《我有一柄摄魂幡》 章一 东海 序章 - 死亡无非是生者的倒影, 黑暗也不过是光明的序曲, 当累累的白骨堆积在一起,才能高耸起最荣耀的宝座。 当肥美的血肉纠缠在一起,才能举办出最欢腾的宴席。 当哭泣的寒风吹散的时候, 是谁在幽怨的歌唱? 当死亡的阴影笼罩的时候, 又是谁在守望? 当苦与泪、血与悲,都成了怜悯世人的哀思, 当尸已冷、魂已飞,谁又是深闺里的梦人。 那敲击在骸骨上的悲鸣啊, 请带走一切的苦难。 那无法再言说的话语啊, 请不要腐烂。 我们向祖先致敬啊,是否在致敬黑暗? 我们向高山攀爬啊,是否脚上早已稀烂? 当仙人的花园里,长出愿望的花朵, 当幽冷的墓园中,长出欲望的果实。 谁又是我们的主宰, 这一切又让谁来评判? -------------- 东海之上,碧波万顷,无数的小岛星罗棋布的缀在其间,仿如繁星般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 其中一个小岛上,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正在一个老者的指挥下,忙忙碌碌的往一艘将要出海的海船上搬运着各种生活所需。 海船的船顶坐着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他寂寥的身形傲然挺立。 只见他盘膝而坐,正在船顶默然打坐修炼,并不去管下面如何忙忙碌碌、嘈嘈杂杂的众人身影。 众人虽然手下不停,但大家热烈的眼神却时不时会忍不住的望一望船顶上那个年轻身影。 那是他们称之为仙师的存在,每一艘出海的海船都要请上这样一个仙师护卫,以防止在海中被妖兽袭击。 因此,众人对仙师都是既陌生又熟悉,既崇拜又亲近。 突然,一个重重的箱子不知是谁没有放稳,从高处掉了下来。只听“嘭”的一声,砸到一个汉子的脚背。 “啊!”一声惨叫传来。 可能是砸下来的箱子太重,被砸到脚背的汉子脱口而出的叫声都变了调。他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负责指挥的老者既生气又心疼,跑船是卖命的活计,虽然收益很高,但往往损失也很大。 所以因为信任的关系,一般跑船的都是同族子弟一起出动。这个后生晚辈虽然比较木衲,但好在干活从来不惜力。 这一下听声音肯定是把脚砸的变了形,这么一来,出不了船还是事小,就怕以后落下残疾,自己可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 就在老者的脑海中刚转了这些念头时,众人已经七手八脚的把箱子挪了开来,只见得一片如黑云般的身影“忽”的一声同时从船顶飘了下来。 众人七嘴八舌又带着一丝敬意的喊着:“千仙师,仙师大人!”一边恭敬的让开条道来。 坐在这艘船顶的,正是千云生。 自从南蛮一战后,为了掩藏体内摄魂幡的秘密,也为了给摄魂幡收集更多的魂魄,所以他一路流亡到了东海。 千云生走到被箱子砸到的大汉身边,看着他几乎被砸烂了的半个脚掌,不禁皱起了眉头。 像大汉这样严重的伤势,其实用一张回春符就能治好。 但是一张回春符需要两枚灵石才能买到,跑一次船的收益也才将将十枚灵石。显然,千云生是舍不得把这样的符箓用在这跟他毫不相干人的身上的。 他沉默了一会,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眼看着那汉子快要疼得晕厥过去之时,站起身来吩咐道: “先给他喂点止痛散,然后备点清水和干净的毛巾,再把他扶到阴凉处,我来处理。” 众人见千云生有了吩咐,连忙七手八脚的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收拾出一个简单的地方。 为首的老者也赶了过来,一连串的好话和马屁拍的千云生都差点皱起了眉。 发现自己可能是拍到了马脚上,老者才讪讪地闭上了嘴。 毕竟这世上好话不要钱,真要他拿出灵石来酬劳仙师,显然他那自私抠门的毛病又让他狠不下这个心。 千云生不去管跟在身边的老者,毕竟这样的人他看的多了。 这世上总是恩将仇报的太多,以德报怨的太少。人们总是对失去的锱铢必较,而对得到的又不太在意。 所以对于千云生来说,他很早就知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道理。反而这样淡淡的,不要过于对别人报以期望最好。 他慢慢走到大汉的身边,看着他已经被砸烂的血肉模糊、混合着碎骨和翻开的皮肉与惨白的筋膜的半个脚掌,示意一边的人把止痛散给他灌了下去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柄小刀来。 这小刀是一柄符具,只要灌注灵气以后就能激活上面的符文。甚至就连没有灵气的凡人如果借着灵石也能使用,只是效率极低罢了。 老者的海船上就备有两三套这样的符具,都是些粗大的家伙,笨重的只能固定在船上使用。 其中一套是用在船身,专门有“坚固”的作用,可以防止海妖的冲撞;还有一个布置在船尾,有“迅捷”的作用,能大大的提高海船在一瞬间的速度,摆脱一定的风险。 而这种精致小巧的灵具往往都是掌握在仙师大人手上了,众人都没有见过,一时之间都睁大了双眼。 千云生轻轻的往小刀里灌注灵气,不一会儿小刀的刀身就开始滚烫起来,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 这小刀有“锋锐”和“烈焰”两个符文,比船上只有一个符文的符具高了一个等级。 千云生控制着自己的灵气输入,除了“锋锐”让小刀变得锐利凛然外,另外一个“烈焰”则被他控制的只薄薄出现在小刀表面。 随着他举起刀来轻轻一划,那个被砸烂了半个已经变形的脚掌,就被这小刀轻轻松松地斩断了和自己身体的联系。 大汉又是“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然后一股焦臭的气味就飘进了众人的鼻腔里。 虽然这些汉子每一个都是神经坚韧之辈,但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免不了一个个面色有变。 特别是那个身临其境的大汉,虽然断口处并无痛苦传来,但还是被这样强烈的视觉感冲击地猛然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千云生不去管周围人的各色表情,又伸手从储物袋里捏出几粒种子,撒在大汉断口的血肉处。 不一会儿,细密的绿枝嫩芽就密密麻麻的钻了出来。 看着仙师大人几乎神迹一般的手段,众人都吞了吞已经留在嗓子眼里许久的口水,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热烈。 每一个人均想着,自己要是有这般神奇的能力,就能如何如何。 千云生把众人的艳羡神态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冷哼一声。 自己是经过了多少尸山血海一般的历练,才终于获得了仙师的传承。而在这些凡夫俗子眼里,恐怕会觉得传承都如大白菜一般吧。 就如他自己,在南蛮,亲眼看见倒下的修士,就不下千人之多。在那个吃人的战场里,甚至每时每刻都有修士永远的长眠在那片土地上。 世家、精英、天才、骄女,千云生看过太多就如太阳般光耀的人物最后又如流星般陨落。 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蝇营狗苟、机关算尽......则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这些人最后又怎么样了? 那些耀眼的、光辉的、强大的、仿佛是不可战胜的,最终还不是全都死了。 只剩下自己这个稀烂的像是烂泥般的活了下来。 千云生继续在心中冷笑着。 活下来好啊,活下来才是最大!那些修士们临死时的种种不甘、愤懑、绝望、挣扎......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人类啊,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是最公平。 所以千云生觉得,哪有那么多道理?活着就是最大的道理! 而你们...... 千云生环视了一下,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还是做一个凡人吧,至少不用去当炮灰,也许比修士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那个汉子的脚掌上开始有嫩绿的枝条逐渐抽了出来。 看到枝条抽动的还不够快,为了加快速度,他干脆捏着大汉的胳膊把自身的灵气度了进去,控制着这些枝条的生长。 大汉“嗯”的一声悠悠转醒,他这会只觉得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的脚心中咬着、啃着、爬着,那种又痛又痒又麻的感觉生生的把他给弄醒了。 千云生不去管他的感受,轻喝一声:“不要动!”。 然后,拿出小刀开始把那些抽出嫩绿的枝条纷纷斩断。 这些被千云生斩断的枝条落到地上,就迅速的扎进土里,重新如一颗小草一般纷纷的探出头来。 又过了一会,待自己把冒出树枝的杂乱位置修理完毕,千云生才收回搭在大汉胳膊上的手,吩咐道: “好了,记住三天内还会有麻痒的感觉,不过不妨事。三天后,你就能和正常的人一样行走了。” 大家刚见识了这么一番神乎其技的表演,哪还不明白这趟路程顺利与否,都靠着这位仙师大人的神通了。 再想到自家如果遇到什么断手断脚的事情,有仙师大人在,竟然都不觉得是问题了。 于是在那位老者的带领下,众人一个个都大礼跪拜下去,就差顶礼膜拜了。 “好了!”千云生袖袍一展,把这些人纷纷托起。 他望着远远的已经跳出地平线的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淡淡的吩咐道:“莫要多礼,后面的日子还很长,还要大家同舟共济才是。” 众人见跪拜不下来,纷纷称是,才一个个重新站了起来。 为首的老者最有眼力,他见千云生施法是如此的举重若轻,比前面几船请的仙师都要高明许多,哪还不明白自己捡到宝了。 他连忙笑眯眯的跟在千云生后,小声的打起商量来。 原来这仙师还是老头在临海城里,凭着中人介绍,请来的坐镇仙师。 之前几个熟悉的仙师,都因为各种关系联系不上或者暂时出不了海。没奈何,只好由临海城做中人,请了这么一位陌生的仙师大人。 没想到这位千仙师只是表面冷漠,却并没有以往仙师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如果是以往的仙师遇到这样的情况,别说并不认识,哪怕就是认识的仙师,也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再想到这千仙师举手之间,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手段,哪还不明白别人的厉害。 而且这位千仙师仅仅是面色冷峻一些罢了,从他愿意出手相助自己这些凡人来看,就说明这仙师大人还是好说话的,所以连忙凑了过去。 他躬着身子,走在千云生后面,拱着手道:“是这样的,小老儿原来和大人订立的是去月湾海峡。” “只是这月湾海峡都是些一阶妖兽,稳妥是稳妥了,但这样一来收成恐怕就不高了。”老者絮叨道。 “大人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月湾海峡里渔获是越来越少了。如果运气好的时候,还微有薄利;但若运气不好,连着几天没有收成的话,亏本也不是不可能了。” 老者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一边观察着千云生的脸色。 他见千云生面无表情,想了想干脆大胆地开口道:“小老儿是想,既然仙师大人如此强大,何不考虑干脆去白令海闯闯?” “那边听说大部分是二阶妖兽,偶尔有三阶妖兽。我想我们如果不是运气太差,只要能不遇到三阶妖兽的话,那收益就大了去了。” 只见得那老者越说越自信的道:“小老儿是觉得,也许白令海对大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危险的地方,但对小老儿来说收成就大大的不同了。” 见千云生没有阻止,他胆子更加大了起来,语气也越发的兴奋的道:“因此,如果大人愿意去白令海的话,小老儿愿意把报酬再提升三倍!” 说到最后,老者为了说动千云生,终于抛出了自己杀手锏。 千云生听完,神色一动。 他体内的摄魂幡急需补充新魂,而且等级越高的魂魄自然恢复的也越快。因此他的内心已经有了计较,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道: “哦?白令海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且细细道来。” “自然,自然!” 老者一边吐沫横飞的描述白令海的情况,一边随着千云生缓缓往船上走去。 ------------------- ps:签约前一天一更,签约后争取保证一天两更,喜欢的朋友欢迎收藏、推荐。 章二 摄魂 渔船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中航行,就仿佛如一片树叶般轻盈的在一道又一道的白浪间滑溜的像一条鱼。 船上的汉子们每一个都赤着上半身,胳膊上满满的肌肉,就仿佛是有使不完的力量喷薄而出的把比自己小腿还粗的索子绞的更紧。 船员们一边其乐融融的呼着特有的节奏的号子,一边把巨大的重的都把船板压的吱吱呀呀的渔网一股一股的往下放。 这洒网可是一个技术活,如果洒的不好的话,渔网打结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导致船毁人亡的惨剧。 一身被太阳和海风敲打的古铜色皮肤和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把着舵眼睛细眯着看着远方缓缓落下的落日,心里正美滋滋的盘算着这一网又能打上多少渔货来。 自从跟着仙师大人来到这白令海,自己仿佛就像交了好运一般,连续三天都有满满的收获,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来这白令海是来对了,否则的话,就这三天的收获恐怕以往在月湾海峡那里,二十天都不一定会有。 又过了半个时辰,渔网彻底放了下去,船员们“呼嘿呼嘿”的一齐喊着号子,把渔网一点一点的往上收,远远的夕阳下,船员们浑身都被染的像金黄色的铜人一般,每一个都铆足了劲的转着船中央的巨大的绞盘。 “二狗子,你小子是不是没吃饭,这脚步虚的别一会跌你个狗啃泥。”这是负责的小头目在那里嘻嘻哈哈的骂。 “兄弟们加把劲,等把这船鱼收了,老李头给大家做了干肉粥,还有酒管够。”这是船尾一个负责帮工的瘦小的猴精猴精一般的后生,被带到船上来做杂工的,被厨头老李特别安排出来,吼了一嗓子后,又哧溜一下,麻利的钻回了船舱里。 听到今天晚上有酒,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脚下更加有劲了,海风吹打在咸湿的胸膛上,都吹拂的众人身上亮晶晶的像抹了一层白花花的盐。 没一会儿,渔网里的鱼就随着拉上来的渔网呼啦一声泄了甲板上一地,这种海里的鱼非常奇怪,不同于我们河里看到的鱼的样子。 这种海里的鱼浑身就像有毒的湛蓝色,其实游荡在海里反而成了它们绝妙的保护色。 鱼身的半边就好像一张大了一号的荷叶,另外一半则皱巴巴的像一块抹布,这种鱼的嘴巴很小,身子却很圆,小小的嘴巴里细密的牙齿尖尖的密密麻麻的攒在一起,如果被他咬上一口,恐怕就连小拇指都能给咬掉。 众人都还在欣喜于这次渔获的时候,一道轻烟般的身影毫无声息的就飘到了老者船长的身边。 老者看清楚是千云生,连忙恭敬的道:“仙师大人”。 千云生点点头,算是致意,皱起眉头看着船尾远处的海里,海里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出现在千云生的神识里。 在老者看来,也不见千云生有什么动作,就仿佛一下就探清楚了远处的海里有什么,开口道:“敲钟吧,有东西跟上来了。” 老者心头一凛,这一路过来顺风顺水的还没有遇到过妖兽,没想到刚有了渔获还来不及入仓,妖兽就紧跟着上来了。 千云生似乎看懂了老者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恐怕就是我们这一船的收获把它引来的。” 老者听了千云生的话,再无侥幸,“铛、铛、铛”的敲响铜钟。 所有正在忙忙碌碌的众人听到这钟声无不心头一紧,连忙照着预案纷纷躲避去了。 看着众人包括老者都纷纷躲到船舱里面去,千云生拿出一柄破破烂烂的仿佛吹一口气都能碎开的黑幡,轻轻一叹,一翻手把幡插在身后,高高的立在船头。 不一会时间,就听到“咚”的一声,没有了人掌舵的正在随着波涛随意飘荡的小船,就好象突然撞上了一块礁石。 小船一个趔趄,无数的已经被打上甲板的渔获又重新被倾泻进海里。 千云生站在船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根本无动于衷。 仿佛是感受到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撞不翻这样的小船,一个粗大的触须就从小船的侧面搭了上来。 “看来是章妖” 见到粗大的有一个人大腿粗的触须和上面层层叠叠的柔软的一簇一簇聚在一起的吸盘,千云生心里有了数。 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轻轻一弹,两颗如半个拳头大小的深紫色的种子就被他丢在地上,不一会儿就长成了两个有半人高的伸出无数触手的藤蔓,藤蔓的底下伸出更小的更细的无数触手,顺着甲板的缝隙就钻了下去,如果给这些藤蔓足够的时间,甚至整个渔船都能被这细细的藤蔓里里外外的包裹住。 又是“咚”的一声, 大概是感受到了甲板上新鲜食物的味道,或者是被船舱里更多更浓郁的食物的味道所吸引,妖兽整个的从海里借着那个已经搭上船上的触角跳了上来。 千云生定睛一看,眼前的妖兽仿佛就如一块摊开的大饼,七八个触角顺着大饼的四周如散射的状态分布着,大饼的正中间一张大嘴,正肆意的享受着所有触角上卷来的食物一刻不停的往嘴里送。 千云生看着正躺在甲板上旁若无人的大嚼着的章妖,嘴角牵扯出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心中暗道:“摄魂幡啊摄魂幡,今天可算是能让你饱吃一顿了。” 躲在船舱夹层里的那个二狗子,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拥挤的缘故,鼻子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朝着边上另外一个同伴用手肘戳了戳他的下肋,嬉笑道:“你说这仙师大人行不行啊,不会被妖怪吃了吧。” 被他用手肘戳了下肋的那个低声道:“拉倒吧,小心给老头听到,罚你今天晚上不给吃饭。” 接着伸出赤着的脚来也不顾二狗子抗议的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的道:“看到没,全好了,以往的仙师大人你可曾看到这样的能力?”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船体摇动的比刚才还要大的多的颠簸的晃动起来,把毫无准备的躲在狭小船舱夹层里的众人一个个晃的七晕八素。 千云生站立在船头,根本不去管这种轻微的摇晃,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海面, 空气中,浓烈的咸腥味道,和混合着咬断的海鱼的身体流淌出的汁液的味道一起冲击着千云生的鼻腔。 他背后的摄魂幡里传出一个无意识的波动:“饿...要吃...饿...饿...要吃”的有节奏的从神魂中把信息传了过来。 自从南荒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后,背后那个无意识的神魂波动就成为了自己与摄魂幡之间最重要的联系。 千云生拍了拍身后的幡,示意它稍安毋躁,往眼前这个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望去。 眼前的章妖貌似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但两个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暴露了它真实的内心。 “它正在等着我过去送上门,好让它做出致命一击。” 读懂了章妖的小心思后,千云生冷静的脸庞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就仿佛看着已经落进油锅里的鱼还在蹦跶着做最徒劳的挣扎。 一般野兽成为妖兽后都往往开始有了一定的智慧,但除了化形的妖兽外,普通妖兽的智力还是在人类面前不够看。 它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仿佛就如同傻的只会往人类的渔网里钻的同类一样。但是它不明白的是,这样浅直的计谋在人类面前简直就如同一张白纸般纯洁。 章妖缩回一只伸出去的触手,触手的吸盘上七八个被吸在上面拼命挣扎的海鱼,被就像撸串一般轻松的送进它的大嘴里。 “嘎吱、嘎吱” 就如同吃到最好吃的美食一般,章妖用最津津有味的表情笨拙的挑逗着千云生的神经。 千云生想起了在南荒的无时无刻不被妖兽包围着的日子,那时候那些围着他们,仿佛下一刻就想要把他们碾碎以后蹂躏的甚至一点尸骨都留不下的妖兽们,也是这样的表情。 千云生摸了摸脸,把那些深藏在记忆深处,几乎已经刻进灵魂里的颤动和心悸的记忆和情绪统统都埋了下去。 他在等,他在等着自己种下的种子来到收获的时间。 见千云生无动于衷,章妖开始不耐烦起来。 它大概无法明白眼前这个既不逃跑又不上前的生物到底是被它吓的无法动弹,还是想要臣服在它的脚下。 在它浅薄的词典里,恐怕能剩下的就是死亡、毁灭、臣服这样的字眼了吧。 一根柔嫩的枝条在章妖毫无触觉的位置爬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多的枝条冒了出来,就好像在章妖的身下铺了一张毛茸茸绿油油的地毯。 章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大概因为它感受到了一股同类的但是弱小的多的气息,或者也是因为它看着眼前的猎物无动于衷的呆在那里而愤怒了。 因此它挪动着身躯,想要把眼前这个碍事的生物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就是现在! 千云生眉毛一耸,一拍身后的摄魂幡,一股让人心悸的,几乎就犹如九幽之下流淌出来的邪恶的、罪孽的、被折磨和被放逐的最绝望最纯净的气息从黑幡中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甚至躲在船舱里面的老者,都紧了紧身上毯子,嘀咕道:“怎么这天说变就变的冷了下来了呢”。 章妖更加暴躁了,它也感受到了一股让它觉得非常不舒服、又完全不明白原因的气息,潜意识里就想把这样的气息摧毁。 千云生摇了摇头,这摄魂幡还是太弱了,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摄魂幡,恐怕直接这样流露出的气息就能把这样的小妖压的不敢动弹。 但现在就算摄魂幡的气息全开,也还是压制不住小妖的躁动,反而把它撩拨的更加狂躁。 千云生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他身躯开始舒展,柔软的动作让自己尽可能的可以做出多个方向的闪避动作。 他小心的控制着每一处肌肉,一柄灵具的小刀被他捏在手上,眼睛则盯着章妖最柔软最致命的部位。 章妖也挪动起来,它所有的触手往回缩,圆圆的脑袋被触手顶了起来,仿佛就像一个大饼被拱了起来。 千云生的鼻腔里发出一个像暗号一样的节奏,地面上无数的像铺开的地毯一般的毛茸茸的枝条就突然耸立起来如同一个个标枪往章妖的触手上扎去。 这就是千云生的战术了,他现在能用的手段不多,除了种下的种子和手上的小刀外,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柄身为法宝的摄魂幡了。 对于人类来说,最普通的就是灵具,然后是灵器,但这两样对于妖兽都没有什么压制力。只有到了法宝的时候,则才能对低级的妖兽产生震慑力。 绝大多数妖兽面对法宝的时候都能被其削弱战斗力,甚至有些强大的法宝或者极弱小的妖兽,直接就能被压的失去反抗力。 但是现在作为法宝的摄魂幡还是太破烂了,几乎给千云生提供不了什么助力。 在面对章妖的时候,最重要的手段还是要靠手上这柄灵具小刀的一击制胜了。 因此他先是用摄魂幡的气息勾住章妖的注意力,除了让它愤怒的露出破绽外,也是吸引着它不要溜进海里去。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能在船上解决战斗是最理想的结果。 无数的如标枪一般的枝条扎在章妖滑腻粘稠的触手表面几乎毫无用处的就被纷纷弹了出去。 章妖似乎也根本不在乎这样的骚扰,而是几个触手猛的一缩,炮弹般的把自己弹出,往千云生那里撞去。甚至在飞出的瞬间,它极力伸开巨大的触须几乎占满了整艘船的一半,想要一下就把千云生裹住。 “轰” 章妖落在甲板上,巨大的声音和船体的剧烈摇晃,显示出章妖的破坏力。甚至它巨大的冲击力,还生生撞坏了被“坚固”阵法加强过的船板。 而千云生则在章妖扑过来的瞬间,脚上的追风靴里的“敏捷”的符文随心而动,身形上拔,一伸手捞住一根船帆上“长”出来的枝条,轻松的躲开这凶狠的一击。 章妖摇头晃脑的重新站了起来,它根本没有注意到之前被千云生丢下的两颗种子就在它身边。它重新蓄起势,想要再一次往千云生方向撞过去。 看透了章妖的招数的千云生哪能让它如意,两颗几乎就贴着它的种子突然爆出十几根又长又粗的枝条,一下把章妖拖在原地。 这一下变故也让章妖拼命挣扎,巨大的触角伸展开,丰沛的力量把伸过来的枝条或砸或搅或缠的扯碎了一地。 借着章妖被控制在原地,千云生迅速的向章妖靠近,身后的摄魂幡被他一指,在章妖绝对腾不出手攻击的情况下,把摄魂幡悠悠的送到它的上空。 以摄魂幡现在的破碎程度,千云生可不敢让章妖砸到一点或者撞上一点,所以宁愿复杂一点,也绝对保证的让章妖落进他布置的圈套里以后,再猛的祭出摄魂幡。 黑幡飞到章妖的顶上,一股青蒙蒙的幽气洒了下来,拉扯着章妖的魂魄让它仿佛控制着自己的躯干都卡顿和身体的指挥都变得僵硬生涩起来。 千云生脚步不停,他把身上仅余的灵气灌输到脚上的追风靴和手上的灵具小刀里,在追风靴的加持下,越过七八步的距离,合身而上的把小刀猛的插进章鱼的脑袋里。 “锋锐”的刀锋毫无阻碍的割开章鱼包裹着的油腻的皮肤和坚韧的软骨,猛的插了进去。 而其后喷薄而出的一道“烈焰”也彻底的把章鱼的脑子烤成了一团焦糊。 已经竭尽全力颤抖的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拉扯力道的摄魂幡突然觉得失去了阻碍,一道极其迷你的透明章妖的灵魂被从它的身体里吸了出来,在它还迷茫的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被黑幡吸了进去。 吸完了章妖魂魄的摄魂幡仿佛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清幽的光芒一收,迅速的又黯淡了下去仿佛就没有变过什么模样,被千云生一抄手接在手里。 千云生捧着掉下来的摄魂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内心苦笑,暗道:“摄魂幡啊摄魂幡,真不知道还不知道需要喂给你多少魂魄,才能让你彻底恢复过来。” --------------- ps:喜欢本书的朋友欢迎去看系列丛书一《修道千云生》。 签约前一天一更,签约后争取保证一天两更,喜欢的朋友欢迎收藏、推荐。 章三 九幽 “出来吧,没事了。” 在长久的寂静以后,大家终于听到仙师大人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最优美的天籁般,呼啦一下的纷纷从狭小拥挤的已经污浊空气的船舱夹层中钻了出来。 映入大家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大大的摊在甲板上,身躯已经开始从暗深色转向白色的章鱼的尸首。 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但淡淡的二阶妖兽的威压还是因为它死去不久的缘故依然散发了出来,让众人感受到一阵恶心。 章鱼的中间被掏开了一个大洞,大家都明白,那应该是妖核的位置,这是妖兽身上最重要的战利品。 在整个妖兽的尸体中,最贵重的就是如鸽子蛋大小一般的妖核。 那些有见识的船员都知道,妖兽的妖核就如琥珀一般,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让人的灵魂都觉得洗过澡一般的悸动。 而且等级越高的妖兽的妖核就越纯净,悸动也越大。像这样一个二阶妖兽来说,就光一个妖核的价值就能值数十块灵石了。 当然这些都是仙师大人的战利品,一般人可得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这也是东海之上仙师和船队之间能奇怪共存的原因。 船队需要仙师大人的护航,而对于一般的仙师来说,没有了飞遁的能力,在这茫茫东海之上,何尝不也需要船队的落脚,才能在这碧波的涛海间寻觅妖兽的踪迹。 毕竟在这东海来说,妖兽似乎是一座宝藏般永远也挖不完,区别只是在于你是不是够勤快罢了。 最后一个冒出头的是老者船长,老者不愧是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刚出来没几分钟,就已经分派的众人井井有条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大家在老者的调配下,有人开始拿出备用的船板奋力的开始修补损坏的地方。有人拿出木桶,把那些零散的落在船板上的渔获分门别类的收拾归拢。还有人拿出抹布和拖把,开始吭哧吭哧的清理章妖身上流淌出来的,躺着满甲板都是的淡蓝色的还带着点刺鼻味道的血液。 老者把众人分配好,一溜烟的钻到千云生的面前,讨好的哈腰道:“大人您看这妖兽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千云生拿了最重要的妖兽的妖核,心情正好,微笑道:“不知一般都是怎么做的?” 老者有意在千云生面前卖弄,博仙师一个好感,摇头晃脑的详细说道:“其实一般的处理,无非以下这几种方法。” 接着老者伸出三个手指头,一个一个掰着指头细细的说起来。 “第一,如果这妖兽尸体是对仙师大人无用的,可以先存在小人的船上,等靠了岸之后,由小人分派到拍卖行去,这样的话仙师大人可以省了很多心力在这些杂事上。等到成交了以后,大人只要给小人一份跑腿费就行了,这也是最通常的做法。” 说完眼巴巴的望着千云生,而千云生则面无表情的“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老者见千云生没有表示,眼角里闪过一丝失望。毕竟这妖兽发卖虽然比渔获发卖赚的少,但单价来说,则高了许多。再加上只要船一靠岸,自然有专业的人来船上接洽这妖兽的生意,所以其实这根本就是一笔几乎不用费什么精神就能赚钱的活计。 不过在仙师大人面前,他还是不敢有什么异样,而是老老实实的接着说道:“第二,如果这妖兽是对仙师大人有用的,作为仙师大人的战利品,自然由仙师大人直接取走。” “不过”,说完这句,他转过身一指甲板上的妖兽继续道:“一般这海中的妖兽往往体型巨大,像普通的储物袋,这样的章鱼一个两个大人还是有可能装下,多的话普通的储物袋可就没有办法了。” “特别是遇到鲸妖或者鲨妖这样体型巨大的,普通的储物袋往往一个都装不下。” “所以不少仙师大人,出海的时候,往往都会准备一个大容量储物袋。”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下暗道:“看来入乡随俗,现在这妖兽虽然不是我要的,但保不齐以后总会遇到我需要的妖兽,回头看来我也要到拍卖场上,去弄一个大容量的储物袋了。” 老者趁着千云生思索的空档,偷偷的往千云生的腰间瞅了瞅,一个孤零零的储物袋挂在腰间。不过因为千云生脸色毫无变化,他也吃不准到底他腰上挂的是不是大容量的储物袋,或者干脆怀里又揣了一个储物袋也说不定。 听说有些仙师大人还有容量更大的储物戒指或者储物手环、储物腰带什么的,这就更加不是老者这个层面能搞清楚的事情了。 “还有呢?”千云生继续问道。 老者连忙收回隐晦的目光,收敛心神的掰着第三个指头继续道:“第三,如果仙师大人有什么自己不要的而拍卖场正好不收的妖兽,则可以卖给小人们。 “这种拍卖场都不收的妖兽往往不是价值不高、就是产量太大、又或者对于大人们没有什么用处的。” “但这样一些妖兽肉对于小人们来说,倒是大补之物。吃了不但能增长力气,还能延年益寿。” “所以如果遇到这样的妖兽,大人可以卖给小的们。虽然对于大人来说,这种妖兽卖不上什么价钱,一般最多也就是些碎灵石。但对于小人们来说,倒是都因此对大人们都是感激不尽的。” 千云生听了这番话,心下雪亮。 老者这般的把自己这边高高的抬起,又低低的把自身贬低的仿佛丢进了尘埃里。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哪还不明白,老者其实就是希望自己如果遇到了这样的妖兽,抬一抬手的就送给对方,好获得对方的感激。 不过千云生也不会为这种早就被自己玩烂的了的、几乎上不了台面的马屁手段而生气,而是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的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那这头妖兽以你的经验看,是什么样的妖兽呢?” 老者毕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只是碍于千云生的手段所以处处感觉被拿捏住了。他听出了千云生话里的戏谑之意,连忙苦笑的一脸实诚的道:“大人说笑了,这二阶妖兽可是宝贝,回去以后遇到合用的仙师大人要,十几块灵石也是有可能卖的出的。” “而且这样的妖兽对我们凡人来说,不但不是灵药,甚至还是毒药。这妖兽的血肉里面灵气含量过高,我等凡人吃了,不但没有帮助,轻的起码拉肚子,几天内下床就不要想了,重的还会呕吐和流鼻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者陪笑道。 千云生点点头,看来这老者只是精明了一些罢了,本质并不坏。 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做个约定,以后这妖兽的尸体,除了我要的,我自会装走。剩下的就都由你辛苦,帮着我发卖了吧。你放心,如果卖的价格好,我也会不吝赏赐的。” 见千云生如此好说话,老者大喜,连忙精神抖擞的下去安排了。 甲板上的事情交代完,千云生躲回给自己准备的船舱里。 他把刚刚得来的、还没有捂热的妖核拿出来欣赏了一番,再重新收回到储物袋。 “现在我已经有了十六个这样的妖核了,再来几个二阶妖兽的妖核或者来一个三阶妖兽的妖核,我就能再一次启动献祭仪式了。” “只是可惜自己这受伤了以后状态奇差的身躯还有破烂一般的摄魂幡,可不一定能对付的了三阶妖兽啊。”千云生苦笑摇头。 接着他又沉思片刻,理了理每一件要做事情的轻重缓急,一翻手,拿出一卷古老的、说不清楚材质的上面满是象征着毁灭的黑色和鲜血的红色的画满奇怪符文的卷轴。 拉开卷轴后,一股苍茫的气息就自然流露出来,卷轴上密密麻麻的记载了无数奇怪功法和各类炼制鬼怪、符箓、法宝的方法,其中炼制摄魂幡就赫然在列。 千云生不去管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画,还有历代修炼者写下的各种心得与注脚,翻到自己最需要的那个献祭仪式,沉下心的看了下去。 “这仪式需要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都可,绝阴之地往往在山川之间才能形成,这九幽之地倒是这东海应该能找到。” “我之前用这献祭仪式都是在绝阴之地完成的,可惜东海没有绝阴之地的条件,只能重新寻找九幽之地了,不过还好准备的物品倒是大同小异,只要微调几样就可以了。” 千云生喃喃的自言自语,一拍脑袋,把卷轴重新收回储物袋里,拿出一本新买的风物志来细细的读了起来。 甲板上,忙碌了一天的船员们三三两两的,捧着热乎乎的肉粥和烙的干干的饼子蹲在船的各个角落里,摆出自己觉得最舒适最轻松,甚至是最毫无形象的姿势享受着这不多的惬意时光。 每个人的手边或者脚边,还有用各色各样的喝水用的缸子盛来的,通黄的就仿佛如马尿颜色般的半透明的麦酒。 大家用着各种各样的形式,放松着已经绷紧了一天的神经。 有人吃完饭后斗起酒来,还有人边喝着酒边玩着骰子,为数不多的一点稀薄的工钱在所有的参与者手中翻滚、跳跃。 所有喝醉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精彩的表现,有人夸夸其谈的仿佛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有人则一改平时温润老实的形象,变得凶狠好斗;还有人引吭高歌,惹来稀稀落落的掌声和更多一倍的叫骂声、调笑声。 其中一个角落里,围着四五个人,正紧张的听着一个瘦小的猴精猴精的后生绘声绘色的讲着仙师大人大战章妖的情形。 原来这后生是第一次上船帮工,人猴精不说,胆子还出奇的大。他一直听说仙师的故事,自己也特别向往成为一个仙师。 所以妖兽来的时候,别人都老老实实的躲进了船舱里,就他胆子奇大的仗着自己身材矮小,缩在一个角落里,津津有味的看仙师大人大战妖兽。 “我跟你们说,这仙人大人“咻”的一抬手,无数比老王你腰还粗的藤蔓就冒了出来。那场景,啧啧...老王你是没看到,要是被仙师大人这神仙般的手段擦了一下,就算你老王的力气在我们这是最大的,估计也得直接就撞趴下。” 少年说的口沫横飞,时不时还比划一下,把众人听的都惊呼连连,一脸向往。 躲在船舱里的千云生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风物志,突然脸色一变,张开的神识感受到了什么,神识一收直接罩住那个猴精的少年,现场的情况纤毫毕露的出现在千云生的脑海里。 少年和围着听的几个人还毫无所觉,依然在那里大谈特谈。 “你们不知道千仙师有多厉害。就比如这妖兽快要挣扎的爬起来的时候,千仙师就飘在空中,仿佛神仙降临一般,轻轻往那章鱼身上一指,立马!那妖兽就趴在那里不能动弹了...” 听了一会,千云生放下心来。 原来这少年虽然看了一点自己与妖兽的争斗,但不知道是不是角度不好,还是他自己太紧张最后关头怂包了的原因,其实并没有看到多少真实的情况。 别说自己那些真正的鬼修手段他并没有看到,而且说出来的大部分情况其实都根本和现实情形大相径庭。 估计是少年年少气盛,又不想在朋友面前露怯,所以杜纂出来一堆虚构的情境。这些情境不但和实际情况相差甚大,反而在那些船员心中,种下了千云生更加高大的形象。 千云生摇了摇头,收回神识,不再管他。 少年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当今世道,鬼修是人人喊打的邪道功法,被正道人士轻蔑的称之为“邪修”。所以千云生才会在人前用木修功法做掩护,根本不敢露出一丝一毫自己鬼道功法的跟脚。 这也是千云生会选择老者这条船的原因,只有这种单独的出海的机会,才能最好的保护住自己的秘密。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单独出海,单打独斗的收益更高。不过更重要的考量还是守护住自己的秘密,特别是这些凡人船员不但好糊弄,而且凡人见识不足,也容易控制。 像平时战斗的时候,只要把这些船员赶进船舱里面去,美其名曰的保护起来,自己就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来战斗。 就算真出现了一些类似猴精少年这样的事情,凭着千云生的诡异手段,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无声无息的搞死几个人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当然,不到逼不得已,千云生也不想对船员动手,这也是东海的一大忌讳之一。 作为船东和修士完全不对等的两方来说,没有一个船东会愿意招募一个毫不知道跟脚的修士,因为这样的风险太大,修士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对船东下手。 因此,对于修士来说,在这东海之地,做中做保就极为需要。如果没有一个交相称赞的口碑的话,就算你是实力极其强大的修士,也没有人敢把这样一船人的性命交在你的手上。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能不动手当然是最好就不动手,真要动手话,也最好是做的干净一些,伪装成意外的样子。 至于对于全船的人动手,那是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真要这么做了,那以后等着自己的就只能是一个人架船出海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千云生这样一个小小的炼气士修士和广袤的大海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被瘦猴的事情打扰了兴致的千云生放下风物志,拉开上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右胸上,一个海碗般大小的伤口露了出来,伤口里幻生幻灭,仿佛一张星图般让人迷醉。 这还是在南蛮的时候,千云生被摄魂幡带着最终逃出时被时空乱流侵蚀的伤口。三年下来,献祭了数次以后,终于还剩这么一小块就可以彻底摆脱旧伤的困扰了。想到这里,千云生眼神炽热起来。 他侧过头去,望着船舷外的茫茫大海,看着最后一丝红彤彤的夕阳被海平面吞没,心下暗道:“九幽之地,你到底在哪里?” --------------- ps:喜欢本书的朋友欢迎去看系列丛书一《修道千云生》 章四 妖鲨 “轰” 大海露出了他狂暴的一面,远处的乌云卷了上来,这是他们出海的第七的天的时间,随着他们往大海的深处越来越深入,终于所有的好运气全都用完了。 远处的海浪仿佛如高高的山峰,一个浪头砸下来都能把海船整个的吞没到海里,再重新被下一个海浪掀到半空中,再狠狠的砸下。 要不是船上有“坚固”这个阵法的加固,这样的海浪来个两下恐怕海船就得直接散了架。 这也是为什么海船特别昂贵的原因,这样一艘海船,几乎都可以当成一件大号的灵具看了, 灵具的材料和凡人的材料绝然不同,昂贵许多不说,而且对于制造海船的师傅来说,这些海船还必须制造的连凡人都能使用,这无疑又大大的增加了制造海船的难度, 这相当于在制造一件连凡人都能用的灵具了。 当然,这样的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的,一分钱一分货,也只有这样的海船,才能抗的住现在这样的风雨,如果是稍次一点的海船的话,恐怕直接就要被这样的风雨刮没了。 千云生盘膝坐在船头,身上一道灵光把自己罩住,硬抗风雨。 剩下的船员则没有他这样的能力,每一个人身上都绑着三道胳膊粗一般的绳子,牢牢的把自己固定在船上,要知道,这样的风雨里面,如果没有好好的把自己固定住的人,一旦掉进海里,几乎就不可能还有再生还的机会了。 老船长也牢牢的把自己固定在船长室里,手上稳稳把着舵,带着大船顺着风势和水势向着暴风的边缘处冲去。 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只要冲出了暴风雨的核心,后面的路将会好走很多。 远处又一个巨大的海浪拍了过来,仿佛要彻底的把海船拍烂,那声势高的就如魔神在怒吼。 老船长冷静的握着方向盘,瞅准时机,猛地一拍自己面前的一个按钮。 “嘭” 海船的尾巴处,一道巨大的水注射了出来,原来是老船长适时的发动了船上“迅捷”的符阵。 海船突然加快,怒吼着顶着迎面而来的海浪,“哗”的一声破开一道较小的浪,趁着海浪向两边分开的时机,海船摆了一个尾巴,险险的从巨大的海浪边缘擦了过去。 船上众人一阵欢呼,要知道刚才那海浪铺天盖地而来的声势,让每个人都把心拎到了嗓子眼。 千云生心下也不由得赞叹,要知道成为仙师是一回事,与这大海搏斗驾船是另外一回事,在这样的风浪下,也许自己一个人可以保住性命,但没有老船长那高超的手艺,自己觉得没有能保下一船人的能力。 他之前也只听说这些驾船赶海之人技艺有多么的高超,现在亲身在船上经历了一回,才更加有深刻的感受。 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了起来,两个脚就如焊住了一般与船牢牢的黏在一起。 刚才老船长的神乎其技的表演也让他豪气干云。 现在到了自己应该表演的时候了。 远处的四道黑影正或沉或浮的紧紧的追在船的身后,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驾着船进入风暴的原因,一开始,足足有七条鲨鱼紧紧的跟在这艘船的身后,经过这多天的追逐,被千云生杀掉了三条。 但这样一来,反而鲨鱼和他们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鲨鱼死死的跟在渔船的后面,哪怕他们冲进了风暴也毫无顾忌的也跟了上来。 千云生刚刚回气完毕, 一伸手,一道粗大的泛着绿色和紫色的毒藤就钻进了水里。 这是这些天来,千云生琢磨出的对于这些妖鲨的办法。 这些妖鲨极其的狡猾,根本不上船与千云生硬抗,而是一心一意的要把船撞翻,似乎它们也明白,只要把船撞翻,船上的人就是有再大的能力也没有的用处。 而且这些妖鲨皮糙肉厚,寻常的手段对它们也没有用处。 而这毒藤是唯一一种可以瞬间把它们麻痹的方法。 但是时间用了久了以后,这些妖鲨也聪明起来,看见毒藤一入手,这些妖鲨纷纷远离渔船,远远的把渔船吊着。 千云生冷冷一笑,既然这毒藤对你们有用,如果还能被你们跑了,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么多天的心机? 他刚才这一下就是要迫得几头妖鲨分开。 他看妖鲨分开以后,给身上一贴避水符,左手捏着毒藤籽,右手拿着符文小刀就朝着其中一头妖鲨冲了过去。 妖鲨先是一惊,不明白这个人类怎么会突然冲下来,尾巴一摆,就要往水里沉去。 平时它这样迅速下沉倒是毫无困难,但今天在巨大的海浪风暴的中心,这样的下沉就几乎变成了不可能,在千云生飞来的几息里,它下沉的极慢。 不过妖鲨也颇为凶残,它见无法下沉,干脆就不再下潜,而是大口一张一道水箭就射了过来。 千云生眼前一亮,大海是这些妖鲨的主战场,也只有在这般暴风雨之下,搅乱了它们的阵脚,自己才能有利用的机会。 他怪叫一声,右手符文小刀一下亮起,上面一道硕长的火焰猛的迎面把水箭术劈开,另外一边一丢手,把毒藤种直接丢在了妖鲨的背上。 “嘭” 在妖鲨还根本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毒藤种在千云生的灵气的催动下,一遇到妖鲨的背,就迅速的变成一束成熟的毒藤,死死的把妖鲨勒住。 千云生长笑一声,乘着身体在半空中换气,又猛的朝另外三头增援的妖鲨扑去,一妖一个的丢出一道毒藤种子来,纷纷把这些妖鲨捆住。 做完这一切,千云生刚好一口气尽,他潇洒的就如在海面的浪涛间滑翔一般,几下连闪,又重新站回了船头。 这一下极为漂亮,简直就如月中仙人乘风归来,引起船上一阵阵喝彩。 老船长也一阵激动,要知道普通仙师,一次能对付一头妖兽就很不容易了,一般的海船在面对七八头妖兽的时候,如果没有强大的仙师往往都逃不过一个船毁人亡的结局。 没想到自己船上的仙师如此强大,不但保住了他们一船人的性命,还漂亮的反杀妖兽。 一瞬间,连他都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 星辰大海,原来是这么的豪情和美丽。 虽然把妖鲨制住,千云生还是不敢放松,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他不停的把妖鲨吊着,不让他们逃脱或者下沉,等到它们毒发以后再拉到船上来。 就这样又斗了三个时辰,在千云生的灵气快要耗尽的最后一刻, 他终于拼命一般把几条中毒日深,已经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妖鲨一条条的拉回到船上。 就在他差点觉得自己已经疲惫欲死的想要躺下的时候,众人一阵欢呼,原来不知不觉之中,暴风雨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脑后。 众人解下缠在身上的绳子,一个个没有形象的躺在甲板之上, 老船长也一脸惊喜的走下了把舵的位置, 大声宣布道:“今天晚上加餐”。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消息,只迎来稀稀落落的欢呼,人人都疲惫欲死的躺在甲板上,根本连呼喊的声音都快要发不出了。 千云生也被这样的从暴风雨中逃生的喜悦情绪感动了,他虽然也极为疲累,还是参与进来,一起把这几头妖鲨的妖核取出,然后分块装好,送到船底,才摇摇晃晃的回船舱休息。 直到晚上, 整艘船才仿佛从风暴过后活了过来。 随着海面上最后一根太阳的发丝被大海这头巨兽吞进肚子里,夜色如凉水般的丝丝冷意被海风吹拂着,向着船上的每一个人包裹上来。 甲板上,欢乐才刚刚开始。 船员们尽情的挥洒着休息了一天后终于恢复了的气力,和从风暴中偷生的喜悦。 他们就仿佛只能活过一夏的蛐蛐,用不知忧愁为何物的肆意不羁的弹唱,为自己的生命奏出最斑斓最浓烈的奏鸣曲。 千云生则继续还在打坐,依然没有动。 虽然他也从极度疲累中恢复过来,但是这黑暗的夜让他极其的舒服,所以他任由着黑暗一点点爬上来把自己包围。 他觉得,仿佛只有在这黑暗的包裹里,他才能可以放肆的大口呼吸;仿佛只有在这黑暗的包围中,他才能用最放松的方式去思考和厘清思绪。 他想到了第一次献祭时的情形。 散修的悲哀就在于,无人指点和无人指导往往会放大你无知和无畏的一面。 自己当时不也是如此可笑的、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天才般的人物吗。 就如感觉自己应该是有了主角的金手指一般, 否则这么复杂危险的事情自己竟然就敢如此莽撞的就开始尝试。 自己还曾经生出过“这套卷轴完全是为我定制般的那么的契合”的想法出来,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危险。 第一次的献祭仪式,就掉进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波云诡谲又异常危险的世界,甚至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 那是一趟流光溢彩般的旅行,在亲手搭建的祭坛之上,随着自己把妖兽的妖核、暗夜的花草、无根之水和最腐烂最恶臭的泥沼里长出的洁净之花布置在祭台上,再用身上的一块血肉做引。 “嗡” 仿佛开天辟地般与现在世界格格不入的场景,就如一张画卷般展开在自己的面前。 上一瞬,自己还穿着华丽的几乎让人的思考和想象都无法企及的丝袍,在一群最为睿智的老者间谈笑风生。 下一瞬,自己就微笑的轻拈莲花,无数的仙人盘坐在望不到多高、多深、多远的山峰间,如痴如醉的听自己仿佛是最为宏大、宽广、慈悲、安详的声音。 挥手间,自己曾经脚踩万千骷髅,甚至万国亿国都齑粉如土。 笑谈间,自己也曾饮尽杯中之血,无数的异兽环绕在自己的周围,争先恐后的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君王、美人、江山,一切的颠倒梦想仿佛触手可及又瞬息万变。 一时间,思绪就如飘渺的风筝般,穿过无数的世界和无数的空间。 “咚、咚” 就在千云生还在沉醉于回忆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世界里面来。 一声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那个猴精般的少年被船长派了下来邀请他上去同欢。 他叹了口气,把思绪收了回来,淡淡的道:“好的” 才行气收攻,打开门,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上了甲板,看到甲板上船员们欢乐的情绪,仿佛把千云生身上的一丝黑暗都冲淡了点。 老船长坐在高处,朝他招了招手, 千云生笑着取过一杯酒,身体忽的拔高,就一下坐到了老船长的身边。 老船长笑了笑,这些天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惊喜,让他对千云生这么高超的身手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吧嗒着长长的烟管,笑着道:“贸贸然请仙师大人上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仙师大人的休息?” 千云生淡淡笑道:“老船长有事就说吧,不用客气,说完也大饮了一口麦酒进嘴里,” 这麦酒应该是用最新鲜的小麦酿制的,所以才能有这么醇厚的口感,千云生砸了砸嘴,没想到在船上竟然能喝到这么正宗的麦酒。 老船长见千云生喝了一大口酒,还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哈哈大笑,他这人性化的动作一下把他和老船长拉近了很多, 老船长也不再那么颇有距离的讲话,而是吧嗒着烟杆道:“仙师大人有所不知,小老儿刚才查了下海图,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很可能是白令海的西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日,我们可能就要穿越蓝月湾了。” “哦?” 千云生心中一动,明白为什么老船长邀他上来。 原来出发的时候,老船长就给千云生介绍过这蓝月湾,这蓝月湾据说之前曾经是有名的海葬之地,很多着名的海难都发生在这里。 每一次船队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后来有一位大能者,路过蓝月湾的时候,发现了蓝月湾的秘密,原来是这里的海水比重比别的地方更重,所以导致刚刚驶入这里的船只会极其的不适应。 再加上蓝月湾里还有一种海妖,专门能无形之中迷惑人,所以才导致这里经常出现海难。 但是自从大家知道了蓝月湾的秘密以后,反而蓝月湾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一个是大家只要注意驾船进入蓝月湾的时候,吃水不要太重,另外就是注意让船员三三两两的呆在一起,不要落单,只要谁发现其中一个有事情,立马把他推醒,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千云生却知道,这蓝月湾里迷惑人心的,其实是一种叫烛阴的妖兽,这妖兽只会蛊惑人心,但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一般也没有什么人会去抓它们,因为它们极其的胆小,所以并不好抓。 不过这烛阴对于千云生有用,因此他才拜托老船长既然进入白令海的话,就安排专门往蓝月湾一行。 没想到为了躲避暴风雨,竟然误打误撞的快要接近蓝月湾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颗妖核丢给船长,笑道:“等快要接近蓝月湾的时候,麻烦船长找一处海岛暂时修整两日,我争取快去快回。” 老船长接过两颗妖核大喜,笑道:“那老朽这里就预祝仙师大人旗开得胜了。” 说完笑着把妖核塞进了口袋里。 千云生也笑着又和船长闲聊了几句,感受了下面那欢乐的气氛和醇厚的美酒,才重新又钻回到船舱里。 章五 烛阴 千云生坐在船头,大海露出了它温柔迷人的一面, 漫天的星光下,碧蓝的海水反射的星星点点的星光,把透明的海底照得仿佛仙境一般。 他盘膝坐着不动,身后插着摄魂幡默默念咒。 就在昨天,他们终于驶到了蓝月湾附近,老船长停下船来,给了他一只小船代步让他一路行驶到蓝月湾里面来。 今天的天色无比的迷人,他要抓的烛阴异常的胆小,最喜欢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因此,千云生停下船来,开始准备。 烛阴这种东西,唯一的用处就是迷惑人心,它们喜欢在有船路过的时候,迷惑那些船员的心智,然后让这些船员主动投海而死,自己则再取这些船员的魂魄为食。 因此,如果不是卷轴上记载,几乎没有人知道这种小东西的用途。 再加上烛阴这东西异常难抓,它们胆子很小,逃跑的倒是挺快,再加上没有什么价值,所以根本就没有入人类的眼。 但是千云生却知道,这烛阴因为喜食阴魂,因此恰恰有“固魂”的效果,自己的摄魂幡里有一道魂魄急需稳固,因此,如今有了烛阴的消息,千云生肯定要跑来一趟。 对于别人来说,抓捕烛阴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但对于千云生来说,则容易很多。 他默默的坐在船上,把大部分魂魄都放出在天空中游荡,做好一切准备以后,才从摄魂幡中摸出两个阴魂捏碎,挥洒到水里。 卷轴上记载,这烛阴对于阴性特别的敏感,因此千云生先是用摄魂幡里的魂魄挥舞在半空,一下增加了这个地方的阴气浓度,接着再丢下几个碾碎的魂魄,这么一来,就如渔夫洒下了鱼饵一般,就静静的等着烛阴上钩就行了。 一炷香过去了, 两炷香过去了, 三炷香过去了, 千云生静静的坐在船头,并不着急,这烛阴特别的胆小,也许它们早就已经来到附近,还在观望, 因此千云生又从摄魂幡里摸出两个阴魂,再一次碾碎的投入到水里。 又过了三炷香的时间,依然没有动静,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小东西还真的很难缠,很可能是自己的存在让它们心存疑虑,根本不敢过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千云生,他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意识整个的潜入到潜意识里面,关闭了所有的六识,瞬息之间,就仿佛自己和整艘船融为了一体,也变成了一件在船上的物体。 千云生的心思沉进了心底,他暂时放开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开始集中精力观想起自身来, 他想起之前献祭的时候, 自己的鲁莽贸然的行为,让自己掉入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似乎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很快的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就被一种身体的反馈所击倒。 也正是这次的事件,给了千云生灵感,才让他能如此顺利的关闭六识,割裂身体与灵魂的联系。 和现在的平和感觉不同,当时千云生感受到的是一种惊恐的感觉, 就仿佛当时献祭时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状态,正导致着自己的身体在进行着什么最可怕的变化。 这就像是意识被关在一个根本就离不开的牢笼里,你清楚的知道身体在发生什么,但是你就是大喊大叫的根本出不去。 那一刻自己才开始后悔起来。 显然是祭祀里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明白的错误,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且这种清楚的感觉到的变化,正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受到了什么奇怪力量的挤压。 这种挤压首先是从胃部开始的,胃部的扭曲正在把之前储存在里面的一切东西都坚定的、缓缓的往外挤。 接着是别的一些脏器,这些脏器里的汁液,就像是身体被放进了一个压面的机器,被挤成最扁最大的一摊,然后再几乎一滴汁液都不剩的被碾了出来。 甚至随着这样的挤压,这些混合着胃里的粘稠的、杂乱的东西和脏器里的汁液搅在一起,想要从胸口和口中冒出来。 千云生正在回忆着第一次关闭六识的感觉,突然,摄魂幡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这种波动只有他和摄魂幡之间建立起来,也只有他和摄魂幡能共享这种感觉。 在摄魂幡的帮助下,千云生看到了一小撮一小撮白的泛着光的透明般的小东西冒出了海面,这些小东西只有拇指大小,一个挨着一个凑在一起,好奇的远远的观察自己这里。 他微微一笑,看来这些小东西真的很胆小,自己都做到了这样,它们竟然还在犹豫。 不过还好,耐心是千云生很好的品质之一,他一面保持着与摄魂幡的联系,一面继续耐心的观想。 之前那种被挤压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抓蚂蟥的感觉,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抓蚂蟥的经历, 那时候对于需要卷裤子下地干活,但又根本吃不饱的瘦弱身躯的千云生来说。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种就犹如寄生虫般的渣滓,可以拼命的把别人身上不多的血液吸允到自己的躯体里,并让自己胖的都挪不动身躯为止。 这些蚂蟥就特别像那些盯着自己家田租的富户们,一样的毫无贡献,但又一样的贪得无厌。 所以作为最痛恨的存在,往往只要见到,自己都是先猛烈的拍打,然后趁着它们受惊掉落后,再用两只手指把它们夹住。接着自己会从头到尾的、狠狠的、一丝不剩的把它们身上的每一寸的汁液都给榨出来。 因此当自己也开始感受到被挤压感觉的时候,千云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连骨头也要被捏的粉碎的,从里面榨出脊髓来的挤蚂蟥的感觉。 摄魂幡里,远处的画面又呈现了出来,这次这些小东西开始行动了,在美妙的夜风之下,这些小东西仿佛如游荡的精灵般飘了过来,先是落在了船的周围,贪婪的吸着被千云生捏碎魂魄的那些游荡的阴气。 不过很快,这些小东西就不满足了,它们就像一片片被吹散的蒲公英的花,从海里借着海风飘荡起来,开始逐渐的往船上扑去,有些甚至还落在千云生的身上。 他微微一笑还是没有动,也许对于别人来说,抓捕烛阴很困难,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因为摄魂幡的存在,则变得容易了很多,就像现在,随着烛阴们纷纷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都从大海里探出头来,一点点的向着摄魂幡聚集。 这也是千云生的计谋,摄魂幡里有非常多的阴气,自己又故意让摄魂幡把气息放出来,因此只要烛阴来到周围,就不可能不被摄魂幡吸引。 不过虽然吸引了这么多烛阴,他依然没有动,已经有大胆的烛阴跳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摄魂幡上,但是远处还有不少的烛阴正在观望,他需要更多的烛阴靠的更近一些才行。 因此他继续把心神沉了下去,不要着急,他告诉自己,抓捕烛阴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最关键的就是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像如果千云生现在发动的话,别看他聚集了这么多烛阴在身边,但最后被他抓住的可能只有三分之一而已。因此,保持住耐心极其重要。 千云生干脆继续想着献祭的过程,分散精力,这样一来自己不过多关注外面的情形反而时间可能过的更快一些, 他想起了献祭的最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已经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人只有到了死亡的那一瞬间,才能看到之前那些从来没有看过的绝美画面。 再过一秒,也许就一瞬,自己就会死。 也许若干年以后,或者甚至不要这么久,几个月以后,人们就会发现一个可笑的尸体,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存在了,可能就是一团肉糊什么的,悲哀的死在自己亲手布置的祭坛边。 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甚至都不一定会在任何人的心中溅起一丝涟漪。 千云生能想到的最慈善的话语恐怕就是:“你看那个不自量力的笨蛋,也不知道在尝试什么禁忌事物,结果把自己弄死了”。 “饿...要吃...饿...饿...要吃” 就在千云生已经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千云生的眼前如蜃镜般破碎,意识一下就回到了身体里。 身前的祭台上,所有的祭品都渺然而去,提醒着自己刚才绝不是一场梦境。 全身上下则根本就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又让千云生觉得似乎和梦境又没有什么分别。 摄魂幡也好好的插在身后,正无意识的传来“饿”的信息。 千云生长出一口气, 突然, 他的身子僵直住了,空空如也的胃里传来一阵尖刺般的绞痛,提醒着自己不得不认真思考,刚才那些被碾碎的痛苦和被碾出胃液的感觉倒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刚想完这些,摄魂幡又传过来一道明确的信息, 他微微一笑,就是从那次献祭之后,自己和摄魂幡建立的这种联系让自己在捕捉烛阴这样的事情上变得事半功倍起来, 上一次的灾难并非全无用处,否则自己还没办法和摄魂幡建立起这么神奇的联系。 他猛然苏醒,彻底从关闭六识中退了出来, 刚才还纷纷趴在摄魂幡上和船上的烛阴们,一个个惊的像飞舞的蝴蝶般“嗡”的一下就飞了起来。 千云生哈哈一笑,摄魂幡里先是传出一道极大的吸力,猛地把这些趴在幡面的烛阴吸住,外围的那些游荡的魂魄们也仿佛像一个包围网一般的把那些还来不及逃走的烛阴纷纷围在其中。 然后千云生拿出一个储物袋,在漫天飞舞的魂魄的帮助下,把这些小东西一个个收进储物袋里。 忙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忙完的千云生一拧储物袋,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么多烛阴,恐怕能稳固住摄魂幡里的魂魄很长一段时间了。 章六 有用 成功回到船上的千云生,和老船长略略交代了几句就回到了船舱里。 老船长则吩咐着大船重新启航,不过按照千云生的意思,海船并没有朝着蓝月湾,而是朝着蓝月湾越来越远的方向驶去。 千云生进了船舱以后很快就先布置了一个隔绝法阵,然后自己就躲进了法阵里面,他先是皱着眉拿出一块残缺的海图陷入了沉思。 也许是他猎杀的烛阴太多,或者正好浓郁的阴气吸引了烛阴王的注意,自己在收集完烛阴以后,竟然还遭到了烛阴王的偷袭。 虽然烛阴已经是极为弱小的存在,但是任何种群只要到了王者,总不能用普通的种群的实力来看待。 那头烛阴王趁着千云生收获满满、思想松懈的时机,狡猾的冲出海面,接着猛的朝千云生一吸, 那一下千云生简直就像灵魂出窍一般,觉得自己的魂魄飘飘荡荡的差点飞出天外,要不是自己的摄魂幡危急时刻猛然也传出一股吸力帮助自己把魂魄稳住,恐怕那一下,自己的魂魄就要被烛阴王吞进肚子里。 烛阴王见自己一吸之下竟然没有建功,眼睛里也露出人性化的讶异的表情,要知道自己这一吸之下,别说千云生这样的人类,就是哪怕强壮一些的妖兽也会被自己把魂魄吸走。 它刚想再吸一次,千云生已经反应过来,他连忙的指挥着摄魂幡,让周围还在游荡的魂魄朝烛阴王攻去。 可惜这烛阴王就仿佛像是摄魂幡的克星一般, “蓬” “蓬” “蓬” 几下,连续几个魂魄就直接被烛阴王吞进嘴里大嚼起来。 千云生也顾不得魂魄损失的心疼,要知道这些魂魄都是他一个个击杀妖兽积攒的,结果现在就便宜了烛阴王。 他脚下赶紧传出灵力,连忙驾着小船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他一边逃还一边收集飘荡在外的魂魄,这些魂魄纷纷就像倦鸟投林般召回到摄魂幡里。 烛阴王正吃魂魄吃的开心,见到千云生想逃,还把周围的那些魂魄想要带走,哪肯答应,它身体就仿佛如一个大号的水母一般,轻轻一荡,就在虚空中飘出一截朝千云生追杀而来。 千云生之前也没见过烛阴王的资料,见它速度不快,稍稍放下心来,一边驾着小船一边各种树枝毒藤的打过去,延缓它的追击速度。 还好烛阴王手段也不是很多,因此被他就这么一路打打逃逃的窜了出去。 不过就在这样的追击中,千云生也没办法顾及方位,差点就迷失了方向, 还好在一边和烛阴王动手一边漂流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小岛,千云生心一横,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干脆上了岛。 毕竟自己要是再这么被它追杀下去,如果连老船长那艘船都回不去,一直漂流在海上的话,自己迟早就得被它拖死。 因此,他也顾不上岛上的危险,登岛之后,找到一个背风的位置,布下阵法和烛阴王大战起来。 让千云生稍微欣慰的是,这烛阴王能力不强,来来回回就只会吸取灵魂那一招,因此,仅凭大阵他也挡得住。 终于,千云生借着大阵之力,暂时抵挡住烛阴王的进攻,腾出手来, 他针对烛阴王的能力,设计出一种毒素来作为进攻烛阴王的手段。 他先是催生出毒藤来,然后借着毒藤的毒汁和另外一种阴秽的阴液一起,提炼出一种专伤神魂的毒药,接着他再拿这些毒液污秽了几个魂魄,丢到阵外。 烛阴王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但毕竟没有见过千云生这种鬼修的歹毒手段,因此看到魂魄飞出就愉快的过去猛的一吸。 千云生看到烛阴王把被污秽的魂魄吸了进去,心中大喜,连忙把大阵打开,想要趁着烛阴王重伤要烛阴王的命,毕竟烛阴已经对摄魂幡里的魂魄的稳固有了大用,烛阴王很可能用处更大。 哪想到烛阴王虽然吸掉了千云生特制的毒魂魄,但受伤并不严重,但是它智力还是不够高,天性依然胆小。 之前只是气愤自己的族人被抓了许多,再加上千云生看着比较好欺负,才悍然出手。 现在自己则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被对方卑劣的手段所伤到,再加上千云生猛然冲了出来,导致它胆小的天性再一次发作,哧溜一下就猛的逃远,千云生追了一阵,发现烛阴王受伤并不严重,自己的毒素并没有发挥出自己想象中的作用,也只能遗憾的收手,回到岛上把东西一收,赶紧远遁了。 毕竟他也不敢赌,万一烛阴王一段时间后,毒素解了,还会不会继续回头找他的麻烦。 而这件破损的海图就是千云生在收拾的时候,意外在岛上发现的,他发现的时候只有这张残破的海图,也没有别的什么说明。 因此,千云生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又翻来覆去的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干脆丢进储物袋的角落。 这种奇怪得来的东西没有头绪,千云生也不着急,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缘了。 现在重要的是赶紧稳固住摄魂幡里的神魂。 因此千云生见海图暂时没有头绪,也不沉迷于这种虚幻之事,而是一翻手把那袋装着烛阴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他先是把摄魂幡立在身后,接着才开始入定。 据自己的卷轴记载,这烛阴极为特殊,因此需要用极为特殊的办法,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觉得烛阴没用的原因。 千云生调整心神,看了看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千云生把心情调整的古井无波一般,再猛的一下,整个神魂一下扎了进去。 就在千云生发动的一瞬间,轻纱般的薄雾罩住了他的身形, 千云生就一下觉得眼前的世界如万花筒一般炫彩缤纷起来, 世界就仿佛如织锦一般交织、纠缠,在这种交织纠缠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如一张闪耀着无数色彩的拼图,互相咬合着、螺旋着的镶嵌在一起。 不同于平时的世界,现在千云生进入的是一个人界、魔界、灵界交织着的世界。 就如我们凡人眼中看到的世界一样,那只是凡人的视角,而炼气士的视角则要广袤的多。 凡人会觉得直就是直,平就是平,远处就是远处,高山就是高山。 大地、流水、火焰、钢铁,世界似乎就是用一种触感可及的方式运转着,太阳、星辰、过去、未来,时间也仿佛是用一种可以丈量的方式存在着。 但在真正的炼气士的视角里,世界反而是变幻的、不定的、跳跃的、奇怪的。 就如炼气士要修炼的灵气,就是从灵界攫取而来。 这就和常人理解的灵气似乎无处不在的包裹在自己身边有很大的区别。 因此,对于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真正样子的凡人来说,虽然也能用前人总结过的、无数人验证过的一些方法少量的利用灵气。 但其中荒谬的错误和极低的效率则根本在真正的炼气士的眼中不值一提。 但对于凡人来说,并不能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模样是什么样的,就好像你对一个孩童解释这世界的商业是如何运转一样的困难。 小孩只知道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理解的极限了。 你很难让他们明白,这些钱是如何生产出来,又如何用各种他根本看不见的规则影响着每一个人的使用习惯。 就好像在如老者一般有一定见识的船长眼里,仙师和仙师之间是一模一样的,最多就是能力的高低有不同罢了。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眼中毫无二致的仙师大人也有分别。 其中一种自然是如千云生这般,窥探到了世界的奥秘,行走在界与界之间。 还有一种则其实和凡人没什么两样,仅仅是他们运气极好的偶然获得了一点粗浅的养气法门,可以在身体里涵养一点很少的灵力和使用一些不太耗费灵气的仙师手段罢了。 这些人严格一点来说,并不能称之为炼气士。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传承来指导他们一窥这世界的奥秘,他们有的只有一些最简单的运用灵气的功法和在真正的炼气士眼中简单的争斗法门罢了。 因此,世人才往往觉得修炼是如此神秘的事情,那些举手投足间就搅动山海的人物才被众人膜拜为神仙。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这样的世界虽然向他敞开了大门,但实际应用中则危险重重。 比如现在这样,他必须要把自己沉浸到灵界里面去,然后再指挥着自己的本体从储物袋里把烛阴拿出来,接着在灵界的自己的灵魂再把本体手中的烛阴拉近灵界来,然后经过自己在灵界的加工后重新塞进本体的手中,最后再被摄魂幡吸收掉。 因此,这一过程绝不轻松。 对于千云生来说,现在他的灵魂仅仅够他在灵界停留几个时辰,而且他的灵魂也太弱,哪怕处理烛阴这样的小东西,也非常的困难,这将大大缩小他在灵界的时间。 因此,每一次灵界行走都不亚于一场长跑。 千云生心无旁骛的动作极快的出手,每一步都极为准确的不浪费一点时间,但就算这样,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还是灵气耗尽的不得不从灵界里退了出来。 “有用!” 虽然这一夜的成果不算什么,但千云生还是大为振奋, 自己毕竟劳心劳力的花费了这么多功夫,还被烛阴王追杀,差点就死在海上,经过这么多重重阻碍以后,终于验证了卷轴上的方法有用,怎么能不让千云生兴奋。 虽然自己收集的烛阴其实并没有消耗多少,但想来海上航行还有这么多天,自己每天只要坚持抽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在靠岸前稳住摄魂幡里魂魄的溃散之势。 想到这些,还是让千云生颇为振奋起来。 -------------- ps:收到了起点的签约提醒,合同已寄出,这两天可能就会改状态,需要投资的朋友记得抓紧投资了。 章七 海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千云生坐在船舱里,长舒一口气,终于把储物袋里的烛阴纷纷都炼了个一干二净。 摄魂幡里,那个一直叫饿的灵魂终于安静了下来,在千云生炼化掉一半的烛阴的时候,就已经稳住了它逐渐将要崩溃的趋势, 千云生因此大为振奋再接再厉,终于把摄魂幡里的魂魄彻底稳定住,他不用一直面对那个饿、饿、饿的声音了。 船上的日子过得既迅速又平淡,除了千云生需要无时无刻的用神识把海船周围扫视一圈,注意是否有妖兽悄悄潜伏到附近以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被他拿来修炼和炼化烛阴了。 千云生打开自己的储物袋,把这段时间的战利品纷纷倒在手上, 果然白令海凶险了许多,短短的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千云生连续出手,几乎每两三天就要面对一次妖兽攻船的情况。 还好自己从南蛮一路流浪而来,习惯了这种搏杀,除了一些实在强大的被千云生发现后,只能提前避开外,大部分妖兽都被千云生有意无意的放上了船,纷纷一一击杀,除了偶有漏网之鱼外,大部分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因此,当他把这些妖核们纷纷倒在手心,已经攒出了小小的一捧,这些妖核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特殊颜色,有些蓝有些红有些绿,还有些黑,甚至有些有几种颜色的,放在一起,异彩纷呈,颇为好看。 把玩了一会,算了算这些妖核足够自己祭祀几次以后,千云生满意的把这些又重新收了起来。 心下暗道:“果然还是出海收获大,这一趟收了这么多妖核,够我用很长时间了,看来这次出海还是出对了。” 把这些妖核收起来以后,千云生又把之前那个残破的海图拿了出来。 之前急于炼化烛阴,虽然也略略的把这个东西看了一下,但是因为没有头绪,所以就暂时丢到了一边。 今天有了时间,千云生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东西来。 这张海图的材质颇为有趣,甚至以千云生的眼光看也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东西做的。 这海图非布非皮,捏在手上有一种冰凉之感,似乎像是某种金属的材质。 但是千云生发现它的时候,它正泡在海岸的海水里,似乎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却没有任何被腐蚀的痕迹。 所以千云生沉吟了一下,先是用修炼者特有的强大记忆力,把这张破的只剩下一个角的海图强行记忆下来,然后开始测试起来。 传说有些秘宝表面都是骗人的,往往真正的东西都是藏在核心里。 虽然以千云生的眼光看,这东西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夹层之类的,但他还是绝对各种方法都尝试一下,免得自己真的错过了宝物。 他先是拿出那柄灵具小刀,找了一个最不重要的角轻轻的割了下去。 “嘶” 还真被他割下一小块来。 “还来这东西只是柔软,耐腐蚀,本身并不十分坚固。”千云生拿着那个小角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甚至还对着光线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 干脆一狠心,又召出冰、火、雷等各种又在种子上试了试,发现这些东西反而在割下的地图的那个小块上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千云生拿出各种各样的种子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千云生暂时停下了手,皱了皱眉,他发现他对这个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了金锐的金属之气对他有用外,别的似乎对它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想了想,千云生又把摄魂幡招了出来,从里面捏出两个魂魄也拿到地图上试了试,这一次倒是有了一点反应,他发现地图变黑了一点。 千云生精神一震,原来这东西对阴气有反应,因此,他干脆引导者摄魂幡的阴气慢慢的附着在海图之上,发现海图开始变得越来越黑。 不知道是不是海图仅仅是整张图的一个角而已还是怎么回事,千云生慢慢的把阴气渡了进去,直到海图彻底的变了成了幽黑色,上面也仅仅显示出“苍澜”两个字,别的就再也显示不出来了。 千云生把摄魂幡一收,皱起眉来,在他知道的所有信息中,能跟这两个字搭上边的,只有上古的门派苍澜神族。 传说有古帝苍澜,入混沌海,持斧破天,才开辟出一方洪荒世界,后来苍澜身陨以后,他的后人以苍澜族自居,开辟了一方小世界作为根基。 但其后岁月渺渺,这些所谓的神族也经不住历史长河的洗刷,只剩下活在了传说里。 “不过据说这苍澜当年开辟的就是东海这边,这苍澜神族应该最后也是定居在此,也不知这不知何时的不明材质的地图,是否就会是苍澜神族的遗迹?” 千云生想了想,决定不再动脑,他现在手上的资料太少,在不知真伪的情况下,贸然扎入这种虚无飘渺的机缘里面只会是浪费时间。 要知道有些修士还喜欢估计做出一些假的藏宝图之类的,丢在各处,诱骗贪心的修士上门寻宝,实际上布下的都是绝杀之阵。 可怜这些上面寻宝的修士最后都成了别人的宝物,因此千云生略略的思考了一下,就决定把这件事情放下。 除非以后有了机缘,得到更多的线索,否则千云生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至于这张宝图,千云生冷冷一笑,既然已经被他彻底的研究清楚,那就没有再存在在世上的必要,因此他手上锋锐之气尽出,把整张海图切了个粉碎。 千云生一边把海图切碎的同时,还一边仔细看着防止自己遗漏了些什么,直到完全切碎以后也没什么异样,千云生彻底放下心来,他打开船边的舷窗,一抖手,就把这团已经被粉成的碎屑丢进了海里,彻底毁尸灭迹。 就在他准备关窗之际,突然眉头一皱,又一头海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神识中,这次似乎是一头虾妖, 千云生微微一笑,这虾妖浑身甲胄,防御力好,其实并不好对付,但相应的,灵石也能高了很多,特别是它的虾肉,哪怕直接生吃都是一道有名的美味。 想到又有滚滚的灵石要流进自己的口袋,千云生干脆穿窗而出,“嗖”的一下就跳到甲板上,高声道:“又有妖兽来了,大家赶紧去躲避。” 接着不去管那些船员们的行动,自顾自的洒下各种各样的种子开始布置陷阱。 章八 储物 “扑通” 海浪像一堵高墙般砸了过来,妖兽狰狞的身影像一块巨石掉进了海里,砸出声势巨大的浪。 千云生站在船头,拨开巨浪以后,无奈的看着自己已经追之不及而被逃掉的虾妖背影,郁闷的把小刀收起。 船上一片狼藉,打断的虾妖巨钳和触须与破碎的虾甲凌乱的散开在船的各个角落。 无数被虾妖扯碎的木枝、树叶和船板的木屑碎片,再加上凌乱的如女人头发般一样多的死蛇样的藤蔓匍匐在甲板上,共同昭示了刚刚在这艘船上经历了怎样一场艰苦的大战。 “攻击上还是太低了”千云生捂着胸口,望着远远的根本就追之不及的猎物喟然兴叹。 “自己的木修手段只能在缠斗上有点用处,遇到这种防御高的妖兽,没有太强力的一击致命的手段还是太吃亏了。”千云生眼神灼灼。 胸口的伤势在这样的剧烈斗争中竟然还有加重的趋势,这让千云生本来已经平和下来的心情重新急躁起来。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烦闷的内心。心下暗暗发誓道:“不能再等了,看来要早点搞定这件事情了。” “除了这件事以外,秘笈里还记录了几种大威力的手段,等摆脱了身体上的这层桎梏以后,我就可以试着选其中的一两种修炼一下,丰富我的手段。”想到这些,千云生内心又一阵波澜。 船员们陆续从船舱的夹层中走了出来,自从千云生隐晦的暗示过以后,那个猴精一般的后生就被老者以需要服侍的名义带在身边,做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计。 之前的那些大战,他也被老者半押着一起躲了进去。出来的时候,一脸的郁闷之情被千云生看到了微微一笑。 年轻人总觉得自己是被老人限制住了自由,但他们不明白的是,身体的有力的美是年轻人的好处,至于智慧的美则是老年人的特有财产。 大家走上甲板的时候,看千云生的眼神都有点躲闪,甚至神色更加恭敬了许多。 这也不奇怪,任谁在看到千云生连续击杀了数头爬上甲板的妖兽后,都不得不对有如此强力手段的仙师大人尊敬起来。 要知道,以往的出海经历中,绝大多数的妖兽都是被仙师大人赶走了就了事,偶尔击杀一两头也往往是极其运气的事情。 哪有像自己船上仙师这么凶猛的,来一头妖兽就斩杀一头。 如果仙师大人都有这样的手段,那船长给的几十块灵石的报酬哪里会放在仙师大人的眼里,要知道这样几头妖兽的尸体拉回去,恐怕就比船长给仙师大人的报酬要多了很多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尊重武力,但几乎没有人不尊重财富的。毕竟平时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哪一样也离不开钱的存在。 所以,如果船员们之前只是对于仙师大人的武力觉得有所崇拜的话,现在船员们看仙师大人简直就像一尊移动的金山了。大家均在盘算着,仙师大人手指头缝里如果落下一点,岂不是自己就可以躺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开心到老了? 甚至还有些家里的有女儿或侄女尚有些姿色的,都已经在盘算,是不是干脆把女儿和侄女回去说动了,看看能不能送到仙师大人家当个小妾什么的。真给仙师大人生了个一儿半女的,那不是自己后半辈子就跟着发达了? 千云生板着脸,看着妖兽远远的逃开,心情正差。他不明白身后的船员们在看到甲板上没有再一次出现妖兽的尸体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仙师大人应该有的表现嘛,大家都纷纷这么想。 千云生更加没想到的是,后面的躲躲闪闪的眼神中,还有数道热烈急切的心情,如果他知道了船员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话,估计也会哭笑不得的觉得,自己还在为自己的小命奔波,已经有人想着躺在家里混吃等死的一辈子了,人和人之间的想法,咋就能这么大的差距呢。 老者也松了口气,这才出来了之前预计一半的时间,船舱里的位置已经存的都满满当当的了,虽然满满的收获了这么多,但老者竟然高兴不起来。 主要的原因是,船舱里一半的位置竟然变成了拿来给仙师大人存妖兽的尸体了,这一下严重的影响了自己在海上多打更多的渔的能力。 要知道自己当时跟仙师大人商量的时候,按的是惯常的常例。 一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这渔船就算满打满算,也不可能真的用渔获把船舱塞满,所以装仙师大人偶尔打来的一两具尸体根本就是顺手而为的买卖。 但现在老者面对的难题是,仙师大人的猎物都快要堆满自己船舱的一半了,而自己也只花了预计出来的一半的时间就把船舱的另外一半塞满。 以至于自己这几天为了能装下更多的渔获,只好忍痛放开了供应吃的喝的,甚至还往海里扔了不少清水和食物以腾出更多的位置。 自己甚至把船员们发动起来,动手把其中的一些快要死的渔获挑出来,晒成鱼干。接着再把船员们的住处集中到一起,把那些晒干的鱼干一箩筐一箩筐的往空出来的船员房里面搬,这才勉强刚刚放下。 要不是仙师大人坚决不允许,自己都想把船舱里用来躲避的夹层用起来了。 要知道,让老者把辛苦打来的渔获再重新丢回海里面去,简直你就是和从一个吝啬鬼手中抢走金币一样困难,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临死前把他们放在金子铺成的桌子上,都能让他们感觉到温暖。 因此你就能理解老者的心情来,船队要被迫更早的返航不说,自己的货物和仙师大人的货物一比,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趟船,竟然变成了帮仙师大人带货一般。 要知道自己还要维护渔船,还要给船员发工资,而忙碌了半天一盘帐,那种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把头发都熬白了的掌柜,一转身竟然发现手下一个柜员赚的比自己这个掌柜的都还多。 这要是被自己的那些老对手们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笑死。 老者隐晦的看了眼千云生腰间的储物袋,之前他无奈的找千云生求助的时候,已经被千云生直言告知自己身上的不是什么大容量的储物袋。 既然这样的话,下次再发船,怎么也要让仙师大人搞一个大容量储物袋再上船了。 不对,老者醒悟过来,起码让仙师大人搞两个大容量储物袋,自己这船舱怎么也不能再给仙师大人堆尸体了,老者把后牙槽都咬疼了的想。 --------- ps:感谢翠鸟cuiniao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 王五 临海城,巍峨的城墙在靠近海岸的一面被常年的海风打磨的无比光滑,远远的望去,就像一只沉睡的黑色巨兽,静默的俯视着海里。 在城墙外,有一片低矮的平房,甚至还有一些都不能称之为房子的窝棚疏落的挨在一起,紧紧的依附着临海城。 今天天气不好,海上有风,听赶海的人回来说,海的深处有巨大的风暴。 王五早早的就把院子里晾晒的鱼搬进了房子里,这种天气最容易下雨,虽然如果外面雨下大了,自己住的“房子”也免不了雨水的洗礼,但海边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要自己手脚麻利些,不是那么倒霉的遇到太强烈的暴雨的天气,绝大多数的收成还是能保的住。 等到他把所有的鱼干收起来,堆到不容易受潮的屋子的一角,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出海鱼在腌制过程中,与盐巴和光线的充分作用后所特有的那种腥臭味。 不过这对于常年生活在海边的王五来说,这种味道实在是太习惯了。以至于走在临海城的街上,谁身上没有这样一种淡淡的海的味道,那像王五这样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来说,仅仅凭着鼻子就可以老远的把他们分辨出来。 他紧赶慢赶的把院子里的鱼收拾完,顺手抄起一个木勺,把锅中已经重新热的微微带着米香的混合着鱼肉的晚饭一粒不剩的盛到碗里。 海边的人往往一天都只做一顿饭,早上把饭做完以后,饱饱的吃上一顿。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把剩下的一半热一热。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一天的忙碌才基本上能算画上了一个句号。 城外不像城里,可以点的起油灯,所以大家都是吃好晚饭以后就早早的躺下,好积攒出第二天干活的精神。 城外还有不像城里的是,城里那些有钱有身份的老爷都是一天吃三顿饭,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下饭。吃着并不是那么可口而仅能填饱肚子的米饭,捧着碗的王五忍不住的遐想起来。 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吃过一天三顿饭,甚至也没吃过什么蔬菜,但自己以前起码还是住在城里的。 这里的土地极少,要不就是硬的像黑铁一般的黑岩,要不就全是细细的沙子。 所以周围不多的一点土地都拿去种粮食了,听说就这还远远不够,还要靠川流不息的商队载着大车,把压的车轱辘都嘎吱嘎吱叫的粮食运进来,然后商队再把空出来的大车装满了各家各户收上来的,晒的干干的各色各样的鱼干运回去。 因此,能吃上靠着极少的土地而种出来的蔬菜的,都是这个城里最权势最精贵的一群人。 不过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美食。其中一种沙土萝卜就是海边人一种特产,那种萝卜只适合种在沙土里,曾经的自己也特别喜欢这一道美食。 要知道用那种清脆的萝卜和肥厚的带着油脂的鱼肉混合着米饭一起蒸,把萝卜特有的清香混合着鱼肉的油脂浸到米饭里,就连远道而来的大人们吃了,都拍案叫绝。 可惜现在的自己是吃不到了,王五吧唧着嘴,因为想到萝卜而涌动而出的唾液,让塞进嘴里的米饭也变得更好滑进食道里。 那时候的自己还住在城里,父亲还是一个小管事,所以父亲最喜欢给自己的奖励就是如果在城里的学堂里表现的好的话,就由母亲做一顿沙土萝卜给自己吃。 当然,父亲把自己搞进学堂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毕竟学堂里的人更容易被城主府选上,去参加仙师的培训。 因此学堂里除了要钱不说,有时候还要托关系才能进去,这也是临海城里不算富有的人家一个出人头地的办法。 王五叹了口气,又猛拔了几口饭。自己当时还小,虽然对于仙师这个名字有点懵懵懂懂的知道,但其实还是并不完全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因此自己上学的时候虽然不是最差的,但也绝对不是最好的那一群。特别是自己为了和学堂里那些家里更有钱的玩到一起,总是会把父亲给自己的早饭钱省下来,好能跟上那帮同学玩的各种新奇的东西。 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凭着自己的天赋也许再努力一点,到最后的选拔的时候自己也许就能选上。 只是自己在最应该长个子的年纪,没有好好吃饭,导致自己一直都是瘦瘦小小的,以至于到了最后的那一关的时候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能达到被选拔上的最低标准了。 当然就算这样也不算最坏的情况,毕竟只要有父亲在,他们一家就能安稳的生活在临海城里。但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兽潮冲击了临海城,父亲因为这次兽潮的冲击导致的城里商业的凋敝,一下就丢了饭碗。 再加上母亲也因为自己这个事情和父亲丢了工作的双重打击袭来,气急交加的病倒了。 父亲花光了积蓄也没有治好母亲的病,最后只好咬咬牙把城里的房子抵押了从仙师大人那里求了两瓶灵丹,但就是这样也还是只多保住了母亲三个月的命,父亲也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心力交瘁的又支撑了几年,终于也撒手而去。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王五都在想,如果自己当时刻苦一点,被城主府选上会怎么样。 起码自己也有俸禄可以拿了,就不用让父亲一个人支撑的这么辛苦。 起码有了身份,城里的房子就能保住,也不至于最后被赶出了城,混迹在这毫无保障的、如果稍小一点的兽潮袭来就有可能丧命的窝棚之地。 自己也不用起早贪黑的打鱼,结果还连娶一房媳妇的钱都攒不出来。 王五这么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夜色似乎更浓了。 远处的几个窝棚传来女人的惊呼声,王五淡定的趴着自己碗里的饭。肯定又是谁家的女人碎嘴埋怨被老公揍了,或者是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偷看女人洗澡被发现了。 在这样家家户户穷的都不一定拿的出明天买米的钱的地方,竟然人际关系的复杂紧张程度比城里还要高很多,以至于自己早就养成了能少管事绝对就少管事的习惯。 王五吃完饭,走到灶台边正准备刷碗,他看到自家的篱笆外似乎站着一个黑黑的影子,正顺着半掩着的房门死死的盯着自己。 “谁?” 王五紧张起来,屋外的黑影在完全没有灯光的月色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远处的惊呼声变成了更大的哭泣声, 见自己大声喝问后,黑影还是没有声音,王五缓缓的半蹲下来。 以往在学堂里学过的那些招式仿佛开始在身体里苏醒,他伸出手往侧面的灶台里摸,从还有点温热的灶膛里抓出一根最粗的、烧得还剩半截的木棍。 “扑通” 黑影里一具尸体仰面倒了下来,尸体浑身皱巴巴的仿佛就像屋子里那些被腌干了的鱼。尸体的牙很黑,所有的牙齿都翻了出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就像想要拼命的呼吸,眼珠子瞪的老大,甚至连眼白都瞪出一大截来。 这不是东头屋的吴伯吗,王五刚有这样的想法,黑影就迅捷朝着自己直线冲了过来,根本无视他挥出的还带着一溜火星的木棒,扑进王五的身体里。 “好痛” 这是王五的最后一个念头。 章十 入城 第二天一早,入城的通道排的老长。 千云生立在人群里,背负着双手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着城门口的告示栏里,刚刚贴出的新鲜告示。 告示边上甚至还有城主府派出的人,怕人来人往的人中有不识字的或者不注意的,用颇有中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大声的念道。 “最近几日,临海城中及附近多处均发现有妖魔袭击之踪迹,造成城内外多人死伤......妖魔手段残忍,观死者特征,往往面目狰狞,并有脱水之相......现城主府提醒入城众人,小心警惕,尤其晚上守好门户,不要外出......并城主府悬赏捉拿妖魔,有提供线索者一次性赏灵石五十枚,有捉拿妖魔者,死活不论,一次性赏灵石一百枚...” “一百枚灵石,快赶上我出海一趟了。”千云生看着榜单心下暗道:“手笔还真大。” 虽然乍舌于城主府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但优厚的条件也就意味着将要面对更多的危险。 现在千云生着急的是找到九幽之地,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是“邪修”,自然下意识的就不会考虑仅仅凭这一百块灵石就冒风险的暴露自己。 另外千云生还明白的是,这个世界是灵界、魔界、人界组成的混合着的世界,虽然界面之间的屏障阻拦了不少如人界的凡人一般底层的互通,但如果有大能出手的话,界面间的屏障也并非是不可突破的。 因此,其实对于城主府来说,首先应该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是如自己这般仅仅是某些练了偏门的或者歹毒功法的“邪修”,还是异界过来的大能。 而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和区别,和里面所蕴含的风险的差距可就大了。 这也是千云生根本没有兴趣去探究的原因,现在知道的情况太少,如果贸然出手的话,面对的风险和产出很有可能不成正比。 千云生暗自琢磨,如果仅仅是出现的几个不成气候的“邪修”的话,凭着临海城还算重要的地位,恐怕早就应该搞定了吧。 想到这些,千云生揉了揉头,这世界是越来越危险了。 之前在南荒,听着那些陆续逃出来的人和千云生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基本可以拼凑出来那边显然是进行了一场极大的大战。 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南荒的那一场大战是仙人级别的大战,传说中间还有魂族的影子。 魂族,多么古老名字的一个种族啊。 现在对魂族还有记载的任何信息恐怕都是万年以上的信息了,而人们在这万年的时间里,可都从来没有再见过这个种族真正的模样了。 南蛮那边不太平,而现在东海这边似乎也一样。 除了这次的蹊跷事以外,别的奇奇怪怪的事情的传闻,也越来越多的在坊市里流传起来。 这世界怎么了,千云生心下疑问。 他把所有的信息像珠子一般串了起来,似乎只能得出这个世界越来越异常的结论,这也让他隐隐的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船长老者匆匆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上拿着两个灰不溜秋的令牌。 他抬头找了一圈,终于看到千云生正在看告示,就上前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们两个在拥挤的人流中分开,拉着他回头往城门口挤去。 老者边走还边跟千云生抱怨道:“今天这些守城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逮着谁都觉得像坏蛋。” “要不是我跟他们的曹管事还有点交情,也不知道今天这手续还能不能办妥。” 千云生被他拉着,看着平时处事圆滑的老者喋喋不休的抱怨,不禁内心莞尔一笑。看来这些大兵是把老者气坏了,否则怎么能连他这样的人都失了态呢。 两个人不往已经站在一边,排着长长入城队伍的人群,顶着大家的羡慕眼光,凭着老者的令牌,顺利的从边上一个小门钻了进去。 一个多月的海上生活估计是把老者憋坏了,重新回到人类社会的他正喋喋不休的、不无得意的开口道:“有钱能使磨推鬼,有了这牌子,省了我们多少时间啊。” 穿过城门,走到大街上,千云生也眼前一亮。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样子、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清脆的铃铛声、蒸包子和下面条的咕噜咕噜的开水声,共同组成了一个特别有烟火气的画面。 老者招了招手,喊来一个御者,他手上牵着一个下半身四个牛蹄上半身长得像河马一样的动物,动物身上裹着五彩的熟皮制成的缰绳,缰绳的后面挂着一个可坐四人的车厢,载着他们往一个叫“牙行”的地方去。 这是所有船长和仙师回来以后必须要去的地方,老者要到那里把和千云生之间之前订立的契约解除,千云生则可以重新把自己接受雇佣的信息挂回到牙行里。 当然,之前说好的三十枚灵石的俸禄,老者已经私下和千云生结完,现在要去做的,主要是把最后的手续结清。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这次回来后,千云生也暂时不准备再出海了。因此,除了办手续和拿老者各自拿回压在那里的抵押物,自己还准备也要挂一些悬赏信息在那里。 牙行表面上是做中做保的地方,但背后其实是城主府的意志。 因此只要双方约定清楚,没有明显的欺瞒压榨,牙行的信誉还是可以让双方比较放心的在他们的监督下,交上抵押物,共同签署一份契约信息。 这也是这里有效的平衡仙师和凡人的手段,有些凡人需要仙师的帮助,而仙师也需要凡人的灵石,所以牙行因此发展成为一个在双方中间起着超然地位的地方。 不过其实发展到了今天,牙行已经不仅仅是做中做保的地方。还更加发展成了整个城里面信息最活跃最丰富、情报最密集的地方。像千云生之前不少需要的东西,都是从牙行里找到的信息。 因此,也可见牙行在这座城市运转里,占有着极其特殊的一个位置。如果哪一天牙行停摆了,恐怕这临海城就要瘫痪一半。 半个时辰不到,兽车就把他们拉到了牙行的门口处。 首先映入千云生眼帘的是一个黄瓦红墙的精致的小门。 这门其实特别有讲究,框住了整个牙行的风水。在千云生的眼睛里看来,有了这小门以后,牙行里的灵气就能在其中生生不息的打转,并不漏到街上,显然是高人的布局手笔。 船长老者则毫无所觉的抬腿走了进去。 这一路上街道上热闹的风景的洗礼,终于排解了大家一个多月看海的寂寞,等到下了车来,老者也不再罗嗦的恢复正常起来。 穿过木色幽然的庭院,街上的热闹仿佛一下就离的自己老远。两个人来到牙行的前堂,前堂里人头不多,显得稀稀落落的,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压低声音,大堂里因此带有了一种奇怪的肃静。 大堂的中间还挂了一幅对联,上面写道: 出门犹称风云客, 登堂皆为信义人。 千云生深呼了一口气,如果说这个城里最有可能找到九幽之地的地方,恐怕就是这里了。 而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一 差距 “什么?鬼面菇没有消息” “墨刀螳螂也暂时没有消息?” 千云生死死的捏着扶手,终于安抚住几乎就要暴走的心,定了定神,脸色差的仿佛如谁欠了他一大笔钱一般的无奈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把这几样求购的信息挂上去吧,这几样东西不管哪一样有了消息的话,我付他两枚...不,三枚灵石。” 千云生仿佛失去了兴致,交代完,就在伙计的招牌式的笑容里像斗败了的公鸡退了出来。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千云生在内心哀叹。 其实自己要求购的这些东西,只要能找到一样,就能通过这样东西逆推出九幽之地的所在,而且这样也是极好的隐藏自己目的的方法。 这些东西虽然略微偏门了点,但是胜在需要的人也不是没有。 所以自己求购这些东西也不会显得太突兀,特别是某些炼奇怪丹药的炼丹师和喜欢圈养奇兽的修士也会用到这样的东西,所以千云生也不怕自己求购这些,就暴露出自己的跟脚。 但可恨的是竟然一种都没有! 走出牙行以后,千云生拍拍脑袋,心下暗暗打气,虽然暂时没有消息,但还是不能放弃啊。 ... ... 夜里,临海城一个略显幽静的巷子里, 千云生回到住处,今天白天的剩余的时间里,他又钻了几家专门卖书的书店,细细的查阅了一番,买回几本新的风物志,打算在里面再找找九幽之地的线索。 这个三进的屋子是他在临海城的落脚地,其实临海城还有更好的在半山腰的给仙师准备的灵气更加旺盛的屋子,但千云生秉持着一贯低调的原则,不想太招摇,就选了这么一个幽静一点的所在。 屋子里专门布置了一个聚灵阵法,可以为自己提供修炼所需。散修就是这一点比较可怜,什么都要会一点,否则还真没办法一个人应付所有的局面。 作为高门大派的某些精英弟子们,往往不太容易明白散修的处境。 这一点就和城里的富二代们理解不了城外的那些穷人的处境差不多。 在富二代的眼里看来,哪怕最小的一个喝水的事情,不就是简单的从壶里把水倒出来不就行了。就算稍有些历练和已经独当一面的那些,最多也不过就知道,自家里的水,是从城外的湖水里引渠过来,再分配到城里的每一户罢了。 因此,对于这些富二代或者哪怕城里稍微有点钱的家里的人来说,喝水无非就是掀开自家引水的地窖,把水舀上来装到桶里,再打到壶里烧开,然后稍微放凉一点就能喝了。 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对于穷人来说,喝水要经过的步骤可要复杂了很多。首先城外是没有引水渠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得步行半天的路,这其中还要躲避可能会受到的妖兽的袭击,走到湖边把水打回来。 然后还要撒上明丸等物,和水搅和上,再静置半天。等到水中的杂物沉到了水底,才能开始用这水烧开喝进嘴里。 因此,仅仅是同样喝水这一件小事,城里的富家公子们,要做出的决策和花费时间短的多,也危险少的多。而穷人做出同样的决策就要复杂了很多,甚至有时候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其实这样的事情还很多,城里的富二代要上学,无非是多花一点钱的事情罢了,甚至能力强活动力强的老爷,第二天就能把自己的小孩塞进课堂里。 但城外的小孩想要上学,则可能意味着每天要多走一个时辰的路,回来以后还要多养几十头鸭子,多挖几十斤青草和给疲累的因为多出来的学费而额外打工的父母提前准备好晚饭,并在他们吃完以后乖巧的洗碗。 人和人之间仿佛完全一样的生活,其实隐藏在完全不一样的细节中。 其实散修和大门派的弟子们何尝不是如此呢,大门派的弟子每个月都有俸禄发下来,散修为了一个灵石都可能不得不因此多学一门技术。 大门派的弟子需要什么,自然有无数散布在各地的执事们为他们奔波。而对于散修来说,更加需要的则是要善于利用现有的东西,和当地就存在的东西,从而搭配出最合适的修行路径来。 千云生这会就拉开那张古老的卷轴,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边看还边喃喃道: “白骨盾法”可以召唤出一张由白骨组成的盾法,可以挡三阶妖兽一击,练到高深处还能召唤出更多的白骨盾,并可以自动护主。 “幽冥之爪”可以放出一张巨大的鬼气之爪,捏住敌人并有灼烧肉体和魂魄的能力,练到极深处甚至无物不摄。 “冥火一击”可以召唤出一团冥火,随心所欲的攻击敌人,随着功法加深冥火威力还能继续加深。 “御鬼决”可以驾驭数个魔界灵鬼,抓到的魔界灵鬼越厉害,御鬼决的威力就越厉害,甚至魔界灵鬼还能在战斗后有足够的血食供养,还能继续升阶。 “火幽之剑”可以炼制出一柄专灼灵魂的火幽之剑,敌人的任何部位包括武器和火幽之间对上,都可以受到额外的灵魂伤害。 “爆尸决”可以将尸体炼成爆尸,使用时一次性扔出就可以对敌人造成极大的伤害,爆尸决的威力取决于尸体生前的实力,二阶妖兽的尸体施展出来,可以让三阶妖兽受伤,而三阶妖兽的尸体则可以让所有爆炸范围内的二阶妖兽死亡。 “铜甲尸”可以把练尸加入各种金属,炼成铜甲尸,力大无穷,水火不侵,如果能组成铜甲尸阵,威力绝伦。 “化血大法”可以把全身血液都转化成化血神功,理论上只要有一滴鲜血的存在,化血神功就是不死的存在。不过这门功法对于血液要求极高,施术者每日的丑时、已时、酉时必须定时吸取鲜血,否则就会逐渐失去理智。 千云生揉了揉头,这些功法都很好,但每一个使出来,不都是赤裸裸的告诉别人,我就是邪修吗...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二 功法 也许对于写这些功法的老祖宗来说,恐怕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最好是越邪恶、越看着不好惹、越鬼气森森的才越好。 但是老祖宗,现在情况变了啊,千云生在内心吐槽。 你不知道邪修的日子有多难过啊。 内心吐槽完,千云生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好皱着眉接着往下看去。 “血遁术”可以用自身精血,迅速燃烧,从而瞬息百里,血遁术范围和施术者修为和精血燃烧的情况息息相关。 千云生眼前一亮,这道功法倒是可以练,就算使出来被发现了,自己也逃的远远的了。而且需要燃烧精血的逃跑,那也说明情况极度危险了,既然情况都极度危险的甚至连小命都受到了威胁,那再隐藏功法和身份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心里把这道功法默念几遍默默记住后,千云生继续往下看。 “无相神功”可以化身绝色美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就能让对方无知无觉的对你色受神迷、死心塌地。 这是妖女的标配功法,可是我是一个男的啊, 千云生内心吐槽完,继续往下看, “天魔解体大法”可以残缺一肢,瞬间提升三倍实力。可以残缺两肢,提升六倍实力...直至完全解体。 果然,这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 千云生眼光自动滑过这条, “阴雷”取魔界雷云所做,使用时一次性放出,可以污浊一切法器、仙器,使其掉落品级。 “搜魂术”可以对比不如自己的修士进行搜魂,搜魂者轻者白痴,重者丧命,不过搜魂片段虽然真实,但往往散乱,且只可一次,魂魄就自然破碎。 千云生心里一动,默默记下。 “嗜血术”可以燃烧精血,一炷香内提升一倍的攻击力,但如施术者等级过低,则容易出现兽化现象,神智不清,此现象直至嗜血术结束时终止。 “鬼盾术”可以用自身存储的幽冥之气把自己包裹起来,达到盾牌的目的,鬼盾术品级由幽冥之气品级来定,修炼的幽冥之气品级越高,则鬼盾术品级越高。但鬼盾术是结界防御,害怕烈火术、光明术等术的攻击。 “天魔功”可以分出数道一模一样的分身,都一样有本体的攻击力,让敌人分不清真假。 千云生叹了口气,都是些不让自己省心的功法, 他只好摇了摇头,继续聚精会神的朝下面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自己而又能不暴露的功法。 ... ... 而同一时间的临海城外的一座黑色山岩的背面, 几个炼气士正围着一团篝火团团而坐,在靠海的位置,夜里的海风还是阴气十足,如果吹的久了,浑身都会被吹的骨头疼,仿佛就连关节都会冻僵住一般。 面对着篝火背靠着山石席地而坐的,是一个一脸粗旷络腮胡的黑脸大汉,大汉正一手一个的捏着两枚灵石,不肯浪费一点时间的闭目修炼。 大汉的左手坐着一个一脸清秀的后生,正手上拿着一柄长剑,长剑的上端穿着几块肉块,肉块正在篝火的轻舔中滋滋滋的冒出油来。 后生非常耐心,晃动着长剑,专注于眼前的肉块。还时不时的撒出一些盐巴和香料,肉块的油脂滴到篝火上,反而把篝火照得更明。 大汉的下首位置坐着一男一女,看着眉来眼去的样子,显然互有情愫。 男的个子高挑,正从腰间拿出一壶清水,递了过去,在女人接过去的时候,手指尖还有意无意的碰了碰。 女的接了水壶过去,低下头来,小声的道了声谢。 大家终究是江湖儿女,女人虽然略有羞涩,也还是大大方方的把水壶接了,倒转水壶接了些水在手心,往脸上依次的抹了抹,擦拭干净后,一张洗去灰尘的明妍脸庞就露了出来。 “布谷,布谷” 山顶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小男子轻飘飘的从放哨处落了下来。 大汉也睁开了眼,手一翻把两块灵石收了回去,朝瘦小男子望去。 那个穿着黑衣的瘦小男子低声道:“有人来了。” 男子说完没一会,一个如村里的渔夫装扮般的老者就从暗处走了过来。 老者转过石坳,发现这里有人,竟然也不紧张,而是打着手势就走了过来。 边走过来边说道:“几位大人看来是来这临海城行商的,小老儿有几日没吃没喝了,不知能不能大人们行个方便,给小老儿一点吃的?” 边说还边张开手来,示意自己毫无恶意。 大家略略松了口气,但江湖人的警惕还是让带头的汉子开口道:“道左相逢,即是有缘,出门在外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既然老汉几日没吃了,那我这里还有些干粮,老人家莫再往前走了,小心触发陷阱,我这就给你送过来吧。” 老汉似无所觉,又往前走了两步,面前地下的一根细细的红绳昂起头来,仿佛随时都能择人而噬的毒蛇。 老者在红绳马上就要攻击的最后一刻止住了脚步,嘴上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大家互望一眼,不知道老者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停留在了红绳的攻击范围以外。 大汉向少年使了个脸色,示意他把食物送过去。 少年一手握着剑,剑上串着还没有烤熟的肉串,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张大饼,走上前递了过去,嘴里道:“喏,快吃吧,给你。” 老者摇了摇头,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的牙齿似乎特别锋利。他不停的咕囔,声音仿佛很低,少年听不清楚,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小心!” 少年听到后面大家都在惊叫, 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头离开了脖子飞了出去。 他这时候才终于听清楚老者的话, “我要吃人啊...” 老头把少年杀了以后, 全身的肌肉穹结,仿佛就像一座山一般冲了过来,这时候之前女子布置下的红线才刚刚发动,缠绕在老者的脚上,就被老者鼓出来的肌肉一下挣断。 “蓬” 大汉越众而出,与冲过来的老者撞在一起,巨大的声响和旋风一般的气息一下把明亮的篝火压熄,让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陷入黑暗里。 大汉站在原地,歪过头来,鼻子、嘴巴、眼睛、耳朵里全都流出血来,他艰难的、留恋的望了一眼同生共死的伙伴们,“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三 魅影 临海城, 仅次于城主府高度的一栋建筑内,管事老安把手上的这几日收集来的卷宗整理好,匆匆往楼上走去。 这个建筑叫听海楼,乃是临海城的中枢之一, 老安拾阶而上,走到最高一层的时候,上面一个小小的听海台露了出来。 二公子就坐在听海台上,看着下面繁华的一切,听到脚步声上来,不用回头的也知道:“安伯来了?” 二公子的声音特别好听,安伯走上高台,看着眼前肤色白皙脸上带着点病态面容的二公子的脸,忍不住的叮嘱道:“台上风大,公子还是要小心身体啊。” 也许是不想拂了安伯的好意,二公子点了点头,善意的笑了笑,接着带着希冀的口气问道:“安伯,是有好消息了吗?” 安伯心思微重,摇了摇头,走到二公子面前,摊开卷宗道:“前些日子报告的妖魔袭击的都还是平民,最近这七八日里,散修遇袭的消息是越来越多了...” 二公子神色转厉,目光清幽的注视着安伯道:“你是想说,这妖魔的实力已经增强了?” 安伯点点头,指着其中一个卷宗道:“这是六日前发的一个案子,野外露营的一个散修小队全部遇害,老奴我亲自去查探了现场,当时现场的打斗无比的激烈。” “而就在昨天”, 安伯又指着另外一个卷宗道:“最新的一个卷宗里,同样是一个小队遇害,但几乎现场已经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了。” 二公子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问道:“这么看,这妖魔的实力增强的很快?” 安伯轻声道:“恐怕是这样”, 他等着二公子略微消化了他前面的话后,略带迟疑的问道:“这事越来越脱离我们的控制了,是不是请老祖...” 二公子一个严厉的眼神飘过来,阻住他后面的话,安伯也识趣的停下话头。 二公子望着城内的人来人往的风景和城外的亦卷亦舒的海浪,用一种带着一点沉重的口气道:“这事绝不能惊动老祖宗,你也知道四大家族正在看我们的笑话,如果我们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惹动老祖宗出关的话,那他们以后恐怕更加不会听我们的了。” 接着仿佛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道:“你去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务必一个月内把这妖魔找出来。” 安伯躬身应是,接着带着点迟疑的问道:“其实城里奇人异士颇多,只是这些人大多桀骜,光靠灵石也不见得就能打动他们。” “我听说府中密库里存了不少好东西,能不能择出些不太重要的,或许能打动其中一些人也不一定。” 二公子想了想,默然的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这最忠心耿耿的老仆自去办了。 ... ... “哗啦啦啦....” 一片木桩倒地的声音, 千云生站在木桩中,欣喜的看着被自己撞倒的木桩越来越少。 他心下暗道,这魅影步倒是不错,使出来时不容易让人看出跟脚,不过自己恐怕还要去买一双自带效果的靴子,这样就更能掩盖住这最后一点阴气森森的异状了。 就是自己这身上的伤势实在碍事,每天这魅影步只能练一个时辰就要停止,否则的话,应该更早的就能把这魅影步练熟了。 “用这魅影步配合我的表面的木修的能力,虽然攻坚的力量依然不强,但保命来说倒是又提升了一大截,既然这样的话,那城主府的赏赐倒可以去试一试了”,千云生心下盘算道。 这已经是千云生回来后的第七天了,这些天里果然没有任何九幽之地的新的消息传来。 但是随着自己这些天在书店里翻找信息资料,终于发现了一个新的品种也能逆推出九幽之地的所在。 不过就当自己兴匆匆的去牙行问的时候,还是吃了一个瘪。 就在他已经准备再次失望而归的时候,牙行里的管事悠悠的飘来了一句话:“大人找的这株噬魂草虽然小的这里许久没有见到过了,但听说这次城主府发布的妖魔之事的悬赏上就有这噬魂草的奖励,大人要不要看一看?” 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九幽之地的消息,千云生虽然内心兴奋,但还是压抑住脸上的表情,要了份城主府的悬赏来细看,上面果然有噬魂草的奖励。 “只是按照这城主府的通告看,这妖魔的实力也进展的很快啊”,千云生不动声色。 “自己还是先练一两手保命绝技,然后再去看看,如果是异界大能,我转头就走,如果是邪修的话,倒可以混水摸鱼试试,反正凭我的手段,保命应该无虞。”千云生想了想,下定决心。 他一面让管事的帮忙把求购噬魂草的消息也挂上去,反正聊胜于无。一面不动声色的递出一块灵石塞给管事的,算是酬劳,被管事的笑眯眯的接了,还附赠了一个算不上消息的消息。 “听说这妖魔善于变化身形” “哦”? 千云生内心一动,客气的拱了拱手,在管事亲切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出了牙行,千云生又到坊市里奔波一番,花了七八十枚灵石,直到身家缩水了一半,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他先拿出收集到的二十来枚妖核里的一半,按次序放到用白鹿妖兽的鲜血画成的符阵的中间。 这白鹿妖不是东海的妖兽,而是北荒上生存的一种妖兽。北荒上常年冰雪皑皑,而这白鹿妖跳跃其间,不但速度极快,还可以在冰雪间灵动奔跑,在滑溜的冰雪上依然能脚步丝毫不乱的仿佛如跳舞一般好看。 因此这白鹿妖血虽然不是卷轴中记载的几种最好的修炼魅影步的方法之一,但也是现在千云生能找到的最好的妖血了。 放好妖核后,千云生又拿出一只闪电貂妖来,另外一只手拿出符具小刀,不去管它极有灵性和慌张的眼神,用小刀在它的天灵盖上划了一个鬼族的文字,接着身后的摄魂幡一张,就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小貂的神魂吸了出来。 嗡驮婆诃盍, 隶瓦多, 陀咧娑措, ... 十二字特殊的魅影真言咒下,被吸出的小貂的神魂被压的越缩越小,投进身下的白鹿妖鲜血的符阵中,符阵就“哄”的自燃起来,千云生坐在其中,看着自身的皮肤和阵中的妖核就仿佛如蜡烛般都融化了,渐渐地被身下的符阵吸引,逐渐的流淌到一起。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四 偷情 夜深,大街上一匹神俊的黑马滴答滴答的踩在街上的青石板上,仿佛就像踩着什么奇异的节奏,意外的好听。 黑马上一个一身风尘打扮,头上戴着个斗笠的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巡梭着街道。 突然,暗处一个镇妖塔上,一点红芒一闪,这是临海城的常用监视手段之一。 全城布满了七十九座这样的塔,每个塔上一颗镇妖珠,可以在妖气浓厚的时候放出七色光芒提醒镇守者,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越往后代表周围的妖气越重,这也是临海城作为和海妖接壤所发明出来的报警手段之一。 不等马上的人做什么,黑马就颇有神异的一转,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远处风声猎猎而来,几个青衣人大概是看到了塔上的异样,过来巡梭一番。 “这东西还真是讨厌啊”,开口的竟然是黑马。 “你去把那些人引开吧”,黑马接着吩咐, 马背上的斗笠男子一句话不说,“忽”的一声就迎着那些青衣人飞了过去。 ... ... 临海城的城主府内,安伯正在向二公子汇报:“近日又招募了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位是峨山派的行走,这峨山派也算是名门大派,这位行走明言不要报酬,是专为破案而来。 二公子点了点头,着重问道:“你觉得这峨山派的弟子靠不靠谱?” 安伯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还是有些本事的,她的师傅是慧玄师太,也算是天下有名的法师之一,如果没些本事,想来她师傅也不舍得放她出来。” 二公子皱眉道:“那你就多派点人给她,虽然说跟我们没太多关系,但人在我们这里出事终究不好。” ... ... 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子边,黑色的骏马静静的停在转角的阴影处,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它侧着耳朵,正仔细的听着大宅里靠近自己这边的一角上,传 噗通、噗通、噗通... 黑马一边关注着里面的声音,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血液在全身游走,冲刷着每一寸皮肤。 黑色的皮肤下,一条条肌肉突起,身躯竟然奇异的没有鼓胀,它的腹部血肉分开,就犹如一张张开的满是尖利牙齿的大嘴。黑马的骨骼重新生长,神经交织,硬生生又从腹部又伸出两条腿来。 多长出两条腿的黑马冷冷的望了望眼前的高墙,轻轻一跃,整匹马就轻盈的、毫无声息的跃了过去。 “谁?” 正躲在丫鬟房间里和统领的小妾抵死纠缠的副统领冯习,突然听到外面几声奇怪的马踏声。 这些天的妖魔案搞得大家的神经都很紧张,统领张忠也好几天没有回府了,这才让冯习捞到机会,以沐休的名义临时躲了回来,钻了统领大人的空子。 但这会的清脆的马蹄声却着实让人心里发慌, 冯习拿起身边的大斧,来不及穿衣服,赤条条的钻到门边,开了一条缝,偷眼往外看。 统领的小妾也吓的花容失色,“不会是老爷回来了吧”,想到这里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冯习朝里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内心吐槽道:“婆娘就是婆娘,头发长见识短”。 他边吐槽,边偷眼往外瞧,还七手八脚的套着衣服。这要是回头不开眼的贼人逃了,自己这赤条条的,可追不出去。 惨淡的月光下,一匹黑马正立在房前的院子里。 为了方便偷情,冯习指使着小妾把周围的人都支开,唯一的丫鬟守在外面,这会也悄无声息。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这匹黑马凭空出现一般。 冯习穿戴利索,拎着大斧跳到院中, “你就是冯习吧”黑马见到拎着大斧的对方突然开口。 冯习狐疑的看着院子中的黑马,没有急着搭话。 以他炼气士的见识,有不少鬼域功法可以借物传声,故弄玄虚,自己则躲在一边伺机找到自己的破绽。 黑马也不等他回话,又自顾自的说道:“三天前你带着手下围攻我,你还记得吗?” 冯习终于确认这声音确实是从黑马的嘴巴里发出来的,更加提了一点小心,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从来没见过,低声问道:“阁下是人是妖?” 黑马咧开嘴,脸上露出奇怪诡异的表情道:“你们不是一直要找我吗,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冯习张大了嘴,仿佛明白过来,露出一脸震惊之色。 黑马眼眸中闪出妖异的红色,脸露疯狂的道:“你们追了我那么久,不认识我了?今天我就是来收利息的,就从你开始吧。” 说完黑影一闪,扑了过去。 ... ... 镇妖塔下,几个青衣人露出身形, 一个斗笠和黑色的衣服并一把碎裂的大刀静静的躺在地下。 “又是这样”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青衣人抱怨道:“也不知那些大人们都干什么吃的,让我们尽做这些无用功”。 这些天,这些如怅鬼一样的人神出鬼没的经常在城里不规律的出现, 但每次劳师动众的围剿下来以后,往往只能得到空的衣裳和碎的武器,里面的人则像人间蒸发般消失掉了,这让追铺妖魔的众人都大为泄气。 特别是连续七八天都连妖魔的影子都摸不到,还被它耍的团团转,因此大家的士气都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领头的青衣人则稳重的多,他止住年轻人的抱怨,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低声训斥道:“不要说了,先回吧。” 接着朝先而去,年轻的青衣人大概没想到说了实话竟然被训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跺了跺脚,终于跟了上去。 ... ... 统领府内,冯习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的大斧倒在一边,斧头上擦的锃亮的斧边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就犹如最娇美的妻子等着丈夫的归来。 屋子里,已经被吓的晕过去的小妾被吊在空中,嘴巴张得大大的,从马嘴里伸出的一根粗壮的舌头像一条长蛇般钻进了她的嘴巴里, 小妾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整个肉身则像一个气球般瘪了下去。 不一会儿,黑马似乎意犹未尽的把小妾的肉身吸吮完,就把一个仿佛空皮囊一般的美人皮丢到一边,走了出来。 黑马最后冷冷的人性化的看了眼地上也只剩一个皮囊的冯习,身子下面的两条腿又伸了出来,轻轻一跃,就如一道黑云般飞离了这里。 又过了许久,一阵风吹过,已经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张皮的冯习被风吹的对折过来,这让寂静的现场更加诡异。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五 查案 翌日,千云生站在人群堆里,并不显眼。 在城主府内的广场上,稀稀拉拉的站着二三十人,千云生就站在其中,这些都是府里通过悬赏招来的散修。 这些散修和边上站着的,整整齐齐的另外七八十号统一穿着青衣皂靴身杆挺的笔直的人完全不同,一个个抱臂拄杖,宽袍峨冠,都显得颇有奇人异士的架子。 台阶上,一个老者坐在一个圈椅上,仿佛没睡醒一般,微闭着眼睛。身侧的矮凳放着一个茶盘,茶盘上的茶壶口上冒出的薄雾缭绕,显示壶里一壶好茶正在孕育。老者的后面还立着一个丫鬟,正用力的给老人家捏着肩膀。 台阶的下面,一个领头的高眉阔目,声量也高,声音颇有中气的又略有点粗哑的正在训话。 下面倒是静悄悄的,就连散修这边,都识趣的没有出声。 千云生捏着手上一个玉佩,这城主府还真是大气,给报名成功的每一个人都送了这么一个随身的灵具,这灵具上面附着着除尘和洁净两个功能,精品程度已经是不亚于千云生手中小刀的中品符具了。 这种符具虽然是生活类的,比不得战斗类的价格,那也少说是五十枚灵石的东西,现在就这么被城主府送了出来,用来给大家挂在腰间作为令牌,据说事后也不会收回,就提前当作招揽的定金了。 不得不说,连千云生也觉得,城主府的这一手玩的确实很溜,一下就提升了大家对于城主府的好感度。 要知道,既然报名来做这样的活计,要不就是如千云生这般有所求的,要不就是看中了悬赏的灵石的。 不管哪一种来说,主家出手大方总是会让人首先就生出亲近之心,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对着一个扣扣索索还一口一个我为你好,我为你着想的老板。 除了他们这些人领到的玉佩以外,千云生还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他们这组的一个淡青衣的姑娘还收到一串佛珠。 当时姑娘意外的表情应该不像做假,看来这是城主府特殊的笼络了。这种细微的区别也被千云生记下了,往往有的时候,真相也许就藏在任何一点不经意的细节中。 这就像世人往往以为,那些他们口口相传的侠客,都是放荡不羁、游戏人生的主。其实他们不明白的是,任何一位大侠,都逃不开“胆大心细,武功高强”这八个字,否则的话,走不出多少路去,恐怕就得遭了毒手。 这世界上人的死法可以千奇百怪,有噎死的、被雷劈死的、吃多了撑死的、太激动惊吓而死的,别说有那么多意外而死的方法,恐怕背后把人阴死的方法更加的多。 如果大侠都一个个是表面上表现的那种粗豪的样子来,恐怕就不是他救别人,而是别人救他了。 就在千云生乱七八糟的瞎想的时候,那个自称姓张的领头终于结束了讲话。听说昨天晚上,他自家的小妾和自己的手下偷情,双双死在自己家里。怪不得看他今天的脸色郁郁,仿佛阴的能滴下水来,估计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千云生就对他报以深深的同情。 他在最后重申了一遍点卯制度后,终于让大家解散,该干嘛就干嘛去了。剩下的他们新来的十多个人,被叫到老者身前。 老者这会终于睁开眼,黄浊的眼睛里却似乎却蕴含着光,他用着仿佛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带着一种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威严,温言道:“诸位仙师都是有大本事的,能请到诸位来襄助一臂之力,想必这破案就更多了一分把握。” “小老儿这里代二公子先谢过了”接着直起腰来拱了拱手。 众人纷纷客气回礼, 他接着指着早就准备好的,站在一旁的两个青衣的精干汉子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秦远和秦宇。” 顿了顿等着他们两个和众位仙师见过礼后继续道:“听说仙师们已经商量好分成两个小组行动,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能守望相助,这方法我也是赞成的。” “小老儿想了想,各位毕竟对这临海城熟悉程度各有不同,因此我就做主给大家安排了这两个熟悉临海城情况的和大家编在一起,相信也能对大家查案有用。” 这就是监军了,大家心下明亮。 “当然,他们对这个案子也算熟悉,大家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他们”安伯最后又客气了一句。 ... ... 城主府一角的马厩里,一头黑色的神俊黑马正与一头枣红小母马亲昵的偎倚在一起悠闲的啃着细干草和燕麦、黑豆混合成的上好饲料。 这还是枣红马沾了黑马的光,才能吃到这么高级的饲料。 养马的老赵这几天都很开心,走路都哼着曲。 自家的小母马不知道出去转了一圈走了什么大运,拐回来一只如此神俊的黑马。老赵左看右看自家的母马,也不像是个马里的美人胚子,怎么就能让这黑马死心塌地的对她形影不离呢? 府里的陶管事听说了这个事情,特别过来看了看,也是大喜。好好的把自己夸奖了一番,还给自己加了三成的工钱,这让老赵这些天干活都觉得更有劲了,脚步都轻飘起来。 过几日听说公子小姐们要出游,到时候自己把这黑马献上去,领个头,把别的几个养马的比下去不说,陶管事那好处恐怕也不会少,那连带着自己应该也能落点好。 想到这里,老赵看着那匹黑马就更顺眼了。 ... ... 义庄里,各种各样奇怪死法的尸体都一溜开的摆在大通铺上,每个尸体下面都撒上了石灰,尸体上还贴着一张黄纸镇住,应该是就怕这些尸体惹来什么不知道的、不干净的存在,突然诈尸或者生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但就算这样,依然有些尸体因为处理不及时,房间里臭的让人在里面根本呆不住。 七八个人在一个青衣汉子的的带领下,鱼贯般的走进了义庄里,这是他们今天来查案的第二个地方。 之前在统领府里面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商量,干脆直奔这里。 直到这会走到了两具仿佛就剩了两张皮的尸体面前,大家才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妖魔的可怕。 看着这一男一女睁得大大的眼睛和惊恐扭曲的面容,每个人都瞬间脑补出他们死之前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 千云生走在倒数第二个的位置,默默把义庄的位置记下。 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动用自己的特殊手段。 不过有了自己这层身份,以后大可以找个时间单独来这里,想来管门的聋哑老汉也不敢阻拦,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细细查探了。 想明白这些,他就抱着膀子躲在一边,顺便观察看其他几个人的表现。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六 手段 城门口,一个从执勤岗上换下来休息的士兵脸色难看的走回到内墙边的一颗大树下, “啪”, 他骂骂咧咧的把手上的宽沿帽子摔到树下的桌上,任由帽子滴溜溜的滚到桌子下面。 他一手解开衣领上的衣扣,一脚踩着凳子,把桌子中间的白瓷茶壶捞在手上,一股没有茶味的茶水顺着嘴壶就被他仰着脖子灌到嘴巴里。 来不及钻进喉管里的茶水则顺着嘴巴边缘又溢进脖子,再顺着胸膛和着胸口的汗水流满了军服的前胸。 一口气灌够了半壶水的士兵重重的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骂骂咧咧的道:“这活哪里还是人干的?再这样下去,爷我就不伺候了。” 他这话引起了边上一个躺着休息的老兵的反应,他半拉开遮在脸上的帽子,睁开一只略有点迷离的眼睛,慵懒的半躺在树根下,嗤笑一声道:“得了吧,这城门口巡检,就数你小子最惫赖,干的最少,叫的最凶。” 少年兵不敢跟老兵顶嘴,而是委屈的叫道:“张叔你说说,上面一味的压下来,让咱们查。队长又让咱们把一切可疑的、身家不清白的人都抓起来,且不说咱们这抓不抓的了这么多,我听说就监狱那边,都快收不下了。” “监狱收不收的下是你能管的事吗?”少年的后面一阵冷哼,吓得少年心里一抖。他转过身来,就看到队长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显然他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少年看队长生气了,一哆嗦,嚣张气一下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端了个板凳跑过去,陪笑道:“队长,我这不是替您叫屈吗,上面也没有这么干事的呀。” ... ... 城里面, 一个外面看着简朴其实里面戒备森严的宅子里, 一个老妇人正跪在禅堂,潜心礼佛。 这位老妇人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甄家的掌族人,一个几乎算外姓人的女子,能做到全家族都信服的程度,显然这甄余氏极有手段。 这会就在她跪着的背后,一个影子一样的人物正在向她窃窃私语。 “哦?这么说来,这妖魔昨日把副统领都给杀了?” “千真万确”影子低声答道。 甄余氏闭上了眼,轻轻念了声:“我佛慈悲”, 接着并不睁眼,而是吩咐道:“继续打探,事无巨细的都给我尽量查的清楚点,每件事的细节我都要知道。” ... ... 义庄里,七八个人分散开,每个人都各显神通。显然大家刚开始接触案情,但每个人的心气都很高,而且同行相争,每个人也都有意无意的想在别人面前显露点手段,好提高自己在大家心目里的地位。 有人拿出一只小兽,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有人拿出一个贝珠,借着贝珠的反馈观察珠子的颜色来寻找线索。 还有人眉心裂开,就像睁开的第三只眼一般死死的盯着尸体。 千云生也拿出两颗小草的种子,装模做样的种在两个尸体上。小草不一会就在千云生的催发下生长起来,暗紫色的小草发出悠悠的青光,煞是好看。 其实这草是一种叫做幽冥草的小草,主要的功能就是在光线极弱的暗地提供照明,如果周围有阴气或冥气魔气之类的死气,小草的光线还能增强。 这种草常出现在魔界或者人间的幽冥之地,还是之前千云生从绝阴之地采来的,属于极为偏门的一种灵草。 因此千云生大大方方在这里用了出来,也不虞被人发现真相。 他装模作样的费了不少手脚的检查了一番尸体,摆足了认真查探的样子,直到小草因为被榨干了生命力,萎了下去。他才把幽冥草一收,装着眉头紧皱的毫无收获的样子让开到一边。 其实依千云生的眼光看,这里唯一能和他一样,看到三界纠缠的,应该只有这个淡青色衣服的姑娘。 别的人依千云生冷眼瞧下来看,感觉都对这次行动不太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这位淡青色衣服的姑娘并不着急动手,而是等大家都试完,才走上前去,两个好看的黛眉紧紧的皱着。 她沉吟了一会,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舍利子,舍利子上面仿佛镀了一层黄澄澄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佛修”,千云生缩了缩眼,这可跟鬼修是一对冤家啊,看来以后在她面前用什么功法都要再小心一点才行。 毕竟佛修是和鬼修打交道最多的一类人,也算是最对鬼道功法最熟悉和最了解的了一类人了。 姑娘拿出舍利子,默运功法,让舍利子飘在胸前,一股黄澄澄的光就如莹石般照亮了眼前的尸体。 看得出姑娘用这舍利子也不轻松,她盘膝坐下,大家都退到一边,方便她施法,千云生也趁着这机会往后多退了两步,佛道和鬼道功法相克可不是说的玩的,千云生已经觉得有点芒刺在背的感觉了。 姑娘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舍利子上,嘴里默念真言咒语,接着轻轻一点面前的珠子, 她口中轻喝道:“咄”, 千云生就看到仿佛一道虹桥般,从舍利子里射出的一根黄线,先是一头搭到男的那具尸体上,再搭到女的尸体上,绕过空间中重重叠叠的各色各样的灵界和魔界的碎片,找到一条她周围细小的魔界裂缝,虹桥就如一条小蛇般钻了进去。 姑娘这会神色更重了,她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珠子,在千云生看来,那道虹桥时粗时细,显然就算借助了舍利子之力,这姑娘想要穿越界面探寻真相也极不轻松。 可惜这奇异的一幕只能千云生一个人看到,周围的人都一脸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们眼里,姑娘在盘膝坐下后,就眼前一个澄黄的珠子散出佛光似的光芒来,光芒时大时小,变化其实也极其细微,别的就毫无动静了。 还好大家毕竟都是修士,见识还是比一般人高一些,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露怯,所以都一个一个的默不作声的杵着。 千云生也装模作样的杵着,其实他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姑娘施法。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上次在灵界只走了几十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现在当面看到有人使出手段穿越三界,哪怕佛道和鬼道功法完全不通,但对于没有师傅,只靠着自己琢磨的千云生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观摩实战的经验了,因此他看得极为认真。 而姑娘显然也没想到周围还有人能窥破她手段的,因此也没防范。 毕竟前面大家使出的都是一般的散修手段,姑娘出身名门大派,涵养不错,否则的话换了牙尖嘴利或者刻薄的来,早就要嘲讽出声了。 这也是姑娘涉世不深,不了解世间险恶,要是换了稍微经验老道点的,也不会给周围有一丝窥视的机会。 就在千云生大呼过瘾的同时,一道细细的黑线突然如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顺着舍利子搭出的虹桥就从魔界缝隙里窜了出来,顺着舍利子的联系就要往姑娘身上扑。 “夺舍!” 就连站在一边的千云生也刚浮现出这个念头,黑线就已经冲到了姑娘的身前。 姑娘自己也根本反应不及,她刚转了个念头,黑线就扑了上来。 这时候她的身上霞光一闪,仿佛有什么宝物自动护主,洪钟大吕般的一道佛门玄音护住姑娘周身,把那道猛的窜出的黑气在间不容隙间湮灭在姑娘身外。 姑娘闷哼一声,两个鼻子流出血来。 站在一旁的青衣人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搀扶,他可是被叮嘱过要注意这位姑娘安全的。 姑娘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在千云生看来只是两个极高的对手碰了一记,姑娘因为身在中心,被余劲波及而已。 所以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别人则因为看不到争斗的情形,所以才会瞬间一惊。 其实在千云生看来,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七 遗漏 夜色下,呼的一道黑影飞过, 一匹神俊的黑马溜达出城主府来,这些天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但城主府里还是一片寂静祥和,仿佛就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有趣,现在是越来越乱了”,黑马如红宝石般的眼神越发疯狂。他麻溜的顺着各种各样的阴影、小巷、街角和屋檐下溜达、闪现,根本没有把已经在城里搅的天翻地覆的围捕放在眼里。 ... ... 夜色下,又一道黑影呼的飞过, 黑影停在墙头,露出一张白皙女子的面庞。她就是早上和千云生他们一组的淡青色衣服的姑娘,这会也换了一身黑衣, 白天的异动,一开始只是让她觉得奇怪,但回到住处后却越发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佛家讲究通明灵犀,刚才打坐的时候,她在每日的日课中重新把自己的灵觉擦拭一遍,才悚然所觉自己似乎是被蒙蔽了灵觉,所以才遗漏了一些关键信息。 这让她重视起来,对手显然够狡诈,以至于能让自己的灵觉失效,从而让自己在事发时竟然毫无所觉。 她因此决定出门,看一看到底自己遗漏了什么。 ... ... 夜色下,第三道黑影呼的飞过, 千云生一身黑衣,静静的趴在离义庄不远的墙头,他从背后的摄魂幡里摄出一只魂魄,轻轻一捏,魂魄就被千云生捏成一只鬼鸦,毫无声息的朝着义庄潜了过去。 这一手鬼鸦术也是鬼修的招牌法术之一,在探路寻踪等方面有大用,只是落在有心人眼里鬼迹明显,所以平时千云生极少用。 但现在城内大乱,千云生想来也不见得还有人能顾的上他。 虽然以他作为“内线”的消息,这义庄并没有什么专人盯守,但为了防止有人也想到这些散修里良莠不齐,搞不好会有妖魔的眼线,故意放出点假消息,所以谨慎起见,他决定还是先用这鬼鸦探路。 几十息后,鬼鸦飞回来,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除了看庄的老头并无他人。 千云生非常满意,从隐身处现出身形来,一点脚下的靴子,身子轻轻飘飘的就如鬼魅般飘了过去。 他脚下的一双绣着蓝紫双丝的暗青色的靴子,是他最近花了身上剩下的所有灵石买来的。 这靴子的皮质乃是一种海中妖兽青背魔鬼鲨,这种鲨鱼可以短暂的跃出海面在空中飞行,因此取该妖鲨后背上有浮空效果的完整青色皮肤,可以做这种青鲨靴,能让穿戴者行走时瞬间减少大半的重量,甚至能临时滞空,因此在临海城也颇受欢迎。 靴子上固定“避水”、“浮空”两个符文,不过千云生看中的乃是这魔鬼鲨本身自带魔影效果,能很好的掩盖自己的魅影步的阴气,因此价格虽高,还有一个鸡肋的“避水”功能暂时还用不到,但依然被他咬咬牙拿下。 千云生身形不停,悄然接近义庄,一闪身就进入白天的那间屋子,不去管那两个只剩下皮的人干,而是飘然落到屋角的一个死了多日开始腐烂的女尸边上。 女尸不知道因何而死,也不知道为什么无人认领,已经躺在那里多日,注定孤独苦寂的走完自己的最后一程。 义庄里没有灯,死人也不需要灯。屋子的窄小窗口的一束月光漏了进来,照在千云生脸上,把千云生的脸也照得一片白。 ... ... 统领府内一角偏僻的院子里, 青衣姑娘飞到高处,舍利子如火炬般毫光大放。 虽然府里的凡人毫无所觉,仿佛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静悄悄的。但如果千云生在现场则就能看到,无尽的佛光从舍利子上普照下来,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仿佛琉璃般透明。 一炷香后,姑娘飘然落下,心疼的把之前手心里举着的缩小了一圈的舍利子收好。 这种方法虽然能毫无遗漏的查探情况,但师傅临行前赐下的重宝则就要损耗掉了。 因此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青衣姑娘也不舍得这么用。 一圈佛光探查下来,毫无所获,姑娘心下暗道:“不是这里,那就是义庄了。” ... ... 千云生站在女尸边上,不动声色的把摄魂幡捏在身后,表面上则一派岸然的模样,用一种更加挑逗的口吻道:“怎么,还要我请你出来不成?” 原来,在白天的黑线在与青衣女子的佛门梵唱的对撞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是,有小截黑线并没有完全湮灭。而是如蛇断尾般拼着大部分被梵唱湮灭,保住了这最后的一小丝,逃进了眼前女尸的身体里蛰伏起来。 对于千云生来说,如果是去对付魔丝的主人,可能他就如只苍蝇般根本就不够看,但对于这么一小撮已经被削的极弱魔丝来说,准备充分的千云生还是有充足把握的。 女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仿佛千云生弄错了一般。 但以千云生鬼道炼气士的眼光看,这抹黑丝之前已经被削的极弱,因此现在只能躲在这女尸里吸取死气恢复。但如果真被它这样在义庄里任意潜伏,恐怕最多几天,它就能完全恢复了。 因此趁今天它最弱的时候,千云生悍然出手。 他先是抓出一把刚刚画好的符咒,忽的扔出,十六张符咒按照十六个方位滴溜溜的排列旋转。 这些符咒到位以后,同时被千云生轻轻的一喝引爆,所有的符咒都冒出清幽幽的鬼火来,每一道符咒里一道鬼气射出相互交织在一起,把女尸团团围住,像织成的一张巨网兜进女尸的尸体里,想要把那道魔气象网鱼一般的网出。 在千云生张开的眼眸中,那道魔气在女尸的尸体里疯狂逃串,甚至有时候还钻进界与界之间的时间夹层中,躲避千云生的追捕。 还好这丝魔气极弱,已经没有了力量重新窜回魔界。 但千云生这边其实也暗暗叫苦,他表面上一脸镇静,指挥着鬼气巨网,仿佛不抓到黑丝绝不罢休。 但其实这么一番大的动作,再加上刚才为了掩人耳目而强行使用的魅影步,已经让他身上的伤势开始发作起来。 “这种大动作的事情还是要少干啊”,千云生内心默叹。 他现在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发烫,剧烈的疼痛也在挑战他的神经,但这些都被他硬生生忍住,表情竟一丝不露。 但他也明白,如果再没有结果,自己身上已经被压抑住的伤势极有可能就会爆发。 因此千云生虽然表面不露,其实内心也很焦急。 就在这最紧要的当口,魔丝突然敏锐的感觉到鬼气巨网顿了一顿,露出了一丝空隙。 它毕竟是已经脱离了魔物本体的独立存在,虽然继承了一点魔物特性,但因为之前被削弱的厉害,已经变成了类似野兽般主要靠直觉行事的存在。 因此它一察觉到这个缝隙,本能的就顺着这个空隙冲了出来,往最近的活人身上扑去。 千云生早就防着这一手,身后的摄魂幡被他从背后“刷”的一下举到身前,残破的幡上一股清蒙蒙的幽气冲出,一下就把那丝冲过来的魔丝缠住,在千云生源源不绝的输入灵力的帮助下,把那股拼命挣扎的魔丝收进幡里。 一切都忙完,千云生才把立了功劳的摄魂幡收起,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柄趁手的宝贝,也收服不了这屡魔丝,那今天晚上自己也不会来。 而且刚才可不是有意露出破绽,而是身上的伤势牵制着,已经到了无法稳定控制灵力输出的时候,才导致灵气停滞。 如果这时候那丝魔气冲了出来,往别处去,千云生可一点再追的力量都没有了。 ... ... 义庄内, 一道黑影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停尸房里, 停尸房里一如往常般的死寂, 但是在溜进来的青衣姑娘看来,虽然有人极力掩盖、收拾,但现场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的痕迹还是就如黑暗的房子里的一盏明灯般那么明显。 姑娘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也明白,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先定了定神,大派弟子的骄傲让她还是按照最标准的手法再次细细检查了一遍。 半响以后,毫无所得的姑娘站在屋子中间,月光把她好看的脸上照得一阵红一阵白, 她看着满屋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在和谁生气, “真狡猾,收拾的还真干净”, 最后,毫无收获的青衣姑娘,只能在心底里暗暗的骂一声,一跺脚,离开了现场。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八 单纯 第二天,打着呵欠的千云生走进城主府的广场里, 这是每日里点卯的时间,作为一个时时与海妖争斗的半军事化的城市存在,城里的每个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争斗、紧张、有节奏的生活。 千云生昨天忙到很晚,所以导致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可惜的是他也没有修炼到可以不休息的地步,否则的话,能多出多少时间啊,想到这里他就很羡慕那些已经修炼到辟谷境界的前辈们。 现在他虽然被称为仙师,身体却还依然是凡人,还需要吃、喝、拉、撒... 这些事情虽然让人烦恼,但却让千云生觉得自己生活的很有温度。 真要变成了一个只知修炼的机器,想想那些一坐几十年的苦修之士,甚至还有修佛之人修到面壁而死的,千云生每次想起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还是咱们鬼修好啊,想杀人就杀人,想吃肉就吃肉,想女人了就去玩女人,哪天老子不爽了,把天都给它捅出一个窟窿出来,拉着所有人给老子陪葬... 想到这些,千云生本来神经不济、呵欠连天的脑子突然精神过来,是不是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先去逛个青楼呢?千云生摸着下巴想。 “咦” 本来因为精神不济,所以千云生根本没注意周围情况。现在精神一震以后,就发现前面站着的青衣女子也似乎精神不济,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天晚上她去做什么了? “莫非...” 这女子和城主府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千云生感觉小脑全开,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再想到她之前接受的那串佛珠,似乎意义就更加不一样了。 这似乎里面有情况啊,千云生的眼神珠子转了转,灵光突然一闪, 莫非这里的整个事就是一个局!骗这个女人上钩,最后再来一个英雄救美? “呸...呸...”这故事也太老套了吧。 千云生先自省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又盯着女人的胸口和屁股上看了看,摇了摇头,心下暗道:“感觉不太像,都太普通了点,还是个当尼姑的,城主府里的人应该没理由有这么重口味的吧?” 千云生陷入了一种沉思,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胡同,又似乎迎面射来了一道光。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青衣姑娘也在郁闷,昨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睡,还抱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不能哭,她忍着心里摔成八瓣的感觉,觉得心就仿佛就像一捧沙子,刚抓到手心里,就顺着指缝又流了下去。 她从小到大,师傅哄着,师姐顺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自己平时也是顶着天才之名,大大小小的派中比试,不是第二就是第一,何曾这么狼狈过。 本来自己心气很高,央求了师傅很久,还给师祖的炼丹炉摇了一个月的扇子,总算换到了这次独立外出的机会。 临行的时候,师傅还摸了自己的头很久,仿佛根本舍不得自己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塞了不少宝贝给自己才放自己下山。 “你命中有此一劫啊”,师傅曾经叹道。 “命中一劫是什么?”姑娘自己其实不是很明白,反正我知道,我辈正道修士,就是要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行侠天下... 可惜刚一出道,就受了这么大一个挫折,不但没人诉苦,甚至连敌人在哪里也没搞清楚。 青衣姑娘觉得自己心里委屈,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就好了,如果自己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青衣姑娘给自己打气,沐雪晴啊沐雪晴,只是小小的挫折罢了,你一定能行! 好不容易点卯完,一身青衣的秦宇走到大家面前,神色和气的把大家请进大堂,安伯正坐在大堂,听众人汇总情况。 千云生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声不发,他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昨天抓到一丝魔气呢,这东西似乎挺有用,昨天太晚,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检查,等今天事了,晚上回去可要好好研究研究。想到这千云生内心火热,要不是担心大家起疑,恨不得现在就抽身回去。 青衣姑娘沐雪晴也坐在一边,昨天夜里那么丢人的事情她才不好意思说出口,反正也没人知晓,她干脆默默的埋在心底。 “如果说出来的话,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沐雪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下就觉得保守这个秘密,查出坏人更重要,自己顿时心安了很多。 不过昨天她的异象还是成为了小组汇报的重点,安伯一边捻着胡须,一边还时不时的插话,问的很细。 当听到沐雪晴介绍了自己用舍利子强入魔界的时候,老先生显然早就知情,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还赞许的点了点头。 千云生心中一动,看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汇报啊。 听沐雪晴介绍完,安伯还关心的问道:“在魔界那头可有什么发现?” 沐雪晴摇了摇头,羞愧道:“这次追踪的地方在魔界的极远处,越到最后,我其实已经是极为勉强的状态。甚至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放出魔丝,顺着我自己搭出来的路来攻击我,要不是师傅留的后手,我恐怕就已经遭难了。” “不过妖魔越强,界面间的限制就越大,既然我面对的妖魔如此强大,他的本体很大可能过不来。” “如此分析的话,能过来的最大可能就是分身了。”沐雪晴不愧大派弟子,隐秘知道的也多,分析的也十分冷静客观。 听了沐雪晴的分析,安伯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赞扬道:“这些情况我们也是刚刚掌握,没想到沐姑娘才一日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么多,果然名师之下,必有高徒啊。” 千云生内心轻嗤,自付道:“高徒虽然是高徒,但要不是有我,回头那魔丝重新养大,恐怕又得酿成一场灾变。” 沐雪晴则羞赧道:“可惜终究没能查出妖魔本体的样子,否则就能知道到底用何种方法对付它了。” 安伯摇了摇手安慰了两句,无非是还有机会这样的话,接着推出一叠卷宗,示意秦宇分给大家。 安伯指着众人正在翻看的卷轴,神色凝重的道:“昨天晚上这妖魔再次出手了,出事的是杨家的一个外事长老。” “这杨家是我临海城的四大家族之一,这个外事长老实力也很强,没想到还是遭了毒手。” “现在还没法判断这妖魔是实力大增所以才会对这外事长老出手,还是故意挑拨我们城主府与四大家族间的关系,才出的手。” 接着顿了顿,等大家初步把卷轴的内容匆匆翻完,然后他沉声道:“看来这妖魔在我们如此强度的围捕下还能连续作案,显然是在城里有了足以隐蔽的地点,甚至有帮手也不一定!” “当然”安伯向沐雪晴微微致意道:“刚才沐小姐的分析也有道理,不过不管是妖魔本体还是分身,显然这妖魔已经养大,气候已成,已经足够对我们产生威胁了。” “因此,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确切的搞清楚这妖魔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或者诡异的功法,我们才好以此缩小排查的范围。” “二公子的意思是”,说完这句,其实安伯的眼神盯着的是沐雪晴,眼中仿佛有光的道:“既然你们能定位妖魔的本体,或者再试试看能不能搞清楚妖魔的特性,有什么能力?” 说完这句,他看沐雪晴认真的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他身子靠回椅背,后背上已经微微出了点汗。 为了刚才那一瞬间他准备了数个方案,甚至准备如果沐雪晴不答应,就用人族大义压她出手,毕竟对于这些名门正派来说,用人族大义和百姓疾苦有时候甚至比灵石还好用。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安伯内心自我鄙视了一下:“我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单纯了啊”,他在内心哀叹。 虽然内心其实已经转过了好几道弯,但安伯的脸上还是毫无变化的和蔼模样,接着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集中精力,看看能不能查到妖魔的根脚和手段,因此我们要调整一下之前的方向。” “我已经安排人把杨家那个长老的尸体封存好,一会就让秦宇带着你们去看看,这人刚死,应该能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线索。” 最后,安伯还大大的把大家的成绩夸奖了一番,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强调了如果大家办的好,城主府会不吝奖励,才让秦宇带着大家往杨家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十九 桃阿 杨家的一个外宅,围墙外已经哭的仿佛像打翻了一个鸡窝。 花白头发的老者一动不动的死在现场,没人敢动分毫。 这是一个漂亮的院子,山石、流水、树木相映成趣,甚至海边特有的白沙也被运到这里,细细的铺了一地。 众人就踩在这白沙上,看着老者皱的发干的尸体。 自从众人知道了沐姑娘的身份以后,反而放不开了手脚,大家挤在一起,谁都不肯先出头。 沐雪晴则慎重了很多,她收起了侥幸的心思,认真对待。 先是和众人小声的商量了下自己想法,看大家都不反对,才开始准备施法。 秦宇也从院子外面领进来一个腰上缠着麻绳,头上裹着白巾,一身素白的男子,进来以后就二话不说跪在沐雪晴等众人面前猛磕头。 显然之前秦宇有交代,他一边磕一边大声道:“还请峨山仙师和诸位仙师为我父亲住持公道,找到真凶,我杨海愿意为诸位仙师大人立长生牌位。”边说边哭,神色凄惨。 沐雪晴根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脸色一红,还是边上秦宇勉励了几句,把他带了下去。 这下沐雪晴再无疑虑,开始准备做法。 千云生也站在一边,冷眼偷看。上次收获颇多,因此他也很期待今天会不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这次沐雪晴不再选择直接去魔界窥探妖魔的本体,而是准备借尸还魂,请神上身。 因此,她就像一个多宝女一般往外掏东西。 她先是拿出一件有点洗的发白的朴素僧袍,并不避讳的亲手穿在尸体身上。 接着开始拿出铃铛、钹、锣、鼓等八种小巧精致的乐器灵具平均的布置在尸体的周围。 沐雪晴这一手亮出来后,直接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千云生也缩了缩眼睛。 要知道,千云生自己,也就两三件中品灵具,而这姑娘一拿出手的,哪一件无不是刻了三道符文的精品灵具。 要不是千云生还有一件法宝摄魂幡足以自傲,估计也得生出嫉妒之心了。 人群中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好多宝贝” “不愧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这城主府也真是,既然峨山派都出马了,那还要我们这些散修干什么?”这是嫉妒的声音。 千云生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的挪开了几步,这些人前倨后恭,都是群乌合之众,实在不足以成事。 沐雪晴不愧是大派弟子,一开始布置阵法,整个人的气质就一变,变得无比专注起来。身外之物的种种似乎都被她抛在脑后,手法迅捷而准确,布置的很多东西,甚至就连千云生都叫不上名字。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千云生默默推导,在他眼里,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个黄澄澄的世界,无数的黄色的丝线交织在其中,许多看似毫无道理的布置,在黄色丝线的牵扯下交织之后,就变得缜密细致起来。 千云生不由得暗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自己抱着书本看一个月,也不如今天看这一场实际的从无到有的布置收获的大啊。 姑娘头顶顶着缩小了一圈的舍利子,双手如翻花蝴蝶般抛出无数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布置在尸体的周围。 直到最后,姑娘安静下来,她站在一个特意空出的核心位置,慎重的解下腰间佩着的桃红的长剑。 她先望向众人,沉声道:“诸位,我要开始了。”见众人纷纷点头,她才收回目光,紧张的盯着尸体。 “嗡” 她指尖一点,灵气弹在身前的一个盂钵之上,引动梵音禅唱。 她轻轻的把如秋鸿般的长剑抽开,平端着长剑,剑尖直直的指着尸体,在袅袅的梵音中,一字一字的朗声道:“剑名桃阿,专斩妖魔。” 接着手一松,桃阿剑就毫光外放的飞到尸体的上空,剑尖对着尸体直直的站立。 “法宝!”,千云生瞬间也嫉妒起来,同样是人,怎么就完全是不同的命呢。你努力了半天,目标是去罗马,结果人家一出生,就在罗马。 千云生深吸一口气,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防差一点就被震撼的露出一丝空隙,要知道鬼修和魔修最怕的就是心志不坚,和那些正派修士比起来,他们更容易受到心魔入侵,变成行尸走肉。 因此,越是修到高深处的“邪修”,其实往往都越是心志坚强之辈。 仿佛一阵清风拂过, 一股魔气从异界迅速的灌进老者干瘪的尸体里。 正立在尸体上的桃阿剑剧烈的颤抖起来。 在魔气的灌注下,老者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桃阿剑抖的更厉害了, 尸体猛的睁开了眼。 剑下的尸体在这股魔气的灌输下猛的鼓涨起来,他身形毫无征兆的如鬼魅般窜起,速度极快,逸散而出的魔气仿佛一下子就搅动了风云! 老者就犹如奇异般的复活,惹得众人一阵惊呼。 原来这是峨山派特有的魂梦引,利用死者的一丝怨气,沟通异界,从而在死者身上映射出杀他之人的种种行为特点和功法特征。 但这种方法也有弊端,就是如果对方能力太强,映射来的敌人过于强大,强行把施术者杀死,则反而可能在世间又造出一头妖魔。 因此,师傅在传这门法术的时候,才一直强调慎重。 这也是沐雪晴几乎拿出了所有家底的原因。 “锵” 一声清脆的剑鸣,桃阿剑一斩而下,而老者尸体则夷然不惧,身体在魔气的灌注下仿佛炼的如精铁一般,右手一挥就挡住长剑。 沐雪晴一点头顶的舍利子,舍利子轻轻在她头顶转动,无数的黄色丝线被舍利子为中心,玄奥的带起如波浪般的节奏。 先是在老者周围的八种乐器响了起来,仿佛如八位菩萨同奏一曲,甚至让阵法外的众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乐器响起,梵音缭绕,助着桃阿剑的气势更胜,而老者则气势萎靡,终于在这一消一涨间,老者的胳膊上被太阿剑斩进半寸。 气机牵引下,桃阿剑攻势一展,片片剑光都如雪花般凌厉。 千云生则眯了眯眼, 在他的感觉下, 老者似乎还没有到最强的时候, 他好像还在适应这个身体!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 争斗 果不其然,几招过后,不但桃阿剑斩出的老者胳膊上的剑痕恢复如初,就连桃阿剑的剑芒也慢慢被老者压住。 “哗” 沐雪晴又一指,一张巨大的卷轴被她引出的一道剑气划开了绑绳,卷轴被猛的打开。 卷轴上,一幅如来佛像仿佛要跃然而出,一股又一股的浩然佛气,又一次压住老者的气势,逼着他不得不停在原地,再一次的硬抗剑气。 周围各种各样的佛宝也如泼风般围着老者打了过来。 老者也颇为强悍,一抬手就捏碎一枚灯台,一抬脚又踩碎一根禅杖。 就连桃阿剑和巨大的佛像,竟然也只能堪堪把他压住,甚至还依然止不住老者在继续上涨的气势。 所有人都被阵法里传来的巨大的压力挤到了旁边,还好之前沐雪晴在院角又设了一道阵法,院墙才没有被冲开。 这道阵法可以巧妙的把院子里的波动都吸收到阵法里,再加强中间的阵法。 千云生站在一边,看得目眩神迷,连连感叹,竟然还有这样的打法,这样的操作。 阵法中,老者就宛如灭世妖魔,而沐雪晴就宛如一尊女菩萨,她闭着眼睛,脸色恬静,一颦一笑间就犹如刹那花开,又刹那花灭。 她的手势繁复而多变,姿态宛如壁中仙子,一会窈窕善歌,一会又仙姿洒脱,冠饰、璎珞、点唇、柳眉,这一刻沐雪晴依然还是那尊面容,但又仿佛盛装点缀般的让人心折。 “桃阿,变!” 已经逼出了老者三种手段后,发现迟迟看不到老者更多的手段,沐雪晴心中微急,加大了攻击力度。 桃阿剑在沐雪晴的轻叱声中,也轻鸣般的呼应了起来。 它先剑光一闪,就游然上冲,佛像则顶到老者的当面,佛光大盛,困住老者的行动。 而桃阿剑则乘机飞到老者的头顶,整柄长剑都变得如冰雪般异常轻盈透明。 剑身里,朵朵桃花飘下,阵法中,就像刮出了一场桃花雨,把老者眼中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一个桃花般的靡靡世界。 “吼” 可惜老者并没有神智,作为一个仅仅依靠渡过魔界魔气的妖魔,这种幻化的手段并不能真正的起到幻视的作用。 这也是沐雪晴临敌不够,争斗经验不丰富的地方,手上的一招一式还是有一种门派比斗的气质,虽然招法强悍,但应变则呆板了很多。 不过这一下桃阿剑的变化,还是让老者感受到了危机。 他终于使出了沐雪晴期待中的更多变化。 先是他一个眼睛里突然渗出血来,眼珠子掉了下来,接着老者猛的一抠,把自己的眼睛扣掉,丢进嘴里大嚼。 另外一个眼睛,则睁的更大。本来完全不像人一样的黑瞳般的眼仁,突然也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光芒来。 吃下眼珠后,他身上的气势翻了一倍,猛的一拳捶下,不但把身前的佛像一下击退,还顺带着砸进土里,把整个地下都砸的仿佛如土龙翻滚一般。 大量的佛宝被老者的这一招砸飞起来,跳到空中,老者双手张开,趁着佛像被击退,两手抱圆,如太极般的姿势把空中的不少佛宝都搂进怀中,再猛的一抱,纷纷把这些佛宝摁成齑粉。 “这是天魔解体大法啊”,正津津有味的在一边观战的千云生眼神微缩,他想起来自己那卷古老卷轴里的记载:“可残缺一肢,提升三倍实力,残缺两肢,提升六倍实力...直至完全解体。” 想到这些,千云生冷吸一声,这妖魔显然也会这类似天魔解体大法般的功法,看样子虽然没有天魔解体大法那么强悍的提升实力,但一倍总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就难办了啊”,千云生摸了摸下巴,妖魔明显是因为老者不是自己的身体,崽卖爷田心不疼,并不在乎这尊肉体如何,反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眼前的敌人击杀。 而万一老者再自爆点自己的什么东西,实力再提升数倍,感觉眼前这个峨山派姑娘可就撑不住了,她死了不要紧,自己这帮人到时候岂不都要遭殃。 想到这些,千云生虽然还在看着场内紧张的打斗,脑子则开始剧烈的运动起来。 “这不行啊,我还等着拿噬魂草呢。” “你们搞这么大,别把我带进去啊。” 千云生一边想方案,一边哀叹。 这时候场中的形式又是一变, 老者见依然打不破沐雪晴的防御,甚至桃阿剑和巨大的佛像又压了上来,她头顶的舍利子也光芒更盛,把更多的佛光注进佛像里。 这让妖魔更为急躁,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猛的一掏,又把自己身上的内脏给掏了出来,放进口中大嚼,这一来,他的气势更加狂暴起来。 “这里不应该有我什么事啊”, “看来不出手肯定是不行了”千云生哀叹, 接着他的眼神开始四处巡梭起来, “搞了半天最后还得我出手”,千云生一边内心愤懑不平,一边无奈的开始寻找切入的时机。 场子里, 老者发现自己虽然数次能打退佛像,但因为被顶上的桃花困住,所以佛像总能在舍利子的加持下重新冲回来。 因此他开始改变打法, 他先是试着不去管袭来的佛像,而是专注的攻击顶上的桃阿剑。 结果由于桃阿剑本身是法宝,本体材质坚硬,剑锋凌厉,反而数次割伤自己。 这下老者更加暴怒,他现在浑身也被魔气侵染的越发像妖魔一般。 “嘶” 连续几次攻击无效,他终于改变战法,先是用自己的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臂,猛的把左臂从齐根处硬生生的撕开。 围观的众人都被他这样的打法吓住, 每个人都已经被妖魔的这种酷烈和不讲理的打法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心惊。 老者则根本不管众人的眼神,他在这样的自残中,再一次硬生生的拔高了一层实力。 千云生躲在人群中,仿佛受不了老者这种酷烈的打法,频频后退,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念念有词的把一颗又一颗的种子悄悄的丢到众人的脚边。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千云生一边念着,一边隐蔽的动作不停,甚至还会借助现场肆意的魔气,从手心里散出一点点阴气包裹住种子,让种子产生一点点变异。 这些种子一丢到众人的脚边,就会在他的引导下悄悄的爬进众人的衣服里,以种子及其微小的无法察觉的重量,和众人被场中的争斗吸引住心神的掩护,一个个的躲进别人的衣领里。 行不行就看这一下了,忙完这一切的千云生,开始默默念咒起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一 出手 “天魔解体大法,仿无相魔,源出阎提。亘古时,地狱中自生一魔,由无善之花浇万恶之水,而出天魔。天魔无相无形,可寄居任何一魔、一人、一兽、一仙,掀出万千魔灾......老祖采之其形,乃创天魔解体之术。” “此术能瞬间增强其所施者实力,甚至千倍、万倍,直至施术者无肢可解,无物可用......欲解此术着,尤重其起术之时起三柱香内,暂避其芒,待三柱香后,其术自消...” 千云生默念着卷轴上的原句,心里吐槽道:“说来说去,就是要拖时间啊...” 阵法里,随着老者的气势再一次的成倍的上涨起来,终于达到了沐雪晴的上限。 先是老者把巨大的佛像卷轴击穿了一个窟窿,接着是沐雪晴也开始保持不住一开始就进入的菩萨之相秘术,被逼无奈的被老者从那个状态里逼了出来。 “这才刚少了一个胳膊,就顶不住啦?” 千云生觉得情况崩坏的竟然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快。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天魔解体大法也是赫赫有名的魔法,再加上这妖魔并不吝惜老者的身体,才出现了沐雪晴如此被动的情况。 沐雪晴毕竟是大派弟子,虽退不乱,她把头顶的舍利子一指,全力驱动,顶到老者面前,稳住颓势。 舍利子在光芒大放中,仿佛蜡烛一般开始融化起来。 顾不得师傅送出的重宝就这么被用掉,沐雪晴轻点桃阿剑,在桃阿剑的悲鸣中,把它最后的形态释放出来。 不过这一下显然对沐雪晴负担也是极大,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来,桃阿剑也差点稳不住形态。 这时候的桃阿剑终于现出本体,乃是一枝万年桃枝,当年被她的师祖采下,炼成了这柄宝剑。 桃阿剑现出本体以后,一股万年的苍茫之意就毫不掩饰的喷发出来。再加上桃木本身就对妖魔和阴气有克制作用,被沐雪晴指挥着往下一划,就要去取老者的头颅。 “蓬” 并没有想象中的画面出现,一声如击木革的闷响声,老者竟然右手抓着自己的左臂,拿来当成兵器,硬生生的架住了桃阿剑的一斩! “这...”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凶悍了吧。 “蓬,蓬,蓬...” 老者越战越勇,手上的左臂与桃阿剑正面硬抗几下,再加上沐雪晴功力尚浅,终于保持不住桃阿剑的形态,又重新变成一柄飞剑飞回到沐雪晴的身前。 失去了桃阿剑的牵制,老者身前的舍利子也节节后退,老者仿佛如落地的魔神般用掰下的胳膊做武器,猛的一扫,又扫坏地上的一大片宝物。 见再有几步老者就要冲出阵法,沐雪晴咬咬牙,手指捏了一个繁复的咒印。 老者身体一僵,卡在当地。 原来沐雪晴发动了最后一张底牌,那就是她一开始穿在老者身上的那件洗的发白的僧袍。 传说这件僧袍乃是娥山老祖日日穿戴之物,被她的浑身灵力打磨,早已成了一件祥物。 虽然这僧袍只是凡物,并不在任何品阶之内,但因为有老祖日日加持,显然克制妖魔的效果也极好。 见老者果然被僧袍困住,沐雪晴眼睛一亮,再次指挥着桃阿剑一剑削了上去。 老者被僧衣猛然困住,加上他已然妖魔,思维不同于人类,并没有做出人类应该会做的躲避动作。 再加上他行动不灵,因此随着桃阿剑削来,他只勉强半抬了胳膊,就被桃阿剑窥到破绽连削了他三个指头。 这下形式逆转,他本来握着自己的胳膊做武器的手,因为终于再也捏不住,让胳膊滑掉下来。 老者此时已经状若疯魔,毫无理智,这一下被僧衣困住,让他更为急躁。 他不再顾忌,猛的一跺脚,一只左脚又被他跺的粉碎,无数的血肉和鲜血如沫一般的漂浮在空中,再被他吸收进身体里。 “完了” 千云生看着眼角直跳,惊心之余又感叹,这天魔解体大法真的实在是太蛮横太无理了。 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点,老者虽然只剩一只手一只脚,但身上的僧衣也几乎不能再迟滞他的行动,被他在阵法里横冲直撞。 千云生哀叹,本来他看桃阿剑削掉老者的指头,还觉得是不是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没想到瞬间形式又再次逆转过来。 “三柱香啊三柱香”,千云生在心中默念,不再犹豫,悄然出手。 ... 黄平本来只是外地流落到此的一介散修,因为贪图这次的灵石奖励,再加上自己有一双奇瞳异术,平时自诩能力了得,所以城主府一贴出告示,自己就加入了这次寻妖队伍。 他原本只想着能赚一笔横财,哪想到会遇到如此之大的一场大战。 现在他心里悔的要死,虽然自己有一点小小的手段,平时亲友也多找帮忙,但这样的大战,显然根本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以后也不请辞了,直接出城逃走,反正天大地大,不在这里,还可以去别处做散修。 他正躲在墙根的一个角落,期盼着这场大战快结束。突然,阵法中一股极大的吸力传过来,他甚至都没搞清楚情况,仿佛就像被人拎着衣领般朝着争斗的中心飞了过去。 还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僵,然后自己就直直的往如此恐怖的妖魔身上撞去。 “啊啊啊啊” 还没等自己叫出来,就听到边上一个叫的更大声的叫声,他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看过去,一个脚穿着青色鲨鱼皮靴子的男子,也跟他一样的仿佛不受控制的往老者身上撞去。 “动,动啊” 黄平在内心大吼,他怀里有一张符箓,可以瞬间形成一个护罩把自己保护起来,这个时候正合用。 可惜的是,他拼命颤抖的想要把手伸进怀里,但就是怎么都做不到。 “咻” 另外一边的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终于控制住自己的身形,他丢出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种子,这些种子被他一丢到地下,就都猛然生长起来,其中有巨大的树木,也有奇怪的小草,还有像藤蔓一般的触手。 终于,在男子的不懈努力下,他接连撞断了数株大树,又被藤蔓拉扯着,最后又靠着几株可以喷出种子的植物猛烈的攻击他自己的身体,终于成功的把他撞歪到一边。 这是黄平眼中最后的画面,他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终究也没能把手伸进怀里,就直接撞进了老者的攻击范围里,被老者一顺手捏成了碎片。 ---------- ps:感谢zhenzhen111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二 活着 “好险”, “不知道有没有演的太过...” 千云生躲在一个大鼎的后面,一边捂着被自己的那些种子砸的鼓出来的额头,一边悄悄的操控着所有人都陆续往老者那里飞过去。 “三柱香啊三柱香”每飞过去一个,千云生都要轻哼一遍。 他望了一眼场子里已经疯狂的老者,连忙往大鼎的后面缩了缩脖子。 就在他刚刚露出头的瞬间,他又看到一个人被撕成了碎片。 “这妖魔真残忍” 千云生暗暗的道,不再去看他,专心控制。 另外一边, 沐雪晴本来已经开始绝望起来,自己已经用尽了所有手段,而老者的力道却依然仿佛没有止境的在增强,要知道这还仅仅是妖魔本体的映射,真正的妖魔还不知道强到什么程度。 甚至就连桃阿剑作为法宝都已经开始出现了悲鸣,这是法宝到了极限的征兆。 沐雪晴心里极为后悔,自己还是托大了,引来了这么个强大的妖魔,甚至她都能想到万一老者逃了出去,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一想到临海城马上要面临的灾祸,她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不过,平时的训练和门派的荣誉感还是让她一瞬间就调整了心情。 “唯死而已!” 沐雪晴咬了咬牙根,正准备开始冲上去拼命。 突然,异变迭起, 老者身边仿佛产生了什么巨大的吸力,把周围的人都纷纷往他身边吸。 他则像一头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只知道杀戮、杀戮、杀戮,反而被这些人带偏了注意力。 这一下沐雪晴觉得压力大减。 她先连忙先翻手吞下一颗丹药,本来已经苍白的脸色逐渐开始红润起来。 不过这些人显然也不是老者的对手,除了一开始的一两个猝不及防的着了道,剩下的纷纷反应过来,拿武器的拿武器,掏东西的掏东西。虽然众人还是被老者身边古怪的吸力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吸去,但情况总比第一个好了一些。 沐雪晴咬了咬牙,感觉丹药开始滋润起全身,她就拎着桃阿剑也加入进了战团里。 远处的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的种子打的飞出去的男子好像也醒了过来,无数的种子和藤蔓被他丢了出来。 拖、拉、拽、扰, 捆、绕、缠、扯, 各种奇怪的树木、杂草、藤蔓源源不断的从地上冒了出来,虽然这些东西都挡不住老者的一击,被老者一扯就纷纷扯断、被他一撞就变的粉碎。 但是男子还是继续的抛出种子,再加上他出手的刁钻的角度和众人的反击,竟然一时间像遛狗一样,把神智不清的老者困在中间。 沐雪晴则手持桃阿剑,脚步轻盈的仿佛踩着风,身体灵活的像一只蜜蜂般绕着老者拼命的狂刺。 老者则被众人影响的暴跳连连,竟然没有注意,自己其实并没有挪出去几步。 众人意外的看到改变战术以后,情况反而稳定下来,大家开始纷纷调整,不再与老者硬拼,而是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把老者缠住。 不过就算这样,由于实力差距太大,有些人还是躲避不及的被老者一拳或者一掌打爆。 另一些人则想悄悄的后退,离开圈子的中央,结果还没退几步,又一股绝大的吸力传来,吓得他们只好也跟在老者的周围绕圈。 一时间,绕圈、躲避、出手、纠缠成了所有人的下意识动作, 鲜血、死亡、哀嚎、撞击,几乎成了场中的主旋律。 之前布置在场中的剩下的器物,也被沐雪晴一个个的引爆,只为了阻滞住老者在场中的杀戮。 大家见逃不掉,终于认识到不把老者干掉,最终都得死在这里。 于是大家干脆拼命起来,一边躲避老者的毒手,一边祭出各种攻击手段,想着哪怕有一点用都好。 “三柱香啊三柱香” 到了最后,千云生也只能跳了出来,他一踩脚下的皮靴,魅影步游然而动。一翻手,三十六颗种子就飞了出去,组成了一个小型的树林。 “轰隆隆” 在千云生眼神直跳中,老者仿佛一尊坦克,仅剩的一只脚一只手跳着撞断沿路阻挡的巨木,用一种歪歪扭扭的凶狠姿态撞了过来,那些巨木甚至都挡不住他几息。 “走” 趁着老者撞过来的时候,千云生一拉藤蔓,又丢出三十六颗种子,巨大的大树把老者再次围在里面,他则趁着这个时间抓住藤蔓,赶紧荡往另外一边。 老者已经失去了神智,只知道又状若疯魔的反身继续追他。 就在老者快要追到千云生的时候,沐雪晴也缓过来一点力,桃阿剑往老者头顶一点,引得老者又转身往沐雪晴那里追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老者打转,每个人都尽力拖住老者一小会,再被另外一个人接过去,所有人都像是在极限的刀锋上跳舞。 在这种极大的压力和巨大的神经紧绷下,千云生甚至都感觉,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慢。 “蓬” 老者又随手把一个在他看来是拦路,实际是躲避不及的人敲成血沫。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消退, 身上如潮水般生生不息的力量开始越来越后劲乏力。 他开始惊慌起来,甚至放过了自己一直追击的那几个讨厌的东西,像一个沙漠里饥渴的旅人,想要惊慌的找到水源。 “拦住他!” 千云生又扔出一把种子,他甚至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扔出的是什么种子了,只是麻木的知道自己需要出手,需要把他挡住。 老者拨开这些明显已经没什么阻碍力道的植物窜到大阵边, “嗵、嗵、嗵”布置在墙角的大阵被他砸的一阵颤抖。 这个大阵毕竟主要是辅助大阵,并没有很强的防御能力,因此眼看着就要被老者砸裂。 千云生一阵气馁,大家都已经没了力气,没想到忙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老者逃了出去。 “去” 突然他的身后一阵轻呵声, 沐雪晴的桃阿剑寒光闪闪,“咻”的从她的手上飞射而出,一下穿透老者的肩膀,把老者钉在墙上。 老者疯狂的怒吼着,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仇恨,他猛的抓住钉在肩膀上的长剑,就要用力的把长剑拉出。 嗡、啊、哞, 嘛、呢、啵, 叭、咩、啰... 沐雪晴飞在半空中,九字真言咒悠悠的从她口出传出。 一霎间,老者就仿佛抓住了一条烙铁,整个皮肤都被烫的焦糊的根本脱不开手。 桃阿剑上,无数的灵气从剑体里如精灵般的飞出,缓缓逸散。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朵灿烂的烟花,如纷纷白雪般缤纷飘落,又恰似朵朵桃花般四处飞散。 千云生站在一边看到沐雪晴如此决绝的开始燃烧法宝,心中都觉得一痛, “那可是法宝,不是大白菜啊!”千云生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守财奴,哪怕看到了别人的金子掉进了水里,都觉得自己的心口无比的疼。 沐雪晴则想到了自己刚进入山门的时候, 师傅问自己:“修道做什么?” 自己则稚嫩的答道:“修道能吃到好多好多的。” 师傅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 后来,长大了一些,师傅又问自己,“修道做什么?” 自己则思索了一会,认真的答道:“修道能长生。” 师傅则笑而不答, 再后来,受剑的时候,师傅又问自己,“修道做什么?” 自己则高声的答道:“为天下苍生!” 师傅还是笑而不语, 最后,下山的时候,自己问师傅,“修道做什么?” 师傅慈爱的看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啊,痴儿”,师傅答到。 “很多的事情我就算告诉你了,你还是不明白,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 于是,自己背着桃阿剑下山了,自己还能再背着桃阿剑上山吗? 眼前的老者像野兽一样的疯狂嚎叫、撕咬、摆动,但根本就移动不了分毫。 剩下的几个人都聚在一起,目光复杂的看着老者逐渐的再次干瘪下去。 而老者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流逝的很快,甚至连疯狂的念头也越来越小。 大量的魔气散发到空中,和桃阿剑里散出的灵气碰撞在一起湮灭于无形。 就在老者眼看着彻底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沐雪晴飞了过去,轻轻的把桃阿剑抽回到手中。 手中的桃阿再也没有了剑的风采,锈迹斑斑的仿佛像是一柄从万年战场上找到的残次品。 看着手中的桃阿剑,沐雪晴突然想问:“师傅,我做的对吗?”她觉得她内心一阵迷茫。 而剩下的众人则都悄悄的喘了口气, 每个人都瘫软的坐在地上, 活着,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三 养魂 夜晚, 屋子里, 千云生从摄魂幡里把那屡魔丝捏在手上,并不急着动手。 他脸色沉静如水,又仔细的把白天的争斗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虽然阵法里斗的天昏地暗,但其实外面知晓情形还是在放开了阵法以后。 不过很快的城主府就接手过来,甚至安伯都来到现场。 每一个进了院子的人都显得很吃惊, 院子里已经被打的稀烂,无数的碎屑有金的、铁的、木的、石头的、贝壳的,滚了一地。 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的一股焦糊的恶心的味道,就像是某种黏糊的燃料被烧焦了般的让人作呕。 城主府的人进来后动作很标准很专业,不过没有人敢动那具老者的尸体,直到安伯到了以后,才把他们几个在一边包扎疗伤的人叫到一起。 在千云生有意无意的控制下,秦宇活了下来,于是就由他主要向安伯汇报,大家在一边补充。 安伯本来看着老者的尸体脸色很差,直到说到最后沐雪晴自爆了法宝,才让妖魔伏诛,他的脸色才终于动容,回过头来小声的安慰了沐雪晴几句。 不过千云生注意到一个细节,安伯在进来以后,看到老者的干瘪尸体的时候,表情很奇怪。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之前已经见过类似的情况的样子,似乎有一点点惊讶,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吃惊。 “这事没那么简单啊”,千云生叹了口气, 虽然安伯这样的表情,可以被解读为城里出过这么多起妖魔事件,他已经见过了许多类似的尸体。 但千云生就是敏锐的觉得,事情不应该有如此简单。 只是现在信息还是太少,所以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不过好消息是,城主府果然财大气粗,安伯立马代表府里表示要赔偿大家的损失。 其实千云生看来,这可能也是城主府的无奈之举,毕竟如果不在这个时候稳住人心,恐怕以后更加没人再愿意为他们效力了。 但这种送灵石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放过,立马有的没的报了一堆,一顺手就捞回来两百来颗灵石。 但是自己还是穷啊,千云生摇头。 要利用手上这屡魔丝的最好办法,是用“搜魂术”,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搞清楚这屡魔丝里的所有信息。 但是卷轴上记载的修炼搜魂术的方法,东西难寻不说,需要的灵石也起码是数千枚计,因此,自己虽然刚顺了两百来颗灵石回来,也只是刚刚够摄魂幡这柄吃灵石的大户的供养罢了,再想修炼搜魂术可是远远的不够了。 千云生敲了敲额头,只能改变思路。 现在放在他面前的,还有三种选择,每一种都各有利弊。 第一种是把魔丝炼成一件寻魔佩,在同源魔物接近的时候,寻魔佩就能发现魔物的踪迹,哪怕魔物变化成任何样子,或者身上的气息收敜的再完美,也能被千云生轻易发现,因为这寻魔佩基于的是一种根植于魔物魔性里的东西。 这种方法有利的在于只要魔物一接近千云生,他马上就能知道魔物的所在,从而可以趋吉避凶,如果能远远的离开魔物,自然就能躲开潜在的灾祸。 缺点则在于,这样就等于把这屡魔丝未来的可能性就都消耗掉了,变成了一件特殊用途的器具,以后再有别的情况,可不一定再有魔丝给他用了。 第二种则是可以先练一件鬼道之物,然后再把魔丝化进这件鬼道之物里面,比如可以炼成一件魔影披风,这件披风可以让千云生借着披风里的一丝魔气,让魔物误以为自己也是魔道一里的一员。 这样做的好处是,万一魔物强大,自己既可以躲在一边不虞被发现,还可以混水摸鱼。 像数千年前,就有一位老祖,趁着魔物松懈,利用自己炼制的一件魔影披风,悄悄的偷出一道极幽之火。他结合着自己收集来的另外两道灵火,三道灵火一起,再杀了数百万人,以莫大毅力把这三道灵火祭炼在一起,炼成了赫赫有名的灭仙魔火,一时间三界之内,任他纵横,风头无限。 这样做的坏处是,万一魔物一发动,自己就用了这披风,但结果魔物没有搅动什么风雨,那自己很可能就被别人认为自己是魔物的同党,到时候随手一起就灭了去。 当然,就算不把他当作同党,就光自己的鬼修身份,也足以让别人有理由把自己灭了。 第三种选择则是可以用这屡魔丝,炼成一件养魔盂。如果妖魔一旦伏诛,自己还可以利用这养魔盂收集妖魔消散在天地间的丝丝魔气,从而将其养大。 这样的好处是利在未来,因为这里面的魔气可以被再次养大,从而在未来只要自己需要,就可以一直取用。 弊端也很明显,首先就是万一妖魔没有消散在天地,赢了或者逃了,这养魔盂则彻底就没了用处,而且这养魔盂是专门针对这妖魔炼的,未来也失去了收容其它妖魔的可能性。 其次就是这屡魔丝就彻底在现在对于千云生失去了帮助,万一后面魔灾汹涌,千云生就要靠自己的手段保存性命。而不像寻魔佩或者魔物披风,可能在当下就有大用。比如寻魔佩,如果自己炼成了,就算不自用,哪怕献了出去,想来赏赐不会太低。 另外就是养魔其实又是一件耗灵石的事情,千云生已经有了摄魂幡这个吃灵石的大户,为了保持住里面魂魄灵性并不失甚至壮大,千云生必须要定时往里面喂魂魄才行。而平时不出海的时候,千云生只能靠购买妖魂来满足摄魂幡的要求,这也是几年下来,千云生还是像一个穷鬼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如果再来一个吃灵石的大户,要知道,养魔盂虽然能养出魔气,但这可不是没有代价的,首先要收集数种魔界特有的东西不说,而且也需要数量庞大的纯净灵魂来给他转化,而这些,显然不可能全靠千云生出海,依然也必须要灵石才行。 想到这里,千云生犹豫起来,他捏着魔丝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一个是利在当下,就算不用,自己也能献出去立一大功。甚至借口千云生都想好了,可以用今天的战斗做借口,就说这魔丝是从老者身上收集来的。 一个是利在以后,如果临海城真的控制不住魔灾,那自己则就可以混水摸鱼,也许一战就成为一个富翁也不一定。 还有一个是利在未来,现在可能完全都没办法助力,但是自己未来把魔丝养大以后,可以利用献祭,和魔丝的本体取得联系,从而能借用他的一部分实力。 毕竟从今天的战斗看,这只魔物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总比自己在祭祀的时候,每一次都靠瞎找或者撞运气来的靠谱的多了。 这些事情千云生都细细的想了一遍,终于把手上的魔丝一翻,下了决定。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四 教我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千云生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的进了城主府的广场。 没想到散修们稀稀拉拉的只来了十几个, 沐雪晴也不见了踪影, 除了两三个点头之交的以外,昨天参与拼杀的竟然只剩下了秦宇。 没奈何,千云生只好趁着那个绿帽男还在一如既往的训话,悄悄的走到秦宇身边拱了拱手。 昨天一场生死撕杀以后,秦宇的态度也明显热络了很多,见千云生过来,也点头示意问好。 千云生压低声音,看着周围的人问道:“秦兄,怎么今天人少了这么多?” 秦宇则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昨天战后,消息传了出去,很多人都吓破了胆,当晚就有不少人找安伯表达了去意。”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要不是城主府奖励丰厚,小弟我又缺钱,恐怕我也请辞了。”千云生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秦宇则笑道:“昨天千兄大显身手,这次妖魔之事,正是要你出力的时候,就算你想辞,安伯那恐怕也不会同意呢。” 千云生表面和气点头,心下撇了撇嘴暗道:“留我们下来恐怕是存着拿我们当炮灰的意思吧。” 面上则神色不显的好奇问道:“怎么沐姑娘今天也不在这里?” 秦宇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吧,峨山派又来人了,现在二公子正在接待呢。” ... 听海楼,一个面朝大海的雅室内, 二公子坐在上首, 下首坐着一个中年尼姑,沐雪晴则正站在尼姑的身后。 二个人桌子上各有一杯清茶,几色糕点,一枝黄杏斜斜的插在瓶里,傲然而立。 二公子正微笑的看着二人,而沐雪晴则脸色稍差的站在一旁,显然她在昨天的大战中受的伤还没完全恢复。 只有中年尼姑正闭着眼睛,默然捻动着佛珠。 又过了几息,二公子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开口道:“静慈师太大驾光临来我们这小小的临海城,襄助围剿妖魔,我临海城上下感激不尽。” 接着欠了欠身表示尊敬。 静慈并不睁眼,而是双手合什回礼道:“而今天下妖魔猖獗,正是我辈修士挺身而出之时,乐二公子不必客气。” 二公子则又看着沐雪晴微微一笑的示意道:“听说沐姑娘昨天争斗时坏了一件法宝,失了趁手的兵器,我本想着让沐姑娘去府里的宝库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先拿去临时顶用。” 说完二公子招了招手,侍立在一旁的一个丫鬟托着一个托盘,把上面放着的一个储物袋送了上来,放在中年尼姑和沐晴雪身侧的茶几上。 继续道:“后来又想到峨山派是佛门灵山,所用之物或与我等普通之人不同,其间有种种关碍也不一定。因此我就贸然做主,从库中拨了一万灵石给沐姑娘作为仪资,就是要辛苦沐姑娘,重新动手再炼一件法宝了。” 二公子说的客气,但站在他的角度看来,一万灵石其实已经足够表达诚意了,没想到他细细的查言观色,发现眼前的二人竟然面容一点不显,好似这一万枚灵石如尘土一般。 “阿弥陀佛”静慈师太一宣佛号,睁开眼来。 她开口拒绝道:“洁身而来,洁身而去,方外之人,为了些许俗物打扰,倒是让乐二公子见笑了。” 二公子摇头道:“师太言重了,降妖伏魔,本就是我辈中事,岂能让贵派独力在前?再说我乐家世代守护此地,保一方平安本就是我等份内之事,为了我家之事,累人众人吃亏,岂不是寒了诸位的助拳之心?” 静慈摇了摇头道:“我师姐算出,阿雪命中有此一劫,她也正是为此应劫而来。只是这劫数莫测,似有变化,师姐才让我赶来相助一二。” “阿雪此次法宝被毁,即是她有仁爱之心,不愿看妖魔徒多杀戮,也是她本就应劫而来,也非全是降妖之故,乐二公子不必介怀。” 二公子从静慈口中听出玄机,心中一动,皱眉问道:“劫数有变?” 静慈点头道:“我正为此而来。” 二公子侧身问道:“沐姑娘劫数有变,岂不是说这妖魔之事有变?” 静慈低低一宣佛号道:“世人都道乐二公子聪慧,果然名不虚传。” “师姐曾经明言,如果乐二公子有此一问,则也让贫尼代她向公子问上一问。” “哦?”二公子坐直了身躯,他没想到竟然静慈的师姐,沐雪晴的师尊,那位神秘的峨山派掌门竟然连自家的反应都能算到。 他不由得重视起来。 静慈道:“师姐让我问乐二公子,再有数月,妖灾又将重来,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二公子眯了眯眼,似乎感觉自己以为的绝大秘密竟然轻易的就在别人的掌握中,不由得冷声道:“我已准备了一件秘宝,足以应对妖灾。” 静慈并没有在是何秘宝上纠缠,反而换了一个问题又问道:“师姐让我问公子,近日魔界中传出婆毗魔丢了一件重宝冥河珠,公子可知其下落?” 二公子一怔,这两个问题似乎毫不相关。他仔细的想了想,郑重的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听过此宝。” 静慈又道:“那乐二公子又准备用何法应付妖灾呢?” 二公子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眼前之人足以可信,才开口道:“师太有所不知,我得了一壶阴河水,准备趁妖灾来袭时半路放下阴河水,这样就可以...” 说到一半,看着静慈师太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他突然惊觉过来,脸色难看的问道:“师太可是要提醒我,这阴河之水其实是与那冥河珠大有关系?” 师太先是双手合什的默念佛号:“阿弥陀佛”。 在二公子难看的脸色中才缓缓的道:“乐二公子,这阴河水正是冥河珠之产物,想来定然是得了冥河珠之人,从中取出阴河之水,再卖于公子,这样婆毗魔找不到冥河珠,可不得找你这拥有阴河水之人吗?” 骤然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 二公子猛的站起身来,又踱了几步,喃喃的道:“好歹毒的计策,这人偷了冥河珠,再利用我急于解决妖灾的心理,把阴河水卖给我,这样既高价赚了我的灵石,还让我帮他吸引妖魔的注意。” 想通此节,二公子望着静慈师太问道:“这么说来,这次的妖魔事件也是为了这阴河水而来?” 静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乐施主有大智慧,竟然一点就通。” 二公子一屁股坐了回去,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喃喃道:“可没了阴河水,三个月后的妖灾可怎么办?可有了阴河水,眼前的魔灾就要来了....” 就在他彷然无计之时,看到眼前的静慈师太二人,醍醐灌顶般想通了所有关节。 他连忙正了正衣冠,走到静慈面前,弯腰拱手的大礼施拜道:“师太一定有良法,为了这一城的百姓,还请师太教我。”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感谢qq阅读推荐和各位书友的鼓励,加更一章。 章二十五 炼盂 细密的白骨像白色的细沙般铺了一地, 其中一朵惨白的鬼火仿佛从地狱里吹来的风,呜咽的像少女的幽泣,又像死去的尸体不甘的挠动棺材板的声音。 惨白的鬼火外,还有七八处碧幽幽的绿火无意识的在白骨铺成的细沙里游动。 千云生则坐在这朵惨白的鬼火之前,动作极其小心的用手上的数根硕大的骨棒,轻柔的把刚生成的这朵鬼火,移进了另外一堆用白骨堆成的高台上。 “忽” 移进白骨搭成的高台上的鬼火,就仿佛就像被泼了油一般大燃起来。 千云生擦了擦细密的汗,昨天花了一夜的时间,总算在犯了几个小错误的情况下,把第一阶段布置完成了。 在自己耐心的等了一天以后,终于等到这朵绿火转化成了自己需要的白火。 今天晚上就可以正式祭炼养魔盂了,想到这里,千云生一阵兴奋。 要知道自己为了准备炼制养魔盂,可是又花了不少灵石的。 就比如身下的这层白色细沙般的白骨,就全是用各种妖兽的骨头细细的碾碎后铺就的。 而身前的这个白骨的高台还有手上的几根硕大的骨棒则全是用的二阶妖兽的骨头搭成。 至于中间充当燃烧棒一般的骨头则更是用了一只三阶鲸妖的完整椎骨。 再加上白骨细沙下面,用各种阴物共同调制而成的符阵与镶嵌在上面的六枚二阶妖兽的妖核,光林林总总的准备这样一个初级的炼制宝物的鬼火炼台,就耗费了千云生五十多枚灵石和自己的妖核存货! 鬼修竟然也这么烧钱!! 这是千云生心底里最大的痛,为了在现在这么一个“正道”的世界存活下去,千云生已经和老祖宗的鬼修们有了很大的区别。 卷轴上记载的老祖宗们为了自己的修炼,动辄就是屠城灭地,杀人炼魂,在这些老祖宗的眼里,人就是材料一般的存在。 这些还算是好的,只是拿人当牲口一样看,毕竟就如人类照料自家的牲口也是需要投入草料、棚子等等这些东西来帮助自家的牲口繁衍生息的。 而有些甚至更恶劣的鬼修,则根本就不管下面人的死活,只要自己需要了,就去飞出去掳掠更多的人来满足自己的修炼,在这些人看来,人类就像青草一般,割了一茬,很快的又会长一茬出来。 这也是当年鬼修名声最臭的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对于鬼修的好处也是很明显,因为大部分材料都不用花钱,所以鬼修成了最省钱的一种修道法门了,这也导致让很多刚开始学习的穷修士们趋之若鹜。 可惜这些都是老皇历了, 今天的鬼修在千云生看来,几乎已经成了最奢侈的一门修炼法门。 现在的真实状态是,鬼修再也不敢随便去动不动杀人屠城了,这样做的代价太大,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用妖兽来满足自己的修炼。 不过这样导致的结果也很致命,那就是尸体要钱、灵魂要钱、鲜血要钱、骨头要钱、各种各样的辅助的灵花灵草也要钱。 当然,你也可以不花钱,反正杀人取尸就行了,但如果你真的敢这样的话,恐怕第二天那些大喊着除魔卫道的“正义修士”们就会冲进你家门,对你进行“正义”的审判。 对于这些所谓的“正义修士”来说,最喜欢的事情之一恐怕就是消灭邪修了。 要知道比如他消灭了你这样一个鬼修,那你身上的所有身家可都是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战利品了,而且这样的战利品还可以在现在这样的假惺惺的满口之乎者也的社会里,光明正大的揣进自己的腰包里,还不用负一点道德的罪责! 所以,在任何地方,邪修都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存在。在大家的公认的眼中,邪修仿佛就像一个个金灿灿的移动的灵矿,只要杀掉一个稍微富裕点的邪修,那简直就像中了一次彩票一般的幸福。 这也是千云生对这帮正道修士最深恶痛绝的,自己不敢去真的到前线来抵抗妖兽或者妖魔,就知道躲在家里,眼睛盯着那些所谓的邪修。 甚至千云生敢打赌,这个世界上被他们杀掉的所谓邪修,真的恐怕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更多的都是打着邪修之名干着自己的肮脏龌龊的事情罢了。 要知道,只要认定了对方是邪修,就可以把一切罪责推到他们身上。这时候再把邪修的东西打劫走,岂不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因此,只要脑袋稍微聪明点的人,抓着这样的“大义”,就能干出无数栽赃陷害、阴谋诡计、缺德冒泡的事情来。 有时候千云生实在是不明白,到底谁才更像打劫的。大部分时间,那些正道人士干的事情,可比像他这样的邪修坏多了。 多少人假汝之名为恶。 这是千云生的那个古老卷轴里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千云生深以为然。 世上多少人害怕邪修,其实是并不真正的明白邪修罢了,而邪修为了那些真的罪恶背了多少黑锅,恐怕也是无法算清的一笔糊涂账了。 想到这些千云生就想作呕。 可惜大环境如此,这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改变的,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最关键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休息了一会,千云生准备开始第二阶段,也是最重要阶段的工作。 他把身边的东西整理了一遍。 六两的唤魔土、拳头大小的幻魔晶、一截阴魂木、一小碗恶沼之水、七八根魔鬼花,还有三颗二阶妖兽的妖核和一小块魔骨碎片。 这些东西还是千云生在这两天,分了好多地方分别拿下的,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另外买了一些别的,才好不容易收集齐。 甚至为了害怕炼制失败,每样东西千云生还准备了两份,除了魔骨碎片,这个东西还是之前在来临海城的路上,在一个鬼市的地摊上找到的,当时的货主也不识货,所以被他便宜捡到了。 要是在这个环节失败了,他可没有再多一块魔骨了,毕竟这东西是真的可遇不可求的,所以由不得他不慎重。 千云生深吸一口气,把炼制的所有流程都再细细的想了一遍,直到觉得万无一失才开始动手。 毕竟自己要炼制的养魔盂还只能算一件灵具,自己还能应付的来,要是换成灵器或者法宝,那就不是自己现在有能力的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千云生就不再犹豫。 炼制养魔盂有三道主要的步骤,前面两道都还好,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道。 毕竟前面两道自己还准备了双份材料,一旦失败了还有重新再炼的空间,但最后一道,不管是魔骨碎片还是魔丝,都只有一份,炼坏了可没有地方再去找了。 所以千云生才慎之又慎,足足准备了两天,把身体的精气神都调整在最佳状态,才在今天晚上开始动手炼制。 先是唤魔土,千云生喃喃道,拿起一小撮唤魔土投进了鬼火里,在外面看着毫不起眼的唤魔土进了鬼火以后,本来惨白的鬼火竟然出发七彩的光芒来,缤纷的煞是好看。 就是现在, 千云生看鬼火颜色一变,精神一震,挑起两朵魔鬼花,把它们的汁液挤出,也投进鬼火。 魔鬼花的汁液沾着唤魔土,就缓缓的仿佛粘合剂一般,把本来散开在鬼火里的唤魔土都纷纷召集起来似的逐步粘合在一起。 “呼” 千云生屏住呼吸,一边等着唤魔土成型,一边拿起大块的幻魔晶开始融化。 这个时候鬼火里变成了两个战场,下半部分是魔鬼花和唤魔土在一起正在逐步成型的粘土般的物质,上半部分则是烤化的幻魔晶形成的像透明般物质的东西。 千云生小心的用神识控制着,一心二用的让两边同时进展。 接着千云生又拿起了一小碗恶沼之水,一点点的滴进了鬼火里去,这些恶沼之水滴进去以后并不分散,而是在鬼火之中排列成一个细长的长条,一头连接着唤魔土,一头连接着幻魔晶。 这时候千云生豆大的汗珠下来了,他感觉到他的神识已经开始进入了极限的状态,三处完全独立的区域在一片鬼火里一起进展,还要同时顾及他们之间的熟化程度,这给了千云生不小的负担。 “滴答” 一滴恶沼之水被高度紧张的千云生手一抖,没有滴正位置,滴进了幻魔晶里,又包裹着一点点幻魔晶掉进了唤魔土里。 “可恶!” 看着因为自己一小点失误而浪费的一大块唤魔土,千云生咬咬牙,再分出一股神识把那些被污染的唤魔土移走。 然后再按照和之前一样的程序,再加入一些唤魔土和魔鬼花来。 不过这样的结果是现在鬼火里已经变成了四个战场,千云生的神识负担更重了。 “蓬” 千云生终于没办法连续控制这么多地方的同步进行,神识稍有不济,所有东西就都不可避免的提前撞到一起,在鬼火里烧成了一团焦糊。 “怎么会这样...” 千云生揉了揉头,拿出卷轴仔细检查,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六 应劫 一日后,一个小队在白沙黑石间穿梭,离着临海城越来越远。 领头的正是沐雪晴,跟在后面的除了当日剿灭妖魔的几个人外,还有临海城的两位管事也跟着一起出发。 在城主府的时候,宣布她们这次出发的目的,是另外一座大城----稽下城。 作为之前沐雪晴的小组成员之一,千云生也跟在队伍里面,不过很显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其实相信换谁在千云生的位置上,都不会觉得自己的脸色会好看多少。 毕竟他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没怎么吃没怎么睡的通过数次失败,才最终在花了一百多块灵石的情况下把养魔盂炼好。 如果加上浪费掉的十多块灵石和用掉的妖核,则成本更高。 结果自己这边刚费心费力的有了结果,转眼就接到了这么一个噩耗,竟然要安排着自己跟着出城。 要知道自己昨天甚至才刚刚有了炼成后的喜悦,结果早上一到城主府就收到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这个消息直接把自己刚炼成养魔盂的喜悦全都冲没了不说,还仿佛带着一种命运里的深深的嘲讽般的恶意,嘲笑自己这些天来的费尽心机。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如果不能呆在城内,趁着妖魔伏诛的有利时机,吸收魔气的话,那自己炼的这件养魔盂就直接变成了废品。 显然自己一旦出城,等到再回来,恐怕妖魔的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还不如炼出个寻魔佩之类的上供给城主府,还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也不一定,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费心费力了半天,全部变成了无用功。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本来已经炼成养魔盂的喜悦直接变成了像黄连般的苦涩。 其实这也不奇怪,换做任何一个人,看着自己辛苦了半天的成果直接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悲剧,任谁也会和他一样高兴不起来。 因此这次的任务他本来是拒绝的,甚至还瞬间想到了好几个理由。 但他没想到的是,城主府这次倒变得甚至有点杀伐果断起来。 为了激励所有人必须参与到这次行动中,负责主持会议的安伯不但提前把大家的奖励放进了跟着一起出发的一位管事手里,明言一到稽下城就可以直接从管事手里领,还大手笔的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件三个符文的精品灵具。 城主府给的奖励越多,其实千云生心越惊,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甚至就连另外几个鼻子不灵敏的散修都闻到了。 但是重利当前,还有城主府的浓浓的威胁跟在后面,只要不是脑子坏到一定程度的,恐怕都很难当场拒绝。 要知道,两个符文的灵具一般在几十枚灵石到一两百枚灵石不等,像千云生脚上的灵靴就是花了他八十多枚灵石买的,只能算是中品灵具里的一般品,只是因为千云生看中其自带的魔影效果而已。 而三个符文的精品灵具,则就要贵了很多,最差的也要在三四百枚灵石,好的上千枚灵石都有可能。 像千云生选的这件贴身的软甲,自带“坚固”、“削弱”、“反弹”三道符文。 “坚固”可以有效弥补软甲本身的材质造成的强度不足,“削弱”可以减少身体受到的伤害,而“反弹”还可以在自身受到伤害的同时让对手也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可以说,这样一件精品符具,没有七八百枚灵石是拿不下来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每个人都像白捡了灵石一般,但千云生细心观察,反而没人特别高兴的样子。 看来大家都不傻啊,千云生感叹。 本来他还想着是不是耍点滑头,结果城主府似乎知道散修们的脾气,不但看的很紧,时间也给的很短,除了回去收拾以外,拢共也只有半天时间给大家补充准备。 千云生只来得及回去把东西一收,所有的鬼修痕迹抹除,就被半赶着的上路了。 名义上领着这次小队行动的是沐雪晴,她也是这次临海城和峨山派的共同使节,代表两边的意志请稽下城出兵帮助临海城抗击这次妖灾。 但千云生偷眼观察下来,主要负责的其实是城主府的两个管事,看他们行动指挥的样子,似乎也知道点什么内情。 沐雪晴则穿着一身淡湖水色的衣服,背上背着一个拂尘。千云生一看这拂尘竟然也是一件法宝,不由得大为感叹:大门大派就是好,就连法宝也像是大白菜一样的拿出一件又是一件。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是静慈师太特别给她带来的。就算是峨山派这样的门派,法宝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大白菜。 只是沐雪晴是掌门一脉,才有如此之多的资源罢了。 而背着拂尘的沐雪晴则觉得心里暖暖的,师傅远在万里之外,还时刻关注着她的行动,这让她无比的感动。 以前在门派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门派怎么样。出来以后,反而越发觉得门派的温暖和重要来。 她边走边想起了那天师叔和乐二公子之间的对话。 她也是通过这次对话,让她对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开始清晰起来。 那天她清楚的记得师叔说,这次的妖魔就是她的劫数。 师叔还说,既然是她的劫数,那别人都不能插手,只能靠她自己来应劫,否则一旦别人插手,则劫数会再起变化,可能会更加棘手。 师叔还跟乐二公子说,她是应劫之人,所有跟她沾染上关系的人,都必须要被她带走,这样临海城才能安全。 最后师叔郑重提议,引来妖魔的那瓶阴河水由她带走,等到妖魔伏诛以后,婆毗魔和阴河水之间的因果则将由沐雪晴承担下,而未来如果婆毗魔再掀起什么风浪,也将只会针对她和峨山派。 因此,如果按沐雪晴的师傅的设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这因果就能转移到沐雪晴身上,而不再和临海城有关,否则的话,临海城就算斩杀了这次妖魔,但依然还是要面对婆毗魔以后更多的手段。 而且这样一来,随着因果转移,这阴河水也就不再是婆毗魔关注的目标,自然就可以拿来给临海城应付妖灾了。 师叔说完,乐二公子就有所意动,不过他似乎还持有一丝矜持,一直说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见乐二公子迟迟不能做决定,沐雪晴自己踏步而出的决然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师傅和师叔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那雪儿也十分愿意!” 说完这话时,自己分明看到了乐二公子吃惊的眼神, 师叔听到这话,也默然点头,把自己搂在怀里,那一刻自己甚至觉得乐二公子和师叔两个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里面似乎多了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后来自己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就是尊重。 这件事定下以后,师叔拿出了从门派里专门带来的须弥盒交给她。这种须弥盒可以隔绝一切感应,足够自己带着阴河水多走一段路。 因此师叔特别叮嘱她一定要记得远离了临海城三日后再打开,届时一旦打开,妖魔就能感知到阴河水被带离了临海城,自然就会追过来。 最后,师叔还是没有忍住的摸着她的头说道:“此次应劫,师叔就不能跟着你了,否则恐怕劫数又有变化,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不过师叔对你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你一定能应付这场劫数,师叔就在稽下城等你的好消息”。 自己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好奇的问师叔,劫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师傅从来没跟她说过? 师叔则笑着说道:“师傅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峨山派根本秘法“妙华楞莲心经”里的一道秘术,此秘术专能交感天地,窥视玄机”。 但这一切必须是被感应者无心无知才行,因此,如果师傅告诉你了,则就再也感应不到你未来的一切了。 这次师傅也是感应到你有莫大危机,才让我前来,助你渡劫。但这次之后,你知道了种种缘由,那未来你的一切她也就再也感应不到了。 不过相信以你的才智,未来如果也修了这道秘法,相信必然能明白这中间的玄妙。 我也只能给你指个大概罢了,只是就算做了如此多的准备,毕竟天机难测,我们也只能窥视一二。 因此此行依然是危险重重、艰辛万分,你还是要小心提防,莫要大意才是。 说完又递给她一个储物袋,道:“这些都是你师傅给你准备的应劫之物,回去以后慢慢看吧。” “千万记得不能力敌的时候,一定不要拼命,保存自身为要。只要你逃到稽下城的百里范围内,我就能有感应,到时候我就可以来接应你,此事尤为重要,切记切记。” 沐雪晴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另外一边,二公子也走了过来,他手上握着一个宝珠,珠子里仿佛一江之水在里面汹涌滚动,甚至在珠子外面都能感受到其阴风阵阵的感觉。 他握着珠子感慨良久,苦笑一声道:“本来想着能救这一城百姓,没想到倒害了这城里的许多人的性命,世间之事,办坏容易,办好实在是太难了。” 感慨完,他也不矫情,把阴河水塞进须弥盒里,郑重其事的交给沐雪晴收下。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今天没想写六千个字的,其实等于又是三更了qaq...实在是剧情到了这个位置,感觉不写这么多字说不清楚啊,而自己又没有断章的习惯... 两天下来觉得最受罪的是眼睛,有点顶不住啊... 章二十七 心事 “休息一下吧” 立在一座高石之上,沐雪晴回头望着已经看不到的临海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已到了约定的时间, 过一会自己就将打开须弥盒,放出阴河水的气息来。 虽然她知道,这可能是目前唯一可以最快解决临海城将要面临的魔灾叠加着妖灾的方法。但看着眼前这些一无所知的忙忙碌碌的散修们,她就有说不出的心情沉重。 照说当时在乐二公子和师叔面前,自己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必然已经是心里极为确认的了。 但回头想来,虽然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牺牲和觉悟,但这些跟着她过来的人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回头把性命丢在了妖魔手上,那自己所做的又算是什么呢? 沐雪晴一时间觉得无比的迷茫,她一边在告诫着自己,挽救一城人的幸福,自己这是做了一场大功德。另外一面则又问自己,这样的枉送了这些人的性命,自己不是徒造了杀孽吗,这又是需要念多少经书才能赎的回来的呢? 千云生也立在一株大树旁,看着远处的碧波海浪和黝黑山石间撞击而成的细细的一道白线,突然涌出自己或已回不去临海城的感觉来。 秦宇笑嘻嘻的凑到近前,才发现千云生颇为惆怅的面容,愕然道:“千兄可是有心事?” 千云生收回目光,摇头笑道:“秦兄你说怪不怪,数月之前我就是从现在这条道去的临海城,没想到现在竟又是从这条道离开临海城。” 秦宇没有从他口出听出萧瑟之意,只当他心生感慨,笑道:“只是暂时的离开罢了,等完成了任务,回到临海城,兄弟我请你喝花酒。” 千云生也笑着望着秦宇,仿佛闲聊般不经意的问道:“我一直奇怪,你说我们这些散修,平时也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这次被派到稽下城去,就不怕我们丢临海城的脸吗?” 秦宇嘿的一声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安伯不是明言,咱们这些人只是护着沐姑娘路上安全的吗?到了稽下城,自有沐姑娘与龟老和鹤老去应付,就没有我们什么事啦。” 千云生收回目光,眼帘微垂,眼帘中说不出的萧瑟,仿佛厌倦了这世间的勾心斗角和蝇营狗苟般的一切, 他心中微冷,不死心的再追问一句道:“就凭着咱们这点本事,恐怕给沐姑娘提鞋都不配,哪里能做她的保镖?再说这几天看下来,龟老跟鹤老身手也是一流,我们几个跟在他们身后,能不被当累赘就不错了。” 秦宇憨然的摸了摸头道:“我也正奇怪此事,听说龟老跟鹤老还有一套合击秘术,甚至能发挥出大于他们二人的实力,既然把他们都派过来了,似乎再要我们确实的多余。” 说完又一拍脑袋,恍然道:“嘿,说不定是安伯看我们前几日立了那么一大功,所以变相奖赏我们的呢?你不看这一路上,我们几乎都像是游山玩水一般的吗?” “搞不好这次安伯让我们护送沐姑娘是假,找个理由安排给我们额外奖励是真。要知道我们每个人可都是真实到手了一件精品符具。平时哪怕是我,想搞一件精品符具也不容易呢。” 秦宇如此回答,反而更加让千云生确认了此行的绝大危险,他的眼中尽是冷意,试探的问道:“听说历次的妖灾,凭着临海城自己就能挡住,怎么这次反而要向稽下城求援呢?” 秦宇目光闪了闪,两个人凑近了一些,才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乐家老祖就是为了准备应付这次妖灾,想要闭关再一次突破。” “但听说这次老祖闭关已经半年,竟然还没有消息,这在往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我想二公子这次也是担心万一老祖不能出关,我们在高端战力上有缺,才求到峨山派的头上。” “否则哪有这么凑巧,峨山派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临海城里呢?” 千云生抬起脸来,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秦宇的说辞,还是嘲讽他找的如此蹩脚的理由,或者是想要问出更多的消息,继续试探的问道:“如此说来倒确实是如此,但既然有了峨山派做后援,就没有必要再请稽下城帮忙了吧?” 秦宇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峨山派是佛门大派,她们讲究的是降妖除魔,对于妖魔她们可以下重手,你看沐姑娘连法宝都愿意舍了。但是对于妖兽则就不行了,毕竟这妖兽也是这天地间的灵物,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是不愿随意杀戮的。因此只能帮我们护着临海城,至于打退妖兽,就不能靠着她们了,还得请稽下城一起出手才行。” 秦宇的说辞似乎说的千云生再无怀疑,他眉头舒展,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一语双关道:“看来哪怕为了临海城的百姓,我们也值得跑一趟了。” 另外一边, 一个渔夫打扮的趁着搭把手的机会凑近到另外一个红衣服的髭须汉子身边,低声道:“王哥,这几日下来,你可还打听出什么消息了?” “小弟也真是没用,旁敲侧击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这城主府也大方的过份点,平时可没见他们这么大方过,这让小弟一直觉得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啊。” 红衣服的髭须汉子狠狠的把手上的几根帐篷的木枝扎紧,瓮声瓮气的道:“格老子的,这帮人精的像个猴,问到关键的问题就没了声音,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发,阵仗也忒大了点,我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 渔夫般的黑脸汉子见大家有共鸣,点头发愁道:“关键连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愁煞人,甚至我们连提前准备都做不了。” 髭须汉子道:“无非就是卖条命给他们罢了,到时候招子放亮点,有啥好事别急的往上冲,需要探路的时候尽量哥几个凑一起,别分散开了,反正见到啥奇怪的事情都注意惊醒着点。” 渔夫般的黑脸汉子心中点头,觉得髭须汉子经验丰富,又和他交谈了几句,才放下假装给髭须汉子搭手的活计,又悄悄往另外一个人那摸去。 ... 城主府内,一匹枣红母马正躲在马厩的一角瑟瑟发抖。 地上,老赵两个空洞的眼睛失神的望着天际,他的身体正抱着草料无力的倒在一旁。 他的身边,一滩黑水正从一匹黑色的马皮里流淌出来,流进老赵的身体里。 不一会儿,老赵的身体就有了活力,他先是伸开了手,然后张开了腿,最后一咕噜的站了起来。 他先是适应性的感受了下这具新的身体,接着一招手,把那张黑色的马皮招进手里,笑了笑就张开了一张甚至比自己的脸还大的大嘴,嘴里无数密密麻麻的牙齿排列的挤在一起,他手一丢,就把整个黑色的马皮吞进了肚子里。 吞完以后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才施施然往外走,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阴河水的气息已经远远了离开了临海城, 因此他才借了老赵这个皮囊好方便出城, 只见他吞下马皮之后,拍了拍手,悄然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八 遭遇 又过了一日,随着他们越来越远离海岸,越来越高深的密林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单调的黑色石头和低矮的灌木,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森林,地上也由沙砾般的土地开始变成腐烂的树叶所堆叠出的黑土。 众人不愧都是仙师般的存在,虽然经过这几日奔走,但人人都依然精力十足的没有露出疲态来。 千云生这几日休息的也很好,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野外总是会容易遇到各种想象不到的困难,但对于曾经在南蛮以天为被地为床而司空见惯的他来说,没有了祭炼养魔盂的辛苦和夜里往义庄这些地方瞎跑的紧绷,这几日反而是他休息的最好的时候。 沐雪晴看了看眼前的密林,挥了挥手道:“走”,就当先投了进去。 众人纷纷跟上,虽然一开始大家还在狐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事情,但随着这几日仿佛就像游山玩水的日子般的行程,众人都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担心过分了。 只有千云生在心里冷冷一笑,对于散修来说,几百上千枚灵石足够买一条命了,甚至很多散修为了几块灵石都会打生打死,他实在不觉得凭什么自己这些人就有这么好命,能够毫发无伤的拿到这么多灵石的奖励。 因此,时间越晚,其实千云生越是担心。 看着众人纷纷投进密林里,千云生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密林内,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进入密林的这些人,从这些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最熟悉的味道, 是冥河珠的味道。 看着自己追寻了多日的东西就在自己眼前,血红色的眼珠舔了舔嘴唇,身形悄然而没。 密林里,万籁俱寂,除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树和郁郁葱葱的满目的绿色外,仿佛失去了一切别的声音。 一群人正各展身手的在林中穿行。 沐雪晴踩着一个圆盘,盘子上梵文涌动,带着她往前疾驰。 两位管事则宽袍博袖,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宝贝,两人均是轻轻一点,就越过几丈,飘飘如御风一般。 千云生则仗着自己脚下的青鲨靴,如浮光掠影般,脚尖轻动就凌空飞行一段时间,等到快要落下时,再脚尖轻轻一点,就又嗖然而去。 另外几人也各有各有的办法,其中一个髭须汉子脚上贴着两个符箓,奔跑起来快若奔马。另外一个渔夫模样的则持着一个吊钩,吊钩轻轻往远处的大树上一卷,就带着他如灵猴般在林间快速前进。 其中一个最有趣的,是一个黄衣服的男子,他身上装个两个仿佛如妖兽羽毛般的翅膀,飞行时只要扇动翅膀,就能像鸟一样在林中穿行。 突然,众人心头警兆突生。 一抹黑色的尖刺毫无来由的从虚空中刺了出来,远远望去,就仿佛是那个拿鱼钩的渔夫自己抖动鱼线把自己抛向尖刺一样。 “叮” 渔夫也算是经验丰富,反应迅速。他人在空中无法借力,果断的把手中鱼钩一抛,不去管自己这个用的最趁手的兵器脱离了自己的掌握,双手迅捷的从储物袋中抽出一对蚌壳般的盾牌,把自己裹在中间往尖刺上撞去。 在他的想法中,只要被他挡过这突然的一击,自己就能借着这绝大的相撞之势,往一旁躲去。 其它人也纷纷出手,尤其是沐晴雪和两个管事,早就知道计划的他们,已然知道这两日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因此表面上疾驰的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就在黑刺腾的出现的一瞬间,沐雪晴就用神识感知到黑刺的尖锐,瞬间就把手上扣着的一张金丝般的巨网丢出,而两个管事速度也不慢,一个丢出一张光明咒符,一个丢出一张雷霄符也往那里打去。 这些都是他们准备好的,专门克制妖魔的东西。 千云生反应只比两位管家慢了一点,他迅速的丢出一颗种子,种子很快的就长出一朵花来,把他裹在中间。 其他人包括秦宇在内,则才刚刚手忙脚乱的祭出防御之物。 “啊”的一声, 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反应足够及时,甚至还略微有点得意,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渔夫,仿佛就像一个大号的糖葫芦般,毫无阻碍的撞进了黑色的尖刺里。 甚至他引以为傲的一对贝壳般的防御法宝,竟然都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的就如纸糊般被刺了一个对穿。 甚至讽刺的是,黑刺把握的时机极好,竟然还是如老者自动撞上去一般的送到黑刺的面前。 千云生眼神一缩,老者的这对贝壳灵具,已经是中品灵具,竟然也挡不住黑刺的一击。 一击得手后,黑刺嗖然一收。 刚刚飞过去的沐雪晴的金网和两位管事的符箓竟然都毫无用处的击在空处。 “它不在这里”,沐雪晴惊呼一声,连忙调动金网折回头来,护住自身。 由于失去了敌人的踪迹, 一时间,现场如凝固般沉寂下来,只余下趴在地上的渔夫流淌出来的血液一点点浸润身下的泥土。 躲在花朵中的千云生也无比震惊,他假设了多种情形,没想到竟然是妖魔追杀而来,这让他本来准备的几种应对方法都纷纷失效。 就在这时,一朵黑点从他眼角的余光处,从一块裂隙碎片中猛然刺出, 千云生甚至差点都来不及反应, 他下意识的就猛地从花骨朵包裹里迅捷的跳出,双脚连踩的飞过数颗大树,落在一个树梢上。 就在他飞出的一瞬间,一根黑刺毫无征兆的从花朵的侧面冒了出来,瞬间就把花朵刺穿。就连黑刺抽回去时,还带着片片花瓣凋谢。 要不是千云生躲闪的快,这一下就能让他走上和渔夫一样的命运。 千云生看着眼神直跳,还好自己能看破界限,否则这一下也得遭了毒手。 “他躲在空间裂缝里!”就在黑刺向千云生出手的瞬间,沐雪晴惊呼一声,显然她也看到对方是从裂缝中跨出,找到众人身边的裂隙碎片,悍然出手。 正是因为妖魔的本体躲在裂隙内,所以其他人看到的才只是虚空中刺出的一柄黑刺罢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二十九 魔戮 众人看着千云生惊险的躲过了黑刺,又听到沐雪晴的惊呼声,更加慌乱。 要知道他们几个可都没有看破黑刺的能力,根本看不到另外界面的存在。 被沐雪晴这么一呼,再看到渔夫和千云生的遭遇,反而更加惊恐。 人人都觉得如果一会要真有一柄黑刺从自己身边刺出,自己可不见得有千云生那样好的能力可以躲过。 两位管事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妖魔竟然达到到可在裂缝中游走的程度,虽然这和跨越三界还有点距离,但也是极为了得的身手了。 再想到如果被妖魔潜回临海城,还不知道要造出多少杀戮,他们心中就杀机更盛。 只见他们轻轻一哼,两人并肩而立。 一人各伸出一只左掌和一只右掌握在一起,这一下两人竟然功力瞬间打通,灵力在两人体内生生不息就如一个人一般,瞬间暴涨一倍。 两位管事再伸出另外一只手,一对枯瘦的手掌仿佛如穿花蝴蝶般快的几乎都湮没了掌影似的也伸进空间裂隙中想要把妖魔震出。 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仿佛像拍到实处一般皆都闷哼一声,各退了一步。 这一下,二人不得不分开双手,顿时联手之势就被破了。 两位管事缩回手掌,他们手心里各有一个黑洞,正潺潺流着黑血。 二人互望一眼,俱都脸色难看。 没想到刚一交手,不但没有把妖魔逼出,反而自己倒被破了联手之势,还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呯” 一道黑影从虚空中跌撞而出,原来是沐雪晴乘着两位管事动手,也悄悄拿出一个紫金钵,窥在一旁,乘着妖魔与两位管事硬拼的瞬间发动,把他砸了出来。 见沐雪晴一出手就把妖魔砸出虚空,而自己二人竟然毫无寸功,虽然说这有沐雪晴借了他们的势的缘故,但依然让两位管事觉得脸上无光。 因此,趁着妖魔被砸了出来,二人又再次联手扑了上去。 千云生躲在一旁,心头微冷,毕竟小院里那一仗这里除了两位管事以外,人人可都是有份参与。 当时还只是沐雪晴用佛道功法借来的一丝妖魔的能力而已,众人就差点全军覆没,要不是沐雪晴自爆法宝,最后还有可能都被他跑了。 现在他们竟然对着的是妖魔的分身,想到这些,千云生就觉得胜机渺茫。 至于妖魔那边,反应则也很快,他并不急着与众人硬拼,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被沐雪晴撞了出来,他一转身就要再重新遁了回去。 沐雪晴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还没被收回来的紫金钵再一次贴身一撞,逼着妖魔不得不用手一挡,硬生生把妖魔留在原地。 就在这个当口,两位管事的呼喝声也附影而来,二人闪电出手,一人左手往右攻,一人右手往左攻,枯瘦的手掌仿佛幻化出万千掌影,把妖魔罩在当中。 而妖魔就像站在暴风雨的中心一般,虽然周围的众人都被两位管事的掌风带起来的浑身的猎猎作响,但妖魔在两位管事的掌心的中间处,竟然异常的平静。 千云生也颇为动容,之前虽然知道两位管事能力高强,没想到联手以后竟然能瞬间把整个场子罩住。 沐雪晴也暗暗心惊,心下想来,城主府给自己安排这两位管事护航,显然也是存着一定要在野外把妖魔绞杀而死,而不能让他再次回城的心思了。 其他几位也神色紧张,要知道如果两位管事的能力越大,则他们的安全度也就越高,因此也极为关注场中的形势。 “嘭,嘭” 两位管事的两对手掌也不知拍到妖魔的身上何处,竟像摸着滑腻的油脂一般被妖魔把力道卸往它处。 妖魔在两位管事如此的重压下,竟然还能轻松的说出话来,只见他声音带着疯狂和冷酷的味道,仿佛从地狱中冒出泡的咕噜声道:“留下阴河水,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阴河水?”千云生心中一动,隐隐把握住问题的关键。 而两位管事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妖魔的讲话般依然拼命攻打。 沐雪晴也抽出一柄黄色锦缎制成的宝幢,上面绘满了各色佛陀菩萨、罗汉金刚,丢到妖魔的头顶,想要把妖魔镇住。 虽然在众人眼中,两位管事可谓是疾风暴雨般的进攻,但在两位管事自己则有苦说不出。 虽然从外人看来,他们仿佛如密不透风的掌影已经把妖魔罩住。但实际上,身在其中的二人才知道,妖魔就仿佛简简单单的往中间这么一站,二人就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掌握住他的位置来。 妖魔就仿佛忽然向前,又嗖然往后,似上实下、似左实右的在极小的范围里腾挪打转,让两位管事根本摸不清妖魔真正的本体位置。 所以,其实他们的每一掌都是怀着极大的战战兢兢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而上的感觉,一掌掌的拍出的。 就在两位管事对于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难受的要吐血的时候,突然身上一阵黄光洒下,原来是沐雪晴的万佛幢到了。 黄色的黄光洒下,两位管事就觉得妖魔的身躯似乎一紧,二人则在佛光照耀下,那种郁闷欲吐的感觉和缓了许多。 高手相争就在这一刻, 两位管事在妖魔身躯一紧的瞬间,第一次感觉到妖魔的位置不再是那么的难以捉摸,因此二人精神一震,迅疾的四个手掌就悍然拍出。 一时间,所有人都仿佛自己身处一个池子的边缘,脚下踩着的坚实泥土松软的崩解开来,身后又有一股狂风般推动着自己,往池子里扑跌开去,两位管事的掌心就仿佛池塘中心的最低处,所有的东西都被重力带动着往最低点滚去。 “小心!” 两位管事突然听到沐雪晴一阵惊呼,二人均都心头一紧。 基于对于沐雪晴的信任,二人下意识的就要撤回双掌。 岂知这样反而更加糟糕,在气机牵引之下,妖魔的魔气突然爆发出来,就仿佛潘多拉之盒被突然打开一般,被两位管事四个手掌压缩到的极致的魔气就仿佛产生了什么如火药般的变化,以百倍千倍的威力爆发开来。 受了妖魔正面一击的两位管事“扑通”一声跌了出去,变成了毫无声息的两具尸体,两人的额头上各有一个黑洞正潺潺的流着黑水。 从千云生的位置看刚刚那一下,他竟然都看不出妖魔是如何出手,就瞬间击杀两位管事的。 甚至就连沐雪晴刚刚飞到妖魔头顶的宝幢也被妖魔的这次爆发而炸得四分五裂。 千云生二话不说,翻身就走。 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身上没有阴河水,妖魔的主要目标应该不是自己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 四散 就在千云生翻身而走的刹那,另一个人也一点脚下的圆盘,迅捷的与妖魔拉开距离。 她清楚的记得师叔的叮嘱,没有把握的时候一定不要硬拼。 之前自己与两位管事定下的方略是把妖魔引出来以后,由她们三个一起出手,看能不能顺利的拿下妖魔。 如果发现无法拿下的话,再由他们两个掩护着自己往稽下城逃走。 没想到刚一照面,本来最为倚仗的两位管事竟然都双双的折在了妖魔的手下。 要知道以两位管事的能力,联手之后实力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没想到却折损的如此之快。 这下突然的变故,让自己和两位管事之前商量的谋划全部变得面目全非起来,仅靠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进稽下城的百里之内。 毕竟阴河水还在自己身上,这关系到一城百姓的性命,可万不能给妖魔拿了回去。 剩下的几个还刚刚震惊于两位管事的速败,结果就惊讶的发现千云生和沐雪晴都开始迅速的远离这里。 这下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开始如鸟兽般的四处飞散。 有人像千云生和沐雪晴一般往稽下城方向逃,也有人回头往临海城逃,还有一个黄衣服的男子,竟然往海边逃去,估计他在海里有什么特殊的逃生手段。 两位管事跌落在妖魔的脚下,对于妖魔来说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并不急着追击, 而是看着地上两个管事睁着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眼睛撇了撇嘴,把众人的储物袋翻找了一遍。 当他发现并没有阴河水的踪迹,才皱了皱眉,开始闭眼感受阴河水来。 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惊讶的发现阴河水竟然又一点都感应不到了。 原来这是沐雪晴在遇到妖魔的第一刻就重新拿须弥盒把阴河水又装了回去,果然给妖魔的追击带来了困扰。 不过这似乎也难不倒妖魔,他冷冷一笑,嘴巴大大的张开,密密麻麻的牙齿的黑洞深处,激射出三道黑水般的物质,往地上的三具尸体里射去。 射出这三道黑水以后,妖魔的气息一下就萎靡了下来,甚至就连皮肤都有点干瘪的好像失去了水分。 不过随着这三道黑水钻进地上三个人的尸体里以后,就如同黑马和老赵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没过了一会,渔夫和两位管事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他们活动了活动手脚,就在几个人都一样露出的冷酷的笑容里,分别朝几个人追去。 妖魔最后一个离开,他看了眼天上,感慨了一下这人界与魔界决然不同的景象,也身躯飞出,朝着两个逃的最慢的人追去。 ... 千云生在密林间迅疾的飞驰,他把全部的法力都灌到青鲨靴上,全力在树梢上跳跃。 在与众人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以后,他甚至都顾不上查看周围是否还有别人,就掏出一张鬼气森森的符箓贴在身上,加速自己的前进。 虽然他现在极为恼怒临海城竟然把自己推进了这样一个险地,但让他稍稍心安的是,起码危险终于暴露了出来,总比之前一直疑神疑鬼,搞不清楚危险在哪里的好。 再加上自己已经脱离了众人,使用鬼道功法也再无疑虑,这样想来,自己也未必没有逃脱的余地。 想清楚这些,千云生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一再加速的往前奔去。 当小命稍稍有了点保障以后,千云生还是浮现出一丝懊恼的情绪来。 要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噬魂草很可能就在两位管事之一的身上,但现在随着两位管事身死,这下噬魂草可就彻底和自己没了缘分。 他甚至都有一瞬间在想,自己是不是绕一个圈回去,搞不好妖魔对于人界的东西没有兴趣,或者两个管事的尸体还在那里,自己就能得到这噬魂草呢? 但最后自己还是生生的把这个疯狂的念头忍住了。 魔功诡异不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魔功到底有多少出其不意的变化。 就算是自己绕了回去,真的管事的尸体就好好的躺在原地,千云生扪心自问,自己敢不敢动手去拿那个储物袋? 他悲哀的发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依然还是不敢去拿那个储物袋,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妖魔到底在里面设了什么陷阱。 实在不行,只有换个城市再重新找九幽之地了,千云生咬了咬牙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 再不行,自己吃点苦,横穿中州大陆,重新回到之前的绝阴之地, 千云生甚至把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下策中的下策,但是小命只有一条,由不得自己不重视。 就在这时,千云生身上贴着的鬼道符箓呜咽一声化为一团阴气消散在空气中,千云生暗骂一声,又抖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新的符箓贴在身上。 这是他自己之前炼制的阴行符箓,必须需要四阶妖兽的兽皮和摄魂幡祭炼出的特殊魂魄结合才能炼出。 这张四阶妖兽的兽皮还是千云生在来东海前的一次拍卖会中偶然所得,这块妖兽皮不大,否则也不会被千云生获得,因此他也只祭炼了几张防身。 没想到刚才一阵疾跑,就在这里用掉了一张,这让千云生一阵心疼,要知道这可是四阶妖兽的兽皮,下一次再弄到这样的兽皮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之前自己设想了好几种面对危险时的应对方案,其中一种就是现在这样,万一遇到无法抵御的困难的时候,就想办法脚底抹油般的开溜。 反正在临海城住的地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被带了出来,鬼修的痕迹也被抹了干净,就算有心人进来,应该也查探不出什么来。 哪怕未来被临海城通缉之类的,现在也顾不得了,要知道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条,千云生可不会傻傻的浪费在这种明显背锅的事情里。 就在千云生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密林豁然开朗,一条大河如一条绸带般镶嵌在密林的中间缓缓流淌。 千云生一阵激动,放慢步伐。 毕竟对于刚到临海城几个月的他来说,周围的情况到底如何,他根本就不熟悉。 像现在这样瞎跑一气,也许妖魔被他躲了过去,撞进某个高级妖兽的地盘的几率则大了很多。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冤枉大了,要知道高级妖兽的脾气都不太好,对于撞进他们地盘的活物来说,往往很容易就被它们当成了自己的点心。 因此有了大河以后,对于千云生来说就有了方向,起码可以顺流直上或者直下,往往有水源的地方就有人类的聚居区不说,顺流直下也可以找到海岸线的位置,届时自己就能搞清楚方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顿瞎跑以后,开始对自己的方位两眼一抹黑。 就在千云生正准备顺流而下寻找出路时,一艘巨大的海船从远处的河流拐角处开了过来,海船吃水很深,没想到这样的内陆河道里它们竟然也能驰骋。 千云生暗暗欢呼,有了这大船借力,可比自己疾跑要轻松多了。 他揭下刚刚贴上身的符箓,小心收好,然后脚下轻轻一点,游鱼般的潜入水底,耐心的等着大船开来。 远处的一个山顶上,被妖魔杀掉的两位管事之一的鹤老正站在高处把四周的一切都看的一览无余。 他额头上的伤势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除了阴郁一点外竟然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破绽,他背负着双手,看着穿出密林的千云生悄然的潜入水底,等大船开过来的时候,又翻身趴上船壁,鬼魅般的钻进船舱里。 看清楚自己猎物踪迹的他面无表情,只是脚下轻轻一点,就如一只大鸟般也往那艘海船追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一 上船 甲板上丝丝竹乐般的声音透了下来, 千云生翻进船舱前的一瞬间,整个人的精神都仿佛如烛火般亮了起来。 他一部分的神识包裹住自己,把自己伪装成房间里的一件普通物品,如果有人也用神识划过这里的话,那么在他的神识里,只会把千云生当成一件东西看待。 这是那本古老卷轴里的一道小技巧,专门欺骗那些依仗神识的炼气士。 对于还搞不清楚船上情况千云生来说,最为实用。 另外一半的神识则被他如触角一般的缓缓开始在船上探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在他脑海里照亮。 最先开始的是门外,两个正在打盹的丫鬟进入千云生的神识里。 接着是左右两边的房间,俱都豪华的如包厢一般,特别是房间里一张硕大华丽的大床,让千云生看得为之一愣。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的房间,也绫罗绸缎、花香满地的仿佛既像一个女子的闺房,又豪华的如新娘的新房一般。 千云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竟然不小心摸进了别人的闺房里。 接着他又不死心的把神识铺开,竟然惊讶的又发现了数个几乎同样大小,只是布置各异的各自都极有风情的房间。 这下千云生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无意间上了一艘花船。 以千云生在东海这段时间的见闻来看,有能力能把这样的海船改来当花船的,恐怕背后的主人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让千云生更加小心, 越是赚钱的生意就越需要与之相配的武力保护,这艘花船既然敢于在河上这样大摇大摆的行驶,显然不可能没有与之相配的炼气士的护航。 而且除了花船自己的武力配置,上船的客人也很有可能要不自己就是仙师,要不就是有请仙师作为保镖,因此不管怎么看,船上都不可能少了同行的身影。 千云生暂时可还不愿意被别人发现,虽然被发现以后,自己逃跑肯定无虞,但是放着如此之好的一个代步工具不用,他可不愿意再靠自己的两条腿跑路。 而且,千云生一看清楚船上的情况,就立马想到如果有妖魔追来,还可以借刀杀人的利用船上的人挡上妖魔一挡,因此就更加不肯下船了。 最关键的是,自从知道了敌人是谁以后,千云生想到了一招可以制敌的后手,不过这需要给他一点时间重新炼制手上的东西。 既然坐船有如此多的好处,千云生微微一笑,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乘一次这免费的顺风船了。 就在千云生正在想怎么把丫鬟诱开,好让自己离开房间,躲进船舱的下层时,在千云生的神识尽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走了过来。 千云生大叫晦气,没想到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两个人竟然款步朝着自己这个房间走来。 他暗骂一声,不敢躲进床底,因为万一对方是炼气士可能更不保险。 他重新翻出窗外,如壁虎般挂到了船壁上。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下打开,千云生就听到耳鬓厮磨和衣衫窸窣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女子轻叫道:“张郎...” 这时候千云生则根本无心听里面的窃窃私语,他冷冷的盯着极远处的一个黑点。 黑点一会高高飞起,一会又轻飘飘的落下,如果被一般人看到,很可能会误以为是一只飞鸟,但千云生凭着仙师般与众不同的目力,清楚的看到这分明是有人冲着这条船追了上来。 千云生收回目光, 他只听到船舱里又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城里...父亲...下次...舍不得”等几个字, 就不再把心神放在舱内。 这一对男女显然如胶似漆的不可能马上离开,但自己的时间可是一丝一毫的浪费不得了。 他把神识放开,重新规划了一条路径,壁虎般的游至另外一个窗口翻了进去,然后悄悄的打开房门,甚至连魅影步都用了出来,间不容隙的躲进了船底的货舱里。 既然追兵已至,就容不得自己再侥幸了。 ... 另一边,沐雪晴正洒开手上的拂尘法宝,屡屡银丝正伴着星星点点的如星光般的幻境把死而复生的渔夫罩在里面。 这拂尘法宝还是当年峨山派前辈深入魔界,杀了一只魅魔时,因见其发色坚韧,且有多种诡异的神通,才取回后压在佛座之下一甲子的时间,尽散其魔气后而得的一蓬白丝所做。 因此这拂尘对于破魔极好,静慈这次给沐雪晴带来,助她渡劫。 渔夫这时一改平时的懦弱模样,神色冷酷,招法诡异,甚至不惜两败俱伤的抢攻强攻,如果不是沐雪晴祭出这柄拂尘法宝,甚至都要被他抢占上风。 虽然沐雪晴不明白渔夫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但与魔物打了如此多的交道,显然也明白这渔夫早就被魔物所占,因此,招法上也是毫不留情,招招不离魔物的要害。 不过打着打着,她就敏锐的发现,这魔物的实力比之前那个妖魔要差了很多,不但遁入虚空的招法没了,竟然就连杀死两位管事的诡异手段也迟迟没有发动。 小心翼翼的和渔夫打了半天以后,沐雪晴才终于确认渔夫虽然也是魔物所变,但明显与妖魔不同,差距很大,因此放心的拂尘一展,把渔夫圈进了拂尘之内。 魔物见自己落了下风,竟然也一声不吭,虽然被沐雪晴在身上连戳了几个透明窟窿,但还是不愿退走的死死的把她缠住。 沐雪晴毕竟见识广博,见魔物如此表现,哪还不明白这魔物看来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也要尽量拖住自己,好让妖魔追来。 想明白此节的沐雪晴改变战术,她轻叱一声,八张雷霄符箓就被她抖手打出, 雷霄本就是妖魔的克星,这些雷霄符箓一经打出,就围着妖魔滴溜溜的转,不停的把道道雷霆打进拂尘所圈住的妖魔身上,把妖魔打的更为萎靡。 她显然是准备速战速决了。 妖魔见再这样下去,不但拖不住眼前的女子,还有可能被眼前的女子杀灭,终于动作一变。 他如野兽般嘶吼一声,就要自残肢体,提升功力。 自从上次那一场园中大战中,沐雪晴早就防着妖魔的这一变化,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克制之道。 因此今天她一见魔物要残肢自爆,提升功力,就连忙掏出一盏铃铛出来,“叮铃铃”一摇。 原来这玲叫离魂玲,专攻魂魄,铃声摇动起来,能让人感觉仿佛灵魂都要被扯出体外。 如果放在沐雪晴的师傅手上,只要她轻轻摇动,一般凡人的灵魂都能被她师傅摇动出来。 沐雪晴虽然没有她师傅那样的能力,但显然离魂玲被她用在这里也是极好。 只见她一摇动铃声,魔物就一阵呆滞,一股黑影就仿佛要从身体里飞了出来。 这下魔物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只要每次它刚想残肢解体,就被离魂玲摇动的神魂和肉体间无法自洽般的控制自如。 这样的结果就是,要不就是肢体残解,但功力没有提升,要不就是干脆连肢体残解也都做不到。 只不过这离魂玲对沐雪晴的神魂压力也不小,她连续多次摇动之后,就连自己的神魂也被摇得隐隐作痛起来。 只是魔物更惨,他从始至终几次努力,都根本没有成功的使出自己最强的解体招数,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拂尘和雷霄符打的支离破碎, 甚至到了最后,自己根本保持不住人形,八股硕大的雷霄打在最后一团漆黑的黒液上,一阵青烟缭绕,终于彻底的被打散于天地。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二 重赏 就在渔夫被杀灭的瞬间,手上正拿着一个死人的储物袋翻找阴河水的妖魔就如有感应般抬头看了眼远方。 他已经翻了两个储物袋,却依然没有看到阴河水的踪迹,这让他脸上阴沉起来。 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分身也被杀灭了一个, 虽然这分身的能力只有自己的十分之一,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被人杀灭,以妖魔对于这些人的判断,最差的情形应该可以逃出来才对, 这说明,杀了分身的人很可能有厉害的雷霆手段。 这么想完,反而让他的脸色没有那么阴沉了。 如此重要的东西,显然应该在最厉害的人手上,想明白这点,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手一松,他毫无怜惜的把手上抓着的黄衣汉子的尸体丢下,身子一展就朝渔夫被杀灭的方向追去。 ... 半天后, 千云生端坐在船底,身边四种妖兽的骸骨和四个妖核被间隔摆成的八个方位的简易阵法。 在十数块灵石被阵法抽干了灵气后,升起的护罩牢牢的把森森鬼气围在中间,一丝一毫的都不泄露出去。 千云生正坐在一块硕大的鲸妖头骨之上,背后的摄魂幡张开,清幽幽的光芒把千云生周围的一尺之地全部包住, 数百个积攒在摄魂幡里的鬼魂都被他放了出来,在千云生的身边缠绕、呻吟、哭泣、跳舞。 这些已经毫无灵智的灵魂,大部分都是千云生这些年猎杀的妖兽的灵魂,因此每一个都对千云生仿佛有深深的怨念和憎恨,只是碍于摄魂幡的控制,才不得不臣服于千云生的膝下, 但就算如此,这些毫无灵智的魂魄还是凭着自己深植于灵魂里对于千云生憎恶的本能,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来,想要把他也拉进万劫不覆的黄泉之路来。 千云生有摄魂幡的保护,并不惧怕这些魂魄的小动作, 他默默运功,把一切异象都挡在身外,让这些异像都无法对自己产生丝毫的影响。 他手里正捧着一个养魔盂,无数的魂魄被千云生从摄魂幡的幽幽青光里摘出来,再面无表情的施法以后,硬塞进养魔盂里。 每当这个时候,将要被塞进养魔盂的鬼魂就仿佛清醒过来,知道了自己将要面都的命运。 每一个魂魄都会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惊叫,那种冲天的怨气全部被千云生压住,死死的摁进养魔盂。 既然大战不能避免,千云生心中冷笑道,那就给你一个惊喜吧。 虽然千云生这里激烈的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般,把无数的鬼魂从阴间放了出来。 但由于阵法和摄魂幡的双重掩护,竟然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漏出去,船上的人还依然莺歌燕舞般的毫无所觉。 千云生不去管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平心静气,手下丝毫不乱的尽自己最大力量的塞进更多的冤魂进入养魔盂里。 “嗵” 千云生行功正到了关键时刻,大船突然一阵摇晃,接着千云生立马就感觉大船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没一会,又是更大的“嗵”的一声,无数的尖叫声、哭泣声、呼喝声、打斗声传了下来,大船彻底的停在江心,任流水带着它往岸边飘荡。 千云生依然神情毫无变化,不去管外面发生的种种异变,而是耐心的将一个个冤魂塞进了养魔盂里,直到把养魔盂里所有的间隙填满。 直到此时他才有空把神识放出,“看”到了船上的风景。 其实这时候打斗声已经小了下来,但在千云生听到的声音里,反而打斗声比之前密集了很多。 他把神识扩大到甲板上,就看到满地的碎屑和死的横七竖八的几十具尸体。 甲板的另外一头,还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的站在一起,退到了甲板的尽头,而中间的位置则留给了七八个人,正在围攻一个瘦高个的男子。 “竟然是鹤管事” 当“看”清楚男子模样的时候,千云生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是死去的鹤管事追杀过来。 不过虽然他比较吃惊,但心头还是略微一喜,原来以为是妖魔追杀而来竟没有发生,追来的只是妖魔的分身而已。 这一下难度可比直接面对妖魔要低多了。 就在千云生凝神观看的时候,场中的形势已经越发困难起来, 七八人虽然看着都在努力攻击,但显然这种临时拼凑的队伍,不但不可能心齐的打出什么精妙的配合,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发挥都大大折扣。 每个人都缩手缩脚的既保全自身,又躲躲闪闪的想要别人出力。 所以虽然呼和声很大,但其实打的畏首畏脚,反而被鹤管事抓住机会连杀了他们两个人。 这下就连甲板上躲在一边的普通人都看出不对劲了。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被众人保护在身后,怀里还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他本来还犹有风度的安慰怀中的女子,没想到形势很快的急转直下,这让他也都急了起来。 他看了眼怀中美人,咬了咬牙,终于不舍柔情的朗声道:“诸位,我乃稽下城少主,如果有谁能让眼前之人伏诛,我送他灵石五千,再保他官职一个。” 千云生待在船底,他发现他断断续续的听到的男子声音,竟然就是他躲在船壁上时听到的那个。 “五千灵石都快要能炼制一柄法宝了。” 别说众人,这下连千云生都呼吸深重起来,要不是他还有理智,知道这妖魔的底细,差点也都想出手。 就连千云生都是这样,别说在船上的人,一个个更加骚动。他们中间虽然不少都不是缺钱的主,但如此重利面前,岂有不动心的? 再说男子喊出自己稽下城少主的身份,众人更加信了几分。一个城主往往管理着诸多产业,五千枚灵石虽然很多,但对这等身份来说,还不至于自毁信誉。 这一下众人不再留手,攻势更盛,甚至有人拿出那些平时不舍得用的压箱底的符箓、灵器出来招呼,一时间甲板上灵气纵横,无比热闹。 但鹤管事也非是易与,他一边稳稳的把众人的攻势接下,边打边退的来到一众尸体的旁边。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脚下一踩,就仿佛脚上有嘴巴一般,几息之下就能把脚下的尸体吸成人干。 这样一来鹤管事非但没有被众人压住气势,反而在吸掉了数个死在地上的炼气士以后,气势更加旺盛起来。 这下众人才都看出端倪,纷纷开始出手打断鹤管事的这一诡异的行动。 千云生在舱底“看”了半天以后,发现鹤管事虽然很强,但实力和妖魔本体比起来则要弱了很多, 自己准备的后手甚至都有点浪费... 不过再想到五千枚灵石, 这下千云生心思活络起来,他把身边的东西一收,就悄然往甲板上遁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三 围攻 千云生来到船舱往甲板的入口处,不同于用神识看到的感觉,他这下才真正感受到了甲板上的惨烈。 他这会正躲在入口的夹角处,整个人就仿佛一个幽灵般,紧紧的贴在入口顶部的阴影里,这样就算有人从船舱里出来,也不虞被人看到。 千云生偷眼往外瞧去, 这时候场中形式又是一变,大家一边围着鹤管事猛攻,一边开始把地上还比较完整的尸体纷纷打碎。 看来大家都已经认识到了鹤管事有吸取尸体加强自己的的诡异手段, 所以都反应过来,不敢让他再提升实力。 不过这样一来,甲板上就惨不忍睹的仿佛修罗地狱一般。 本来已经极为惨烈的景象被四处碎裂的肉块和横流的鲜血弄的更加污浊狰狞起来。 每个人身上都沾着片片如雪花般的血滴,一抬脚或者一扬手都是漫天的血花飞舞。 千云生偷眼瞧去,那个之前紧紧的搂着身边美人的稽下城少主竟然还没有怂包的倒下,依然死死的盯着场中的情形。 而她怀中的美女则早就晕了过去,只是因为被身边的爱郎抱着,才勉强站立。 随着尸体逐渐减少,鹤管事没有办法汲取到新的补充,终于有点焦躁起来。 众人则眼睛一亮,都明白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再加上五千灵石和官职的重利在前,大家纷纷加紧出手。 其中一个黄衣女子,舞着一长条锦缎披帛,身姿妙曼的仿佛翩翩仙子,一进一退都煞是好看。 整个场子里,仿佛都能看到她黄裳滚滚,根本就不像是生死搏杀,反而更像是对月起舞,喝酒助兴一般。 “看来这女子就是这艘船的驻守修士了”千云生看了一会,心下暗道。 没想到花船的拥有者竟然如此用心,为了让挑剔的上船的宾客都能满意,造成船上都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印象,就连驻船的修士竟然也细心的选择了女子来担当, 千云生不由得对这花船的拥有者再高看一眼。 要知道,魔鬼往往就藏在细节之中,极好的服务和极高的享受,其实不也正是由这样一点一点的细节堆叠起来的,才能最终达到的极致的感官体验吗。 如果在客人甚至还没有登船的时候,就能开始展现出很多让人感动的惊喜和细节出来, 如果能在客人想象以外的地方,还能把更多的细节都想到,准备好。 那种绝不放松任何一点细节的控制,其实就犹如我们嗑瓜子一般的感受, 在我们磕瓜子的时候,往往很容易遇到,就算你磕了无数香喷喷的瓜子,但只要有一颗磕到的瓜子是坏掉的怪味,那你也会对这整包瓜子降低评价。 但反过来,如果你整包瓜子都磕的很香,反而往往很容易就让你愿意再多磕几个瓜子。 这一点和花船拥有者希望展现给客人的何其相像。 因此,千云生很喜欢观察这些细节。 这些细节固然是为了客人准备,让他们得到最大的享受从而愿意更多的打开钱包。 但对于千云生这样的观察者来说,又何尝不是从另外一个侧面,可以快速的通过这些细节信息,更多的了解整个船上情况的契机。 就像千云生现在这样,虽然他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但他依然还是钻了上来,亲眼看一看现场,确保一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所预计的必须要分毫不差才行。 要知道,往往一个细节的错误,就会导致整个事情的失败。 这一点其实跟花船上重视细节,从而得到大家的最高的评价,在道理上其实没什么两样。 甲板上另外一个比较威猛的是一个拿锤的大汉, 他赤膊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手上一柄打铁般的大锤。 这大汉显然走的是力道功法,与黄衣服女子仿佛像两个极端。 他几乎原地站住不动,就占据了极大的面积,双臂挥舞起来,呼喝作风,极有视觉冲击力。 而且他面相残忍,一看就是好杀之辈,地下的绝大多数尸体,也几乎都是被他敲碎。 他这会也打的兴起,甚至就连全身都已经被他砸的粉碎的尸体溅起的血液涂满,远远望去,反而是更像妖魔的那一个。 攻的最勤的第三个是一个双鬓斑白的老者,他双掌如勾,出手阴狠,每一次出手都不离鹤管事的咽喉、心口等要害处,招招夺命。 不过在千云生看来,老者实际上对于鹤管事身上那个储物袋反而更感兴趣。 看来杀了邪修可以发财已经深入人心了啊,千云生内心自嘲了一番,未来自己被人知道了是邪修,是不是也会是这般待遇呢。 就在千云生自嘲的同时,他突然脑子一亮,也呼吸深重起来。 要知道他最关心的噬魂草就在两位管事之一的储物袋里,既然妖魔没有把鹤管事的储物袋收走,那说明有一半的几率,这噬魂草就好好的躺在自己这位管事的储物袋里。 这下千云生发现自己不能不出手了,之前哪怕是五千枚灵石,自己都曾暗下决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出手。 现在看到鹤管事身上的储物袋,就算自己只有三成的把握也要出手了。 而且,这储物袋还不能被船上这些人得了去,或者利益均沾,这些都是自己获得噬魂草的不安定因素, 这下,千云生只能又重新开始思虑筹划起来。 场中的形式再一次激烈险恶, 鹤管事由于缺少了尸体的补充,渐渐落入了下风,众人都眼睛一亮,手上的攻势也更盛。 大家都想第一个拿下鹤管事,好到稽下少主那里去邀功。 这中间就有个瘦猴般的男子,猛地往身上拍了一张蓝澄澄的符箓, 符箓生出一道水幕版的护罩,把自己全身护住。他则仗着这层保护挥舞着一对双刀,贴着地的滚进鹤管事的内圈,一寸短一寸险的贴着鹤管事搏斗。 由于他的牵制,这一下鹤管事更加被动,甚至一只脚还被黄衣服女子缠住,行动不灵,不得不与瘦猴般的男子原地肉搏。 “噗” “嘶” “啊” 场中一时三变,甚至快的让千云生都目不暇接。 首先是因为鹤管事身体受限,瘦猴般的男子双刀抢出,一下就把鹤管事的左臂搅了个粉碎。 就在众人大喜之时,没想到异变突生,鹤管事的左前臂虽然被男子搅碎,但他似乎是有意为之, 他的左边半个身子也趁着这个时机突进了男子的双刀之内。 就在这个瞬间,鹤管事身上的气势陡然增加了一倍,仅剩的左大臂从鹤管事的手上脱离,竟然破开男子身前的护罩如无物,如炮弹般激射在男子的胸膛,瞬间就在男子的身上炸开一个对穿的大洞。 众人被鹤管事如此凶残的打法惊到,都没想到他竟然自断一肢也要取敌性命,不由得一时气势被夺,纷纷回招护住自身,稍稍与鹤管事拉开了距离。 鹤管事并不急于追击,而是用剩下的右手把男子的尸体抓在手上,视若无人的狂啃起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四 挣钱 众人被男子的惨死和鹤管事奇怪的功力暴涨吓的纷纷后退, 鹤管事一松手,男子已经软趴趴的身子就被他如一口泄了气的口袋般丢在地上。 在众人眼中,他眼神阴郁疯狂,嘴巴上沾着的红色血液与白色脑浆混合在一起的粘液,顺着他的胡须一滴滴的滴在甲板。 这种裹挟着视觉和听觉在一起的诡异画面,严重的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仙师毕竟都是有了长生希望的人,一个个也都算是佼佼之辈。 在有利可图的时候,这些人就像见到血的苍蝇般叮了上去,现在到了开始感受到自己的小命有了威胁的时候,这些人哪还有斗志。 毕竟灵石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 首先是两鬓斑白的老者,他率先趁着大船飘到江边,发一声喊,飞也似的跳下了船。 接着是看似最残忍最嗜血的大汉,这时候也全然没了斗志,他一声不哼的抱着自己的大锤悄然撤退。 一时间众人纷纷离开。 “你们...” 黄衣服的女子跺了跺脚,见众人不再顾平时情谊,纷纷逃走,她哪还不明白事已不可为。 她也一反身,身姿依旧好看的飞回到人群上空,从里面捞起两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就头也不回的逃遁去了。 对于她来说,在搞不清楚那个邪修是不是冲着稽下城的公子而来的时候,她才不敢冒险把他救下,徒自惹祸上身。 因此,现在重要的是把老板的头牌保住,尽量减少自己的罪责。 至于把稽下城的公子送回去,如果在平时自己倒是乐意一做,毕竟既得到了稽下城的好感,还有灵石可拿。 但现在,如果她只顾着稽下城这位公子的话,虽然也有可能能领到不菲的奖赏,但凭着自己老板不亚于稽下城主的权势,恐怕自己如果真这么选,只会更加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下船上剩下的几十个凡人都你瞪我我瞪你的傻了眼,他们何曾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仙师大人竟然会弃他们而逃。 而且他们身在船上,就算他们现在想要逃,也不可能有仙师大人们那种凌空飞渡的能力。 要知道作为一个凡人,可根本不敢往水里跳。 这种密林中的河水可不是普通河水,妖兽什么的别说,甚至只要河里有大一点的凶兽存在,就可以轻易的就把他们卷到河底,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 鹤管事看着那几个人纷纷逃走,阴阴一笑,也不去追,而是施施然朝这些人走来。 自己的目标毕竟不是这些逃走的人, 至于这些逃不走的凡人虽然不如炼气士一般有用,但也稍有补益,就算是大战后的点心了。 众人握着各色各样的兵器,看着甲板上的如恶魔一般的鹤管事一点点的逼了过来,甚至之前他在和仙师们大战时的伤口,也竟然如肉眼所见般的在缩小。 大家一个个面色苍白,纷纷觉得命不久矣。 甚至张公子怀里本来已经醒过来的姑娘,被这一幕吓的,又重新晕了回去。 就在鹤管事这样狰狞的缓步走来的重压下, 有几个首领样的护卫硬着头皮发一声喊,冲了上去。 结果不到两下就纷纷被鹤管事拿下,然后被一个个吸成了人干。 “扑通” 有人受不了这种惊恐的画面,纵身往船下一跳。 结果没几息,就听到更加凄惨的叫声和呼救声混杂在一起的痛哭声。 众人都觉得仿佛被逼到了绝处,下一刻死亡就将他们这些人推到绝望的悬崖之下,这时候哪怕来一根稻草或者一根麦穗,他们都会死死的把它捏住,绝不放手。 有人甚至崩溃的坐地大哭,嚎啕不止。 有人则受不了被妖魔残忍的最后把人吸成人干的画面,干脆横刀一抹,自刎于船头。 剩下的十个左右的凡人都退到了甲板的最后一角, 张公子也被眼前这样的画面刺激的心若死灰,他抱着身边心爱的女子,一会哭一会笑的小声喃喃自语,就等妖魔扑上来的一刻抱着她一起跳江自尽。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八颗种子斜斜的飞到鹤管事面前,变成八颗巨木往鹤管事身前撞去,阻住众人和鹤管事中间的空隙。 一道黑影从甲板的一角窜了出来,鬼魅般的来到张公子的上空,伸手一捞,就把张公子和他怀里的姑娘捞在手里,往岸边投去。 这一下事起突然,众人的惊呼声还未出口,千云生已经抱着张公子身躯拔起。 “蓬” 鹤管事仿佛早有所料一般,一下撞开拦路的巨木,迅捷的往拔起的千云生身上撞去。 “呯、呯、呯” 鹤管事因为失了一手,而千云生则因为怀里抱着人, 二人各出一掌,在空中迅捷的交手三次,才纷纷的力尽的往岸边落去。 对于众人来说,他们就觉得眼前一花,甚至在这电光火石般的场景里什么都还没看清,千云生已经与鹤管事连续交手。 见鹤管事已经上当追了上来,千云生心里稍稍得意。 他刚才折腾出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想让众人误会鹤管事并不是追着自己而来,而是自己“奋勇”的救下众人,然后再与鹤管事“力拼”。 至于后面不管是把鹤管事击杀或者赶走,这张公子的奖赏自己应该都能拿定了。 “接着!” 在空中已经力尽的千云生趁着自己往岸边投去,“呼”的一下又把张公子和他怀里的姑娘重新丢回船上。 两人落在甲板上变成了一对滚地葫芦,不过这样一来,那姑娘又被砸的痛呼一声,醒了过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去救张公子。 而千云生这边,在他刻意的营造下,显得他正在为了不让妖魔重新回到船上对张公子下毒手,而与妖魔奋战在一起,并越打越往密林深处里去。 其实把妖魔拖到远处对他有利,毕竟自己的鬼道功法不方便在人前显露,所以自己才如此煞费苦心的在张公子眼前演一出戏,显得是自己把邪修逼远的。 对于自己来说,只有战场到了无人可以看到的时候,自己才好肆意的使用鬼道功法。 张公子被千云生丢回船上,并没有受伤,他连身边的女人都不顾了,一翻身就疯狂的扑回到船边,死死的扒着船沿想要看清远处的争斗。 虽然作为夜晚来说,他一个凡人也根本看不清楚远处发生了什么,但他死死的扒着船沿的身姿和冒着青筋的双手却暴露了他激动的内心。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不管是谁在险死还生以后,往往都会出现和往常不一样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颇老的管事一样的人扑了上来,死死的拉着少爷的袖子,一边哭一边劝张公子赶紧开船,远离这个险地。 但老者的话并没有打动张公子,反而被他瞪了回去。 而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声巨大的乒乓声和巨大的爆炸声,这下众人更加坐不住了。 要知道大家刚刚脱险,现在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只会让他们像受惊的兔子般更加害怕。 这时候不知道另外一个像是护卫的人对管事的老者悄悄说了什么,让老者一下子如梦初醒般跳了起来,不再去管张公子的命令,连忙指挥着众人开船。 张公子也跳了起来,想要呵斥众人,结果所有的人都跪在张公子身边。每个人都痛哭流涕一般的呜咽了一地,但就是没人去把大船停下来。 到了最后,就连他最疼爱的女人也抱着他低声的、轻轻的劝,张公子才仿佛完全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的颓在地上,再也不发一言的任由着众人开船远离这里。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五 拖延 船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千云生的关注范围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鹤管事的身上。 除了一开始为了营造效果,和鹤管事结结实实的对了几掌,让这些船上的人印象深刻的记住了自己外, 剩下的他都是想办法怎么把鹤管事引到密林深处去。 就算他后来知道了这些人竟然自私的先把船开走,其实千云生也不会对他们过多责备。 毕竟就算易地而处, 自己在他们那个情况下,首先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要是大家傻傻的等在原地,最后回来的是鹤管事,那么他们这些人不还是得送了小命。 而且当时形势不明,他们连鹤管事为什么袭击他们都搞不清楚,又怎么敢轻易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炼气士呢。 这位仙师是救了他们,但他们毕竟与他不知根知底,情况危急的时候还可以依靠一二。 现在脱离危险,冷静下来想,万一这位仙师也是个邪修,也要抓他们做俘虏或者绑票怎么办呢? 以上其实都是他们劝张公子的内容,一个人或许还不能把事情看的清楚,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竟然把事情勾勒的与事实也差的不远了。 当然,如果千云生听到他们如此分析,估计鼻子都会气歪了过去。 但起码大家有一点没有说错,自己确实是传统意义上的“邪修”。 虽然自己这个“邪修”为了小命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说自己是“邪修”也确实是没有冤枉自己。 因此,众人选择在这个时候把船开走,恰恰才是人性中最正常的反应。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保住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要务,这一点千云生早就看的很透。 而且他们一遭遇鹤管事,张公子就已经把随身保管的求救信号发了出去。船上打了这么久,相信稽下城的增援很快就会到。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争取时间, 就算妖魔赢了,他们把船开走,要重新找到他们,还是需要花一定的时间才行。 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些人搞不好早就和援军汇合了。 届时如果恩人胜了,自己这些人和援军汇合,再去找恩人的下落其实也不迟。 如果恩人败了,援军来了以后,再去给恩人报仇。 这些理由也是大家最后能说服张公子的重要原因, 留下有用之身才是最重要的,人不能做意气之争,而张公子刚才死死的等在岸边,把自己置于险地之下,才是最不明智,最意气之争的事情。 千云生带着鹤管事在林中疾驰, 树林中成为了他的主场, 千云生那些阴险的木修招数,在这片密林让他如游鱼般回归了大海,无数的木修招式在密林的掩护下,四处开花、招式叠出,让人防不胜防。 在任何不经意间的位置,就会冒出一条藤蔓或者一根巨木,把鹤管事调戏的哇哇直叫。 甚至有时候千云生刚刚跑过,刚刚还明明空无一物的地方,就有数株植物冒出头来,泼风般的种子往鹤管事头上砸了过去。 虽然鹤管事发现了千云生的计谋,不停的用言语刺激对方。 但千云生可是对天魔解体大法特别了解的人,所以他根本不跟鹤管事硬抗,一心等三炷香的时间过去。 不过这样一来千云生带着鹤管事就离着河岸越来越远, 这也是千云生故意为之,等会自己可是要放出摄魂幡的,可不能被这些人看见,而且凡人虽然看不清楚打斗,但剧烈的阴气爆发还是会感受到的,所以自然是离的越远越好了。 又翻过了几道山岗,期间老者身上的气息明显的萎靡了下来,看来是在船上的残肢之术的效果已经过去。 千云生立刻停了下来与老者动手,他要借着跟鹤管事动手,再把他的残肢之术逼出来。 借着惨淡月光,一柄摄魂幡高高的顶在千云生的背后,洒出的幽幽青光拼命的拉扯住老者的神魂,让他感觉灵与肉仿佛要分离的感觉。 摄魂幡里,无数的阴魂冒了出来,把鹤管事围在当地,这是摄魂幡的一大用处,叫万鬼齐出,厉害的时候可以聚出数万、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阴魂,如果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连真仙都得避让三分。 可惜千云生的摄魂幡里只有他辛辛苦苦花了几年时间聚集的数百阴魂,因此威力特别的不够看。 面对这种情况,千云生也只能默默叹气。这些只有等自己的伤势好了以后,可以更快速度挣钱之后再解决了。 只要自己的伤势恢复,到时候就能更快的挣钱,也能更快的修复摄魂幡, 修复摄魂幡以后就能更快的积攒阴魂,有了摄魂幡的阴魂自己就能对付更厉害的妖兽,就能更快的挣钱。 千云生把未来畅想了一番, “首先是把那笔五千灵的奖励拿到手”他把刚刚开始涌动的心思按捺住,手上毫不停歇的放出各种困人的种子,和鬼魂结合在一起,把鹤管事围在中间。 其实千云生边打手心也边捏着汗,自己这次为了把鹤管事的残肢之术逼出来,也是冒险用了摄魂幡。 只是这柄摄魂幡还是太破了,根本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如果被鹤管事看出虚实,拼命朝摄魂幡上猛攻的话,那自己这柄残破的法宝也经不住他几下,到那个时候,恐怕自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彭” 千云生果然赌对了,鹤管事没有看出虚实,被这么多阴魂和烦人的木修手段围住, 让他忍耐不住的献祭了一大块内脏,猛然把全身灵力提高了一层。 千云生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看老者一使出残肢之术,迅速的把那些鬼魂往摄魂幡一收,留下那些花花草草的在原地挡住鹤管事,自己则又往远处逃出。 要知道就刚才短短一小会,自己就损失了十几个魂魄,摄魂幡里面的魂魄越少就威力越小,不由得自己不心疼。 本来自残之后准备和千云生拼命的鹤管事,见千云生掉头就跑,不由得哇哇直叫,只好又追了上去。 见千云生这么滑溜,鹤管事这下也不敢随意用残肢之术了,毕竟残肢之术厉害是在于其残肢之后的威力提示,但一旦残肢之术结束,自己身上的零件更少以后,实力可是下降的。 因此他发现了千云生意图以后,也不敢再轻易使用这门秘术了。 而千云生连续试探了几次以后,发现鹤管事不再轻易使用这门秘术,眼前一亮。 看来鹤管事也发现了自己的战术,那自己就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了。 而另外一边,鹤管事的嘴角也阴险的笑了出来。 就在一发现千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分身的灵魂波动,把消息传了出去。 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了另外一个分身赶过来的信息。 相信自己只要死死的盯住眼前的人,等到另外一个分身到来,两个联手,就能把这个人拿下。 于是两个人都很奇怪的看着对方像死人一般,反而耐心的交起手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六 动手 在两个人煞有默契的交手和兜圈子之下,千云生带着鹤管事又越过了几道山崖,这一下远处的河流彻底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今天的月色越发的昏暗无力,清冷的月光仿佛就连撕开山峦间的黑暗也变得无比的吃力。 千云生在前面脚尖一点,划过几道高枝,从手上迅捷的打出三颗青豆般的种子。 这是一种叫美人缠的种子,被它缠住以后,种子里激发而出的枝条会深深的嵌进肉里。 这是千云生从数十种类似的缠绕类的种子中挑出的精品。 鹤管事紧紧的跟在千云生的身后,他今天晚上为了追击千云生吃了无数的亏,所以现在他的追击都异常小心。 他先是袖袍一挥,把马上自己将要落地的位置刮起一阵大风,把所有的枝条的刮的东倒西歪,再瞅准最不可能有种子的位置落下脚去。 就算这样,三四朵美人缠还是爆发出来,想要把老者缠住。 但是正因为刚才被老者的狂风吹的东倒西歪,所以几粒种子都没有在最好的位置上,被老者轻易的闪身让过,速度依然不减的继续追着千云生。 看着已经离着河边够远,哪怕这边电闪雷鸣那边也完全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千云生暗自嘀咕,看来是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而老者那边也暗暗估计,随着神魂中的联系越来越强,显然另外一个分身已经离此不远了。 就在此时,千云生眼前一亮, 眼前的一片背山的阴地,数颗巨大的槐树枯死在里面,无数的腐木和腐叶把这一小片凹地变得阴气森森。 那几颗巨大的枯死的槐树和地上勃勃生机的几颗小槐树的树苗,共同的把这里变成了一块初级的阴地。 如果被有心人引导,埋下一些死尸,或者布置一个聚集阴气的初级阵法,假以时日,这里就会升级成一小块鬼地,在千云生这样的鬼修引导下,就能生产出灵鬼来。 这一小片阴地对于千云生来说,已经够满意了,在阴地施展鬼修功法比别的地方能略有加成。 这已经是在野外不敢想象的结果了,要知道阴地形成的条件特别的苛刻,稍有变化就可能被破坏,因此,如果不是有心,千云生不觉得自己还能碰到比这里更适合做战场的了。 一瞬间就决定拿这里做决战之地后,千云生不再犹豫。 他脚尖轻点,双肩微晃,就朝着自己看中的三颗死去大槐的中间一个阴气最重的位置飞去。 过程中还不忘一股脑的丢出数十颗种子。 鹤管事也追了过来,他看千云生原地站定不再逃走,也身躯微晃的来到千云生面前不到三丈的位置。 千云生有意拖延时间,他偷偷丢下的种子正在他的指挥下往各处游去。 因此,他耸肩笑道:“不知道你们追着我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如果是我有的,不如我现在就掏出来给你们,这样大家不就不用打生打死了。” 鹤管事感受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分身消息,也站在原地,冷笑道:“这东西不是你们能拥有的,如果现在交出来,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接着朝四周望了望道:“这地方倒不错,合适做你的墓地。” 千云生摊手道:“你不说清楚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有还是没有呢。” “你们追了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吗?不如大家坐下来,喝杯酒,如果我有你们要的东西立马双手奉上,岂不是比现在这样更好?” 鹤管事冷笑道:“你们人类的诡计这么多,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吗?还是把你杀了,我自己来找才放心。” 千云生叹息道:“既然你这么对我不信任,不若我把储物袋丢给你,任你翻找。怎么样,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鹤管事冷冷一笑,仿佛像看穿了千云生一般,也不提自己信还是不信,而是傲然道:“好,那你把储物袋丢过来吧。” 千云生感受到自己埋下的种子纷纷已经到位,到了可以发动的时候。 他状似轻松的把腰间的储物袋摘了下来,托在手上,叹气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查,那就查吧。” 说完一抖手,一道黑影打了出去。 同一时间,无数巨大的树木和藤蔓从四周升了上来,这些大树和藤蔓就在鹤管事下意识的躲开千云生打出的黑影的几息内,就密密麻麻的把整个空间密不透风的裹住。 鹤管事怒吼一声,他哪还不明白自己中了千云生的拖延之计, 他先袖袍一挥,就要把千云生丢过来的黑影先行打飞。 而他一边想要打飞黑影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千云生则擎着摄魂幡退到了整个密密麻麻的裹得密不透风的树枝的一角处。 仿佛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 鹤管事心中一动,感觉似乎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绝大的危机,手上缓了一缓。 但就算这样,千云生丢过来的黑影还是在鹤管事并不强烈的袖风下炸裂开来。 一时间,无数的带着诅咒和阴魂的气息组成了仿佛像是一阵疯狂的龙卷风一般的刮了出来。 把千云生用树木和藤蔓裹出来的整个空间一下填满。 在千云生眼中, 自己丢出养魔盂以后,立马就把摄魂幡放了出来,迅速的退到了空间的一角。 由于自己放出了木修的最强的一招,同时控制数十颗种子用树木和藤蔓共同组成了一个几乎的密不透风的空间,因此也不虞阴魂跑出去,从而造成整个阴风风暴四散开来。 这是由他手上最硬的树木和最韧的藤蔓一层一层的互相扭曲、咬合,用一种奇怪的扭曲和奇怪的交织起来的足够坚韧的一层壁垒。 一开始千云生还担心如果自己在壁垒完成前,被鹤管事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强行逃出怎么办, 所以自己才跟他唠叨好几句废话,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降低他的警惕。 随着自己一下子发动,把整个空间密密麻麻的填满的仿佛如一个绿色的堡垒,真的把鹤管事围在中间,千云生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七 阴风 对于鹤管事来说,虽然他在千云生发动的瞬间就明白自己中了计,但是他也并不惊慌。 双方一路上交了这么长时间的手,对于对方的招数基本上都已熟悉。 要说对方在缠斗和逃跑上确实是一把好手,特别是密林中诡异难辨的木修招数和鬼修之术确实给自己追击带来不少的麻烦。 但要说对方能够杀死自己,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 否则双方也不用绕了这么大一圈,打了这么久,而且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追,对方在跑。 现在虽然这一下自己被围住,不能马上脱身,但是想到之前的双方交手的情形,显然鹤管事也并是特别的害怕。 “关键是把对方精心构筑的壁垒打破,离开这里,自然就能进可攻、退可守了”。 想明白这一切的鹤管事,立马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根本不去管场中已经刮起来的阴风,也不去攻击千云生,而是猛然自残,功力立刻倍增的往最近的树木壁垒上轰去。 “轰” 一阵摇动之后,被鹤管事砸中的位置仅仅是裂开了几条缝,并没有出现被鹤管事之前那样,轻松的一下就砸穿的情形出来。 要知道,千云生这招是专门为鹤管事设计的,之前那些丢出的各种各样的种子和诡异难辨的拖延手段也是为了麻痹鹤管事的判断。 就正如一根筷子易于折断,一把筷子难以折断一样。 千云生之前和鹤管事交手,每次都是用的是单一的一种植物来对付他,因此给鹤管事造成了这些手段只是烦人,但其实很好打破的印象。 但其实,当这些树木和藤蔓交错的缠绕在一起,并且纠缠扭曲的堆叠在一起的时候,鹤管事再想轻易的打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鹤管事事实上已经几次自残了,他的实力其实是比他全盛的时候要弱。 他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自残提升实力,虽然比现在的状态是提升了一倍,但和他全盛的时候比,其实也仅仅是比他全盛的时候好一点罢了。 这几重因素下,才造成了鹤管事虽然猛然发力,但也不可能一两下就破开千云生为他精心设计的壁垒。 鹤管事一拳没有破开壁垒,他骨子里妖魔的那种冷酷疯狂又出现了。 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自残,功力瞬间又提升了一倍,又一次一拳轰出。 可惜场子里呼啸着的阴风也成型了, 无数的阴风终于在这个巨大的草木壁垒里找到了发泄口。 它们仿佛想要把自己灵魂深处最深的怨气发挥出来,裹挟着、缠绕着、纠缠着的找到场中唯一的活物,要把他拉扯住,仿佛想要深入灵魂深处的把他撕扯开。 鹤管事一开始觉得自己好像特别的冷, “冷!” 身为妖魔之后,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一阵风,幽幽的、冷冽的寒冷的像刀子一样的刮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鹤管事下意识的就缓下了手,他想紧紧的裹住衣服,抵抗着根本就无法抵御的寒冷。 这种寒冷一开始只是让自己觉得冷,很快的就是让自己觉得仿佛掉进了冰窟里,感觉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的疼。 再接着,他就连疼都感觉不到了,自己好像被冻僵了一般,就连感觉都变得麻木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躯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哪怕转一个念头都变得无比的困难。 在密密麻麻的树枝包裹着的堡垒里,仿佛幽冥之地刮来的阴风带着有绝大破坏力的样子在整个空间里肆虐,仿佛要摧毁一切与他们不同的东西。 千云生躲在堡垒的一角,背靠着死掉的大颗槐木,摄魂幡死死的顶在前面。 被摄魂幡控制的阴魂也涌了出来,顶在最外面,把千云生和摄魂幡整个包裹住。 这是千云生之前就想出的办法, 因为阴魂和阴风里的魂魄同源,所以这些已经失去主人的阴风从它们面前飞舞而过的时候,误以为这里与它们其实没什么两样。 而千云生则通过摄魂幡的幽气和幡里涌出的魂魄的双重阻隔,很好的把自己伪装住,从而让外面疯狂的阴风们完全的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对于千云生来说,他看似很轻松的把鹤管事消灭在这里,但里面的算计和赌博依然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哪怕到了最后,他把鹤管事围在了植物壁垒里面,并且把养魔盂里面的阴风全部放出来以后, 鹤管事其实依然还是有机会。 如果他不是按照正常的思考去打破那个壁垒的话,而是不管不顾的去进攻他的摄魂幡,那千云生很可能就要跟鹤管事一起葬身于此了。 因为这些阴风已经被千云生从摄魂幡里取了出来,并且利用他们最后的怨气造成了一种一次性的爆破品。 而这种爆破品里的阴风作为一种消耗品,可跟摄魂幡里的阴魂不一样。 它们可没有什么主人和敌人的概念,也没有什么能伤害不能伤害的概念,对于这些阴风来说,他们出现的唯一使命,就是把一切它们能遇到的和它们不一样的东西都撕烂。 现在的鹤管事在阴风的包裹下仿佛像是突然被什么神明牵住的提线木偶似的,一开始他还能有意识的挣扎,但很快的就连挣扎也做不到了,变成了仿佛毫无意识的木偶,在肆意阴风阵阵中像一个被卷起的破麻袋一般的飘荡。 看到鹤管事已经完全不可能再翻盘以后,千云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终的结果看,对方还是小看了自己丢出来的这个养魔盂。 这个养魔盂本来是他为了续养魔气,好通过献祭更好的跟异界大能沟通而准备的。 但是形式变化的太快,自己也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要想有能给妖魔以致命的杀伤力的话,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养魔盂了。 因此,为了准备这一场的大战,他一狠心,干脆直接损失掉摄魂幡里面近三分之一的阴魂填充到养魔盂里,再配合自己木修的手段,终于给鹤管事造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阴风风暴的绝地。 不过,又想到失去的摄魂幡里的阴魂,千云生就觉得无比心疼。 要知道摄魂幡的威力大小全看里面阴魂的数量,如果没有阴魂的话,则摄魂幡的威力就要尽失了。 因此这一战下来,等于摄魂幡又掉了一个等级,怎能不让他难受!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八 失望 千云生看着在呼啸的阴风里身躯越来越残破的鹤管事, 对于自己制造的战果还是非常满意。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妖魔因为跨界而来,所以往往肉体的实力可以在人间迅速的恢复。 再加上魔功诡异,还有很多出其不意的诡谲能力,所以在大家的眼中,妖魔都是极其难缠一种。 但是在千云生这样的鬼修眼中,妖魔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们的神魂能力不强。 对于玩鬼的鬼修来说,妖魔的神魂其实和他们的肉体一样,穿越而来的时候,往往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所以一般刚刚穿越界壁的妖魔,肉体和神魂都不可能太强。 但是一段时间以后,往往妖魔在肉体上的恢复很快。 因为对于妖魔来说,要恢复肉体的实力,在人间其实有很多手段都可以轻松做到。 最多就是手段激烈一些、狂暴一些,更容易被发现罢了。 但是神魂的补充上,妖魔能有的办法就不多了。 要知道那些可以增强神魂的东西,就算在人间也是极其稀少的存在,每一种可以加强神魂的东西一出世,甚至会引来无数人类打生打死也不稀奇。 这也造成了,就算妖魔一来到人间,也几乎不可能就正好得到可以补充神魂的东西。 因此,往往对于妖魔来说,都是肉体强而神魂弱。 针对妖魔这个特点,在千云生眼中,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不能对付。 关键还是要往他们神魂上下手。 这也是千云生为什么决定给妖魔准备这一次阴气风暴的原因。 要不是千云生身上受伤,再加上摄魂幡受损, 否则他利用摄魂幡这柄强悍法宝,甚至都可以设计出更加有性价比的方案来。 事实也确如千云生所料, 虽然鹤管事肉体很强大,而且还有让千云生忌惮的残肢秘术, 但终究他的灵魂并没有特别加强过,所以在千云生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下就把鹤管事的灵魂直接卷碎。 而且意外之喜是,在追逐的过程中,还被他遇到了一小块阴地, 这片阴地的存在,更加加强了阴气风暴的威力。 别小看这一点点的加强,如果阴气风暴再小一点,刮的再慢一点。 千云弄出来的那个壁垒被鹤管事再次提升攻击的多轰两拳,还真有可能被他破开植物壁障从中逃出去。 不过还好,一切的手段终于起了效果, 虽然复盘看,千云生准备的还是略多了一些,毕竟他一开始这一招是为了妖魔准备的,最后只用在了妖魔分出来的魔物身上,稍微有点浪费。 不过千云生依然也不后悔,只有成功了才觉得是浪费,要是万一因为自己准备少了,未尽全功,那是哭都来不及呢。 虽然自己这次为了准备一次小型的阴气风暴,整整用掉了一百多个魂魄, 但是一想到鹤管事身上的储物袋,千云生还是依然觉得,自己花如此之大的代价是值得的。 乘着肆掠的阴气的注意力还在鹤管事这个“活物”上,千云生悄悄的指挥着几个魂魄,把鹤管事的储物袋勾了过来。 千云生看着飞过来的储物袋两眼放光,心里默默祈祷:“噬魂草啊噬魂草,你可一定要在里面。” 对于几只阴魂来说,储物袋还是太重, 千云生见鹤管事身躯残破的很快,怕阴气风暴把鹤管事身躯分完,注意到这只储物袋,干脆又多分了几个阴魂过去,虽然这样差点造成自己的阳气泄漏,毕竟现在摄魂幡里的阴魂实在是太少了。 但多加入的阴魂一起加油,终于在鹤管事的躯体被撕完前,连拉带拽的把储物袋拖了过来。 千云生接到储物袋的瞬间一阵激动,立马就打开以后开始翻找以来。 不过很快的,一盆凉水就浇在他的头上。 他一开始还一脸喜色,很快的就边翻边骂: 三四百枚灵石, 七八个二阶妖核, 六七个瓶瓶罐罐的疗伤丹药, 符箓倒是挺多,一百来张, 灵具竟然只有两个,还都是二阶的... 竟然还有几件衣服... 千云生把鹤管事的储物袋掏空,愤愤的丢在一边。 心下暗道,不对啊,就算没有噬魂草,也没道理这么穷吧...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为了准备这场大战,鹤管事他们早就把重要的东西留在了临海城,身上带的全部都是有利争斗的。 至于储物袋里剩下的两件灵具,也只是为了万一的后手替换。好的灵具早就被鹤管事戴在身上,和妖魔争斗的那一场,已经被打碎了。 千云生牙疼的看着眼前的收获,一阵郁闷, 要知道光自己一个养魔盂,就是花了数百灵石,还有十几个妖核跟自己摄魂幡里数个魂魄炼的, 再加上自己后来又塞进去的数百个魂魄,这一战下来,别的不算,就光这些损失,感觉鹤管事这个储物袋里的东西都补不回来。 “亏大了亏大”,千云生暗叹,别人一场大战下来都能成一个小富翁,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难呢。 这时候,鹤管事的身子已经被彻底的扯成了碎片,消散在天地之间,这些阴风找不到别的发泄出口,开始疯狂的撕扯着他构建出来的植物壁垒,无数的仿佛野狼的爪印出现在壁垒的内侧,密密麻麻的让人都觉得无比的心惊。 见暂时出去无望, 手上的储物袋里收获的也很小, 千云生无奈的盘膝坐下,开始收拾心情, 虽然鹤管事这里收获很小,但外面毕竟还有五千灵石的奖励等在那里,想到这些灵石,千云生又开始满怀期待。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些阴风们终于在壁垒上抠出一个大洞,无数的阴风猛烈的从缺口处冲了出去,消散在天地之间。 千云生从缺口处探出头来, 外面一片静悄悄的,月光惨白的洒了下来,除了那些被他们打折的树枝和凌乱的树叶在呜咽的山风里摇曳晃动外,一切都静了下来。 千云生呼了一口气,跳了出来, 刚才一场大战,让千云生几乎从精力到体力都经受了一次特别高强度的洗礼,这让他在精神上仿佛更加的坚强起来,似乎连带着连疲劳都没有那么的明显了。 他扯开一张从船舱里顺来的地图,朝着四周望了望,确定了下方位,就抬脚往来的方向飞去。 就在他刚抬脚的霎那,突然心中警兆从生, 风声骤然从身后而起, “叮” 千云生毫不犹豫的反手丢出,一件刚刚从鹤管事储物袋里搜出来的二阶灵具就如碎粉般爆裂在空中。 他吸胸扭腰,先是刚才那件二阶灵具挡了一挡,再加上身上的那件三阶的灵具软甲,终于躲过这必杀的一击。 受伤的千云生扭头看去,龟管事从树枝间的阴影处升了出来。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真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看着眼前的龟管事身躯完好,心里默默估量,这可比断了一条胳膊的鹤管事更加难缠。 千云生不再搭话,丢出数张符箓,水箭符、火球符、土墙符、巨木符... 他不管不顾的丢手就打出鹤管事储物袋里的乱七八糟的各色符箓,阻住龟管事扑过来的身形,扭头就跑。 自己可再没有第二件养魔盂可以用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三十九 追逐 沐雪晴拖着残破的身躯穿行在山野之间, 她一身淡湖水色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星星点点的惹眼的猩红血色、地上的泥土与树枝间擦破的植物汁液和松香的柠黄共同混合而成的一件奇怪花色的衣裳。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星碎的头发因为急速的奔跑而肆意的朝后飘荡着。 她咬着唇,脸上犹带着尚未擦去的泥土,汗水和泥土混合着的疲惫的脸庞更加显露出她两只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来。 “我不能死” 她捏了捏腰间储物袋里的阴河水,坚定的给自己打了打气,回头望了眼已经又能看到一丝身影的妖魔,拼命往前冲去。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师傅带上山的以后,曾经在雪后的梅花树下坐了七天七夜,到了最后,如果不是心头尚有一丝暖气,恐怕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冰人了。 那时候的自己曾经瑟瑟发抖,包括她在内的一批懵懂的孩童们甚至都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死亡的气息。 她清楚的记得在一起的小伙伴们刚刚半天时间就忍不住的在那里哭,还有人坚持了三天就嘴唇发紫的倒了下去,就此送下了山。 当时的自己还觉得师傅是这么的无情,以至于在以后的诸多岁月中,虽然师傅依然是那个慈爱的师傅,但在自己的心里,还藏着那个坚韧绝决的身影。 现在他明白过来了,不是师傅绝情,而是自己将要面对的其实会比当时在梅花之下、在绝壁之下、在山巅之下,在门派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要困难百倍的局面出现。 如果当时师傅不是对自己这么严厉,不是对自己这么的苛刻,那今天自己是不是还能继续坚持下来,其实就连自己都没有把握。 将近整整一天的紧张追逐几乎把自己身上的体力和灵力全部榨干,就算在门派之中,自己也没有在如此高强度的生死边缘间考验过。 以至于她现在感觉,还能她驱动的,纯粹就是意志力了。 沐雪晴咬了咬牙,她左手正握着一块灵石拼命的汲取里面的灵气; 右手往身上一指,一朵炽热的火苗从中指和食指之间窜了出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哼的往下肋处一个正潺潺冒血的血洞处按去。 “滋”的一声, 一阵血肉烤糊的焦味冲进了她的鼻子里,她虽然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的哼了一声,随着火苗把伤口烤熟,也把她身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最后一丝灵力抽走,终于在手指间黯淡了下来。 沐雪晴微微的松了口气,把右手放了下来,之前那个被魔气侵染的位置彻底的被她烤化,总算把不停失血的被妖魔一指洞穿的血洞重新堵住。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又稍稍的回复了一点灵气,这时候她才又拿出一张淡紫色的驱魔符来,往刚刚堵住的伤口上一贴,不一会儿,驱魔符的紫色就开始变淡,而大量的魔气则从她刚刚堵住伤口的血肉里一丝丝的冒了出来。 沐雪晴就这么边走边疗伤,不过就在她刚刚恢复了一小半灵气的时候,妖魔又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 虽然只是极小的一个黑点,但沐雪晴也知道,她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妖魔来说,他有沐雪晴一个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哪怕和沐雪晴交手后受再严重的伤,他也能通过吸取路上的任何的生灵汁液的方式来获得补充。 沐雪晴就亲眼见过,哪怕是在他飞奔的时候,只要路上的任何一只鸟,一头鹿,甚至一只老鼠,他都能准确的把这些无辜的生灵抓出来,然后像吸允汁液一样的把它们吸干净。 甚至有时候妖魔会消失一小会,沐雪晴判断它可能是去猎杀更加有灵力的妖兽去补充自己,以至于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状态要比沐雪晴好上很多。 有了这么无赖的打法,妖魔只要是不当场死亡,特别是现在他强沐雪晴弱的情况下。 每次妖魔的消失,很快他就能以最精神抖索的状态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 而自己则是越打越弱,越打越疲惫,要不是师傅给的储物袋里准备的东西够充分,沐雪晴都不知道自己这整整一天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过就算这样,沐雪晴还是遇到了最大的一个挑战,那就是她的灵气终究有用尽的时候。 而自己这样急速的奔跑下,回复灵气的效率几乎就可以用惨不忍睹来概括。 这样一来,面对着妖魔源源不绝的攻势,自己几乎就没有成功把灵气再重新恢复过。 要知道,自己一切的手段,都是要依靠灵气才能实现。 而现在自己身上的灵气已经低到了危险值以下,要是再一次被妖魔追上,自己甚至都根本打不了几招。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速逃跑,和妖魔碰头的时间拖延的越久越好。 但是这样沐雪晴隐隐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妖魔就好像故意这样为之一样。 就仿佛狩猎的猎人并不急于在第一刻把猎物杀死,而是让受伤的猎物奔跑起来,看着猎物在拼命的奔跑挣扎中耗尽力气,再轻轻松松的上去收割。 这就像她小时候看过的河边钓鱼的渔夫,他们钓到大鱼以后,并不急于把鱼拉扯上岸。 而是远远的把鱼线放开,再把鱼线收紧。 如此反复的折腾好几遍,这期间任由鱼在河里挣扎、翻滚,最后等到鱼精疲力尽的时候,才施施然把鱼线收起,最终把鱼捞上岸。 “可惜我不是那条鱼,你也不是那个渔夫” 沐雪晴咬了咬牙,她的师叔还在稽下城等他,临海城还在等着他的阴河水,她不能让这些人失望。 远处的妖魔又近了一些,他仿佛像天生的优秀猎手一般知道如何给猎物施加最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这个妖魔对于危险极其的敏锐, 他往往在沐雪晴假装虚弱,想要引诱他上钩的时候,静静躲在外围,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猎物的反应。 又在沐雪晴旧力刚消,新力未生的时候悍然出手,获得最大的战果。 自己身上那个被魔气浸染的血洞,就是拜他上次出手所赐,甚至让自己连灵力运转都差点出了问题。 沐雪晴看着远处越追越近的妖魔,她猛的翻出一颗粉红色的丹丸,吞了下去。 “回灵丹” 这颗丹丸虽然能快速的恢复自己的灵气,但是需要自己在以后用百倍的运功才能排除出沉积在体内的杂质, 但是到了这会,她也顾不上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 逼退 三颗美人缠和六颗青罗木纠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带着尖刺的巨大木锤猛地朝地面砸去。 龟管事大喝一身,浑身的肌肉鼓涨起来,猛的从坑里跳出。 他双拳齐出的砸在尖刺木锤之上,虽然不可避免的让他的拳头上处处见血,但还是无比暴力的把千云生布置的这个陷阱破掉。 龟管事跳出陷阱后,面色阴沉。 短短的数个时辰的追击之路,光这样自己没发现而掉进去的陷阱就有三四个之多。 至于被破坏的或者没有成功发动的就更加多了,他开始感受到鹤管事的痛苦,眼前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如果千云生听到这话,估计只会微微一笑。 在南蛮那样的地方想要生存下来,自己这些手段都只是些最基本的手段而已。 怪只怪这些人实在没有在那样的地方生活过,不熟悉南蛮人的狡诈、阴险和猝不及防的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要知道自己这点手段,放到南蛮那里,估计一个都不能成功。 “还是手生了啊”,千云感慨,离开南蛮三年多了,就连在密林里怎么布置陷阱都生疏了很多。 不过在得到鹤管事的大量符箓之后,千云生布置陷阱的选择也多了起来。 他之前只能简单的布置一些木修手段的陷阱, 现在他还可以配合符箓来一起布置。 比如刚才那一下,就是用了一张泥沼符和一张冰冻符,先用泥沼符把整个地方变软,再用冰冻符把地面变硬,等到冰冻符失效的时候,自然就形成了表面看似毫无异样,其实里面已经中空了的陷阱。 再配合顶部的木锤设计,就是一个极好的拖延追兵的东西了。 这也是龟管事不熟悉南蛮的手段,如果是千云生,绝对不会去踩那个看似坚实的地面,反而会稍微费点事的从树林的间隙间踩着树身走过,这样的话,自己这个陷阱就完全失效了。 而且龟管事不是鹤管事,他可没有鹤管事之前那样吃过他那么多亏。 因此仗着对鹤管事的熟悉,千云生放心大胆的把用在鹤管事身上的办法,原封不动的又一次用在龟管事身上,甚至加了符箓之后更加诡变。 果然,一样奏效! 不过现在千云生遇到一个难题,根据地图上的指示,眼前的密林逐渐稀疏起来,再布置陷阱的难度提高了不少。 他刚刚稍稍转了个弯,没有去张公子他们那条船,那里毕竟还有着他的五千块灵石,他可不想把这事搞砸。 因此,他换了一条路,这条路虽然辛苦,但也可以到稽下城。 按千云生的想法,就算现在没办法去跟张公子汇合,回头等他到了稽下城,凭着张公子的名气,自己找到他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簌” 无数的竹叶像刮了风一般的打起转,这是雷霄竹的竹叶配合着黄沙符的效果。 千云生远远的看着龟管事灰头土脸的从自己布置的陷阱里跳了出来,微微一笑,身躯一展像大鸟一样的继续往前面冲去。 ... “啪” 柔软的腹部受到了尖锐物体的刺入,划开了白花花的脂肪和带着青筋的血肉,一股带着热气的鲜血就从腹部飙了出来。 沐雪晴一声不吭的咬住将要发出的痛呼声,含在嘴里的一粒青莲丹就立刻被她吞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随着丹药的作用,身上好几处因为自爆了拂尘法宝而受余波震裂的身体就通通不再失血。 沐雪晴再一张口,嘴里一柄被她藏在舌下的金色小刀就仿佛遁入空间般的急刺而出,“嗖”的一下就从妖魔脑后的空间里钻了出来,直接往他的天灵盖上劈去。 妖魔这时候正面被沐雪晴自爆法宝的影响,浑身破烂的就仿佛一个露了无数眼的箩筐。 他妖异血红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沐雪晴,仿佛想要凭着自己的眼神就把眼前的女人吃下去。 金色的小刀劈了过来,妖魔也并不回头, 他右手诡异的一扭,用一个普通人绝对无法做出的姿势,一下就把往他头顶斩来的金色小刀抓住。 沐雪晴看着眼睛直跳, 要知道这柄金色小刀是沐雪晴几柄灵器之一,灵器是比灵具更高级,比法宝低一些的存在。 每一柄灵器都自有其灵性,像自己这柄罗汉金刀,就能遁入虚空,功能类似之前妖魔使出的空间裂隙里刺杀的手法,可以在猝不及防间在任何部位飞出,对对手发起攻击。 这本来是沐雪晴想好的连环招数的一部分,先用自爆法宝的威力一次性的极大的削弱妖魔,再用妖魔反应不及的状态,用自己的这柄攻击力最强的灵器进行偷袭。 虽然沐雪晴知道妖魔强大,没想过就此就能斩杀妖魔,但她也希望起码能让妖魔重伤,这样自己也许能反追杀妖魔一波。 如果妖魔因为自己的追杀,而没有了生灵吞噬的机会,迟迟不能恢复。 而自己储物袋里还有许多疗伤圣药,搞不好还能反杀妖魔也不一定。 没想到妖魔如此强悍,一反手就把罗汉金刀抄进手里,硬生生凭着自己的绝大力气就把这柄极有灵性的灵器捏成了废品。 他手一松,那柄被捏的歪歪扭扭,灵器大失的金刀就像柄死鱼一般的掉在地上。 沐雪晴抿着嘴唇,顾不得已经伤上加伤的身体,一边拿出离魂铃来猛摇,想要像渔夫那次一样,让眼前的大敌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肉体, 另外一边则又拿出自己最后的三柄灵器来,一起驱动的飞到妖魔的身前,就要再一次自爆灵器杀敌。 虽然这些灵器不如法宝自爆的威力强,但起码妖魔现在也被法宝自爆的状态不好,三柄灵器的自爆到底能不能杀死妖魔,沐雪晴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只有拼了”沐雪晴根本没有多想, 这些已经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了,再没有效果,再加上逃也逃不掉,那自己真的只剩下束手就擒了。 妖魔见沐雪晴又丢出三柄灵器,脸上终于慎重起来,他本来已经疯狂残忍的红色眼珠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踌躇了一下,发现沐雪晴竟然连自身防护都撤了,所有的神念都全力驱使着三柄灵器飞了过来,显然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是对于他来说,目标是阴河水,可不是同归于尽,因此略一踌躇,看到眼前人的坚决的样子,他终于一翻身,往远处遁去。 看着自己再一次逼退妖魔,沐雪晴略微的松了口气,不过她很快的服下丹药,稍稍打坐回气以后,迅速离开。 师叔还在稽下城等着自己, 而这次,自己已经离它不远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一 未解 昏暗的月光下,一只龋齿鼠从阴暗的角落里爬了出来。 它警惕的望着四周,左闻闻右嗅嗅的在树叶的暗影处匍匐前进。 宽大的枝叶投下的黑暗截面和腐烂的草地色彩,成为了它黑色皮毛的绝佳掩护。 在小心翼翼中,它逐渐的接近那串几天前就看中的成熟、低垂下头的紫色浆果。 它奋力攀扯上去,用自己两个硕大的门齿把坚韧的浆果柄咬断,再快速的往自己的巢穴里拖去。 “趴”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一只三角头的铁背蛇一口把龋齿鼠叼住。 他本来是躲在树根与树根交织着的空隙中间, 趁着龋齿鼠咬断浆果造出的响动的掩护,悄然从隐蔽的位置爬出来,游移到适合攻击的位置。 它趁着眼前猎物努力的拽着紫浆果而放松警惕的瞬间,下身盘住地面,上身闪电般的探射而出,一下就准确的把进入了自己攻击范围内的猎物叼进嘴里。 龋齿鼠拼命的挣扎了几下,意识就逐渐在铁背蛇注射进身体里的毒液中开始模糊。 它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掉落在一旁的紫浆果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脚掌“噗”的一下踩的稀烂, 紧接着,叼住自己的铁背蛇也和自己一样飞了起来,落进了另外一个也飞奔而来的人的嘴里。 瞬息后,铁背蛇和龋齿鼠都变成了两个空空的皮囊,被那个握住它们的男人随手丢弃。 “嘭” “忽” 一大把骨灰再一次从千云生的手中扬了开来, 这些骨灰还是他祭炼养魔盂时剩下的灵兽碎骨,因为离开临海城匆忙,被千云生都收在了储物袋的一角, 本来他是计划找机会丢掉, 没想到刚才打开储物袋的时候发现这些骨灰,让他灵机一动的想到了一个办法。 现在因为不是密林,没办法随手布置陷阱阻挡龟管事的追击。 因此在看到这些灵兽碎骨以后,他打起了骨灰的主意。 这会他又拿了一蓬骨灰出来, 他在洒出骨灰的时候,会用自己的灵力在掌心里把这些灵骨搓的燃烧起来。 因此这些骨灰被丢出去以后,就仿佛无数的鬼火一般飘飘荡荡的挡在自己与龟管事之间。 这些鬼火都很小,落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一开始龟管事也没有在意。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鬼火附着在自己身上,丝丝阴气透进去以后,龟管事才发现了不对。 他占据的这具身体毕竟已经是死去的尸体,尸体里已经有了死气的存在,而自己只是窃居在尸体里。 因此,当丝丝阴气也侵染进这具身体以后,竟然跟着自己抢夺起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来。 如果不去管落在身上的这些鬼火的话,那么阴气进入身体以后,会自动的聚集在一起,开始抢夺身体的一个小部分。 比如这些阴气聚集在一起以后,会抢夺自己的某个关节。 就在刚才,自己跑着跑着,突然踉跄一下, 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左膝关节被阴气浸染了,突然就无法自如的运转起来。 还有甚者,这些阴气还会抢夺身体里的某一块肌肉, 比如早前的时候,自己的后背上的一块肌肉就突然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这就是阴气抢夺住了那块肌肉的控制,从而自爆。 这种小手段虽然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但积累下来还是让龟管事烦恼无比。 但如果自己要在追逐过程中躲开这些鬼火的话,由于鬼火扬开的面积太大,自己势必要暂时缓住脚步,或者绕个圈子。 这样一来又大大影响了追逐千云生的速度,还是等于中了他的诡计。 因此,本来以为出了密林会好一些的龟管事,没想到还会遇到对方的鬼火攻击,可以说追的也是郁闷不已。 就在千云生又一次扬出鬼火后,龟管事正准备拼着消耗魔力,挥袖再一次把他洒出的鬼火挥开。 这时,在他的神魂中,传来一阵极其诡异的波动。 一瞬间,仿佛如亲眼所见,龟管事就看到了自己的本体在人间的最后一刻,一道巨大的金光射了下来,彻底的把本体湮灭。 这是自己的另外一个能力,只有在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用这种神魂联系的神秘手段把经历的最后一段时光传递给别的同源的存在。 甚至如果实力再强大一些,在里面还可以传递一些别的重要信息。 但如果分身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同时也说明,传递出信息的那个已经死亡,接受到信息的分身就成了新的本体。 在千云生眼里,龟管事突然愣了愣,就连挥洒下来的鬼火都没管。 他紧接着一转身,掉头就逃。 千云生也被龟管事这奇怪的举动弄得有点错愕不已,他没有急着停下脚步,而是再跑了几步,拉开跟龟管事的距离。 但很快的,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龟管事真的开始逃远,甚至就连遁离的速度也在加快。 在确认了龟管事逃走了以后,千云生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退走,但不管怎么说都对自己是好事。 再加上之前各种拼斗造成的伤口也要赶快处理, 因此他也停下来,先倒出数枚丹药服下,再拍了几张符箓在身上。 至于龟管事为什么要逃,这个问题直到后来千云生才搞明白。 那是因为妖魔在人间的本体被沐雪晴的师叔杀灭,所以龟管事为了防止自己这分身也被杀灭,才谨慎的退走。 如果当时千云生不惜拼着性命冲上去把龟管事也杀灭,那妖魔之祸就能暂时告一段落。 但问题是,就算千云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也绝对不会大公无私的冲上去牺牲自己的。 ... 另一边,沐雪晴翻过山峦,终于在一个极高的山顶上远远的看见了稽下城。 她现在甚至连左臂也丢了,浑身上下的仿佛都变成了一个血人。 很多的暗伤已经变成了永久性的伤势,未来想要复原的话,可能必须要花极大的代价才行。 听说同为佛门,菩提园里有一口灵井,只要是肉体的伤势,哪怕再重也能在他们那里复原。 沐雪晴摇摇头,自己怎么突然开始考虑这个来了。 难道是因为终于接近了稽下城百里之内,自己开始放松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妖魔还没有消灭,现在可还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想清楚这些以后,她再一次吞下一粒粉色的回灵丹,继续装做慌不择路的往山下冲去。 待沐雪晴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妖魔也从山顶露出头来。 这时候沐雪晴情况很糟,妖魔的情况则要好了很多。 但就算是这样,妖魔依然很谨慎。他冷冷的望着冲往山脚的沐雪晴,仿佛看着一个在煮了一锅滚水里,拼命挣扎的张牙舞爪的螃蟹。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无视螃蟹的张牙舞爪,而是盖上盖子,再耐心的等待着一刻钟,就能等到最后的美妙时刻的到来,允吸它里面最肥美的膏腴。 看着沐雪晴一瘸一拐的样子,妖魔放下最后一丝警惕来,从山头上追了下来。 快要到稽下城了,自己的耐心也基本到了极致,就在这里结束吧。 妖魔刚冲到半山腰,就听到远处就有一股极其凛冽的破空声传了过来。 妖魔一愣,他看到沐雪晴跑的更欢了。 他听着这破空而来的气势很足,显然对方来的很急, 而且他也看出,就凭着着这破空的气势,显然也是高于自己的存在。 按照这个追击速度, 再想到如果对方是为了救沐雪晴而来,那自己想要如愿就难了。 但是一考虑到阴河水很可能就在沐雪晴的储物袋里,错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妖魔决定冒险。 他弓下身子,四个肢体一起爆开,像一朵炸开的炮弹般往沐雪晴身前冲去。 他竟然一瞬间就极度自残,从而提升了八倍的实力! 就在这时,远处的呼啸声突然消失了, 妖魔就觉得自己仿佛像一个小虫子般撞进了蛛网里。 眼前的沐雪晴的脸色也从惊恐万分变成了笑颦如花,一个穿着一袭僧衣的尼姑毫无征兆的从她身边浮现出来。 “原来这老尼早就到了,刚才那个呼啸声只是假象!”妖魔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师叔”妖魔只听到沐雪晴甜甜的叫, 静慈的眼光也很欣喜,看着沐雪晴遭了这么多苦,就下意识的心疼。 还好妖魔已经撞进了自己的九天十地灭绝金光阵,绝对没可能再逃出去。 妖魔也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不再挣扎而是默默念咒, 静慈虽然不知道妖魔在念什么,但也知道夜长梦多。她脚腕一拧,脚步轻迈,就从沐雪晴这来到了妖魔身边。 妖魔就感觉突然头顶的昏暗月光完全的黑了下去,就仿佛一瞬间天狗食月般把整个月亮吞进了肚子里。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结界中,虽然不管他在这个结界中如何挣扎、努力,甚至尝试着逃入空间裂隙中,但都一一失败。 穿着一身僧衣的静慈仿佛若月中嫦娥般从升起来的一道金色月光里翩翩走下,宝相庄严的脸庞让妖魔都几乎要心生折服。 可惜妖魔的本体是比静慈还要高的存在,他一瞬间就脱离了影响,一边更急的念咒,一边嘶吼着想要做困兽之斗争取时间。 静慈哪还不明白这妖魔显然是在拖延时间,因此她下手也极快极重。 一翻手,手上的一个宝瓶倾斜而下,无数的金色的流水倒了出来。 一霎那,就仿佛一道金光砸来,瞬间就把本来不可一视的妖魔彻底的湮灭。 可是静慈看不到的是,就在妖魔被将要吞没的霎那,他嘴里的最后一句念咒也正好完成,神魂中,自己感受到的最重要的一点信息都被他用这种方式传递给了分身。 他昂起头,坦然的接受着自己的湮灭,因为他知道他还将继续活着,用另外一种方式。 几息后,静慈把大阵一收,翩然落到沐雪晴的身边。 她看了看沐雪晴,皱了皱眉道:“莫非还有妖魔没有消灭,为什么你身上的劫数依然未解呢?”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二 求雨 稽下城外, 无边的麦浪翻滚着,风吹过的时候,打的麦秆都哗啦啦的响。 田里的小麦才刚刚冒出新芽,一个一个的笔挺着,一簇一簇的排列着,就仿佛等待着号令出征的士兵。 田地里,一群老农眼巴巴的看着坐在高台上的仙师大人正在起课。 高台上的仙师大人肃穆着脸,穿着一身贵重的装饰,长及脚腕的法衣披在身上,被风刮的微微飘扬,让上面绣着的星辰、八卦、宝塔、仙鹤等图案都飘摇起来,仿佛都要从衣服上活了过来。 仙师的面前三枝比人还高的高香正插在一个青铜大鼎里,袅袅的烧出一圈又一圈的青烟来,把本来村里用来打谷的麦场都衬的肃穆起来。 仙师走上高台,别看下面众人景仰,他也一脸肃穆的看不出悲喜的表情,其实他心里正在打鼓。 在法诀里,云雨决是最简单的一种,只要修炼出一丝灵气的炼气士就能施展,不过自己这云雨决使得还时灵时不灵的,也不知道一会能不能顺利的使出来。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穷的实在没了修炼的灵石,也不会连这一个灵石的活计也接。 这活计其实不好干,大部分村民都愚昧,所以往往类似的祭祀都极为正式。 虽然对他来说,只要下一场雨来,这事就算完成了。 但架不住村民们还要啰里啰嗦的搞一堆祭祀的活动,而这些自己也得在场,踩一踩八卦步,洒一通五帝钱,最后再烧张符纸弄点符水的在众人头上点一点。 这些事虽然不浪费法力,但耽误自己的修炼时间不是。 为了一颗灵石,忙个三四天,难怪这事没几个人愿意干。 要不是自己实在没了办法,也不会接下这骗人的活计。 高台下,站在一旁的村长看时辰到了,连忙在一旁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吉时吉日吉如风,丰年丰月如风增,有请仙师请雨。” 唱喏完,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小道士定了定神,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抓起面前的一把桃木剑,开始装模作样的乱舞一通,实际上另外一个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掐诀。 走了七八步,小道士大喝一声“疾”,众人一阵耸动,往往这个时候,天空就开始有了异响,接着就会行云布雨起来,没想到众人等了一会,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一下村里人没有见识的,都纷纷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行不行啊,不会是个骗钱的吧。” “看他干瘦干瘦的样子,没有去年来的杨仙师厉害啊。那杨仙师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法力高强。” “完了,今年请不来雨,不会老天爷要降灾吧。” 小道士脑门的汗也一下就下来了,他身上法力低微,可经不起这样多折腾,不过听着四周乱哄哄的声音,他还好还能定的住神。 他大喝一声,把村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仿佛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浑身乱颤的把剑也舞的很大,仿佛刚才那声“疾”不是结束,而是更大的开始。 看着小道士卖力的样子,村里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狐疑的望着他,毕竟以前的仙师可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小道士一边猛的颤抖,一边手指掐诀,心里一边暗暗得意自己还好有急智,总算没有穿帮。 一边心里暗暗祈祷:“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满天的神仙们,你们可要一定保佑小道我啊。” “小道我家里还有老母等着赡养,还有那吃人的王道士那等着我去交灵石,还要买一个早就看中的炼丹炉...小道我一定不能失败,你们可一定保佑小道我能成功啊。” 小道士也不知道自己急起来以后,嘴里倒底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什么,等到手上掐诀结束,就干脆把桃木剑猛的往天上一指。 他这次学乖了,也不大喝了,这样万一不成功,还能假装施法并未结束,再重新想办法。 随着他往天上一指,一道闷雷总算打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小片云彩聚了起来,紧接着雨就下了下来。 村长站在一边吊着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进了肚子里,带着众人趴在地上大声祷告。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要贪墨灵石,这样一场法事平时请一个仙师得两块灵石才行。 自己听说这道长只要一块灵石,而且在离着这挺远的一个村也施法成功了,就起了心思,巴巴的把道长请来,想要贪墨那多出来的一块灵石。 这村长毕竟不同于村民,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一看到小道士第一次竟然施法没成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他正满脑子的想补救的办法,没想到小道士临场不乱,最后竟然被他救了回来。 他哪还不欣喜若狂,要知道自己赌这一铺,一块灵石就到手了。 听说自家那个二小子有仙缘,有了这一块灵石,就可以把二小子送到城里的李道长那试试,万一也能盘弄出个仙师呢。 小道长不知道村长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见到雨终于下了下来,不由得长呼一口气,看来这块灵石总算是赚稳当了。 虽然自己这云聚的小了点,雨也下得小了点,但村民愚昧哪能看的懂这个,现在不正一个个的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一时三刻后,小道士看着云雨终于过去,今天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了云层照了下来,才整了整衣服施施然从搭好的高台上走了下来。 随着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洒了下来,其实不仅仅是村里开始敲锣打鼓的热闹起来,就连稽下城里也仿佛如煮沸的水一般活了过来。 “什么,这条魔尾蜥蜴你竟然要五块灵石?” “二块...” “不行?” “三块” “还不行?” “这样吧,老板,我要的量大点,五根,按三块一根算可以了吧,你这是开门生意,有点赚就行了。” ... “这根黑凤灵草多少灵石?” “十六块这么贵?” “你看你这草根须不整,上面的果实也有采摘的痕迹,给你八块灵石吧,卖不卖?” ... “看过来,看过来”, “收购石尸粉啦”, “一手交粉一手交灵石了啊。” 千云生这会正付了一块灵石,坐在一个乱糟糟的鬼市里摆摊,举了个牌子大声的喊叫。 这是他来稽下城的第一天,一早进了城以后,他不急着找地方住,先赶紧的收购起东西来。 转了半个坊市,灵石花了不少,没想到最关键的一样还没有着落,没奈何只有来到这鬼市交了费用,摆起摊子来。 这鬼市是专门供给散修交易的地方,只要交一块灵石就可以摆摊三天,卖东西或者收购都不忌讳。 这两天的密集动手,让千云生除了新伤外,就连旧伤都隐隐的有了恶化的迹象。 没奈何他只好先进了稽下城,赶忙开始收购自己疗伤的东西,准备先稳住自己的伤势再说。 还好从鹤管事的储物袋里搜了些灵石出来,暂时还能顶一顶。 不过每次掏灵石的时候,千云生看着自己越来越干瘪的储物袋,还是觉得无比的心疼。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三 鬼市 摊子一直摆到傍晚,饶是千云生把价格多加了一些,石尸粉还是只收到三克。 “不够啊...” “看来只有明天再来试一试了,虽然这三克离我要的还差的很远,倒是晚上可以先开始着手修补伤势,剩下来的只有后面几天再花点时间来收购了。” 千云生盘算已定,长身而起。他跺了跺略微有点发麻的双脚,准备先找个地方治一治自己的肚子。 从临海城出来以后,这几日一直靠着辟谷丹顶着,肚子里早就开始闹了灾。 一想到糖醋灵鱼、红烧敖虾、干煸雷笋、芙蓉炸贝、清蒸乳鸢,千云生就馋的不行。 他摸了摸自己没了油水的肚子,自嘲道:“怪不得说这人一忙就容易乱花钱,这几天辟谷丹吃下来,快把嘴里吃的都淡出鸟来。” “是应该好好的吃一顿了” 一想到吃点好的, 这种欲望一旦生长起来,就像止不住的杂草一般, 还好他口袋里灵石够,足够他在吃上任性一回。 想到就做,千云生麻利的收拾好,就往鬼市外面走。 他走开还没多远,一个早就盯好他位置的人麻利的走到坊市里给他划好的摊位里,唐而皇之的铺开一张摆摊的布,仿佛自己是摊子的主人般也卖了起来。 这鬼市是从早到晚都不停歇的市场,甚至有人为了省这三天一块的灵石,几个人一直不停歇的轮换来摆摊。 不过相对来说,白天摆摊人更多,晚上摆摊则生意要清淡很多。 这就造成了除了部分卖家为了节省灵石,而一直占住位置轮流摆摊外,不少卖家都是如千云生一样,等到人流开始稀少以后,就会撤摊而去,第二天再来。 时间久了,在鬼市里就造就了专门的一群人,这些人并不给坊市交灵石,而是在趁着大家纷纷收摊之际,专门在鬼市里游荡。 瞅到有人撤摊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过来把摊位站住,也像模像样的开始卖东西。 这样一来,这些人一点灵石不用花,就可以摆摊赚钱。 这也是造成了鬼市里良莠不齐的重要原因之一,那些连三天一颗灵石都舍不得交的人,你想他可能有什么样的好东西吗。 不过没想到的是,时间久了以后,这反而变成了鬼市的招牌之一。 正是因为这些良莠不齐的人存在,反而给鬼市打出了名声。 而人们也乐于在这种全凭眼力的市场里淘东西,因为这些人连一个灵石也不交,所以往往卖的东西也确实比开店铺的要便宜,这也是吸引人们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反过来说,东西卖便宜了,自然有假,如果你眼力不够,东西买假了,你再找过去,搞不好人家连摊子都换了。 如果你还是不甘心,花了力气找到交灵石的摊主,搞不好人家还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 所以,在鬼市里,大部分情况下,打眼了大家都是自认倒霉。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你捡漏了,那你也就偷着乐吧。 三天一块灵石在千云生看来已经够便宜了,就算连续摆摊一个月也不过就十块灵石。 想想自己出海一个多月就能赚百多块灵石,他不由的感慨,这稽下城别看比临海城大,别看人比临海城多,但其实在稽下城更加难以赚钱啊。 要知道在临海城,虽然危险了一点,但对于仙师来说,反而更容易赚钱,因为有无尽的大海等着你,只要你手底下稍硬一点,往往就生计不愁。 当然反过来说,危险度也高了很多。 而稽下城则相反,它深入内陆,离海边有好几天的距离,所以反而危险度不高,但也正因为这样,赚钱也更难一些。 那些真正赚钱的活计,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被人分食干净。 一般人想要做点赚钱的事情,往往竞争就很大。 在临海城有些事情可能要求着人才有人干, 在稽下城,哪怕就是小小的占这种摆摊修士空出来的位置, 往往一个位置也有好几个盯着,想要先抢别人一步也得眼疾手快才行。 但是从安全度来说,稽下城则高了很多。 临海城动不动就有妖潮的冲击,而临海城据说最近的一次的妖潮则都要在百年前了。 百年时光对于大修士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则就是太长的记忆了,甚至这种长度对于他们来说都有可能是上辈子的事情。 因此,稽下城里,普遍的可以看到闲适的气氛,而临海城里,人们则更军事化一些。 千云生盯着占了自己摊位的头发略有点花白的中年老者看了几秒, 这人穿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点从容不迫的气质,显然养气功夫不错,没想到竟然也来干这抢摊的事情。 “看来在稽下城居住也不易啊”,千云生感慨了一句, 他没准备管这样的事情,毕竟自己交了灵石,利益就有了保障。 第二天自己来了,摊位总是会让出来给自己, 而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别人过来摆摆摊也没冲了自己的利益, 再加上这是鬼市的文化之一,这种方法有力的保证了鬼市里的人流,对所有人都有利,因此,千云生也乐于遵循。 听说还有人会卖自己不在时候的位置,就为了一点散碎的灵石,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想了想自己从南蛮到东海一路上的关于鬼市的有趣见闻,千云生把这些杂乱的念头甩到脑后。 鬼市自有鬼市的运作规律,看似杂乱,其实恰恰运作有序,自有道理。 出了鬼市,明显市场上喧闹了很多,不过仔细看去,路上的行人往往都脚步匆匆。 显然居住在城市不同于居住在乡野,习惯、节奏都更为紧凑,哪怕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其实每一个人也都脚步极快。 这种城里人特有的脚步节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出现的,这是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日积月累以后,才呈现的独属于这个城市的特有节奏。 “活着真好” 千云生看着这繁灯初上的景色和一张张擦身而过的鲜活脸庞,不由得生出这样的感慨来。 其实任谁精神高度紧张的在死亡、腐烂、鲜血、尸体等等的周围打转过几天以后,都难免对眼前的祥和、安宁、富足的环境产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 似乎自己经历的是人世间最负面最黑暗的情绪,而现在才是最正常的状态。 但千云生的思想里,这种触景生情后的感性感觉偏偏还会受到理性的牵扯。 明明感性里觉得这样的安稳的、悠闲的日子多美好啊,但理性里又会一刻不停的提醒着你,这种安稳和悠闲才恰恰是虚幻的表象,只有争斗、鲜血和死亡,才是永恒不变的旋律。 理性往往会告诉自己,虽然身处在如此祥和的城市, 其实自己不还是一样的紧张忙碌,一样的为了每一颗灵石据理力争,一样的为了身上的伤势还有摄魂幡的修补忙忙碌碌的几乎一刻不得停歇。 千云生自嘲的笑了笑,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好吗,怎么又想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顺着人流往前走去,准备先治好自己的肚子。 就在这时, “客官儿,里面请!” 一声特别抑扬顿挫,特别有味道的小二的叫喊声传进了千云生的耳朵里, 这有韵味的声音提醒着自己, 开饭的时间到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四 小道 酒足饭饱以后,小道士打着饱嗝醉醺醺的翻上了自己的小青牛。 在众村民的眼里,老子出函谷骑青牛的典故深入人心,所以大家一致觉得,只有骑青牛的道士才是最正宗的道士。 没奈何,自己只好借了隔壁老张家的刚生了几个月的青牛,说好了用一次给他半吊钱。 这隔壁老张别看是一个泥腿子,表面憨厚,其实也不傻。 他要不是知道自己成了仙师,这青牛说什么也不可能借给自己,而且他还话里话外的打听,这仙师好不好当、容不容易。 要知道这老张家还没有儿子,难不成是为了他那个还不到十岁的闺女? 没听说有人愿意把女儿送去修仙的啊, 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老张那么抠门的人,怎么舍得把钱花在这上面? 醉醺醺的小道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在众村民阿谀奉承中放开了缰绳,顺着村边的小河就上了路。 他一边打着盹一边任由着青牛顺着河滩的小路往前走, 另一只手摸进怀里捏了捏,嘿嘿直笑, 就在刚才,众人把自己送出村的当口,村长又不着声色的往自己怀里塞了一吊钱。 这一下,不但借青牛的钱有了,还能给自己多打三斤猪肉、两吊酒。 要知道自己这修仙的身体正需要营养,平时有点钱都拿去换修仙资源了,没舍得换吃换喝的,搞得自己到现在还长得瘦瘦小小的,远没有同龄人高大。 这一个村长比上一个村长上道多了,看来这次回去,也能给家里改善下伙食。 想到这,小道士觉得这酒劲撞在头里,顿时轻飘飘的,不由自主的哼起小调来。 “再辛苦个几个月,今年这学费可算是有了着落,修了三年的道,今年开始一些简单的法术我也会了,总算是过了只出不进的日子了。” 盘算了一番,小道士轻轻一拍青牛的屁股,青牛放开四蹄,撒欢的奔跑起来。 享受着迎面的清风,见四下无人,小道士哈哈一笑,觉得这以后的日子正美美的向自己招手。 吹了一会风,夜里的寒意浸了上来,小道士的酒也醒了几分,这才觉得这四周静悄悄的,夜色下独自一人在路上略微有点渗人。 乡下人都睡的早,这会能在路上的,都是像小道士这样的人。 小道士在牛背上坐直了身子, 这稽下城附近虽然说安全,但偶尔也有妖兽伤人的事件,虽然听说伤的都是些普通人,像自己这样会点火球术、水箭术的,往往就可以把那些不成气候的妖兽惊跑。 但毕竟自己法力低微,法术也不成熟,准头更加谈不上。 因此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 “谁?” 小道士大喝了一声,他前面的路上一个黑影趴在路的中间,正在有节奏的起伏着什么,远远的望去,似乎像是一只正在进食的恶狼。 小道士一抬手,一道细小的火苗出现在自己的手上,这是火球术将要发动的先兆,他大喝一声,想要给自己壮胆,但火苗的掩映下,露出的却是一张惊慌的小脸。 “再不说话我就动手了” 停下青牛, 见黑影迟迟不动,小道士又大喊了一声,作势欲抛, 其实他一点准头都没有,这么做只是想把前面的那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吓走。 结果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 对面那个黑影直起了身子,抬起头来, 一个人一样的黑影走了过来, 虽然他没有说话,小道却略略心安。 但是走近了些,小道士又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看到一张中年人的脸,他的两个眼睛就算在黑暗的夜里也仿佛闪着光,而下半张嘴则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啊” 小道士大叫一声,忙不迭的把手上的火球丢了出去,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火球丢到了哪里, 自己则屁股发软,直接从青牛背上跌了下来, 天见可怜,他可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 中年人不去管不知道丢到哪里的火球,走近了后,冷冷的看着他, 小道士哪见过半张脸都沾满了鲜血,甚至连胡须上也是连串的血珠滴落下来。 他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刚才喝的一肚子酒这时候都毫不争气的从裤腿里钻了出来,身子下面传出一股恶臭味,甚至让中年男子都皱紧了眉。 他根本连跟小道士说话的兴致都没有,直接把手放在了小道士的额头上, 小道士甚至都忘了反抗,只知道不停的抖, 男子没有因为小道士放弃抵抗就有什么犹豫,五个指头直接戳进了小道士的脑袋里。 一阵山风吹来,站在一边的青牛“哞”的一声,打着尾巴,根本搞不清楚边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 被店小二殷勤的迎上了楼的千云生,连点了四五个菜才满意的挥了挥手。 “这才是生活啊” 他握着一杯刚刚沏好的清茶,看着窗外的稽下城街景不由得再次感慨。 不同于临海城靠海的位置,稽下城因为山峦遮挡的缘故,比临海城更为干爽。 街道也因为没有那些黑色山石的影响,不用顺着山势建造,也显得更为整齐。 人们的兴致也更为高昂,就算到了晚上,也有店家挑着灯在招揽生意。 不像一到晚上,临海城就安静的要命,仿佛整个城市一下子就停顿下来。 就连这饭菜,也是稽下城比临海城的贵。 还好两边可能较为接近的缘故,修炼资源的价格倒是差不多,甚至稽下城还略微便宜一点。 这个倒是一想就能想明白,毕竟临海城交通不便,不像稽下城陆路水路都较为畅通,自然货品丰富程度和性价比反而比更为闭塞的临海城要好。 不过临海城也不是没有特色,像海中妖兽有关的东西,都统统要比稽下城还要再便宜点,这倒是没办法,谁要人家靠海吃海呢。 想到水路交通,千云生就想到了张公子,他那里还有五千块灵石等着自己去领赏,这也是自己来稽下城的主要原因。 当然,自己也绝不会傻乎乎的现在就去城主府, 首先是张公子倒底回来没有自己也不知道,别自己先进了稽下城,张公子则还没脱险。 这要是自己现在就巴巴的跑去领赏,恐怕不但见不到张公子,还会吃一个闭门羹。 其次是千云生也准备先打听一下张公子的名声,虽然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承诺,他应该不会毁诺,但也保不齐他的名声其实很臭,那自己凑上去也只会讨个没趣。 而且千云生还有一层忧虑, 毕竟自己也算是半路窜出,张公子甚至会怀疑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奖励的。 要是自己回答说自己早就听到的,那不是说明自己一直在一边看戏,等到他们走投无路了,自己才出手。 这样有挟恩图报的嫌疑! 如果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事的话,那突然上门领赏也就变得很奇怪,反而更加不美。 最好是用个什么方法,正好出现在张公子面前,让他主动说出这笔奖励,自己再推辞一番收下,这样一来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千云生想了想,决定这事还不能着急。 现在首要的目标还是先把伤养好,否则就算自己骤然得了一大笔钱, 而且张公子也不心疼, 难保他身边的人会眼热,到时候再做出打劫的行径或者给自己穿小鞋索要灵石,那自己可没有相应的武力保护自己。 因此,想来想去,千云生发现,终究最重要的,还是得自己有实力!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五 隐秘 因此,千云生慢慢的就着酒菜,把细节都想清楚,还是决定先在稽下城住下。 至于怎么不经意间出现在张公子面前,还需要费一番脑筋。 就在他正思考着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完成自己目的的时候,他突然张大了嘴看着楼下远处的街道。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竟然看到了沐雪晴的身影! 妖魔如此厉害,本来千云生已经绝了还能和小队碰头的希望,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临海城通缉的准备,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意外之喜。 不过能看到沐雪晴,他也觉得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自己隐藏的好,最有实力的,恰恰应该是沐雪晴才对。 她缺乏的只是临敌的技巧和应变的能力, 如果她身上有什么强力的宝物,从妖魔手上逃脱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千云生放下酒杯,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张传讯符箓, 这还是出发时城主府发给大家人手一张的传讯符,用于相互之间召集和联系。 “她的使命不就是来稽下城求援的吗,利用她倒是一个好的接近张公子的机会”, “还有那噬魂草,也不知是在龟管事手里还是在她手里”, 一瞬间千云生就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她仿佛就像一个线头,是自己很多问题的答案。 千云生内心火热,抖手就想和她联系,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又转念想了想,还是把传讯符又塞了回去。 这事依旧透着一丝诡异,妖魔为什么突然离开临海城找上他们,自己还没想清楚。 而且阴河水是什么,也没从那个魔物里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来。 但这些事如果说有人知情,她肯定是其中之一。 “自己还是知道的太少啊” 千云生谓叹了一下,自己就仿佛绕在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阴谋里面,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但所有的事情又都需要去解决。 看来还是别急着轻举妄动,看一看形势再说。 既然知道沐雪晴也到了稽下城,自己就不用急了,反正有传讯符箓,总是能联系的到。 如果万一对方先联系自己,那反而自己更占一份主动,可以决定到底回应还是不回应。 千云生这会就觉得自己仿佛像躲在青蛙面前的小虫,如果自己稍一飞舞,就会被只看的见活物的青蛙吞下,只有自己一动不动的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时机出手,才能赚得最大的利益。 “还是得冷静,看清楚再动”, 千云生默默自我告诫,他又重新端起杯子继续品酒,顺便观察起沐雪晴的行动来。 走在路上的沐雪晴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正注视着自己, 她正披着一件披风,小心的把自己残掉的左臂遮盖起来,慢慢的在街道上散心。 在稽下城野外灭掉妖魔以后,静慈师叔立马帮自己疗伤,一连喂了三颗九转龙虎丹,再加上源源不绝的输入法力襄助自己,才堪堪把自己的伤势稳住。 这一忙就忙到天光放亮,两人才回到稽下城。 只是师叔显然心思很重, 在看到自己劫数未解之后,她一连念了数个阿弥陀佛才神色稍定。 沐雪晴其实很好奇,她问师叔,自己的劫数到底是什么? 师叔坐在堂上沉默不语,想了想才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应该告诉你了”。 接着带着她来到一间静室,又专门请出一尊琉璃般的佛像,拉着沐雪晴一起拜了三拜后,才发动佛像。 然后两人各自一个蒲团,相对坐定。 这时静慈才开口道:“好了,有此佛像镇压,就不虞三界之内的大能感应到我们的对话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沐雪晴问出第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为何师叔你会说,我是应劫之人,那我应的是什么劫呢?” 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静慈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捻着手上的佛珠,直捻了三十三圈才停了下来。 沐雪晴也静静的坐在一旁, 静慈仿佛像下了绝大的决心道:“如果我一开口,劫数又会有变化,你还决定要问吗?” 见师叔的回答和自己的问题并不相干,沐雪晴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道:“师叔你在临海城说,这劫数必须由我自己来应,如果别人代劳就会有变化,之前在稽下城外,您已经出手了,那是不是说明这劫数已经起了变化了?” “既然已经有了变化,那我更加要搞清楚,否则岂不还是难以消劫?” 静慈见沐雪晴如此冰雪聪明,竟然自行猜到了很多内幕,于是不再瞒她,而是叹气道:“当时救你是因为如果我再不出手,你恐怕逃不过妖魔的毒手。两害相权取其轻,一个是你应劫失败、身死道消,一个是劫数有变、更加难以捉摸,我也只能选择这更轻一些的害处了。” 沐雪晴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也十分赞同师叔的选择。 她歪着头问道:“那既然劫数已然起了变化,我们在稽下城外也未尽全功。那就烦请师叔给我讲讲,这劫数到底是什么吧,想来就算再有变化,也比我依然不知道内情总要好得多吧?” 静慈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只是这事说来话长。” “我来问你,你知道我佛门有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之法吧?” 沐雪晴一怔,不明白自己这劫数怎么扯到了佛门的修炼基础,但她为人乖巧聪明,知道师叔不会无的放矢,还是点了点头。 在佛门中, 十信代表了十种信心、十住代表了心意的十个方面、十行代表了十种行动、十回向则代表了十种心向、而十地则代表了修行中的十个阶位。 对于佛徒来说,这最重要的十地是:欢喜地、离垢地、发光地、焰慧地、极难胜地、现前地、远行地、不动地、善慧地、法云地。 只有把这十地修习圆满,才算证了菩萨位,可以修出佛果,再证佛位。 因此,对于修炼者来说,关键就是这十个阶位的修行,而这十个阶位又必须要其它的方面进行辅助。 这些虽然是最浅显、一入门就必须知道的知识,但毕竟关系到自家的劫数,沐雪晴竖起耳朵,听师叔继续开口。 “那你知道你的师傅修行到什么境界了吗?”静慈又问,声音微微又有些颤抖,显示她内心依然并不平静。 沐雪晴心中奇怪,这是峨山派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既然师叔如此郑重的问出来,她还是清晰的答道:“师傅现在是第六地的“先前地”,马上就要到“远行地”了。” 静慈看出沐雪晴眼中的疑惑,自己怎么净问这些浅显的道理,微微一叹道:“那你知道掌门在“先前地”已经多少年了吗?” 这里她连师姐都不用了,而是着重的咬了咬掌门两个字,显示出对沐雪晴师傅的尊重。 沐雪晴摇了摇头, 她刚入门十年,才修到第二地的“离垢地”,平时也是月考之时才能见师傅一面,听师傅点拨,还真不知道师傅在“先前地”已经多少年了。 静慈自问自答的给沐雪晴解惑道:“已经六十年了”。 沐雪晴睁大了眼,她想不明白,师傅是如此天资高绝的人物,据说是峨山派八千六百年来最年轻的掌门,怎么会生生在“先前地”困了六十年? 静慈又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捻动几遍佛珠后,才开口道:“这是因为掌门自身有个绝大的困扰,所以才在“先前地”上不能寸进。” “绝大的困扰?” 沐雪晴越发奇怪起来,明明问的是自己的劫难,师叔怎么会跟自己说师傅的困扰,难不成师傅的困扰和自己的劫难有关?她隐隐的有了点头绪。 静慈并不知道沐雪晴转动的心思,又继续道:“六十年前,你师傅到了“极难胜地”后,开始突破“先前地”。” 这时她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沐雪晴的头道:“那时我还比你大不了多少”, 接着又道:“就在你师傅快要突破极难胜地的时候,咱们派里出了一件怪事。” “一位低阶弟子突然入魔,接着又一位低阶弟子接着入魔,那一个月内,连续有五名弟子都入了魔,其中一位还是我的至交好友。” 她说出这句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当时这事在峨山派中闹出了好大的风波,以至于这么久之后想起,依然让她心有余悸。 沐雪晴不自觉的坐直了身躯,她一方面好奇这一甲子前的辛秘,又好奇这事和自己的关系。 静慈稳住心神,继续道:“这些入魔的弟子,入魔前,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都是在一夜间独处的时候突然入魔。” “以至于当时人人自危,甚至都没人敢独处一室。” 沐雪晴长大了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觉得无比圣洁的峨山派,竟然也有遇到如此诡谲危机的时候。 静慈仿佛像陷入回忆里般继续道:“就连老掌门出手,也没有查出究竟,最后竟然连太上长老都出关,甚至连峨山派的镇派之宝通明镜都请了出来。” 沐雪晴见静慈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好奇问道:“后来呢?” 静慈把佛珠又捻动了一圈,继续说道:“就在大家都彷徨无策的时候,你师傅站了出来。她愿意独处一室,给掌门和太上长老提供查出此事的机会。” “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低阶弟子中,但凡独处一室的,都遭了毒手”, “而且就连通明镜都照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来”, “这种情况下,你师傅还愿意挺身而出,真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沐雪晴听了静慈说了这么多,虽然依旧还是没有听到有关自身的事情,但随着静慈的描述,师傅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倒更加的鲜活起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六 天尊 静慈继续道:“你师傅虽然当时依然在‘极难胜地’,还算的上是低阶弟子,但谁都知道以她的天资,进入‘先前地’也就是旬月间的事情。” “要知道,你师傅一旦进入‘先前地’,就是宗内长老的地位了。” “而且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就连掌门和太上长老都查不出什么来,来者定然不凡。” “这种时候,你师傅依然愿意挺身而出,可见是抱了如何的决绝之心了。” 静慈一口气说完,念了声“阿弥陀佛”,显然此事在当时的宗门内掀起了多大的波澜,以至于今天听来,依然让沐雪晴心神摇曳。 静慈缓了缓续道:“那日晚上,我和十数个姐妹,守在西厢房内,另外几个厢房也各有姐妹把守。 掌门和太上长老则就守在院内的天井之中, 你师傅就独自一人呆在室内, 大家想来,摆出如此大的阵仗,那诡异之物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沐雪晴张了张嘴,她也觉得,这几乎已经是倾峨山派举派之力了。 静慈摇了摇头,仿佛在极力回忆。 她低声道:“那一日直到了后半夜,都没有什么动静。我原本想今天晚上总算是应该应付过去。 哪想到我们正在潜心打坐,默念佛法,突然间,中间的屋子就被太上长老一下轰开。” 听到紧张时候,沐雪晴觉得呼吸都急促了。 静慈续道:“原来还是太上长老发现了不对劲,直接丢出自己的随身仙宝夔凤珠才一下撞开了那看似毫无破绽,实则已经身处诡谲的诡异空间了!” “我们所有人听到动静都冲出厢房,才看到中间的屋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之地,而你师傅竟然就躺在一只大魔的怀中,已经被那大魔侵蚀的半人半魔了。” 静慈说完,显然不忍详叙师傅所经历的种种不堪之事,只是简略的带过。 沐雪晴立马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师傅画过的的一副画: 地狱之中,无数的妖魔围绕在菩萨身边,这时候菩萨已经因数道劫难而虚弱之极, 菩萨从云间的陨落,就仿佛如洁白的莲花掉入污浊的泥淖一般。 这时,一只独角大魔乘着菩萨虚弱之际乘虚而入,要占了菩萨的佛果之位。 就在大魔向菩萨伸出手之际,地狱里顿时燃起熊熊之火,仿佛要把已经虚弱的菩萨整个烧尽。 独角大魔也趁着这个时候缠绕上来,无尽的魔气与菩萨合而为一,把菩萨浸染的如半佛半魔一般。 妖魔说: 内心的贪欲烦恼、瞋恚愚痴啊; 内心的怨恨覆藏、诳诈谄曲啊; 内心的疑惑恶见、忿怒恼乱啊; 内心的骄傲损害、嫉妒悭吝啊; 内心的无惭无愧、不信懈怠啊; 内心的放逸昏沈、掉举失念啊; 都随着我统统具现出来吧!都随着我统统狂欢起来吧! 你们将追随着我把持着这个世界!你们将追随着我控制着所有的人心! 有了你们,人们将向我磕头。有了你们,人们将把我崇拜。 有了你们,人们将我之准则为彼之准则。有了你们,人们将把地狱抬上神殿,把佛国打入火海! 沐雪晴想到这些,脸色微变,她现在终于明白师傅画这幅画的深意,原来这就是她曾经受过的苦难。 静慈说完,等沐雪晴稍微消化了一下,才继续道:“阿弥陀佛,你的师傅那时候正死死的守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与妖魔拼命的对抗,显然这妖魔来了不短一段时间了,我等竟然都没有尽早发现!” 沐雪晴屏住呼吸,听静慈续道:“不过,你师傅她不愧是我峨山派最超绝的天才,这妖魔虽然已经是魔界中排名最高的七魔之一的欲魔。依然被她凭着早年外出得到的一件青灯古宝,生生的守住,没有让欲魔最终得逞。”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派里世代守护着的一朵七彩莲花就要开放。因此这欲魔偷袭而来,想要坏我峨山弟子,动摇派中根基,好抢夺七彩莲花。” “你师傅虽然也变得半人半魔,但还好她拖延了足够的时间,才让太上长老发现端倪”, “只是此时,这欲魔已经与你师傅合为一体,如果要诛杀此魔,就要将你师父也一起杀死。” 听到此处,沐雪晴觉得内心一阵难过,她没有想到平时和蔼可亲的师傅,竟然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劫难! 不知道回忆到什么, 此时静慈突然笑了笑,才开口道:“只是这欲魔虽然占了你师傅的身子,但是没想到却被一盏青灯所扰。” “这青灯你师傅初得来时,也只以为是一件古宝,并没看出有什么神异。没想到当夜欲魔袭来时,青灯竟突然飞出护主”, “要知道这世间天道最是平等,我等凡人修炼得道,能成仙成佛。那鬼怪修炼,也可以成圣成魔。至于还有一种,世间灵性之物,也可以修道证果。这大道万千,恒河沙数,本来就是各有机缘。”静慈突然感慨道。 静慈见沐雪晴露出迷茫的眼神,笑着道:“这世间之事,奇妙莫过于此,这青灯原来曾供在佛主坐下,其实本已是得道的灵界大能,尊号乃是妙广天尊。” “它游戏人间之时,因佛主之故,与你师傅亲近,想要把她渡化了去做自己的童女,因此才附在她身上。” “哪想到魔劫一起,妙广天尊见竟然有大魔乘隙而入,要与它争夺童女,顿时大怒,才飞出出手。” “只是可惜了你师傅的身体,倒成了它们的投影在人间的战场。” “但双方却也因此僵住,谁也压不服谁”, “最后没奈何只好定了个约定,由妙广天尊指定七人,作为渡劫之人,而妖魔则出七道劫难。” “双方连战七场,四胜三败,若是妙广天尊得胜,则欲魔就此退走,还你师傅自由。否则的话,你师傅就将沉沦魔界,成为欲魔的玩物。” “不过妖魔也曾明言,这劫数必须由应劫之人自己去应,不得外力帮助,否则劫难就会变得越发诡谲,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知道的原因,就是怕增加你的难度。” 沐雪晴听的目眩神迷,没想到这小小之事,竟然出现这一波三折的情境,她更想不到自己竟然就是灵界大能指定的应劫之人! 她不由得问急切的道:“那我这次是第几次了争斗了?” 静慈道:“每十年间它们就会争斗一次,而你这一次,已经是第六次了。” “那之前的结果呢?”沐雪晴更加好奇。 静慈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看着她道:“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之前是我们是三胜两败,总的说来,机会还是在我们这边。” 沐雪晴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以后,她抬起头问道:“如此说来,如果我这次胜了,就是灵界大能胜了?” 静慈点点头, “那如果灵界大能胜了,师傅是不是要去给那个大能去当童女?”沐雪晴眼睛里仿佛闪着光。 静慈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还以为她在关心什么问题,没想到竟然是关心师傅会不会去当童女。 她笑道:“灵界不同于魔界,妙广天尊要你师傅去当童女,自然必须要你师傅同意,这里面一丝一毫的强迫都不行。因此,它只会许下种种的好处给你师傅,好使你师傅答应。” “真要论起来,这恐怕更像是一场机缘呢。”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七 思路 酒足饭饱后,千云生走出了酒楼。 这顿饭足足吃了他三颗灵石,要知道一粒辟谷丹也不过才一颗灵石,就可以管足一天。 而如果不用辟谷丹,只是简单的灵米灵面之类的食物,则一颗灵石可以抵修士数天所需。 因此,由于辟谷丹比灵米灵面要贵,一般不是急于赶路、或者闭关等时候,大部分炼气士还是会选择以灵米灵面等为主满足日常所需。 至于像千云生这般,一壶灵酒,几道菜肴,如果想顿顿如此,恐怕家里没个老祖坐镇,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一摸储物袋,除了今天收购的十几样灵灵总总的东西以外,加上付的这顿饭的灵石,自己现在还剩下两百多颗灵石了。 再加上考虑到还有数量不菲的石尸粉没有收购,千云生有点饶头,这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的啊。 在稽下城不同于在临海城,临海城自己因为计划常住,所以选了一处幽静的所在,自己布置了一座聚灵阵。 而在稽下城,自己还不知道能住几天,搞不好就又得上路。 因此千云生决定虽然贵一点,也租个现成带有聚灵阵的地方。毕竟不管是装还是拆一套聚灵阵,都要折腾好久。 再加上这些天自己还需要疗伤炼药,也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才行,这就意味着还需要一套隔绝阵法。 如果这些都靠自己来的话,没一两个星期肯定折腾不出来。 因此,想来想去,虽然灵石的花费稍大一些,千云生还是决定租一个现成的地方,好保证自己马上就可以开始动手疗伤。 临海城给仙师提供这种成套屋子的房间都聚集在半山腰,那里是临海城的灵脉所在,所以那里聚集了临海城最重要的地方,什么城主府、听海楼,都在那里。 而稽下城则不同,由于地方够大,这些区域都规划的更成熟,选择也更多。 像给仙师提供居住的地方就有三处,一处在一道热泉附近,那热泉常年奔涌,也算是城内的一道奇观。 奔涌而出的泉水还带着热气,汇进城里的一条小河中,氤氲的雾气在小河上蒸腾起来,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经常看到彩虹。 另外一处则在山上,不但草木郁郁葱葱,而且一般站在庭院里就能远眺,俯视整个稽下城,所以那里的房子面积最大、风景最佳。 还有一处,则靠近鬼市附近,相对来说,地方虽然小些、嘈杂些,但胜在交通方便,也有很多炼气士为了节约时间,愿意选择住在这里。 千云生想了想,本来他挺中意那热泉的位置,因为热泉常年散发出一股硫磺味,算是给自己炼制丹药和鬼物时多提供一层掩护。 但是刚才他坐在楼上望着沐雪晴消失的方向就是热泉那边,那说明很有可能沐雪晴就住在那里,千云生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冒险也住过去,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和她碰头,万一遇到徒生尬尴。 至于山上千云生都没想就放弃了,自己来毕竟不是享受的,如果常居于此,那地方倒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但自己现在风雨漂泊,一切还是以实用为主。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完,千云生就决定还是租鬼市附近最合适自己的利益。 ... 沐雪晴脑子很乱,虽然静慈师叔给她讲了很多,但她反而越加觉得迷茫了。 因此她决定出来散散心,顺便理一下思路, 之前师叔是希望一次性把妖魔料理干净,没想到还是漏算了妖魔的分身。 自己事后和师叔一起复盘看,很可能自己第一次杀死的那个渔夫,就是妖魔的分身, 因为自己是亲眼看着渔夫被杀死,所以很可能妖魔的能力是寄居在被他杀死的尸体上, 师叔也分析,既然妖魔可以分出一个分身,那能再多分出几个分身也不稀奇了。 “这一次我们虽然杀掉了他的本体,但很显然他还有分身残留在外面,所以才导致最后未尽全功”,师叔这么总结。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把妖魔的全部分身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要知道妖魔完全可以留一道分身隐匿不出,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自己永远都战胜不了妖魔了? 想到这里,沐雪晴有点心烦意乱,所以才披了个披风出来转转。 “还是师叔说的对,关键还是先要搞清楚妖魔的具体能力。”转了一小会,让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沐雪晴默默思量。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然后再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设计,引妖魔入壳。 沐雪晴又仔细想了想交手中的细节,她发现妖魔的能力,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动手的时候,是明显有下降的。 沐雪晴好像抓住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认真开始回想。 过往的种种如涌泉一般浮现出来, “到底是什么呢?” 沐雪晴这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突然,她找到了问题的重点。 “是力量!” 沐雪晴把前后的交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从一开始妖魔一出手就杀了龟鹤两个管事,甚至连自己的宝幢都一下炸碎。 但是到了后来,妖魔的力量应该是大幅减退了,所以自己那柄小刀才只是被他捏变了形而已。 沐雪晴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思考: 自己第一次遇到妖魔的时候,明显妖魔的能力比后来与他动手时,要弱了一些, 然后自己杀掉的渔夫更弱, 这说明妖魔一旦分身,实力会被分身分走。 只有这才可以解释,为什么渔夫和妖魔的本体,都比一开始看到的妖魔的能力更弱。 因此现在既然妖魔的本体被灭,那说明留在外面的分身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太强才对。 再联想到临海城里的种种诡谲事件的前后关系,沐雪晴脚步一凝,隐隐抓到了方向, 如果假设说,妖魔的本体已经被自己消灭,那么现在留下的分身肯定没有妖魔的本体强大。 从妖魔在临海城的表现看,一开始妖魔偷袭的都是凡人,后来才是炼气士。 再加上与自己争夺的一路上,妖魔也表现出可以吸收任何活物来增强自身的特性。 这说明,这个妖魔要想快速的提升能力,就必须要不停的吞噬活物。 沐雪晴觉得自己似乎越想越明白,她脚步一转,兴匆匆开始往回走。 她边走边继续思考, 从自己跟妖魔的争斗时的情形看,这妖魔如果吞噬的仅仅是普通野兽的话,实力恢复的极慢,应该是他在特别弱小或者没选择的时候才会对普通野兽或者普通人下手。 如果他一旦强大起来,需求也会提高,吞噬普通物体应该很难再满足他,所以他才会去吞噬妖兽或者炼气士,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快的成长。 沐雪晴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她兴奋的想到,稽下城不同于临海城,虽然这附近也有妖兽的存在,但因为稽下城开发的成熟,这样的妖兽显然很少。 而自己也重新把阴河水打开,随身带着,以妖魔这么重视阴河水来看,应该也不会轻易离开这附近。 这么说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妖魔会在这稽下城附近偷偷的增加实力。 沐雪晴记得临海城之前也是如此,一开始出事都是在城外,等到后期妖魔的能力强大了以后,案子才逐渐出现在临海城里。 这么说来,我只要先调查一下,最近这附近有没有出过什么蹊跷的事情,是发生在城内还是城外,就能知道这妖魔现在的实力了。 至于这附近最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应该好办,我可以通过联系稽下城来办这件事情, 沐雪晴觉得自己几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通了,兴奋的一捏拳头,才惊觉自己的左臂没了。 她收摄住心情,暗暗警告,“沐雪晴,你已经丢了一条胳臂,实力也不如之前了”, “而妖魔的实力可是每天都还在增长”, “你可要加油啊,师傅还等着你解救呢”。 给自己又打了打气, 再把所有的想法捋了捋,沐雪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她兴冲冲的跑了起来,她要赶紧回去和师叔一起再商量一遍。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八 疗伤 花了十二块灵石,定了半个月的房子,千云生终于有时间开始调理伤势了。 这屋子其实不大,从前到后,从左到右都是二十步, 屋角有一个隔绝法阵,中间有一个地火炉,除了这些就提供了一个蒲团,别的什么家具也没有。 “还真够寒酸的”, 千云生都不顾得叹气,实在是这伤势拖不得了。 他先拿出一块灵石往屋角一塞,隔绝法阵就“嗡嗡”的立了起来,把外面的声音全都隔绝。 以后他在里面有什么声音,外面也不会听到。 千云生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拿出之前在船上用过的隔绝阴气的法阵,四种妖骸和四个妖核,再把摄魂幡外后面一插,就组成了一个简易的聚阴法阵。 不同于船上展不开的局促,他又熬了两种草药分别在聚阴法阵外,又勾勒了两道包裹着阵法的阵纹,加强了聚阴效果,才满意的停下了手。 千云生是鬼修,不同于一般修士,炼丹炼气都用的是鬼火。 因此他也没再浪费灵石启动地火阵法,只是把自己修炼时常用的那块鲸妖头骨拿了出来,盖在地火炉上,试了试正好,就满意的跳了上去。 他身上除了之前的旧伤外,各种新的伤口已经在千云生之前的处理下暂时压住。 现在最重要的是拔除侵入的丝丝魔气,魔气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之间,而只有先把魔气拔尽了才能对于其余的伤势徐徐图治。 因此,今天晚上对于千云生来说,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拔除侵入的魔气和稳住之前因为连续争斗而复发的旧伤。 对于消除魔气,最好用、后遗症最小的其实就是佛家的驱魔符,千云生白天问了,两百枚灵石一张,直接把千云生吓了回去。 “还是老老实实的用鬼修的手段吧”, 人穷志短的千云生,没奈何只能花十个灵石买了一瓶清心丹,虽然痛苦点,但他还是准备就靠摄魂幡慢慢磨了。 千云生盘膝而坐,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了下来,露出各种各样伤口叠加在一起的身子,一仰脖子灌了半瓶清心丹下去。 他先是双指一搓,搓出一团绿油油的鬼火来,由自己的灵力的包着,把这团鬼火送到身前的三丈处,然后把鬼火稳在身前。 接着他双手掐诀,把数百个魂魄从摄魂幡里释放了出来,一起往自己身上咬去。 千云生闷哼一声,连忙驱动清心丹死死护住灵台。 “百鬼焚身”, 这其实是对敌之时的一道攻击法门,被千云生用在了自己身上。 鬼修的手段往往都是如此,比如这道对敌的法门,使出之后可以让对手感觉身体如坠冰窟,痛不欲生。 但其实在千云生那篇卷轴里,就有大能在这道功法下写下心得注解,提出这功法也可以用作自身,只要控制百鬼啃食的速度,减少痛苦后,可以利用魂魄的阴性来达到一些治疗的目的。 而现在,就是千云生利用了这一招,开始抓住体内那些逐步盘结在体内的魔气。 只是这剧痛确实难捱,饶是千云生一边控制百鬼的速度,一边靠着清心丹护住灵台和心脉,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真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更狠啊”千云生边疗伤边哀嚎,想要利用自己的叫声来减轻痛苦。 而神识上,他则不敢闲着,抓紧时间的一边守着灵台清明,一边指挥着这些魑魅魍魉们在自己的身体里钻来钻去,把一丝丝黑色的魔气从身体里一点点的抓了出来。 他面前那道绿幽幽的鬼火噼噼啪啪的烧着,这些魂魄们每抓出一道魔丝,都抱着它们往千云生面前的鬼火里丢,被鬼火烧出爆竹般的声响,就像一场小型的锣鼓会。 千云生一边呲牙裂嘴的看着这些魂魄在自己身子里钻,一边还要不停的传输灵力保持住鬼火不灭, 半个时辰下来仿佛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直到身体里最后一丝魔气也被拔净,千云生也仿佛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先一招手,把那些魂魄们都收了回去,和魔丝缠斗了这么久,这些魂魄其实也都一个个萎靡不振的,估计要在摄魂幡里养好几天才行了。 千云生歇了一会,稍稍回复精神, 他就又开始运功驱除体内那些魂魄们钻来钻去留下的阴气,他一边运功一边感慨,还是驱魔符好啊,就自己身上这点魔气,一张驱魔符,一刻钟时间就足够了,还没有什么痛苦。 哪像自己现在,拔了魔气之后,还要再花时间拔掉阴气,效率上差了很多不说,还白遭了一场罪。 魔气这下是拔完了,自己这会还得再拔一遍阴气,多耽误工夫。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把身上的阴气拔完,千云生才开始做第二项工作, 他要把旧伤重新稳住。 千云生先小心的把身前的鬼火调大,又怕一会自己灵气供应不及,专门塞了几块灵石在鬼火下面作为辅助, 然后他才开始打开储物袋,把需要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先往里面投了一株黑凤灵草。 在黑凤灵草投入的瞬间,鬼火就一下由绿转成了蓝色,显得里面含有剧毒。 千云生面无表情,又从身边挑出蝎子、蜈蚣、蛇皮、蟾蜍液等数十种毒物,一齐丢进幽蓝的鬼火里。 “咻”的一下, 鬼火不但没有旺盛,反而一下变小,这些毒物都绕着针尖大小的鬼火旋转起来。 鬼火虽然变小,但温度却在升高, 这些毒物一开始被鬼火烤炙,还没有什么变化。但随着鬼火温度不停的升高,都纷纷开始冒出烟来。 这些毒物被千云生控制着,绕着鬼火一边转,一边的丝丝毒气冒了出来,被他源源不断的吸进肚子里。 这是鬼修炼出妖尸的第一步, 千云生由于身上伤势过于严重,九幽之地也迟迟没有消息,再加上他胸口碗口大的伤势已经隐隐的又涨大了一圈。 没奈何,他只好用了个下策,先把自己有伤口的上半边身子炼成妖尸,暂时阻住恶化的伤势。 这妖尸炼成之后,因为妖尸的死气极重,可以暂时挡住伤势的恶化。 但也会导致千云生被炼成妖尸的部分感官极钝,连带着就连左臂的灵敏程度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不是没了办法,他还真不想这么做。 “噬魂草的事情要抓紧了”, 千云生闭上了眼,他昨天还不死心的在稽下城里也问了问,果然临海城的牙行管事没有骗自己,临海城没有的,稽下城果然也没有。 这下千云生才彻底死心,一心一意的先练成妖尸,把伤势稳住再说。 两个时辰以后,十多种毒物终于被千云生炼化完,分别变成了一小蓬灰飞, 千云生趁着这个时间,把石尸粉和另外一些辅料也丢了进去。 “蓬”的一声, 鬼火又由蓝转绿,里面的毒性全部被石尸粉吸走,再被鬼火煅烧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成了一坨糊状。 千云生伸出手去,把鬼火和浆糊状的一团都招回到自己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还是石尸粉不够啊”,千云生轻轻嘀咕, 他今天练出来的妖尸粉纯度不够,蓝色里还显得有一点微微的发白。 如果是纯正的妖尸粉,应该是纯蓝色才对。 不过千云生毕竟不是炼纯正的妖尸,只是为了控制住伤势。 因此也没过于纠结自己练出来的妖尸倒底强大不强大,反手就把这些妖尸粉往伤口周围抹去。 他一边抹还一边运功,把这些妖尸粉全都吸进了身体里面。 千云生把药粉涂完,伸出了拳头捏了捏,暂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变化。 “看来如果再有几次这样的过程,我应该就能把这左半边的身子彻底转化成妖尸了。” 千云生对于这一夜的成果还算满意, 他穿好衣服长身而起,一看窗外, 天竟然已经亮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四十九 出兵 城主府掌勺的老齐今天特别的忙, 本来昨天已经准备好的几十道精巧的菜式,被今天陆管事一早过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直接全变了模样。 昨天准备的灵翅、鲍鱼、熊掌、鸾舌,直接换成了青菜、豆腐、青笋、灵菇。 陆管事来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了句,千万不能有葱、姜、蒜等, 搞得老齐一早上开始,就忙的仿佛如陀螺一般。就连下面人接连撞坏了七八个碟子六个碗,他都没力气骂人了。 别看这素食清淡,其实反而更加讲究功力, 既要保证食材的鲜劲,还要注意君臣佐辅的搭配,不能让配菜抢了主食的风头。 再加上能用的调料本就受限,还要做的清淡雅致,让人吃后唇齿留香、胃口大开,真的是把老齐一身的功夫的都逼了出来。 灶头上,三四个火头正拼命的吐着火舌。每一个灶膛里,都均匀、整齐的码放着长条型的灵碳,边上一个高壮的伙计正拼命拉着风箱,把新鲜的空气传进灶膛里。 这灵碳取自西山上的一种灵竹,被专门的手法烧制之后,才成为了灵碳。 这种灵碳在稽下城极受欢迎,听说一大筐就要一块灵石,甚至还专门有炼气士在西山种植这种灵竹,世代以这灵碳为生。 这灵碳吐出的灵火也非常优秀,平稳不说,热度也极为均匀,哪怕烧到了最后一刻,这灵火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因此,每年城主府都是西山灵碳最大的客人,据说因为这,西山上种满了这种灵竹,风声过去,一片沙沙之声,甚是好看,以至于都变成了稽下一景。 老齐是这后厨的灶头,所有的菜都要经他的眼才能上的了城主府的桌子。因此越到了这开饭的时间,他越不敢怠慢。 灶台上,一道又一道的小炒顺着灵火的火舌炙烤,被厨师们的巧手一拨弄,就变成了一道道香喷喷的菜肴,被瓷白的盘子装了,一道道的传了上去。 老齐一边盯着这些厨师们的动作,一边嘴上不停的叮嘱,生怕坏了一个环节。另外一边则心里默数着时间,在一千三百下的时候,一抄手,把西山灵竹编织的笼屉从灶头上端了下来。 这笼屉里,蒸的是稽下城的一道名菜:“清水灵荪”。 别看这菜普普通通,似乎清水加灵荪蒸就行,其实这中间的功夫和火候极为讲究,差一分则都会让这道菜变得难以下咽。 老齐的秘方是,必须用城中的中段的温泉水,来蒸这西山上的灵荪,再加上他自己的秘制调味,一千三百下后,就成了稽下城最有名的一道名菜。 而老齐也是凭着这道名菜,成为了稽下城有名的灶头之一。 因此每次这道菜,都是老齐亲自动手,从头至尾都不假于人手,从而保证食客们都能吃到这最正宗的滋味。 老齐招了招手,安排了一个平时最认真的伙计帮自己盯着后厨,自己则端着这灵荪往前厅走去。 不同于平时的雕龙画凤,今天由于做的是素食,老齐别有心机的专门选了素雅的青色炖盅来装这灵荪,静静的侯在外面。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独属于他的荣耀时刻。 当他把灵荪端进去以后,口齿清晰的介绍完来历,看到客人打开炖盅,一股独特的香味冲进食客的鼻子,往往就是老齐最高光的时刻。 随着客人的赞不绝口,老齐都会觉得自己的名声像长了翅膀一般又飞远了一点。 今天果然也没让他等太久,一小会时间就把他传了进去。 老齐进去以后偷眼一看,除了城主大人还有他的两位公子作陪以外,另外一侧就坐了两个清雅般的人物。 上首一位中年尼姑模样的,但是眉眼弯弯,一副娴淡模样,让人一望就心生敬重。 下首一位则是青年居士打扮,她面容皎洁,未施粉黛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一双灵动的大眼就像一潭灵水,看着什么都仿佛带着好奇,特别生动。 城主大人本来皱着眉,见老齐上来,脸上松弛开来,客气的笑道:“这可要给你们介绍介绍,咱们东海的四大名厨之一,最绝的就是这清水灵荪”。“ “来,来,本城偏僻,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这灵荪倒是特产,请静慈大师纡尊尝尝。” 说完,示意侍女们从老齐手上把青盅接了过去,传上了桌。 老齐退到一旁,偷眼看客人品尝。 他虽然在城主府有些年月,也见了不少客人,对于尼姑倒是不常见,因此,也有点好奇。 他偷眼先瞧上首的静慈大师,开盖之后,先赞许一句,然后勺子轻轻沾了点清水,送进嘴里,接着就放到一边,不再动着。 显然可以看出,这静慈已经练到了心静如井,不假外物的地步。因此对他这灵荪虽有赞叹,但也绝不会让自己沉沦于口舌之欲。 要知道老齐对自己这灵荪极为自傲,接待了多少有面子有身份的,无不对这灵荪赞不绝口的,如中年尼姑这般,倒是少见。 而年轻一点的居士,则显然还没有中年尼姑般的禅定功夫。 她整个人缩在一件大袍中,虽然于这饭厅的情景格格不入,但城主府都没有什么意见,老齐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 这山野之中,奇人异事颇多,老齐在城主府里眼光也养的高了,养气功夫也日深。 只见这姑娘待青盅端上来后,伸出右手,两个手指轻轻捏住盅盖,姿态优雅的把盖子拿开。 老齐心下评估,这姑娘显然极有教养,就连拿这盅盖,举动间既颇为优雅又显得极为自然。 放下盅盖后,只见得她也先轻轻沾了点汤水,送进口中。 她先是眉头微微一缩,又好看的扬开,接着又送了一小块灵荪放进嘴里。 老齐心下暗赞,知道这是遇上了会吃之人了。 要知道,这一盅的精华其实汤内和荪内各占一半,但谁先谁后则极为讲究。 如果着急先食灵荪,则容易被灵荪里浓郁的灵气占住舌头。这样一来,再喝汤时,反而就尝不出什么美来。 而先喝汤时,也有讲究,只能先品一点。 否则这汤水不能顺着舌尖、舌苔、舌侧和舌根这样滚了一遍,就不能尝出这汤里的种种味道来。 要知道人之舌头,每个部位都有每个部位的功用,酸甜苦辣,各个部位对于各种味道的敏感侧重度都不相同。 如果你不能稍有次序的让舌头一一分辨这鲜中还特别有层次的三四种细微的滋味。而是一大口下去,那所有区域都同时被汤水占住,你就不能感受到这次第间的妙处来。 因此,观察别人喝汤,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教养如何,老齐看少女轻轻一品,就知道这是此道的高手了。 老齐正在细心的观察众人反应,就听得一句“阿弥陀佛”, 静慈师太合十对着城主大人道:“既然张大人愿意出兵灭魔,我峨山派自然感激不尽。” “只是不知这所需的数百位人手,张大人何时能凑齐?” 张城主长得圆圆胖胖,他并没有急着动眼前的灵荪,而是观察着场中众人的反应。 见静慈师太问起,立刻和蔼的笑道:“好叫师太放心,这些人想来给我三日,足以凑齐。” 静慈听完,低低的又宣了一声佛号道:“如此,即是我峨山之幸,也是这稽下城周围百姓之幸,早一日翦除妖魔,则早一日还人间一个朗朗太平。” 老齐在站一边听了一愣:“妖魔,难道这稽下城又要出事了吗?”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 怅鬼 千云生依旧举着牌子坐在鬼市里,除了收购石尸粉外,他干脆把从鹤管事储物袋里搜出来的没用掉的符箓都摆在摊上,一个个的发卖。 他想的是能卖掉多少就是多少,也算是补充点灵石了。 这两天为了石尸粉,灵石哗哗的出去。 再加上自己中间还练坏了一趟,又损失了一堆辅料,导致只能又去收购了些。 这样一来,连两百块灵石都保不住了,储物袋里的灵石直接往一百块的危险线上滑去。 “这点灵石,半年房子都租不起啊”千云生聊胜于无的举着牌子,一边看着摊子上的符箓不要被毛贼顺走,一边脑子里瞎转。 城主府应该是得了消息,四天前就挂出了妖魔的消息, 千云生把最近这段时间得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 城主府的张少主那我也打听了一下,虽然名声不显,但倒也没什么劣迹, 看来今天晚上我疗伤完成,可以开始考虑怎么去领奖励了。 沐雪晴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现在也不敢太过打听,看来这事等自己疗伤好了,也要提上日程。 千云生现在十分犹豫,他一边希望沐雪晴可以主动联系自己,这样自己就能下个决定到底要不要和她联系。 另外一边又希望她别急着联系自己,这样自己就多一条退路,留着一个万一的希望。 毕竟如果噬魂草不在她的手上,那就意味着在龟管事身上。 千云生其实心态复杂,他可不愿意再去面对妖魔。 因此,心情上当然希望这噬魂草就在沐雪晴手上,这样哪怕付点代价,总比要去面对龟管事,还要把他杀了要好的多。 想想这些头疼的事情,千云生都下意识的在躲避,他总不想在疗伤完成前就面对这些事情。 还有一点, 千云生捏了捏胸口,右半边已经僵硬如铁,等到再祭炼两次,自己这半边身子就能彻底转化为妖躯了。 虽然未来修复伤势更麻烦了点,但现在起码自己的行动不再受这旧伤的影响了。 自己之前根本就不耐久战,特别是魅影步,只能施展一小会就停了下来,大大影响自己的战力。 现在则只要自己的灵力坚持的住,魅影步可以一直施展。 之前迟迟摆不脱妖魔追击的情况,应该能大大的改善了。到时候自己是战是走,就全凭自己一念可决了。 不过还要收购一个可以隐藏尸气的东西,如果要去见沐雪晴,自己这身上的尸气肯定瞒不过她们,那些佛修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可不能给他们看出破绽。 想到隐瞒尸气的东西也不便宜,搞不好自己这剩下的灵石都得交代在里面,千云生就又一阵心疼。 赚的多,但这开销也大啊。 他想了想,干脆把从鹤管事那里得来的没用掉的丹药也都倒了出来,一起发卖。 种类多了以后,摊位上的人气果然稍微好了一点。 忙了大半天,千云生总算凑齐了所有的石尸粉,摊位上的丹药和符箓也都卖了一些,聊胜于无。 不过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把伤势压住,千云生还是很兴奋。 他刚把石尸粉收购齐,也不管时间还早,就把摊子一收, 和这些小利比起来,显然疗伤重要多了。 还有五千颗灵石等着自己拿呢,千云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脚步轻快。 “咦” 突然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魔气在千云生神识里一闪就消失了。 千云生假装没有注意到,而是顺势停下脚步,从眼前的摊位拿了个东西,假装很有兴致的和摊主说话,一边偷眼往四处瞄去。 如果不是千云生连续跟魔物大战,还真的很难注意这一丝魔气。 这魔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掩盖的极好,要不是自己是鬼道修士,再加上对这魔气熟悉,也几乎就要放过。 城外听说已经天翻地覆了,没想到这妖魔竟然还敢往城里来。 千云生一边心里嘀咕,一边面上不显的与老板讨价还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边, 他可不想被妖魔发现踪迹。 终于,一个皂衣白袜的小道士进入了千云生的眼帘, 这小道士不同于旁人,在千云生有意识的注意下,才发现了他的奇怪。 他面前摆了个摊,上面写着算命看相,然后自己只是静静的坐着,盯着周围,也不吆喝、也不着急,仿佛只是对这来来往往的人最为好奇。 而且千云生用心观察了他半天,发现他最为奇怪的一点是从不眨眼睛。 要知道哪怕是修道大能,也绝不可能不眨眼睛,这是人从娘胎以来就带来的习惯。 而唯一有可能不眨眼睛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这小道士不是人! 当然这魔物如果有心掩盖,这一点异像也能通过注意开眼闭眼来掩盖,但显然魔物并没有这么做,被千云生窥出端倪。 既然是魔物的消息,千云生就不敢不小心。 他面色不显的和面前的摊主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面色挑剔的从里面挑出一件最便宜的付了灵石,把摊主气的够呛。 一开始摊主看千云生口气极大,要看这看那,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主顾。 哪想到磨了半天嘴皮,最后只卖了个最小的。 要知道,这东西就算自己不费功夫,每天也能卖出几个,哪用着他如此卖力! 千云生才不管摊主面色好不好看,他正常的和摊主交易完,正常的离开了这里。 一转脚,又悄悄的躲到一边偷偷的观察起小道士来。 小道士看起来并不灵活,甚至有点木衲,就在千云生观察期间,还真有人上来问询算命。 结果小道士就只会来来回回那么几句,没一会就把人气走了。而小道士见把人气走,也不着急去追,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守着摊子。 “显然这东西不可能是分身”千云生判断了一下,像千云生遇到的鹤管事龟管事这样的,几乎和妖魔的本体一样狡猾。 “那是什么呢?”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突然一道灵光闪进了自己的脑袋, “怅鬼!” “像啊像” 千云生一边观察,一边啧啧称奇,为自己的博识自得。 这怅鬼一般出现在妖兽如白虎这一类的身上,他们本身因为喜啖鬼,所谓往往会炼出怅鬼。 就是鬼修,也有祭炼怅鬼的,所以千云生才觉得如此熟悉。 倒是妖魔,很少听说会祭炼怅鬼的,千云生不由得觉得,怪不得人都说魔功最为诡异! 这怅鬼不同于妖魔的分身,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首先这怅鬼善于变化,特别合适用于类似刺探等情况。 而且因为不是妖魔分身,不损妖魔实力,想练几个就练几个,也不怕损失。 像稽下城这么危险的地方,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追捕妖魔,妖魔不敢进来,也属正常。 但妖魔又急需知道城内情况的,这怅鬼倒是很好的选择。 反正这怅鬼看到的一切,等到被妖魔收了回去,自然妖魔就能看到。 而万一没有回去,妖魔也不损失什么,也不可能从怅鬼身上逆向推到妖魔身上,或者找到妖魔。 因此,对于妖魔来说,拿怅鬼来刺探情报,效果应该最好。 本来千云生还在发愁,万一噬魂草在龟管事手上怎么办,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刺探妖魔的手段。 这下千云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别的人遇到了怅鬼可能就只能杀了了事,但在自己手上则就不一定了。 谁叫自己就是鬼修呢,倒是可以从这怅鬼身上得到不少情报也不一定!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一 抓鬼 自从上次跌下牛背以后,小道士就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稀奇古怪的世界里面。 一开始自己掉入了一个油锅,等到自己哀嚎的把身上的肉全都在油锅里被炸的只剩下骨头以后,再被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压着,跪在一个根本看不清楚脸的老爷面前。 坐在最高处的老爷翻着一个本子,一桩桩的细数自己的罪过。什么三岁的时候偷摸了自己婶娘的金戒指,什么六岁的时候捏死了几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甚至自己为了修仙,昧着良心的把村东头的诸家告了,好让他家那最水灵的女儿成了镇里七十岁的周大官人的第十四房小妾, 都被坐在最上面的老爷一桩桩一件件的抖搂了出来,要不是自己已经是一个白骨,没有了汗,恐怕早就汗流浃背了吧。 一桩桩数落完,最高处的老爷一扬手,身边的一黑一白的两个就把自己押了下去,准备等候发落。 就在自己还在惶恐着自己怎么就呆在了这个肮脏的、漆黑的牢房里,一个大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直接把自己捞了出去。 然后自己就又回到了这个身子,但是又说不清楚的是,现在的自己又不是自己了。 如果说这个身子还是自己的话,但是一言一行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这肉体也有思想似的,能自己行动。 要说这身子不是自己的话,这个身子所经受的一切自己却都知道,甚至还比以往看到的更清楚,更细致。 以往很多不注意的事情,现在都会被自己看见、听到、记下。 然后每过两天,这个肉体就会带着自己直接找到那个那天晚上见到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会伸出手来,往自己头上一按,就仿佛关灯一般,接着自己就会眼前一黑。 等到自己重新醒来以后,就会听到男子的吩咐说:“去吧”,接着肉体又会重新行动起来。 但是自己这两天内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记下的一切则会变得无比的模糊,无比的支离破碎,甚至自己只要稍微想一想,都会觉得头无比的疼。 这种感觉无比的恐怖,甚至比掉进油锅里的感觉还恐怖。 在油锅里的那种痛还夹杂着赎罪的、灵魂被净化的感觉,仿佛之前那些在灵魂上的沉重包袱都被油锅所洗净了。 而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任人左右的工具,甚至连发出一点抗议都不能。 自己仿佛就要永远这样下去,连死亡都变成了奢望。 千云生悄悄的跟在小道士的身后, 自从知道是怅鬼以后,千云生就有了主意。 他先去买了一株媚神草,然后挤出汁液滴在身上。 这怅鬼的嗅觉和灵觉都异常的强大,但是也不是没有破绽。 比如这怅鬼特别的呆板,而且实力也不强,像千云生这样的,来个十个八个怅鬼都能轻松搞定。 但这怅鬼也有棘手的地方,稍不注意,这怅鬼就会自戕,到时候他们就只剩下肉体的本能与你交手,但是他们看到的一切和听到的一切则都会完全消失。 “一般这怅鬼主动存储的信息短则两三日,长则七八日,就一定要回到主人身边被主人读取他们的记忆。” “不知道自己这运气怎么样,这怅鬼能储存几日的记忆,且看看这妖魔到底想干什么?” 千云生仗着自己身上涂了媚神草汁,逐步接近小道士。 抓捕这怅鬼其实说难也不难, 不难的是,这稽下城里,随便来一个仙师,这怅鬼估计就不是对手。 难得是怎么动手的同时,还能保留住它记录的信息,否则你得到的就是一具毫无价值的死物。 而且这怅鬼对于妖魔来说,炼制极易,只要敢于杀生,理论上就能练出无数的怅鬼来为他行事。 而且这怅鬼隐于人群内无形无迹,极难辨别。因此对于妖魔来说,这怅鬼就是他们最好的眼线。 可惜的是,这怅鬼遇到了千云生, 对于鬼修来说,这怅鬼简直就是活动着的靶子,只要擒拿得法,把周围人都瞒过就行。 耐心的等到黄昏,千云生等小道士把摊子收起,开始往城外走的时候,迅速跟上。 他现在身上有媚神花,这花有一股媚气,能很好的掩盖自己身上的生气,在怅鬼的世界里,自己就仿佛透明了一般。 然后自己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动手。 千云生跟着小道士,走在他视线不及的死角, 这一点也很重要,怅鬼一旦发现自己,就会惊觉自戕。 所以必须走在他视觉死角的位置,然后迅速出手拿下。 千云生把一只手伸进储物袋里,一丝摄魂幡的气息被他引了出来,蓄在另一只手上含而不发。 昏黄的夜色已经围拢了上来,路上的行人开始纷纷加快脚步,勤快点的商家门楼上,一盏两盏的街灯也都点了起来。 小道士就像正常人一样,别人快他也快,别人慢他也慢的往城门的方向走。 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会关闭,要想出城,就要等到明天了。 因此这时候虽然路上人烟开始稀疏下来,但还是有些人也在往城门处走,这些往往都是些脚夫、力士之类的,趁着村里的农活不多,来城里干了一天的杂活,要赶着回去吃饭。 千云生不动声色的接近小道士,耐心的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 “哐” 巨大的锣鼓声在不远处敲响了起来,原来这是城里的青楼开始营业的标志。 就在人们纷纷休息的时候,恰恰才是青楼开始苏醒的时候。 街道旁,随着巨大的锣鼓声响完,莺莺燕燕的声音就从楼的二楼、三楼、四楼的窗子里传了出来。 这些人可能才刚刚醒来,打扮完备,各有风情的女子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 有些人对着街道上的行人指指点点,有些则热络着对着闻声而来的老客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道士被那声巨大的锣鼓声和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也愕然的转头望去。 “就是现在!” 千云生看准时机,顾不得路人侧目,魅影步迅速发动,脚步轻点两下,就轻松划过数丈的距离,一扬手,就朝小道士的肩头拍下。 另外一边则仿佛就像热络的熟人般,哈哈笑道:“小道士,你可让我好找。”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二 疏漏 小道士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被剥夺了视觉一般,不是眼睛被遮住的感觉,而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另外一面,自己的听觉和嗅觉还在, 这导致当听觉和嗅觉里传来的那些腐烂的躯体的臭味和被折断的骨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鲜血声的时候, 当这些信息统统都传导进大脑以后,又再一次的会被剥夺了视觉后的大脑加工、联想、放大,让自己更加的不寒而栗。 “这个身体看来已经死了七八天了”耳朵里传来一道咕囔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甚至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是在小道士的脑海中仿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 “死了七八天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死了吗?” 自从丢失了视觉以后,小道士仿佛脑子灵活了一些,他开始拼命的回想。 这些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懒洋洋的,就是不愿意思考,不愿意想事情。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偶,只知道记啊记, 大脑的一切功能和能量,似乎都被拿去记录了,连一丝思考的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而现在,随着大脑停歇下来,失去了视觉的大脑也失去了记录的功能,反而开始让自己觉得能思考了。 虽然一思考自己的头就仿佛像要裂开般的一样疼,但比前些天好一点的是,自己似乎更像是完整的自己了。 “咦,怎么又失效了。”又一个小声的嘀咕传来。 接着是一股幽甜的花香钻了进来,这花香是如此的甜腻,以至于腐烂躯体的味道都被这花香掩盖。 自己刚刚准备开始思考的脑子就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松弛下来,这花香是如此的甜腻,如此的让人迷醉,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静静的安睡。 千云生擦了擦汗,没有“搜魂术”就是麻烦,导致自己要靠这醉魂香和吐真粉来让尸体说话。 刚才可能是醉魂香药力到了,竟然躯体又开始激烈的对抗自己,还好自己醉魂香自己买的够,再一次把尸体的反抗又压了下去。 “要是自己会搜魂术多好,一爪子下去,想知道啥就知道啥,还不用分辨真假。”千云生一边小声的嘀咕,一边继续施法。 对于一般人来说,怅鬼有一个最大的防范泄露的机制就是,一旦自己判断自己遇到绝大的危险的时候,首先就会把自身知道的任何信息毁掉。 这样一来,就算能把怅鬼抓获也只能得到一具无用的躯体。 而且这躯体失去了炼制之人的补充,也会逐渐腐烂并最后真正变成一具糜烂的尸体。 因此,一般人对于这怅鬼都很难有办法,哪怕佛修也不行。 他们只会炼魂超度,重新把这魂魄送回地府,也没办法得到任何信息。 但是千云生不一样,作为鬼修,对于怅鬼这一类的东西,有好多种方法可以获得消息。 其中最简单就是搜魂术,可惜这搜魂术要练会有点麻烦,数千灵石不说,有些东西也不好找,这也导致了千云生虽然一直眼馋这道秘术,但只能先耐下性子慢慢留心收集。 而千云生现在用的,则是另外一个经济实惠的办法,利用醉魂香和吐真粉。 虽然效果比搜魂术差了些,但毕竟现在仓促之间,也算是最好用的方法了。 就在傍晚的时候,千云生利用怅鬼被吵闹的声音吸引的霎那接近了过去,利用摄魂幡和醉魂香一起,一下就把怅鬼拿下。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因为怅鬼实力很弱,但是在另外一个方面则极其的强大,那就是对危险的感知程度。 因此擒拿这一下极为重要,首先是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身子前,不能让怅鬼发觉。 这一步极为重要,否则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是手搭上他身子以后,拿捏的部位也很重要,最好是拍到它的颈部,最次也要是肩膀。 只有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用摄魂幡的力量,切断这具身体和神魂的联系。 这一步也很重要,如果一旦功力稍慢,或者对方反抗强烈,导致你功亏一篑。 这个怅鬼的身体还是会自动把自己神魂里的信息摧毁,这样的话还是等于失败。 第三步则相对简单,但也考验演技,那就是不能让周围人发现异常,从而上来干预。 要知道你现在只是暂时把身体和神魂之间的联系切断,一旦你被干预了以后,放开了对怅鬼的身体的控制,他们会重新恢复知觉。 这样一来,还是会依然指挥着身体把神魂摧毁。 因此,这三步看着简单,因为怅鬼的实力实在不强,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要想抓到一只有用的怅鬼,则还要费点心思才行。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这具尸体利用完,他才不会好心像佛修那样帮魂魄重新超度回归地狱。 对于他来说,利用完以后,只要把魂魄往摄魂幡里一塞就了事。 直到这魂魄哪一天被自己利用完了,消散于天地之间,自然就会重新回到地府。 忙了半宿,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利用完,千云生才手上鬼火一搓,彻底的把这具没了用的尸体烧了个干净。 他脸色阴沉,因为他得到几个好消息和几个不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这妖魔虽然一直躲在稽下城外,但可能是城主府最近大肆追捕的原因,实力一直提升的不算快。 虽然怅鬼无法描述,但千云生可以用别的细节来佐证。 比如到了现在,妖魔每次读取这具怅鬼的时间还是很长。 如果是恢复到之前自己见到的妖魔实力的话,千云生判断,读取一次怅鬼的时间,不会多于一炷香。 但是最大的一个坏消息则让千云生有点坐卧不宁, 他发现他竟然忽视了一个自己最大的漏洞! 他本来还在为自己逃脱了龟管事的魔掌而庆幸,现在却恨不得自己当时怎么不干脆果决一些,拼着哪怕重伤也要把龟管事杀灭。 因为他发现他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那就是龟管事是知道自己这个鬼修身份的! 千云生甚至想到,龟管事身死的那天,恐怕也就是自己暴露的一天。 而且更棘手的是,就算龟管事不死,他也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来。 这样的话,完全可以为他减轻压力,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到自己身上。 再想到这怅鬼是两日前最后一次见到龟管事的,这两日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这两日里龟管事被发现或者被杀灭了,这一瞬间,千云生甚至有了想逃的冲动! “冷静,冷静...” 千云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原来自己还想自己能置身事外,现在突然发现,如果自己置身事外,恐怕回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今天运气极好的遇到了这妖魔放出来的怅鬼,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的把这怅鬼拿下,凭着城主府的搜寻强度,千云生觉得,自己简直就离死就差几天的距离了。 亏得自己还很开心的每天在鬼市摆摊,想到这些,千云生就一脑门的汗。 而且现在连逃走也有点晚了,如果只剩下几天的时间,自己恐怕连下一个城都不一定走的到,到时候通缉榜就会漫天飞。 千云生咬了咬牙,拿出那道通讯符箓, 看来只能自己先参与进去,知道点最新的消息,然后再决定自己是战是逃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三 掌心 当城主大人听完自己的儿子脱险的经历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低着头陷入沉思。 “你是说保护你的两位仙师全部战死,而船上最后剩下的几位全都逃了?”他敲着自己的扶手,一边沉思着一边还有条不紊的,一个字一个字不徐不疾的仿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的”,少城主低下了羞愧的头。 他想到在自己怀里数次昏迷过去的美人和自己的失态,平时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展翅的飞鹰,没想到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还需要紧紧躲在父亲羽翼下面瑟瑟发抖的雏鸟。 知子莫如父,很快的看出自己的儿子的窘态的城主大人,并不急于帮助儿子从这种双肩微微颤抖,额头微微冒汗,鼻翼处明显可以看到因为急速的呼吸而产生的急速抽动中摆脱出来。 他等了一会,直到这种父子间暗藏的诡异气氛达到了顶点,他才露出他一贯的、和蔼的、自然亲切的笑容来。 “不需要如此”,他轻轻的一句话就仿佛一个撒掉了气的阀门,一下让面前的这个穿着和他的年纪绝不相称的华贵衣服的男孩松弛下来。 “没有人不会经历险境,也没有人不会犯错误,重要的是事后怎么应对和补救。”城主大人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师,正在对自己的学生谆谆善诱。 要知道年轻人总有逆反心理,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父母,往往会有这样的天然心理优势,而现在恰恰是重建这种父子关系的最好时候。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城主大人的脸一如既往的和善,但是泛着光泽的脸庞却泄露出他精于世故的气概来。 大概只有在儿子的面前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吧。 “我想,那些逃了的人,是不是...”城主从儿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戾气,他比起了一个手刀,恶狠狠的砍下。 “你觉得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纷纷死了,其中还有一个是花满楼的供奉,要知道花满楼的势力可不小于我们,他们会相信这一连串的死亡都是个意外吗?”抓住时机,城主气势开始拔高,一连串的问题压迫过来。 在父亲面前,张公子觉得自己做什么似乎都是错的,似乎都不遂父亲的意。 这也是自己觉得痛苦的原因,仿佛自己想的一切在父亲面前都是如沙子筑起的堡垒一般,轻轻一击,就会轰然倒塌,自己只有在逃进那温柔乡里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一丝尊严和安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就仿佛像是一条许久没有呼吸的鱼终于喘了一口气。他声音变小,呢喃道:“那莫非等一等?” “不!”城主大人这会的气势张扬起来,就仿佛一头睡醒的雄狮。 他对自己的这番气势很满意,领导既不是一味的强横,也不是一味的软弱,而是在该展现果断的时候展现果断,在该展现怀柔的时候展现怀柔。 这其中的分寸其实极难把握,只有像他这样的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存乎一心。 他一挥手,声音里带着一种如岩浆般快要喷发出来的声音道:“就是因为只有现在,他们才会知道肯定就是我们做的,所以我们越要现在就做。” “只有这样,才能狠狠的震慑那些人,让那些人害怕我们、畏惧我们、恐惧我们!只有这样,下一次的时候,如果你再身历险境,如果家族再经历风波,他们才不会像这次一样,一转身就逃走。” 缓了缓,看着自己的声势起了作用,看着儿子的目光从迷茫回复清明,他暗暗的呼了口气。 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说自己算是花足了心思。 像现在这样,怎么做领导的能力,就绝不是靠说几句话,看几本书就能学会的。 就正如打猎的本能一样,只有小狮子在老狮子身边,跟随着它把一只野兽一只野兽的咬死、一头又一头的饱饮猎物的肉和鲜血、一个难关又一个难关的克服,最后才能把这些技巧变成身体里的本能。 而管理一个城市、家族甚至国家,也是如此。 这些东西都不可能通过看什么书或者听什么课得来,只有自己在刀山血海里、在阴谋诡计里,在尔虞我诈里一件事一件事的经历过来,最后才能形成自己的本能。 “听说有一位路过的散修救了你?”觉得自己今天教导的分量已经足够后,城主大人收回了气势,缓了一下语调。 “是,本来孩儿还以为他会找回来,没想到到现在也还没消息。” “孩儿也曾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找,除了看到很多大战的痕迹外,并没有看到尸体什么的。” “孩儿是想,那人是不是遭了妖魔的毒手了。” “唔”城主点了点头, “也不要小瞧了这些散修的生存能力,既然他愿意出手救你,事后还把妖魔引走,想来手底下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孩儿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我听沐姑娘说,这妖魔本来是追着她们从临海城而来。” “而这妖魔攻击我们的时间也正好是这个时间,再加上我曾经描绘过那名散修的能力,跟沐姑娘认识的人的能力很接近。” “我在想,会不会妖魔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那人把妖魔引到船上来的。” 城主大人张开了眼,仿佛有一道电光从眼睛里闪过。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孩儿是想是不是要再调查调查...” “不要打草惊蛇”城主大人一抬手止住了下面的话, “现在城里人手不足,大部分都调去给峨山派去剿魔了,剩下的还要护住城里的安全。” “如果那散修不再出现也就算了,毕竟就算他是把妖魔引上船的人,最后也还是救了你。” “只要确定他对你不是有恶意的话,你可以多花点时间来分辨也没关系。” 城主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扔出一个责怪的眼色,有意识的再一次提升了一下权威,盯着自己的儿子惭愧的低下了头颅。 他懦弱的道:“孩儿当时也是急了,所以就承诺的重了点...” “这不重要,我儿子的性命岂是五千块灵石和一个官职买的来的。”城主的眼睛里射出了光。 然后他才继续微微笑道:“如果他再重新出现的话,尽管把你承诺的大大方方的给他,我们要让世人知道,得罪了我们的,不会有好的下场。帮了我们的,我们也会不吝啬奖励。”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是引妖魔上船的人,等这次事情过了以后,你再慢慢调查就是。” “如果就是他把妖魔引上船的话,你再...”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反正你记得,不要打草惊蛇,只要他在我们手心里,就不怕他会飞掉。”说完,城主大人做了一个捏手的动作。 仿佛就像掌心里飞进了一个小虫,被他一下捏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四 赌约 黄杰揉着脖子转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深的地下空间, 从毫无间断的微微的舔着皮肤的风声还有轻微的滴水声来判断,自己恐怕离地面有一段距离。 适应了一会微微有一丝光线的环境,他开始关注自身。 他首先看到的是,各种地底下生活的见不得光线的小虫子在往自己腿裤上爬,从它们还没有爬上胸口的事实来看,自己应该被带到这个地方不超过一个时辰。 四周的泥土夹杂着碎开的石块,新鲜的石块断口意味着这个空间应该是最近才挖出的。 更多的信息则因为幽黑的空间而无法看的更远而只能放弃, 见暂时无法获得更多以后,黄杰开始回忆, 他只记得自己是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个,跟着收队的队伍正要回去的时候,结果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前一刻还有略带轻松的准备换好岗以后去城里好好的休息一天,下一刻就窝身在这泛着泥土和潮湿黏腻味道的狭小空间里,这样一种巨大的反差一时让他的心理还很难适应。 “你醒了?” 他后背一个带着一点磁性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黄杰惊恐的一翻身,发现自己虽然身体还能动,但却失去了所有能调用灵气的能力,这一刻他甚至连最微小的灵力动作都做不了。 一个面容还算和善的中年男人盘膝坐在一旁望着刚刚清醒过来的自己,就像看一只已经掉进了自己蛛网的小虫在那里无效的挣扎。 他甚至还带了点善意的推了个装了食物的盘子过来道:“吃点吧,你现在身上没有灵力,不吃东西可不行。”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黄杰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妖魔一开始没有朝自己动手,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伪装罢了。 就连眼前还算和善的中年男人形象也是假的,这是自己刚参与围剿的时候就被灌输的。 “妖魔都是头顶流脓,脚底流疮,浑身还流着污秽的黑血的一类东西,自己可不要被他伪善的外表所欺骗了。”黄杰一边默默的想,一边对着自己推过来的盘子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对方将要对自己的审判。 妖魔见黄杰不接盘子,也不意外。 他见对方没有如之前自己抓住的几个大喊大叫的惹自己烦心,而是默默的缩在角落,不由得心里开始重新评估这个人。 他歪了歪头,见他对自己还有着很深的敌意,根本不会开口说话,于是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如果我说,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就放你出去,相信你也不会相信。” 他见黄杰继续没有说话,并不在意的继续道:“那我说,如果我愿意跟你打个赌,赌你还能继续活着,这个赌你敢不敢接?” 黄杰把自己缩的更紧了,妖魔都是蛊惑人心的高手,他想,自己绝对不能上了他的当。 见黄杰把身子缩的更紧了,妖魔笑了笑, 他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读懂了他毫不信任的态度,不过他依然并不在意。 他继续自言自语的道:“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愿意跟你赌一赌,你也别急着拒绝,先听听我说的内容。” “每天我会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不会杀你。” “当然我也不会放了你,而是会让你失去知觉一直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会留着你的性命。” “第二天我会再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就会继续让你活着。” “直到有一天,我问的问题你回答不上来,或者给了我错误的信息,那么我就会取了你的小命,并且保证在取你小命前还会让你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说到这里,妖魔停了停,他戏虐的眼神里看着对方肩膀微微张开,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有点心动。 毕竟如果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他继续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道:“你也可以赌一赌,万一你坚持的够久而我又没有把你杀掉的话,那么你就有可能被你的人救出去。” 接着他口气转冷的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赌,那我会根本不介意的折磨你,直到你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吐露出来为止。” “你应该知道,我是很喜欢折磨人的。”他最后加重道。 妖魔边说边盯着黄杰的任何一丝轻微的变化,他感觉到随着自己说的越多,他的呼吸就越随着自己的说话语气的节奏有韵律的变动起来。 他知道他奏效了,对方一定舍不得自己的小命而跟自己赌这一把。 要知道,之前对方还抱着的是必死的心态,但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在他的必死的心防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耐心的等了好一会,空气都仿佛开始凝结, “我怎么相信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以后,你会选择守诺让我活过一天?”黄杰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问的果然是生死问题”, “其实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了”,妖魔在心里冷冷一笑。 他摊了摊手道:“我无法保证,你只能选择相信我,相信我愿意让你多活一天,而不是马上把你杀死。” “那如果我回答完问题后,你还继续折磨我怎么办?”黄杰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愚蠢的问题”妖魔面色变冷,皱着眉答道:“还是一样的回答,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见妖魔开始不耐烦了, 黄杰又沉默了下来,他脸色一会晴一会阴,显然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妖魔并不着急,他任由着黄杰缩在角落里激烈的斗争着,自己则开始一个个翻找起储物袋来。 每一个新缴获的储物袋里都或多或少装着点对他有用的东西, 虽然大部分储物袋里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无用,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是耐心的翻看着每一个储物袋,不放过任何一丝提高自己的机会。 “这块倒是不错”从一个黄色的储物袋里,妖魔摸出了一柄黑漆漆的小刀,咔咔咔的吞了下去。 黄杰在一旁看得眼神直跳,这储物袋就是他的,没想到自己花了三百块灵石买的一柄偷袭用的三阶灵具,就像食物一样进了妖魔的肚子。 要知道这灵具到了三阶,一般所用材料都不会太平凡,光靠牙齿咬恐怕一般点的妖兽都做不到。 黄杰看着他又随意的吞了几件东西,终于受不了这种视觉的冲击和恐怖的压力,再加上求生的欲望终于淹没了他的理智,他仿佛受够了似的低吼道:“好,我跟你赌了。” 妖魔抬起头,把储物袋重新挂回腰间,他可不会给黄杰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一打响指道: “很好”, 他把脸贴近惊慌又带着点狰狞的黄杰的脸庞,露出邪魅的笑容。 “那我们就来问第一个问题吧”。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五 得手 沐雪晴皱着眉看着千云生在廊下忙忙碌碌的, 她的思绪则早就飞到了城外, 这么多天像密集的网一般的筛查,就算是一条躲在水塘深处鱼也早就被捞了上来,没想到这妖魔滑溜程度甚至超过了鱼。 虽然中间几次发现了它的踪影,但就是次次都被它逃了过去。 还好它现在只是一个分身,而不是像在临海城有那么强的本体,否则的话沐雪晴根本就不敢把这么多人都派出去。 哪怕就是现在,这几日搜寻的队伍里还是偶尔会有人失踪,恐怕这些人都遭了妖魔的毒手, 再想到妖魔有吸取人和妖兽增加实力的变态能力,沐雪晴心里就沉甸甸的,失踪的人越多,妖魔就越强大啊。 要是妖魔有临海城那么强,这些人恐怕就不是失踪一个两个这么简单了,全都给妖魔当了点心沐雪晴也不会意外。 但是现在这样的搜寻现在她也不敢停下来,就是因为还在搜寻,所以稽下城周围报告的伤亡少了许多。 如果不是这样强度的搜寻,任由妖魔在城外肆意袭击,恐怕妖魔提升实力还会更快。 沐雪晴就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一个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口上,能制止这座火山口喷发的唯一办法,就是必须抓到妖魔才行。 千云生正在廊下一片空出的小块土地上忙忙碌碌的布置,沐雪晴看了眼他的身影,微微平复了一下内心。 眼前这个散修的出现,再一次提醒她,曾经就是她把这些人是推到了如何万劫不覆的位置的。 本来自己已经假装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暂时把这件事忘记,结果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又再一次强迫自己想起这些事情来。 沐雪晴摇了摇头,世上的事情有因就有果。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念多少卷经书,才能稍稍消减自己的罪孽了。 其实刚接到千云生消息的时候,自己是下意识拒绝的。 自己人手现在足够,还有师叔坐镇,这样不光彩的事情没有谁愿意一直有个人晃荡在自己面前提醒自己。 不过千云生却成功的打动了自己,因为他能对付妖魔。 这对于这几天一直搜不到妖魔、肩头压力越来越大的沐雪晴来说,确实有不能拒绝的魔力。 千云生正仔细在两片已经种下的草地里均匀的挥洒灵力,两片草地上,绿油油的嫩芽被他的灵气催发的都冒了出来, 这两片草地乍一看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很快的,自己就会让它们产生区别。 他转过头, 向沐雪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 沐雪晴也点头回应。 接着千云生就拿出一柄魔器的残片,一巴掌把残片拍成粉末,这还是他为了这次演示专门从鬼市里淘的,然后把这些粉末均匀的洒在两边的草地上。 把这些做完,他又拿出一块灵石,塞进了布置好的阵法内, “嗡”的一声, 一道小型的阵法就开始发挥作用,阵法把其中一片草地笼罩住,造出了一方黑夜的效果,甚至还有一弯月色也露出了头。 接着,在沐雪晴越睁越大的眼睛中,不一会儿,两片草地就有了变化。 没有罩住阵法的草地依然绿油油的没有什么动静,而另外一片草地上,则开出缤纷好看的花来。 千云生满意的擦了擦头,其实他额头上根本没有汗,这么做只是加强自己在沐雪晴心中付出了很大努力的形象。 他微笑道:“这是幽冥草,对于魔气最为灵敏,只要将它种在妖魔必经的地方,它吸足了妖魔的魔气以后,白天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到了晚上,就会开出这漂亮的小花来,直到第二天白天才会谢掉。” “如果沐姑娘用了我这草,白天时安排人种在各处,然后守住各方,不要让妖魔跑了。晚上的时候,再派人去检查哪里有花开放,自然就能缩小搜寻的范围。如此两次之后,这妖魔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千云生演示完,微笑着望着沐雪晴。 实际上他内心极为紧张的盯着沐雪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昨天通过传讯符箓,和自己的旁敲侧击看,应该妖魔还没有抓到。 但是这也很可能是沐雪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故意透露给自己的,这样一来就能一招“请君入瓮”而轻松把自己抓住。 想到有自投罗网的可能,但自己又不得不来,千云生就再一次痛恨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把龟管事解决掉。 而且他在传讯符箓里还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果然噬魂草不在沐雪晴的身上,这样一来,自己就再无侥幸的必须要参与进来了。 因此千云生进这道大门前,其实是准备了好几个万一暴露了以后的拼命的方案的, 如果真的这里布上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来抓他的话,说不得他也只好摄魂幡一展,拼命杀出去了。 因此,他进了院子以后,根本不着急进房间,而是先想办法用言语把沐雪晴从屋子里引了出来,提出立马演示,果然成功的留在院子内。 然后再经过自己一边布置和一边观察,再看到自己演示完以后沐雪晴深思的样子,千云生终于开始觉得,看来自己担心的暴露果然没有发生。 如果到目前为止,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这都是沐雪晴为了抓自己而演出来的一场戏的话。 那么能演到如此逼真的到了让自己根本看不出来的程度,那也只能认栽。 对方能表演的如此好,那自己也只能长叹一声,自己输的根本都不冤了。 “啪、啪、啪” 就在千云生和沐雪晴各自想着心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把沐雪晴和千云生都拉回了现实。 沐雪晴看清楚来的是城主府的少城主,就皱起了眉。 这些天这人总是讨厌的喜欢往这边跑,要不是他是城主府的儿子,自己可没有多少闲工夫跟他磨嘴皮。 见用掌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张公子走了进来, 他望着站在院内的千云生眼前一亮,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千云生面前,稍有夸张的抬手鞠躬,深深的往千云生拜去, 嘴上用着很文绉绉的话道:“这几日小可我一直夙夜忧叹,担心恩公遭了妖魔的毒手,没曾想今日竟然还能有幸偶遇恩公当面。” “莫不是上天看我诚心,护佑恩公完好?只是当日一别甚是仓促,还不曾请教恩公姓名。” 千云生微微一笑,他早就观察好了,少城主最容易出现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要知道,自己出现的这个时机,是反复拿捏过的。 除了要制造偶遇的机会,好让少城主主动说出五千灵石的事情,千云生还有一层考虑。 如果万一今天自己过来赴约的是沐雪晴布置的陷阱的话,那自己这个时间是有可能能遇到少城主的,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杀将起来,拿他做人质,那闯出去的机会就更大了。 而到目前为止,千云生都很满意。 不但担心的自投罗网没有出现,就连张公子也不出意外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千云生装着不甚懂礼态度,也不回拜,而是带着点江湖儿女的气概摆手道:“山野之人,当不得如此重的礼,不知小先生何故叫我恩公?” 少城主见千云生粗鄙,反而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要知道他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教育,一套流程下来可以说行云流水也不过分,可是遇到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简直就是一身舞姿都舞给了瞎子看。 不过他还牢牢记得父亲的话,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收人心的时候,虽然脸上微微一红,手上还是硬又拜了拜才直起了身子道:“恩公不记得我了?” 接着借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生生的把身子的姿态调整的过来道:“那一晚天色昏暗,可能恩公还没有注意我的相貌,要不是前几日晚间,恩公在船上救了我们,引走妖魔,恐怕船上的一干人等,都要成为妖魔的口粮了。” 想到那一日险死还生,这一下他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千云生则恍然的拍了拍额头道:“原来那一日出手,救的竟然是公子,我就说那楼船看着气派,原来竟然是公子的座驾。” “其实公子不要多礼,我辈中人,救人于急难之间,本就是应当之事。” 千云生说完,沐雪晴在一旁抬了抬眉,印象中,这人没这么豪爽啊。 张公子则摇了摇头,把手上的扇子敲了敲掌心,道:“受人点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 “于恩公来说,只是举手之事,但于小可来说,就是救命之恩。” “恩公既然来了我稽下城,怎么能不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也好让小弟能表达感谢之情。” “我已在六日前就在城里最好的醉香楼里定了酒席,一直就等着恩公的大驾,既然今日有幸见到恩公,还望恩公不要推辞!”接着又拱了拱手。 听张公子说完,千云生心中一阵激动,谋划了这么久,眼看着五千块灵石就要到手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六 搅乱 “你是说,只要把这些草都种到我们选定的区域内,然后妖魔如果经过的话,它们就会在夜里开出花?” 沐雪晴捏着从地上拔出的小草,皱着眉问道。 “应该说吸收了足够的魔气它就会开花”千云生强调了一下。 接着他站起来,指了指已经枯萎下去的草地道:“相信经过昨天一夜,沐姑娘应该看到,这幽冥草能开出足够的时间,足以让我们发现妖魔的踪迹了”。 “这个方法的好处是,妖魔不会想到我们有这样的手段,而且随着我们的范围越收越紧,妖魔难免不动用能力来躲避我们的围剿”。 “一旦他只要动用能力躲避我们的围剿,而正好又经过这幽冥草之上的话,一定就会显露出魔气而被幽冥草捕捉到,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等到晚上,就自然能知道妖魔的行动轨迹了。” “要知道,他经过那片地方的时候,幽冥草可不会露出任何被他发现的异样来”, “因此,就算妖魔再狡猾,也不会想到我们是用这种方法算计它”, 千云生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道。 当然,这样的自信也不是没有源头,如果任谁现在储物袋里躺着五千块灵石,也会泛起这种强大的自信。 他腰上还系了一个令牌,虽然说张公子许诺给自己的官职只是徒有虚名,并没有什么实权, 但是能凭着它在宵禁时随意出入城池,对于千云生来说,已经是足够意外的惊喜了。 要知道他还打着万一自己不能抹灭掉关于自己的不利证据,就脚底抹油的计划,这块令牌正好对他有用。 “那还等什么,那就开始干吧。”张公子在一旁拍了下手。 不同于以往的风花雪月,他现在也对于这些炼气士的手段开始着迷,经常往这座城主府分拨出来的临时指挥点跑。 千云生摊了下手:“可惜我暂时没有足够多的种子”, “如果你们需要足够种子的话,最好能给我一点时间,还有一块能布置阵法的阴地,让我把种子都催生出来。” 沐雪晴皱着眉望了他一眼,虽然在千云生一脸诚恳的表情下,但她总觉得隐隐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根本抓不住。 千云生则带着自信的笑容望着她,虽然刚才自己冒险提了阴地的事情,但他一点都不担心沐雪晴会联想到自己鬼修的身份。 自己明面上表现出来的是木修,精通各种催生植物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不过千云生也不会让她多想,而是马上转换话题道:“当然,你们也要招募到足够的木修,只要我把种子种出来,你们立马就要安排他们把这些种子都洒出去催生出来。” “这没问题,城中木修不少,特别是西山上种竹子的,回头就调些过来给沐姑娘听用”,这是张公子的声音。 沐雪晴果然被这个问题吸引,不再去想哪里不对劲,而是沉吟了下回答道:“人数太多容易泄密,还是要考虑保密的问题。能不能请城主府把关的严一点,找一些身家清白,忠心可靠的?” 见没人反对自己的计划,千云生微笑的住了口。 现在重要的不是展现能力的时候, 这时候应该恰到好处的是,把这些展现领导能力的事情让给那些自以为自己更重要的人来发挥, 这样才能让别人觉得这个计划是自己聪明的脑瓜里想出来的,甚至会下意识的忽略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的存在, 当然,适时的赞扬和恰到好处的称颂也是必须的。 等她们把细节讨论的差不多了,千云生咳嗽了一下,把她们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这里道:“既然就这么决定了,那我回头拟一个单子,催生种子很麻烦,如果能早点准备好物资我也可以早一点开始。” 其实千云生私底下的潜台词是:“虽然得了五千块灵石,但是能多贪污一点,也不能放过啊。” “这是自然”张公子点了点头, 刚才在详细的推敲的方案的时候,他获得了一种之前都没有享受过的满足,这会正脸色微微发红,显然刚才的讨论也过度的消耗了他的脑力。 “千哥拟好单子给我,如果不是太困难的东西话,给我一晚上应该就能给你凑齐。” “至于阴地更加不是问题,我记得稽下城外就有一处,回头我让人带你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我就把那处临时圈下来给你用。” 跟着有钱人在一起就是容易发财,见自己的贪污大计又快要达成了,千云生是发自内心的对张公子点头感激。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推杯换盏,两个人已经从救命的关系,迅速的发展成了兄弟关系。 至于这兄弟关系能有多牢靠,恐怕就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张公子又想起什么来的招了招手,两个岁数颇大的老人家走了进来, 张公子指着他们笑道:“王伯和李伯是我府里的老家人了,千哥既然要忙着催种,我就做主把他们调了出来给千哥你先用着,很多事情你都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有他们两位出面,想来稽下城里大部分人也要给我城主府一点薄面,比千哥你自己办可能还要利索点。” “昨天千哥认了我这个兄弟,在这稽下城,小弟总得让你觉得像家里一样舒服才行。” 说完转过头又给两位介绍了下千云生,叮嘱了两位老人家两句。 千云生眼神一缩,两位身上灵力很淡,似乎仅仅是刚入了修行。 但仔细看来,明显是都已经做到了灵力内敛的地步,显然都是高手。 “这哪里是来服侍的,明明是来监视的啊”千云生心里一紧,表面上则毫无显露的说着客气话。 沐雪晴也在一边好奇的盯了眼两位老人家,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个眼睛在张公子和千云生之间打转,显然是好奇两个人的关系。 “这五千块灵石果然不好拿啊”千云生本来还觉得自己如掉入了米缸的老鼠,转眼间就成了作茧自缚的秋虫。 他收起这些心思,假装毫无所觉的和两位老人家见了礼,内心则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把这点插曲翻过,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才全谈妥当, 千云生转头对张公子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那阴地看看,如果可行的话,我就开始布置阵法了。” “围剿妖魔刻不容缓,我早一日开始,就能更早些对抓到妖魔有所帮助。” 接着也向沐雪晴点了点头,就带着两位管事直接往城外而去。 沐雪晴则把张公子也送走以后,揉了揉头,又想了想,干脆把面前催生出的小花拿了起来,匆匆往后堂而去。 走了几进的院子,轻轻的木鱼声就传了过来,叮咚叮咚的声音把沐雪晴本来还有点焦躁的心逐渐的抚平。 沐雪晴小心的走进静慈的禅室,伸出手,把檀香拨了拨,烧的更旺。 她也跪倒在静慈的身边,在佛主的像前默默礼拜诵经。 许久之后,静慈做完功课,睁开了眼,慈爱的望着沐雪晴道:“这几日,你倒是越发的清减了。” 沐雪晴则眼前一亮,摸了摸下颌,似乎这句话对每个女人都有绝大的魔力。 静慈看她连正事都不提了,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来找我,是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沐雪晴拿出那朵幽冥草,递给静慈看,又把千云生的话复述了一遍,问道:“师叔,你说这幽冥草真有这么神奇?” 静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小草,又闭目思考了一下道:“我记得第二十七代掌门的《饮冰闲录》里,曾经记载过这种小草,确实对魔气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这草如果是在魔界的话,倒是不用一定要等到晚上,只要有足够的魔气随时都能开花。在人界的话,是不是一定是晚上才能开花,我就不清楚了。” 沐雪晴听完静慈的话,再想到之前千云生的演示,眼前一亮道:“这么说来,这草果然对抓捕妖魔有用了?” 如果千云生呆在这里,听到静慈和沐雪晴的对话,恐怕会偷笑。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草不仅仅对魔气有敏感,还对阴气有敏感,而这只是自己搅乱抓捕行动的第一步罢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五十七 围剿 新一天的妖魔抓捕又开始了, 乌泱泱的上百号人分成了细碎的十几支队伍洒进了七八个山头里,简直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池子里般的毫无踪迹。 今天的搜捕和过往又略有不同,除了打头一名修士捧着一个寻魔罗盘,上面的指针咕噜噜的转以外,每个队伍的中间,还夹杂了一个木修修士。 这些木修修士一边走,一边在众人吆喝声和丛林里野兽的乱飞乱窜的掩护下,不着声色的把一把把的幽冥草的种子激发出来,随意的洒进山林里。 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得到了吩咐,并不拘泥于怎么洒,只要保证每一片地方都不放过就行。 不过这样一来,灵气的消耗就大了,虽然每个人出发前都配了一块灵石用于恢复,但半天之后,这些木修们还是纷纷灵力告竭的撤了回来。 沐雪晴站在高处,看着一支支队伍从身前走过, 他们每一个都要接受完检测后,确认没有妖魔附体,才能回去休息。 沐雪晴看着这些人皱眉道:“这半天下来,速度有点慢啊,没有几天时间显然不可能把这一带都种完。” 千云生则内心偷笑道:“出这个主意的目的就是要拖慢你们的进度,否则的话,我哪有时间从里面找到机会。” 脸上则不显的道:“也不用全部洒完,只要发现了魔迹,我们就可以缩小范围,这样一来就能加快很多了。” 张公子则站在一旁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队伍,对他来说,最好峨山派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好。 峨山派呆的越久,欠他们的人情就越大, 以佛家出世的性子,她们在尘世间沾染的因果越大,就越会在意这些牵绊,生怕影响了自己的修行, 所以这样的因果她们都会想办法结清,这对他们稽下城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妖魔则躲在山头,仔细看着今天的搜索,也皱了皱眉。 不知道今天为何这些人突然变了策略,他本来还想抓一个舌头的,结果发现他们竟然和之前的方法完全不同。 这些人之前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推进,一点点的收紧。 现在则是漫山遍野的乱窜,队伍间的缝隙大的可怕,如果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这搜索简直如过家家般的儿戏。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样的搜索反而让妖魔更加谨慎,决定看一看再出手。 他趁着这些人忙了半天收了回去,想了想,径直往挖好的其中一个洞里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已经浑身馊臭味的男人身边。 妖魔倒是不介意这点味道,伸出手来把黄杰点醒, 他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点食物和清水,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吃下, 然后才诡异的笑道:“休息够了吧,那我们来看看今天能不能保得住你的小命。” 黄杰死死的盯着妖魔,和前几天比,他眼窝深陷,脸颊也凹了进去,就连浑圆的下巴也变得尖尖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妖魔正在激发他的潜能,榨干他的精力。 表面上,虽然妖魔和他订立了一天问三个问题的约定,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妖魔有一手激发人潜能的方法, 因此,每次把他点晕以后,每隔三四个时辰,就会再一次把他点醒,然后再问三个问题。 由于地底阴暗而不辨日月,同时妖魔还可以激发潜能的让他醒来以后,都会觉得无比的饥饿, 因此常常会给他已经过去很久的错觉。 所以,在黄杰的时间里,已经过了七八天的时间,在妖魔这里只短短的二三日而已。 他死死的盯着妖魔,神情紧张, 要知道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经历的时间越久,他反而越害怕死亡。 对于黄杰来说,他能活着越久就越说明妖魔被找到的希望就大增, 而妖魔被找到的希望大增,则就意味着自己活命的希望就大增。 因此,当一个人完全没有活着的希望的时候,他会一心求速死。 但是当他开始产生希望以后,他反而会产生强烈的求生欲。 妖魔才不管他的紧张神态, 它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你说,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他们今天开始,不再用之前的方法,反而开始漫山遍野的乱窜了呢?” 黄杰楞了一下,他现在每天知道的消息都是从妖魔这里的只言片语中得来的。照着他的想法,虽然之前的方法笨了点,但要抓到妖魔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他们改变了方法?我哪知道啊...”黄杰在内心咆哮,这么一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延长抓到妖魔的时间,那自己就要多受好几天的罪。 虽然他内心吐槽,但是表面则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妖魔说过,如果自己一旦答不上来,就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 大脑拼命转动的胡诹道:“听说峨山派之前就说要运一件仙器过来,这仙器能监视整一片空间,莫非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仙器运了过来,所以他们不怕你逃掉,开始扩散开来寻找了?” 他这番说辞倒也不是毫无根据,要知道毫无根据的说辞是骗不倒妖魔的, 黄杰说的这个仙器,其实就是峨山派镇派之宝通明镜的一部分功能,只是由于这宝贝名气太大,所以在民间传的也很邪乎。 妖魔摸了摸下巴,通明镜的名头他也知道,只是为了自己就把通明镜运来?怎么感觉也有点小题大作了。 要知道如通明镜这般仙器都有镇压一派气运的功能,不是能轻易就动用的,哪可能为了他这个小小的妖魔就出动。 当然这些话妖魔都不会对眼前的男子说,而是眼珠一转的又换了一个问题... ... 千云生看着众人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种好了另一片山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恐怕没有好几日是不可能布置完成了。 再加上自己在种子上使的小动作,恐怕还能再拖延几日,这样一来自己应该就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布置了。 要知道自己介入太晚,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而自从自己有了大量的灵石以后,就连摄魂幡都已经开始修复,想到因此一下子能增加好几种手段,千云生就内心满意。 这样一来,等自己实力再恢复一点,就能独自把妖魔杀死, 只要妖魔一死,自己这鬼修的秘密就不会暴露了。 因此现在关键就要把水搅浑,拖延时间,而不是让他们快速的找到妖魔。 “只要熬过这几日,自己的实力就能增长一大截,到时候斩杀这妖魔也不在话下”,想到这里,千云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一些的储物袋。 虽然这五千块灵石自己还没捂热就要花了出去,但只要能杀死妖魔就是值得的。 毕竟灵石放在储物袋里只是灵石而已,而只有花了,切切实实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最重要。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4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投资,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五十八 炼幡 “大人,这是今天送来的催生种子的物资”, 王伯走进阵法把一个储物袋递给千云生。 千云生点了点头, 他现在正站在阵法内,整个阴地被他布置的阵法笼罩着, 除了一间供他容身的茅草屋外,其它地方都被他密密麻麻的种满了绿油油的嫩苗,远远望去就仿佛像老农家的田地般。 相对于普通老农来说,千云生这里则要精贵的多。 催生种子需要源源不绝的灵气的提供,如果一株两株还好,比如争斗的时候,千云生自己就能提供,还能加速催发。 但这样大规模的催发则单靠一两个人就不行了,必须要源源不绝的投入灵石,用阵法来催生才行。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就是需要足够的魔气催动,这样一来种下的小草才会开花、结果。 千云生从王伯手上把储物袋接了过来,从中间拿出一块拳头大的魔器碾碎了洒进田里,接着立马又换了一个方位,继续拿出另外一块小一点的魔器碾碎了依样的把每一块田里都均匀的洒入魔器的粉末。 为了千云生催发这幽冥草的种子,甚至整个稽下城的魔器价格都微微有些浮动。 千云生施法完毕,拍了拍手,笑着对王伯道:“又要辛苦您再跑一趟,跟张公子说下,这星魂石得抓紧了,田里急等着用。” 支走王伯以后,千云生眼神转厉,一闪身就回了屋子。 设置阵法的时候,这屋子被他单独设了一道阵法,可以与大阵分开发动。 进了屋子,他拨动阵牌把笼罩屋子的阵法也发动起来,才呼了一口气。 这阵法是自己布置的,发动以后除了从里面打开,就不虞外面人可以随意进来, 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可不能被别人打扰。 他先拿出了一块吸魂木,这东西虽然田里也用的着,可以改善阴地的作用,更好的催生幽冥草,但其实更大的作用是用来修复他的摄魂幡。 要知道千云生一身的本事里,摄魂幡绝对占了八成,没了摄魂幡简直就像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 因此,想到修复摄魂幡有望,千云生就一阵激动。 自己已经把王伯和李伯都支开了,没有几个时辰他们休想回来,这一次的施法时间是足够用了。 千云生把需要修补魂幡的东西都摆出来,抓紧时间的坐在蒲团上,一招手就把摄魂幡祭了出来。 现在这幡面已经不同于前些日子的破烂情形,本来幡上的三四条大裂也被修复到了还剩两条。 灰扑扑的幡面也开始越发的变得发黑,甚至透露出一股油亮来, 满是结疤的歪歪扭扭的幡柄也开始变得逐渐挺拔,那些疤结也在变小,整个幡柄都隐隐透露出一股宝气。 千云生从自己特地买来的灵兽镯里,抓出一只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仿佛像大号老鼠般大小的小兽。 这小兽叫鬼面鼬,虽然也算是灵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能力。 它们除了身上的皮毛有鬼脸的样子,可以在它张开毛发的时候吓走敌人外,这个小东西最大的用处其实是拿来探路。 因为这小东西对于危险特别敏感,所以才有人专门养来发卖,而一般都是探险炼气士喜欢买了去,探索一些险地时用。 千云生的摄魂幡有两种路线可以走,一种是精品路线,之前千云生走的就是这种,虽然魂幡里面的魂魄不多,但是每一个生前都是能力强大的灵兽,否则也不敢轻易招惹人类而被千云生拿下。 因此,千云生虽然摄魂幡里的魂魄不多,但是每一个魂魄使将起来,还是比一般的魂魄更为凶残,也更不容易在争斗中损失。 而摄魂幡有另外一个路线,就是可以走群攻路线。 这种方法可以在里面填充大量的低级魂魄,虽然这些魂魄每一个实力都很低,但是蚁多咬死象。 这种摄魂幡祭出以后,巨量的魂魄从摄魂幡里冲出来,虽然每一个实力都很弱,也很容易损失,但数量多了以后,声势也颇为骇人。 千云生为了修补摄魂幡,现在走的就是第二种路线。 要知道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再去野外一个个的猎杀妖兽,这办法费时间太多,显然短期内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虽然这方法有一定的好处,就是猎杀妖兽的同时,还能获得妖兽的尸体和灵核卖钱,但这种方法只合适平时, 像千云生现在需要短时间内就快速的提升实力,这样的方法就根本不可取了, 所以他就选了另外一种方法,利用大量的低阶的灵兽魂魄填充自己的摄魂幡,达到短期内摄入大量的魂魄的目的。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也可以买凶悍的妖兽来抽出魂魄,达到和第一种一样的效果。 但是千云生问了下价钱就放弃了,要知道一个死掉的强悍妖兽的尸体都能买几灵到十几灵, 活着的强悍妖兽就更加的稀少和贵了,一百多灵一个的都算便宜,数千灵石一个也不罕见。 总不能自己花了五千灵石,就换来几十个魂魄吧。 而如果自己只买这种几块灵石或者十几块灵石的灵兽,这种灵兽不但数量多,而且好买,五千块灵石能补充进将近四、五百个魂魄。 这个数量甚至是自己前几年时间里补充进摄魂幡里魂魄的两倍,自己以前也还算努力,但几年下来,也不过才把摄魂幡内的魂魄补充到两百多个。 甚至后来为了阴死鹤管事,又浪费了一百多个,可以说损失巨大。 但这一次五千个灵石花下去,摄魂幡里的阴魂数量能生生提高到六百多个, 这已经让千云生颇为满意了。 虽然这方法有点滥竽充数的嫌疑,毕竟这新加入的五百多个的魂魄的战力还没有之前两百多个的强。 但是随着大量的灵魂补充进去,摄魂幡却是被他以肉眼可见的方式修补的可堪一用了。 之前千云生每次拿出摄魂幡来,都担心万一再被攻击几下,这柄法宝可就直接碎了。 而现在的话,他再祭出这柄法宝,起码硬顶几下绝对没有问题,这也一下能让他的战术选择丰富起来。 把灵兽镯里所有的灵兽都抽魂炼魄的祭炼进摄魂幡里以后, 千云生又掏出七八种各色材料慢慢的修补摄魂幡,这些材料有些是借这次催生种子,假公济私来的。有些实在弄不到的,也只能花钱购买了,谁叫自己修复摄魂幡要紧呢。 一个多时辰下来,终于把这些材料都祭炼进了摄魂幡,整个幡都仿佛脱胎换骨般的散发出深沉的阴气来, 千云生一招手,把摄魂幡捏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欣赏。 虽然说自己这次发了笔横财,但是遇到摄魂幡这样的吃灵石的大户,还是在几天时间里,就又把自己弄得口袋里光溜溜的。 怪不得卷轴里记载,以前那些鬼修里的富二代们喜欢人手炼一杆这样的幡,搞了半天是因为炼幡花钱多,能彰显有钱人的身份啊。 千云生摇了摇头,自嘲了一下, 不过看着手上这柄终于恢复了一些神采的摄魂幡,千云生还是感到非常满意, 他把摄魂幡招到手上,看到之前的两条大裂又减少了半条,笑容忍不住的溢了出来,把玩了许久以后,才重新把幡收进储物袋里。 要知道现在鬼修没落了,自己能有柄法宝就不错了,可不敢再挑什么。 现在手上没了灵石,这幡的修补也告一段落, 有了这数百个的新魂魄的加入,自己也有了点独自猎杀妖魔的信心, 但是怎么绕开众人的眼睛,则还要费点功夫才行。 千云生站起身来踱了踱,感觉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计划,都是落到了还需要更多灵石上。 “人穷志短啊”千云生摇了摇头, 这摄魂幡实在吃灵石太厉害了,自己投入了这么多竟然还没把摄魂幡修复,这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现在搞得后面的计划也开始变得捉襟见肘。 想了半天,千云生一狠心,拿出阵牌把阵法停了一半下来,从本来应该保证阵法运行的灵石里,又克扣出几十枚来。 千云生拿着这些灵石在手上掂了掂,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诛魔大计,只能暂时延缓幽冥草的出种速度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4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五十九 定位 千云生赶到山脚的汇集点的时候,张公子兴奋的走了过来, 他一拍千云生的肩膀,搓了搓手,脸上止不住的笑容道:“嘿,千哥,你这办法果真有效,昨天晚上果然开花了。” “真的?”千云生眼前一亮, 拉着张公子道:“走,去看看”。 千云生拉着张公子走到一处高处,远远的望去,果然山间零碎的开了一些各色各样的小花,红的、绿的、蓝的...落在他们这些有心人眼里,嗯...真是煞为好看。 沐雪晴也站在高处,见他们两个上来,也对他们两个微微一笑。 “算算日子也应该开花了”,千云生看着远处零碎开放的花朵,望着众人也会心一笑。 其实这才是他计划的第二步, 千云生在提供给众人的种子里,都做了手脚,分批在种子里都留了一丝阴气,这样一来,只要这样的种子种了下去,必然会在几天内开花。 而这些开花的种子千云生都仔细挑过,只会开出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等颜色出来。 只有一种紫色的花朵,被千云生挑了出来,没有灌注阴气,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看到的是幽冥草有了效果,开了花。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花其实都是被千云生做了手脚必然会开放的,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扰乱大家的视线, 因为这样漫山开放的零散花朵还是会造成目标的不够明确,也会造成妖魔的定位困难。 但是对于千云生则不是这样,他只要专注去找紫色的花朵就可以了,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妖魔的踪迹。 这才是他计划的第二个环节,利用这花色的轻微不同,就能保证自己可以精准的第一个找上妖魔。 “我们下去看看”,张公子提议道。 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成果,还是在自己的指挥下达成的,张公子想去验收下自己成果的心情自然急迫。 再加上有跟妖魔交过手的沐雪晴和千云生在身边,另外还有父亲配给自己的十几个保镖, 想来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情,这也让他胆子大了起来。 沐雪晴皱了皱眉,身为大派弟子,她可不是为别人做保镖的。 千云生则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应该去看看,忙了这么久,总算有点成果了。” 沐雪晴看着他们两个都颇有兴致,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想了想忍了下去, 现在剿魔的势头不错,没必要再出现内部分裂。 千云生之所以同意去则有他的心思,他想要去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开出紫色的花朵。 对于他来说,开出别的花朵其实并没有意义, 真正有意义的是开出紫色的花朵,那才代表了妖魔的位置。 这些开出的别的颜色的花,不仅是为了减缓找到妖魔的速度,同时千云生还有一层理由要这么干。 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还要防止万一这个方法失败所要承担的后果。 万一妖魔真的如此狡猾,用自己这个方法找不到它,或者它根本就不在这个区域, 那自己就要用这样作弊的方法让这些人把这个计划坚持下去。 毕竟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的,也花掉了这么多灵石, 如果有效果还好,没有效果的话,浪费掉的这么多灵石,还有自己贪污的,很可能就压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 因此,不管有没有妖魔,千云生都会让这幽冥草开花!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汇集点,开始往开了花的山头过去, 这些山头都被种下过种子,也搜索过一遍,相对安全, 再加上这么多人一齐出动,想来妖魔不会不开眼的往铁板上撞。 千云生也仔细的观察沿途的小花, “红的” “绿的” “黄的” “蓝的”... 翻过了数个山头,都没有看到紫色的小花,而这个时候张公子的兴奋劲也过去了。 他坐在一匹雪白的四个蹄子的灵鹿身上,四处指点道:“这里...还有这里...还有那里,记得都要加派人手,要是跑了妖魔,我可不会轻饶。” 沐雪晴则已经不耐烦了,现在下来纯粹是影响众人的工作, 不但大家被张公子瞎指挥的影响了之前好不容易已经形成的节奏, 周边的众人还有意无意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向这位张公子靠拢过来,听张公子指挥。 其实想一想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毕竟在稽下城,张家就是天, 只要在稽下城想要讨口饭吃的,谁又不想和张家搞好关系? 最差也得在人家面前混个脸熟吧,因此这么好的在张公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众人怎么会不往上凑。 沐雪晴看着形势开始失控了,皱眉开口道:“能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先回吧。” 张公子其实也乏了,毕竟虽然不用他走,但是这样长时间坐在灵兽身上颠簸,作为他一凡人也很辛苦, 因此他也有此意,转过头去看千云生的意见, 千云生也坐在灵鹿身上,正远远的望着远处的一个山头发呆, 他看众人都有回去的意思,想了想道:“要不你们先回,我再去看看”, 接着和大家一拱手,轻轻的双脚一夹鹿腹,驾着灵鹿就灵活的跳了出去, 留下了原地正在瞎指挥的张公子和盯着千云生背影若有所思的沐雪晴。 ... 山洞里,妖魔盘坐在一旁看着黄杰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它拿出一朵小花丢在黄杰的面前问道:“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黄杰往嘴里拼命的塞着食物,仿佛饿死鬼一般, 这些天他已经瘦的快要只剩下骨头了,而胃口却越来越大,每次醒来后只会越来越饿,感觉怎么吃也吃不饱。 他抓着食物往嘴里塞,惮了一眼地上毫不起眼的小草,摇了摇头。 这小草也太不起眼了,根本就是如普通的路边青草一般,要不是它上面开了一朵紫色的漂亮的花,自己差点就以为妖魔闲着无事拔了根青草回来。 妖魔“霍”的站起身来, 这些天虽然这些人做的隐蔽,但是通过他的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这些人的动向, 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在搜索,而是仅仅是在借着搜索种草而已! 他偷偷拔回来一根,发现除了会开花,也没什么端倪,这反而让他心里不安起来, 这些人为什么会放弃搜索转而种草,显然不搞明白肯定不行。 “是应该重新抓个舌头回来问问了”妖魔踱了两步,嫌弃的望了眼前这个已经瘦弱的仿佛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人, 黄杰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咀嚼食物,盯着妖魔,眼睛里露出仇恨的光。 其实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早就明白过来,妖魔根本就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之前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以至于自己想明白这个事实以后,他整个人反而豁达起来,甚至连回答妖魔的问题也变得越来越故意误导对方... 自己正在瞎想的时候, 他看到妖魔突然对着自己如闪电般伸出了爪子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哐当” 黄杰被妖魔拎了起来,捧着的盘子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他仿佛看到了光,又看到了一扇洁白如圣光般徐徐打开的大门, 这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解脱了”, 他想。 ... 千云生赶到了一条浅浅的小河边,河对岸开了好几朵漂亮的紫色幽冥花, “还真在这啊...” 他偷偷在心里呼了口气,总算是确定了妖魔的方位, 他假装不在意的纵着灵鹿又绕了一圈,才从另外一片山头赶过去与沐雪晴她们汇合。 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觉得自己做得足够隐蔽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沐雪晴的一双眼睛,正疑惑的盯着自己。 ---------- ps:感谢翠鸟cuiniao、trdfy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5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 缝尸 一头巨大的怪物正栩栩如生的展现在千云生的面前, 或者不能简单称之为怪物,而是由无数的尸体挤压、重叠、缝合、重组后粘在一起的怪兽。 这怪兽宛如一只远古凶兽一般,巨大有力的后肢、冷冽的带着寒光般的爪子、硕长的尖利牙齿,就像一头放大版的鬼面鼬。 这具把无数的尸体缝合在一起而组成的一个新的、更强大、更野蛮的尸体,在千云生的卷轴里,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缝尸怪。 而千云生面前的这头缝尸怪正是他自己的杰作,也是他计划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对于鬼修来说,尸体上的一切都是宝, 像千云生几乎像堆砌般的,把尸体堆积起来的使用方法,还只能算是对于尸体的简单用法。 这些尸体的主要来源,其实就是被他抽取魂魄的那几百具各种灵兽的尸体,被千云生细心的缝合在了一起,创造了这头看着就无比强大的怪兽。 怪兽的脚下有无数米粒般大小的妖核组成的一道控制阵法,这些妖核也是千云生把每一具尸体都剥开,然后翻找出来的妖兽的妖核, 要知道这妖核实在太小,一般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大部分这种米粒般的妖核甚至都不会有人费神从妖兽体内专门翻找出来,而是会直接连着妖兽的尸体一起处理。 千云生也只是要炼制缝尸怪,所以才顺手而为, 不过最后,为了不浪费这些被剥出来的几百个妖核,他灵机一动的把这些妖核掺杂进控制阵法里以后,意外的还有了更好的效果。 虽然这么做不能减少控制法阵的成本,但是有了更多妖核的勾连,大大的增加了法阵的稳定性,变相的减少了千云生的神识控制力的压力,让千云生能造出更为硕大的怪兽来。 千云生看着眼前这个一层层的由无数的尸体堆叠成的怪兽,看着每一个从怪物身体里伸出来的胳膊、头、烂掉的眼珠和死寂的脸庞,仿佛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甚至当他看到哪里不满意的时候,还会上去扒拉下一块来,或者补上去一块的重新把尸体缝制,让整个缝尸怪显得更加的孔武、有爆炸力和肌肉感来。 又忙了好一会,终于把手上所有的尸体全部用掉之后,千云生长出一口气退到远处。 现在缝尸怪除了一身虬突的肌肉,几个重要位置还装有皑皑白骨般的盔甲保护住它最脆弱的部位。 它的手上还拿着一柄白骨做成的大斧,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滴落的血液和充满尸臭而造成的仿若实质般的怨灵的气息缠绕在周围,这气势简直就像足以毁天灭地的凶兽。 千云生绕着这凶兽转了一圈,心里得意的笑道:“小宝贝啊小宝贝,后面就看你发威的了。” 接着他又拿出那柄已经大变了模样的摄魂幡来,从里面拈出一个小道士的魂体, 这还是之前被妖魔炼成了怅鬼那具尸体里的魂魄,被千云生抓了回来,用完以后又塞进了摄魂幡里。 现在要祭炼驱动缝尸怪的身体,千云生还缺少一个主魂,因此就想到了他。 在他的摄魂幡里,小道士也是不多的还算有灵性的魂体之一,毕竟妖兽再高级,只要没有化形,也比不上人的聪慧。 千云生把他捧在手上,叹息了一下道:“你也是一个可怜人,这次就是你吧,再帮我这一把,也让我早点送你回归地府,下次再投胎时,可要记得做个好人啊。” 说完以后,默默念咒,小道士本来已经变得浑浑噩噩的魂魄,这些天在摄魂幡里的滋养下,稍微凝实了一些。现在又被千云生念出的一段咒语打了进去,立马又显得越发粗壮起来。 只可惜这魂魄之前被妖魔炼成过怅鬼,灵智还是有缺,只能呆呆傻傻的接收一些最基本的信息。 千云生本来也没准备拿这只缝尸怪真的屠城灭地,仅仅是为了让他破坏这一片阴地,掩盖自己贪污了灵石的事实罢了, 毕竟随着他停掉了一半的阵法灵气的供应,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下一批时间点前,正常交货了。 因此,毁掉现在这一片的阴地,也是他的计划之中的事情。 他除了需要为了这一次幽冥草的无法及时供应找到一个完美的罪魁祸首外,也需要毁掉这片阴地来短期内大大的减少幽冥草的供应,造成事实上的围捕的停顿,从而创造自己潜入其中杀掉妖魔的时机。 等这头缝尸怪破坏完阴地以后,如果还没有被消灭,千云生也不会让它继续存在,他给它下的命令是往稽下城攻击! 想到这里,千云生露出微笑, 这样一来,有了凶兽攻城,不但围剿会事实的停顿,恐怕就连稽下城的安全,和城里人的人心惶惶,也足够那些大佬们头疼一段时间了。 千云生把咒语念完,又伸出手写写画画的把一些重要的控制手段刻进神魂里, 然后才手一松,把魂魄如一道流光般的打入到缝尸怪的身体里, 本来呆滞的像一具雕像的缝尸怪就如活过来一般,扭动了下脖子,创造出来的两颗眼珠盯着千云生,神魂里和千云生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千云生指挥着让它尝试着活动了活动身体,还挥舞了下白骨的大斧,一切都觉得没有问题后,才一点身下的阵法, 阵法上传出一阵水波般的纹路,巨大的缝尸怪就仿佛像陷进了沼泽一般慢慢的沉了下去。 现在的缝尸怪被千云生指挥着沉睡在了阴地正下方的位置,等到七八个时辰以后,缝尸怪就适时苏醒并爬出地面,到时候它会毁掉它所能看到的一切。 千云生看着缝尸怪沉入地底之后,迅速的收拾好一切,还特别打出几张搅动气机的符箓,不让人事后可以循着气机查找真相。 然后才施施然的走出茅草屋,和守在门口的李伯打了个招呼,再带着王伯一起往稽下城赶去。 现在, 他还需要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 ... 一个幽深的山洞深处,妖魔抱着黄杰的尸体缓步入内。 这山洞的出口在一口深潭的潭底,还是它在剿灭附近一处村落时,村里的村民为了活命而提供的消息。 而它在杀光那一村的村民以后,确定不会泄密,才放心大胆的把这里布置成了它临时的落脚点, 也正是因为这里,它才能与搜山的人周旋这么久而不被发现。 山洞的深处,现在已经布置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祭坛,还有七具尸体也躺在这里, 除了三具妖兽的尸体外,还有四具都是人类炼气士的, 现在妖魔又抱进来一具黄杰的,祭坛边就已经凑成了八具尸体。 这些都是妖魔这些天收集来的,他忍着不增加实力的诱惑,正是为了要布置这个祭坛,到时候好拿这些尸体作为祭品来沟通魔界的真身。 自从本体被消灭以后,这具分身还是太弱了,这也导致自己和魔界真身的沟通出现了严重的阻碍。 再加上得不到真身的帮助以后,实力的提升也很慢,这也导致它急于要跟魔界的真身取得联系,获得帮助。 只是这次的围捕扰乱了他的计划,造成了祭品的不足,严重的拖慢了他的进度。 妖魔把黄杰的尸体捧到祭台下面,蹲了下来, “蓬” 它一掌敲碎了他的脑壳,用手指蘸着他脑袋里流出的红色和白色的液体,开始歪歪扭扭的在祭台上画着神秘的纹路, 一边画一边还默念着咒语,把每一处画好的纹路用自己的魔力勾连起来。 这样做对于妖魔来说似乎都很吃力,导致他每画一阵都要停歇一会, 直到把黄杰的尸体彻底的榨干,妖魔才停住了手,密密麻麻的祭台上只剩下一个角落没有画完。 “已经八具尸体了,再来一具尸体应该就能把这祭台画完,到时候就能开始祭祀了”。 妖魔想到这里,他又从缴获的储物袋里翻出两件他自己觉得还算有用的物件,放在祭台的贡品的位置。 祭台上已经被他放置了火麟片、空灵石、珊瑚芽、摩尼珠等这些天他收集来的战利品,包括千云生最在意的噬魂草也在其中! “也不知这些祭品够还是不够”,妖魔喃喃道,毕竟他现在一直被围剿,可没有什么渠道再弄到好的祭品了。 “希望下次再抓到的人的储物袋里,能有好东西吧”, 妖魔这么想完,直接盘膝坐在祭台的边上,开始打坐,逐渐恢复刚才亏损掉的魔力。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5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一 邪兽 “也就是说,如果有大能给我灌体,哪怕我是一介凡人,也能迅速的获得比一般炼气士都要强大的多的实力?” 房间内,张少城主正拉着千云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千云生轻轻的揭开天青色的盖碗,用碗盖撇开漂浮在碗中的茶叶,轻轻的嘬了一口,笑道:“这只是其中一种方法,别的方法也有很多,各有利弊罢了。” “就我知道的还一种叫穿越...哦,佛家的说法应该叫转世轮回”,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辞后,千云生还稍稍向一边的沐雪晴点头示意, 才继续道:“据说某些大能在去世的时候,会专门提出指示或者留下偈语,然后指引弟子们去寻找自己的新的转身之处,往往这样的人都颇有宿慧,有些还异象频生。” “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被转世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之前那个人,或是成为了另外一个人,都已经不好说了。听说这些人往往都带有两世的智慧,修炼起来也更为迅速。” 接着朝沐雪晴笑道:“班门弄斧了,这方面你应该问沐姑娘才是。” 见张公子朝自己望了过来,沐雪晴想了想,淡淡的说道:“这都是我佛门噶举一派的说法,其实实行起来极为严苛,非大德大能不行,如果张公子愿意皈依我佛门,并且愿多种善因,想必也能多得善果。” “呃...” 张公子听完沐雪晴的说法,讪讪一笑的坐了回去,尴尬的端茶掩饰。 他可舍不得入什么佛门,修什么善果,他还有各色各样的姑娘等着他呢。 千云生则坐在一旁,看张公子碰了一鼻子灰,微微一笑, 今天他们凑在一起,其实是等着临海城收集的一批魔器的到来, 预见到城内魔器的价格必然会因自己培育幽冥草而上升,沐雪晴早早的就传书给临海城,让他们也注意收集魔器。 而今天应该是这批魔器快要送到的日子了, 有了这批魔器,最新的草种就没了问题, 现在围剿妖魔的区域已经缩小了一半还多,想来再加把劲,就算妖魔再能变化,也应该能找出来了。 这也是千云生赖在这里的借口,他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所以他才饶有兴致的和张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沐雪晴见张公子识趣的不再追问自己,也微微一笑,心里默念起“阿弥陀佛”来。 她这些天一日又一日的反复的擦拭自己的灵觉,渐渐的之前心中的那一丝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起来。 她把从临海城开始的所有日子都联系到一起,竟然发现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 从用魂梦引唤起尸体到树林中四散而逃,再到这次的幽冥草,似乎每一件每一桩事情,都少不了眼前之人的参与。 这让沐雪晴越回想越觉得惊异, “你到底是人是鬼?” 沐雪晴心中默默问道, 她再一次擦动灵觉,发现她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 千云生则没有发现沐雪晴的异样,而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心里默念道:“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就要发动了。” ... “轰” 地面上仿佛如黑色熔岩滚过,无数绿油油的小草都在飞舞的黑焰中变成了飞灰飘荡到空中,再洋洋洒洒的下来,就仿佛一场鬼界的盛大葬礼。 李伯的头从脖子上掰开扔在了一边, 他睁大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一个越走越近的、由无数骨头和骨头下面脏烂的肉组成的山峰般的巨大黑影,“啪”的一下踩碎了自己掉落在另外一边的尸体。 解决掉冲出来的李伯以后, 缝尸怪大脚一跺,把整个阴地都跺的颤抖起来, 无数的泥土翻滚开来,茅草屋倒在一边、裂开,似乎泥土上面的一切都在崩开,分解。 土地里的阴气全都窜了上来,纷纷的涌进缝尸怪的身体里,把缝尸怪的本来还略显臃肿的身体撑着更加高大。 这是千云生留给缝尸怪的最后一个礼物,整个阴地的阴气被它全部吸收以后,阴地上的一切自然就不可能再存在。 缝尸怪捧着巨斧,“咔”的一声劈开因为失去了阴地作为阵基而变得残破不堪的阵法, 它的眼睛通红,嘴巴上流出大股大股的黑涎,迈开大步就朝着稽下城而去,所过之处甚至就连黑涎滴落的土地上,都冒出滚滚难闻的臭味来。 ... “叮” 沐雪晴腰间的小铃突然响了起来,自从上次用这离魂玲对付妖魔有效以后,沐雪晴干脆把它挂在腰上,防止万一有魔气接近,这铃就能第一时间提醒, 现在这玲竟然毫无征兆的摇了一下。 沐雪晴听到这玲动了一下,从擦拭灵觉中退了出来,皱眉道:“莫非阴地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我这离魂玲动了一下。” “哦?” 心中有鬼的千云生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然一动,还好自己够仔细,没露破绽, 没想到不但张公子这派了人守着自己,竟然就连沐雪晴也在自己身边做了手脚, “你们咋就不信任人呢?”千云生在心中默叹, 脸上则不显的问道:“怎么了?” 张公子也好奇的道:“有阵法在会出什么事情?” “哗” 屋后的禅堂里,突然一串佛珠飞了出去,仿佛若流光般升到稽下城上,然后又快若流星的往阴地那边飞去。 “不好!” 沐雪晴猛的站了起来,就在刚才禅堂里佛珠飞出来的时候,她也接到了师叔的传音,阴地那边竟然出现了邪兽! 千云生和张公子两个则伸长了脖子,还在欣赏仿佛如烟花般的美景, 他们两个被沐雪晴这么一喊,也都吓得站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一个是无心,一个是有意就是了。 他们看着沐雪晴,只见她脸色阴郁的快速道:“阴地被毁了,还跑出一只强大的邪兽!” 说完,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瞟了千云生一眼,顾不得再去招呼他们,拿出已经修好的拂尘法宝,一掐诀跳了上去,也直接往城外飞去。 千云生羡慕的看着沐雪晴驾着法宝腾空的样子,要知道他的摄魂幡还没修好,短暂的滞空可以,想要像沐雪晴这样驾着法宝飞出还差的老远。 当然,其实就连沐雪晴也不行,她灵力太少,这样驾驭法宝也只能飞出一小段路,就会因灵气告竭而不得不停了下来,但现在这一手还是让千云生忍不住的羡慕嫉妒恨起来。 “哼,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能欺负人吗?” 千云生内心吐槽,脚下的魅影步也不比沐雪晴发动的慢了多少,抓着张公子冲出屋子,跳上门口的灵鹿,也一齐往城外跑去。 “缝尸怪啊缝尸怪,你可要坚持的久一点,我还指着跟你搏斗假装受点伤,好找理由闭关呢,你可别一个照面就被那佛珠灭了啊。” 千云生内心祈祷,双腿一夹灵鹿,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过去。 ---------- ps:感谢zhenzhen111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6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二 心思 千云生赶到的时候,一串佛珠已镇压住了当场,沐雪晴也抓着一柄拂尘在场中飞驰。 张公子则早就被王伯接着,由十来个保镖团团护着躲在远处偷看。 场中巨大的缝尸怪正奋力的咆哮着,与一串小小的佛珠对抗,两边极为悬殊的尺寸差距和缝尸怪被佛珠压住的巨大反差,让争斗现场显得颇为怪异。 “还好,还没挂。” 深知自己创造出的怪物实力,千云生看缝尸怪还奋战在当场,松了口气, 他一边拿出一把种子撒了出去,一边大叫道:“沐姑娘,我来帮你。” 缝尸怪见又有人来,怒吼一声, 一股幽黑的火焰从它的大斧上腾的升起,一挥手往沐雪晴身上劈去,自己的绝大的战意都从这一斧中有若实质的冲了出来。 半空中,沐雪晴拿起拂尘法宝用力挡住巨斧,无数的雪白拂丝忽的散开,又猛然收紧, 拂尘上的拂丝毫不惧怕大斧上的黑焰煅烧,这些拂丝每一根都切近大斧之中,把大斧切出道道勒痕。 千云生眼神一跳,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大斧的材质还只是普通灵兽的骨头而已, 因此这大斧只是看似锋利,但其实和拂尘法宝的材质比,则要差了许多, 要不是这柄大斧特别的巨大,恐怕这一下就要被拂尘切下来不少。 见大斧被困,骨粉也像雪花般洋洋洒洒的往下落, 压住整个场中的佛珠极有灵性的轻颤起来, 如果你远远观看,会觉得整个佛珠都在轻颤, 但如果你近距离观察,又会发现,这串佛珠里的每一颗佛珠实际上都各自按照不同的幅度和频率颤动。 这些佛珠有些仿佛如悲如泣、有些仿佛如砌如嗟,有些仿佛如幽如怨,有些又仿佛如琢如磨, 初时如恒河微沙,渺不可闻,继而又如佛门大吕,声重如沉,接着又转入沉寂,既时而呜咽,又时而悲鸣。 这种声音极为扰人,不想听时如少女幽泣,引人浮思,待你细听时又如佛堂念经,声声震心。 “吼” 为了对抗佛音,缝尸怪大吼起来。 千云生也乍一下被这股佛音罩住,身躯猛的停滞,差一点就被这佛音攻破心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还好他心志颇坚,被缝尸怪一吼,立即清醒过来,身上的异象也是稍纵即逝, 千云生假装自己被缝尸怪的大吼吓了一跳,脚尖一点,滴溜溜退了两步,再重新合身扑上。 他这一下,虽然看着还算自然,但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是落了痕迹, 比如沐雪晴就皱起了眉, 要知道她师叔这一招叫“妙法愿阿含破魔心咒”,专擅音攻,对于妖邪都颇有克制,但对正道修士来说,不但无害反而有益,怎么会千云生似乎反而被师叔的心咒影响了呢? 当然,千云生掩盖的很好,她也不能就此确认, 因此,她想了想,留了个心眼,把拂尘一撤,绕着缝尸怪飞跃,顺便留心起千云生的招法来。 千云生之前在房间内看到沐雪晴的离魂玲响起,现在又被她师叔的佛音影响,身后的汗都冒了出来, 虽然刚才的异状他马上就掩盖了过去,没露出破绽。但这两下也让他心下暗凛,更加小心翼翼。 脱开沐雪晴的拂尘的控制, 又用大吼震退佛音, 缝尸怪大刀一展,大开大合的朝两个人砍去, “嘭” 缝尸怪大刀砍在空处,地下被它深深的砍进一道痕来,大地都跟着龟裂开。 沐雪晴和千云生两个,一个朝左一个朝右的弹开。他们两个一个一踩拂尘,借着法宝之利飞了出去,一个则弹出两束藤蔓绕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把自己拽起飞走。 缝尸怪一刀不中,也怒吼一声,它蹬蹬蹬几大步,朝着千云生赶来,燃着黑焰的大斧猛劈猛砍,大开大合,一时让千云生好不狼狈。 千云生借着身体已经半尸化,魅影步可以无限展开,踩着地面,再借着各种诡异角度射出的藤蔓的辅助,仿佛一道鬼烟一般在场中飞滚, 他一会嗖而在前,一会忽焉在后,简直就像一片被缝尸怪的斧风荡起的树叶。 又拆了几招, 千云生眼前一亮, “好机会!” 被自己的心意引导, 缝尸怪猛然把大斧上已经升腾起来的幽然黑焰再激射出三尺,让本来堪堪躲过去缝尸怪斧风的千云生眼看就要被黑焰灼伤。 这是千云生给自己准备的保留节目,他要借着在人前受伤,好找到借口赶紧闭关疗伤, 其实他是要借着闭关疗伤的独处机会,偷偷溜出去斩杀妖魔。 当然,也不能装的太不像,所以之前它让缝尸怪有意把幽焰压住,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放出,就是要造成一种措手不及的样子来。 因此,这一下虽然看着凶险,但千云生身为鬼修,又有意控制,根本不会真的受伤。 “叮” 就在这险像环生的时刻,沐雪晴不知怎的,悄然赶到,一颗菩提子打出。 菩提子将将抵住大斧,还被大斧砍的瞬间爆发出一道白光,猛然抵消了缝尸怪喷出的黑焰。 千云生被菩提子爆发的余波一荡,闷哼一声,跌了出去。 这一下电光火石之间,本来千云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结果沐雪晴悄然出手,反而破坏了他的计划。 就在大斧砍过来的当口,其实千云生已经挺起右胸,那里已经被他炼成了妖尸,就算被幽焰烧到,也只是表面看着恐怖,实际上并没有大碍, 甚至修补妖尸的东西千云生都准备好了,只要给他半个时辰,他就能修复伤势。 但沐雪晴这一下,看似救下自己,但她的菩提子中,实则含有充沛的佛光,虽然这一下挡住了幽焰,但实际上却让千云生根本来不及反应,佛光就迸发出来, 其中一部分佛光虽然拿去抵消了幽焰,但一部分佛光却照进了妖尸里,这么一来,反而让千云生受伤更重。 这一下的变故超出了千云生的预计,而且设计也被沐雪晴破坏, 但是他刚一倒地,立刻弹起,根本不敢让沐雪晴看出他受了伤势,毕竟他被佛光所伤,根本无法解释。 还好妖尸强悍,千云生还能暂时稳住。 他一洒手,十几个种子就丢到缝尸怪上,这些种子一瞬间就都冒出头来,纷纷长出荆棘般锯齿的藤条,把缝尸怪捆住,缠住它追击的脚步。 千云生回过头来,挤出一丝微笑的对沐雪晴道:“还好沐姑娘出手,否则这一下我就要受伤了。” 沐雪晴则脸若冰霜的朝千云生点点头,拂尘一展又朝缝尸怪杀去。 其实这一下两人都郁闷至极,千云生郁闷的是自己竟然准备的后手没有成功,反而还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机会和缝尸怪配合完成演戏。 沐雪晴郁闷的是刚才那一下是她蓄意为之,特别用菩提子的佛光近距离测试千云生,没想到他一落地面就弹了起来,竟然没露出丝毫破绽!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又在缝尸怪的追击中飞了起来,重新找机会出手。 ... 峨山派,大殿之上, 八个太上长老分成八个方位布成一道大阵,纷纷轻敲木鱼,护住端坐在中间的掌门。 沐雪晴的师傅坐在莲花阵中,她一改平时的温和形象,把笼罩在身上的幻象脱去,一具半人半魔的身体露了出来。 她颤抖的伸出入魔的手来,轻轻的放在身前的一盏古拙的青灯上炙烤,丝丝魔气被青灯炙烤的在她的半边身子里哀嚎。 她另一只手则结出无畏印死死的捏住,一半朱红一半幽黑的嘴唇轻声念咒,脸上一时如魔一时如佛,即显得无比的庄严痛苦,又显得无比的诡谲怪异!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6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三 分析 “啪” 千云生的左掌抵在沐雪晴扬起的拂尘之上,微一借力之后,就像炮弹般弹射到高处, 接着趁着自己飞在高处的优势,再一抖手,十几颗巨大的大树砸了下去,把缝尸怪死死的困在中央。 另一边,沐雪晴拂尘一扬,脚下也没停着,身如飞鸟般的从千云生组成的高大树木间穿过, 她一抹手上的拂尘,拂尘上的所有散碎的拂丝就束在一起,仿若精钢般的从缝尸怪的身上割下一大块肉来,再悄然投入到另外一边的密林中。 缝尸怪身躯虽然庞大,但是被密林一阻,再加上沐雪晴身子翩然,愣是没有碰到她一片衣角,就被她成功躲开追击, 这气得它哇哇直叫,拿大斧一阵乱砍,把刚刚组成的巨树林都砍的一片稀烂。 张公子在远处为他们两人这妙到毫巅的配合不停的喝彩,实际上沐雪晴心里却憋屈的要命, 也不知千云生是有意还是故意,攻击十分积极,好几次都抢先出手,反而挡住自己没办法发挥出强力一击。 打到现在,就连张公子都看出来了,这缝尸怪也就是身躯庞大,所以显得声势很大, 但是在佛珠已经控住全场的情况下,不虞缝尸怪冲击稽下城,沐雪晴和千云生两个只要不与它正面硬抗,就可以利用它反应不快的缺点四处游斗, 只是这样一来,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把它杀死,因为这缝尸怪属于不死生物,生命力更为强大。 比如沐雪晴刚才猛的割下一块肉,放在活的妖兽身上肯定已经影响了行动, 但缝尸怪乃是不死生物,则根本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一柄大斧舞的呼呼直转,根本就一点都不受影响。 看久了远处的热闹战斗,失去了一开始的紧张氛围,张公子颇为轻松的开始小声跟身边人闲聊起来, 他歪头朝边上的人问道:“王伯,你在阴地呆了这么多天,你说说,这阴地里怎么会跑出一头邪兽来呢?” 王伯头发稀疏,下巴也开始有耷拉下来的迹象,头发也白中杂黑,但两只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见少主问起,皱起眉道:“那地方刚发现的时候,还是城主安排人专门检查过,确定没有危险才安排了一户人家在那里值守,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事情。” “莫非这些年下来,有邪修看中了这块阴地,趁我们没在意,偷偷在阴地之下养尸。” “这些天我们为了种植幽冥草,专门还提升了阴地的效果,埋了大量的阴魂木下去”, “也许这邪兽本来可能没这么快就苏醒过来,但被我们提升阴地一激所以反而更早的苏醒了。” 张公子被他这么一说,也皱起眉来,问道:“有这样养尸的吗,主人不在,就单独留一具邪兽在下面?” 王伯笑了笑,心下道:“果然凡人的见识就是不如炼气士,哪怕他是少城主也不行。” 嘴上则较为详细的解释道:“少城主有所不知,这炼尸养鬼早就是极为禁忌的事情了,因此养这邪兽才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比如我们稽下城来说,如果我们这里有了鬼修,恐怕连老祖宗的陵寝都不会安稳”, “这些鬼修最善于养尸弄鬼,在缺少尸体来源的时候还经常会扰人坟墓,少城主你想,如果是你,你会答应你的祖宗陵墓被惊扰吗?” “别说我稽下城不肯,恐怕那些实力强大的门派或者宗族更加不肯,他们的陵墓里埋了更多的强者躯体,恐怕更加会招鬼修眼红。” “因此,就这一条,鬼修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更不要说他们干的别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了。” “这也导致了他们只能藏头露尾才行。” 接着一指正在场中咆哮不已的缝尸怪道:“就拿这邪兽来说吧,虽然看着凶残,但我仔细看下来,其实用的都是些最低级的妖兽作为材料攒在一起炼制而成的。” “这说明炼制这邪兽的邪修实力不强,只能猎取一些低级的怪物,” “这种低级的邪修制造的邪兽可能会给我们稽下城造成点麻烦,但是有那么多正道门派在,他们想要长久的占据一块地盘则很困难。” “因此他们也只能用这种偷偷摸摸的办法,把邪兽分散起来养,等到快要成功以后再偷偷过来取走。” “只是没想到正好被我们发现了罢了。” 一番分析完,还轻轻捻了捻胡子, 张公子也觉得王伯分析颇有道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场中又是一变, 邪兽已经在千云生和沐雪晴的联手下,逐渐的变得瘦削, 大量的腐肉被沐雪晴削了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一滩一滩的脓水,甚至把地面都腐蚀的变得一块一块的像沼泽般的泥泞。 这大大增加了千云生动手的难度,毕竟他没有明面上沐雪晴那样能飞。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现在他干脆脚不沾地,而是将两股硕大的美人缠裹在脚上,既像踩高跷又像脚下装了弹簧一样,踩着美人缠一跳一跳的攻击。 远远的望去,简直就像一个跳蚤一般。 千云生这时候虽然看似躲得非常狼狈,但其实随着缝尸怪越来越虚弱,他想要借此受伤的机会却越来越小了, 因此他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开始寻找每一个间隙, 现在要做的是,既要受伤,但又要不能被人发现破绽。 因此,他甚至开始不动声色的受一点小伤,缓慢的积累伤口,这样等到时机来到的时候,他可以假装因为之前的伤势受到了干扰,而被迫动作变形。 “接着” 趁着脱离邪兽的攻击,沐雪晴一扬手,丢过来一道绿莹莹的东西, 千云生没有多想,伸手接住,再漂亮的一滚,躲过缝尸怪的攻击,避向一边。 他刚想低头看看沐雪晴丢了什么东西过来,突然就觉得掌心开始发热, 他愕然的朝手上望去,反应过来的猛的丢手,把刚刚接来的东西丢了出去, 心里还不由得大骂, 原来,刚刚沐雪晴扔过来的,竟然是一小团特制酥油! 要知道这酥油可是供奉里的重要之物,所有供奉佛主的油灯里用的都是酥油, 因此这酥油又叫“圣明地”、“阿玉镜”,讲的就是它们清澄无澈,可以放大光明。 但是这种特殊炼制的酥油对于鬼修来说,反而伤害最大, 因为这酥油乃是光明之源,与鬼修最为相冲。千云生刚刚就捏了一小会,掌心里就仿佛被火烧了一般灼出一个大洞。 这正是妖尸好和不好的地方,不好在于妖尸体不够敏锐,烧了一个大洞才被千云生发现。 好处在于,还好千云生用的是妖尸的手接的酥油,虽然受伤严重,但是他把手背在身后,默默调动别的位置补了过来, 一小会功夫,就把那个大洞完全补上,就仿佛没受过伤一般。 如果他是用正常的那只手去接的话,一旦受伤,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能掩盖异像。 那一小团特质的酥油被千云生丢到缝尸怪面前,一下就点燃了缝尸怪面前的如沼泽般的地面,凶凶的烈火烧了起来,把本来追击而来的缝尸怪硬是迫退了几步。 另外几个方面,沐雪晴也身形闪动,扬手丢出几小团特制的酥油,腾起的火焰就像围住的囚笼般把缝尸怪一下就困在当场。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7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四 斗智 幽然的火焰燃烧起来,酥油引起的灼灼青光一层层的绽放出光明, 焰心的颜色是青色,接着是蓝色、黄色、红色、白色,越往外温度越高。 这些火焰从沐雪晴师傅的手上燃烧起来,接着越来越往上,从胳膊、手肘、肩膀,直到最后把她整个吞没, 熊熊的火焰把掌门整个包裹住,远远的看去就仿佛一个人形的火焰。 青灯里,露出一个虚影来,虚影也是灯的形状,但是更加高大古拙,甚至还有一丝堂皇的意味来, 周围的太上长老们见掌门彻底被包裹住,每个人的经都越念越急, 她们把自身的法力向掌门身上渡去, 如果你细听时,她们就仿佛如接龙一般,一个人一个字的念着同一部经书, 但当每个人的前一个字刚刚念完,后面一个人的下一个字就马上接上,虽然八个人同时念经,但却仿佛如一个人念一部经书一般。 这还是妙广天尊传下来的一道固魂之术,集八人之力,一齐助掌门顶住这青焰的灼烧。 从而让青焰可以放出妙广本体的一丝威能,去灼烧欲魔留在沐雪晴师傅身上的魔气。 ... 稽下城外,这会缝尸怪也被四周蒸腾起来的火焰困住, 它尝试着咆哮着往外冲了两次,竟然都冲不破这小小的焰火。 本来流淌在地上的那些浸染了泥土的尸液和鲜血等如泥沼般的东西,也被焰火蒸腾起来,往天空散去,就连地面也开始干结。 千云生面沉如水,如果他第一次还可以说是被菩提子坑了,是无意为之的话,这一次的特制酥油,绝对就是故意的了。 如果他还这么天真的觉得两次都是意外的话,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就连魂魄都成为别人手里的一只小鬼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急,让沐雪晴对我有了怀疑。” 他内心烦闷,被佛家弟子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们够执着,也够专注,还特别有耐心。 千云生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我评估的觉得沐雪晴应该仅仅是对自己有了怀疑,而不是真的已经确认, 否则她也不会这样两次三番的向自己出手试探,而是早就出手拿下了。 想到自己仅仅是被怀疑,而不是真的被发现了,千云生的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 他先是飞过去和沐雪晴汇合,接着又假装无意的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毫无异状的手,减轻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嫌疑, 表情则毫无异状的笑着向沐雪晴道:“还是沐姑娘好手段,直接把这邪兽困住,再加上顶上那串佛珠,想来这邪兽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沐雪晴见千云生手上毫无异状,心下暗道:“难道我怀疑错了?” 另一边也脸上不显的点头道:“夜长梦多,也不知这邪兽是不是妖魔留下的后手,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邪兽发动起来,妖魔那边也要生变,我们还是快点动手吧。” 千云生内心一叹,假装受伤的计划已经破产,现在只能试一试引动缝尸怪自爆,看能不能让沐雪晴受一点伤了, 否则被她这样盯着,自己后面的大计很可能就要被耽误了, 当然,自爆本来也是千云生的计划之一,只有自爆,缝尸怪身上的痕迹才能最大限度的消失,不让后面的人循着这条线索找上自己。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厉,和沐雪晴一起冲出的时候,稍稍落后沐雪晴半个身子, 他用众人眼光不及的左手悄悄的掐出一个怪异的诀来,这是指挥缝尸怪自爆的法诀。 在千云生猛的一掐之下,缝尸怪狂吼一声,就如长鲸吸水一般,把所有蒸腾到空气的雾气全都往肚子里吸, “不好”, 本来还在闪身往前飞的沐雪晴也一直防着变故,发现异状以后脚尖一扭,赶紧向后飞退。 她一转头,刚想示警,发现千云生跑的竟然比她还快, 他还一边跑,一边朝远处观战的张公子他们喊道:“快跑,邪兽要自爆了。” 这一下就连远处也骚动起来,他们看到沐雪晴和千云生都倒射而出,知道不是在玩闹,也连忙一个个的指挥灵兽往远处逃去。 镇压在高处的佛珠也不知被静慈大师如何控制,这时候竟然不退反进的落了下来, 冲下来的佛珠还越涨越大,每一颗都如一面大鼓一般,一下把缝尸怪勒住,不让它继续胀大。 “哄” 就如一座黑色的火山喷发一般,本来要四处喷散的黑色的尸液被佛珠箍住没有往四周溅射,反而向天空冲去,那声势地动山摇,震得跑向远处的众人都东倒西歪的,就连稽下城里都有摇动的痕迹。 不过这一下佛珠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场中的众人安全了许多, 缝尸怪的爆炸威力根本没有四散溅开,对众人的威胁很低,每个人都只是摇了摇身子就稳住了脚步。 没一小会,随着喷出去的黒液落了下来,现场仿佛如下了一场淅淅沥沥般的黑雨。 不过这点黑雨对于在场之人都不是什么难事,沐雪晴撑起一把精致的黄铜小伞,千云生则放出一朵花来直接把自己包住。 就连张公子那边也只是稍有狼狈,众人还是稳稳的把张公子护住, 只是他们就没有沐雪晴这般完全没有影响,每个人或多或少衣服上都有几个被黑雨灼出的小洞。 ... 大殿内,沐雪晴的师傅闷哼一声,身上的青焰如流水般收了回去, 八个太上长老也个个精神萎靡,声音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念的那么宏大。 掌门则从半魔半人中恢复了许多,本来侵扰它的魔气如墨水般的颜色,现在也薄的像一层烟。 沐雪晴的师傅睁开了眼,整了整衣衫,朝眼前的青灯虚影拜了下去,轻声道:“感谢天尊为贫尼驱魔,若没有天尊这每月一次的降临,贫尼还不知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那虚影里的青灯也不知用了何种神通,它只是一盏古灯,漂浮在空中,但却可以直接把要说的话印在众人心里。 “不需如此,此乃我与欲魔之赌,保你平安本就是应约之事。” 顿了顿又喻示道:“刚才我与欲魔的本体又硬拼了一道,他似乎又想要影响这方天机,被我惊到,又退了回去。” “看来此劫凶险,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闻妙广天尊刚刚再一次出手,沐雪晴的师傅磕头拜下,就连周围八个太上长老也一起磕头,朗声道:“感谢天尊护佑我峨山一脉”。 接着沐雪晴的师傅继续头也不抬的禀报道:“雪晴自幼聪明,我让静慈师妹又带了诸多法宝过去,也不知还需要如何帮助,请天尊示下。” 妙广天尊笑道:“妖魔诡诈,哪里是几件法宝的事情。” “这几次争斗下来,想来你们也明白了,这劫数斗智不斗力,这里面成与不成,也与她们自身的机缘有关,有时候做的越多,错的也越多。” “任何一事,自有其因,也必有其果。” “尔等看不到结果之时,纠结痛苦都只是寻常。待事成之后,回头望去,诸多臆想,其实皆都是一场虚妄罢了。” “反而不如静观其变,她二人若缘法深厚,自然能遇难成祥。” 众人得了妙广的教诲,又纷纷拜下, 青灯忙了这么许久,虚影也逐渐淡了下去, 叮咚一声,掉在了地上,被沐雪晴的师傅拿握在手心,重新系回腰间。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7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五 后手 魔域中, 黑色和黄色夹杂着的连片孤寂和荒凉根本一眼都望不到头, 除了呜咽的风和死寂的惨白大地外,这里仿佛亘古都保持着这样的画面。 突然, 天边出现了一丝粉红的颜色, 接着越来越多的粉红色涌了出来,这些粉红色是如此的妖艳和妩媚,仿佛滚滚而来的粉红色里藏着无尽的诱惑和欲望。 随着粉红色的云朵几乎把天都要盖住以后,一双细长妖冶的眼睛从云朵里露了出来, 他朝着下面亘古荒凉的大地大笑道:“婆毗魔,你丢了冥河珠,现在又安排了分身去人界,一身实力连一半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拿什么抵抗我。” “我劝你还是早早臣服于我欲魔吧。” 狂笑之后,见下面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欲魔觉得自己就仿佛在对着空气表演。 他冷哼一声,手一指,无边的粉红色雾气就朝下面涌去。 “哞” 随着粉红色雾气越来越多的往地面投去,下面的大地终于有了动静,就仿佛一只狂暴的野兽在地底狂奔,下面亘古未变的大地也开始翻滚起来。 大地上冒出无数的白丝拼命抵抗着滚滚而来的粉红色雾气,白丝一跟粉红色雾气接触,不是白丝把粉红色雾气冻成一块块冰晶,就是粉红色雾气把白丝化成屡屡雾气。 “哼!” “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婆毗魔还在顽抗,短期内暂时拿不下他,欲魔坐回云朵间组成的王座之上。 他先是伸出手,往虚空中去,接着一连串的噼啪声后,又把手缩了回来, 就在刚才,他要出手拨动天机,果不其然被妙广那老家伙发现,两人对了几掌,谁也压服不了谁的缩了回来。 只是欲魔脸上并没有奸计未得逞的暴虐之气,反而脸色不错的,又一次伸出手轻轻的一拈, 眼前的虚空中就仿佛滚开的水一般冒着粉红色的泡,接着一个小道士的身影就被他从虚空中拈了过来。 竟赫然是千云生塞进缝尸怪里的那个,本来应该被烧成飞灰的它异常灵动的向欲魔挤眉弄眼。 欲魔把小道士一抓,就如抚摸宠物一般轻轻一抹,小道士就换了个模样,现出了本体,原来竟是欲魔身边的一头恶灵。 欲魔盯着眼前的恶灵嘿嘿一笑,心里道:“妙广老鬼,饶你奸诈万分,还不是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想完以后,又桀骜的对着眼前恶灵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去万欲池里享受一番吧。” 接着一扬手就把伪装成小道士的恶灵“咕咚”一声丢进了身后张开的虚空里,隐隐露出的一个大殿里的池子流淌着五色的流水,里面无数的欲望呻吟着的池子。 大殿内,这样的池子竟然还有十多个之多。 欲魔把恶灵甩了进去,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擦了擦手, 他自己又坐了下来,摸了摸下巴,心下道:“越来越有趣了,没想到这小恶灵还带回来个消息,竟然有个鬼修掺杂在里面,佛鬼不两立,我要不要帮这小子一把,把水更搅浑一点呢?” ... 一行人站在阴地边上,看着已经被翻滚的成了泥潭般的阴地都脸色难看。 邪兽把阴地毁坏的特别彻底,甚至还把阴地里的阴气统统抽走, 这一下,残余的阴气因为没有了天然的地势的包裹,一丝丝的正在往外冒,就如一个漏了起的气球,眼看着剩下来的这一点阴气都要保不住了。 想到通过这么多天的努力,已经成功的把包围圈缩小了一半还多,但现在本来应该及时供应上的幽冥草没了,下一次供应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众人都面面相觑的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要知道,虽然稽下城还有阴气之地,但是重建阵法、催育新苗,多花掉的钱不说,又要耽搁几天,也不知还要多出多少变化。 一想到眼看着的大好局面,竟然就被一只邪兽破坏了,众人都低头默默不语。 见众人都不说话,张公子终归是地主,他咳嗽了一声, 打破沉寂道:“我记得稽下城内还有一处阴地,虽然没有现在这块这么大,但是比这里胜在安全,想来邪修想要动手脚也难,不如我们马上开始动手,想来两三天后,应该就能重新开始育苗,四五天后,总能重新出种了,总比干站在这里强。” 沐雪晴也想了想,觉得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又问道:“围剿妖魔那边怎么样,别被他借了这边的事情,逃脱出去。” 边上一个碧眼大汉,显然刚到现场,还浑身是汗,他抱拳道:“小人刚从那边来,暂时还没有什么异样,压在四周的驱魔符也没新的动静。” 沐雪晴点了点头,朝千云生望去。 千云生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张公子说的阴地之处,我们马上开始动工,毕竟只有大规模的种植,我们才能得到足够多的种子。” “而搜索那边则不能停,最多可以慢一点,我们得保持住对妖魔的压力。” “因此,我们不如这样,先撤回来一半的木修,再在城里征召一些,专门放在后方用自身的法力催生种子。” “虽然这样消耗大了很多,但可以保证搜索不至于停下,只要顶住一个星期的用量,想来新的阴地应该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种子了。” 众人都被他说的眼前一亮。 张公子只是凡人一个,对于修炼体系还是不够熟悉,他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样一来一天不知道需要多少灵石?” 沐雪晴想了想,代千云生答道:“现在我们洒种的木修,每日提供两枚灵石,而如果用他这方法,每日这些催生的种子的木修,则需要四枚灵石,消耗应该是之前的一倍。” 千云生点头补充道:“也不能全这么算,之前我们为了保密,招募的全是身家清白的木修,但是如果仅仅是催种的话,则条件可以放宽一些,我们可以招募到更多的木修一起催种。” “这些木修能力有强有弱,强的一日能消耗四枚灵石,弱的恐怕两枚就行,这样算来,差不多就是之前每日灵石消耗的两倍。” “不过账也不能完全这算,我们因此持续的给妖魔提供压力,很可能妖魔很快就能露出马脚来,这样一来,也许再过几日,妖魔的搜索就能出现结果。”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后面重新建设阴地等消耗就可以省了下来,这样算下来的话,比我们完全停下来,给了妖魔喘息之机,导致后面要用更多的时间来搜索他比,可能还能更合算一些。” 张公子被千云生说的眼前一亮,心下盘算了一下,觉得是这么回事,一拍掌道:“还是千哥聪明,要不就这么干吧。” 千云生见沐雪晴和张公子两个都点头同意,心下则叹了口气, 本来自己的想法是重新建设阴地,再加上自己受伤需要疗伤,这么一来,随着搜索的停滞,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潜进去对妖魔动手。 但现在阴地毁了,自己贪污的证据虽然没了,但是没有按计划受伤,导致自己后面的计划又纷纷破产。 无奈之下,只好出了这么条计策, 幸好自己还有后手,这幽冥草不仅仅可以用魔气催发,也可以用阴气催发,自己依然有机会。 想到这,他再次盘算了一下, 沐雪晴已经对自己开始怀疑了,必须要再小心点才行。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8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六 盲区 山洞里,妖魔正在闭目打坐,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传了进来,山壁上,石头扑簌簌的往下落,还震的洞中一片灰飞。 妖魔迅速的从入定中惊醒过来,飞扑到祭台边,它猛喝一声,用力把整个祭台都抬了起来, 祭台被他抬到了半空中,妖魔把全身的魔力都通过双手传导到祭台之上,把整个祭台保护住,让所有撞向祭台的落石都纷纷弹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随着摇动的停止,山洞里才逐渐稳定。 妖魔站在祭台边一阵狐疑道:“莫非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方法搜索到了附近?” 它想了想,先把祭台放下, 然后盘膝坐下,开始与自己设在洞口深潭里的警戒法阵取得了联系,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接着它又站起身来,绕着祭台转了两圈,摇了摇头道:“这样下去不行,万一我出去的时候,再这样摇动几下,岂不是所有心血就要白费了,看来还是得建个守护阵法才行。” 下了这个决定以后, 妖魔开始拿出储物袋,从里面翻捡起自己的战利品来, 它先是从储物袋里拣出一件灵器和四件三阶的灵具作为阵法的核心,这也是目前他手上最好的几件东西了。 “没办法,暂时只能有这么多东西,那就布置个‘小修罗戮仙阵’吧。” 妖魔想了想, 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数十枚灵石,和各色的妖核一起,开始绕着祭台的周围布置起来。 ... 千云生正面色狰狞的坐在静室内, 静室外的一道阵法隔绝了一切的窥视,而里面一道阵法则把所有鬼影幢幢的异象都压制住。 他坐在巨大的鲸骨头顶,正在痛苦的疗伤。 不同于魔气的伤害,千云生还可以用摄魂幡里的魂魄钻进血肉里面把魔气一丝丝的抓出来, 佛光的伤害则更为棘手, 甚至千云生安排的魂魄刚钻进身体里,一碰到佛光,就“呲”的一声差点湮灭,吓得千云生赶紧住了手。 虽然他摄魂幡里的魂魄经过补充以后多了很多,如果都拿来疗伤的话,想来足够可以把身体里的佛光硬拼干净。 可要知道,这些魂魄是他花了数千灵石好不容易“买”来的,也是他一身实力的根本,他可舍不得全浪费在这种地方。 仔细想了想卷轴上的方法,除了一些需要大能力才能施展的法术外,千云生发现自己对于这种佛光入体竟然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 看来佛修和鬼修相克真不是随便说一说的,自己对于别的修士总有些诡异的手段可以施展,甚至论诡变也不亚于魔修,但是遇到佛修总是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见摄魂幡对于疗伤没用,千云生只好又把它收了回去。 “那就先修复妖尸吧”, 见处理佛光的伤害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矫情,从储物袋里开始翻找修复妖尸的东西。 他先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修补妖尸的妖尸粉,又拿出几只鬼面蛾, 妖尸粉是他之前炼制的时候多余剩下的,暂时够用,但如果他以后要是妖尸再受伤就得重新调制了。 捏了捏妖尸粉以后, 千云生又从灵兽镯里拿出一对鬼面蛾,这鬼面蛾对于鬼修来说用途广泛,所以千云生也收了几只。 他先从鬼面蛾身上身上刮下一些蛾粉来,才重新把它们塞了回去, 接着再把这些蛾粉洒在自身妖尸的创口上,控制着双指擦出的鬼火把这些蛾粉点燃。 有了鬼面蛾的磷粉的帮助,鬼火一下就如遇到油一般激烈的燃烧,等到妖尸的创口处烧得仿若流蜡的时候,千云生再把妖尸粉一点点的洒了进去, 他指挥着鬼火边洒边烧,时不时还再补充点蛾粉进去, 两个时辰后,耐心有了成果,千云生慢慢看到,那些已经破损的创口在妖尸粉被烧成的流蜡般液体的补充下,一点点的把创口补好。 接下来就是最麻烦的佛光了,千云生竟然一时根本找不到头绪,没奈何,只好把阵法全都收了,准备去市场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 出了静室,外面是一间极大的草庐大堂,大堂上,三三两两的修士聚集在一起,分成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配合着激发幽冥草的种子, 他们每三个人分成了一组,一人负责催苗,一人负责开花,还有一份负责洒下魔粉催发果实。 一整套下来,虽然每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但是在城主府重利的影响下,还是源源不绝的有修士走进来,被带到一边组织成新的一组的开始激发种子。 要知道,在临海城,很多修士出海一次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十枚灵石可以拿,还要面对妖兽搏斗的风险,搞不好小命就丢在了海外。 而现在这些修士只要坚持不懈的不停催发种子,一点生命的危险都不用付,每一天就可以得到一枚灵石的酬劳。 如果连续这样坚持十天的话,那他们相当于有临海城修士出海一次的收获了。 因此,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修士愿意应征进来催发种子。 千云生走到前台,把自己今天催发的种子份额交了上去,转身朝市场走去, 他表面上也领了一份催发种子的任务,其实只是一种掩护,这也是他为什么撺掇着出这个主意的原因。 本来他想好的办法是利用和缝尸怪的搏斗受了伤,这样好借着独立疗伤的机会偷偷溜出去斩杀妖魔。 但现在这个计划等于已经完全破产,他必须要找到新的方法才行。 因此,他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催发种子的主意。 要知道,别人可能需要把魔气磨成粉末来最后催生幽冥草的开花,从而获得种子。 但千云生则完全不必,因为他可以从摄魂幡里抽出魂魄来,全程用碾碎魂魄的方式来催发种子,不但速度极快,而且也基本不浪费自己什么法力。 正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个近乎作弊的方法,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个催生种子的主意,并自己也混迹在其中,就是想借用催发种子这个事情,打众人一个思维上的盲区,从而创造出自己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 对于他来说,别人艰苦的催种工作,他只是碾碎几个魂魄的事情,这样一来他就给自己空处了大量的时间,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因此,他现在完全可以创造出一种假象,那就是自己呆在房间里催种,但实际是偷偷溜出去灭魔,然后等妖魔被杀灭以后,自己再偷偷溜回来,交上充足的种子,这么一来,自然就可以创造出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来。 想清楚这些的千云生走出草庐暗自得意,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先疗好伤,这样才有去找妖魔的实力。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本书已经连续29天更新超4000字,更新有保障,请放心收藏。如有需要投资的朋友抓紧,马上就要达成30天连续更新成就了。 章六十七 便宜 “很好!” “从今往后,汝之臂膀即为吾之长剑,汝之胸膛即为吾之盾牌,吾之意志即为汝之意志,吾之指向即为汝之方向。” 说完之后,一只尖利的手指从粉红色的天空中无限延长的刺了下去,在婆毗魔的额头和神魂里都画了一个奴印。 大地上,一头如巨大的黑色山峰般的婆毗魔正低头跪在欲魔的面前,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欲魔刻下奴印以后,迅速的开始收缩、生长,无数密密麻麻的新的肉芽冒了出来,恢复的极快。 看着地面上正在恢复的婆毗魔,欲魔心情大好,他坐在王座之上,摹了摹手指,心下暗道:“也不知小鬼修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我的帮助。” 接着又一拍座边的把手,愤懑的道:“妙广这个老鬼真是讨厌,被他盯了那么久,净坏我的事。” 正在下面恢复的婆毗魔也不知欲魔为何发怒,身子一抖,它现在的生死可都在欲魔的一念之间, 欲魔想起妙广,本来的好心情也没了。 它也不管婆毗魔有没有完全恢复,把无边的粉云一收,从王座上站起身来,赤着的脚一抬,就站在了如山峰般的婆毗魔的头顶, 婆毗魔摇身一晃,变成了一头四头的狮兽,脚下踩着如冰晶般的片片云彩,被欲魔坐在它的背上,成了它的坐骑,如流光般往远处飞去。 ... 千云生走进一间铺子,铺子里一位中年掌柜模样的凑了上来,讨好的给千云生细细的介绍, 他拿出一捧佛经,指着其中一卷笑着介绍道:“此乃《明王往生经》,最能超度灵魂,往生极乐”, 又指着另外一卷道:“此乃《圆觉般若经》,最能通鬼神、见人性。” 接着又连指了几卷,一一介绍。 千云生被他说得头晕脑胀,再加上这家的说法和之前几家掌柜说得是大同小异,不由得皱了眉。 他开口道:“我想知道的是那些佛鬼争斗之事,或者佛修灭鬼的手段等,若掌柜有这样的,还请速速拿来一观,若没有,我只好去下一家看看了。” 掌柜沉吟了一会,转身回去,又捧了一些经卷来, 他指着这些卷轴道:“这里有些是上古卷轴,有些是神怪异志,不知有没有合客官意的?” “只是这些卷轴价格不菲,每一卷都在千灵以上。” 千云生皱了皱眉,他现在是穷鬼一个,假借催生种子扣了几十块灵石下来,再加上自身还有一些,凑个百多块灵石还可以,再多可实在是没有了。 可是刚才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加上看看而已,也不一定就能看到自己中意的,因此面上听掌柜的说完,也不多显露什么,点点头就埋首翻看起来。 掌柜的坐在一旁,也并不过多催促,而是砌了壶茶,给自己和千云生各倒了一杯,就悠然自得的在那里品了起来。 过了一会,千云生眼前一亮,一道卷轴被他握在手中,卷轴上隐约露出几个小字“六祖坛记...” 掌柜的见千云生选定了,微笑着望着他道:“承惠灵石一千枚。” 千云生想了想,自己现在确实拿不出一千枚灵石来, 现在新的灵地刚开始开建,就算要克扣灵石也要是数天之后,但是如果自己再不把伤疗好,等到新的阴地建成,可以大规模出种子的话,虽然灵石贪污到了,但妖魔那边也铁定就没了机会。 因此,他必须要尽快拿到这卷卷轴。 千云生暗自揣测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找张公子先借一些,但他发现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因此他只能低声与掌柜商量道:“今日灵石有些不趁手,不知老掌柜能不能容我抵押一物,以为凭约,七日后,我再来赎此凭约?” 说完解下腰间之前城主府发下的那枚官印令牌,递了过去。 道:“这乃是我在稽下的身份凭证,想来有了它,掌柜的也不怕找不到我。” 掌柜把令牌拿了出去看了看,摇摇头道:“贵人虽是官家,但小店也是规矩经营,平时各项孝敬也未曾短少,既然官家暂时拿不出灵石,小店可以为官家暂留几天,等官家灵石够时,再来取如何?” 说的虽然委婉,但态度坚决,说完就把令牌推了回去, 千云生大急,他也知对方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要强买强拿,凭着一块令牌就要换他一千枚灵石的东西。 但是如果等个几天,也许灵石是到手了,机会却也错过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想了想,只能又放软身段,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件暂时不用之物,又一起递了过去,诚恳的道:“老掌柜误会了,我岂是那种强买强卖之人,实在是暂时灵石不凑手,这卷轴又于我有大用,才想请掌柜的行个方便,赊欠一二。” “这几样也是我平时合用之物,虽价值不值千灵,但于我而言,甚是合手,平时也是绝不肯割爱的,今天一并抵押在老掌柜这里,还望老掌柜明见。” 老掌柜从千云生手上又接了几样过去,包括那柄二阶灵具小刀也在其中, 他眼前一亮,假意的叹了口气道:“也罢,见你心诚,确也不像个强买强卖的,那卷轴你就暂且拿去,不过老夫也与你说好,七日后你必须要拿灵石来赎,否则说不得老夫就要去城主府鸣冤了。” 千云生看老掌柜答应下来,脸色一喜,办好手续,才把卷轴握在手中,这下他别的地方也不逛了,直接匆匆往回去。 老掌柜则见千云生走得远了,才嘿嘿一笑,别的几样东西都没有管,把那柄小刀拿了起来,心下暗道:“总算把那卷卷轴送了出去,这小刀倒是他贴身之物,上面的气息倒也足够施法。” “这哪里是一千灵石的东西,用的好了,上万灵石都不止,要不是我要坑妙广那老鬼,哪能就便宜了你呢。” 想完以后,不再管其它,他把小刀握在手上,开始闭目施法。 千云生对老掌柜那边的变故一无所知,一回来就马上扎进了静室里。 他从里面看到了不少佛家秘事,这一下只要仔细参详,想来解决身上的伤势,就再也不是什么困难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六十八 通明 沐雪晴坐在高楼之上,遥遥的盯着草庐,虽然上次看到了千云生的手没有受伤,但是依然无法打消自己的怀疑。 围剿那边暂时也停滞了下来,她干脆选了这个高点来监视千云生的一举一动,相信如果对方有问题,绝不会一点破绽都不露。 等了大半天,果然千云生从草庐里走了出来,沐雪晴眼睛一亮,法力涌出,一点身前的空处,在身前具现出一面镜子来。 这是她们峨山派功法里一道非常实用的小法术,相当于一个简略版通明镜的功能,乃是第七代掌门从镇派之宝仙器通明镜中悟出来的一个模仿的功法。 不过和通明镜不同的是,这个法术一次只能监视一个人的行踪,不像通明镜可以把整个地域都罩住。 但就算这样,在功法中也算是特别实用的一项法术了。 她在之前与千云生联手对付邪兽的时候,就趁着他不注意,悄悄的在他身上打了缕灵气印记,只要这屡灵气印记不消散,自己就能用这道法术一直观察他的行动。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散修习性,倒是一直非常谨慎,每次进入静室以后,都会把隔绝阵法打开,导致自己看不到阵法内的内容。 她心中微微一叹,贪心的想:“如果是真正的通明镜就好了,除非有同级仙器隔绝,否则可挡不住我的窥视。” 见千云生开始外出,沐雪晴不敢大意,她把全身的灵力灌了进去,仔细观看。 这也是这道法术不够方便的地方,通明镜则可以一直观察,甚至还可以调阅、回看,而沐雪晴这道法术不但需要一直用灵力维持,也只能仅仅看到当下的内容而已。 千云生先是跑了一趟城里的阴地,监督了一下那里的进展, 接着就开始钻进坊市里,一家家的逛, 通明镜里虽然没有声音,但从画面上看,他查了很多资料,直到进入一间店铺后有了收获,才一脸喜气的又钻回了静室里。 盯完了整个过程,沐雪晴也有点吃力,她把灵力收回,镜子就自然的消散, 她心下道:“这反应的也太正常了点,难道真不是他?” ... 千云生回到草庐,又领了些种子,就躲回了静室里。 可能是通明镜过于奇特,他连丝毫被监视的感觉也没有,还在努力的想要先疗好伤势。 他先是抓出两个魂魄捏碎了投入到那些敞开的种子布袋里,看了看这些种子长势颇好,就不再去管,开始坐在蒲团上参详起新得来的这卷轴来。 这卷古拙的卷轴叫《六祖坛记通感实录》,乃是八千年前一位散修记录自己听道楞严寺六祖布道时的感悟。 其实这感悟记的并不严谨,中间还夹杂着各种神怪咒降之语,恐怕一般人看来都要皱眉。 但对于千云生来说,则不亚于甘霖一般,因为这实录里记录的很多东西,在千云生的眼光看来,和他手上那道万鬼宗的镇宗之法竟然有可以相互印证之处。 说明这散修在数千年前,竟然能通晓佛鬼之事! 要知道这世上之人都认为佛鬼不两立,没想到这位散修竟能独辟蹊径,拿佛家功法和鬼道功法互相印证,怎么能不让千云生大惊失色。 这散修自称清平子,他在这卷轴之中提出种种奇思妙想,千云生仔细研读下来,再验证了自己所学的万鬼宗功法,越发有一个大胆的思想进入了脑海里。 “我能不能取自身残存的佛光,去作为燃料驱动“地狱之火”这道法术,这样一来,只要时间够长,这地狱之火就能把我身上的佛光抽尽了。”千云生边看卷轴边琢磨, “这倒并非不可能,《地藏经》上也说,菩萨进入地狱,本就是救渡一切罪苦众生,因此在狱中显化佛法,本就是菩萨的显迹之一。” “只有在地狱之中,展现佛家种种妙法,才能让地狱众生感受到西天的美好,才能把他们拔出苦海,渡尽众生。” “甚至还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壮语。” “因此,清平子才敢如此大胆的猜测!” 既然想到,那就立马行动,但千云生也不是毫无防备。 他先硬生生从妖尸之上,挖出一小块下来,这妖尸当时和菩提子的自爆离的最近,里面受佛光侵蚀也是最厉害, 他又取出一截吸魂木来,再把这团妖尸塞了进去。 这地狱之火有点麻烦,千云生又花了一个时辰,布置了一道取火的阵法出来,七八块灵石投了下去,才终于从阵法中央被他召唤出一截地狱之火来。 千云生用自身法力包裹着,把一小截吸魂木丢到地狱之火上, 这吸魂木落到地狱之火上之后并不落下,而是滴溜溜的在地狱之火上均匀的旋转,直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千云生才一招手,把这段已经烤的发焦的吸魂木招到手上。 千云生迫不及待的把吸魂木打开一看,脸色焦黑。 原来那一小块妖尸直接被地狱之火烤的变成了黑炭。 这下倒是出了千云生的预料,照这清平子的说法,他成功展现过几次“红莲狱火”, 而他展示的“红莲狱火”,就是用了佛家的功法观想出红莲,再用红莲驱动出狱火而成, 难道写这卷轴的乃是一个疯子,或者掌柜卖了个假货给我?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千云生就把这想法压了下去,这材质不像,里面的内容也不像作假。 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对于鬼道有很深的了解,也根本就写不出来,有这本事的人哪还需要做假卷轴骗饭吃。 千云生摇了摇头,肯定是哪里自己没做对。 他把手支着下巴又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 他快速的又翻出一截吸魂木来,用手握着一头,把另外一头伸进了地狱之火里,接着催动全身法力往吸魂木里灌去, 这下果不出千云生所料, 虽然大部分自身的灵力顺着吸魂木灌了出去,但是依然带动了极少的佛光也一起往体外涌去,这些佛光一接近手指就停住不动,不再往体外涌,而是逐渐汇聚到手指之上, 千云生耐心的等着这些佛光涌了一些过去,再猛的把法力一收,从吸魂木上把地狱之火吸到指尖上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这些地狱之火一感知到佛光就缠了上来,一下把这些佛光统统烧掉。 耗掉了大半灵力的千云生一脸喜色,虽然这方法无比的困难,甚至每次全身灵力耗尽也最多就只能消耗一点点的残存在体内的佛光,但起码让自己看到了成功拔出佛光的希望。 想到自己只要再接再厉,就能彻底痊愈,千云生干劲大增,他一翻手,又一块灵石落在手上,他一边继续把佛光往指间积聚,一边开始默默回气。 他要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佛光驱净。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六十九 魔变 夜晚,月色清朗,月光洒在稽下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就仿佛像整座城池都覆了一层银白色的雪。 阵法里,千云生正握着两枚灵石,专注的把自身的灵气排出体外,顺带着把佛光也都堆积到指尖之上,再引导着地狱火把佛光烧净。 这一过程特别的缓慢,千云生从回来之后忙到现在,也只是刚把一半的佛光逼出体外。 “闻菩萨之名者,或赞、或瞻、或称名、或供养,当得反生于三十三天,永不堕恶道。” “我今来际,为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众生颂我真名,哪怕如地狱诸鬼,亦尽皆拔脱。” 一段段清平子记述在实录里的文字如流水般从千云生脑海里涌现出来,再归于沉寂。 就在千云生正准备鼓足余力,一次性把佛光全部排出体外的时候,突然一只火红的纸鸢无视禁制的投了进来。 千云生皱起了眉,收回法力,一抄手把异常灵动的纸鸢捏在手上, 只听得纸鸢里传出王伯的声音:“千公子,麻烦赶紧来城主府看看,又有妖魔作乱的痕迹了。” 千云生把传讯灵符一收,心下皱眉道:“不是已经把妖魔围住了,莫非逃了出来?”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把东西一收,往城主府赶去。 千云生赶到城主府的时候,只见得七八具尸体被摆在了城主府内的广场上, 这一次不但张公子、沐雪晴都在,甚至连平时久不露面的静慈和城主大人都出现了。 千云生被王伯领进院子的时候,场子里很静, 他也识趣的与站在高处的张公子和沐雪晴点了点头,躲到了一边,并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买的火云佩, 这东西在沐雪晴面前试了,挡住自己的妖尸气息毫无破绽,也不知道现在在静慈面前还能不能过得了关。 忐忑了一会,发现静慈的关注度不在自己这里,才稍稍安心下来。 场子里跪了几十号人,城主大人正在亲自问话, 千云生也凝神细听了一会,才搞清楚来龙去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下道:“这魔灾是越变越诡异了啊。” 原来这里跪着的人都是稽下城三三六、三三七、三三八等几个哨所的, 自从出了妖魔之后,稽下城把城外所有的人都编了号,十户一甲,十甲一保,全都编了起来。 并在每十甲中都设了一个由仙师带队的小队组成的哨所,这些人白天出去务农,晚上回来集中看管,无故不得随意外出,甚至就连村落之间都要路引才能通行。 这样一来,哪怕稽下城外少了一个人,最晚到了晚间收队的时候,就能被发现,直接上报,这也是为什么妖魔被一步步逼进包围圈的原因。 这还不算,甚至为了围捕妖魔,稽下城把城外的妖兽包括野兽都清理了一遍,甚至当时为了加快清理的速度,整个城池都整体出动了一遍, 可以说已经快要经营的像铁桶一般了。 没想到就算这样,今天夜里,还是连续有四个哨所遭了妖魔的毒手, “你是说这妖魔并不固定成什么形状,有时像皮革一样打上去梆梆作响,有时候又像流水一样,打过去一下就从身体里穿了出去?” 城主大人亲自向着台阶下面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问话。 “大人明鉴,小的带着哨所里的人当夜守在阵法里执勤,没想到那妖魔来的极为迅速, 阵法甚至都没有挡住几息,就被他像流水一般的穿透进来,一下被他杀了我们两人, 要不是那妖魔急着屠杀阵法里聚集的众人,恐怕小的就逃不出来了。” 说完,叩头在地上,梆梆作响。 城主大人抬了抬手,示意府里走出两人把他架了下去,转头往静慈这边望去。 静慈也皱了皱眉,问沐雪晴道:“围剿那边真的毫无动静?” 沐雪晴点头道:“我刚得到消息,就往那边又查探了一番,确实不是那边走脱的,看来是有新的妖魔出现了。” “阿弥陀佛”静慈听完,低低念了声佛号,闭上了眼,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 许久之后,她重新把眼睛睁开道:“老身要守着这阴河水,不能轻动,否则就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既然这妖魔能一夜间连袭四座哨所,看来比我们围住的那只妖魔还要强大,”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城外的百姓先撤回来,给它来个坚壁清野了。” 这时候千云生已经悄悄的摸到张公子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 张公子听完,面有犹豫的望了千云生一眼,仿佛在问:“这样靠谱吗?” 千云生则坚决的点了点头, 城主大人也看到自己儿子的小动作, 他心中有意培养自己的儿子,因此故意皱眉的斥责道:“有什么想法就大大方方的说就是,搞这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做什么?” 被自己的父亲斥责了两句,张公子没奈何的站起了身子, 他先极有涵养的朝父亲和静慈师太拱了拱手,才开口道:“静慈大师刚刚也说,这妖魔力量强大,” “我们暂时把人手都撤回城来,且不说因此误了农时损失会有多大,” “从这个方法看,虽然我们能暂时延缓妖魔的猖獗程度,但是它只要稍稍把狩猎的地盘扩大一点,终究能找到更多值得它狩猎的地方,” “这么一来,时间稍长一些,还是会被它越发的成了气候。” “因此我想,”说完这句,又紧张的看了眼千云生,得到他鼓励的点头后, 才大着胆子道:“是否可以借着这妖魔刚来我稽下城附近,对我稽下城并不熟悉,设一个局给它,把它诓进陷阱里来,” “选一处他不得不去的必经之处,然后大家一起出手,想来就能让这妖魔一计伏诛。” 城主大人沉吟道:“现在是敌人最弱,我们最强的时候,越往后拖,只能让敌人更强,相比来说,我们只会更弱。” “想法是个好想法,但还要有好的计划才行。” 张公子见自己的父亲和静慈大师都没有太过反对,信心足了一些,他拿过一张稽下城外的地图来, 指着其中一处道:“大家请看,我觉得这里就很不错。” ... 夜色虽然很深了,但老掌柜并没有休息,而是跪在密室中, 他面前的的高台上,一个欢喜魔正供奉在中央, 欢喜魔一面男相一面女相,女相脸上种种欢喜、赞叹、欢乐、满足之相,维妙唯俏。男相脸上则种种残忍、杀戮、征服、嗜欲之相,狰狞异常。 欢喜魔的下方,正供奉着一柄二阶的灵具小刀, 老掌柜正跪魔像之前默默祷告,小刀上一丝极细的红丝被欢喜魔的女相吸进嘴里,彻底的消失不见。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 圈套 等到小刀上最后一丝红线被魔像抽吸干净后,老掌柜才停止了祷告走出密室,来到了院子中间, 他望着远处的城主府里灯火通明,心下道:“也不知婆毗魔有没有被主人派到人间。” 魔界内,一缕细细的红线缠绕在欲魔的指尖,一会变成千云生的模样,一会又变成欢喜魔的模样。 欲魔想了想,拔出几根发丝,与红线一捏,一个烈焰红唇般的女子就被它捏了出来,趴在欲魔的脚下, 欲魔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道:“你去盯着他,记得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那卷卷轴给拿回来。” 然后一挥手,就要把虚空打开,把趴在他脚下的女子送过去。 结果刚一打开虚空,一朵清幽的焰火就从虚空中冒了出来,一下就烧着了它的衣袖。 欲魔狼狈一挥手,关上刚刚打开虚空裂缝,把衣服上的焰火扑灭, 破口大骂道:“死妙广、贼妙广,等我哪天一统了魔界,看我不去把你那妙广宫给拆了去!” 发泄完以后稍稍平复了下情绪,他看了看还一直趴在地上的娇美女子一眼道:“你先退下吧,用祭祀的方式过去,这样安稳点,别再着了妙广那老贼的道。” 那娇美女子爬了起来,颇有灵性的福了一福,道了声:“是”,才婀娜的退了下去。 ... 城主府内, 把大部分人都屏退以后,千云生接过张公子的话头,指着地图上点出来的地方道:“如果我是妖魔,我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与之前来的妖魔汇合,另外一个就是阴河水。” “而这两个目的其实就是一个,就算两个妖魔汇合,他们的终究目标依然是阴河水。” “所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阴河水上。” “现在是敌明我暗,如果我们继续坚壁清野,则很可能坐看妖魔变强。因为我们再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再封锁另外一只妖魔了,更何况这只妖魔比前一只还要强大。” “因此我们只有趁着这只妖魔刚来到人间,也没有和之前那个妖魔汇合,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对我们的情况还不熟悉,抢先出手,逼着他不得不现身。” “只有这样,在妖魔最弱、我们最强的时候,才有可能打它个措手不及。” 千云生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完,停下来看众人的反应。 他刚才之所以主动找上张公子,撺掇着张公子说出那番话,正是要加入到讨论中来。 之前他只是被沐雪晴和张公子看重,但严格的说来,在静慈和城主大人的眼里,他只是沐雪晴或者张公子的“手下”而已。 因此,在听到静慈说坚壁清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得不站出来了。 按照静慈的方法,也许最后也能把妖魔消灭,但是对于千云生则十分不利, 一个是坚壁清野以后,自己偷偷溜出城的路就被彻底掐死了,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其次来说,按照静慈的说法,围剿妖魔的计划也要暂停,那他催生幽冥草就又没了着落。 自己还等着去还老掌柜的灵石,如果阴地建设暂停,自己填不上这个窟窿,他可不想被城主府真的发现自己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城主大人听完,略微有点意动,对于他来说,坚壁清野的计划代价太大,这也是他不太愿意的, 毕竟城里这么多人的口粮,就指着城外这些地了,如果地里一旦因为妖魔事件荒废了农时,到时候城里闹起粮荒来可不是小事。 虽然说,他也可以像临海城一样从外面调粮食进来,但稽下城比临海城大了许多,临海城可以用这个方法,稽下城可办不到, 因此这也是他假意斥责自己的儿子,实际上是让他大胆开口的原因。 见稽下城主望向自己,静慈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望向沐雪晴。 这让千云生有点意外,他以为自己要说服的是静慈师太,没想到最后代表峨山派意志的竟然是沐雪晴。 这让他在心里又把几个人的次序重新评估了一遍。 ... 山洞里,妖魔正敲开最后一个抓来的人的脑壳,把脑壳里那些红的白的都挤了出来,画它那些歪歪扭扭的线。 那些细密歪曲的线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在它最后的轻轻一勾下,变成了一个循环往复,首位相连的完整纹路。 纹路里,那些被它作为祭祀的东西一个个安静的呆在祭坛之上,祭坛下面,九具尸体头贴着脚的绕着祭坛被摆成了一个圆, 妖魔满意的检查了遍,确认毫无问题以后,把储物袋里所有的灵石都堆在了祭坛下面,盘膝坐下,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那谟薄伽筏帝,裨杀社窭噜,薛琉璃钵剌婆喝啰阇也,怛陀揭多耶...” 这些咒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把祭台上的一小段一小段的纹路唤醒,就仿佛像是一个打开时空的隧道一般,把自己和虚空中某个神秘莫测的存在联系起来。 “呯” “噼” “啪” ... 接连的几声轻微的响动之后,他面前的祭台上的空间隧道终于稳定下来,妖魔大喜过望, 它口中继续念念有词道:“那黑暗幽深的地底啊,那响着不断雷鸣的山涧啊,我定神望去也望不到的深渊啊,请回应我的呼唤...请在我悲泣呼号中指点我的方向...” 随着妖魔不停的呼唤,祭台上也变得越发动摇起来,仿佛有什么伟大的神灵关注到了这边。 又过了一会,一个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的声音传了过来,妖魔脸色一变,竟然不是它本体的声音。 就在它刚想有所动作,赶紧把祭祀停下来,看看自己出了什么错误,怎么没有联系到本体的时候, 那个打着哈欠声音的隧道深处,一个光洁的手掌从祭台另一边的通道里伸了出来, 就在手掌将伸未伸之际,仅仅是些细微的气息透过来,妖魔就觉得身边的空气一紧,这下别说身体,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办法转动了。 祭台里的手掌慢慢的伸出来捏住妖魔以后,只听得祭台里的声音笑道:“你的本体已经臣服于我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也臣服于我,要么就是死。” 被禁锢住的妖魔大急,他以为自己祭祀联系上的是本体,想要获得一些帮助,没想到竟然连本体都臣服了别人, 它刚想开口说话,对面就仿佛侦知了它的心意道:“既然不想臣服于我,那就死吧,” 接着伸过来的手掌轻轻一吸,妖魔的身体里就仿佛一下被抽空了灵魂般,全部被伸出祭台的手吸了进去,剩下来的龟管事的皮囊则软软的继续如一个麻袋般被随手丢在地上。 欲魔把婆毗魔的分身捏死以后,就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着,手掌又从祭台上的那些供品扫过,在每一件供品上都留了自己一丝气息。 做完了这些之后,那只手才满意的缩了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祭台那边又有了动静, 一个漂亮的红唇女子从祭台那边钻了过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明眸皓齿般的笑了笑,才随手关闭了祭台。 她把妖魔落在地下的皮囊捡了起来,比比划划、不情不愿的穿在了身上。 很快的,一个和之前婆毗魔的分身毫无二致的形象就出现在洞中。 她先皱着眉的划出一面水镜,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变成了一个略带和善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才无奈的接受下来。 接着又想了想,不去动祭台上那些已经被欲魔留下气息的那些祭品,而是把画好的纹路抹掉一些,尸体也烧掉两具,重新折腾成准备祭祀、但还没有成功的样子, 她在洞里又转了一圈,检查完布置的圈套,终于又满意了一些,才开始往洞外走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一 梵天 “你应该知道,峨山派成功或者失败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城主府的地下,大阵的中枢的一个房间里,城主大人一改平时威严的态度,靠在一堆软垫子里,房间里只有他和张公子两个人。 要知道让一个胖子随时随地的正襟危坐,其实也是一个很折磨人的事情。 张公子捧起沏好茶的茶杯,小心翼翼的给父亲递了过去,蹲下来轻锤着父亲的腿,不解的问道:“如果峨山派失败了,岂不是我们稽下城也要遭殃?” 城主用威严的、父亲盯着儿子的眼神盯着张公子的双眼道:“你要记住,是稽下城遭殃,而不是我们遭殃。” “至于失败更加是峨山派的失败,而不是我们的失败。” 接着又加重声音道:“你要能分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嗯”,张公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城主叹了口气,他知道儿子还过不了心理那关, 他只好继续苦口婆心的道:“人都是健忘的,长久的和平以后,这些人已经忘记了我们家带给他们的恩情,已经忘记了是我们张家给稽下城带来的希望。” “他们忘记了是谁带领着他们筚路蓝缕的一砖一瓦的建设了稽下城,他们也忘记了是谁带领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抵御了妖潮。” “现在,只有通过时不时的痛苦的灾难才能把他们已经遗忘的记忆唤醒,重新紧紧的团结在我们周围。而不是现在,已经有太多人看着我们家的地位觉得眼馋了。” “你要明白”城主大人提高了音量,一双能洞彻人心的双眸把自己儿子的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代表的含义都看的清清楚楚,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继续谆谆教诲道, 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你的性子太像你母亲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做不出而已。” “孩儿就是觉得,如果我们能对别人好一些,总能获得别人的善意。”张公子脸色暗淡,似乎以自己和父亲的并不相像而羞愧。 “你们这么想也没有错”,城主大人温和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时候最能瓦解人心的恰恰不是疾风暴雨的批评,而是和煦的鼓励。 “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历代祖先开辟这稽下城的不易,你也要知道除了我们,没有人是真心对待这稽下城!” 接着轻哼道:“峨山派怎么样,她们败了,还有门派里可以退”, “至于来的那些外来户怎么样,稽下城败了他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只有我们,如果我们败了,才是真正的无路可走。” “所以,只有我们,才会真正的为稽下城着想,才是真正的守护稽下城的人。真有事情的时候,这些稽下城的百姓,还能指望谁,还是只能指望我们张家。” 说完这么多道理,城主缓了口气,才想起什么的笑了笑道:“你身边那个叫千云生的是吧,我看昨天表现的就不错。” “哼,它峨山派是什么东西,也敢骑到我张家的头上来指手画脚,你要永远明白,在这稽下城,能做主的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张家。” “这件事既然已经定了,我就不多干涉了。你以后可以多听听那小子的意见,不要事事都被峨山派牵了鼻子走。” ... 千云生趴在一个山头上,无聊的叼着一根小草,小草里略微有点泛甜的汁液流进了口腔。 昨天在城主大人那里露脸以后,意外的让城主大人对自己增加了好感, 像现在,竟然让自己带着城主府的力量过来参与埋伏。 要知道,之前还是安排了王伯和李伯这样的人来盯梢自己的,仅仅一夜后,自己的处境就大变,变得可以真正调动一部分城主府的力量了。 他现在身边带着王伯,还有十几个城主府的炼气士,一起埋伏在这里。 王伯趴在他身边小声的问千云生道:“公子,你说这妖魔今天会出现吗?” 千云生笑了笑,望着下面弯弯曲曲的一道流水划过的山谷,眼神幽幽的道:“如果妖魔的目标是阴河水的话,那他必然会到。” 昨天讨论了半天,虽然没有完全采用千云生的办法,但还是做了妥协,特别是城主大人在对自己这个办法表达出强烈兴趣以后,峨山派也不得不决定冒险一把,把阴河水带出城。 现在阴河水就在前面的一处山头处,由静慈师太亲自保护,而其它人则分散在周围,静等妖魔上钩。 不过就连千云生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远处低低的一声怒吼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王伯听到声音,连忙跳了起来,向着后面的人挥手道:“快!快!赶紧就位。” 那些城主府的炼气士们在王伯的催促下,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都从隐蔽处冲了出来,往之前标注好的阵眼处冲去。 这也是沐雪晴的要求,为了保证让妖魔掉入壳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再三推敲中做到了最大的隐蔽。 揭开了盖在上面的草皮,一个蜂窝般的阵基露了出来,城主府的炼气士们每人握着两块灵石冲进阵基里,浑身的灵力都从身上涌进了阵基,每一个人都像一块大号的灵石般,依次把阵基点亮, “嗡” “轰” 两声过后,阵基里被炼气士们瞬间充满以后,从阵基的顶部,一道虹光飞到天际,往中间的一处山头飞去, 同一时间,周围陆续又有两道这样的虹光呈“品”字型飞了出来,三道虹光一起,飞到中间山头的上空,交错着编织在一起,再缓缓朝山头落下。 这虹光其实落的不快,在千云生的眼里看来甚至有点慢, 但这虹光颇为凝实,随着虹光落下的时候诸天妙音,漫天神佛都仿佛绕着虹光飞了出来,把那片山头变得几乎快要成了一片佛国。 千云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初时听到这“梵天吠陀往生大阵”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以为就是佛家威力颇大的一门法阵。 没想到亲眼见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大阵竟然如此的强,不但把那片山头都快要变成了一片佛国, 在自己的眼光里,竟然还隐隐的看出,就连那片空间似乎都成了一处独立的小空间一般。 怪不得为了布置这个大阵,静慈连本命法宝都当了阵眼压在的山头之下,原来就打着利用营造出来的独立小空间,从而根本不让妖魔逃遁的心思啊。 可是这妖魔也非易与,就算虹光完全落下,似乎也没有影响多少它的发挥, 它现在几乎把自己的本体都变了出来,把整个大阵都几乎顶到了极限,虹光落在它的顶上竟然迟迟的落不下去,被它的本体的虚影顶住, 四头八爪的魔影就连千云生远远的望过去都觉得让人无比的心惊。 “轰”的一声, 远处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巨大的菩萨虚影和魔影恶兽都摇头晃脑的一齐往后退了几步,竟然不分胜负。 要知道这还是静慈师太在大阵的加持下的成果。 千云生遥遥的望着远处的争斗,心中盘算了一下,一回头,对王伯道:“您老辛苦,帮我守着这里,我去那边看看。” 王伯点了点头道:“这里有我,你放心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二 得罪 轰鸣的对撞声此起彼伏的呼啸,一层声浪又盖过一层声浪,千云生悄然匍匐着前进,踩着越来越颤抖的大地逐渐抵近了战场的中心。 虚空中,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仿佛一柄柄长刀瞬间割裂开一颗大树或者一块巨石, 这些大树和巨石上平滑的切口让千云生看着胆战心惊。 千云生心下思绪,这个计谋可以说出自他的手笔,但他也没想到妖魔竟然如此之强,就静慈师太都压不住它。 悄然抵近战场中心后,千云生看到沐雪晴也趴在一边往场中张望,悄悄凑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赢?” 沐雪晴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师叔这是‘那烂陀大道本愿功法’,时间越久还能越强,现在还不好说。” 千云生点了点头,刚才在远处观看时,看到妖魔已经占了上风, 但现在听沐雪晴这么说,又安下点心来,看来静慈师太还有后手未出,因此他也干脆躲在沐雪晴身侧,悄然往场中望去。 整个争斗现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甚至连脚下的石头都烤的融化。一股股通红的液体顺着山势滚落下来,把沿途的一切都烧成了飞灰。 场中仿佛变成了精灵般的世界,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精灵绕着黑色的、紫色的、灰色的精灵竞逐飞舞, 这些精灵炽热而疯狂的舞蹈着、狂躁而猛烈的碰撞着,再加上场中无时无刻都在激起的无边的道法的痕迹,都让整个空间变得扭曲而模糊。 场子的中央,还依然像刚刚开始一样,一佛一魔的两尊巨大的神像遥遥相对,你一掌我一掌的带着绝大的声势拍出,这些声势到了双方中间的时候,就如海水撞到一堵墙一般砸出无数的碎浪。 用千云生的眼光看过去,两个人的中间位置更偏静慈师太一边,妖魔这边似乎声势更隆,隐隐的占住了上风。 不过正如沐雪晴所说,静慈师太后劲绵长,再加上天空中七彩斑斓的虹桥正在不停的注入到她这里, 她似乎正在逐渐扳回劣势,两个人的中间线的位置也开始越来越往中心移动。 千云生稍微松了口气,要知道他既不希望静慈迅速的把妖魔拿下,也不希望妖魔迅速的把静慈打败,最好像现在这样僵持下来。 要知道昨天回去以后,他花了一晚上的苦功夫终于把体内的佛光彻底的驱除干净,现在他伤势大好,就等着看有没有趁着混乱出手的时机,要是哪一方过于强大,那可就没他什么事了。 婆毗魔则也很郁闷,以它在魔界的强大实力,眼前的静慈简直就连给他提鞋也不配, 但是他被欲魔压服之后,并没有给他彻底恢复的机会。再加上他传送到人界,被界面之力压制的厉害,导致了它现在一身实力根本就百不存一。 虽然它知道欲魔把它派到人界来根本是不安好心的把自己当了炮灰,显然它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这种半路臣服的对象。 但对于自己来说,这一次人间绝大危险的旅行,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拿回冥河珠的话,就有摆脱欲魔的希望。 在魔界,像它这样半路臣服的妖魔,很少能真的得到主人的欢心。往往不是安排最差、最危险、最死亡的事情去做,就是闲置在一边空耗实力。 但在他眼里看来这一切都很正常,魔界以实力为尊, 自己如果有一天拿回冥河珠,摆脱了欲魔的控制,或者反杀甚至反控制欲魔的话, 那今天欲魔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也会原样不变的奉还回去。 这就是魔界的现实。 千云生又看了一会场中的争斗,歪头问沐雪晴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干看着?” 沐雪晴侧过头来,冷冰冰的丢下四个字:“打扫战场”,就又紧张的回过头去看着场中的争斗了。 千云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道:“还真不能得罪女人啊,自己只是提议这招引蛇出洞,结果把静慈摆到了危险的位置之后,自己就彻底在她面前失了好脸色。” “要是她师叔赢了还好,要是她师叔输了,岂不是我要被她记恨一辈子。”千云生默默的想, 接着又释然道:“我是鬼修,她是佛修,要是被她知道真实的身份,那就不是记恨的问题了,就是不死不休了,我还在意她态度做什么。” 这么一想,千云生就干脆不去管她的态度,又凝神往场中看去, 这时候场中的形势又是一变, 本来还在硬拼的两个神像变成了两团影子在场子中翻滚起来, 黑色的婆毗魔就像一道幽影,里面幻化出种种异象向金色的影子扑击。 静慈师太也像一道金影一般,里面变化出种种铛、铪、钟、鼓、木鱼、铃铛、法螺等与婆毗魔对抗。 这边婆毗魔变化万端,它先是幻化出一只朱红色的眼珠出来,眼珠里冒出滚滚浓烟往静慈扑出。 静慈那边则幻化出法螺来,呜咽呜咽的吹出滚滚的海浪把浓烟盖住。 见红色的眼珠被静慈克制住, 婆毗魔这边又幻化出一只黑漆漆的黑碗来,里面仿佛盛着一朵黝黑的优昙花,要把无边的海浪收走。 随着婆毗魔的变化,静慈那边也新幻化出一只铃铛出来,轻轻一摇,就要把碗中的优昙花瓣震落。 婆毗魔见落了下风,又在黑影中一变, 一只漆黑的大笔变了出来, 大笔笔走游龙,画出一只只恶兽朝静慈师太扑去, 恶兽里有混沌、穷奇、梼杌、饕餮、魑魅、狍鸮、祸斗、诸怀等等不一而足。 静慈这边也摇身一变,变成一轮宝镜,上面镶着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等七种宝物, 这宝镜竟然是模仿了通明镜的本体模样,一一把婆毗魔画出的凶兽化去。 一时间场中你来我往,异彩纷呈,差点就把千云生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呆了。 ... 稽下城内,护城的大阵彻底打开, 这是静慈和城主府商议好的退路, 万一妖魔太强,自己不敌的话,就会退到稽下城中,借着稽下城的大阵硬抗妖魔。 然后再向峨山派求援, 这也算是未料胜先料败的万一手段。 要知道如果凭着埋伏还打不赢妖魔的话,恐怕除了稽下城的大阵外,就没有地方再能抵挡妖魔的攻击了。 因此,虽然早早就躲进阵法核心的城主大人心疼开启阵法的灵石,但还是不敢怠慢的一早就把城池的阵法打开。 对于他来说,现在主力都已经离开了稽下城,他也要防着万一妖魔不上当,不去钻圈套而是跑来稽下城屠杀的话,自己这边可没有人再能抵挡的住了。 因此早早把大阵开启也不仅仅是为了接应静慈,也是防着万一被妖魔屠城的可能。 但就在这防的几乎水泄不通的阵法的边缘处, 一个掌柜模样的正笑嘻嘻的望着阵法外站立着的烈焰红唇般的女子, 他轻轻的拿着一枚早就准备好的令牌往大阵上一划,大阵就仿佛开了门一般的露出一道缝,借着这短暂的开启时机,那个烈焰红唇般的女子就轻轻松松的走进城里。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三 鬼佛 听着远处巨大的声响通过层层传递,终于传到稽下城内后,被削弱到一丝丝微弱的声音。 在稽下城内,如果你不凝神细听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的声响其实意味着城里多少人的性命。 被欲魔创造出来的魔女正慵懒的斜靠在主座之上, 她赤着的一只脚点在踏板上,另一只脚架在主座的扶手之上,露出玉葱般的脚趾和摄人心魄的娇媚姿态来, 她轻杵着额头,凝神听了会远方的轰鸣声响,娇笑道:“这婆毗摩果然是一个大老粗,就知道蛮干。” 下方的老掌柜正惊诧于上首的美魔女那与欢喜魔像上几乎毫无二致的女相脸庞,听她一开口, 立马就回过神来接话道:“主人本来就是派它来当炮灰的,它那边闹的越凶,想来对主人的帮助就越大。” 美魔女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翘,细而薄的红唇轻轻向上拉开,轻笑道:“三十年前鲍老你投靠主人的时候,还是个被灭了家族的破落户。” 见眼前的魔女提起往事,掌柜连忙表忠心的答道:“鲍博能手刃仇敌、得报大仇,莫不出自主上恩典,若没有主人帮助,鲍博可能终身也报不了这血海深仇。” “请主人吩咐,主上但有所命,鲍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完跪了下去。 美魔女露出好看的六个贝齿,看鲍博连忙跪了下去,满意的轻轻一托,把他扶了起来,轻摇螓首道:“大丈夫岂能轻言生死,我来问你,你觉得那个小鬼修怎么样?” 鲍博被魔女一托,跪不下去,只好站了起来,露出恍然的神情道:“主人也是想把他变成在人间的棋子?” 魔女伸了个懒腰,笑道:“你们人间就是麻烦,多几个像你这样还保有人身的,很多事情办起来能简单的多,” “主人觉得你这样就很不错,既忠心耿耿,也不容易被发现,合适长期为他办事。” 鲍博思索了一下,眼前一亮道:“莫非主人一直筹划的那件大事有眉目了?” 魔女拿好看的眼睛轻轻一瞪鲍博,嗔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鲍博心中一紧,连忙点头称是。 想了想,美魔女又稍稍透露了一丝道:“筹划了这么久,你在里面出力也多,这事想来也瞒不过你。主人和妙广打赌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关键是人间有变,大家都想来分一杯羹而已。” “打赌也不过更方便我们行事,少沾这人间的机缘罢了。” 鲍博点头称是,露出讨好的表情道:“主上神机妙算,小的都明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魔女又回复慵懒的表情道:“为了方便大家经常把手伸过来,这一次的赌我们是赢定了,妙广那老贼也不会希望这么快就结束赌约。” “现在关键是,我们如何能趁机在里面获得更多的好处。” 鲍博想了想道:“这人间之变,主人是希望它快一点呢,还是慢一点呢?” 魔女微微颔首,坐直了点身躯,用让人恍惚颠倒的声音拍手笑道:“鲍老果然厉害,竟然连主人的心思都能猜到一二。” 鲍博心中一紧,也不知她哪句是夸,哪句是敲打,这女人虚虚实实,真的让人头疼。 她拍手笑完,接着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鲍博沉吟道:“南蛮已经乱了,西边虽然有雷音寺在但也听说常有魔灾爆发,而我们东面最大的变数就是海上的妖族了。” “如果我们能在稽下缠住峨山派的手脚,那东海这边也能发动起来。” “听说东海深处还有一座人类的大城,叫云海城,里面都是些多年的凶戾之徒或者逃犯之类的所在,” “如果这边峨山派能缠住,我过去把他们再聚拢一下,想来也能成为东海里的一股势力,到时候主人想要做什么,有了人手也好发动。” “嗯”,美魔女先是轻轻哼了,又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道:“主人看中的那个小鬼修,也可以一并收服了,到时候你一起带去。” “是”鲍博点头, 过往种种不堪之事从心头滑过,让他不敢再想,连忙把这一点异样强行压了下去。 ... “咔嚓”一声, 一团金色的灵力包裹着一团黑色魔力一起消散于天地, 千云生皱着眉看着场中的一切,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感觉,就在刚才,他因为盯着场中的争斗觉得无聊, 灵机一动,拿这些争斗印证起自己刚得到的《六祖坛记通感实录》来, 没想到越印证就让他越是心惊。 比如刚刚静慈一丢手,放出了一只六齿白象,竟然起手的姿势和自己那卷古老卷轴里的“死灵决”有六成的相象。 千云生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偶尔有两招相像也算正常, 但是没想到当他认真开始揣摩以后,发现竟然时不时就能看到一招或者连续的几招里有可以互相印证的影子来。 这一下在千云生的内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想起了清平子在《六祖坛记通感实录》开头的一段文字:“当今之法,有远近乎?有内外乎?有高下乎?有善恶乎?” “有恩未报,化身为雀,也当结草衔环,死生不负。有仇未索,化为怨鬼,也当索命追魂,万死辟易...” 本来千云生的理解是以为清平子在感慨,就如拿刀可以切菜也可以杀人一般,刀无好坏,只是看什么人用罢了。 现在再印证了场中的争斗,特别是静慈大师的出手看,原来清平子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 他竟然是在暗指,世间的万般功法都是源出一处,只是后人理解不同,应用不同罢了。 想明白这些, 千云生又凝神往妖魔的出手望去,虽然在妖魔的出手上,千云生更少的看到和鬼修功法相像的地方,但在他仔细揣摩下也隐隐的发现了些相似的之处。 这一下,千云生越发不禁的肯定和恍然起来。 怪不得佛修那么积极的要灭鬼修,并且把他们的功法都收集起来,美其名曰不要再祸乱世间, 其实搞不好这些佛修早就发现了功法的秘密,所以一早就偷偷的开始收集鬼修的或者别的魔修的功法,相互印证,来创造他们佛修的功法来。 千云生不禁的想到,什么佛鬼不两立,恐怕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这世间功法本就源出于一,只是后人应用不同,拿刀杀人固然是坏人,拿刀切菜固然是好人,但总不能说坏人手上拿的刀是坏刀,好人手上拿的刀就是好刀吧。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千云生又想到一个让自己战栗的想法来:“那自己能不能参考佛修的功法,利用自己的鬼修的底子施展出佛功来呢?” “如果真能做到的话,那岂不是可以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看着场中的争斗,千云生就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就如杂草一般疯涨起来。 ---------- ps:感谢翠鸟cuiniao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四 走火 浓郁的夜色成为了今天争斗的最好舞台, 静慈张开的僧袍遮蔽了半个天空,僧袍上暗色的花纹就犹如生长在净水里的莲花,纷纷活了过来,莲花一朵又一朵的盛开着,就犹如四季轮转一般,生生不息,开到荼蘼。 她双目紧闭,脸上说不出的恬静,伸出的手掌散出的道道金色的波纹逸散到四周,几乎笼罩全场。 她现在这样的一种手法其实已经超脱了一般争斗的范围,摸到了“道”的边缘。 静慈根本就不去看眼前的婆毗魔,而是从僧袍上拈起一只莲花,面带满足的笑容,虚空中轻轻踩出一步,伸出执着莲花的手,仿佛像是在园中闲逛,又像是低声呢喃, 她轻启檀口道:“《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说,释迦牟尼入寂前,在灵山说法,大梵天王向佛祖敬献一枝金色莲花,曰:‘若还有未说最上大法,愿乞佛宣。’” “佛祖拈起莲花,面向众人,瞬目扬眉,一言不发。众人不知佛祖何意,皆默然无语。唯大弟子摩诃迦叶者,破颜而笑。” 佛主便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说完, 场中一时如狂潮漫卷一般,无数场中法诀统统都仿佛矮了静慈一头,纷纷朝她躬身拜去。 婆毗魔哈哈大笑,笑声震破天际,仿佛把大道真言都要震碎。 它豪气干云的道:“尔要战便战,啰啰嗦嗦、神神叨叨的,是怕死后来不及下地狱吗?” 一时间,从他口中也有一道大道法则冲了出来,与静慈的那道撞在一起,把整个战场都撞得支离破碎。 “嗡”的一声,这样两股的绝大的大道之力冲击在战场之上,让躲在一旁正在思考的千云生的一丝灵光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 之前那些如杂草般疯长的想法,忽然像是有了去处,纷纷朝身体内部探去。 这一刻,千云生就仿佛明悟一般,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看”着自己的那些想法,就仿佛如荒草过境一般的梳理着自己的身体,就犹如蝗虫一般,把之前那些极其难以照顾到的犄角旮旯处都爬了过去。 “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 “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尽成世界。” 清平子的记述如洪钟大吕敲在千云生的心头,把千云生看到的场中的种种妙法、种种大道、种种施为都转化成了一种自身的灵觉,甚至这种灵觉带动着整个身体里的灵力都默默开始随着千云生的想法开始游动起来。 千云生心中一动,仿佛自己进入了一种极为难得的顿悟境界里面, 他并不急于打破这种玄而又玄的奇妙状态,反而沉下心来开始感受自己的身体里的种种玄妙之极的变化。 这种感受极其的微妙,但在细腻处,却立马与之前的灵力运转有泾渭分明的区别! 千云生仔细体会灵力在身体里的流转变化,还顺便和场中的争斗互相印证起来。 他逐渐感觉,一开始灵力的运转似乎有艰涩之感,但是随着灵力流动的加快,一种圆润的感觉涌了出来,仿佛灵力的运转变成了一种享受。 千云生心里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进入母胎以后被包裹的感觉。 他尝试着催动灵气按照新的方式开始排列,但是新生成的灵力极少,根本不能按照他的心意摆成他希望的样子。 就仿佛正在战场上酣杀的将军,正准备指挥着更多大军冲击的时候,一回头,尴尬的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光杆司令。 千云生心中微叹,还是灵力太低了, 自己这些年来,要不就是忙忙碌碌的修幡,要不就是疗养身体的伤势,在伤势没有彻底恢复前,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的温养过自己的灵力。 想到自己的伤势,千云生心中一动,自己今天接触到的,是一丝大道法则之力,虽然自己对这法则的领悟还是极淡,但是随着自己刚才一遍又一遍的使用灵力,似乎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对这种大道的印记。 自己身上的伤势,是摄魂幡带着自己从南蛮逃出来的时候,受到的空间之力的侵蚀。 其实空间之力也是大道之力的一种,自己能不能试一试去探一探那道空间之力的伤处,也许从中也能获得一些启发也不一定。 想到就做, 千云生偷眼往场中看去,发现场中本来就已经颇为破碎的大道法则更加的稀碎了,显示两边都斗到了最深处,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胜负的。 千云生放下心来,他开始从身体里切出一小截灵气来,把剩下的灵气藏进了气海里,这也是他谨慎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损失也仅仅是一小截灵气,大量的灵气则被自己留在了最为安全的气海。 接着他就控制着这一小截灵气往伤口处探去,把灵气像一个圆环一般均匀的包裹住整个伤口,慢慢的浸染进去,他想要通过这个方法感知大道的力量。 “轰”的一声。 仿佛如爆炸一般,伤口处的空间之力爆发出来,紧紧的把他的灵气吸住。甚至还有往外扩大的趋势。 千云生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几乎在战栗。 这其实也是千云生没有师傅的恶处,每一次尝试都存在着绝大的风险。 要知道,静慈和婆毗魔使出的都是不完整的大道之意,就算这样,两边的大道之意的相撞出的碎片就已经让千云生受益匪浅了。 而千云生的伤口处是完整的大道之意,甚至还带着空间法则的意志,这哪里是千云现在能理解的。 因此他冒冒然的就去触动这一部分伤口,一下子就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千云生这时候就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个黑洞一般,似乎自己在往下掉,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自己身边的时间在飞快的流逝,又似乎自己的时间变得静止起来。 千云生变得大急,他开始尝试一切的办法,看能不能从这种状态里折腾出来。 如果现在从外面观察千云生的话,你会发现其实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甚至他的皮肤都开始变得通红,皮肤下的青筋都开始冒了起来,如果这种情况再不阻止的话,千云生将摆脱不了爆体而亡的命运。 就在千云生彷徨无计时,场中的争斗又有变化,静慈师太猛的一伸手,把整个大阵和飞接而来的七彩虹光全都用上, 一时间,她脚底涌泉、头顶落花,八部天龙及飞天仙女纷至踏来,静慈仿佛一下年轻了数十岁,她双目垂视,眼神睿智慈祥,衣饰褶纹明快流畅、飘逸灵动,使得人仿佛连观瞻都变得无比亵渎起来。 除了以上种种异象外,场中佛乐悠扬,弦弦掩抑,轻拢慢捻间亦扬亦挫,繁急曲折间,如丝如扣。 场中的佛音既如徐徐清风拂过翠绿竹林,又如潺潺流水淌过静谧河底,霎那间扫过全场。 千云生浑身一震,本来已经惶急无望的他被静慈的声声佛乐硬生生的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拉了回来, 缓过来的他连忙把那丝灵气收了回来,切断了与伤口的联系。 随着佛乐越来越平和,千云生终于借着这佛音从走火入魔的险境中挣脱出来,他才暗暗道了声侥幸, 自己真是无知者无畏,胡乱尝试,差一点就真的就要陷入时间囚笼,再也回不来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五 天劫 千云生刚摆脱困境,往场中望去,觉得形势仿佛像已经堆满了干柴火的屋子,只要一小颗火星就能引爆。 静慈这里,此刻她的精气神都处在最巅峰的状态里,在大阵的加持下,就连周围人都感受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强大。 随着她的拈花大道扩散出去,她的身体仿佛晋入了新的层次,周围的一切细节都细腻丰富了起来,海量的信息向她反馈而来,而她在海量信息的冲刷下,让她对于佛的理解、佛的教义、佛的认识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她通透的觉得,周围的一切就仿佛落下的水珠滴在花瓣之上,每一滴都打在心弦, 自己就如一朵莲花,伸展开来,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莲花的一个部分,身体的里的心神,就仿佛如孕育的莲子,滴溜溜的在其中旋转、孕育,万事万物似乎都包含其中,生机勃发。 婆毗魔的眼睛也陡的变亮,它的瞳孔竖成了野兽的形状。 锐利的眼神让它的目光仿佛状如实质,闪出亮光。它周身噼里啪啦的响动着,显示着它的力量几乎都要冲破界面的阻碍,达到更高的一个层次。 随着他气势的不断提高,他开始感受力量重新流回到身体里面, 这具身体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以至于很多的招式它都无法使用,这具身体也太慢了,以至于它看到了静慈无数的破绽但却苦于身体的不足,而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这具身体来阻拦或者破解她的招式。 他开始极度渴望力量的回归。 轰隆,天空中突然雷声滚滚,无数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忽然出现,滚滚而至。 厚实如铅的无边乌云内,轰鸣声不绝于耳,电闪雷鸣,银丝般的游蛇就仿佛乌云内的藏着的大军,纷纷露出头来, 这些闪电都盯着下面正在不停的提升实力的妖魔,只要它敢于破坏规则,无数的雷电就会倾泻下来,把这个敢于挑战界面权威的存在湮灭。 婆毗魔这会状若魔神,傲然而立,无数的魔气丝丝缕缕的从它皮肤的毛孔里逸散开来,把它的周围都染的如墨水般浓黑。 “不好” 就在千云生看着如痴如醉,拼命和自己的鬼道功法印证的时候,他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呼声。 千云生一怔,歪头朝沐雪晴看去,只见得她急切的指着天空道:“不对,这天上来的不会是天劫吧?” “天劫?” 千云生心中一抖,要说什么人最怕天劫,那恐怕就正是鬼修了,要知道别的修士在天劫之下还有三成到一半的概率能够渡劫成功,而鬼修能有一成就很不错了。 首先是因为鬼修的功法最怕天劫,因为大部分鬼修功法都被天劫所克。 其次来说,就是能引动天劫的鬼修,大多是实力强大之辈,这些人也往往被鬼气侵袭的最为厉害, 天劫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是涤荡身体,为修仙者更为强大做好身体上的准备工作。 而这在鬼修身上则就倒了大霉了,因为他们身上鬼气都比较重,所以往往涤荡身体的时间,都比别人的时间更长。 这也导致很多人都根本抗不到涤荡身体的结束,就撑不下去的变成了飞灰。 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会直观的看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对于鬼修来说,别人可能是三道的天劫,那在鬼修这恐怕就是六道, 别人是六道的天劫,在鬼修这可能是九道,至于九道以上的天劫....据说还有十八道天劫的,但是从来没人见过,因为经历过十八道天劫的,基本都死光了,名符其实的十死无生劫。 所以千云生一听到天劫,骨子里那种对于天劫的恐惧就泛了出来,如果那真是天劫的话,自己这小身板可能连半道都挡不住, 更别说,万一天劫没长眼睛,歪了一点,劈到自己,或者余波荡到自己一点,那自己也是受不了的啊。 不过现在还不能在沐雪晴面前露怯, 千云生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偷眼往天空望去,内心不由得大骂,转过脸来,皱着眉对着沐雪晴道:“怎么办?还真是天劫。” 沐雪晴也皱着眉望着天上,问千云生道:“你觉得这是几道雷的天劫?” 千云生哪懂这个,硬着头皮胡诹道:“莫非是三道?” 沐雪晴摇了摇头道:“乌云紫边银电,很可能是六道。” 一般来说,劫云变换莫测,没有落下来前,谁也不可能知道是几道劫云。 不过一般的劫云都有些征兆,像沐雪晴这样的大派弟子,传承悠远的,往往会有这样的知识储备,像千云生这样的,偶然得了一道卷轴入了修行的,这样的规范而完整的知识则就要差了很多了。 听说是六道劫云,千云生心头一紧,虽然到底是几道劫云这样的知识他知道的少,但大概的劫云分类还是知道的,六道劫云已经算是比较强大的劫云了, 千云生下意识的就准备脱口而出:“我们撤吧。” 但一想到静慈还在大阵的里面,话到嘴边就变了,问道:“那怎么办?” 沐雪晴想了想道:“你先通知他们把阵法停下来,这劫云一旦劈下来,如果大阵不停的话,连那些催动阵法的也会受到劫云的攻击。”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过类似的说法, 特别是劫云来的时候,如果周围的人贸然出手的话,劫云就会觉得那些出手的人也是参与的一部分,到时候很可能把周围的人也卷进劫云里面去, 如果那样的话,可就冤枉大了,毕竟场中妖魔和静慈的实力这么强大,他们招来的劫云,可不是剩下来的这些人所能抗的住的。 “轰隆” 天上的乌云又开始了新的变化,远处的云朵继续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往中心涌来,把中心的云层堆的越来越厚, 中间的云层则越转越慢,云层就仿佛如一个磨盘遇到了什么绝大的阻力,嘎吱嘎吱的在云层中不绝于耳的轰鸣,要把那个阻拦磨盘运转的东西碾碎。 千云生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觉得脸上一凉, 第一滴雨打了下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六 惑乱 魔女和鲍老站在远处的山顶,一起望着那越来越恍若地狱的战场中心。 “真是完美啊”,魔女赞叹道, “人间的景色就是比我们魔界好了太多,多么生机盎然的地方,哪怕一只虫一颗草都那么的富有生气。” 说完脚尖轻轻一踩,她面前一只正努力在青草间翻腾的小虫就被她摁了个稀烂。 “我们要不要?”鲍老伸出手来,做出一个下切的手势。 魔女微微一笑,好看的面容下藏着一张极有破坏欲望的脸, 她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我们做的太多、暴露的太多,只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快,” “要知道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们,总是把一些事情看成是他们的禁娈,容不得别人插手。” “所以有些事情,看似做得曲折一些,但却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老家伙虽然迂腐了一些,昏聩了一些,他们管的地方也早就像是一个筛子,” “但是能不要自己出手,当然还是不要自己出手,谁知道未来这些人真疯起来,会是哪个蠢蛋倒霉。”一边说一边还捂嘴轻笑。 鲍老心领神会的问道:“那这件事我们就不出手?” 魔女又摇了摇头,冷冷一笑道:“我们只是不出手罢了,把事情引向有利于我们的一方还是可以做做的。” 她用望断秋水般的眼神,迷离的望着远处越来越聚集起来的风云汇聚之处,口中轻幽幽的道:“等着吧,一会的事足够你忙的。” ... 千云生刚想开口,雨滴就已经开始落了下来。 他看着沐雪晴撑起一柄黄铜伞,皱眉问道:“要不我们分头通知吧,这样速度还能快点。” 沐雪晴摇了摇头望着中心处越来越恶劣的风云道:“来不及了,只能你去通知,我要去看看师叔需不需要帮助。” 说完,也不给千云生再张口的机会,就小心的往战场中心飞去。 千云生见沐雪晴飞的远了,收起再劝的心思,这时候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所以他不再矫情,护体灵光撑起,把大部分雨滴挡在身外,朝王伯那边冲去。 王伯早就等在半山腰,他焦急的望着天上的乌云,还以为妖魔又使出了什么大威力的手段,见到千云生踩着魅影步急速的奔了回来,连忙问:“怎么样了?” “哗啦啦”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滴打了下来。 千云生抹了把脸,顾不得雨滴越来越大,急切的道:“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掌握,那妖魔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引动了天劫,我们设下的大阵很可能要被破坏,要赶紧先停下来。” “天劫?”千云生还没说完,王伯就惊讶的问出声来,显然王伯也明白天劫代表了什么。 千云生见王伯知道天劫,心下一松,遇到不懂的人,可能光解释也要解释半天。 当下他也不再废话,而是马上说:“这天劫如果您老明白的话,我就不多做解释了,相信您也明白这东西是能反噬的。” “沐姑娘让我们先把大阵停下来,不要让阵法里的人遭殃。” “现在时间紧迫,我看这样,我们两个分头,另外两个山头我们一人一边分开去通知。” 王伯也明白现在不是唠家常的时候,点了点头,先和千云生指挥着把身后的大阵停了下来,安排大家疏散,然后和千云生两个分头通知去了。 看着天上的劫云翻滚的越来越厉害,美魔女终于又一次露出笑容,笑盈盈的吩咐鲍博道:“去吧,记得让他们打的久一些,混乱一点,最好多死点人。” 鲍老哈哈一笑道:“您就看好吧”,接着就身姿一展,如苍鹰一般飞了过去。 婆毗魔站在场子的中央,感受着随着自己的越来越拔高的气息和越来越缠绕在周身浓厚的如墨汁般的黑雾,昂头看着天上翻滚着的劫云, 他仰望了一会,才底下头来,瞧着面前这个依然不肯后退的静慈,带着不解神情的问道:“你本来可以退走的,为何不退?” 静慈也在感受着这天劫的力量,她觉得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活跃了起来, 仿佛万物中既有一股毁灭的气息在酝酿,又有一股生机在孕育。 似乎这天道之下,总是在保持一种平衡,既不会把一切都毁灭,也不会让一切都繁盛起来。 她见妖魔发问,面容平静,低低一宣佛号,坚毅的道:“如果能亲眼看见你的灭亡,老衲就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婆毗魔哈哈大笑道:“你觉得这天劫能把我摧毁?” 静慈摇了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婆毗魔又问道:“既然这天劫都不能把我摧毁,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静慈道:“天劫之后就是你最虚弱的时候,要把你抹去的话,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婆毗魔抚掌赞叹道:“可是这天劫不但对我有伤害,对你也同样有伤害。” “你们的大阵在天劫之下很快也将变成灰飞,没了大阵的帮助,等天劫过后,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呢?” 静慈又低低念了声佛号道:“出家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妖魔你既然引动了天劫,那就是自取灭亡。” “今天就是杀你的最好时机,你指望三言两语,惑乱人心,就想把我骗走,恐怕还是早点息了这心思吧。” 说完,不再答它,开始盘膝坐下,全力准备应对天劫。 虽说这天劫是妖魔引动下来,大部分都将由妖魔承受,但是静慈与妖魔离的太近,也将受到不小的压力。 婆毗魔心中一叹,它也没想到这秃驴这么烦人,竟然连天劫都吓不退她,还是把它死死的缠着。 自从它和静慈交手以来,就已经发现自己处处受到了克制。 静慈的布置都很有针对性,以至于它进入阵法以后,处处感觉到了针对。 她甚至在功法选择上都做足了功夫,专挑和大阵配合度高的,以至于虽然它实力比静慈更为强大,但还是觉得处处被克制。 这也是妖魔不惜引动天劫的原因,静慈布置的这个大阵,简直就是一个放大器和后援站, 自己在大阵里面,所有的能力都会被压制,而反过来,静慈在里面所有的能力都会被放大。这还不算,关键是,很多大威力的招式,自己限于这具身体施展不出来,但静慈因为有更为海量的灵气的供应,所以很多大威力的功法都能被她随手施展, 再加上这阵法还隐隐带有一丝空间法则的意味,让自己遁入虚空也变得不可能,简直就是处处束手束脚。 再这么打下去,只能是对手越打越强,自己越打越弱, 这也是婆毗魔为什么趁着自己能力还够的时候,抢先发动天劫,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把这大阵破坏。 其实他虽然引动了天劫,看着似乎非常吓人,但是他极有分寸,一直把天劫控制在将引未引的边缘,如果静慈就此退走,他甚至可以把可以搅动的风云撤下, 这样一来,静慈这些人就将面对它的追杀, 没了大阵的加持,婆毗魔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人能逃脱自己的掌心。 可惜的是,静慈竟然打破了它的如意算盘,这样一来,只能假戏真做了。 它也是果决之人,见静慈盘膝坐下,开始做抗击天劫的准备,自己也收敜了别的心思,一心一意的真的把天劫发动起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七 劫电 “嘶” 伴着清风,一道细弱游丝般的闪电飞到了千云生的上空,千云生猛的止步,丢出一颗疯涨的大树, 本来还徘徊在半空毫无目的的闪电,一下就被疯涨的大树吸引,“啪”的一声钻进大树的身体,和大树一起湮灭成了飞灰。 千云生脸色一黑,没想到这还仅仅是劫云里透出的一丝丝的气息,威力就已经如此之大。 他来不及感慨,魅影步更加迅疾的往另外一个山头跑去,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通知那边山头上的人也赶紧撤下来。 另外一边,王伯的尸体躺在鲍老的手上,他死的时候,脸上还犹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鲍老低低一笑,把他的尸体放下,看着他至死不甘的表情,熟练的把他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捞了出来,叹息道:“老朋友,对不住了,既然相识一场,我就再帮你一把,不让你这尸身再被野兽侵扰。” 说完,再一顺手摘下他的储物袋,把他往腋下一夹,向着王伯将要去的方向摸去。 “轰隆” 周围的光线忽的暗了下来,黑夜中夹杂着迷蒙的雨势让这种黑暗更加的产生出一种幻境的效果。 仿佛一切都被剥离开来,只剩下风声、雨声、雷声、还有闪电。 天地仿佛出现了一个神只般的存在,它控制着天上的一切,光明、黑暗、时间、空间、天空、大地,似乎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任它随意调遣。 婆毗魔感觉到自己脚踩着大地,但是神魂中又有一种正站在虚空中的错觉。 周围无数的星辰旋转起来,把自己包围,自己仿佛被遗弃到了时间和空间的夹缝,长夜万古中仰望星河,看着外面的那些流光溢彩纷纷与自己擦肩而过。 婆毗魔夷然不惧,它吟诵道: 想要贬低我的人终将被我贬低; 让我走在崎岖之路上的人终将被我走进丰饶的山谷; 柔软而温暖的床不会使我满足, 而刀与剑、雷与火的对待也绝不会使我屈服。 它刚一说完,天地间都仿佛被它激怒了,开始咆哮起来。 一道硕大的电光劈了下来,周围如幻境般的黑暗更加衬托着这道电光无比的雪白。 这一刻,婆毗魔觉得自己的视线终于恢复了过来,不再是脚踩星辰,面向时空,它松了口气,知道天劫的第一关幻境关算是过了。 幻境关是天劫里,注意淬炼心神的一关,对于心志坚定之辈,如婆毗魔这样的,幻境关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而对于某些意志软弱,或者心志中有弱点的人来说,甚至在幻境关经历几生几世也不一定。 天劫之中,每个人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有些人会看到无数的金钱,有些人会看到无数的美女,有些人会看到功名利禄,有些人则会看到征战的场景。 而对于婆毗魔来说,它由于不是人间的恶魔,所以人间的天劫对于它来说很难具象出什么具体之物,因此它才会进入漫天星辰的幻境来。 但婆毗魔本体实力强大,见过的天劫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哪会把这小小的幻境放在眼里,它一进入幻境,就迅速的凝聚出绝大的坚强意志,果然很快就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 它一从幻境里脱了出来,就看到当头一道雪白的闪电凌空劈下,原来刚才的幻境虽然是假的,但是作为天劫的闪电却是真的。 闪电来的极快,婆毗魔又刚从幻境中脱离,根本来不及招架,只能凝起魔躯硬抗, 闪电不但速度极快,还带着一丝极为纯净的净化的气息,妖魔本来布置在身外的有如泥潭般的魔气似乎根本挡不住这闪电分毫, 甚至闪电所过之处,这些魔气就如见到阳光的冬雪般迅速的消融,在露出真容的闪电四周光滑的露出整整一尺的干净空间。 嗖乎之间,闪电就一下就冲破魔障,冲进了它的身体里。 不过婆毗魔身边的魔障也并不是全然没有用处,虽然闪电仿佛刀切豆腐般冲破了这些阻碍,但其中的一丝净化的气息却损伤颇大, 等到这道闪电冲进婆毗魔的身体后,虽然它破开肉绽的伤势颇为吓人,甚至伤口的周边还有一股股焦糊的味道, 但是闪电里的净化的气息则因为在外面损耗了一些,还是被它硬抗下来。 等到闪电从婆毗魔身体钻出来的时候,虽然是短短的一瞬,但也瞬间萎靡了许多,这道闪电一冲出来,又往离着婆毗魔最近的静慈冲去。 静慈此时根本还没有从幻境中摆脱出来,她脸上一时哭一时笑,虽然盘膝坐着,但表情却颇为复杂,显然正在激烈的进行着天人交战。 闪电从婆毗魔身上冲出来以后,也不管静慈是不是在幻境,就直接冲到静慈身边。 要知道人类的身体可没有妖魔强大,这道闪电虽然被婆毗魔抗下,但对于静慈来说,如果用肉体硬抗,只会有变成灰飞这一个结果。 还好静慈早有准备,一道金色的贝叶立在她的头顶, 这贝叶能自动护主,闪电冲过来的时候,瞬间就被金色的贝叶吸引了过去。 本来这片金色的贝叶就如一张薄薄的金片一般,但是随着闪电被它吸了上去,一下这金色贝叶就脉络清晰起来,金色的叶子卷曲起来,就仿佛像一朵翠滴般的真叶一般。 这道“贝多罗叶”其实在佛家中极为讲究,相传释迦摩尼就是在多罗树下悟道七日成佛,因此这“贝多罗叶”也是佛家中的守护之宝。 只是可惜静慈还在幻境之中,没办法发挥宝物的全部功用,仅凭着宝物自身,被劫电缠上之后,异常的吃力,迅速的就枯萎下来, 甚至就连金色的叶片也保持不住纯金的颜色,开始往赤金色转变。 婆毗魔好不容易从天劫里抗过,它一边疗伤,一边看着金色的叶片逐渐的枯萎,等到彻底的被劫电损毁之后,就是静慈大难临头之时, 它刚这么想,静慈竟然清醒过来,她一醒来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忙往“贝多罗叶”上一点,渡出身上的灵力助这件佛宝力抗劫电。 闪电又和静慈僵持了一会,见也讨不了好处, 极有灵性的又从“贝多罗叶”上脱离出来,虽然这时候的闪电已经极为暗淡,但还是依然往半空中飞去,一闪一跳的落进大阵的虹桥里面往远处的阵基方向遁去。 “不好!” 静慈刚刚松了口气,终于帮着自己的佛宝把这道劫电抗住,没想到转眼间劫电就往阵基处冲去。 她连忙一伸手,想要缠住劫电,没想到这时,一道魔光打出,与自己的灵光在半空中湮灭,竟然是婆毗魔嘿嘿一笑,出手挡住了自己,把劫电放了过去。 随着劫电跳了过去,不一会儿,远处果然电闪雷鸣和哀嚎声传了过来。 千云生站在另外一边的山头,正在指挥着大家下撤,突然听到远处的巨大声响,看方位竟然是王伯要去的那边, 他心中一紧,难道是王伯那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没有把大阵停下来? 一边这么想着,突然心头灵光一闪,急促的大喊道:“快,什么都不要带了,立刻下山。” 接着带头朝山下冲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八 毁阵 山顶上十几个城主府的炼气士,看千云生带头朝山下冲去,一个个也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一抛,跟着朝着山下跑去。 可是闪电是如此的迅速,山那边痛呼声刚传了过来,闪电就已经来到大家的头顶。 这时候的劫电已经变了模样,从雪白色变成了带着幽蓝的深邃色彩, 闪电一跳到众人的头顶,就迅速往人群弹去,看来因为大阵没有完整的停下来,劫电已经默认这些还站在阵基上的人,也是应劫的一部分。 “啊” 劫电猛的扑下,砸向众人的头顶,其中一个黄衫的年轻修士,慌乱中想要腾空而起,结果因为飞的太高反而第一个被劫电盯上,在半空中就打成了灰飞,变成黑色的焦炭往地下落。 “嗖” “噗” “呲” 劫电在极快的几息内,连续的追上几个修士,都把他们打成了飞灰。 这一下众人绝望都起来,这道劫电看着轻飘飘的似乎毫不起眼,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满场之中,甚至就没人可以挡住一下。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 大阵中突然异变从生, “轰隆隆...” 地底就像有人在敲重鼓,地面上突然隆起,把众人都猛的抛到半空中, 紧接着,地面上一道巨大的裂口裂开,无数埋在地下的东西被这股巨力抛了出来。 千云生也在这被抛起的边缘,虽然他跑的够快,但劫电来的明显更加的快,以至于他虽然第一个开始跑,但其实也没跑出多远,因此这一下变故他也没能逃脱。 他被抛到空中以后朝地面看去,发现裂开的地面竟然是埋藏大阵的位置, 被抛到半空中的东西全是之前为了布置阵法而埋在地下的阵基材料,这些材料林林总总,数量极多,没想到现在都被抛到空中。 裂开的大地就这么继续的战栗、隆起、裂开,更多的材料被抛了出来,众人一时间都被抛的散乱一团,和那些被抛出的材料混在了一起。 千云生虽然也被抛了起来,但他不惊反喜, 显然大阵这么汹涌的喷发代表了大阵正在崩解,而唯一能控制大阵的正是静慈大师。 想来应该是静慈大师发现劫电可以顺着阵基追逐自己这些人,因此她才不惜破坏阵法,助大家逃难, 如果她不毁大阵,这么多人在劫电之下,恐怕没有人能活着逃命回去。 情况也确如千云生所料,自从大阵里无数的阵基被抛出来以后,劫电就像喝醉了酒一般失去了方向, 之前它本来是极为迅速的在众人间游走,但现在却反而被这些抛出来的材料吸引,正迅速的在把这些材料一个个的毁灭。 千云生在阵法边缘,看得最为清晰,大叫道:“这劫电被阵基干扰了,现在分不清楚是人是物,大家赶快一起出手把它磨掉,否则我们都得死。” 说完率先出手,丢出各种各样的手段往劫电的方向打去。 众人被千云生这么一喊,也看清楚了场中的形势。 本来有人看到劫电失了准头,正在想办法的往外逃,被千云生这么一叫,也明白过来:大家逃的再快也不可能有劫电快,只能先拼命把劫电磨掉,才能有生的希望, 因此这时候众人纷纷出手,一起往场中的劫电打去。 静慈被婆毗魔缠住了手脚以后,就明白过来,婆毗魔是绝对不会给她救这些人的机会的,一方面是可以搅乱大阵,这本来就是它的计划,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搅乱自己的禅心,从而让自己生出进退失据的感觉来。 她想明白这点,再看到第二处山头也传来痛呼之声,干脆果决的一招手,把镇压在阵法当中的本命佛珠招了回来,直接把大阵自毁。 对于静慈来说,如果人都没了,那她留着大阵也没有用, 而现在她虽然亲手把大阵毁了,搞不好还能保留下来一些人出来,至于能保留下来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福分了。 妖魔见静慈如此果决,迅速自毁大阵,也明白自己想要借用外围那些人扰乱静慈的心思失败,不过这大阵被毁总算是达成了它初步的想法,因此他还是嘿嘿一笑的开始静心准备第二道天劫来。 千云生这边随着大家一起出手,终于稍稍看起来局势暂时被稳住。场中被抛到空中的阵基极多,这些都带着大阵的气息,所以在劫电眼中和千云生几个其实并无差别。 劫电在众人的攻击中欢快的跳跃着,一件又一件的把这些阵基打得粉碎。 又过了一会,大家发现由于每个人都是追着劫电攻击,而劫电又速度极快,因此众人的绝大多数攻击其实都落在了空处, 虽然看着打着热闹,大家也攻击的极其努力,用的都是自己最拿手的攻击方式,但效果其实并没有多好, 劫电看似正在缩小,但其实主要是被那些阵基所消耗。 大家发现了这点之后,都纷纷改变策略, 有人打出一招“黄沙漫天”,漫天的黄沙一起罩住劫电。 有人打出“烽火燎原”整个场中一片炎热,甚至还把一些阵基都点燃。 千云生也拿出一批种子,这些种子都能连续不停的喷出种子攻击, 他把这些种子种在自己身边,然后用自身的灵气催动种子的长大,让这些种子纷纷喷射出“子弹”往场中倾洒而去。 虽然这些群体攻击看似威力低了很多,但好处是劫电在里面左冲右突的,反而比之前消耗的更快。 众人见有了效果,精神一震,又一波群体法术打了出去。 而千云生则根本不管场中形式,反正群体攻击也不用准头,他干脆埋头种下这些种子,把它们全都催发,自己则利用种植物的掩护,一步一步朝外围撤去。 虽然现在场中看着形式稳定了下来,但千云生总觉得劫云没这么简单,因此他不动声色的先往外围移动了一些,站在最外围的位置,看清楚形势再说。 要知道,真的场中的劫电有什么变化,最有把握能挡住劫电的恐怕还是自己,因为自己还有一道后手,那就是摄魂幡。 但是这摄魂幡不能轻易使用,因此他决定看清楚形势再说。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七十九 渡劫 沐雪晴悄悄的躲在战场的边缘,看着天上一道强过一道的劫云打了下来,她浑身战栗。 之前只是在门派的师叔伯们那里才听说过天劫的描述,或者在书上看到天劫的记载, 而现在,当狂暴的风、云、雷、电真正的、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觉得,和书中的精彩文字比起来,真正的天劫还是比那些足够精彩的文字还要精彩万分、恐怖万分。 天空中,天劫因为连续的受挫,已经开始如雄狮般怒吼,似乎要把自己积聚的全部火气都爆发出来。 天劫下,带着毁灭般的气息,一道粗大的闪电接着一道更粗大的闪电打了下来。 现在的劫电已经不同于一开始的模样,一开始仅仅是劈出一道出来,而现在是一道接着一道连绵不绝的打了下来的,仿佛在妖魔和天空之间直接连成了一根银色的线。 下方的场景也极其的有分明的对比, 妖魔疯狂的大叫、诅咒、嘲骂,而自己的师叔则是安静的盘膝而坐,一静一动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像把山顶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随着连绵不绝的闪电劈了下来, 妖魔疯狂的大笑,大喊一声:“来的好”, 然后它一抓身边残存的如墨般的魔气,全部抓到手上,凝聚成了一面魔盾,硬往天上劈下的劫电挡去。 一时间光泽闪耀,银色的电光仿若游龙环绕在妖魔的周围,轰鸣的爆炸声和电闪的刺眼感,都几乎要把妖魔整个的包围。 同一时间,远处的山头,爆炸声也传了过来, 银白色的电光把那边也照耀的如一片白昼, 沐雪晴回头望去,那边的爆炸的方向,正是千云生他们那边,她暗暗心惊,如此威势的爆炸,也不知道那边的山头还能活下几个。 山头这边的千云生虽然没有发现明显的不对,但依靠着本能,他还是又悄然往外围撤了几步。 他观察到,场中劫电虽然在越缩越小,但颜色竟然却越变越紫。 虽然作为他一个散修见识不够,不明白为什么白色的劫电会变成蓝色,现在又变成了紫色,但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缠绕在他心里,促使他更快的往外围躲去。 如果沐雪晴在这里,凭着她的知识她就会知道,这是劫电粉碎了越来越多的东西“进阶”所致。 这种进阶只会让劫电更加的危险。 其实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是没有人想过怎么能顺利的度过天劫, 毕竟谁都知道渡过天劫之后,好处多多,特别是打开了下一扇修炼的大门。 因此,无数聪明才智的人都想过怎么样能削弱劫电,从而帮助自己渡劫。 虽然削弱劫电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并不是很好,因为天劫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果你能“完美”的抗下天劫的话,自然你就能被天劫“完美”的淬炼过一遍,这么一来,你就可以打好“完美”的基础,这样未来的成就也更高。 但是和成功与死亡比起来,成功是那么的甘甜,而死亡又是那么的恐怖,特别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可以“完美”渡劫的。 因为不能“完美”渡劫而死亡来说,不那么“完美”的渡劫,但能活下来并继续修炼,显然对于那些自忖自己渡不过天劫的人来说,也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因此,各种各样辅助渡劫的方式就被开发了出来。 当然,这些方式有成功也有失败的, 其中就有一个散修,号多宝真君,特点就是宝物奇多,每次和人争斗都是靠自己的宝物多获胜。 所以他就突发奇想,能不能凭着自己的多宝流来扛过天劫,要知道正是凭着多宝流,自己在同阶中罕逢敌手,哪怕再厉害的人,凭着自己不要命的宝物砸下去,也得败退。 因此天劫能不能也这样呢? 他还真的就这么尝试了。 可惜的是,他的尝试彻底的失败了,虽然他成功的把劫电变小了,但大家围观的人惊异的发现,劫电却“升级”了, 虽然劫电越来越小,被他磨的最后只剩下针尖般的大小,但这最后的劫电竟然成为了恐怖的黑色。 正是在这最后的恐怖的黑色劫电下,多宝真君终究没有扛过天劫,惨死在劫电之下。 从此以后,有了多宝真君这个反面教材,大家才总结了一条,就是宝物贵精不贵多,有一两件宝物拖延一下劫电,并且这宝物可以不被劫电劈碎才是最关键的。 而再也没有人像多宝真君那样,拿出无数的宝物来消磨劫电了。 可惜的是,千云生他们一帮层次不够高的散修,是不可能有这个阅历的, 可能沐雪晴会有,或者马上将要渡劫的散修也会注意收集这方面的信息,但显然这些人里面不可能包含现在在大阵里的人。 因此,最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劫电从蓝色变成紫色,又升了一级。 不过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是,由于这么多人一齐出手,劫电现在已经被磨的极小了,仿佛再加一把劲就能彻底把劫电消灭。 因此,失去了再进阶可能性的劫电在这个时候彻底的爆发出来。 在千云生的眼中,劫电就仿佛被逼到墙角的凶兽一般,突然露出了它的獠牙来。 它先是猛的超高空窜去,速度快的仿若流星。 接着就如把天都捅了一个窟窿,天空就像突然出现了一条银色的飞瀑一般,携着如九天之水的绝大冲势,轰隆隆的倾泻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就觉得迎面而来的就仿佛如白虎丧门,青龙入水,绝大的、无可抵御的充沛能量在众人的头顶爆炸开来,把众人渺小的如沧海一粟般的淹没。 “不好!” 就在闪电“嗖”的往上窜的时候,千云生凭着自己丰富的争斗经验,眼神一缩,感受到了绝大的危险。 他一咬牙,也不再管鬼修的身份暴露了,果决的把摄魂幡一招而出,连忙让摄魂幡把自己裹入其中。 “轰!” 山头一片白光,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千云生躲在摄魂幡里,感觉到一丝丝强大的净化的气息毫无死角的往里面透,但是被千云生驱动的摄魂幡死死的挡住。 千云生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不惜本钱的“修复”了摄魂幡,因此才能挡住这一波天劫, 要是之前那柄破烂的摄魂幡,恐怕现在早就直接碎裂了。 不过很快的随着摄魂幡也开始呜咽起来,他有开始担心了,现在才刚刚几息摄魂幡就已经露出了快要不支的状态,也不知道再过几息,摄魂幡万一坚持不住怎么办。 自己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灵石修的幡,可不要第一次用就彻底的报废了。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 破阵 还好预想到的最坏情况没有发生,也可能是劫电已经被消耗的太小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破坏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是在千云生的神经里,这短短的几息却特别的漫长。 还好就在摄魂幡吱呀声不绝于耳的时候,又过了两息,漫天的劫电终于开始消失,千云生指挥着摄魂幡幡面一张,把自己放了出来。 刚一落地,千云生就看到了整个山头的惨状, 山顶已经削去了一半,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一切的被抛弃的东西和人都消失了,泥土你还泛着温热和丝丝雾气,一时间甚至连虫鸣鸟叫也都失去了声音。 千云生根本顾不得这些,他刚一脱险,也来不及去看损失,把摄魂幡一收,赶紧离开这处险地。 他一边往山下遁,一边暗暗庆幸自己果断的把摄魂幡取了出来,否则恐怕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恐怖的天劫下活下来。 至于他鬼修身份被暴露的问题,他倒反而并不担心。天劫之下,一切都涤荡干净了,也不可能有什么手尾留下来,因此对他来说,现在快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才是重点。 魔女正站在远处的山顶看着天劫的声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看到鲍老飞了回来, “都解决了?”魔女问, 鲍老点了点头:“除了按你吩咐的放过了几条杂鱼去稽下城报信,其余的都被我伪装成了天劫之下而亡的样子。” 魔女又叹了口气,仿佛为那些无辜而死的人哀悼又仿佛像是为死了几个可堪一玩的宠物虫子而伤心。 不过很快她的就转移了对这些人的注意,仿佛短短的一声哀叹就是宠物对主人所有价值的体现。 她转而问道:“那个小鬼修怎么样了?”那口气里像是询问自家的宠物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饱。 鲍老笑了笑:“他倒命挺大,在变异的天劫下也活了下来。” “是吗?”魔女眼前一亮,就像知道了自己家小狗会站立起来一般的惊喜。 “不过”,鲍老皱了皱眉,说道:“奇怪的是,这小子刚逃出来,没有往稽下城逃,反而往包围圈那边去了。” “哦?”魔女美目一挑,脸上泛起一丝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微笑道:“那小子胆还真大,竟然还敢往那边去。” 鲍老问道:“要不要我出手,把他吓回去?” 魔女想了想,摇头道:“那里还有我设的一道陷阱,本来是为那些搜查的队伍准备的,既然他那么急着赶过去,那就留给他吧。”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口,天劫突然变了颜色,喷涌而出的劫电从雪白色变成了金黄色。 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天劫吸引了过去。 魔女看了一会,叹息道:“越来越精彩了,等一会我都舍不得把她们都干掉了。” “轰”的一声,又一道极响的金黄色的劫电劈了下来,把魔女的眸子里都照得异彩连连。 同一时间,金黄色的劫电虽然声音极大, 但是传到千云生这里已经威力很小了,在离开了大阵极远的地方,千云生才终于敢把刚刚慌乱中塞进储物袋里摄魂幡掏出来检查。 还好摄魂幡没什么异状,除了本身的两条大裂外,别的都没什么问题,这他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虽然天劫威力很大,但持久力不够,除了损失了幡内的几十个魂魄外,摄魂幡本体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让他放下心来。 刚才他远远的看到自己和王伯带队的那群人中,有几个正向稽下城逃去,自己灵机一动,干脆反方向的向另外一只妖魔的藏身处赶去。 现在静慈和沐雪晴正在被天劫缠着,稽下城也损失惨重,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 现在自己去按照之前的计划,悄悄的把妖魔灭了,时机正好, 这么做一方面可以彻底的堵住自己是鬼修的这个隐患,另外一方面则可以看看能不能把噬魂草拿来,要知道噬魂草可是自己找到九幽之地的关键。 这几日的连续争斗,束手束脚的感觉,让自己想要强大的愿望变的更加强烈了。 千云生悄悄的潜伏到大阵周围,看到现场一片静悄悄的,他心下满意, 看来这妖魔的实力已经损失的足够厉害了,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不尝试着突围。 他悄然隐身而出,绕过几道驱魔符,熟练的越过重重陷阱,不去惊动大阵,潜了进去。 一路上,他照着几个已经记熟的紫色小花的位置,很快的找到一处深潭的潭口。 潭口下,一汪清泉,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越是普通的地方反而越发让千云生觉得怀疑。 毕竟他是被紫色小花“领”到这里的。 看着天上夜色不错,再算算那边天劫的情况, 再加上自己过来的路上几乎没有耽误时间,时间应该还足够。 因此千云不再犹豫,站在潭边,猛的把神识往下探去。 初时,神识里根本没有什么异样,几块大石,数条游鱼,还有虾鳖之类的生物懒懒的躺在潭底。 但随着千云生的神识一寸寸的仔细的从潭底扫过,终于在潭边的一块大石处发现了端倪。 果然在这,千云生微微一笑,不注意还真的很难发现,这妖魔躲的真隐蔽啊。 他一般感慨妖怪的狡猾,一边谨慎的游进潭底,悄悄往刚才发现异样的地方遁去。 潜了大概几息,千云生还老道的把周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别的陷阱后,才来到潭底的掩藏阵法处, 他眼神锐利,这阵法明显就不是人间的阵法,上面晦涩难言的符文和绝不同于这一界的手法都暴露了这明显是妖魔的手笔。 不过千云生还是很谨慎,这道掩藏阵法本身就有示警的功能,如果稍一触动,里面的妖魔就会知道自己来了, 也就起不到打它个措手不及的程度。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要悄悄的打开这道阵法还不能造成阵法的反应。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一 吃惊 千云生想了一会,决定还是用自己最拿手的办法,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只小鬼,口中念念有词,把这几个小鬼都炼成了一道轻雾,溶在流水之中,缓缓的靠近阵法, 等到一贴近阵法以后,这道轻雾就细若游丝一般吸着阵法,随着阵法一起流转,慢慢的顺着阵法流转的节奏一点点的渗了进去。 千云生脸上一喜,连忙拿手贴上阵法,悄然开始感受自己与小鬼的联系。 大约一炷香以后,三个小鬼陆续都潜了进去,在那边重新聚成鬼型。 大部分阵法一般对外都较强,而对内则往往有可以利用的弱点,这是因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任何一个阵法都必须要留下一个弱点。好的阵法大师往往会设计的比较精巧,阵环阵,阵套阵,这样一来,巧妙的大阵,弱点往往会通过阵法的叠加就被掩盖了。 但是单一的阵法,比如这样的警戒阵法,就没办法做到这么强大。因此,这样的阵法,最容易摆放弱点的位置,就会放在背面, 放在背面的好处是,就算你知道阵法的弱点在背面,对于正面来说,除非用蛮力,还是会很难破解。 但这些都难不倒千云生,因为他是鬼修,很多奇妙的手法甚至别人听都没听说过。 因此仅仅几息的功夫,在千云生的指挥下,“咔”的一声,这道警戒阵法就被小鬼从背面打开了。 趁着这阵法被破解的瞬息之机,千云生毫不犹豫,立刻闪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想偷袭妖魔,妖魔也并不是全无准备。 他刚一踏入洞穴,柔软的鞋底踩实坚硬潮湿的地面,一道如微风般的感觉就从灵魂上舔过,就如柔软湿腻的舌头舔过指尖,带着黏腻的触感和心悸的感觉。 千云生就觉得身子一僵,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妖魔应该是早就等在阵法边,就等着自己钻进来了。 自己本来想要进来偷袭,没想到还是被妖魔抢先出手,一瞬间就被对方在灵魂上压住。 现在的自己身体僵硬,仿佛有无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笼罩而至,以至于动一个小指头都特别的困难。 龟管事的脸庞从暗处浮现了出来,它面沉似水,脸色冷峻,行动极快的迅息之间就一个手刀狠狠的往千云生的脖子上切去。 “篷” 预想中的椎骨破碎的声音没有发生,一根奇丑无比的结着各种疤痕的木棍代替了千云生脖子的位置,与龟管事的手刀狠狠的对撞。 千云生借着这一下摄魂幡与龟管事的碰撞,猛的后退,与龟管事拉开了距离, 他心中暗自侥幸,还好自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从进洞的开始,手就一直放在储物袋的摄魂幡上, 因此在灵魂被龟管事暗算禁锢以后,他才能借着摄魂幡的气息,顺利的破开被禁锢住的状态,让龟管事吃了不大不小一个暗亏。 龟管事一击不中,也重新潜回到黑暗里,只剩下刚才那一记硬碰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而龟管事整个人就仿佛如潜入水底的鳄鱼,悄然无息。 千云生也往后退,身子靠住坚硬的洞壁后才让他稍稍安心,他一摇摄魂幡,把摄魂幡里的魂魄一个个放出。 “噼” “啪” 远处传来两记声响,就仿佛魂魄与什么东西碰撞在了一起。 听到这两道声响,千云生刚想举步向前迈,突然觉得不对,脚尖一点,魅影步带着他如烟一般的消失在原地。 一截枯柴般的手指闪电般的出现在之前千云生站立的位置,如果他刚刚再往前多走一步,就等于把自己肋下的空门处露给了妖魔。 龟管事稍有意外,自己借着刚才远处的魂魄与大阵碰撞的声音,悄然潜到千云生身边,没想到还是被他在电光火石的闪了出去。 千云生也暗道侥幸,要不是摄魂幡的提醒,自己恐怕真的要撞进妖魔的陷阱里,那这一下就要重伤。 不过这一下出手,让两人一下子都由暗转明,互相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因此龟管事再不留手,怒喝一声就扑了过去。 千云生也冷哼一声,摄魂幡一点地面,倏的猛往后退,不与龟管事正面硬抗,无数的魂魄放了出来,布置在自己与龟管事之间,一时间洞窟里鬼影幢幢,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千云生心中微微得意,要知道自己苦心积虑的修复摄魂幡,就是为了来杀龟管事的,因此,这套战术是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 先是用鬼魅步拉开与龟管事的距离,不与它硬抗,另一边则利用摄魂幡放出海量的魂魄来,自己的摄魂幡里虽然之前在天劫之下损失了一些,但还有四百多个,放出来也是不小的声势,想来这么多魂魄堆,就算龟管事再厉害,也能被自己堆死了。 再一想到杀掉龟管事以后,还能拿到自己最心心念念的噬魂草,千云生就心中一阵火热。 因此他挥动的摄魂幡更加用心,源源不断的吧魂魄放出来,指挥着把龟管事团团围住,一起向它咬去。 龟管事先是顺手击杀了几个魂魄,很快就发现不对,自己与千云生距离越拉越远,他那柄古怪的旗子里涌出的魂魄也越来越多。 不过这也难不到龟管事,他冷冷的一笑,身体嗖的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千云生身边的半空中,朝他猛的扑了下来。 千云生吃了一惊,要知道他所有的策略都是针对之前龟管事表现出来的,和自己与鹤管事的交手所准备的。 而刚刚龟管事展现出来的这一手,明明就是在野外的树林里,他们刚开始遭遇妖魔时,妖魔所展现出来的躲进虚空裂隙的能力。 这怎么能让他不大吃一惊! 要知道如果龟管事或者鹤管事当时就有这样的能力的话,首先鹤管事就不可能被他杀掉,其次他也很难躲过后来的龟管事追杀。 而且如果龟管事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可能在这边这么长时间被他们困住,早就可以随时离开才对。 因此龟管事突然展现出了这样一种能力,不但让千云生吃惊,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而且一下就逼把千云生逼入了绝大的险境。 毕竟千云生身上的伤口只是妖尸化了而已,根本没有好,他一身的本事还是在摄魂幡上,而现在摄魂幡魂魄齐出的群攻能力被龟管事破解,千云生立刻就失去了一半的战力。 本来信心满满的千云生,心情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二 魂链 千云生无暇思考为什么龟管事突然有了这么强的能力,这简直就像自己在面对一个新的恶魔一般。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因为婆毗魔的分身被被魔女代替,才造成了看似一样的妖魔展示出不一样的能力来,所以千云生的情报其实已经过时。 “嘭、嘭、嘭” 连续几下险而又险的交手,千云生躲过龟管事疾风暴雨般的攻击,稍稍拉开点距离。 他现在也知道吐槽妖魔为什么产生了意料不到的变化根本没有什么用,这样的吐槽对自己面对的状况也没有什么改善,因此他沉下心来,脑子急速转动,急思良策。 而龟管事那边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 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整个洞窟中所有的空气都以它的手心为中心流了过来,它的手心就仿佛如一个黑洞般,牢牢的吸住千云生,让千云生每一次移动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它的手掌黝黑,就连黑暗的洞窟中都掩盖不住它漆黑的大手,一双大手仿佛如两柄流星般绕着千云生飞舞,寻找他的空隙。 又挡了几下,千云生就觉得大为吃力,身子被龟管事古怪的气流锁住,随时随地产生可怕的向它扑跌的感觉, 他只能把摄魂幡则死死的护在身前,但是被龟管事这么在摄魂幡上连敲几下,又让他心疼的仿佛要滴血, 要知道摄魂幡上还有两条大裂,根本没有修好,再这么被敲几下,搞不好又要被敲出新的裂痕来。 因此他迅速变招,猛的一点摄魂幡,把里面剩下的魂魄都聚在幡面,百多个魂魄贴在幡面上一齐鬼嚎,这波声势浩大的声浪一下把龟管事也震的连退两步。 千云生看到有戏,抓住时机,干脆不退,一边继续挥舞摄魂幡攻了上去,一边继续保持鬼嚎之势,向龟管事压去,顺手还把放出去的魂魄陆续召回,加强鬼啸的力度。 一时间两人极力出手,整个空间里都阴气荡漾起来。 龟管事也只退了几步就稳住身形,它见自己被鬼啸压住,也极为凶戾的猛哼一声,把自己的两个耳膜震碎,两道鲜血从耳膜中流了出来,这么一来它虽然失去了听觉,但也彻底从鬼嚎之中解放出来,再一次扑上。 千云生心中一叹,可惜魂幡里只有数百魂魄,如果有数千或者数万魂魄的话,就算它震破耳膜也没有用。 不过刚才一阵猛攻也算是给自己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千云生趁着这个时机,打出两道金刚符出来,把妖魔困住,自己则飘然向后退,重整旗鼓。 这也是千云生准备的后手之一,他是为了防止万一妖魔逃跑的时候,自己可以用金刚符把它困住, 但现在自从看到妖魔可以随时遁入虚空之后,千云生也知道自己准备的这道后手没了用处,因此提前丢了出来,给自己稳住阵脚留出时间。 果然,这金刚符也只困住了妖魔两息,就被妖魔轻轻一闪,遁了出来。 这时千云生也把所有的魂魄重新收了回来, 从这些被收回的魂魄中他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这洞看着挺大,但实际上并不算多深,除了洞的最深处有一处被阵法守护的东西外,其它地方倒也没了别的什么陷阱。 因此,利用刚刚放出的魂魄探明了洞内情况的千云生,悄然把洞口堵住,一插魂幡,站在当口,他可不知道那大阵里面是否还有妖魔的后手,因此,不敢把后背露给大阵,干脆正面面对妖魔和那个神秘的大阵。 龟管事则不管这么多,魔女走后在它身体里留下的信息是杀光所有进洞的人,因此它刚一闪出金刚符,就如野兽般的怒吼一声,朝千云生冲去。 千云生也冷冷一笑,刚才的一番交手已经让他想好怎么对付眼前的妖魔。 他看着龟管事冲了过来,双手一起点在摄魂幡上,快速的念决, 就在龟管事快要冲过来的时候,只听得千云生轻喝道:“灵魂锁链”,接着摄魂幡里所有的魂魄都呼啸着冲了出来, 每一个魂魄都和另一个魂魄手拉着手的连在一起,从龟管事的眼里看过来,就仿佛从摄魂幡里生出一道道灰色的锁链来。 这些锁链从摄魂幡里一齐冲了出来,就在千云生的指挥下,往龟管事身上扑去。 ... 金色的天劫之下,妖魔的身体龟裂开来,远远的望去,仿佛就像是一大块龟裂的黑色山峰。 静慈则好了很多,身上一丝不乱,自己的的本命法宝佛珠正死死的抵在头顶,助她渡劫。 不过如果你透过表像,看到的真实情况是,虽然妖魔身上破烂不堪,但是它的气势却在一步步上扬,以至于越来越多的金色闪电都开始向它打来。 而静慈的气息开始萎靡了下去,显示她在这样天劫的压力下,受到了超出其能力的压力。 “完美渡劫”, 躲在远处的沐雪晴脑海中闪现出来这几个词, 由于人类身体的孱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完美渡劫这样的词了,大部分渡劫对于人类来说,都要需要各种手段来削弱天劫的威力才行。 没想到,妖魔的身体如此的强,它竟然真的在完美渡劫。 沐雪晴看着妖魔的表现,暗暗心惊。 她不知道的是,在魔界,一直以来都是弱肉强食般的存在,因此,魔界从来没有削弱天劫的说法,所有的妖魔渡劫的时候,都是遵循着完美渡劫的原则,那些无法渡劫的最后就会死在天劫之下,这在魔界看来极为正常。 如果在天劫下都没办法生存的魔,是没有资格在存在的,这也是它们魔界极为特殊的规则之一, 因此像婆毗魔这样的,它们已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渡劫方式。 而这样一来,对静慈来说就不利了,毕竟人类对于渡劫往往都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尽量把天劫削弱到可以承受的地步再来渡劫。 像妖魔这样的几乎就是靠自己身体硬抗的基本没有,因此,妖魔突然渡劫,导致静慈在天劫之下准备不够充分,也是她现在萎靡不振的重要原因。 趁着天劫的间隙,婆毗魔回头看了静慈一眼,大笑道:“没想到吧,竟然这天劫的数量还增多了!” “恐怕等一下不用我动手,再来几道天劫,你就直接被天劫劈成了飞灰。” “当时让你退你不退,现在你想退也晚了。” 妖魔不停的奚落着,抓紧一切机会用言语攻击静慈,其实他的状态也不好,因为他承受的天劫更多,受的伤也更重,真的要是被静慈扛过天劫了,再打起来,倒底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因此它现在趁着一切的机会,猛烈的打击静慈的信心,要在静慈的心底种下一棵失败的种子。 这颗种子现在虽然看着小,一旦被它埋进了静慈的心里,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的时候,失败的种子成长起来,就能摧毁一切。 “轰” 又一道金色的天劫打了下来, 大部分打在妖魔的身上,而小部分被静慈承受, 沐雪晴刚想为师叔呼一口气,庆祝她又扛过一道天劫,谁知道就在这时“咔”的一声,她面前的本命佛珠终于坚持不住天劫的洗礼,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三 压制 “嘭、嘭、嘭” 又是连续的一阵急促攻击,千云生脚步不动的死死挡在洞口,龟管事再一次无功而返。 “灵魂锁链”又一次呼啸而来,想要把龟管事缠住,龟管事虽然攻势再一次受挫,还是脸上毫无表情的一挥掌,蒲扇般的手像两扇大门把“灵魂锁链”的攻击挡住。 千云生内心得意, 这已经是龟管事第三次受挫了,自从自己灵机一动,把“灵魂锁链”放出后,彻底的把形势稳定下来。 这道“灵魂锁链”其实攻击力并不强,它模仿的是黑白无常鬼手上那道锁魂链的功能,专门拿人魂魄,其实对于修炼者来说,所受的伤害并不是很大,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看似“灵魂锁链”声势很大,但其实打在龟管事身上效果并不明显。 但是“灵魂锁链”的另一个用处,却让千云生稳住了局势,那就是彻底破掉了龟管事遁入虚空的能力。 对于千云生来说,龟管事这个遁入虚空的能力最让他头疼,首先这个能力本来就是在他预计之外,这导致了自己几乎处处受制, 而且对于千云生来说,还有一个问题是,这龟管事一旦可以遁入虚空,就可攻可退, 千云生如果想要退的时候,要面对龟管事的追杀,而且一旦龟管事有遁入虚空的能力,可以无视追击的距离的话,几乎可以说自己是十死无生。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龟管事想要退走的时候,千云生如果没有好的办法来缠住龟管事的话,那龟管事一旦打不过,就可以轻易退走。 对于千云生来说,自己忙了这么久,最后还被龟管事逃了,那简直就跟做了一场噩梦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龟管事有了这个能力,但这对于千云生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怎么把它留下来并击杀,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千云生看到自己的“灵魂锁链”真的可以破坏龟管事的遁入虚空之后,不由得大喜。 虽然理论上说,“灵魂锁链”专门拿人魂魄,有游走于阳界和阴界的能力,但千云生对于妖魔毕竟是第一次用,到底行不行也心下揣揣。 不过当他真的使出来以后,效果超出预期的好, 因为妖魔一进入虚空以后,是灵化的状态,“灵魂锁链”的攻击力虽然不强,但灵化状态的妖魔更弱, 因此妖魔就算想要遁入虚空,但很快的就会被“灵魂锁链”的攻击而不得不又遁了出来。 彻底的让妖魔失去了辗转腾挪的机会,千云生不由得胜算大增。 虽然对于他来说,使出“灵魂锁链”以后,摄魂幡里魂魄齐出后,自己让群鬼齐攻就没办法实现了。 但是凭着自己充足的准备工作,只要不让妖魔遁入虚空,自己再牢牢的守住洞口,最后的胜利应该还是自己的。 因此,在稳稳的挡住龟管事三次攻击以后,千云生开始着手反击。 他先是一只手丢出两张符箓,符箓里窜出两只猛虎,这是兽符的一种,两只猛虎照着千云生的心意,猛冲过去把龟管事缠住,另外一边则不停丢下各种能力的种子,把洞口整个都围绕起来,远远看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型花园。 妖魔花了点时间把缠住它的猛虎撕碎,两只猛虎呜咽着消失在空中, 它开始不耐烦起来, 它也看出了千云生的战术,就是用“灵魂锁链”先把自己缠住,不让自己随意遁入虚空, 然后再用他储物袋里层出不穷的小东西,与自己打消耗。 窥破了千云生的意图后,它决定改变战术, “咔” “吼” 龟管事猛的一锤胸口,口中怒吼一声,胸口猛的瘪下去一块,自残以后,它的气势也迅速的攀了上来。 它先是怒吼一声,把靠近自己的一道锁链一把扯住,然后三两下扯碎,接着一蹬大地,朝千云生冲来。 这些“灵魂锁链”就是无比的麻烦,表面上被龟管事扯碎,实际上却是被摄魂幡又一点点的重新吸了回去,不一会而一道新的锁链就重新从摄魂幡冒了出来。 千云生似乎对妖魔自残这一招胸有成竹,他微微一笑,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龟管事冲了过来,沿途耗费力气的打碎沿途自己布置的各种陷阱, 一时间草木齐飞,中间还夹杂着飞出冰冻符、烈火符、泥沼符这样一些低级符箓,反正只要是储物袋里能用的上的,千云生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 龟管事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也不由得暗惊,不过它已经是离弦之箭一般,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过来。 看着龟管事疾冲而来,千云生也不心疼路上被消耗的这些东西,而是等着龟管事又冲了近了些,才打出一张符箓来, “移形符”, 这虽然也算低级符箓的一种,但极为偏门,主要就是可以帮助两个个体之间进行身体的互换。 因此千云生等到妖魔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打出这张符箓,一下就和妖魔互换了个位置。 “呯” “哐” 龟管事刚一和千云生换了位置,就仿佛掉入陷阱一般, 无数种在千云生身边的花草和之前千云埋下的符箓一起朝龟管事打来。 等到龟管事好不容易打破陷阱,从里面钻了出来,千云生早就飞到龟管事原来站立的位置,他再一次打出一张移形符,和龟管事再一次换位, 又把他拉回到原地! 这还是千云生在鬼市摆摊的时候,看到的一种偏门符箓,其实这符箓的用处并不大,必须要在符箓上沾染上两个人共同的气息才能短距离施展。 而如果能获得两个人的气息的话,往往条件又极为苛刻,其实很难实现。 不过这些前期条件对于千云生来说倒是不困难,因此他灵机一动就买了不少存在储物袋里,果然在现在大展身手。 妖魔这一手自残的功法千云生在临海城里就已经见了,因此极为熟悉,他在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想好了对付这功法的办法, 只是后来妖魔表现出不一样的能力以后, 千云生心里也不把准它还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没想到妖魔还是使了出来, 看到妖魔终于使出了自己熟悉的功法,千云生内心一松,这下自己准备的后手总算没有白费, 只要顶住对方三炷香的时候,那时候妖魔的能力不但不是上升,反而是下降的。 因此移形符一成功,他继续不停的开始一边远远的压制住妖魔,一边重新在自己周围密密麻麻的布置下各种各样的陷阱。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四 美味 “噼” “啪” 又一道金色的闪电过后,静慈身前的法宝佛珠终于受不住天劫的威力而崩坏掉。 在金色闪电和本命法宝破碎的双重破坏的打击下,静慈毫无声息的软软倒下,剩下的劫电打在她的身上,要不是已经到了最末尾,恐怕这一点劫电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师叔!” 沐雪晴忍不住惊呼一声,从藏身处冲了出来,一张疗伤符箓就往她身上拍去。 婆毗魔的状态也不好,天劫已经远远超过了六下,如果再来几下也许连它也不知道抗不抗的下来。 虽然它心里暗骂,面上还是不表现出来, 它早就知道沐雪晴藏身在一边,因此在看到她终于忍不住的冲出来的时候,哈哈大笑道:“躲在一边的小东西终于忍不住要冒头了。” “不过你来也是白搭,连她也挡不住,你来又能有什么用?” 沐雪晴根本不去看山头另一边的妖魔,她一边把静慈护在身后,一边盯着天上的天劫。 她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开始的震惊和激荡,之前因为激动而过于苍白的脸忽然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平静表情。 随即在婆毗魔惊讶的目光下,沐雪晴一咬牙,猛的一锤胸口,锤出一滩血来。 接着她用仅剩的右手蘸着这滩血快速的书写,随着她的书写,一个个金色的梵文从中间飘了出来,飞舞到空中。 见到沐雪晴怪异的自残动作和漂浮出的一个个闪着金字的梵文,让婆毗魔都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气息,它感受到了不妙的味道,大声的喝问道:“你在做什么?” 沐雪晴不去管它,而是依旧虔诚专注的一个又一个字的写着。 “轰”的一声, 新的一道天劫又一次连绵不绝的打了下来,闪电先是打在婆毗魔那破破烂烂的身躯上,炸开好大一块碎肉,接着又朝静慈和沐雪晴这里跳去。 就在这时,婆毗魔就看到沐雪晴捏了一个奇怪的指印,接着飘荡在空中的金色梵文就仿佛有灵性一般的呼的飞了过去,环绕在沐雪晴和静慈的周围,与冲来的金色闪电一起湮灭在空中。 “呕” 地上的血液被沐雪晴越写越少,她猛再一锤胸,又呕出一滩鲜血,手下书写的则越写越急。 “不!” 婆毗魔一瞬间甚至惊呆了, 它没有想到沐雪晴真的有可以挡下天劫的方法,要知道她是那么的孱弱,弱到被金色的闪电轻轻的打上一下就会灰飞烟灭。 而且,突然出现的沐雪晴对于它也极为不利, 它和静慈就如长跑一般,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如果这最后的天劫真的被沐雪晴挡住, 不但静慈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而自己在天劫之下则会受伤更重,此消彼长下,很有可能自己就会输掉这场赌局。 它正想悍然出手,破坏沐雪晴的动作,结果“轰、轰、轰”,密集的劫电打了下来。 这一下就连它也腾不出手了,只能先沉心应付天劫。 “快住手,你这是在透支生命。” 静慈也苏醒过来,焦急的想要再次提气,没想到丹田处一阵绞痛,让她根本没法动弹,只能急切的出声想要阻止沐雪晴的行为。 “师叔为了做了这么多,我,我只能为师叔做这些了。” 沐雪晴说完这句,摇了摇头,又猛的一敲胸口,再呕出一滩血来,手上一刻不停的继续写着,这些金色符文摇摇晃晃的飞舞起来,与同样飞舞而来的劫电同归于尽。 “傻孩子,我死了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只要你活着,我们就有赢的希望。”看着沐雪晴乌黑的头发开始变得干枯,静慈心中大急,拼命劝到。 沐雪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叔在我面前死,我之前觉得,我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从临海城带出来的散修死掉,因为我可以欺骗自己是为了救临海城的百姓。”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临海城百姓的命是命,那些散修的命也是命。为了临海城百姓的性命,就牺牲那些散修的性命,我发现我做不到。” “今天也一样,我也不能为了我的性命,为了师傅的性命就牺牲师叔的性命,我,我做不到。” 说完,沐雪晴身上的气势更加的萎靡起来,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坚持。 “轰” 最后一道天劫终于散去,乌云逐渐散开,天上本来磅礴的雨势也逐渐变小。 婆毗魔一身裂痕,浑身上下就像要碎开一般,它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地,争取一分一秒时间来修复身上的伤痕。 静慈也站了起来,她把沐雪晴护在身后住,死死的盯住眼前的婆毗魔。 决战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啪、啪、啪...” 突然一个突兀的掌声传了过来, 一个妖娆的女子带着一个头发略微花白的中年男人凭空般的冒了出来, “还真是感人啊,”妖娆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就像看了场漂亮的戏剧演出一般,在落幕的瞬间往往都会流出两滴感慨的泪。 她望着沐雪晴,微笑着道:“多么纯洁干净的灵魂啊,真舍不得一会就这么吃掉,要知道这么纯美的灵魂,应该撒上点罗喉的汁液,伴着一起吃才最美味。” 女子继续旁若无人的说道,带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起走到了场子的中央。 “你们?” 静慈惊讶的在于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她们的气息,这说明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妖娆的女人并不急着回答静慈的话,而是转过身来,看着婆毗魔啧啧的道:“不错不错,这方法恐怕是你来前就想好的吧?” “利用天劫来提高实力,还真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呢。” 婆毗魔则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它仿佛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惊讶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婆毗魔这么一说,更加让静慈一颗心沉了下去,来的人显然是敌非友,再加上她之前对沐雪晴展现出的恶意,让她不再犹豫。 静慈悄悄的一掐诀,一道符光就速度极快的朝天边飞去。 对方似乎早就防着她这招,在她的符光窜出的瞬间,鲍老就鬼魅的窜了出去,一扬手把本来要飞出去的符箓抓了回来。 魔女看着面若死灰的静慈娇笑道:“乖,不要挣扎了,一会把你炼成人傀就要不美了。” 静慈根本不与她斗嘴,她极为果断的抓住护在身后沐雪晴,猛的把她抛出,大叫一声:“你先走。” 接着扬身飞到半空,聚起全身的功力,猛的拍出三掌,要把下面的三个人一齐拦住。 魔女娇笑的望着已经飞到空中的静慈,转过头望着还在疗伤的妖魔道:“婆毗魔,你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婆毗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身形一下拔高,躲开静慈攻过来的一掌,一转身,反而把准备飞扑出去的鲍老拦住。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改变了场中的形势,反而变成了静慈和婆毗魔联手拦住和魔女和鲍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魔女站在原地没动,好看的眼睛轻轻一眯,脸带杀气的笑道:“婆毗魔,你是准备违抗主人的命令,违抗你发过的誓言吗?” 婆毗魔冷哼一声,不带感情的眼睛望着面前娇笑柔媚的女人,不屑的道:“既然你都出现在这里了,那不就说明我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了吗?既然一样是被灭,那给你们添些堵也是好的。” 接着一扬手,就向鲍老攻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五 哪跑 “哈,这里”, 像遛狗一般,千云生高声叫着,从西边的洞穴处闪了出来,微笑着看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动不动的蹲在东边墙壁的龟管事, 它的眼睛里那泛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千云生,从里面射出两道恶灵般的光芒。 “怎么不扑了?”千云生就好像丢出肉骨头的主人一般,遗憾的望着自家的宠物没有随着自己的命令做出翻滚、撒娇、握手等动作来。 他一手握着摄魂幡,一边又拿出一张移形符,抖了抖笑着道:“来,再来一次。” 龟管事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千云生捏着移形符,自顾自的叹道:“无论我怎么侮辱你、骂你、调戏你,你就是不回话。” “而且你已经失败了这么多次了,但是你依然不生气不动怒不放弃。” “看来藏在你那个肮脏皮壳下面的,已经是一个更加扭曲的东西了。”千云生继续自言自语。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甚至连争斗的能力都改变了,但是我想我应该可以肯定,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千云生说完这么一番奇怪的话,还不忘记盯着龟管事的脸想要看出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 结果他失望了,他从龟管事的脸上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特殊的表情, 原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完以后,对方会露出震惊或被拆穿的样子,结果也没有出现。 龟管事只是用一种平静的、奇怪的表情望着他,似乎像是奇怪他为什么停止了攻击,又似乎是在努力的积蓄力量, 千云生虽然没有成功逼迫对方说话,但是从自己的这番话里还是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妖魔的实力还是很强,一时半会暂时还没有办法杀死,因此在自己已经基本立于不败之地的情况下, 千云生才开始一边消耗龟管事一边尝试自己的猜想,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成为了这样,但是忙了这么久,他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妖魔肯定经历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重大变故,所以才有了这些改变。 怎么说呢,变得更强了,但变得更笨了。 见再也探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以后,千云生重新拿出一把种子,高声吟唱,准备动手。 也许是前面的暂停给了龟管事恢复的机会,它在千云生的吟唱下也猛的一动,仿佛身形就如猛虎出柙,竟然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冲了过来。 千云生心头一跳,他看出对方应该是拼命了,这种极快的速度甚至给对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它浑身的青筋都从皮肤下面冒了出来,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只马上要爆体而亡的怪兽。 千云生冷静的握着移形符,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这么快速的冲了起来,但是也知道这样的极快的速度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它连续几次冲击以后,不停下来,恐怕就连现在这副身体都保不住。 因此千云生稳稳的捏着符箓,就等着对方冲近。 “蓬” 仿佛爆体一般,冲到一半的妖魔突然周身爆出大量的魔气,把它环绕在里面,身形嗖的消失。 “竟然还有新的手段”,见妖魔使出了新招,这时候如果自己使用移形符,等于直接换进了那团魔气里, 因此千云生没有急着出手,远远观望。 “轰” 从魔气里传出两道黑色的魔龙,带着滚滚烟尘往千云生攻去。 千云生眯了眯眼,但没有动, 这一招看似威力强大,其实徒有其表,自己沿途布置的手段足以抵挡。 他依旧稳稳的贴着洞壁站着,妖魔既然已经出招,真正的后手应该马上就能出现。 果然就在魔龙冲出以后,龟管事立刻就从浓墨里冲了出来,不过不是向千云生冲去,而是极快的两个闪烁就消失在了大阵里。 千云生一阵愕然,打了这么久大阵里都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大阵只是在保护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竟然妖魔冲了进去。 这一下千云生大急,他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他一抽手就从储物袋里抽出一张大威力的破魔符,这道符文对于破魔有用,破开阵法效果也不错。 这是他准备的保命符箓之一,本来自己还以为能省下这道符箓,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了出来。 现在大阵之内情况不明,能最快速的方法就是这张符箓了。 千云生拈起这张黝黑的符箓,上面画着金色的符字,他刚一掏出来,一股锋锐的气息就从符箓上浮现出来, 千云生默默念咒, “天道有常,地道为纲,五岳为秩,八方神助,伏魔降妖,雷鸣电闪,扶危救倾,敕制蜂群,急急如律令。去!” 念完以后,丢手打出, 黝黑的符箓的忽地一声就燃了起来,时间就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千云生眼睁睁的看着它极为缓慢的飘了过去,然后在妖魔的阵法上烧出一个大洞。 这个烧掉大阵的时间在千云生的感觉里似乎过去了很久,但理智又告诉自己,现实中仅仅是短短的一瞬。 这种感觉让千云生极其的奇怪,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节奏干扰了自己的思绪,他看着这如烟如雾的符箓,觉得它是如此的黝黑,又是如此的明亮。 甚至在符箓开始燃烧的时候,千云生就感觉身边的灵气猛烈的被那张符箓一起抽了过去,整个洞中有那么一瞬,灵气都为之一空。 “忽”的一声, 就在千云生的注目下,大阵就毫无抵抗的直接被烧开了一个大洞。 洞里的情形一望无遗的露出在千云生的面前, 临时搭建的祭台、趴在尸体上狂啃的妖魔、还有祭台上摆放着的贡品。 千云生眼神一缩,他看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噬魂草! 估计龟管事也没想到如此坚固的大阵能这么快被破掉,他还正在抱着一个人的身体狂啃,想要快速的补充实力。 “移形符”, 看清楚阵法里情形的千云生不再犹豫,抖手就把符箓打出,没有了大阵的阻碍,他轻易的和龟管事互换了位置, 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迅速的把祭台上的东西一收,然后“轰”的一声把祭台毁掉。 这一下他才稍稍安心下来,大阵里没了让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也就彻底消除了隐患。 龟管事狂吼一声,丢下手上的尸体,拼命往洞口冲去。 现在失去了大阵里的尸体可以补充,它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 千云生哪能让它如意, 他再掏出一张移形符,又再次和它互换了位置。 他举着摄魂幡朝着又一次被换到祭台边的龟管事笑道:“跑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六 为难 “主人,那个小鬼修来了。” 鲍老站在密室门,低声跟魔女禀告。 “哦?” 她这会脚下正摊着一大堆各种各样奇怪材质的东西,而静慈的身体则被她放在密室的中间。 在静慈的身体边上,已经开始被她用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搭建出一个初步的生灵的形状,看样子是要拿静慈作为这个生灵的生命源泉。 静慈虽然身体不能动,但一切的感官却完全都是清醒的样子,就只是仿佛和自己的身体失去了联系。 魔女正像一个虔诚的圣女般,慢慢的、一个个的把这些地下的零件重新搭建在一起,鲍老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正把这些东西都和静慈的身体逐渐连接起来,仿佛像是在重新搭建出一件生命品。 鲍老看着眼神微搐,他不知道魔女到底准备要怎么样折磨躺着的这个女人。 她的说话的权利竟然没有被剥夺,只要魔女的手势稍微大上那么一点,就能听到她隐忍的闷哼声。 魔女手上不停,露出好看的侧脸问道:“他来做什么?” 她现在也不得不佩服佛修的坚韧来,在自己这样搜天绝地的手法下,她竟然还能坚持两天而不崩溃, 要知道哪怕是一般的魔,在自己这样的手法下,最多半天就崩溃了,而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到现在也还依然能够坚持。 她娇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知道你们峨山派给你种了魂灯,你只要一死,魂灯就会灭掉,到时候峨山派知道你死了,必然会重新派人下来查探究竟。” “我可不愿意给自己找事”, 她轻轻的拈起一截骨头,“噗”的戳进静慈的身体里,笑着道:“因此,我会一直保持你的魂火不灭的。” 鲍老等她说完这句,稍稍的歇手后,恭敬的道:“他拿了一堆祭台上的东西,正来想要找我们抵账。” “哦?”魔女有些意外, 她擦了擦手,又拿起一段骨头自顾自的搭了起来, 开口道:“没想到那小子还有点能力,我在那边留的分身不弱,竟然这么快就被他杀了。” 接着转头问道:“他去了有多长时间?” 鲍老恭敬的道:“应该有六个时辰。” “有意思”魔女道:“我以为他要花很长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鲍老道:“能力越强,回头主人收服了以后,帮助不是更大。” 鲍老这句话让魔女很受用,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你一会再为难为难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是” 鲍老讨好的点头, 笑着道:“有主人坐镇,想来他逃不出您的手心”, 等鲍老上去以后,魔女重新开始搭建, 除了偶尔闷哼的外一直沉默无声的静慈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你终于肯开口啦。”魔女笑得更开心了, 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静慈的问题上,而是满意于这个被抓住以后,死硬的就像一块臭石头一样的佛修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放心,我会一直留着你说话的能力,直到你求着我,要告诉我你们峨山派的一切。” 魔女长身而起,修长紧致的长腿跨过密室里各种零碎的部件,退后了几步欣赏自己的半成品杰作。 “你要知道,沐雪晴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会不介意让她开口的。” 密室的上面,隔着一层薄薄的地板,千云生正坐在茶桌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老掌柜新沏的茶, 据说这茶有清心明目的作用,千云生轻轻一吸之下,一道热泉涌了进去,在身体里转了一圈,仿佛把所有毛孔都打开。 现在,他面前一溜排的码放着好几样东西,火麟片、空灵石、珊瑚芽、摩尼珠... 这些东西都是他从祭台上得到的,除了噬魂草被他收了起来以外,剩下的则都被他拿来给老掌柜估价。 他在溜回城的时候,意外的护城大阵竟然解除了,这让他还准备费点口舌回到城里,立刻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现在噬魂草也拿到了,随时都可以溜了”,他一边抱着茶杯吹开上面的浮叶,一边愉快的想。 “当然最好是再等几天,等幽冥草的那笔上千块灵石到手,自己就可以拍拍屁股远走高飞了。” 他现在毕竟还是穷的叮当响,储物袋里一百块灵石都没有,上千块灵石对他还是极有诱惑力的。 想到这,千云生越发觉得得意,他暗想道:“稽下城这一趟算是来对了,虽然中间也算有不少的波折,但起码最后的结局让人满意。” 再想到既然护城大阵解除了,说明妖魔的危机肯定已经解除了。 “我离开的时候,天劫才刚刚开始,莫非是后来妖魔在天劫下灰飞烟灭了?”千云生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种想法,那妖魔看着就如此强悍的样子,是不会轻易就毁灭在天劫之下的。 “那就是后来静慈胜了”千云生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既然峨山派胜了,而自己又把那个不知真假的龟管事杀了,看来短期之内,这稽下城倒是足够安全。 自己只要拿到噬魂草那笔钱,再干净利落的擦除一切痕迹,就可以静等着风声过去,重新上路了。 想到这里,捧着茶杯的千云生,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 “呵呵,老朽刚才算了算,公子这些东西按市价来说,能有一千六百多灵石。” “但是按照行规,公子要拿东西抵债的话,我只能给您到七成,再加上你这些东西似乎不全是公子你的吧...”说到这老掌柜故意停了停,诡异的笑了笑。 千云生刚想出口,老掌柜又摆了摆手道:“老朽无意探听公子的私密,只是这东西看来颇为驳杂,公子放在老朽这发卖也需要时间,要不这样,我就做主,按五成跟您算吧。” 说完,笑着把茶杯端了起来,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真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啊”,千云生对于鲍老的砍价水平大开眼界,不动声色间就砍掉了一半还多。 要知道放在祭台上的这些东西,千云生一眼就认出肯定是龟管事这些天里陆续收集来的,至于怎么收集的,他用脚肚子都能想到。 因此他根本就不敢随意拿出去分卖,就怕万一有明显标记的事物被他卖了出去,露出破绽。 但如果被老掌柜这里一次性吃下则不同,本来他还想欺负老掌柜不明白这些东西来路,按行价跟他计算, 没想到这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了出处,狠狠的压价,这么一来,千云生不但赚不到灵石,还要倒找百来颗灵石给他。 但是这老狐狸既然认出了这批东西来路不正,也有一重好处,那就是不会随意发卖,从而他因发卖这些东西,被泄露出来的机会大大的缩小。 以后时间长了再泄露出去,千云生也不怕了,那会他恐怕早就离开稽下城好久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了想,千云生的脸上浮现出了真诚的笑容,笑着道:“这也太低了点,要不您老再加点?”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七 宴会 “佛主保佑”, 城主府内最大的一个大厅里, 巨大展开的长长宴席的最上首, 胖胖的城主大人站起来,举着杯,虽然他努力的想要保持一个肃穆的表情,但是他胖胖的身躯随着他的说话颤动着,远远看去就好像城主大人正在为这次围剿妖魔的胜利而激动的在发抖。 他一旦开始讲起话来,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最虔诚的佛教徒,吟诵着最标准的经句,源源不绝的赞美般的词句像不要钱一般的挥洒出来, 如果他面前正好有一个水缸的话,想来这些如流水般的词句瞬间就可以把水缸装满。 千云生也有幸加入宴席内,随着众人一起站起身来,微笑的举杯,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最真诚最激动最热烈的笑容,听着城主大人在那里吟诵着最无聊最冗长最重复的话语。 他偷眼瞧着城主的左手边最重要的位置,沐雪晴也举着杯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 她今天似乎重新梳洗过,嘴唇上点了点若有若无的胭脂蜜,本来就细挑的眉毛轻轻的一扫,就更加显得脸上立体起来,再加上素色的脸蛋和毫无装饰的一身素色的衣服, 平平无奇的东西被她这么一搭,一下就生出不一样的风韵来。 “平时她也这么穿的,今天还更素净点,怎么之前就没觉得她这么好看呢?”实在是城主大人的讲话冗长的没有新意,千云生开始对宴席上的每个人品评起来, 而第一个焦点自然是沐雪晴。 沐雪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注视着她,她微微转过头来,笑着盯着自己,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扬,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透露出无数的信息。 千云生连忙低下头来,不敢跟她对视, “自己今天也没穿得多么特别啊,怎么之前在城外还对自己冷言冷语,今天就不一样起来了呢。” 虽然千云生知道刚刚她并是真的对着自己,只是习惯性的扫视了全场,但是在千云生的感觉里,觉得她就像专门看了下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被她刚刚的扫视带的浮想联翩。 千云生正想着,城主大人终于说完了他冗长的讲话。 “现在,我们请沐姑娘说几句。” 在众人真诚的鼓掌声中,城主大人终于结束了他冗长的讲话。 城主一边笑了笑压了压手让大家安静,好给沐雪晴留出发言的机会, 另一边则暗自揣摩:“刚才这番的演讲可算是把肚子所有能想到的赞美的词都说了出来,也不知这不要钱的口水,能帮着自己给峨山派少交多少灵石。” 见城主大人终于讲完,大家纷纷趁机悄悄的把已经站麻的脚换了一只。 千云生一边摸着自己已经笑僵的脸,一边惊叹的看着众人极为娴熟的转换脸上的表情。 “诸位,妖魔被诛,敝人的静慈师叔已经回峨山派报喜了。” 沐雪晴刚一开口,就仿佛温暖的熨斗烫过漂亮的长衫,把众人因为刚刚被城主大人冗长的讲话而泛起的灵魂上难过的褶皱都一下子妥帖的熨平。 甚至有几个刚才还被城主大人的说话,弄得胃部开始恶心的想要找一个角落,呕出自己刚刚进入宴席前塞进去的几个糕点, 也被沐雪晴这不动声色,但极为顺耳的声音治愈的瞬间,身体里的某个器官就不争气的“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虽然众人都极文雅的没有四处张望,但这几位不争气的肚子的主人还是羞红了脸的低下了头, 还好沐雪晴的第二句话救了他们, “这第一杯,让我们先敬城主大人,要不是他领导有方,我们也不会取得这次的胜利。” 说完,沐雪晴以茶代酒,轻轻的抿下, 场中的气氛被她这句终于说得活泛起来,众人也不再那么拘束的交头接耳。 城主大人似乎也很高兴,他圆圆的脸上一脸红润,在众人的敬酒中还不停的频频微笑点头, 心下则在一边滴血一边哀叹:“话越漂亮,到时候要掏的灵石就越多啊。” “其次,还要敬在场的诸位,要不是诸位同心同德,我们也不可能有这场大胜。” 沐雪晴又以茶代酒,轻轻的抿下。 她虽然没有喝酒,但不知是不是场中气氛热烈的原因,她的嘴唇更加红艳起来,双颊微微桃色,甚至连声音也比平时软糯,充满了好听的色彩。 她的声音里,就像蝴蝶扇出的翅膀,吐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在众人的耳朵间打转,往往每一字都能比平时多停留好几倍的时间才在众人的耳朵里袅袅的散去。 众人的思绪都不由自主的被她带动起来, 就仿佛一场极为绚烂的舞蹈,当舞者一出场时,举手投足间的那种魅力,就立刻吸引住众人的注意。 接着,舞者开始翩翩起舞起来,她先是好看的沉下腰,轻轻的一咬唇,接着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缓缓的伸出玉葱般的手指。 这手指是如此的好看,落在众人眼中,觉得就算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舞者开始轻轻的动了起来,她身体极有韵律的动着,众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张忽合,忽婉转又忽狐媚的姿态牵引住。 场中安静极了,甚至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哪怕发出一点点声响都是对舞者的大不敬。 舞者开始拍起节拍来,众人在她的节拍下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鼓掌, 很快的,全场都就像一丝丝的涓涓溪流最后汇成了一个夏日的池塘一般,每一只虫、每片荷叶和每一声蛙叫都那么的和谐完美,就像你散步到一个池塘边的平常夜晚,那里带给你的一切都那么的闲适和完美。 随着众人的有节奏的鼓掌声,舞者开始激烈的舞动起来, 就像舞蹈到了高潮舞者和观众的互动,每一个完美的舞蹈都不是舞者一个人完成的,而是舞者用自己的身体、姿态和完美的表现征服了观众以后的一场多重奏的共鸣。 随着观众的参与,舞者越舞越快,越舞身姿越像一道青烟般摇动, 甚至场下的观众都看不清楚场上的舞者在跳什么了,但是他们越发疯狂起来,甚至有人开始高呼、吹哨,每个人都已经被这绝世的舞蹈迷住了,生出膜拜的心思。 千云生皱起了眉,他看着宴席中的众人在沐雪晴浅笑低颦中的声音中越发专注和沉迷。 “不对啊,沐雪晴是佛修,什么时候会了魔音惑众之术?” 他心中突然一个机灵,冷冷打了颤,仿佛从最热的夏天突然掉进了最冷的冰窟里。 他有了一个极其胆大但是又挥之不去的想法,这想法是这么的惊世骇俗,以至于紧紧的抓着他的心,让他心都差点紧张的失去了跳动。 “因此,过几天城外围剿妖魔的行动,还要诸位多多支持。”沐雪晴总结性的说完,好看的弯下腰,浅笑的脸从千云生惊骇的眼神中划过,根本没露出一丝破绽。 众人这时候仿佛突然被按下开关似的,一下都清醒过来,毫无异状的开始鼓掌和敬酒。 这一刻,也随着众人一起鼓掌的千云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傻瓜,当时自己拿了噬魂草就该远走高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脚踩进泥潭里。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八 看穿 宴席还没结束,千云生就已经往府外溜去, 他心里默默发誓,不要管什么灵石了,趁着现在脚还在自己的腿上,脑袋上还长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马上走,立刻就走, 他甚至就连收拾东西的心情都欠奉,其实在沐雪晴讲完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如坐针毡一般,要不是怕有人看出异样,他甚至连一样菜一口酒都咽不下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沐雪晴那好看的脸庞对所有人展现出的如花般的笑颦,哪里是对在座人露出的善意微笑,分明是猎物已经被放到了砧板上,然后屠夫露出的欣喜满意的笑容。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出城主府,马上就要像鱼一般进入大海畅快傲游的时候, “千哥”, 一道落到耳朵里如催魂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千云生脚步僵住,他觉得他仿佛花了所有的力气,才慢慢的把自己那只已经踏出门的脚收了回来, 张公子的脸出现在千云生的面前, 他的脸微微发红,鼻子的两翼一扇一扇的,一把拖住千云生的袖子抱怨道:“千哥让我好找,快跟我来,父亲要见你,应该是好事情。” 说完,根本不容千云生反驳, 不由分说的把他拖了回去。 也不知穿过了几道屋子,千云生估摸了下方位,应该是后堂,他终于见到了不胜酒力的城主大人。 大人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正仰面躺在宽大的椅子上,他周围几个厚实的垫子把他臃肿的身体撑了起来,才让城主大人能畅快的呼吸。 他的周围七八个侍女一起忙着,有人擦汗,有人擦手,还有人帮忙醒酒和宽衣服。 城主大人见自己的儿子带着千云生走了进来,睁开了眼,挥了挥手把侍女们都赶走。 他胖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指着旁边的椅子客气的道:“坐”。 千云生在这间还算阔气的房间里没有看到沐雪晴,稍稍的安了下心。 他刚才之所以花了极大的毅力才把脚抽回来,一大半的原因是在想万一遇到了沐雪晴自己要怎么面对。 还好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他觉得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 城主大人挥了挥手,一边把自己的儿子继续派到前面代替自己招呼客人,一边让侍女们把茶端了上来。 城主看着奉茶的侍女们退了下去,才笑着道:“单独让犬子请公子过来,实在是这场灾祸公子出力颇大,要不是千公子提出这般妙的方法,恐怕我就要为明年稽下城的粮食犯难了。” 千云生半个屁股落在椅子上, 听城主大人刚起了个头,立马就借着话道:“大人过奖了,山野小民,当不得大人的赞誉,不知城主大人招小人来有何事?” 其实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别绕圈子了,老子还有急事,快放老子走吧。” 城主大人继续笑眯眯的,仿佛根本没有看出千云生如坐针毡般的道:“犬子说,还曾给千公子安排了一个巡城使的官,” “我倒觉得,凭着公子这般大的功绩,这官给的实在低了点,要不我给先生安排的高一点,这每个月的灵石,我也给你涨到五百如何?” 要是在之前,千云生肯定千肯万肯,一个月五百灵石,够他下五次东海了。 可惜他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苦笑了一声道:“倒是要让城主大人失望了,我来东海也有段时间了,近日才得知家乡遭了灾,要不是这妖魔之事,本来应该早就向大人请辞的,” “今天见到城主大人,正要跟大人提起此事,还请大人让小的回家一看,否则实在无法安心。” “当然,若大人体恤,如果愿意把这奖励换成灵石发放,那就更好了。” 千云生说完,等了一会,见城主大人竟然微微闭上了眼, 在他的感觉里似乎等了很久,城主大人终于睁开了眼睛,打破了场中的沉寂,微笑着看着千云生道:“既然家乡遭灾,确实应该回去看看,就不知千公子何时要走?” 千云生的头垂的更低了,他见城主大人同意下来,心中一喜,连忙道:“如果大人同意,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允许,还请大人开个单子,我想今天晚上就出城。” 又一次,上面半响没法发出声音,千云生心中奇怪,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城主大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他见千云生抬头望了过来,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千云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觉得妖魔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就离开这座城市吗?” 城主大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是那种不慌不忙的表情, 他的眼睛平实而稳定,一瞬间让千云生觉得就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个驾着船的老船长,在面对的扑天盖地而来的暴风雨的时候,眼眸里的那一丝冷静。 “大人在说什么,小的怎么都不明白?”千云生心一横,干脆糊涂到底。 城主没有回答他,他仿佛看透人心般的眼神望向院中那窄窄的天空一角,答非所问的道:“别人带来的灾难,却要你来承受,想来恐怕你也和我一样的不甘心吧。” “他怎么发现的?”千云生内心一颤,连忙狠狠的吸了两大口气,像是要把已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摁回到胸腔里。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有些什么传言让大人误会了?” 城主大人收起了笑脸,叹道:“还好你不是,我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布置下了足够对付你的东西,如果你也被妖魔占据了身子,恐怕现在就没机会再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千云生再一次被惊的差点就要跳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死死的捏住了扶手,挤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是哭的表情笑道:“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听不懂?” 城主大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千云生从这声叹气里听出了各种各样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从身上扯出一个圆圆的里面已经是一丝丝黑气的珠子道:“这是千幻珠,有诸般妙用,其中一个就是如果有妖魔接近我,这珠子就会变黑。” “而沐雪晴接近我的时候,这珠子就变的无比的漆黑。” 接着自嘲了笑了下道:“就因为我不是你们这样的炼气士而是凡人,所以我反而更加会注意这些保命的东西。” 接着在千云生恍然的眼神中, 他又开口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坐稳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一拍扶手,他们这几张座位都在机括声中翻了下去。 ---------- ps:感谢翠鸟cuiniao的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八十九 盘算 鲍老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精巧的还没有行动,自己的皮肤都开始被它凛冽的杀气刺的战栗着疼痛起来的生物, 除了脑袋上还能看出一点静慈的影子,别的地方就如造物主打了个盹一般,从而奇怪的造出了一个扭曲、荒诞、怪异,但又别具自然和谐美感的死亡生物。 这个代表着死亡的生灵处处有着不协调的地方,它的四肢修长而健美,但又有极具爆发力的肌肉代表其有着极其恐怖的收割生命的能力。 它的外表被一层拉长了的透明的肌肤所包裹,从透明的肌肤里面不但能看到黑色的流着污浊着的血液、还有红色的鲜肉和惨白的骨头。 更奇怪的是,在它的核心,你又能看到一个鲜活洁净的心脏。 那些黑色鲜血从红色的鲜肉和白色的骨头传送到心脏里,瞬间就会变成佛光般乳白的颜色,接着被心脏又一次挤压出来,再从另外一侧的血脉里变成漆黑的色彩冲刷出来。 魔女轻轻的打了个呵欠,她从鲍老震惊的神情里收获到了满满的罪恶快感。 再想到过一段时间,这样一件经由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邪恶生灵就将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那些人的惊悚、战栗,就能让她把这种邪恶的快感推到极致, 她忍不住的舔了舔艳红的唇。 “也不知我们的小尼姑怎么样了?”魔女放下打呵欠的手问道, 她刚刚完成了一件杰作,又想起自己的另外一件杰出作品来。 鲍老回过神来,笑道:“有主人这般巧夺天工的手艺,再加上您的玄天姹阴魔音大法,她那边应该已经把参加宴会的人都迷住了才对,不会发现我们的小动作,” “只要我们再耐心等待几天,一旦她开始带着城里剩下的那点人出城去剿魔,我们就可以动手控制住大阵,到那个时候,整个稽下城应该没有人能逃出我们的掌心。” 魔女想了想道:“那个小鬼修到时候可要想办法留在城里,把他放出城我可不放心。” 鲍老笑着点头道:“主人是用自身的毛发和他身上的气息把您捏出来的,想来您应该能足够感应到他的方位吧?” 魔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笑道:“还在城主府里,也不知道那个小妮子有没有把他拿下。” 一无所知的千云生微微的打了个冷颤,就像有什么人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 他摇了摇头,今天实在太紧张了,以至于老是疑神疑鬼。 他这会已经被带到了地下的密室, 头顶上一圈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把封闭的室内照得无比的明亮。 要不是城主大人提醒,刚刚进入的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秘境,人类工匠的超高手法,竟然可以达到媲美炼气士的程度。 在千云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的情况下,竟然就如传送一般一下钻进了山腹里。 这不由得让他对城主府的底蕴又有了一层更深刻的认识。 果然传承长久的家族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好东西,就连为一个凡人做的准备,都如此的颇为精妙。 “好了,这里足够安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城主大人站起身来,跎红的脸色很快恢复过来,最后一丝残存的酒意也在他身上没了踪迹。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互相对了一眼, 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同命相连的气息。 千云生也想明白了,自己当时脑子确实一下过于激动,忘记了对方既然连沐雪晴这样被转化的魔修都敢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众人面前,那就有足够的信心不放过城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咳嗽了一下,定了定神,问道:“不知道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城主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现在这稽下城就像是一条漏着水的船,如果在船上的人还互相提防着不能齐心协力的话,那就一起等着覆灭的命运吧。” 千云生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刚才那一瞬间他还抱着打探的心思,但听到城主既然这么说,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恶劣。自己这边最重要的战力成了别人的俘虏,还可能会反过来对付自己。 剩下来的这些不是没有什么能力,要不就是如城主大人这般是凡人之躯。 怎么看都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千云生转而叹了口气,苦笑道:“承蒙大人青眼有加,但我们到现在连敌人是谁也不清楚。而且看对方的样子,显然发动在即,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出城避祸,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不,还有办法。” 城主大人断然道。他重新坐了回去,那一瞬间,就如一头苏醒的雄狮,散发出一股坚定的气势来。 “你要明白,这天下依然是我们人族的天下,这稽下也是人间的城池,” “妖魔再强大,终究是少数,虽然暂时它们占了上风,站在稽下城里看确实是一局死局,但站在整个东海,甚至整个人间看,则未必没有借用的地方。” 千云生眼前一亮,思索道:“您是说,求援?” 城主点了点头道:“但是要快。” “要快?”千云生一阵愕然, 但随即他又不客气的说道:“但据我所知,除了峨山派自己人,别人可连她们的山门开在哪里也不知道。” “别说峨山派,别的门派也是如此,我记得除非她们找上门来,否则就连城主大人想要联系她们也不容易吧。”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我们找她们肯定不行,只能让她们来找我们。” “找我们?”千云生陷入了深思,一时理不清头绪。 城主大人眯着眼笑道:“这就是我们必须要集中全力的原因。” “集中全力?”千云生再一次愕然, “对。”城主大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峨山派为她们每个下山的弟子都会点一盏魂灯,一旦魂灯熄灭,就代表她们已经死亡。 “所以...”城主大人眼光一凝,做了个切手的动作。 “虽然我不明白它们是怎么占据了她的身子,又能保持她的魂火不灭的,但我们只要抢先下手杀了她,想来应该就能让峨山派上的那盏魂灯熄灭了。”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变被动为主动,不去找真正的妖魔到底潜藏在哪里。” “妖魔发现沐雪晴被杀,肯定就知道峨山派必然会派人过来,因此到时候它们就不得不从隐藏的地方现身出来。” “它们将由暗转明,而我们将由明转暗。” “到那时,我们只要坚持到峨山派派人过来就行。” 城主大人说完,千云生的脸色也开始好转,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微笑的点了点头, 也开始盘算起来。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十 五天 城主府的大堂里,依然灯火通明, 除了极少数一些散去的,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 这会大堂的中央几个歌姬正卖力的跳着舞蹈,还有几个放浪形骸的年轻男士们,正抢过乐师们手上的乐器,敲着不着调的锣和鼓的声音,和场中的人一起狂欢,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欢快的笑容,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在这些看似真诚的笑容下,在这样一个充满了伪善和交易、权谋的舞台上,到底有多少的友谊是真情实意的。 大家都像拿着赌注站在场边的赌徒,认真的掂量着每一个筹码和每一个对手,思量着如何把自己的赌注下在最正确的那边。 城主大人重新走了出来, 众人都眼前一亮,他身边永远都围着最多的赌客和最重的筹码,要不是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宴席到底能请来几位客人。 对于这些忙碌的官老爷们来说,人类的温情早就放在了次要的位置上,只有利益和财富才是永恒的主角。 城主大人摆了摆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场中的音乐也停了下来,就连那些搔首弄姿的歌姬们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经过刚才的休息,城主大人似乎完全从醉酒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精神上反而更昂扬了一些。 他笑道:“这里我要宣布一件大事,应沐姑娘的要求,我们要把稽下城外最后的隐患拔出,因此,我决定,五天后,大家一起出发,彻底把妖魔消灭。” 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城主大人”这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躲在一边的千云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沐雪晴的声音, 刚才在城主大人退下的时间里,她好好又和城里的这些青年才俊们交流了一下感情,这一下她身边的拥趸更多了。 她这会站在场中,周围隐隐环绕她的人仿佛都有了和城主大人分庭抗礼的资本, 她皱着好看的眉道:“我记得之前向城主大人请求的,最好明天我们就出发灭魔。” 她的好听的话音刚落,周围都传来嗡嗡的声音, 仿佛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最正确的语言,几乎每个人都频频点头,甚至有还几个护花使者竟然发出声来,支持沐雪晴的提议。 这在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场景出现在大堂上,似乎这些城主培养的心腹们,一夜间就变成了沐雪晴的忠粉。 千云生皱起眉来,之前他急于逃跑,虽然看出了沐雪晴这套魔音的不妥,但也不会干涉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五天的时间是他与城主大人商量的拖延极限,再长的话,恐怕对方就会起疑了。 因此,在这个时间内,他们必须要准备好一切才行。 千云生在心里又哀叹了一下,本来时间就紧,任务就重,但看到场中这些人纷纷被沐雪晴迷住的表现,自己的清单上又得添上重要的一项。 也不知到时候能救几个,千云生想了想,债多不愁,实在不行,自己就干脆点跑路, 虽然跟城主大人建立的攻守同盟,也要到了足够的利益,但真的最后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也不会傻傻的给稽下城陪葬, 他就不相信,真的情况足够混乱的时候,他竟然会找不到逃跑的时机。 所以,在这一点上,他的利益暂时和城主府算是一致的,那就是先尽力把水搅浑。 城主大人还依然是那副和蔼的样子,他笑着望向沐雪晴,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她和场中的异常。 “装得还真像啊”千云生在一边默默感慨,果然城主大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他甚至看向沐雪晴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欣赏的味道来,仿佛和场中的众人有着一样的仰慕的表情, 开口道:“沐仙师说的太对了,既然是沐仙师参与的,本大人怎么能也不参与进来?” “这是既是沐仙师的大事,也是我们稽下城的大事,所以我要好好的准备一下,到时候和沐仙师一起出城剿魔。” 千云生虽然早就知道城主大人要说什么,但这么一番慷慨激昂,仿佛爱美人不爱江山般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千云生有种莫名的喜感,就仿佛一颗老树要开出了新芽一般。 众人又嗡嗡起来,每个人都在点头,就像他们这么一群俗世中摸爬滚打的人,去伸手摘一朵净瓶里供养的佛花,是那么的自然和正确。 这种自然和正确似乎是印在骨子里、习俗里、教养里的,似乎城主大人如果不对沐雪晴有这样的仰慕和追求才是顶奇怪的事情。 沐雪晴张了下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玄天姹阴魔音大法竟然出现了这么奇特的效果, 或者说,内心的深处,那个真正的沐雪晴还在跟自己捣乱,以至于让自己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伶牙俐齿的能力。 她哭笑不得的认识到,也许正是自己的这种把众人都迷惑住的能力,反而影响了城主大人调兵的决定。 要知道,自己一回城就拜访城主大人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发现妖魔的位置, 那时候,对方还表现的像一个正常城主的模样。 结果一场宴会下来,所有的计划都被这小小的意外所打乱了。 “如您所愿”沐雪晴低下了头,微微致敬。 自己的玄天姹阴魔音大法只是能暂时迷惑住场中人的心智,让他们不知不觉中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 但是如果自己要求的过于过分,对方还是很有可能挣脱这种影响的。 只有那些刚才在场子中央,自己当面聊过的那些,被自己用玄天姹阴魔音大法重点加强的那几个人, 才真正的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任何事情,哪怕让他们现在把心肝肺掏出来他们也不会皱眉。 但城主大人还没有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不过不着急,沐雪晴的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芒来, “趁着后面的时间,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加强影响,想来就能彻底的把这个老家伙掌握在手上,到时候恐怕让他舔我的脚底板他也会乖乖的照做。” 沐雪晴这么想着,脸上浮现出和魔女一模一样的笑容,在城主府大堂的灯光映衬下,无比的美艳。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十一 宝库 当城主大人把千云生带到宝库的时候,千云生再一次感慨起自己的贫穷来。 如果说杀死一只妖兽能换来一个妖核和数十枚灵石的话,那这个宝库里的东西起码能换来小半个蓝月湾的妖兽来。 他现在能开始理解城主大人的心情,他就像一个被绑匪勒索住的富家翁,最害怕的不是失去如山般的财富,而是怕就算用这样的财富也换不回自己的小命。 千云生也叹了口气,其实不只一口,而是两口,只是第一口叹气和第二口叹气之间联系的太过紧密,所以反而感觉像是一口似的。 他第一口气叹的是,一个空有财富的城市,就像马上就要被壮汉蹂躏的少女,她最大的资本反而是惹祸的根源。 城主府这些财富已经足够的多,多的甚至再来十次妖魔这样的灾难也用不完。 因此这样的财富除了千云生在门口看到的这些还有点用处外,剩下的在千云生的眼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的那些财富,其实统统都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的第二口叹气在于,时间太紧了,这些灵石根本没办法全贪污到自己的口袋里。 如果说对于一个穷人来说,最大的痛苦是没有钱的话,那比这个更加痛苦的,恐怕就是你看到了钱,却没办法和这些钱产生关系。 他回过头来,眼睛里有着灵石般闪耀的光芒,真诚的望着城主大人道:“能不能想办法再多拖延几天?” 城主大人苦笑道:“你确定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会越有利吗?要知道如果没办法把峨山派的人招来,时间拖的越久,对方就有可能准备的越充分。” 千云生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进入密室之后,他叹的气比今天一整天叹的都多, 这声叹息和前面的叹息又不一样,前面是一个穷鬼看到无数的财富以后的惊叹声。 而现在,则是一个穷鬼看到无数的财富从自己的面前溜走,自己却没办法和它们产生什么联系,又不得不假装毫无所谓的痛苦。 城主大人背过脸去,在千云生目光的死角处微微一笑。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驱动着一个人奋勇前进、激发人发自内心的真诚和驱动力的话,那么钱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东西。 刚才在密室里,他只是暂时和眼前这个年轻人互相为了自己的小命,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 而现在,随着千云生叹息声,他才敢肯定,终于把对方绑上了对付妖魔的这条船。 千云生觉得自己一向受到压抑而潜伏在他内心的冒险倾向突然苏醒了,他第一次开始感受到妖魔其实也没那么的可怕, 这一刻的他其实和前一刻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另外的角度看,千云生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他觉得他现在的思路无比的活跃,城主大人在呼哧呼哧的转着他那颗硕大的翠玉扳指,沐雪晴露出那邪魅的笑容,还有自己的摄魂幡,需要足够多的海量灵魂才能修复。 这一瞬间,他一下思考了很多,还不自觉的狠狠的捏了下拳头。 城主大人假装没有看见千云生的挣扎,说实话,他看过太多在财富面前最后迷失自我的青年才俊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成为了城主大人成功的垫脚石。 他甚至还极为隐蔽而自然的把称呼都调整了一下, 笑着开口道:“千仙师有什么好办法?” 千云生没注意他称呼的改变,或者说仙师本就下意识的对于凡人有一种优越感,他想了想道:“只要把沐雪晴诓进城主府里,灭掉她并不难。” “难的是,我们怎么能坚持到峨山派派人来。” 他见城主大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这里面我们做两种假设,首先是妖魔并不在城内,而在城外。”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容易很多,那我们只要一把沐雪晴诓进府内,就马上开启护城大阵。” “但是从沐雪晴可以随意拜访我来看,妖魔很有可能已经入城了。”城主大人皱着眉分析道。 “确实如此,” 千云生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道:“就算是最好的情况,我们开启护城大阵的时候,妖魔正好在城外,我们也要预防外面的大阵被妖魔打破,而峨山派的人还没有来的情况。” “城主府的防御是和护城大阵连在一起的吧?”千云生话风一转的问道。 城主大人怔了怔,点了点头,他以一个凡人没有的见识道:“正是因为城主府和护城大阵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防御是极为稳固的。” “就是这里”千云生像抓住了重点一般, “如果我是妖魔的话,对我来说,不管我在城外还是城内,只要我破坏了护城大阵,那么稽下城就几乎可以说完全不设防了。” “也是说,对于妖魔来说,最大的阻碍,应该就是这道护城大阵,这肯定会是他们破坏的重点。” “你是想说,现在护城大阵已经不足以凭持了?”城主大人心中一惊,他之前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杀死沐雪晴上。 其实他拉千云生下水的主要目的也是如此。 “未料胜,先料败,我们不但要设计怎么杀死沐雪晴,也要设计杀死她之后遇到的最坏情况。”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他的思路完全被千云生吸引了过去, “所以,我们需要一处足够有利的地方,重新布置最后的防御”千云生强调到, “这个地方要等到护城大阵坚持不住的时候,能让我们很顺利的撤到这里,而且这个地方要既足够坚固,又要足够隐蔽,哪怕找,我们也要让妖魔找半天。” “这地方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那么容易找的到的吧?”城主大人皱起了眉, 虽然他贵为城主,掌管了稽下城三十年,但是让他马上想起一处既坚固又隐蔽,还能立马迅速转移的地方,还真没那么容易。 刚才千云生说起的一瞬间,他脑子里立马就转过了好几个念头,甚至立刻就有了好几处备选的目标,但又很快的纷纷被他否掉。 千云生见城主大人努力思索的样子, 他笑着站了起来,指着眼前的这个空间道:“本来我也在为这样的地方发愁,但进了这里以后,我发现,其实这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城主大人的目光顺着千云生的手指转了一圈,猛地一拍扶手,哈哈一笑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十二 魂符 “这个地方确实足够坚固又足够隐蔽”城主大人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着,以前他最多对于这样一个地方保管他的财富感觉到特别的安心, 而现在,他才真正开始打量起这个从稽下城建立起,就世世代代的守护着他们家族财富的地方。 他越看越满意,不由得开始钦佩起先辈们的眼光来。 看来城主府在当年选址的时候,也不是随意下的决定,除了城主府下面就是地脉的中枢外,这座密室竟然也单独与地脉有着联系。 千云生也打量这处,在稽下城来说应该是最为隐秘之地, 他看到密室的四周全部用厚实的吸灵石包裹着,这种灵石并不产于东海,而是产于中州, 也不知怎么被城主大人的先祖们费尽心力的运了过来,密密麻麻的把整个洞窟包裹住,不让一丝一毫的灵气挥散出去。 甚至密室的入口也不是一般的灵力护罩之类的炼气士们惯常用的仙家手法,而是费尽心力了搞了一套凡人的极其精巧的机关来, 这样一来虽然在平时维护的时候,为了保证这套机关能够正常的使用,异常的麻烦, 但是也正因为完全没有灵气的波动,以至于连千云生之前坐进城主府后面的那间屋子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城主大人的陷阱里。 “自己还是太过于依赖炼气士的那套东西了”,为此千云生还自省了一下。 唯一麻烦的是,保护这些宝藏的阵法还是和大阵联系在一起的, 可能城主的先祖也没能设想到现在这种情形,因为一般来说,如果护城大阵都被打破了,那继续坚守这么一间小小的密室也没了意义。 更何况如果密室是单独的阵法的话,本身就更加容易被针对。 千云生站在城主大人的边上,皱起了眉道:“首先我们得把这个阵法和护城大阵割裂开来。” “其次,光靠这一个阵法可不够,我们得多布置几道大威力的叠加阵法出来。” “这个好办”城主大人打了个响指道:“我立马安排几个心腹过来。”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如此重要绝密地方的布置,城主绝对不会相信他一个外人。 “除了这处地方,我们还得布置几个疑阵”,千云生话锋一转,仿佛漫不经心的提起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城主大人先是一愣,显然在他的想法里,最好的办法肯定是把护城大阵守住,如果连护城大阵都保不住了,那么就只能死死的保住这里。 不过随着千云生的提议,他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价值,摸了摸肥厚的下巴,点了点头, 他甚至在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妖魔拼死拼活的终于打破阵法后,发现竟然是一个假的阵法后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现在,城主大人越发觉得把千云生绑上这条战船上的决定无比的正确,显然对方的考虑更全面、更细致。 他点了点头道:“这个好办,我多调点人过来。” 这次千云生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妖魔潜伏在哪里,你调来的人少还可以保密,人数多的话,难保不泄密,要不设立疑阵的事情,还是我亲自来吧。” “只要调给我足够的资源就可以了。”见城主大人认可,千云生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城主大人也没在意,随着他的意见惯性的点头,两个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立马将要看到成功后的笑容来。 夜晚终于过去,新的一天终于来临, 对于为了在晚上省两颗蜡烛而早早上床睡觉的稽下人来说,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夜。 在这些人还在熟睡并盘算着明天怎么能多挣几块钱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已经被重新拨弄了一遍,并向他们露出了獠牙。 生命就像露出在野外的荒草,既能因为一场豪雨而疯狂的生长,也能因为一场野火而迅速的毁灭。 魔女打了个呵欠,看着外面逐渐苏醒的街道,搓着指甲道:“等待果然是最无聊的事情,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让那个小妮子用玄天姹阴魔音大法了。” 鲍老笑着道:“要不要我把那个小鬼修抓来给主人解解解闷?反正现在就算暂时少了个把人,他们也不见得还有精力去查。” 魔女眼睛一亮,她闭着眼又感应了一下,皱着眉道:“那小子竟然还在城主府内,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等他出来了,鲍老去帮我把他抓过来,这次被城主府拖延了几天,看来我们还可以准备的再充分些。” 这时候的千云生正躲在城主府内,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他停下了正在搭建阵法的身影,心下疑惑道:“总觉得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莫非有什么事情是被我遗漏了?” 想了想,干脆放下搭建阵法的手,把摄魂幡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 现在对于他来说,只有握着摄魂幡的时候才能让他安心。 他把从城主大人那里,以修阵法的名义坑来的各种各样的材料和灵石都抓了一些过来放在身前。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提升实力,万一妖魔现在立马发动的话,光凭我现在这点实力可行。”有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后,千云生决定重新调整下顺序,本来他是先布阵再修幡,但是他决定调整过来,先修幡,再布阵。 接着他又看了看地上堆着的各种材料,满意的都摸了一遍, 为了自己的小命,城主大人可以说毫不计较的敞开了供应资源,这让自己短期内快速提升实力有了可能。 别的材料相对好说,对于鬼修最困难的永远都是魂魄,他可没理由从城主大人手上调来足够多的活着的妖兽,不要说阵法上不需要这些妖兽, 如果他一旦这么干了,那之前那个阴地被毁、怪兽攻城的事情可能马上就会暴露。 不过这也难不倒千云生,他一翻手,一张画着一只丑陋鸟形的符箓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魂兽符!” 这些是那些生前比较强大的妖兽被抽出魂魄后,用秘法制成的符箓。 这种符箓把妖兽的精魂都封了进去,需要的时候只要激发符箓就能释放出来, 而这些被释放出来的妖兽精魂都有生前的战斗本能,虽然没有了实体,一身实力下降,但大部分兽魂符里的妖兽还保有了本体之前七成的实力。 而且这些被兽魂符驱使的妖兽精魄的好处在于,完全没有反抗意识,虽然没有本体那样的灵动狡诈的智慧,但却可以听从人类简单的指令。 因此,这些魂兽符价值也很高,大部分都在百灵以上。 之前千云生在洞中和龟管事战斗的时候,也曾经用过两张,那两张还是从鹤管事储物袋里发现的,被千云生留了下来。 那两只被千云生放出来的猛虎虽然只是短短的压制住了龟管事一瞬,但效果确实让人满意。 因此,千云生这次就准备借用这些兽魂符来提高实力, 他猛的把手上的魂兽符一捏,里面一只和符箓上画的有七分相象的妖兽的精魂被千云生捏了出来, 他冷冷的一笑,指挥着摄魂幡把这道精魂吞了进去。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十三 新生 千云生手势不停,又拿出一个兽魂符来,把里面的妖兽精魄生生的捏出。 如果在之前,他肯定会对这种败家的行为痛心疾首,要知道一个兽魂符的相当于上百灵石, 如果摄魂幡要靠这样的方法来摄取精魄的话,那就意味着它每摄入一百个精魄就要上万枚灵石, 这简直是可怕的浪费。 之前千云生在获得了五千枚灵石奖励的时候,还将之转化成了摄魂幡里的五百多精魄, 而现在,如果要用这样的方法的话,摄魂幡里如果要再增加五百个精魄,则将近要数万灵石才行, 这种消耗,简直是之前的十倍还多。 当然,这些能制成兽魂符的符箓,本身选取的精魄的实力就比千云生买的那些炮灰要强, 如果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助摄魂幡补充进一百多精魄的话,只会比之前五千灵石所获得的那五百多的精魄的战斗力还要强。 之前千云生的摄魂幡里的精魄质量因为灵石的关系,不得已走了炮灰路线,因此质量很差。 比如他与龟管事一场的争斗,就生生打掉了他两百多精魄,导致现在里面比较精品的精魄只剩下了几十个,炮灰级的精魄也只有两百多个。 这样的实力,甚至比他刚来东海还差,那时候他摄魂幡里起码还有两百来个精品的精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事可从经,亦可从权,现在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抓紧一切时间赶紧修复摄魂幡。 虽然千云生也明白,这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毕竟这些好不容易制成的兽魂符,如果在平时,作为修士们的实力的一部分用出来的话,取得的效果也比拿来给他当了摄魂幡的食物要有用的多。 但是千云生却不能这么算帐。 这些兽魂符都是他以布阵的名义要来的,只有把这些符箓花掉了才能算是自己的,如果花不掉,可没什么能好处落到自己手上。 毕竟这些兽魂符可以轻易的看出是不是用掉了,如果完好的兽魂符自己贪污个一两张可能城主大人不会那么在意,但是如果贪污的多了,比如几百张,恐怕再大度的主人也不会同意。 但如果用掉就好办了很多,毕竟谁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摄魂幡这种吃魂魄的大户。 而在平时的布阵中,出现那么一丝丝的错误和浪费, 虽然稍微多了些,但在这样一个紧急的时刻,只要能拿出一个合适的、合理的理由,给我们可敬的城主大人足够的面子和台阶,想来轻易过关还是很容易的, 至于以后会不会找后账之类的事情,还是先能扛过这一波再说吧。 因此,对于牢牢把握住城主大人现在心理的千云生来说,立刻十分合理的提出了布置几个万兽大阵的方案来, 因为,对于城主府来说,确实现在布置这样的阵法是不多的可行性方案之一。 对于城主大人来说,如果现在告诉他,能用钱把对方砸死,想来城主大人绝对不会介意把密库里的灵石都搬出来。 而这种万兽大阵的特点,就正好是其威力的强弱,全看魂兽符的多少,只要魂兽符够多,就可以发挥出极强的威力,可以说完美的符合了城主的土豪气质,真真正正的算是拿灵石砸人。 这也是他密库里的诸多收藏里面,为数不多的立刻能转化为即战力的东西。这一点甚至连城主府的心腹们也不得不承认。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提出这么多好的建议,又自告奋勇的出人出力的搭建阵法,收取一些小小的酬劳实在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再说,这几个大阵也只是炮灰性质的,只要自己布置出来,谁又会真的在意是早一刻被攻破,还是晚一刻被攻破呢。 所以虽然浪费了一些,千云生还是心安理得的继续着一张又一张的捏碎手中的兽魂符。 他已经想好了,要借着这次机会,一鼓作气的把摄魂幡修好。 也只有真的把摄魂幡修好,才能把他一身的战力发挥出来。 随着千云生面无表情的一张又一张的把兽魂符捏碎,数百张之后,摄魂幡终于发出“咔、咔、咔”的轻响来, 摄魂幡这会变了模样, 就仿佛像是远古的祭台重新苏醒,或者是邪恶的灵魂重新汇聚,摄魂幡甚至飞离了千云生的手,独自飞舞到空中,就像是一个新生的人一般,越来越大力的想要拼命的呼吸周围的空气。 千云生想了想不放心,从储物袋里又拿出一张隔绝符打在了之前已经设好的隔绝阵法之外。 为了借口不让别人发现这里的一切,防止泄密,他早早的就已经搭建好了隔绝阵法, 但眼看着摄魂幡的动静越来越大,千云生还是小心谨慎的又打出一张,这样一来他在里面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怕了。 他朝摄魂幡看去,这会幡面上的两道大裂里,都泛出黑色的光彩来。 幡面扑簌簌的抖动着,就好像两块裂开的大地,被一种绝大的力量正在往中间用力的往一起挤,就像两块已经长久的分开的大地,各自产生了自己的意志,正痛苦的呻吟、挣扎、抗拒着这样一种合并, 这种感觉就像母亲阵痛的分娩,似乎一切新生的孕育,都要用这种痛苦和呻吟的来作为一种注脚,似乎不如此就不足以证明这一场新生的艰难和伟大。 千云生一边用一只手遥遥的控制住摄魂幡,源源不断的灵气维护住自己与它的联系,保持住自己对于它的绝对控制, 另外一边则继续一张又一张的捏碎兽魂符,把里面的精魄一只只的喂给摄魂幡。 而摄魂幡也在千云生这几乎不惜代价的喂养下,终于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似布非布、似帛非帛的幡面上,摄魂幡的诡异气息越发的开始变得沧桑起来,本来一股外放的死亡气息反而被它开始收敜起来,更加有若实质的出现在幡面上。 幡面上本来已经异常模糊的一张张鬼怪的脸庞变得重新清晰起来,甚至这些脸庞还诡异的在幡面上流转,就仿佛如活了过来。 千云生不敢怠慢,忙了数个时辰,终于到了修复摄魂幡的关键的时候,他继续加大灵力的输出,还打出数个辅助符箓,帮他一起,稳稳的把局面控制住。 ---------- ps: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章九十四 幡成 摄魂幡上,随着千云生的动作,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开始从里面透了出来,冷冽入骨。 这种冷气甚至沁入到千云生的身体里,如果不是鬼修的话,恐怕这样的阴气甚至能让一般的人瞬间冻住。 而千云生的身体里则一片火热, 三年了,任谁在努力了三年以后,终于在成功的路上,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真正成功的路上迈进小小一步的时候,恐怕都会表现出一样的激动。 为了修复摄魂幡,在自己的坑蒙拐骗下,前前后后投入的灵石恐怕有数万枚之巨,这些灵石虽然一部分作为魂魄依然留在了摄魂幡内,成为他日后的的实力的保证。 但这过程中的艰辛和曲折,还依然让千云生唏嘘不已。 有时候命运很难像你指明,到底是生命的哪一刻会撞上礁石或者柳岸花明。有时候就在你快要绝望的时候,命运的转机嗖然而至,有时候又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把你打入地狱。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人要敬畏命运的原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冥冥中的命运的指向到底是朝向哪里,是更好,还是更差? 有时候你努力了半天,结果得不到好的成绩,甚至反而越来越差。有时候你根本没有努力,但结果一个好消息就砸中了你。 因此,当每个人越是了解了命运以后,就越会变得谦卑起来。 这就像顺着河流的船,如果你是逆流而上的时候,往往吃力很久也没有划出多远,但如果你是顺着河流的话,也许不用花多少的力气就行。 命运就像是激湍的河流,只有熟悉它脾气的梢公,才能游刃有余。 随着摄魂幡发出一股清幽幽的光来,千云生知道它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他也停止了继续捏碎兽魂符的动作,算了算前后将近耗费了两百多张,要不是有城主府这个大户在后面撑着,光凭着他自己,还不知道要多少时候才能把摄魂幡彻底的修复。 千云生顾不得感慨,现在幡面上只剩下最后一条大裂,不过这条大裂也似乎隐入了幡面里,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他不敢怠慢,一指面前的一大块吸魂木,把这块吸魂木一指就指碎,接着用灵气包裹着往摄魂幡上洒去。 摄魂幡一阵剧烈的颤抖,就像是孕育到了最艰难的时刻。 千云生连忙从储物袋里翻出所有的灵石,大约有百来枚,一起打到了摄魂幡的下面,助摄魂幡稳住剧烈的颤抖。 他甚至都没顾上,自己这么一来,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穷光蛋了。 有了灵石的支援,摄魂幡的颤抖稳定了一些,千云生也没觉得自己的控制有那么的吃力了。 他又一点放在一边几十朵的灭之花,把这些黑黝黝的开着如向日葵一般漂亮花朵的黑暗之花投了进去。 这些灭之花是长在妖兽的身体上,以妖尸为食,这些妖兽的尸体就宛如给花提供源源不断养分的泥土,当这些灭之花灿烂开放的时候,就是妖兽的尸体被完全吸净之时。 他看着这些灭之花一朵一朵的被摄魂幡上的裂缝吸收了进去,裂缝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一种无法言说的彩色从黑色里生长了出来, 彩色慢慢的开始攀爬,随着灭之花一朵朵的进入,那些黑色渐渐的消退,彩色越来越明艳,甚至带着一股仿佛重生的美感。 千云生“嘿”的一声,再接再厉,手指连番打出, 牡蛎珠、精元石、鬼车之角、九婴之涎...还有三四样各类的奇怪东西都被千云生打进了摄魂幡里, 等到幡下的一百来块灵石灵气耗尽的一颗颗碎成粉末以后,摄魂幡终于停止了颤抖。 千云生也停下手来,擦了擦汗, 他没有急着继续动手,而是先稳了稳神,把快要干枯的灵力重新恢复了一些, 然后他才从储物袋里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件暗黑魔龙的指骨来,这是修复摄魂幡的最后一步了,等这把这根好不容易得来的魔龙指骨融入进入,摄魂幡就算是彻底的修补完成了。 千云生定了定神,不再犹豫,手上掐诀,灵力裹着这根魔龙指骨就送了过去。 “轰”, 一股魔龙的气息从指骨里一下就苏醒了过来, 就犹如这指骨之中还承载着有一丝魔龙本体的傲气,不甘于被这么一柄小小的摄魂幡炼化。 千云生心中明白,还是自己太贪心了, 这根魔龙指骨的品质太高,现在的摄魂幡里加上他刚刚的塞进去的两百多个魂魄,也才堪堪五百多个,虽然这五百多个魂魄,品质上甚至比上千个的炮灰魂魄还要强了,但要炼化这根魔龙之指还是太勉强了点。 摄魂幡里,冒出无数的魂魄,声势浩大的把那根魔龙之指缠住,仿佛就像一个幽怨的少女,裹着自己的情郎,要把它拉回家去。 这头魔龙不知道已经死掉了多少年,千云生在城主大人的宝库里翻到的时候,上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过就算如此之多的年月过去了,这魔龙依然霸气不减,指骨虽然无法具现出魔龙的形状来,但还是依然咆哮着,就如一柄傲世的长剑般不肯入鞘。 摄魂幡被千云生投入了如此多的灵石,也一改破破烂烂的形象,变得如一柄绝世凶器一般,它指挥着凶戾的魂魄围在里面,剩下的那些炮灰魂魄则围在外围,一层层的精魄的压力传递上去,就仿佛像是在和魔龙之指拔河。 最里面一层的魂魄里,具象出了各种各样生前也算是强大妖兽的精魄的形状,雷豹、风熊、比蒙、甲犀、霜蜈、火狮、翅虎、蛮牛、血鹏、魔蝠...这些精魄们都围绕着魔龙之指咆哮着,要联合起来把它压服。 这些都是之前千云生从兽魂符里挑出的最强大的妖兽的精魄,果然被摄魂幡收复以后就被直接当成了主力。 但就算被这么多精魄压制着,魔龙依然如王者一般睥睨着周围的一切。 千云生叹了口气,虽然摄魂幡里,精魄的数量是暂时涨了上来,但它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主魂带领。 如果自己能收进去和魔龙同等级的魂魄,如火凤、青鸾、甚至如果比魔龙等级再高的精魄如谛听、鲲鹏的话,那么收服魔龙之指就会轻松很多。 而现在虽然摄魂幡里面的精魄虽多,但却没有可以压服魔龙的主魂,导致魔龙迟迟不愿被炼化。 不过这些能达成主魂条件的,要不就是上古神兽,要不就是洪荒异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所以千云生也只敢想想而已。 “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渡出灵力给摄魂幡,助它把魔龙之指收服。”千云生只能如此的自嘲一番。 还好魔龙之指毕竟只是一件死物,再加上时间日久,威力也在减退,在千云生源源不绝的灵力的支援下,顽抗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越来越凶戾之气被压服了下去,最后“啵”的一声,还是被摄魂幡吞了进去。 千云生见大功告成,连忙切断与摄魂幡的灵力供应,赶紧打坐恢复灵力。 他刚刚连续的输出灵力,早就觉得丹田已经开始如刺一般的疼痛了,要不是看着摄魂幡恢复在望,他根本不敢停下灵力输出,所以干脆一咬牙,拼着损耗本源的坚持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终于从差点丹田受损中恢复过来的千云生长出了一口气,从入定中恢复过来, 他看到完好的摄魂幡,已经彻底完成了恢复,静静的飘在他身边。 千云生连忙伸手一招, 一脸喜气的把摄魂幡招到手上,翻来覆去的把玩。 这可是一件完整的法宝啊,终于被自己修复了,千云生一时间百感交集,默默凝噎起来。 ---------- ps:突然接到编辑通知,明天就要上架了, 这本书的成绩也不是很好,目前才两百多个收藏,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阅读流畅度,我也就不再单独写上架感言了,就在这里简单说两句吧。 作为自己的第一本书,《修道千云生》和《我有一柄摄魂幡》加在一起已经有了36万字,作为一个新人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因为新人的第一本书,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很多错误。有些错误我后来调整了一些,有些则因为水平有限,只能作为一种遗憾,暂时保存在那边。也许未来我字数写多了,回头再看,也是一种有意思的成长经历。 我写这篇感言,特别想感谢的是能坚持追读到这里的朋友,你们算是对我的这些错误能特别包容的书友了。我只能说,我只有努力的更新下去,报答大家的这种包容。 当然,可以请大家放心的是,这本书肯定会认真写完。 我自己也希望通过这样一本本的完本来磨练、提高自己,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给各位支持我的朋友。 最后,感谢翠鸟cuiniao和zhenzhen111两位书友对我的支持,两位经常给我评论、打赏和推荐票,也算是我能继续前进下去的动力之一。 虽然我很少在书以外与大家互动,主要是我觉得作为一个作者,最好的与大家互动的形式就是认真写书,回报大家。 因此,今天算是一个特殊的上架时刻,啰哩啰嗦的写了这么多,希望大家不要看的讨厌就好。 谢谢! 章九十五 父子 城主大人坐在宝库里,各式各样被无数年月积累起来的财富从他的身边流淌出去,变成了外面叮叮咚咚、噼哩哐啷的修造声。 他虽然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但威严仍在。他极有效率地指挥着一切,就仿佛他以前日积月累的肥胖身躯正给他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精力。 要在短短几天内,全新的建造起一个不亚于护城大阵般强度的大阵,虽然作为城主有足够多的财富可以支撑,但时间还是很紧张,这导致他必须随时随地的决定一切。 毕竟如果钱能买来实力的话,那凭着他的财富,恐怕早就成了跺跺脚就能影响一方的大人物了, 而不用像他现在这样兢兢业业的经营一座城池,为能够赚到每一颗灵石而操心。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他终于不用展现出过于坚毅的一面, 他必须要给外面那些人足够多的信心,让他们相信再大的风雨也不可能把他们打倒,否则只要他流露出任何一丝的软弱和无力,传导到下面,可能就是无法遏制的可怕灾难。 “父亲”,张公子悄悄的走到他背后,给城主大人捶背。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做城主还是软弱了一点。”当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身为一个父亲,总是容易让他的思绪飘走。 不过很快就被他拉了回来,现在是生死时刻,必须长话短说。 他拉着儿子敲在背上的手,把他拉到膝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城主,但我还老是为难你,严厉的训斥你。” “不,不是这样”,见自己的父亲罕见的流露出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张公子一度哽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城主大人没有阻止他的下跪,而是从怀里郑重其事的摸出一个烫金的卷轴,交给自己的儿子道:“这是随机传送卷轴”,还是我的爷爷,你的祖父在的时候,立了大功,峨山派赐下来的。 “你把这卷轴贴身带着,谁也不要告诉,真到不行的时候,你就用这卷轴立刻逃走。” “父亲,那。。。那你怎么办?”张公子死死的握着父亲的手问道。 “傻孩子,”城主大人笑了,抚着他的手说, “我老了,而你还年轻,对于我来说,这稽下城就是我的一切。” “而你不一样,你本来就不喜欢管这些杂事。”一边说,一边又递过去一个暗金的戒指套在他的手上道:“这是储物戒指,我把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就算我死了,你凭着这些,也能重新建立起一个家族。” “我这么多年也算是想明白了,别看这稽下城很大,反而像是一个牢笼一般死死的把我们框在了这里。” 张公子嘴唇微动,终于还是被日常父亲的威严止住, 听他继续说道: “其实我本来也有这样的想法,就算这次稽下城侥幸渡过了这次的灾难,我也准备让你离开这里,重新为我们家族寻找一片新的天地。” 张公子低下头来,不去接那个卷轴,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父亲,我不走,我帮你在前面顶着。如果真的顶不住了,父亲你就先走。” “父亲的才智胜我百倍,孩儿平时不孝,也没给父亲分什么忧愁,这一次正好让我为父亲尽孝。” “说什么鬼话!”城主大人提高了声量,他本来还算和蔼的眼睛里布满了煞气和怒火。 “我老了,你才是家族的希望!”也许感觉到自己的不妥,城主大人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他才睁开的缓缓的道:“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言死,那只是弱者自欺欺人的道理。” “真正的强者必须要永远有足够的信心。” “我们是凡人又怎么样,还不是有那么多的炼气士供我们驱使。” “你是强大还是弱小,完全取决你自己,而不是别人。就算别人再强大,你也要有崩碎他一嘴牙的勇气。只有如此,只有你比别人更狠更坚韧,你才能比别人活得更久、活得更好。” “你的聪明才智我都很满意,只是性格上更像你妈,更柔一些。不过我相信,你终究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你现在只要明白,只有我呆在这里,才能调动起稽下城所有的抵抗力量;只有我呆在这里,才能凝聚起所有人的信念,敌人才有可能因此被我们打退。” “这是我的责任,别人没办法代替,你也不行。”城主大人缓缓说完,又重新把那个卷轴塞在了自己儿子手上。 他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气势磅礴,斗志昂扬。 张公子沉默下来,他默默的接过了那个卷轴,他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信念。 似乎他所有的精力和目标都集中到了妖魔这一件事情上,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放下。智慧、精力、勇气、财富、名誉,甚至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赔上整个稽下城他也在所不惜。 见儿子接过了卷轴,城主大人也放下心来。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头,故作轻松的说道:“事情也没到那么绝望的时候,我也只是想准备的周全一些。这些天你就不要再出面了,以防有什么变故。” “我在后面的宝库里给你腾了个地方,你要时刻牢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稽下城的希望。” “真的事有不测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立刻拉开卷轴逃跑。”城主大人最后厉声的强调。 等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好,城主大人走了出来。外面忙忙碌碌的房间里,全是他最倚重的心腹, “千公子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一脸愁苦的,仿佛所有人都欠他钱一般管事模样的立刻站起来回道:“千仙师这些天从库房里领出了三千张的兽魂符,还有数百枚的妖核、上千枚的灵石,” “另外还有吸魂木、灭之花、鬼车之角、九婴之涎等等各色各样的东西,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差不多快有五十万灵石的东西了。” 城主大人沉吟了一下,听到这些数字就连他都有些心颤了。要知道整个稽下城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四十万灵石而已,还要刨除各种开销,最后能留下来成为底蕴的也不多就是七八万枚灵石就很不错了。 虽然心里知道不可能,但要是千云生现在真卷了这些东西逃跑,他可没地方哭去。 想了想,他一挥手道:“走,我们去千公子那去看看。”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章九十六 合作 大阵内,千云生正不断比划着向城主大人介绍, 空旷的场子里,一根如苍龙般架构的巨大圆环已经搭出了半个来,这还是千云生抽空把摄魂幡修好的结果,否则现在应该已经能看清楚整个大阵的雏形了。 千云生冷冽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嗡嗡回响着,这是城主府西边花园的假山深处,一般意义上极好的作为密室的地方。 这里本来也是城主府存放甲胄的地方,现在整理出来,做成一个假装藏身的陷阱倒是正好。 “一般的万兽之阵,会设计一个供应的核心,这样一来搭建起来简便了很多。但这也有坏处,那就是抗压性也降低了很多。”千云生仔细的介绍着,他知道这关乎众人的小命,每个人都会听得极为认真。 “现在根据我的设计,整个万兽大阵我设计了三个核心,分别是这里、这里、这里,” 他指了指场中三处黑洞洞的黝黑洞口,这些洞口未来将成为堆放灵石之处,成为阵法的动力核心。 “这样的设计虽然难度增加了很多,相应的也更费料子,但是这么一来,强韧度也会提高三倍。”千云生继续介绍, “因此,我认为考虑到我们目前主要的目的是拖延时间,所以我有意搭建的更加坚厚一些。” 城主大人听他介绍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多花了多少钱,而是担心不够好用、用不久, 千云生也巧妙的抓住了他这个心理,微微一笑,继续介绍道:“按照我设计的三处疑阵的想法,这边我准备作为主阵。计划在这里安排一千五百枚魂兽符,如果敌人真的来打这里,恐怕得有五个静慈那样的实力,否则别想在短期内能攻的下来。” 说完还指着挂在大阵上的那些兽魂符给城主大人观看。 城主大人微微点了点头,盘算着如果真有五个静慈那样的实力连续不停的攻击,别说这里,恐怕护城大阵也顶不了太久。 “他倒没有纠结花掉了多少钱,”千云生暗道,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贪污是一回事,贪污了以后有没有被发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城主大人最关心的还是阵法本身,他围绕着阵法问道:“这个设计的是很好,但万一敌人不过来,那岂不是我们布置了这么久就都白费了?” “大人请看,”千云生微微一笑,指着场子当中一个已经搭好的像宝塔一样的小东西,似乎像是一个独立运转的法阵。 他一伸手,弹出一颗灵石,正好落到宝塔的中间, 有了灵石之后,没一会,宝塔就如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流光溢彩的投射出各种各样的影子, 这些影子里有城主大人,有张公子,有千云生,还有城主府里的各色各样的人,如果不用手去摸,而仅仅是看的时候,这些人简直维妙唯俏的如真人一般。 包括城主大人在内,一时间众人都惊叹起来,纷纷道:“像,实在太像了。” 这其实是鬼道功法里一道特殊的功法,叫玄阴大法,只要法力雄厚,可以无限的增加这些极为真实的幻影。 这功法本来是配合着如摄魂幡这些群攻招法使用的,无边无际的魂魄放出来,再加上玄阴大法虚幻出来一些叠加在一起,可以极大的增加敌人的心理压力,也可以增加己方的气势。 而现在则被千云生略微改了改用在了这个地方,削去了它本来的鬼影幢幢的感觉。 千云生等众人惊叹了一会,才介绍道:“这叫妙影阵法,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发出声音。但我们在它外面罩住一个万兽大阵,想来短期内对方想要发现破绽应该也很难。” “有了这个妙影阵法,敌人一定会发现阵法里的诸位。这样我们就不用发愁敌人不上当,我们只要安排几个心腹守在里面,注意往这三处洞口里添灵石就好了。” 城主大人再一次点了点头,千云生看得出他颇为振奋。他把目光从场中各种各样的东西上一一扫过,仿佛像野兽装上了利爪,狮子戴上了王冠, 他郑重的向千云生承诺道:“千仙师,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挫败妖魔的阴谋,我的宝库里,任由你挑一件宝物作为奖励!” 这个许诺不可谓不大,一瞬间,不但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吸气声,就连千云生自己的呼吸也都深重了很多, 还好,自从千云生把自己的摄魂幡修好以后,也是自信大增,一般的东西也看不上眼。因此,仅仅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心绪, 他知道这个承诺虽重,但要拿到还得用命去拼才行。这也看出了城主的老道,丢出一个胡萝卜后又丢出一个胡萝卜来,永远牵着你走。 而且城主大人不仅会丢出胡萝卜,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挥出一根大棒来,所以还是要谨言慎行行事。 千云生想清楚这些,开口提醒道:“这件事的重点还是在围剿沐雪晴上,城主大人宁可多准备几道后手,也千万别把她放跑了。” “毕竟我们所有的准备都是落在杀死沐雪晴之上的,如果沐雪晴不死,或者被她逃了,引不来峨山派的人,我们这些布置做的再好,也都没了意义。” 城主大人听千云生这么说,笑而不语。他伸出手来,在千云生狐疑的眼光中,把一颗琉璃般的圆球递给他看。圆球里,摇曳着一丝圣洁的火焰,柔柔弱弱的,就如烛火一般。 千云生拿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半带着怀疑问道:“这莫非是光明琉璃焰?”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一脸傲然的道:“这光明琉璃焰,专焚邪物,还是当年峨山派开派之物。峨山派这么多年一共也只炼出了八十八朵,我们稽下城也有幸分了一朵。” 就算别的方法全都失败了,我派一个死士贴近动手,只要有这光明琉璃焰在,一定能把她这个邪物焚成飞灰。” 千云生手一抖,赶紧把东西还给了城主大人。要知道这东西不但对妖魔有用,对他这个鬼修也很有用。就算是他现在把摄魂幡彻底修复了,但幡里没有数万的魂魄去拼这火焰,恐怕也还是挡不住这个东西的一击。 在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后,千云生瞬间决定围剿沐雪晴时,自己一定要能躲多远是多远。可不能一不小心靠近了,万一被这光明琉璃焰也当成邪魔烧了,那就冤枉大了。 见千云生再无疑虑,城主大人傲然一笑, 要不是今天千云生向他展示的东西足够能激起他的信心,他还不准备把这种底牌全亮出来。 不过当千云生向他展示了他真的有可能拖延出足够的时间后,城主大人也决定要向他展示出一点足以威慑人的东西。 往往人心就是如此微妙, 特别是合作的双方,如果互相不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往往就意味着这段关系的失衡。很多合作最后的分崩离析,并不是两方都太强,恰恰是一方太弱造成的。 因此,当城主大人看到了能打动他的东西后,他也不介意稍稍透露一些他手上的底牌, 只有这样,双方互有忌惮,这样的合作的关系才能长久。城主大人深谙此道。 千云生吞了吞口水,虽然之前对于城主大人的富庶已经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是千云生总是用一种仙师的优越感俯视着身为城主的凡人, 他总觉得凭着仙师出奇不异的各种诡异手段,如果不是如护城大阵这般准备的十足充分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抵挡住炼气士的。 现在千云生知道自己错了,还错的离谱。 就拿城主大人手上这个光明琉璃焰来说,如果他现在把外面罩着的这层琉璃般的东西捏碎的话,千云生绝对不怀疑离着这么近的自己立刻就会被烧成飞灰,哪怕有摄魂幡也不行。 这让他再一次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哪怕像城主大人这样肥的像一头猪,走路稍微多一点都会喘的凡人,只要你稍微轻视他一点,恐怕他都能拉着你一起同归于尽。 千云生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钦佩的点头道:“既然有了这个东西,我想除非她不踏进府里来,否则的话,肯定逃不出大人的掌心。” 接着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这一下他们对于这一次的成功更加有信心了。 而这个合作,也更稳固了一些。 章九十七 鲍老 城主府外,一道灰色的身影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身如鬼魅,行动和跳跃之间就像一道淡淡的烟雾。如果不是有人仔细看的话,只会觉得仅仅是一道微风从身边拂过。 这道微风先是从城主府西边的花园里吹了出来,接着朝院子里一个目光很难触及的夹角刮去,然后顺着院墙根刮到院墙顶,最后又刮了出来。 出来以后,这道影子似乎对这附近的地形极为熟悉,直接就朝府外的一条小水沟里扑了进去。 鲍老站在远处的一间屋子的屋顶,静静的看着城主府外发生的这一切, 等到千云生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身体,小声嘀咕道:“老了就是老了,才吹了一个晚上的风,竟然都觉得关节不那么灵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形已经轻轻一闪,身体表现出与自身绝不相符的灵活来,连续的几次跳跃后,现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么一个人一般彻底的消失干净。 千云生顺着地下密如蛛网般的地道悄悄朝温泉的方向潜去,把城主送走以后,又花了数个时辰,他总算把大阵搭建出雏形来。 不过他还是小小的留了一手,没有跟城主大人说实话,那就是所谓的三个添加灵石的阵法核心,只有两个是真的,还有一个则是一个小型的空间传送阵, 所有的添加进那个洞口的灵石,都会传送到千云生现在将要去布设的位置。 也就是说,一旦阵法真的开始启用以后,城主大人安排的心腹们为了保证大阵的运转而傻傻的往大阵里丢进去的灵石,至少有三分之一将要传送到千云生马上要去准备的那个地方来。 到那个时候,不管战斗打成什么样子,不管是胜是败,只要那个接收阵法的位置不被摧毁, 千云生一旦到了安全的位置,再重新搭设一个接收阵法出来,就能轻松把这些灵石再一次的全都传送到自己手里。 因此,关键就是,千云生必须要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搭建一个中转的阵法,来接收、保存和未来再一次的传送这些灵石。 而这个地方,千云生早就考虑好了,就是稽下城内的温泉下方。 选择那里的原因,首先就是温泉下方的地热本身, 经过这么多万年的演化,早就把下方的地形掏的如蛛网般复杂,各种岩浆和溶洞冲出的弯弯绕绕的岔路数不胜数。 自己只要深入其中,找到一处近期不会被地热冲击到的、足够隐蔽的位置,就可以布设下阵法然后把出口处堵住,就自然变成了一个足够隐秘的位置。 千云生选择这处也是有充分考虑的,因为有地热的关系,地热的下方极为的炎热,除了炼气士有特殊的防护手段以外,一般的凡人根本没有可能能深入到千云生布设阵法的位置。 这么一来,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不太可能有人会轻易下来,这也大大减少了暴露的可能。 千云生一边迅速的前进,一边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内心一阵火热, 他甚至都能想到,几乎没有人会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从城主府里套出灵石的。 大战开始以后,只要自己布设的那几个阵法发挥作用,城主府的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会拼了命的往里面塞灵石, 这样一来,自己根本没有过手,就可以顺利实现赚取灵石的计划。 也不知最后能给自己带来多少灵石?是一万还是十万?想想都让他觉得无比的激动, 他悄悄的从怀里把一颗火红的石头拿了出来,这是火炎石,也是千云生从城主府领出来的宝物之一。有了它,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件宝物的保护,尽可能的深入到地火的内部。 当然,这样的东西想要贪污下来是不可能的了,自己领出来的东西太多,因此城主府的管事们盯着自己很紧。 但是稍稍借用一会还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最后可以解释说没用上,然后还回去就好了。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必须要快去快回,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直到后半夜,才把阵法一封,打开那个自己亲手设的玄阴幻阵,假装自己还在阵内,然后才悄悄溜了出来。 他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隐蔽。 “谁?” 千云生虽然跑的飞快,但一路上他还是把警觉提到最高,没想到神识里突然发现了异常, 他迅速的停身,连忙把掏出的火炎石塞了回去,站定脚步,一只手搭上储物袋,冷静的轻喝出来。 远处的黑暗深处如水波般的晃动了一下,从根本没有人的位置上,闪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保养极佳,脸上仅有的几条皱纹和略微花白的头发赋予了他一种阴沉的气质。 “鲍掌柜?” 千云生眼神一缩,对方的障眼法极为高明,竟然在这么近的地方才微微的让自己的神识里有了点异样,看来对方的身手也很了得。 千云生心中微微评估了一下对方, 再想到之前和对方打了两次交道,自己也没有发现对方的任何异样,对方还成功的卖过给自己看似“捡漏”的卷轴, 这些与对方打交道的经历一瞬间都从千云生心头划过,顿时让他有一股凉意涌了上来,仿佛自己都像是被别人整个看透了般的感觉。 更何况这么晚了,对方特意堵在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偶遇。 千云生虽然心中微惊,眼神中还隐蔽的四处巡梭寻找着撤退的路径。但他的嘴上也不闲着,还颇为潇洒的呵呵一笑道:“这稽下城里果然藏龙卧虎,没想到掌柜的竟然也真人不露相,倒是千某眼拙了。” 鲍老姿态从容,掸了惮衣服,千云生的速度不慢,他看似追的轻松,其实也让他大为惊讶。 他缓缓地点起一根烟杆,深深的吸了口,才用一种古怪之极的声音说道:“看千小友这路线不像是出城的路线,你到现在还不出城逃走,莫非你还有什么依仗,能扛得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千云生内心一颤,老家伙们果然都不好惹,之前城主大人如此,眼前这个也如此。他皱眉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掌柜的意思?” 鲍老仿佛看透了他一般的笑了笑,吐出一道道烟圈道:“也许沐雪晴的玄天姹阴魔音大法能骗过城主府里的那些笨蛋,但我知道,肯定骗不过你。” “我好奇的是,你既然已经知道沐雪晴不是真的沐雪晴了,怎么会还敢呆在稽下城里呢,莫非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千云生心中一凛,对方既然敢于大大咧咧的在他面前现身,还敢大大咧咧的把话挑明,看来今天肯定是无法善了了, 想明白这些,他干脆手一抓,储物袋里的摄魂幡立刻就被他招了出来,立在身前。 随着摄魂幡被千云生招出,一时间,整个地下的空间里,突然就如掉进了一个冰窟一般,就连鲍老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千云生的周围迅速异化,周身的空间里就如幽幽泣泣的藏着数不尽的暗灵。如果精神脆弱点的,就会觉得自己像是正身处夜晚的坟地。 空间里的阴影处也都活了过来,各处的幽影里似乎有什么妖魔鬼怪要从中间探出头来。 第一次,完全修复好的摄魂幡被千云生擎在手上,高高的扬起。 随着摄魂幡被他祭出,场中的气氛一霎那就变得异常的诡异。 千云生摇动着摄魂幡, 空间中立即就像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激荡的阴气在摄魂幡刚刚被千云生从储物袋里招出来的瞬间就充斥着他的周身。 无数的阴火在阴气中幽幽的冒出头,开始燃烧,就仿佛他身边的空气都被他摩擦的噼里啪啦的点燃。 千云生浑身魔炎环绕,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幽鬼,这些魔炎都黑的发亮,如漆如墨似的。而那些燃起的幽幽阴火则围绕在魔炎周围,更添阴森。 千云生周身的黑炎一吞一吐,无数的魂魄排列在他的周围,在摄魂幡的带领下,所有的魂魄都仿佛有心跳似的,一伸一缩的跳动着,那些魔炎带着法宝的特有的恐怖压力释放出来,一圈圈的波纹晃动着,一齐往鲍老处冲去。 千云生把摄魂幡抓在手上,一时间信心大增。 他从牙齿缝里发出冷的仿佛如冰块般的声音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章九十八 伸量 “咦?” 鲍老不禁一怔。 在他的情报里,摄魂幡应该还是一柄破破烂烂的法宝才对,没想到他竟然看到千云生拿出了一柄完整的摄魂幡。 见到这柄幡,鲍老眼前一亮。他并不急着回答千云生的问题,反而见猎心喜的有意掂量起他的斤两来。 他的眼神微眯,轻轻吹一口气,“呼”的一声,把之前喷出的道道烟圈猛地朝千云生那边吹过去。 这些烟圈极为古怪,不但聚而不散,反而越扩越大。 千云生见鲍老出手,也手一挥,身边的魂魄悉数往前一指。没想到这些飞出的魂魄纷纷被这些古怪的烟圈落下罩住,一时间竟然无法摆脱。 “簌”, 鲍老欺身而上,一阵风声袭来。千云生也一点脚下的青鲨靴,身子飘荡荡的朝后退去。 一杆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星烟丝的烟杆头从虚空中鬼魅的露了出来,敲在千云生原来站立的地方,点在空处。 鲍老来的极快,瞬息之间就飞过不短的距离,如果千云生这一下不及时后退的话,被滚烫的烟杆头这么点上一下,铁定就要受伤了。 千云生退后一步,大声念诵道:“生长于地狱的魔灵啊,请听从我的指示,成为我的臂膀...” 还没等他念完,又被鲍老狂攻上来的烟杆强行打断,只能狼狈的后退。 鲍老一边打,一边还啧啧有声的评道:“咦,这招不错...咦,这下挺有新意...”,搞得就像千云生在和他喂招一般。 虽说他嘴上说个不停,手上却丝毫不放松。一根烟杆围着千云生一下重过一下的敲着,处处不离他周身的险要。 这烟杆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材质,仅凭着它,就把已经祭出摄魂幡的千云生压到了下风。 而更让千云生尴尬的是,自己刚刚放出的魂魄统统被鲍老困住。 那些魂魄虽然还能在他的指挥下左冲右突,但就是冲不破烟圈的环绕,这让千云生本来因为修复摄魂幡后高涨的自信一下被打击掉了大半。 而且更为吊诡的是,千云生越打越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功法极为的熟悉,处处都打在自己最难受的地方:比如刚才的念咒,每一次对方都能在自己快要完成的前一刻把自己打断。 这导致自己现在只能凭着自己这柄摄魂幡的本体硬抗对方的烟杆,而摄魂幡的种种妙用几乎都发挥不出来。 要不是自己彻底的把摄魂幡修复了,还利用魔龙之指大大提高了强度,让摄魂幡变得更加坚硬,他还真没有自信仅凭着这幡就能硬抗住对方的攻击。 千云生心中大急,看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知道现在已经落了下风,如果再没什么奇招的话,落败恐怕就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从刚才对方透露出的只言片语的信息,鲍老很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之一, 再想到妖魔的诡异手段,千云生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对方的手上。 千云生越想越觉得恐怖,他心中生出一股凶戾之气,决定奋力一搏。 他一抖手,丢出几十颗种子来。这些种子一飞出来,都在千云生有意的灵力控制之下,“蓬”的变成了各种藤蔓:有毒的、有坚韧的、还有巨大的尖刺的,一起朝鲍老飞去。 结果鲍老根本不去看这些飞来的藤蔓,手一抖,烟杆里抖出一粒火星。 这粒火星绕着鲍老转了一圈,千云生打出的那些藤蔓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只要稍稍沾上一点,就都化成了灰烬。而鲍老则继续如影随形的贴着千云生,不给他一丝拉开距离的机会。 千云生看着轻易就被摧毁的藤蔓,心中一叹,自己的这些木修手段在更高的争斗中是越来越没有什么用处了。 从船上到临海城再到稽下城,给自己的帮助已经越来越小。看起来如果能度过这一劫,以后真的需要准备更多掩护身份的手段才行。 看来自己的立身根本还必须是鬼道的功法才行啊!其他的,只能是掩护,掩护! 想完这些,千云生眼神转厉,又伸出手往储物袋里摸去。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近身缠斗最为吃亏。因为他的法宝是摄魂幡,最好的办法肯定是通过摄魂幡的种种神通,和自己的魂魄配合与对手纠缠。 就像对之前龟管事一样,关键还是要把对方纳入自己的节奏, 为此他还特别练出了魅影步配合摄魂幡。 而现在的情况则特别劣势,自己被对方一直压着,根本没办法脱身。放出的魂魄也被他的烟圈缠住,发挥不出作用。 这几乎就是最憋屈的打法了,处处都是在用自己的短处打在敌人的长处上。 这也让他暗暗的发誓,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加强自己的近战的能力,不能一近战就被对方压住,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些心思,其实都是千云生一瞬间电光火石间的想法。他见鲍老的一根烟杆神出鬼没的又攻了上来,终于忍不住的又从储物袋里一掏, 一张金灿灿的保命符箓就被他拿了出来。 他总算看明白了,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强大太多。刚才之所以还能支撑这么多招,应该是对方要抱着活捉自己的心思。如果对方真的用尽全力,恐怕用不了几招自己就得吃亏。 因此,趁着他还能拼命的时候,千云生把城主大人送的保命符箓都拿了出来。这还是城主大人发给众人,以备万一大阵不济,众人拼命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不错不错。”鲍老看千云生拿出那张符箓,反而气势一收,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压迫上来,不让自己顺利的发出符箓,反而是赞许了两句退了回去。 就在这时,刚才鲍老用烟圈框住的众魂魄们,也因为烟圈终于绷不住了,“忽”地崩散,全部冲了出来,千云生乘机把那些魂魄也收了回来,绕在自己周围。 有了这么多魂魄在身,千云生心神大定。不过他还是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干脆一手擎着摄魂幡一手举着那张符箓,做好了随时拼命的架势,死死的盯着对方。 鲍老退回去后,先是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又“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烟才恢复过来。嘴里嘟囔着:“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接着才朝千云生看了过来,看他紧张的样子,咧开嘴一笑,开口道:“看你小子一身的本事,应该是万鬼宗一脉的吧?” 千云生皱了皱眉,他看出对方似乎并不是真的那么有敌意,想了想老实回复道:“鲍掌柜慧眼如炬,连晚辈的跟脚也瞒不过前辈。” 鲍老点了点头道:“要不是你刚刚使出那些招式,我还真没认出来。” 接着又微嘲道:“你隐藏的还真够深的,也难怪,咱们鬼道这么多年下来,胆子大的都死了。能留下来的,恐怕也都是你这种胆小的了。” 虽然说了几句,他见千云生还是紧张地盯着自己,根本没有放下戒备。 他摇了摇头,吧嗒两下烟杆沉思了一下,发现自己很难用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放下防备。 他心中不耐,干脆不管不顾的把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的猛放出来。一股绝大的凶戾之气根本无视千云生布下的重重阻碍,一瞬息间就冲到了千云生的面前。 千云生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洪荒恶兽盯住了,就如一条巨龙叼住了食物般,不但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甚至连灵魂都在打颤。 他心中大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变成了无用。 他现在除了两个眼珠能不停的晃动来显示他内心的焦急和急速开动的大脑外,甚至连捏在手上的金色符箓都打不出去。 摄魂幡里的那些魂魄更加没了什么用处,纷纷被对方的凶戾气势压制的缩了回去。 正当千云生以为位自己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重大危机时,只听得对方淡淡的开口道: “行了,千小友,把东西收起来吧,我们谈谈。” 章九十九 试问 随着鲍老把气势收了回去,千云生立刻觉得浑身一轻, 他悄悄的把已经浸湿了汗水的手背在身后擦了擦,要不是这样,他觉得自己滑腻的掌心都快要握不住幡杆了。 鲍老走到一边坐下,伸出了手,朝着他招了招。千云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这一刻他连拒绝的念头都消失了。 平时让他觉得特别有安全感的摄魂幡,或者储物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逃命的小手段,现在全都老老实实的被他收了回去,乖乖的躺在袋子的一角。 千云生甚至觉得,这些东西在鲍老面前简直就像过家家一般,根本没办法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帮助。 鲍老抬起头望了他一眼道:“不需如此,放松点,我若有意取你性命,你早就死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千云生才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放轻松、放轻松。”千云生告诫自己。确实如对方所说,如果他想要杀自己,那地上已经多了一具死尸了。对方如果真想要拿住他,他也不过是对方手中的木偶罢了。 既然对方坦诚相告,自然没有再出手的道理。 想清楚这些,千云生无奈的耸了耸肩回道:“小子这一刻无比的想要逃走,但却明白怎么都逃不过前辈的掌心。前辈既然如此厉害,怎么不换个有茶有酒的地方,大家边聊边饮,岂不快哉?” 鲍老望了千云生一眼,赞叹的笑道:“说你胆小吧,你还真的够胆小的。但要说你胆大吧,我在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还没你这样的胆色。” 接着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大石墩的另一半,说道:“坐下吧,我们谈谈。” 千云生心中暗奇,从对方这句矛盾的话语表达,显示出他对自己知之颇深。自己平时还算十分小心,也不知哪里露了马脚。 他心中有意试探,老老实实的贴着鲍老坐下,抬起头问道:“小子不明白,刚才一战,现在细细品来,与您老对敌之时,只感觉您老有杀意而无杀心,不知小子意错了没有?” 鲍老依然抽着烟杆,淡淡的道:“如今鬼道凋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你这样一位有趣的晚辈。” 千云生微微一怔,怪不得之前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功法如此的熟悉,竟然对方也是鬼修。 一瞬间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对方是敌?是友?或者还会有什么关系? 鲍老见千云生眼露迷茫,微微一笑,问道:“你可知你现在已经入了必死之局?” 千云生苦笑道:“本来还不明白,见到您以后就明白了。我原以为今日必死,甚至已经做好了自戕的准备,刚才若您老再往前一步,就只能帮小子收尸了。” 鲍老笑道:“好小子,你这是怪我出手太狠吗?” 接着幽幽的叹气了一声:“既然你能这么快把摄魂幡修好,显然本事还在我预计之上。那我把那件事托付给你,也就能更放心一些了。” 千云生心中微奇,知道有些事该问则问,不该问则不问,因此并不急于问出对方到底因何事找上自己,而是想了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道:“小子自认平时还算谨慎,您老是怎么知道我有一柄摄魂幡的?” 鲍老吧嗒了两下烟杆,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若是我们今天晚上把话题都用在这个上面,恐怕真正重要的事情就来不及了。” “你只要知道,事上没有绝对保密的事情。你自以为保密的事其实只是你这个层面的想法罢了,真的被大能关注了后,你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因此,你只有不停的提升实力,才是最好保证自身安全的方法。” 千云生心中一凛,隐隐把握住他这句话的深意。 鲍老又问道:“我刚才说你已经入了必死之局,你也并不是那么的惊慌,莫非是觉得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吗?” 千云生既不肯定,又不否认,而是苦笑道:“前辈既然深夜拦住小子,肯定是要给小子指条活命的明路了?” 言语中机锋犀利,不但要从鲍老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更是不透露出自身的一丝实情。 “果然滑溜。”鲍老笑望了他一眼。 接着声音一沉,傲然地说道:“如果我下面这个问题你能让我满意,那给你指条明路又何妨?” 千云生眼睛一亮,他感受到了鲍老的令人折服的高岸气质。心中微动,恭敬的答道:“请前辈试问。” 鲍老又吧嗒了两下烟杆,徐徐的吐出一丝长线,看着它在空中袅袅的散去。 千云生从侧面看去,鲍老此时神情古拙,脸若磐石,配合着他抽烟的姿势倍添一份不可测的神秘。 又过了一会,鲍老仍未出声,但千云生竟然奇异的没有生出一丝不耐来,甚至还借着这段难得的空隙逐渐恢复了内心的平静。 又过了一会,看着袅袅而散的烟丝,鲍老忽然问道:“生从何来,死又何去?” 千云生微微一怔,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问出这么没有答案的问题。 要知道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最孤独的旅行,哪怕最亲密的父母、妻儿、朋友...也只能陪着你经历生命中一小段的路程, 那些我们看似热闹的瞬间,值得铭刻的记忆,统统都只是孤独长河的短短一瞬罢了。也正是因为生命的底色恰恰是孤独,我们才能感受到那种与孤独对比下的幸福与甜蜜。 如果生命的底色是一种幸福的话,那以后你再遇到幸福的事情,也不会觉得幸福,反而会觉得幸福也失去了甜蜜的色彩。 千云生认真思考了一番,微微一笑,答道:“前辈这问题还真难回答呢,恐怕不一样的人绝对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对我来说,生命从死亡中来,正如生命是短暂的而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也只有死的可怕才更加映衬出生的美好来。我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了死亡,生还有什么意义。” “就像如果我们拥有了无尽的生命,那么鸟儿也不会筑巢、虫儿也不会鸣曲,因为这些在生的时候必须抓紧做的事情,在无限的生命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这么一来,现在我们看到的一切美好都将会被破坏,我们看到的一切欣欣向荣的景象都会失去生机。因此对我来说,生正是从死而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感受到生的温度和气息。” 鲍老听的眼睛微亮,转过头来,望着千云生道:“那死又何去呢?” 千云生低下头来,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死亡对我来说恰恰就像是一场自我重新思考的旅程。那忘川河边的摆渡人,奈何桥边的孟婆汤,哪一样不是让我们重新整理自己,重新上路?” “因此,如果要说死亡要向何处去的话,恰恰我认为死亡本事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事情是遗忘,而死亡就是要让我们遗忘。死亡要让我们记不起父母的脸,妻子的颜,孩子的声音,记不起那些我们最在意的欢乐、泪水、努力而把这些统统都抹杀。” “因此,我认为死亡最终极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遗忘。”千云生最后总结道。 鲍老沉默片刻,就在千云生越来越忐忑之际,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哈,好一个遗忘!今天千小友回答颇合我心意,我就勉强算你过关了吧。”言语间有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千云生心中微动,冥冥中觉得,自己掌握住了对方的一丝真实的心意。 章一百 托付 “你能从生死之间的局限看到生死背后的无限,已经是非常人之见。” 鲍老一边吧嗒着烟杆,一边开口说道。 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哼了一声:“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如果不能超脱出来,睁开心眼,从而摆脱一切贪嗔、痴怨、恐惧、欲念,你将不可能看到真正的自身,也不可能真正的明白环绕在你周围的那些飘渺的气格命运的真相。” “那些道修、佛修们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根本上都没有我们鬼修们真的敢于直面生死,看淡生死,甚至利用生死。” “道家讲究所谓出世、长生;佛家讲究所谓轮回;其实究其本质,都还是没有看破生死。他们的一切手段对生死来说,都只是一种躲避和逃避罢了。” “他们表面上想要超越生死,其实最终都只是生死的奴隶。” 被鲍老如此这般娓娓道来,千云生突然生出一种门下学道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从千云生心底萌芽而出,就像一朵绽放的花朵,越来越明晰起来, 要知道,自从炼气以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摸索。期间无数磕磕绊绊不说,还有几次险死还生。要不是命足够大,恐怕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甚至有可能早就烂臭在哪个犄角旮旯也不一定。 而直到今天听到鲍老寥寥数语的点评,他才第一次有了受道的感觉。 千云生突然觉得除了鲍老的声音外,周围环境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甚至不再真实起来。朝闻道,夕死可矣,恐怕说的正是他现在强烈的感受到的这种感觉。 一瞬间,千云生甚至从心底里涌现出一种至静至美的感受来。 从自己心底里,他一直有的一种从来没有受过师傅教导的缺憾突然从这一刻被补了上来。 他看着鲍老的嘴唇一开一阖,平时绝然不会思考的道理从他的嘴里娓娓道来,仿佛就像一把扫帚,轻轻地从他心底里的最深处帮他扫清楚了被蒙蔽的灵台。 这也让他逐渐越来越清晰的明白过来,自己未来将要走的路和将要面对的困难, 千云生看着鲍老平静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在享受这被教导的一刻,对方何尝不是在享受传道的感觉。 他甚至在这一刻更加理解了鲍老的心情。那就是一种孤独。一种许久被压抑的、阻碍的、禁锢着的感情,突然被释放了出来。 就好像自己一样,自从走上鬼修这条路以后,一切的修炼都变成了一种孤独的自处, 自己默默的修炼、摸索、进步,这些成就甚至不但不敢跟人分享,有了疑问更不敢跟任何人讨论;还要小心翼翼的掩盖住自己,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 因此在这一刻,千云生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突然之间“活”了过来。在这样的刺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种定位,一种认同。 又说了一会,鲍老突然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千云生正听在兴头上,愕然向鲍老望去, 鲍老又吧嗒了两下烟杆,苦笑道:“老了,一开口就刹不住嘴。” 接着才正色道:“时间不多了,还是说正事吧。” 千云生虽然被鲍老说的那些道理挠的心痒痒的,还想继续听下去。但是他也知道正事更重要,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因此身子也不自觉的微微挺拔了一些。 只听得鲍老道:“我等鬼修,也没有正道修士那么多弯弯绕的事情。直说吧,我看中了你,需要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当然,作为交换,相应的我也会给你点好处。” “比如你储物袋里那枚噬魂草,其实是一个麻烦,我可以先帮你解决了。” 千云生心中一惊,他不明白自己的噬魂草怎么能被知道。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大能们连我有什么也都能知道?” 鲍老笑了,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你要用这噬魂草有什么用处,只不过你获得噬魂草的那处祭台,正好是大能布置的一道陷阱。” “你也别急着拿出来,”鲍老随手制止住了千云生想要拿出噬魂草的举动,“我有一法可以破解大能附在这噬魂草上的手段。” 说完他丢出了个卷轴给道:“方法都记在这上面了,你现在也别急着动手,防止被大能发现了端倪,还是等以后你到了安全地方再尝试破解吧。” 千云生拿过卷轴,匆匆看了一眼,才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把卷轴收了起来。 按照鲍老的意思,大能虽然没有厉害到知道自己想要这噬魂草做什么,但是就凭它留在上面的手段,如果不是鲍老提醒的话,自己一旦真的开始用噬魂草去推演九幽之地的所在,想必到那个时候,大能也就能立刻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那也就意味着,就算这次自己能成功逃过稽下城的灾祸,如果噬魂草没有被解决的话,那代表自己只要再次动用这噬魂草,还是可以随时随地被大能感知到。 这种被大能随时随地“监视”的感觉让千云生非常的难受,这也让他变强的愿望更加变得强烈起来。 鲍老拍了拍手道:“好了,提前的好处也给你了,至于真正的好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次稽下城的灾祸就算是给你的一次考验吧,如果你能够从这次的死局中成功逃出去,那按照我给你的地图,你就可以去到那里把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取出来了。” “前辈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收了鲍老的一份大礼,千云生虽然因此更加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但习惯小心行事的他还是想要先搞清楚对方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鲍老看出他的谨慎,笑道:“不用紧张,那里除了几样对你有用的东西外,还有一卷是我们这一派的功法,这个功法你也可以学了去和你们万鬼宗的功法互相印证。” “你只要答应我,未来能够帮我找个合适的人,替我把这道功法传下去,我也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前辈?”千云生感觉到鲍老身上的萧瑟之意,正想发问, 鲍老摆了摆手道:“你如果逃不出去,自然一切皆休。如果你真的能逃的出去,你的问题在我给你的好处那里应该都能解答。” “你就当这是一个已死同道的临终嘱托吧。”鲍老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说道。 一时间,无数的往事从他心头里涌了出来,宗门被灭、家族破碎,自己只身逃出又矢志复仇,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如流水般轻轻的从他心头流过,袅然逝去。 百零一 缘分止 见鲍老没有出声,千云生识趣的也没再多问。 对方既然不想说,想来自己多问也是无意义, 于是他郑重的说道:“前辈对晚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晚辈这次若能侥幸逃出生天,定然不负前辈的托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完还用鬼道的天道誓言又念了一遍,念完的一瞬间,千云生就觉得自己似乎在冥冥中就和鲍老有了某种联系。 鲍老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一抖,一道灵气打进千云生的额头,千云生立马就觉得有了一张清晰的地图印在了脑子里。 鲍老笑道:“这地图被我用鬼道功法特别处理过了,如果你被抓住或者搜魂,这地图立马就会被破碎掉。” “现在你也不用急着强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只要默默回想,这地图自然就能重新浮现出来,等你观想三次以后,这地图就会彻底消失。” “凭着炼气士的记忆,想来这三次也足够你用了。” 千云生本来还想立刻就去观想那张地图,被鲍老这么一说竟然还有三次的限制,暂时忍下,干脆不急着去想。 他又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前辈为什么要如此帮我?” 鲍老笑了笑,悠悠的说道:“我多希望曾经的自己能有你这样的机会,能没有门派、长辈、家族、仇恨的负担。”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丝可能性,这丝可能性是曾经的我可望而不可求的。” “未来的路上,你一定会经历更多的艰险、困难、阻碍,甚至无限的接近死亡。但你也要记住,你也一定会遇到我这样的帮助。因为对于我们这些已经陷入绝望深渊的人来说,希望就是一粒最宝贵的种子。” 千云生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抓住。 他皱着眉又问道:“晚辈怎么听不明白?” 鲍老伸手止住他继续问下去,说道:“多想无益,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现在我来讲讲你们的处境吧。” “其实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你们恐怕还是想等着峨山派的支援吧?”鲍老问道。 千云生神情微动道:“难不成连峨山派也没了指望?” 鲍老道:“我不能说出它们的名字,也不能说的太详细,否则很容易被它们感应到。你只要知道,这涉及大能间的隐秘就行了,现在峨山派已经自身难保,那些大能们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们影响整个东海的形势。” “你一定要明白一点,只有不影响整个东海的形势,你才能有希望逃脱。而如果你们能成功把峨山派引到稽下城来的话,就破坏了大能们的意图,这样想你也应该能明白,你们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实现。”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把握住了大局。 他苦笑道:“打也不能打,逃也不能逃,您老说的生机到底在哪里呢?” “我不知你怎么想的,如此死局下竟然还不逃。不过也还好你没逃,否则我也没办法,只能把你抓回去了。”鲍老说完如此矛盾的话,自己也笑着摇头。 千云生更加想不明白了,心中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圈,也没想到生路在哪里,他望着鲍老,干脆摊手问道:“您老说的生机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感觉简直就是一个必死之局呢?” 鲍老道:“虽然我不能给你指一条明确的路径,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你回到城主府以后一定要细心观察。他们张家统治这稽下城已经数百年之久了,除了这几代越来越不行,都是凡人外,最早的几代还曾经出现过大能修士。” “因此他们定然有保命的底牌,而这,就是你能躲过这次灾祸的唯一机会。”鲍老说完,又重新吧嗒起烟杆来。 千云生眼前一亮,猛的站起身来,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 接着他又颓然的坐下道:“城主府数百年经营,您老想我在数天内能就找到关窍,是否太高看小子了?” 鲍老冷然道:“假设生命是一条迅急湍流的河流,而那些比你更富有、强大、资源更多、资质更好的人则就是比你位置更好的鱼。如果你不努力前进,就会被身后的万丈深渊吞没。这时候你还有机会抱怨什么吗?你是抱怨命运的不公,还是抱怨别人比你的位置更好?” “你会发现抱怨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因为你根本没有抱怨的时间,只能奋勇前进,努力一个又一个的超过他们。因为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你做不到,你无法前进,那么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深渊吞没。” 千云生心中一凛,自从见到鲍老后,自己果然生出了依靠之心。他诚心诚意的拱手向鲍老道:“前辈说的对,小子受教了。” 鲍老点了点头,还算孺子可教。 他看出千云生生出了一丝沮丧之心,这丝沮丧之心现在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旦种下,到了关键时候,就能被催发出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此他才出言点醒。 接着又仿佛想起什么的叹气道:“相信我,如果你没有逃走,以后发生的事情,绝对是你根本不想经历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股强大的动力来。既然没了退路,他反而放下了一切的包袱,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一番。 鲍老上下打量了一番千云生,看他爆出绝大的信心后,赞许的点头道:“本来还有一物,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交给你,要知道这个东西虽然是一件保命的利器,但也很容易让你生出依靠的想法来,反而会阻碍你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了。” “不过看你刚才的表现,我还是给你给你吧。” 接着一丢手,一件红通通软绵绵的东西丢到千云生面前,被他一把接住。 只听得鲍老续道:“这叫凝血宝甲,已经是一件准法宝了。这宝甲你炼化以后,他会藏在你身体的表面,和皮肤融为一体,只有当你受到攻击的时候,会自动浮出护主,和你别的防御都可以叠加使用,也算是血炼宗一件宝物了。” 鲍老一丢手,又丢过来一张卷轴道:“至于未来怎么把它升级成法宝,办法都在里面了。” 千云生拿着凝血宝甲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心中窃喜,有了这层防御,一下保命的机会就要大了很多。 连忙诚心实意的再次朝鲍老拜去。 鲍老并不受他的礼,而是长身而起,叹息道:“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 好了,你我缘分就止于此,未来就算相见,我也不会留手,只会痛下杀手。 接着用两个眼睛炯炯的盯着千云生道:“你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说完这句,他不由得想到那个用千云生的气息做的魔女,最后又会跟他生出什么样的瓜葛来呢? 百零二 勾心斗 千云生悄然潜回城主府。 鲍老的话像一颗种子般般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生命、过往、未来。。。这些平时无比模糊的问题像蔓藤一般全都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长啸出来。 他干脆走出阵法道:“快去禀告,我要见城主大人。” 当他再一次见到城主大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城主大人脸上的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已经出卖了他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事实。 他的脸色很差,走进房间前,千云生还听到城主大人在那里责备下人。 不过等他走进去以后,城主大人又换回了一副和气的脸庞。 “这么晚了,千仙师这么急的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城主大人一如既往的和气。 千云生低下头,缓缓开口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杀死了沐雪晴,那么峨山派会怎么对我们?” 城主大人愣住了,他不明白千云生怎么会突然跑过来问自己这么一个看起来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他心中有些不快,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已经让他身为一个凡人的身体觉得开始不堪重负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琐碎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决定,也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但一想到千云生暂时还有用,他还是按住耐心的仔细想了想, 然后皱眉道:“自然是对我们大加赞赏了,毕竟是我们挫败了妖魔的阴谋,还救了稽下城里所有的百姓。”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大人有没有想过,沐雪晴已经死了,甚至如果大人用了光明琉璃焰的话,那么很可能她就会连渣都烧得不剩,那到时候我们又怎么能证明沐雪晴入魔了呢?” 城主大人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我们还要想办法留下她入魔的证据?” 千云生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前面已经不着痕迹的趁着城主大人思考的时候,隐蔽的丢下了好几颗种子,这些细小的种子一落到地面上就都咕溜溜的滚到了地板的缝隙里。 然后他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控制这些种子朝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移去, 他用诱导的语气道:“我想城主大人也不愿意冒着一个可能要担起杀死峨山派弟子恶名的风险吧?” 城主大人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道:“千仙师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们有足够的把握能确认那个女人已经被妖魔占据了,但是如果能拿到确切的证据我们还是应该尽量拿到证据。” 千云生笑了笑,落在城主眼里就像是在赞扬他的从谏如流,实际上则是他看着自己偷偷洒出的那些种子都已经成功隐蔽。 “大人英明,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件重要的事情。又怕大人已经对于怎么围杀沐雪晴的方案准备齐全了,因此才急着见你,希望不要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还让大家重复工作。”千云生解释道。 城主大人叫来身边的一个管事,当着千云生的面又重新安排了一下,接着对千云生说道:“千仙师考虑的是,我让他们在之前的方案上稍稍改动一下就好了,倒是不影响什么进度。” 千云生看着自己洒下的种子在自己的灵力的催动下,已经悄悄地扎根到砖石的缝隙里去,慢慢的生长出来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城主笑道:“这种小事,其实千仙师不用这么辛苦专门下来一趟。你只要告诉身边的管事,让他们带话下来就行。” 千云生摇头道:“法不传六耳,事关整个事情大局,我还是专门下来和城主大人沟通最保险。” 说完才抱拳告辞。 回到地面,千云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他重新坐回到大阵里,开始专心盘膝坐下。 他丢在密室里的种子有好几个种类,有专收音的、也有专门记录图像的、还有一种能随时随地的监视密室里的灵气浓度的,对于厉害的宝物都有特别的敏感度。 整个密室的防御十分齐全,包裹着厚厚的吸灵石,可以彻底挡住任何从外部的窥探。 但是这却难不倒千云生,他刚刚丢出的种子最大可以记录一整天的时间,他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找个借口再重新进入密室,然后把种子换过来就行。 这么一来,相信密室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监视了。 “如果真如鲍老所说,他们要是有什么后手的话,相信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千云生把自己的计划又想了一遍。 他之前没有想过监视城主大人,也是因为对于自己和城主大人商量的这套办法太过自信,或者说是对于峨山派太过自信。 现在千云生发现,当争斗的层次已经远远超出了峨山派所能触及的范围时,那他们这些人还在拿峨山派作为筹划的砝码,简直就是件愚蠢的事情。 “还是知道的太少啊,而且城主大人肯定也有所保留。”千云生微微一叹。 搞不好对方也是拿自己当炮灰一般看待的心思,只是借用自己多拖延点时间罢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呼了一口气,现在有了鲍老的情报,那到底最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倒真的就说不定了。 千云生捏了捏手,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又燃起了一股争斗的雄心。 他一翻手,把鲍老赠送的那件凝血宝甲拿了出来。 自己本来就有一件二阶的灵具护身,但是随着争斗等级的越来越高,明显在防御上已经不够用了,因此鲍老送来这件凝血宝甲,真是太及时了。 而且这件宝甲已经到了准宝甲的级别,还有自动护主的能力,千云生翻来覆去的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各种爱不释手。心下暗道:“这绝对是一件保命的利器啊。” “看鲍老给的说明上,这宝甲原来是血炼宗的核心弟子才能拥有的精品防具,只是可惜随着鬼道零落,这血炼宗也成了历史,唯一能留下来的就只有这祭炼宝甲的方法。不知道什么机缘被鲍老得了去,随手炼了这么一件,没想到最后便宜了我。” 他把鲍老给的卷轴看完,呼了口气,心下暗喜。 这下他再不犹豫,猛的掐诀,就要把这凝血宝甲炼化进身体里面去。 百零三 山雨来 终于到了关键的最后一天。 城主大人胸有成竹的站在高台上,看着府里布置好的一切。 广场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灭魔阵,只要沐雪晴一踏入其中,大家就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把她炼成飞灰,变得万劫不覆。 当然,原来的计划是沐雪晴一踏入其中,就要第一时间把她置于死地,但在千云生的提醒下,大阵稍稍做了改动,在第一波攻击中略微的减轻了那么一点威力, 在城主大人左边的厢房里,隐匿着的是清一色的木修,而右边厢房里则隐匿的都是火修,别的几个位置则分别隐匿着火修、水修和土修。 这是第二重保险,如果真的当大阵也困不住沐雪晴的话,这些修士们就会纷涌而出,绕着广场的外围,组成一道五行大阵。 虽然在千云生的眼里看,这些修士单个来说还是太弱了点,但是这么多数量的修士一起出手,就算他已经炼化了凝血宝甲,也不愿意真的去感受一番。 千云生站在城主大人的身边,疑惑的问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看到张公子参加?” “呵呵。” 城主大人笑了笑,为了掩盖自己的黑眼圈,他脸上甚至还薄薄的涂了一层粉,这让站在他近处的千云生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小儿今天突然身体有点不适,所以我就让他暂时在密室里休息了。”城主人略略一解释,脸上的粉就簌簌簌的往下掉。 “原来如此。”千云生点头,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不对,和城主大人对视一笑,两个人都露出一模一样的狡猾笑容来。 城主大人不愿深谈,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千仙师准备的那几样阵法,回头使用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千云生躬身道:“请大人放心,我这两日反复确认过了,如果妖魔真的攻了过来,绝对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再问,突然府外传来高亢的声音:“峨山派沐雪晴到。” 城主和千云生均都精神一震,准备了这么久,最重要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魔女站在西山上,远远的遥望着城主府今天特别的样子,转过头笑盈盈地问身边的鲍老:“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能有这般厉害,就连鲍老你出手,竟然也没有把他留下。” 鲍老苦笑道:“属下没用,没想到他手上还有一张保命符箓,一时不查,竟然被他逃回了城主府里,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人责罚。” 魔女并不急着回答鲍老,而是远远的看着沐雪晴走进了城主府里,才歪过头来笑着盯着鲍老道:“您老说笑了,这么多年下来,您老办的事情,哪一样主人不满意。” “只是可惜啊,只是可惜啊,这养人有时候就跟养狗一样,就算喂再多肉骨头,也都是喂不熟的。” 鲍老心里一惊,还在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暴露了。刚想说话,突然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再动一根手指,哪怕连转一下眼珠也变得困难。 魔女轻声叹道:“主人也知道,你们人类终究就是人类,不可能真的忠心于我们魔族,但他也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背叛他。” “你们这种最低贱的种族啊,欲望最强、死亡最快。如此弱小的躯体竟然因为荒荡乱欲所以能生产出最多的个体,更何况,你们还有着最贪婪无耻、狡诈癫狂的性格。哦,对了,你们还喜欢背叛。” 魔女提高声量道:“但主人还是选择了你,他觉得你与他们都不相同,因为你对人类有着最恶的仇恨和最深的复仇之心。” 魔女一边说着,鲍老一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越来越痒起来。那种痒是触及到骨骼和灵魂的,就仿佛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上面爬。 “可是最后,当你成功复仇以后,你还是放弃了主人赐予你的尊荣。” 魔女死死地盯着鲍老的脸,看着他的皮肤下钻出一条又一条的小虫。 她轻蔑一笑,舔了舔嘴唇说道:“本来如果你表现的足够好,主人是不介意耗费神力给你做魔气灌顶的,到时候你就可以真正成为我们伟大魔族的一员了。” “可是你放弃了。你选择背叛一个如此高贵的伟大的存在,而愿意和一群肮脏、渺小、卑鄙、无耻的存在呆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 魔女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鲍老相反的方向走去。 “哗”的一声,鲍老的身躯里渗出了无数的虫子,一下子从每一寸发肤中冲了出来。这些虫子爬出来后,仿佛朝拜一般,朝着魔女的方向围成了一个圈。 “有时候就连这虫子都比你们人类忠心啊。” 魔女看着它们叹息道,说完直接挥了挥手。 “去吧,给我把他们都吃干净。” 虫子们仿佛听懂了魔女的命令,一个个吱吱叫着纷纷钻进了土里。 “蓬、蓬、蓬” 同一时间,城主府的上空,三束礼花一跃而上,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这是迎接贵宾或者城主出城时才能有的盛大典礼。 顺着这三声传遍全城的礼花声,沐雪晴袅袅的走进了城主府里。 沐雪晴今天打扮的十分素净,唯一特别的地方只是把本来盘着的长发全部都放了下来。无数的青丝随着她的移动随风飘逸着,仿佛像是跳舞般的在肩头飞扬着,摇曳着。 城主大人眯着眼盯着沐雪晴一步步的踏进广场里来,他的眼神炽烈,眼看着对方一步步的就要踏进自己的陷阱。 沐雪晴身姿妙曼,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正好在走到大阵边缘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仰头笑着朝高台上的众人大声道:“城主大人,时辰快到了,我们赶紧出城吧。” 她的声音在今天仿佛异常的好听,虽然说话的音量不高,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城主大人一愣,眼看着对方就要入局,没想到竟然停了下来。 只好耐住性子的哈哈道:“沐姑娘说的对,老夫正要请姑娘来到这高台上来,一同检阅完队伍,就一齐出发。” 沐雪晴抿嘴一笑,那身姿就像她就只站在原地,轻轻的一抬手,却有着摄人心魄的美妙来,似乎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绝大的魅力。 广场上静的像是可以掉进一根针,每个人都望着沐雪晴一个人在那里说话、表演。 沐雪晴笑道:“大人莫非忘了我是佛修,您这些繁文俗礼可不是我们出家人所欣喜的,依我看来,这些劳师动众、繁文缛节的并没有什么必要,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城主大人也是颇有城府,见沐雪晴竟然不愿上当,依然笑眯眯的道:“沐姑娘说的是,那要不你就早点上来,我们立刻一起出发。” 正当暮雪晴还待再说什么的时候,千云生突然在城主身边大吼道: “不对,赶快动手,她在拖延时间。” 说完猛的纵身一跃,按下一个早就给城主大人准备好的传讯阵法。 “蓬”, 一道巨大的血红色烟火升上了天空,这是动手的信号。 “嗡”的一身,随着这道血红色烟火一起的,是一道水幕般的护城大阵也随着升起的烟火一起,缓缓的打开。 百零四 风满楼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就在千云生猛的按下传讯法阵的瞬间,沐雪晴也低下头来, 她先是吃吃的笑着,接着笑声越来越来大,最后响彻云间。 她的身上突然蠕动起来,头发也随风肆意飞舞,在素净的衣服和妙曼的身姿的映衬下,她身体上越来越剧烈的蠕动则显得愈发的诡异。 那些从左右厢房和各个隐蔽地方冲出来的修士们刚想要按计划进入大阵,结果在沐雪晴一声响过一声的笑声牵引下,那些本来站在广场上的许多人纷纷发起狂来。 这些人本来还没有什么异样,突然间,有些人就开始吼叫起来, 另外一些人则痛苦的捧着脑袋趴在地上,他们拼命的在自己身上抓着挠着,似乎想要解除那种仿佛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遏制不住的痛苦, 有些人在这样的痛苦中口吐白沫的倒地,而有些人在这样的痛苦中变异起来,他们双眼血红,如野兽般的嚎叫着、怒吼着的朝四周奔去。 千云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幸好自己反应还算迅速,但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时间,竟然就有这么多人受了沐雪晴的影响,如果再晚一点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少篓子。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右边传来,远处从右厢房里,冲出来的一个火修修士突然遭遇了两个像野兽般的同类朝着他撕咬过来, 他年轻的脸庞下透露出的没有血色的肌肤,显示出了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毕竟为了保密,城主大人对能调动的大部分修士根本就没有说清楚他们将要面对什么。 因此,当他看到两个凶残之极的同类像野兽一般嚎叫的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打出自己最拿手的火球术。 “嘭~嘭~嘭~” 他朝着那两个冲过来的人猛的丢出几个火球,但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依然不闪不避地先是被火球击中,接着依然冲了过来, 他们的身上一下就被那个年轻修士打出的火球术点燃,但紧接着,他们又嚎叫着猛的把那个年轻修士也一起扑倒,一瞬间几个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那个年轻的修士哪经历过这种恐怖的时刻,他拼命的哭喊着,想要把另外两个人推开, 但那两个像野兽般的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似的,根本无视于火球已经把他的衣服、头发、甚至皮肤都烧的快要龟裂开,鲜红的血液也从身上流淌下来,依然狠命地抱着那个年轻的修士,在他的身上狂咬。 这两个人还一边咬,嘴巴里还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很快的,熊熊的火焰就将这三个人包围了起来,甚至到了最后,连年轻修士的惨叫声也慢慢的小了下去。 这几个人的四肢都仿佛像是被戳中了神经的青蛙似的,每一个条肌肉都在抽搐、颤动,最后被熊熊大火彻底的包围、烧焦。 沐雪晴依然在那里疯狂的笑着,响彻云霄。她身上素净的衣服已经因为越来越巨大的蠕动而彻底的迸裂开来,露出下面漆黑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类的身躯来。 她的身躯就仿佛像是一只巨大的黏糊状的东西,每一寸肌肤都变得褶皱无比。 她根本不去看因为她的狂笑声而纷纷送死的广场上的那些人,反而身躯一下暴涨,就像一头美女蛇一般膨胀开来,越伸越高,冷冷的盯着高台上的众人。 高台上也已经乱作一团,有些人被安排着冲下去帮助击杀那些发狂的人,有些则拼命的要维持秩序,而城主大人则在那里高声叫道:“快,五行大阵。” “蓬~” 一小撮木修刚刚来到设定好的位置上,还没有来得及朝身下布置好的法阵输入法力,一道巨大的黑影就劈了下来,原来这是沐雪晴的尾巴。 几个木修还算有见识,连忙闪开,这才没有遭了她的黑手。 一时间失控的人群、变异的沐雪晴和迟迟不能到位的修士们,把场中变得无比的混乱。 城主大人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没有想到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方案现在竟然还是被搅的七零八落。 他朝着身边那个苦着脸的管事大吼道:“快,用下一个方案。” 那个管事连忙开始拨动身前的七八根旗子,每根旗依次猛然一亮。接着城主府最高的一栋建筑上,一面雪白的镜子就嗡的一声翻了出来。 “唰~” “啊~” 雪白镜子下,一道硕大的白光射了出来,猛的击在沐雪晴的身上。 这面镜子也是城主府固化的一道防御阵法,因为对峨山派的崇拜,东海的城池很多里都有模仿通明镜的地方,这面镜子也不能例外。 雪白的光线击在沐雪晴的巨大的蛇躯身上,沐雪晴发出一声惨叫声来。她浑身上下的皮肤就仿佛突然暴露在炽热炭火中的烤肉,滋滋滋的冒出青烟来。 沐雪晴顾不得再去管场中那些跑得凌乱的人群,猛然展开身后一张巨大的肉膜。上面的鳞片根根竖起,把巨大的白光遮挡了下来。 千云生看着沐雪晴的变异的身体,心下暗暗印证,《有部毗奈耶破僧事》说:“佛从菩提树下起,往牟枝磷陀龙权王池边,坐一树下思惟,时七日洪雨不止,牟枝磷陀龙王乃出,以身绕佛七匝,引头覆佛头上,守护佛陀,使不受诸恼乱。” “没想到这妖魔竟然如此厉害,能用沐雪晴这佛家弟子的身躯,造出了一头暗黑之龙。”千云生恍然。 有了这巨大的肉膜挡住炙热的白光后,沐雪晴嘶吼声才小了一点。 “快,放!” 就在这时,那些混乱的五行修士们终于回到了位置上,他们一起输入灵力。巨大的五色光束猛然从地底穿出,朝着大蛇缠去,就像五道锁链,死死的把沐雪晴缠在中央。 大蛇仰天大吼,沐雪晴的两个眼睛也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它一边身躯嘎嘎作响,与地上的五行大阵拼命的角力,一边死死的盯着那面能给它造成巨大伤害的镜子。 “快,让他们赶紧把妖蛇拉近大阵里面去。”城主大人紧张的吩咐着,现在的胜负就看五行大阵能不能成功的把妖蛇困住,甚至拖进一早就给它准备好的阵法里面去了。 那个苦着脸的管事连忙点头,再一次拨动旗杆,把城主的命令传了下去。 一瞬间,五行大阵的铰链仿佛又粗了一些,五道铰链一齐使力,拼命的要把大蛇往阵法里拽。 大蛇似乎也明白了众人的目的,它怒吼一声,浑身的肌肉都鼓涨起来,甚至肌肉下都开始渗出血来。 就算这样,似乎还是五行大阵略微的强悍一些,不管大蛇如何咆哮,还是被一点点的往阵中拖去。 千云生刚想松一口气,异变又生, 大蛇在巨大的嘶吼中,突然猛的张嘴,一颗黑乎乎、球一般的东西从它的嘴里飞了出来。 “哐当~” 那个黑色圆球飞过不短的距离,如流星一般,在众人猝不及防下把城主府的那面镜子砸烂,那速度竟然比一般的法宝还要迅疾。 “内丹!”千云生两眼一缩,没想到魔物竟然还炼化出了这个。这一下众人措手不及,巨大的镜子被砸烂后,没了镜光的牵制,大阵和巨蛇间的角力一下就又重新回到了均势。 巨蛇一张口,把内丹重新收回去。又猛的低头,大嘴一张,喷出的滚滚魔炎朝周围的大阵烧去。 “快,水形修士,不要管那头大蛇了,” “变阵,变阵!” “云起!” 在压阵的修士急切的大吼声中,大阵中本来束缚巨蛇的五道锁链突然消失了一条水链,滚滚水气从大阵中飘了出来,一下就把烧下的熊熊魔炎拖住。 这是五行大阵的第二重拟物的变化。 “轰~”的一声,魔炎就和飘荡起来的水汽撞在了一起。 “还好还好。” 城主大人拍了拍胸口,他已经顾不得心疼刚刚的大镜被砸碎,开始庆幸五行大阵没有一下就被那炙热的魔炎烧透了。 百零五 城中变 “天下五行,相克相生,金生丽水,金来!” 压阵修士大声喝道, 一道赤金色的锁链从巨蛇的身上缩了回去,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山峰横贯在巨蛇的周围。这一下,本来飘渺的云气就如有了根一般,再一次云聚雨露,把灼灼的火势顶住。 见自己的滚滚魔炎烧不透聚拢起来的水势,沐雪晴面色越发狰狞起来, 它的嘴巴不断地往外撕裂到了耳根,已经彻底的打开,占据了半个脸庞。张开的血红色大嘴和洁白尖利的牙齿仿佛像是能吞下眼前的一切。 它的耳朵收拢起来,变成了两个圆洞;鼻子和眼睛也变得圆滚滚起来,甚至头顶上还长出两个角来。 它的四肢变得粗大无比,身上爬满了厚重湿腻的鳞片;五个指头变得异常的修长和锐利,就仿佛收割生命的凶器。 它一边继续喷吐着魔炎,一边用尽力气的怒吼着、挣扎着,甚至因为身上少掉两条锁链之以后,已经慢慢开始禁锢不住它越来越大的动作了。 “这是暗黑的牟枝磷陀龙实化了啊!”千云生心中赞叹。 要知道牟枝磷陀龙只是佛教传说中的神话之物,根本没有实物。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妖魔活生生地创造了出来,这一出手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根本没人能禁锢的住。 魔龙怒吼着,猛然伸出一只腿来,“哄”的往地上一跺。 大阵里,整个大地开始颤抖起来。甚至连外围的金阵也跟着一波波的颤抖着,眼看就要断裂。 “土生金,快,土来!” 压阵修士继续大吼着,把一根根压阵的阵旗投到阵法里面去。那条土黄色的锁链就从魔龙身上“嗖”的缩了回来,围绕着投出的阵旗缠绕起来,布满了整个地面。 这一下,有了土气的支撑,整个金阵终于稳定了下来,没有被魔龙一脚踩爆。 虽然压阵修士暂时稳住了形势,但这么一来,魔龙身上的束缚彻底成了摆设。 只见它仰头长啸,喷出的浓浓魔炎就如喷发地熔岩般从天空中滚滚落下,压得那些在大阵中的修士根本抬不起头来。 另外一边,魔龙健壮的上肢猛然抓住身的最后的两条锁链,用力向两边扯去,把两条锁链扯开。在一阵哀鸣声中,两条锁链被它扯的彻底崩断开来。 “啊!” 场中的木修和火修因为受到了大阵的反噬,一个个抱起头来。严重的还从七窍中纷纷流出血来。一时间,整个大阵的这两个方位一片哀嚎,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有用的攻势了。 “这样不行,”千云生焦急的朝着城主大人说道:“这魔龙才刚刚变身,气势还在增强,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它烧透大阵,必须要想办法压住它的气势。” 魔龙打破锁链,得意的狂吼起来,仿佛是在那嘲笑着愚蠢的修士们。它合身朝着大阵撞去,一时间,金气组成的山峰被它撞的扑簌簌的往下直掉,连高台上都引发了共震。 城主大人脸色肃穆,他也看出了五行大阵根本压不住魔龙。这沐雪晴魔化了以后厉害程度竟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朝着苦着脸的管事也咬牙切齿的道:“继续,放。” 苦着脸的管事点了点头,他掏出一个更小的阵盘,上面只有两根旗子。接着他又拿出一根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小棒,朝阵盘中一插。 只听“咯吱”几声响起,场中两个本来像是高高灯柱一般的装饰圆柱就“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露出两个光头光脚的金刚来。 “竟然是傀儡”,千云生心中暗惊,对于城主府的底蕴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和鬼修不同,鬼修的傀儡大部分都是用活人和活尸炼成,是在非常坚实的基础上进行的重新搭配的工作。 比如之前千云生弄的缝尸怪,本质上还是用的尸体的叠加而成的一种手法。 而现在城主府用的这种傀儡则困难的多,这些傀儡全部用的都是金属或者矿石等没有生命的死物,然后再在这样的基础上进行“点灵”的操作,赋予它们“灵魂”。 这些傀儡根据所用的材质不同,也有高下之分外;还根据身上关节的灵活度不同,有很大程度的差距。 比如最次一等的傀儡,就只是力气大一些,能做一些粗笨的活计,类似刨地、搬石头等等。 这些傀儡大部分都只能直线行走,听最简单的指令,有些甚至连转弯都很困难。 而再上一级的傀儡则可以表演固定的歌舞,做简单的端茶送水这样的事情。 只有到了中高等级的傀儡才能参与战斗,但相对等级越低,参与战斗的傀儡就越呆板,比如临海城的城头上,就有不少这样的傀儡。它们只会傻傻的放出一些简单的固化在其上的法术,甚至连攻击和停止都需要有人操作才行。 而城主府的这两具傀儡则要高级很多,它们简直就像两个人形凶兽一般一人抓着一根棒子就冲进了阵法里面。 “轰~” 与此同时,魔龙正用头顶的两个尖角猛地撞击大阵,又摇头晃脑的退了回去。 “嘭~” “哐~” 正当魔龙还没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两道巨大的金色棍影就狠狠的朝它砸去。 这两条棍影砸的位置步步杀招,一根砸在它的脚背,还有一根砸在它的七寸。 一时间,魔龙的惨叫声响彻云际。刚才那两下虽然没有让它真的受伤,但是异常的疼痛还是让它猛的出手一捞, “咚~” 但是傀儡异常灵活,其中一个傀儡一下就退出它的拳头以外;而另外一只则没有这么好运气,虽然它也迅速的退走,但被魔龙尾巴灵活的一卷,一下就把那它卷住。 魔龙应该是对这两个给了它极重两下的傀儡颇为气愤,粗壮的尾巴卷住其中一个以后,猛力的一绞,大嘴一张,一道滚滚魔炎直朝它烧去。 “这东西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把握杀它?”千云生凑近城主大人悄悄的问道。 城主大人脸色也不好,自己准备的大阵竟然被识破没有用上,导致现在陷入了苦战。 他眼睛死死的盯住场中,沉声说道:“不要小看这两具傀儡,它们身躯用的是生生不灭莲的根茎做的,别说这小小的魔炎,就算魔龙彻底把它踩扁了,它们也能重新恢复如初。” 话音刚落,整个护城大阵突然间猛烈地连闪了几下,从湛蓝的颜色开始朝血红色转变;浓浓的血红朝着整个护罩迅速铺开,几十息内,就把本来的湛蓝的颜色完全的吞噬,一下罩住了整个稽下城。 这一下别说周围的人,连千云生和城主大人都一齐愕然朝天上望去, 虽然说千云生已经做好了城破的心里准备,但还是不免吃了一惊,心下仿佛像是烧开了水,琢磨道:“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这边沐雪晴还没能收拾下来,那边竟然连护城大阵都被破了。” 百零六 异象生 魔女优雅站在城楼顶上,陶醉的看着稽下城发生的一切。 她眺望着因为护城大阵变得血红而开始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的人群,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蚂蚱想要逃出顽童布成的陷阱,却一个个被守在洞口的孩童好奇的捏死。 她的一只如柔荑般的玉手正轻轻柔柔的按在护城大阵上,另一只手则捏着一个喉咙里冒着血,只剩下“嗬嗬嗬”的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士兵,他身上的鲜血则不由自主的往大阵里涌去。 直到这个士兵彻底咽气以后,她才撇了撇嘴把他丢下。 她那细长的眼眸轻轻一抬,望着剩下来的一群躲在墙角,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武器犹豫着要不要冲上来的士兵们,抿着嘴妩媚地笑道: “你们人类最没用的就是理智和勇气,前者告诉你们不要送死,能多苟活一会就多苟活一会;后者又告诉你们最好现在就冲上来,博个战死的美名总要好过一会被我像跳蚤般窝囊的捏死。” 她笑着捂住嘴,轻声叹息道:“所以你们到底是会冲过来,还是赶紧逃走呢?我真的好奇你们这群低贱的东西到底会怎么选?” “来吧,把你们人类最自私最黑暗的一面展现给我看吧。” 说完,手指轻轻一弹,一个躲在人群中的年轻士兵,在魔女这么轻轻的一指下,“啊”的一声,就死死的捂着潺潺冒出鲜血的胸口,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甘的倒了下去。 奇怪的是,这个倒下的尸体里冒出的血竟然蜿蜒匍匐着朝大阵处流去。 魔女的这个动作就像给众人已经紧绷的神经上加上了一块重重的砝码,直接让所有人失控。 “兄弟们,冲啊!”, 一个领头模样的军士彻底崩溃了,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带头扑了上去。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死亡折磨的感觉,有时候这种等死的折磨甚至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 魔女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往上冲,啧啧道:“你们人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彻底的失去希望以后,你们甚至连最后的挣扎都会放弃,只会排着队上来送死,还真是无比的脆弱啊。” 魔女一边扬手,一边轻轻叹息。 “嘭”的一声, 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魔女是怎么出手的,冲过来的人里就倒下了一大片。 “我真的好喜欢看你们死亡的样子”魔女一边叹息着,一边走了过来, 她缓缓地伸出了脚,踩在了刚刚那个带头冲出的男子头上。 男子的全身是一套最低阶的灵具,已经是这群人里最好的了,显然是这一群人的首领。 不过现在他的的情况却是异常的凄惨,他的刀也碎了,盔甲也炸裂开,不知刚刚被魔女的挥手导致他受了什么样的伤,让他的身体拼命的颤抖着,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魔女的脚下微微的用力,把他的灵具头盔像玩具一般的踩碎。 她下脚很有分寸,把头盔踩碎后,轻轻地踩在了那个军士的额头上,并不急于用力,而是俯下身来微笑着望着他道: “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很痛?哦,真的抱歉,我忘记了你们人类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叫出声来,而是根本连声音都叫不出了。” “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内脏都已经破裂,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甚至鲜血都堵塞住了你的嗓子眼,让你发不出声来,而且应该很快就要流出来了。” 魔女的笑容肆无忌惮的在嘴角荡漾开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狂妄的大笑起来:“你求我啊,你求我让你去死啊,你求我结束你的这些痛苦呀。你求的让我开心点,也许我会考虑更早一点让你去死呢。” 她随后轻轻的手一捻,施了一个小法术,洒进男子的身体里。 男子“噢”的一声,终于嚎叫了出来。 魔女露出一种享受着甜美糕点的表情,舔着唇的盯着他道:“只要你求我,我就考虑考虑快点终结你的生命。否则的话,我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你活着,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种痛苦的煎熬。” 男人痛的脸完全扭曲了,“求,求你...”他拼尽全力的用一个蚊子般的声音说出来,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他的张开的嘴巴仿佛像一条小溪般流了出来。 “咚~” 魔女张狂的笑着,仿佛玩够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般把他踢到了墙角,任由他在那个墙角里低低的惨叫着,鲜血四溢,凄惨的哀嚎声像是想要把整个灵魂都要嚎叫出来。 魔女根本不去管他,而是盈盈地朝着剩下的那些还留着气的、躺在地下的士兵们走了过去,她继续一边肆意的笑着,一边踩着另外一个士兵的脸道:“求我啊,求我杀了你啊。” ... 城主府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的异象,城主大人的脸色也变得仿佛像锅底的黑炭色。 “不能再等了,看样子护城大阵已经出事了。”千云生凑近道:“速战速决吧。”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现在人群已经骚动起来,一旦士气彻底的崩溃了,就连他也没办法再禁制住众人。 他咬了咬牙,把那个琉璃般的圆球掏了出来,心中暗叹,这东西其实他是不想用的,只是为了在千云生面前作为合作的砝码才亮了出来。 要知道这种东西作为一个家族的底牌,可能很多代才能积累一张,没想到这次魔劫一下子就要把他们家族的老底都要掏空了。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狠狠心,朝后面一递,一个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人走了出来。 在千云生看来,他面容修长,脸色沉静,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见城主大人掏出那个圆球来,他毫不犹豫的就把球接了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朝外面走去。 城主大人的眼中仿佛闪着什么光,把球递出后,他轻轻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望着那个马上就要走出去的背影道:“好好去吧,你做的好,我就给你们一家都脱去奴籍,还把她们都送到中州去。” 只见那个挺直的背影轻微一颤,停了一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城主大人望着那个走出去人影,仿佛长出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抹了一把脸,感觉到手心里都是油腻腻的。 翻手一看,原来是自己之前抹的粉,现在混合着汗水全部都粘在了一起。 他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失态了啊。今天准备的一切似乎全部都落在了空处,以至于现在有一种处处受制的感觉。 “大人,身体可还撑的住?”千云生凑到近前,关心的问道。 城主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原以为就算我不修仙,凭着我继承下来的东西也绝不会比你们修仙者差。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千云生安慰道:“城主大人的想法也不算错,就像现在一样,我们也依然没有输。只要能杀死沐雪晴,我们再退回到大阵里,谁赢谁输,还真的不一定呢。” 一边说,一边借着周围人忙乱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悄悄地将一颗种子弹进了城主大人的衣服褶皱里。 他自从知道城主大人有千幻珠防身后,查了很多资料,终于发现了可以隐蔽的躲过千幻珠的方法,那就是他对城主大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须要对他完全无害。 因此,知道了千幻珠的这个特点以后,千云生弹出的这颗种子并没有别的用处, 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让千云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城主大人的位置。这对于准备的还算充分的千云生来说,也算是又上了一道保险了。 做完这一切以后,千云生才安下心来。 突然,一滴雨水毫无征兆的落到千云生的脸上,滑腻腻的仿佛还带着点腥味。 千云生轻轻的一抹脸,一抹嫣红的色彩赫然出现在他的手心。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一起愕然的往天空中望去, 围拢在整个城市上空的大阵中,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血雨来。 百零七 狩猎场 和稽下城那乱成一锅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魔女这边的城楼上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在她身后展开的一个冒着黑中带红色光芒的阵法里,就像是一头寄生着的怪兽,趴在整个护城大阵上,正努力的要把整个护城大阵都逐渐侵占。 除了那个黑红色的阵法里传出的咀嚼的声音外,她身旁所有的其他惨叫声、哀嚎声、呻吟声通通都消失了。 满地满墙的尸体都以一种奇奇怪怪的姿势扭曲地倒了一地,每一个尸体上的每一滴鲜血都被榨干了出来,呈现出可怕的脱水的状态。那些被榨出的鲜血,都缓缓地朝魔女身后的阵法流去。 “噗~”, 一只巨大的虫子从虚空中钻出,没想到这种不起眼的虫子竟然有遁入虚空的能力。 虫子白白胖胖的,上面沾满了粘厚的液体,比它离开魔女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显然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它就已经获得了极好的滋养。 巨大的虫子张开满是牙齿的嘴巴,“呕”的一声,从身子里面吐出一个满是粘液的昏迷不醒的男人来。 虫子吐出这个人以后,迅速的瘪了下去一半,又摇头晃脑的朝着魔女邀功般点头哈腰的挥舞着它的纺锥似的头,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吱吱吱”的声音。 “腐烂的肌体、堕落的灵魂啊,我的小可爱们,到妈妈这里来。” 魔女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对虫子露出宠溺的眼神,抓起身边的四五具已经干瘪的没有人形的尸体,朝它丢了过去。 肥大的虫子一口把这些尸体咬住,愉快的蠕动到墙角开始大嚼起来。 魔女毫不嫌弃的扒开那个被虫子吐出来的男人身上的黏腻的液体,轻轻的把他的嘴巴捏开,很快的,那个男人就仿佛像是重新获得了呼吸,“咳、咳、咳”的醒了过来。 “让我来看看”,魔女轻笑着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好看妖冶的眼神以一种求偶似的热烈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男子。 “多么纯洁的灵魂啊,”魔女捏着他的嘴巴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用一种极为漂亮的甚至有点邪魅的笑容,捏着手中苍白、恐惧的脸庞感慨道。 “你,你是谁?”男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那个看起来柔若无骨的素手。 “不要害怕”,魔女又露出了一个很迷人的笑容,一时间竟然让男子都差点有点产生出奇怪的遐想来,要不是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他的眼角已经扫到了挂在墙上的无数的尸体,那么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旖旎的梦。 男子被魔女捏着下巴,不由自主的望着她深的漆黑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神秘魅力来,配合着她好看的、甜蜜的微笑,就仿佛连自己的意识都整个的陷了进去。 “你,你真漂亮。”男子的声音开始有了些迟疑,但还是断断续续就像掉进了一个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一切都那么的美好,那么满足自己的想象,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起成为了主角,一起度过一个足以让众神都嫉妒的悠长假期。 他慢慢的,彻底的沉浸在魔女的这种甜蜜的、温柔的笑容中,他的表情开始融化,惊恐的脸庞和扭曲的表情慢慢的被一种沉浸、陶醉、甜蜜的表情所取代。 他的表情甚至开始越来越缓和,嘴角开始勾勒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就是这样”,魔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道:“把你的心神全部放开,把你的灵魂彻底的释放,让我看到你最漂亮最美好最柔软的核心。” 男子的脸上,表情越来越迷离,情绪越来越高亢。 但在这种最为满足的笑容下,他那颇有神采的皮肤却逐渐的灰败下来,甚至越来越透明,透明到连皮肤下的血管、肌肉、骨骼都越来越能看的清楚。 越是这样,男子越是拼命的张开着眼睛,他对于自己的状态一无所觉的笑着,痴痴的望着眼前的魔女,直到彻底没了声息。 “唔...”魔女放开抓着男子下巴的手,男子则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睁着眼倒在一边。 魔女闭上眼睛,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感受着男子死亡前那干净灵魂的无以伦比的冲击。 “多少年没有享受到这么纯洁的灵魂了,”魔女一边叹息着,一边她的身体猛的裂开,从身体里又冒出无数的虫子。 生出这么多虫子以后,魔女的气势也略微有点萎靡。 “去吧”,她对着这些朝着他匍匐磕头的虫子挥了挥手, “去狩猎吧,去狂欢吧,去散布死亡吧,记着给我带更多更纯洁的灵魂回来。” 魔女狞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切。 ... “轰~”, 广场上的五行大阵再一次的颤抖起来,随着血雨的下降,魔龙气势更加的强盛。 而阵法里的修士却不可避免的一阵骚动,有人开始不由自主的望着天上的血雨,随着众人的慌乱,大阵开始出现不协调的状态来,“咔咔咔”一时间就连大阵的运转都变得困难。 “大家不要慌!”城主大人的声音适时的传遍了整个城主府。 “我已经向峨山派求援了,相信很快峨山派就能来救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眼前这个妖魔杀死,然后把城主府守住,这样我们才能得救。” “现如今,你们已经是整个稽下城最后的抵抗的力量了。只有大家团结在一起,才能在这场魔灾中存活下来。” “这些血雨你们也不要怕,只是妖魔为了给我们种下恐惧的种子而施加的手段罢了。” 城主大人的话带着磁性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的话语虽然并不慷慨激昂,但却仿佛带着娓娓道来的魔力, 让听到他话的每个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信赖的感觉,甚至大家微微一思考,也能感受到他话里那极为靠谱的逻辑。 众人逐渐开始平复下来, 城主暗暗呼了口气,多年的积累的威严发挥了用处,让他可以通过言语就暂时把大家稳住。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如果不能以最快速度的杀死这个已经魔化的沐雪晴,让峨山派来援的话,人们还是会发现他的谎言,到时候恐怕更大的灾难才会到来。 但现在城主大人已经顾不上了,就在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话有用的时候。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不远出的坊市传来,甚至震的整个城主府都在摇动。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漫天的硝烟和淅淅沥沥的血雨中从地底冒了出来,顶天立地般的耸立在坊市里,甚至从城主府望过去,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它那庞大的身影。 这一下好不容易被安抚住情绪的修士们又骚动起来,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父母儿女、亲朋好友,全在城内,眼看着如此巨大、庞大的怪物冒了出来,每个人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的亲人们一会将要面对的凄惨情形。 “大人...”千云生皱了皱眉,他知道现在必须要把局势稳住,否则很可能拖不到沐雪晴的死,整个府内的士气就要崩溃了。因此他主动向城主大人请示道:“请大人给我安排点人,我带着去看看。” “好,那就麻烦你了。”城主大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根本来不及矫情,略带感激的眼神看着主动请缨的千云生,把府中最后能调动的数十个修士统统安排给了他,由他带领着往出事的地方奔去。 自己则继续大声的安抚道:“请大家放心,你们都是我的子民,你们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现在我们必须要保持团结才能顶住这次的灾祸。” “我已经派人过去查看了,大家也不要慌,全都给我稳住,各就各位,先把眼前这个敌人杀了,我们才有机会把妻儿父母们给救进来。” “我保证,等杀了眼前这个强敌,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救人!” 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城主大人狠狠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百零八 魂幡现 千云生带着十几号人急匆匆的从城主府里冲了出来,快速的朝着出事的位置赶去。 虽然他已经对于将要到来的一切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挑战着他的神经。 鲜血、死亡、哀嚎,还有变异的妖魔,稽下城眼看就要陷入沦陷的景色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他,必须要小心的踏出每一步, 现在只是看似不经意的一小步、一个小选择,就有可能成为万劫不覆的深渊。 还好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还没有脱离他的预计。 他早就已经不指望峨山派的援助了,现在关键的是必须要找到那个唯一的生路。想到这里,千云生又想到自己弹在城主大人身上的种子,心情依然很沉重。 这时候,远处的地面变得颤抖起来,仿佛就像是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在向他们冲来。 “天佑稽下!” 千云生带头吼道,周围的人也零零碎碎的呼应着。 他猛的弹起,两只脚被两束巨大的藤蔓包裹着,让他顺利的弹跳起来,越过层层叠叠的屋檐终于看清了妖魔的形象。 眼前妖魔的头顶就仿佛像是一道巨大的屋檐,平平的顶部就像是巨大的头颅上顶着的一个帽子,帽子的顶端,无数的血水被汇拢起来,远远的看去就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除了巨大的奇怪的头顶外,头顶下面,则是一颗圆圆的硕大的脑袋。脑袋的中央只有一只黑色的仿佛黑洞般的眼睛,还有一个硕大的圆圆嘴巴。 妖魔的健壮细长的四肢则像是螳螂似的,把街道上四处奔逃的人群拢在一起,再放肆的抓在手上,像吃炒豆子般的丢进硕大的嘴里。 千云生那一瞬间的感觉,就仿佛像是看到一辆人形的绞肉机。 “先想办法困住它,让人员疏散。”千云生大声的指挥着,冲过去的瞬间,率先丢出一把藤蔓,就像密密麻麻的扎住了一片篱笆。 紧跟着他的修士们,很快的就有三四个人跳到了篱笆上, 有人丢出符箓,有人则使出法术,还有一个修士指挥着一方巨大的方印从天空中狠狠的朝妖魔砸去。 “好!”千云生大声的夸赞了一句鼓舞士气。 他看众人已经开始跟妖魔交手,又依次丢出数道藤蔓,勉强把这些篱笆连成了一个圆,大家都跳到篱笆上,各显神通的朝着中央被围住的妖魔攻击。 千云生又丢出数道大树,那些本来已经扎住的篱笆的藤蔓又奇异的朝着大树缠绕起来,这些高大的大树们也挥舞的巨大的枝条,朝妖魔伸了出去,仿佛像是在笨拙的跳舞的巨人。 而那些藤蔓则像水蛇般的缠了上来,露出尖利的刺,就像是给巨大的巨人套上了一套尖利的铠甲。 妖魔虽然被围在了中间,但就像根本无视他们一般,不但大家的攻击打在它身上就像挠痒,甚至它还有闲心吞掉手中的最后一批人,才慢吞吞的朝着大家看了过来。 妖魔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它叽里咕噜的吼叫着,仿佛像是一群小虫子挡住了它的晚餐。 它先是伸出巨大的手臂,拨开那些挡路的大树,接着再猛的一吸气。 众人就仿佛像是遭遇到了一阵无法抵御的狂风般朝着它身前前进了好几步,甚至连巨大的大树也狼狈的往前移动了好几米。 要不是千云生反应速度快,连忙指挥着藤蔓缠住自己,恐怕也得像这些人一般被拉扯进去。 接着妖魔仿佛像吸饱了气一般又猛的一喷,巨大的狂风夹杂着无数的汇聚到妖魔头顶的血红色的雨水一齐喷了出来。 “啊~” 被妖魔吸近的众人纷纷惨叫起来,妖魔喷出的巨大的血红色的雨水,就仿佛像是有强力的腐蚀的力量,所有粘到一点的修士都惨叫的被烧出了一个大洞。 这些洞有些在脸上,有些在身上,还有一些在腿上和胳膊上。 在脸上或者在身上的那几个炼气士很快的就没了声音,迅速彻底的融化。 剩下的一些也纷纷的失去了战斗力,还有两个刚掏出回春符来想要疗伤,结果直接被妖魔一把抓起,一下就塞进了嘴里。 千云生面前则顶着摄魂幡,他脸色难看,心中却在暗暗庆幸。 刚才要不是他见机不妙,赶紧不顾露出鬼修的身份把摄魂幡亮了出来,恐怕这一下他也得着了妖魔的毒手。 要知道,刚仅仅一个照面,自己带出来的这么多人竟然全都折在了妖魔的手下,这是千云生怎么也想不到的,这也让他对于妖魔的实力有了重新的评估。 根本顾不上那些倒在地上还没有死的修士,千云生也知道再隐藏身份就是死,他干脆把摄魂幡一摇,刚才那些刚刚死去的尸体里就飘出一道道的魂魄朝千云生的摄魂幡里飘了过去。 这也是他为什么主动请缨出战妖魔的原因,要知道对于鬼修来说,巨大的死亡的战场,才是他们真正的舞台。而在这样的舞台上,拥有摄魂幡的千云生甚至能把自己的实力进行极大的提升。 “你,你是鬼修?!”周围的那些还没有死亡的城主府的修士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千云生。 “怎么?”既然已经暴露了鬼修的身份,千云生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大大方方的抓着摄魂幡飞到空中, 望着他们道:“难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没,没...”众人连忙摇头,要知道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鬼修和妖魔就是一样恐怖的代名词。 他们玩弄尸体,甚至还有魂魄,让你死了都得不到安宁。 “没有就好,”千云生冷哼一声道:“看在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份上,一会我把妖魔拖住,你们想要逃命的就赶快逃,要不一会可就逃不掉了。” 接着不再管还傻愣着的那些呆在地上的人,而是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妖魔。 那边尸体上的魂魄刚刚被摄魂幡吸引,飘荡出来,妖魔就一改之前的冷漠的慢吞吞的状态。就像千云生动了他的禁脔一般,大吼着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有戏!”千云生眼前一亮,既然妖魔如此在乎死亡后的魂魄,那应该能把对方吸引走。 他灵巧的一闪,一边继续握着摄魂幡吸收着地上刚刚死去的新鲜尸体的魂魄,一边跟妖魔周旋着像一个围着大象的蜜蜂般一边带着妖魔朝着远处飞去。 看着千云生把妖魔带走,还在地下躺着的几个修士终于喘了口气。 “我们怎么办?”有一个修士问道。 其中一个长相颇老的咬牙道:“我们先回城主府,把这里的事情向城主大人汇报,没想到竟然还出了鬼修,这么重要的情报一定要让城主大人知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城主府了,有了千云生这个鬼修的突发事件,他们也算是找到了完美借口,这么一来就算回去也不会受到城主大人的惩罚。 “走!”那个提议的老修带头站了起来,指挥着大家互相搀扶着。 突然,地上猛的凸起,一只巨大的大嘴从地面下面钻了出来,一口把老修士吞下。 “噗、噗、噗~” 又有几只巨大的白虫子从不同的位置翻了出来,朝着中间那几个受伤的修士“唧唧唧”的得意的鸣叫着,那架势就像是看到了一顿美味的大餐一般。 百零九 修罗场 千云生驾着摄魂幡朝前面飞着,巨大的妖魔跟在身后,它每迈出一步都让大地变得颤抖,随着妖魔也开始奔跑起来,地面上不停的有屋子被踩烂、破碎、倒塌。 人们惊恐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还没看清楚情况,就被妖魔的大手轻轻一抓,轻易的捏到手上,毫无阻碍的塞进自己的嘴里。 千云生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对方仅仅只是奔跑起来,那股巨大的有若实质的气息就向他冲来,就好像自己面对着的是一头洪荒巨兽, 他就感觉到,哪怕对方随随便便露出的气势,就似乎足以把自己撕的稀烂粉碎,然后轻易的一口吞下去。 千云生根本不敢停,指挥着摄魂幡沓如流星的朝前面飞去。还好他手上有摄魂幡这柄法宝,因为只有法宝才能如此长时间的飞行。 妖魔不耐的咆哮起来,随着对方身上接蓄的红色雨水越来越多,整体身上就罩上了一层仿若实质般的红光。 那层红光就像有刀剑般危险的锐利气势,似乎蕴藏了更危险、更直接、更狂猛的一股力量。 这使得千云生哪怕把摄魂幡的速度提到最大,也依然摆脱不了妖魔的追击。 千云生眼神迅速巡梭,刚刚一段时间的飞行,已经让他的摄魂幡收集了数百个魂魄,虽然看似很多,但对于如此强大的妖魔来说,还远远不够,他还必须要更加多的魂魄才行。 就在这时,远处巨大的呼叫和哭泣吸引了千云生的注意。他愕然地望去,一股让人心悸的声音传了过来,那种绝望和痛苦就仿佛像是已经达到了人类惨叫和哀嚎的极限。 千云生猛的一转摄魂幡,向那边转去。现在只有想办法摄取到足够多的魂魄,才能有与妖魔对抗的资本,而越多惨叫的地方则很有可能有更多的新鲜魂魄。 很快,远处的场景就出现在千云生的眼前。几十头巨大的像蠕虫一样的东西正在欢快的四处拱着。大片的屋子里,时不的冲出来的人类就被这些像蠕虫样的东西合作分工的赶到一起,再愉快的啃食掉。 这片巨大的贫民窟似乎变成了一片死亡的修罗地狱场,无数的巨大的虫子在里面翻拱着,把那些隐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人都纷纷翻了出来。 “我跟你拼了!”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举着一把菜刀,一手抱着自己的小孙女,一手挥舞着菜刀朝着那些给他们带来绝望的巨大蠕虫嘶吼着,绝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妈妈、妈妈”,小孙女也伸出手,撕心裂肺的朝着不远处已经倒下的一具女性的尸体哭泣嚎啕着,这么小的她显然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虫子就仿佛像是毫无感情的杀手,用一种看似可笑的,但极其敏捷的动作轻轻一弹,猛然前冲,就要把眼前的两个食物直接吞下肚子里面去。 “簌~”, 就在老人闭着眼睛,绝望的挥舞着菜刀,正准备接受自己已经无法更改的死亡命运的时候,一颗高速弹出的种子,在半空中就变成了一大蓬藤蔓与魔虫撞在一起。 “唧唧唧唧”,虫子嘶叫着,挣扎着后退,想要把刚刚千云生弹出的那颗死死抓在自己脸上的藤蔓弹开。 “是仙师,仙师来救我们了!”老者喜极而泣,抱着孙女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咿~” 虫子似乎被激怒了,它的身子猛的变红,然后“嘭”的一声窜进了虚空,这一下绝大的力量,直接把藤蔓留在了当地,要知道藤蔓可以没有遁入虚空的能力。 “小心!” 千云生刚刚喊出声来,虫子就已经从虚空中现出身来,正好在老者的身后。它张开密密麻麻的大嘴“咔嚓”一声,就像咬住了一个甜美的脆梨般把老者和他的孙女一起咬进了嘴里。 被老者的死刺激的千云生“嗖”的一下停了下来,眼前的仿佛死亡炼狱般的场景让千云生感受到了浑身有若战栗般的阴冷感觉,他觉得自己心底深处那股最原始的斗志和杀意都被调动起来。 摄魂幡也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意,它也把身为一柄法宝的意识和骄傲向千云生传递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触动到了身体里的某个阀门,一旦受到触动就会被唤醒。 千云生觉得手中的摄魂幡第一次被唤醒了,眼前的巨大的仿佛若坟墓般的场景,让摄魂幡都激动不已,它感觉到无数的新鲜魂魄等待着他的召唤。 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老伙计,受到摄魂幡的刺激,他也感觉身体里有一种狂野的状态在驰骋。 他开始朝天上飞去,整个仿佛如巨大的修罗场里,无数的魂魄在摄魂幡的召唤下从地底、墙角、屋檐、缝隙中都飞了出来,就像万鸟投林般朝着摄魂幡飞去。 千云生握着摄魂幡,此时此刻的他觉得头脑无比的清晰。那种敏锐感笼罩着思维,结合着摄魂幡上传来的强大欲望一起,全都变成了一股火热的但又缠绕着幽冷气息的强大斗志。 随着摄魂幡里聚集起来的魂魄越来越多,千云生也越飞越高。他摆脱了妖魔伸出的大手的骚扰,任由着他在地下对着天空咆哮。 他轻轻张口,幽幽的字节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阳神曰魂,阴神曰魄,幡悬宝号,炼化九曜,微开幽冥,五帝神君,酆都诸罪,尽助我形...” 随着咒语的念下,摄魂幡彻底的张开, 这会千云生已经能够切实的感受到,无数的魂魄钻进了摄魂幡里。 千云生就觉得自己的气势也越拔越高,甚至自己就像一个黑洞,只要给他足够多的魂魄和时间,他甚至能比肩神明。 这会千云觉得,就像有风在耳朵边流淌,有云在身边匍匐,天空中的血红色雨水滴落下来,也被摄魂幡彻底的阻挡在了外面,就像是自己的身边有了一层有若实质的幽冷结界。 妖魔也疯狂的咆哮起来,它全身有若实质的深厚的红色光芒被它迅速地吸收到身体内部,把全身黑色的盔甲也照映的有如妖冶般的红艳。 它猛然大吼,然后一踩地面,就如炮弹般朝天上的千云生射去。 “去!” 千云生冷漠的一指,摄魂幡里,无数的魂魄就从幡里冲了出来,被他轻轻一点,组成了一张硕大的灰色大手直接朝着飞扑上来的妖魔拍去。 “轰~” 两个巨大身影的猛烈的相撞之下,无数的魂魄带着刚死之人的冲天怨气、杀气和死气,一齐朝着妖魔冲去,一下把妖魔就重新拍回了地面。 百一十 破破破 随着妖魔被击退,千云生自己也被冲撞而出的大股余波击退了好几步。 他捂着胸口叹了口气,虽然胸口由于之前受伤严重已经被自己妖尸化了,但是这样的剧烈冲撞还是对自己有影响。 幸好有鲍老送的凝血宝甲,千云生这么想着,心思一动,默默把宝甲具现了出来。 这具宝甲不愧是准法器,有了它,千云生就可以不用过于担忧如此巨大的余波冲击了。 千云生再一次手一指,没了后顾之忧的他与咆哮的妖魔又再一次撞击了一次。 这一次虽然他依然被逼退了几步,但巨大的震荡被凝血宝甲切实的挡下来,没有触及到旧伤口,着实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还是不够啊,” 千云生默默体会,没了身体的拖累,他开始觉得虽然摄魂幡依然在继续的收集着魂魄,但显然仅仅凭着这样的收集的速度想要打败妖魔是远远不够的。 就像刚才,连续两次的与妖魔的碰撞,自己的魂魄大军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掉了顶在最前面的数百个魂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新收集而来的这些魂魄都是炮灰性质的,可以说这些魂魄的品质质量都太差,所以连这么一次强度大一点的碰撞都经受不住。 还好自己有之前攒下的从兽魂符中提取出来的精品魂魄,有了它们做中坚,才勉强保证住了之前摄魂幡用魂魄变幻出来拍击妖魔的大手的品质。 妖魔似乎也注意到了千云生的情况,它的浑身流光溢彩而出, 虽然前面的每一次碰撞都让它灰头土脸的无功而返,但是这样几次绝大的碰撞下,妖魔也感觉到,明显的对方的魂魄的收集速度抵不住魂魄的消耗速度。 看清楚这一点,妖魔也有了想法, 它先是深深的吸气,很快的,头顶的积聚的雨水一下又少了一截。 然后它猛然暴起,积聚而出的全部力量从这个跃起的动作中一下爆发出来,就如一头弹跳极好,极为健美的妖兽。 妖魔足部的力量一层层的顺着红色的光芒一起叠加到了头顶,血红色的雨水也如波涛般轰然而起,就如一股滔天的巨浪朝着千云生袭去。 千云生双手也十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接着手指再急速的一转,中指覆于食指之上。 大声念道:“魑魅魍魉,对仗分明,玄幽冥老,保我身形,破、破、破...” 一时间,摄魂幡变幻出的大手也起了变化。只见大手正中一柄巨大的锤子幻化了出来,被大手捏在手上,呼啸着猛然朝翻起,滔天巨浪般的妖魔砸去。 这一瞬间,就仿佛巨大的浪涛被砸下的流星砸的粉碎,而层层而起的血红色雾气也把飞速疾驰的流星消磨的越来越小。 眼见自己的攻击再一次被千云生挡了回去,妖魔不甘的怒吼着。而千云生这边,外围包裹着的大量魂魄也在妖魔极具腐蚀性的雨水下大量的消失。 这一下,两边都各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神合气填补血液、尸邪罔顾坠长生,大地飞升登玉阙,役使六丁灵童奉,收、收、收...” 千云生脸色不变,捏着的手决再次一翻,催使着更多的魂魄朝着摄魂幡投去。 摄魂幡也变得越发的黝黑和光芒涌动,巨量的魂魄投入其中,对于它似乎也有了极大的滋养,它现在甚至比千云生刚把它修好的时候还要狰狞可怖。 妖魔的状态却并不好,刚才那一下极大的冲撞消耗了它头顶不少血雨,导致它现在摇头晃脑的一时间还没办法完全恢复。 千云生森然一笑,虽然刚才那一下,直接消耗掉了他上千的魂魄。 但鬼修的可怕就在这里,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战场,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魂魄的补充。别人可能是越打越弱,但鬼修却可以越打越强,甚至能屠神灭佛。 他的眼神陡然变冷,身形再一次拔高,现在光贫民窟里的魂魄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就像一盏明灯,把更远处的魂魄也都吸引过来。 吸饱了魂魄的摄魂幡就像一柄凶恶的魔器,面貌也变得越发的黝黑。 它的幡面开始变得越来越柔软,就像一张吸饱了水的海绵一般变得无比的厚实。杆子本来奇怪的、扭曲的、盘结的有如树木的结疤,也变得越来光洁。 “去!” 虽然如今吸取的都是些炮灰的魂魄,但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因此,见摄魂幡吸取到了足够多的魂魄以后,千云生毫不犹豫的一挥摄魂幡,指挥着这些魂魄就猛然朝着下面冲去。 随着魂魄的轰然冲下,整个贫民窟里先是像是刮起了一阵风。 接着这股风越刮越大,风声里,就仿佛死亡的气息在其中苏醒过来一般,那种腐朽的、不甘的、痛苦的、怨念的情绪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冲了出来。 这些情绪汇集起来,就像一股气势越来越大的飓风,最后打着旋的把地面上的一切都刮了起来。 战场中,本来那些还在翻找着活人的虫子们也“唧唧唧”的急切的叫着,它们也几乎身不由己的被旋风刮了起来。 “嘭~”, 有虫子全身变红,想要遁入虚空之中。千云生哪能让它们如意,再加上自己的这柄摄魂幡里的魂魄本来就对这有所克制,之前组成的灵魂锁链就把龟管事克制的死死的。 因此,随着旋风中数道巨大的锁链挥舞起来,那些遁入虚空的虫子也纷纷的又被千云生拎了出来,一起卷上了天空。 “去吧!” 等到巨大的旋风成型以后,千云生一指,就指挥着旋风朝着妖魔飞扑过去。 妖魔似乎也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了一般,它先是大吼大叫着,猛的把头顶的雨水全部的吸收到身体里,让自己身上的那股红光更厚实。 接着,它猛的抱住自己的身体,把大大的四肢都收了起来,保护住脸部这些最重要的部位,全身上下的巨大的铠甲就仿佛像是狰狞的凶器,任由着旋风“簌簌簌”的打在它的盔甲上。 千云生狠狠的一掐,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大飓风,气势由着无数魂魄带动起来的高速旋转的巨大冲击,猛然的和妖魔撞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甚至就连已经死寂的城中那些被摧毁的砖头、木棍、铁条、甚至尸骨都成了千云生的武器。 它们虽然单个看着很脆弱,轻轻一撞到妖魔的铠甲时就成了碎末。但是当无数的砖块和尸骨朝着妖魔冲过去的时候,还是迅速地把妖魔身上那层有若实质的红光消磨了了下去。 千云生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逃?!”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胜券在握一般。 百十一 天道誓 就在千云生这边节节胜利的时候,远处零星抵抗的动手声和惨烈的呼叫声涓滴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让千云生突然觉得,就算自己这里最终赢了,但是对于整个大势来说,要想拯救稽下城,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要知道他个人的命运现在早就紧紧的和稽下城联系在了一起,不到最后一刻,千云生内心里还是希望稽下城能渡过这次魔灾,而不是去走那条飘渺的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逃生的秘径。 “但是没有用啊!”, 千云生看着巨大的旋风把妖魔包裹住,一边暗叹。 他内心并不想接受其实早已明晰的答案,就是对于整个稽下城来说,自己这么点渺小的力量,甚至连延缓死亡的速度都做不到,最终还是会眼睁睁地看着整座城市被魔灾吞没。 “既然救不了更多的人,那你还继续无意义的坚持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声音像是在千云生的耳朵边嘲笑着。 “你做的这些事情,甚至都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一点点的结果。”那个声音像是一柄重锤从他的耳朵边传了进来,敲打在千云生的心里。 他猛然吸气,摄魂幡仿佛也像是侦知了他心意,扑簌簌的抖着,把已经包裹住妖魔的巨大的旋风更加急切的旋转起来。 半空中,那些星星点点的小白虫子在惊恐的尖叫声中,被千云生当成了武器也一齐朝着妖魔的那尖锐狰狞的盔甲上撞去,就像是一朵朵白花绚烂的印在妖魔的盔甲上。 “既然天要亡稽下,那现在的我确实没办法救的了稽下;但是我却可以继续提升实力,提升到有一天有足够能力的时候,我去找天去为稽下城里的无辜生灵讨要一个说法!” 千云生挥舞着巨大的旋风,越来越多的魂魄飘过来,投入到他的摄魂幡里。他仿佛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应那个耳朵边的呢喃, “既然那么多冥冥中的强大存在:那么多神州的统治者、那么多能管而不管事的神明们、大能们,眼睁睁的看着稽下城成为地狱。” “就算如此,我也要从地狱中杀出来,带着稽下城里这么多屈死的生灵们向他们这些袖手旁观的神明们讨要一个公平!” “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一刻,千云生捏着摄魂幡,越发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无比清明起来。 一瞬间,无数向他扑来的魂魄们都呜咽的惨叫着,仿佛向着老天咆哮这莫大的不公。 千云生也跟着他们一起怒吼起来,摄魂幡也随着他的心意。巨大的旋风猛烈的旋转着,把妖魔打得哀叫连连,甚至连巨大的头顶都被摄魂幡幻化出的旋风绞杀的隐隐有了些裂痕。 千云生又一掐诀,还待再动, “嘭~”, 远处仿佛地动山摇一般,整个稽下城似乎都跳了一跳。城主府方向,巨大的白光甚至瞬间让人的眼里都染成了一片白色。 “光明琉璃焰!!”千云生双眼微眯,等了这么久,看来城主大人终于得手了。 这一道白光仿佛像是一道指令,千云生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把摄魂幡死死地捏在手了上。 他正准备再有所动作,一道极细的声音突然传到了千云生的耳边。 “杀死我...赶快...杀死我......” 千云生捏着摄魂幡的手一顿,一阵愕然。 “静慈大师?”千云生试探的问道。 “是...是...快...快杀死我.....。” 静慈大师用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千云生的耳朵边喊叫这。 “你在哪?”千云生环顾着四周,小心的发问。 他这么问一方面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因为作为一个鬼修,最害怕之一恐怕就是静慈大师了。 另外一方面,静慈对于现在的稽下城来说,也算是最为重要的一道助力。如果有了她的话,恐怕还真的能挽救目前几乎已经崩坏的局面。 所以千云生的心情异常的矛盾,继续谨慎的发问。 “我在...妖魔的...身体里......。” “你杀死...妖魔...就能杀死...我......。” 千云生心中一惊,他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妖魔,根本没办法把这么丑陋的怪物和静慈大师联系到一起。 “快...快...我快牵制不住它了......。” 静慈似乎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声音越来越微弱。 千云生眼神一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静慈在妖魔的身体里,但现在显然是杀死妖魔的最好时机。 他眼神一挑,形势逼着他不得不迅速的下了决定,把手一招,将所有摄魂幡里放出的魂魄都“忽”的往幡里收去。 他猛的一握摄魂幡的本体,把摄魂幡嗖然变大,外面裹挟着无数的魂魄,一齐狠狠地朝着妖魔砸去。 无数的凄厉的鬼声一起咆哮起来,现在绝对是重创它的好时机! 就在千云生的摄魂幡以势如破竹般的速度和力量向妖魔砸下去的时候,虚空中一只洁白的素手伸了出来。 她把摄魂幡轻轻的一托,千云生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就像是要捏不住摄魂幡一般的飞了出去。 “让我来看看。”伴随着一阵妖媚的笑声,先是一条修长紧致的长腿,接着是漂亮的红唇和细细的眉毛,再加上好看的眼睛和永远仿佛像是一湾深潭的浅笑,魔女施施然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她擦了擦手,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托,只是她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她一边细致的擦着手,就像摄魂幡上罪恶的灵魂让她的手变得不那么洁净一般,一边继续娇笑着说道: “我道是谁抢了我那么多魂魄,还打死了我那么多的宝贝,竟然连我这坐骑也不准备放过,原来是你这个小鬼东西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美的不可名状的娇媚笑容,但眼神却已经锐利地仿佛可以杀死任何的生灵。 “你......” 千云生刚想说话,突然冥冥中感觉到对方竟然与自己有一种奇怪的联系,似乎对方对自己的一切都特别的熟悉。 这种感觉让他如坠冰窟,浑身颤抖,就仿佛一种已经绝迹很久,但突然而来的森然恶意,让他的每个毛孔都透着寒意。 “你没有机会了,怎么还不投降?” 魔女越笑越张狂,带着审视着的眼神看着千云生,就像是剧毒的美人蛇盯上了一只青蛙。 千云生就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猛烈的跳了跳,眼前的美女刚才那轻轻一托,所展现出来的的实力,早已彻底打破了他任何想要战胜她的幻想。 更何况,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努力的去想也一时半会想不不明白。 甫一与对方照面,为什么就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感觉,这种奇怪的异常也让他更加暗暗心惊。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千云生的奇怪状态,一股暖意从摄魂幡里传了出来,让捏着摄魂幡的千云生心神微微的一震。 百十二 异变起 “不管那么多了,这也不是现在能考虑的。” 千云生把心一横,虽然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但是对方无比强悍的实力还是让千云生产生了绝大的危机感,因此他先集中精神,应付眼前的危机。 没了千云生的狂舞着的旋风的牵制,巨大的妖魔也站了起来,朝着他咆哮着,仿佛像是为刚才那一下让它吃了不小的亏而愤懑不平。 “乖~” 魔女微微一笑,甜腻的声线轻轻地安抚住巨大的妖魔,就像唤着自家的宠物, 她轻松的在空中连踩了几步,极为舒服的坐到了妖魔的眉心处,那一举一动都媚态横生。而在妖魔的眉心处正好有个凹陷,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宝座。 千云生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紧张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嘴巴都有点干了。他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这一切都被魔女看在眼里,妖娆的坐在宝座上放肆的笑着。 她扬了扬细细的弯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千云生,笑着道: “有趣的小东西,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给这无聊的世界带来无尽的如乐趣般的灾祸。” “而你,只要跟随着我,就可以有数不尽的灵魂收割。到时候,也许就凭着这杆摄魂幡,你就能成为这一界的主宰也不一定。” 千云生盯着她好看的檀口,觉得她的嘴巴柔柔嫩嫩的。但不知为什么,从这漂亮的嘴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磨刀般磨砺着他的心。 “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的牙很痛,仿佛蹦出来的每一个拒绝的字眼都无比的艰难。 “虽然你提出的建议有足够的诱惑,但是我还是喜欢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千云生摇着头道。 “如果说变强的代价是牺牲自由的话,那我宁愿不要变强。”千云生重重的吸了口气,就像是这样的拒绝选择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摇摆和痛苦。 但实际上,仅仅是刚才那短短的几句交锋,要不是变得强大的多的摄魂幡源源不断地有暖流支援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挡的住魔女这带有极大诱惑的魔音。 千云生默默低下头去,似乎像是在为自己痛苦的抉择而失去了什么感到惋惜,其实他已经悄悄地把城主大人给的那张保命符箓死死的捏在了手心。 有了鲍老的教训,他现在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托大。 更何况刚才那一下较量已经让千云生看出来,对方显然比鲍老还要强大。 “哦?真是可惜啊。” 魔女依然淡淡的笑着,与别的强者不同的是,她仿佛根本没有因为被千云生的拒绝而惹怒。 她反而娇嗔着说道:“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啊,有些人恨不得匍匐在我的脚边亲吻我的脚尖,而另一些人则又清高的仿佛像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他们的眼。” “但是没有关系,”魔女的嘴角轻轻往上一勾,一丝嗜血的笑容随着她翘起的殷红嘴唇慢慢荡漾开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是真的拒绝我也好,还是假意拒绝想要要得更多也好。”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不紧不慢的说着, “就算你真的是那种清高的人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统统的会匍匐在我的脚下,哭着喊着让我给予你们怜悯。” 魔女仿佛感叹般的说完,轻轻的一拍手掌,身下的妖魔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朝着千云生咆哮着,如一颗巨大的炮弹载着魔女猛然朝着千云生冲去。 看魔女一言不合就出手,千云生早就神经紧绷,他也猛然把摄魂幡一指,无数的魂魄在他面前布下了重重的屏障,就像是一张张开的蜘蛛的巨网。 与此同时,他把另一只藏在手心的符箓一丢,当头朝着魔女抛去。 瞬息间,一柄黄澄澄的木鱼从虚空中跳了出来,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宏大佛经的声音一起朝着魔女撞去。 就在木鱼飞出来的瞬间,伴随着宏大的佛音,就连魔女都微微一愣,就仿佛突然有上千张嘴大合念猛的把她包围住,充塞于天地。 千云生面色一喜,这是峨山派三十四代长老亲手绘制的“菩萨涅心咒”,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仅仅一瞬间,千云生就失望了。 魔女也仅仅是微微摇了摇,马上像没事人一般恢复过来。她修长秀美的手轻轻的那么一点,“咔嚓”一声,已经冲到她身前的那柄木鱼就被魔女一指而断。 就连宏大的念经声,也被魔女这么一指之下,嘎然而止。 “有意思。”魔女缓了过来,又咧开了嘴。 这时候千云生的层层的蛛网已经跟妖魔撞在了一起,妖魔的身上红光璀璨,就像一头黝黑的盯着红光的大号苍蝇在蛛网中翻腾。 魔女把“菩萨涅心咒”伸手破开之后,并不急着破开千云生的重重防御,还饶有兴致的望着千云生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能撼动我的东西,真是给我带来惊喜啊。” 接着随手一挥,千云生布下的蛛网就像突然从中间被划开了一般,无数组成蛛网的魂魄哭泣着、哀嚎着的被这么轻轻一划就彻底抹去,甚至划口处的整齐平滑的切口就像被切开的布匹般往两边散落去。 没想到竟然连保命符箓都仅仅只坚持了一瞬,千云顿时毫无斗志,他本来就准备用符箓牵制住而妖女逃跑。 这一下,他甚至连放出的魂魄都还来不及收回,就被魔女在虚空中轻轻一捏,就像掉进了琥珀的虫子般,连做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也没了可能。 魔女遥遥的捏住千云生,叹息道:“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卑劣的虫子就是这么的下贱,他们喜欢皮鞭更胜过香醇的美酒和甜蜜的记忆。” 千云生心中大急,他没有想到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甚至现在他连身体的一个动作和一个反应都做不出来,就连他捏在手上的摄魂幡也彻底的和自己断了联系。 “你...你快走......” 就在这时,当魔女出现后就消失的静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千云生就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者,他很想问对方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脱困,但可惜的是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过也仅仅这么一小句,静慈又没了声音,这让千云生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魔女微笑着伸出手来,刚想再进一步的有什么动作,突然身下托着她的妖魔有了异动。 妖魔的眼睛突然从血红变得雪白,从中间似乎有道道佛光飞出。它的两只大手一齐猛然地朝自己的眉心合拢,双手合并的想要把魔女压死。 “哼~” 魔女飘然而起,见对方想要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脸色陡然一变。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不老实。” 她沉下脸来,柳眉倒竖的飞离了妖魔的眉心。这一下变故也大出她的所料,没想到自己亲手搭出的妖魔竟然还能反抗自己。 她不得不把千云生那边一松,双掌一翻,两个柔弱白皙的手掌用一种和妖魔巨大手掌绝不相称的比例对撞在一起。 “轰~” 巨大的声响声中,千云生就觉得自己身上一轻,被这股威力极大的波动狼狈地撞向了远处。 “走...快走...不要管我......” 静慈急切的声音在千云生的耳边划过,越来越小。 他的心中微动,没想到最后时刻对方竟然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他这个鬼修,佛家的大爱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怪。 不过这也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他抱着摄魂幡,猛的使力。这时候的摄魂幡就如一道划出的黑色流星,凭借着刚才那巨大冲撞的力量,狼狈地朝着远处窜去。 现在,千云生再无任何侥幸,头也不回的朝着城主府里逃去。 百十三 东海事 宏大高昂的声音一阶一阶自上而下的传递下来,毫无遗漏地传递到每一个峨山派弟子的耳朵里。弟子们都盘膝而坐,每一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妙广天尊的巨大投影具现在山顶,他的身边异彩连连,通天彻地般的莲花铺陈在他的脚下,左右两边各有两道天龙喷出云雨,搭出一条天虹在他的脑后。 而他的周围则环绕着香花颂乐,百鸟齐鸣更是数不胜数,一时间把整个峨山派变得仿佛是人间仙境。 包括掌门及众长老们在内,人人都面容安详静谧、调和美好。妙广天尊每说一句法,大家都如奉纶音般点头称是。众人或赞、或叹、或皱眉冥思、或虔诚合十,好一派堂皇气象。 “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妙广的投影声声玄妙,就像是与众人心心相印一般,睁开眼来,微笑着看着众人。 众人则都被妙广这绝妙的说法彻底的吸引住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被洗涤过一般,越发的纯净无染,无欲无贪,坦然自得,乐观自信。 大家都浑然没有注意到,供奉着本命灯火的禅堂内,代表着沐雪晴的一盏小小的魂灯“嗖”的熄灭了。 峨山派的掌门,沐雪晴的师傅也听得仿佛被拨动了某种道心,甚至连瓶颈也隐隐有些松动了。 她代表众人心悦诚服的拜谢道:“也不知我峨山派得了什么机缘,竟然有幸得妙广天尊降下尊身,办这场水陆大会,甚至还有东海诸位同道旁听,真是令我等感激涕零。” 说完,带头拜下。不仅峨山派众人,就连周围交好的东海同道大能们也纷纷拜谢而下。 “无妨”,妙广的投影坐在当首,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那间小小的禅堂,微笑着望着众人,眼神中正平和,开口犹如檀音道:“我本佛主坐下青灯,也是与你这小小尼姑颇有缘份,才降下分身。” “也是尔等善念不绝,日日苦颂供奉,才有今日这一场缘法。须知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你等也不用妄自菲薄。” 众人尽皆称善,再一次拜谢下去。 妙广天尊待众人再抬起头来,笑着道:“本次四十九日的水陆法会已经过半,之前我略述了成为天尊前的种种体悟,不知对大家有多少裨益。” “虽说我灵界与人间两不相同,但大道万千,其理不变,至于能吸收多少就全看诸位的造化了。” 接着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把灵觉整个覆盖住了峨山,好掩住这整处的天机。脸上则不着行迹的笑着道:“普照一切、含藏万法,下面我再来讲讲成为天尊后的种种心得。” 随着妙广天尊的话音落下,“铛”的一声,众人纷纷都觉得一种至为静谧、美好、调和、安详的心态涌了出来。 ............ 临海城下,一声又一声急切的鼓声敲了起来。 城中的众人都急切的奔跑着,大家的脸色上都纷纷带着紧张而肃穆的表情。 不过也许是常年的征战的关系,众人还都是有条不紊的把数不清的物资往城楼上送去。甚至还有土行的修士在细致的检查地面的每一个洞口、水井、涵洞等等,生怕被善于钻地的妖兽钻了空子,攻了进来。 二公子带着安伯也站在城楼顶,他领着四大家族的人站在一起,皱着眉的望着远处汹涌而来的东海妖兽的兽潮。 他小声的朝着安伯问道:“往年这兽潮还要数月才来,今年怎么提早了这么多?” 安伯也担忧的望着远处兽潮缓缓的压了上来,看来这些妖兽只要小半日就能开始攻城。 他苦着脸小声道:“我已经安排人同时向稽下和周边的几个城市求援,我们的阴河水还在峨山派的手上,也不知道这次还赶不赶的及。” 二公子沉吟了一下道:“多想无益,老祖应该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没法出关。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稳住四大家族的人共同御敌,这时候千万不能露怯。” 安伯点了点头,他明白轻重,当下也不再言语。 二公子和安伯悄悄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展眉向着众人道:“诸位,妖兽攻城,生灵涂炭,我等既身为一方之主,此时此刻,唯有奋勇向前,死中求生了!” 他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说完,结果并没有等来众人的热烈回应,反而是各家的眼神闪烁中一个保养的极好的中年女人首先迈步而出,二公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四大家族的甄余氏。 她先是极有礼数的朝着比自己小了许多的二公子盈盈一拜,才抬起身来, 用不弱于二公子的锐利目光迎着他的眼神道:“敢问二公子,前些日子,城中魔灾突起,就连峨山派也惊动了,不知道二公子与峨山派众人聊了什么?” 二公子皱了皱眉,不满她的突然发难,冷然道:“甄余氏,此事与今日大家携手抗敌并无关系吧?” 甄余氏笑了笑,她眼神坚定,并不退缩,继续咄咄逼问:“二公子见谅,也不要怪我等多想。这妖兽攻城的时机太过诡异,否则怎么前脚峨山派刚走,后脚妖潮就来了?” “大家可都知道,正常来说这妖潮可要数月才来,而且这次妖潮如此之大是往次的数倍,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外援,大家就是全都战死也不一定。” “老身也是为大家着想,二公子要是与峨山派有了什么计划,或者什么退路方案,可要早点说出来才好。老身可不愿意,到时候大家都与这稽下城玉碎了,就你家抱了峨山派的大腿,找好了退路。” 二公子脸色气得脸色一白,他知道这时候妖潮就近在眼前,如果大家再不团结,可能根本拖不到援兵到来。 因此还是忍住气,指了指楼顶道:“甄当家是多虑了吧,我家老祖还在楼顶闭关,你觉得我们能退到哪里去?” 甄余氏冷哼一声,不依不饶的问道:“老祖闭关快要一年了,是生是死谁又知道?” “你......”二公子被她气的一句话堵住了嘴。 就在这时,一声悠长的吟啸声传了出来,就像是一条被压抑住的巨龙昂然低吼。 大家只听见悠长的吼音越转越强,仿佛就犹如鱼跃龙门,化蛟成龙,又仿佛是潜伏在海底的巨兽要飞上九天,露出狰狞的爪牙。 一时间就连临海城里,人人都被这异象惊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仰起头来朝着临海城最高的那个楼顶望去。 听到这长啸之声,二公子面色一喜,甄余氏则脸色一变。 “天佑临海,老祖出关了!” 二公子抬着头仰望着那小小的楼阁,闪烁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平静的内心,振奋的说道。 百十四 城主府 城主府内,现场一片狼藉,无数滩泼溅出的猩红鲜血像是把城主府的地面都洗刷过了一遍。 碎的不成人形的尸骨和鲜血里夹杂着的碎掉的肉块以及盔甲武器,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在半个时辰前都还是鲜活的生命。 沐雪晴魔化成的妖怪的尸骨也只剩为数不多的一点灰渍还留在场地上,那些被焦化的尸体的残余就像无数遍被车轮碾压过一般,被揉捏地无比的稀烂和粉碎。 尸骨的周围,还有很多城主府的里修士们的尸体。这些尸骨凌乱的散落在那边,没有人收拾。偶尔几个还能看到完好的头颅上凝固的不甘的眼神,这些人显然都是为了最后惨烈的胜利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剩下不多的一些修士则被苦着脸的管事大声分派着任务,朝着府内守护阵法的几个关键位置冲去,加强防御。 之前城主大人的豪言壮语已经如风般飘逝,周围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魔虫涌了过来,现在大家都清晰的认识到,能守住城主府已是万幸。 城主大人悲叹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自认为自己已经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就看峨山派的反应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他早已估计到现在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真正发生的时候,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惨烈。 苦着脸的管事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该进密室里去了。” 城主大人知道他在劝什么,摇了摇头道:“我若在这里,这城主府还没这么容易被攻破;我一旦消失了,恐怕城主府立刻就守不住了。” “可是...”苦着脸的管事急切的说道:“大人实在不必亲身犯险啊。” 城主大人露出悲凉的一笑,就像末路的英雄:“你懂什么是亲身犯险吗?我的祖先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妖兽,还什么都没有。是他们筚路蓝缕,一块砖一块石的把这偌大的稽下城立起来,那才叫亲身犯险。” “当时整个东海大分封的时候,是我的祖先们带头冲杀,灭妖无数,获得众人的敬佩,才在众人的推举下做了这稽下之主,那才叫亲身犯险。” “我的祖先们纵横捭阖,联络四方,把这稽下城越做越大,那才叫亲身犯险。” “而我...”城主大人苦笑的摇了摇头,一脸的豪情都被眼前这城主府的凄厉状态化成了苦涩:“我只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眼看着家族的基业都快要不能保全!” 城主大人闭上了眼。 “开门,快开门!”, 苦着脸的管事还待再劝,突然一道熟悉而急迫的声音传了进来。 城主大人和管事一齐愕然望去,外面如此可怖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可以活着回来。 他们抬眼望去,发现竟然是千云生站在阵外。他浑身浴血,手上挥舞着两根巨大的长藤。这长藤在他手上有如长了眼睛一般,漫天飞舞,把周围遁空而出的虫子都抽的纷纷倒飞出去。 “快,快放进来。”城主大人连忙吩咐道。 守门的修士赶紧接应,一时间漫天法术飞舞,大家打开阵法,把千云生放了进来。 城主大人见他进来,根本来不及跟他客套,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千云生不着痕迹的一瞥城主大人,见自己丢出的种子还在,心下微微安心,摇着头道:“情况很差,外面有无数的魔虫,连我也差点就杀不回来了。” 他早就把摄魂幡收了起来,而全身的血气也是一路斩杀魔虫沾上的,为了掩饰的更像一些。 城主大人听了千云生的话,脸色更差了。 千云生看他迟迟不说话,知道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再想到外面魔女的强大,随时都会追过来,焦急的劝道: “大人,事已至此,你要做最坏的打算了。”苦着脸的管事也在边上点头。 城主大人没有千云生预料中的慌张起来,带着大家忙不择路的就要往里退。他这会反而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丝冷静和睿智。他盯着千云生的眼睛,沉声问道: “如果你是稽下城主,如果这稽下城有你家族的一切,辉煌、荣誉、甚至还有财富。你告诉我,你会放弃它吗?”城主大人声音不带有一丝波动,仿佛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也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一个混乱肮脏的世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甚至互相倾轧也只是家常便饭。看到好处了,一窝蜂的跑来想要分利,遇到难处了根本走的比脸都干净。”城主大人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愤怒的光芒: “像我们这些凡人,就算我是稽下城主,如果离开了稽下城的庇护,就算能侥幸逃得性命,又有什么用呢?那些看似是我们同族的人类,只会比妖魔更凶狠十倍的朝你扑上来,要把你吃干抹净!” 城主大人冷冷的笑着,就像是早就看透了这一切,继续说道: “遇到所谓的名门正派,也许还会顾及点名门正派的面子慢慢的零敲碎打的收割我们。如果遇到凶残的,恐怕上来就直接把你抢干净。你们都劝我退,你们觉得我能退到哪里去?” 城主大人越说声音越冷,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就像是连牙齿缝里都有了寒气。 他边上的苦着脸的管事跟着低下头来,恐怕城主大人的这番话让他更加的深有感触。 千云生其实何尝不明白城主大人说的这些道理,要知道他身为一个鬼修,所经历过的甚至比这个更恶劣。 但是一想到随时就会赶过来的魔女,想到还不知道能给自己拖延多少时间的静慈师太,再想到很有可能就握在城主大人手上的唯一的退路。他只好装作不明白这一切的狠心劝道: “大人说的都不错,可一切都比不上活着啊。活着就代表了希望,如果死了,那真的就一切都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城主大人的表情,要是城主大人下决心与稽下城共存亡,那说不得那只有直接出手把城主大人制住这个下策了。 城主大人听了千云生的话,仿佛瞬间像是一下泄了气。似乎千云生的话就像一柄尖利的长剑,一下刺穿了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千云生心中冷冷一笑,他发现自己的话还是有了些用处,暗道果然如此,谁不怕死呢?更何况是他们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到了关键时候反而鼓不起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城主大人抬起头,颇为留恋的最后望了一眼稽下城,收回目光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冷漠。他垂着头道: “走吧,唉..我也是痴念了。就算我们这些人能保住性命,看来稽下城必然是保不住了。” “只要大人还在,稽下城就在”苦着脸的管事连忙上前搀扶住城主大人,安慰道。 “是啊,只要我们能守住城主府的核心,待着峨山派一来,我们就能反杀出去。”千云生也安慰道。 “再说,外面虽然魔灾汹涌,但稽下城有这么多人。依我看,只要峨山派来的及时,还是能保下不少人的。”千云生最后不动声色的又宽慰了一句。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眼睛里又慢慢地重新有了活力和威势,带着众人一齐朝着密室走去。 百十五 最烟火 见过尸山血海的人绝不会为了几具小小的尸骨就觉得恐惧,就如品尝过绝色美女的味道后,也会让男人们觉得和庸脂俗粉再呆在一起而感到痛苦。 已经和魔女交过手的千云生,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有了心理承受能力。但他发现自己错了,当魔女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以及妖魔那怒吼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还是让他的内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噩梦,是一种强者对于弱者实力碾压下极致的压制,深深地刻入灵魂。 魔女似乎是有意识的要把外面腥风血雨、那些绝望和死亡的恐惧的状态,通过无法遮挡的声音维妙唯俏地传进城主府里来。 这就如人在临死边缘,已经提前开始感受地狱的折磨,带着你参观那些鲜血淋漓的仿佛择人而噬的刑具时,你心理所承受的那种痛苦和煎熬。 “快!用清心咒!” 每个人身上都贴着一张清心符,但这样还不够,七八的修士站在一起,一刻不停的念着清心咒,拼命的抵挡着外面源源不绝传来的声音。 就算如此,还是没办法彻底抵挡住从魔女那传来的凄厉残酷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极为沉重,甚至有几个人跪了下来,默默祷祝。 就仿佛这一刻一切的外力和努力都失去了效果,只有人内心的坚强才能抵抗灾祸。 魔女坐着妖魔轰隆隆的走了过来,静慈大师的抵抗看来已经被彻底镇压了下去了。就像是在巨大的灾祸下,个人的牺牲变成了一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淹没进了死亡大合唱中,也翻不起一道浪花。 天空中,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相继死亡,越来越多的鲜血被魔女诡异地改变了的护城大阵吸收掉,越来越多的血雨落了下来。 当这些血雨少的时候,人们还感觉不到什么;当血雨越来越多起来以后,整个稽下城里都仿佛被光怪陆离的雾气笼罩住。 雾气中,一层又一层的霞光被蒸腾了出来,在几乎被血染一般的稽下城里,反倒显示出一种妖异的美景来。 当这些沾满鲜血的雨水越来越厚实时,越来越强的毒性也显露了出来。 这种浓厚还在加强,当已经粘稠的血雨滴落到青石板街道时,都能把坚硬的青石板烧出一个个小洞来。 城里,那些本来躲在地下、缝隙、残垣断壁中的人们,纷纷被这些带有强腐蚀性的血雨灼烧的藏不住身,只能绝望地从躲避处冲了出来,被那些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虫子们吃掉。 魔女娇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端坐在妖魔的眉心处,那欣喜的表情就如她给这世间施予的种种灾祸、苦难和毁灭都是一种仁慈的表现。 就像是她在为这些凡尘中苦苦挣扎求生的人们、在无情岁月中饱受着爱憎、生老、病死、欲求折磨的人们、在这个仿佛看似多姿多彩但又苦痛大于欢乐的人世间,不如彻底舍弃这副臭皮囊而想要早日超生的人来说,给他们拨开迷茫、早登极乐。 “多精彩的一幕啊!” 魔女望着周围的一切感慨道:“真舍不得这么早就结束了。” 她望着身前的城主府,这里恐怕是整个城里最后的顽抗之地了。 “似乎沐雪晴的气息消失了。” 魔女闭上了眼感受了一番,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她拍了拍身下那狰狞的巨兽,笑着问道:“你一定很羡慕吧?” 可惜在妖魔的核心深处,静慈大师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回应她的能力。 “真是便宜她了。” 魔女撇了撇嘴,接着又娇笑着道:“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魔女仿佛如银铃般的笑声里,传出的却是毫无欣喜的冷漠之意,就仿佛像是亲手带给别人的最深最痛的痛苦和恐惧的时候,那展现出的恶魔般的笑脸,冷酷甚至都不带有一丝温度。 而回应她的,则是身下的妖魔听话的地下头来,怒吼一声,双手抱拳的朝着城主府的大阵上砸去。 城主府内剩下的修士们惊恐的望着阵外的这一切,在他们浅薄的见识里,根本不曾见过比城里最高的楼还要高大的妖兽。更何况眼前这个更凶残,更可怖,更活生生的甚至都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 但是人类的可贵也正在于此,就算是亘古以来的传说中,人类始终都是最弱小的那一方。 那些巨大的神灵、巨人、蛮荒中比现在最危险的妖兽还要危险万分的洪荒异种们,还有无数的数也数不清的巨大的灾难,洪水、山崩、地裂...但是笑到最后的,永远都是看似最孱弱的人类。 这是因为人类哪怕在彻底的失去希望以后,依然还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守护着光明。 随着妖魔连续几下的敲击,城主府匆忙改造的大阵就像鸡蛋破壳般开始出现裂痕。 这还是城主府里的众人这些天不眠不休改造的结果,才终于把城主府的大阵和护城大阵分开,否则最开始恐怕就会被魔女侵入。 但就算这样,在妖魔的蛮力下,还有那些涌过来的密密麻麻的虫潮的啃食下,大阵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阵法里,所有还活着的修士都聚集了起来。 在这种仿若末世的环境下,大家的脸上反而松弛了下来。每个人都互相握手,相互鼓劲,甚至到了最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还一起大声的歌唱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他们在打了胜仗归来后的庆功宴激情澎湃的歌唱。 当城主府的大阵终于被最后一口魔虫的啃食下不堪重负的倒了下来时,无边无际的魔虫们欢快地向着自己的食物们冲过来。 就在那一刻,这些人仿佛如侦知了自己的命运。他们没有失望也没有绝望,甚至就连死亡也不能把他们身上那属于人类特有的东西拿走。 “天佑稽下!”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喊出声,接着每个人都一齐呐喊了起来。那声浪,甚至比巨大妖魔发出的怒吼还要嘹亮。 随着众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猛地一按,整个城主府仿佛就像是沐浴在火海的凤凰一般,凄厉而美丽。 而那些冲进来的魔虫们,被这些特别为它们准备的礼物瞬息间就笼罩住了,猛然地往天上冲去。这些藐视人类的、把人类当成粮食的虫子们就像是最脆弱最单薄的东西,哀嚎着被熊熊的烈火吞没。 这些在烈火中哀嚎着的魔虫们,和那些一样在微笑呐喊中被烈火吞没的人们,仿佛像是一齐成为了稽下城最后的注脚。 这一刻,大地在颤抖,喷薄而出的巨大烟火既像是代表了死亡,又何尝不像是一场重生? 百十六 拼命吧 头顶处的巨大轰鸣声传了进来,把密室里本就极度压抑的气氛敲地粉碎。每个人都明白这巨大的声响代表了什么意义,更何况这些巨大声响的始肇者正是他们。 凄凉、无助、感同身受...等等复杂的情感从每个人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把活着的这些人仅剩的一点点侥幸的心思都残忍地破裂开。就好像是太阳下山前最后一丝明亮,马上就要归于黑暗。 人们麻木机械地做着一切,谁也不知道峨山派什么时候会来,死亡到底离他们还有多近。这样的氛围简直就像是要把空气都凝结住了,诡异之至。 千云生抬眼瞧着城主大人,他坐在大厅的高座上,久不出现的张公子也站在了他的身后, 满是宝物的房间就在他的左手边,但此时时刻,这些熠熠生辉、让人晃眼的东西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一丝安全感。 他虽然脸色很差,但也明白现在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众人,沉声道:“你们都是跟随着我多年的老人了,现在什么情况想来你们应该都明白了,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是要生存,还是死亡,已经不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我们也已经尽力去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 边说着,边抬起了一只手向着一边指去。 “我身旁的这个房间里都是稽下城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如果这次还有幸能够活着出去,我愿意与诸位共享。” “因此,不管大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好,还是为了有命享受这些财富也好。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尽量坚持住!只有我们坚持的越久,才越有希望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他的声音也开始亢奋了起来, “所以,诸位们,为了自己,都开始拼命吧!” 说完朝着千云生点了点头,千云生把手中的一个镶嵌无数宝物的精致阵盘一点,顿时间,地面上无数的魂兽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恶狠狠的朝着虫潮扑去。 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空气中开始逐渐的被灌注进了活力,成堆成堆的灵石被搬了出来,往阵眼里倒去。 这也是大家之前商量的结果,为了能保证阵法最大的效果。大阵不仅仅勾连住了地脉,为阵法保证灵气的正常供应,他们甚至还多设计了几个阵眼,只要用足够多的灵石就能保证阵法的最大效果。 地面上,魔女无疑是这场巨大的虫潮和魂兽冲撞中绝对的主角,甚至整个战斗都围绕着她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 她高坐在妖魔的眉心间,身后有着从稽下城四周涌来的虫潮。她带领着这些虫潮朝着魂兽们压迫过去,甚至只要她轻轻地一挥,就把面前无数的魂魄打散。 还好千云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作为地道的鬼修,他特地在大阵上有所设计。 只要在源源不断的灵石的支援下,这些魂魄就算被魔女打散,也会再次从阵法里凝聚然后钻出,冲出地面前赴后继的与魔虫们绞杀在一起。 魔女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想到打破城主府外的大阵后,竟然还会受到如此强大的抵抗。 她轻轻一拍身下的妖魔,妖魔猛的一吸,在它的咆哮声中,头顶积攒的无数雨水从口中喷涌而出,一下就把面前数百头的魂兽扫净。 顺着瞬时间被扫清的魂兽阵法,魔女仔细盯着地面。很快,她就眼前一亮,她从不断重新生出的魂魄分布里,发现了阵法运转的痕迹。 她冷哼了一声,一拍妖魔的头顶就带着虫潮向着城主府的西边花园处冲去。 密室里,千云生紧张的盯着控制阵盘。 他们已经安排人守在阵法里负责维护阵法的运转,而真正的密室则隐匿了下来。有了大量的吸灵石存在,如果不是特别的注意,想要发现他们也不容易。 现在,就看敌人是否上当了。 这段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千云生紧张的看着阵盘,他甚至都没时间顾及计算随着大阵的开启自己到底能“赚”多少的灵石。 头顶上,魔女层层叠叠的娇笑声不停地透过层层的大阵传了下来,众人只有拼命的念着“清心咒”抵挡。 “成了!” 不知过了许久,千云生长出了一口气,魔女终于不负众望的发现了他布置下的阵法。 一时间,众人眼中一下都亮出了光,那是极度压抑后不由自主的一种兴奋的情绪。 这种小小的胜利人们甚至在平时都完全不会在意,但是在这种极度困苦、极度压抑的环境里,哪怕一丝丝的好消息都会被不由自主的放大。 地面上,魔女指挥着妖魔把整个花园都彻底的掀开,露出了黑黝黝的大阵。大阵里人影幢幢,似乎异常的忙碌。 无数的魂魄,包含着巨狮、烈虎、冰狼、暗影豹、狂蟒、狡狐、蜘蛛......甚至海里的妖兽都一一的出现,然后冲出,被打散,之后再一次从大阵上凝聚出来,朝着魔女冲去。 魔女冷哼一声,眼神一厉,她也看出如果不把这大阵打破,就会生出源源不绝的魂兽来。 这些魂兽都是城主府积累下来的精品,虽然最精华的那些都被千云生收到了摄魂幡里,但剩下的这些数量还是极其庞大,实力依然无法小觑。因此,连魔女手下的魔虫也时不时的哀嚎着死去。 魔女再一挥手,把密密麻麻冲上来的魂魄扫退,扬声朝着大阵里传音道:“你们难道就想凭着这么一个小小的阵法顽抗我吗?” “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延缓你们的小命或者等来转机吗?”她的声音不断地拉高, “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极其有限的,一旦你们成功消磨掉了我的耐心,那我不介意到时候让你们觉得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亦或是,你们难道还天真的觉得会有人来救你们吗?” 魔女望着下面的大阵,边说边笑,仿佛像是自己说了一段最天真最可笑的话语,成功的把自己都逗乐了。她脸上逐渐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 “你们人类每个毛孔里都流的是肮脏的血液,你们中的每个个体都是卑劣的下贱的甚至是极度脆弱和软弱的。” 她昂起头来,鲜红的嘴唇映衬着她仿佛如桃花般的面容,越发的绽放出光彩来。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马上把这大阵打开,匍匐在我的脚下,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然后被我种下奴印,跟着我一起去征服整片东海!”她高傲的说道, “如果你们识趣的话,那现在就出来吧。我的善心和好意可是极度有限的。” 魔女残忍的笑着,眼睛里露出了凶戾的光芒。 百十七 权和欲 城主大人坐在高座上,疲惫中带着漠然环顾着眼前的一切。 连续数天的折腾其实早就已榨干了他的精力,要不是各种各样适合凡人的炼气士丹药硬撑着,恐怕他早就已经倒了下去。就算这样,对于一个长期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依然会让他觉得深深的疲惫。 眼前的众人都有条不紊的行动了起来,没有了呵骂、催促、埋怨、推诿......每个人都紧紧的依靠着、团结在了一起。直到今天这一刻,似乎才更像是一个团体。 这让城主大人甚至有点不适应,要知道以前都是靠着他才能把众人黏合在一起。而现在每个人却能自觉主动的把事情承担过去,甚至都没有人向他请示。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恍惚。 虽说这固然是众人对于要做什么事情都已经有了明确的概念,事情的计划在之前做的也足够详细,准备的预案也足够的充分。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何尝不是在绝大压力下,每个人都开始自发性的站在整体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反而不需要他这个城主大人在一旁指手画脚了。 想到这些,城主大人悚然一惊。他的脑子里还停留在自己正坐在城主府的大堂上,指挥着众人的情景。 没想到如此之快,就这么短短数日后,自己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快要不需要他的指挥了。 他的目光转冷,这时候他觉得他坐在这个堆满财富的密库里,这些财富散发出来的不再是温暖的气息,反而是阴森的恶意。 权力和欲望就像是两条奇怪的绳索,当它们紧紧的绞在一起的时候,巨大的力量可以绞碎一切,甚至能撼动神灵。但当它们分开了以后,就都像是套在当权者脖子上的绞索,只要被人轻轻的一提,就能轻易的把人扼杀掉。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城主大人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权力像沙子从张开的手指缝隙中越漏越快一般,身旁如此巨量的财富都根本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更像是催命的咒语。 他扭了扭自己的身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暖意。他开始感觉到这种阴冷,实实在在的成为了压在他身体上无形的枷锁,成了一种疲惫和绝望。 这种感觉无止境的消耗着他的精力,以至于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展现的也全都是绝望的画面:死亡、衰败、被人赶着像狗一样的逃跑......甚至变成一滩烂泥般最后消失掉。 这一幕幕的绝望让他打了冷战,甚至连身子下面绵软的垫子都传来的是僵硬冰冷的触感。 “父亲...” 身后传来自己儿子的声音,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妥。 城主大人缓缓睁开眼来,端详着眼前这个看着还有点赢弱的儿子。 他盯着他那乌黑浓郁的头发,那紧致细腻的皮肤,还有那健康的闪耀着光泽红晕的脸颊,还有那茁壮的要从皮肤深处冒出来的黑色的胡须......心里感慨着, “年轻真是好啊!” 他摸了摸自己大大的肚腩,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在心里感慨着: “年轻就代表着希望啊!” 他伸出手来,握着儿子的手,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父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手这么冰?”张公子捏着自己父亲的手,关切的问道。 城主大人摇了摇头,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最快乐的时候:他刚刚当上城主,意气风发。再加上自己儿子的出生,更加是壮志凌云。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得意,鲜衣怒马的样子,那时的他和眼前的这张面孔何其的接近! 他紧紧的捏着儿子的手,死死的有力的攥着,脸上却是无比疲累的表情。他不动声色的道:“我累了,你陪着我去休息一会吧。” “是。”张公子低下头来,他甚至不敢去看着周围那些正在忙忙碌碌的拼命的人,小声的答了一声。 城主大人站起身来,朝着那个一直跟着他的苦着脸的管事道:“这里就暂时交给了,我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千仙师商量。” “大人这些天想来肯定是累了,您快去吧,这里有我呢。”苦着脸的管事应声道。 城主大人点了点头,望着不远处席地而坐,正背对着他紧张的操作阵盘的千云生看了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再打招呼,带着自己的儿子径直走进了宝库。 千云生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城主大人似乎是极为平常和自然的动作,依旧紧张地操作着阵盘。 但众人没注意的是,他一边握着阵盘,嘴角却玩味的一笑。在他的袖子里,另外一颗种子也被他的灵气滋养着,悄悄的开始生长起来。 地面上,魔女的攻势也越来越盛。 满腔的怒火,奇怪的挫折感笼罩着她,被虫子们无视的暴躁情绪让她一次下手比一次狠毒。 她就像是地狱里涌动的赤红而又滚烫的熔岩,一旦喷发就可以把这一切都毁灭。 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无视自己的话,甚至除了连绵不绝的魂兽外,连丝毫的回应都没有。 这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对着空气使力,搔首弄姿了半天,最后发现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恨恨的伸出手,眼前的这些在她眼里长得奇形怪状般的生物竟然还敢突然的暴起,朝着她和身后密密麻麻的魔虫冲锋过来,巨大的牙齿和尖利的指爪在自己的这些宝贝身上划出了道道血痕。 甚至还有如铁背熊,狂暴火狮、金毛吼、白鼻象......这些巨大的存在,这些凶悍的魂兽们夹杂在其中也一起冲击上来。它们每一个平蹚而来,都能把沿路挡着的魔虫踩地稀烂。 坐下妖魔的正面,是一头巨大的吞海鲸。 当这种水中巨无霸的存在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傲游在半空中时,竟然可以用完全不亚于妖魔的巨大躯体与妖魔对撞。 “唰~”魔女猛然出手。 随着密集异常的响亮声,一连串的爆音交织在一起。 血红色的魔气从魔女手中激荡出来,就像一道道无比尖利的飞针,带着尖啸刺耳的声音狠狠地迎头朝着最密集的魂兽中刺去。 另外一只手上,魔女猛然一捏,一只白皙的手掌深深的扎进了吞海鲸的身体里。 那气势就像是跨越了茫茫而不可测的汪洋,穿过了肆虐多变的风暴,在巨大龙卷风的深处一下握住了这个世界最深刻最本质的东西。 看着那些魂兽哀嚎着倒下,魔女伸出的手掌里握着吞海鲸的命门嗜血一笑。 她猛然一拧,巨大的而又无比强悍的吞海鲸就哀嚎着的变成了片片碎片,朝着四周散去。 魔女眼中越发狂热,巨大的戾气喷涌而出。 她手势不停,继续一掌一掌的朝着大阵拍去。大阵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嘎吱嘎吱声,颤抖了好一会才终于稳了下来。 “这乌龟壳没想到竟然这么硬。”见自己再一次无功而返,魔女的脸上掠过惊诧的神色。 “再硬我也能把你敲碎!” 魔女发起狠来,她趁着新的魂兽暂时还没从大阵上生出,双掌陡然变快, “啪啪啪!” 她猛的蓄力,再一次的朝着大阵疾风暴雨般的攻了过去。 百十八 伪仙器 巨大的轰塌声像突然爆发的尖啸成为宽厚城墙的最后一声哀鸣。 席卷而来的海浪被海妖操纵着如轰隆奔腾的洪流,一波又一波的重重砸在临海城的护城大阵上,终于让其中的一角露出了疲态,倒塌了下去。 天空上,倾盆的暴雨扑了下来,那架势仿佛像是天倾了一般,硕大强悍的妖兽在云中若隐若现,操弄着无边的云雨向着临海城泼去。 还好临海城的大阵依然稳固,巨大的暴雨被大阵层层消减以后,温和了很多,但就算这样,依然把每个人都淋的像是落汤鸡。 “快...快...!” 负责驻守城墙的修士焦急的吼着,他甚至都来不及抹一把脸。 他负责驻守的这面城墙倒塌了下来,这让他压力巨大,正指挥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们拼命修补。 这些凡人就像勤劳的蚂蚁般,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块特制的硕大黑砖,黑砖上灵纹流动,大家整齐的喊着号子,川流不息的朝着漏口处堵去。 城外的修士们,把几个战争傀儡顶在了最前面,剩下的则都环成了一个半圆, 他们密密麻麻的站着,脸庞坚毅的堵在了缺口处。 他们每个人穿着包身的甲胄,甲胄上符文流动,手上抓着凶戾的武器,时不时还使出两个法术丢到冲上来的妖兽群中。 每个人唯一能从甲胄中露出的,就是两个有如电光般的眼睛,他们都死死的挡在破口处,为身后的城墙修复争取时间,现在如果他们稍退一步,就有可能被附蚁般的妖兽潮冲进城里去。 二公子也一身戎装的守护着一片墙头,他的眼睛时不时的还要注意着天空。天空中,两柄如皎月般的银光飞舞着,追着几头最凶狠的妖兽斩杀着。 那是老祖宗法器的光芒,如果不是老祖功法大成,正好出关,恐怕临海城还顶不到这个时候。 “怎么回事?”二公子皱着眉的问安伯,口气已经就如火烧了一般。 “已经三天了,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怎么一路援兵也没有来?” 安伯也明白二公子的焦急,现在临海城里的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一样急着直跺脚道:“真是奇怪了,照说这么久了,早就应该有了回应才对。” 二公子还待说话,远处的海面上,一道金色的璀璨光芒亮了起来。 甚至就连众妖都耸动起来,那是血脉中的颤栗, 在这一道巨大的金光下,一条巨龙伸出了头,惹得临海城的众人一阵惊呼。 人类在东海这么多年,无数次的妖兽攻城中,出现巨龙的记载屈指可数。可是只要是巨龙的出现,又哪一次不是搅得整个东海都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不要慌,看清楚是几爪的。” 就在众人耸动的时候,老祖的声音如风一般拂过了临海城。看来连他也注意到了金龙的存在,适时的传下音来,给整个临海城的众人安定人心。 在二公子的记忆中,金龙有一爪、三爪、五爪、七爪、九爪之分。爪数越多代表实力越强,甚至听说如果龙生九爪就可以脱去凡胎,飞升天界。 而反过来说,如果是一爪的金龙则要弱了很多,最多也就是比强悍的妖兽再强一些而已。 因此,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巨大的金龙越飞越高。 “一爪、两爪、三爪......”众人默默的数着,越数越绝望,最后竟然足足看到了五爪。 这一下就连老祖也沉默了许久,他单独朝着二公子传音道:“是五爪金龙,看来只能请出镇城仙器了。” 二公子心中一凛,这柄仙器并不是如峨山派的通明镜一般的是真正的仙器,而仅仅是一件伪仙器。 被第三代城主偶然获得后,就养在地脉中,这么多次妖潮下,他们也死死的守着这个秘密,从来也没有用过, 可以说这件伪仙器的存在,就是他们乐家最大的秘密。 他心中一阵惋惜,假如这柄伪仙器再被他们乐家养个数百年的时间,也许就真的可以滋养成真正的仙器了,到那时就能成为他们乐家最重要的底蕴。 甚至连带着,他们乐家也许也会借着这柄仙器腾飞。 二公子心中苦笑,看来老天爷并没有给他们乐家这个机会啊。 他脑中刚转过这些念头,但老祖宗的吩咐他也不敢怠慢,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圆盘,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上面飞快的画着。 这也是他们乐家第三代家主和仙器间的契约,平时他们乐家供养仙器,有用的时候,必须要乐家的直系血脉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唤醒它才能驱动。 就在二公子最后一个符文画下后,乐家最重要的密地中一阵翻动。 “啪~”, 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声音,一道清脆的回响悠悠的传遍了整个临海城。 一个极黝黑极小的存在从乐家的密地里飞了出来,这东西极有灵性,如果要是给它足够的时间生出真正的灵识,就能晋升仙器。 它猛的一冲,就冲到了半空中,还像淘气的孩子般滴溜溜的一转,四处打量着整个临海城。 很快的,这道黝黑的小东西冲出来以后,初看似乎并不起眼,但它一飞出后,就迅速的放大,展露出真正的仙器的模样来。 甚至从其身体中,还有一道极其苍茫的气息伴随着它的快速增长传了出来,让那些临海城的众人更加心惊。 随着仙器越长越大,甚至逐渐都涨得超过了整个临海城,巨大的像是一座庞大的山峰。 这黝黑的山峰是如此的巨大,其底座的直径涨得都比整个临海城还要大,黑压压的压在临海城上,把泼下来的风雨挡住。 随着仙器的展开,这让人下面的众人每一个都目瞪口呆,众人都觉得这山峰无比的巍峨高耸、峰峦雄伟,甚至生出一种无法飞渡的感觉来。 众人纷纷心潮澎湃,每个人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见到真正仙器的模样。 山峰上,人们还能看到潺潺的流水、飞瀑,苍翠的松柏,隐约还有猴群穿梭、飞鸟乱渡,就仿佛像是这一座山峰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世界般。 这一下,不仅仅是临海城,甚至就连顶在最前面的妖兽们都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它们似乎都有一种共同的感觉, 仿佛只要这仙器落下,就能把整个临海城都压的粉碎。 百十九 坏消息 随着巨大的山峰展开,就连对面越飞越近的金龙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周围的妖兽们自动的让开,就像迎接着王者。金龙逐渐的飞近了临海城,他面带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巨大的山峰,疑惑的声音传遍了战场,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打雷般问道: “这是...仙器?” 最高的阁楼中,一道长笑勃然而出,仿佛像是带着巨大的自信,也隐隐的安抚住众人接二连三被打击的心。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翩然从阁楼中冲出,落到巨大的山峰上,看模样正是乐家的老祖。 他大笑道:“这仙器名叫万重峰,其重一万三千五百斤,真要待我这一峰下去,到时候你的这些手下可就都尽成了齑粉。我看你们一个个修行不易,识相的话还是早早退去吧。” 金龙自有其身为东海王族的骄傲,它脸色一沉,霸气的道:“就算是仙器又如何?死物一件而已,也敢叫本王后退?” 说完,大吼一声,金色的龙鳞就犹如万丈波涛般“唰唰唰”的一齐作响,它的五个金色的爪子一齐张开,带着绝大的气势朝着万重峰冲去。 乐家的老祖见吓不退对方,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但现在如果不撑住,恐怕他这里就算挡住,下面的气势也要就崩溃了。 因此,他也只好大叫一声:“来的好!”但他还是不敢过于离开地脉的支持,而是贴着护城大阵布防,指挥着万重峰轰然朝着金龙飞来的巨大龙爪撞去。 一时间,天空上异彩纷呈,你来我往,打得流光溢彩。 五爪金龙虽然身躯强大,爪风凌厉。但万重峰毕竟也不是易与,它本身自有神韵,再加上峰峦沉重,简直就如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一般让金龙难以下口。 更何况它本体巨大,本就不惧与金龙正面对撞。乐家老祖也坐在峰顶,嘴中念念有词,指挥着万重峰与金龙对撞,身边的一对法器也配合万重峰盯着金龙的弱处不断的出击。 二公子看了一会,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万重峰在地脉养的时间足够长,短时间内还露不出颓势。 他正仰头密切盯着战局,安伯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修士冲了进来。 进来的安伯并不急着禀告,反而是严厉的扫了一眼周围,向二公子示了下意,二公子皱着眉把众人都支了出去。 “怎么回事?”见众人已经离去,二公子手一抖,又布下了一层隔音罩问道。 “大人,不好了!稽下城毁了,什么都毁了!” 那个风尘仆仆的修士见到二公子,哭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大哭一边道。 “你说什么?”二公子的身子险险的摇了摇,安伯早就站在一旁注意着他的情况,连忙扶住。 恍惚间,二公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那个修士边哭边道:“按照安老的吩咐,我一出城就驾着咱们城中最快的青鹏毫不停歇的向着稽下城去求援。” “我马不停蹄的连飞了一天一夜才飞到了稽下,但是等我飞到近前,才发现那边已经成了一片鬼域。”修士边说边回忆道。 “我见稽下城如此大的变故,根本不敢靠的太近,而是远远的瞧着。”他边说,眼中还射出了深刻的恐惧,显然他看到的情况极其的血腥。 “我远远的看到稽下城里面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个修罗场一般。” “无数的硕大的魔虫在里面出没,惨嚎声不绝于耳,护城大阵也从正常的湛蓝色变成了血红色。”修士越说声音越颤,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灾难情景。 “我观察了许久,在这期间,里面甚至连一个活人都没有逃出来!”说到这,修士甚至连吸了几口气,才堪堪稳住,可以想见他受了多大的刺激。 “我没有办法,赶紧驾着青鹏又飞了回来。大人,稽下毁了,咱们临海也要早做打算啊!”修士边哭边说。 “你是说稽下城毁在了魔灾手里?”二公子不死心,再一次颤声问道。 “千真万确!”那个风尘仆仆的修士道。 二公子眼中一片灰暗,他现在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这会他的心情是既震惊又庆幸,既难过又高兴。 难过的是,少了稽下城这个最有可能、最快速度的强援,别的几座城池要来援助就更慢了。 现在城外已经出现了五爪金龙,还不知道临海城能顶到几时。而且自己的阴河水也肯定失陷在稽下城了,这一下想要仅凭着临海城独立退敌也成了奢望。 他庆幸的是,还好峨山派的静慈和沐雪晴带着阴河水去了稽下城,否则的话遭殃的应该就是临海了。 不过这种复杂的情绪也仅仅只过了一瞬,就被他通通抛到了脑后。他转过头来,朝着安伯问出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峨山派那边有消息了吗?” ............ 稽下城内,密室里已经数不清到底过了多少个时辰。暗无天日的这些日子里,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折磨。要不是有一个沙漏的提醒,他们甚至都分不清楚已经过了几天。 千云生微微一叹,手中的阵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着光芒,这说明外面的大阵已经岌岌可危了。 “三天了啊!”千云生盯了眼沙漏。 这三天,众人已经从最开始的紧张,慢慢开始变得麻木,到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绝望起来。 千云生明白他们绝望着什么,如果峨山派真的来支援的话,根本不可能三天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看来鲍老是对了。”千云生暗叹, 虽然他早早就接受了鲍老的消息,但千云生还是为这些人有些难过。毕竟在如此长时间的期盼下,最后迎来的依然是绝望,恐怕没有人能真的不生出一点愤懑之心。 千云生也明白,现在密室里的气氛已经被压抑到了极点,巨大的疑问横贯在每个人的心头。每一个人都想问出那句话来,但又怕残忍的事实让他们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幻想都破灭。 “我们会有援军吗?” 这个问题千云生也想问,不过很快的他就摇了摇头。答案既然早就已经知晓,何必再徒增烦恼呢? 他站了起来,把阵盘递到边上的那个修士接手。这三天的时间里,就是这么靠着众人不停手的接力,才创造了坚守如此之久的奇迹。 这一点甚至连千云生都有些惊讶,外面的魔女竟然能暴风骤雨般的连续攻击三天都完全不停止。这简直就如同不知疲累的机器一般,要不是这样,恐怕大阵还能再顶的久一点。 现在,应该就快要到了最后的时刻了。而他,也要去做最重要的事情了。 百二十 父子情 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城主大人和自己的儿子相对而坐。 这间屋子里本来是满满的灵石,现在也都被搬了出去。这也让这个屋子彻底被空了出来,成了他们暂时的休憩之地。 城主大人坐在里面的一把椅子上,眼神散漫的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墙壁,那种回忆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这间屋子的历史看穿。 他似乎想要从每一条墙缝、每一个墙皮的褶皱里想明白这屋子是如何建立,第一箱灵石是怎么搬进来,最后又怎么把所有的灵石都搬出去的。 真是绝妙的讽刺啊,城主大人想。 这间小小的屋子不正是他们家族现在境遇的最好注释吗,虽然说没有千万年的门派,数万年的家族,但当这种结束在自己的手上完成了这一个循环,还是让他有种造化弄人的挫败感。 外面轰鸣的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城主大人重新把思绪收了回来,聚焦于自己儿子的脸上。 “一个人的成功固然靠着财富、运气、武力,但最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头脑。”城主大人感慨着敲了敲脑袋,想要把这些知识一股脑的传递出去。 “是...父亲...”张公子学的很认真。 这么多天过去了,虽然众人都不说,但谁都明白所谓的救援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而且,就算他们几个最终能获救又怎么样?如果说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城市里还有可能残存着足够多的活着的人的话;现在过去了那么久,恐怕能最终活下来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了。 时间拖的越久,重建稽下城的希望越小,这一点城主大人比谁都清楚。 巨大的灾难后,就算自己舍得花海量的钱把稽下城建的比现在还漂亮,但人的信心在这样的摧毁下想要重建,根本就是一件极其缓慢和困难的过程。 “你很聪明,我说的这些道理想来你都应该能明白。”城主大人感慨道。 “如果你没有一个灵活的头脑,不能认真的看清楚形势,并最大限度的利用你的优势,那么就算你有再大的财富、武力或者运气其实都是空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总有人比你更富有,更强大,甚至运气更好。”城主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感慨了两句。 他环顾整间屋子,墙上砌满了吸灵石,祖先在建造这里的时候,如此的不惜工本,因此这吸灵石用的极厚。只要把门一关,根本就不用担心外面能窥探。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完前面那些,城主大人话风一转,低声问道。 张公子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他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特别的朦胧,就像没有睡醒一般。但是仔细看时,又能从中间看到一抹睿智的光芒。 “按照您的吩咐,我这些天把整个密库里的每一个机关都检查了一遍,这些机关全都能保证完好。”张公子想了想道。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露面,显然城主大人并没有让他闲着。 听到这里,城主大人点了点。 这句话似乎是他不经意问出的,但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心里还是明显的松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好象这么多天来,他首次从窒息的状态里突然获得了些许的呼吸。 他想了想,再一次吩咐道:“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吧?再说一遍给我听。” 张公子点了点头,认真复述道:“万一到了最后的时刻,就连护住这个大阵的密室都被破的时候,父亲您会控制着这密室里最后的机关挡住敌人。” “而我,在那之前会把众人聚在大厅里面。然后我会拉开那个卷轴,借着你挡住敌人的机会,用大厅里剩下来的那些人血祭的力量,拉开那个卷轴传送走。” “对,打开那个卷轴的时机一定要准。”城主大人对于自己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他似乎特别在意那个卷轴的打开时间。 接着不放心的又道:“记住,时机很重要。毕竟我们是凡人,你一定把先把众人聚集起来,否则你可能没办法获得足够的拉开卷轴的力量。” “是...”张公子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显然不想让父亲失望。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死亡都已经快要爬到了父亲的脖子口了,但他不但没有一点死亡的颓废感,反而思维无比活跃的比自己甚至都更关注每一个逃跑的细节。 虽然说这可以理解为,平日里自己这位智深如海、深谋远虑,神机妙算,精明强干,就算再最绝境的时候也绝不放弃的父亲,算是为自己的儿子做的最后一件身为一个父亲能做的事情, 但当他啰啰嗦嗦的甚至不厌其烦的反复确认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直至让张公子背得滚瓜烂熟到就凭着下意识的反应,也能一丝不差的完全按照自己的标准去做的时候,还是显露出了一丝诡异。 当然,就算到了最后,他的眼神还是又再一次严肃起来,盯着自己的儿子郑重的叮嘱道:“记得千万不要犹豫,当我发动机关之后,你马上拉开卷轴先走,一定不要管我。” 张公子抬起头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这些异常,反而像是有一种涓涓的暖流流进了心里,他仔细的盯着父亲在那里吩咐每一个细节,就仿佛是想再一次的重新认识自己的父亲。 虽然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心底里依然还是抱着那个希望,希望自己的父亲能一起逃出去。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显然已经越来越渺茫。 他盯着自己的父亲的脸,松弛的肌肉,眼角的皱纹还有鬓边的白发。 虽然他的父亲身为城主大人养尊处优多年让他看着比实际的年龄年轻了许多,但他依然还是从细枝末节中看出了父亲这么多年的辛劳。 更何况,直到现在,父亲还依然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在身体里开始勃发出来。 “父亲...”张公子哽咽道,泣不成声。 他突然觉得,父爱是如此的伟大,如此的广博,如此的深沉和值得回味。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心底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深深的拨动了,嗡嗡作响的模糊了自己的眼睛。 百二一 邪念生 张公子泪眼婆娑的盯着眼前越来越伟岸的父亲,他开始感受到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的伟大,还有个叫做亲情的东西的高尚。 他开始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了什么东西抖了抖,他越清楚自己和父亲所离别的那个时刻越接近,就越是对于现在这种状态越痛恨。 他鼓足了勇气再一次掏出卷轴,日常的教育和霎那间的勇气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苍白的脸上重新染上了一抹血色,望着自己的父亲坚定的说道: “我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如父亲强大,也不如父亲勇敢,更不如父亲有经验,如果说谁更有资格重建家族的话,显然是父亲而不是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我比父亲年轻,但我也知道在炼气士中,有好些可以增加寿命的手段。因此,如果家族里一定要牺牲一个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父亲您。”他越说越激动,双肩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如果父亲您能好好的活着,家族在您手上肯定能发扬光大,甚至还有时间寻觅增加寿元的手段。” “因此,如果仅仅是因为年轻的话,显然并不是决定我们谁能活下去的最必要的条件。这几天我已经仔仔细细想明白了,父亲,还是让我掩护您撤退吧!” 他说完这些,长出了一口气。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好多天,今天终于全部成功的说了出来。 他盯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发现自己父亲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种痛苦的痕迹,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某种良心的谴责和背叛的感觉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逝。 不过很快的这种感觉就从父亲的眼睛里消失了,他甚至还来不及多想,就见到父亲伸出手来又缓缓的把卷轴推了回去。 “你的仁孝心思我都明白。”城主大人通过深深的叹气,重新的把那丝奇怪的混合着痛苦、谴责、背叛的表情很好的掩藏了下去。 “我老了,经过这次的打击以后,你觉得我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去重建家族吗?”城主大人仿佛像是要极力说服自己的儿子。 “我所有的一切付出,都是在这稽下城里。”说到自己的骄傲的地方,他的眼睛里重新又了光,显示出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甘心的接受这现实的一切。 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一群蚂蚁啃食着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足够聪明、睿智,也自认有足够的手段、机变,甚至事情发展到现在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应对也都做到了自己能力的极限。 “为什么失败的还是我?”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 这时候的他的脸上一贯的和善笑容都不见了,那种亲和的、雍容的感觉,那笑眯眯的眼睛里也全都充满着杀意。 就在这恍然失神的一刻,就仿佛苍老的狮子露出了真正的獠牙般,城主大人终于露出了那寒光闪闪的爪牙。威武的王者的脸上,真正的出现了那种杀气和杀意。 这种杀气和杀意才让人蓦然想起,原来他的手上也曾经尸骨累累,沾满了斑斑血迹。 张公子虽然不明白父亲的这种变化,但他还是识趣的没有开口,他明白现在应该做的是一个认真的聆听者。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的就消失了,城主大人意识到自己不妥以后,马上就调整了过来。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把自己从记忆中拔了出来, 他甚至还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从脸上挤出一股苍凉的笑容掩盖住他的不甘,就仿佛像是英雄已经走向了末路。 “这城里的每一条命令,每一个法度,每一笔支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觉得我能承受的住这样大的打击吗?”城主大人理了理思路,甚至还挥了挥手来增加他的说服力。 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儿子的脸上,“只有你可以。”城主大人的语气转为一种鼓动,“没有经验可以学习,没有阅历可以经历,没有勇敢可以锻炼。” “你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没有沉重的包袱,甚至你对这稽下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 城主大人平和了一下口气,越发情真意切的说道:“我记得你一直私下有抱怨我管你管的太严,也抱怨过这稽下城太小。” 张公子涨红了脸,他刚想辩解,城主大人便伸出手压了压,示意这不是重点。 他笑了笑,用一种宽和的口气说道:“你不用辩解,这些我都明白。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周游大陆,那些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我都去过。” 这句话对于场中的凝重气氛有所缓和后,城主大人继续动情的鼓动道:“你没有负担,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还年轻,就有足够的学习的时间。而这些,我都已经不具备了,这些也只能在你的身上可以看到......” 最后,城主大人站起身来,带着点命令的口气盯着他的儿子道:“所以,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说完这句,他背过身去,在自己儿子目光触不到的地方长长的呼了口气,平复他显然不那么正常的内心,他心中暗暗的想:“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都照着自己的计划在前进了。” 他甚至藏在袖管里的手还悄悄捏了捏拳头,最后胜利的那个,一定是自己。 另一边的墙角,千云生正默默的坐在众人的旁边打坐回气。一颗种子缠绕在他的胳膊上,完全开放出来,城主大人和张公子的对话涓滴不剩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长久的支撑阵盘的运作,让每个人都努力珍惜每一分回气的时间,以保证自己能多做一份贡献。 现在维护住大阵已经变成了一种精神寄托,就像是溺水的人能抓住的唯一的东西一般,哪怕是一根稻草,就算到死他都会牢牢地捏住。 千云生也装模作样的混在其中,其实心思早就飞到了城主大人的身边。他在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后,嘴角微微一牵。 “有意思。”他还悄悄的把那束花再一次的往袖子的深处藏了藏。 “看来城主大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凶狠,更毒辣,更阴险啊。” 千云生感慨完,继续一捏法诀,悄悄的低下头去。 百二二 魂阵破 当最后一头最硕大的吞海鲸哀嚎着被密密麻麻的魔虫彻底啃食干净,大阵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魔女坐一言不发的坐在妖魔的眉心间,皱着眉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现在甚至都不用她出手,仅凭着这么多魔虫身体重重的压下,就足以把枯朽的大阵压垮。 不过魔女却殊无得色,虽然经过了苦战,终于破开了这个像乌龟壳一般的东西,但似乎期待的胜利并没有到来,反而让真相更加的扑朔迷离。 她站起身来,破开大阵的魔虫涌了进去,撕咬着几具零落的尸体。 和她付出的巨大代价比起来,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胜利甚至比失败还更加刺眼。 魔女冷着脸的缓步走进了阵法的中间,环顾着四周还残存的最后一点没被破坏的阵纹,细细观察起来。 终于,慢慢的,她冰霜般的脸色开始解冻,甚至越来越狂笑起来。 这笑声听起来就仿佛像是仅凭着自己再也压抑不住的颤抖,甚至到了最后,她都已经不是在笑了,而是疯狂的大笑声中夹杂着嘶吼来。 这恐怖的笑声也让她身旁的魔虫们都停止了进食的本能,纷纷的朝着外面蠕动而去,就仿佛像是再要多听到一些这样的笑声,它们就会爆体而亡似的。 直到过了许久,魔女才逐渐停止了这种笑声,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切,就仿佛像是要把这样的耻辱彻底的印入到骨髓里。 她气得浑身颤抖着,但这样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周围的魔虫也在她的意志下纷纷集结了起来,盘桓在她的脚边。 她猛的一挥手,牙齿间蹦出的话就仿佛像是带着冰川深处最森冷的寒意:“给我搜,就算翻遍稽下城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密室内,随着众人紧盯着的阵盘彻底失去了光彩,继而碎成了无数瓣。他们明白,催命的脚步已经来到了门口。 大家多么希望现在能出现奇迹,突然有七色彩云飞来,上面站着一位盖世英雄......可惜,从来成为英雄的都只有自己,而不是别人。因为英雄背负的是牺牲、骂名和不理解。 只有当英雄死亡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人们的一丝赞赏、理解和颂扬,但就算能获得这样荣誉的英雄都不多,更多的英雄甚至直到死时都还是默然无名,而真正的英雄显然也并不在乎这些。 一个修士紧张的盯着警戒的阵法,很快的,阵法那边就传来了波动,一头、两头、三头,越来越多的魔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魔女站在城主府的后堂,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足以让人叹为观止的精巧机关和奇妙的构思,不得不开始承认,阻碍自己发现真相的,其实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 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些凡人们了,以至于到现在才发现这根本不带有任何一丝灵气波动的精巧机关才是核心。 这些机关深藏的位置足够巧妙不说,甚至还有大量的吸灵石做掩护。不得不说,这中间的奇巧构思,都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魔女在心中冷哼着,在绝对的力量和实力碾压面前,这些都只是可怜的如螳臂挡车般的毫无意义。就如同冬雪之于盛夏,雨滴之于大海,终究都会消散的毫无痕迹。 更何况,这样的努力能拖延多久呢?几个时辰,还是几天,或者十几天? 对于欲魔这样一个层面里的顶级存在,对于这样悠长的生命体来说,这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简直就和弹指间的刹那毫无分别。 对于他们这样的生命体来说,更加重视的是那些亘古不变的真理或者与日月同辉、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般的永生意义。 只有这些,才是值得一窥的野望,只有这些才是让神都心房颤动的志向。 其余的别的这些东西,统统都只是餐后甜点上点缀的糖果罢了。 在众神看来,人类的很多争斗、阴谋、狡诈、算计、恶毒和尔虞我诈,统统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过家家游戏罢了。 没有绝对力量的支撑,这些东西就犹如干枯了根茎的花朵般,看着鲜艳欲滴,但却注定了枯萎的结局。 就好象现在,魔女不得不承认,这计谋设计的够隐蔽、够巧妙,但也仅仅就此而已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样的计谋不仅仅毫无价值,而且还消磨了自己最后的耐心。 这些计谋的最终结果,不仅仅不能帮助到他们,甚至还因为通过这些事情成功的惹怒了自己后,在给这些人施加死亡的恩典的时候,她会毫不介意到时候让他们享受多一会的痛苦。 在她看来,这些计谋和手段的全部意义就仅止于此了。 密室里,众人各就各位,一起控制着的整个阵法就犹如在汪洋大海中搏斗的一条小船。 而且众人甚至早就悲凉的发现,就算自己搏斗的水平再优秀,再高超,再睿智,但最后依然逃不掉被海洋吞没的命运。 “雷来!”一个修士大声的喊道,另外两个修士连忙把一根粗大的闪电调到他那边去,一瞬间,一层层的魔虫就哀嚎着的被刷了下去。 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喜悦,另外一边就大喊道:“快!火焰。” 这两个修士就又连忙的控制着另一股巨大的火焰烧了过去,又把另一边的一层层的魔虫烧化成飞灰。 众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仅仅一天的时间里,魔虫冲破的防御就有三次之多。要不是千云生领着众人冒死顶着把魔虫又打了回去,恐怕真的被魔虫咬进来,他们就早已崩溃。 但就算这样,形势还是在迅速的崩坏。 大家惊恐的发现,这么多天过去后,魔虫似乎有了变异,其中一部分魔虫甚至可以趴在阵法上大口大口的把阵法上的灵气吸走。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还算坚固的阵法竟然被连续突破的原因。这些狡猾的虫子们咬开一个口以后,就奋不顾身的往里面钻,那疯狂的程度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最甜最美的食物一般。 就像刚刚的,雷电和烈火般那种巨大威力的法术才能暂时挡住虫子的侵蚀。 但这么一来,众人不得不频繁的调动大威力的攻击阵法,来扫清阵法上趴着的变异魔虫对于阵法侵害。 这也导致储存的灵石迅速被消耗,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少了五分之一。 “快!快!”众人大声喊着,进进出出的把灵石从密室的深处抬了出来,就像倒流水一般的往核心里倒去,然后再被阵法彻底的榨干最后变成飞灰。 千云生也加入在其中,努力的运输着,现在每个人都是重要的守护力量。 但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他早就在整个密室的关键之处,布置下了自己的手段。 百二三 死气升 当最后的密室终于被魔虫们翻挖出来的时候,魔女早就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站在妖魔硕大平滑的头顶,俯视着下面的阵法,仿佛像是要把里面的一切都看穿。 她看着魔虫蜂拥着的涌了上去,又看到密室上那些冒出的火光雷电正在做最后的最无用的挣扎。 “我不知道谁给了你们对抗神明的勇气。”她清冽的声音就像能穿透一切似的向下面传音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死亡对于你们来说,恰恰不但不是最坏的结果,反而是一种善意的解脱吗?”魔女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她进一步的冷哼道: “看来是这个世界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神明的力量了,或者说你们已经失去了对于神明的敬畏之心了。”魔女淡淡的开口,就仿佛像是在阐述一个真理。 “我只能说,惹动神明的怒火,恐怕就是你们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了。”魔女的声音越来越冷。 “如果我给你们的怜悯让你们不屑一顾的话,那你们就等着接受最残酷的命运吧。” 说完,她脚下轻轻一点,漂浮在了半空中,姣好的脸庞漠然的望着下面血与火、死亡与哀嚎般的世界。 就仿佛像是之前的种种已经耗尽了她的耐心般,她身下妖魔也在她轻轻的一点之下怒吼着的冲了下去。 “快!”众人继续死守着位置,把魔虫们挡在了外面。 魔女的声音涓滴不剩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这种鬼魅的魔音在众人的脸上刻印出了不同的痕迹:有人面色坚毅,仿佛根本就不为所动;有人则在这样的重压下彻底奔溃了,被发现不对的千云生利落的一下打晕,丢到了一边。 众人的表现其实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奇怪,如果你仔细观察将要被押上刑场的犯人时,你也会发如此,有人平时耀武扬威、口若悬河,但真到了要死亡的时候,反而脚软的根本迈不开步。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真正的坦然面对死亡。 阵外的妖魔在魔女的脚轻轻一点之下也狂暴的冲到了大阵上,它浑身黝黑的铠甲和尖利的倒刺闪着凶狠的光芒,把大阵上几个威力最大的阵法都统统的接下。 它的左手一张,就变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把巨大的雷鞭彻底的挡住。它的右手则变成了一柄尖利的快刀,把阵法上不停冒出的滚滚巨石纷纷切碎。 它的口中则喷出无数粘稠的血雨,把大阵上喷出的滚滚火焰压住。甚至它还挺起胸膛,仅凭着坚厚的盔甲就死死的顶住暴虐的狂风。 魔女似乎也不耐烦于魔虫这样慢吞吞的啃食了,这一切已经消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 她飞到空中,恶狠狠的伸出一只手来,像是向着天空召唤着什么,嘴中则念着奇怪的咒语:“无尽无垠的幽灵啊,当你看到这死亡的召唤的时候,就是你们解脱之时。不要犹豫,随着我的指引而来吧,我将带着你们去达到另一片安详之地。” 她一边念着,稽下城里无数的死气就飞扬起来,朝着她的手上汇集而来。 无数的死气呈现着一种灰黑的样子,就像是肉眼不可见的小虫般,积聚在一起以后,铺天盖地、争先恐后的朝着魔女的手上奔涌而来。 这些死气越聚越大,一开始仅仅是一个小球,接着就开始越滚越大,仿佛像是膨胀的要没有止尽一般。 那些已经死亡的稽下城的人们,腐烂的、啃坏的、僵直的、甚至身体上已经带着幽幽磷光般的尸体,也都统统的站了起来。 它们在魔女的召唤下,推开沉重的木头、砖块、门板,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一齐朝着魔女汇集而来。 魔女脚下的魔虫们,也发出了一阵欢呼。它们极有秩序的朝着魔女头顶撑着的大球飞去,每一只魔虫从灰黑色的大球里钻出的时候,身体都膨大了数倍。 这些魔虫从白白胖胖的状态,也变成了一种黑灰色的魔虫,这些魔虫除了更硕大以外,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更坚实,更凶戾、更强悍。 魔女冷冷的笑着,她看着远处的尸体被她的召唤都逐渐的汇聚过来,她看着那些魔虫们变成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凶悍。 这些魔虫一从灰色的圆球雾气中冲出来以后,立刻的朝着密室的阵法上冲去,这让整个阵法的压力更大了。 本来阵法上,一次剧烈的冲击,就可以毁掉一批魔虫,但这样的情形越来越难以出现。甚至随着变异着魔虫的增多,还出现了连续几次冲击都杀不死一只魔虫的情况。 阵法里彻底没了声音,大家都已经做到了能力的极限,眼看着之前也许还能支撑几天的阵法,在这样魔虫的变异下,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众人都朝着城主大人望去,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甚至还有几个人悄悄的把脚步往着城主大人的方向挪去,现在已经没有忠诚和忠实可言,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小命做着最后的挣扎。 看到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城主大人默默地朝着自己的儿子示意。 “诸位!” 张公子举着一个卷轴站了起来,他挺身而出的站在父亲的身前。经过城主大人这些天的加强,这时候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柔弱的气质,反而隐隐有了一丝坚强的色彩来。 他捧着的卷轴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以后,特别的往前走了几步,把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的吸引到他的手上来, 他大声道:“诸位都不要怕,我这里还有一卷老祖宗留下的保命符箓,这保命符箓甚至威力巨大到连护城大阵都能打穿!” “密室外的阵法看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晚点等阵法真的被打破的时候,我就拉开卷轴。然后我会把这卷轴里封印的这道威力最大的法术打出,到那个时候,也就是我们突围的最好机会。” “各位可以趁现在赶紧养精蓄锐,就如我父亲所说,密室里的东西也可以由诸位任取。” “等到密室被破的时候,我们就借着这威力巨大的法术的机会,一齐冲出去。到那个时候,想来护城大阵也会被打破了,到时就是我们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而这也是我们最后能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了。大家到时候千万不要犹豫,紧紧的跟在我周围随着我一起冲出,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全凭运气了!” 张公子这番话颇为掷地有声,众人也被平时看起来颇为柔弱的他的极为反差的表现震惊了一下。 本来大家已经彻底的绝望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生的机会。一时间,众人的眼睛里都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 百二四 祖先泽 千云生也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张公子和城主大人。 人心果然是最为奇怪的东西,前一刻大家还如丧考妣般的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没想到很快的,随着张公子的话音落下,就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虽然对于城主大人来说,如果密室被破是不可避免将要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打开大库振奋人心绝对是最正确的事情。 但实际上,就正如腐朽的老人还是死死的抱住财富一样,不到最后一刻,想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需要足够的智慧。 打开大库的决定效果出奇的好,所有人的眼里都重新有了生机,趁着阵法还能坚持,就连那几个被千云生临时打晕的也被重新唤醒,都一齐进入大库做最后的准备。 但其实在千云生看来,人性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也许前一刻因为没有了生的希望,大家还能勉强的团结在一起的话。 现在仅仅是有了一丝生的曙光,每个人自私自利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把本来看似团结的一切都打的支离破碎。 千云生是从大库里第一个走出来的,他早就知道既然要逃跑,城主大人怎么可能不把好东西带在身上。 再加上大库里早就已经乱哄哄的吵成了一片,因此仅仅虚应了一下就走了出来。 “云生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吗?”张公子和城主大人根本无意制止这种乱纷纷的场面,不过看到千云生走了出来,还是好奇的问道。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里面东西确实不少,也许平时拿出来一些以后都能当个富家翁了,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更看重逃命的东西。” “怎么,千仙师是在担忧什么吗?”城主大人也适时的插话问道。 千云生望着城主大人笑着道:“大人的睿智和果断都是让我欣赏的,说实话,我对于逃出去还是很有信心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千云生的表情很真诚,是那种带着诚挚的强大信心的一种表现。 当然,这样的表情落在城主大人的眼里,则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他似乎也被千云生这种乐观的情绪感染了,笑着道:“看到千仙师有这样的信心我就更放心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拜托千仙师。” “哦?”千云生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没有出声,继续听着。 城主大人继续和蔼的道:“我想让千仙师等小儿拉开卷轴的时候,就站在他的身边。” “你知道,毕竟他是一个凡人。而当他拉开卷轴的时候,阵法已经破了,我很害怕他万一受到什么样奇怪的不明的伤害,毕竟这是我们唯一逃出的机会,一定要保护好。”说完这句,城主大人的脸上适时的展示出一丝忧虑。 “看来是害怕我死的不够快,挡了他的路啊。”千云生这么想着。 扬起的脸上却浮现出真诚的笑容来:“那是当然,既然城主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了,到时候我就站在张公子身后吧,想来有了我的保护,一定不会让他受到别的什么的干扰。” “太好了!”城主大人仿佛放下了最后一个心事,叹息道:“要不是这个卷轴一定需要我们张家血脉的人才可以打开,否则的话,还不如交给各位仙师自行打开,也不用让小儿亲身历险了。” 城主大人就像一个喜欢唠叨的老人随意的拉着家常,但谁都明白,这其实是他在暗示着,这个卷轴你们不要想着抢,抢也没有用,因为不是他们张家的人根本打不开。 千云生则微笑的看着城主大人,好奇的问道:“不知道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冒昧了,这卷卷轴到底里面封存着的是什么法术,竟然能一举把护城大阵都破开?” “哦,我这么问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着,如果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法术的话,也许等会逃跑的时候能配合的更完美一些。”他微笑着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这么孤注一掷的逃跑,其实说白了就是打外面的妖魔们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给我们能争取到的时间肯定很短暂。我在想,如果能做好一切的准备,哪怕多一秒也是好的。”千云生看似说的很诚恳,实际上他在通过这个问话的时候分散众人注意力的同时,手中已经开始暗暗的施法了。 他的问题显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这会都已经从大库里出来了,纷纷围了过来。 其实千云生这么早的从大库里出来也是有原因的,实在是大库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早就已经搬空了,譬如灵石这些,绝大多数都已经在连续这么多天的争斗中彻底的用掉了。 而别的高端的东西千云生也知道早就被城主大人收走,因此摆在明面上的几件灵具和灵器,比起他自己的摄魂幡,也并不怎么看的上,所以就没有和众人争抢。 剩下的一些里面大部分是和稽下城有着明确关系的,比如打着烙印的盔甲、护具、刀剑等,这些东西装备军队可能还有点用处,对于千云生来说,是绝对不会碰的。 这些东西就算能卖出钱来,但是对于未来的逃亡来说,能露出马脚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至于符箓什么的,大部分其实都已经被千云生布阵的时候用了。剩下来的少部分大家分了一些,不过这些东西千云生布阵的时候都没看上,显然档次也不是很高。 剩下的就是材料和珍玩类的,千云生挑了一些没有明显标记的收了点,这些材料和珍玩的档次也偏低了一些,恐怕好的早就被城主府收走。 对于他来说,自从摄魂幡里的魂魄大涨以后,眼光也上去了很多,他只挑了一些比较贵重的就住了手。 其他一些太便宜的倒不是千云生看不上,实这些东西就算收了,未来发卖也是一个困难。 因为除了他收的这些精品的东西店铺可能会回收换些灵石外,普通一些的东西店铺大部分都不收。 如果这些都要靠自己慢慢发卖才行,还要他摆地摊一个灵石一个灵石的计较,显然可见的未来,他又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 唯一的惊喜是千云生收了几件鬼道的材料,这是他早就瞄好的。 这些材料比较偏门,也只有城主府这样有足够时间和财力的势力才能收到。 这些东西对于千云生未来的修炼都有大用,本来他还在想着回头用什么办法带走,没想到城主大人为了让大家安心送死,竟然故作大方的打开了大库,这一下千云生就却之不恭了。 大家进了大库以后,首先眼光还是盯在那些灵具和灵器上,毕竟这些是能直接增加战力的。 次一些的也会收些珍玩和材料,甚至还有一两个贪心的,连库里的最笨重的盔甲武器也不放过。要知道那些东西主要是装备凡人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拿了有什么用处。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收那几件材料倒是轻而易举。 城主大人看着众人纷纷从大库出来,明白大家也关心这个问题,沉思了一下说道: “其实千仙师不问我也准备说的,这道卷轴里面封存的是一柄绝世的剑意,还是我们第一代老祖封存的。” “你们都知道,我们第一代老祖是一位厉害的剑修,也是他,才有了我们稽下城。因此,这卷轴里封存在就是他最强的一招。” 接着叹了口气道:“这一招也算是我们张家老祖给我们的最后的遗泽了,可惜子孙不孝,不但没有守住家业,就连老祖的遗泽都要用完了。” 城主大人说道这里,故意顿了顿,才沉痛的望着众人道:“所以,请大家放心,有了这道绝世剑意,就算再强大的妖魔也会被枭首。只要到时候大家注意保护好小儿,等他把这道剑意放出,我们就一起冲出稽下城去!” 说完这些,城主大人一个个的朝着周围的这些人的脸上看去。他现在感觉,众人心中的那股希望之火,被自己终于点燃了。 百二五 远古秘 密室外的大阵已经到了濒临被破的最后时刻,自从有了逃生的希望以后,每个人都姿态昂扬的等着这一刻。 众人都围站在张公子的身边,千云生也不例外的站在张公子的身后,众人把他围拱在中间,尽心尽责的把他保护住。 每个人都一身戎装,就连城主大人也不例外。 不过他稍稍的站的离众人略微的远了一些,按照他的说法,相同血脉的人不能站的太近,否则很有可能会造成对卷轴不利的影响。 这个卷轴太重要了,因此大家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对于城主大人的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人性的弱点彻底暴露无遗。除了千云生、张公子和少数几个人以外,每个人都想抢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谁都明白这个法术的时间肯定有限,如果不在这个当口冲出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永远都冲不出去了。 因此,现场一度乱哄哄的。而这个时候,包括城主大人、张公子和千云生在内,都奇特的缄默地没有再做任何指挥。 因为谁都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再是队友,反而是要提防被人背后捅刀子。如果说能在别人背后捅一刀从而逃出生天的话,恐怕谁都不会介意这么做。 城主大人和张公子各穿着一套奇怪的盔甲,要知道炼气士里面能合适凡人的东西可不多,不过毕竟是城主大人,在他们家这么多代不惜钱财打造下,搞出这么一两套也还是有可能的。 就像现在城主大人身上的这套,为了让他这个凡人都能使出炼气士的手段,可以说巧匠们还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他身上的每一件灵具上都固定了几个瞬发的法术,这么一来,只要心意一到,城主大人就能把灵具上固定的法术瞬发出去。 虽然因此一来,花掉材料的费用打造几件法宝都足够了,但是对于城主大人这样特殊的要求来说,相比于不能用的法宝,显然还是这套灵具更合适他一些。 妖魔的嘶吼声已经离的很近了,它的身体似乎在经历了死气的洗礼后,变得更加的修长、苗条。身体上的盔甲也没有之前的那么粗旷和硕大了,反而变得精巧繁密起来。 虽然看着妖魔变小了点,不过这样的妖魔在千云生看来,显然更凶戾,更可怕。 妖魔趴在大阵上,猛烈的把已经萎靡下去的阵法一层层的扒开,那些黝黑的魔虫们就会尖叫着的顺着被妖魔扒开的缝隙往里面拼命的钻。 阵法上那些雷、火、风、霜等等的大威力的法术在没有了人的指挥下,只能做出最呆板的回应,因此也都被妖魔轻易的挡下。 眼看着魔虫们越挤越近,甚至众人都能看到它们狰狞的面容和闪着寒光般咀嚼的时候,张公子终于开始缓缓念咒: “神秘的存在啊,你与我结定密约,时间的长河啊,你施加以暂停,无边无际的等待啊,必将实现,忘记我的人们啊,你们将再次战栗......” 张公子默默的念着密语,猛的划开手掌,鲜血从他的手掌中奔涌而出,朝着卷轴涌去,众人都带着期盼的望着张公子手上的卷轴。 就在这时,城主大人突然动了。 他本来就离着众人有一些距离,这么一下变故又极其的突然,众人的眼光又被外面汹涌和魔虫和奇异的卷轴吸引。 就在众人根本没有还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城主大人就一施轻身术,接着再施展一道坚固术的附着在自己的盔甲上。 他整个人一曲一弹,就一下撞开了一道不起眼的墙壁,轰隆一声钻了进去。这也是吸灵石本身的隐蔽功能太强,众人那么多天里竟然都没有注意还有这么一个秘道。 不过城主大人没有注意的是,跟着他一起冲进去的,还有一道淡淡的虚影躲在他的影子里。 这一下变故众人都一阵惊呼,有两个人故意的落在后面一些,显然也是对于城主大人之前的说法有点疑虑的。这时候他们反应最快,猛然朝着城主大人撞出的那个地洞扑去。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扑出去两步,突然就觉得身体呆滞起来。 张公子抓着的卷轴手上,一道红光冒了出来。 随着这道红光冒出的,众人纷纷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呆滞住了,就如掉进了胶水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做起来无比的困难。 张公子也扑簌簌的抖着,一道红光完全的把他罩住,显然在抽取着他的什么。众人已经根本都看不清楚他的脸了,但这种嘶声裂肺般的痛呼还是传了出来。 就在众人无法动弹、胆战心惊的看着这红光越来越强盛的时候,红光开始向四周延展,它先是把张公子身边的人都罩住,接着又往外蔓延而去。 每个人被罩住的人就像张公子一样,拼命的抖了起来,接着就开始惨呼。 随着红光继续朝着外面蔓延着,众人的心头都开始绝望起来。每个人都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逃生的机会,而是要命的陷阱。 随着红光逐渐把众人罩住,大家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红光竟然无视了千云生的存在。就好像让过那些桌椅板凳似的,仿佛站在那里也一样被固定住的千云生也像是一件死物一般。 魔女也“咦”了一声,她看着下面红光蔓延的越来越大,伸出手一招,把妖魔招了回来,显然她也一时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这时,大阵终于“轰”的一下彻底的崩溃了。压垮的大阵材料纷纷如雨一般砸了下来。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材料砸到千云生的身上的时候,竟然奇异般的砸出了一道青烟, 然后千云生就彻底的消失了踪影,原来站在原地的竟然是千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的一道障眼法罢了。 随着大阵的材料纷纷落下,深处的红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强盛起来。 “这么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熟悉?” 魔女站在半空中,看着冲进去的魔虫也开始被红光浸染的纷纷固定在原地颤抖起来。终于面色一沉的一伸手,把那些剩下的魔虫招了回去。 大阵内,那道卷轴也终于彻底的打开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也冒了出来:“何人敢犯我张家?” 随着这道苍老的声音问出,卷轴猛的打开,一个一头白发老者的虚影猛然站了起来,竟然是张家第一代家主。 他头发虽然雪白,但浑身却是妖异的红色,竟然和外面如血一般的大阵交相辉映。 那些来不及撤出的魔虫们,也在这耀眼的被刺的仿佛睁不开眼的红色中,哀嚎的化成了段段血水。瞬息之间,一大片魔虫就被老者扫荡干净。 魔女站在妖魔的头顶,盯着眼前这个诡异出现的老者,紧皱着的眉头竟然突然松开。 她根本无视于这些被老者扫荡掉的魔虫,而是望着眼前这个明显就只是一丝残魂的老者,古怪的娇笑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没想到名声赫赫的血河老祖竟然躲在这么小小一座城里,还煞费苦心的隐藏了一份家业。” “这惊喜竟然比打破了东海都大啊。”魔女的眼神里突然无比的炽热。 老祖的残魂明显刚醒,他环顾四周盯着眼前明显的大敌沉声问道:“来者何人,竟然能逼着我张家动用密轴?” 魔女并不急于回答老者的问题,她好看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血河老祖冷笑道:“我到底是谁,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倒是你......” 魔女异常好看的手轻轻一指,笑得就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一般盯着自己无法逃脱的猎物,眼神里已经锐利的像是淬了毒的针。 她牙齿里,用泛着仿佛若地府中吹来的幽风冷笑道: “当年你偷了我家主人的一颗天道种子后被你逃了,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百二六 绝处生 外面的巨大声响和魔虫身体的破碎声,城主大人都无暇顾及。他现在的身体呈现出极为灵活的姿态,向着地脉的深处冲去。 在家族传说每一代只有族长才能知道的秘密里,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将要放出的是什么。甚至可以说,放出这个卷轴后,震动整个东海都不为过。 还好家族也准备好了足够稳妥的手段----一条直通地脉的深处的隧道,只要能到达那里就能逃出生天。 城主大人不愧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物,既然事已不可为,之前对于稽下城的种种眷念他都干脆的抛诸脑后,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只有逃。 又打开了几道隐蔽的关隘,随着越来越往地脉深入,城主大人眼前一亮,一个精致的传送阵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传送阵上面还供奉着一个古拙的盒子,盒子的表面颇为灵动,甚至要用整个阵法才能压住。城主大人一阵激动,只要走上那个大阵,收好那个盒子,然后再打开阵法,他就能真正的逃出生天去。 “谁?” 城主大人正准备迈步而入,突然仿若死物般的阵法一颤,就像被触动了一般。 城主大人一个机灵,他猛的一转身,眼神转厉,恶狠狠的盯着来时的路口。 一道叹息声传了出来,一个幽幽的影子从城主大人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千云生也没想到没有被城主大人发现,自己却被阵法发现了。 “千仙师?”城主大人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蹬蹬蹬的往后退去。 “大人你可别再退了,再退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马上出手。”千云生一边从城主大人的影子处钻了出来,一边抱着膀子,朝着城主大人冷冷的道。 自从知晓了城主大人的计划后,他就实在对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好感缺缺。 “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站在我儿子的身后了吗?你怎么可能能逃的出来?”城主大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那是阴谋败露后的慌张味道。 千云生耸了耸肩,微笑着道:“大概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你也曾经说过,总有人比你更富有,更强大,甚至运气更好。” 城主大人眼睛猛的睁大,死死盯着千云生。那是他在密室中和儿子的对话,现在竟然一丝不差的被千云生复述出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却有种癫狂的神色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该死,你竟敢偷听我们的对话!” 千云生嘴角微微上翘,冷笑道:“这些天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促使你做出这个疯狂的决定。要知道,里面那些人都是你最忠心的属下,当然,还有你的亲生儿子。” 城主大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就目光坚定的冷哼道:“你懂什么,自古以来,哪一个成功的人是软弱之辈的?要想成功,就必须要有强大的自信、执行力以及坚韧不拔的毅力。没有这些,一切就只是空谈罢了。” “而你看看我的儿子,他和我比起来,太软弱、太普通、太无能了,难道你觉得,让他逃出去,会比我更合适重建家族吗?”城主大人似乎越说越兴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憋在他心里不吐不快。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道:“只有用他们的牺牲,来换我的成功出逃,他们的死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因为我会重建一个更强大的家族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它们的牺牲变得更有价值。” 千云生沉默了一阵,口气出奇的平静,他仔细看了看已经面容扭曲的城主大人,摇了摇头道:“我原以为你还会找一些情非得已的借口,没想到就连这点表面文章这你都懒的做了。” 城主大人继续大笑着,他的表情在狠狠的发泄过以后也没之前那么的癫狂了。 他拿出一个古拙的令牌在千云生面前晃了晃,那个令牌上面写着千云生根本不认识的几个字。 他用一个瞧着死人的口气道:“这个你认识吗?这是远距离传送令牌。没有这个令牌,根本没有人可以通过传送阵的压力,而且就连我也就只有这么一块。” “所以你就算跟到这里也是没有用的,就算你跟我上了大阵,最后也只会被大阵的力量挤成齑粉。” 千云生点了点头,了然又带着冷冷的口气的说道:“果然如此,怪不得你连你儿子也不肯带。” “不过也没有关系,把你杀了,不就有阵牌了吗?”千云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特别的冷静又笃定。 城主大人眼神一缩,猛的把阵牌一捏。 他极为森冷的笑了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那是因为我需要时间发动这大阵啊。” 说完,城主大人的身体猛的被捏的扭曲的阵牌发出的光芒包住,就像一条被包裹住的气泡的鱼一般被令牌的光线拉扯着迅速的往阵法的中心投去。 同一时间,无数的光束从整个地洞里亮了起来,就像无数的机关炮一般的毫无死角的猛的把整个洞窟覆盖。 城主大人一边飞一边冷笑的看着千云生身边那无数的藤蔓飞舞起来,把他包裹在里面,然后被铺天盖地的光束淹没。 “没用的。”城主大人哈哈大笑,这是祖先们早就准备好的逃生的地方,几乎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随着城主大人继续操作之下,更加密集的法术喷发了出去。 数量惊人的法术就仿佛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朝着千云生的位置倾泻了过去,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忘记防御阵法上依次亮出了数道光纹,把整个阵法护住。 “轰隆”一声, 和里面法术轰鸣的感觉交汇在一起的,是外面更大的更响的轰鸣声,甚至就连里面阵法的地方也带着摇动起来。 城主大人也许是过于紧张了,竟然被这阵摇动猝不及防的摔倒,他心中一紧的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也来不及等千云生那边出结果,手中赶紧开始动作,心里则恨恨的道:“要抓紧了。” 他一边一顺手把供奉的小盒子拿了下来塞进储物袋里,接着就依次开始点亮阵法。 他先是用鲜血画了几个奇怪的咒文把中心点亮,这也是他们祖宗设计的保险装置,这样就算有外人不小心进入,也使用不了这个阵法。 接着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极品的灵石,这些从老祖宗手上传下来的灵石,这些灵石里的灵气是如此的纯净,甚至这么多年来,就连城主大人都没再见过哪怕新的一块。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节约的时候,城主大人咬咬牙,依次把这些灵石按照某种口诀插好。 这些都是老祖宗代代相传的秘密,只有城主大人一人知晓,就是为了今天做的准备。 准备就绪后,城主大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才有空朝着千云生的方向看去,让他愕然的是,绵密的硝烟过后,他竟然没有看到千云生的尸体。 城主大人一愣,脑子里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突然身体就一痛。千云生从他的身边幽幽的浮现出来。一柄古怪的魂幡插在他的胸膛,迅速的就把他的魂魄吸干。 城主大人终究是凡人,虽然浑身精品的灵具,但反应还是比炼气士慢得多。 千云生看着城主大人的尸体,他刚才也是趁着和城主大人说话的时间,悄然借着城主大人作为一个凡人,不可能理解三界的存在,凭借着摄魂幡的威力,从三界的缝隙中偷偷潜了过来。 这一下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也极不轻松,但好歹距离不长,还是让他做到了。 他刚把城主大人杀死,甚至来不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外面又一声巨大的声音传了进来。 千云生连忙把城主大人的尸体从摄魂幡上一抖,顺手把他的储物袋和隐藏的很好的一个储物戒指一起扒了下来,又从他手中扒出了那枚古拙的令牌。 这令牌表面看的像是金属,但入手的感觉却极为温柔和,千云生刚把令牌拿在上,“轰”的一声,外室的顶部就彻底的被掀开。 这一下地动山摇般的感觉,甚至让千云生都觉得是不是连这个小小的阵法也要被摧毁了。 不过还好,这阵法既然是用极品灵石驱动的,虽然不大,但品级极高。虽然这一下威力极大,但还是被阵法外的护阵阵法挡住。 千云生不敢怠慢,连忙把令牌祭起,把浑身的灵气都灌了进去。 阵法外,已经彻底把血河老祖的残魂打的灰飞烟灭的魔女冲了进来,她看到千云生竟然站在了传送大阵上,惊怒的大叫道:“不....!” 接着一扬手,一道带着邪恶气息的澎湃的力量就打了过去, 千云生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看着魔女,仿佛要把她的相貌记住,从口中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传送”。 阵法猛的灿烂起来, 接着,千云生就在她不甘和愤怒的眼神与呼啸而至的攻击中,被一片蓬勃的黄光包裹着,在她面前消失不见。 百二七 地室中 千云生翻身而起,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轻微的抖动着身上的衣服,把前一天晚上感受到他体温而爬过来取暖的尸虫、鬼虱和毒蚁这样一些小东西彻底的抖干净。 这是他传送过来的第二天了,也不知道这个传送阵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用过了,刚刚传送过来的千云生被吓了一跳。 黑黝黝的地室里彻底成为了这些小东西的海洋,虽然身为一个炼气士,这些小东西的毒性都有限,千云生也并不害怕。 但是看着这些被自己一道幽火过去烧焦了一大片,剩下的全都惊恐的往地缝里面钻,但等自己一旦停手之后,这些小东西就仿佛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再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它们甚至就像健忘的鱼一般,重新钻出来的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批,甚至还得意洋洋的朝着剩下一些残余的被烤熟的同类扑去,那感觉就像吃到了一顿大餐。 千云生不得不叹气的住了手,他干脆仔细的观察的这个地方。与其把精力放在与这些构不成威胁的小虫子搏斗上,还不如早点找到出口还是正经。 但是一圈转下来,千云生不得不颓然的认清了一个现实,他被困住了。 也不知道当时构建这个地方的张家是怎么想的,除了接收传输的阵法外,这个地方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没有。 以至于虽然千云生拿了城主大人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发了一笔横财,但是在使用自身灵气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翼翼。 要知道现在用掉任何一丝灵力,都得用灵石补充了,千云生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要被困多久,因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节约一点就得节约一点了。 而且千云生还有一丝顾虑的是,这个阵法的外面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也许那个被自己杀掉的城主大人会知道怎么办,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不得不小心谨慎才行。 毕竟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谁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什么恶毒的杀招,千云生对于之前那个地脉里最后那一下,整个密室里毫无死角的攻击还是心有余悸,那一下如果是他被打实了,恐怕也得灰飞烟灭。 想起了城主大人的狠绝,千云生就对他们张家的行事风格有所疑虑。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千云生不准备用蛮力破阵,万一自己闹出的动静太大,恰好这阵法又在什么奇怪的东西上面,那千云生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的是,这个地方虽然没有灵气,但千云生却不是一般的炼气士,身为一个鬼修,可不会被灵气难倒。 千云生默默念咒,把摄魂幡从储物袋中拿出来。 自从稽下城一战以后,摄魂幡里的魂魄已经暴涨到了数千之多,虽然这些魂魄绝大多数都是炮灰,但这也让摄魂幡显得更加古拙、狰狞。 休息了一晚上的千云生彻底恢复过来,连续不停的争斗就算对于他这个炼气士来说也是负担,不过昨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下让现在的他觉得精神无比的饱满。 他猛的抖动摄魂幡,幡内无数的魂魄冒了出来,朝着四周飞去。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不得不认识到,就算无数的魂魄更为细致、仔细的把整个空间探查过了一遍以后,但他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并且他还惊讶的发现,经过了无数年的运转,这个地方竟然依然运行完好,毫无颓势。 “难不成真的要我用蛮力破阵?”千云生低下头来想了想,旋即又否决下来。 “反正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不用着急,再加上现在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自己绝不能倒在这最后的百分之一。”他认真的想了想,干脆盘膝坐下,开始细细的检查城主大人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果然城主大人不愧是早有准备,里面的东西的品级都很高不说,林林总总的分门别类竟然也极有顺序。 法术、功法、符箓、材料、灵具、灵器、灵石....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看来他是真的想重建家族啊,看着这么多东西千云生陷入了沉思。这里面绝大多数东西都是成套的好东西,比如灵具里就有成套的水灵具、木灵具、火灵具,功法里竟然也有与这些灵具配套的功法。 就连法术和材料也被配套的搭配在一起放好,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这些全都是为了后人弟子们精心准备。 “标准的家族底蕴啊。”千云生叹息一声, “不过又怎么样呢?最后竟然便宜了他这个外人。”他摇了摇头,为城主大人不值。 也许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还真的有可以得到大家的同意,这样一来也许就不用等到最后一刻再去发动传送阵法,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可惜的是,老奸巨猾的城主大人,就是因为自己足够的卑鄙,所以才会也不相信别人,觉得别人也会一样的卑鄙,最后浪费了他们家族安排的后手。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千云又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的他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开始在城主大人的遗物中翻找起来。 他先是把明显看着不像的、成套的都整理到一边,接着再凭着自己的眼光,把那些剩下的里面有明确知道用处和出处的也拣到一边,其他留下了大约十几件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这些里面,有一个毫无灵气的钗子、奇怪的藤条、古拙的小盒还有几个说不出名字的珠子、海妖的骨头、一块不起眼的牌子和一个奇怪的傀儡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几个小东西。 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千云生呼了一口。,如果说能不用蛮力破阵的话,恐怕就要看这些里面的这些东西能不能有一个起作用了。 为了不受干扰,千云生先用幽火烧出了一大片白地,接着撒上储物袋里之前为了炼制养魔盂而所剩不多的骨粉,也被他一股脑的倒在地上,然后擦出了幽幽的鬼火,暂时把魔虫隔绝住。 接着,他再一展摄魂幡插在身后,自己则跳上了那几个经常施法时所用的海妖头骨,一切准备就绪后,拿起了第一件物品。 百二八 天道子 千云生第一个挑中的,是那个毫无灵气的金钗。这金钗看着就如凡人物品一般,但表面却极为精美,一看就像是炼制灵具的手笔。 金钗上面的璎珞飞舞,就如繁花点缀般香馨灵动。特别是城主大人珍而重之的单独存放在一处,因此让千云生第一件就拿起了它来。 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或者是最正规的手法老老实实的施展点唤,还是千云生使用的鬼道的旁门方法,最后都让千云生颓然的得出一个事实,这个就是一枚最普普通通的金钗。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这个金钗正是城主大人的夫人,张公子母亲的遗物,所以才会被城主大人一直如此的珍而视之的带在身边。 无奈的放下金钗之后,千云生又拿起了第二件物品。这是一个不起眼的牌子,这个牌子灰扑扑的,但是上面却又有一丝极淡的灵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的原因,这灵气若有若无的,若不赶紧补充,就像马上要消散似的。 千云生既然有心试探,因此翻手拿出一枚灵石做好补充的准备,另外一边才抄手把牌子继续捏在手心,开始不停的把灵气灌输到牌子里去。 随着这个灰扑扑的牌子越来吸取的灵气越多,让千云生哭笑不得的是,这个牌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串串特别奇怪的数字印进了千云生的脑海里。 千云生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这些数字竟然就像是一本帐薄一般,也不知道他们张家专门用这种特别的手段存储这样的数字有什么用。 把这个牌子放下,千云生又拿起了第三个小东西,这是一个他看不透的一个奇怪的傀儡。 这傀儡并没有面貌,衣饰和帽子等雕的也极为普通,根本看不出到底雕的是什么人物。 而且这傀儡好像有损坏的样子,上面一只手一只脚都没有了,只剩下另外一半的手脚,看来这傀儡破破烂烂的显然被多次使用过。 启动傀儡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千云生鼓捣了半天,竟然惊讶的发现这傀儡启动的方法都不在那几种方法之内,这让他来了兴趣,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终于,半个时辰以后,咔嗒一声,竟然就如民间机关术一般,在千云生极其复杂的几扭之下,一个奇怪的洞口从傀儡的胸口打开。 千云生把神识朝里面探去,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城主府竟然还有鬼道之物。 再想到之前张公子那个卷轴中,发出的诡异的红光,让千云生对张家的身份有了一丝遐想。 “莫非这张家也曾经出过鬼修?”千云生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过很快的他就把这点心思抛诸脑后,现在根本不是研究这个时候,关键还是早点脱困而出才是正理。 这么想着,千云生手一招,从摄魂幡里召出几个魂魄丢了进去。很快的,傀儡在吸收了这几缕魂魄就开始有了动静。不一会儿,这傀儡就咔咔咔的仿佛活了过来。 要知道按照千云生的认识,能用如此手段隐蔽下傀儡启动方法的,再加上需要的魂魄数量不少,无不代表着这必然是一件品级不低的鬼道之物。 就在千云生惊喜的看着这个傀儡的时候,没想到他兴奋的表情刚刚浮现出来,傀儡就猛的开始颤动起来。 紧接着,就在他惊骇莫名的神色中,“轰”的一声,竟然整个傀儡剧烈的爆炸开来。 还好千云生的摄魂幡叠加了凝血宝甲一起防御能力更为惊人,再加上他也一直提着一份小心,因此发现不对,就连忙把摄魂幡招到手上挡在身前,这才躲过了这次劫难。 不过这一次震动还是离千云生太近,侥幸躲过自爆的千云生捂着胸口,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本来他的伤口就因为遁入三界缝隙而已经重新被撕开,这一下巨大的震动彻底把伤口震裂,之前稳固住的伤势又开始有丝丝空间的气息漏了出来。 千云生一边大骂这傀儡的阴损,这明显就是一件鬼道的陷阱,而且还是专门给同道下的畔子。 要是上古的鬼修绝对不会上这个当,千云生也是独自一人修炼久了,忘记了同道的阴损了,因此才着了道。 一脸郁闷的千云生,只好先停了手。还好他储物袋里东西足够,因此连忙挑出一些来,忙了大半天,才终于再一次把伤势稳住。 不过这么一来,他身上的妖尸化就更严重了,这也让他不由得苦笑。看来如果能出去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彻底的解决伤势的问题。 忙完这些,千云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尝试,不过他这次谨慎了很多,干脆也不珍惜灵石了,好好布置下几道阵法,才继续拿起一个古拙的盒子开始尝试。 这盒子千云生印象深刻,乃是放在传送阵法之上,是后来被城主大人单独收起。因此,要说哪个更有可能对现在的困境有帮助,千云生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这个盒子。 因此,连续的几次失败以后,千云生深吸一口气,决定试试这个。 在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后,千云生才挑开上面贴着的封条,打开了盒子。 “嗡”的一声, 就算千云生做足了准备,盒子里一道青色的光芒还以在他意料以外的速度激射而出,瞬间撞破两道防御。 千云生只来得及看清楚好像是一颗青蒙蒙的种子,这道青光就要撞破第三道防御彻底飞出了。 他这一下大急,看这种子能轻易的撞破自己防御的样子,恐怕就算外面的阵法也会被他一透而过。 这东西失掉了倒没有什么关系,千云生最在乎的是,这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动静,不但有违他的低调的本意,还有可能引来意料不到的敌人。 不过就在他心中惶急之时,一幕让他惊讶的画面出现了。他的摄魂幡竟然也同时脱去了他的控制,就在青芒飞出的瞬间,幡面一展,激射而出,正好把那颗种子卷住。 不过更为诡异的是,那颗种子被摄魂幡这么卷住以后,就这样消失在了摄魂幡里。 摄魂幡一吞下那颗种子,千云生马上就重新恢复了对摄魂幡的控制。他心里一惊,也连忙飞身而起,把摄魂幡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 这摄魂幡可以算是他最为倚重的法宝,自己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它修好,千云生可舍不得它有什么损失。 千云生研究了半天,甚至每一个法术、每一个细节都试了试、推敲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摄魂幡有什么异样,唯一的变化就是之前好不容易喂饱的那个魂魄似乎失去回应的沉睡了下去。 他见摄魂幡并没有其他什么异样,心里放下了一颗大石头。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无心的举动,让一众大能们彻底的失去了天道种子的气息! 百二九 欲魔恨 欲魔觉得自己无比的生气,这感觉多久没有过了?是一千年还是两千年? 上一次让自己如此生气的时候还是天道种子丢失时,无耻的人类鬼修竟然偷走了自己最为看重的东西。没想到这一次生气竟然还是因为天道种子,竟然还是因为鬼修! 欲魔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他竭尽所能的折磨自己所能看到、能接触到的一切,甚至那些痛苦的呻吟、腐朽的哀嚎、神圣的倒塌和在淫威之下的小心翼翼都不能减轻他愤怒的千分之一。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受到众位大能的耻笑。他们仿佛像是站在笼子外面,一个个拿着漂亮的酒杯,欣赏一个呆在笼子里,与那些野蛮的怪兽搏斗的角士一般,似乎怪兽的每一次精彩的划破角士的身体,都能引起他们的阵阵欢呼。 而角士哪怕死亡,也不能引起他们的任何一丝怜悯,就仿佛像是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路边,就连路过的时候,他们都会皱着眉的绕路,而不会怜悯的看上一眼。 “哼!” 不知道是发泄够了还是想到那些冷酷的眼神让欲魔终于冷静了一些,他打了个响指,本来已经被他砸的稀烂的大殿就瞬间恢复了原样。 欲魔也恢复了冷酷高傲的样子,带着一尊神坻般的冷漠眼神看着面前一面水波般浮现出来的镜子。 “主人。”, 魔女妖娆的跪在他的面前,她身后是恍若地狱般的稽下城,无数的死气升腾起来,那些死去的尸体们也在废墟中翻找着残余的人类,就仿佛像是在她身后组成了一只大军。 欲魔冷冷的看着水镜中跪着的魔女,并不说话。 魔女也不敢说话,只能跪着,甚至不可能出汗的她竟然觉得有一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直到过了许久,就在魔女觉得自己的生命就仿佛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时间流逝中彻底的被吸干净的时候,欲魔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就仿佛像是地府中穿过的风,也许一个回答不好,他强忍着的怒意就会马上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天道种子在你面前丢了,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弥补吧。”长久的等待后,欲魔终于张开了闭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魔女一眼,让她觉得灵魂都仿佛都在颤抖。 “你应该知道天道种子对于我们这些存在的意义,有了它,我们就能补全仙躯;有了它,我们就能扫清感悟天道的障碍!”欲魔这些话说的声音并不重,但在魔女这里,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如重鼓一般敲在心头。 “主人,”魔女低下头来,颤抖的开口,她知道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天道种子不仅仅是对您,对妙广天尊或者别的大能也都有莫大的吸引力。”魔女老老实实的陈述着,甚至连变一下音调也不敢。 “之前这天道种子被血河那老贼用阵法遮蔽住了,我们才没有感应到这种子的位置。现在种子一出世,想来所有的大能都感应到这颗种子了。”魔女继续低着头分析道。 “但是奇怪的是,就如您感应到的一样,这天道种子的气息,在出现了半天之后,很快的就消失了气息,我想来无非有两种情况。”魔女根本不敢抬头的把自己打好的腹稿一股脑的说出。 “哪两种情况?”欲魔眼睛半睁的问道。 “第一,这天道种子重新被遮蔽了下去,既然血河老鬼能在这边设置一个遮蔽天道种子的阵法,那么在传送的那边再设置一个也不一定就不行。”魔女声音清丽,分析的颇有条理。 欲魔“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这第二种情况,就是这天道种子被得手之后,立刻就用了,所以才会很快的消失掉了气息。”魔女继续分析道。 “但是我认为这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极小,首先他并不一定能认识这天道种子,这天道种子早就脱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也只有像主人你这样的大能才能对这天道种子有所了解,在他的层次上想要明白这天道种子的用处,可能性极小。” “其次,这天道种子使用也极为苛刻,我想这短短半天时间里,这小鬼修哪怕想找到合适的使用这天道种子的用法,似乎也并不容易。” 魔女说到这里,才敢微微抬头道:“所以我认为,这天道种子很有可能是被他重新遮蔽了下来。” “那要是血河那厮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使用之物和说明呢?”欲魔咬着牙,就仿佛像是牙齿里有什么被碾碎了一般的突然问道。 魔女心中一凛,她明白主人只是暂时压住了怒火,连忙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珠子,高举过头顶,里面有一丝残魂在里面若隐若现,颤声道:“主人明鉴,这珠子里是血河老鬼的残魂,被属下拿了关在这珠子内。” 她接着都不敢过于喘气的道:“属下早已问过,这血河老鬼当年偷出主人的天道种子后,其实早就已经重伤,所以他不得已只能匆忙安排下稽下城这个后手后就很快的死去。” “不过他死后这么多年来,每一年他的子孙都会重新献祭,把他的残魂唤醒,并提供血食供他的残魂壮大,因此每一年家族的情况他都有了解,并有所指点。”魔女一边娓娓的道来,一边浑身法力涌出,开始在祭坛前献祭这枚珠子。 “可惜的是,就算有他的指点,他的子孙也不敢修血河的鬼道功法,怕被我们发现,所以导致实力越来越弱。而且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怕是我们设下的陷阱,只敢偷偷摸摸的进行。因此,他们一直没有收集到合适的使用天道种子的东西。”随着魔女的献祭,她手上的珠子也开始发出了光。 “直到一百多年前,这个祭祀突然就彻底断了,从此之后,血河老鬼才正式和家族断了联系。我查了一下,那个时间正好是稽下城出现了一场大的妖潮,他们张家的所有修士全部战死,只能让凡人做了城主,所以也就再没有了祭祀的能力。”魔女一边说着,一边整个祭台都在魔女的祭祀下摇动起来。 “而且血河老鬼生性谨慎,再加上有血祭这个联络的手段,因此就连天道种子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子孙。”欲魔那边,也有一个祭台的虚影露了出来,显然两边开始建立了联系。 “因此,这百多年来,虽然血河老鬼和张家断了联系,不知道张家最近的发展。但是依属下判断,显然他们不可能正好找到合适天道种子的用法,甚至都不一定知道这种子是什么。”魔女见空间通道稳固,开始把圆球塞进通道内。 “他们家族只是世世代代相传,这是唤醒老祖的希望,所以才一直保留至今,而血河老鬼也确实是想借用这个天道的种子重新复生,甚至还设计过一个复杂的血祭的方法。”魔女把自己查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完,这时候她手上一轻,装着血河老祖的残魂的圆珠就被她献祭去了异界。 魔女说完,见欲魔终于点了点头,她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只见欲魔一把抓住献祭过来的血河的残魂珠子,本来低垂的眉毛扬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在里面挣扎着的血河的残魂,脸上流露出残忍的表情道:“很好,我会好好招呼他的。” 接着他又往魔女看了过去,冷哼道:“既然这样,天道种子是从你手上丢失的,那我就再给你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我最后模糊感应到的这天道种子出现的地方是西方,你就去那边把天道种子给我找回来吧。” “主人明鉴。”魔女连忙拜了下去道:“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到底是谁拿了这天道种子,因此您的一举一动肯定早就落在那些有心的大能眼里,比如妙广...依我之见,不如主人等这段风声过去,再悄悄的派我前往,想来定然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也让他们确认不了那个小鬼修的真正身份。” “毕竟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这天道种子到底在谁的手上。” 听魔女这么说完,欲魔罕见的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是说现在去反而得不偿失,就算拿回来了,也有可能被别的大能截走?” 魔女俯身道:“我听说主人有一件宝物,能遮蔽天机,不如到时就让我带在身边,想来几年以后,凭着主人的能力,肯定能瞒过那些大能的耳目,把我送过去。” “也好。”欲魔终于点了点头,他冷笑的看了眼魔女,就仿佛像是一个老道的父亲早就已经看清楚自家小孩的伎俩一般说道:“那你就先把既定的事情做完,然后再出发吧。” 说完这句,欲魔冷哼一身,把魔女在这边震的节节后退,算是有所惩戒,接着就袖袍一展,彻底断了祭祀的联系,想来是去折磨血河去了。 魔女长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她这会眼中已经布满了阴冷的目光,她冷哼一声命令道:“去给我把张家和所有与其有关系的魂魄全都抓来,我要一个个的审问。” 百三十 三年后 “老板,快把最好的装备拿出来,记住一定是那种最好的,要是敢拿差一点的破烂货忽悠小爷我,我就把你这小店给拆了。” 一个长得极其年轻的修士,不知道是刚刚初出茅庐还是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又或者是受了哪个同伴的闲气,正在把一个老旧的柜子敲的梆梆响。 从柜子的缝隙里、角落中震出的陈年的灰尘让人不禁都怀疑再这么猛砸几下是不是就要连整个柜台都会被他敲塌了。 “来了来了...”一个小伙计模样的忙碌又快捷的捡了几样东西连忙冲了过去。 他机灵的眼神和忙碌的微微有点发汗的脸庞形成了极好的一张画面,点头哈腰的道:“林少爷,您要的东西我哪敢怠慢,您看,我这不是一早就给您备下了...” 千云生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作为把这家店铺开在燎原沙漠边的东家,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间正是附近的各大门派的年轻弟子们来燎原沙漠历练的时间。 因此这些天内,时不时的就能看到的这样一些抓紧着最后时间想要补充些更好装备的弟子们。 这也是每一年燎原沙漠边的这些店铺发财的机会,要知道同时遇到这么多花钱不眨眼的主,别的地方可不好找。 而每次千云生看到这些年轻的、急切的想要冲进燎原沙漠建立功勋的稚嫩面庞,都不由得会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 身为一个东家,千云生早就已经历练的把每个人说话的语气、方式,所代表的感情、身份和每一个细微动作所代表的意义全都摸透。 甚至他都可以从这个人说话中轻微的语气的变化、轻重、遣词造句中的习惯用法,来把这个人是刚强还是软弱、是精明还是大大咧咧全都弄得清清楚楚。 这就像老道的铁匠一样,哪怕让他闭着眼睛,他也能对于每一个材料的特性、重量、所需要的淬火的温度和击打的力度、时间一般,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他刚刚传音给小伙计拿取的那几样东西,就正是那个林少爷需要的,他这会正惊喜的在那翻来覆去的看。 这些都是千云生脱离密室后,为了方便发卖城主大人留下来的东西而开的小店,算来已经有三年了。 在被困了半个多月后,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脱离那个密室的唯一办法竟然是需要把传送来的阵法拆开,然后才能露出真正的暗门来。 这让千云生不得不感慨张家思维的巧妙,谁又能想到真正破开密室的办法,竟然就在自己的脚下。 不过还好这份谨慎救了千云生,当他终于出来以后,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个巨大的沙漠中央,根本辨不清方向。 还好自己是找到了关窍破阵而出,顺带着在传送阵法的底部发现了一张地图和一些账本和地契。如果是真的按照之前的想法蛮力破阵的话,自己万一走错了方向,越走越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当自己出来后才知道,据说这燎原沙漠的外围部分还比较安全,但是越往深里去,里面甚至有堪比大能般的存在。 顺着地图的指示,千云生顺利的走出了沙漠,在他手上的账本和地契则就是张家留给自己的后手身份了。 甚至那个灰扑扑的都快没有灵气的牌子,千云生也终于明白有什么用处了,原来那东西是和账簿一起,作为新的身份交接的信物。 不过千云生想了想,还是没有用那个后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后手到底保密不保密千云生根本无从得知,如果自己贸贸然用了,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也不一定。 因此出来后的千云生,还是先决定把鲍老给的遗泽拿到,再把伤势养好再说。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从外面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鹏鸟,这鹏鸟颇为神俊,也不怕人,落到他的肩头上顾盼神飞,还极为拟人化的还好奇的盯着众人,雄俊的就像是一个王者。 千云生拍了拍肩头的鹏鸟,鹏鸟也颇为依恋的蹭了蹭他的手,讨要食物。 这是西域一带凡人常用的一种通讯手段,千云生也时常用它传递消息。他见这鸟虽然是凡鸟,但颇通人性,有意识的多掏出几个种子来喂他吃下,才顺手把鸟腿上的卷轴拿出打开。 不过当千云生看到纸上的几个字以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把鹏鸟交给伙计带下去照料,自己就转身朝内室走去。 原来纸条上写的是一个暗号,虽然千云生没有用张家提供的那个后手,但是他却很早就安排人盯住了那几个地方,没想到这一个闲招竟然发挥了作用。 就在十多天前,他的暗哨传来的消息,竟然有一处地方莫名的被灭门了! 千云生冷哼一声,走回到房间里去。他的房间里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雕像。 这燎原沙漠属于中州和西域的交接之处,西域多信奉佛像,凡人里也极为盛行,因此连带着靠近西域的中州之地,也多有人家供奉佛像,千云生这么做一点都不出奇。 但其实,千云生这么做却有自己的深意,他拿到鲍老给他的遗泽之后,才知道,原来之前卖给他的《六祖坛记通感实录》实则是上卷。 而且如果只修炼上卷而不知道下卷的化解之法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会走火入魔,所以那上卷也可以认为是一个陷阱,只有上卷结合了下卷一起才是真正的密法。 也就是说,如果千云生不幸在稽下身死,以后有人侥幸得到这《六祖坛记通感实录》上卷的话,就算练习,也得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也体现出了鬼修的心思和一般人不同,他们可没有什么泽被旁人的想法,还恨不得别人得了出事才好。 因此千云生暗暗庆幸,还好有了下卷,让他可以真正的开始尝试融合鬼修和佛修了,而这尊观音像就是千云生定制的观摩灵具。 千云生坐回到主座上,皱着眉看着手上这个纸条。 自己之所以拿到鲍老遗泽之后又回到了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惊讶的发现,不同于南蛮和东海的是,中州和西域,绝大多数绝阴之地和九幽之地早就已经被佛修铲除干净了。 “这佛修还真是赶净杀绝啊。”发现这一事实的千云生不由得一阵郁闷,而这也是为什么他身上的伤势被耽误的原因。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经过他多打探,总算被他打听到,由于燎原沙漠有神秘莫测般的大能存在,所以沙漠深处很可能还有绝阴之地或九幽之地并没有给佛修铲除干净。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又只能重新回到燎原沙漠的原因,但也正是因为大能的存在,轻易的深入燎原沙漠的危险度却大大提升。 所以依着千云生的谨慎性格,他干脆在沙漠边缘开了个小店,一边搜集情报,一边慢慢发卖城主大人的东西。 “这些年来,我也算是深入了燎原沙漠几次了,大部分情况我都已经搞清楚,想来会出现绝阴之地或九幽之地的就是那几个地方。” 千云生盯着眼前的纸条默默出神, 在他的直觉中,这一次张家安排的后手被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很有可能敌人已经顺着张家这条线找了过来,想到魔女的强大,千云生就打了个冷战。 “说不好,不但找到九幽之地的计划要提前,恐怕就连这边都得放弃。”千云生把纸条点燃,心中默默筹划,长呼了一口气。 接着闭目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正好,现在对于那道卷轴的理解也越来越吃力,看来我去西域的计划也要正式提上日程了”, 千云生这么想着,眼睛睁开,神色复杂的一叹:“刚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又要开始颠沛流离了。” 他自嘲的一笑:“难道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吗?” ...... “怎么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的话,我可有办法自己知道。”魔女鲜红的手指捏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的头顶上,那个老者被魔女冷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周围散落的全是他们族人的尸体。 “大...大人,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小老儿是真的不明白啊。”白发老者早就已经被眼前的死亡吓破了胆,浑身恶臭的瘫软在那里。 “哼!” 魔女根本就不跟老者废话,眼神一厉,就一道蛮横的魔气送了进去,把老者的脑子搅得稀烂,自己则闭上眼睛,开始搜索老者的记忆。 “还真没有那个小鬼修的消息。”魔女丢下了老者的头颅,心中奇怪的道。 她是对张家留在稽下城的人彻底的搜了魂,才终于发现了这么一个极其隐秘的线索,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不管了,不是还有几家吗。先把那几家都问完再说,我就不相信发现不了蛛丝马迹。”魔女心中微有定计。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该说你胆小还是该说你谨慎呢。”魔女轻哼,仰首望着天空思量:“自己可是欲魔大人搅乱了天机,偷偷送过来的,再加上只要在一定距离内我就能与你有感应,我就不相信你能逃的出我的手心。” 这么想完,魔女把一挥手,整个大宅在她的挥手下瞬间就焚成了一片火海,魔女根本不去看眼前的一切,轻轻的一跺脚就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地的尸骨。 百三一 漠深处 又过了十天,千云生悄然踩着一件法宝在空中飞着。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沙漠中开始吐出一天里被烈日炙烤的热浪,从空中细细的风里感受到的是越来越冰凉的温度。 这些天来,他终于下定决心把店铺关闭,甚至那些伙计们也都被他送的很远,彻底抹除了一切他在那个漠边小店里的痕迹。 其实这个决定既意外又正常。接连不停的两次鹏鸟带来的坏消息,终于促使了他的正式决定关闭小店。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卖,城主大人的东西已经陆续被他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不就是自用,要不就是卖出去有可能会露出跟脚的。 因此现在关闭小店正是时候,而他现在要去的,是沙漠深处几个他还没有探明的地方。 深入沙漠以后,千云生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里面有大能存在,而是不知道什么时间之前有大能陨落在此,造成了沙漠的深处有繁密的道消天象,可以说里面裂痕处处、天崩地裂,每深入一寸都是步步惊心。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以后,大能陨落后的异象减轻了一些,但是每一个大能的陨落,从陨落开始到异象彻底的消除往往需要数千年的时间。 因此,从这些年道消逐渐向中间收缩中,千云生判断,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陨落的大能,很有可能距今已经有了上千年的时间。而整个燎原沙漠想要恢复正常,恐怕也还需要数千年时间才行。 而正是因为这些奇怪的道消异像,才是真正挡住了千云生的原因。 不过这些年来,千云生也没有闲着。自从获得了鲍老的遗泽和稽下城那一场大战从万兽大阵中“骗”来的数万枚的灵石,千云生彻底的把凝血宝甲升级为了法宝。 再加上摄魂幡这些年来,也被千云生借着城主大人的雄厚财力,不停歇的喂了数千个的精品魂魄,终于把摄魂幡又提升了一个品级。 可以说,哪怕就算在法宝中,摄魂幡也算是精品的存在了。 而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些,才有了千云生敢于独自闯入沙漠深处的底气。 当然,除此之外,千云生还借着自己数次探入的心得,准备了诸多后手。比如可以探知空间裂缝的玄空铃,只要一靠近空间裂缝就会提示。 再比如为了抵消大能陨落的道消异象,千云生还特别重金求来一枚舍利子做成的法宝,用来届时护住自身。 这也是鲍老遗泽的好处了,现在千云生明面上已经是一名佛修,拿手的法宝就是这枚舍利子。 虽然这舍利子在真正争斗的时候其实偏弱,倒是在清心、启慧、入定等方面有种种的妙用。 特别是对于大能的陨落之地来说,只要稍一深入,就会感受到这种大能陨落的悲愤之情。 这个其实就是对于任何生灵都是极为不利的,甚至稍微定力不强的,时间久了就会在这种天地同悲的压力下失性发狂。 这也是为什么沙漠深处人人谈之色变的根本原因。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选择这枚舍利子练成的金刚珠作为法宝,本也并不是真的就要用它来争斗的,倒是看中它各种辅助的妙用。 其实真要是遇到危险了,千云生在人多的时候最多就是用金刚珠做做样子,实在不行就脚底抹油。 要是没有人的地方,或者趁别人落单了,他就可以直接就拿出摄魂幡,绝大多数人都根本挡不住。 因此金刚珠本就不是千云生拿来争斗用的。 这些年来,倒也是有几个不开眼的,想要算计千云生,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成了千云生的幡内冤魂。 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成为弱者的时候,老天爷往往还要让你经受更多的苦难,连现在仅有的也要从你身上拿走;而当你成为强者以后,哪怕你本来就已经拥有够多,老天爷还是会继续给予。 就拿那几个想要打劫的人来说,就是因为看到千云生的法宝太弱,所以才起了歹念。哪里想到最后不但没有打劫成功,一身身家还都便宜了千云生。 千云生心中冷哼,对于这样的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他幡中的一员。 他又从身上扯出来一个珠子,和他那个法宝金刚珠颇为相似。 这个珠子就是城主大人身上的千幻珠,最后也成为了千云生的战利品。 别看这珠子似乎品级不高,就连凡人都能使用,但是在千云生得到这么久以后,细心研究下来,发现竟然就连他还是没有彻底搞清楚这珠子的所有的作用。 因此越研究,千云生对这枚珠子就越喜欢。这珠子不愧是千幻之名,虽然每一个用处都似乎看似冷门,但集合起来,让千云生根本不敢对它等闲视之。 甚至有两次深入燎原沙漠,千云生竟然是靠着这千幻珠提前预警,才全身而退,否则的话很可能就要吃大亏。 因此,随着快要深入沙漠的中心,千云生也把这珠子拿了出来,挂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千云生越飞越高,远处的沙漠也向着千云生露出了真容。 不同于外围深暗的夜色,沙漠的中心部分,是常年不变的深黄色,就仿佛像是这一片的天空独立成为了一个空间一般。 远远的望去,大地上,无数的黄沙被席卷起来,卷到天空中去,然后再从极高的位置往中心飘落。 这些被卷起的黄沙在这大能陨落的外围形成了一股沙墙的奇观,而这个沙墙也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大多数人能到达的极限。 每一个进入沙漠的人都会被谆谆叮嘱,一旦看到这沙墙,就一定要停步,千万不能再深入了。 而这种奇怪的景象已经延续了上千的时间,无数的黄沙就这么被卷了进去,再往中间落下。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能真正的进入战场的中心看一眼。千云生一直在想,如此之多,持续时间如此之久的黄沙被卷进了中心,那中心得堆出多么大一个沙丘啊。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笑了笑,大能的手段,岂是自己能窥视的? 现在重要的还是要把伤疗好才是正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就是因为伤势的拖累,导致除了多学了些法术,一身灵气反而一直停滞不前,这已经成为了他极大的拖累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眼神炙烈,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这次一定要成功。因此他手中掐诀,就要加速飞去。 突然,他“咦”了一声,停了下来,侧头听了听下面的声响。 下面有几个人的争斗引起了他的注意,千云生嘴角一勾,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事情。他把金刚珠一压,就从高空中悄然掩了过去。 百三二 宫小月 宫小月心中很后悔,为了给师傅采一株燎原沙漠中特有的灵药,走远了一些,就被身后两个敌对门派的弟子辍上。结果交手之下不敌,只好往沙漠深处逃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的天空中,一道身影正悄悄的遁了过来。 “没有用的,你逃不掉的。”身后的两个人依然在大呼小叫,他们大概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叫喊方式,不停的打击宫小月逃跑的意志。 “你以为你那死鬼师傅是怎么受的重伤?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们青凝谷下的套。没了你那个死鬼师父,我看你们紫阳宗还怎么抵挡我们青凝谷的蚕食?”其中一个高个子远远的扬声道。 “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给你有机会采到玄涎草的。”戏虐的声音通过沙漠的风,悠悠的传进宫小月的耳朵里。 后面的一高一矮的两个追兵不知道是为了扰乱她的心神,还是觉得胜券在握,竟然大声把这样的隐秘之事都说了出来。 千云生这时已遁到了附近,这青凝谷和紫阳宗他倒都听说过,都是附近的小门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龌龊,竟然弄到了互下死手的地步。 不过这些都不是千云生所关心的,而是前面正在奔跑的女子身上,千云生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鬼气。 也许是这女子修炼不久,或者是所得的传承不够,她竟然还不懂得掩饰这一层的鬼气,所以被千云生堪知。 这些年来,为了报答鲍老的恩情,千云生也一直在寻找可以继承鲍老衣钵的传人。 也的确是让他找到了几颗种子,但本着考察的态度,千云生一人丢了一段自己所抄的入门心得给了他们,看看未来随着这些人发展,在其中能不能真的挑到好苗子。 因此,今天在千云生意外之下,发现了这么一丝极淡的鬼气,所以心思一动,才遁来看看。 不过他也并不急着出手,一个可以继承鲍老衣钵的,在千云生看来必须要心志、机变都得过关才行。尤其是鬼修,如果没一点手腕和灵活度的话,那被发现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遁过来以后,先是悄然掩到一边看着。如果他评估下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值得他救的话,看在同为鬼修的份上千云生倒不介意帮上一把。尤其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更加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品行。 宫小月心中很急,她已经隐隐的能看到远处的黄沙天壁了。 这边的人都把这天壁视为天堑,据说进去的人十死无生,因此对她来说,剩下来的这段路,如果还摆脱不了身后这两个人,就真的只能回身一战了。 宫小月扭回头看了看追兵,她身后的两个人,高的叫解胜,矮的叫陈文海。 他们都是青凝谷这一期过来试炼的核心弟子,单打独斗自己也许不怕他们,但是两个一起的话,自己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而且这一路过来,别看这两个人大呼小叫的样子,但是他们实际谨慎的很。 自己中间卖了几次破绽想要把他们分开,但是他们就是紧紧的靠在一起,哪怕追慢一点也绝不分开,这让自己想要以伤换伤的先解决掉一个也变成了不可能。 而且宫小月也看出来,对方似乎极有耐心,他们似乎并不急于追上自己,反而是极有耐心的驱赶着自己,好让她不多的耐力和体力消耗殆尽。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宫小月这么想着,服下一颗回气丹,这是她最后一颗回气丹了。 她有点后悔,要不是为了给师傅采药自己把大部分灵石都拿去做采药的准备的话,自己再多准备一些回气丹,那么应付现在这个情况就要好的多。 可惜一想到师父苍老的病倒在床塌上,本来作为门内的擎天一柱现在形销骨立,宫小月就觉得一阵心疼。 “这一次一定要治好师傅,哪怕是用这个”,宫小月在怀里捏了捏,那是一头铁甲尸,是她背着师傅偷偷练出来的。 宫小月知道这次来燎原沙漠的风险极高,自己又没有什么好的厉害手段,所以就偷偷练了这具铁甲尸,作为不到万不得已的后手。这也是她带着追兵越跑越深的原因,就是希望越少人看到越好。 “师傅,希望你能原谅小月。”宫小月捏着那具铁甲尸,她甚至能想象的出师傅知道她偷偷修了鬼道功法是会如何的吃惊和愤怒。 她本来只是一个小户农家的女子,那一年遍地饥荒,自己的父母为了省一口吃的,双双亡故,要是不师傅正好经过,救了宫小月,恐怕她也得死在那场饥荒下。 从那以后,宫小月就把师傅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为了给师傅治病,就算是身坠幽冥,粉身碎骨,万劫不覆,我也不悔。”宫小月默默念着,又逃了一会,她发现最后一颗回气丹的药效也在减退,干脆的猛然转身,准备应战,不再犹豫。 “哈哈,逃啊,怎么不逃了?”这句话是从高个的解胜嘴里说出来, “哼,我看是没回气丹了吧。”不屑的话是从矮个的陈文海嘴里蹦出。 不过他们嘴上虽然说着不屑的话,但是他们两个还是把一柄一阶灵具,一柄二阶灵具紧紧的抓在手上,显示出他们心里并不是如他们嘴上说的那么不屑。 宫小月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得到的只是一本很简单很粗浅的炼尸的法门,又没有师傅指导,所以这铁甲尸炼的其实乱七八糟。 她现在也很担心,自己将这铁甲尸祭出来,能不能起到牵制一个人的作用,从而让自己快速的击杀另一个。 要知道铁甲尸祭出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一定要把对方两个都杀死在这里才行。 如果让他们两个逃了一个,或者被他们反杀死在这里的话,都会给师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勾结鬼修的罪名压下来,恐怕自己那个本来就不大的门派就更加保不住了。 不过宫小月依然不后悔,这次如果拿不回玄涎草回去,师傅一死,自己的门派也一样是完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努力博一博,或许还能有生机,想到这里,她把心思一横,冷然看着面前的二人。 对面两个见宫小月迟迟没有动作,还以为她怕了,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其中一个淫笑道:“师哥,我看这宫姑娘如花似玉的,死了倒是可惜,不如一会不要急着下杀手,把她掳了回去,与我们哥们两个双宿双栖如何?” 另外一个则冷笑道:“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这可是朵玫瑰,你可别小心扎了手,我们还是赶紧动手,长老还等着人头复命呢。” 说完一舞手上一柄烈阳刀,就要攻了上来。 百三三 好苗子 宫小月也心中微怒,她虽然知道这是敌人扰乱她心思的手段,但身为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如此调戏还是让她心思浮躁,她也怒斥一声,一道极为火红的绸缎就从她怀里飞了出来,不退反进的裹着解胜的烈阳刀,把他打得节节后退。 这绸缎还是她师傅赐给她的二阶灵具“混天绸”。 解胜和陈文海两个见宫小月动手,也沉下心来,他们一人一把烈阳刀和一柄天水剑一阴一阳、一攻一守的小心应付着宫小月那几乎无孔不入的混天绸。 千云生躲在一旁,通过几人的对话把事情基本了解了一番,也微微一笑,且看场中各人怎么应对。 宫小月下手虽然凌厉,但是解胜和陈文海一刀一剑也颇有章法。 她和他们拆了二十多招,也占不到什么上风,反而因为心浮气躁被矮个子的陈文海偷偷丢出一张符箓,抓住她的大腿,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要知道这混天绸本来需要配合有一套身法,使将出来有如霓裳舞曲一般的飘逸好看,哪想到被陈文海土行符箓的大手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限制住了身形,这一来就让她一下处在了劣势。 陈文海和解胜两个,一刀一剑的压了上来,陈文海嘴上还不干不净的故意要扰乱她的心神,一时间逼得宫小月险像环生。 “去!”宫小月见再不动手,恐怕要遭,干脆咬咬牙把铁甲尸放出,向着拿着烈阳刀的解胜冲去。这铁甲尸皮糙肉厚,倒是对上解胜的烈阳刀颇有克制。 “铁甲尸!你竟然是个邪修...!” 解胜怪叫一声,不过他手上的好歹是二阶灵具,宫小月的铁甲尸练得又不得法,颇为呆滞,因此被他堪堪架住。 另一边陈文海则倒了霉了,本来他手上的天水剑就比宫小月手上的低了一个品级,现在又被宫小月脱困而出,再加上宫小月深恨他嘴里不干净,因此猛的攻上来,一时间让他觉得周身左右都是彩绸飘飘。 陈文海嘴上轻浮,但手上倒是挺硬,他沉下心来,把手上的长剑舞得风泼不透,再加上天水剑本就善守,因此他现在干脆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嘴上则继续用言语不依不饶道:“好啊,没想到你们紫阳宗竟然还勾结邪魔外道,竟然是个下贱的窝子。这下我要告到长老会去,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血口喷人!”宫小月心中有气,再加上她本来就有心先解决一个,因此一招密过一招,逼得陈文海左支右绌极为艰难。 她边打边冷笑道:“就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头上少了两只角的禽兽,要不是你们青凝谷从上到下都坏透了,我们师傅怎么会中了你们的奸计?我们紫阳宗何至于被逼到如此?” 说完也不再搭话,任凭陈文海乱骂,一边指挥着铁甲尸挡住解胜,一边闷头猛攻,一招紧过一招的要取他的小命。 千云生在边上看着暗暗点头,对师父有情,对门派有义,遇到强敌也不慌张,还知道变通,口齿也算伶俐,看来心性不错。 再看她炼制的铁甲尸,虽然落在千云生眼里是粗糙了很多,但运转之间还算灵活,说明她学习鬼道颇有天分,是个鬼修的好苗子。 他心里正这么默默评估着,没想到场中又是一变, “轰隆”两声,解胜的手上亮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陈文海手上则亮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原来解胜手上是一道大威力的金戈符,这一符下去,直接把宫小月练的铁甲尸的身体一下戳烂! 而陈文海手上的则是一道水行的困身符,一下就把宫小月困在其中。 这些变故极为突然,再加上这符箓的威力颇大,宫小月也求胜心切靠的过近,所以一下就中了陈文海的奸计。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困了起来。 陈文海得意洋洋的捡起宫小月的混天绸,朝着解胜道:“师哥,还是大长老有先见之明,赐下这两道大威力的符箓,否则真要着了这小娘皮的道了。” 解胜则抓着那具残破的铁甲尸体,收进储物袋里大概是想作为证据,他冷着脸道:“不要掉以轻心了,我总觉得这里有点诡异,我们还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复命。” 说完就要一刀砍去。 宫小月被困身符制住,心中大为后悔,她仿佛看到了师傅因为自己的死亡而伤心,又因为自己偷练鬼道功法而气愤。 她甚她都能预见到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导致山门凋零的情形。 “我恨啊!” 她眼中仿佛喷着火一般的眼看着解胜一刀砍了过来,口中幽幽发誓:“我发誓我就算成了鬼,也要让你们青凝谷覆灭!” 宫小月甚至没有闭眼,她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仇人的脸庞。 不过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一道像幡的阴影飞过。宫小月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就惊讶的发现她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不甘的倒了下去。 接着她就感觉浑身一轻,困身符也被解了。 “何方高人搭救,还请现身一见。”刚一脱困,看到面前仿佛被抽掉魂魄的两个人,宫小月哪还不明白是有高人路过搭救了自己,因此扬声询问。 “呵呵,老夫也是见你颇有善念,兼之又是我鬼道中人,因此顺路搭救一二。”千云生故意把声响弄得忽东忽西,声音也苍老了很多,不让对方辩清他的身份和方位。 他并不想急于与对方相见,他现在只是种了一颗种子下去。未来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千云生还要观察发展。如果对方真能发展的起来,到时候再相见不迟。 这也是千云生谨慎的地方,谁知道对方之前有没有见过自己,万一对方暴露了,又被人搜魂搜出自己的形象,从而知道了自己也是鬼修,那不是亏大了,所以千云生很有耐心。 见对方并不想相见,宫小月也明白有些高人做派并不愿意多惹机缘。 因此诚心诚意的跪下道:“今日受前辈救命之恩,小月感激不尽,还请前辈留下姓名,小月也好回去给前辈立一道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千云生鬼气森森的笑道:“萍水相逢,日后若是有缘自当相见。”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看你这铁甲尸炼的粗浅,身上的鬼气也没有掩盖。既然相见即是有缘,我就赐你一部掩盖鬼气的法门,否则随着你修炼日深,总会被有心人看出。” 说完,一本薄薄的册子丢了过去。 宫小月接过册子,盈盈拜倒道:“前辈大恩大德,小月没齿难忘。” 等她再起身时,已经再没有了千云生的声音。 她明白这是高人走了,连忙也把现场收拾了一番,不敢停留,也赶紧往回退去。她还有任务,必须要给师傅找到玄涎草才行。 千云生见她走远了,从一座沙丘后冒了出来,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喃喃道:“紫阳宗、宫小月...有意思。” 百三四 解长老 “道友看了半天,是不是也应该现身一见了?” 千云生目送宫小月离开,身形并没有动,反而是朝着不远处的另一堆沙丘冷笑着看了过去。 解溥宗心中极为后悔,身为青凝谷的长老,本来他远远的跟着自己唯一的孙子,只是担心燎原沙漠中危险,怕他遭遇了什么不测。 没想到这么一趟跟出来,不但亲眼见到孙子的身死,好死不死的竟然又遇到了厉害的鬼修。 千云生那一下下手极快,解溥宗虽然看见摄魂幡出现,但当他发现千云生的时候,想要出手解救已经来不及了。 再加上摄魂幡露出的强大气息,也让他心头一沉,瞬间熄灭了现在报仇的心思,反而把身形缩了回去,默默的把仇人的脸庞和宫小月的名字都牢牢的记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解溥宗心中恶狠狠的念着,甚至一个更加恶毒的要拿宫小月和紫阳宗陪葬的计划已经在他心中悄然形成。 不过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千云生,竟然还被他一口喝破了行藏。 身为中州人士,其实很少见到邪修。主要是中州大能太多,而且这里也太靠近西域那些佛修的地盘。 所以一般的邪修根本不敢大摇大摆的在中州出现,往往都是在南蛮等一些偏辟的地方才能见到。像解溥宗自己,就是头一次见到邪修。 因此,当他见到邪修竟然如此凶戾,一个照面就要了自己孙子的命。 他心中虽有激愤,但还是少了点边陲之地常年争斗的血勇之气。这也导致他发现自己很可能不敌,干脆明智的缩了起来。 对于解溥宗这样的人来说,他们往往都落了一个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俗套里面去。 要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岁数来说,才刚刚体会到权力的滋味和生活的美好,他才舍不得就这样死去,哪怕是自己的孙子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行。 千云生出手救出宫小月的时候,早就防着对方暴起发难。要知道那时候有宫小月在,千云生投鼠忌器,才是他最好的时机,没想到对方硬生生忍了下去。 这就已经让千云生对眼前这个老者的评价降低了几个层次。 他冷笑道:“看了这么久的戏,是不是你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解溥宗看着对方冷笑的脸庞,还有拿着摄魂幡的森冷模样,十足的邪修的狠毒样子,心中不免咯噔一下。 他把自己知道的对于邪修的传言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传说这些邪修都是躲在在阴暗角落的一群人,他们残忍、嗜杀,甚至有些神经不正常,听说杀父灭子都极为正常。 他还听说这些邪修们狡诈、阴险,因为生存的环境往往极为恶劣,所以造成了他们特别扭曲的人性。 他们可以耐心的把人身上任何一处有用的地方都弄下来,只为了自己练出一件邪器;他们也可以在极端暴怒的情况下把无辜之人碾的粉碎,哪怕就算是变成和着骨头渣子的肉沫也不会停手。 甚至比这些更恐怖的传言,什么屠城灭地、杀人盈野等等,解溥宗也都听说过。前几年从东海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听说连万年大派峨山派的镇派仙器通明镜也在这一场魔灾中遗失了。 不过稍微能让他有一丝安慰的是,听说这些邪修极重利益,也许自己和他交换利益的话,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想到这些,他心中稍微定了定。 他忍着对于仇人和敌人的一种既痛恨又害怕的心态,和身为正道修士一丝良好的自我感觉之间的,混合着的复杂心情面对着千云生, 他的脸上则露出惯用的卑微的伎俩,谄媚的笑道:“大人,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凑巧路过而已。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这里的情况说出去的。” 千云生冷笑了一下,刚刚从天上飞过来的时候,他早就看到这个家伙偷偷的潜在后面。 更何况他袖袍上一朵小小的青花早就出卖了他,稍有见识的人看到这朵青花都会明白他是青凝谷高层的人。 “还真把我当成乡巴佬了。”千云生心中对于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直佩服不已。 不过他也并不拆穿,而是饶有兴致的一板脸道:“既然是这样,道友又准备怎么样让我相信你呢?” 见千云生并没有把话说死,解溥宗眼前一亮,心道有戏,看来传说中邪修都是一群贪财重利之徒果然没有错。 在他自己的认识里,邪修们就像眼光短浅的阴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为了一些毫无价值的渣滓就可能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他们也会为了一点丢弃的臭的发酸的骨头,而可能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般的骚动起来。 更何况这些永远只能躲在阴影里的人哪能真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东西。 他们恐怕就像蟑螂一样,只懂得每个晚上从人类的厨房里、水管中、墙角下钻出来,争先恐后的爬向那些人类不小心掉落在角落的残渣剩饭而英勇努力。 不过虽然解溥宗心里是这样想着,转化到了脸上则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他仿佛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尊敬的说道: “大人,您看这样,我看您刚刚对那个小姑娘颇有照顾。正好我在紫阳宗和青凝谷都有些熟人,也能说的上话,要不您把这事交给我,我帮着您照看一二如何?” 千云生惮了他一眼,心中奇怪,他难道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形势吗?既然他已经看清楚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哪怕为了宗小月的安全,千云生也不可能轻易让他活着回去。 解溥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千云生的表情,见他表情阴冷,皱着眉望着自己,并没有什么表示,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他心中一边暗想:“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这些邪修果然贪财的很。” 一边不由得伸手,朝着自己的储物袋摘去。 百三五 新妙法 他看着千云生正在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动作。 解溥宗心中一边鄙视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贪财,一边又为了自己的小命,无奈的摘下自己的储物袋递了过去,恭敬的说道: “当然,大人辛苦出来一趟,小人没点表示总是不对。这些都是小人这次带出来的财物,也算是聊表小人的一点诚意。如果您觉得不够,我回去以后,再派人给您送来。” “看来只能破财消灾了。”说完这些,解溥宗心中默默思量,为了表达自己绝无别的歹念,他还一边说,一边朝着千云生躬身拜了下去。 虽然解溥宗说得谦卑,但千云生这么多年掌柜做下来,早就把他脸上的那一丝不甘和愤懑全都瞧在眼里。中州人也许是安逸的太久了,从上到下的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浮夸风气,千云生不禁这么想。 就正如自己前些日子在小店里所经历的那样,与南蛮和东海出来的人相比,他们都是从一场场厮杀中出来的沉稳和沾血的气质不同,中州的人总给千云生有一种奇怪的纨绔气质。 哪怕在他们眼中津津乐道的阴险、腹黑、充满算计的行为,在千云生眼中都如小孩般的幼稚。 就如现在这样,还没说几句,就能把自己储物袋给了敌人缴械投降的,千云生也只在中州人身上见过。 他们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一种奇怪的道理和气质,千云生就算生活了几年,也还是不太能理解。 当然,这样的好事他也不会客气。 他一伸手就把对方的储物袋拿了过来,掂了掂,用一种仿佛看着死人般的古怪表情说道: “你们青凝谷的人还真是奇怪,遇到比自己弱的,倒是蛮横的要命。遇到比自己强的,怂的竟然比谁都快。” 解溥宗心中一凉,暗道自己大意了。对方连他的门派都看出来了,他哪还不明白要糟? 结果他刚想有什么动作,突然天地间仿佛一暗,四周鬼影幢幢的,瞬息间就把他罩在了其中。 这是千云生手中的摄魂幡吸取的魂魄多了以后的新妙用,只要他心意一动,就能马上让摄魂幡笼罩住四野,仿佛就像是在他的周围弄出了一个鬼域的独立小空间。 无数的魂魄从四周的鬼域中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朝着解溥宗冲去。 而千云生也借着摄魂幡的威力,遁在这鬼域之中,说出的话飘渺无踪,根本让解溥宗无从分辨他的方位。 这会他正十指连弹的把这些年新悟出的妙法一一用出,争取在最快时间降伏对手。 要知道对于千云生来说,虽然摄魂幡现在越发强大了,但是以他抠门的性子来说,还是舍不得摄魂幡里的魂魄过多损失。 每次摄魂幡的魂魄损失太多,就会造成摄魂幡掉落品级,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极力避免的,毕竟这些魂魄都是他这么多年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其中甘苦只能自知。 而反过来说,如果千云生能一直稳定的把摄魂幡里的魂魄数量提升,甚至达到万魂幡的话,他再找几个厉害的大魂作为主魂,那这柄摄魂幡甚至都能硬憾仙器。 这就是摄魂幡最厉害的地方了,只要魂魄数量够多,它就能一直升级,直到能独抗仙人。 因此千云生虽然把解溥宗罩在当中,但还是指尖飞快的把摄魂幡里种种妙用打出,抓紧时间把对手降伏,好少损失一些魂魄。 这么一来,一时间,幡内鬼哭狼嚎,异象叠出,把解溥宗死死的围在当中。 “道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解溥宗的动作也很快,他一边把自己的灵器祭了起来,一边大声喊道。 现在外面鬼影幢幢的,他根本辨不清千云生的方位,只能一面把自己这柄中阶的灵器天蓬尺舞的飞快的挡在身前,一边朝着黝黑的暗影深处大声问去。 不过从这中间也能看出两人的巨大差距,千云生的摄魂幡已经算是一柄精品的法宝,而解溥宗则只是一件中阶灵器而已。 依然还是冷清的仿佛像是没有一丝感情的千云生的声音,幽幽从阵法里传过来道:“不知道道友在青凝谷高层是什么等级,不过想来,杀了道友应该也能为紫阳宗减少点压力吧。” 说完,他指挥的几只恶鬼就猛的扑了上去。 在鬼域内的魂魄不同于摄魂幡外,在摄魂幡外的魂魄仅仅是一种固定的缥缈形态,最多就是如灵魂锁链一般的各种不同的排列组合方式而已。 千云生能控制的也就是炮灰魂魄和精品魂魄的搭配,比如炮灰魂魄在前,还是精品魂魄在前,从而来控制魂魄的伤亡情况。 而在鬼域之内,魂魄的形态就大变了模样,甚至他们还能有如实体一般的具现出来。 就像现在从前后左右上下围过来的六头恶鬼,就是千云生用摄魂幡里的精品魂魄为主干,辅之以炮灰魂魄一起,组成的六头大鬼。 像解溥宗左边的一头炼尸兽,本体就是用的深渊魔蛟的魂魄,再搭配以蝎尾兽的尾巴、剑翼虎的翅膀和牙齿组合而成。 而它的左手抓着一头黑魔蛇作为武器,脚踩着一头穿山獒咆哮不休,无数的炮灰魂魄组成的死气凛然的盔甲,把他衬托的更加狰狞。 甚至它嘴上滴下的涎液,都让解溥宗觉得臭味难当,难以忍受。 更何况这样的凶戾的恶鬼还有六头之多,几乎是还没有交手,解溥宗就胆裂的提不起争斗的信心了。 要知道动手对于他来说,还停留那那种点到即止的比试上,这种时时刻刻被死亡压抑着神经的争斗,根本就不是中州的风气。 对于中州人来说,打斗之前甚至还要自报下家门,品评一下各自的武器优劣,哪有千云生这种说动手就动手的?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恐怕解溥宗早就缴械投降了。 但就算这样,抓着天蓬尺的解溥宗勉励架了几招,甚至把自己身上的符箓都打了个一干二净,也还是几乎挽不回任何颓势。 他不由得心中暗恨自己这么早就把储物袋交出去了,否则搞不好还能支撑一时。 不过现在形势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他大喊道:“道友住手,我有一个黄沙天壁里面的重要消息,道友听了一定感兴趣。不过我要道友发个天道毒誓,如果道友听了这个消息,也必须要饶我一命才行。” 千云生躲在鬼域之内,根本手上不停,他现在又打出摄魂幡里的第二重变化,无数红粉骷髅涌了出来。 这些红粉骷髅绕在恶鬼的周围,忽唱忽跳,忽笑忽娇,一时间惹得阵中的解溥宗也差点把持不住,着了这些红粉骷髅的道。 千云生一边指挥一边冷笑道:“道长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鬼修的手段吧,把你拿下以后,我一搜魂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哪里还需要发什么天道誓言。” 说完,也不管解溥宗暗暗叫苦,指挥着凶戾的大鬼们一阵紧似一阵的围攻了上去。 百三六 魂印种 “我不仅仅有这燎原沙漠深处黄沙天壁里的绝密消息,而且道友难道不想知道我在青凝谷里的身份吗?” 也许是生的渴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这时候解溥宗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力气,他大声喊道: “要知道道友如果留下我,凭我的身份可是能对宗小月有很大的帮助的。甚至搞不好让紫阳宗反败为胜也不一定,而且我的住处还有五千枚灵石,这些也都可以一并奉给道友!” 为了自己的小命,解溥宗一面拼了命的挥舞着天蓬尺挡住硕大的恶鬼,一面大声的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赎命条件都喊了出来。 正当他手上的天蓬尺被一只天狐恶鬼一抓荡开,心中大叫“我命休矣”的时候,恶鬼的爪子突然缓了一缓,就连整个鬼域都静止了下来。 千云生也从鬼域中浮现出来,冷冷的看着解溥宗。 虽然鬼域只是暂时停了下来,还并没有撤掉,但这也让解溥宗深深的喘了口气,他也知道他的小命多半是保住了。 “你愿意臣服于我?”千云生问道, 他的声音很奇怪,看似就站在他不远之处,但是飘飘荡荡的的声音在鬼域中忽远忽近,让解溥宗根本看不清楚虚实,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真人。 “愿意,愿意”知道这是唯一的活命的机会,解溥宗赶紧大声答道。 而且千云生的声音中还带着一股无所谓的冷厉气息,紧紧的攥着解溥宗的心神,让他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千云生冷声道:“既然这样,那你现在把心神放开,让我种下奴印,再献出心头的一丝心头血,我就放你出来。” “这...”解溥宗心头一颤,他心里哪不明白,一旦被种下奴印以后生死就彻底的掌握在了别人手上。 特别是如果落到了这些邪修手上,甚至有可能让他去做种种不堪之事,搞不好比死了还难受。 而且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成了邪修手上的傀儡,那甚至有可能连整个家族的清名也就彻底的付诸东流了。 想到这些,解溥宗张了张嘴,刚想讨价还价一番,千云生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怎么,你不愿意?”千云生声音转厉,冷哼出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彻底的消失在这里吧。” “愿意!奴婢愿意!”终于,生的渴望和死的压迫成为了压垮解溥宗心中的最后一颗稻草。 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为了自己的生存,他无奈的跪了下来,完全放开了神魂。 人的神魂乃是人最娇柔最神秘之处,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人变得痴呆疯癫。 千云生也是第一次给人种下奴印,虽然之前揣摩了很久,但为了一次就能成功,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了一种复杂的种印方法。 这个方法耗时很长,但安全不说,关键是也无法抹除。 不过这样一来,解溥宗就遭了大罪。 一套流程下来,他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早就冷汗连连。甚至连脸色也变得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心灰若死,其实是受不住千云生的施法而已。 千云生也不去管他,收了他心中的精血,做成了鬼王令牌。彻底控制住他的生死以后,才把鬼域放开。 “主人!”,出了鬼域,解溥宗倒是没了别样心思,老老实实的跪在千云生的面前,现在他也明白,自己的生死几乎就是在眼前人的一念之间。 “起来吧,以后我们平辈论交。你依然喊我道友,我也如常喊你。”千云生并不看重这些规矩,袖袍一挥,不让他真的跪下,把他托了起来。 解溥宗倒是不敢真的还叫道友,他还不熟悉自己这位新主人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依然老实叫道:“主人当面,小人不敢。” 千云生也不急着纠正于他,反正以后时间还长。 他眼睛轻斜,冷冷的望着解溥宗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了你一条小命吗?” 解溥宗连忙道:“小人明白,小人回去以后,就把灵石奉上,以后主人如果需要更多灵石,只要给小人时间,小人就能给主人弄来。” 千云生心下摇了摇头,看来对方还是没有转过弯来,还是把他当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因此决定把话说明白了:“你的灵石我不但不要,反而我还要再给你一些。” 说完,就朝解溥宗脚边丢了个储物袋过去,里面不仅有他原来自己的东西,还多装了五千枚灵石。 接着他故意板起脸道:“你手上的灵器也太差劲了点,拿着这些灵石,给我换个好点的,起码也得是件极品灵器或者是法宝。既然你跟了我,可不能落了我的脸面。”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的御下之道,如果光指示干活,或者搜刮的太狠,反而让别人越干士气越差,甚至产生愤懑之情来,到时候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一定。 这也是很多鬼修的毛病,觉得控制住你了,就可以对你予取予夺,反而不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解溥宗捡起千云生丢下的储物袋,脸上一时间数变,那种从地狱突然升到天堂的惊喜被种下奴印的千云生轻松感知到了。 他捧着储物袋,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道:“主人对老奴恩同再造,老奴以后跟着主人必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说完猛磕了几个头,才收了储物袋站了起来。 要知道对于他来说,所谓的自己的洞府里有五千灵石是根本不存在的,他这么多年攒了这么久,一共才三千多灵石而已。 如果千云生真要全部要去,恐怕他还得倾家荡产去凑剩下的两千灵石才行。结果没想到自己的灵石不用交出去,千云生一挥手又给了五千灵石,怎么能不让他不惊喜莫名? 千云生也不指着他说什么肝脑涂地这样的鬼话,要知道对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他前一刻还可以说得慷慨激昂,下一刻就可以转身把你卖了。 因此对这些千云生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这些人来说,最重要的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办法还是得是实力。 因此他冷笑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饶你一命了吗?” 平白得了五千块灵石以后,解溥宗也从最初的惊惶中恢复了过来。 他脑子也稍微清明了一些,他只是贪一些,怕死一些,脑子倒是不笨。 他认真的想了想才恍然道:“我明白了,主人是希望我回去以后,辅助少主人,颠覆青凝谷,光大紫阳宗。” 千云生扫了他一眼,心里摇了摇头,吐槽道:“果然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照着什么方向去想别人。” “对于这些人所谓的正道人士来说,还真是敢想敢干,真要冒起坏水来,比所谓的邪道修士坏多了。” “邪道修士的坏往往是自己的手上多一些人命而已,凶残一些。而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他们甚至能当面笑眯眯的同时,背后捅起刀子来也毫无手软。” 不过这些和千云生都没有关系,因此他并不急着纠正,而是故意问道:“然后呢?” “然后?”解溥宗一愣,然后试探的问道:“杀了她师傅,扶少主人上位,彻底控制住紫阳宗?” 千云生回过头来,细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解溥宗,眼前的老头清瘦的看着就有一股正道的道长风范,没想到心也能这么黑。 解溥宗也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知道又哪里犯了新主人的忌讳。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说你胆小吧,你还真胆小;说你胆大吧,你也真够胆大的,你觉得就凭你能做的了这么许多?” “还颠覆青凝谷,控制紫阳宗,你真有那个本事,到现在才混到一件中品灵器?你死了不要紧,可不要乱了我的谋略。”千云生冷哼道,把解溥宗说的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见训斥的差不多了,千云生才住了嘴,他深知给个枣还要打一个耳光的道理,因此才如此假意教训。 他那冷酷的眼神盯着解溥宗的眼睛,深深的看了进去。接着,用仿佛如幽冥般的冷冽声音道, “首先,我是你的主人,但宫小月不是你的少主人,最多她就是我考察的一个对象。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讨好她。对我来说,未来她值不值我看重,还要看她经不经的过我的考验。” “其次,你回去以后,该怎么干就继续怎么干,重要的是不要暴露。” “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你青凝谷还是紫阳宗,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宫小月的小命,不要让她被人弄死了。” “明白了,我也算是主人对她的考验之一吧?”解溥宗别的不行,攀扯的能力倒是很强,马上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新位置。 反正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千云生也就没有纠正他。而是直起了身子,悠悠的说道: “另外,这些事做的时候隐蔽点,最好不要让宫小月发现。否则,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就这么轻松?”一时间解溥宗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千云生给他安排的任务和他知道的鬼修完全不一样。 但这么一来,反而让千云生在他的眼里,更加神秘起来。 百三七 定道途 把解溥宗打发走后,千云生再一次朝着黄沙天壁飞去。 当他稍微深入一些的了解了青凝谷和紫阳宗的事情之后,才赫然发现,没想到自己刚刚杀死的两个人中,竟然就有解溥宗的孙子,怪不得他会悄悄跟来。 这一发现甚至一度让千云生差点又起了杀心, 但当他看到解溥宗那张因为小命攥在自己手上,还有为了五千块灵石而讨好的脸庞,从而完全忘记了自己孙子的死,甚至都毫无悲哀之情的时候。 再想到之前在稽下城里,另外一个也几乎一模一样的城主大人,对于自己儿子所做的一切。 这两张脸庞重叠在一起,让千云生惊讶的发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没有底线的人。 这让千云生不由的在想,如果说虎毒尚且还不食子的话,那么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对于城主大人或者解溥宗这样一些人来说,他们能做出如此恶劣的选择,为了自己的生,而对亲人的死的冷漠,甚至是亲手把亲人推进火坑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宁愿放弃亲人的生命的选择,让千云生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心头袭来。 为了自己的强大甚至不惜踏着亲人的骨头和鲜血的做派,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如果说,人的强大依靠的是这样一种阴谋诡计,依靠的是这样一种毫无人性的选择从而一次次的变强或者更好的生存下去,那么这样的生存还有什么样的价值可言? 千云生想呐喊, 他甚至想起了人类祖先最早被神灵奴役的时代,难道人类就是依靠着卑躬屈膝,依靠着和那些神灵们的媾和,做他们的狗舔他们的脚底板才摆脱了奴役身份? 难道人类是靠着这些才终于到了今天,到了就连人类的大能们也都可以和这些神灵们的平起平坐的程度吗? 千云生摇了摇头。 人类不正是通过世世代代的薪火相传,一代代、一场场的战斗、一次次的打破这种上天的不公、一次次的朝着神灵怒吼,才换来了今天的一切吗? 甚至到了今天,人类的大能们已经开始逐渐占据了世界的中心,就连神灵也能被放逐了。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曾经有人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身为一介鬼修,千云生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错。 但是千云生觉得,这句话的首先的前提是,首先你得是一个“人”。 这句话里的这个“我”和这个“人”,都先得是一个人才行。而不是如城主大人或者解溥宗这样甚至一定意义上都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而也正是只有你先成为一个“人”,所作所为是在“人”的范畴里面,那么你才可以发出你的声音,才有机会让天下人都听到,让神灵都颤抖。 像城主大人、解溥宗这样一些人,就算能暂时得利,暂时的看似变得风光无比,但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如果连“人”都算不上了,到了关键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露出原形来。 甚至就如城主大人一般,费尽心机的最后,其实还是把自己所得的一切都重新交了出去。 这让千云生也想起了鲍老。自从得到了鲍老的遗泽后,千云生才通过鲍老遗泽里遗留的信息了解到鲍老的一切。 他不由深深的叹息,一旦你做了别人的“狗”,哪怕就算你像鲍老那样,再想成为一个“人”,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怪不得鲍老会那么神神秘秘的说,“多希望曾经的自己能有你这样的机会”。 怪不得鲍老会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丝可能性,这丝可能性是曾经的我可望而不可求的”。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在和鲍老聊天时那丝懵懂的感觉终于开始清晰起来。他就像是在面前看到了一柄标尺,清晰了自己眼前的路。 这就像一面擦去灰尘的镜子般,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道途。 千云生朝着黄沙天壁又飞近了一些,开始看清了整个黄沙天壁的面貌。 无数细密的沙子以一种违反常理的、缓慢的、紧挨着凑在了一起,就像是从糖罐中倒出的糖粒一般,以一种往上移动的方式朝着天上涌动而去。 这些不起眼的每一粒沙子排列起来,竟然能奇怪的排列出如此这般无比分明,蔚为壮观的形态,让人一看就不得不感慨这方世界的神奇。 千云生走近了一些,就能感受到这面仿佛如墙壁般的黄沙的雄浑和伟大。它们就像一道古墓的外壁,隔绝着生与死的两道界限。 这些高高耸立到天上的墙壁,就像是无字的墓碑。每一粒黄沙里,都像是刻满了法则和天条,向你展示着长眠在这里的主人死亡后的伟大和威严。 甚至哪怕你站在这里,千云生都能感觉到大能死亡时的悲愤之情。 他清楚的明白,这就是大能陨落时天地同悲的法则之力的影响,让你无时无刻的不被包裹在这份悲伤之中,必须要时时刻刻的运起法力相抗才行。 以千云生曾经进入的经验看,现在这样的悲愤之情还不算特别的明显,只有穿过厚厚的黄沙之后,才会一下变得凶戾起来。 这时候的千云生早就把摄魂幡收了起来,再次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身前的金刚珠也悠悠的浮了起来,顶在千云生的头顶。金刚珠里散发出纯洁的佛光,远远望去,千云生就像是一位修炼有成的高僧一般。 站在黄沙天壁外,千云生并不急着进入,而是把全身上下又检查了一遍。反正他现在这样的模样,根本不害怕别人发现,因此他放心大胆的开始等待。 现在已经快要接近黎明,马上就要来到一天之内最好的进入黄沙天壁的时间。 千云生曾经测算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一天来说,越是晚上,其中的凶险就越重。 反而是到了白天,就会开始减轻起来,尤其是一天的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天壁内危险最少,可以帮助自己更快的赶路。 因此,千云生并不急着马上进入,而是耐心的等待起来。 百三八 半张 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进入黄沙天壁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可能的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但是千云生这次又从解溥宗的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 其实千云生本来对他喊出的这个秘密并不是很关心,要知道所谓的秘密,绝大多数要不就是绝地或者就是陷阱,最后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都送在了里面。 另外还有一种很大的可能,你所知道的秘密,早就是前人已经探过的地方;也许你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进去,最后很有可能就只是扑了一场空而已。 或者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有秘密,往往最后的结果也是一群人进去忙活了半天,争斗了半天,最后能出来的只剩了一个。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所谓探险的教训,所谓一夜暴富的刺激,什么前辈的遗泽、大能的宝藏,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血和泪的历史。 那些死亡的骸骨和鲜血浇筑的所谓成功之路,那个唯一的千分之一的幸运儿,千云生实在没觉得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对于千云生来说,首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敌人太强大,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到魔女和他背后的黑手,还有鲍老在遗泽里透露的信息,千云生觉得对方没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其次来说,就算有时间,他还不如安安稳稳的祭炼摄魂幡,自己获得的可是能直指大道的修炼功法。只要安安稳稳的修炼,一步一个脚印,哪里需要这种所谓的“一夜暴富”的机会。 就正如那些爱赌博、满脑子想的一夜暴富的人一样,其实这些真正想要依靠赌博致富的人,最后都是越赌越穷,你听说过有几个越赌越富的? 倒是那些开赌场的老板们,生意越做越大,赌场越开越多,一个个富的流油。 他们的钱财从哪里来,不都是从那些满脑子想着一夜暴富的赌徒身上来的? 因此,千云生一直对这些所谓的秘密的有提防之心。尤其是这种转弯抹角听来的,恐怕更多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 不过让千云生哭笑不得是,解溥宗为了表明忠心,主动提出来的这个秘密,他竟然只知道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紫阳宗手里。 所以解溥宗说出所谓的这个秘密的时候,还是讪讪的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不过千云生倒反而觉得,倒是这样的秘密还倒有可能真实度更高。因此不但没有不高兴,还耐心的听了下去。 要说起这个秘密,还得先从紫阳宗和青凝谷的渊源说起,因为就是这秘密才造成了两派的交恶。 这也让千云生听完之后感慨,果然所谓的哪怕正道修士,比如紫阳宗这样被青凝谷逼迫的够惨,但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无辜。 按照解溥宗的讲法,在黄沙天壁形成没多久以后,在这附近的紫阳宗和青凝谷都突然得了一张地图的一半,而两派又都想得到对方的地图,从而独霸去黄沙天壁的机会。 要知道,以黄沙天壁的赫赫威名,要是没有详细的地图,可没有人敢贸贸然闯进去。 后来两派争斗了许久,最后僵持不下下,只能决定联手探宝。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就连他们两派的掌门,有了地图以后联手去闯黄沙天壁,结果最后也还是都陷在了里面。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两派各得了一半的地图,不够精诚团结所以才陷在了里面;还是就算有了完整的地图对于一般修士来说,黄沙天壁也还是太危险了; 又或者是当他们两派携手探查黄沙天壁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导致地图的作用也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反正因为两派的掌门没有出来,现在也无法考证。 不过也是因为这次两派的掌门统统都陷在了里面,才终于造成了两派长时间的交恶,彻底的断了再次合作的可能。 千云生摇了摇头,当时解溥宗也是病急乱投医,所以才把这所谓的秘密喊了出来。其实他也知道的这消息仅有半截,并没有什么用,但也还是凭着记忆画了出来,呈给了千云生。 千云生本来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他进入黄沙天壁可是有重要的正事。 不过看着解溥宗的地图,千云生结合自己进去的心得,倒是发现自己印象中还真有这么一处非常接近的地方。 因此他准备这次如果一切顺利,就试着找一找这个地方,凑近点看看。 反正他绝不冒险,大不了真的有兴趣,再从紫阳宗取来另一半的地图再探就是。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他清醒的知道,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疗伤。 实力是一切事情的根本,千云生看得很清楚。之前有了法宝,只要把法宝修复了,就能胜过绝大多数人,因此千云生颠沛流离的时候,还是不忘记抓紧时间修复摄魂幡。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有摄魂幡的修复才是他实力的来源。 但是随着千云生经历了临海城、稽下城这样的战斗以后,他越发的开始觉得,自己的实力开始匹配不起摄魂幡的威力来。 而且仅凭着法宝的厉害,而不是自己实力的增长,显然想要胜过人家也越来越吃力了。面对魔女那样的人物,对方的法宝比自己厉害,手段还比自己高超,简直就是怎么打都是个死。 其实千云生并不怕死,只是觉得这样的死没有意义罢了。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如果再想升级摄魂幡的话,恐怕就算再抓住十次城主大人这样的机会也不够。 像他自己,就算是得了城主大人的财富,全喂进了摄魂幡里,也仅仅刚把摄魂幡提升到精品法宝的档次。 如果再想要升级的话,下一个目标就是仙器了,这里面需要的海量资源,恐怕根本不是短时间能考虑的了。 那现在对于千云生来说,最好的提升实力的办法,就是自身实力的提升了。只要自身的实力提升上来,再配合上摄魂幡,哪怕如魔女那么厉害的角色,千云生都有一战的信心。 虽然对方法宝比自己强,功法也比自己厉害,但双方的争斗可不仅仅是看这些,还要看功法和法宝的配合程度,看相克的程度。 而这些也非常重要,在实力接近的情况下,没有谁敢说自己的必胜的,哪怕实力占优的一方也不行。 到了那时候,心态、勇气、状态甚至哪怕极小的环境的区别,都会对战斗的结果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直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因此,现在对于千云生来说,疗伤的心情是最为急迫的。因为他清晰的认识到,现在不是摄魂幡拖了自己的腿,而是自己开始拖摄魂幡的后腿了。 百三九 入天壁 千云生坐在黄沙天壁边正这么胡乱琢磨着,等了许久的天边一轮红日终于跳了出来, 这红日一开始只是极小的一丝,就仿佛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嘴巴。 紧接着,无边无际的霞光就喷了出来。当火红的太阳露出了半个身子以后,整个沙漠都已经开始被它照得滚烫。 在千云生的眼睛里,本来还占着统治地位的沙漠中那如凉水一般的阴暗气息,一瞬间就被这喷薄而出的红日打得丢盔弃甲。 除了一些沙丘的背面还有一丝阴凉的气息外,别的地方全都被一种滚烫所笼罩。 而且相信当太阳越升越高,很快的,就连这些最后的阴暗也会在滚烫沙漠的表现下,节节败退的直到消失殆尽。 千云生知道这些阴气们会随着太阳越来越高而越来越收缩起来、蛰伏下来,它们会重新等待着明月的出现,进行夜色里的反击。 这种沙漠的日出奇景他这些年来他看了太多次,就和看到海上的日出日落一般,早就失去了大呼小叫的心情。 但是和平常的凡人不一样,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则是另外一种情景是。虽然这沙漠表面上看着荒凉、死寂、炙热,一成不变的一个接着又一个的沙丘就如波浪般的无边无际。 但在千云生明白,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恰恰有机会形成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 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样,随着太阳的涌出,他分明看到,整个沙漠的阴气都开始往沙漠深处集中,随着太阳越来越炙热,阴气就聚拢的越来越紧密。 最后这些阴气和阳气,就像太极的鱼眼一般,在极阳之处,会形成一个阴眼来。 同样的,到了夜晚,随着月亮升上来,整个燎原沙漠里,又会变成阳气收缩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又会是整个沙漠的极阴之处,形成一个阳眼来。 自然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在这么多年的毫无干预、日复一日的自然伟力之下,甚至只要给足了时间,就会天然的形成绝阴或者绝阳之地来。 而在这燎原沙漠里,比别的地方特殊的之处在于,就是这中间的黄沙天壁的形成。 有了这黄沙天壁以后,本来应该是自然形成的绝阴之地,就收缩进了黄沙天壁里面。 因为在这天壁的内部,太阳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威力投送进去,因此就更加让这整片沙漠里,被压缩的阴气有了一个合适躲藏的机会。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整个中州和西域都绝迹的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才在这天壁里面有了存在的可能。 而这,正是他的机会所在。 这会千云生正看着远处的太阳彻底的露出身形,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金刚珠安静在他头顶微微旋转,一道道波纹从其中传出,帮助他抵御天地同悲的影响。 另一边,他把凝血宝甲也从身上具现出来,自从千云生把凝血宝甲彻底升级成为法宝以后,整个宝甲变得更加的漂亮、流畅。 甚至在他有意识的调整下,看着也没有了之前的血腥味道,反而更像是一件某个妖兽的鳞甲。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摸了摸身上的千幻珠和别的几件小物件。 然后,一只手搭在储物袋上,捏着储物袋里的摄魂幡,看着天边的第一道阳光打在黄沙天壁上,不再犹豫,一闪身,钻了进去。 他一踏入黄沙天壁,感觉就和外面变得迥然不同。 死亡...... 烦躁...... 暴虐....... 不甘...... 还有....无可奈何..... 千云生直直的站在黄沙里面,深一脚浅一脚像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进。 他的身子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甚至无时无刻的都有沙子想要从他的鼻孔里、嘴巴里、眼睛里灌进去。 千云生的神魂里,一阵强者的气息蛮横的冲了进来。他的神魂被这股气息抓摄着,让他就像是仿佛看到了倾盆而下的大雨、歇斯底里的闪电,无边的灵气环绕着一处莫名的高地。 突然,一阵冷笑声传来,那种尖利高亢的声音就仿佛像是要把整个灵魂撕裂,让人的感觉仿佛一边是极度的寒冷,另外一边又像是极度火热的炙烤一般。 紧接着,又是一阵嘶声裂肺的嚎叫声,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无数的如血与火一般的天石砸了下来,要把整个空间淹没,让人无处遁逃。 千云生紧紧的皱着眉,他死死的闭着眼睛,遵循着一套奇怪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要不是他的眉心紧紧的帖着金刚珠,护住他的神魂,就连刚才的蛮横气息都能让他昏厥过去。 不过还好,他已经进来过了多次,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异像,所以或多或少都已经对于这样的异像有了些许免疫作用。 在他自己的猜测中,这样的异像很可能是那个死去的大能最后死亡时的场景。 正是因为它有强烈的不甘心,所以才导致在他整个死亡的地界上,都牢牢的印记住了那个死亡的场景,并被不停的重现。 不过,也正是有这样的冲击存在,千云生觉得,绝大多数进来的人如果没有事先准备,恐怕就连这第一关都不一定撑的过去。 就连他自己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差点就着了道。还好有摄魂幡,才终于撑了过来。 很快的,当这样的场景结束以后,一道黑的令人窒息的黑影又笼罩了下来。一瞬间,千云生就觉得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冻结住了。 “来了!”千云生暗道一声,他的神魂上刚一接触到这个景象,马上就毫不犹豫的把摄魂幡从储物袋里抓了出来。 摄魂幡从储物刚刚冒出了个头,立刻就放出幽幽的红光,把千云生包裹住。 这是迈出黄沙天壁后第一道考验,如果没有准备的话,甚至神魂会永久留在那片黑暗之中,而身体则会被黄沙天壁吞没、带走。 不过,有了准备的千云生显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熟练的操作下,瞬息间就让自己从那个让人绝望的、混乱的、零碎的噩梦般的场景里醒来。 他长呼一口气,虽然从行动上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但是想到第一次差点就陷入这样的危险中,现在的他也不想在这样的绝望处境中再多呆哪怕一刻。 有了摄魂幡的保护以后,千云生才有了余力朝四周看去。黄沙天壁的里面,果然还是如自己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混乱、死亡、荒凉、孤寂...... “终于又进来了,这次一定会成功!” 心里暗暗打气,千云生看着身后的黄沙天壁和身前的景象,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而是心潮起伏。 他把金刚珠从眉心处收了起来,直接含在嘴里,朝着第一个目标走去。 百四十 时空错 这黄沙天壁内部颇为奇怪,以千云生几次进出的实测看,差不多里面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一半。也就是说,在里面过了两天,在外面才过了一天。 这样其实特别的麻烦,因为看似好像你在里面呆的时间更久了,一天似乎当了两天用,但是你的神魂却没办法长久的坚持在这种情况中。 否则时间久了以后,你就只能呆在黄沙天壁之内。因为如果你万一出来,就会因为长时间的这种时空的不同步,从而被时间法则把你的神魂撕碎。 而解决这样的事情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你能如大能那般,把神魂练得极其的坚固,甚至可以脱去这个肉身,仅靠着神魂遨游天地,自然你也就不怕这小小的时间的不平衡所导致的错乱了。 而且有些大能还会特地利用这样的一种不平衡开辟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作为一种小世界里的防止肖小的手段。 因此,这也造成了这些大能们开辟的小世界也是各种千奇百怪,甚至有些里面的时间流速还有百倍、千倍之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被大能掳到了这种地方,简直就和坐牢没了什么区别。因为以你自己的寿命来说,进入这样的地方,几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对于这样的地方来说,外面才过了十天,你在里面也许已经匆匆三十、五十、一百多年过去了,也许十天前进去还是孩童,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当然,这寿命一事,对于凡人可能是限制,对于大能则不一定了。对他们这种存在来说,千年以降,也仅仅是打了个盹,下了盘棋而已。 以上是大能的办法,对于千云生这种普通的修士来说,还有一种办法,虽然仅仅是理论上而已。 那就是利用别的被扭曲时间的地方,让你的神魂一点点的适应。 比如说现在是一半的时间流速,那么你可以从这个时间流速里进入到一个快一点的时间流速的地方。 然后适应一段时间以后,再适应进更快一些的时间流速,直到最后和正常的时间流速慢慢匹配。 不过这方法也只能是想想就罢了,毕竟开辟小空间这样的事情只有大能能做,而且这样的小空间还要正好符合你的情况,并且可以让你这般无缝的过渡过去, 当然,虽然看着困难,但事无绝对,也许正好就有人可以办到。但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千云生认真测算过时间,差不多里面的十天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外面的五天时间,基本上就是他可以安全出来的极限了。 再往后,千云生自己也不敢确认到时候还能不能安全的出来。 “十天的时间,应该够我用了。”千云生心下琢磨, 他早就规划好了探索的路径,圈定的几处都是最有希望出现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的地方。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啊。”千云生边向前走,边暗暗祈祷。 虽然他心里把握颇大,但毕竟任何事情,没有做成前,谁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就怕会遇到什么意外。 当然,如果时间上一切顺利,还稍有空余的话,千云生也不介意去那个解溥宗提到的秘密去看一眼,他记得那地方离自己要去的其中一处地方不远,倒也还算顺路。 千云生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现在是一天中,危险最小的时候,因此千云生走的颇为顺畅。 这黄沙天壁的内部非常的奇怪,看似依然是黄沙漫天的景象,似乎咋一看与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也许是里面死气浓郁的关系,却让千云生觉得异常的舒服。 甚至连摄魂幡每次进来,千云生也都能感受到它欢欣雀跃的感觉。 自从上一次传送过来后,摄魂幡把那个青色的种子卷进去,千云生就发现这摄魂幡似乎变得更灵动,更活跃起来。 这种感觉很细微,千云生也是因为和摄魂幡朝夕相处,才能有这么明显的感受。 如果一定要说,摄魂幡的改变有什么特别的例证的话,那就是千云生觉得,整个摄魂幡里全部的魂魄都似乎变得更有灵智了一些。 要知道这些摄入摄魂幡里的魂魄,不管其生前的灵智有多高,到了摄魂幡里面,灵智往往最多能保留生前的一半。 这还是智力相对高的如狐类、豹类才能达到的水平,而灵智相对较低的如熊类、牛类,则能有五分之一就是相当不错的了。 这也是千云生心中的一个痛,那就是这些魂魄,自己往往只能用简单的指令命令他们。 但就算这样,争斗中还是避免不了会损失魂魄,而这损失的魂魄里的一大部分,正是因为这些魂魄灵智不够,不懂机变的审时度势造成的。 而现在,千云生觉得,这些魂魄的智力竟然都在缓慢的恢复,虽然恢复的极慢,但是在千云生的有心观察下,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特别是灵智较高的那些魂魄,似乎恢复起来也更快。 就拿千云生在稽下城里收摄的那些精品魂魄来说,这些魂魄本来就曾经被炼成了魂兽符,灵智上本来就已经就有了损失。 后来再被千云生又收进了摄魂幡,可以说又受到一次损害。因此,这些魂魄的灵智有些甚至连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但是这三年下来,千云生竟然惊讶的发现,这些魂魄的灵智竟然已经恢复到和自己新收进去的魂魄的灵智差不多了的水平了,而且它们的灵智还在继续缓慢恢复中。 这一发现让千云生大为惊讶,虽然说看似这是好现象,但对于千云生来说,任何不可控的事情出现,总让他心中揣揣。 毕竟这是一个大能的世界,是一个仙凡有别的事情。 因此他还特别的查了很多的资料,但也都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候,就体现出千云生没有师傅的烦恼了。 他一个鬼修,既没有师傅,又没有足够靠谱的资料和经验,导致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就如两眼一抹黑一般。 还好千云生心志还算颇为坚定,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些疑虑,看着以后有没有机缘再去解决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还好这些变化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因此他现在暂时能做的,也只能是继续观察。 放下摄魂幡的事情,千云生抬头朝着四处望去。 这黄沙天壁内部,除了天地同悲、时间流速这样的异像外,还有一个让人颇为头疼,无时无刻不会出现的,就是空间的裂缝。 也许是这一片的空间法则曾经被打破过,还在缓慢修补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时不时出现的空间裂缝简直就是所有的修士的噩梦。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也只敢抓着摄魂幡,踩着沙子一步步踩着前进,而不敢驾着摄魂幡飞到高处。 因为越到高处,裂缝就越密集,甚至有绵密的罡风,如果一旦你被这罡风卷了进去,身不由己,导致你遇到空间裂缝而又无法躲避的话,那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 还好现在是一天中最为安全的时间,平均千云生走个一柱香的时间,才会遇到一条空间裂缝。 如果到了夜间,月亮最强盛的时候,甚至可能走两步就会遇到一个空间裂缝。 到那个时间,才是一天中最困难的时候,因此,千云生现在根本不敢怠慢,他要趁着这段最轻松的时间,尽早的赶到自己圈定的第一处地方去。 百四一 怨鬼出 空旷寂寥的空间,还有无边无际的黄沙,让千云生越走越慢。 他越走越慢的原因,除了无时无刻不要提起精神躲避随时会出现的空间裂缝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有无处不在的怨鬼。 这些怨鬼就是整个黄沙天壁里的死气,经过长时间的演化之后,生出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它们虽然被千云生称之为鬼,但又不同于一般的鬼,只是千云生为了好区分而暂时这么称呼而已。 因为这些怨鬼不同于一般的鬼的在于,他们就是生于这一片浓郁的死气之中,并且也永远无法脱离这样的死气。因为一旦脱离这样的死气,就会立刻重新消散成最原始的空间分子。 也只有在这么一种特殊的地方,它们才能摆脱这种天地法则的束缚,出现在千云生的面前。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黄沙天壁毫无人气的根本原因。 之前的天地同悲、空间裂缝、时间流逝还只是困难一点,如果有利益有需要的话,还是会有人会悍不畏死的前来。 但是再加上这无时无刻层出不穷的怨鬼,还有这整个黄沙天壁里因为死气的笼罩,导致甚至连一根草、一只蚂蚁都没办法生存的时候,自然就彻底没有人会再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是鬼修,所以才能在这种人人都无法获得好处的地方,找到它的一点用处。 换了别人前来,就算面对这时时刻刻不停的出现的怨鬼和时间裂缝,恐怕都会崩溃掉。 这怨鬼极其的难缠,它们的实力虽然对于一般人可能是困难,但是对于千云生现在来说倒是有点不够看了。 现在的千云生把凝血宝甲顶起来,哪怕站在那里让怨鬼啃,一时半刻间,怨鬼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伤害。 但是这片空间的怨鬼特殊之处在于,就算你一下把它杀死,但只要在这死气中,它就能马上在你身边重新复活过来,接着再朝着你冲过去。 而且当这些怨鬼因为你的前进,积累的多了以后,就自然能给你造成一定的威胁了。 这也是黄沙天壁里最困难的地方,这些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怨鬼的存在,哪怕你就算是一头大象,蚂蚁多了,也有可能让你有失手的时候。 还好千云生对付它们有自己的办法。 这会他身上就趴了好几个怨鬼,抓在他的凝血宝甲上狠狠的啃着。千云生也不去管它们,而是继续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他的嘴中含着金刚珠,这珠子对于怨鬼来说有巨大的吸引力,甚至有时候还会引来方圆百多米范围内的怨鬼。所以千云生只敢把它含在嘴里,默默的抵挡着天地同悲的力量。 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把摄魂幡举着,这会从摄魂幡中飞出十几只魂魄,围绕在千云生身边,往他的前后左右探路。 就在这时,摄魂幡里又传来一阵波动,远处的一只正在无意识游荡的怨鬼又发现了他们,正“嗬嗬嗬”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被千云生放出的魂魄都算是他的摄魂幡里颇有灵智的,因此在千云生的指挥下,并不与这只怨鬼正面硬抗,而是灵巧的滑到一边,让开了去。 这怨鬼只有本能,并没有灵智。在它眼里,虽然眼前的魂魄是它要攻击的对向,但是千云生作为一个更大的更显然的攻击目标站在那里。 因此它就自然的放过了那个魂魄,而朝着千云生冲了过来。 千云生脚步并不停,他手指一弹,一股灵气撞了出去,把那头想要朝着他脸上就啃来的怨鬼一指弹穿,怨鬼甚至都来不及发声,就被他彻底打散。 不过很快的,这怨鬼就又从附近的死气里重生了出来。 这怨鬼刚刚生出,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它还颇有人性化的摇了摇头,才又再次发现了在近处的千云生,就立马凶戾的又扑了上来。 这次千云生并没有再用灵气把它打散,因为打散其实并无意义,打散多少次它都会重生。 另外千云生没有把它打散的原因是,这怨鬼这次终于没有再朝着千云生的脸下嘴,而是抱住了他的大腿猛啃着,这地方有凝血宝甲保护,千云生就没再管它,任它继续啃了下去。 就这样,又走了数百米的距离,陆续的又扑上来三四头这样的怨鬼,无一例外的都被千云生如此处理,趴在了他的凝血宝甲上。 这也是千云生琢磨出来的办法,如果去管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怨鬼,还不如就这样不要急着动手,跟它们共存,这样一来,你才可以花最小的力气,也不耽误自己的赶路时间。 毕竟千云生一共就只有十天的时间,所以现在时间来说,才是对于他是最宝贵的。 又走了一段路,千云生身上趴着的怨鬼越来越多,就在这时,突然在前面探路的一道魂魄,毫无征兆的被从中间划开了两半。 就在同时,半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道幽蓝色裂隙的影子,颜色分外的好看。 而被划开的魂魄,也吱吱叫的化为了一股纯净的阴气,被摄魂幡又重新收了回去。 随着它划开魂魄以后,这抹幽蓝的颜色就又重新暗淡了下去,很快的就和周围的景色变得毫无二致,再一次无法分辨。 “空间裂缝!”千云生眼前一亮,迈步走了过去。 随着他越走越近,他身上的玄空铃也叮铃铃的越摇越密,提醒他有危险。 不过千云生仗着刚才的那屡魂魄已经探知清楚了空间裂缝的位置,因此并不慌张。他泰然的走了过去,直到离着空间裂缝不远处才收了脚。 这道裂缝在空间裂缝中只能算是一道小裂缝,更大的裂缝甚至划开整个天际在传说中也是有的。不过虽然这裂缝不大,但也够千云生用了。 他站定以后,心意一动,凝血宝甲就如滚滚鲜血般从他的手腕处涌出,覆盖上来,彻底的把他的右手完整的包裹住,远远看去就像是千云生手上握着涌动的岩浆。 千云生低下头来,现在他身上已经趴了二十多只怨鬼,他伸出手去,把其中一只怨鬼捏住。 这些怨鬼完的一切行动都是依靠的本能,没有灵智。因此直到被千云生捏住,才“咕咕咕”的叫起来,恶狠狠的咬在千云生覆盖着凝血宝甲的手上。 而其它一些怨鬼则继续趴在千云生的宝甲上大肆的啃着,完全对于这一只的怨鬼的遭遇无动于衷。 千云生这件事情做的也很熟练了,他根本无视怨鬼的仿佛就像是抗议的声音,而是轻轻一丢,就朝着空间裂缝砸去。 “扑哧”一声,一道蓝光闪过,那个前一刻还在“咕咕咕”叫的怨鬼,就被这道空间裂缝彻底的吞噬掉。 见到第一个怨鬼毫无抵挡的就被空间裂缝吞噬掉,千云生手上不停,把这些怨鬼们一个个从身上摘下来,全都朝着空间裂缝丢去。 百四二 第一处 一路走一路丢,就这样,千云生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来到第一个地方。 这是一处奇怪的红岩地带,突兀的红岩大片大片的裸露着。 光滑的岩壁上面,甚至就连黄沙都立不住脚。 风一吹来,一片黄沙被吹了上去,但又纷纷的毫无借力的滑了下来,又让红岩裸露出来。 以千云生的判断,这处所谓的红岩地带,虽然看起来弯弯曲曲的像是里面有很多的溶洞一般被黄沙埋住。 但这里其实很有可能是某位大能死后,鲜血飞溅到此处,与当时的大地结合,才出现的这种奇怪的景象。 他仔细观察红岩的内部,甚至都能看到当时岩石被烧化的痕迹。 这让千云生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整片的燎原沙漠可能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大能死后人为改变天地的结果。 在他的猜测里,当时很有可能在大能间的惨烈的大战中,其中一方大能的鲜血飞溅到这一片大地上。 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大能的滚烫热血直接把整片的地面烧化,最后凝结在一起,形成了这么一片巨大的红岩地带。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血已冷、风已咽,就连这鲜血浇筑的地面也都早已化成了顽石,但是千云生站在此处,依然能够分明的感受到当时那一场大战的惨烈。 这种极其直观的感官视觉冲击,甚至能让千云生脑补出数千年前那一场应该可以算的上是天崩地裂似的战斗。 也许就是大能无意间的举手投足,就彻底的改变了这一方地界。 除了这红岩异像外,还有一点吸引千云生注意的,就是这里的死气极其的浓郁。 甚至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这也直接导致这个地方的怨鬼的数量也是别的地方的数倍。 “能够吸引死气的地方,往往也容易产生阴地。”千云生看着眼前的仿佛就像是黑水般的死气默默思量。 眼前的红岩除了有别的地方一模一样的荒凉外,不同点在于死气的流动更加的迅速,甚至也更加的粘稠。 死气在这处呈现出一种不同于别处的平行流动,就像是一股涌泉一般。无时无刻都有铺天盖地的死气朝着这一片沉积过来,越落越下。紧接着,流动到死气的中央,又被蓬勃的喷发出去。 千云生眯着眼盯着那个喷发的中间位置,那也是他今天想要打探清楚的地方。 之前几次进来,千云生都是为了尽快的把整个黄沙天壁的内部搞清楚,都只是从这些危险地域的边缘路过,暂时的把这些异常记住,打算回去再统一查资料研究。 但是这次,他重点就要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对自己有用的绝阴之地或者九幽之地之处。 千云生深吸一口气,他一伸手,拿出一沓符箓来。 既然决定进来,千云生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更何况每次进来还有时间的限制,自己必须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安全的出去。 而且出去以后,还需要好几个月调整好神魂才能进来,因此完全不能浪费时间。 再加上他这些天接到的报告,也让他担心。 他这些年布置下的这些眼线,也都纷纷传回来报告,盯着的城主大人留的那些后手,已经一个个的全部被剿灭了。 这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肯定是稽下城事发了,对方已经找上门来。 千云生根本毫不怀疑以对方的神通,如果自己还呆在这片地域,迟早会被对方找出来。因此,对于他来说,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探查黄沙天壁了。 千云生想起了鲍老在留给自己的遗泽里充分而详细的说明了欲魔的可怕,想一想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小的都不能再小的鬼修,怎么就能惹到了魔界七大魔王之一这样的大人物。 要不是鲍老在遗泽中信誓旦旦的反复提起,千云生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要知道他和欲魔的距离,基本上就是自己和一只蚂蚁的距离差不多。 虽然踩死一只蚂蚁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还稍稍需要挪动下脚步,费那么一点事。 但反过来说,一只蚂蚁想要战胜千云生,也绝对是件让人绝望的事情。 而千云生现在就在经历着这种绝望。 要知道哪怕一个魔女,看过她恐怖的出手,一瞬间就能定住自己的回忆。千云生也知道,哪怕是现在,他也根本不可能是魔女的对手。 更何况魔女的背后,还有一个比她更可怕更强大如神明般的存在。 这让千云生想想都有点绝望。 他本来还心存侥幸,是不是稽下城之后,对方忙着东海的事情,可能也无暇顾及自己这么一只小小蚂蚁的事情,他甚至还如此这般自欺欺人了三年。 但这些天里陆续得到的情报汇总,早就已经把自己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幻想击了个粉碎。 就连鲍老在他遗泽里也对这件事情语嫣不详,似乎对方是希望把自己变成和鲍老一样的人,帮他们做事。 但是千云生觉得,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个的话,他们能用的人在东海应该大把,没道理会继续追着自己。 因此,如果确实如鲍老提供的情报,连续三年没有动静,也确实让千云生有所放松。但对方现在突然开始重新追踪,不由得让千云生警惕起来。 “看来肯定有什么事情是鲍老不知道的。”千云生默默思量着。 自己的情报已经明确的指出,对方肯定已经从东海追踪而来。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追了过来,但千云生敏感的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魔女。 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传送的时候,正好是魔女冲了进来。 她那时那种奇怪的表情、疯狂的态度、甚至恨不能噬人的狠毒和懊悔,都分明的刻在了她的脸上。所以千云生对于她那时候的种种表现记忆的如此深刻,以至于时刻警惕在心。 “难道是城主大人的这些东西,所以才让对方对自己紧追不舍?”千云生曾经这么想过。 但自己这么多年发卖下来,他觉得这些东西可能对自己来说还有点用处,但是对于欲魔这种几乎雄霸一方的人物来说,似乎又太普通了点。 难道是这枚千幻珠?千云生身边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作用的就是这枚千幻珠了。现在这千幻珠黑黝黝的,表明这外面游荡的怨鬼们都对他是深深的恶意。 想不明白的事情,千云生从来都不会特别的纠结。 他把这些心思放下,看着面前这些游荡的怨鬼冷然一笑。 “自己如果能顺利疗好伤的话,也的确是要按计划离开这个地方了,到时候就让魔女扑个空吧。” 这么想着,千云生也不再纠结。 他深吸一口气,猛的把一张降魔符拍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明光大放。 他的这个举动就仿佛打开了一个油锅一般,本来还算平静的空间一瞬间就燃爆起来。 这就好像你把水洒进了油锅里,瞬间整个油锅都像是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跳动起来。 无数的本来毫无目的游荡的怨鬼们就像是一下看到了一盏明灯,“哄”的一下围了过来。 甚至千步以外的怨鬼们,也都集合在一起,气势汹汹的朝着千云生这边冲了过来。 千云生缩了缩脖子:“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要知道他收购符箓的时候,只注意威力大、时间长、品质好上面了。 像这些符箓,大部分都是从西域佛修那边流过来的精品,被千云生就这么财大气粗的收了过来。 但没想到这么一用之下,威力大是大了,吸引过来的怨鬼也多了很多。 这个变故让千云生哭笑不得,心下道:“早知道就收点普通的就行了,还吸引的怨鬼少点。” 虽然是那么想,但现在后悔药也没有用了。 这个变故虽然麻烦了一些,但好歹他手上的符箓足够,因此他还是继续咬着牙朝着里面冲去。 首先围过来的,是靠着最近的七八个怨鬼。 它们“嗬嗬嗬”的冲了上来,和千云生的降魔符的白光撞在一起,就像一下被点燃一般,瞬间就和白光一起湮没而去。 千云生看着这降魔符的效果,心中满意。 之前他试了无数的方法,就是想要解决这怨鬼的骚扰问题。 要知道虽然这些怨鬼数量少的时候千云生不怕,但是数量一旦多起来,就连千云生也有点扛不住。 特别是要他要探的几处地方,几乎都是怨鬼密布之处。 而他的时间有限,到了这种地方,他可没有时间再一个个停下来去找空间裂缝处理怨鬼了。 因此,千云生尝试下来,最好用的还是佛家的符箓。 不要说,对付这种东西,甚至连千云生的摄魂幡都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打又打不死,杀又杀不掉,像牛皮糖一样的粘着你。 “簌簌簌~” 就像是风打竹叶一般,无数的怨鬼前赴后继的朝着千云生扑了过来,千云生也顶着白蒙蒙的降魔符的白光硬生生的朝里面淌着。 这会他已经把摄魂幡收了起来,如此之多的怨鬼的情况下,摄魂幡也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因此空间裂缝除了玄空铃以外,千云生就只能依靠远处飞来的怨鬼来提示了。 这也是玄空铃的限制,它只能提示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接近空间裂缝,但是却无法提示方位,上下左右都不知道。 因此才需要摄魂幡的辅助。但现在有了怨鬼,千云生倒乐得少损失几个魂魄了。 千云生边走边计算时间,现在在里面已经过了约莫半天的时间,在外面来说也快要到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因此虽然这空间裂缝比早上的时候明显要密了一些,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加快速度,尽量朝着直线往前进发。 远处的怨鬼密密麻麻的冲了过来,一时间就仿佛铺天盖地一般,无数的怨鬼就像漫天的雨滴一般,朝着千云生劈头盖脸的打去。 甚至还连带着周围的死气,也朝着千云生涌了过来,更加增加了千云生的负担。 而且他边走还要边观察空间裂缝的位置,有些裂缝很小,不注意完全没办法观察到,只能依靠玄空铃的提示。 而有些裂缝又很大,甚至千云生还看到一条横贯天际的裂缝,这样的裂缝挡在前面,千云生也只能暗叫晦气,只能转了个方位,绕道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怨鬼也越来越多的涌了上来。 千云生手上抓着一沓符箓,就犹如溺水之人,走在幽黑的河底,上面是汹涌的河流向着他冲刷而来。 他就如河底的磐石一般,毫不犹豫的坚定的朝前走着。 他身上的刚打出的一张降魔符的白光在这种黑色的死气和无边的怨鬼的冲击下,再一次的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不过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了,千云生根本就不犹豫,他火力全开,一张用完就立马再打出一张来,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里面艰难前进。 百四三 黑残片 顶着无边死气和汹涌怨鬼的冲击,绕过岩洞密布的怪异空间。 千云生头顶那仿佛就像鸡蛋壳一般脆弱的降魔符在他毫不吝惜的一张又一张的使用中,始终坚强的闪现着白光,帮着千云生终于快要接近到了死气的中心。 一路走来,千云生真实的见识到了红岩的坚硬。 别说被刮起的黄沙这么数千年来都在它的身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就连他打出的法术,砸到红岩的上面,也很偶尔的才能在上面留下一小小的白印来。 “看来这片岩石拿去给临海城修墙倒是不错,只要稍微修的高点,就再也不怕那些密密麻麻的只会在地上爬的妖兽了。” 千云生自嘲的笑了笑,一路上枯燥的争斗、艰苦的路程、机械的操作,都让他不自觉的开始降低了警惕,甚至还有闲暇神游天外了。 “不过这样才更加危险啊!”千云生摇了摇头,猛然吸了口气。 他也明白,往往越是枯燥的时候,也意味着危险就很有可能出现。 越是在这种不经意的时间里,就越容易发生极具破坏力的事情。就是这种看似轻松、自己走神的时刻,越是容易发生难以躲避的灾难。 “而现在眼看就要到了最危险的地方,自己可要提高警惕了。”千云生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他振奋了下精神,才朝着死气的中心看去。就如同自己走过的这些地方一样,死气的中心也一样的荒凉、寂寥,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中心的怨鬼倒是少了许多。 “看来都是被我灭了,也不知道到底打出了多少降魔符。”千云生自嘲了下自己这砸钱流的大款做法。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次进来的机会呢,必须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才行。 千云生一边看着那些变得稀少的怨鬼,再看看自己手上本来厚厚的一叠的降魔符,已经缩水了只剩薄薄的一沓。 “要加快了!”他盯了眼身边的千幻珠,千幻珠上除了黑色依然是黑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嗯,就算有危险应该也不大。”看着千幻珠并没有提示,千云生把剩下不多的那一沓降魔符收了起来,拿出一张紫金色的符箓。 这张符箓不同于之前佛家的符箓,而是一张道家的符箓。符箓上固化着一道焚符咒,这道焚符咒顾名思义,可以净化邪崇。千云生用在这里,就是为了对付这无边无尽的死气。 “去!”, 他默默念咒,略感心疼地看着这张花了自己三千灵石的符箓打了出去。 这道紫金色的符箓一被打出,就像一道威猛的巨龙一般,猛然从符箓的中央伸出一道巨大的、有鳞有角的虚影出来,庞大的虚影猛然一冲,就把浓郁的死气推了开去。 那些死气被这紫金色的符箓吸引,随着紫色的虚影的搅动,死气也动了起来。 这些死气被虚影这样一个搅局者搅动的也越发的迅疾,在紫金色的符箓的吸引下飞快的聚拢起来。这些死气和紫色的的虚影纠缠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声响。 借着这紫金色符箓的威力,千云生看到,自己的眼前被迅速的清出了一片清净空间。 他不敢怠慢,身形一晃,迅疾的前进。 如果靠着降魔符本来可能还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在这紫金色符箓的强力推进下,没有了怨鬼和死气的干扰,仅仅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迅捷的探了进去。 “这焚符咒不愧是合皂山灵宝派的精品。”千云生暗叹一声,毫不犹豫的迅速前进,他知道这符箓的时间有限,因此速度极快。 不过他越是深入,就越是失望。 在如此死气浓郁的地方,整片的土地才刚刚的所有泛灵,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在向阴地转化。但是要达到千云生的要求,恐怕还得无数的岁月才行。 不过他也不准备现在就撤出,他疑问的是,仅仅凭着这泛灵的土地,显然不可能吸引如此之多的死气。 “难道是其中有什么宝物,或者孕育出什么天材地宝?” 想到这些可能性,千云生心中一片火热。虽然这地方已经不可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但是他花了这么多的符箓,如果能收回来点什么也是好的。 借着这紫金色的符箓还有余力,千云生手上不停。他一手引着符箓,一手打出道道灵气,瞬息间击溃大团大团的挡在面前的怨鬼的拦路,减轻符箓的压力。 “咦?” 就在这时,地面上终于开始起了变化。先是一小粒,接着是越来越多黑色的小粒出现在地上,这些小粒上都有深厚的死气。 千云生拈起一颗来,掂了掂,发现除了入手比黄沙沉重、死气浓郁一些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作用。 不过凭着贼不落空的本能,他想了想,还是一招摄魂幡,瞬间无数的魂魄涌了出来。 他把那颗黑色的小粒掂在手上,命令道:“去给我把这些东西收集回来。” 一时间,无数的魂魄就冲了出去,往死气的深处扑去。 千云生也不去管它们,现在随着焚符咒的清理,身边的怨鬼就算还有一些,也少了很多,基本对魂魄造不成什么威胁,因此他才大胆的把它们放了出来。 而他自己则继续朝着深入走去。 不一会儿,随着千云生的深入,魂魄也陆续的飞了回来,它们每个都抱着一粒两粒的黑色小粒,不一会儿就在千云生的掌心里积了一小捧。 他仔细的看了眼手心的这一小捧像是黑色沙粒的东西,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用处和变化。他想了想,干脆的拿出了一个青色小盒,把这些黑色砂粒就装了进去。 这个青色的小盒还是之前装着青色种子的那个,自从青色的种子被摄魂幡吃了以后,这青色的小盒就空了出来。 本来千云生还想通过这青色的小盒查一查那个青色种子的来历,但是让千云生郁闷的是,别说那青色的种子,就连青色的小盒千云生竟然也不查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不过要说这青色小盒有什么神异千云生也不觉得,这些年千云生也尝试着放了些东西进去,发现这小盒除了屏蔽的能力还不错,别的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甚至千云生还放过一些会散灵东西放在里面,这小盒也没有那种固化灵气的作用,那些喜好散灵的物品,比如刚采下来的新鲜的灵草,被千云生放在里面还是会一样的散去灵气。 这么一来这盒子就有些鸡肋了,如果仅仅是屏蔽的能力强一些,似乎千云生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不过还好,今天这情况看来正好用的上。”千云生这么琢磨着,心中暗自一喜,把盒子拿了出来。 毕竟这些黑色的砂子千云生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而这黄沙天壁里的每一个东西都与大能有关,千云生必须要足够小心,谁知道这些大能有什么诡异的手段,会出现什么诡异的变化。 所以千云生想了想,发现这能有绝强屏蔽的小盒现在倒是正好用上,有了这小盒子的绝强的屏蔽能力,想来这些黑砂应该没有办法再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威胁。 千云生这么边想着,边把这么一小捧黑色的砂子全都倒了进去。 把这些黑砂倒进去以后,千云生感应了一番,发现就连自己离这么近都无法感应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心中不由得满意。 “看来这盒子还有点用处嘛,不是那么鸡肋。”千云生把盒子收好,并没有深想,就继续朝着中心继续遁去。 很快的,中心的面貌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与之前绝然不同的是,红色的岩石的中心,突然出现了极深的裂缝和沟壑,就仿佛像是有流星冲击下来一般,砸出了一个深坑。 千云生皱着眉,站在高高的红岩的顶部边缘处,朝着最中间的一个极其幽深的黑洞里望去。 他心里暗自琢磨:“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这几乎都磨不动的红岩砸出这么大一个坑?” “看来肯定是好东西!”千云生双眼一亮,暗自琢磨着。一想到可能是极好的东西,他就一阵激动,直接用神识朝着黑洞里探去。 突然,一股冰冷的死气顺着千云生的神识粘了上来。 “不好!” 千云生挥掌如刀,一下子就把那屡探出去的神识切断。 就刚刚一瞬间的时间,他就感觉到一股几乎要摧毁他神识般的死气冲击顺着他的神识攻了过来。 “还是大意了!”千云生暗叹,连忙摸出一瓶丹药服了一粒下去,这丹药是专门稳固神识的,可以治疗自己刚才的伤势。 “果然涉及大能的东西,根本不能以常识来判断。没想到过了数千年的时间,这东西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威力。” 千云生心里暗叹,自己还是太过于随意了。原以为数千年的时间总没有什么了,看来还是要谨慎才行。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干脆的从摄魂幡里调出了一只大鬼。 这大鬼有蛇一般的身子,身子上却有七八只蝎子一般的大钳,还有一只如鬼灯一般的灯笼样的眼睛。 这就是摄魂幡升级后的妙用之一,可以用不同的魂魄组合出更加强大的魂魄出来。 “给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千云生通过摄魂幡默默的朝着那个魂魄下了命令,那个魂魄就如一条蛇一般朝着黑洞里蠕动了进去。 千云生一手抓着摄魂幡,一手默默的看着这魂魄游了过去,心里紧张的盯着进展,准备随时支援。 没想到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之前让他吃了大亏的东西,竟然就无比简单的被魂魄抓了上来,这让千云生一时间哭笑不得,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逞强。”吃了一次亏的千云生,从蛇一样魂魄的钳子上接过这块黑色残片,捏在手上里,心中默默自省了一下,才朝着着黑色的残片望去。 看着这根本分不清楚材质的残片,千云生暂时也不敢用神识去探里面的结构,不过很快的他就醒悟过来, 他把刚才那个青色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原来如此!”千云生一边比划一边恍然,看来这小块残片可能是某个大能的东西,结果被打碎了以后飞了一小片到了这边,并又碎裂成了无数块。 其中大部分都碎成了如这黑色的小点般乱成了碎粒,只有这么一小片保留了下来。 想明白这黑色的残片和黑色的小粒关系后,千云生把这两样东西放一起,塞进了盒子里,一起收好。 既然这东西暂时搞不清楚用途,那就等出去以后再研究了。 拍了拍手,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千云生看着威力所剩不多的紫金色的符箓,纵身而起,朝着外面退去。 他现在重要的是抓紧时间,趁着紫金色符箓的威力还在,赶紧退出这片地方去。 百四四 炼菁炉 三天后,按照千云生的估算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外面的一天半的时间,千云生来到了第四处圈定的地方。 之前的另外两处有异像的地方,一处是一片巨大的磁地,另外一处是一片破碎的大地,看来可能是大能们的某个战场的中心,可惜这两处地方都不是千云生想要的绝阴之地和九幽之地。 连续的没有收获,虽然表面不显,但千云生的内心深处,其实开始有点焦急起来。 毕竟这么多的灵石花下去,还是让他有些心疼的,他甚至开始有点后悔这次自己的选择。 如果说他的运气真的差到这个程度,必须要走到最后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九幽之地或者绝阴之地的话,那还不如当时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进来了,这样岂不是一进来就能遇到自己想要的地方了? 这种可能性一直萦绕在千云生的心头,就像一只大手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心。甚至在他每一次失望而归的时候,这种被攥着的感觉,就更加的紧迫一些。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鼠首两端更加有害,他现在只能坚定信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点就如修仙之路一样,如果你对自己所选的修道之路稍有怀疑,那很可能最终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这一丝焦虑一被千云生察觉,很快的就被他压了下去。 这种异常的状态让千云生心中一凛,看来虽然有金刚珠加持,但是天地同悲还是在自己放松的期间就如心魔一般钻了进来。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的放松啊。”千云生收摄住这些急躁的心情,再一次稳稳的把降魔符打出。 “不过还好,这天地同悲和心魔比起来,还是影响小了很多。” 千云生虽然还没有经历过心魔,但不妨他看了很多前人的笔记,因此当这丝影响过去后,他还默默和心魔做了比较。 在千云生的感觉中,和心魔比较类似的是,这种荒凉、死寂、奇怪的空间里,看似没有敌人的地方,你其实更加容易受到天地同悲的影响,因为你要对抗的最大敌人往往就是你自己。 但心魔比天地同悲更厉害的在于,它更加的对于你自身的变化无比的敏感,甚至有时候在你完全不注意的时候,不经意间就已经在你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从这一点来说,天地同悲影响则要小的多,也粗暴的多,也因此更容易被察觉。 千云生在把这两者默默比较一番之后发现,不管对于天地同悲还是心魔,关键还是他要能对抗住自己的这样的情绪,不能因为看似一切都尽在掌握而麻痹大意。 解除了天地同悲对于自己的影响后,千云生现在要去的是一处奇怪的空间。这里的死气都是盘踞在半空中,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球悬浮在空中一般。 这一点和之前几处都不同,之前的几处死气全都是盘踞在地面之上,而这一处却是在空中。 千云生驾着摄魂幡,小心的朝着那个悬浮的空间飞去。 这处地方的困难在于,一旦千云生开始飞到空中,不仅仅是怨鬼多了起来,甚至就连空间裂缝也越来越密了起来。这样一来,反而大大的影响了他的速度。 驾着摄魂幡,千云生高伏低躲,他甚至为了保证前进的速度,有时候还要冒一些风险,专门从几条密集的空间裂隙中穿过。 这么一来,导致他免不了的开始受到各种各样擦伤。还好千云生现在的凝血宝甲足够强悍,他有几次冲的快了,反应不及,都靠着这凝血宝甲死死的挡住。 不过就算这样,等他冲到近前,还是免不了受了一些小伤。 “总算见到你的真容了!”千云生顾不得身上的几处小伤,而是颇感兴奋的朝着这一团死气望去。 这团死气给千云生的感觉非常奇怪,就仿佛像是有一处浮在空中的隐秘空间。 似乎这空间本来不应该被人发现,只是因为数千年后,因为这些死气的环绕,才大致把它的轮廓浮现了出来。 千云生吸取之前的教训,并不急着进入。 虽然千云生带的焚符咒足够,但毕竟一张焚符咒要三千灵石,除了一开始得了一块完全不知名的残甲以外,另外两处都被彻底浪费掉了,这种极低的收益让千云生决心改变战术。 他拿出一把灵器,这些灵器金、木、水、火、土,五行都有。 “先拿你们探探路再说。”千云生毫不犹豫,抖手就把这些灵器打出。 这些灵器其实都是这些年不开眼的想要打劫千云生,反便宜了他的战利品。 依着他的谨慎,除了那些容易出手的,剩下的这些容易暴露身份的都收了起来,平时也只能躺在储物袋中,没想到用到现在倒是正好。 这些灵器比灵具毕竟高了一个档次,已经开始颇有灵性。它们或发出或蓝或红或绿的灵光来,被千云生指挥着,从各个方向朝着死气中飞了进去。 不过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似乎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些灵器就像是毫无阻碍的从中间飞了过去,最后又重新飞到千云生手里。 只不过这些灵器在死气中飞过,还是一路上被怨鬼密集的嘶咬,导致一个个的变得灵气大失,有几柄还坑坑洼洼的不堪再用了。 千云生看着这些灵器失去了灵性,摸着下巴沉思道:“看来是不像有什么隐秘的空间,否则这么多灵器过去肯定能触动些什么异常。既然不是隐秘空间,那又会是什么呢?” 显然能聚集如此多的死气肯定不寻常,但一时间千云生却没有想到靠谱的可能性。 “不管了,肯定是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只能一个个试了。”千云生见灵器无用,想了想还是决心把这个地方搞清楚再说。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涉及大能的事情每一件都值得认真对待,万一被自己错过了什么,搞不好损失的比这次进来而花掉的灵石还多。 想清楚这些得失,他说做就做。既然决定了不再用符箓开路,千云生还准备了别的后手,这次他拿出了一尊炼丹炉出来。 一般来说,炼丹炉这种特殊用途的东西,价值往往比同等的品级要高一些。 像千云生手上这尊炼丹炉的价值,虽然仅仅是一件高阶灵器,但价值已经不亚于普通的法宝了。 这炼丹炉其实也是千云生的战利品之一,回想起当时那个给他送宝的修士,千云生就摇头冷笑:“虽然这个人战力不行,但几件宝贝倒是都不错。” 虽然不会炼丹,千云生拿到这尊炼丹炉以后,还是做了番研究,他发现了这尊炼丹炉刻有一个奇怪的阵法。这阵法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收摄的能力。 要知道一般的炼丹炉主要的能力都放在了如何炼好丹上,但这尊炼丹炉却特别奇怪的固化了这么一个对于炼丹来说有如鸡肋般的功能。 因此千云生翻了不少资料才发现,这个炼丹炉主要的功能其实并不是炼丹,而是炼精。 天地间往往有各种各样的天地精华,五色之菁。特别是道教之中,更加强调这种引纳存菁,炼化万物之术。 像道家的《太上黄庭内景玉经》里就有类似的论述,让修道之人要掌握心内之元神,以运用身中之精气,抱元守一,存无守有,凝结成丹,自然可以通真。 特别其中就强调了“思神”、“炼液”、“道炁常存”和“丹朱口神”的引纳存菁的作用。 因此这个炉子正确的叫法,根本不是炼丹炉,而因该是炼菁炉。 查到这的时候,让千云生大为惊异,世间万物奇妙之处何其之多。以他的孤陋寡闻,竟然第一次听说还有炼菁炉的存在,而且这炼菁炉品质极高,因此当时就被千云生留了下来。 为了安全起见,在使用这个炼菁炉之前,他还连续打出八张卫灵咒符,护住周身的灵机,防止周身出现不可测的空间裂缝的浮出。 自己则把摄魂幡擎在身后,再加一重保护,然后才盘膝坐下,手中一道道法诀打出。 随着这些法诀的打出,这炼菁炉越变越大,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的狰容,最后竟然变得就如一尊洪荒巨鼎般。 千云生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心中满意,他随手扔出数十框灵碳丢了进去,这些灵碳还是他在稽下城的时候,看着它们西山的灵碳有名,顺手收了一些,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随着灵碳被千云生一团引火术点燃,熊熊燃烧以后,然后就手上法诀一引,整个炼菁炉就被他的灵机牵引的霞光大放的轰鸣起来。 他这时候也不敢怠慢,而是手上捏着一枚高阶灵石,不断的把自身的灵气朝着炼菁炉渡去,一瞬间,就有七道色彩缤纷的霞光朝着那团死气飞出。 这些霞光在炼菁炉的牵引下,不一会就引动着整个死气朝着炼菁炉里投去。 千云生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一般来说,炼菁的时间往往很长,有些甚至数年之久都不止。 但他却并不是真要炼菁,这团死气也没什么好炼的。他只是借着这炼菁炉把这些死气收住,从而让自己更快的能看清楚内部,看看到底自己值不值得进去。 因此,这难度就小了太多。 而且这团七彩霞光,就如风、雨、水、雾一般,本就如天地间的自然之物,也不会受到怨鬼的攻击。 种种的有利条件之下,都让这炼菁炉收束的死气速度极快,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死气包裹着的内部,已经在千云生的眼中隐约可见了。 百四五 小阿古 阿古现在很烦躁,本来足够甜美的梦境突然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原来让它感觉到极其美好的东西,那些阴暗的空间、死气沉沉的环境,还有让它觉得无比舒服的阴冷的感觉,似乎都在一点点消退。 这种感觉就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人抽走了被子,或者是突然拉开了窗帘。 一种让它在睡眠中都感觉不舒服的白色光亮,从梦境里透了进来,把本来足够美好的梦境搅得乱七八糟的。 不过作为一个嗜睡的魂魄来说,它并没有准备这么简单的就起来。而是翻了个身,咕囔了两句,下意识的就想通过翻身躲开那讨厌的白光,继续自己愉快的睡觉旅程。 阿古的这个行为,在千云生这里看到的景象,就是从远处又飞来了大股大股的死气,想要把这个空间重新遮蔽住。 “咦?”千云生心中奇怪。 透过刚刚朦朦胧胧的观察,他并没有从中间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尝试别的办法,就看到远处又开始有大批的死气涌了过来。 “怎么会突然的又开始又大批死气聚集过来呢?”千云生停下了动作,开始仔细观察。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这里是一处死气的低洼之地,只要这里稍有减少,就会有新的死气补充进来。 “不太对啊,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奇怪的有死气一直朝这里汇集呢?”千云生虽然暂时看不明白,但并不妨碍他加大的炼菁炉的速度,保持住不让死气再一次的凝结起来。 阿古变得更烦躁了,梦境中的白光迟迟的无法消退就好像是睡觉时开着灯,那种刺眼的灯光总是会一刻不停的压迫睡者的眼帘,造成最沉重的压力。 这让阿古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它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自从数千年来,它第一次从这片空间诞生出来,这片空间就仿佛像是它的乐园。 一开始它还无比的弱小,因此只能驱动一点点死气作为它的掩护。 它记得那个时候,还经常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类出没于此,它虽然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凭着本能的它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 在它的印象中,每次见到这些人进来的时候都是兴致高昂的进来,最后又低头丧气的出去。 到了后来,它长大了一些,但是那些人类却越来越少的能见到了。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进来,阿古发现,他们也没有之前进来的人类那么的强大了。 再加上阿古自己也在成长,它甚至能调动更多的死气隐藏自己,因此更加不可能被这些人轻易的发现了。 阿古别的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随着数百年的过去,那些进来的人类的实力一直在变弱,而自己的实力却在一直的增强。 一开始甚至都会有连它都觉得战栗的存在,到了后来,那些更为弱小的人类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还颇有捉弄心思的好玩地飘到他们身边,他们也发现不了自己了。 就在这后来的几百年的时间里,阿古发现有些人进来以后会离开这里,但有些人进来以后就长久的留在了这里。 因此每当阿古睡饱了、玩的累了,总会发现一两具新鲜的尸骨。有时候它会飘到这些尸骨边,翻翻看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近几百年来,已经越来越少有人进来了。而阿古自己,也发现自己每一次睡眠的时间都比之前更长了。 不过随着自己长时间的睡眠,它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清明起来。再加上它看到的那些人类留下的东西,它最后决定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阿古”。 至于它之所以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它刚开始会说话的时候,就只会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因此,它就用这个“古”做了自己的名字。 千云生挠了挠头,随着把死气稳住以后,开始尝试着各种方式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先是念了一段法:“秉持着死亡的灵魂啊,我与你订立约定......” 那是一个鬼道的窥测术,他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反馈回来的消息告诉他,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千云生手上不停,马上换了一个禅道的念到:“众生有如此习,或闻在本识,从纤毫间看,便至无量。” 虽然这一下造成了不小的死气波澜,但是在他的观察看来,这么一个探查术过去,还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就让千云生有些尴尬了,自己穷尽了手段,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虽然这地方看似怪异,但是按照他的本心,也不可能再把时间再耽误在这种地方了。 他最后不死心的又试了两种方法,甚至还拿着摄魂幡也试了试,最后也只能摇了摇头放弃了。 这里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又不能无限制的停留在这里,因此他决定撤退。 阿古变得出离愤怒起来,这种感觉就好象是有人一直不停的在摇你的床。 特别是作为一个已经上千年的魂魄来说,一次睡个数十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结果自己才刚刚睡下十多年,就被人扰了自己的好梦。 它摇晃着脑袋,准备坐起来给扰它好梦的坏蛋一个教训。现在阿古不再是以前的阿古的,它也是一个有脾气的阿古了。 就在它清醒过来,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突然一道极其纯粹的气息传了过来。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精粹,以至于就连阿古都忍不住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一下它完全醒了过来。 千云生这边动作也很快,既然自己耽误不起时间,那就尽快离开。 他一掐诀,本来还在吸纳死气的炼菁炉炉纹一转,开始把自己吞进去的大量的死气再重新放出来。 其实这些死气如果一直不放出来也没有关系,但是千云生还想着后面继续用这炼菁炉,因此只能先把死气放出。否则下一处地方,可就没有办法再装多少死气了。 虽然死气的浓度又重新开始恢复了起来,但阿古却全然的没了睡意。 它死死的盯着那柄摄魂幡,在它不多的智慧里,它能清晰的分辨出,刚刚那股让它觉得无比舒适的纯粹气息就藏在那个里面。 它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也不明白怎么用,但是在它的本能中,它分明的感觉到了自己对于那个东西的渴望。 似乎有了那个东西,自己就能变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这是数千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感觉。 它看着千云生在那里忙忙碌碌,彻底把所有的死气放出后,再依次把所有的东西收好,然后准备驾着摄魂幡开始朝外面飞去。 阿古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它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追出去。 “咕咕咕~” 阿古发出了一阵千云生根本听不见的声音,猛的踏出了那团死气,跟着前面这个人类悄悄的追了上去。 百四六 咕咕咕 千云生朝着下一个地方走去,他紧紧的皱着眉,刚刚那种奇怪的现象还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之前几处死气聚集之地他还看得明白的话,那么刚刚的死气就聚集的毫无逻辑可言。 “难不成那里会是一个小世界的入口?”刚想出这种可能性,千云生就否定掉了。 这里如果有小世界的话,没道理黄沙天壁形成了已经这么多年了都没人发现,正好这次千云生进来了,就被他发现了。 要是有这么大的馅饼砸在他的头上,他反而要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运气,会不会是陷阱了。 再说小世界的入口处,往往空间要极其稳固才行,毕竟是涉及到跨越界面之力。但是明显的那里空间裂缝密布,看着就不可能是一个小世界的入口之处。 耽误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也就是外面第二天的中午时间,周围的空间裂隙已经越来越多了起来。 千云生在昨天晚上也就是第一天的夜里空间裂隙最多的时候,没办法只能暂时停住了脚步,找了一处还算稳固的位置待了一夜。 因此现在对他来说,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多走一点路才行,否则的话就怕不能给后面留够足够的时间。 阿古紧紧的跟着千云生,它看着这个弱小的人类奇怪的在那里为了躲开空间裂缝而绕来绕去。 在它所有见过的人类里面,眼前的这个可以说是最为弱小的一个了。 他竟然连空间裂缝都怕,阿古对这种能力的人嗤之以鼻,也就他那柄幡阿古还稍稍的看的上眼一点。 它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能被这么弱的人类发现,随着年岁的增长,它越来越发现,自己哪怕就算跑到这些人的面前,这些人也很难发现自己。 这个发现也让它变得大胆起来,甚至偶尔的,它还会弄点死气过来对他们戏弄一番。 就像现在,它毫不犹豫的飞到近处,围着摄魂幡打转,就像遇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不过让它抓耳挠腮的想要搞清楚的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自己。 阿古发现,自己只要离的摄魂幡近了,那种悸动的感觉就能越发清晰的感受到。但只要对方把摄魂幡一收,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这让它有点抓狂,它似乎急切的觉得自己需要这个东西,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它。 千云生看似在朝着前面飞的,但其实他早就不动声色的把速度降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身边的玄空铃突然停止了提示,这表示他身边的空间裂缝正在游动。 显然说明,他身边的空间裂缝有时候出现、有时候消失,所以才会造成玄空铃突然提示,又突然沉寂的原因。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大为吃惊,要知道这些年来,自己也算是多次进入黄沙天壁了,可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空间裂缝游动的情况。 最多就是某条空间裂缝突然没有征兆的出现,但是这种空间裂缝游动的情况却是千云生第一次遇到,因此不由得他不谨慎起来。 一开始千云生想跑,他想赶紧离开这么一片诡异的区域。但是随着他提高速度后发现,这种情况并没有消失。 这让他开始猜想,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会不会并不是这片区域独有的情况,而是整个黄沙天壁都发生了异常。 千云生的脑子里一下子就补充出了很多的恐怖的可能性,不过另外一边,他却努力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先把摄魂幡张开,然后停了下来。从摄魂幡中,千云生放出了一批魂魄,朝着四处散去, 他要先搞清楚情况,到底是不是就连远处也一样是极度危险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继续前进反而是不明智的。 “咕咕...咕咕~” 随着千云生把摄魂幡打开放出来一批魂魄后,阿古从这个动作中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纯粹的让它雀跃的力量露了出来。 这让它一阵兴奋,可惜的是,也仅仅就是这样了。阿古想要得到更多,但是它发现除非它能进入摄魂幡里面,否则靠着在外面这些似乎就已经是极限了。 “奇怪。”千云生拍了拍额头想要努力理清楚头绪。 他发现随着自己停了下来,周围的游动的空间裂缝也停了下来,甚至就连散出去的魂魄也提示自己,没有发现空间裂缝游动的情况。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千云生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是他弄错了。但现在既然找不到头绪,那他干脆的把摄魂幡一收,继续的朝前飞去。 “怎么自己从那个地方出来以后,就老遇到怪事?”千云生发现自从他从死气那边出来以后,就接二连三的遇到奇怪的事情。 千云生把摄魂幡一收,那股精纯的气息就又消失了。这让阿古变得不满起来,在它不太灵光的脑子,开始觉得,是不是干脆的把这东西抢过来。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够彻底的占有那股气息了。 不过它并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抢,甚至抢这个词也是它在死掉那些人的身上学来的,但是到底要怎么做阿古却不知道。 因为对于阿古来说,整个黄沙天壁的东西好像都是它的,它只要想,就都能拿到,所以对于阿古来说,到底要怎么抢,其实它一点都不明白。 我们的阿古可怜的发现,它除了会睡觉,会跟着死气一起玩,还有别人发现不了它之外,别的它似乎什么都不会。 它也不知道其实它可以操纵死气,这其实就等于它可以操纵死气里的怨鬼来攻击别人。但是它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也没有人这么教过它。 所以在它的眼里,那些死气,统统都是它的玩具而已。就像它困了后,就自然而然的拉过一团死气来裹住自己当被子。 “不对!”, 千云生又飞了一会,那种奇怪的玄空铃的异状就再一次出现了。 他停了下来,果然那异状就又一次的消失。 这一下千云生心中开始发毛起来,他终于明白,不是黄沙天壁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表明态度的大声的喊道:“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一见。” 回应他的,只有缓缓流动的死气、沉寂的风还有漫天的黄沙。 千云生见对方没有回应,作势要走。他假意喊道:“如果前辈再不现身,那晚辈可就要出去了。”说完把摄魂幡一收,就要再次飞出。 果然的,玄空铃再一次异常的晃动起来。 这一下千云生再无怀疑,肯定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但是自己却没办法发现。 他额头开始冒出汗来,未知的东西往往最恐怖。 他故作镇定,大声喊道:“前辈如果再不现身就不要怪晚辈不客气了。”说完见还是没有回应,千云生干脆的把摄魂幡一招,现在这也是他手上最厉害的武器了。 他抓着摄魂幡,口中念念有词的干脆一股脑的把里面的魂魄全都放了出来,一时间,这些魂魄密密麻麻的团在千云生的周围,就像他的身边裹了一个灰色大球。 阿古也好奇的看着千云生的动作,它倒不是不想回答他,但是它发出的“咕咕咕”的声音千云生根本听不见。 “去!”千云生把自己身边的这些魂魄猛的一弹,这些数量庞大的魂魄们就猛的从他的身边飞出,四面八方的冲了出去,一时间把附近的整个空间都占满。 这时候千云生也顾不得心疼魂魄的损失了,他现在重要的是把敌人找出来才行。 百四七 你是谁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阿古都为自己的这次草率的决定感到无比的痛心。当然,它如果有心的话。 它甚至觉得,如果它不是那么爱玩,如果它再多睡那么一会而不是那么早的起来; 或者就算醒来,也正好错过了不被天道种子所吸引的话,那很有可能它依然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阿古。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在无辜的阿古遇到了那个一直笑眯眯的男人的时候,就全都注定了。 千云生把摄魂幡里所有的魂魄放出后,终于看清楚了对方位置。他盯着前方的一块虚空之处,冷笑道:“难道阁下不说话,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对方发现我了?”阿古不惊反喜,对千云生燃起了兴趣,“难道是我的能力减弱了,没想到这么小的虫子都能发现我了。” 阿古这么想着,它干脆随意的扭动着身躯在千云生的面前飘来飘去。 果不其然,对方也紧张的抓着摄魂幡顺着自己飘来飘去的身躯不停的旋转的目光。 见对方不说话,反而行动起来,千云生心中暗暗叫苦。 他现在根本就连对方是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空间裂缝和摄魂幡里放出的魂魄变化来猜测对方的方位。 阿古觉得有点泄气,一点都不好玩。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发现自己,这就像本来一个自己觉得特别好玩的事情被拆穿了之后,反而就变得索然无趣了。 它现出身形来,郁闷的看着千云生,嘴里“咕咕咕”的叫着,意思是想问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千云生身边浮现出现,把千云生惊的心头一颤。 还好他手上捏着摄魂幡,心里也有了准备,所以立马就用摄魂幡支撑住了身体,没在阿古面前露出怯意。 “看来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否则这么久了,对方离的如此之近,又如此强悍,应该早就出手了才对”。 见到阿古的体型比自己预计的大了许多倍,一瞬间他脑子里就转了几个弯,有了判断。 随着千云生镇定下来,他朝着前眼前这个甚至比东海的最大的吞海鲸还要庞大了数倍的怪物望去。 阿古见自己问出了声,对方竟然没有回答,反而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恼怒。 它继续“咕咕咕”的说道,意思是想问对方为什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千云生盯着眼前巨大的阿古,看到它突然张开嘴,那感觉就像是在说话一般,但是他却一点都听不到声音。 他皱着眉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古听到了,挠了挠头,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过它也有自己关心的问题,继续“咕咕咕”起来。 千云生见它又张开了嘴,就像是在说话,但还是一点声音听不到,不由的心下有点焦急。对方是敌是友都搞不清楚,就这么僵着可不是事情。 于是他又扬声问道:“阁下为何跟踪于我,难道是有什么指教吗?” 阿古:“咕咕咕~”。 千云生:“阁下虽然跟踪于我,但此时退走,我可以不予计较。” 阿古:“咕咕咕~”。 这一下千云生总算明白了,别看对方长大了嘴,原来对方说的话自己根本听不见。 不过这也难不倒千云生,他干脆抓起摄魂幡,以杆代笔,在黄沙上写了起来。 阿古虽然是魂魄,但它也不是那么呆笨,看到千云生这么干了以后,它也恍然大悟一招手,一大团死气就飘了过来。 这些死气在阿古的操作下,也变幻成各种字的样子。这是它早就玩的最纯熟的小把戏,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奇异的开始沟通起来。 “阁下到底是谁?”千云生在黄沙上奋力写道。 “我叫阿古”,阿古兴奋的回道,这么多年了,千云生还是第一个能和它交流的人。 阿古不由得感慨:“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好吧,阿古,那你到底是谁?”千云生发现对方竟然愿意沟通,心中的忐忑也少了一些。 “阿古就是阿古”,阿古快乐的一会把死气拉成长条状,一会拉成圆形,似乎是想显摆似的从中间具现出一个个的字来。 “太有趣了,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可以这么玩。”阿古愉快的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玩具。 千云生有点哭笑不得,这么问感觉问到天荒地老也没有用,他干脆转换方向问道:“阿古,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不知道,我被你吵醒了以后,就发现你那个杆子里有我要的东西。”阿古老老实实的答道。 “被我吵醒?”千云生心中一惊,立马就猜到了那团死气,暗道:“难道是它在那里面睡觉?”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不由得仔细朝着眼前的这个东西望去。 眼前的阿古身躯虽然很高,但浑身朦朦胧胧的,就仿佛像是一团死气一般。这种死气和黄沙天壁里的死气很接近,只是感觉阿古身上的更浓郁,更纯净。 但是你要说阿古是如摄魂幡里的魂魄一般,全是虚幻的也不对。 因为从它的头部到肩部,都已经开始实质化起来。甚至几处重要的地方还生出了粗壮的盔甲的模样,让人一眼见到能感到颇为沉重的压力。 千云生顺着他的头、脖子往下看,发现不仅仅是它的头,甚至就连它四肢的末端都开始实质化起来。 其中它的十个手指,也都开始具象出来,这感觉就好象是一个人正从虚幻走向实质的过度阶段。 阿古见千云生迟迟没有写字,主动舞动死气问道:“你那个杆子是什么?为什么有让我觉得特别舒服的东西?” 千云生心中一惊,暗道:“难不成它要我的摄魂幡?”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喜欢这个杆吗?” 阿古摇了摇头,比划道:“我不喜欢那个杆,但是我喜欢那个杆里面散发出的气息。” 千云生继续问道:“什么气息?” 阿古努力比划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舒服,很喜欢。” 问到这里,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但是千云生通过这样的一问一答发现,对方应该灵智不高,只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 因此他决定试一试,带着诱惑的口吻问道:“如果你喜欢这个杆的话,可以跟我结定一个契约。这样的话,以后你就可以一直待在这个杆身边了。” 阿古这会倒是变得聪明了,它比划的问道:“你是要当我的奴隶吗?” 千云生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对方在有些事情上看着挺呆的,在有些事情上倒是不笨。 不过千云生毕竟是千云生,他决定继续忽悠,故意反问道:“什么是奴隶?” “阿古也不知道,阿古只知道你们人类是这么这么称呼的。当一个人成为对方的主人,那另外一个人就是对方的奴隶。” “主人就可以要求奴隶做任何事情,这样我就可以命令你把这个杆子一直留在我身边。”阿古难得一下子变出了这么多字。 “不,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朋友,朋友知道吗?”千云生心中一惊,脸上倒是一直挂着狐狸般的笑容,继续算计对方。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了。 百四八 地灵鬼 “朋友是什么?”阿古觉得有些奇怪。 在自己看过的所有的人类身上留下的信息里面,似乎也没有朋友这个词汇。 它能够想到的所有之前看到的人类带进来的卷轴里面,最多的就是矛盾、虚伪、贪婪、善变,要不就是孤独、脆弱、自私、好强。 虽然阿古也不太明白这些词代表什么,但是从死气里生出来的它,天生的就对于这些东西有强烈的好感。 也许等它越发清醒以后,才能真切的明白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到那个时候,它也许就能成长为一个强大、残忍、凶狠的恶灵。 可惜的是,现在还没等它成长起来,它就遇到了千云生。 现在的阿古,还完全不明白朋友代表着什么含义,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词也不错。 因此它好奇的变幻着死气问道:“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是能和你一起玩,一起开心,希望你越来越好的一种互相的支持、搭档、伙伴;朋友能尊重你、相信你并时刻记挂着你。”千云生抱着摄魂幡奋笔疾书。 他继续写道:“朋友就是在你需要帮助但还没求助时伸出双手,朋友也会在你取得成功时给你鼓励。当然一个好朋友的重要性不只是这些,他会使你的生活更加精彩!” 他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 “地灵鬼!”, 当他脑海深处终于把这个词翻出来的时候,千云生笑得更灿烂了,他那种和蔼可亲的样子,就象是拿着糖问小朋友要不要吃的怪大叔。 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在脑子里把关于地灵鬼的一切都过了一遍。 据说这地灵鬼也是天地所生的灵物之一,有阴就有阳,有生就有死,就像天地自然生成的灵物如灵髓、灵乳一般,这灵鬼也是天生的灵物之一。 不过这灵鬼也是有品级之分的,最差的是下品灵鬼,接着是中品灵鬼,然后是上品灵鬼和极品灵鬼,在这四种灵鬼之上的,还有两种特殊的灵鬼,那就是地灵鬼和天灵鬼。 因此千云生面前这个,就是极为特殊的一种灵鬼--地灵鬼。 不过绝大多数灵鬼在被主人血祭之前,都没有灵智,只有血祭之后,被主人有意识的培养之下,才能产生灵智。 因此千云生过了这么久,才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奇怪的虚幻之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实在是阿古太特殊了。 千云生笑眯眯的眼神看着对方,不过不动声色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一只有灵智的灵鬼意味着什么,千云生太清楚不过了,他仿佛就像是看到一座灵石山砸了过来。 “你要成为我的伙伴?”别的词它没有听懂,伙伴这个词阿古总算明白代表了什么意思。 “可是你不够强大,又不够厉害,只有强者才能成为阿古的伙伴。”阿古打出一团团死气。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竟然被一只鬼魂鄙视了。 “伙伴不仅仅需要强大,还需要对你好,相信你,尊重你。”千云生用着一种很善良的目光看着阿古,继续写道:“强大的人往往只会压迫你,奴役你。” 阿古点了点头,它想起了它刚出生的时候,那些强大的存在,它们每一个进入这里,都让阿古感觉到了森森的恶意。 看到阿古的反应,千云生心中偷笑,他继续一本正经的写道:“而朋友则不会,比如你比我强大,你会压迫我吗?” 千云生边写边乐,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把如意算盘打得霹雳啪啦的响。 要知道对于任何鬼修来说,灵鬼都是他们强大的帮手。正是因为灵鬼对于鬼修太重要了,导致对于鬼修来说,要获得一只满意的灵鬼也无比的困难。 首先就是这灵鬼产生不易,一般都要在大规模的死亡之地,经过无数年的演化,才会有一定的出现几率灵鬼的可能。 其次就是,就算如此,鬼修绝大部分能遇到的,也都是下品或者中品灵鬼。 这些灵鬼也许对于一般的鬼修还有点用,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自从他有了摄魂幡以后,他已经不太看的上下品灵鬼或者中品灵鬼了。 这里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下品灵鬼和中品灵鬼的升级速度太慢,还需要大量的资源喂养才行,如果有同样的资源,千云生肯定是先去拿去喂养摄魂幡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就不一样了,眼前的这个可是地灵鬼啊,千云生眼神炽烈。 阿古有些痛苦,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不过它本能的觉得它不愿意被人压迫,所以眼前之人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因此先点了点头,后来发现不对,又摇了摇头。 千云生看懂了阿古的意思,露出了狼外婆般的笑容,他继续写道, “强大的人最重要的可以帮助你强大,但是朋友也一样可以帮助你强大啊。比如我,就可以帮助你更强大。” 写完这一句之后,千云生适时的停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很笃定以对方的智力水平,是没有办法很迅速的搞得明白,自己这段话的意思,因此并不着急。 看着阿古果然呆滞了起来,千云生微微点头,心道果然如此,这让他更有信心了。 其实就算是在以前,鬼修还特别强大的时候,要获得灵鬼都是特别困难的。 以至于为了能够更好的获得灵鬼,还有些鬼修门派残忍的在人间挑起大战。 那段时间,在鬼修的挑唆下,曾经出现过几十个国家的连绵不绝的厮杀,最后还出现过几百万人的死亡战场。 而这些战场最后就成为了鬼修们的宝贝,有些鬼修门派甚至会专门把这些地方指定成培养灵鬼的地方。 甚至有些鬼修门派还会全占住这些地方,成为自己门下弟子们的试炼之地,专门每年固定时间开放,给自己的弟子们获得灵鬼的机会。 但就算是这样,往往如此之大的一个死亡的战场,可能几百、一千年,也不见得会培养出一个上品灵鬼,或者极品灵鬼出来。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上品灵鬼和极品灵鬼如此难培养,也没人说的清楚。 有人曾经猜测,这可能和灵髓和灵乳一样,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是从灵脉上偶然的几率生发出来的。但具体怎么生发,能不能人为的提高,大家研究下来,也发现根本没有规律。 因此来说,这可能也是天地灵物的神奇之处吧。 也正因为如此,明白灵鬼的难得,千云生望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般阿古,他就知道自己的机缘来了。 如果能收服这么一只灵鬼成为自己的手下的话,只要精心培养一段时间,那自己的战力很可能就是翻番的提升。 想明白这些,千云生无比的耐心。 百四九 结契约 “你能帮助我强大?”过了许久,阿古终于反应过来,找到了自认为正确的逻辑。 “没错!”千云生继续写道:“别看我比你弱小,但我懂得却比你多,只要我们成为了朋友,那么我就可以帮助你继续强大。” “而且,我们成为了朋友,那你就可以一直呆在我这个杆的身边。”千云生不遗余力的诱惑道。 “那好,”阿古点了点头, “那可以你不成为我的朋友,我只要成为你的朋友就行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把杆子留在我的身边了。”阿古继续用死气演示道。 千云生哭笑不得,怎么感觉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了就不那么笨了呢。 不过这也难不倒它,千云生继续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写道:“如果我不能成为阿古的朋友,又怎么能帮阿古变强呢?” “变强!”阿古彻底迷乱了,在它的词典里,只有呆在强者的身边才能变强。难道呆在弱者的身边也能变强?这让它无法理解。 “你能让我变强?”于是它继续演示着死气,怀疑的问道。 “当然,你看...”千云生笑得更甜了,甚至他觉得自己变得更高大,更帅气了。 一种迷人的自信浮现在千云生的脸上,他先是拿出了一堆灵石,摆在阿古的脚下,默默施法,灵石里的灵气瞬间就抽空了出去,然后全都被阿古吸收掉。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强大了一点?”千云生就像是一个交易着灵魂的商人,脸上闪着睿智的光芒。 阿古点了点头,它疑惑的看着身下,不明白怎么会那么舒服,甚至本能的对这种东西产生了一丝渴望。 “这叫灵石。”千云生继续笑着写道:“只要你成为了我的朋友,每天...不对,每周我都可以给你提供这么多灵石帮助你更快的变强。” 阿古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这个...很好...太少。” 千云生抓了抓头,装作为难的样子,内心却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阿古理解的方法。 他脑子里开始默默思量:“听说在以前鬼修横行的时候,一只上品灵鬼的价值就能相当于一件法宝了,极品灵鬼听说更贵。” “那这只地灵鬼...”千云生心中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决定不惜灵石。 因此他又一摸手,抓出一把灵石。 “不错...不错”阿古终于开始高兴了,它终于觉得眼前这个弱小的人有点用了。 “虽说现在鬼修凋零,很多材料的价值已经不可考了,不过按照之前我交易的那些鬼道材料的经验,现在东西的价格不但没降,反而上升了。”千云生一边丢出灵石,一边心中快速的思考。 就算鬼修现在稀少了,看似材料的抢夺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但灵鬼应该不会,千云生心中估算了一下: 首先是鬼道宗门都被覆灭了,导致了大规模的鬼修有意识的催生灵鬼没了可能。 其次是,那些野外偶然机会出现的灵鬼,一旦没有及时发现,也很有可能自己升级成野鬼卒,一旦当这些灵鬼自己成了野鬼卒之后,就没有办法再收服了。 对付这些野鬼卒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变成魂魄被摄魂幡吸收,或者做成鬼魂符,这也导致了收集灵鬼的困难。 第三就是,现在佛道昌盛,这也导致佛修们遍布整个大陆,哪里有死亡的墓地或者人间,他们就去超渡,这也导致了灵鬼的稀少。 千云生心中盘算完,对于灵鬼的价值有了个概念。 “既然上品灵鬼和极品灵鬼已经如此的难以获得了,而地灵鬼和天灵鬼的评价又在极品灵鬼之上,想来应该更加珍惜。”这也是千云生没有师傅的坏处,很多东西价值他都要靠自己估量。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地灵鬼的价值还在他的估计之上。 这里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不管是下品还是极品灵鬼,这些灵鬼被主人获得以后,往往都是通过血祭来建立起牢固的联系。 但是这些被血祭后的灵鬼,统统都是会转化成一级鬼卒,然后被主人精心培养,再一步步升级,直至鬼将、鬼王。 而地灵鬼和天灵鬼则不同,它们甚至一血祭完成,就会自动升级成鬼将! 另外来说,极品灵鬼和下品灵鬼最大的区别,在于灵鬼自身的升级速度和潜力上。 比如有同样的血食下,下品灵鬼可能可以升个半级,而上品灵鬼就能升个一级,极品灵鬼则也许就能升个两级。 同时来说,这些灵鬼能领悟的一些法术也是不同,像极品灵鬼几乎每次升级都会领悟新的法术,而下品灵鬼可能升很多次也不见得能领悟一个法术。 而地灵鬼和天灵鬼又是不同,千云生眼前这个,甚至还没有开始血祭,就已经自行领悟了隐身、操弄死气等好几个法术。 这也可以看出它的潜力,根本不能用下品灵鬼或者上品灵鬼的价值去估量。 “这要是拐骗过来,还不得再去让它掌握个七八十个法术啊”。千云生估量完毕,心中窃喜,他甚至脑海里已经规划好了小阿古未来悲惨的学习道路。 看着阿古把一把把的灵石吸收干净,千云生根本顾不得心疼,他趁热打铁的写道: “要是你喜欢这些灵石的话其实很简单...如果你成为了我的朋友,我们出了这个地方,就可以一起去弄灵石。你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也很想出去吧?” “出去...”阿古摇了摇头,在里面它感觉很舒服,但是它又觉得灵石也让它很舒服。 “还有这个...”千云生见阿古还有点犹豫,决定下一点猛药。 他拿出了一把符箓,一张张的丢给阿古,每丢出一张,符箓里的精粹的灵气都让阿古觉得就仿佛像是睡了一觉一般,精神上无比的满足。 千云生见状,更加卖力了,他干脆拿着阵法和符箓,在阿古的下面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吸灵阵法来,帮助阿古更好的吸收。 “好...好...”可怜的阿古终于开始动摇了,它似乎觉得出去也不错。 看着阿古一点点的失去原则,千云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甚至暗暗的幻想自己带着地灵鬼的样子:“据说曾经有一只天灵鬼,最后升级到鬼帅,曾经打得整个灵界都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些,千云生都觉得呼吸似乎有点困难,那是一种幸福的困难。 要知道对于鬼修来说,获得一只灵鬼有多难,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也从来没有修炼过需要灵鬼才能修炼的法门,比如“御鬼决”。 这种法诀的首要要求就是必须要血祭一只灵鬼,然后带着它慢慢的升级,等到这灵鬼的等级提升上去以后,就会对鬼修产生巨大的帮助。 甚至听说还有些鬼修,自身孱弱无比,但是祭炼出了几只厉害的灵鬼,也一样战力不俗。 不过可惜现在灵鬼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没有了大规模的死亡战场的培养,想要出现灵鬼的概率太低了。 别说那种升级快的极品灵鬼,就连那种升级速度惨不忍睹的下品灵鬼,这么多年里,千云生也没听到过一回。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面前可是活生生的站着一只地灵鬼。千云生偷眼朝着阿古看去,越看越喜欢。 阿古现在全身只有头颅和手指脚趾才开始向着鬼卒转化,也许再过个一百年千云生再进来,遇到的就不会是这么一个和善的地灵鬼了,而是暴躁的鬼将或者鬼王了。 千云生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窃喜了一下自己的好运, 他见对方终于认可了自己,决定趁热打铁。他再一次拿出黑黝黝的像钻石样的东西,在阿古面前摇了摇, 依然笑眯眯的写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魔晶,这可是好东西,你要不要试试?”说完往阿古的身前一丢。 可怜的阿古已经被千云生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金钱攻势打败了,它现在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顺眼起来。 甚至当它抱住魔晶的时候,都开心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拼命的点头了。 “好,好,好...还要还要。” 可怜的阿古哪里见过人类金钱攻势的威力,要知道,这可是能让帝王都迷醉、让美人都俯首的魔力。它的魔力甚至可以让人放弃自己的追求和梦想,成为它的奴隶,出卖自己的灵魂。 千云生其实也很惊讶,要知道一颗魔晶得上千枚灵石才能换来一枚。平时他用一颗魔晶修炼不但需要布置好阵法,还要缓缓的吸收,一颗魔晶起码能让他用一个月才能用完。 没想到在阿古的嘴里,竟然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快要啃光了,这让千云生再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阿古的强大。 不过现在可不是吝啬的时候,灵石没了还能再赚,地灵鬼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因此千云生瞅准机会,又忍痛丢出去几颗魔晶,打出去一把符箓和灵石。 见终于把阿古哄得满意了,他才装作不经意的抽出一道卷轴来,依旧笑咪咪的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结一个契约吧。” 百五十 新魂幡 千云生很自然的和阿古站在一起,捧着一个卷轴,大声念道: “......我,上古圣修的继承者、万鬼一脉的传人、不羁于天地之间的千云生,今日与天地万物的衍生者、无所不能的超凡魂魄者阿古,共同结定这份亘古不变的约定,让天、地、三界一起,见证这伟大的一刻吧!” 千云生念完,随着一阵仿佛灵魂的悸动,冥冥中他就觉得自己和阿古有了联系。 他朝着阿古看了过去,无奈的看着正抱着十多颗魔晶啃得津津有味的地灵鬼,内心有点不知道是应该得意还是该愁闷,自己怎么又拐来了这么一个吃灵石的大户呢? 刚才为了让阿古答应下来,自己可是许诺了不少的好处。 这阿古虽然看着呆呆的,但是说到争取好处却比谁都精明。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千云生自己也很类似,怪不得说到灵石,一大一小两个人倒都有点无师自通的味道。 想到这里,千云生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口袋,现在自己口袋里的所有的魔晶都成了阿古的战利品。 不过一想到自己终于拐了一个地灵鬼,千云生还是忍不住的偷笑。 他笑眯眯的眼神看着阿古心里暗道:“吃吧吃吧,反正你吃再多也是肉烂在锅里”,不过唯一头疼的是,自己还有一个吃灵石的大户摄魂幡,万一自己养不起它们怎么办。 在鬼修里,听说可是有灵鬼造反的先例的,一旦主人的控制力变弱,到时候强大的灵鬼可是会反噬主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鬼修,得了一个好灵鬼之后,往往契约或者血祭都还不够,还得多加几层控制的原因。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问题,千云生有信心自己的实力也会不断提升。 他看着阿古开心的在那里大吃,忍着笑意的谆谆善诱的写道:“阿古啊,你既然以后跟着我了,准备住哪里呢?” 要知道好不容易拐了这么一个强力的打手,千云生可不能就让它这么闲着。 阿古虽然没有一个作为打手的自觉,但它也没有千云生的花花肠子。既然千云生谈到了涉及自已以后的终身住宿问题,阿古还是不由得重视起来,停下了啃魔晶的手。 它朝着千云生浑身上下打量了一般,大概是觉得千云生装备太差,挑三拣四了一番之后,还是选定了摄魂幡。 它先是示意千云生把摄魂幡朝它丢过来,只见阿古愉快的朝丢过来的摄魂幡用手一招,摄魂幡就乖乖的漂在它手心里。 “看来这是要提升摄魂幡了!”千云生一阵激动。 “虽然现在的摄魂幡虽然已经是精品法宝级别了,但是看阿古的表现,应该还有提升空间。”千云生默默思量。 阿古本身其实也对摄魂幡就没有什么抵触,主要是里面有东西强力的吸引着自己。 因此,它抓住摄魂幡以后,根本就不见它是如何念咒起誓,随手一捏,整个黄沙天壁的内部就风云变幻了起来。 本来一直以来整个天壁内,一成不变的景色瞬息间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先是无数的死气从极远的四周拢了上来,把本来还算正常的天空突然变得黑漆漆的。 紧接着,无数的死气就如潜龙吸水一般的从天上灌了下来,直直的朝着阿古手上灌去。 千云生也被这种宏大的异常惊到了,他摸了摸鼻子内心暗想:“我只是想收点利息而已,没准备搞这么大啊。”不过既然这场面如此巨大,也让他开始有点期待起来。 阿古不去管千云生是如何的小心思,它已经正式发动了。 只见它猛的把摄魂幡一举,无数的灵光就从它的手指间漏了出去。紧接着,天上的死气就呼啸着冲了下来,和灵光激烈的撞在了一起。 那感觉就像是天地间突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黑龙,吟啸天地。又像是一只凶兽,马上要出现在人间。 千云生一开始还有点紧张,要知道这摄魂幡可是它最重要的战力了,可不容有失。 但还好的是,自己和摄魂幡的联系并没有什么变化,神魂里也暂时没有传来摄魂幡的什么异样。 这会的摄魂幡,根本就不像在千云生手上那种狰狞的样子,而是乖乖的漂浮在阿古的手心,那感觉就仿佛像是在它手下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狗。 随着死气越涌越多,甚至摄魂幡里面一股青气也冒了出来。 这么一来,在灵气、青气、死气的三股气体的交汇下,摄魂幡逐渐的就变了模样。 先是摄魂幡那本来无数结疤的杆子,瞬间就被死气侵蚀的蒙蒙胧胧的,甚至开始完全朝着死气开始转化,就像是整个魂幡的杆子都要被死气替代。 千云生朝着正在变化的幡杆望过去,那种感觉不像是在看一件法宝,而像是在凝望着死亡的深渊。 紧接着是幡面,本来是如丝绸般顺滑的幡面,也彻底的变了模样,被阿古手上的灵气和幡里涌出的青气所替代。灵气和青气交织在一起,甚至整个幡面都在被巨大的改造起来。 千云生望着摄魂幡逐渐虚化,逐渐从狰狞的感觉变得朴实无华。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阿古的手中,本来就是如实体般的摄魂幡,彻底的变成了一道虚幻的组成。 就像是摄魂幡的本体,也如幡里的魂魄一样,变成了一种虚化的状态。 而且现在的摄魂幡越来越没有鬼气森森的样子了,虽然你如果盯着摄魂幡看,或者摄魂幡真正的变化起来,会让你有越发心悸的感觉。 但从表面上看,或者仅仅被千云生这么抓着,却越发的变得朴实无华,甚至就连摄魂幡本体也变得小了很多。 这就像一个年轻人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样子,从韶华变得稳重,从青葱变得成熟。 这样的状态持续将近一个时辰,千云生也提心吊胆了一个时辰。直到一切的异象结束以后,阿古把几乎是一个全新的摄魂幡丢给了千云生。 他赶紧把摄魂幡接了过来,翻来覆去了看了看,还各种法术尝试了一番,心中才安心下来。除了外表大变了模样外,现在的摄魂幡似乎和之前的摄魂幡并没有什么让他不适应的变化。 不过阿古似乎对于自己的改造很满意,它搓了搓手,迫不及的就钻了摄魂幡里,感受自己改造的新家去了。 千云生也顾不得管它,他捧着摄魂幡细细观察起来。在他的感知里,觉得摄魂幡好像没变,但是又似乎大变了模样。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的形容的话,那就是上限更高了。 首先是之前的摄魂幡更容易损坏,他为了修复摄魂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而现在的摄魂幡几乎已经不是实体了,因此想要损坏就更困难。 其次就是摄魂幡之前只能放在储物袋里,需要的时候要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用。 但现在被阿古改造以后,这摄魂幡甚至能被千云生收到丹田里。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每日温养培养自己与摄魂幡更为契合,而且也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 同时来说,新摄魂幡的使用也更方便了。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就能让它出现在自己任何希望它出现的任何位置上。 见到摄魂幡不但没有异样,还强大了许多,千云生爱不释手了摸了半天。 过了许久千云生才抬起头来,突然他愕然的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要怎么把阿古召唤出来呢?”要知道之前它们可是靠比划来沟通的。 “这...”千云生有点郁闷,自己还想问他九幽之地或者绝灵之地的事情,结果现在反而变得无法沟通了。 “我在里面,你一样可以问我啊。”突然,千云生的神魂里面,一道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千云生吓了一跳,试探性的问道:“阿古?” “是我,以后你就可以跟我神魂交流,省得我说话你听不见,变字太累了。”阿古嫌弃地回答道。 “你能听到我说话?”千云生有点郁闷,那自己刚才还写个什么劲。 “能啊,只是你太弱了,听不到我说话而已,”阿古也有点小郁闷。 “这样啊,那你不早点说?”千云生觉得自己好像被阿古看傻子一般对待,还好观众就它一个。 “你又没问我。”阿古也很委屈。 千云生摇了摇头,他知道以阿古的智商,暂时也理解不了太多的东西。而且还好对方智商低,否则的话,还很难诱拐到手呢,这么想千云生就释然了。 他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自己这次进来的最大目的。 “这里哪里有九幽之地或者绝阴之地啊?” 阿古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地方,不知道算不算,应该跟你描述的地方最像了。” “还真有!”千云生心头窃喜,这可比自己一个个的找过去快多了。 “不过...那地方有点可怕。”阿古有点畏惧的说道。 千云生心中一凛,阿古都觉得可怕的地方,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善地。但是自己身上这伤势,已经耽误不起他再花个几年时间去找新的地方了,因此这次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千云生一边让阿古指路,一边开始细细的跟阿古把情况了解清楚。 百五一 地裂深 “你是说那地方有巨大的蜃气?”千云生脸色严肃下来,他现在正躲在阿古的身体里,由阿古带着他舒适的赶路。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千云生带着摄魂幡和里面的阿古一起赶路。但是很快的,阿古就不耐烦起来。它现出身形,开始带着千云生赶路。 马上,千云生就感受到了阿古带着他赶路和他自己赶路的巨大区别。 在密布着空间裂隙的高处,阿古带着他随意的飞翔。千云生看着那些闪着蓝光的空间裂缝,在阿古的身前通通都被它无视以后,心中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啊。”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外面的第二天的晚上,而且还是在高空中。如果是之前的千云生,恐怕早就躲在哪个角落不能动弹了。 哪能像现在,他还能随意的观看着高空中的风景。 飞到了高空中之后千云生才发现,虽然看似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但可能这里是之前战场的原因,还是有很多巨大的伤疤出现在地面上。 像之前他看到的红色的岩石,从天上望过去,还只是极小的一块而已。 甚至他还发现,整个黄沙天壁内部,还呈现着一种奇怪的东高西低的情况。千云生默默思量,很有可能是大战的结果,甚至就连大地都被打得低下去了一截。 “没错,那个地方因为有蜃气的存在,所以是唯一没有死气的地方。”阿古的声音出现在千云生的脑海里。 “那里面有让我不舒服的味道,所以我也没进去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似乎它也没有什么变化。”阿古想了想接着说道。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一般来说,蜃气的出现往往有好几种情况。 第一种是有什么强大的毒物,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容易出现蜃。这种蜃气会腐蚀一切它能笼罩进去的物体,持续给毒物提供养分,从而让毒物越来越毒,蜃气就会越来越大。 第二种情况是蜃兽,往往在蜃兽睡觉的时候,就会在它的周围出现这样的蜃气,保护它不被侵犯。而有生灵走进这样的蜃气中,也往往会被迷惑的无法自拔,最后彻底的迷失在里面。 第三种情况则是仙人显圣,不过这种情况往往是仙人故意为之,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出现在人前。 像天下道门的领袖龙虎山,就会每年做一次斋醮大会,这时候就会把三清的真身亲自请下来,这种请的并不是三清的本体,而正是一种蜃景。 千云生一边想一边摇了摇头,感觉这三种情况都不像。 按照之前和阿古的沟通,这些年来,特别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曾经有无数比千云生厉害的多的人进入过黄沙天壁。如果是厉害的毒物或者蜃兽,恐怕早就被这些人捉了去了。 但如果是第三种情况,作为仙家手段,自然是不可能被旁人破去。 但哪个仙家也不可能把这种蜃景持续这么多年,须知道仙凡有别,仙家手段虽然奇妙,但哪怕是维持这样的蜃景也不是很容易的,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更何况是持续如此之长的时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是以上几种常见的情况,千云生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思。看来没有头绪,那只能凑近了再看,见招拆招了。 黄沙天壁内部果然巨大,哪怕是阿古带着他,也足足飞了两个多时辰才到。按照千云生的估计,如果让他走的话,恐怕得走两天才能走到。 而且这地方已经靠近了黄沙天壁的深处,之前也是因为裂缝过于密集,千云生也没有办法进来。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遇到阿古的话,就算把自己以为的异象都探完,恐怕也依然是一无所获。 想到这种可能性,千云生就不由得暗道侥幸。 阿古带着他来到一处巨大的黑色裂缝般的大地,哪怕无数年的黄沙的侵袭,竟然也没有把这道黑色的地缝填满。 巨大的地缝就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横贯大地,让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要怎么样的法术,才能打出如此威力巨大的声势来。 阿古带着他,无视巨大裂缝上空密密麻麻的仿佛就像是渔网版的空间裂缝,“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千云生就猛的觉得视觉一下变暗,甚至很快的就连峡谷顶上的亮光也变成了一条细缝。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这种黑暗的时候,他们终于沉到了底部。 底部除了荒凉就是荒凉,除了黄沙就黄沙,甚至顶部的黄沙还是会飘飘荡荡的从天空中洒了下来,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下的黄雨。 但就算这样,千云生估计,照着这个速度,也还不知道需要几千年,才能把整个裂缝填满。 阿古带着他顺着裂缝的底部继续朝前飞去,很快的,千云生的面前就看到峡壁上出现了无数仿佛像溶洞一般的黑洞。 这些黑洞有些看着很小,有些则看着很大,甚至最大的就仿佛像是神灵的殿堂一般。 这些黑洞朝着千云生都张开了黑黝黝的大口,就仿佛像是对于胆小者的无声的嘲笑。 阿古身姿灵活,它毫不犹豫的带着千云生朝着一个个的黑洞就穿了进去。 当他们钻进去以后,很快的,就连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了。 “在这里的深处?” 早早的点起一簇鬼火的千云生,又被阿古带着走了很一长段的路。它带着千云生在这些仿佛连绵不绝的黑洞中盘来绕去,有时甚至高飞上去,有时候又猛的往下探去。 千云生觉得,要不是有阿古这个熟悉黄沙天壁的带路,就算再给他三年,恐怕他也不见得能找到这个地方。 不过比较好的事情是,到了里面以后,空间裂缝倒是大大的变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越来越往深处去的原因。 见千云生发问,阿古点了点头说道:“穿过这些黑洞,我们就到了,你到时候注意一些。” 千云生“嗯”了一声,想起阿古的叮嘱,把巨大的炼菁炉抱了出来。 这也是他和阿古想出的办法,他们在外面用炼菁炉吸满了死气,准备进去后先用死气试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查探出什么端倪。 百五二 斗蜃气 阿古带着千云生又绕了几个弯,终于冲进了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空间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千云生要不是远远的看到四周黝黑的石壁,还以为阿古带着他又回到了地面。 与这地下空间比起来,别说千云生,甚至阿古都变得渺小起来。 他们两个冲出洞口以后,就贴在石壁之上,一起朝下望去。 巨大的深黑色蜃气在千云生的眼前铺陈开来,黑色的蜃气上流光溢彩,就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光膜,把里面的一切都笼罩住了。 千云生极目望去,也望不到下面的一丝端倪。 倒是蜃气的表面,缥缈摇曳,有如质化。甚至在蜃气的上空,还有着各种各样神、人、魔的虚幻影像,就仿佛正在徐徐描绘着开天以来的种种宏大的事迹。 他瞧着这个巨大的蜃泡,心中微动,想起来了一个黄沙天壁的传说。 据说这黄沙天壁之所以形成,乃是灵界的一个土灵不小心流落到了人间,由于土灵浑身都是宝,所以被人界所窥视,导致了连绵不绝的大战。 但就是因为土灵太强大,单个的大能都没办法杀灭土灵,就算能把它击伤,最后还是会被它借着大地之力狡猾的逃掉。 所以后来人界的大能们联手,在这里布了个局,终于把土灵赶到了这里,最后才成功的把土灵击杀在此。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场大战才打得如此的惨烈,甚至听说土灵把周围的几千里的地脉里的灵气全部吸干成了荒漠,才最终导致了整个燎原沙漠的出现。 而且据传言里说,人类大能为了击杀土灵,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为了不让土灵借助地脉逃走,人类布置了一个九天十地蜃景大阵,才终于彻底的把土灵困在原地。 现在千云生看到这个明显不属于自然之力形成的蜃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个传言上去。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里面很有可能有很多不尽实不详细之处。 因此,千云生也不能依靠着传言去做出什么决定。再加上凭着目力,他也不可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也只能先出手测试一番了。 虽然说是测试,千云生还是很谨慎的,他带着阿古悄悄退后了一些,先布置下一道阵法作为后手。 紧接着,他又在身前布置了一道阵法。一切准备就绪,觉得万无一失之后,千云生才盘膝坐下,一时间,他就觉得自己仿佛遁入了一种无悲无喜的状态里面去。 很快的,随着道道的法诀打出,炼菁炉就在千云生法诀的牵引下,越变越大。 千云生捻指微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随着他轻轻的一招,巨大的炼菁炉就在他身前熊熊燃烧。 眼看着炼菁炉熊熊燃烧起来,千云生也睁开了眼。 “去!”, 他吐气开声,手势舒缓,根本就不像是马上开始战斗,反而仿佛如焚香抚琴一般,姿势说不出的闲适优美。 那一刻,千云生恍惚有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就如一个完整的宇宙一般,而自己正坐在宇宙的中心。 很快的,随着千云生的双眸微动,他的手势也跟着他动了起来。巨大的炼菁炉随着他舒缓的手势也开始轰隆隆的变化,那巨大炉鼎上的炉纹依次点亮,再依次旋转。 接着,在千云生的手势下,炉盖徐徐的打开,无数的死气就仿佛从地狱中被释放而出,欢快着、呜咽着的冲了出来。 阿古这时候也沉稳的站在千云生的一边,它巨大的身躯漂浮在半空中。千云生也不见它如何使力,只见它轻轻的随手一招,那些喷薄而出的死气就乖乖的聚到它的身边。 随着它身边的死气越聚越多,千云生觉得差不多了,朝着阿古微一点头。 阿古闷哼一声,就仿佛掷出标杆一般,抓着那些死气就如长虹贯日一般猛的朝着蜃气掷去。 一时间,就如喷涌的泉水,又或者是水与火的对撞般,当酝酿许久的巨大风暴突然冲入蜃气之中。那庞大的死气降临到蜃气的头上的时候,浓厚的就如胶泥般的蜃气被千云生他们彻底搅动了。 这些蜃气滚动起来,本来在上面浮现的种种场景也开始变化,变得扭曲、歪倒、毁灭。无数的景象在死气的冲击下和蜃气的节节后退中变得就如光怪陆离般的支离破碎。 “还不够。”千云生眼神一凝,一抖手,又有两张紫金色的符箓打出,霎时间,又在蜃气上击出了两个大洞。 原来千云生虽然看着死气冲进了蜃气中,冲开了一条幽深的道路。但同样的,蜃气也仿佛像是巨大的胃袋一般,开始蠕动起来。 这些蜃气蠕动起来,一起朝着死气挤压过去。这导致虽然死气看着还在深入,但实际上却已经越来越慢了。 而且随着蜃气的涌上来,千云生也明显的觉得死气已经被消磨的越来越快了,这才是他马上打出两张焚符咒的原因。 果不其然,有了两张焚符咒的帮助,一下大大减轻了死气的正面压力。 千云生见焚符咒果然有用,精神一振,再接再厉,又抖手打出两张出去。 他这次一共带了二十张的焚符咒出来,之前在前面几处用掉了三张,还有十七张,目前还算充裕。因此他毫不吝惜,准备全用在这里拼力一搏了。 阿古那边也手势一变,配合着千云生。它现在别的都不太会,但是操纵死气是它的本能。因此,随着源源不绝的死气从炼菁炉里冒出来,这些死气也在它的手上变出了无数的花样。 有些死气被它变成了长刀,在蜃气上一刀刀的割下去,把大块大块的蜃气割了下来,这些零散的蜃气都被千云生适时的打出降魔符所消灭。 有些死气被它变成一颗颗雷球,冲到蜃气的深处,往往就能把一大片的蜃气炸开,配合着死气的主力朝着蜃气的深处探去。 就在千云生他们步步为营,一步步的坚定朝着蜃气的中心探去的时候,蜃气也出现了变化。 先是从蜃气的深处开始冒出更多的蜃气出来,生生把阿古的死气顶住,甚至还有往回的趋势。 其次就是那些本来被打散的蜃气也仿佛受到召唤似的,纷纷朝着下方聚集起来。 这些蜃气虽然因为千云生他们的扰动,开始收缩的更小,整整缩回去了一大圈,但随之带来的,也导致这些蜃气也更密。 这么一来,千云生他们推进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了,就仿佛像是在咬一个乌龟壳。 看着到了攻坚的时刻,千云生也知道必须要拿出点真东西了。而且现在对他来说,现在连蜃气后面有什么都还没搞清楚,更加是他不能接受的。 因此千云生咬了咬牙,干脆的一抖手,同时抽出五张焚符咒。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千云生一边念咒,一边五张焚符咒被他一把打出。这五张符箓组合在一起,就直接就组成了一个小型的焚天阵法。 这焚天阵法一形成,淡淡的光芒瞬间就勾连在一起,嗡地一声颤音之下,这五道符箓就仿佛像是组成了一羽洁白的羽毛,在熠熠生辉的金色阳光中悠然飘落,朝着蜃气撞去。 一瞬间,就如半空中,突然倾泻而出的金色和白色混杂着的流云,成为这道组合而出的,凛然的绝美符箓尾缀,朝着下方的蜃气冲撞而去。 蜃气似乎也骚动起来,妖冶的流光和漆黑的雾霭也交织起来,在空中重组,想要与这惊天动地般的一击对决。 在千云生的眼中,就看到那符阵“嗖”的放大,跟着蜃气撞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般的撞击,或者刺破耳膜般的异响。 就仿佛雪白的刀锋划过黑血一般,紫色和白色交织的气息一瞬间就从蜃气上深深的划过,无数的蜃气就仿佛像是沾上了火红刀子的流水一般,迅速的化成了腾腾的蒸汽。 而刀子也在这仿佛无穷无尽般的流水的冲刷下,瞬间的变得冷却。 “簌~”, 恍若流云般的符箓,蓦地如白鹤归巢,卷走了一大片蜃气,这些蜃气蒸腾起来,全变成了缕缕白雾。 就这么一下,就让下面的蜃气出现了一个好大的深洞。千云生心中一喜,锐利的目光直接往洞中探去。 “轰隆~” 这一下蜃气仿佛就像是被激怒了,从被破开的大洞里,巨大的蜃气气团狂躁起来。 漆黑的蜃气就犹如冷却的熔岩,现在却重新被点燃,涌动起来,让千云生从其中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轰~” 正当他想要抓紧时间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蜃气开始朝着外面涌动着的冲了出来。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被激怒了,开始伸出了自己的獠牙。 “不好,快退!” 千云生看到这蜃气将要喷出,迅速的后退。 但是没想到的是,随着蜃气的涌动,本来还看似缓慢的蜃气突然的加速, 那感觉仿佛像是一头巨龙,被彻底的激怒。 它就像是一头噬人的猛虎一般,张开了如殷红的烧着烙铁般的眼睛,露出狰狞的表情、雪白的牙齿和全力奔跑起来时发出的嘶嘶的风声。 千云生没想到这蜃气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这速度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逃跑根本是徒劳的反抗,愚蠢的尝试。 “不!” 千云生没想到这蜃气果然诡异,自己仅仅是把目光探了进去,身体还没有进入竟然也能被它影响。 他现在这会应该是心志被夺,导致身体的移动也出现了幻觉。 千云生刚猛的一咬舌头,正准备努力移动身体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轻,自己竟然被阿古捞了起来,躲过这几乎必杀的一击。 “轰”的一声,巨大的蜃气冲在千云生之前布下的烈火金刚阵的阻挡之下,终于险险的挡了过去。 千云生擦了擦汗,自己也是轻敌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如此反击,因此差点着了道。 要知道如果自己掉入蜃境里面去,阿古可叫不醒自己,唯一能清醒的办法,就只有自己的意志力。 但这么一来,就不知道在这里需要呆多少年才能清醒了。也许是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但如果是那样,其实醒来了也没有了意义,自己将只能彻底的呆在这黄沙天壁里。 想明白这些,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惊出一身冷汗。 百五三 焚天阵 眼前的蜃气的异状引起了千云生的警觉。 刚才短促的试探让他看出了一点点端倪,这也让他开始看着有若生命般的蜃气沉思起来。 眼前的蜃气在千云生的眼中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刚才那一下蜃气突然伸出的獠牙虽然短暂而局促,但已经迫使千云生把它当成一个生命体开始考量起来。 “或者这蜃气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化出现了什么不知名的变化,又或者这很可能是当时这九天十地蜃景大阵残阵本身就是有如此的灵智。”千云生沉思道。 不过千云生还是倾向于后面一种情况。 如果说这残阵产生了什么变化或者拥有灵智的话,没道理如此长久的蛰伏不出。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它向外试探了。 就像现在这样,随着阿古和千云生停止了攻击,这蜃气也逐渐平复,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看来如果没人攻击的话,这残阵还能呆在这里很久。”千云生初步判断。 “不过这阵法看来应该已经残破的厉害,除了最基本的几个能力,别的能力都已经消失了。”看着蜃气的反击情况,千云生越发觉得那个传言可能是真的。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千云生就不准备硬碰硬了。这片蜃气太广大,全部清除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看来要重新调整计划了。”千云生一伸手,一只幽蓝的有如活物般的火焰就从储物袋里被他掏了出来。 阿古本来满不在乎的看着千云生在那里沉思,在看到这道火焰后也双眼一亮,搓着手飘了过来,盯着千云生手上的这团火焰道:“不错啊,好吃。” “你就知道吃啊,”千云生白了阿古一眼。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阿古已经吃掉了好几块魔晶,还有起码数千枚的灵石、百来张的符箓。 虽然说灵鬼吃饱了可以很久才需要进食,但是千云生看到这么一个大胃王,看到什么东西都会用好不好吃来衡量一下,还是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地灵鬼虽然比别的灵鬼更强大一些,但看样子胃口也比别的灵鬼更好一些啊。” 千云生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陷阱,他只注意到地灵鬼的强大,而没有注意到自己可怜的身家能否供养的起。 不同于千云生的忧伤,阿古对于现在的生活倒是很满意。 天见可怜,这黄沙天壁的资源实在是太少、太荒凉了,所以我们可怜的阿古从出生开始,就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所以,阿古只好用漫长睡眠的积攒和无边的死气来帮助着自己缓慢的成长。 这也是为什么阿古这么长的时间里,甚至还连鬼将都没有转化成功的最根本原因。 要知道在别的地方,如果阿古有足够多的资源给它掠夺的话,它恐怕很可能早就成了鬼王也不一定。 当然对于黄沙天壁来说,里面显然更安全,而在外面则更危险。也许阿古在外面的话,还没成长起来,就被大能抹去了也不一定。 因此阿古对于自己这个新朋友还是很满意的,起码终于感受到了吃饱是种怎样的感觉。 “这次我们要不试一下不要把蜃气全部击散,而是在上面烧出一个洞来如何?”见之前的方法太耗费时间,千云生和阿古小声地商量。 “快是快了,但你不怕后路被截断吗?我可感觉到这里面不仅仅是蜃气这么简单。”阿古有点犹豫。 “能不能想办法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千云生目光闪烁。 “可以试试。”阿古雀跃起来,看来它实在不愿意在蜃气没有消失的情况下就贸然冲进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看到连阿古都这么慎重,他就更加紧张了。如果里面的东西连阿古都感到了棘手,那自己这水平,如果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得把自己小命都搭在里面。 算了算时间还够,千云生干脆不怕麻烦,俯身开始布置起阵法来。特别是那一团蓝色的灵火,被它布置在了中央的位置。 这一次千云生要布置的,是焚天阵的升级版--大日焚天阵,用的是那朵幽寒的冰蓝离火作为阵法的核心。 之前在他的有意试探之下,发现焚天阵对于蜃气的效果很好。因此他也没有犹豫,再一次布置起更加厉害的升级版大日焚天阵来。 千云生先是毫不犹豫的拿出白色的骨粉,厚厚的在虚空中布置出阵基来,然后在上面开始以手指代笔指指画画,画出一个个奇怪的符文。 这还是他在东海实验成功了这个方法,这一次没想到临空布阵依然有用。 而且千云生对这骨粉也有感情,一个是这骨粉够便宜,另外一个也是这骨粉,帮助它在东海逃过了妖魔的追杀。 所以现在千云生出门,都会有意识的多带一些。 把阵基布置好以后,他才一招手,拿出十二根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定元柱出来,布置到阵法的关键节点上。 看到这些定元柱被自己钉了下去,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套大日焚天阵里如果要说哪个最贵,恐怕就是这十二根定元柱了。 这些定远柱相当于阵法威力的放大器,每多一根定元柱,则就可以把阵法的威力放大一倍。 而且定元柱越多,这威力还可以叠加。因此就可以看出,这定元柱是如何的有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定元柱也无比的昂贵,单根都在十万枚灵石以上,要不是千云生打劫了城主大人,他手上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宝贝。 要知道就连稽下城的底蕴,也一共只有这十二枚而已。 虽然反过来说,这些定元柱是吃灵石的大户,但好处是这些定元柱可以反复利用,因此也可以称之为家族的底蕴了。 要不是张家这么多年积累,凭着千云生自己去弄,就算他有足够的灵石,恐怕三年过去了,一根定元柱也不一定弄的到。 只不过千云生把定元柱弄在这里有点浪费,最正确的用法应该是布置在护城大阵或者家族大阵上才对。 千云生则管不了这定元柱是否大才小用了,是否是躺在储物袋里一直吃灰。 对于他来说,他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可没有心思考虑物尽其用的问题,只要这东西好用,对于千云生来说就是最好的。 把定元柱固定好以后,他又在每个柱子间堆好了足够的灵材,才信心十足的站了起来。 “看这次还攻不破你”,千云生冷哼一声,招来阿古一起躲到烈火金刚阵之后,让阿古帮他护法,自己则开始掐诀。 就在千云生打出法诀启动阵法以后,那朵幽蓝的灵火仿佛像是被浇了油,瞬间抽空了布置在它下面的一堆灵石,扶摇直上的变得庞大起来。 本来这灵火极小的时候还显得模样十分可爱,在灵气的迅速滋养下很快就变了样子,露出了它毁灭的本质。一道死亡的冰寒死亡的气息从阵法上升了起来,朝着蜃气扑去。 这道死寒的冷气先是顺着阵法的纹路,绕着幽蓝的灵火升了起来。紧接着,就一根定元柱、一根定远柱的缠绕着汹涌而去。 随着这道死寒的气息被一根根的定元柱放大,那道本来就已经恍如森冷的气息,就更加的深邃起来。 “嘶!” 如同绸缎撕裂的声音,又像寒风划破枯枝。 极度的森冷又带着如火焰般的炽烈,倏地没入蜃气那收缩的更为紧密的泥潭之中。瞬息之间,就把泥泞的蜃气冻的有如冻土一般。 蜃气就仿佛拟人似的一颤,更多的蜃气朝着被大日焚天阵法冲开的空隙处涌去,想要把这被冲出的洞口弥补起来。 但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是,在极度的死寒之下,这些蜃气纷纷被冻成了冰晶一般摔落到地上。 更加诡异的是,在这种死寒的焰火的包围下,这些摔落到地上的冰晶,又很快的被纷纷蒸发成了白气。 “成了!” 千云生激动的和阿古击掌相庆,果然在这灵火的攻击下,蜃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无法愈合的大洞。 百五四 冲出来 “看你的了!” 彻底的烧出了一条通道以后,千云生朝着阿古望去。 阿古也紧张起来,似乎烧出的这条幽深道路中,通向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它慎重的漂浮起来,还从千云生手中接过了摄魂幡准备施法。 摄魂幡在阿古的手上和在千云生的手上完全是两个样子,虽然阿古没有掌握什么新的法术,对于摄魂幡的使用也不如千云生这个主人使用的那么的如指臂使。 但是对于魂魄的理解,千云生却根本无法与阿古相比拟。 不同于千云生放出摄魂幡里魂魄的用法,他让阿古执行的是引诱的计划。因此,阿古干脆放开了身体,把摄魂幡吸进了体内。 它把摄魂幡吸入身体里后,开始在身体里轻轻地摇动着摄魂幡, 随着它有节奏的摇动,摄魂幡里也逐渐的放出了大量的魂魄。这些魂魄从摄魂幡里涌了出来,很快的就和阿古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在千云生的感觉里,阿古就仿佛像是一个气球或者麻袋。它虚空的身体里,被从摄魂幡里放出的同样虚空的魂魄,逐渐的、密密麻麻的填满。 这一招似乎很快的就让阿古的躯体看上去就凝实了许多,本来仅仅是头部和手指、脚趾比较凝实的状态,现在则全身被魂魄填满后,都仿佛有若实质了。 但这么一来,似乎又让阿古变得沉重了许多。它甚至一开始都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变化,飞出去的时候,身子还歪歪扭扭的,以至于就像是跌跌撞撞的醉汉一般飞进了洞里。 千云生精神一振,开始跟着阿古一起共享神识,拥有共同的视线。 刚开始飞进洞里的阿古还有些奇怪的晃动,很快的,它就稳定了下来,看起来应该是已经适应了身体目前这个状况。 千云生也跟着阿古的视野晃动,逐渐适应了蜃气里的情况。 被冰冻住的蜃气很奇怪,出现了一种有意思的奇幻色彩。 这让千云生想到了暴风雨将要来临的时候,天边出现的奇怪的云彩。这些云彩多种多样,但无不带着一种压城而来的摧毁气势。 千云生暗自庆幸,还好用的是阿古的视角,因此没有发生什么不适。 刚才自己只是想要看清楚蜃气的深处,就差点中了蜃气的招数。但是现在,千云生却可以好好观赏起蜃气来。 又飞了好一段路,阿古才终于飞到了蜃气的尽头。 尽头是连绵不绝的石壁,似乎和外面的石壁也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就是这样?”千云生有点奇怪的望着石壁,总觉得既然连阿古都这么紧张,这里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 要知道自己可是忙了这么久,他还指这这里能找到九幽之地或者绝阴之地呢。 不过千云生看着阿古看到眼前的石壁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它猛的一捏拳头,带着仿若巨灵神一般的气势,一拳朝着石壁轰去。 隆隆之声突然从石壁中传了过来,甚至越传越大,连着整片石壁都颤抖起来。 千云生暗自点头道:“果然不像表面看到的情况,也不知道阿古这一拳能惹出多大的动静?” 阿古也没有犹豫,一拳轰出之后根本不看结果,自己就以最快的速度朝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还不忘记打破灵火组成的冰壁,用以阻挡后面的追兵。 一时间,蜃气和灵火交织着纠缠在一起,升起片片白雾。让千云生根本看不清楚刚才石壁里面的情况,只能感受到越来越剧烈的晃荡感。 随着阿古越退越后,地面也开始密集的颤动起来。蜃气里就仿佛像是有什么巨兽被惊扰了,隆隆的声响就像是这巨兽正在苏醒。 就在千云生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大片石块突然从阿古打碎的灵火和蜃气交织的雾气里冲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石块纷纷如落雨般冲了出来。 “这是...?” 千云生利用着阿古的视线朝着这些新蹦出来的石块望去,愕然的发现这些哪里是什么石块,竟然是一个个的石傀。 这些石傀速度极快,就仿佛像是从雾气中砸飞出来一样,一个个猛扑到阿古的身上,把它仿若灵魂般的身体也砸的呲牙裂嘴。 还好阿古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没有被石傀一穿而过,否则的话刚刚这几下,就可能被他们冲到身后断了后路。 “这是什么东西?” 千云生惊异的看着这些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的石块。它们虽然发不出声音,但那种愤怒的表情却可以看出阿古那一拳让它们有多么的生气。 “阿古,这是什么?”千云生在神魂里大喊。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很厉害,你要小心。”阿古呲牙裂嘴的声音从神魂里传来。 它一边说一边手上也不闲着,它那本来就极大的大手瞬间变得更长,两只大手就如两个刷子一般在空中飞舞,把大部分石傀全都挡下。 但就算这样,千云生还是从神魂里,感受到了阿古的痛苦,这让千云生有点惊异起来。 要知道阿古可是地灵鬼,强大还在千云生之上,没想到竟然被这些小小的石块砸的痛苦不堪。 这也让他对于阿古现在的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现在的阿古除了会操纵死气以外,别的会的实在不多。 这也导致它空有一身的实力,却被这些石块当成沙包一般打来打去。 如果自己能给阿古提升下等级,让它多领悟几个法术。或者给他配一身强大的法器,恐怕阿古战力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这些事看来出去以后都得办”,想到这些要花钱的地方,千云生摸了摸储物袋,又摸了摸鼻子,一声苦笑。 这些年来为了提升摄魂幡,还有准备这次黄沙天壁之行,他早就已经把当时城主大人的遗泽用的差不多了。 如果还想给阿古准备新的法宝的话,说不得要开始变卖家产才可以了。 “也许那几根定元柱卖了去,能换回来不少灵石。”千云生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不管是自己还是灵鬼,一身的实力和钱都有莫大的关系。 因此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钱。 “准备接应!”不同于千云生胡思乱想,神魂中传来了阿古的高声提醒。 千云生深吸一口气,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抛诸脑后。他知道现在不是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眼前的难关过去。 他手指法诀齐掐,大日焚天阵中,一道早就积攒了许久的灵火升了起来,就仿佛像是傲视睥睨的神兽,冷冷的盯着那个被冲开的洞口。 千云生并不急着马上就挥出灵火,而是默默的计算着阿古的退出时间, “一息、两息、三息...”数息之后... “就是现在!”,云生眼睛一眯,轻轻的一挥手,一道比刚才甚至粗大十倍的幽蓝灵火就如从天而降的潮水般一下子就朝着那个洞口涌去。 就在这时,洞口处,阿古的身影也浮现了出来。它灵活的一个回身,甚至还有空闲的把冲出洞口的几个石傀踢飞进去。 然后,它再一次敏捷的一跳,朝着侧边飞开,正好把巨大的灵火让过,在一边看着灵火冲了进去。 险险逃过灵火的阿古并没有闲着,而是飞快的退到千云生的身边,也一起紧张的看着那个灵火冲进去的洞口。 神魂中则紧张的朝着千云生提醒道: “注意,它们就快要冲出来了!” 百五五 死生志 咚! 激烈的碰撞声音从蜃气的洞口内剧烈的炸起,逐渐的向着洞口移近。 一道幽蓝的颜色从千云生的身后源源不断的朝着洞口投去,甚至越接近的洞口的时候,幽蓝的颜色还会越发变得幽深。 就如大海的深处一般,带着深蓝色的恐怖阴冷和巨大压力。 不过这一切似乎对于洞口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阻碍,巨大的炸裂声还是无比坚定的朝着外面越来越近。 哪怕千云生连续的催动大日焚天阵法,把阵法的威力开到最大,还是挡不住那些石傀就如从山顶倾泻下来的泥石流。哪怕就算是巨大的洪水、熊熊的烈火,也会被它们截断。 千云生的感觉就像是迎面冲来的洪荒巨兽,随着这些石傀一起冲出的,还有一股绝大的不屈意志。 这种意志腐朽、衰败、愤懑、不甘,仅仅是冲出的一瞬间的气息,就让千云生感受到了那场千年前的大战的悲壮和惨烈。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视觉、听觉和整个感官都被抽离了。神魂飘飘荡荡的,整个人都仿佛像是进入到了那个死亡般的战场。 那一瞬间,他在神识中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似乎又一次的进入了黄沙天壁中。 不同于上一次满嘴、满眼、满脸都是黄沙的充盈着的感受,这一次自己就仿佛像是溺了水的人一般,哪怕是在水中拼命、剧烈的挣扎也还没有办法获得一点呼吸。 那种在黄沙天壁中奇怪的经历又重新的出现了,倾盆而下的大雨、歇斯底里的闪电,无边的灵气环绕着一处莫名的高地...... 这一次的感觉甚至比上次还要完整,清晰。 千云生觉得自己就像还原了当时的情境一般,不但看到了更清晰的战场画面,还听到了大能的狞笑、巍峨的巨灵那凶戾的怒吼,还有土灵大能死亡前,那积聚了全身力量的拼死一击...... 更让千云生惊悚的是,就连天空都被这场大战掀开了一角。巨大的战场上甚至还有仙人的虚影,在那里来回纵横。 那种法则间的巨大冲击,伴随着神、人、灵之间的勾心斗角的场面,都一齐结合着死亡、暴虐和阴谋的味道,一股脑儿的朝着千云生涌去。 这就像是黑暗中的浪潮一般涌向他,要把他的神魂都整个的淹没,让他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 千云生甚至出现了一种明悟,就是这位大能应该是在死亡的时候,有意识的把这种场面记录了下来,利用了一切的手段要把这画面传播出去。 “它死的时候应该是有悔恨的吧?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态度和手段。”千云生暗想。 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位大能经历了什么,但是就从它死亡的态度上来看,分明有着深至骨髓的恨和痛彻心扉的领悟。以至于他哪怕到死,也要把这样一份领悟传递出去。 这就像是看着整个世界都充满恶意的女人,那种歇斯底里的呼喊和嚎叫、那种如果自己过不好,就要全世界都过不好的阴鸷狠毒的心态,在他死亡的那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千云生...千云生...” 就在这时,就像是溺水之人已经思维开始涣散之际,突然被人从水中把头拔了出来。 千云生就如久溺之人突然呼吸到空气一般,短短的一瞬间,那些奇怪的、光怪陆离的东西就全从他的脑子里被清了出去,正常的感官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看到阿古正抱着自己在拼命的后退,一边不停的在漆黑的洞穴中朝着外面飞去,一边在神魂里朝着他大声喊叫。 而在自己的嘴巴里,金刚珠在剧烈的旋转,阵阵功德波纹扩散了出去,正在加固自己的神魂。 甚至珠子上都有了开始有融化、燃烧的痕迹,这让千云生暗自吃惊。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法宝都需要依靠燃烧,才能抵抗这死了几千年的大能的冲击。 千云生怀疑,恐怕正是自己之前把金刚珠放在嘴巴里的举动,还有阿古带着自己越来越远离了那个石壁的影响,才终于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千云生心中一定,心里暗道自己还是托大了。阿古都觉得恐怖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自己打穿? 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这波神魂冲击对于阿古这个灵鬼没有什么影响,否则的话恐怕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千云生稍一清醒,心中就开口问道:“唔...我没事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神魂中传来阿古雀跃的声音:“太好了,我现在带着你在往外飞。” “刚才那一波石傀太吓人了,就连大日焚天阵也没挡住!仅仅一柱香的时间那阵就被它们攻破了。还好你还布置了两道阵法挡了挡,再加上你又晕了过去,我只好带着你先逃了出来。” 阿古略略的描述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接着又回过头往回看了看道:“对方退回去了,看来我们应该没事啦。” 千云生心中一暖,这种突然而至的关心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温情。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千云生都是一个人冲杀在前线。 那种无时无刻的死亡和受伤的压力重压着他,那种孤独和顾忌的感觉,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的性格。 而现在,阿古虽然呆呆傻傻的,但这种几乎不沾染任何一丝功利的纯粹关心,还是让千云生心中一阵感动。 这种感动是如此的真切,甚至都把因为石傀的冲击,而遗失了大日焚天阵和那十二根的定元柱所造成巨额损失的肉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见追兵纷纷退了回去,阿古也带着千云生停了下来。千云生奋力站了起来,他遥望着他们俩狼狈退回来的洞窟,皱起了眉。 刚才的那种巨大的灵魂冲击让他已经无比清晰的明白,那些所谓的石傀其实就是之前那位死去土灵遗留下来的道兵。 这些道兵极其的顽固,甚至很难打死。而且就算打死以后,也获得不了丝毫的利益。 因此当那些大能杀死土灵以后,懒得再浪费时间对付这些石傀,所以干脆把这些石傀丢进了地底深处,并用蜃气封锁起来。 这些石傀并没有灵智,用蜃气封锁起来以后,它们失去了目标,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沉睡,直到这次千云生再次惊醒了它们。 但是不同于那些大能的是,他们可以懒得清理这些石傀,但千云生却必须要硬着头皮清理掉才行。 否则的话,有着这些石傀挡路,自己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往深入去找绝阴之地了。 对于那些大能来说,原本只是费点手脚的事情,现在到了千云生这里,就变成了一道绝大的难题。 不过刚才千云生接受到的这些冲击,也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终于让他终于搞清楚了这些石傀的来历。 另外还有一层好处,这可能要千云生很久以后才能意识到。 那就是通过这次冲击,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天道的方向。 要知道这种心思上的畸形、愤懑的状态,就如心魔一般,才是天道中最可怕的部分。哪怕就算是身为大能,如果稍不注意,恐怕都无法发觉。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等于是很早就经受了这种洗礼,从而能帮助他的道心更加稳固。 千云生明白石傀是什么东西以后,收回了盯着洞窟深处的目光,开始皱着眉头望着阿古。 阿古被他盯着有点发毛,在神魂深处默默地朝着千云生问道:“你不会觉得光凭着把我派出去,就能打的过那些石傀吧?” 千云生摇了摇头笑道:“我看中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体里摄魂幡的那颗种子。” 百五六 傀蜃斗 “你是说,要用摄魂幡里的种子对付它们?”阿古有点惊诧。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你都说这东西里面生机蓬勃,甚至仅仅露出了一丝气息,就把你都吸引了过来了,那说明这东西品级很高。” “而且,那些石傀明显是死物,并且是土灵的遗留。如果我们用“生”之物克“死”之物,用“木”之属克“土”之属,怎么看都机会很大。”千云生冷静的分析道。 阿古听了后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道理.......” 原来在飞过来的路上,千云生早就不动声色的把阿古为什么会跟着他的原因全都搞明白了。 面对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灵鬼,他自然很容易的就把它从出生以来的所有事情都扒得干干净净。 要说阿古其实也挺可怜的,它漫长的生命中除了躲避那些可怕的人类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唯一有那么点乐趣的,就是从那些死在黄沙天壁的人的身上了解一些外面的世界,这倒让阿古稍微学到了一点东西。 毕竟对于一个灵鬼来说,要提升实力比人类要简单了很多,人类要提升实力还要辛苦的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还会出现瓶颈,甚至最后还要磨砺自己的道心。 但是对于灵鬼来说,虽然时间比人类漫长了很多,但只要时间到了,自然就能提升能力。 而且它们的术法是天生的,只要还能继续升级,就能自然的领悟到新的术法来。 “人比人气死人,人比鬼也气死人啊,”千云生摇头叹息,自己忙忙碌碌,而阿古就只要睡觉就行了。 如今最让千云生感到重视的,是阿古对于摄魂幡吞下的那颗种子的描述。按它的说法,这颗种子里有极强的“生”的气息,所以才吸引了它。 要知道对于死物来说,恰恰是越有“生”的气息的东西对于它的吸引力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摄魂幡竟然越过了它这个主人,而擅自出手拿下天道种子的原因。 当然这也和摄魂幡中本来就有一个残魂有关系,千云生之前在东海的时候抓了不少的烛阴给它,帮助它稳定住了溃散的灵魂。 也正因为如此,当天道种子一出现,那个残魂就立刻本能地指挥着摄魂幡把天道种子吞了下去。 按照阿古的说法,它在改造摄魂幡的时候,发现摄魂幡里的这个残魂已经在摄魂幡的里面和天道种子融合成了一体,所以才会这么久的都陷入在沉睡之中。 不过对于阿古来说,这种子的“生”机实在太强大了,而那个残魂又太弱小。就算稍稍用点这种子的力量,也绝对不会对于那残魂有什么影响。 这让千云生放下心来,要知道这残魂对于他来说,对他可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都能算亦师亦友了。也正是因为他,才有了千云生的道途,所以他可不希望看到残魂有什么损害。 不过好消息是,自从有了这颗种子以后,也不用千云生再颠沛流离的找稳定神魂的食物了,现在只要安心等着他醒来就行。 既然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疑虑,面对的敌人又如此强大,所以千云生立刻就想到了摄魂幡里的这颗种子。 只不过阿古既然问起,千云生还是慎重的和阿古确认:“以你现在的能力,能从摄魂幡中调动出来多少这种子的力量?” 阿古想了想道:“多了不敢说,坚持个一天应该没有问题。” 千云生又慎重的问道:“以你进入蜃气后的感觉,这蜃气的后面,到底有多少这种石傀?” 阿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道:“在我的感觉中,石壁中的气息就仿佛像是如一座无法攀登的大山一般。” 千云生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拍巴掌道:“那我们先试探着进去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就彻底死心退走。” “如果这种子对于石傀有克制作用,我们最不济,也能把那些定元柱弄出来。”千云生说到最后,又露出了财迷的本质。 阿古并不太懂千云生的这么多心思,反正它思维简单,既然千云生说去那就去。 见千云生已经下了决定,它就一顺手就把摄魂幡从身体里抓了出来。 它一只手握着摄魂幡,一只手捞着千云生重新朝着里面进发。 这一次再进石窟的感受和上一次又不同,上一次是忐忑中带着兴奋,而这一次,千云生觉得自己纯粹就像是一个悲壮的烈士,做着明知道失败的冲锋。 深吸了一口气,千云生把这种感觉从脑海中排了出去。 他明白,哪怕就算是到了绝境的时候,都必须保持着最强大的信心,这才能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来磨砺你自己的道心。 而只有有了坚强的道心,你才能不会被任何的困难所打倒。这才能到最后的时候,当你面对任何的困难,你能都有一颗积极向上,永不言败的强大内心。 很快的,阿古就带着千云生重新回到了地洞的上方。 这一次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无数的石块裸露在地上,这些石块在失去了千云生和阿古这个目标后,竟然开始跟蜃气互打起来。 千云生和阿古对望了一眼,又悄悄的退后了一些,躲在洞口偷眼朝下望去。 没想到他们无心之中放出的这些石傀人竟然和蜃气缠斗起来,怪不得那些石傀追了他们一会就退了回去。 巨大的广场里,石傀和蜃气已经斗到了激烈之处。 蜃气中,肥腻的蜃泡就犹如一只巨大的泥怪一般,想要把这些零落的散落在地上的石块吞噬进去。 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石块则聚集起来,变成了一只只更为巨大的石人,围着肥腻的蜃泡猛烈的锤击。 这些巨大的石人每一个都有半个地下空间那么高,无数的石傀组合在一起,就仿佛像是一根根森然的石人高柱,把巨大的蜃泡围在当中。 蜃泡也不甘示弱,它那比单个石人柱还要庞大的身躯从地上碾过。 只要是蜃气所过之处,那些来不及组合在一起的小一些的石傀就会被这蜃气裹挟进去,就仿佛像是石子掉入了水波一般,根本就溅不起一丝浪花。 那些组合在一起的巨大的石人也凶狠的挥舞着拳头,一锤锤的砸在蜃泡上,把蜃泡一波波的砸的凹陷下去。 这些石人的拳头处全都是缠绕着紫色的光芒,就仿佛像是雷电一般,把紧紧的团在一起的蜃气打出了道道波纹,飞溅而起的蜃气都被这有如雷光般的光芒激射到空中消散而去。 “好机会啊!”千云生眼前一亮。 “先让它们斗一会,我们等会好坐收渔翁之利。”千云生悄悄的和阿古在神魂中传音。 阿古点了点头,在一边看着。以千云生这种滑头的态度,也不知道未来阿古跟着千云生久了,最终会变成怎样的性格。 “你先放出点种子的气息来,看看对方有没有反应。”千云生悄悄地指挥着,现在也只有阿古才能有灵力长时间的调动里面种子的力量。 阿古听话的从摄魂幡中放出一丝种子的气息来,一瞬间,整个洞口都铺满了绿意。 “慢点,别着急。”千云生一边叮嘱着阿古注意节奏,一边紧张地看着战斗的核心。 “好,它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千云生见两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小动作,心中窃喜。 接着指挥道:“别着急...慢慢的...侵蚀进去......” 阿古点了点头,它握着摄魂幡,努力控制着。逐渐的,一大团绿意就在洞口铺陈开来,顺着岩壁爬了下去。 百五七 养阴气 “对!先把这片占住,不要管它们争斗的位置。” “对!慢点,缓点,我们不着急,地方包围中央懂不懂?农村包围城市懂不懂?好吧,串词了...” 千云生气的一拍脑子,这阿古实在是呆的让人哭笑不得,怎么就不会一点迂回战术呢,自己看来以后出去得找本三十六计让它好好学学。 巨大的空间里,大部分角落的地方都出现了郁郁葱葱的景象。不同于蜃气里那些虚假的景色,这恐怕是数千年来,第一次黄沙天壁内部出现如此蓬勃的生机。 这些生机甚至还带着有法则般的力量,所过之处,就连那些小一点的石傀也被这绿意困住无法动弹,就仿佛像是真的点缀在绿地上的石块一般。 不过可惜的是,阿古的操作实在太差劲了。按照千云生的想法,在石傀和蜃气没发现的时候,就应该来一个彻底的大迂回把它们两方都直接包了饺子。 但是没想到的是,阿古的操作过于粗糙和直接,以至于早早的就被石傀和蜃气发现,导致它们两方全都缩了回去。 千云生气的直搓牙花,阿古也捏着摄魂幡委屈的地在他身后。 他们俩还是先飞出去,把之前那个大日焚天阵的残骸收回。 大日焚天阵上的灵火已经没了踪迹,看来是被石傀灭了。定元柱可能是石傀不知道有多重要,所以只损毁了两三根。 千云生虽然心疼自己那朵好不容易交换来的灵火,但看到定元柱损失不大,还是满脸欣喜的都收了起来。 “这几根定元柱虽然损毁了,但也能卖点灵石吧。”千云生边收边发出了一种肉疼般的叹息声。 那感觉就像是一群老鳏夫呆在墙角吹牛晒太阳时,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过时,所一齐发出的那种叹息声。 把东西都收拾完,千云生回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场中的形势,摇了摇头。 阿古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飘过来谄笑道:“现在怎办?要不要我带着摄魂幡再杀进去?” 千云生瞄了它一眼,皱眉道:“它们现在紧紧的帖着那片石壁,我总觉得那片石壁没那么简单。” 阿古也望着那边石壁,慎重的说道:“我也觉得那片石壁,有点阴崇......” 阿古这么说,千云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过突然间,他眼前一亮,一拍手掌道:“没错,就是阴崇!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处养阴之处。” “养阴之处?”阿古愣了一下,毕竟它没有出去过,知道的东西还很浅薄。 千云生则眯着眼解释道:“传统的养阴之处,是靠残忍的折磨、杀死活人之后,利用活人的怨气,再借用胎儿的阳气一起,制造出大小不等的养阴之处。” “而这片养阴之处更加厉害,我原来以为是大能们懒得处理这些石傀,所以才把它们聚到一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养阴!” “不简单啊不简单,”千云生边看边摇头:“看来是有人利用了斩杀大能后的怨气,巧妙了布置出了这么一个更加放大版的养阴之处。” 千云生围着那片石壁细细的看了看,嘴上啧啧的叹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大能的手笔,竟然能如此奇思妙想。” 他绕了一圈,看阿古站在一边茫然的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天道有盈就有亏,有生就有死,因此人间做这养阴之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延续阳寿。” 千云生自己就是鬼修,所以对于鬼修的手段无比熟悉,继续详细说道:“一般的养阴之处,因为规模较小,所以往往只能对某一人有用。” “此人会利用被杀人之人的怨气然后再借用胎儿的阳气中和,最后巧妙的遮蔽住天机,利用天地虹桥之术,把这被杀之人和胎儿的寿元全都借到自己身上来。” “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这就是一般养阴之处的作用。”千云生一口气解释完。 “而眼前这么一大片养阴之处,看来是借用了这大能之死的怨气,那说明肯定还有一处胎处。这么一来,才能达到平衡之道。” 千云生边说边转头四处寻找,斩钉截铁道:“看来这里必然是某一大能的延寿之处无疑了。” 阿古听得似懂非懂,干脆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千云生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死攻这一处。” “我们先四处找找,能不能找到胎心处。只要找到了胎心,把那里一破,这里自然就失去了平衡。不用我们动手,直接就会失衡。” “胎心?”阿古抓了抓头道,“这天壁里面也没有哪里有活物啊?” “这你就不懂了,既然有土灵的大能,自然就会有别的形态的大能,不一定就是活物。”千云生耐心解释。 “只要是某个与这个大能的契合之物,还有生机生长,就一样可以作为胎心。因此这胎心的关键是要有生机。”千云生把寻找胎心的重点描述了一番。 阿古终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兴奋的道:“那要怎么做?” 千云生把摄魂幡从阿古手上接了过来,笑道:“既然养阴之地在里,那胎心处肯定也不会太远,我们先把周围这觉得奇怪的地方全都圈出来,再一个个试。” 说完,一闭眼,盘膝坐下,让阿古给它护法,自己则把所有的魂魄从摄魂幡里放了出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魂魄们才仿佛如飞鸟般全都飞了回来。 千云生睁开了眼,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的说道:“发现了三处,走,去看看。” 阿古见千云生吩咐了,抓起摄魂幡带着他就直接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第一处地方。这地方是一个石丘,这石丘看着平平无奇,其貌不扬的样子。 “就是这里,这石丘虽然没有异常,但是却是整片天然的阵基的核心,你用重点力,把它打破试试。”千云生吩咐道。 “这个简单。”阿古猛然飞了过去,“轰轰”几下,就把整个石丘砸烂。 千云生紧接着闭眼感受了下留在那片空间里的魂魄,发现没有异样,朝着阿古摇头道:“不是这里。” “走,下一处。”他吩咐道。 第二处是一片低级的精土矿,毫无开采的价值。千云生也让阿古试了试,发现竟然也不是这处。他摇了摇头,这次他让阿古又带着他回到了地下石窟中,一小撮水滴出现在阿古的面前。 “就是这里?”阿古怀疑的问道,眼前一小滴水珠正从石尖上缓缓的冒了出来,正要耐心的积蓄好力气,好脱离石尖的吸力的朝着下面滴去,在下面的石凹中,则聚起了一小摊清水。 也难怪阿古怀疑,虽然说沙漠中缺水,但地底的深处总会有一些水气的存在。因此这一凹小小的水凹虽然珍贵,但对于阿古或者千云生这样的存在来说,也还是太普通了点。 以至于阿古实在无法相信这里会是胎心处。 千云生笑道:“虚以实之,实以虚之,这里是黄沙天壁被无数人关注的地方,这大能想要在这里养阴,必须要有点障眼法才行。” “之前那道蜃气不就骗过了所有人,让大家以为那些石傀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从而不耐烦清除吗?实际上这些石傀早就沾染了那位土灵的死气,正是极好的养阴媒介啊。” 边说还边感慨道:“不过这么一来倒是便宜我了,既然有了这养阴之地,想来高品质的绝阴之地就在眼前了。” 说完示意阿古动手。 阿古见千云生这么说,也不犹豫,猛然挥拳,朝着这小小的泉水砸去。 “轰”一道浅浅的湛蓝色光圈浮现出来,把阿古这霸气绝伦的一拳挡住。 “果然就是这里!”千云生只觉眼前一亮,示意阿古继续。 这湛蓝色的光圈虽然强悍,但是阿古毕竟是地灵鬼,几下之下,还是被它直接砸碎,顺带把里面的水心也砸得粉碎,水滴消失,瞬间就没了水汽的踪迹。 果不其然,这边阿古一动手,那边就传来轰鸣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倒塌。 听到那阵阵倒塌的声音,千云生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切的朝着阿古一招手道:“快回去,搞不好还能收集到点养阴之气,那可是好东西。” 阿古一听千云生这么说,连忙带着他就赶紧朝着洞窟里飞去。 百五八 秘藏事 刚飞到洞口的千云生还没有进去,就已经飞快的拿出那个炼菁炉大声对着阿古说道:“快!这养阴气已经泄出来了,我们也不要浪费。” 说完连忙手上掐诀,把炼菁炉迅速地打开。只见炼菁炉急速的涨大,把已经从洞内丝丝飘出的墨绿色养阴气统统都收了进去。 阿古把千云生放在洞口,自己则朝着洞内飞去。不一会儿,它就兴奋地飞出来说:“碎了!果然碎了!现在蜃气和阴傀彻底的打起来了!” 千云生让炼菁炉自主运转着,又支出一个隔绝法阵,不让墨绿色的养阴气从洞口溢走,才探身朝着洞内望去。 果不其然,整个巨大的洞内,墨绿色的养阴气四处飘荡,甚至都快遮蔽住了视线。千云生努力的透过养阴气望过去,发现不少墨绿色的养阴气都被石傀和蜃气吸了进去。 这些蜃气和石傀吸进去了养阴气以后,就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激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不过这种猛烈的碰撞不同于之前极有规则的撞击,而是摇摇晃晃的就如醉汉打架一般,早就没了章法。石傀组成的巨人都彻底的四散开来,变成了一个个小人。 而蜃气也没有聚拢起来,反而是飘散在各处,朝着那些养阴气追去,就像那些养阴气是它们的大补之物一般。 而追着蜃气的则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石傀,它们一个个身体发绿,仿佛是石头上长出了苔藓。这些石傀四散开来,不依不饶的朝着四散的蜃气攻击着。 千云生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仿佛是乱成了一锅粥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场宏大的煮饺子表演。 他悄悄的把阿古扯到一边,指了指下面一片倒塌了的石壁,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心这些绿气,尽量不要吸到。现在正是好时候,我们可以混水摸鱼的进去。” 阿古也明白了千云生的心思,小心的控制着摄魂幡里天道种子的气息,密布在自己的周围,带着千云生降了下去。 这天道种子的气息极为强悍,仅仅是阿古如此粗浅的运用就仿佛一道护罩般,把靠近了的蜃气和石傀统统缠住。 这次阿古也学乖了,尽量找着双方战斗的缝隙间穿过去,直接冲到了倒塌的石壁前面。只见一道七彩的光膜光怪陆离,绚烂纷呈的立在那里。 千云生看到这就如薄膜般的光膜处正丝丝的透出养阴气,就知道真正的入口终于到了。 他看着光膜般的入口,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带着阿古一起飞了进去。 荒凉...... 凄厉...... 死寂...... 墨绿色的养阴气缓缓流动,正一丝丝的朝着外面涌去。 千云生和阿古刚一进来,立刻撑起了摄魂幡。 现在摄魂幡上,青光大作,湛青的的气体把墨绿色的养阴气推开,终于给千云生他们挤出了一处站立之地, “咦,这是什么? 千云生举目四望,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几个阴影趴在地上。 “走,去看看。”他指挥着阿古,顶着摄魂幡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进发。 现在他们的脚下奇怪的并不是石壁,而是柔软的沙粒。也不知多少年养阴气的侵染,让这些沙粒都变成了墨绿色,因此千云生他们只能漂浮起来,朝着深处而去。 走近了一些之后他才发现,远处倒下的竟然是几具尸骨。什么样的尸骨竟然能绕过挡着的蜃气和石傀进来?千云生好奇地蹲下检查。 在浓郁的养阴气中,千云生蹲下细细的查看几具尸骨,尸骨上的衣服让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解溥宗。 这些倒下的尸骨中,有一半的衣服和解溥宗的很像,很可能就是青凝谷的人,一半则是一种青紫色,看来是紫阳宗的衣服。 这么一来,这一行人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不由得叹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毫无防备的钻了进来,直接被浓郁的养阴气闷死在里面。 弱小有时候果然是一种原罪,哪怕你手握着地图,有着种种的便利条件,但仅仅是一场意外,就会让这些人都全军覆没。 千云生摇了摇头,他也没有那么好心的帮助这些人收尸,而是蹲下身来,朝着这些人身上摸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想到手还没伸进去,一个紫阳宗衣服的尸骨就异变起来。 这尸骨猛然跳起,朝着千云生扑来。大概这具身体的主人死前极为愤懑,以至于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怨魂依然不散的反而变成了一具死僵。 千云生身为一个鬼修,哪里会被一个死僵乱了手脚。他甚至身子都没动,仅仅是嘴巴一张,一股浓郁的金刚珠上的灵力就喷薄出来,打在了死僵的身上。 死僵刚刚跃起,还没有伸手,就这么被金刚珠中的澎湃的功德之力钉在了半空中, 不过这养阴气中,功德之力损耗的也很快。 千云生也不怠慢,他冷哼一声,大手伸出,一道黑漆色的玄冥之手就从他的手中放出,朝着死僵的身体里捞去, 黑漆色的玄冥之手连续在死僵里捞了几下。果不其然的从死僵的身体里抓出了一只怨鬼。 这怨鬼刚从死僵身上抓出,就“吱吱吱”的叫惊着,极为恐惧的想要从千云生的手上挣脱。 千云生则伸出一只手来,就如烧红的烙铁般探进了怨鬼的身体里,不管怨鬼如何哀嚎哭泣,也不管它如何哀嚎幽怨,他面无表情的直到把怨鬼烤的奄奄一息以后,才停住了手。 他望着自己手上捏着的这个已经萎靡了许多的怨鬼,才笃定地微笑道: “说吧,不管我想不想听,把你知道的都全部说出来,我想你和我应该都不愿意刚才的事再重来一回了吧?” 一炷香过后,千云生面无表情的把刚才那个怨鬼塞进了摄魂幡里。 从刚才从怨鬼这里得来的消息看,解溥宗果然没有骗他,这里竟然还有一处秘藏,而且是大能陨落前就存在的。 自从大能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后,不但战场打得天翻地覆大变了样子。而且随着黄沙天壁的形成,之前那个秘藏也就更加的隐秘了。 但这秘藏并不是如解溥宗所说,秘图乃是他们两宗偶然得到,这恐怕是为尊者讳的缘故,而是原来这秘藏本来就是两宗前辈一直在寻找的秘密。 为此,他们两宗的前辈还甚至都参加了,当时那一场惊天动力的围剿土灵的战斗。 虽然仅仅参与了一些敲边鼓的事情,但还是让他们借着天翻地覆气机的紊乱,终于找到了那个秘藏的一丝端倪。 只是因为当时出手的大能太多,而且土灵死后,又有无数的人想要到黄沙天壁来寻宝碰运气,才导致了他们不敢贸然出手。 只好把两宗得到的线索画成了一张密图,一边一半的留存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当几百年过后,两宗的人终于进到了黄沙天壁里,竟然糊里糊涂的撞进了这养阴气里,才导致了最终的全军覆没。 不过这么一来,却给千云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那就是进入这里不仅仅有打破石壁一个方法,竟然还有一道隐秘的传送阵可以用。 而这隐蔽的传送阵是在土灵被围剿前就存在的,甚至连当年那些大能也不知道! 百五九 是非地 不过关于秘藏到底如何,这一切暂时对于千云生没有什么意义,对于他现在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九幽或绝阴之地。 再说这地下虽深、黄沙天壁虽然荒凉,但随着这养阴气逐渐的扩散出去,人们总会发现这里的异常。所以最重中之重就是赶紧疗伤,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虽然这秘密眼前没用,也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用。再说了就算没有了用处,只要涉及到青凝谷和紫阳宗,千云生也不吝啬花点力气来帮他们结清首尾。 否则的话,随着这养阴气的事情一泄漏,再加上这里躺着的这么多尸体,恐怕以后那两派就再也难想安宁。 因此千云生还是指挥着阿古把这些尸体都收集起来,他们身上的东西包括储物袋里的,因为被养阴气浸染的久了,已经彻底的报废。 千云生只好先都收集起来,打算回头找一处空间裂缝全都处理掉。 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那两张地图,千云生比了比,其中一半和解溥宗画给自己的倒是分毫不差,看来这老小子倒是真心投靠了自己。 他把手中的两张图看完,默默的记进脑中。然后两手一簇,一道幽幽的鬼火燃出,地图就彻底的湮灭在了他的手心里。 做完这些的千云生抖了抖手,一蓬灰飞从指尖落下。 这么一来,只要千云生以后再把青凝谷或紫阳宗里的那一份毁了,未来这个秘密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至于剩下来的尸体,对于一个鬼修就更好办了。 这些人都是修仙者的身体,比一般的凡人要强。虽然被养阴气浸染了,但是能用的场合还是很多。 因此,千云生拿出一个芥子珠来,把这些人都装了进去。 唯一留下那个死僵,剥了个赤条条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 千云生细看这死僵,没了怨鬼在里面指挥以后,已经彻底的没了动静。 不过在千云生看来,这死僵被这里的养阴气这么长时间的浸润,已经开始向着飞天僵尸转化了。 如果他不进来,再给这僵尸一些年月,恐怕这怨鬼就能耐心的等到这死僵变成飞天僵尸,就能带着这僵尸自由的行动了。 不过自从有了阿古,就算是飞天僵尸在千云生面前也不是那么珍惜了,因此这僵尸暂时只能拿来做点炮灰的活计。 他旋即从摄魂幡里抓出一只魂魄,手上的鬼火幽幽,把这魂魄照着自己的心意改造了一番。 然后一丢手,就朝着死僵的身体中打去。 不一会儿,有了魂魄的指挥,这死僵就仿佛活了过来。 “还不够。” 这僵尸毕竟还不到飞天僵尸,只是胜在皮厚力大,但还不能大范围的活动。 因此千云生手上不停,又一道阴气打出,这道阴气顺着死僵的鼻子和嘴巴间被吸了进去,不一会儿,死僵就变了模样。 这会的死僵被千云生改造以后,已经大变了模样,他嘴中的獠牙伸了出来,浑身也长满了硬毛,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全都变成了墨绿色。 千云生看着僵尸心中满意,他看着这个已经能开始活动手脚的僵尸,命令道:“朝前探路。”就见这死僵一跳一跳的往深处探去了。 有了这死僵探路自然就多了一重保险,千云生他们进入的速度也大大的加快了。 毕竟这死僵已经在这养阴气中无数的岁月,早就被这养阴气浸染,因此根本就不怕这养阴气。 而千云生他们有天道种子撑着,阿古的灵气又足够,只要能确认路上没有危险,他们一行人进度极快。 “这地方还真大啊!”探了许久,竟然还没有探到边,千云生不由得发出了声感慨。 要知道一个普通修士,如果想要延寿的话,只要杀死一个怨气重的人,再取了一个胎儿就够了。 而如此之大的空间里面,竟然全都被这大能拿来积累养阴气。换一个角度来说,这大能想要延寿得积累到多厚才够啊。 这养阴气越厚,说明这大能越厉害。也不知道自己无意的破了这大能的手段,会不会惹得这大能大怒追杀自己。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摇了摇头。反正自己已经被一个大能盯上了,还要追杀自己。 秉着债多了不愁的原则,一个也是、两个也是、十个八个也是...... 反正对于他现在这能力来说,多一个大能和少一个大能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就在这时,从摄魂幡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僵尸的信息。 “有消息了?”千云生眼前一亮,带着阿古朝着僵尸跑过的地方飞去。 还没飞到地方的时候,他已经感慨起来:“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大的场面了啊!”千云生边叹息,边看着眼前逐渐呈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尸体”。 或者说,这些也不能称之为尸体,可能称之为石块可能更贴切一点。 因为这些所谓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人的尸骨,而全是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的尸骨,而且现在都变成了石块。 这些生物里有之前千云生见到的、和外面的石傀非常相像的各种样式的石人。 这些石人,明显都比外面的那些石傀更大、更高、更壮,甚至目光所及的极远处,还有那种顶天立地般的巨大石人巍然耸立。 除了这些石人外,别的尸体就更多了,全都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有些甚至还保存着生前搏斗的样子,纠缠、扭打在一起,也被一同固化了下来。 这些躺在地上的尸骨们,有奇怪的妖兽、洪荒的异种、以及更多的是各种说不清楚样貌和能力的,甚至还有很多是连千云生都叫不上名字,和无法认识的奇怪怪兽。 比如千云生眼前这个,就长着一只凤凰般的头颅,但身体却仿佛如蛇一般有着九个身子,扭曲在一起。 还有远处的一个更加奇怪,身体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冰块,但是却有着树木般数之不尽的手臂。 还有一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巨人、全身上下都是眼睛的树、小的基本跟千云生差不多高的虫子,也密密麻麻的倒下去一堆。 不过这些尸骨都无一例外的变成了一堆堆的石块,那感觉就像是这些生命都在自己战斗的最后时刻,被瞬间石化了一般,最后被丢弃在了这里。 千云生和阿古两个张大了嘴,看着这个几乎像一望无垠看不到头的战场。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念头:“恐怕之战也不过如此吧?” 可惜这样的问题无人可以回答,只有无边的墨绿色阴气,缓缓的从这个如坟墓般的尸骸群里蒸腾起来,朝着穹顶飘去。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正好吹过。 千云生看到那些裸露在表面一层的“尸骨”,被风从这些石头上,温柔的抚下了一层沙子,然后这些沙子被风带向了更高的天上。 “我明白了!”千云生看着这个仿佛如魔幻般的时刻,腐朽的就如万物归寂般的场景,心中颤抖。 他空灵的神魂就仿佛被洗礼了一般,出现了一丝领悟。 他看着阿古恍然道:“原来这片坟墓才是黄沙天壁的中心,原来这才是天壁里要隐藏的最大秘密!” “这些大能们最终要掩盖的竟然是这里,他们不想让人们知道,到底有多少生灵为了他们的贪婪和欲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想要用时间抹杀、遗忘这一切!” 百六十 脱困阵 千云生带着阿古胆颤心惊的走在巨大的坟墓堆上,每一个脚上的石块间踩着的都本来应是一方霸主般的生灵,可惜在这里全都变成了无声的墓碑。 他甚至还蹲下身来,随意的找了一个角掰了一下,轻松的就把这看似恐怖妖兽的一角掰碎。 千云生把这掰碎的一角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很快的,细密的沙子就从他的指尖倾泻下来。 千云生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来这些显赫一时的生灵们已经都彻底的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石块、沙砾,怪不得最后会被随意的埋在这里。 千云生极目望去,看着那仿佛都一眼望去看不到头一般的坟墓尸体,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当年到底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战斗。 那样的战斗会是多么的恢弘、可怕和凶险。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被石傀冲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些身影。 那些巨大的漂浮在天空的巨兽、那些仿佛如军队般整齐的生灵,还有那掀起排山倒海般威能的身躯......一切的一切,现在都统统被扫到了这么一个荒凉死寂的角落,慢慢地被彻底遗忘。 不管这些生灵生前有多么的高贵、凶戾、强悍,但现在统统都卑微的仿佛就像是千云生脚下的踏脚石一般,供他随意的踩踏。 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把神明踩在脚下,神话在自己眼前延展...自己就像是翻开了重重历史的迷雾,望见了历史的一角的光辉。 “这竟然是天麟!”阿古也惊诧的出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惊讶不已。 千云生撇了撇嘴道:“这算什么,你看这里,这可是神兽狴犴。” 阿古朝着千云生手指的方向飞了过去,啧啧称奇道:“真丑,比我难看多了。” 千云生被他逗笑了,调侃道:“别看它丑,它要是活着的时候,动动小手指,估计都能把你压趴下。” “那又怎么样?”阿古不服气的比划道:“这也就是它魂魄散了,否则在黄沙天壁内,我有无穷无尽的死气用,还不能把它收服了当小弟?” 千云生摇了摇头,一路惊叹一路超前走去。 这阿古果然是在这黄沙天壁里呆的久了,觉得天壁里自己就应该是老大,见到什么都要比划一番。 自己可没空跟它在这里浪费时间,再加上那个不省心的死僵也一跳一跳的,深入的都快看不见了,千云生招呼着阿古赶忙朝着内里去了。 赶了一段时间,发现还是赶不上僵尸,千云生开始感觉不对劲起来。他在神魂里问阿古道:“这怪兽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之前我们见过?” “这虫子、这巨人好像也见过,你看那巨人那眼珠子,那残缺的位置竟然都一样。” “还有这狴犴是不是就是我们之前比划的那个?” 千云生终于站住了脚,当他看到狴犴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阿古应该正在原地不断地绕圈子。 他先是凝神感受了一番,发现神魂里,那具僵尸还是“嘭嘭嘭”的朝着远处跳去。 但是当他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就发现,自己跟僵尸的距离依然没有改变! 千云生思索了一下,又丢出一张指路符箓来。 这指路符箓最主要的能力,就是对一些迷阵幻阵都能有指路的奇效。可惜的是,当这指路符箓丢出去以后,却滴溜溜的转,根本就指不清方位。 这下千云生脸色严肃起来,他从摄魂幡中抓出一只魂魄,一股阴气喷在它的上面,魂魄一瞬间就变得粗壮了许多,神智也大增起来,甚至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 他抓着魂魄的双手连连施法,一道道术法打进了魂魄的身体中。等到千云生施法的差不多了,才双手一合,大喝道:“阴鬼寻道!”把手上这魂魄丢了出去。 可是这也没用,被千云生丢出后,这小鬼颇为凶吝的冲了出去。 但没多久就像是撞到了什么墙壁一般,“嘭”的一声直接炸开成了一个烟花,被游荡着的养阴气迅速的就扑了过来,分食而去。 “这...”千云生沉吟起来,没想到寻找九幽之地还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想了想干脆把之前抓住的那个怨魂从摄魂幡里抓了出来,皱眉问道:“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进的这里,再给我细细的说一遍。” “主人、主人,小的是真不知道啊!”那个怨鬼一边求饶,一边又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些人当年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千云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 根据这怨鬼所说,他终于明白,这里天长日久以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困阵,所有的东西如果漂浮不定,终究会被这困阵吸到中心去。 这也是为什么这怨鬼就算形成以后,还是离不开死僵的原因。 一方面是怨鬼没了怨气无法行动,不如躲在僵尸里安稳;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这困阵的存在,导致它逃不出去。 既然明白这困阵的作用,千云生就不再犹豫。他让着阿古带着他飞到空中,让后不用管方向的随意选定了一边就朝着那里飞去。 反正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会被最终拉到中心去,而且自己也正好在找中心。 既然这样,还不如飞到空中来得更快一些。 至于那个已经跑出去好远的僵尸千云生也不担心,反正只要它一直移动,大家总会在中心再一次碰头的。 阿古抓着摄魂幡,带着千云生飞到高空处,然后不管方向,随便找了一边飞去,果不其然,这样反而速度快了许多。 一段时间之后,一道仿佛就像是幽深的黑眼出现在千云生的面前。 这道黑眼是如此的幽深,以至于不了解的人望过去,就仿佛像是被深渊魔物盯住了一般。 “绝阴之地!”千云生惊喜的叫出声,让阿古带着他飞到了绝阴之地的边缘。 这道黑色的眼睛横贯在大地之上,无数的墨绿色的养阴之气飞到这里,都远远的避开。就仿佛像是这里是什么更高级的魔气的领地一般,散发着一股更黑暗、更绝望的气息。 千云生降落到绝阴之地的边缘,伸出手来,缓缓的探了进去。一股忧伤的、死寂的、仿佛要让魂魄都为了死亡而颤抖的气息传了过来,让千云生的整个神魂都仿佛产生了悸动般的共鸣。 “没错,就是这里!”千云生抽回手来,朝着阿古兴奋的道。 他已经有过好几次的祭祀的经验,因此到了这里反而有着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朝着阿古叮嘱道:“你退远点帮我护法。记住!不管什么异像都不要管我,否则你也会有危险。” 说完了还不是放心,又布置了一道警戒阵法,把自己和阿古隔开。 然后,他就开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祭祀的各种物品,开始准备起祭坛来。 百六一 祭祀定 千云生搭建祭坛的速度很快,他专注的神情、孜孜不倦的精神,就仿佛像是一名有丰富经验的工匠一般,看着祭坛在自己的双手升华出来。 这时候的他,速度极快但又能关注到每一个细节,效率极高又能一丝不苟。 在阿古看来,这会的千云生就仿佛如一台高效地机器,追求着完美和极致,那种坚持和追求的模样仿佛是在借用这不多的时刻洗涤着自己的身心。 终于把最后一个符文画完,千云生满意的停下了手。他再一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当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后,才终于盘膝坐了下来。 这时候的千云生精神饱满、意志平和,准备的东西又足够充分。他把自己所有的准备都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反复检查没有什么纰漏之后,才开始吟唱起来: “那穿越了生之海的死之舟啊,那恒挂于天际的星宿啊,那莫名时空听到我祈祷的圣明啊......” 随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徐徐响起,巨大的绝阴之地也开始产生了呼应。 这呼应一开始是极其的微小,不过仿佛像是呼吸一般的、很快的,随着千云生把一件又一件准备好的祭品丢了进去,那呼应也跟着越来越大起来。 阿古按照千云生的要求站在极远处,好奇地望着这边。 一开始它还没有觉得什么,不过很快的,它就惊讶的发现,千云生和那个祭台奇异般毫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阿古揉了揉眼,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神魂中还依然和千云生有着联系,并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应该就在那里。 这让阿古觉得有意思起来,不过千云生之前因为慎重的叮嘱过,所以它也没擅自行动。 不过很快的,阿古就发现身边的灵力开始鼓荡起来,所有的灵气都开始朝着千云生那一个点汇聚而去。 而且不仅仅是灵力,绝阴之地的阴气、空中飘荡的养阴气,还有黄沙天壁里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死气,都一齐朝着千云生那个点汇聚而去。 很快的,这些纠缠在一起的气体鼓荡起来。 巨大绝阴之地的魔眼就仿佛像是要睁开了一般,一股孤寂、苍老的气息也跟着绝阴之地的阴气鼓荡了起来,就像是要把自已的意志降临到这一片土地。 “低贱卑鄙的人类啊,是谁打扰了我的好梦?” 巨大的魔眼努力了半天,也没有睁开,不过一道极其强横的气息还是从这魔眼中透了过来。 看到对方的力量根本穿不透绝阴之地的魔眼,千云生心中了然,应该只是一个实力有限的大能。 他盘膝坐在祭台前高声说道:“我以人神之间的密约,以幽冥地府的约束为凭,召唤你前来,与你公平交易。若你不愿,就请赶紧退去,或者我强行把你送回,重新召唤新的大能前来。” 祭台那边沉寂了一会,苍老的声音用了微微重视些的口气回应道:“人类,说出你的需求吧,伟大的苍澜之神将给予你怜悯。” “苍澜?”千云生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在东海拿到的那张残缺的海图。 不过他并不急着旁生枝节,而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交易上。 “你是要我出手帮你拔去你身上的空间之力?”苍澜之神嗡嗡的问道。 千云生就如一个娴熟的商人,恭敬而又坚定的说道:“不仅仅是空间之力,还有我身上妖尸化的身体。” 这会的千云生已经露出的上半身,他的上半身除了一处空洞的身体里面幻生幻灭的有着浓郁的空间之力外,周围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开始变成了密集的黑色绒毛般的妖尸状态。 那个苍老的声音继续不带感情的重复道:“那你可要准备好了,祭祀的代价是你获得收益的百倍之多。这是古老的约定,不容挑衅和亵渎。” “如果你准备的祭品不够多,我将抽取你的寿命作为补偿,直到你彻底死去。” 千云生咬了咬牙,他现在身前堆满了各种各样这些年收集来的祭品。但是不同于之前祭祀空间之力的时候,这次还棘手的混杂了妖尸的问题,千云生也不知道自己准备的足不足够多。 想了想,千云生又把储物袋里剩下的不用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甚至包括了定元柱这些东西,都被堆在了最后。 如果这些东西最后都被大能拿走的话,那千云生就真的又要重新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不过总比抽取阳寿好吧,毕竟钱没了还能再挣,命没了留着钱又有什么用? 这么想了以后,千云生觉得心情好过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确定!” 他倒是不怕大能帮自己疗伤后,会多拿自己的东西。这套契约是亘古以来传下来的约定,也是千云生那个卷轴里记载的一个最为重要的鬼道法术。 因此,千云生祭祀了这么多次以来,倒还没有发现过有敢于不遵守的大能。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这种祭祀似乎没有办法固定的去选择哪个大能前来。反而是就如随机一般,撞大运似的寻找能帮助自己的对方。 就像这一次这个所谓的苍澜之神,如果祭祀完毕以后,也不知道还需要祭祀多少次才有可能再碰到他。反正千云生祭祀这么多次以来,还真没有出现过重复的大能。 “好的,人类,根据亘古的约定,我将出手为你疗伤,你也自愿将以百倍的酬劳献祭于我。请放开神魂吧,我们将共同经历一段奇异的旅程。” 说完之后,千云生就觉得在祭坛之中,有一道温暖的气息传了进来,直接包裹住自己。 他只感觉听到“嗡”的一声,就彻底的没了知觉。 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他在梦中飘浮在天空之中。 天上的风似乎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狂风拍打着他的身体,让他觉得痛苦的都仿佛想要狂吼。 不过当他一张开嘴的时候,那些无边无际的风就像是要灌进他的嗓子里、身体里,最后把他撕开,逼着他不得不又闭上了嘴。 远处甚至有更大的雷声在响,轰隆隆的压了过来。 近处的云海也受到了远处黑云的压迫,快速的飘了过来。这些云海时而变成山峦,又时而形成森林,就仿佛像是有巨大的魔力一般朝着千云生压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的海风从自己的身体里刮过,万匹的骏马从身上碾过。 这时候,远处的雷声也奔袭了过来,就仿佛像是空气被极度压缩过的一般,猛然地在千云生的耳朵炸出了一朵响彻云霄般的巨响。 这道雷声是如此巨大,直接就把千云生炸得晕死了过去...... 百六二 出天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云生终于悠悠地醒来。 刚才仿佛已经度过了无数的岁月,但等他睁眼一看,才发现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 他先朝着自己的身体看去,平滑的肌肤、毫无伤口的胸膛,还有本来已经妖尸化的黑毛也全然褪去。 千云生激动的站起身来,审视了一番,甚至还调动了一下身体的灵气。 他惊讶的发现,本来当自己的灵气走到伤口处的时候极为艰涩的感觉,现在都柔滑的仿佛包裹着牛乳般的丝滑。 灵气所过之处,就仿佛指尖擦过了丝绸,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人迷醉。 千云生一番感受下来,除了身上的死气还没有拔出,其他都已然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至于身上的死气倒是可以不急,可以等之后自己慢慢的拔除。毕竟这是凭着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不用急着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了。 “人类!”一丝苍老又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把千云生惊醒。 他这才想起来朝着祭台望去,本来惊喜的心情瞬间冲淡了许多。 祭台上,只剩下零碎的一些东西,剩下的则全都已经消失不见。 “我已遵守人神之间的密约,你的愿望已经全都满足。请记得歌颂,伟大的苍澜之神将要离开。” “伟大的苍澜之神,请暂时留步。”千云生急切的高声道。 “卑微的人类,难道你还有什么愿望需要苍澜之神给予你怜悯?”苍澜之神好奇的问道。 千云生恭敬的回应道:“我曾经在过往的游历之中,发现了一张奇怪的残图,上面有苍澜二字,可能和您之遗族有关。” “虽然在我们这里,苍澜一族早已没了消息。但我想,也许这残图是你们苍澜之族遗失在我们这片空间的证据。因此我认为,既然冥冥中让我遇到了您,应该是督促着我让它物归原主。” 说完,神魂中一道信息固化了下来,千云生把自己记住的那张残图传了过去。 苍澜之神接受了这道信息后,又过了许久,才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这确实是我苍澜遗物,如果未来你还能找到更多的残图,可以到这里向我祈祷,我将给予你指引。” 说完一道信息传进了千云生的脑子里,那信息里的海浪和沙滩让千云生觉得,就像是东海的某个无名岛屿。 苍澜之神接着沉吟道:“既然你展现了对于我族的友善,我也将向你展示苍澜之神的慷慨。” 说完,本来空空如也的祭台上,又多了好几样东西出来。 “赌对了!”千云生心中暗喜,他听到苍澜之神的时候,就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在东海得到的那张残图。 那张残图是如此的破旧,以至于千云生觉得单凭自己,从中间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什么利益。 因此他才大着胆子来跟苍澜之神交易,反正就算赌输了也不损失什么。没想到还真凭着这张没有用的残图,赎回来不少东西。 这一下自己祭祀完以后,终于不用像个乞丐了。 至于苍澜之神指引的那个地方,就算千云生得到了新的残图,也不会真的去。 作为一个极其弱小的个体来说,在和一个根本无法对等的对手进行交易的时候,如果不懂得收敛,反而贪得无厌的话,恐怕最后的下场只会是被虐的连渣滓都剩不下来。 没有这祭台和绝阴之地,没有了人神之间的密约和幽冥地府的约束为凭。 千云生贸贸然去了苍澜之神指示的那个地方和对方做交易,很有可能最后结果是不但得不到什么,反而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他可是清楚的很,哪怕这么一个连绝阴之眼都撑不开的弱小神灵,一开始都是如何的蔑视人类、蛮不讲理。 只是最后发现吓不住千云生,和它本性中固有的贪婪,才最终促使了他们做成了这么一笔交易。 “如果我还能获得地图的话,你只有指望还能在我献祭的时候遇到你了。”恭敬的把苍澜之神送走,千云生冷冷一笑的直起了身子。 他快速的把祭台收拾干净,才把警戒阵法打开,阿古手上拎着那个终于跑过来的僵尸一齐飞了过来。 千云生看着已经阴气大失的绝阴之地,就连空气中的养阴气都淡了许多。 他心下明白,这次祭祀过后,这绝阴之地想要恢复再可以祭祀的程度,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了。 他看着阿古沉吟道:“我们要抓紧了,这里的养阴气已经泄漏了很多,搞不好已经开始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我们要想办法赶紧出去。” 阿古也点了点头,它知道轻重,把手上的僵尸丢给千云生直接收进了储物袋中。然后一手举着摄魂幡,一手抱着千云生迅速的往外飞去。 因为祭祀的缘故,中心绝阴之地的威力已经大减。再加上养阴气也变的薄弱,导致困阵威力大减,很快的就被阿古找到破绽飞了出去。 阿古带着千云生飞出光膜的时候,发现漏到外面的养阴气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这导致着蜃气和石傀全都威力大减,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 这么一来倒是大大方便了千云生他们,只需要巧妙的躲过了几处最中心的争斗之地,就迅速的飞到了洞口。 洞口处,本来千云生他们布置的炼菁炉还依然在忠实的阵阵炉纹波动,千云生神识探进去一看,炼菁炉早就已经把养阴气吸满,现在正在开始炼菁。 千云生可没有时间等待着炼菁炉继续炼菁,手一招,干脆的把炼菁炉停了下来,顺手又把隔绝阵法也一并收进了储物袋里。 就这样,千云生和阿古一边走一边抹除痕迹,一天之后就找到了最近的黄沙天壁的位置,站在了它的面前。 “走吧!” 千云生让阿古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黄沙天壁的内部,从它的手上把摄魂幡接了过来。阿古也“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来不及去探那个秘藏了。“千云生捏着摄魂幡,远远的望着黄沙天壁内部,轻叹一声。 “不过还好,现在只有我有完整的地图,等有机会回来再探也不迟。”千云生并不觉得暂时探不到那个秘藏而觉得可惜,现在关键不是贪恋不去,反而是赶紧离开,逃命要紧。 其实他也知道,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有可能得罪了某个未知的大能,现在他应该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才对。 毕竟这些大能拍死他就如拍死一个蚂蚁一般,未来只有等着风平浪静或者能力变强了,千云生才有可能再找机会回来。 他这么想完,不再犹豫,把摄魂幡抓在手上,就朝着黄沙天壁外面挤去。 走出黄沙天壁以后,他把金刚珠拿了出来,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正气凛然的正道修士。找准了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驾着金刚珠往外飞去。 百六三 魔欲出 魔界中,无数的奇怪的妖魔在天上漫天飞舞。 而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倒立着的坟墓发出惨白色的光芒。 这坟墓全是用骨头搭制,露出地面的半截坟墓,高耸着的就仿佛像是一尊宫殿般的傲然的挺立在那里。 “是谁?是谁破了我的养阴之地!”突然,坟墓的深处,一道气极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轰隆隆的声音甚至把周围所有听到这声音的妖魔全都震碎。 坟墓的里面,一道洁白的、巨大骨头似的人物,正坐在自己的白骨王座上愤恨的咆哮。 就在这时,它身边的一道水镜般的东西闪出了奇异的光芒。 那骨头似的人物顿了顿,停止了咆哮,朝着那道水镜点去。 不一会而,欲魔的脸就出现在了水镜上。 只见它妖娆的笑道:“骨魔老兄,你又在生谁的气呢?” 骨魔冷哼道:“你出现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什么好事,有什么废话就赶紧说吧。” 欲魔则不已为杵的说道:“听说你的养阴之地出了事故,我那边正好有一个棋子,我已经安排她过去帮你看看了。” 骨魔毫不领情,仰起脸,两个黝黑的鼻孔对着欲魔道:“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什么时候你欲魔有这么好心了?还是有事说事吧。” 欲魔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东海那边不太顺利,因此想着请你老兄出山,襄助一臂之力而已。” 骨魔冷笑地回应道:“人间那边那几个老鬼可没有死绝,虽然龙虎山的出事了,但可还有青云山和太微阁,你们也不怕崩掉了牙?” 欲魔冷哼道:“龙虎山这些年一直压青云山和太微阁一头,早就让他们心生不满了。他们现在内部都搞不清楚,哪有空管得了东海?” 骨魔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那雷音寺呢?听说你跟灵界的那个妙广心照不宣的害了他们的峨山派,你毁了东海好几座城池,妙广也把通明镜拐走了,让峨山派元气大伤。” “虽然他们现在暂时抓不到你们勾结的证据,但你们惹出了那几个老秃驴,他们可不比龙虎山的张天师他们那样的好说话。” 欲魔邪邪一笑道:“他们雷音寺可是在西域,哪那么快管得到东海的事情?” “再说南蛮那边还有魂族作祟,也牵扯的他们的精力。你也知道,相比我们魔族,魂族可更加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东海可是虚弱的要命,要是你老兄把白骨大军派出来,我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说这次我可是跟东海的妖族联手,它们那边也有好几个大能可以出手。” 骨魔依旧不为所动,摇了摇头回道:“东海那几个在海里还有点用处,到了陆上还不是抓瞎?恐怕不比离了水的王八好多少。” “你也不用来激我了,没有足够的好处,我是不会同意发动界战的。” “现在七魔里面你说服了几魔?反正我不管别人,想要说服我,就拿出足够的诚意再来找我吧。” 说完手一抖,就把水镜彻底截断。 欲魔看着水镜上那消失了的画面,怒哼道:“这个老狐狸......” 说完手指一掐,向着魔女传出一道信息道:“再找不到天道种子的线索,你就等着消失吧!” 打完这道信息以后,他又重新点开水镜,找别的魔王密议去了。 ...... 黄沙天壁内,走进来一个陌生倩丽的身影。 这已经是千云生离开的第三天了,随着养阴气一丝丝的透了出去,已经寂寞了太久的黄沙天壁里,那些离得最近的一些人仿佛就像是闻到了血的蝗虫一般都冲了进来。 魔女走进来的时候,这里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肉的坟场,除了那些根本不知道自己斤两的冒失鬼直接就被黄沙天壁带走了身体和性命的。 还有那些倒霉鬼死在了空间裂缝和天地同悲的影响之下而发狂的,剩下的一些人就像是一只只红了眼的独狼一般,把每一个人都当成了可以狩猎的牺牲品。 在这里,正义、高贵、信仰、光明,早就已让位给了黑暗般的丛林法则,武力即是强权,杀戮就是正义。 有人看着魔女走了进来,狞笑道:“哈,多么肥美的羔羊啊,你那娇艳的容貌就是你罪恶的源泉,你那柔美紧致的身躯就是你享受鞭笞的证据。” 可惜这样的人很快的就笑不出来了,魔女毫无花巧的,在他还没有把所有的哀嚎全都从嗓子里都尽情的惨叫出来的时候,就把他的血肉和内脏溅的到处都是,剩下的一小坨肌肉骨骼和盔甲武器也混合的根本无法分清。 魔女继续朝里面走去,她就如同一具地狱恶魔开动着的杀戮机器,不断的把所有能看到的和能接触到的所有的血肉全都碾的粉碎。 那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长长的惨叫之后,又被迫的嘎然而止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魔女还是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她顺着养阴气的方向,毫无阻碍的找到了地底的洞穴。 这时候,整个黄沙天壁全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个幸运的人也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对于这些人来说,当他们面临的死亡的恐惧而屁滚尿流的时候,就注定了这种恐惧和绝望会在未来永远的缠绕他们。 从此以后,他们如果不能摆脱今天的这一幕,未来也将无法寸进。 魔女走到了洞窟深处,看到了那些墙壁上的藤蔓还有墙角的花朵,一些依然在顽强的盛开。 她眼睛一亮,走了过去,细品了之后喃喃道:“果然是天道种子的气息。”不过她想了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天道种子的气息全都擦去。 有了这个发现后,她精神一振,快步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这时候,那些早就已经被养阴气折磨的只剩下本能的石傀和蜃气们都围了上来。可惜的是,就算这些还算强力的打手,在魔女面前也根本挡不住她分毫。 那些明明在千云生和阿古面前还强悍的不得了的手段,到了魔女的面前就仿佛像是纸糊的一般,轻轻的一戳就变成了碎片。 随着魔女毫不停息的朝着里面深入,她的身后布满了那些碎裂的石傀和消散的蜃气。 魔女就这样走到了最深处,一直走到了绝阴之地的边缘。 她看着明显被献祭过的绝阴之地,哪还不明白整个黄沙天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旋即冷哼一声,闭着眼睛感应了一番,发现根本定位不了千云生的踪迹。 “竟然已经不在这里了。”魔女皱了皱眉。 “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她冷笑道,“不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说完这句,她就毫不犹豫的从这里退了出去。 到了黄沙天壁外,她又默默的重新感应了一番。 在黄沙天壁里面,因为大能死亡的关系,还是对她的感应总有些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进了黄沙天壁以后,魔女感应不到的原因。 反而是出来以后,魔女终于模模糊糊的感应到西边的某个方向上有一种神魂上的呼应。 她睁开眼来,正准备动身。就在这时,远处的燎原沙漠里,一道惊天动力的巨响和整个燎原沙漠都能看到的火焰突然升腾了起来。 魔女脸色一变,朝着那巨响望去,神魂中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一道分身彻底的失去了消息。 原来这是千云生布置在从东海而来的传送之处的杀手,本来想给追来的人一个惊喜,没想到只灭了魔女的一个分身而已。 魔女恨恨出声,哪还不明白又被千云生耍了,她正欲飞起朝着西边追去,突然身子又定了下来。 几息后,从西边走来了一个大和尚,从东边走来了一个清瘦道人,也不见他们有何动作,就仿佛约好了似的,缩地成寸般的几步就走到了近前与魔女遥遥对峙。 魔女也看了他们两眼,拍手娇笑道:“一个雷音寺的秃驴,一个青云山的牛鼻子,你们这些人当年的罪恶很快就要暴露于世人面前了,还不赶紧进去补救。” 见他们两个毫无动静,她又冷冷的说道:“小女子倒是等得起,就怕你们等不起。” 那大和尚和清瘦道人也不见怎么说话。 只见那大和尚只知道一味的低头念经,而那清瘦道人也只顾的拿眼睛吊着、盯着魔女,就仿佛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魔女也嘻嘻的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拿眼睛在他们二人脸上巡梭来去。 又僵持许久,终于那清瘦道人先动了起来。他冷哼一声,袖袍一摆,就不再管她的钻进了天壁里。 那大和尚看道人进了黄沙天壁,也叹息了一声,念了声“阿弥陀佛”,也不再去管魔女如何,低着头匆匆的跟了进去。 魔女盯着他们俩,眼珠子转了转,冷哼了一声,知道现在也不是找他们晦气的时候。 接着,她又闭目感应了一番千云生的位置。之前还有一点模模糊糊的感应,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一会,就彻底的没了联系。 魔女恨恨的一跺脚,不敢再耽误,赶紧朝着西边追了过去。 但一时间哪还能找得到千云生的踪迹。 百六四 珈蓝寺 千云生对于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知,甚至就连自己布置的后手产生了什么样惊天动地般的爆炸也无从了解。 他现在正驾着金刚珠,一路朝着西域而去。 自从从黄沙天壁出来以后,知道自己很可能得罪了某个未知的大能,千云生就在一种紧迫感的驱使下加快了速度,他觉得自己最好越快能离的越远越好。 因此他驾着金刚珠连续不眠不休的飞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西域深处。 在这片广袤的西域,风土人情与中原颇有不同。哪怕千云生之前所在的燎原沙漠的位置已经靠近西域,而且也是一样的沙漠风光。 但是真正的进入了西域之后,还是让他生出一种别样的荒凉之感。 高山、雪线、绿洲,时不时卷起的沙尘、连绵不绝的戈壁,还有偶尔能看到的驼队,无不让千云生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这一次他来西域,除了要躲避欲魔和未知的大能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不过这件事情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更加的强大,因此千云生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只能试着徐徐图之。 这一日,千云生驾着金刚珠来到一个叫姑墨的小城,降了下来,随意的走了进去。 最近这些天来,他已经这样随意地进了七八个小城,打听西域的情况。 但是越打听越让他眉头紧皱:“没想到这雷音寺把西域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如果我想找到机会打入到雷音寺内部,看来还真得要细细筹划才行。” 至于千云生为什么要打入到雷音寺内部,则跟他手上的修炼功法有关系。 他现在手上的修炼卷轴乃是鬼道大派万鬼宗的镇宗法诀,但是在千云生手上的,只有上部,而没有下部。 当年万鬼宗被灭的时候,所有的典籍最后都被雷音寺收了去。 这些年来千云生虽然凭着上半的卷轴修炼至今,但若是不能未雨绸缪的获得下半卷的卷轴,那未来就有断档的风险。 而且千云生手上这上半卷的卷轴就是从雷音寺里偷出的,想来他们现在肯定对于下半卷的卷轴必然更加是防护严密。 对于千云生来说,雷音寺执西域之牛耳多年,放眼天下都算是有名的大寺。 恐怕光大能就不下五六个,每一个想要碾死千云生都应该像是轻易的掸了惮灰尘一般容易。 因此,千云生想要偷取这下半卷的卷轴,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稍微有利的是,他毕竟才刚刚把伤势修复,身上也还有死气也并未拔出,可以说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给他筹划。 因此他倒是并不着急,而是先要选定一个稳妥的落脚点和靠谱的身份出来。 千云生一进姑墨以后,就听说姑墨出了件奇事。 原来是这姑墨城中,有一位富商。富商家有一个独女,这独女平时颇得富商的喜爱,因此一直以来,都极为宠溺。 有一日,这富商的女儿在参加宴会的时候,看中了国王身边一位长相俊美的侍卫,并对他一见钟情。 但可惜的是,这侍卫只是陪着国王过来巡视,很快的就离去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深入的了解那个侍卫。 但仅仅就是这短短的接触,就已经让富商的女儿彻底的对他魂牵梦萦,缭绕不去。 特别是这侍卫的高量的身材、清瘦的外表,还有短短接触时那特别的谈吐,都让这少女觉得心驰神往。 因此,少女随着侍卫的离开以后,不由自主的幻想着。 如果自己能给他准备一件华丽的衣裳,并在以后有机会去到国都亲手交给他,看着他穿上自己特别为他定制的衣服,该是种如何动心的场景。 因此这富商的女儿就花重金托人按照那侍卫的身量定制了一袭特别华丽的长袍,因为每一处都要求的尽善尽美,也让这长袍价值不菲。 不过可惜的是,很快的,这富商之女还没有机会等到去到国都,这少女就因为相思成疾而迅速的病倒并消瘦了下去。 甚至病倒最后,她就连上路成行都有了困难。 这让这少女更加的愁苦,她每日每日的看着那件华丽的袍子寄托着哀思,边流泪边念经。 由于西域之地绝大多数之人都信佛,因此她也日日夜夜的向着释迦牟尼祈求,企盼着自己能早日见到那位侍卫。 可惜的是,她越是祈求,病得就越重。最后在短短几个月间里,就彻底的撒手人间。 他的父亲虽然在这期间想尽办法给她求药,但仙缘渺茫,特别是佛家又讲机缘,岂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求到的? 这少女死后,家人不忍害死这少女的长袍随着少女陪葬,因此干脆就把它捐给了自己长期信奉的佛寺。 但哪曾想,就是这姑墨城边的珈蓝寺里,有几个贪心的和尚,贪恋这袍子的华美,悄悄的把它高价卖了出去。 结果这么一来,祸根就此种下。 第一个买下它的少年,仅仅穿了一天就生出了病来。举止变得怪异,很快的就病魔缠身,口中还常常呼喊着奇怪的叫声,仿佛像是要得到根本得不到的爱情。 这家的家人无法,只得把人送到寺中驱魔。 那几位和尚知道了来龙去脉,哪里敢把这事往上报去。但自己这寺中又全是毫无法力的凡人,因此只能草草的做了两场法事,根本就毫无用处的,看着那少年死去。 这么一来,这长袍又重新被送回了寺中。 这一次这几个和尚虽然心中起疑,但还是挡不住贪恋钱财,干脆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商人,由他带着去了别的城市。 没想到这么一来,这事终于东窗事发。 这衣裳又害死了两个人后,被苦主送到了于阗。这于阗乃是雷音寺的分支所在,有佛法高深的和尚坐镇,因此轻易的将这衣裳中的怨魂镇压。 如此这般彻查下来,终于查到了姑墨城珈蓝寺的这几个和尚这里。 可悲这几个和尚,仅仅是一介凡人,贪了一点钱财,结果害了如此之多人的性命。因此雷音寺大怒,派了大法师下来,要把这几人验明了正身,带回雷音寺圈禁。 这几个和尚恐怕未来的命运,就只能是面壁思过,日日青灯古佛,对着佛主念经,为那些枉死之人超度,赎清自己身上的罪孽了。 这两日就正是雷音寺派了大法师下来,正在明察此事。因此当姑墨城众人知道了雷音寺派了有法力的法师下来,哪还不轰动了全城。 要知道这姑墨乃是小城,见到法师不易。 众人虽然没几个有凑热闹的心思看那几个和尚如何倒霉,但还是扶老携幼朝着那珈蓝寺涌去,大家都想见到法师真颜,有病的求个祛病,没病的求个消灾。 这么一来,因为和尚本就是普渡众人,根本就无法拒绝。 但也就是如此,随着众人不断涌来,新来的法师连着几日都无法走脱,反而人越聚越多。以至于没奈何,只得做了场大规模的法事。 结果这么一场大法事一做,反而在小城变得更加轰动,来的人更多,简直就要踏破了门槛。 以至于法师无法,只得约定连做七场。这两日正是和尚七日法事的末尾,因此就连周边别的小城的人都闻讯蜂拥而至,好不热闹。 千云生坐在茶楼里,把整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心下一亮,暗道:“这倒是一个机会。” 当下不再犹豫,就决定先在这姑墨小城住了下来。 百六五 谋身份 嵇子敬最近有点烦恼,他本来是西夜城里有名的秀才,因着家族的缘故,勉强的考取了一点功名。 但因为他志不在此,因此在考取了秀才之后,又考了几次,都不得再中。 他们家族里最差也考了个举人,因此见嵇子敬屡试不中,他父亲大怒,干脆把他关进了深山里,逼迫他发奋读书。 没想到这反倒中了他的下怀,没了父母管束,他经日在深山里吟风啸月,好不快活。 这么一来二去,时间长了,随着嵇子敬在深山里与樵夫、炭翁、和尚、隐士们打交道久了,反倒渐渐的让他有了一些名气。 人人都知道了他们嵇家出了这么一个视功名于粪土的奇人,而且还越传越远、越传越玄。甚至还有传他冬天不烤火、夏天不扇风的。 不过其实只是因为随着嵇子敬父母亡故,他又不善经营,因此渐渐的家道中落。城中是住不起了,他干脆重新搬回山里居住。只是他名气够大,亲戚也都俱有功名,因此还能靠着些亲戚朋友接济度日。 至于为什么传他冬天不烤火,夏天不扇风,也只是因为山中生活清苦,颇有些无奈之举而已。 甚至因为交通不便,有些时候众人接济不济,他还免不了饱一顿饥一顿的。 至于纸张笔墨,铺盖床褥,就更加没法保证了。以至于他常常兴致来了,干脆以墙题字,抽砖作枕为卧。 但没曾想,越是这样,众人见了就越是觉得惊异,名气反而更盛了。 这一日里,他正无聊在梦中酣睡,突然一只老鼠爬过了他的脸,把他惊醒。 他恼怒之际,抓起作为枕头的砖头砸向那只老鼠。可惜那老鼠甚是灵活,很快就逃走了,而砖头却四分五裂。 嵇子敬有些后悔的望着那破碎的砖头,觉得自己太过意气用事。突然间,他发现破碎的砖头一角上,刻有几个小字。 他心头觉得诧异,自己拿这砖头枕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因此仔细端详起来。 他发现这块砖头在烧制之前就已经排有了十七个文字,砖头上刻着:“午年八月十一日申时此砖做枕投鼠而碎”。此时正好是午年八月十一日申时,一如砖上预言。 惊讶的嵇子敬再次望着碎片,发现了上面有工匠的名与印。 他当下立即收拾起碎砖离开屋子,下得山来,找了一辆牛车顺路搭着他来到附近去寻找这位工匠。 因为他本人在西夜城里颇为有名,众人听说了此事,也都极为惊讶,因此都帮忙打听,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名工匠。 嵇子敬带着碎砖上门去找工匠拜访,把碎砖拿给他看,并细问来龙去脉。 “我仔细看过这些碎片,”工匠说道:“这砖确实是我烧的,不过上面的文字却是由一位智者托我所刻。” “他曾经对我有恩,在我迷茫中指点过我,因此我照着他的吩咐把这话刻在了砖里。” “你知道他现居何处?”嵇子敬赶忙追问道。 “他就住在离这不太远的姑墨城里。”工匠答道,“我可以给你位置,但他时常云游,我也不知你能否能如愿见到他。” 嵇子敬再三拜谢,知道位置以后,立即前往那位智者的居所,请求拜见。 门内有几个年轻模样的人客气的走了出来,把他引了进去,也并不以他衣衫褴褛为异。 嵇子敬就座以后,几个年轻人就开始与他寒暄起来。 听到嵇子敬表明来意以后,一个年轻人躬身道:“很遗憾的告诉您,千仙师已经出游数月了,但我们也期盼您大驾光临许久了。” 看着嵇子敬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年轻人继续道:“因为千仙师出游前,就曾经预言你今天会到这里来。您名为嵇子敬,乃是西夜城的秀才。” 嵇子敬极为惊讶,没想到对方连这也能知道。再听说是仙师,哪还不敬服。 毕竟他虽然不好功名,但骨子里一直羡慕那些仙人事迹。再加上在外游历多年,早就对世事看淡,反而对仙人长生愈发的痴迷。 他当即问道:“诸位难道都是千仙师的徒弟?不知如我这般想要拜在千仙师名下,可有何讲究?” 几位年轻人笑道:“我等俱都是姑墨周边之人,也都是仰慕千仙师之名而来。” “但千仙师从不收徒,但不禁我等在此玄谈。” “我等也是听说嵇先生近日前来,所以才相聚在此等候先生。” “听说嵇先生乃西夜名士,我等正想向嵇先生请教一二。”说完几个年轻人全都拜了下去。 嵇子敬虽好务玄,但在仙师这里,哪敢造次。但抵不过众人盛情,勉强答应着闲聊一番。 谁知越闲聊心中惊异却越盛,几位年轻人虽然样貌年轻,但谈吐极为不俗,见识也颇为高远,不由得让他更加对他们口中的千仙师心中向往。 众人聊到晚间,几个老妪送上饭食。众人吃了,继续清淡。到了夜间,众人俱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于是几位年轻人邀请嵇子敬住下,他们说道:“千仙师性子随意,并不禁我等如何散漫。既然嵇先生是为千仙师而来,不妨多住几日,万一机缘凑巧,见到千仙师当面也未可知。” 嵇子敬本来也是洒脱的性子,家中更是无事,因此与众人抵足而眠,又聊了三日。 三日下来,嵇子敬对于千仙师更加仰慕,但奈何盘桓日久,终是不便,只得讪讪而还。 不过自此之后,或半月、或一旬,嵇子敬总会常往千仙师住所拜访。可惜数月下来,还是与千仙师缘铿一面。 因此,这一日回来以后,嵇子敬卧在床头,心中郁闷难平。 不过再一想,仙缘难遇,自己若是被这小小的挫折就打倒了,那岂不是太没有毅力了? 想到这里,他干脆一咕噜爬了起来,捧起书本大声读了起来。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身边,一个淡淡的影子从他身后飞了出去。 接着,这影子在他所在的山头绕了又绕,之后就飞到了远处一个高山的顶部。那顶部的绝壁上有一个洞穴,这影子顺势钻了进去。 千云生正坐在里面,他看着阿古钻了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阿古这些年来早就不复黄沙天壁里的懵懂模样,脑袋聪明了许多。 只见他摇晃了下脑袋,笃定的说道:“应该是差不多了。我说,是不是只要收服了这个人,由着他帮我们宣传,你的名气就能足够大了吧?” “这些年来,我们一路造势,这名气总算是有了点了。”千云生想了想回道,“现在再把这嵇子敬加了进来,想来我的名字在这附近几座城里,应该就能传遍了。” “这么一来,下次珈蓝寺里应该就能有我们的名分,我们也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混进去。”千云生眯着眼,把他的计划细细的捋了一遍, “有了珈蓝寺的这层名分,再等几年万佛大会召开,我们就可以借着这珈蓝寺的名额,混进雷音寺里了。” “我打听清楚了,这些寺庙表面上都是尊雷音寺为共主,但其实互不统属,里面还各有派别。除非出现之前那种严重的人命事件,不然雷音寺是不会管下来的。” “现在珈蓝寺里,只有几个凡人。只要我们身家清白无虞,想来他们很难阻止我入寺。” “等我入了寺里,那几个凡人想来翻不出什么风浪。最后这万佛大会的名额,总会乖乖落到我手里的。” “还是尽量快点把”,阿古打了个呵欠嘟囔道:“监视那几个凡人,还要伪装出奇迹的样子,真的是好无聊啊。” “反正我不管了,接下去的那些小事就你去搞定吧。我要去摄魂幡里呆一会,有啥需要你再喊我。”说完就径直钻了进去。 千云生摇了摇头,自从阿古和这颗来历不明,又显然极其强大的种子呆久了后,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糊弄不过它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清白的身份进到雷音寺里。而这个清白的身份,千云生就指着这珈蓝寺了。 百六六 暗身份 千云生见阿古缩进了摄魂幡里,并没有急着动,而是拿出一个漆黑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个面具也是一件法宝,除了挡住脸以外,还专门可以屏蔽他身体的体味、温度等细小的各种信息,还能阻止神识窥探,甚至就连脸型也能轻易改变。 这也是千云生专门为了特别行动转弯抹角得到的一件辅助法宝,别人也绝对不可能从这个面具上查到他的身份。 有了这个面具戴在脸上,再配合他黝黑的衣服,都让千云生的整个气质都变得幽森阴郁起来。 又过了一会,千云生依旧没有动。突然他耳朵一动,表情却淡然地垂目道:“既然来了,还藏头露尾的,万一我不小心误会了,你可得到阎王那里投诉我了。” “哈哈~”洞口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浮现了出来。这黑色的身影全身罩在一团黑雾之下,黑雾里,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徐徐说道:“黑面,你还真是会说笑!” 千云生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黑雾,不动声色的说道:“雾鬼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出来做这些事情,可是担着被雷音寺发现的风险。” “我们这些人万一暴露了,真正的身份不保不说,可还有杀身的风险,由不得不小心点。” “就拿你来说,我们两个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跟脚,谁知道这次来的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你。” 千云生说到这里,牙缝中仿佛挤出的都是飕飕的冷气道:“你这般接近于我,我真要是出手把你杀了,黑手组织也说不出什么。” “呃...”黑雾里的人顿了顿,大概是感觉到了千云生不是在说笑,而且自己也确实理亏。 言语里颇为尴尬的承认道:“好好...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咱们认信物不认人的。这也是因为雷音寺太强大了,我们这些又想要赚点外快,也不得不如此了。” “耐心点吧,再等最后一个人来,咱们就交换信物。”雾鬼找了一个离着千云生颇远的距离坐下说道。 千云生也垂下了头,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故意显得生人勿近的风格还是起了效果了。”当下也不再说话,洞中就又冷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又一个幽幽的影子从山下飘了上来。这影子也很谨慎,转了两圈,确认没有危险才飞了进来。 千云生眯眼望去,看着这个影子走进来的时候,步伐妖娆似乎像是个女子。 这影子来了以后也不废话,用尖利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两位道友倒是先到了,那我们就互相对一对信物吧。” 说完就拿出一个黑色的短棒样的东西。 雾鬼也没有废话,一样拿出一个黑色的短棒样的东西。 千云生从那影子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对方声音的飘忽不定,也听不出来到底是男是女。 不过对于他来说,来这就是接任务赚取好处的,对方是谁他也并不在意。 因此,他也拿出一个短棒来,三根短棒撞在一起,俱都从前面放出一道光芒来。 见到这道光芒,三人都松了口气。 其实千云生之前接过几次任务,和雾鬼打过两次交道,既然验明了身份,自然把目光朝他那边望过去。 雾鬼见千云生望过来,却耸了耸肩,千云生就了然了,看来这次任务并不是以他为主导。 果不其然,那个黑色影子开口道:“这次的组织交给我来传达任务。” “我们的目标是离这不远的龟兹国,组织给我们的任务是刺杀那里的国王,然后换他的弟弟上位。” “下面我就要开始讲详细的任务情况了,两位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黑影的双眼巡梭的望着眼前的两位。 “如果有问题现在就可以提出,退出还来不及。等我一会详细叙述完情况,你们想退出可就没有可能了。”黑影继续公事公办的说道。 大家既然选择前来,都是为了赚钱。而且这些年来,大家在黑手接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任务了,自然不会轻易退出。 等了一会,见千云生和另外一个黑雾里的人都没有声音,黑影点头道:“那好,那我说一下具体的任务详情......” 半响以后,任务介绍完,黑影再一次问道:“两位还有什么问题?” 雾鬼问道:“照说我们都是修仙者,这国王只是一介凡人,就算他身边有几个修仙者保护,想来除掉也应该不难。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许了这么重的好处,还出动了我们三个修仙者呢?”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问的。 黑影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那么问,笑着答道:“这次的任务,难的不是杀掉龟兹国王,而是扶他的弟弟上位。” “因为这龟兹国王有一个叔叔乃是雷音寺的高僧,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得足够隐秘才行。”黑影侃侃道。 一说到此事牵涉雷音寺,千云生和雾鬼都小小沉默了下没有接话,空气都微微凝固了一些。 显然在西域,呆得越久就越会对雷音寺产生敬畏。更何况只要有事牵扯到雷音寺,那这事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雾鬼抬头愠怒道:“让我们来时,这任务可没有说跟雷音寺有关系。现在你把这情况都介绍完了,我们连退出也不可能了,什么时候黑手办事也变得如此下三滥了?” 千云生没有说话,但也朝着那黑影望去,显然十分赞同雾鬼的话。 黑影倒是不慌不忙,沉声说道:“这事倒也不能全怪黑手,我也是出发前才知道情况有变。” “之前发布消息征集报名的时候,黑手也还不知道龟兹国王有雷音寺的这层联系。” “不过据我们全力探查下来看,龟兹国王的这叔叔当年也是机缘巧合去的雷音寺,和这国王一脉关系并不好,平时极少往来,所以才导致我们的情报有所失误。” “组织综合了目前所能掌握的所有的情报后认为,我们只要动静闹得不太大,想来他也不会过问。” “毕竟新上位的还是他们家族的人,而且受益人也不会希望这个叔叔知道真相,也会极力隐瞒。”黑影分析的倒是颇有条理。 黑影说完,见他们两位还不说话,显然正在权衡利弊,黑影心里暗道了声:“老滑头”。 只好又主动说开口道:“当然,不管如何,这次的情报也算是黑手的失误,让两位冒了不该冒的风险。因此,组织也决定,把这次任务的报酬再提高一倍。” 听到报酬翻倍,雾鬼和千云生都互望了一眼,互相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财帛动人心,和雷音寺的长久的积威比起来,还是眼前能拿到大笔的钱财更能打动他们一些。 就以千云生来说,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去拿下一直眼馋的一件法器,有了这件法器给阿古用,将给阿古带来起码翻番的实力。 雾鬼的口气也缓和些道:“既然如此,那就得好好商议一番如何行动了。” 千云生也跟着点头道:“如此说来,最好是搞成意外的样子,这样我们可以尽量躲在幕后,不要出现在大众前面。” 其实千云生倒并不在意这个事情牵涉到雷音寺,反正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连黑手也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再说了,就算他们这次行动失败,雷音寺雷霆大怒查了下来,也有黑手顶着,还轮不到他身上。 要说这“黑手”在西域这也很神秘,似乎像是一个杀手组织,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千云生也是辗转之下费了一番心思才联系上了这个组织,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杀手。 这么一来,自从有了这个黑手组织,倒是大大的解决了他的财源问题。 再加上千云生伤势复原以后,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慢慢将死气拔出。 可以说,没了这些阻碍以后,这些年来他一身法力也是突飞猛进,同时配合着阿古的相助,早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千云生了。 因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千云生在黑手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虽然任务也危险了不少,但接到的任务报酬也自然就越来越丰厚了。 要不是他还有摄魂幡和阿古这两个吃灵石的大户要养,否则的话,搞不好他现在的身家比在黄沙天壁还要丰厚。 唯一可虑的是,随着任务等级越来越高,千云生发现,自己所接的任务也越来越和雷音寺有了关系。 这让他有了些猜测,看来这黑手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针对雷音寺的组织。 不过这些也不是现在千云生要烦恼的,反正他早晚总是要得罪雷音寺的。 因此早也是得罪晚也是得罪,这让他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再加上还有黑手顶雷,他如今做起来更是没了什么顾忌了。 反倒是雾鬼,几次任务下来,千云生发现,只要是涉及雷音寺的,他似乎都不怎么积极。 甚至还有点缩手缩脚,这不免让千云生对于雾鬼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 “看来他的真实身份和雷音寺牵扯不浅啊。”千云生望着雾鬼暗自思量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全力赚钱提高实力,为将来的雷音寺之行做好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耐心的和雾鬼、黑影商量完细节以后,大家约好了在龟兹国都碰头的暗号,才分头飞了出去。 百六七 两倍价 龟兹国首都延城的宰相府里,宰相大人木合塔正在享受着他极为奢侈的闲暇时光。 这几日朝堂上刀光剑影般的争斗,早就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自己这具日渐衰老的躯体竟然也觉得越发难以负担起来。 这让他悚然暗惊,要知道在权力的道路上,只要你稍微露出一点软弱的样子来,就很容易被日日夜夜都紧盯着你的对手们猛扑上来,把你撕碎。 虽然在西域,因为着雷音寺的关系,并不提倡你死我活的争斗。 但也正是如此,在宰相大人占据优势的时候,他也郁闷的发现,自己并不能爽快的把自己的政敌们都统统从肉体上消灭。 反而不得不继续虚与委蛇的看着他们争斗失败以后,重新潜伏下来。看着他们积蓄力量之后,再一次的向着自己发起攻击。 这让宰相大人有时候,也对着头顶上的那个庞然大物般的雷音寺愈发的抱怨起来,如果没有这些讨人厌的佛修们横加干涉、倡导和平与积善,自己也许根本就不用如此的累心。 但宰相大人也明白政治的微妙,所谓的政治不就是台子上你亲我善,台子下刀光剑影吗? 就如那些佛修也不是如此吗? 特别是他知道的这些年有几个针对着异教徒的行动,这些佛修们嘴上说着阿弥陀佛,实际上对着异教徒下起狠手来,可比对妖魔还要凶狠。 也就是他现在呆的这个位置,害怕被人抓了把柄。 否则的话,听说这些年西域崛起了一个叫“黑手”的组织,只要肯花钱,他们可是很乐意代劳自己把那些政敌们都统统消灭。 把这些尔虞我诈般的事情抛诸脑后,现在的宰相大人心情正好。 他穿着一身金丝羊绒制成的轻薄的有如丝绸般的长袍,浑身涂抹着天山上的雪莲和另外几种奇异的花朵混合着的芬芳的精油,带着沐浴完毕的忐忑心情,正在朝着卧室走去。 这些年来,随着年事渐高,除了越发的觉得自己精力不济以外,还有迅速衰老的下去的容颜所造成的死亡恐惧。 那些松垮下来的皮肤和不再光滑的肤质,都在提醒着他必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雄风依旧。 再加上长久的疲累和政事的压榨下,都急需要他要像随时随地的给自己拧满了劲的发条一般。 保持着随时的可以冲锋到前线的精力,把敌人那些卑劣的手段和隐藏的暗箭们统统都用最凶狠的姿态回应回去。 想着这些,宰相大人推开了卧室的门。 房间里特有的香味混合着身体的精油的复合味道,让他觉得自己那被厚厚的脂肪掩盖住的那些肌肉们,又重新的焕发出活力的偾张起来。 硕大卧室正中的那巨大床头上那低声的幽泣,也让他觉得每一寸皮肤掩盖下的筋脉里都在有力的搏动。 身居高位的这么多年以来,宰相大人实在是见过了太多好东西,以至于能让他都如此的激动的实在是不多。 但这次不一样,要不是自己前段时间,趁着老国王的死亡和新国王上位时的纷争,利用着自己一言九鼎的位置,成功的辅佐了新君上位。 就算凭着自己的权势,也还是没有办法品尝到这样的好东西。 眼前的景色徐徐在他的面前展开,宰相大人贪婪的允吸着那就仿佛像是最没有烟火般的纯洁、幽怨的气息。 还有那仿佛被雕琢过的面庞和长长的颤抖着的睫毛,都让人第一眼见到就会觉得无比的迷醉。 他丝毫不心急的审视着眼前的美色,就像是一个极具挑剔的美食家,在选择自己食物的时候,总要认真的思考一番到底怎么样的搭配才能更加的朵颐。 他已经不再年轻,自然不可能猴急的像年轻人一般的粗鲁的就把如此精致的美景毁灭。 要知道对于年轻人来说,毁灭才能体现出他们的权势和力量。 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早就已经明白,比毁灭更难得的,是耐心和细心的亲手搭建出最漂亮的风景。 因此,像现在这样的审视就绝不可少, 就犹如美食家那必不可少的前菜一般,只有充分的释放出味蕾的欲望来,才能享受到最可口的美味。 否则的话,如果一旦轻易的将美食送入口中、囫囵吞下,又怎么能真的品尝到那无比细腻丰富的滋味? 眼前的被轻薄丝被裹着的,是专门从东海弄来的鱼女。 这些鱼女长长的金色的头发、娇嫩的根本经不得日晒的皮肤,还有那不同于人类的绝美脸庞、玲珑的身躯,都让宰相大人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要知道这些鱼女可是从东海运输而来,极不容易,高昂的运费甚至都可以打造一条和她们身躯等价的金人来。 但是贵族的口味就是如此的奇怪,越是稀奇难弄的,才越能填满他们那根本无法填满的欲壑。 越是与众不同的,才越能激发他们的畸形的兴趣。 宰相大人跪了下去,他仿若看着眼前的鱼女就像是虔诚的信徒看到了光辉的圣女一般,他用最为认真的态度,捧着她那就像是用了西域最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细腻白皙的脚吻了下去。 这一刻他仿佛就像是生命得到了重塑,灵魂也得到了洗礼。 鱼女更大声的抽泣起来,不过很快的这种抽泣就变成了更残忍的哭泣甚至惨叫起来。 宰相大人愕然的抬起头来,不明白自己正在进行的这个神圣的仪式出了什么纰漏。 要知道为了这个美妙的时刻,他花了一天来准备。甚至为了这个,还把老婆孩子等众人全都支开了,只留了几个忠心的守卫。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造成了这一切问题的源头了,自己跪着的床前,正突兀的、毫无征兆的坐着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而自己捧着的鱼女的脚就像是被风吹过的沙子一般,迅速的黑了下去,然后又很快的衰败成了一截截的枯骨。 宰相大人身躯一抖,迅速的就把自己之前捧着的鱼女的脚丢了出去。 那感觉就像是仅仅换了一个皮囊,之前无比圣洁的东西,瞬间就像是臭水沟里的污泥般让人嫌弃。 千云生也惮了一眼已经变成枯骨的鱼女,心中默默道:“也许对于你来说,这反而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甚至都能微微的感受到鱼女的死亡的灵魂对于他的深深感激,然后消散于天地。 “来人啊!”宰相大人把鱼女的脚就像瘟疫般的抛开,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大叫。 不过很快的,他的叫声就有了回应。 “扑通!” 七八具尸体“咚”的一声丢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还包括两位府中他请的仙师大人,这些全是今天府中的守卫。 这些尸体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是一个个的睁大了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宰相大人。 甚至有两具因为离的太近,而导致飞溅而出的血浆都染脏了宰相大人那高贵的金丝绒的袍子。 “求...求你,我怎么样才可以不用死?” 见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筹码,宰相大人反而迅速的冷静下来,他并没有再大声的呼叫或者软弱的哭泣。 就连千云生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老辣和干练。 “如果您是求财的话,这个卧室里有一个密室,里面有满满一密室的财物,您都可以拿走。如果您还觉得不够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我还能再给您送来更多的财物。” 宰相大人冷静的就像是在和国王分析各国的形势,平静而又有条理。 不过他跟本忍不住的满头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么快就可以看清楚形势,作出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和态度,宰相大人您果然是个聪明人。”千云生赞叹一句。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宰相大人老老实实的点头,努力用着最有礼貌和平和的态度来和千云生交易自己的小命。 “但是,您藏在密室中的财物我已经拿走,所以你如果想要用已经属于我的东西来跟我交易你的小命,显然并不足够。”千云生脸上一板,又冷冷的道,声音略带沙哑。 他说完以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面具,竟然就连随心所欲的变声,也如此的毫无破绽。 “那是当然。”宰相大人谄媚的道,他脑门子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显然脑袋里正在高速的运转。 突然他福灵心至的道:“大人您是黑手组织的吧?这样好了,不管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请您出手,我都愿意出两倍的价钱!” 百六八 宫中变 宰相大人在侍者的引导下慢慢的朝着王宫大殿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那颤抖不已的肌肉和步伐,一边思考着那个黑面人给自己安排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对方要的,不要说自己根本付不起足够的对价,至于所谓的两倍价钱更加是一个笑话。 对方要的根本就不是他这个人,也不是自己屁股下面的这个位置,对方明显要的更多更大。 要不是自己对于对方这个计划,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的用处的话,恐怕对方对自己的生命存在与否会根本毫不在意。 这就如大腿和毫毛的关系,如果对方是那只大腿的话,那自己就是大腿上那若有若无的一点毛发,仅仅是一种点缀罢了。 这种极度的差距,也显示出对方所谋之大。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宰相、或者一个龟兹国的事情,恐怕对方感兴趣的甚至也不会是龟兹国的王座,而可能是更大的一些自己根本不敢想的东西。 想到这些可能性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着宰相大人缓步朝着王宫走去,不远处一个高高的角楼顶上,有几双眼睛也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到底行不行啊?”声音是从一团黑雾中发出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不由得他不行了。”另外一个黑色面具里的千云生冷冷的回复道。 “不要管那么多,反正上面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这个,至于剩下的后面自然有人会来接手。”这是黑色影子的声音。 这些天来,他们几个迅速的出手,总算是忙出了一些眉目,现在就等着结果的最后揭晓了。 从千云生这些天亲眼所见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这次争执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老国王的偏心。 他把王位传给了自己那个更小一些,更能讨自己欢心的小儿子,而全然不顾这小儿子其实是无比的软弱和平庸,而忽略了更有能力也更果敢的大儿子。 但是千云生觉得这也并不算是什么错误,从这个大儿子敢于勾结黑手组织来看,显然这位大王子更加的大胆和凶残。 如果他上台的话,恐怕龟兹国将要面对的,只会是更加黑暗和动荡的局面。 也许对于老国王来说,上有雷音寺,下有还算睿智冷静的宰相,选一个平庸而软弱的人也不见得就是什么错。 只不过不管是国王还是老宰相,大家都忽视了大儿子的野心,和他行险侥幸的气魄。 知子莫如父,也许老国王正是要遏制大儿子的这种雄心,结果反而给这个国家引来了更危险、更黑暗的敌人。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千云生所关心的,局势已经鼎定,一切都会在今天有一个分晓出来。 不过显然凡人的事情对于他们修仙者来说,很难能引发他们多高的兴趣。这次的复杂只是在于可能和有雷音寺有关系,要防止雷音寺出手罢了。 “希望早点办完吧,这些天累死我了。”黑色影子边打着哈欠边道,无聊的看着下面。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就像他站着的方位一般,让人永远搞不清楚确切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显然别看黑影是主事的人,没有雷音寺人的出现,他对于朝堂里面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的在意。 “对了,我听说咱们黑手最大的一个交易点就在龟兹。这边事情忙完了,两位道友有没有兴趣同去看看?” 有了这几天时间的熟悉,大家也都稍稍熟络了一些。反正等着也是无聊,黑影兴致勃勃的说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还有这等好事?”雾鬼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直听说龟兹这有秘密交易点,只是不知道怎么进入。” 黑影神秘的一笑,说道:“那两位来的巧了,我恰好有权利带人进去。而且你们不知道吧,这几天正好是龟兹大集的时间,听说每次大集,出来的好东西可是不少呢。” 千云生也有点意动,要知道西域大部分都是佛修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想要淘点不一样的,还非得这种黑手的秘密交易点才行。 像他一开始也是为了交易点自己需要的东西,才开始跟黑手组织有接触的。至于成为杀手,则是后面的事情了。 不去管下面的冗长变化,众人反而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集市的事情来。 “宰相大人到!” 下面侍卫尖声尖气的汇报声把众人的目光又吸引了回去。 显然宰相大人已经收敛好了心情,他整了整衣冠稳稳地走了进去。 本来肃穆的大堂上因为他的到来,让已经喘不过气的氛围显得更加的压抑起来。 “老师,您终于来了!”宰相大人脸上松弛的皮肤抖了抖,在上首跟他打招呼的正是他的学生,也是当今年轻的龟兹国王。 他环目望去,除了国王身边站着的几个最重要的重臣外,另外一边则坐着大王子和另外几个站着的大臣,显然隐隐地已经分成了两派。 “您来的正好。”年轻的龟兹国王说道, “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出兵楼兰的事情,显然这样的问题由您来评判最为合适。” 年轻的龟兹国王虽然是彬彬有礼的发言,但是哀求的神色已经明白无误的向自己的老师表达出,我们这个年轻的国王是受到了如何咄咄逼人的攻击。 “这有什么好谈的?楼兰残暴不仁,早就已被雷音寺所申斥。”这是大王子的声音。 “我们现在派兵过去,正是解黎民于水火的好事情。弟弟,你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还是早点让位吧。”见到木合塔进来,大王子非但没有收敛嚣张的气焰,反而更加的语出惊人。 一时间本来压抑的气氛瞬间纷乱起来。 “好胆...!贼子...!”王子身边的众人纷纷朝着大王子怒斥起来。 “砰...砰...” 随着大王子的冷哼声,他身边的两个像是大臣一般的手下矫健的出手,一瞬间就击杀了两位训斥声最大的大臣。 “嘶...” 所有人倒吸一声,没想到大王子竟然胆大包天的在朝堂上当场杀人,一时间竟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王子也站起身来,傲慢的眼神盯着年轻的国王道: “陛下,这两位刚才以下犯上,出言侮辱于我,已被我下令击毙。还望陛下颁旨,把他们全家锁拿入狱,男人为奴、女人做妓,家产则全部充公!” “你...”年轻的国王一时失言,他盯着站在大王子身边两个明显假扮大臣的杀手,一时间也不知该答应才是,还是应该冷言驳斥才对。 宰相大人盯着那两具冰冷的死尸,眼角抽了抽。他甚至无比确认现在就算年轻的国王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冲进来营救。 至于剩下那几个紧紧站在年轻国王周围的大臣,也是因为都是这次必须要铲除的名单,才可能继续站在这里。 两方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宰相大人这里,期待着他的态度,因为谁都知道宰相大人的实力。 他的学生布满了朝廷的各个阶层,甚至数位大将和总督在老皇帝死后,与其说是更效忠皇室还不如说是更认可宰相大人多一些。 等到年老的宰相正式开口以后,年轻的国王脸色则迅速的衰败下来。大概他已经明白既然连自己最重要的支持力量也不再支持他的时候,自己将要面对命运。 甚至当他身边的人还在大喊大叫的想要徒劳驳斥的时候,他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我还能保有生命吗?我亲爱的哥哥。”他甚至用一种奇怪的包含着复杂表情的眼神和自己的敌人商讨起了自己的未来。 “当然!”大王子狞笑起来,“听说东海的景色不错,那边还有漂亮的鱼人。” “我亲爱的弟弟,你不是最喜欢鱼人的吗?我给你安排好了一个不错的海岛,那边甚至到了晚上还有鱼人会整夜的歌唱。” 政变就这样在这种诡异的,悄无声息的过程中匆忙完成了。 以至于当大王子登上王位的时候,旧国王的王冠都来没有来得及脱下来。 不过这些一切都不重要了,王冠和权杖仅仅是权力的装饰而已,根本就不是权力的本事。大家都明白,只有权力的本身才更让人迷醉。 “我尊敬的木合塔大人,”大王子坐在王座上对着脸色灰败的根本不敢朝着自己的学生看上一眼的宰相大人。 “请您起草一下檄文,历数一下楼兰的罪过。我需要在三天的时间内,就迅速出兵楼兰,请您一定安排好这件事情。” “然后请您再写一封最优美文字的信件,寄给我们那亲爱的叔叔。” “信中请写得恳切一些,务必要让我那亲爱的叔叔理解,我们这一次不得不换人的急迫性。”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王子的脸上还配合着他的语境,露出了鳄鱼般哀伤的神色。 “另外,再给我准备三百童男童女,我有大用。”最后,大王子脸色一板的说道。 “三百童男童女?”老宰相心中猛然揪紧,愕然的朝着大王子望去。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大王子如毒蛇般的眼神盯着老宰相问道。 “没...没有...”宰相大人低下了头,别人的小命和自己的性命相比,显然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大王子站起身来,冷然而坚定的说道:“诸位,我得到了保证,我们龟兹大兴的时代将要到来了!” “走吧”,黑色的影子打了个响指。看了这么一场无聊的把戏,显然凡人的争斗根本引起不修仙者多高的兴致,还是一会去鬼手的集市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你说这龟兹大兴是什么意思?”离开了王宫以后,雾鬼半响无语,稍稍的和黑影拉开了一点距离以后,悄悄地给千云生传音问道。 “大概就是死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出更多的野心家吧。”千云生无所谓的答道。 “不对啊!”雾鬼的声音里都听得出他在皱眉,“他们上面可是有雷音寺的,雷音寺可不会允许他们乱来,除非......” “除非雷音寺也出事了......”千云生帮他补充道。 他这么说一完,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显然雷音寺的强大早就深入人心。 虽然千云生也觉得这似乎不太可能,刚才听到的消息就仿佛像是一个凡人在胡言乱语。 但他又隐隐的觉得,似乎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紧紧的缠绕着他,让他有点理不清头绪。 百六九 小世界 黑影带着二人飞到一处野外的荒芜人烟之处,众人降下法宝,朝地面遁去。 土黄色的山野间,阳光照射在远处雪山的山顶,在山顶的背阴处拉出一根明暗分明的界线。 黑影脚步不停,带着他们直接撞进了黑暗的界限里。 雾鬼和千云生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犹豫地纷纷投了进去。 转眼间,面前的世界就大变了模样,本来荒凉的野外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地下世界。 千云生身为一个鬼修,他分明感受到了里面充裕着的黑暗浓郁的气息。 “这里还真够隐蔽的啊”雾鬼则惊异于黑手巧妙的构思,四顾望去,喃喃的说道。 旋即他又兴奋起来:“一直都听说这黑手第一集市的名头,这次进来果然名不虚传,就连入口都设计的不一样,也不知道里面会有多热闹。” 黑影则回过头来,悠然笑道:“走吧,这才哪到哪,还有一段路才能到呢。” 说完带着他们越来越往地下去,很快的就来到了一条暗河边。 幽深的暗河边,一只巨大的黑蟒盘旋在石壁的一块大石上。它看到有人过来,冷冷的昂起了头,吐着鲜红的蛇杏,铜铃般的眼睛盯着过来的这几个人。 看到这只突然出现的黑蟒,众人反而松了口气。要知道之前千云生和雾鬼两个,可都是心里吊着根弦,打算如果有什么不对,就立即逃出去。 毕竟大家都是黑暗中行走的人,除了任务,互相也不认识对方。 万一对方起了坏心,把他们骗到荒郊野外杀人越货,或者身为卧底把自己这些人卖给雷音寺的人,都是他们这些人不得不多想一层的事情。 其实黑影也看出了他们的这点心思,不过他也当全然不知,闷声在前面带路。他知道这也不不能全怪别人,换成他自己,估计也会一样的做派。 见到这只黑蟒以后,千云生和雾鬼两个反而确认了集市的真实性。 先是雾鬼嘎嘎笑道:“也不知组织里是如何想出的这套办法,驯养了如此多的黑蟒使唤。” “这些黑蟒真是极为有用,既能带路又能看门,还不虞被雷音寺的那些秃驴们发现了集市的入口位置,这真是太他娘天才的脑子了。” 黑影也跟着哼道:“这黑蟒认令不认人,有时候可比人要靠谱多了。”说完拿出了一块随身令牌,阻住了黑蟒想要跃跃欲试的攻击。 千云生也笑道:“见到这黑蟒,我对这次的集市就更有期待了。” 黑影显然也心急进入集市,不再答话,双手连连掐诀,把自身的灵力渡了进去。 令牌和他的灵力一结合,就如一道流光般飞到黑蟒的头顶,被黑蟒大嘴一张吞了下去。 那感觉就像是黑蟒把入口的令牌又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来验证黑影的气息是否正确,才一盘身子,从大石上游了下来,进到了水里。 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站到蛇身上,一个个掐出避水决来,由黑蛇带着他们往水底潜去。 “也不知这次进去,能不能给你买到趁手的魂器。”千云生站在蛇身上表面上和众人都毫无异样,其实神魂里正在悄悄和阿古商量着。 “这魂兵难寻,你找了这么久不也就在黑手的兑换榜上找到一件?”阿古躲在摄魂幡里,也轻松的跟千云生交流。 “是啊,毕竟你是灵体。一般的法宝比如摄魂幡你虽然能用,但毕竟不像我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而且诸多用法你也颇有限制。”千云生无奈的道。 “所以对于你来说,最好还是魂兵更趁手一些。” “你也不用急,咱们都找了这么久,再花点时间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晚点再去换黑手的那柄魂兵也行。”阿古倒是看着比千云生还开反而安慰他道。 “万佛大会可离现在不远了,如果再不给你换到趁手的兵器,一旦进了雷音寺,想换可就更麻烦了。”千云生怅怅的道。 “而且我一旦入寺,行动就不会如现在这么方便,很多事情都要你去替我做了,你没有趁手的兵器,总是不行。”他又想了想,沉吟道。 显然,现在最为麻烦的是给阿古找到趁手的兵器,他也不知道这次集市之行能不能如愿。 “那你这样,入了集市以后,你把摄魂幡背到身后。这样一来,我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搞不好凭我灵鬼的触觉,能发现一些遗漏也不一定。”阿古也沉吟了一会,说一个方法来。 自从从黄沙天壁出来,几年下来,阿古也早非之前那个阿古,灵智不说,见识也已经颇高了,甚至还能提出不错的建议。 千云生想了想,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点了点头,算是暂时商定了下来。接着,就站在蛇身上耐心的等着黑蟒把他们送进集市中去。 这黑蛇虽说体量颇大,但在水中竟然速度依然不减。还好千云生他们早就有过类似经验,因此一个个脚下生根似的任由着黑蛇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的游走着。 在地底暗河里转了许久,黑蛇才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天池中,这也足以说明黑手组织的谨慎。 这天池极深,除了上面隐约的光线外,越往下就越暗。 众人打量着天池周围,发现四壁中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缝和黑洞。股股的流水从黑洞中冒出或者吞入,一个个就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这黑蛇继续不慌不忙地带着众人越潜越深,直到快要都看不见池顶天光的时候,才带着他们朝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洞游去。 只见它极为灵活的身子一游,就带着他们顺着这不起眼的黑洞钻了进去。在这黑缝之中,又游了一小段时间,众人面前才出现了一道黝黑的光幕。 这黑蟒见到这光幕,开始发出奇怪的欢快叫声,大概是带着人进来都会对它们有什么奖励。 因此,它迫不及待的就猛然冲进了光幕里。 众人被黑蟒带进了光幕,才发现这光幕的背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千云生看到这甬道心中微动,看来总算到了集市的入口处。 黑手组织因为隐秘的缘故,也很喜欢故弄玄虚。像黑蛇带他们进来的这个,就是最后一道关口,也是一道幻阵,只有通过了这道幻阵才能真正的进入到集市里去。 而且这道关卡极为重要,可以说是最后一道保证集市的安全关卡。 因此众人也没有什么不耐烦,而是跟着黑影一起顺着长长的乌金石道老老实实走着。 乌金石道的两旁跪着的全都是各种狰狞的石兽,这些石兽虽然一个个雕的古拙朴素,但又一个个的露出狰狞、凶恶、阴冷,诡诈的面容来。 千云生知道这些石兽可不是什么摆设,只要一旦有人试图闯入的话,阵法里的人发动起来,这些石兽们可都会都活过来,把敢于闯阵的任何人都撕的粉碎。 走到石道的尽头,在黑影的示意下,三人都拿出了黑色的短棒,插进了尽头一处宏大宫殿前的石壁中。 黑影则同时大声地说道:“甲申字小队,百三十六号之小队队长,带同组队员二人来集市补充任务所需。” 话音刚落,阵法就安静了下来,仿佛像是在核实三人的消息。 众人又耐心了等了一会,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众人面前石壁后的宏大的宫殿才打开大门,把众人放了进去。 顺着巨大宫殿的大门迈入,众人眼前一花,眼前出现了一个仿佛就像是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山谷中,房舍处处,就仿佛一个小小的集市一般。 “看来这就是黑手第一集市了,”第一次进来的千云生心中微动。 “也没啥稀奇之处嘛”,说话的是雾鬼,刚才那幻阵还是让众人颇有压力,进到这集市以后,让众人的心情俱都一松,说话也随意起来。 而且而不同于之前宫殿的金碧辉煌,阴森压抑,这集市倒是颇为随意,就仿佛像是一个寻常市场般毫不起眼。 但千云生极目望去,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和界壁,无不都在提醒着他,这里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世界! 要知道用一个小世界来作为交易的场所,安全是足够安全,但也可以想见这黑手组织背后得有多大的实力。 毕竟就算这世界再小,也是一个有完整规则的小世界。 黑影应该不是第一次进来,显得极为熟悉,他抱拳道:“诸位,不如就此分开,等三天后我们再在此汇合,到时候一起去赏功殿领取奖励。” 这赏功殿乃需要小队之人一起,才能领取奖励。而他们这次的任务又极为顺利,所以空余的时间够长,这也是为什么黑影提议来这集市的原因。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地方,过快的上交任务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不然就是别人觉得你能力过强,木秀于林;要不就是会让别人觉得,安排的任务难度太低,而奖励又太厚,总之只会多增烦恼而已。 反而是恰当时机的上交任务,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好!”千云生和雾鬼两个也一齐抱拳。本来各人就有各人的秘密,也不方便共同行动。 因此,三个人在此分开,各选了一边走了进去。 百七十 养魂塔 千云生和他们两人分开以后,就随意找了个巷子钻了进去,边走边逛。 这山谷中的人,显然也并不会因为多了他一个面具鬼厉,看着阴气森森的修士而有什么诧异,反而众人都是极为正常的与他擦肩而过。 这显然说明,大家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千云生早就听说,为了隐秘的缘故,这集市的入口会经常的在西域几个大城池边上来回变换。 不过虽然这入口经常在变,但这处小世界倒是相对固定。 因此,对于小世界里的人来说,无非就是每次入口变化了之后,接待的是西域里不同城市的客人罢了。 这几日这入口开在龟兹城附近,那就接待龟兹城的客人;过些时候这入口开到了楼兰的附近,那就自然接待楼兰的客人。 对于龟兹城的修士来说,这些天相当于赶了个大集。但是对于里面的商家来说,只要不出去,倒是天天都有生意做。 他甚至听说,这里面有几个很有实力的商家,还固定了几个传送法阵,可以从外面直接把需要的货物直接传送进来。 这样一来不但减少了运输时间和暴露的风险,而且在小空间里,也只要安排几个店员常驻就行了。 这些商家除了遵守黑手组织的规定,不能用传送阵传人和不能曝光里面的实际情况外,以黑手的实力和修士的购买力,倒是足够他们做生意了。 唯一不同于的是,这里倒是没有了别处那样的推销。 毕竟对于千云生这些进来的修士来说,一个个打扮的都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些店员和掌柜的要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一个劲的朝前凑,恐怕遇到了脾气不好的修士,被薄惩一番、吃点苦头总是免不了的。 因此千云生左逛逛右看看,倒是无比的轻松惬意。 对于他来说,他所在的姑墨城实在太小,导致附近仅有一个黑手组织的资源点。像这样大的集市就没了可能,而他这些年在外面办事,也基本都是忙完就走。 黑手每次安排的任务时间上预估的都颇为准确,像这次这种情报失误的倒是不多,因此他也算是难得休闲一回。 “唔,阴魂木,这个倒是挺不错。” 千云生手上拿起一截黑黝黝的木头掂了掂,入手颇沉。他心中不由得暗赞,看来是上好的阴魂木,再一看年轮,两道淡淡的金色年轮就如两道金丝般嵌入其中。 他点了点头,这阴魂木百年长一道年轮,看来这截阴魂木已经足足有了两百年的火候。 “可惜年份太短了点,否则的话倒是有点用处。”千云生随手把阴魂木放下,又朝别的店铺逛去。 “阴风雷啊,这炼制的手法倒是不错。要是放在东海,对我倒是一件利器,但现在就鸡肋了些。”千云生遗憾的摇了摇头,把这黑乎乎的圆球放下。 “上品灵器冥霞剑,功能倒是不错。但是现在对我来说,上品灵器的用处太小了,最少也得是法宝才可以吧。”千云生只得放下再继续朝着下一个铺子逛去。 他现在把摄魂幡背在身后,反正时间足够,正一家店一家店细细的逛着。 除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主要还是和阿古在神魂中商量,看能不能通过它和特殊感应,找到靠谱的魂兵出来。 这也是黑手组织的兑换榜还是太贵的缘故,如果同样的魂兵放在外面的话,千云生可能可以用一半的价钱就能淘到。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黑手拿出的东西都是精品,他们也是笃定了这些精品你们在外面很难找到,所以不得不跟他们淘换。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愿意耐心寻找的原因,如果把兑换榜上那件魂兵换下来,恐怕这些年千云生在黑手攒的功绩全都得报销掉才行,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散修难啊”,千云生不由得感叹。这也是他在实力变强以后,眼光也高了的缘故。现在能入他眼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这样一来才导致了他越来越难买到满意东西的尴尬。 “你把那件金耀石拿起来看看,对,黑色石头边上的那块。”阿古躲在摄魂幡里指挥着千云生把各种它在神魂中感觉有异的东西拿起来。 不过当千云生一拿到手心,阿古更加清晰的感知了一番之后,只能无奈的重新放回去。 这魂兵颇为奇异,并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灵鬼准备的武器。 在以前鬼道大昌的时候,这魂兵尚且还有炼制之法。 但是自从鬼道凋零以后,就连这炼制之法也失传了。这也导致了现在魂兵越发的稀少,除了需求也在变少以外,导致很难看到,现在能见到的的全都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了。 当然,这魂兵除了炼制以外,还有一条获得的路径,那就是天然形成。 比如某些石精、木芯等等。天然巧合之下也会成为一件魂兵,只不过这些魂兵真的要有用,还得灵鬼自己不停的炼化的与自己契合才行。 像千云生刚才拿起的那块金耀石,也只是一件低等的并不起眼的矿石。但如果一旦其有石精的话,到了阿古手上,就有可能炼出一件等级低一些的魂兵来。 不过这样好事哪可能那么容易发生,千云生只得摇了摇头,带着阿古继续慢慢逛着。除了一些是自己格外感兴趣的,大部分时间里,倒是都由着阿古指挥着翻翻拣拣。 这市场不愧是黑手组织的第一集市,再加上千云生翻的又仔细,半天下来,倒也还是给他收到点东西。虽然依然没有魂兵的消息,但也让他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那些最大的店都被千云生拜访过一遍以后,他转过头来,开始往一些小店里逛去。 不同于大店的琳琅满目,小店的东西则要零碎很多。千云生倒也并不嫌弃,反而是耐耐心心的逛着。 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万一能淘到的希望的。 这些年里他的钱虽然没少赚,但又是养阿古,又是给摄魂幡里不停的添加魂魄,如果真把阿古那件趁手的兵器换了,他恐怕又得回到穷得努力赚钱的日子里去了。 因此千云生总抱着万一的希望,万一真被他淘到了呢,那不是起码节约了一半的身家了吗。 “哼,你这店家真不知好歹,我这魔灵剑可是法宝级别的,换你这养魂塔明明是绰绰有余,没想到你竟然还挑三拣四!” 千云生正这么逛着,没想到前面突然有一个人大声的叫喊起来,似乎颇为激动。 这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千云生也好奇的走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走到近前,破开围观的众人,他才看到一个大汉正抓着一把阴郁的黑剑叫得特别大声。但是店主显然也寸步不让,只是冷静地盯着对方,整个人则缩在一团阴影之中。 千云生走到近前,只听得那店主不耐烦的说道:“我这养魂塔虽然材质不如你魔灵剑锋利,但这养魂塔里可是存了数万头怨灵,就凭这个也不是你一件中级法宝能比的。” “如果你拿不出一件精品法宝来跟我换,还是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不要打我这养魂塔的主意了。” 只听得那大汉冷笑道:“你那怨灵虽多,但大部分只是失了灵智的残魂而已,如何能跟正常的怨灵相比?” 他接着挥舞着灵剑道:“我这魔灵剑虽然只是一件中级法宝,但这其中可是融入一丝庚金的。” 随着他的随意挥舞,灵剑上的道道气息也明显的露了出来,大汉演示了一下得意的道: “要论锋利程度,我这魔灵剑也不在一些精品法宝之下,乃是攻伐的利器,如何换不得你这件养魂塔?,要知道你这件养魂塔可是一件低级的辅助法宝而已。” 千云生听得,心头一动。要知道他的摄魂幡里,魂魄越多,威力则大不相同。 而且就算这养魂塔中的怨鬼灵智尽失,但是自己有那个神秘的种子,也能慢慢的把灵智养回来。 如此一来,虽然付出了一件法宝的代价,但是自己的摄魂幡很可能又能上一个品阶。 因此,千云生反而不走了,而是不动声色的站立一旁,朝着两人手上望去。 他偷眼看来,只见得那养魂塔虽然品相不佳,不但颇为古旧,而且上面还有几处残缺,但显然是法宝无疑。而且里面幽魂阵阵,显然所存的怨魂确实不少。 再看那柄魔灵剑,寒光闪闪,也确实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攻伐宝贝。 千云生暗暗点头,这大汉倒也没说错,用这魔灵剑品质也是极高,而且是主攻法器,本身就比辅助法器价值要高,来换这养魂塔倒是合理。 看来是店主见那大汉颇为看重,所以故意抬高价钱,漫天要价了。 把事情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千云生也站着不动了。他微笑的假装成一个看热闹的路人,干脆不急不躁的围观起来。 百七一 塔疯子 看了一会,千云生就笑着走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还摇头暗笑道:“果然是老套的手法了,先是利用大吵大闹吸引人的注意,再用一个破破烂烂的法宝让众人误以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上古宝贝。” “等到人越聚越多后,利用“争吵”来不经意的“透露”出那些想要别人知道的“关键”信息,最后再利用人们知道了这些“关键”信息以后疯狂的想要“捡漏”的心理,成功的卖出一个好价钱。” 身为一个鬼修,千云生甚至能猜到,这养魂塔里所谓的数上万失去了灵智的怨鬼很有可能就是一种伪装。这些真正的事实因为包装在这种激烈的争吵下,反而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而真的再去确认和检查。 而且对方就算提出查看,他们应该也有恃无恐。这种伪装的手法千云生甚至一瞬间就能想出好几个来。 如果你不一个个真的拿起来仔细检查的话,绝对会被蒙骗过去。更何况他们还会在边上假装要成交一般的催促着你,让你不能安心的思考整件事情。 千云生甚至笃定,别看这养魂塔鬼气森森的样子,如果你真正的仔细一一分辨的话,会发现很可能真正的怨魂连十分之一都不一定有。 再加上那养魂塔古拙的样子,很有可能塔主人还会用心的做几个似有似无的破绽,让你以为这样的塔颇有故事或者有什么隐藏的好处,从而丧失理智的果断出手拿下。 这样的招数其实说穿也不怎么高明,但就是这种不高明的招数使出来,每次总有那么几个人会上当。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当你过于笃定的觉得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往往那并不是机会而是陷阱。 当你的贪婪和欲望、当你的急躁和奢占、当你的自信和自负开始环绕着你的时候,往往你就容易掉入这种陷阱。 其实换作另外一个角度看,何尝是你被骗了,而是你自己骗了自己罢了。 当你骄傲自满、贪心奢欲的时候,你的上当受骗只会是一件必然的发生的事情,而凑巧的是,正好骗子在你的身边而已。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骗子,你也一样会掉入别的骗局陷阱里。 不过这件事却给了千云生启发,他心头一动,脚步加快起来。 他先是走进了一家专卖各种奇怪鬼怪之物的店铺中。 伙计一看一个插着摄魂幡,脸上带着一个看也看不透的面具,浑身鬼气森森的看打扮就是鬼修之人进来,眼前一亮就迎了上去。 他笑容满面的躬身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千云生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吩咐道:“唔,我要买养魂塔。你们有没有那种老旧的、款式朴素古拙一些的,或者是用过的、最好是上些年头的,拿来给我看看。” 伙计奇怪的看了一眼,暗道:“别人都要新的养魂塔,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尽挑旧的...” 不过鬼手组织里奇怪的人士本来就很多,伙计也不多言,不一会儿就抱着七八十座拿了上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先掸眼望去,把那些仅仅是款式古拙,实际上却是新的养魂塔都扫到一边。剩下的二十来个,一个个的拿起来细看。 他边看还边在神魂中边跟阿古商量:“怎么样?有点感应没有?” 阿古躲在他的身后,顺着千云生的手朝着这些养魂塔探去,一个个的点评道: “唔,这个不错,暖洋洋的,有点意思......这个没感觉,应该是没了希望......那个倒是有点意思我也抓不准,要不也先买下来吧。” 挑了半天,千云生挑了七八个阿古有些感觉的,在伙计的奇怪注视下付了灵石走了出去。 看到千云生走了好远以后,伙计一边把剩下的养魂塔收起来,一边嘟囔道:“这还真是个怪人,我卖了这么久的东西,还第一次看到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养魂塔的。” “一般人买一个也就算了,难不成这人买来是送人的?” “我看他挑的也是什么品级都有,也不管好坏,唯一的就是似乎越老的越便宜的反而越对他的胃口。莫非是这人小气到这个程度,舍不得花钱,所以尽挑一些便宜的来送人?” 千云生可不去管那些伙计嘟囔些什么,他走出店铺后脚下不停,又朝着下一个小店走去,很快的又抱出几个养魂塔来,紧接着又进入了下个店中..... 如此一来不到半天时间,整个集市里都知道了,这小世界中进来了一个大款疯子,专门喜欢扫塔,而且只要他看中的甚至都不怎么还价。 以至于还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奇怪的绰号叫:“塔疯子”。 千云生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第一天的奇异举动,导致后面几天,只要他进了哪家店铺,大家都会在一边窃窃私语: “塔疯子来了,看,他又抱了几个塔出来了......看,他又进去了......看,他又抱着塔又出来了......” 至于各家的掌柜倒是乐开了花,在小世界做生意的彼此消息本就灵通,听到小世界来了这么一个大款后,大家早就纷纷把那些放的很旧的、根本就卖不掉的、压在库底的养魂塔都翻了出来,一个个都擦的干干净净的,就等着塔疯子进来好大赚一笔。 而他们口中的“塔疯子”千云生则这会正在租的谷中的一小间临时洞府里,笑嘿嘿地把今天买来的养魂塔全都放了出来。足足有一百来个,一个个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阿古也从摄魂幡中飘了出来,眼睛闪亮的盯着这些养魂塔,一个个爱不释手的摸了过去。 布置好隔绝法阵后,千云生眼神一肃,望着阿古道:“开始吧!” 阿古也颇有灵智的点了点头,飞到那些养魂塔的上空,打出一道法诀,口中开始吟诵起连千云生都听不懂的祷词来。 千云生也并不闲着,手上一掐,也配合着阿古的施法进度,一齐施起法来。 这些年随着他逐渐的给阿古喂养灵石,终于帮助阿古成功晋升到了鬼将的境界。 这么样一来,可以说阿古的身体等于就有若实质一般,再也不是普通的灵鬼了。 晋升鬼将之后,阿古也无师自通般的又领悟了几个天赋法术。实力和在黄沙天壁时相比,更加是有了大幅的进步。 而且自从阿古拥有了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灵鬼状态后,魂体也稳固了许多,很多大范围的法术也能用出来了。 就像他现在,用的这个就是大范围的召灵术。 只见他手上一股股青蒙蒙的灵光从手头洒下,往着每一个养魂塔里钻去。 “呯、呯、呯~” 就在这大范围的召灵术下,这些看似坚固的养魂塔一个个的似乎像是在经受什么脱胎换骨般的洗礼一般,扑簌簌的颤抖着。 甚至有些养魂塔在这一强力法术下,根本支撑不住的就彻底爆开了,成了一堆废物。 这些养魂塔虽然因为老旧、破烂的关系,被千云生买到手也不算太贵,每个大约都在几十灵到百来灵一个。但就刚刚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几十个养魂塔就这么爆了,等于几千灵石就彻底消失了。 但千云生却不为所动,继续掐诀辅助阿古,朝着阿古大喝道:“稳住...再来...” 阿古也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继续施法起来。 百七二 扫货去 “呯~” 两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个养魂塔也没有经受住阿古召灵术的摧残彻底崩塌了下去,千云生皱了皱眉,停下了配合阿古的手势,不发一言的把一地的碎屑一扫,站了起来。 阿古也停下了手,轻咳了一声道:“我就说这方法还是太过冒险了,要不还是缓缓,也不用这么着急?”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别看为了买这养魂塔已经花了我们万来块灵石,但是和黑手组织那魂兵的数百万灵石比起来,还是极小之数。” 千云生抬起头来,思索道:“虽然这召灵术有失败的风险,但是我们只要能提炼出一个器灵出来,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只见他目光沉静的说道:“这也是前面那场闹剧给我的启发,这养魂塔本就是养魂之物,和别的东西不同,很有可能会出现残存的器灵出来。” 阿古忍不住的问道:“但是这器灵是仙器才有的东西,任何法宝只要拥有了器灵,才能有机会晋升为仙器。我们现在在这种低级的灵具和法器里面找,是不是概率太低了点?” 千云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的担忧,毕竟能生出灵识的东西万中无一,这也是为什么仙器这么珍贵的原因。” “但是反过来想想,哪一件东西,升级到仙器,不也是从一开始就一点点的生出灵识来的?”千云生分析道。 “这说明,不管这东西的品级高低如何,都是有可能产生出灵识的。”阿古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也是我们之所以会选择养魂塔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本来的作用就是温养灵魂,所以反而能出现器灵的概率更高。” “而且现在这个集市够大,够我们在最短时间内大量购买,反而更有机会成功。”千云生思考的很认真。 阿古也认真思索道:“道理是没错,理论上说也确实是如此。只要我们从那些使用过的养魂塔里,能找出一个残存的灵识来,就是胜利。” “而且别人对这些还没有生出灵识的残魂没有用处,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摄魂幡里的那颗种子,只要召出残存的灵识我们就能有办法提升这残灵的灵智。” 在千云生的带动下,阿古的脑子也越来越活络起来。 “只是这么以来,还是有撞大运的成分。万一一千个、一万个里面都没有一个召灵成功,那可比买一柄现成的魂兵贵多了。“阿古还是略有担忧的道。 千云生看着摄魂幡,同意的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有冒险的成分。” 但是他接着冷静的分析道:“不过我觉得这险值得冒,毕竟我们不是真的要找器灵,而仅仅是要找残魂而已。” “所以这么来看,我们的难度其实是低了很多。”千云生判断道。 “虽然这样出来的残魂,脱离了本体,仅仅是被摄魂幡里的那枚种子滋养了以后恢复灵智,但也失去了再成为器灵的可能,不过也正是如此,做你的魂兵倒是正好。”他细细分析。 千云生想了想又道:“既然魂兵如此难得,祭炼之法又已经消失,但我们有了这种子之后,别人做不到的时候,我们倒是有了可能。” “只要我们从这些养魂塔中培养出灵识残片来,然后再把这残片放到摄魂幡里培养。”他忍不住憧憬道。 “想来在那种子的滋润下,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给你培养出一个养魂塔的魂灵出来。有了这魂灵为基础,你再滋养祭炼一段时间,就是一件趁手的魂兵了。”说道这里,千云生目光炯炯。 “而且这魂兵是由你自己祭炼出来的,也比买一柄现成的魂兵更加的合用。”千云生层层分析,越说越兴奋。 “因此,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就算再花百来万灵石,只要能点出一个,和黑手的兑换价来说,我们还是稳赚。”千云生说完后仿佛就像是下定了决心。 “当然”,千云生又叹了口气:“遗憾的是这种方法也只能用在养魂塔这种特殊的道具上成功率还能有点希望。” “否则的话,我倒更愿意给你给你弄一个进攻的道具成为你的魂兵”,千云生不无惋惜的说道。 阿古听他说完倒是笑了起来,他摇晃着大脑袋说道: “我觉得这养魂塔倒也不错,别看它只是一件辅助法器,但是使用起来反倒是和你的摄魂幡相得益彰。” “毕竟相比于正面大开大合,我还是更喜欢养魂塔这种可以培养出强大魂灵的武器,更何况还是我自己滋养的!”它开心的道。 千云生听着阿古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不禁摇头微笑,心道: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鬼,不得不遗憾的说,本来还算单纯的小阿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被自己带坏了。” 既然坚定了信心,千云生也不再犹豫,他把地上的残骸全都收好,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让阿古重新钻进摄魂幡里,带着它再一次出发去扫货。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千云生和阿古更加的有的放矢。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更加古老、后者明显适用的更加频繁的养魂塔上,一个个验证过去,然后再一批批的收下来。 不过让千云生奇怪的是,没过多久开始,自己只要走进一家店铺,这家店铺的老板就会热情的迎上来。 然后当自己说出来意后,这些掌柜的又会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更加热情的让伙计们把自家的库存搬出来让自己随便挑选。 这么一来,反倒是节约了千云生浪费口水的时间,因此他也倒也是乐得如此。 其实他也隐隐猜测,莫非是自己买东西的样子太过夸张,所以反倒是让掌柜的对自己产生了绝大的热情? 不过这毕竟是好事,所以千云生也就没再深究。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塔疯子”的称号已经传遍了小世界,每一个还没有被他光顾的老板都在翘首期盼着他的到来。 为了控制进度,千云生也并不急着多买。大约收齐百来个以后,他就会回到临时洞府之中,点灵一番。 这其中有两次出现过养魂塔颤颤巍巍,差点点灵成功的情况。这也让千云生和阿古也大为振奋起来,看来这办法有用,因此更加不吝灵石的用心搜集起来。 而且随着他们经验的增多,也越发的收集的更加有针对性一些。 像这家店铺里,千云生假装品鉴着手上的养魂塔,悄声的和阿古商量起来。 “你觉得这个塔如何?看造型应该是鬼修时代的东西,不过就是里面魂魄残存的气息并不足够,搞不好当年用的人等级并不是很高。”这是千云生的声音。 “我也觉得引不起我的灵魂共鸣。”阿古悄声道,“之前类似的感觉的,基本都是第一批就爆的,我觉得还是放弃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继续拿起下一个。 在边上陪坐的一个清瘦的中年掌柜看着千云生选得极为认真,不一会就确认了七八个养魂塔,心中暗暗点头:“看来塔疯子名不虚传,果然买东西足够豪爽。” 他见千云生还剩几个就要把店里的选完,心下犹豫道:“那件东西要不要给他看呢?” “这件东西也算是祖传之物,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用处。对于家族来说,也只是颇有纪念价值罢了。“ “但是这些年来,家族里江河日下,如果再不积累点本钱出来,好好的振作一番,恐怕真的要连这祖产也快要保不住了。” “只是那东西虽然本体本来是仙器,但现在实在是过于破旧,品级早就已经掉落。现在也只是日日供在祖宗台前,早已成了废物,也不知对方看不看的上。” 掌柜的看着千云生在那里左挑右选,心中则是在做天人交战。 要知道像千云生这样,专收养魂塔,还盯着老东西的,可能数十年也遇不到一个。如果过了这个村,也不知道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客人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想及于此,掌柜的看千云生快要挑选完毕时,咬了咬牙道: “敝店之中,还有一尊养魂塔。只是这养魂塔争斗日久,早已废弃,不堪使用了,不知道贵客可有收这废弃的养魂塔的意思?” “当然,鄙人有言在先,贵客不要看这养魂塔模样破败,已不堪使用,但是其本来的本体其实是仙器,只是破损以后品级掉落了而已。” “因此如果贵客有意,这价格还是要按照仙器的价格打个折扣来算,所以价值依然还是不菲,不知贵客可有意看看?”说完,掌柜的紧张的望着千云生。 其实他内心苦涩,也明白一件废弃的养魂塔想要卖出高价实在是痴人说梦,而且这件东西对于他家族来说又颇有意义。 但是如果自己不能卖出高价,他也根本无法说服族人出售这件东西来凑齐东山再起的本钱,因此也只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提上一提。 千云生见这掌柜说有一尊仙器养魂塔,先是眼前一亮。但见掌柜不但说得慎重,甚至还颇为老实的先点出这东西的不足,更加有了兴致。 本来对于他来说,凭他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收的起一尊仙器。 他面上不显温和地朝着掌柜说道:“即如此,还请掌柜的拿出来一观。既然是仙器,其材质必然有其可观之处。若是我真看上了眼,给掌柜的一个满意的价钱倒也并非不可能。” 掌柜的见千云生竟然愿意一观,点了点头,招呼伙计的沏上好茶,自己则转身回了密室。 密室中,他先是径直来到了祖宗像前,拜了三拜,他才恭恭敬敬地把一尊破败的早就歪歪扭扭的养魂塔请了下来。 要说这掌柜的祖宗家,其实本身就是上古魔教天魔门的弟子,这养魂塔也是祖宗的法器之一,后来还伴随着他升级成了仙器。 只是后来魔门败落,这家祖宗才作下决定,决心弃魔从商,转了商道。 也正是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家族才跟黑手组织有了联络,捞到一个入驻资格。 但在当年,也正是正道大昌、魔道萧条之时,导致每一个修魔之人都成了正道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他家的老祖出门之际,虽然已经颇为小心,但还是中了正道的埋伏。身死道消不说,同伴也只帮忙夺回来这么一个被彻底打坏的养魂塔。 也是这养魂塔已经彻底报废,才能一直保留在他的后人手上,没有被人觊觎。 而后人为了纪念老祖,才把这养魂塔作为祭祀之物供在了老祖的像前,供奉至今。 掌柜看着那尊已经裂的极深的养魂塔,还是颇有仪式感的请了下来。仔细擦拭干净,叹了口气暗道: “只可惜后人不孝,现在竟然就连祭祀之物也要拿来发卖了。” 百七三 赌残灵 看着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破烂的仿佛吹一口气就会破裂一般的养魂塔捧上来的时候,千云生还是吓了一跳。 他已经尽可能想象这养魂塔会是多么的破旧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能碎到了这么个程度。 自己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破旧的东西,比如自己当年那柄摄魂幡,也破的就仿佛像是吹一口气就能散架了一般。 但比这个塔还是好了很多,起码摄魂幡有生命,而这个养魂塔,千云生已经感受不到它的生命气息了。 掌柜的把这养魂塔小心翼翼的搬了过来,千云生也凝神观看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养魂塔啊,古拙的形态确实彰显了它的身份。那种虽然破碎以后依然拥有的气质,让桌子上的别的养魂塔都相形见绌。 甚至千云生还能看到这个塔还被精心的修补过的痕迹,以保证每一个碎片都仿佛像是完好一般的粘贴在塔上, 那感觉像是什么呢,唔...在千云生的感觉里,就像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老人,被最好、最温柔的对待的时候所精心化妆打扮好了以后塞进了棺材里,并在棺材的周围放上了许多漂亮的鲜花填满了空隙。 那种在他看来,把一个死人打扮的栩栩如生的手法确实可以说是一门艺术。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使用者来说,是一门只能观赏而无法使用的艺术罢了。 掌柜用做为一个商人的本能,极为熟练的介绍道:“不知尊客可看的上这养魂塔?要知道这塔外表看着不怎么样,但其实里面大有玄机。” “这塔当年可是随着主人一点点升级上来,里面甚至还存放过数个鬼王级别的大鬼。因此,这塔的材质,早就被洗礼过了一遍。” “虽然现在已经不堪使用,但拿回去拆解开来,细细的参考研究一番,还是很有价值的。”掌柜侃侃而谈,甚至还站在客人的角度分析了一番用途。 只可惜千云生另有心思,他不动声色的伸手感受了一番,实际上是让阿古也探进去查看了一番,然后和它商量起来:“这东西一看就是报废之物,阿古你进去以后可探出有什么不同出来?” 阿古沉吟道:“确实里面残存有大量的灵魂印记,看来这塔主人使用年限颇深,很有可能是他当年颇为顺手之物。” “只是这塔曾经就是仙器,已经生出过塔灵。而且看现在如此破碎的样子,这塔灵肯定也是和本体一样,同时灰飞烟灭了。” “我们要找的是还有可能残存灵识的养魂塔,这养魂塔如果出现过塔灵,可是绝无可能再生出一个塔灵出来了。” 千云生心下也同意阿古的判断,他皱眉思索道:“有没有可能这塔灵并没有彻底打碎,反而保留了一些残魂呢?” 阿古想了一下,说道:“仙器级别的资料我们太少了,无法想象那个级别的大战是什么样子。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从猜测啊。” 千云生也叹了口气,他和阿古如今在很多的问题认识上,还是困于见识太低。 只听得阿古继续说道:“就算是有塔灵残片,如此之长的时间,我觉得恐怕也早就已经消散了。” “毕竟这塔已经死了,这塔灵就算还留有一点残灵,但也就犹如没有了水的树木。如果树木长期吸不到水的话,终究也还是得被彻底枯死。” 千云生暗暗的分析了一番,觉得阿古说的很对。这养魂塔已死,如果塔灵残魂这么多年过去后还能存在,只能在几种极为严苛的环境下才有机会。 因此,有必要搞清楚一些再下决定。 想及于此,千云生抬头望着掌柜微笑道:“还请掌柜的海涵,此交易毕竟涉及到仙器,由不得我不慎重,能不能麻烦掌柜的讲一讲获得这养魂塔的来龙去脉呢?”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此事其实早就过去,也不算是什么隐秘。只是子孙不孝,说出来只怕是污了您的耳朵。” “不过尊客既然对这养魂塔有兴趣,小老儿就来讲一讲这养魂塔的来历......”接着就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千云生耐心的听完,还不时的插话询问。当听到这养魂塔抢救回来以后,一直有香火供奉,心中不禁一动。 他又不动声色的咨询了几个问题后才笑道:“承蒙掌柜的看得起,买下此物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掌柜的全用灵石交易,恐怕我现在的灵石可不趁手,不知可否抵偿一些物品?” “不知贵客想要抵偿些什么?”掌柜慎重的问道。 千云生把掌柜的慎重看在眼里,笑道:“还请掌柜的放心,我的东西来历清白,可不会是什么杀人夺宝之物,绝不会给掌柜的未来发售带来困难的。” 说完掏出了一根定元柱出来,也并不急着放大,放在桌上给掌柜的检查。 “定元柱!”掌柜的惊呼一声,呼吸立马急促起来。这东西可以说只有门派或者势力才有可能用到,而且越多对于阵法越有用处,可以说绝不可能发愁销路。 而且这定元柱也不可能是杀人夺宝之物,如果要想抢下这定元柱来,起码必须要毁家灭派才行。而这种事情在西域又绝不可能,至于西域之外......那就不是掌柜烦恼的事情了。 见到这定元柱,掌柜的心下已不再犹豫,当即问道:“不知贵客有多少根这样的定元柱?” 千云生摊了摊手道:“想来掌柜的也明白这是何物,我也是机缘凑巧得了这几根。除了这根完好的以外,还有三根是略有损坏的。” “除此以外,我愿意再补偿掌柜三万灵石,换你这养魂塔如何?” 说完又把另外三根略有损坏的定元柱拿了出来。 掌柜迅速的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暗道:“一般来说,这定元柱价值都在十多万灵石一根,但是极为难得,炼制对于材料也要求颇高,因此往往这样完好的定元柱都能卖到十五万灵石以上。” “另外这三根虽然略有损坏,但价值也起码在十万枚灵石左右。这么粗粗算下来,也能有近五十万灵石了,如果卖的好,甚至卖到六十万灵石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一来,倒是也能对家族里有所交代了。” “这五十万灵石,虽然和我的心理价位还有些差距。毕竟只要是仙器,价值都在千万灵石到亿万灵石之间,甚至你有钱也根本不可能买到。” “但自己这尊养魂塔毕竟已经是死物了,也只有到对面客人这样的特殊人物手上,才能可能有些用处,才有可能还愿意出这个价钱。换做别人,恐怕五千灵石都会觉得多。” 这么想完之后,掌柜的更加纠结起来。 同一时间,千云生的神魂里,阿古也悄然问道:“花这么多钱换一个死物,是不是太贵了点?” 阿古果然和千云生一样,被千云生经常哭穷,弄得对钱的态度也开始天然的谨慎起来。 他继续问道:“而且你那定元柱未来如果想要开辟门派可是有大用的,就这么换出去是不是太可惜了点?未来你再想找,可不见得还能找到了。” 千云生在神魂里回道:“咱们的灵石未来还有修炼的用处,绝不能就这样就彻底花完。” “我思来想去,能不暴露身份的也只有这定元柱了。而且这定元柱短期内也用不上,还不如现在先利用起来,万一能真的召灵成功,实力强了,未来也能更好的赚取灵石。” “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养魂塔可是被他们日日夜夜供奉的。有了香火之气,这塔里如果有残存的塔灵,就很有可能还存在,我觉得值得我们赌这一把。” “好吧,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们就试试。不过这么一来,如果还不成功,我们也必须要果断止损了。”阿古紧跟着补了一句。 千云生也肯定的回道:“就暂定一百万灵石吧,如果花完了还没有结果,我们就停下来。” “虽然这一百万灵石也不算少了,但我想,这个损失我们现在应该还能承受的起。” 阿古见千云生这么说完,也就不再吭声了。 千云生和阿古商量完,微笑的看着掌柜,等待着结果。 半响以后,掌柜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既然贵客如此有诚意,小老儿也不再矫情,就这么办吧。” 千云生也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掌柜有这种决断就好,那我们就开始交易吧。” 说完,从储物袋里把三万灵石也掏了出来。 百七四 召灵变 “开始吧!”千云生深吸一口气,心神全都放空下来对着阿古说道。 看着买来的百来个养魂塔,还有那个破碎的简直就不能再破碎的“仙器”,千云生和阿古再一次回到临时洞府,准备召灵仪式。 现在他们面前又一次摆着百来个养魂塔,特别是正中间那个最精致最古老的仙器养魂塔最为惹眼。 阿古也点了点头,这次的召灵不同于往次。之前召灵一次也不过就是万来块灵石,虽然很多,但起码心里还觉得就算全都损失了也还可以承受。 这次召灵则不一样,上面可是堆着了几十万的灵石。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赌徒,抓了一手好牌,然后把一半的身家压了上去。 现在已经到了要翻牌的时候,就算是心理再稳定,再坚强的赌徒,也还是忍不住微微心悸。 “抱元守一,凝神静气......”千云生念起静心决,手上灵气一指,把下面一个聚灵阵也点动起来。 这是他和阿古商量下来,专门新准备的一个基础阵法。主要是考虑到那尊“仙器”里如果有残魂的话,就算有香火续命,但到了今天应该也是极为虚弱了。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干脆不惜成本的加了一个聚灵阵,以期尽量能减少残灵的散佚造成的损耗。 千云生他们担心的是,万一自己点灵成功了,结果那个残灵由于过于虚弱,在点灵而出之后反而烟消云散了。 虽然说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极小,但万一真发生了这种乌龙事件,而他们又没有提前准备的话,那可就亏大了。因此宁愿麻烦一点,速度慢一些,也要把一切细节都考虑到位。 见到千云生一切准备就绪,阿古也飘到了空中。只见它双手伸开,手上一阵青光洒下,朝着每一座养魂塔飘去。 紧接着,阿古在空中大声吟唱起来: “那隐藏在时间缝隙中的生灵啊......那遵循自然之力湮灭而生的灵魂啊...那跨过了山和海,天与地,灵与肉之间的界限的啊......请向你们的同族展开臂膀,请让你们的同族看到你们友善的面庞......” 阿古一边吟唱着,一边引导着大片大片的灵气朝着养魂塔飘去。 千云生在一边也没有闲着,他一边稳定的建立起和阿古之间的灵气输出,帮助阿古稳定灵气;一边照顾身下的聚灵阵,随时注意保证聚灵阵内灵石的充裕。 “呯~”, 随着阿古的点灵洒下,出现了第一个裂开的养魂塔。 千云生和阿古都不去看那个碎开的养魂塔,而是眼神不变,继续毫无表情的稳住施法。 “呯、呯、呯~” 紧接着又是有连续的养魂塔像是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一般裂了开去。 千云生暗叹一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自己这样的召灵仪式是有种拔苗助长的意味的。 真正的灵器也好、法宝也罢,想要产生灵识最后成为器灵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它自然而然的成长。 像自己这样拔苗助长的办法,就算能识别出哪件东西已经产生出灵识,其实也等于彻底的让这个残灵失去了成为器灵的可能。 因为这么拔苗助长了以后,等于已经彻底了消灭了这件东西未来的可能性和成长性。 幸好千云生志不在器灵之上,他只是要给阿古寻找魂兵而已。 另外来说,也是因为他有摄魂幡里的种子这么一个厉害的存在。 否则的话,这么折腾一番,点出来的灵又不能再升级,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修仙界从来没人这么做过。 “呯~” 就在这时,又一个养魂塔碎裂开来。千云生心中一抽,差点就连手势都快没有保持住。 没想到这次碎裂的,竟然是自己花了将近五十万灵石换来的“仙器”养魂塔,这会也碎裂开来,就像一堆碎屑般的散落了一地,完全没了声息。 “稳住心神!”感受到千云生那边灵力输入不稳,阿古连忙传音喝道。 还好阿古一但进入状态,身为一个灵体,它反而没有千云生有那么多的七情六欲。 它根本眼睛都不看那个碎开的“仙器”一下,慎重的继续稳稳的“点灵”仪式。 阿古的镇定表现也感染了千云生,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连忙稳定住心神,配合着阿古继续点灵。 也不知道是“仙器”的破碎影响了他们的运气还是什么的,爆裂的养魂塔也在不断的增加。 “呯、呯、呯~” 接连着数十个养魂塔又接二连三的全都破碎了下去。 “呃......” 千云生心中一阵酸苦,别看他在阿古面前说得头头是道,斩钉截铁。等真的亲眼看到这么多灵石在自己面前打了水漂,还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他还是莫名的有点心疼和心塞。 要知道他虽然说的轻松,但是这百来万灵石,可足足需要他接两年任务才能攒的出来了。 “快看!”就在这时,千云生的神魂中传递进来阿古了一阵激动的叫喊声。 千云生定睛望去,也不知道是他们否极泰来还是老天开眼,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砖红色灵具养魂塔上,一道红彤彤的光芒正徐徐地冒了出来。 这光芒是如此的微弱,以至于就像是一团马上就要熄灭的火苗一般。 “点灵成功了?”千云生也是一阵激动。 他赶紧一招手,把摄魂幡打开,等着那灵器残魂飞进摄魂幡里。 “嗯?...天道种子?...”就在摄魂幡全部展开、气息放出的时候,一道陌生的苍老声音在点灵阵中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就在千云生和阿古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那朵本来已经颤颤巍巍的“小火苗”突然在半途中“忽”的熄灭了。 “何方高人在此?”千云生大吼一声,捏着摄魂幡就站了起来。 阿古也放出了全身狰狞的铠甲,极为戒备的看着四周。 “咦?好东西,竟然是地灵鬼。 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惊讶。 这一下千云生窥准了方位,冷哼一声,手上金刚珠一弹,撞了出去。 他这会极为郁闷,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灵石,还在毁了一个仙器的情况下,终于召来的残灵,竟然在自己和阿古如此严密的守护下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么被灭了。 虽然千云生对这残灵也不够满意,它实在太弱了,也是从他们之前不看好的一具灵具养魂塔中提取出来的。 因为这种残灵极弱,就算被千云生吸进摄魂幡里,也要多养很多年以后,才能堪用。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未来魂兵的希望啊,结果没想到就这么就...... 因此千云生心下郁闷,出手更加凶戾,毫不留情的就打了出去。 “嘭”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砸到对方,竟然是阿古出手把金刚珠拦了下来。 阿古抓着金刚珠,不管被千云生砸的呲牙裂嘴的,朝着他慎重的摇了摇头道:“不太对劲,你先别动,让我把它抓出来。” 千云生对于阿古是无比的信任,见他这么说,就把金刚珠一收,干脆的飞到一边。他把摄魂幡展开,让里面密密麻麻的魂魄都飞了出来,把整个空间罩住。 这些年来,在千云生的努力下,他摄魂幡里的魂魄逐渐的增加到了一万多个,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万魂幡了。 因此在他这么一抖之下,声势也颇为骇人,密密麻麻的魂魄一瞬间就把空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古也紧紧的盯着虚空某处,一连变化了七八种方法,竟然也没有把对方抓出来。 这让阿古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 它恨恨的猛然一吸,把绝招放出。只见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中向着阿古鼻子里冲去,不一会儿阿古就变得更加的巨大。 变身之后的阿古,明显实力也更加强悍,甚至隐隐有鬼王的实力。 只听得它冷哼一声道:“你到现在还不出来,难道是要等我们把你请出来吗?” 说完大手往虚空中一抓,只见虚空彻底裂了开来,阿古就从裂缝中拽出了一个透明般魂体样的东西,就像一尊迷你的宝塔一般。 “残灵!” 千云生看清楚阿古手上这个东西,惊呼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老天爷简直就像是跟他开玩笑一般,先是当着他的面灭掉了一个好不容易被召出的残灵,没想到一转眼就又送了一个更强大的残灵过来。 百七五 难忽悠 “放开我!” 被阿古抓住的迷你小养魂塔灵里,发出了不同于它可爱身躯的苍老叫声。 “我可是万年塔灵,你们小心一个个被我镇进塔里!”苍老的声音恶狠狠的道。 “你是想说这个吗?” 阿古撇了撇嘴,一转身,朝着地上的一堆残骸指着问道。 对于这个还搞不清楚情况,甚至脑子有点迷糊的塔灵,千云生像是看见了一个已经老的认不清人的老爷爷一般。 要不是它没有身子,仅仅只是一个魂体,千云生甚至担心,他会不会老得已经只能靠杵着拐杖才能出门了。 “呃...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我的身体成了碎片?!你们这些恶毒的正道修士,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来吧”,千云生示意阿古稍安毋躁,摸了摸鼻子对着那个残魂说道:“亲爱的塔灵先生,您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塔灵:“啊...哼...”。 那您知道您的主人是谁吗?现在怎么样了? 塔灵警惕的回道:“你是谁?我为什么告诉你?” 千云生继续笑眯眯、耐心的说道:“那您知道您被我们俘虏了吗?” 塔灵:“......” “那您知道一个俘虏应有的权利、待遇和义务吗?” 塔灵:“......” 终于,在千云生和蔼可亲的态度和语言,以及阿古那凶神恶煞的表演下,千云生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明白了一些。 这也是他对于“仙器”太不了解的缘故,所以才导致很多事情还是想当然了。 其实这塔灵被阿古召唤成功以后,早就已经飘了出来。至于后面养魂塔的湮灭,也是这塔灵飘出来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千云生和阿古不知道的是,这塔灵虽然已经是残灵,但毕竟已经有了上万年的进化,早就是一个颇有灵智的塔灵了。 再加上这样的塔灵本身就有其能力,所以不同于后面召出的那种懵懂的残灵,一出现就被千云生他们发现。 这个塔灵已经有了自我的保护意识,所以出现后本能的就钻进了灵界的缝隙之中躲了起来。 这也是它实力大降的缘故,否则的话,以它仙器塔灵的能力,如果是全盛的时期,早就能直接进入灵界了。 至于到后面它之所以会现身,也是因为千云生把摄魂幡展开后,天道种子的气息露了出来,才吸引了它的注意。 再加上它已经沉睡了太久,正如千云生所料,这么长的时间里它都是靠着那么一点点的香火之力在维持着残灵不灭。 因此,现在的它不仅仅神智混乱,而且急需补充灵力。这也是为什么当它看到千云生它们点出的新残灵以后,一口上去被它吞掉的缘故。 “你是说那残灵被你吃了?”千云生有点哭笑不得了。 这也是他们经验不足,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隐藏的残灵。否则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得到两件魂兵。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知道我老人家饿了吗?我老人家饿了以后,自然就会头晕。头一晕,脑子就不清楚了,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残灵在那理直气壮的说道。 千云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你刚刚是说,你是因为被这天道种子吸引,所以才现身的。那这个天道种子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阿古也是被这个种子吸引才现身的,没想到这次又吸引了残灵,这让搞不清楚天道种子状况的千云生总是无法安心。 残灵的脸上露出了嘲笑般的神情,摇头晃脑地说道:“搞了半天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来跟你说说....呃....那个...时间太久,我好像也有点记不住了。” “不行,你得给我到天道种子身边好好养养,等我恢复一些了,搞不好就能想起来些事情了。”残灵说完,要不是被阿古抓着,就想要向摄魂幡飘过去了。 只见它努力挣扎了几下,没能如愿,旋即怒道:“哼!你们这些人烦的很,非要把我老人家吵醒。” “吵醒也就算了,还把我老人家的身子弄坏了的,你们说现在我可怎么办?要知道我现在没了身体,也就只能在天道种子身边才能续命。”残灵理直气壮的说道。 千云生摇了摇头,并不急着让它进去,眯着眼笑着对他说道:“既然你啥都想不起来了,我留你又何用?还不如就此杀灭了了事。” 说完示意阿古动手。 “别......别......”残灵吓了一跳,大声叫道: “留着我可有大用,我知道主人是怎么修炼升级的,我还知道不少当年的秘事。” “关键的是,我看你手上这柄摄魂幡现在只是法宝吧。难道你不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它升级成仙器吗?”残灵一口气说完,每说一句,都听的让千云生心头一跳。 其实这千云生也就想诈一诈它,见残灵告饶,自然就停了下来。 千云生假意的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些也仅仅够资格呆在天道种子身边而已,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可是养不起闲人的。” “何况你还吞了我另外那个花大价钱买来的残魂,就凭这些,你也得多体现出一点你的价值才行。” 塔灵毫不犹豫地说道道:“这个好办,现在我残缺的厉害,好多东西都记不住了。等我在天道种子身边恢复一些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更多的东西都告诉你们。” “不行”,千云生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你已经知道我这里的很多秘密,万一让你进去修复好了以后,跑了怎么办?那我的秘密不都全就暴露了?” 千云生说完,假意的又踱了几步,才停下来,望着残灵。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露出了金子般耀眼的又感人的光芒来。 他用极为和善的口气,仿佛就像是在为残灵着想一般的,指着身边的阿古道:“这样吧,你跟它结个契约。这样一来也能保证你不会出卖我们,我们才能让你进去呆在天道种子身边。” 塔灵一听这条件,立马暴跳起来:“好啊,说来说去,还是想把我转化成你们的魂灵。”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套我可是看多了。成了你们的魂灵以后,还不是你们说啥就是啥了?” “哼!告诉你们,爷爷我可是仙器养魂塔!在我塔里呆着的鬼王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爷爷我看过的鬼都比你们这两个小子走过的路多,你们还想骗我?”塔灵似乎越说越激动。 “既然这样,大家就一拍俩散吧!你们把我杀了,我死之后,你们也别想知道仙器升级之法。还有那些秘事,对了还有这地灵鬼的升级法门。” 塔灵恶狠狠的说着,但其实千云生和阿古都没有注意它那个咕噜噜转的眼神。 “呃...”千云生和阿古尴尬的对望了一眼, 这东西果然不好骗啊,千云生内心吐槽道:“果然见过市面的和没见过市面的就是不一样,当年阿古多单纯多单纯啊,没想到到了这个塔灵这里,都已经是残灵了,都比鬼还精!” 阿古也传音过来劝说道:“它能一口就说出天道种子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看来还真知道些东西的,就这么抹除灵智太可惜了。” “要不你还是交给我,先把它放进去。我在里面盯它盯的紧一点,慢慢跟它磨一磨,看看它会不会松口。” 千云生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主意,他对于仙器懂得实在太少了,只好点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先不要闹得太僵。” 两个人商量完,千云生回过头来,盯着塔灵装作很凶的样子道:“既然这样,那我在你身上先下一个禁制,防止你跑了,这总可以吧?” 说完一道灵气标记打到了它的残灵里面去。 然后千云生根本也不再听它的抗议,装作脾气极差地把那个残灵直接丢进了摄魂幡里。 百七六 赏功殿 第三天的下午,千云生站在出口处,和雾鬼一起等着黑影的到来。 自从成功召出了残灵以后,千云生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了他的目的,依然马不停蹄的又收了几批养魂塔,才终于停下了手来。 不过遗憾的是,虽然知道了摄魂幡里种子的名称,但是无论他在小世界中如何用心的寻找,依然没能查到一丁点的资料。 这让千云生越发的好奇起来,自己摄魂幡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从中州到西域,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查不到呢。 雾鬼站在一边,和千云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看来也是找到了自己满意的东西,因此心情大好,朝着千云生说笑道:“最近这小世界中可都传遍了,据说出了一个塔疯子。” “我看这相貌打扮的形容,不会就是黑面你吧?” “哦?都说了些什么?”千云生心中一动问道。 “嘿,还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说这个塔疯子出手阔绰,听说一口气买了数千个养魂塔。”雾鬼解释道, “大家一开始还觉得他买来是不是要送人,但后来越买越多,大家开始在猜测他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千云生眉头一紧,心下暗道,这世上果然还是聪明人多,就从自己这个小动作中,就猜出一些端倪。 他假意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可发现出来什么没有?” 雾鬼摇头道:“怎么可能有什么发现,那些掌柜的一个个精的似鬼似的,早把自己手上的东西盘弄的清楚了,卖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漏。” “不过我听说啊,自从这个塔疯子这么买塔以后,那些掌柜的又纷纷的把自己手上的养魂塔都翻出来,全都又找了一遍。” 雾鬼嗤声道:“要我说啊,真要有什么哪有那么容易被你发现,这些人全都翻了一遍还不知什么都没找出来?人家要找的东西,真这么容易被你发现了,那不是早就是天下皆知了?” 千云生暗暗点头称是,自己也就是因为有天道种子这东西在,才敢这么干,否则的话还真不敢如此。 两人正这么闲聊着,黑影从远处飘了过来。他虽然客气的和两人打了招呼,但千云生明显觉得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办事不顺还是怎么样,兴致不高。 他也不多废话,开口便道:“两位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早点交了任务,我们也好早点拿到奖励。” 说完,就掏出了那根短棒。千云生和雾鬼两个也纷纷点头,跟着掏出了短棒,三个一起插进了石壁。只见石壁隆隆升起,露出了宫殿的大门,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半响后,一处空旷的郊外,千云生他们三个晕头胀脑的被传了出来。 黑影看了看四周的变化,飞到高处,确定了一下方位,就跟着两人道:“走吧”, 三个人一起又朝着龟兹国都城飞去。 大家一飞进龟兹国的都城,就发现都城里仿佛笼罩着一股恐怖的氛围。 绞首台上,哭泣的声音连绵不绝,不停的有尸体从绞首台上被拉了下来,又不停的有新的人被送上去。 一些稍大点的宅子里,要不就是一片死寂,要不就是浓烟滚滚。 走在街上的人似乎都已经麻木的看着这一切,而根本没有正常的去做救火的动作。人们的脸上仿佛就像是罩上了一层面具,麻木、僵硬、死寂、荒唐。 甚至人与人之间都根本不敢在街上多讲话,就算两个熟悉的人匆匆碰面以后,也敢仅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迅速的分开。 街头上,盔明甲亮的士兵们正在街头挨家挨户的敲门、搜查,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大声的呵骂声和哭泣声。 千云生他们三个在城楼上飞着,默默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雾鬼突然感慨道。 三个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城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始作俑者就是他们,但是要细细的想来,你又会发现,这些发生的事情和他们又没有什么根本的关系。 就算前些天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别人,其实要发生的一切还是依然会发生。这些在权力的中心那里早就谈好的一切,根本不是换他们几个人就能阻止的。 其实真正的细究下来,你就会发现,这些罪恶和暴行,其实早就藏在了人的心之中。算暂时没有暴露,也仅仅是因为没有更好的让它长大的土壤罢了。 而一旦这样的土壤形成,这样的隐藏在人们之中的罪恶就会以一种决绝的方式爆发出来,不仅仅毁灭了别人,也一样会毁灭了自己。 虽然众人都预感到大王子的命运并不会太长久,但这显然不是他们思索的问题。 大王子还是太年轻,应该再伪善一些、隐忍一些,等到自己实力足够的时候再爆发出来。 但是这样睿智的人是黑手理想的傀儡吗?千云生摇了摇头,也许对于黑手来说,他们恰恰需要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才更好控制呢? 黑影带着他们转了几转,就朝着城中一处毫不起眼的店里走去。 进去以后,伙计们依然忙忙碌碌的,仿佛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们几个一般。 黑影也脚步不停,带着他们两个穿堂过室。很快的,就来到后院的一处隐蔽的地方,搬开杂物以后,地下一处隐藏的传送阵就露了出来。 黑影试了试传送阵后笑道:“组织里做的还真隐蔽,这传送阵据说只能用一次就会毁掉。只是为了我们这次任务专门准备的,等我们任务完成,估计这个据点都会撤掉。” 千云生和黑雾也不是第一次完成任务,两人也都检查了一番传送阵,然后三个人才一起站了上去。 “走吧!”黑影和千云生他们三个都拿出了各自的黑色短棒,插在传送阵中。只见传送阵一阵幻灭,三个人俱都失去了踪影。 高高的天空中,一座漂浮着的黑色城堡内,光影一闪,三个人就被传送了进来。 这黑色城堡极其的奇怪,没有出入的大门,只能依靠传送来回进出。当他们传送进来后,立马就有人走了过来,验明身份以后带着三人朝着大厅里走去。 进了城堡以后,三个人本来还颇为紧张的心情都为之一松。 黑雾笑着朝千云生问道:“这次的任务奖励还挺丰厚的,我是早就看中了那柄混天尺法宝,这次算来应该能换的下来了。” “不知道黑面你这次准备换些什么?上次听你说准备去换那柄魂兵,不知道凑足了没有?” 千云生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我准备换一次进入书馆的机会。” 百七七 罗天处 从赏功殿出来以后,千云生拿着换好的信物再一次的被传送到了一个处处花香的小山谷中。 这山谷中的鲜花是如此的茂密,呈现出一派郁郁葱葱的艳丽感觉,与那西域单调的景致格格不入。以至于千云生传送到达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送出了西域。 不同于西域的别处地方,这里的花香环绕着就仿佛像是有一股生的气息在昂扬、喷薄的涌现出来,把生命的气息肆意的挥洒在这个小小的谷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是多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昂扬的生命气息了? 自从和阴暗与死亡打上交道以后,生的气息仿佛已经从自己的身体里逐渐的淡去。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正在越来越向死寂靠拢,也越发的觉得阴冷和幽暗的感觉才是舒适的。 千云生信步朝着谷中走去,看着蝴蝶、蜜蜂们在花丛间起舞。 他不禁心中一动,上次这种偶然的放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似乎这样的放松在记忆中,已经是很久远以前发生的存在了。 那种仿若实质般生命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打在了千云生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似乎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个细胞都触摸到了天地间洋溢般生机活跃的状态。 他细细的品味着这种生机,甚至把步伐放得很慢。有时候,他还停下脚步来,欣赏着这有若生之海洋般的山谷,不禁目眩神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自己那已经越发干枯的血肉下面,那些幽冷的、阴暗的、死寂的东西,慢慢复苏出一种生的希望。 他甚至感觉到,虽然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被黑暗包围着,但又好像有什么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涌动,把那些斑驳的、顽固的、坚硬的东西一点点的剥离。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怪,就像是突然间打破了某种界限,就如本来格格不入的两个东西突然有机的交汇在了一起。 千云生突然没来由的在想,如果自己脱去了这些黑暗和死寂会怎么样呢? 如果自己不再是一个鬼修,而是一个正道修士的话,会比现在的自己更加的热情和善良吗? 会比现在有不一样的为人处世吗?会比现在用一种更加积极的观念去评判别人,看待别人,友好的和别人相处吗? 自己会变成一个更善良、更友善、更热情和更温暖的人吗? 突然,一道阴冷的感觉又重新罩住了他的身体。他抬头一看,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过了那道山谷,走进了山腹中来。 千云生自嘲的摇了摇头,刚才的那些问题自己似乎还没有答案,但又似乎有了点答案。 还好自己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千云生走近到了山腹深处,一道幽冷的阴影浮现了出来,毫无感情的说道:“来者止步,请出示信物,想来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道黑色的令牌被他一弹,飞了过去,落到了那个浑身都在罩子里的人手里。 那个罩子里的人接过令牌一点,轻轻“咦”了一声道:“一级杀手?” 看到这道令牌,他的口气明显有了点温度,客气的说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是组织里的一级杀手,想来已经做了不少艰巨的任务吧。” “看您的分值,阁下未来晋升为最高等级的特级杀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阴影颇为讨好的说道。 千云生冷冷地说道:“阁下拿着我的令牌应该不只是为了称赞我的吧?既然令牌你已经检查过了,那就快点吧。我很忙,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 阴影的口气依旧温和,在黑手组织就是以实力为尊。虽然他初看到千云生时口气一般,但当看清楚他的身份后后就变得客气了许多。 他也不以千云生的态度为杵,仿佛就像是天经地义般的说道: “那是当然,这是您的令牌请您收好。按照您身上积累的分值,每一个小时需要扣除十个积分,您一共可以在里面呆满十天的时间。” 说完就侧过身来,让出了一个明亮的洞口。 千云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取过了令牌就朝着那个仿若银色的洞里走去。 “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小世界!”当他进去以后,诧异地嘀咕道。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到书院这种地方,之前他对于书院没有任何概念,所以听到书院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某一片普通的建筑,没想到竟然也建立在一处小世界中。 不过,这也能体现出黑手组织绝大的手笔和隐秘的特性来。 这一处小世界和之前的一处不同,在这里面,绝壁处处。巨大的绝壁上,全都被削出了一片片的光滑石壁,每一处石壁上都刻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千云生进来以后,极目四望,发现在这其中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各种石壁之下。 这些人里面,有些人端坐不动,似老僧入定一般,像是在细细品味、感悟;而有些人则会手舞足蹈,甚至看到激动处,还站起来演示一番。 “好浓郁的学习氛围啊!”千云生感叹道。不过他也明白,进来的人都要像他一样一个时辰扣除十个积分,因此都颇为努力。 他环顾了一周,也并不怠慢,带着阿古和摄魂幡朝着选定的方向飞去。 边飞还边问道:“这天道种子到底算是杂物类还是天演类里面的?你再仔细想想,说得细致点,我们也好少浪费点时间。” 摄魂幡中,一道苍老的声音懒洋洋的开口说道: “你这个人好不知趣,我都说了我老了,灵识也残的厉害,实在是记不起来了。要不你给我弄滴太阴之水,或者差一点的神魂液来,搞不好我老人家还能多想起点事来。” 千云生摇了摇头暗道,这残灵果然越老越惫怠,还会狮子大开口了。自己要是有太阴之水或者神魂液,早就拿来提高自己的神魂了,要知道这东西他都有大用。 他的神魂越牢固,就越有希望能直接控制指挥住更多的魂魄。而不用像现在一样,什么都要靠摄魂幡下命令,导致很多功法操作都不够细腻娴熟。 再说了,这太阴之水乃是仙器一级的宝物,这神魂液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千云生就算有,也不舍得用在这个连契约都不肯签的老家伙身上啊。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千云生干脆一转,带着摄魂幡朝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石壁处飞去。这里的外面列着一个大大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口气极大的大字:“罗天处”。 千云生毫不留步,直接朝着最深处的一道石壁飞去。只见这块石壁特别的巨大,上面写着:“万物榜”三个字。 既然从残灵那也问不出更多的,千云生就准备先从这万物榜上,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天道种子的信息。 百七八 天道种 看着这巨大的石壁,千云生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对这小世界的来历都产生了一丝怀疑。 在这其中,处处透着荒凉、死寂的气息。就像是本来已经有的繁华气息早已了然无痕,只留下一地断壁残骸般的寂灭。 千云生朝着飞过的一面面石壁望去,就像是看到的是一座座远古的墓碑一般。 他看着这些肃穆的石壁,像是一尊尊照影,把人类之间的兴盛和衰落,厮杀和争夺,天下和权力,功绩和伟业,热闹而残酷的你来我往,尔方唱罢我登场般的浓墨重彩般的画面,统统都记录了进去。 它就如一种凝固着的印记一般,把那些狂妄、嘲笑、自大、自以为是的东西统统都记录了下来,变成了一块块的石头。就像是只要有人类走过的地方,就永恒的出现了无法被湮灭的印记。 “万物榜”是里面最大的一块石壁,飞到近前,千云生才对这石壁的巨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只见它光滑如镜,甚至都能清晰地印出千云生的影子来。石壁上一个字都没有,侧面则露出一个小小的石台来。 “真是会赚钱啊!”看到这个小石台千云生感慨了一声,拿出了一小袋灵石倒了上去。 这也是黑手组织的特色,一切向钱看。你进入书馆只需要足够的积分,但是想看任何东西,对不起,还是需要你花钱才行。 进来前就搞清楚情况的千云生也不耽搁,毕竟多呆一个时辰就要扣分。因此,他麻利的把早已准备好的灵石倒了上去。果不其然,很快的一行行金色的文字就从石壁上显露出来。 千云生仔细的看着这上面浮现的文字,皱着眉,不动声色的把一排排信息记了下来。然后紧接着就朝着下面一个石壁飞去...... 他一边飞还不忘一边和阿古在神魂里分享信息,原来这石壁颇有妙用,表面上看,你花了灵石以后,这字是出现在石壁之上。 但其实就算周围有人,但没有花钱,也是看不到这些字的。这些表面上是出现在石壁之上让你看到文字,实际上是投射进你的神魂里的。 而且这个石壁的特别之处在于,如果另外一个人在你看的同时,他也花了灵石在看。如果你们两个看的进度不同,看到的文字也是完全不同的。 这对于你们双方来说,其实是两份不同的投影而已。 就像千云生进来的时候,远远的曾经看到了有几个人在石壁下参悟,但实际上他们参悟的内容也很有可能并不相同。 这就导致,就算是千云生自己看到了,还是得把自己看到的信息再给阿古复述一遍才行。否则对于阿古来说,它看到的,还只是一片光滑的石壁。 “你是说按照万物志的说法,这个天道种子乃是排天榜第六的东西?”阿古好奇的问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按照万物志的记载,这天道种子就算在天榜之物中也是极高的存在,但是更多的信息却是没有了。” “难怪我们几乎查到不到它的信息,很可能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从这个世界生出的,怪不得就连大能间也要打破头抢这个东西。” 阿古也神情严肃起来:“如此说来,欲魔追着你不放就有道理了,看来它们就是为了这个天道种子而来的!” 千云生也赞同的说道:“看来就是它了,可惜这东西已经被摄魂幡吃了,就算是我想还也不可能再还的出来了。” 阿古也跟着说道:“看来我们得仔细的查一查,不但要搞清楚这东西的用处,来龙去脉,恐怕你还得了解清楚有什么办法能隐藏气息。” “后面你就要想办法混进雷音寺里去偷下半卷功法了,这天道种子万一要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被探测或者被泄露,让雷音寺的人发现了你有天道种子,恐怕你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欲魔一方的通缉了。” 千云生也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明白,我们再仔细查查这黑手里的信息”, 说完又朝着另外一片选定的石壁飞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千云生朝着一个又一个的石壁飞去。 五天后...... 从书院中传送出来的千云生,冷着脸再一次朝着龟兹国边的第一集市飞去。 他边飞还边和阿古商量道:“没想到这个天道种子如此的棘手,怪不得当时能吸引到你和残灵的注意。” 阿古也终于了然的说道:“是啊,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对于我这么的有用呢,没想到它竟然是演化天道之物。” “有了它之后,竟然连天道都可以演化,怪不得开启灵智对它根本不在话下。只要呆在它的身边,就连你的那些低等魂魄们都能提升灵智了。” 千云生也感慨道:“何止如此,这东西竟然还是演化世界之物。只要让他结合了世界之树,就能从无到有开辟出一方新的世界。”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气道:“怪不得当年那个魔女,看我拿了这个天道种子,简直就像是要吃了我一般。这下好了,这东西被摄魂幡吃了,以后我们和欲魔它们就彻底的是不死不休了。” 阿古也跟着感叹道:“这东西别说被摄魂幡吃了,就算没有被摄魂幡吃了,你肯甘心交出?” “要知道有了这个东西,未来你借着它参悟,可就真正的大道可期了!别说是你,就连我们也连带着有了大道希望!” “现在你是交不出去,就算你真交出去了,它们难道还能让你这个接触过天道种子的人真的活着?” 千云生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既然已经是我们的了,怎么能轻易交出去?” “只是这东西现在并不是如书上记载的完整模样,而是跟摄魂幡结合在了一起。这方面的情况,就连黑手里也是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我忧虑的是,也不知道这天道种子和摄魂幡结合以后,对天道种子和摄魂幡到底有什么影响,未来会不会影响天道种子的使用。” 阿古沉吟道:“黑手这里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你下一步的计划是要混进雷音寺的,我觉得这个不用变,不过要调整一下,需要稍稍提前一些了。” “既然天道种子这么的厉害,我估计魔女他们肯定是疯狂的在找你。现在能对抗欲魔的,西域来说,就只有雷音寺一家。” “我觉得你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现在知道了,还是尽早躲进雷音寺里,反而更安全一些。” “这也算是一招驱狼吞虎之计,这么一来,有了雷音寺这颗大树,它们想要再找到你,更加是难上加难了。”估计也是和自己的未来有关,阿古也难得的仔细分析。 千云生想了想道:“确实如此,还好这些年来我们都颇为低调,甚至就连地点也选的是那么偏辟的一个小城,所以暂时没有暴露。”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他们终究会找到那个地方,我们还是要加快速度,尽量早点入寺为好。” “只要我们入了雷音寺中,想来它们就算发现了我的踪迹,也不好随意的入寺抓人。”千云生眯着眼睛,开始盘算起来。 阿古也赞同道:“看来这件事情,回去以后就必须筹划起来了。在这之前,还是按照黑手里记载的方法,先把天道种子的气息遮蔽住吧。” “唔...”,千云生点头回复道:“还好这遮蔽的方法倒是不难,就是麻烦点,我们应该在集市里就能凑齐。” 边说边飞速地带着阿古,再一次的钻进了地道里。 百七九 萧祸起 “簌~”的一声, 千云生又从小世界中被传送进了赏功殿内,这一次他是进来寻找几种祭炼千阴幻灵罗罩的阴秽之物。 之前在小世界中,他已经收集齐了绝大部分,再加上他储物袋里有的,现在只差十来种就能凑齐祭炼的千秽之物了。 这千阴幻灵罗罩祭炼其实并不算麻烦,麻烦的是收集所需之物。 它需要有千种阴秽之物和若干辅助之物才能炼成,而且这阴秽之物越是歹毒,则灵性越足,祭炼出来的千阴幻灵罗罩的品质也就越高。 这也是千云生在黑手书院中查到的数种遮蔽气息的方法之一,别的方法都与摄魂幡相冲,只有这种方法不但和摄魂幡相合,而且还能帮助摄魂幡增加它的阴气。 因此从祭炼上来说,虽然困难一些,但他还是把这套祭炼方法完整的记了下来。 他现在也不知道以天道种子级别之高,自己这千阴幻灵罗罩是否能真的彻底的把气息隔绝掉。但想来按照黑手上面的记载,也是千云生现在能查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因此,他本着既然要炼,就炼到最好的原则,干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选阴秽之物。 这次来赏功殿也是如此,他记得兑换榜上有几件类似之物,虽然兑换的价格高,但品质也不错。因此从小世界出来以后,就又传送了过来。 黑色大殿倒是一切如故,传送过来以后立刻有一个青衣人走上前来,检查了千云生的信物以后,带着他朝着大殿走去。 千云生随着青衣人朝前走去,仰着头看着这一个个高大穹顶般的大殿连绵起伏。大殿黝黑的石条上,有着不同于了人类审美的粗旷的花纹、线条、装饰、和柱式。 这种感觉就如每一次进来,都穿越到了不同的世界和空间一般。你在这样的空旷的大殿里走着,都能感受到一种细碎的落寞孤寂和忧伤,隐藏在了这些条细缝和石块之间。 让种细碎的感觉就好像这些石块仿佛承载的,不仅仅是雄伟的大殿和坚硬的躯壳,而更加是一种繁华过后,归寂于平淡的诉说。 千云生来这赏功殿也有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你在看一个遗迹一般,当时的繁华与荣光,热闹与历史都一一在你眼前浮现。 “到了,大人”,推开了一道厚厚的木质大门,青衣人轻声提醒。 千云生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的正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浮现出无数的信息来。除了千云生以外,还有一些人站在这里仰头张望。 这些人也和千云生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他们有些人还小声的嘀咕着,不一会儿,就拿手中的短棒朝着石柱上一点,那些泛着青色的流光般的文字就会瞬息变红,然后那些黑衣人就朝着大殿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 千云生也凑到近前,看准了自己要的东西之后,就轻轻一点。 “万年槐木芯......” “千年白骨之生花......” “鬼王之颅......” “阴灵之羽......” “......” 他不动声色的一件件的点着,看着自己本来为魂兵而积攒的额度迅速的少了下去。 “黑手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啊,单看每一样东西都价格看着还行,但攒起来后也够要人命的。”千云生暗自苦笑道。 阿古在千云生的神魂中调侃道:“还好这黑手虽然黑,但给的奖励也确实丰富。” “说实话,也就是黑手,别的地方哪怕在中州,你想找到这样豪气的组织,愿意拿出这么多稀缺资源兑换的,恐怕也真的不多。”它悠然道。 千云生边赞同边暗暗的心痛的道:“也就是亏了黑手,否则的话,别的地方想凑齐这么多东西还真的不容易。不过,幸苦那么久,又要重新开始了。” 阿古看着兑换的东西,略有担忧地道:“不过就算这样,你还是差了几样没有凑齐。这会不会耽误你炼制千阴幻灵罗罩的时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们要求高。不过剩下来的一些黑手里也有些眉目了,我把这些情报也全都换了下来,想来回头花点时间,总能凑齐。”千云生很有把握的说道, “希望一切顺利,我总感觉魔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阿古有点忧愁的道。 千云生也是很无奈,跟着叹了口气道:“等我们这次回去后,想办法尽早进珈蓝寺吧,有了这层身份回头就算万佛大会不召开,我们也可以先住进雷音寺里去。” 阿古也赞同道:“没错,鲍老给你的遗泽中,本来就有需要观想佛像而修行的法门,不管进珈蓝寺还是雷音寺倒也都不耽误的你修炼”。 它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想来等万佛大会后,你真入了雷音寺中,应该更能展现出你精湛的佛功修为来,这样也就更多几分把握不被识破了。” 千云生沉默片刻道:“也不知现在鲍老现在怎么样了,要不是他给的这套隐藏在《六祖坛记通感实录》中佛鬼双修的功法,我还真没信心敢就这么潜入到雷音寺中去。” 接着感叹道:“这世间万物果然奇妙啊,虽然鲍老的这套功法不如我自己的这套万鬼门的玄阴经深微精妙,但在独辟蹊径上确有妙用。特别是这套佛鬼同修之术,简直是当世不二的生存法门。” “谁又能想到,鬼修之中,竟也有人能把佛道之术修得如此精湛的呢?”千云生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所感。 阿古也十分赞同:“我虽然不能修你们人类的法诀,但其中的几个小法术也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接着笑道:“而现在有了天道种子后,我们甚至还能在种子里演化功法,推残补缺了。只是可恨我们俩的实力都还是太低微了些,否则的话,光这演化一样,就能让我们受益无穷。” “你现在还只是初阶鬼将,想来等你成为鬼王以后,自然就能开始初步利用这天道种子了。”千云生倒是没有这种烦恼,而是微笑道。 “本来我还觉得天道渺茫,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这天道种子,我则更加坚定了。想来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定能让我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天道来。”他边说边目光炯炯。 阿古则摇了摇头,大泼冷水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的,仅仅只是一枚种子而已。” 接着思索道:“据说佛主成道乃经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玉帝得道也是经三千二百劫而证金仙位。我等鬼道,恐怕比佛主玉帝要更难一些。” 千云生则并不赞同,而是涌起强大的信心说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变数。天道如此,哪怕我等鬼修一脉,上天也自留有一线生机,关键还是如何体察天道,遵循至理而已。” 他一边和阿古说着,一边从执事手上接过自己的那些兑换之物。 接过令牌以后,看了看自己令牌之上剩下的少得可怜的数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把执事递过来的这些东西检查无误之后塞回了储物袋中,站到传送阵上准备出去。 执事也如往常一般,一点千云生脚下的传送阵。只听传来“嗡”的一声,亮起了半圈,突然又“呜咽“着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千云生皱眉问道:“难道传送阵有异?” 执事也颇为奇怪,边换了几块新的灵石边说道:“我再试试。”说完之后再一点,没想到传送阵再一次“呜咽”一声暗了下来。” 这一次还不等执事再次检查,千云生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传送阵上飘了起来。 等他还没飘起来多久,突然间整个大殿都猛然的摇晃了一下,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一道仿若狮吼般的宏大佛音响了起来:“阿弥陀佛,你等藏头露尾的魍魉之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佛慈悲,定然能宽大你等之罪行。” “是雷音寺的人,他们发现这里了!” 千云生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些信息,暗暗叫苦。他赶忙飞到一边,朝着城堡外望去。 百八十 漫天斗 千云生悄然朝外望去,天空中,硕大的佛像虚影就像是拈花般轻轻地把并不算小的整个黑色城堡拈住,让他只能望见一片黄灿灿的虚影。 天地间的灵气都像是煮沸了起来,一道明黄色的界限和一道黑色的界限仿佛是天地间的分际线般把天空隔开成了两边。 千云生扭头望去,城堡里的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外面。他从身体姿态上就能看到众人那种复杂的情绪,没有人能保持平静。 难以形容的灵力波动就像是穿透了三界的界限一般,甚至都干扰到了天地间法则的运行。 这让所有习惯了调用灵气的众人来说,都生出一种苍茫的缥缈感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犹如在一锅煮沸了的水中载沉载浮的青蛙,直接就被这天地间的宏大威势褫夺了心志。 “真心不动,则是光明,一经妄动,即生诸苦;不动时,无所谓见,一经妄动,便生妄见。”一道幽幽尖利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仿若一道锋利的长剑般刺破了刚才的佛门宏音。 这略带苍老的声音冷笑道:“雷音寺的秃驴们,你们就不怕佛心妄动之后,永坠阿鼻地狱吗?” 这道尖利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宏大的佛音抵消,千云生和众人都觉得心头一轻,仿佛刚才被夺去的心志纷纷又重新流回到了身体里。 “巧舌如簧!”宏大的佛音又一层层的往外传出,声音越来越洪亮:“救苦众生,发大慈悲心,就算身入地狱又如何?” “更何况你等蝇营狗苟之徒,专门惑乱我西域,老衲就算生死道消,也定然与尔等不肯干休。” 说完从佛像后走出一个清瘦的老僧模样的人来。 “世间诸相,无非幻象,惜吾等梦梦不觉耳。妄心一动,境界妄现,即起分辨之心,故有爱憎苦乐之别。”与老僧宏大的声音不同的是,这苍老的声音飘飘渺渺的。 “爱则生乐、憎则生苦,念念追逐,欲欲驱迫,无有穷时。即生苦乐,便有执着,或困于苦境不脱,或耽于乐境不舍,大师你恐怕是着相了。” 这道飘渺又尖利苍老的声音从暗影处幽幽叠叠的传了出来,每说一句,千云生就仿佛觉得那老僧就皱一皱眉头。 等他全部说完,那佛门宏音就逝去无踪,只见从阴影处浮现出一个矮小老者的身形来。 千云生根本无心观赏外面的比斗,而是悄然和阿古商量道:“看来一会大战不可避免,我们只能想办法找机会冲出去了。” 阿古也道:“看来佛门准备的足够充分,恐怕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千云生露出一丝苦笑道:“对于这种级别的争斗,哪有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又紧张的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那瘦削的老僧看到老者出现后,顿时白眉一展。 此时的他浑身朴实无华,韬光自晦,但双目却迸出锐利的神光。他盯着眼前的黑衣老者道: “听闻黑手中有“司、兵、戈、争、斗、杀、伐、病、死”九位长老,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 黑衣老者身量矮小,却负手傲立。他浑身的气势绝不输眼前的和尚,并不去答老僧的问话,而是冷笑道:“我听闻雷音寺般若堂首座嫉恶如仇、性烈如火,莫非就是阁下?” 般若堂首座见老者不答,眼中仿若流火一般,盯着眼前的老者,不无遗憾的说道:“真是可惜,以足下一身法力,若是皈依我佛,或许能最终臻至无上之境。” 黑衣老者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可惜什么?我可看你们一帮秃驴整天吃斋念佛,不爽的紧。哪像我们,要杀人就杀人,要吃肉就吃肉,多么快活。” 外面风声猎猎,两人负手而谈,就像是一对闲聊的老者,反而不像是在马上就要厮杀的战场中一般。 见老者说的粗鄙,老僧也丝毫不生气,摇头叹道:“此乃一切苦,终生是虚妄,凡有所相,岂不闻如梦幻泡影,何必执迷不悟?” 老者嗤笑一声,满是嘲讽:“大师今日兴师动众前来,不悟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 两人一时间言辞犀利,句句攻心,还未交手就已经刀光剑影。 老僧本来就占据上风,他不再与老者斗嘴,以防迟则生变。而是轻轻一摆手,无数的人影从佛像后面转了出来,堂皇大气的把黑色堡垒围住。 只听得他慨然长叹道:“我雷音寺早就注意你们黑手多年,只可恨你等一直滑不溜手抓不住首尾。既然这次被我们遇到,那就先从你这赏功殿开始吧。” 说完后就悍然出手, 只见得老僧手中,一道霞光飞出,无数的虹光和彩霞的异象都从其中喷薄出现。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僧周围的灵气被迅速的点燃,就仿佛像是一道火烧云一般朝着黑衣老者压去。 “来得好!” 黑衣老者大喝一声,手中如地狱之水一般,一道漆黑如墨般的黑水从他的手上激射而出,那黑漆漆的颜色,就仿佛像是连光线都能吞噬。 老者的周围黑水环绕,就像是条条黑龙一般缠绕不休,黑色的魔炎从黑水之中跳跃出来,就像是有如活物一般一呼一吸之间恍然跳动。 他的身边道道波纹散开,向着老僧撞去。 老僧周围的霞光也如流火一般,和黑水撞在一起,产生出浓浓的青烟,把这争斗的现场都映得如梦如幻一般。 看着黑衣老者的出手,老僧嘿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白莲余孽,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没死绝。” 黑衣老者哼然道:“神教无敌,岂是你们这些秃驴能妄测的。” 这一下亮名身份,两人再无转寰的余地,黑衣老者猛然前探,身前的魔炎和黑水,一起朝着老僧冲去。 老僧身前也红霞朵朵,有如凄厉的梅花一般,展开了一张徐徐的画卷,与黑衣老者斗在一起。 迅捷之间,方圆百里内的灵气都疯狂涌动,两人交手的位置就仿佛如风暴的中心。 一道杀机从风暴的中心升腾起来,冷冽的杀意甚至都紧摄住周围众人的心志,一时间人们都仿若被摇动了心志。 一种凄迷又堂皇的感觉从众人的心头划过,死生难抑。 百八一 脱困去 千云生看着二人的争斗,心神摇曳,叹息道:“之前在稽下城中,看魔女出手,还不觉得有如斯厉害。今天看来,当年我能逃出生天,还真是侥天之幸。” 这时的天空中,又是一变,一道无形透明的威压涟漪散开。 如果说老僧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那黑衣老者就如一首婉转的歌。 无数的黑水就仿若无形的歌声一般,穿透了画卷,就如一种幻象似的朝着老僧四周都“扑簌簌”的冲击而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边的黑水上的黑炎,就犹如一道道雨点般打入老僧的画卷。 这些黑炎在老僧的画卷里晕染开来,就像是水墨画似的更加与画卷上的红梅交响辉映。 白莲教与雷音寺早就是老对手了,因此两人也对对方的功法极为的熟悉,两人展手开来,就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特别是黑衣老者,他身形鬼魅,裹着黑炎的拳头,就仿佛像是毒蛇一般,从老僧的周身处意想不到的位置击出。 老僧也守的精妙,一道金灿灿的莲花从他的身后冒出,无数的莲瓣伸展开来,把他裹在其中。 黑衣老者又打了许久,见迟迟攻不破老僧的仿佛,突然收手,飞了回来,哈哈大笑道:“痛快啊,痛快。” 般若堂首座占着上风,反而不急着追击,而是稳稳的立住阵脚,手一挥,无数的僧人就跟着他压了上来。 黑衣老者看着对方阵容整齐,眼神一缩,刚才那一下,他也没讨得了好去,心知要糟。 嘴上却毫不服输的嗤笑道:“就算你等要咬下我黑手身上的肉,你们雷音寺也得崩掉一嘴的牙。这西域之大,岂是你雷音寺一家吃的下的?” 说完也一挥手,一时间被巨大佛像拈住的黑色堡垒突然“咔、咔、咔”的旋转了起来。 呆在堡垒中的众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好纷纷飞到空中。 他们在内部,分明感受到这巨大的堡垒的颤抖、转变。如果能从外部看去,他们就会发现,这黑色堡垒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尊凶兽模样。 随着堡垒突然变化,一道传音在堡垒里响彻众人的耳边: “我乃黑手八长老,今日雷音寺有备而来,你等万不可与其硬拼,尽量保存实力逃走。” “一会我会用这战争傀儡缠住雷音寺众人,放开禁制任尔等自去。尔等务必要把握住机会,尽速遁走,莫要迟疑,切切。” 说完后,老者就没了声音。 千云生心中一动,知道到了关键时候,连忙和众人一样赶紧浮到出口处。 阿古则在他的神魂中好奇的问千云生道:“这里可是黑手的赏功殿,里面搞不好有无数的好东西,反正现在混乱无比,你怎么不抢一把再走?”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黑手行事既然如此隐蔽,怎么可能没有雷音寺攻来的应对之法?” “我们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赶紧冲出去,我觉得雷音寺既然突然大动干戈,就不会善罢干休。你回头也一起出手,我怀疑很有可能走的迟了就得栽在这里。” 千云生正和阿古悄悄布置,外面果然有了变化。 先是巨大的佛像在老僧的指引下悍然出手,双手合十的朝着中间压去,这尊巨大的黑色堡垒,小巧玲珑的就像是佛像手指间的一尊玩具一般。 巨大的黑色堡垒也不甘示弱,它本体本就是一尊战斗傀儡。 在老者的指挥下,只见得它浑身一抖,仰天长啸,一道血红色的光幕从它的身上升了起来,把整个身体全都笼罩在内,抵住佛像合十的光芒。 同一时间,堡垒背部的出口打开,光幕之内无数的黑手成员全都飞了出去。 “铛~” 和佛像与堡垒同时出手的,还有那佛修老者和黑衣老人再一次撞在一起。这一次黑衣老者有意硬冲硬撞,逼着老僧不得不也全力出手相抗。 这一下一来,两人的身前仿佛都有若无形的气息搅动一般,猛然相撞。 这撞击声势极大,两人身前的那凄厉迷离的色彩一时间就如流星匝地,星河轮转。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的气息从两人的身上像涟漪般的蔓延开来,甚至打得金色的佛像和红色的血幕也如一股股的波涛般晃荡不停。 一道飘飘渺渺的金色光芒,和一道幽幽怨怨的淡淡黑烟,仿若无声无息般的撞在一起,又同时归于湮灭。 这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烟雾就仿佛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堂皇大气,一个诡异难觅。 但就是这样一对难以言说的对立力量,却产生出仿佛呼应一般的力道来,互相吸引着冲撞在一起。 这种撞击让功力浅的众人,都生出无比难受的感觉来。 就仿佛像是自己看到了两种极端不同的世界,互相想要用自身的力量压服对手,最后又无奈的交织在一起。 随着这声爆炸的,还有就是这两股的力量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但同时,又让人觉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有爆炸力。 “吽~”,仿佛就如一道青牛巨吼一般, 这两股力量最后缩小到仿佛微尘之间,似乎根本就连肉眼都已经看不见的时候,突然又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 这次的爆发力量更大,甚至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股柔和纯正的力量,和一股香甜诡异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反而爆发出了比单个的更加强悍的力量来。 被这股力量冲击的,让金色的佛像和红色的光幕颤抖均都不已。 一时间就如雨打芭蕉,风穿林叶一般。 这两股力量中心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吞噬万物的虚空,猛然把这股交织的力量冲了出去,又突然被这个虚空牢牢吸引。 这样的破坏其实更大,这就像是在虚空的中心处,两股力量变成了一个龙卷风一般的存在开始不停在原地搅动。 以至于要不是有金色的佛像和红幕挡着,众人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这种灭绝天地间的威力中会被彻底的碾碎。 这样一来,这种极具破坏力的威力不仅不会散开,反而固定在原地,一波波的冲击着众人的神经。 千云生躲在红色的光幕内,看着这仿若灭世般的冲撞,一时间就如陷入到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之中,心灵间就像是突然被堵塞了似的,瞬间失守。 而周围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也东倒西歪的仿佛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就是现在!” 黑衣老者刚才硬冲硬撞,就是要借助与佛修老僧的相撞,利用两人那超绝众人的功力,制造出联手后的一道绝大的声势效果来。 没想到那佛修老者一时不查,果然中计。 只听得黑衣老者一阵大笑声传来,放开了战争傀儡上的红雾,大喊一声:“快走!” 佛修老者也暗道不妙,他哪还不明白老者的心思。表面上是和自己硬拼,其实是要创造出众人的逃走之机,在自己的包围圈上硬撞出一个缺口来。 顾不得刚才相撞之后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匀气息,他就要再次悍然出手,没想到黑衣老者哈哈一笑,放开红幕之后,再一次欺身而上,把老僧缠住。 “嗡”的一声,被困在阵中的黑手众人哪还不明白现在是绝佳的时机,连忙一个个都拼命往外飞去。 这些人经验丰富,边飞还不忘记边制造混乱,甚至速度最快的几个,已经遥遥领先于众人飞到了包围圈的外围。 这几个飞的快的众人中,就包括了千云生,只不过驾着摄魂幡的不是千云生而是阿古。 其实千云生在刚刚那一下相撞中,根本来不及恢复过来。 不过还好阿古是灵体,主要的冲击又被千云生挡了,因此它接过摄魂幡来,带着千云生第一个冲了出来。 “好阿古,这次你可是立功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千云生大喜出声。 然后他接过摄魂幡来,继续朝外面逃着。阿古则乘机朝着逐渐恢复过来的雷音寺众人悍然出手,不让他们顺利的拦住自己。 一时间,天空中姹紫嫣红,争斗处处。 那佛修老者被黑衣老者摆了一道,本来就性烈如火的他不由得暴跳如雷,无奈他正被黑衣老者死死的拖住,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拦。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见已经有部分黑手的人逃了出去,只得无奈变化计划,扬声道: “佛门弟子听令,存菩萨心肠,用金刚手段,这些凶戾之徒们莫要放掉了一个,冥顽不灵者,但杀无赦。” 说完以后,又只能沉心再去应付黑衣老者去了。 百八二 追逐斗 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的千云生和阿古两个,被般若堂首座这佛门宏音喊得一抖,险些掉下幡去,不由得暗暗叫苦,更加是毫不犹豫的选定了一个方向迅速冲了出去。 只是这么一来,没想到事与愿违。他们逃的最快,反而更吸引雷音寺众人的目光,霎时间,就有几道虹光追了上来。 这些僧人一边追还一边喊道:“这遁光逃得如此之急,恐怕是黑手中的硬茬,莫要真让他逃出去了!” 千云生听到这话,更加不敢犹豫,驾着摄魂幡身下一道黑光一紧,不辨方向的朝着外面逃去。 就在这时,蓦地听得一声如莺歌般清丽的声音传来:“让我来!” 瞬间就从侧面就飞来一柄火红的长剑。 千云生心下大奇,怎么雷音寺中还有女人?不过现在正是逃命的时候,他也来不及多想,翻手就是一掌,一道幽冥之爪打出,眼看就要把那柄飞剑捞住。 那飞剑也是极为滑溜,划过幽冥之爪的大手,仿若银蛇般在空中游弋不定,几息之间就飞到了千云生近前。 千云生“咦”的一声,没想到对方招法奇异,竟然并不全是佛修的路子,一时间以佛修功法去应,反而吃了个小亏。 幸得千云生身边还有阿古,它这会正一掌掌的把那些佛修弟子们压迫在远处。见这柄红剑飞到近前,大喝一声,身上的盔甲猛然涨大,把红剑挡在身外。 这一下轮到对方轻“咦”一声,大概没想到自己这柄犀利的法宝竟然连对方伴身灵鬼身上的一件宝甲也划不开。 其实这也不怪这红剑的主人诧异,毕竟她也不可能知道千云生在阿古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吃灵石大户的名头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千云生虽然吃了个小亏,但在如此之多的包围之中,他也知道必然会顾此失彼。 因此他并不管周围宝光幢幢,反而闷头向外逃去,对于他来说,哪怕受点小伤,现在能逃出去才是关键。 那女子见自己一剑无功,对方反而逃得更远了,脸上觉得颇有点挂不住。干脆脚下轻点,身下一头青凰就被她召了出来。 “遥空闪!”女子轻喝一声,指挥着青凰朝千云生的方向追去。 青凰被召出以后,猛然一扇翅膀,突然就从空中消失不见。当再闪出来时,竟然已经与千云生拉近了些许距离。 这青凰也极有灵智,连续几闪之下,与千云生之间距离越拉越近。它见对方似乎逃不出它的追击,人性化的轻鸣了一下,似乎颇为得意。 就在此时,千云生和阿古也联手大喝一声,速度猛然加快。 刚才他们不用最快的速度只是为了制造假象,也是为了挡住那些佛修们纷纷砸来的宝贝。就这么一会时间,他们已经彻底的冲出了包围,千云生自然不会再留手。 只见他和阿古联手而动,一起抓着身下的摄魂幡把灵气渡了进去。霎时间,摄魂幡中就涌出了无数的魂魄,裹着他和阿古两个,突然一闪,就从虚空中没了踪迹。 “不好,他们也会虚空遁。”那女子见千云生也从虚空中没入又没出,才明白对方竟然遁术也如此了得,只得轻轻一夹身下的青凰,催着它追赶过去。 就在此时,在众人身后,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响过。 千云生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那黑衣老者把庞大的黑堡傀儡展开,正如一尊魔神一般朝着周围的佛修们兜头打下,全力为众人制造混乱。 “快走!”阿古也急促地催促着,后面的声音越大越说明情况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也不知道那战争傀儡还能为众人多争取多少的时间。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手上不停,把摄魂幡全力催动,在天空中就如流星般急速闪动。 突然间,天边又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无数的气浪滚滚而来,把众人推得又远了一些。 千云生顾不得回头查看,反而暗喝一声:“来的好!”借着这股气浪把自己推向更远处。 过了一会,从气浪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千云生和阿古一起回头朝着追兵望去。发现在他这路上,还是有不少人跟了过来。 阿古皱眉道:“怎么办?还有几个尾巴好像甩不掉。” 千云生也暗数身后追来的人头,显然雷音寺中这次过来的高手颇多。好几道虹光都紧紧的追着他们两个,特别是那道青凰颇为显眼。 “别管他们,逃远点再说。现在还是离战场太近,在这里动手,很有可能吸引到更多佛修的注意。”千云生当机立断的继续往虚空中遁去。 这一逃就是一个多时辰,随着他们离开战场越来越远,显然雷音寺众人的实力也更加的暴露了出来。 就这短短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不少雷音寺的和尚渐渐的被拉开了距离。 阿古默默的数了数继续追在身后的众人,给千云生汇报道:“还有五个人追在身后!” 千云生点了点头,手中一动,一柄魔弓就从他的储物袋里被拿了出来。这魔弓上面花纹浮动,弓柄引出两道奇异的弧度,显得无比的轻薄好看,最神奇的是它竟然没有弓弦。 这柄魔弓乃是一柄仙器的仿制品,据说那柄仙器乃用了整条苍龙之骨又放在魔渊中祭炼了七百七十九年乃成。一出世就带着绝大的怨气,自成仙器。 千云生这柄魔弓虽然没有那柄正品如此般有绝世威名,但是对付身后几个人的追击应该还是够了。他掂了掂手上的魔弓,把灵气输入其中,反手就朝着身后连珠射去。 这魔弓虽然仅仅是仿制品,但威力也依然不可小觑,发出的黑箭也如道道黑色流光一般,朝着后面奔涌而去。 “贼子,好胆!”后面追击的几个僧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出手,凝神挡住千云生的魔箭。 一时间,追击的速度不由得降了下来。 只有在那道青凰之上,也同样飞出道道青色的流光,与千云生的魔箭撞在一起,泛起朵朵好看的青黑色烟花。不但速度不减,还接下了千云生大部分的攻击。 “这青凰上坐的是何人?”见自己的魔弓竟然无功而返,千云生索性把弓一收,继续朝着下面逃去,悄声向阿古问道。 阿古摇了摇头道:“只能朦朦胧胧看的清楚是一个女的,她那头青凰看起来倒也是一头异种,在我看来速度竟然都不逊于最快的风鸾了。我们还是快逃,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近身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身后还有五个,也太多了些。要是只是两三个,我就敢回身一战。” 阿古也皱眉道:“这一带我们并不熟悉,连周围有什么都不知道。再这般乱飞下去,万一飞到什么绝地之中可就亏大了。” 千云生也赞同的点了头头,他心中大叫晦气,真是惹了谁都最好别惹佛修。 这些佛修们一个个榆木脑袋死脑筋的很,关键这些他们往往还气脉悠长,耐心极好。长途追击下来,恐怕先顶不住的还会是千云生他们。 不过既然魔弓作用不大,千云生也不愿意浪费力气,干脆咬了咬牙,闷头飞去。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只能跟这些佛修们硬拼法力,毫无花巧可借了。 又逃了数个时辰,千云生拿出魔弓来又试了两次。看起来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反而威力更小。 当他最后一次射完以后,把魔弓一收,继续和阿古密议道: “现在我们已经逃得够远了,但被这么一直追击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干脆停下来大战一次,寻机杀了他们一个,然后再逃,恐怕只有如此才能挣出一线生机了?。” 阿古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它皱眉说道: “你这个只是下下之法,万一没有反杀成功反而被他们缠住就更麻烦了,我们还是再飞远一些看看吧。不好!他们又追近了一些。不要说了,还是再飞快一些吧。” 其实千云生身后的几人也追的颇为郁闷,他们几个在雷音寺中已经算是遁术极快的了,所以才有信心如此追赶下来。 特别是那头青凰,遁速之快甚至是同侪中的佼佼者。但他们没料到的是,眼前的这个鬼影幢幢、一身鬼气森森毫不起眼的鬼修,竟然也有如此之快的遁速。 又是数个时辰飞了下去,众人早就已经离开战场极远的位置。 千云生见还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兵,眼神阴郁。 要知道自己这柄摄魂幡,不仅仅被阿古改造过,已经介乎实体与虚体之间。而且这些年来,自己也继续不停的花了重金在上面,所以才有如此的威力。 没想到雷音寺中竟然如此的藏龙卧虎,仅仅一次围剿,就能有五个人可以轻松追了上来。 这不由得让他对于雷音寺的底蕴有了更深一层了解。 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顾,回身一战的时候。只听阿古在神魂中突然激动的大喊起来: “快看!” 千云生心中一动,好奇的向着远处望去,只见得一根黄色的线条远远的卧在地面上,出现在他的视线极远处。 “竟然是围墙”, 千云生极目眺望,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似乎有一座人类的大城,他发现这城池之大竟然不亚于龟兹国都延城。 “这是哪里?”他好奇的问阿古。 “看方向,很可能是小宛城。”阿古算了算方位,估计道。 千云生暗暗点了点头,没想到竟然已经逃到这里了。这小宛城也算是西域大城之一,最为靠西之处,乃是西域三十六大城之一。 “这下好了,有了城市,就好办多了。”千云生心中暗动, 也怪不得阿古会如此激动,有了这么多人作为他们的掩护,就有了隐蔽的希望。 虽然入了城中,有被瓮中捉鳖的可能。但是千云生所修功法不同,乃是佛鬼同修,反而更不容易被查出来。再加上佛家不忍滥杀无辜的性子,正好利于他的藏匿。 想到这些可能,千云生暗暗欣喜:“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接着就把摄魂幡一转,飞速朝着小宛城遁去。 百八三 避宛城 千云生和阿古一起飞到小宛城上空,自己抢先飞了进去,反而留下阿古立在半空中。 远处几道虹光来的急速,瞬息间就连对方的眉目都看得清晰起来。 阿古见他们追的颇急,哈哈一笑,身躯陡然变大。 在城中的众人只觉得城外半空中一道墨黑色的恶鬼仿佛就像是气球一般陡然涨大,甚至大的都遮蔽住了小宛城的半边天空。 如此一来,阿古的凶厉形象,把整个小宛城街上的众人一个个吓得惊呼乱叫,就连城防的阵法也在一阵波动中逐渐亮了起来。 阿古见自己这身躯把城下的众人吓得不轻,都以为是什么恶鬼攻城,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眼看他的身躯越涨越大之时,突然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无数的阴气扩散出去,掩护着一道极细的阴气,间不容隙间就顺着快要合拢的大阵钻了进去。 如此一来,从后面追来的雷音寺众人反而被护城大阵挡在了外面,一时间哪还找得到千云生他们的踪迹? 雷音寺众人被阿古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气得面露愠色。还好他们佛修已深,依然颇有风度。 众人追近以后,站在护城大阵外,一个青年和尚越众而出。 只见他双掌合十,低低颂了声佛号,扬声道:“我等乃雷音寺僧人,追索妖邪到此。不知城中是哪位驻守,还请放开阵法一见。” 刚才城中众人都被阿古那恶鬼形象吓得惊疑不定,听见雷音寺僧人前来,哪还不大喜过望。 大阵上一阵清脆的鸣声响过,阵法从中间张开一条缝来。不一会儿,一众身着甲胄的官员就涌了出来。 只见那青年和尚稽首道:“我乃雷音寺般若堂下首座弟子慧见,不知何人当面?” 一众涌出的官员以一个大腹便便的将军为首,他连忙回礼答道:“我乃疏勒国抚国大将军纪艾山,见过雷音寺众位高僧。” 他见眼前众人真是雷音寺和尚打扮,又验了慧见的度牒无误,纪艾山又一次见礼道:“我家国王听说各位高僧前来,不胜欢喜,特请诸位入宫中一叙。”说完再一次深深施礼。 慧见见对方客气,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刚才想必纪将军也看到了,我等为追索妖邪前来。这妖邪在你小宛城上已经露了踪迹,贫僧恐若被他潜伏下来,更加对你国不利。” 纪艾山也仅仅是虚应事故,其实他也见了城头阿古那巨大的身形,正担心不已。 见慧见拒绝,正巴不得如此,大喜道:“我已将护城大阵打开,城中众位仙师也占住四方,想来这贼子插翅也难逃了。” “现在再有雷音寺诸位高僧,还有这位...呃...女施主,想来这妖邪定然能手到擒来!”他见众人中还有一位带发女性,一时把握不住对方身份,只好如此称呼道。 雷音寺众人听闻对方已有了准备,均都放下心来,知道那鬼修一时也逃不出去。 再想到一会在城中搜索那妖邪,还要借助纪艾山之力,此时也不好过于冷淡。 于是慧见转过头去,微笑着向将军介绍道:“贫僧身后几位都是雷音寺的弟子,我来给纪将军引见一下。” 说完挥手一一介绍道:“此为达摩院下慧远师兄、此为般若堂下慧空师弟、此为药王院下慧性师弟、最后这位,乃是密宗白教法王坐下幽萍圣女。” 纪将军与众人见过,见到幽萍的时候,只听得她盈盈一拂道:“上官幽萍见过纪将军,这次能若能拿住那妖邪之徒,定然是将军首功。” 纪艾山哈哈笑道:“圣女谬赞了,我听闻白教法王正在雷音寺做客,难怪这次能有缘能见到圣女当面。” 这西域诸人俱都信佛,因此能见到密宗圣女,也觉得颇为荣耀。 上官幽萍浅浅一笑道:“我教法王已经回转,我等留下是听闻万佛大会即将召开,因此才叨扰雷音寺不去。这次正好有妖邪之事,我密宗与禅宗同气连枝,也正当出一份力才对。” 纪艾山又哈哈一笑,再与众人攀谈几句,便把身后众人也给雷音寺诸僧介绍了一番。众人俱都见过后,才一起拥着重新飞回到城里去。 另一边,千云生借着阿古庞大的身躯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后,轻轻松松的飞入城内。之后随即找到一处无人之处,立马就露出身形来。 他先是双手一抹,把黑面法宝收起,接着身上也迅速的换了一套衣裳,把所有能代表鬼修的身份的东西收起。 最后又把摄魂幡收入丹田之内,再把金刚珠拿出,就立马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仙师模样。 就在他换装的同时,城头四周也迅速的锣鼓擂动。城中阵法大开,千云生仰头看到,只见得护城阵法如流水般开始合上。 他看着逐渐闭合起来的大阵,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代表阿古的一道淡淡阴丝就寻了过来,躲进了千云生丹田的摄魂幡里。 阿古这一回来,就嘿然道:“太不容易了,终于摆脱了那些个秃驴!” 千云生则沉声说道:“也不知这小宛城中如何,若不能寻个妥帖点的身份,就凭着这护城大阵关闭,我们迟早得给他们翻出来。” 阿古则不以为然,它的语气也放松了不少,悠然道:“这怕什么,我们随便找个地下一躲,一天换一处地方,不信他们还真能把我们找到。” 千云生则不敢大意,谨慎的说道:“你忘了东海峨山派的通明镜了?据说在那通明镜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虽然我觉得传说夸张了点,但若我们躲在地下或者居无定所,你敢保证雷音寺没有类似的仙器?” “到时候仙器一出,什么都无所遁形了。” 阿古听了后,口气也慎重了些,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初来乍到哪那么容易弄到靠谱的身份?” 千云生也暂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他从隐蔽处转了出来,走到大街上,边走边回应阿古道:“我们先到街上转转,了解下这城中的风土人情。” 说完装作闲逛一般,朝着人多热闹处挤去。 这小宛城中,和龟兹国的都城延城大有不同。小宛城更靠西边,延城中还颇有绿意,小宛城反而更有西域的风情。 城中也许是颜色过于单调的缘故,反而众人穿得更加艳丽。千云生走在街上,一时间只见得处处嫣红柳绿,街上的众人,不论是姑娘还是小伙,都颇为热情。 千云生心中有事,边走边盯着空中。 他先是看着天空中,护城阵法悄然打开一条缝,飞出一群人去。 又过了一会,又迎了一群人进来。千云生哪会不明白是雷音寺众人入城了,这让他心中感到更加紧迫。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心中暗道:“也不知这次入城是对是错,到底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一阵鼓噪声传来。千云生抬头望去,只觉得前面纷杂不休,人也纷纷围看过去。千云生心中一动,举步前行,朝着纷闹的中心走去。 百八四 他乡人 千云生走到前去,才发现热闹处乃是一处人家正在办喜事。这西域之中喜事与中原不同,往往载歌载舞,更为热闹。 见只是寻常百姓之事没什么可借用之处,他摇了摇头退了出来。 千云生站在街心茫然四顾,正在想是不是干脆找一处佛堂暂歇,来它一个灯下黑。反正自己现在一身颇为纯正的佛门修为,也不怕被他们查到。 只是自己这身份,突然出现在小宛城,又与妖邪入城时间如此接近,由不得别人不起疑,心下不免有些踌躇。 正在千云生没来由时,突然一阵颇为忐忑的询生从远处传来:“莫非当面的是千仙师千大人?” 千云生心中一愣,循声望去,没想到对面站着的白袍青年,竟然是他之前故意避而不见的嵇子敬。 原来这嵇子敬久寻千云生未见,心中正是烦闷。 正好此时族中亲戚修书前来,邀他来小宛城中参加儿女亲事。他为解忧郁,就应邀前来顺便游历一番,没想到正好遇到逃入城中的千云生。 千云生见到嵇子敬心中一动,脸上却皱眉道:“足下何人,怎知我名姓?” 嵇子敬见真是千云生,连忙大礼拜道:“末学嵇子敬,曾于大人舍下见过大人画像一幅,因此认得大人。” 说完,又把如何寻访千云生的旧事重提了一遍。 千云生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阿古则早就在摄魂幡中笑破了肚皮,嵇子敬说的这些种种异事其实大半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千云生听他说完,心中早有了掂量,微笑道:“看来你我还真是颇有缘分,只是要叫你失望了,我是从不收徒的。” 嵇子敬心中大急,好不容易遇到千云生,哪有轻易放过的。再说千云生从不收徒他也是知道,有些话,他早就想好。 因此他更加恭敬恳请道:“末学绝不敢以在下一人之事,就废了仙师的规矩。只是在下求学心切,不知能否能向先生讨一些指点?” 千云生假意瞧了他一会,叹气道: “难得你如此诚心,本来我今日就要出小宛城的,没想到现在护城大阵已开,如此一来倒是暂时出不去了。罢了,既如此,你我也是缘分,那我就指点你几日吧。” 说完伸手虚虚一托,不让他拜下,显示了一手精湛的仙法。 嵇子敬见千云生使出仙法,简直如信手拈来一般,顿时再无迟疑,执弟子礼一般的恭敬道: “小可这些时日住在姐夫的别院之处,我姐夫乃朝中左中郎之职,不知千仙师可有方便住处?” 千云生洒然道:“我本就云游之人,四海为家。这几日既然要指点于你,你那若是方便,就暂于你住一处就是。” 嵇子敬更是大喜,当下连婚礼的最后宴席也不参加了。打了个招呼后,就恭恭敬敬的叫了辆马车,载着千云生同车而去。 回到嵇子敬的住处,乃是一处颇为雅致的院落。 中间有房屋数处,住的倒还宽敞。千云生就此安心住下,又云山雾罩般的和他讨论了一会仙法,又传了一手实用的小招式,就由着嵇子敬退下自己琢磨去了。 看着对方退下,阿古在千云生神魂里问道:“这里保险吗?万一查到你怎么办?终究对方可是说不清你前些日子的踪迹的。” 千云生神秘一笑道:“这不是有你嘛,等晚些时候,你趁无人之际,在府中众人的记忆中都动点手脚,这么一来想再查到我们可就难了。” 阿古迟疑道:“如此虽然可行,但不管我如何做,总会留有痕迹,这么一来你不怕反而露出马脚吗?” 千云生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只是借他们度过难关而已,又不是要害他们。” “你施法时,只要影响他们几日记忆即可。想来事后他们就算觉得记忆略有差异,也只会以为是自己记得有些混乱了而已。” “而且我观这花园之中,竟然遍植了不少柳树。这柳树最善聚阴,就算他们查到此处,发现有淡淡的阴气,也会误以为是柳树环绕之故。” 阿古恍然道:“你是想让我藏在柳树中施法,这样一来,就算略有阴气,也能混淆视听?” 千云生笑道:“你忘了我以前是用什么隐藏身份的吗?这木修的招数,我可是还没有生疏过呢。” 千云生这边和阿古一边密议,自等晚上不提。另一边,几个雷音寺僧人被迎入城中之后,就被恭恭敬敬的迎入了纪艾山的将军府内。 其中一个圆脸的和尚,也是般若堂下弟子,名叫慧空,他坐下后,又躬身朝着慧见道: “慧见师兄,这小宛城如此之大,仅凭我们几个,就算加上城中各位,想要把那妖人找出来,恐怕也颇为不易啊。” 慧见慧空动问,也点点头道:“我已向首座禀明情况,可恨那白莲老贼颇为滑溜,首座追着白莲老贼去了。不过他安排了慧能等十位师兄支援我等,估计明日就到。” “今日我们几个辛苦一些,分派一下,各自守住四方,不要让那妖邪从城中跑了。想来等慧能等师兄到了,我们就可以全城追查了。” 他见众人听说援兵顷刻可到时,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乘热打铁的分派道: “慧远师兄,南门乃一城之重,就辛苦你了。”慧远身材高胖,言语不多,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慧见又转脸朝着一个瘦削的和尚道:“慧性师弟,你药王谷本来长处乃是制药,并不熟这争斗之事,这北门最为轻松,要不就由你来守。” 慧性性子沉稳,应声答道:“只要师兄不怕我误事就行。” 其实他虽然出身药王谷,但既然遁术奇快手下定然不弱,只是雷音寺乃是佛修,一贯谦逊。 慧见接着朝着圆脸的慧空道:“师弟,这东门外乃是群山,你要小心妖邪逃进山里,这一门,就辛苦你罢。” 他见慧空应了下来,再朝着幽萍微笑道: “幽萍圣女,这守门的粗活就由我们这些和尚来做,你帮着纪大人一起,查一查这城中户籍,看看有哪些是身家有疑的可好?” “这妖邪就藏在城中,万一暴起发难,有你在纪大人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幽萍本来想独守一门,好不让雷音寺众人看轻。见慧见如此分派,想了想也就暂定一日,因此也应承下来。 慧见最后朝着纪艾山道:“剩下的就要辛苦纪大人了,这妖邪既然敢于入城,我们就要防着他早就在城中安插好了身份。” “因此还要辛苦纪大人查得仔细些,特别是最近出门刚刚回归的,更要细细盘查。” 纪艾山笑道:“慧见大师分拨严密,想来这贼子定然逃不出我们的掌心。你放心,有幽萍圣女相助,我等肯定能把这贼人从城中揪出来。” 见分拨已定,慧见口气轻松的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立即行动吧,明日等慧能师兄前来,我们再全城行动。” 说完,众人全都按着分派分头去了。 百八五 夜半事 夜半,嵇子敬正盘膝坐在床榻之上,闭目凝神。他手上捏着一截枯树枝,正在练习千仙师传授给他的生发之术。 他一点点把感觉探入到枯枝之中,去感受那枯枝之中依然还存在的蓬勃的生生之力。 又过了一会,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感受到了枯枝里生机力量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精力不济,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天旋地转后,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窗外,一截柳树的树枝从窗缝中探出头来,这树枝极为细嫩,仿佛青翠欲滴一般。 这颇为柔嫩的树枝就像是一条细细的青蛇,蜿蜒着顺着墙壁、桌角、屋内的各色家具,最后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嵇子敬的床头。 最后,这柔嫩的树枝在嵇子敬脸庞前停了一停,似乎是在感受他的气息。然后很快的,这截树枝就从他的鼻孔处钻了进去。 屋外的千云生和阿古两个正站在一颗柳树下的阴影里,千云生一手贴着柳树的树身,默默的控制着这根柳枝慢慢的变长,然后钻进了嵇子敬的房间里去。 而阿古因为是灵体,则直接遁入了柳树的树身之中,把阴气顺着那一根千云生生发出来的细细的柳枝传进了嵇子敬的身体里。 阿古边忙边笑嵇子敬道:“这人还真是鲁莽,刚得了炼气之术,就急吼吼的拼命练习,结果一上来就透支了神识,晕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还省得我们再动手脚了。” 千云生声音也带着些笑意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在苦苦求索之后,突然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总是会忍不住的起了这贪婪之心,想要多尝试一些,多要一些。” “其实他们何尝明白,这天下多少事情,都是起了贪心的缘故,多少罪恶其实都是先起于一个贪字。” “多少人多少事都是由贪而嗔,由嗔而痴,然后利令智昏。这些人就是因为看不破一个贪字,最后落得了一个糊涂人生糊涂过。” “按佛家的说法,这贪之一字,好的是它,坏的是它,善的是它,恶的也是它,众生下地狱是它,成佛作祖也是它。” 阿古见千云生又开始长篇大论,撇了撇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为了入雷音寺确实是下足了功夫,现在开口闭口都是佛祖,倒真是越来越像个和尚了。” 千云生被阿古抢白了两句,也不生气,反而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起来,还真是如此。也不知到时真入了雷音寺中,日日辩经,会变成什么模样。” 阿古有些无奈的说道:“恐怕第一个被你烦死的就是我了,要知道对着一个灵鬼日日念经可是大大不人道的行为!” 抱怨了千云生几句后,阿古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修炼鲍老的功法,乃是一门诡代之术,需要从识海中构筑一道本命出来,用以转化你一身的鬼修功法变成佛修功法。” “你这佛法越发的明晰,是不是对你的识海中构筑这诡代本命越发的有用?”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些年随着我连续不停的在识海中观想下来,已经略有小成,这佛法精湛还真对这诡代之术颇有加速的作用。” 说完又仿佛陷入了沉思般道:“这佛功与我等鬼道功法和道家功法确实不同,像道家功法修的是炼气筑基金丹一脉,讲究的是水磨工夫、循序渐进,甚至有时候每进一步都异常的困难。” “而我们鬼修,则修的是外道之术,一身本事全存于外道。像我修炼这摄魂幡,摄魂幡越强,则越能辅助我之功法之精进,最是讲究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的奥义。” “所以我们鬼修修炼往往进境就极为迅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也更容易走火入魔。” “而这佛修功法又与我们不同,修的乃是六识,这六识越深则佛功就越深。这六识修炼还必须与佛法配合,否则就算你修炼再高,佛法不够也是不行,真是各有各的特点”千云生感慨道。 他接着道:“像我用的鲍老这诡代之术,也是类似佛修修炼一般,只不过我是先从识海中诡代一尊佛像来,然后一点点依着眼、耳、鼻、舌、身、意把这佛像观想完成,” “最后什么时候,我能在神识中能完整观想出一尊佛像来,再在识海中大放光明,才算大成。” “这一点没有精湛的佛法辅助,还真的很难做到。” 阿古也似懂非懂的的点了点头,仿佛认命般道:“现在你已经把双眼的眼识都观想好了,下一步是不是就应该就是耳识了?” “也不知你这眼识在鬼修中算在什么境界,似乎你现在鬼修的水平应该是在道家的金丹境上吧?” 千点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已经练出了万魂幡,差不多就是道家的金丹境。而佛修的境界,现在大约是在道家的筑基境上吧。” “不过要是看战力的话,以我现在万魂幡的威力,恐怕一般的道家金丹修士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这么说完,千云生也不禁感慨道:“这也说明,这境界划分也不能尽信,最多就是一个参考罢了。” “如果我们见到一个修士,因为他境界低就掉以轻心,你又怎能知道他到底战力如何,是不是隐藏了手段了呢?” 听到千云生这么感慨,阿古也跟着笑了起来:“恐怕也就因为你是鬼修才有这么多弯弯肠子,佛修和道修,我看隐藏修为的还是极少。” 千云生见阿古如此说,也不辩驳,而是摇头感叹道:“那是因为他们承平太久,早就失了警惕之心。须知世道险恶,岂能无防人之心呢?” “好了,嵇子敬这我们忙完了。剩下来这院子里还有不少人,我们加把劲吧。” 说完他指挥着柳树,把那道从嵇子敬鼻子里钻进去的嫩绿的细枝抽出。不一会儿,整个柳树就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紧接着,两个人又朝着另外一间屋子去了。 翌日一早,慧见正守在西门之处,突然从天边一道红霞滚滚而来,就仿佛像是火烧云一般。 慧见见了大喜,从城墙上一跃而起,拿了纪艾山分给他们的护城令牌,轻轻一摇,这护城大阵上就裂开了一道缝隙。 慧见从大阵中飞出,远远的就扬声稽首道:“看到这红霞而来,就知道是慧能师兄的风火轮到了。” 不一会儿,一道金色和红色交织的不辩材质的硕大风火轮就从天边飞了过来,领头一个大和尚带着众僧都踩在风火轮上,哈哈笑道: “接到般若堂首座的法旨,我们就急忙飞了过来,应该没误了师弟的事吧?” 慧见摇了摇头道:“诸位师兄来的颇为及时,这妖邪还被我们等堵在城中,还请诸位师兄轻移法驾,一齐商议以后如何行动。” 慧能摆了摆手道:“愚兄虽然痴长了师弟几岁,但师弟乃是般若堂首座最得意的弟子,如何是我等能比的,师弟只管吩咐就是,我等当遵令而行。” 见慧能如此说,慧见也不矫情,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请师兄等先入城中,我把先一步到此的师兄弟们召集起来,再定下一步的行止如何。” 说完把众人客气的迎入城中。 一行人正飞回城中,突然从城市的四个角落有滚滚浓烟冒了起来,这烟非是黑色,乃是紫中泛青,颇为怪异,一看就含有剧毒。 众人正飞在高空中,看到这四道浓烟越扩越大,甚至隐隐有聚到一起的迹象。那慧能见了,皱眉对着慧见道:“魑魅之徒,不自量力,请师弟稍待,看为兄收了这些污秽之物。” 说完,身上的红色袈裟一展,就仿佛像是一片红云一般,绕着整个小宛城的四角飞了一飞,无数的黑色烟气就全被红色袈裟吸住,然后飞回了慧能手中。 被他这袈裟一飞,霎时间就把千云生这四处放烟的办法破了去。 慧能掂了掂飞回来的红色袈裟,无视毒烟的犀利,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直接收回了袖袍之内。 原来这佛修储物和道修的储物袋不同,乃是用的袖袍摄物,他们的袖袍中自有空间。 慧见站在一边,看慧能把身上的袈裟收了,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这妖佞之徒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还好有师兄等支援前来,这一下看他还能再变出什么招数来。” 说完,领着一行人就朝着将军府飞去了。 百八六 问心珠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坐在堂中,跟嵇子敬解释道法。 他几根手指轻轻一转,随手间就拈出一朵桃花,紧接着又手法一变,从半空中又摘出一条柳枝来。 一时间桃花、柳枝、黄草、白蒲在他的手上变来幻去、缤纷莫测,仿佛如异彩纷呈一般,把嵇子敬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嵇子敬待千云生演示完,恭敬的问道:“千师昨天解释各家境界,像道家有练气、筑基、金丹、化婴、炼神,而佛家有眼、耳、鼻、舌、身、意等六识,就连魔道鬼道也各有修炼之法。” “那我不太明白的是,他们之间又是如何互相比较的呢?” 千云生笑道:“其实这也只是前人笼统的分了分,就像佛家之中,有些佛法精湛的大和尚,因为常年不与人争斗,手上功夫稀松的也极为正常。” “只不过,佛家讲究渡人,反过来说,如果争斗越厉害的,往往就需要佛法越高来化解,否则终究会修为尽失。” “道家也是,金丹的比不过筑基的,筑基的比不过炼气的也不能说没有,特别是手段犀利、法宝强悍的,越阶战斗也极为正常。” “但往往和佛家一样,修为越高者,也需要道法越精微来辅助。” “因此这境界划分只是大约之数,比如以佛家来说,眼识大约为道家的练气筑基的境界,而耳识大约是金丹境界,鼻识大约是元婴境界、舍识大约是化神境界。” “至于再高,也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外面慌慌张张进来一个管事,大声禀告道:“仙师、嵇大人,不好了,外面黑烟滚滚遮蔽了大半个天空,你们快去看看吧。” 千云生暗暗点头,昨晚上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现在这些下人们已经把他当成了来了数日一般的熟悉了。 嵇子敬有心跟千云生请教仙法,对被管家打扰颇为皱眉。但他毕竟也算是客。因此只好眼巴巴的盯着千云生看他拿主意。 千云生心下明白,这黑烟是他让阿古去放的,其实也是测一测众僧的反应,因此笑道: “管家说得如此慎重,那我们还是看看为好。要是真有什么异常,我也好出手护住你们一二。你们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妖邪侵扰到你们的。”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出来后,果然看到外面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几道粗大的烟柱直升天际,都快要和护城大阵撞在一起了。 这浓烟紫中泛青,一看就不是易与之物。 嵇子敬这才觉得害怕,诧异道:“昨日听说进了妖邪,没想到这妖邪如此厉害!这要是被这浓烟灌了下来,还不得毒死一城的百姓。” 千云生瞧着浓烟,不忘安慰两人道:“区区毒烟而已,你们不用怕。就算雷音寺不管,我也定可以护得园中众人周全。” 两人听千云生如此说,不由得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只见得远处一道火红色的袈裟绕着天际飞了出来。 这袈裟越涨越大,就如一片云彩似的,而且这云彩飞的还特别的急切,所过之处,滚滚浓烟纷纷都被火红色的袈裟吸进了进去。 千云生看得也是心下皱眉,看来对方能人不少,自己这毒烟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但见对方如此举重若轻的就这么收了,说明对手手底颇硬,显然极为扎手。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显,反而展眉笑道:“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吧。就这么一会,这浓烟就淡了下去,说不一定再过会就能被全部收了。” 说完转过头去,对着嵇子敬道:“走吧,既然无事,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那边慧能把毒烟收了,跟着慧见一起飞回将军府。不一会儿,其他几人接到消息也纷纷回来,众师弟和纪将军又重新见礼,客套了番才重新坐定。 慧见这边几人隐隐以他为首,只见他道: “我等在此商议,这第一件事就是分派诸位师兄弟把城池守住,毕竟刚才这妖邪肆掠,诸位想来也是见到了,因此我们要防止他狗急跳墙,强行冲出去。” 慧能也道:“这是自然,这次出来,我还从寺中带了一套琉璃金刚阵来。一会就麻烦纪将军带着我这八位师弟,一齐布下,想来有我这八位师弟驻守住八个方位,对方应该插翅难飞。” 纪将军大喜,连忙带着新来的几位雷音寺高僧下去布置阵法去了。 见后顾无忧,众人又开始商议起查找妖邪的事来。 慧见问道:“幽萍圣女,昨日你与纪将军查得如何?” 幽萍皱了皱眉道:“这小宛城果然为西域大城,城中有近百万户,约两百来万人口,就这一城人口,都比我们藏北一地的人口都多了。” 接着忧心道:“如此之多的人口,仅凭我们几个,想要彻查清楚,难度很大啊。” 慧见微笑的听幽萍说完,点了点头道:“慧能师兄,那件宝物师尊让你带来了吧?” 慧能笑道:“得了般若堂首座的法旨,我就立刻去万宝阁中把这问心珠拿了出来。想来有了这问心珠,我们就不怕有人能逃出问心之问了。” 慧见听说问心珠到了,也爽朗的笑了起来:“这问心之珠虽然不是仙器,但也生出了灵识,只要假以时日,待它灵识完满,再经历天劫,就能成功的成为仙器了。” “因此这问心珠之强大其实已经不在仙器之下了,这次也就是借着它还不是仙器,我们才能由师叔首肯,请了出来。” “未来要是这问心珠真的晋升成仙器了,没有师叔亲自带着,恐怕就真的请不出来了。”说完示意慧能拿出来。 慧能慎重的把这问心珠捧了出来,幽萍听得慧见说得如此奇异,好奇的朝珠子望过去。 只见得这问心珠颇为硕大,简直就如宝塔的顶珠一般,需要慧能双手捧着。一拿出来,就看到珠子上面宝气森森,浑身就如琉璃一般,颇为金光璀璨。 她正看得仔细,突然听到边上慧见提醒道:“这珠子颇能吸人心志,大家尽量不要多看,否则小心神魂受伤。” 听到这话,幽萍这才一惊,从问心珠的吸引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诸僧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一阵绯红。这珠子本就是雷音寺的,雷音寺众人怎么会不知道它的特性,刚才慧见如此说,分明就是专门提醒她一个的。 不由得心下暗暗有些恼怒,她本来就颇有和雷音寺众僧比较之心,没想到自己一时不查,被众僧比了下去。 慧见见幽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分派一下后面如何筹划吧。” 另外一边,千云生和嵇子敬继续在那闲聊,阿古悄悄飞了回来,附回摄魂幡中。 千云生心中一动,一心二用的问阿古道:“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阿古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倒是谨慎,我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他们在城外又布置了一道阵法,看来是准备要瓮中捉鳖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有成竹般道:“我算了算时间,他们也是应该要行动了,我们不急,且看看他们有些什么手段。” “反正后面还有你忙的,就如今天这黑烟一样,我们可以多给他们找点绊子,让他们顾此失彼。” 阿古估计也憋得久了,听到有绊子使,笑道:“好啊,我等不及看他们疲于奔命的样子了。” 百八七 暗中斗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纷纷传言,南门外立起来一座高塔,这塔高逾百丈,哪怕就算是在城中最远处也能远远的把这宝塔看得清楚。 近日妖邪之事,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外面又立起来一座高塔,众人更加是不明所以,一时间不由得城中流言四起。 千云生也和嵇子敬一齐去了南门看了,回来之后笑道:“今日带你去看了佛修手段,应该有所印证。我一身本事,也是佛道驳杂,各有涉猎。” “这也是我们散修的痛苦,未来若要有所精进,还是非得专修一门不可。我听你言以后欲往中州一去,因此我传你的乃是道修一脉。” “中州道修昌盛,你去以后,未来未尝不能有所机缘。这西域之中,诸佛并立,你也可以多加揣摩,对于道法其实也颇有参考之处。” 两人正说着,有下人上来禀告,说嵇子敬的姐夫到了。 既然是此间主人到了,两人连忙出门相迎。 嵇子敬的姐夫,高眉深目,颇有西域之相,进来之后也先客气的与千云生见礼,又询问了一番习惯与否,才最终转入正题。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道: “昨日雷音寺来了几位高僧,在南门外立起一座高塔,欲为我主弘威祈福,为百姓撒甘露、降种福田,因此特请千仙师前去观礼。” 说完慎重的把请帖递了过去,千云生接过请帖来,心下透亮,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手段,但看来是准备先筛查一遍了。 因此拿过来翻了翻,才放到手边笑道:“有如此盛事,自然要去叨扰一番,只是不知何时到为好?” 那姐夫听了大喜道:“明日一早,我来接仙师同往如何?” 千云生自无不可,含笑应了。 把嵇子敬的姐夫送走,阿古在摄魂幡里嗤笑道: “也不知这些秃驴们弄得些什么手段,还得把人叫去,万一那些人不去怎么办?我可知道,但凡修仙之人,总是有些古怪脾气的。” 千云生也在神魂中淡淡的回应道: “这雷音寺在西域时长日久,早就养成了自大的性子,他们现在还算客气,知道用请帖来请。要是回头真有人不去,恐怕就得被他们当然妖邪锁拿了去了。” 阿古也道:“这也太蛮横了些,他们这样,岂不是又要多得罪出许多人来,要知道修仙者可都不是泥菩萨、大白菜。”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岂止是现在,当年人魔神大战之后,我们等旁门之道就纷纷被抑制的厉害。像我们鬼修之中,竟然被他们逼得连一处山门也不许有。” “别派修士中,若是不愿意被他们融合吞并的,现在也大多凄惨。” “而且那些上好的灵山福地,也大部分被他们占了。这雷音寺更加可恶,那些天然形成的阴地、鬼地,他们也要定时铲除,美其名曰是防止滋生妖孽,其实无非就是不给我们活路罢了。” “要我说啊,这黑手组织在西域这么多年,他们现在不但围剿不掉,还越来越壮大,其实也有几分是雷音寺的功劳。” “要不是他们把什么事情都做绝了,也不会把我们这些人全推到黑手那边去。” “须知道光明之下必有阴影,这些人容不得阴影存在,但只要有光明,阴影就一定存在,他们现在使得这些手段,只会让阴影更加强大罢了。” 阿古也笑道:“既然他们容不得我们,那只好让他们见见我们的手段了。只有把他们打疼打痛,扯下他们伪善的面目,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好惹。” 千云生点了点头,问道:“昨晚我让你干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阿古微微一笑道:“你就等好消息吧。” 另一边的南门外,众人看着这一夜间建好的佛塔,硕大的问心珠正在塔顶悠悠转动,大放光明。 慧能看了会,拜服道:“还是幽萍圣女佛法精湛,一夜间就起了如此高的一座塔,这么一来,就能普照全城了。” 幽萍微微一笑,之前在问心珠上矮了众僧一头。因此,众人在商议这问心珠如何使用的时候,幽萍一力主张,起这座高塔。 其实起高塔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密宗圣地,布达拉宫中,就有一座七宝玲珑塔,只要轻轻丢下,甚至能顶天立地。 但幽萍有意扳回一些脸面,因此不用现成的法器做基,而是硬生生凭空拔起一座高塔起来。 这其实就颇为考较功夫了,足足不停歇的花了她一夜的时间。 幽萍见慧能夸赞,谦逊道:“诸位师兄佛法精湛,小女子这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只是小女子好奇,诸位师兄都说,这问心之珠乃是雷音寺入门时为僧众所用,放到这里,城中可是有百万人之众,也能有寺中的效果吗?” 慧见在一旁接口道:“我们这问心之珠,主要还是针对修士来用,而且这问心之珠颇为奇特,修士越多,反而效果越好,圣女明日一见就明白了。” 幽萍好奇的问道:“那城中众人呢?” 慧见笑道:“我那慧空师弟,有一手天女散花之术,到时候就由他给城中众人,布撒杨枝甘露。” 幽萍脸色一动道:“可是那号称只要一滴,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观音净瓶中的宝露?莫非你雷音寺中竟然有如此宝物?” 慧空摇头笑道:“那是仙家之物,从来还没听说入过凡间。不过我雷音寺的这杨枝甘露,虽没有仙家之物那么神奇,但也别有妙用。” 说完从腰间扯下一个瓶子,递给幽萍细看。 几个人正说着,只见从外面快步走进了纪大将军,忧心忡忡的说道:“还好几位高僧都在,还请诸位前去医馆看看,又出事了。” 慧见颇为沉稳的道:“纪将军不用心急,先说说出了什么事情?” 纪将军道:“自从出了那毒烟之事之后,诸位高僧就嘱咐我注意城中这怪异之事,没想到毒烟之事不久,果然怪异的事情就又来了。” “哦?是何怪异之事?”幽萍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先是昨日午后,城东这边先有人报告,本城之中,突然有颇为肥胖之人猛然消瘦,又有消瘦之人猛然肥胖。” “我听的各位高僧的叮嘱,立刻派人去查看,发现这些肥胖变瘦之人全都是城中富户。而这些消瘦肥胖之人,又全是城中乞丐。” “一开始这些人倒是不多,只有数十人而已。因此,未免传染,也避免人心惶惶,我把这些人集中到一处观察,并请本城仙师看了看,也都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不过这些被集中的人士中,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毫无消减,而且胖的还越来越胖,瘦的还越来越瘦,就连本城的仙师们也一筹莫展。” “到了早上开始,就更加厉害,陆续的有更多这般情况的人被送了过来,目前已经快突破百人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些人也仅仅是突胖突瘦,却并无性命之忧,因此我看情况不妙,才来叨扰各位高僧。” 众人认真的听完,脸上都浮现了奇怪之色。 慧见慎重的说道:“诸位,看来对方是出了题来,要跟我们斗法了。这第一次是毒烟,这第二次就是这城中的百姓了,看来我们若是不能把他的气焰压住,对方恐怕只会越来越嚣张。” 众人脸上都浮出气愤之色,没想到对方到了现在还不收手,还敢挑衅,于是一齐说道:“确是如此,此事我看宜早不宜迟,否则城中病患只会更多,我们还是一齐去看看吧。” 说完几人就由纪将军带着,一齐朝医馆而去。 百八八 佛义争 众僧来到医馆,看到其中数百人正夹杂其中。 只不过颇为奇怪的是,这些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边。一边一个个精瘦精瘦的,就像是饿死鬼一般拿着眼睛瞪着那边一个个肥胖之人。 不过这些精瘦之人的身边往往不乏奴仆伺候,也不乏精馔可口之物。 反观那些膀大腰圆,一个个大腹便便肥胖之辈,反而一个个衣衫褴褛。就算是如此之胖了,还是看着那些可口之物馋涎欲滴。 等众僧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精瘦之人指挥着两个奴仆朝着一个肥胖之人猛抽,边抽还边恶狠狠的道: “叫你偷我的东西!叫你偷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这种低贱之人能吃的吗?” 那肥胖之人,分明之前是一个乞丐,应该是饿久了的缘故,宁愿被那两个奴仆狠抽,也死死的护着身下的食物,还大口的往嘴里塞去。 他大约是仗着自己一身的肥肉,一边专拿身子上厚的部分朝着奴仆的鞭子上凑,一边抵抗一边在那里叫唤。 边上有几个人看不过眼的,正在那里规劝着:“算了吧,这食物上都沾了他的吐沫,你把他打死了又如何?那东西就算你拿回来也不会要了。” 那瘦子满脸凶相的说道:“就是你们这些人惯出的刁民,今天就算我不吃,也绝不能养出他们的刁蛮之气来。否则的话,你们看着好了,到了晚上,他们又要来偷我们的食物。” 说完指挥着那两个奴役道:“打!给我狠狠的打!记得把它偷的东西全都踩烂,绝不能让他多吃上一口。否则话,这些人以后还要来偷!” 众僧进来后,都觉得看不过眼,慧空上前道:“阿弥陀佛,他只不过偷了你点吃的东西,怎么下如斯狠手?” 那瘦子并不认得众僧,冷冷一笑道:“你这和尚说得轻巧,佛家五戒中就戒偷盗,你怎么不去责怪他呢?” 慧空摇头道:“此乞丐并非我佛门中人,岂能用佛门律法要求?” 那瘦子笑得更为张狂,说道: “他虽然不是佛门中人,但你看我已如此瘦削,而他如此肥胖,万一他偷走我的东西,恰好致使我饿死呢?和尚你刚刚这么说,岂不是成了杀我的帮凶了吗?” “你......”慧空刚想再辩驳,纪将军走了进来。 他听到那瘦子正在跟雷音寺的僧人夹缠不清,脸色一沉,朝着他怒喝道:“行了,不要说了!” 那瘦子看到纪将军进来,反而申斥于他,脸色一变,把奴仆召回,不敢再强硬了。 幽萍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冷笑道:“纪将军,这恶奴打人一事,您还没办呢?” 纪将军转过脸来,讨好的笑道:“这人乃是国王最宠爱妃子的弟弟,些许小事,我看就让他赔那乞丐点银子就算了吧。” 慧见知道,抓索妖邪,还要纪将军城中出力,因此出面转圜道:“这事还是交给纪将军去办吧,我们还是抓妖邪要紧。”说就要带头朝着里面走去。 那幽萍虽然对那恶奴不满,但见雷音寺的慧见都不愿意深究,也只好恶狠狠的瞪了眼那嚣张的瘦子道: “都说雷音寺治下,民风淳朴。今日一见,总算是开眼了。”她这一说,倒是连雷音寺众人也都怪了进去。 慧能见幽萍如此说,只得低低宣了声佛号解释道:“幽萍圣女,也许这妖邪正是要我等起了冲突之心,有义气之争,才好从中利用。圣女也莫要中了妖邪之计。” 幽萍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这也怕中计,那也怕中计,这般畏畏缩缩,失了普渡众人之心,没了勇猛精进之志,恐怕才更是灾难吧。” 慧空插口道:“非也,圣女以为我们是为这妃子的弟弟掩护,其实我们是为这乞丐考虑。否则今日追索的紧了,这妃子的弟弟起了愤懑之心,将来只会对这乞丐更加不利。” 幽萍瞧着众人微微摇头,叹息道:“这也就是你们西域,才会有这样的顾忌。哪像我们北疆,佛国一家,法王言出法随,自然人人信服。”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这已经涉及到佛教的大道相争的层次了,这次听说法王北来也是有意把密宗佛国向西域延展。 而西域诸国之所以信奉雷音寺,也正是因为雷音寺身为禅宗,讲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此诸位凡俗国王还颇有权柄。 这要是密宗一来,恐怕这些凡间的权柄,就得全部都被收回去了。 这也是雷音寺迟迟没有答应密宗的原因,估计西域各国对于此事的反弹都会很大。 见诸僧不好回答,站在一旁的纪将军只好站出来圆场,指着那乞丐道:“圣女说的也是没错,这事包在我身上,绝不能让他吃亏就是。” 说完连忙把众人领了进去,查看病人的情况去了。 另外一边,千云生正躲在精室之中,面前正放着三具白骨。这三具白骨颇为高大,一看就是某种妖兽的骸骨。 千云生目光清幽,看着这三具白骨。深吸了一口气,定格的十指,猛然如指灿莲花一般纷纷张开,指向这三具白骨,口中轻喝道: “三尸术!” 一时间,幽幽阴风都绕着千云生猛然旋转、变快,无数的高速旋转的阴风都朝着他身前的三具尸体冲去。 “呯”的一声轻响,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开来,无数的阴风炸开。周围的空气突然冷冽,空气中,就像是有纷纷白雪飘下,把三具尸体猛然笼罩。 千云生手指嗖然而动,他本来已经低垂的眼神突然如电一般的射出两道红芒,朝着三具尸体射去。 紧接着,在他的嘴角浮现出的一丝冷笑之下,猛然被红芒打中的三具尸体就仿佛像是被牵着线的木偶一般,咔咔咔的动了起来。 见到那白骨开始耸动起来,千云生眼神一凝, “噗!” 他再一拍胸口,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热腾腾的精血淋在三具白骨之上。这时他脸上的表情更显凝重,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擦去的鲜血,手指急动,紧紧的盯着那三具白骨。 那纷纷落下的白雪,这时也粘到这滚热的鲜血之上。 这些白雪沾上热血之后,就仿佛像是滚汤泼雪一般,那些本来异常好看的冰晶般的雪花就冺然不见。 而那雪白的白骨上,则开始出现了奇异的,冰晶般的妖冶花纹来,随着雪花渐渐飘下。这些花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布满了三具白骨的全身。 紧接着,那泼在白骨上的鲜血,也被三具白骨纷纷吸收,越发的像是一根根蜿蜒的细线,在白骨中毫无规律的婉转穿插。 远远望去,就仿佛像是白骨中出现了一张火红的丝线和湛蓝色冰纹编织出来的神秘图画。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白骨,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一指点出,突然身体浮空,身形裹在一团黑气之中,越发的显得神秘。 他嘴角则露出一丝不坏好意的笑容,就仿佛像是一个干了坏事的小朋友,满意的看着自己恶作剧一般的“杰作”。 随着白骨身上最后一滴鲜血都被吸了进去,他满意的停下了手。 “咔咔咔!” 看着白骨身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千云生耐心的就像是看着一个将要破壳的小鸡。 终于, “噗”的一声,三具白骨站了起来。 它们纷纷动了动身躯,熟悉了一下新的身体之后,就朝着千云生跪拜下来。 千云生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三具白骨,点了点头道:“去吧。” 百八九 众生苦 千云生眼瞧着三具白骨遁入黑暗之中,阿古正好悄然而回。 他问道:“如何了?” 阿古眯着眼笑道:“你这蛊虫果然好用,谁善谁恶一目了然。” “那些平时坏事作尽之人,蛊虫尽吸其一身精髓。” “那看似可怜之人,其实也极多有可恨之处,蛊虫也能施以薄惩,让它们变得一个个脑满肠肥,看他们以后还如何用可怜之身去博取同情,其实行那不义之事。” 千云生也笑道:“这也就是给那些秃驴们出点难题罢了,这恶蛊乃是我在南蛮偶得,现在用来倒是正好。” “别的手段,或多或少带有阴森鬼气,佛修容易发现,也好处理。只有这恶蛊可是专门针对恶人下手,专以恶为食。就算被他们发现了端倪,也很难顺着这线索查到我们身上。” “毕竟我们这手段只是惩恶而已,可不是一般鬼修的阴损手段。如此一来,定可叫他们头疼一番。” 阿古也哈哈大笑起来:“那些人平时坏事做尽,本来就应该大大的惩戒一番才对,只是平时这些人仗着有些身份,无人可以制约他们罢了。” “这些雷音寺众僧,也是一个个有眼无珠,平时只知道一味超度,其实不明白,这些恶人不惩,超度再多又有何用?” 千云生也跟着笑道:“这也是这些和尚见事不明,他们一心修佛,以为修佛愈深,就万事皆成,甚至听说还有那苦修之辈,数百年面壁修禅,专求突破。” “其实他们何尝明白,人心之恶,岂是一味扬善就可以解决的?” “有时候,饥荒、灾祸、洪水、战乱......虽然看似残忍,但人间没有这些东西,表面上一派承平气派,其实骨子里反而蝇营狗苟,更加烂到根子里去了。” “就像上古之时,恰恰先辈们面对种种灾祸、困难,反而能万众一心才能打出今天这般局面。但如今境遇稍好一些,有些人就忘乎所以了。” “像现在的这些人修玄的修玄,参禅的参禅,一个个高高在上,把万物看得都如蝼蚁一般,岂不知恰恰正是如此,灾祸就近在眼前了。” 阿古也点点头道:“这几日我在城中,看着似乎好一座泱泱大城,但里面藏污纳垢还真是不少。人心有时欲壑太深,反倒还不如我们灵鬼来得坦荡。” 千云生轻哼一声说道:“这些事就让那些雷音寺僧人头疼去吧,他们不是号称能普渡众生,号称能广降甘霖嘛。我看啊,他们连自己都渡不了,只会弄点戏耍人的小把戏罢了。” “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玄机来。” 阿古也很是愉悦的说道:“你这方法真是不错,我们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把城中那些魍魉之事,一个个给他们揭开,我看就够这些和尚们喝一壶的了。” “特别是听说那王宫之中,这种藏污纳垢之事,最是极多。正好给他们一一揭开,看看那些和尚们如何应对。” 千云生也微笑的应道:“左右反正无事,给他们上点眼药也好。” “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佛国净土,到底真实的是个什么模样。我已经派三尸潜伏去了,明天先让他们演一出普天同庆的好戏来,然后看我们再把他们的谎言一一拆穿。” 阿古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我都等不及看这场好戏了!” 另外一边,众僧严肃的把得病的众人一个个看了过来,面色肃穆。 慧能第一个开口道:“幽萍圣女,你看这些人病得似乎异常奇怪,可有什么眉目没有?” 幽萍知道这是刚才自己抢白雷音寺众人,他们现在隐隐想要扳回一局。但这些人情况异常奇怪,她也只能紧皱着眉头道: “这些人身上毫无阴气,显然不是邪崇的手段。我一一测试下来,更加不像是中毒,看他们生命似乎也毫无关碍,显然也不像是被吸了精气的缘故,这倒是奇怪了。” 慧见也道:“我们这短短一个时辰下来,陆续又有了数十人送来,显然此事若是不能解决。按这个速度,很快城中众人都得陆续出事。到那时,恐怕更加不利于我们安定民心。” 众僧一时间都觉得颇为棘手,就连幽萍圣女也紧皱眉头。 这时慧空说道:“实在不行,我随身还带有一些补精丸。这补精丸最能补充精气,不如给这些人分食一些,也许能有所裨益也不一定?” 众人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挑了几个人出来,试了试。 结果发现,哪怕是修炼者的丹药,给凡人喂了进去,结果也如竹篮打水一般,根本毫无用处。 这一下众人更加眉头紧皱了,显然根本连病根都未找到。 这时,慧见朝着一直不曾说话的慧性问道:“慧性师弟,你乃是药王谷弟子,你来看看,这是何种邪佞手段?” 慧性缓缓地开口道:“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当面,贫僧就班门弄斧一下了。小弟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毒药,反而更像是某种奇术。” 慧见一听,眼前一亮道:“师弟可有什么办法?不用藏拙,尽管道来。” 慧性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识,只能勉力一试。” 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截香来。 幽萍看到此香,惊呼道:“此香似青非青、似黄非黄,还夹杂有金线,莫非是鼎鼎大名的破佞香?” 慧性客气的回道:“圣女不愧见识广博,此确为破佞香。” 幽萍惋惜道:“听说此香珍贵,甚至点之能防域外天魔侵扰,辅助破境之用最是奇效。用在凡人身上,真是暴殄天物了。” 慧性摇头道:“医家眼中,只有病客,佛家眼中,只有众生。此香虽然珍贵,但贫僧看来,关键还是有用最好。” 说完,以佛力摩擦,一股袅袅青烟就飘了起来。 众人都知道这香珍贵,就连冯将军也平息静气,看着慧性把青烟用灵力束成一线,朝着那患者耳朵中钻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慧性以灵力点香仿佛消耗颇大,很快的就见得他的额头上,就有硕大的汗珠滚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就在慧性连服了两颗补灵丹药之后,才从患者的耳朵之中,爬出几只黑色的虫子来。 “这......”众僧一时你望我,我望你,不明所以。还是慧性把香一收,拈起那几只细小的黑虫来细看。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慧远突然说道:“这虫子极为奇特,看似不像我西域之物。贫僧听说南蛮之中,擅长用蛊,莫非这虫子乃是南蛮之物?” 慧见也点了点头,看来他也和慧远一般想法,朝着慧性温和的问道:“师弟,你看这是何物?” 慧性摇了摇头道:“小弟也是不知,恐怕还要去查一查资料才行。说完拿出一个净盂,把这些虫子收了。” 幽萍也站在一边皱眉道:“这邪佞的手段还真是奇特,竟然都不是我等熟知的西域手法或者普通鬼道功法,我愈发对于此人有所好奇了。” 慧见也道:“看来此人不能以寻常邪佞视之,慧性师弟,明日之事你就不用参加了。” “这医馆之事就交由你看着,看看能不能查出这小虫的源头。若能解决此事,既能早点解众生于水火,也算是一场功德。” 慧性也点头称道:“此处有我,还请诸位放心。既然知道是何虫作祟,想来就算查不到源头,我也能试着炼一两炉丹药,助众人恢复如初。” 见慧性如此有把握,再想到他药王谷的身份,众人再无迟疑,又和冯将军商量叮嘱了一番,都重新回去布置准备去了。 百九十 功无量 第二天清早,千云生早早的就和嵇子敬的姐夫来到南门外。 他生在车上与嵇子敬的姐夫闲谈得知,原来特别如他这般这几日入城的,都被分派了官员专门邀请,显然他们正是名单中最可疑的一部分人。 到了南门外,千云生被安排的人引了进去,那嵇子敬的姐夫才松了口气,朝着身边的一个相熟的官员笑道: “这雷音寺可真是弄得好大的动静,这几日弄得我等都不得安宁。看来此间事了,少不得要去浣纱楼的安安姑娘那寻求点安慰。” 那官员显然跟他极为熟悉,平时也应该是经常一同出入类似的场所,只见他苦笑道: “你还不知吧,这浣纱楼昨日就已经被封了。据说是什么黑道的眼线,现在连安安姑娘在哪,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你现在还是尽量谨言慎行,平时也少点出门。否则哪天把你当了妖邪余孽抓了,那才是冤枉哀哉。” 嵇子敬的姐夫吃了一惊道:“我看那安安姑娘如水一般的性子,最是恬静,难道也是妖人一个?” 那官员道:“你不知这天下画皮之人最是善于变幻?若不如此,如何能惹得别人对她们死心塌地?” “我听说已经有几个官员因此倒霉了,唉,别说了,还是做好份内之事吧。”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千云生此时正被侍卫领着,来到塔下。他偷眼瞧去,只见得这塔越走到近前越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细细审视此塔,才悚然发现,此塔竟然有异域的风格。 他眯着眼细看此塔,发现这塔的莲台、下置、折角、覆层、方座等,都颇有不同于西域的特点,一时间不由得凝神细看起来。 阿古也躲在摄魂幡中,和千云生感叹道:“没想到这些秃驴还颇有点本事,这才短短数日的功夫,竟然能给他们整的还算肃穆干净,让人颇能有向善之心。” 千云生也淡淡一笑道:“这也是他们拿手的手段,若是这点本事没有,恐怕早就失了人间香火了。” “不过我进来此处觉得颇不舒服,你可有这等感觉?” 阿古也沉吟道:“我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窥视于我,看来他们颇有手段,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露了破绽。”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插话进来道:“咦,这不是佛修的问心道场吗?” 千云生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会那仙器塔灵倒是愿意主动说话了,之前它都是躲在天道种子边上默不吭声。 只有阿古主动跟它沟通,它才愿意回应两句。大部分时间倒都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态,看来之前确实是受损不轻。 千云生轻笑道:“你老倒是不客气,进来之后,比我这个主人还更主人一些,大大方方的把这天道种子就占了。” “我查了些资料,得知这可是天榜之物。你占了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说道?要是你这塔灵一点用处没有,我可要跟你一拍两散了。” 那塔灵老气横秋的回应道:“你也不要吓唬于我,我既然出言指点于你,自然是因为你这小子已经陷入危机而不自知。” “你以为你那点手段就能迷惑众人?要知道你面对的可是雷音寺,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你蒙混过去的。” “不过你也不用感谢于我,我这段时间在天道种子的修补之下,终于记起来一点事情。我那老主人就是被佛修杀的,好像和雷音寺还有些瓜葛。” “所以只要能让这些秃驴难受的事情,老夫倒是不吝于帮一帮你。” 千云生讶然道:“我有天道种子,对方难道还有比这更强之物?” 塔灵冷笑道:“天道种子也不可能包管万物,否则你拿着这个种子直接打上雷音寺把雷音寺灭了不是更好?” “现在时间紧迫,我先指点你一二,助你渡过难关,你且听好。” 千云生心中一凛,倒是来不及和塔灵斗嘴,屏息听了起来,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时正好佛乐响起,香花匝地。一派仙乐飘飘之中,陆续走上来几个和尚和俗世里模样的官员的人。 千云生眯眼望去,那几个僧人应该就是前几日追他之人,其中一个女子,有可能就是那骑青凰之人。 还有一个红色袈裟的披在身上的,千云生看那袈裟颇为眼熟,很有可能是当时收毒烟之人。 千云生不动声色的把众人的样貌暗暗的记住了,就见其中一个年轻和尚越众而出道: “诸位檀越肯纡尊前来与敝寺一起为国王祈福,为众生设命,此乃大功德一件。” “诸位檀越都是身具灵力之人,届时请诸位檀越向着这宝塔之中打入自己的灵力,自然就能引动西天佛国,具现于小宛城之上。届时诸位也将获得我佛国庇佑,往生无量。” 说完也不废话,轻轻一挥手,整座宝塔就如琉璃一般亮了起来。 千云生看着这上百丈高的高塔整个亮了起来,心中还是颇为震撼。 不由得暗道侥幸,还好塔灵提醒自己,否则就算自己有天道种子,但在如此威势下面,除非自己肯暴露天道种子的秘密,否则很有可能要在这问心道场下露出破绽来。 思及于此,一时间更加对偷入雷音寺中觉得心中打鼓,提醒自己每一步都马虎不得。 这时整个宝塔全都亮了起来,一颗硕大的珠子从塔中冉冉升起。 甚至就连小宛城中,一时间都被照得通透琉璃。 小宛城众人纷纷都被这异象吸引,从家中涌了出来,一个个朝着宝塔跪拜咏诵。这也是西域佛教深入人心之故,几乎人人都对佛修颇为崇敬。 刚才站在一旁的诸僧全都绕着宝塔坐定,其中那个年轻的和尚,正是慧见,明显是主持之人。他先是把自身的法力渡了进去,然后大喝道:“时辰已到,诸位还不快快施法!” 一时间只见得场中数百位修士,一齐把法力打了进去。众人的法力各有千秋,一时间灵气纵横,气象千秋,倒是颇有一番别样的意味。 千云生也不动声色的按照塔灵的叮嘱,把灵力偷偷转化了一遍,然后才随手打出。 主持阵法的慧见,见众人陆续的把法力打了进去,暗暗点头,朝着慧空道:“师弟,开始吧。” 慧空也点了点头,飞到半空中,一派肃穆庄严的模样,宏声念到: “檀花含笑尽, 浮香一日来。 今日思妙法, 何得惹尘埃。” 一边念,一边还把身边的一个宝瓶丢到空中。只见这宝瓶越涨越大,瓶头向上,瓶口向下,一时间瓶中甘露洋洋洒洒的就仿佛像是细雨一般,向着城中飘去。 慧见见慧空施法已定,也大喝一声:“起!” 本来就已经仿佛如琉璃般的宝塔,突然从塔顶生出一片祥云来。借着众人的灵力输入,只见这祥云越扩越大,越升越高,甚至遮蔽了整个天际。 祥云中,一会有佛国万千,仙乐飘飘而出;一会有菩萨显圣,梵音迭起;紧接着,又有佛音袅袅响起,一时间众人都仿若极乐癫狂般。 众人的耳边似乎响起了若隐若现的佛音:“我作佛时,国中万物,严净光丽,形色殊特,穷微妙极......” 一时间城中众人或哭或笑,或嗔或拜,或满足或嚎啕,不一而足。哪怕在皇宫之中,连国王在内,俱都拜服在地,为这仙家妙手折服不已。 千云生看着这好大一番动静,冷冷笑道:“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连佛国真意都引了一丝过来。也不知道此次显圣之后,要浪费掉他们雷音寺多少香火。” 原来这显圣之事,也不是全无代价,关键就是会浪费佛家在人间积累的愿力香火。因此每次显圣,显然都不是随意之事。 阿古也道:“为了追你一个,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夸张了点吧。”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恐怕也并不全是为我,这宝塔形俱奇特,应该还是有佛国内争存在,搞不好这是雷音寺在扬威也未可知。” 阿古闷哼道:“你们人类这点花花肠子,我是明白不了。不过你答应那老小子的东西,恐怕又得破笔财了。” 千云生也摇了摇头苦笑起来,刚才为了答应塔灵渡过眼前难关,不得不被它讹诈了一笔。 不过千云生心中暗笑道:“你只要攥在我的手心里,哪怕被你讹诈再多,回头也都能叫你全都吐出来,甚至还得收点利息才行。” 想到这里,千云生安下心来,默默的看着那些和尚继续在那里努力施法。 百九一 天道威 又过了一会,随着佛国景象越展越开,越发从飘渺无具,向着清晰变幻。 千云生明白,这是一丝佛国的真实气息越发的被这场宏大的法事吸引着显圣出来了。 这时候,城中诸人中,那些信佛深的,头上已经冒出丝丝白气出来,朝着天上的佛国飞去。这丝丝白气其实就是信力,有了这些信力,就能更加的帮着雷音寺众僧,把佛国真意具现出来。 而刚才慧空从天空中洒下的甘露,也分毫不差的朝着每个人的身上滴去。 被滴到甘露的人们,身上也有丝丝黑气的飘了出来。这些黑气越飘越高,朝着那佛国之下聚集起来,慢慢的演化出一派地狱模样。 原来这些黑气就是人心中的愤懑、不甘、罪孽之心,如果你心中尚有善意,则佛家就能渡化出你这些罪孽出来。只要你日日宏法,就能减轻这罪孽。 像这场法事中,众人齐声念经,所以慧空才能凭着着偌大的法事作为凭借,利用这杨枝甘露把人心的罪孽都渡化出来。 这些罪孽集在一起,演出种种刀山、火海、油锅之事,让城中众人看了,更加惧伏,不由得心中向佛之心更加坚定起来。 而千云生这里,感觉又是一变,随着越来越明显的佛国之力借着这宝塔众人的灵力,还有香火愿力与城中众人的信力,三位一体的集结起来后,终于让千云生开始感受到了有了些吃力。 他心中更加警惕起来,暗暗道:“这问心道场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这时的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已经牢牢的被宝塔吸住。 紧接着,从宝塔里反馈过来一丝佛国真意。这丝真意颇为奇怪,如胶似漆一般,粘着自己的灵力,慢慢的爬了过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条黏腻的大蛇缓缓的借着高塔如放大器一般的作用,朝着自己的身体匍匐了过来。 这时,塔灵的苍老声音从千云生的神魂中传了过来,轻喝道: “稳住别动!此乃是佛国愿力,与灵力不同,它现在就是要探知你对佛国有无恶意。若是无有恶意,就会是一场机缘,这佛国愿力以后就会与你的灵力纠缠在一起,加持你冥冥之中的气运。” 千云生皱着眉问道:“这佛国好生歹毒,用这愿力与修仙者灵力纠缠在一起,岂不是未来对他们稍有歹意,那诸天佛国就能有感应?” 塔灵冷哼道:“你以为诸天佛国、漫天神佛,一个个都是闲的没事,真的好心来给人间广布慈善的?” “他们哪一个不是深具心机,在人间扩展势力。只不过有些赤裸裸一些,有些包裹的好一些罢了。” “你按我说的,放开身心,把这股愿力引导进来。回头再按照我的法子,引入天道种子之中,自然可以保你无虞。” 千云生慎重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会才是最重要的时刻。他凝神静气地准备应对,就连阿古也像如临大敌一般,在摄魂幡里准备起来。 湿腻的愿力顺着千云生的灵力爬了过来,甚至还在他的身体外停了停,仿佛像是一条阴冷的大蛇冷冷的看了眼自己的猎物,然后才猛然扎进了千云生的身体里。 “轰!” 随着愿力冲了进来,千云生表面上依旧是一动不动。愿力那明亮的黄光如同汇聚而成的一道道波浪,一遍遍的冲进他的身体里,四处肆意的扫荡着他的血肉。 千云生觉得,自己的血肉在黄色的黄光一寸寸的清扫之下,就仿佛像是贪婪的怪兽遇到了香甜可口的美味一般,一屡屡的肌肉都像是要伸出獠牙来,想要把那明黄色的愿力吞噬。 塔灵提起嗓子音喝道:“注意!一定要控制住!这些愿力就是如毒药一般,一旦吞噬了一丝,你就彻底的和佛国扯上了关系,未来后患无穷!” 千云生点了点头,更加谨慎的应对着,只见他额头上仿佛已经滴出汗来,却根本无暇顾及,聚精会神的控制着全身的血肉全神应对。 随着黄光一丝丝的扫过千云生的身体,在千云生全力应对之下,就像是冰雪开始融化后蒸发了一般,这些愿力在他的肌体毫不情愿的吞噬和驱赶下,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黄光中,先是突兀的出现了一丝鲜红的血色。紧接着,又有一丝淡淡的银色露了出来,在黄色的光芒中异常的明亮。 塔灵终于松了口气,笑道: “好了,这佛国愿力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来,这一丝银色才是真正的仙家之力。可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丝,哪怕你未来晋升成了大能,也不一定能对这丝银色有什么好办法。” “小心点!继续按我说的,慢慢把这丝银色引到天道种子处,这东西只有天道种子才能对付。”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的沟通阿古。 阿古也早就在摄魂幡中做好准备,这会只见它猛然一捏,在丹田中把摄魂幡的气息打开一丝。霎时间,天道种子的气息就把千云生的丹田包裹住。 那黄光里的银丝,在现出身形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千云生的身体里左冲右窜,专门找着他身体中最脆弱处下手,想要凿开一丝破绽。 千云生心中暗暗叫苦,似乎时间仅过了短短的一瞬间,却显得无比的漫长!他感觉自己就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上下翻滚,守护的无比辛苦。 不过这番苦头也不是全无用处,这银丝仿佛就像指路明灯,把他身体里的弱点都一一指了出来。 千云生一边死守,一边心中暗暗把这些地方全都记了下来。未来修炼的时候,这些地方倒是可以重点关照。 就在千云生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银丝应该是发现在他的身体里发现不了破绽,终于朝着他的身体最深处钻去。 千云生暗呼一口气,自己好在并没有在明黄色的黄光之下,沉溺于各种欲望之中,被私欲所侵蚀。 他看着那银丝继续深入,心中不敢怠慢,依然保持着无比专注的神情,慢慢的把那屡银丝朝着丹田深处引导而去。 渐渐地,他感觉到应该就是由于他的专注,再加上对自己身体的无比熟悉,他甚至逐渐的还能在这种表面看似平静但实际上极为激烈的对抗中,感受到身体中各处的海量细节。 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给自己沐浴更衣后,做了一场深层次的冥想,让他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让本来对于自己身体就异常关注的千云生,对于这样的状态就越发的着迷。 终于,随着银丝的逐渐接近,丹田中也开始出现了一波波的吸力来,仿佛天道种子也对于这样的东西无比的渴望。 千云生心中一动,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幸福的悸动。 他突然认识到,在他的身体中,也许正在发生一场这个世界最高层次的战斗。这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秘密,正揭开了浅浅一角,向着他徐徐的展开。 这种体验虽然极其细微,而且这样的争斗显然是千云生无法理解的层次,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哪怕稍微旁观一些,在未来也应该会受用无穷。 这让千云生极其的兴奋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本质马上就要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哪怕这样的呈现仅仅是冰山一角,哪怕这样的呈现仅仅是昙花一现,也足够千云生用全部的力气前去膜拜。 这一刻的千云生甚至都生出了一种念想,是不是应该多吸收一点愿力进来,自己还能看到更多? 不过下一刻他就把自己这贪念压了下去,心中默默警告自己,贪心就是最大的罪恶。 就在千云生默默反省之时,那道银丝终于接近了天道种子的范围。 也许是感受到了天道种子的气息,也许是天道种子的气息让银丝感受到了危险,这银丝突然诡异的一折,就仿佛像是清风拂过水面一般,就要紧贴着千云生的丹田表面轻轻掠过。 “啪!” 仿佛一丝毫不可查的声音,天道种子就像是沉睡了许久,被什么东西打扰了。微微一颤,翻了个身,调整了下睡姿似的。只见从它的体内突然飞出无数条绿色丝线,把那道银丝裹个正着。 这情形就像是伺机躲在一旁许久的冷酷蜘蛛,突然出手,喷出无数的丝线来,一圈圈的把猎物缠住。 这银丝也颇为强悍,就算是如此,依然在绿丝中左冲右突,想要把绿丝撞碎。 但天道种子的本体在此,岂能让它如意。没一会儿,那银丝就被天道种子拖回到了摄魂幡中去了。 百九二 问心道 “好了!” 塔灵长呼了一口气,见到那屡银丝被天道种子吞了下去后道: “这下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也别随意引外面的愿力再进来,我们毕竟用的是天道种子的本能,现在可没办法对它进行控制。谁知道它现在吃了这一缕,等会还愿不愿意再吃一缕?” 千云生不禁好奇的问道:“那这一缕吃完,它得花多少时间消化啊?” 塔灵打着哈哈道:“唉,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老了老了,脑袋不行了,果然这记忆啊就是差了很多,跟你们年轻人不能比了。” “要不我再睡一会,或者等你把说好的神魂液早点滴进来,搞不好我还能记起更多的事情来。” “果然是个老赖皮!”千云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塔灵实在是成精了,还知道要挟自己了。以后总得想个办法,不把它收服了就这么放在身边,未来哪天被坑了都不知道啊。 放过了塔灵,千云生又仔细叮嘱阿古注意天道种子的变化,才朝着外面望去。 看似他在里面和愿力斗争了许久,其实在外面也仅仅是短短一瞬间而已。只见现在天空中,佛国正演化到了高潮。 半空中,一尊坐在三片金色莲叶上的佛像,宏声宣扬道:“阿缚卢枳低湿伐逻!”, 城下众人听到此言,俱都热泪盈眶。原来这“阿缚卢枳低湿伐逻”乃是观世音的真名,世人不敢念诵其真名,因此以观世音代之。 而那佛像颂动真名,顿时一阵大道涌出,观世音也现出真身出来,盘坐于莲台之上。只见得风暴、憎恨与火炎俱屈服于她的名下。 那飘渺的佛国之下,以一城众人的怨念、愤懑、不甘、罪孽之心虚幻出的地狱世界,也在观世音的真像面前俱都退散。 城中众人全都大声咏诵着观世音之名,缕缕白丝从众人头顶冒出,朝着天空飞去。众人犹如一个个日轮顶天般,极具虔诚。 而佛国之上,那观世音也四肢柔美娇笑,恍若让人感觉到了天竺圣地一般的美好。 观世音在众人面前宏法,也极具微妙。 千云生望着天顶的佛国,心潮涌动,只觉得随着观世音轻启檀口,他自己的眼前也是一暗。 就仿佛像是突然经过了无数轮回,他此时正站在一个山脚下,千云生感觉到自己似乎突然失去了全部的能力,变成了一个凡人。 那山脚的天空无比的冷寂,远处的太阳仿佛就像是没有一丝温度一般将要落下山去。 他朝着四周望去,周围杳无人迹。没有涟漪、没有树影、亦不见飞鸟,只有从荒芜中浮现的荒芜,而峰顶远在天边。 千云生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僧人,或者是一个求道者一般。 这时佛陀出现在他的眼前。 佛陀对他道:“你所求见的将会示现在你面前,但目标遥远,路途崎岖。跟上吧,莫惊慌,你会获得勇气。” 千云生只觉得自己懵懵懂懂,跟着佛陀朝着山上爬去。 登山时,越来越重的暮色让他感到沮丧。 那里没有人径、不见足印。 这条路落在一堆堆无止尽的崩塌碎石上,碎石随着他踏下的脚步滚动、翻转,有时喀嗒喀嗒地伴随空洞的回音滚落,有时踩过的东西会如空壳般爆裂……群星闪烁,黑夜深沉。 “莫惊慌,孩子!”佛陀如是教诲千云生,“此地无危险,但路途满荆棘。” 千云生跟着佛陀,在逐渐灿烂起来的星空下朝着山上登去。 “快,快!”佛陀继续鼓励道:“你借着超人力量往上爬吧!” “等你穿过高空迷雾后,你将看见脚下是一片比沿途更宽广的景象!” 千云生奋力朝着山上攀登而去,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深不可测、宛如乳白浪涛的云海。 佛陀带着千云生毫不停歇地继续攀登,那山的轮廓和无法可见的东西在他们脚下闷声地裂开,森森鬼火在每次碎裂中忽暗忽明。 千云生的手因为攀爬的缘故,摸到了某个平滑的东西。 他举起这个东西,发现那不是石头。他不由得想要细看,隐约只瞧见似乎是一颗骷髅。 “别耽搁,孩子!”佛陀催促着,“峰顶仍在远处!” 千云生勉力向前,跟着佛陀穿过黑暗朝上爬,一路感觉到自己脚下那闷声的碎裂,看见鬼火忽明忽暗。 直到夜色渐明,众星落下,旭日即将东升,但他们仍持续上山。 “快,快,借着超人力量往上爬!”佛陀一直这么鼓励着他。 千云生只觉得周遭冰寒刺骨,尽是无声阒寂。就在此时,突然从东方燃起金色光芒来,把一切都照亮。 千云生就像是一位年轻朝圣者一般,他眼中最先见到的是一片光秃的峭壁。他全身不停地发抖着,感到一阵恐惧。 因为在那里,他不见任何土地。无论身前身后,四处皆无,只有成堆满布的无数恐怖的骷髅、碎骨和骨灰。而且处处散布着残落人齿,宛如潮汐冲上岸的贝壳碎片,微微闪烁。 “莫惊慌,孩子!”佛陀大叫,“唯有强大的意志方能征服这片景象!” 在他们身后,世界已然湮灭,仅剩下方的云海和顶上的天空,以及两者之间的骷髅坡,斜耸直至眼界尽处。 旭日随着他们缓缓升起,但阳光中没有温暖,而是冷冽如剑的冻寒。 对惊人高度的恐惧、对无比深谷的梦魇,还有对空寂的惊骇,都在千云生的心中逐渐扩大。 这些都一点点的就如沉重的压力般加诸在他这朝圣者的身上,这种感觉让他举步维艰。所有气力就仿佛像是要瞬间离他远去,让他宛如梦间呓语般呢喃着。 “快,快,孩子!”佛陀喊着,“时间无多,路途仍远!” 但千云生却只能大叫道:“我好怕!而且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力气会恢复,孩子。”佛陀如此答复,“且看看你脚下、眼前、四周,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 “我办不到!”千云生紧绷着身子发抖的大喊,“我不敢往下看!我身后及眼前只见人骨满布。” “孩子,你还没。”佛陀温柔地笑道,“你还没明白这座山是什么构成的。” 千云生只能发抖地回应:“我好怕!非常怕!这里只有人骨!” “这是骷髅山,”佛陀回答。 “不过,孩子你要明白,这些人骨都是你自己的。每个骨骸的过去都曾是你梦想、幻象及欲望的巢窝。这当中没有一个是别人的骸骨,全部,无一例外,这些全都是你无数前世的骨骸!” 就在这时,仿佛如银瓶迸裂一般。 霎那间,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突然醒了过来。 百九三 魔炎出 品味着刚才佛国手段的千云生心中暗惊,自己刚刚那一霎间经历的,仿佛是把自己心底里最深和最柔软的东西全都被这一场佛事挖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胸膛被扒开,从中间把心脏捏了出来,并血淋淋、赤裸裸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这让他不由得暗暗警醒道:“还是大意了啊,之前以为那屡银丝就是问心道场最强的手段,没想到最强的手段竟然是在这里!” 自己刚刚要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惊醒,很有可能就被问心道场摧毁了自己的本心和意志,在自己内心种下永不磨灭的强大印记。 千云生朝着丹田的摄魂幡望去,刚刚不知道是因为吸收了银丝还是怎么回事,天道种子突然炸裂出小小一丝。而正是这天道种子小小一丝的震动,才帮着他脱离了问心道场的幻境。 “怎么回事?”千云生皱纹问道。 要知道对于天道种子,他现在也仅仅是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至于有什么用、如何用等这些问题还依旧是一片空白。 “好像......”阿古也不确定的迟疑的道,之前都是它在观察天道种子,不过它也不是特别的确定道:“似乎......这种子要发芽?” 千云生眉头紧皱,暗暗郁闷道:“死塔灵,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塔灵那苍老的声音悠悠的传了出来:“真是奇怪,我的记忆有太多缺失了。这种感觉似乎特别的熟悉,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千云生心中暗怒道:“你不会是想拿这个事情再讹诈我吧?” 谁知道塔灵立刻叫起屈来:“我可是之前救了你的好不好,一点感谢没有,不尊老也就算了,竟然还疑心我,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共同体,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千云生想了想,点了点头,最后一句倒是实话。 于是他放缓声音问道:“那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这种子发芽是好是坏?” 塔灵想了想,慎重的说道: “首先这种子裂开一丝到底是不是发芽现在还不好说,其次就是就算是发芽,我觉得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吧,最多就是需要的养分多些,你要想办法满足它所需就是了。” “你这话不是说了等于啥都没说?”千云生摇着头道:“再说了,按你说的,这种子要发芽了,需要养分。这养分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灵石啊。” 想到这里,千云生颇为头疼的抱怨道:“要知道现在养你们这几个已经把我弄得够穷了。再养个天道种子,大家不得去喝西北风了?” “这天道种子等级这么高,如果是需要灵石,那不得是一个天文数字?到时候别说你要的神魂液没有了,把你跟阿古卖了恐怕也不够天道种子一个人吃的吧?” 这一瞬间,千云生就能想到了无数可怕的结果来,不由的更加胸闷。 “呃......”塔灵陪笑道:“你问的这些我还真答不上来,不过我这也不就是个猜测嘛。看这个架势,种子上才裂开了一丝,就算要发芽我看还早着呢。” “要我说你还真是抠门,跟你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换点神魂液回来。也许我老人家想起来更多,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呢?也就不用瞎猜了不是。” 这塔灵不但不认错,还倒打一耙。 千云生暗自叹气,这老东西夹杂不清,还倚老卖老,看来以后它的话也不能全信。 觉得自己这一次暗暗吃亏的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揣测着现在的天道种子反正才裂开一丝,似乎也没了别的动静,要不先暂时放到一边,先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办完。 他正这么想着,轰的一声,突然场中又有了新的动静。 之间在场几百人之中,突然有一人身上冒出滚滚魔炎出来。那人一发现自己暴露了,暗道不好,连忙往城外飞去。 宝塔下诸人全都没动,那魔炎滚滚之人刚飞到空中,就有八个和尚露出身形来。这些和尚身边亮出一道明黄色的罩子来,把整个现场全都罩了起来。 那魔炎中人惊呼一声:“琉璃金刚阵!”他大概知道这事已经不妙,干脆身形一转,朝着宝塔撞去。 宝塔之下,一个火红色袈裟的和尚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冒出一阵红光来,仿佛如红霞一般,一道风火轮从他的袈裟中飞出,朝着那魔炎中人射去。 只听得那和尚就像佛门狮吼一般道:“妖人,还不纳命来!” 那魔炎中人功夫也是了得,千云生眯眼望去,只见他双手一夹,就死死的把那风火轮夹住,不由得暗暗点头。 看来对方也是能力极高,要不是在问心道场,还真不一定逼出他来。 自己也是因为有了天道种子,才运气极好的侥幸过关。否则的话,搞不好也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那魔炎中人夹住风火轮后,用一种泛着死寂般让人灵魂颤抖的沙哑声音摇头叹道: “这是何苦来哉,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是很好吗?” 见慧能的本命法宝一击,竟然无功,剩下来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天空中那道魔炎。 只见那慧见越众而出,颇为沉稳的说道:“阿弥陀佛,自古以来,佛魔不二。一念之差佛即成魔,我等弟子,唯有执砺剑、斩妖魔,方能证道。” 那魔炎中人冷笑了一下,他那死寂般的声音就像是两片粗砺的山岩摩擦在一起,让人无比担心的觉得,在这样的声音中,随时随地会飘出一段诅咒似的,他继续那沙哑的声音喃喃的说道: “圣洁与卑微同在的灵魂啊,你那被鄙夷、被冷落、被蒙蔽、被颠倒的认识啊,何时能真正的看清真相?” 说完后,他抬头望了望天上还在演化的佛国,然后才低下头来的盯着下面的众人说道: “也许人间就是有你们这么一群愚蠢的人类,才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也许就是因为你们的高傲、虔诚、不通事理,才终究会让我们一起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在胡扯什么?”众僧皱眉,看着魔炎中人,就仿佛像是看一个胡言乱语的白痴。 只有千云生心中一动,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 那魔炎中人继续疯狂的笑道: “可惜了,可惜老天爷不给我时间了。” “否则的话,有一天我一定会走到你们雷音寺最高的那座大雄宝殿,告诉你们雷音寺所有的僧人,你们这些愚蠢的像笨猪一般的人类,应该对于高贵如我一般的人多么的感激涕零才对!” “这人是不是疯了?”幽萍圣女也在一旁问道,就连慧见都暗暗的皱眉。 慧远在一旁点头道:“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我看魔道中人,果然容易癫狂。对于这些邪魔歪道,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一齐出手尽速拿下吧!” 魔炎中人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出声,而是把手上的风火轮猛然一夹。瞬间,慧能就如遭到重击一般,骇然道:“不好,他要毁我本命法宝!” 这一下众人再不迟疑,纷纷出手。 那魔炎中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众人的敌手,把已经捏成一坨残铁的风火轮往地上重重一砸,就掏出一颗乌黑蹭亮的珠子来。 千云生看到这个珠子,心中大惊,不假思索的朝着外面掠去。 本来冲到近前的诸位僧人也纷纷大喊道:“不好,是魔灵子!他要自爆,快退!” 说完,一个个都打出道道灵光护在身前,飞快的朝着外面飞去。 下面的众人这时候也回过味来,大家都是修士,自然知道这魔灵子乃是魔道的大杀器。不但威力绝伦,还能污秽灵魂,这一下众人一个个也拼了命的朝着外面飞去。 那魔炎中人,并不管众人表现如何,继续着他的动作。 他本来被魔炎遮住的脸庞这时候显露了出来,就像是天上佛国的光辉照在他脸上一般,把他那张真实的无比丑陋的脸庞照得纤毫必现。 他看着魔灵子,目光出奇的自然和温柔,幽幽的念道: “正邪不两立, 佛魔一念间。 我生若痴狂, 何以恨流年。 纵寻世上事, 相遇总有缺。 花开两生面, 把酒向苍天!” 念完,只听轰然一声,巨大的魔云滚滚而起,就连离魔云最近的宝塔也被震的裂了开来。 那滚滚的魔云就像是一柄利剑一般直插天际,就连天上的佛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簌”的一下刺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本来湛蓝的天空。 城中众人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一时间人人叫喊,就连膜拜天上佛国都来不及顾及了。 千云生躲在远处,暗自摇头,看来这次那些雷音寺的和尚真是亏大了。 一场佛事被毁了不说,要不是有琉璃金刚罩和护城大阵压着,还不知道得死伤多少人命才行。 不过既然这样,形势反倒对他有利。因此他干脆安心的半飘在空中,看众人接下来如何反应。 百九四 新计策 这一场自爆霎间就打乱了众僧的计划,包括宝塔被炸裂,也让空中佛国的虚影摇摇欲坠。 那天上宏大无比的真实佛国之景,因为中间一道丑陋的仿佛如伤疤一般的黑洞,让地上的众人发现,原来看似无比真实的佛国景象仅仅如一张画卷一般横在天际。 还是慧见反应最快,只见他迅速的飞到空中,掏出一个法螺出来。顿时,澄净温和的声音顺着法螺传了出去。 声音中佛音阵阵,还带着他的一道法力被缓缓送了出去,才渐渐把城中众人的惊惶无措压了下来。 而他身边的慧空,也把本来飘飘洒洒的法瓶一收落回到了地面之上。 众僧纷纷围了上来问道:“如何了?” 慧空望了望天上还在施法的慧见摇头道:“城中看起来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不知佛事这么被一毁,对今后会有什么影响了。” 众僧一起阿弥陀佛起来, 既然宝塔炸裂,问心道场也失了作用,慧空看了看四周道:“要不先让众人都回去吧,查找妖佞之事,我们只能再重新设法了。” 众人都默默点头,慧能虽然失了法宝,但他还是职责所在的飞到空中,把问心珠收了起来。 这问心珠因为他们层层手段防护严密,大家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才收了起来。 千云生躲在远处,眯眼看着众僧的动作,特别是那问心珠让他眼前一亮。 他悄然在神魂中问道:“这珠子难道就是整个问心道场的关键?” 塔灵因为天道种子的事情,不自觉的矮了千云生一头,它也只得收起了老气横秋的口气来,慎重的答道:“不要小看这珠子,我怀疑其本体很有可能乃是菩提子所炼化,所以最能问心。”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就算离了如此之远,我还是觉得有一种神魂上的压迫感传来。看来此物品级甚高,不可小觑。” 塔灵有意扳回自己在千云生心中的形象,轻蔑的一笑道: “什么品级甚高,在我看来仙器之下都是蝼蚁。这东西也就是刚有了点灵智,虽然接近渡劫,但如果渡不过去,只要天雷打下,它那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缕灵智就能被打得灰飞烟灭。” 千云生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这珠子快要渡劫了?” 塔灵点了点头道:“是啊,你看这珠子,宝光独具,含光神隐,就是眼看就要灵智饱满的征兆。恐怕再给它些时日,就能正式渡劫,按照雷音寺的手段,搞不好它们又要得到一件仙器了。” 千云生灵机一动,继续问道:“以你养魂塔器灵的经验来看,没有雷音寺辅助,这珠子想要渡劫,有几分把握?” 塔灵想了想道:“这倒是难了,要知道不同于你们人类,我们灵器渡劫,本身就是比你等和妖族还要困难许多,否则也不会拥有如此悠长般的寿命。可以说只要灵器不毁,我们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次渡劫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极其的艰难。如果说,你们人类渡劫,是十不存一;妖兽渡劫是百不存一;那我们灵器渡劫,就是千不存一。” “可以这么说,这件事情的难度,就是和寿命成反比。你们人类寿命越短,自然渡劫难度就越低;妖兽比你们人类寿命要长,自然难度就变高;而我们,则更加是如此了。” “也许只有你们人类那些几乎不死不灭的老怪物,他们渡劫的难度才能跟我们相当吧。” 千云生听完,心里有了计较,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道:“这次众僧前来,想要把我翻出来,应该依仗的就是这珠子了。” “既然我们有天道种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引一丝气息进去,让这珠子提前就在小宛城渡劫?” “你也说这器灵渡劫无比艰难,如果这些臭和尚们失了准备,自然就很容易就渡劫失败。” “如此一来,我看他们还拿什么来追查我?当然,能让他们少一件未来能依靠的仙器,那就是更好的了。”千云生越说声音越寒,就像是孕育着杀机一般。 塔灵听他这么一说,迟疑的说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让我好好想想......哎呀,不行了,怎么这么的疼。我说千小子,你既然要我想办法,皇帝都不差饿兵,你也得帮我一把才行。否则我漏想了什么,误了你的大事,你也不要怪我。” 千云生轻哼一声,从储物袋中捏出两滴液体来,吸入摄魂幡中,说道:“拿去吧,这算是给你之前出主意的奖励。” 那塔灵吸了千云生的东西,反而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寡淡,我的神魂液呢?千小子,你可不能拿这种次等货忽悠我。” 千云生反怒道:“天道种子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种子上的这条裂缝,你怎么解释?” “这也就是我心好,先给你两滴养魂液补补。你如果不要,还我就是了。” “不过我可得告诉你,我现在手上也就这两滴养魂液,还是很不容易才弄到的。你以为现在还像几千年前一样吗?神魂液在当时也不算大白菜吧,你还真敢开口!” “我还得告诉你,现在我能弄到的,就是这种养魂液了。而且这么久了我一共也就弄到两滴。你要就要,不要我也没有办法了。”他继续闷声道。 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又或者明白千云生说的也是实情,塔灵嘀咕了一下道:“养魂液就养魂液吧,不过你也别想两滴就打发了我。这样吧,你给我这样的三十滴,我就帮你一次。” “这次问心道场的事情,就算你十滴吧。这么一来你还差我八滴,至于你说的这珠子的事情,可不能少我的,得按三十滴算。这么一来,就算你差我三十八滴了。” 见终于把塔灵压服,千云生忍住笑,想了想道:“好吧,三十滴就三十滴。但是你可别再给我整出天道种子这样的情况,否则一滴你也别想从我这里要到。” 塔灵轻哼道:“天道种子这么高级的事情,我能知道这么多就已经不错了,谁知道它吞了那屡银丝会出现这样的变化?这可是涉及天下根本的秘密了。” “算了,这事就算我老头吃点亏吧。至于你说的关于珠子的事情,我倒是要好好想想,这事真不见得很好办啊。” 千云生任由塔灵沉寂了下去,这时众僧也飞到众人面前。 慧见也跟着飞了下来,稽首道: “倒是让诸位担心了,没想到一场法事竟然惹出一个邪修出来。此间事了,我等将上门一一与诸位赔罪。” 众人心知肚明对方就是为了继续查找邪佞,看慧见的意思,竟然这个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一个个脸色都颇为无奈。 但众人一想到毕竟自己面对的是雷音寺,也没什么好办法,都只得心怀鬼胎的先告辞而回了。 百九五 两心间 千云生回到舍下,嵇子敬一脸凝重的迎了上来,稽首道:“千师,此去顺利否?” 他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含笑道:“今天雷音寺在城中搞的这么一场大法事你应该看到了吧?这才是我等的方向!” “我辈修道之人,只有日日精进,不可有一丝懈怠,才能如逆水行舟一般。” “你既要惜时如金、孜孜不倦,下一番心无旁骛、静谧自怡的功夫。又要克服浮躁之气,突出主干,择其精要,方能知其所以然......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你先下去吧......” 把嵇子敬打发走后,千云生悄然问阿古道:“如何了?” “刚才趁你说话的时间,我在府中转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手段。”阿古道, “不过这园中草木灵机各有不同,另外那些受了灵枝甘露的下人,一个个也精神奕奕的,别的倒没有发现什么反常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我总觉得这场法事不可能无的放矢,特别是那些灵液总是让我心头不安,看来我们还是要更小心点为好。” 阿古也道:“这场法事被那个魔炎中人毁了,也不知那人是谁。不过看他能仅凭肉掌就把那风火轮法宝毁了,看来手下定然不弱。” 千云生也道:“我看此人倒不太像是黑手组织之人,以我对黑手的了解,大部分还都是求财而来,也颇多自私自利之辈。那人如此果决的自爆,搞不好是另有一股势力潜伏在城中。” 阿古也赞同道:“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大大的落了雷音寺的脸,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能惹出魔灵子这样的魔物来。” 千云生不禁感慨道:“一件魔灵子的价值不下于十件法器了,只可惜用在了这个地方,被两道大阵挡住了威力,甚至连那珠子也没伤到分毫,真是可惜啊。” 阿古倒是无所谓的说道:“你不是已经对那珠子有想法了吗?我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搞不好这珠子终究得栽在这小宛城中。” 千云生眯着眼点头说道:“这也是雷音寺太过沽名钓誉,只知道一味向凡间索取信力,好高骛远的喜欢搞这些没用的把戏。” “其实如果他们能静下心来,真的办几件实事,我们岂能有如此之多的可趁之机?” 阿古笑道:“你那三尸如何了?是不是快要发动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了新想法,看看能不能利用三尸之事找到接近问心珠的办法。” 接着朝着一边的塔灵看了眼,皱了皱眉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随我去城里转转,这老小子看来受损实在太严重,得先让他再恢复点神智才行。” 阿古怀疑的问道:“恐怕不容易吧?” “这神魂的伤势本来就难治,相关东西的价格又往往奇高,我们之前那养魂液才一共弄了两滴而已。你现在就算出去,想要再弄到一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而且这东西有价无市,就算你拿着灵石,也不一定能买的到啊。” 千云生胸有成竹的对着阿古神秘一笑道:“别的地方可能没有,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有。你放心,不要急,就随我去吧。” 说完站起身来,毫不迟疑的朝外走去。 另一边,众僧把众人都送走后,一个个愁眉不展的聚在了一起。 慧见毕竟是主持之人,他还得勉力问道:“这魔灵子威力不小,不知道众位师弟怎么样了?” 慧能答道:“这倒没什么大碍,这魔灵子最后的威力被众位师弟联手,引到了空中。只是可惜,如此一来,倒是把海天佛国破坏了,那琉璃阵也要稍微修补一下才行。” 慧见轻轻宣了声佛号道:“人没事就好,我雷音寺在西域这么多年,这一点点小的挫折,还是能承受的。” 他见众人兴致不高,继续说道:“诸位莫要如此,能在小宛城中查出隐藏如此之深的一个魔人,其实我等收获并不小,搞不好能挫败一起针对我雷音寺的大案!” 接着他又放低声音,开口鼓励道:“虽然我们要查的黑手之人还没有查到,但是慧空师弟已经借着这场佛事把杨枝甘露洒了出去。相信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凭着杨枝甘露在城中找到一些线索。” “这杨枝甘露可不一般,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因此,我觉得我们其实还颇有进展。” 众人都是修佛之人,只是刚才那场景太过震撼,被慧见如此一点拨,倒也纷纷回过味来。 慧见继续沉声说道:“虽然我们被毁了这场佛事,但不管是问心道场还是挥洒灵露,我们其实都已算达到了目的。” “再加上我们又灭了城中隐藏的一个魔人,可以说主动依然在我们这边。我们的情况其实不但不坏,反而形势正好!” 众人被他如此一说,纷纷点了点头,俱都恢复了一些信心。 性子本就沉稳的慧远也接着说道:“师弟如此说,让我就如茅塞顿开一般,还真是如此。” “至于城中众人信力受损的问题,我倒觉得可以慢慢修补。想来以我雷音寺的手段,只要禀告上去,安排我等多下来几次弘道布法,想来很快就能修复了。” 众人正这么议着,纪将军快步走了进来,兴奋的大声道:“查到了,这人果然隐藏极深,还好诸位高僧把他查个正着。否则的话,过几天时间,他就要接受我主的聘请,要正式入宫了。” 众僧闻听此言俱都面面相觑,还是慧见先问道:“纪将军不用着急,可以慢慢道来。” 纪将军走到众僧近前,先与诸僧见礼后道: “还好诸位来的及时,此人乃是数年前从中州而来,也算是颇有些本事。特别是他在城中开了个算筹之馆,为众人算卦,所言皆中,所以一时名声大噪,就连我主都听说了他的名声。” “因此,这一两年来,此人借着这个身份,倒是时常出入皇宫。特别是与宫中各人都打的火热,那些嫔妃太监们,都听说了他的大名,因此时常来找他算卦。” “也正是因为此,在后宫众人的推波助澜下,国王才有意延请此人,入宫成为诸位皇子的教席。” 众僧听完都有些沉吟,还是慧见先发声道:“此人既然来了数年,而且还有意接近皇宫,那就不得不查。” “慧空,要不你跟着纪将军一起,去把此人的巢穴再细细检查一番。注意不要错过了什么,然后大家等你回来后再来商议。” 慧空听了,朝着诸位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道了声阿弥陀佛,就跟着纪将军去了。 慧见见慧空去了,继续说道:“这魔人一路我们不能放松,但也不得不防此人和那黑手之人并无瓜葛,别的方面也不能放松。” 众人俱都点头,再次商议起来。 百九六 争锋对 看着千云生在街上这样闲逛,阿古好奇的问:“这市场的等级也太低了一些,我入目看到的,都是些灵具类的,甚至连灵器都很少看到,你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找到养魂液这么高级的东西?” 千云生神秘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别着急,且看我的。”说完脚步一转,朝着鬼市里走去。 这鬼市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而且布局也都大同小异。千云生走了进去,恍然间感受到了自己在稽下城摆摊的经历。 他摇了摇头,感慨了一下,当年自己也是为了几块灵石而努力的普通炼气士一员。没想到,现如今这么快就要为挣更多的钱而烦恼了。 把这些俗事抛诸脑后,千云生定定心心的开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了起来。 这西域的售卖也有其与别地不同的特色,除了佛修之物特别的多以外,还有一个特色,就是经常能看到一些天然的材料。 这可能也是与西域的地大物博有关,因此,时常从沙漠、戈壁、雪山上,你都能采到不错的东西,从而最后流入到市场里面来。 不过今天千云生志不在此,他把这些东西掠过,而是一味朝着一些售卖古旧东西的摊位逛去。 又逛了一会,他终于在走过一个摊位时眼前一亮,蹲了下来。他先是捧起了一个盘子看了看,又放下,接着又拿起一个铃铛看了看。 随后很和气的问道:“老丈,你这几样东西分别都怎么卖?” 千云生面前的这个老者倒也是极为和善,他面色堂亮透着红光,眼睛炯炯有神,一头花白的头发和花白的胡须狂野的张开,展示出主人特有的西北人的性格来, 他笑着道:“客官好眼力,这几样东西式样古旧,乃是小老儿无意间收来的。” “说实话,这东西放在小老儿这里,小老儿也一直没搞明白有何用处。客官收了去,万一知道用法,那可就赚大了。这样吧,这几样你承惠一千灵石就行。” 千云生摇了摇头,把东西放下道: “看老先生的样子,恐怕也是这市场里的老交易了。你也莫要蒙我,这东西也就样式古拙了一些,其实灵气都已早失。” “我买回去,也只是参考个式样,为我自己未来炼制法宝增加灵感。这样吧,这几样一起,给你二十枚灵石吧。” 那老者轻呼道:“客官你这价格还的也太狠了点,二十枚灵石?我可是买都买不进来,这样吧,看你也是识货的,要不就二百枚灵石吧。” 千云生心中暗笑,这鬼市交易果然如此,漫天开价,落地还钱。这老者还算眼力好的,虽然看不透千云生的境界也感觉的到他是一个买卖老手,应此还不敢过于胡乱开价。 如果要是遇到什么都不懂的新手的话,这老者恐怕光这几样东西,就敢给你开到上万枚灵石去。 如果你不熟悉这些商贩们的套路,按照传统的经验,比如照着十分之一的价格还价,或者对半还价,那可就得要吃了大亏,很可能被宰得鲜血淋漓也不奇怪。 千云生显露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摇了摇头道:“老丈,你还是开个实价吧。如果你价格开的实那我就不再还价,直接拿下了。” 老者瞅了瞅千云生,想了想道:“既然贵客诚心要,那就给五十灵石吧。” 千云生不动声色的道:“三十......” “四十,不能再少了”这是老汉的声音。 “三十二......”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不还价的。这样,你给三十八吧。” “三十四......”千云生继续不动声色。 最后,在几番僵持之下,被千云生用三十六枚灵石把这批东西全部拿下。 阿古看了千云生这奇怪的交易,咂舌道:“没想到你那么能砍价啊!” 千云生买好东西,有意在阿古面前教育道:“这你就不懂了,鬼市一向如此,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要是不会还价,那你就得吃大亏。” 阿古撇了撇嘴,显然不以为然,好奇的问道:“不过你花了这点灵石淘换这么堆破烂货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去买养魂液的吗?” 千云生直接朝着鬼市外走去,边走边道:“这你就不懂了,走,我们先回去。后面就要指望它搞定我们的养魂液了!” 另外一边,慧见和慧能、幽萍圣女等几人重新商议了一番,分派已定。突然,进来一个小厮禀告道:“外面有一个修士送了拜帖进来,想要求见各位高僧。” 众人都有些奇怪,慧见从小厮手上接过了拜帖,抽出来看了看道:“这人姓千,听说我们正在查找邪佞,说手上有东西可以助力于我等,因此求见。” “诸位对于此事,有何意见?” 幽萍撇了撇嘴道:“看来只是一个散修罢了,能有什么好东西?随意打发了了事吧。” 慧远也紧皱眉头道:“莫不是想要来打我们雷音寺秋风的吧?” 慧能摇头笑道:“从来只有我们和尚到别人处化缘,打别人的秋风,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想要来打我们的秋风。” 众人都被慧能这句都说得笑了。 倒是慧见想了想沉声道:“要不诸位还是按照刚才商量的去办,这人我把他引到偏室见一见,看看是什么来头。” 说完众人自去,而慧见对着那小厮道:“你别急着把他引过去,晾他半个时辰,再把他引到偏室去,我在那里等他。” “是!”小厮得了吩咐,自下去了。 千云生坐在前堂,老神在在,并不以枯坐板凳为意。阿古在他的神魂中越发好奇地问道:“你这方法真的能换来养魂液?” 千云生淡定的说道:“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能不能换到不就是一会就见分晓的事了?” 阿古喃喃道:“就是可惜了你那个三尸,本来这东西还颇能给他们带来混乱的,现在倒是要故意被他们发现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所以要尽量多给他们制造混乱。现在既然他们已经出招了,那我们就要相应的变招才是。” “这三尸虽好,但毕竟不能一锤定音。更多的还只是制造混乱、混淆视听而已。” “既如此,那不如直接舍去,换一个接近那珠子的机会更加有用。” “再说了,我们手段如此之多。没了三尸,还有别的手段不是。” “这倒是!”阿古边点头边开心地笑道:“要是真能用这几个破烂换来养魂液,那你可算是赚大了。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了,特别是跟你交换的时候的样子,想想就开心。” 千云生摇了摇头笑道:“这炼制虽然简单,但是这构思却是不易。再加上我还要搭上三尸,这成本也没你想得那么便宜。” 阿古则笑道:“那也很不错了,没有千倍的利润,数百倍总是有的。我看你只要能换来,总是大赚不是。而且还等于诓了那帮和尚一笔,很合算了。” 千云生被阿古这么说了,也不由的轻笑起来。他把桌上放凉的茶端了起来,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口。 这时小厮转了出来,躬身道:“大人,雷音寺的高僧有请。”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小厮之前都在观察他,于是站起身来掸了惮衣服,才随着小厮去了。 百九七 它心通 千云生走入大堂,刚一拱手,突然心中警兆惊现。 识海中,一座晦暗的释迦摩尼像突然明光大放。特别是千云生早就已经勾勒出的两道佛陀的眼睛,猛然在他的识海里张开,把千云生整个身体都照得剔透莹亮。 这是千云生苦练的眼识,发挥了作用。 紧接着,他在神魂中又暗喝一声:“阿古!” 阿古也颇为迅捷的把摄魂幡在千云生的丹田一展,把整个丹田全都遮蔽了起来。 千云生心中暗惊,没想到遇到的这个和尚竟然善于它心通之类的术法,以至于对方一望过来的时候,就让他有了感应。 不过他表面上倒是不显,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山野之人,唐突前来,还请大师莫怪。” 慧见一双澄净的眸子望了过来,在他眼里,千云生身上毫光毕现,颇有些佛家气象,因此稍有好感的微笑道: “千居士看来也是向佛之人,出家人都只是一副臭皮囊罢了,当不得大师的称呼。” 千云生跟着笑道:“大师言重了,我这次前来,乃是看到早上那一场佛国之事而生向往之心。” “再加上早上本人又受了一番佛家洗礼,亲眼见到那魔人伏诛,更加对于大师所行之善事有了一份敬仰。因此,特来献上一宝,希望能助诸位师傅们一臂之力。” 慧见低诵一句佛号,拱手称道:“阿弥陀佛,原来千居士也参加了早上的佛会,那场中诸人中也有千居士的助力了。” “其实,逃入这小宛城的邪佞,乃是我们雷音寺包围之中的漏网之人。说来倒是惭愧,本应是我雷音寺份内之事,反而让小宛城中的诸位劳心了。” 千云生义不容辞的说道:“妖魔之人,人人的而诛之,岂能全指望大师等操劳?岂不是更加教我等难以心安了!” 慧见称善道:“千居士看来颇有佛性,懂得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舍己为人、普度众生的大情怀、大气概!” 千云生一脸肃穆的说道:“为一切众生开示正道之地,并作其得度之桥梁,此为增上缘之事。在下虽然愚昧,但也知自度之后,须更发佛心才行。” 慧见睁眼诧异道:“没想到千居士竟然如此有佛心,我看你浑身佛光内聚,恐怕就连我寺中僧人,也多颇有不如。” 千云生连忙谦虚的说道:“大师谬赞了,我是学的越多,就越觉迷茫。只感觉佛法精深如海,甚至连寻一叶扁舟渡河都寻不到呢。” 慧见点了点头道:“我等皆为迷茫之人,又岂能妄言谁先谁后呢?这大师称呼更加不敢当了。” 说完非要再一次和千云生重新叙礼,再一次拜过。 千云生这次坐下后,心中一松。看来对方愿意和自己重新定了名分,那这第一关应该是过了。于是微笑道: “慧见师傅,我此次前来乃是因为一件偶得的宝物。这宝物跟着我也颇有些年月,这些年中指点妖邪倒是颇有益处,我用来也是得心应手。” “听说这次雷音寺在城中寻找邪佞,因此想来看看,能不能助一臂之力。” 慧见从千云生手上接了个圆盘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道:“此物看形制确实还颇有些年头,似乎看样式像是个罗盘。至于有什么用法,恕贫僧眼拙,倒是看不出来了。” 千云生重新把盘子接了过来,郑重其事的说道:“此物说来凑巧,乃是我在一上师坐化秘境中所得,说来也本应是佛家之物。” 说完朝着盘子上点了点,一时间圆盘大亮起来, 千云生接着道:“这盘子其实我得来以后,也并没完全弄明白。只不过它有一个异能,能指出邪佞所在,颇为灵验。因此我才携此宝前来,希望能助诸师傅一臂之力。” 说完,轻轻一点圆盘,当场演算起来。良久之后,千云生一收功,皱眉轻轻念道: “这盘子提示似乎明日城中有邪佞事,不知慧见师傅可有那邪佞的消息?消息越多,这盘子推测的就能越发的准确。” 慧见不禁皱眉摇头道:“那邪佞之人颇为奇异,我们对他的消息极少,只知道他似乎有一个灵鬼。”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那一日小宛城城上遮天蔽日,连我也见了。那我就以这灵鬼为条件,再试一试。” 说完以后,轻轻一点罗盘,再一次把灵力度了进去。良久以后,千云生再一次收功道:“按照此盘的指点,似乎明日下午在西城之中,有一场邪佞之事,还请慧见师傅早做防范。” 慧见客气的一宣佛号道:“善哉,千居士浪费如此心力,只为救黎民于水火,实在令贫僧感佩。” “我这有清心灵药一瓶,就赠与千居士。你日常打坐之时服用,定然能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以灵力托了松了过去。 千云生坚辞不受,两人又推托了一会。他见实在推托不过,才只好收了。 收完灵药之后,千云生才郑重的道:“慧见师傅,明日之事,还请早做准备,不要让邪佞得逞。” 慧见微笑着点头同意,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把千云生送了出去。 慧见把他送走以后,思忖了一番才转回堂内,众人见慧见回来,纷纷问道:“如何了?” 慧见皱眉道:“此人非常奇怪,我以五眼六通之术望去,发现他一身佛功纯净,还夹杂有一些五行道法的痕迹,说明这人确实是散修无疑。” “但以我观察他的佛功,也算是颇为深厚,能到这般程度的人,照说也没有必要来骗我等才对。” “而且他明言明日西城将有邪佞为祸,万一明日没有,他这般做派,岂不是马上就要被拆穿了?” 幽萍圣女噘嘴说道:“这人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黑手之人吧?所以才能如此知道明日发生了何事。” 慧见摇头道:“我以五眼六通之术去往他,乃是堂皇之气,这一点和之前我们追索邪佞时那鬼气森森之感毫无关联。” “我实在想不出来,如果他是我们要找之人,有什么功法能做到这般极致的区别?” 慧空也跟着说道:“此事倒是好办,我们看一看明天他说得准不准不就行了。” “若是真被他说准了,那我们再慎重待他就是。不过幽萍圣女说的对,如果真要被他说准了,我们还得再拿问心珠测一测他。” 慧见摇头道:“此事易耳,不过我想的不是此事,而是这盘子似乎颇为古旧,我又觉得有点眼熟,要若是真能被他测准的话,下次诸位一起看一看那件盘子?” “据他所说,这一切预测都是由盘子做出,莫非这盘子是一件古宝不成?” 慧能道:“此事倒也不用纠结,反正明日一到,就一切都知晓了。” 慧见点了点头道:“诸位师兄弟说的对,我倒是着相了。不过他提示的线索我们也不能不防,我去把纪将军请来,大家商议一下。” 说完,就让小厮拿着自己的名讳,去请纪将军去了。 百九八 痴贪嗔 千云生从慧见处拜会出来后,阿古在丹田中把摄魂幡一收,问道:“如何了?” 千云生微笑道:“不用着急,明日就自然见分晓了。” 阿古则抱怨道:“这些和尚也够抠门的,一瓶清心丹药就把人打发了。” 千云生倒是很淡定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越对我不重视,越说明我目前够安全。搞不好明日以后,我反而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阿古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的,不过总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后面有什么老不死的前来坐镇,我们就被动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早点把这个事情搞成。” 千云生遥望远处,沉思了一会道:“这千阴幻灵罗罩我还有几样没有凑齐,也没有功夫老是耽搁在这里。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佛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吧!” 阿古则冷笑道:“你的三尸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搞定的,再说了既然要发动,肯定是在人员密集的区域,这么一来,他们又不能对那些凡人下手,这下恐怕更加是会让他们束手束脚了。” 千云生很是有把握的说道:“这三尸乃是紧紧与人的痴、贪、嗔相连,只要他们找不到三尸的本体,就斩不完人类的这三尸之欲。” “只要斩不完人类这三尸之欲,此灾就难以解除。其实真正说来,只是人间本就有如此的戾气,只是我们提前帮他们放大了出来而已。” 两个人正边说边往回走,千云生突然心思一动,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只花纹繁复的小盒,将它打开。小盒的中间躺着一只浑身黑幽幽、无比硕大狰狞的蛊虫。 这蛊虫全身都浸在碧绿的液体之中,这会正在进行着一阵疯狂的挣扎。几息以后,就突然没了动静。 千云生皱眉看着这只咽了气的蛊虫,喃喃的说道:“看来这僧人中还真有高人,我本来以为这蛊虫得七八日后他们才能找到点端倪,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人解了。” 另外一边,医馆之中,慧性正在小心的观察着手上的几只黑色蛊虫尸体,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些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边,生病的众人都逐渐恢复了原样,一个个都对慧性的仙家手段夸赞不已。 慧见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欣喜的说道:“恭喜师弟,能如此之快就解了众人的困苦,此乃大功德一件啊。” 慧性摇了摇头道:“师兄谬赞了,我也只是强行驱除,并没有找到病因。这虫子我估计还得带回去,请诸位师尊看看,才能确认是何种妖虫。” 慧见笑道:“成了就是成了,这功劳岂是师弟谦虚两句就能抹杀的?” 慧性又谦虚了两句,才沉声道:“以我这次与这些蛊虫的斗法来看,我觉得我们要追查之人颇为狡猾奸邪,手段也极为奇异邪魅,出招往往出人意表,师兄们不可不多加重视啊。” 慧见也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弟说的是,不过不管对方用何种手段,我佛家弟子终归是谨守正道。哪怕他有千般法,我自一路去。” 慧性念了一声佛号,点头说道:“师兄如此说却是正理,那师弟我就放心了。” 接着又问道:“不知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慧见客气的笑道:“今日我们白天做了好大一场法事,成功的把杨枝甘露洒了下去。” “不过这后续之事,本来是计划由慧能师兄主持。” “不过今日我们又得了个情报,说邪佞可能会在西城动手,因此我让慧能师兄去西城先去寻访去了。正好师弟妙手回春,因此我就想邀师弟来主持这杨枝甘露之事。” 慧性低低说道:“师兄既有吩咐,慧性敢不尽力。” 慧见欣喜的笑道:“如此,此间事就交由纪将军善后,你且随我来。” 说完,就带着慧性朝着回转而去。 夜半,千云生坐在室中结跏趺坐。 他的面前,三道幽幽的鬼火升起,晦暗不明。 千云生朝着那三道幽火望去,一道莫名的熟悉感,和冥冥中的联系出现在他的体内。 他伸出手来,用手上的灵力包裹着,向着这三道幽火传递出自己的灵力和想法过去。 在他的灵力的映照下,这三道本来寂然的幽火突然合而为一。千云生在识海中,只觉得这三道幽火在合起来的瞬间,突然变得轻柔如水一般,亮起了如丝如雾般的光芒来。 他轻轻一指,这道幽火就像是顽皮的小孩一般,在千云生的面前划过了一个半圆。 “嗡~”, 就像是火花爆开的声音,又像是骨头的中空处被风声穿过后出现的啸声,这道幽火突然产生了一道强大的吸力,把地面上的无数的骨灰吸了起来,一起点燃。 霎时间,就仿佛是万家灯火逐渐亮起,无数的骨灰都被“嗖”的点燃以后,亮了起来。一时间就像是漫天繁星一般,把整个昏暗的室内都照得无比的好看。 “啪、啪、啪~”, 紧接着,这些被点燃的骨粉又接二连三的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就像是看了一场小型的烟花秀,霎时间绚烂。 这些被点燃的骨粉们在一团团幽火的燃烧下,急速的扭曲变幻,最后又归于沉寂。 室内霎时间明亮起来,很快的又暗了下去。 不过那幽火却不是全无收获,只见那幽火的焰尖越发的明亮起来,就仿佛像是吃饱了似的,发出锃亮的白色光芒。 这白色光芒越升越高,甚至脱离了焰的本体,朝着千云生的指尖飞去。很快的,这道白色的光芒就瞬间在他的指尖照亮,并逐渐向着他的手掌、手腕、手臂,直至全身包裹而去。 千云生如同一只巨大的火炬一般,全被笼罩在这么一片光芒之中。 他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恶魔,光与暗、明与亮、白与黑这样绝然不同的两个极端,全都完美的呈现在了他的一个人身上。 他仿佛是一个光明中孕育出的黑暗之子,又仿佛像是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黝暗佛魔,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这种的感觉无比的怪异,就像是一个蹒跚的旅人,在自己期许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又仿佛像是一个战士,一路走来斩杀了无数的猛兽,斩断了无数的荆棘,又跨越了无数的高山、海洋、风暴、冰雪以后,那浑身累累的伤痕,让每一个人见了,都会明白他的功勋和他的荣耀。 千云生现在就在这样的状态中,无数的光芒笼罩着他,但却照不亮他身上的一丝阴暗;无数的炙热裹挟着他,也捂不暖他身上的一丝冰寒。 他就像那蹒跚的旅人,伤痕累累的战士,哪怕再多的外力叠加在他的身上,也影响不了他任何一丝的坚定和信念。 “轰~”, 就像一声低低的闷雷一般,千云生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朵明显比之前亮的多的幽火又突然重新一分为三,无数的光芒也如一缕缕丝线一般被他鲸吸回了身体里。 刚才那一切的异常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依然还是那个人坐在那里,依然还是那三道幽火悬浮在他的面前。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在于,这三道幽火似乎变得更强了一些,更亮一些。 千云生满意的站了起来,把三道幽火一收,笑道: “成还是不成,就看明天的分晓了!” 百九九 贪心鬼 孟珙坐在自己的库房里,满意的看着自己偌大的财富。他的身上虽然已经出现了衰老的痕迹,花白的头发和松弛的皮肤无不昭示着他已不再年轻。 但是常年的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还是把他锻炼的犹如一头矍铄的猎狗,敏锐的觉察的到每一次的商机。 今天是库房盘点的日子,经过一上午的盘点,他欣慰的看着面前这个堆积满东西的仓库,还有那一袋袋的钱币。 他伸出手来,从装满了银币的口袋里拈了一枚起来,轻轻的一吹放到耳朵边,就听到那好听的嗡嗡声的回响。 这种回响是如此的让他着迷,甚至他仅仅用手指的指腹去摩搓那钱币中的花纹,就能轻易的分辨出这是西域中哪一个国家的钱币。 这种深入骨髓的对于钱币的敏感,乃是他这几十年来不停的浸润在自己的生意中纵横捭阖的最好的证明。就像是深深的烙印一般,与他形影不离。 从他八岁那年,从作为小厮赚到的第一枚银币开始,这东西就仿佛像是魔咒一般在自己的身边越滚越大。 这也让他深深的明白了这个世间的最重要的真理和人生最重要的教育,那就是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由这一小枚一小枚的钱币构建起来的。 哪怕再宏伟的建筑,再荣耀的光辉,其本质和核心其实都是这些一枚枚惹人爱的小东西。 他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这枚钱币翻了过来,这钱币上的花纹画的乃是一个勇士徒手与恶龙搏斗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以至于后人口口相传之后还把它镌刻在了钱币上。 但他自己知道的是,这个故事仅仅讲了一半。还有一半的故事是,当勇士杀死了恶龙以后,坐在成堆的财宝上,最后勇士慢慢的长出了双角、牙齿、尾巴,再一次变成了恶龙...... 人们往往只会记得那些勇士的伟大,咏诵着他们看似不朽的功勋。 但人们又会有意忘记这些勇士的那些并不光辉的一面,甚至把这些都隐藏起来,遗忘、封闭。 最终人们会塑造出一个无比正确光辉的形象来,哪怕这样的英雄的形象失去了真正的血肉,变成了一张张奇怪的脸谱,似乎人们也并不在意。 孟珙细细的摸着手上的这枚钱币,任何事情都只是虚幻罢了。哪怕英雄和勇士、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中,里面也深藏着森森的恶意。 只有这些钱币,这些沉默的发不出声音,这些任人揉捏的,单个看起来无比的脆弱但集合起来又无比的强大的东西才是最真实最不会骗人的东西。 因此,这么多年来,孟珙才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获得这样的小东西。也只有这样的小东西,才能让他感觉到踏实、安心。 就在这最近的一年时间里,孟珙身边这样的小东西突然间就多增加了数万个。准确的说,是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个,这是刚刚盘点下来后的最新数字。 这些多出来的上万枚这样的小东西现在就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库房里,而代表这些钱币的数字,正以一种漂亮的墨迹形式静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摊开的帐薄上。 虽然这些出现在账簿上的文字,似乎仅仅只提供一种赏心悦目的作用,仅仅是书写的字迹无比的好看。但孟珙却清楚的明白,当这样一些数字集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所代表的威力。 这些突然多出来的钱币源自他新开拓出来的一门生意,这门生意是如此的暴利,甚至比他以往所有的生意加在一起都还要有赚头。 这让他这一年的时间里,身体里无时无刻的都像是燃烧了一团火。这团火是这样的蓬勃的燃烧着,以至于让孟珙突然的觉得,自己就像是年轻了十岁。 不过他也清楚,这样的生意绝不会长久,所以越是这样短促的状态、暴利的生意,越发的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每一天都要数一遍手上的银币确认它们都好好的躺在那里才能安心。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交了什么样的好运气。本来在一年前自己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竟然仅仅是抓住了交好大人们的机会,就一下子成为了大人们各种各样特殊嗜好的供应者。 也许是自己的名气终于积累的足够,或者是自己在城中实在太久了,久到连大人们都对自己放心下来,孟珙也只敢这么想了。 现在,他表面上看似实在抚摸着那枚银币,实际上脑子里却开动起来。这两天城中的大人们又向他下了一个大的订单,他正在琢磨着自己竭尽全力的满足大人们的需求。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奇异的声响,这声音是如此之轻,以至于只有像他这样沉浸在思绪中的人才能察觉到。 “谁?”他站了起来,盯着响动发出的地方皱眉。 从黑暗中走出了几个年轻的面庞,其中一个他似乎依稀有些认识,好像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帮工。 “你们是什么人?”老道的商场经验让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朝着眼前这几个半大小子望去。 “是他!就是他!青青就是被他抓去的!”一个极其矮小年轻的半大小子,指着他咬牙切齿的道。 “放肆!你们可知道私闯家宅可是重罪。而且这里是我的库房,再给你们加个盗窃的罪名,我多花点银子,直接就可以让你们烂在监狱里。”孟珙恶狠狠的声音沉声道。 他太了解这些刁民了,如果不说的严重些,恐怕吓不退他们。 “呵”,最高的那个瘦削的年轻人冷笑了一下,“官商勾结果然如此,青青就是这样被你们害死的吧,可惜我却没有力量帮她报仇。” “你......你们是什么人?”听到报仇,孟珙哆嗦了一下。他太明白这种力量所蕴含的决心和勇气了,那不是轻易用言语就能吓退的。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的惊慌,因为他在决定接下大人们安排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就对这样的场景已经有了准备。 他假装开始后退,甚至手忙脚乱的一边笨拙的撞翻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无数的银币洒了出来,一边大声的叫喊道:“你们不要乱来,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大量的银币洒下来的时候,孟珙分明看到几个岁数小的半大小子明显的呼吸深重了起来。孟珙心中微微一笑,果然如此,这些人估计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见到这么多钱。 不过,当他把目光看到那个最高个的青年的时候,他没来由的心里更加冷颤了一下,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冷静、枯寂、死亡、无情...... 哪怕如此之多的银币倾泻下来,好像也影响不了他的分毫。就像是再多的财富,也冲不淡他的悲哀一般。 只听得他冷笑道:“叫吧,恐怕这就是你现在最后能发出的话语了。” “不好!”孟珙暗叫一声,毫不犹豫的一拉袖口。这也是他隐藏的最后保命的底牌,还是在一个仙师大人那里花重金交换来的。 就在他拉袖口的一瞬间,一道土黄色的光罩升了起来。 “铛~” 这道土黄色的罩子挡的无比的及时,直接挡住了一缕无色无形的清风,把整个罩子都撞得波光粼粼的一般。 “你...你是修仙者?”孟珙咽了咽口水,觉得嘴巴里无比的发苦。 自己已经足够注意,到那些最穷的地方去,从那些最穷的父母手里买来小孩和女孩,没想到还是惹到了修仙者。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似乎并不耐烦和自己说话,或者说就连孟珙也看出了他的手法的不娴熟,他皱眉道:“等你下地狱以后再去问问题吧。” 说完,猛然几道风声激射出来,都打在黄色的土罩上。终于把那道土罩彻底的击碎,然后当胸就把孟珙穿了过去。 孟珙猛哼一声,就像是一坨烂肉一般,睁大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倒了下去。 “死了,真死了!”一时间,所有的半大小子都惊呼起来。 那个年轻杀了孟珙以后,并不逃跑,而是盘膝坐下道:“记住不要拿这里的任何东西,你们赶快回去,有我在这里,他们查不到你们的身上。” 几个半大小子都哭了起来,拉着年轻男子的衣角道:“青哥,你这么有本事,你逃吧,以你的本事想来肯定逃的掉的。” 那个被叫青哥的摇了摇头,宠溺的摸了摸几个小子的头叹气道:“青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以后你们上坟的时候,记得给我和青青多烧点纸钱。” 说完把众人一推,示意他们快跑。 又过了好一会,似乎发现了库房里的情况不对,才有个伙计探出头来,朝着库房里看了一眼。当他见到掌柜的倒在血泊中,被惊吓得又缩了回去。 那青年身形也并不移动,而是继续坐在那里。很快的,官府中人就涌了进来。 青年看到大家进来,站了起来,众人反而都紧张起来。其中一个捕快越众而出的问道:“这老掌柜是你杀的?” 青年点了点头。 “好啊!”那捕快竖了一个大拇指,“敢做敢当,厉害!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青年也不挣扎,就套上镣铐随着捕快们去了。 等众人走后,家里人都得到了消息。特别是几个儿子和婆娘,趴在孟珙的身上哭得最为伤心。 还是管家的提醒道:“夫人、少爷,那杀人凶手可绝对不能轻饶了,我们得给老爷报仇!” “对!对!”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夫人。 她咬牙道,“来呀,快给我准备银子,我们要给老爷报仇!” “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你们可得都看清了,我要让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生不如死才行!” 二零零 死刑犯 杀了孟珙而被抓进审讯室的年轻人,只觉得进入了一个环绕着无数稀奇古怪工具的房间里,自己则被绑在一个更加奇怪的刑具上面。 “说吧,我很忙的,希望我们能很快的办完事情。” 一个年老的像是风烛残年般的老人,缺了半边的牙齿和少了一大半的头发。仅有的一小丝头发从鬓角边钻了出来,被老人用心的贴满了整个额头的前半部分。 不过从年轻人被绑着的高度望过去,还是能轻易的看到老人那已经光光的脑壳上最后顽强的剩下的几根稀稀拉拉的长毛,努力的在上面生长。 “你要我说什么?”年轻人的声音很平静的说道:“该说的,我在来的路上都已经说过了。” 青年人觉得就在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人的眼中突然就露出了像是一道闪电般的光芒,那感觉就像是饿狼看到了食物一般。 那老者慢慢的镀到桌子的前面,缓缓的念到:“杨青,十六岁,下甜水村人,父母双亡,与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那老者念到妹妹的时候,杨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老者叹了口气,走到杨青的面前,露出缺了边的牙齿继续审问道:“说吧,你是黑手组织的什么人?” “什么?”杨青觉得自己耳朵应该是听说错了,不过一听这名字也不像是个善类,因此皱眉说道:“什么黑手组织?我从来没听说过。” 只听那老者冷笑道:“身为修仙者,不要告诉我你这修炼法门是大路上捡来的。你放心,我们已经给你上了缚仙索,任你有百般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杨青大声呵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修为乃是路过异人传授的,并不是什么黑手......” 老者并不着急,而是幽幽的说道:“嘴还真硬,不过没关系,那么多嘴硬的最后还不是都乖乖的招了。” 说完,把边上的一个扳手轻轻一扳。“咔嚓”一声,杨青只觉得自己两根本来健康的手指就迅速的扭曲着,变成了一坨软绵绵的烂肉。 一个管家模样的正站在审讯室的外面,隔着一重又一重严密的栅栏死死的盯着那老者对杨青行刑,沉默的眼神中就仿佛闪着噬人的光芒。 他拿出鼓囊囊的一个钱袋来,递到身边一个官员模样的人的手上,恭敬的说道:“万事就都麻烦大人给主持公道了!” 那人接过钱袋来,掂了掂,觉得无比的沉重,满意的收了,假意叹了口气道: “你家老爷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你放心,上面也打招呼下来了,我一定会留着他一口气,不会这么快就把他折腾死的。” 那管家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正在受刑的青年,一稽到底道:“我家夫人说了,这两日要给老爷发丧。等此间事了,还要亲自来感谢各位大人。” 那官员听到还有钱拿,不由得微笑的点了点头道:“你家夫人有心了,请代我给你家老爷致哀。” 那老者掰断了杨青的两根手指,仿佛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冷笑的听着杨青的惨叫声,再一次掰开他的嘴巴,塞了颗丹药进去,道:“你也莫要怨我,既然进来了,恐怕你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吧。” “可惜,我会很快就让你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更不容易。” 说完,再一次轻轻的一拉,那精巧的刑具再一次咔嚓一声。 杨青就觉得如注般的鲜血顺着自己的额头就流了下来,瞬间就染满了他的半个脸庞,原来是他头顶上的一块头皮,就这么被老者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啊!” 杨青再一次惨叫了起来,那声音凄厉的哪怕是在刑讯室的外面都能清晰地听到。 ......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坐在一座高楼的雅室中,看着下面逐渐恢复生机的城市。 阿古在他的神魂里道:“也不知这次他们会对你的消息相信多少。” 这是千云生特地选的一间雅室,正好能俯瞰到大部分的西城的面貌。 他倒是并不着急,缓缓地说道:“我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太重视,这样搞不好还能闹得更大一些。” 正说着,天边一道红云飞过,一个大和尚从红云中露出头来降了下来。 千云生望着那个大和尚摇了摇头道:“才派了一个和尚过来,还是个失了本命法宝的,看来他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也就一般。” 阿古笑道:“你不是说他们越不重视我们才越安全吗?不过这和尚这么早就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出什么端倪来。” 昨天晚上可是忙了个大半宿,所以千云生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哈欠道:“那地方本来就是阴秽之地,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查出些什么来可不容易,我们且看看雷音寺的手段吧。” 阿古也跟着期待起来,开心地说道:“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和尚们恶心的就像是吃下一坨苍蝇的表情了。” 千云生也笑了笑,接着沉声道:“我也没想到牢狱中还真有修仙者,这群凡人胆子真大,稍微有了点权利,竟然连修仙者也敢折腾,要知道这都应该是专门收押在天牢的重犯。” 阿古也颇为意外的说道:“是啊,他们胆子也是真够大的,竟然敢徇私舞弊到这种程度。大概也是麻木了,只知道收钱,已经忘记了修仙者的强大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就更加能给他们惊喜了!” ...... 夜晚,已经浑身没有了一块好肉的杨青被重新丢进了牢房里。 他身上还是枷着那套限制他灵气的缚仙锁,让他的丹田里空荡荡的,根本聚集不起来一丝的灵气。以至于他现在就像一个凡人一般,根本没有办法运用灵气减轻身上的伤痛。 丹田中,有一滴灵药滴溜溜的转着。就在他快要痛的昏死过去的时候,那灵药就会适时的传出一道灵气来,刺激着他重新清醒过来,让他根本就连想昏过去都做不到。 “嗯......” 叫喊了一天的他已经没了力气,只剩下因为忍不住这样的伤痛而断断续续的低哼起来。 “呵,年轻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边上一个牢房里,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啧啧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像你这样,被打到这么惨的。” “看看你的胳膊,还有彻底被夹断的双腿......这胸口的肉也烂得不成了样子......这是根本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啊!” 杨青又闷哼了几声,喘了口气道:“我本来就是死罪,根本就没想着还能出去。” “咦,你不知道吗,看你这身上的东西,是缚仙索吧,那说明你起码是一个仙师。” “国中有规定,只要是仙师,就不能轻易的杀死。而且如果你愿意报效国家一定期限,就能抵罪。”很快那老者就摇了摇头道: “照说你应该被转到专门关押你们修炼者的天牢里面去,而不是应该在这里。看来他们是想把你当成一般的犯人来对待,而不把你修炼者的身份报上去了。” 杨青又闷哼了一声,问道:“老丈,你是说,哪怕我犯的是死罪也能抵罪?” 那苍老的声音道:“照说是可以,但我可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如你这般被打得这么惨的。你这情况老汉我可就说不准了哦......” 杨青再一次闷哼了一声,沉默了下来。 二零一 白骨身 第二天,杨青一被提到审讯室中,他就开始大喊:“我是修仙者,我......” 然后他那柔软的舌头就从他的口腔中被分离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了。 老者颇为怜悯的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是你,我会省一点力气。今天我们很忙的,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第三天,当杨青又一次被提到审讯室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被夹断的大腿肿胀的没了知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拖着两根奇怪的、极为累赘的镣铐一般,死死的把自己吸附在座椅上,让他再也失去了站起来的资格。 老者走了过来,专注的检查了一下他的全身上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生命力还是很旺盛很坚强的。今天继续,你放心,我会让你清晰的明白,你到底最后是怎么死的。” 然后第四天, 第五天, ......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杨青彻底的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得到了升华。再大的痛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剩下麻木。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到了半空中,可以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躯壳被那些人折腾来折腾去,不停的摧残了以后再救活自己,然后再把自己的身体送回冰冷的监狱之底去。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会通过那片刻的安宁,从那仿佛像是监牢里死亡般的黑暗中逐渐回魂,把自己的灵魂重新安放回自己的躯壳中。 到了后来,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没有声音。 他的两只冰冷的眼睛就像是两只异兽,死死的盯着监狱中每一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活人。就仿佛要把他们的面容中的每一个褶皱、细纹全都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他曾听到老者感叹过一句,他说:“你也不要怨恨我们,那家人送来的钱真的很多,多到足够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来保住你的性命,让你没个一年半载绝对不会死去。” “所以这才哪到哪啊,你就慢慢的受着吧!” 记不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了,当杨青再一次被送回去的时候,一个冷血般毫无温度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声音让杨青无比的确认,对方就是一个恶魔。而他要交换的,是自己剩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那就是灵魂。 “准备好了吗?”不出意外的,那道尖利的声音又及时的进入到了杨青的脑海里。 这已经是这声音第二次出现在他的神魂里了。 其实在这声音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杨青就已经无比确认了自己的选择。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决定无比的轻松。哪怕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也让杨青觉得,就算是明天就要下地狱,也比在这个肮脏的人间让他更加的向往。 于是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的,你不要动,只要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就行了。”那声音是如此的轻柔,仿佛是娓娓传来的摇篮曲一般。 下一刻,杨青就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无数的景象,那些昏黄的剪影在他的梦中越发的诡异。那种土藏般的色彩,让他觉得犹如了掉入到了幽冥一般。 他在这样的梦中,这样阴暗的空间中极目四望。发现这空间里充满了罗汉、菩萨、佛祖,以及比它们还古老的神像。 而在这样的空间里,这些古老的神像并非如寺院般按照阶级排序,而是杂乱地随意摆放着。 这些杂乱摆放的神像,一个个都宛如沉寂的恐惧。几颗佛像的头、破碎的光环,或为恫吓或为祈祷而举起的双手——从布满了蛛网的墙上孔洞中,映照出的闪耀纷杂的色彩来。 他甚至还看到了各种样貌的观音、许多名号的地藏王、释迦牟尼、药师佛、阿弥陀佛及佛陀与众弟子。 它们有些坐在莲花上,且是灵界的莲花;有些则骑着豹、虎、狮或其他奇兽,象征着电光或者死亡。 其中一尊三头千手、亦邪亦正的佛像仿佛于金碧辉煌中,在一群象阵拱托的王位上奔腾着。 他甚至还隐约看到了供奉在火焰中的不动明王,摩耶夫人(佛陀生母)则骑着她那神圣的孔雀。 在这些佛像里,也有一些穿着盔甲的看不清面目的黑暗的神像和鬼怪混杂着,让他有如身处时代错乱的地狱一般。 甚至他还能辨识出许多小型的佛像,如那些直上屋顶,背后插着雷电,看起来相当愤怒的巨大形体。 也有那优雅轻盈的四肢坐在莲花上,纤纤玉指细数着妙法的美艳女神像。 还有那在黑暗中闪耀着宛如黑猫之眼的鬼像,以及半人半鸟、有着老鹰翅膀及鸟喙的神像,一个个恐怖莫名...... “醒来吧!” 就在他一个接一个神像的细细的观察,似乎沉入了一个永都醒不过来的噩梦时,一道声音穿透了进来。 他睁开了双眼,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不仅仅是感官上的越发敏锐,甚至就连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产生出了奇怪的体验。 他突然的觉得自己就像是重新生长出了一个躯壳出来,就连最细微、最细节的经脉都能够感受和掌握。 他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灵力在自己的身体和血液肌肉中,是如何做出了那种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天衣无缝般的配合。 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是一个旁观者,正在冷静的分析新得来的躯体。 杨青兴奋地猛然站了起来,这是他自从进入了这个噬人一般的地方以后,第一个就是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能力,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呃......” 他突然发现,虽然自己站了起来,但自己的躯体还是像一坨烂泥般趴在了那里。 “难道这是灵魂出窍?” 他脑子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有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不要怀疑,我已经赋予了你比野兽更敏感的嗅觉,比妖兽还强壮的体魄,还有比大部分修炼者还厉害的能力。” “你只要把你所受的难,把你的这种痛苦、愤怒、毁灭一切的情绪爆发出来,你就能感受到无穷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流动奔驰。”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时候的杨青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似乎得到的不是血肉身躯,而是一个介乎实体和幽灵般身躯之间的东西。 这身躯不同于自己那之前的那种身体,虽然能亲切的感受的到,但似乎又根本看不见这个身躯。 “孩子,你不用怀疑,你已经获得了我的力量。”他的神魂中传来隆隆的响声音。 “你只要用这股力量,把你的愤怒挥散出去,你就将获得真正的复仇的能力。” “去吧,你会得偿所愿的!” 似乎那声音并不耐烦跟他解释些什么,而是把一种信念灌输进了他的躯体里。 说完这句话以后,一具仿若暗质的巨大白骨附身在他的身上。 霎时间,杨青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红得就像是在滴血。 二零二 魔躯怨 杨青再一次被拉进了刑房里。 连续数月的折磨,让他和老者熟悉的简直如一对生死宿敌一般。虽然杨青自从被拔掉了舌头以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老者却依然精神矍铄、唠唠叨叨的宛如第一次见到杨青般兴奋的神情。 他的身上早就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但老者却还是能在这样的条件下,从中间挑出一块肌肉或一根筋膜出来。那种津津有味的神情,就像是在做一场人类的伟大实验一般。 他边忙边赞叹道:“果然是修仙者的身体啊,就是不一样,你也许将成为我手上的最杰出的艺术品!” “没有人能像你这般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也许我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想法都能在你的身上试验一番。你应该感到荣耀,那是人类绝无可能达到的极限!” 老者喃喃的,眼睛里仿佛都放出了光芒来。 他一边回头准备着器械,一边笑着道:“你放心,我将小心的呵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的死去。我将和你一起,共同成就这一场生存的奇迹!” “是啊,我也觉得死亡实在是对于我们人类太轻易的惩罚了。”他的背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只有死亡,人类应该是多么的幸运,他们犯下的那么多的滔天的罪孽应该如何才能清偿?” “你......”老者愕然回头,他大概无法明白绝对不可能再次说话的人是如何能发出声音的。 回过头后,他才终于看清楚了刚才被他亲手捆在刑具上的那个身体突然异变了的样子。 这是怎么样的一具身体啊,哪怕就连他一个对于修仙知识完全不了解的凡人来说,也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所蕴含着的澎湃的灵力。 这种身体的变化、诡异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就仿佛像是最伟大的死神才能用自己魔术般的手指做到这样的神迹。 他甚至几乎都要膜拜下来,以他对于人类身体构造的了解,也不得不赞叹这些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却能如此有机的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超越了想象的震撼。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毕生所追求的东西,简直就如垃圾一般,而今天的他却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圣迹。 “不......!” 他喃喃的跪倒在重新站立起来的巨大白骨结合着人类的身体的新的杨青面前。 犹如短短的一刹那,就瞬间抽走了他赖以生存的所有信念。 ............ 慧能皱着眉头,巡梭在西城的上空。城中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一如雷音寺治下的别的大城一般,让他满足地感受到了一种富足和谦逊的情绪。 这种感觉一如自己日常所咏诵的那样,让人产生出一种岁月静好般的娴静感受来。 “看这城中不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啊?”慧能暗念了一句,把云霞一拨,朝着另外一边去了。 “来了!” 坐在高楼上的千云生,看着慧能的身形,突然心中一动,暗念道。 只听“轰”的一声,西城的靠近城墙的位置,就像是被突然打开的魔盒一般,一股死亡的、罪恶的、让人觉得无比绝望又带着炙烈的复仇般的气息冲了出来。 这股气息是如此的强烈,一瞬间就像是一道波纹一般,把一股带着绝大愤懑气息的意志散播了出来。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这个黝黑的牢狱中,所有屈死的灵魂一齐所发出的咆哮。 本来颇为森严的牢狱中,一个白骨般的巨大的怪物站了起来。 这怪物是如此的阴森,它拥有着妖兽般的骨骼,但又拥有人一样的身体和脸庞。甚至因为无数的阴气都被他一下子吸收的缘故,让它陡然升起,变得越来越无比的巨大起来。 它浑身的身体所蕴含的力量,就让人轻易的感受到它那惊人的战斗力。 那怪物深深的叹了口气,就仿佛像是从幽冥深处所发出的叹息一般,让所有周围的人都觉得灵魂上仿佛打了个褶皱似的产生了一种惊骇的情绪。 “快逃啊...!”牢狱中的罪犯全被放了出来,他们纷纷呐喊着,朝着城中的四处躲去。 这也不奇怪,任谁在面对这样的怪物的时候,都会失去对抗的勇气,就算是囚犯也不例外。 “何方妖魔,纳命来!” 慧能大喝一声,他发现了这边的异动,就像是一尊怒目金刚一般朝着那白骨妖魔冲了过去。 随着慧能的怒吼声,白骨妖魔转过头来。 它身体上的杨青睁开了眼睛,不带着一点点的感情望着猛扑过来的慧能。 “佛若挡我,我就灭佛!”杨青也仿佛像是从牙齿缝中露出的幽幽的声音低吼着。 它死死的盯着慧能,就像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的复仇恶魔,浑身的暗黑气焰全都燃烧起来。 它猛然一捏,白骨般的手掌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漩涡。这漩涡无比的黝黑深邃,就仿佛像是一下就捞起了这狱中沉积着的无数年的怨气一般。 慧能猛然从云层中飞了出来,他怒吼一声,像是炮弹般的朝着那白骨妖魔撞了过去。 他的拳头上,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耀起来,就像是横贯天际的闪电,带着灭魔般的气势冲向了杨青。 “轰~” 巨大的声响在西城上空回响,这道金色的光芒就像是撞向了一道黑色的岩石,猛然在岩石上炸裂。 杨青伸出的白骨手中的黑色漩涡,就像是一道黝黑的黑暗光球。这光球越涨越大,越涨越黑,最后和慧能那金色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就像是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幽暗就像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冲撞在一起,然后发出了更大的更绚烂的光芒来。 这光芒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一瞬间的时间,所有人都仿佛像是看到了一场极昼般的绚烂的光影。 随着这道灿烂的轰鸣,慧能的身体以一种比飞过来时更为急速的状态又飞了出去。 而白骨妖魔也猛然一个踉跄,被这巨大的冲撞打的撞倒了牢狱的数道高墙,又撞倒了牢狱外的数个高楼,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后才稳住了身躯。 “不错啊!” 千云生赞叹道:“不愧是我用了无数强悍妖兽的骨骼搭出来的躯体,竟然能接住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击。” 阿古也夸赞的道:“这也是那人心中的恨意够强,所以才能把这监狱中所有的怨气都结合起来。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炼气士,对于这些力量的驾驭也更有概念一些。” “否则你让一个凡人过来驾驭这具白骨的躯体,恐怕就这一下就要被撞散架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也是这狱中确实有这般多的怨气,否则的话,也造不出如此巨大的白骨躯体出来。” 阿古倒是更在意结果,它偷笑道:“这下好了,造出如此之大的一具魔躯,应该足够那些和尚们喝一壶的了。” “应该不止”,千云生又一次轻笑起来,深邃的目光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道:“算一算时间,等把这些人全都吸引到西城来以后,应该第二具躯体也要发动了。” 阿古嘿嘿道:“希望皇宫里干净一些,不要第二具躯体比这具的还大,那雷音寺的这些和尚们今天就要有的忙了。” 千云生的眼神里也闪着光,他淡淡的一笑,捧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继续胸有成竹的朝着战场中望去。 二零三 联手攻 慧能与杨青对了一招,稳住身形之后,并不急着去看那巨大的白骨妖魔,而是对着整个城内巡梭了一遍,然后猛喝道:“藏头露尾的黑手妖人,可敢露面与贫僧一战?” 阿古看慧能的表现,嗤笑道:“这些和尚也真是没辙了,竟然用这么肤浅的诱敌之计。” 千云生目光幽深,他盯着远方半空中的慧能,忽然道:“我倒觉得,既然对方本命法宝已失,我们还真有可能留下对方。” “哦?你想怎么做?”阿古好奇的问道。 千云生面容平静的皱眉盯着慧能看了一会,压低声音对着阿古道: “看来我们还真有可能给雷音寺那些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次就由你出手,你听我说细细来说......” 慧能又喊了两句,只能见到西城中越来越多的居民纷纷朝着外面逃去,哪里有一丝一毫邪佞的踪迹。 他望着已经重新爬起来的白骨妖魔,冷哼道:“既然你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那就看我先把你这堆破烂的骨头给拆了!” 说完就要朝着那杨青冲去。 就在这时,和白骨妖魔遥遥相对的,一个幽暗的影子露了出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对着慧能冷笑道:“你等苦苦追寻于我,难道就没听说过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的故事吗?” 慧能本来要飞出的身形猛然顿住,他盯着这个这两天来众人一直追寻的妖佞,哈哈一笑道:“你胆子果然很大,竟然还敢在重重包围中露出头来。” 那个幽暗的影子乃是阿古的分身,它学着千云生的语气哼道: “你们劳师动众的把我围在城里,你们可曾想过,就算能留的下我,但我可以保证陪葬的名单里定然不止有大师你一个!” 慧能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紧紧的辍着那虚无缥缈的幽影,冷哼道:“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就来领教一下黑手杀手的高招!” 说完就把红色的袈裟解了下来,当做武器遥遥的向着阿古的分身虚影抛去。霎时间。只觉得无边的杀气,都从那袈裟中弥漫了出来。 就在慧能出手的同时,白骨妖魔和阿古的分身也同时出手。 只见得白骨妖魔如同魔神一般,巨大的身躯以一种绝不相称的灵敏,一闪间就移动到了慧能的近处。修长的骨臂嗖然点出,朝着慧能的眉心点去。 而阿古分身的虚影,也抢在红色袈裟兜头的瞬间横移开去,那鬼魅的步伐就像是毫无着力一般。 “来的好!”慧能大喝一声。 刚才他那丢出袈裟的乃是虚招,就是要诱得白骨妖魔上前,这会见它一指点来正中下怀。 “叮!” 一个布满了金色光芒的拳头猛然击在白骨的指尖处,竟然发出有若金属般的巨大声音来。可知双方都在这一下中全力施为,务必要在第一击中就占得上风。 阿古的分身这时也鬼魅般的欺近。 “砰、砰、砰!”, 不同于白骨的硬冲硬撞,阿古的虚影更加是贴着慧能的身形,如同无孔不入的流水一般,朝着他的招式的弱点处猛然而入,每一招都让慧能无比的难受。 “嘭~”, 众人又毫无花巧的硬拼了一记以后,三方嗖然分开。 三个人都退回原处,就像是从没有动过手一般。阿古的分身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冷笑着说道:“大师若仅仅这点手段,恐怕很快就要命不久矣了。” 慧能冷冷望着两边,淡淡的说道:“可惜这是在小宛城中,若阁下十招之内还取不了我的性命,恐怕就得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了。” 双方这一问一答之间,都颇有玄机,均是要为自己建立出强大必胜信心来,同时让对方生出无可抵御的挫败感来。 阿古的分身轻嗤道:“不知大师觉得,若我们拼着这白骨不要,能不能在十招中就拿下大师你呢?” 慧能心中一凛,大叫厉害,显然对方这句话,让他产生出了不由自主的比较起来。 他知道自己一旦陷入了这种比较之中,就必然产生出得失之心,就再也保持不住必胜的强大信心了。 因此,他根本想都不会如此去想这种可能,而是大喝一声,悍然一拳朝着阿古的虚影轰去。 “来得好!”阿古的分身眼前一亮,不由得暗叹千云生的高明。短短几句话,就迫得对方明明只要稳守待援,现在却不得不先攻了出来。 当最后一个“好”字还没结束的时候,阿古的分身就嗖然而退,在它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数个黑黝黝的东西浮在半空中。 “魔灵子!” 慧能看到眼前几枚黑黝黝的东西,失声叫道。再也顾不得横刺里攻来的白骨妖魔,连忙一收手,把袈裟挡在身前,朝后急退而去。 “一招!” 阿古的分身和白骨妖魔猛然向前一左一右夹住慧能,嬉笑道:“你上当了,那可不是真的魔灵子。” 说话间,就有无边的寒气,朝着慧能罩去。 慧能想不到邪佞竟然如此狡诈,利用自己前些天对于魔灵子的深刻印象,故布疑阵。一时间竟被逼得左支右绌,瞬息间就落了下风。 不过他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迅速,先是右手一移,把本来已经荡开袈裟的防御而贴近身前的白骨的魔手架住。 紧接着,利用与这白骨魔手撕扯的劲力,身躯一扭,就用肩头朝着阿古的虚影劈开的手刀上撞去。 “金刚不坏之体!”阿古的虚影暗赞一声,手势不停,依然朝着慧能的肩膀上削去。 “蓬!”这一下,手刀和肩膀毫无花巧的硬碰一记。 慧能猛哼一声,忍着身体中翻动的气血问道:“冰魄寒气?” “两招!” 阿古的虚影冷笑一声道:“如何?用这冰魄寒气破你的金刚不坏之体,岂不是正好。” 慧能心中骇然,这冰魄寒气正好是他金刚不坏的克星,看来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面上不显,长啸一声,正宗的佛门禅音猛然轰出,恰好把顺势而来的白骨妖魔的偷袭撞跌了出去。 他盯着面前的阿古的分身虚影,突然道:“天魔分身之术,果然名不虚传!你这虚影也应该还不是真身吧?” 阿古的分身虚影轻笑道:“大师果然慧眼,只是可惜若你想用言语拖延时间,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同时,远处果然遥遥的也有一道纯正的佛门禅声长啸声传来。 阿古的分身虚影并不为这句话所动,而是冷笑道: “大师,该上路嘞!” 二零四 连环计 慧能虽然面沉如水,心中却觉得无比的骇人。原来对方句句都是盯住自己的要害猛攻,就是要让自己生出绝不可能抵挡住十招的错觉来。 不过他的战斗经验也异常丰富,越是这般下风之时,越是心思坚定。 他全身的灵力含而不发,摆出了不同的姿态,抵御着两方面越来越大的压力,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阿古的分身也是不停的催发着道道冰魄寒气,把慧能罩在当中,让他只能苦苦支撑。 这一下反而比刚才更为凶险,三方都在一个极小的圈子内腾挪。 不仅仅是慧能守的绵密,白骨妖魔和阿古的分身也仿佛无孔不入一般的循着他的弱点而入。 甚至只要慧能的气机稍弱,白骨妖魔和阿古的分身就能在这样的气机牵引下生出感应,立即就会发动雷霆一击。 慧能暗暗叫苦,没想到仅仅两招过后,就被逼入了只守不攻的绝大险地之中。 而且不仅仅如此,慧能身在局中,更加能体会对方的那种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能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紧迫的压力一直压迫着自己,逼着自己做出的所有动作和反应都正好落入到对方的预计之中。 而自己虽然极力想要摆脱,但总是被对方利用种种巧妙的形式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应对。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觉得再如此下去,定然撑不过十招,就会含恨命陨。 “铮!” 慧能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如此下去,干脆转守为攻,招招搏命,不再去管白骨妖魔那如钵的拳头砸在身上,反而朝着阿古分身强攻而去。 “锵!” 就仿佛锣鼓响动一般,阿古分身的手刀砍在慧能拳头的边缘处。 霎时间拳风和掌刀全都散去,阿古的分身也飘然而退。 这一下的连续交手,虽然破坏了白骨妖魔和阿古分身的联手,但自己也付出了绝大的代价。 阿古的分身飘退的同时,它望着已经脸若金纸的慧能,又抬头望了望快要飞到近处的雷音寺众人。 笑道:“大师,已经六招啦!” 白骨妖魔也在一边疯狂地嘶吼道:“所有人都得死!” 慧能虽然被白骨妖魔连续击中后背,面色极差。 但是他毕竟炼的是金刚不坏的功法,因此白骨妖魔这种硬桥硬马的攻击带给他的损伤反而没有冰魄寒气的大,因此还能支撑。 他看着快要飞到近处的众僧,的心中反而涌起了一股豪情气概,闷哼道:“就凭你们两个,恐怕还是不够!” 说完双掌一封,再一次架住白骨妖魔的一拳。 阿古的分身也再次欺上,霎时间又攻出三掌。 这三掌中,每一掌阿古的分身都各换一招。虽然表面上是三招,但却是招招不同。 这三招中,一招狂野,一招炙烈,还有一招极为阴损。这三招虽然分别打出,但打出去的感觉却就如后发先至般一齐攻到。 这一齐攻到的三招从慧能周身的三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打出,就像是鸟迹鱼落一般,全无斧凿的痕迹。 慧能的面色反而冷静下来,他本已面若金纸般的脸庞霎时间又红了起来。一瞬间仿佛顿悟了无悲无喜、无枯无荣的境界一般。 他那伸出的拳头,有若神迹似的每一招均都恰到好处的把阿古的分身发出的三掌挡住。 在挡住的瞬间,不仅拳头处发出了金铁交鸣般的声音,甚至就连他的全身关节处也如噼里啪啦的爆响一般。 “大师,领教啦!” 三招发出后,阿古的分身再不迟疑,不给追过来的众僧有堵着它的机会。根本就不等十招用尽,就哈哈一笑中悄然后退,瞬间就朝着阴影里遁去。 而慧能则因为身后还有一个白骨妖魔,正悍然欺近,不得不回身架住它的攻击。 这也是场中形势恰恰是白骨妖魔和阿古的分身占优,所以才能说打就打,说退就退。 不过刚才连挡阿古分身的三掌,慧能已经竭尽全力,因此虽然这最后一掌勉力架住白骨妖魔,但还是让他一时间伤上加伤。 “邪佞,纳命来!”这是幽萍圣女的声音。她虽然人还未到,但凌厉的掌风却猛然刮至。 可惜的是,现场不仅仅有阿古的分身在,还有一个白骨妖魔也正在当场。 它看到如此之多的僧人飞了过来,反而更加的夷然无惧。它的两只眼睛就仿佛像是两块血红的宝石,大声怒吼着:“死,你们都要死!” 他接着猛然飞起,极大的身躯不仅挡住了众人的招式,悍然出手间也让众人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 一时间,白骨妖魔一边怒吼,一边大显身手的用极其强悍的身躯兜头朝着众人撞去。 “不要管那妖魔,先救慧能师兄!”这是慧见焦急的声音。 他猛然轰出一掌,乃是雷音寺绝学,阿含般若掌。 这一掌打出,从他掌心中生出一股吸力,牢牢的把白骨妖魔吸在原地,不让它在有机会伤害慧能。 而另外一边,慧性也飞得极快。他悄悄在战场边缘兜了半圈,躲开白骨妖魔的第一波攻击,第一时间就把慧能托住。 这时的慧能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重新面若金纸。显然,刚才那三掌交手乃是他激发潜能后的强行发挥。 慧性见此,根本想都不想,直接一扬手,一颗翠绿色的丹药就弹进了慧能的嘴巴里。 紧接着,他的另外一只手搭住慧能的脉搏,眉头紧皱,很快的就股股灵力渡了进去。 不去管那边忙忙碌碌的努力控制住白骨妖魔,还有那些正七手八脚的施救慧能的一帮人。 千云生朝着悄然而回的阿古笑着问道:“成功了?” 阿古飞回摄魂幡后,轻哼道:“放心吧,我下手极有分寸。你说得很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一下那老小子恐怕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再战之力了。” 千云生看着场中乱糟糟的情形,叹息道:“可惜了,毕竟我们被围在城中,也不能过分刺激他们。否则的话,说不得就能直接下手把那和尚彻底抹除了。” 阿古也笑了起来:“不知道这次之后,会不会刺激他们使用问心珠。如果要是他们一直不用,我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接近这珠子的好方法。” 千云生也轻哼道:“这个倒是由不得他们了,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如果他们还是不用的话,我们就继续找机会逼他们出手。” 接着,他朝着皇宫的方向望过去,眯着眼道:“算算时间,那边也应该发动了。” 他们正说着,场中的形势又是一变,本来已经被慧见吸住的白骨妖魔猛然一挣。 慧见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突然扭住了一头狂暴的巨龙一般,那股绝大的力气简直就像是一群奔腾而来的野牛,想要把自己撞碎。 不过慧见也不愧是般若堂首座的第一弟子,他暗喝一声:“来的好!” 身躯却依然岿然不动,手中突然由刚转柔,一拨一弄之间,就瞬间卸掉了白骨妖魔想要摆脱他而扭曲身躯时造成的巨大威力,借力打力一般的把白骨妖魔撞飞了出去。 白骨妖魔根本顾不及这两下给自己带来的伤势,或者说本来他身为白骨的躯体就并不在乎这种伤势。 它这一下正是要摆脱慧见的纠缠,猛然朝着牢狱的方向飞去。 “不好,它这是想要去补充怨气!” 幽萍看出了白骨妖魔的想法,惊怒出声。手上一道极为凌厉的灵气打出,就仿佛像是一个鞭子一般把白骨妖魔缠住。 白骨妖魔也怒吼一声,大概是不忿它被缠住,它浑身的猛然发出的怨气就像是刀剑般的锐利。 这股怨气的猛然冲击之下,瞬间就把幽萍的灵气长鞭搅得粉碎。不过这么一耽搁,众僧也都反应过来。 “我来!” 这是慧空的声音,他大吼一声,身体猛然暴起。这时的他仿佛就如一尊怒目金刚一般,人虽然在半空中,却如脚踏实地似的,猛然一蹬,然后跃起冲出。 他浑身积蓄多时的全部力量,都从这个跃起的动作中一下爆发出来,就像是一颗流星一般朝着白骨妖魔冲了过去。 那种绝大的力量也在这样的冲锋下,从脚腕、膝盖一直叠加到手腕上,这种感觉就像是猛然冲出的黑色电光似的,雷霆万钧地撞到白骨妖魔的身上,把它彻底的撞飞了出去。 “啊!” 这一下冲撞,就连白骨妖魔也痛呼出声,嗖然向着远处一大片房屋砸去,甚至砸出好大一片灰尘。 “降妖除魔!” 慧远这时也冲到近处,一根达摩禅杖被他擎在手中,闷头继续朝着白骨妖魔砸去。 白骨妖魔只得无奈用巨大的白骨手臂挡住这一击。 “咔嚓~” 白骨妖魔的一根巨大的手臂臂骨就在这样的猛砸中被慧远砸断。 “好!” 就在众人的脸上刚刚露出了喜色的时候,远处突然又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轰!” 只见远处皇宫的一间大殿的房顶被猛然掀开,又一具白骨妖魔从那大殿中爬了出来,正在无比狰狞的朝着几个正在远遁的修仙者追去。 二零五 激斗中 慧见极目望见皇宫那边也出了一具白骨妖魔,断然道: “慧远师弟、慧空师兄,这里有我等在,你们两位先去皇宫那边支援。” “你们只要记住,如果万一你们不敌,不求你们当场击杀,只要能挡住那白骨妖魔,不要让它肆虐起来就是成功。尤其是注意争取把它引到无人处,莫要多伤人命。” “遵命!” 慧远和慧空两个得了慧见的吩咐,也不敢犹豫,赶紧朝着那皇宫方向飞了过去。 慧见则回过头来,见慧能并没有性命之忧,被慧性扶着飞回到地面疗伤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回头微笑着对幽萍圣女道:“此獠凶悍,圣女可有破敌之法?” 幽萍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具白骨妖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身形一动,以行动回应了慧见。 只见她嗖然而动,在快要接近白骨妖魔的同时,突然脚下一顿。进而转动身形,在间不容隙中就躲过了白骨妖魔猛然攻出的两拳。 “菩萨明光缚!” 就在这时,幽萍轻喝一声。霎时间,一尊密宗菩萨就从她的脑后冉冉升起。 无数如光芒般的明亮光线,就如那丝丝缕缕的金线一般,从那升起的菩萨身上激射出来。瞬间就变成了一张大网,朝着白骨妖魔罩去。 白骨妖魔大概没有想到幽萍竟然不是跟自己硬拼,反而是想要把自己的手脚身形都缠住,不由得大怒。 只见它虽然仓促间变招,但还是依然仗着身躯强硬,突然间手掌由锤变抓,尖利的白骨指尖猛然划动,就想要把那张大网用尖利的指尖划开。 可惜的是,这光明之丝的韧性超乎想象。再加上幽萍乃是靠得极近的时候才发动,因此白骨妖魔仅仅是才来得及划开了几丝,就被大网兜头罩住。 “吼!” 血红色双眼的白骨妖魔被如此这般罩住,不由得怒吼一声,大概是它也感受到了如此被束缚从而造成的危险的临近,反而更加凶悍起来。 只见它的眼睛里闪出一道血光,紧接着白骨般的身体在大网中猛然变换、重组。 它的骨头和骨头之间竟然奇异的、毫无规则般的重新分开,就像是一个人重新生长了一次一样。 分解开的白骨中,一柄柄尖利的白骨就如一柄柄刀刃猛然对外戳去,从光明的大网中一下下的戳了出来,瞬息间就把大网绞烂。 “哼!” 幽萍见自己的菩萨明光缚竟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作用,心中不免有些愠怒。没想到这白骨妖魔如此难缠,免不了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她轻喝一声,再一次猱身而上。白骨妖魔也怒吼一声,朝着幽萍头顶抓去。 “叮!” 空气中突然产生了一道独特的颤响。 就在白骨妖魔的爪子堪堪就要抓到幽萍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芒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它的指前。 “阿弥陀佛!” 站在一边掠阵的慧见看到这屡金光,也不由得低宣佛号暗赞了一声,心下暗道:“这密宗法门果然有可取之处,就看这道曼陀罗金光,就颇有几分气象。” 就在慧见叹息的同时,那屡金光和白骨的利爪猛然碰撞。 这道金光和白骨利爪相撞在一起的时候,从中心处就有道道波纹逸散出去,把围观众人的衣摆都吹得猎猎作响。 “叮、叮、叮!” 紧接着这道金光的,是源源不断增加的金光冒了出来。那金光的速度快地目不暇接一般,偏偏诡异的是,这些金光不仅仅如雨打芭蕉般连绵不绝,竟然还都击在一处。 以至于这些撞击声因为极短的时间汇集在一起,就仿佛像是绵绵不绝的清脆声一般。 “乒!” 白骨妖魔那本来就被慧远的禅杖打得折断了一截臂骨,这番密集的攻击之下,直接就把它坚逾钢铁般的手臂打成了齑粉。 “嗷!”只听它大喝一声。 就在幽萍心中窃喜之际,白骨妖魔瞬息间合身而上,猛然一抱,浑身的白骨就像是一柄柄凛冽的光芒的刀锋,朝着幽萍戳去。 原来刚刚它借着幽萍攻击的瞬间,悄悄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因此才能悍然一击。 “佛在人世间,不离世间觉,我来问佛语,恰在毫厘间......定!” 就在幽萍圣女脸色大变,正准备拼着受伤之际,一道幽幽的禅音响起。原来是慧见在一旁发现不妙,潜到近前,轻轻念咒给她解困。 霎间,时间仿佛被定住了那么一瞬似的,白骨妖魔只觉得自己一时失神,差之毫厘的被幽萍避了出去。 它见自己必杀的一招竟然被敌人躲过,情绪更加凶戾,招法也更为搏命。 只见它浑身的白骨猛然耸立,从中长出密密麻麻的骨刺。这些灰白的骨刺仿佛带着一股死寂般的衰败气息,全都集中似的猛然朝着幽萍和慧见打去。 “叮叮叮叮叮叮......” 慧见也颇为了得,就在如此之近的范围内,只见他先是把幽萍挡在身后,紧接着他那宽大的僧袍猛然鼓起,里面灵气密布。 只见他那僧袍就仿佛像是一个陀螺似的,滴溜溜一转,就把白骨妖魔的所有骨刺全都弹飞出去。 “厉害啊!” 躲在远处的千云生暗赞一声,点头道:“果然不愧是般若堂下首席大弟子,进退之间法度森严,此人看来还真是一个劲敌!” 阿古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那也是你很多招数不能展示出来,否则的话,如果大家硬拼一场,恐怕对方也不见得是你的对手。”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也未必,我们固然隐藏了手段,但谁又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有底牌。他毕竟是雷音寺弟子,身上搞不好就有长辈赐下的保命之物。” “那你和他到底谁更厉害?”阿古问道。 千云生想了想道:“我若和他对上,全力杀败他可能不难,但想要灭杀他恐怕就难了。” 阿古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反正我们也不会轻易冒头,正好趁这个时间,把他们的功法招式都窥视一遍。知己知彼,倒也不错。” 千云生和阿古此时倒像是旁观者一般的一边欣赏场中争斗,一边品评。 只见千云生看着另外一边的幽萍,点评道: “我看这女子出手间招法也颇有传承,威力极强,特别是那尊菩萨形象,看来很有可能是密宗弟子。” 接着叹道:“看来我们这次不仅仅是惹来了雷音寺,竟然还把密宗也惹到了。” 阿古倒是不屑的回道:“我看这密宗女子,手下也就稀松平常,竟然打一具白骨妖魔也这么吃力。” “虽然说我们这白骨妖魔吸了极多的怨气,那妖兽骨骼也都不是泛泛之选,确实颇为难缠,就连我上也要费点手脚。” “但一个照面就差点吃亏,这还是说明这些所谓的天之娇女们仅仅只是招法强大,但平时实战还是太少。” 千云生颇为赞同的点头道:“不过她还有一头青凰,那东西战力也颇为不俗,不知为何迟迟也没有放出来。” 两人一边观察,一边品评,突然千云生的目光盯着场中的幽萍,心中一动道: “我原来只想着找雷音寺的人换几滴安神养魄的之物,不过有了这密宗女子,我倒是改主意了。听说密宗最善神魂伤势,搞不好这次我们能有更多收获也不一定。” 阿古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那倒不错,你可以争取多坑一些来。” 千云生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几滴之间我或许还有把握,多了就说不准了。” 阿古则嘿嘿一笑道:“此间事了,恐怕你就是他们的坐上宾了。到时候有啥需求,还不是得先尽着你提?” 千云生耸了耸肩道:“还是谨慎一点,也不要太小看大派弟子的手段,这事恐怕还得有点波折才行。” 说完,他继续一边朝着场中望去,一边轻松和阿古点评几句。 二零六 争斗变 这时场中情形又是一变,慧见一双极为修长白皙的双手已经把白骨妖魔压在下风。 他朝着在另外一边猛攻的幽萍道:“幽萍圣女,不知这会你可观出这白骨妖魔乃是何物了?” 幽萍皱眉道:“邪佞肮脏之物,我看了就心中不喜。” 慧见摇头道:“圣女此言差矣,须知白骨红颜俱都外像罢了,若我们不能真正能看清楚其中的本质,又怎么能迅速的击败对方呢?” 幽萍心中一凛,暗道自己大意了。原来这些和尚这些日子被自己处处针对,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还是起了考较之心。 因此凝神朝着这白骨妖魔望去,越看她越眉头紧锁,慎重的说道:“我看这白骨妖魔身上怨气极重,莫非因为这城中有什么冤情,所以才养出了如此巨大的白骨妖魔?” 慧见赞叹道:“圣女好眼力,我也是从这白骨妖魔刚才想要逃回牢狱之中,重新汲取这牢狱之中的怨气,才想到此节。” “因此刚才趁圣女与白骨妖魔动手之际,贫僧去那牢狱之上看了一眼,发现这牢狱之中怨气依然极重,看来这此事并没有如此简单,其中可能包含了不小的冤情。” 幽萍皱眉道:“怪不得有如此大的一只妖魔现世,难道大师的意思,是要去给这妖魔拨乱反正,洗刷冤屈吗?” 慧见摇头道:“圣女此言差矣,此事来龙去脉若要细细考究原委,恐怕非经年累月才行,我等显然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 “那大师乃是何意?”幽萍问道。 慧见道:“依我看来,这白骨妖魔之所以现在现世,乃是这狱中冤情在先,又被那邪佞之人利用在后,再辅助以白骨之法,所以才造出了如此巨大的魔物。” 幽萍看着场中妖魔的形态,点了点头道:“恐怕正是如此了。” 慧见道:“因此,若是想要快速间击败这白骨妖魔,我等只能强行超渡了。” 幽萍道:“但如此一来,恐怕这冤情的线索也得毁了,对以后查找线索不利” 慧见道:“阿弥陀佛,存菩萨心肠,用霹雳手段,你我之抉择关系一城的百姓,一人和一城,孰轻孰重,恐怕我等不得不做如此选择了。” 幽萍见慧见如此说,也想了想道:“这么说来,我们就算这般击败了它,但是因为这白骨乃是怨气所集,所以还是很难把它彻底杀死。所以想要彻底击败它,闷头猛攻乃是下策?” 慧见轻念佛号阿弥陀佛道: “不愧是圣女,果然好悟性。小僧也是在想,是不是请圣女用刚才的菩萨明光缚把这白骨妖魔缚住,然后让小僧试试这超渡之法,搞不好反而能将其一身怨气散尽,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幽萍心中略一合计,发现如此这般施法,可能是唯一之法,而且速度极快。 虽然对于事后查找冤情的真相有所阻碍,但是望着皇宫那边也出现的一头白骨妖魔,恐怕也容不得他们在此拖延时间了。 因此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点头道:“好!” 既然二人商量已定,只见她抓住一个机会,由着慧见把白骨妖魔的攻势全都接了过来,自己则飞出战团,飞到空中。 紧接着,随着她一声禅唱,浑身的灵气就开始涌出。跟着这些涌出的灵气的,是一道巨大的密宗观音禅像就再一次从她的脑后飞了出来。 这一次飞出的观音禅像和上一次又有不同,这一次的观音禅像从她脑后升出的时间更久,但也更加的清晰,甚至有些纤毫毕现的样子出来。 只见这幽萍在半空中做拈花婆娑之状,一只脚搭在另一脚的膝盖上,微微翘起。 她的面容仿若与脑后的菩萨面容合二为一,极尽研丽姿态。只见她目色含光,颇为慈悲一般的俯视着眼前巨大的白骨,身后的菩萨形象也跟着她的姿态越涨越大。 随着这菩萨越涨越大,她也轻轻吐字,就仿佛像是脑后菩萨轻启檀口道:“佛说,对治昏沉,要修光明想!” 说完,在她的脑后,就仿佛像是有了一道洁白的光线,从万籁的黑暗中绽放出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洁白的光线,从她脑后的菩萨像中迸发出来。 这些仿佛就像是黑暗中绽放的花朵,静谧中产生的精灵,一丝丝、一毫毫的越发把菩萨那圆润修长的脸庞和慈悲一切的笑容勾勒的更加的分明。 这种感觉就像是最为纯净的、洁白的、璀璨的光芒,甚至比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还要炙热明亮半分的光线,一齐朝着白骨妖魔缠去。 慧见正把白骨妖魔压在掌下,只见他看似不紧不慢的一掌一掌的打出,实际上就像是一股又一股黏腻的吸力一般,把白骨妖魔控制在当场。 慧见的这掌法不愧是雷音寺绝学之一,虽然白骨妖魔气的暴跳如雷,但却又根本沾不到他的衣服分毫。 他见那幽萍的菩萨像大放光明,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上更是丝毫不松。 只见他双掌猛然一合,就把白骨妖魔困在原地,一时间竟让那妖魔根本无法动弹。 霎时间,就如水幕破碎的声音般。那白色的光明愈发的炽烈耀眼,轰然冲出。 这些光芒甚至全都透过慧见的身子后,才猛然冲进白骨妖魔的身体里。 当白骨妖魔被幽萍圣女那纯净的光芒冲入的时候,白骨妖魔上那张杨青的人脸上竟然出现了人性化的惊恐的表情来。 它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凶兽,无数的怨气从白骨中冲击出来,想要死死的把白光挡住。 但是这些怨气的异动,更加吸引了白色光芒的注意。 在幽萍圣女的控制下,这些连绵不绝的白光一丝又一丝的朝着白骨妖魔的身体内涌入,一丝丝、一缕缕的随着那些涌动出来的怨气而纠缠了上去。 这就如同在白骨妖魔的身体中,突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争。这战场的一头,正有无数的怨气从白骨妖魔的身体里涌动出来,但是下一刻就被层层叠叠钻进来的白光缠住。 那感觉就像是那些白光就如同层层的冰雪一般,一层层的把那些灰色的带着肮脏气息和极大愤懑的怨气,连同着白骨妖魔一起,全都冻结在一起。 就仿佛像是这些白光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茧一般,要把妖魔紧紧的裹住。 但是白骨妖魔也不甘坐以待毙,随着它身上的层层的怨气涌出,它的白骨的骨架也在不断缩小。 这就让它仿佛是脱开了一个沉重的盔甲似的,整个白骨身躯都变得更加灵活起来,在层层白茧中奋力挣扎,想要脱困而出。 不过仅仅是这样显然不够,虽然白骨的身体越来越小,但还是有无数的白光迅速的填补进来。 不一会儿,如此之多的白光终于彻底的把白骨妖魔冻结在中心。甚至这还不算,还依然有更多的白光继续一层层的包裹住。 见幽萍终于控制住了白骨妖魔,慧能满意的收了手,朝着圣女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紧接着,他也飞到半空中,从袖袍中掏出一个木鱼和一柄小槌出来。 只见他拿出木鱼以后,脸色极为虔诚,用小槌轻轻敲动木鱼,口中禅音袅袅,咏诵道: “譬如世间罪人,为亡者称其名号,修诸功德,以福德之力,缘是解脱,亦复如是,径生十方,无愿不得......” 只见他一边把经文幽幽的念出,一边就有无数的金色的禅字,都随着他的木鱼的敲击中激射出来,然后朝着那白光与怨气纠缠的白骨妖魔射去。 那些斗大的金色禅字每投入一个,那白色光芒和灰色的怨气就消减了一丝。 就仿佛是冰融白雪一般,随着慧见越敲越急、越念越快,那白骨妖魔周身就越发的如雾霭蒸腾一般的丝丝袅袅的冒了起来。 “确实厉害!” 千云生观赏了这幽萍和慧见联手的极为漂亮的一幕,都忍不住评价道: “此人心思缜密,手段奇多,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发现了白骨魔的关键。看来日后要是我也入了雷音寺中,此人也是一名劲敌。” 一时间,就连千云生都对慧见生出了英雄重英雄一般的惺惺相惜之感来。 阿古则笑道:“咱们留给他们的手段可不只这么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一会发现了我们的隐藏手段,该是多么的惊讶。” “我好奇的是,这里可是人员密集之处。等会爆炸起来,这些臭和尚们若是为了自身跑了,而不顾下面的百姓,我看他们到时候还如何向全城百姓解释。” 千云生瞥了一眼阿古,缓缓的说道:“就你不怕事大,我们要的是削弱他们的力量,希望能多伤他们几个人才好,而不是伤什么百姓,那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阿古则嘿嘿笑道:“你这方法绝对高明,让他们不得不入壳,一旦爆炸起来,要不就是他们奋力挡住,这么一来战力就要受损。” “要是他们一旦让开,那就必然会造成大范围的伤亡。如此一来,不管哪种情况的发生,最后都会对他们的损害极大。” 千云生也点点头道:“等会爆炸起来,要不就是他们选择自身受伤,我们就立刻又能多削减一分他们的战力;” “要不就是他们躲开,那就必然会伤到百姓,这样的话,恐怕会大大影响他们的权威。” “不过”,千云生想了想又摇头道:“倒也未必,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保命的手段呢,反正伤不了他们让他们吃点亏也好,起码也能逼出点底牌出来。” 说完起身道:“走吧,既然热闹看完了,那我们就早点撤离,别等会这边真的爆炸起来,殃及了我们就不好了。” 阿古也点头道:“早点撤吧,万一波及到我们,就真的要偷鸡不成倒要蚀把米了。” 千云生站起身来,最后望了望场中的争斗,淡然的说道:“走吧,看来差不多了,轮到我们再去给他们准备下一个惊喜了。” 说完,千云生带着阿古一起施施然下楼,隐没进看热闹的人潮中去。 二零七 谁机缘 随着白骨妖魔越缩越小,身上的怨气也越来越少,纷纷被慧见的金色禅音化去,一点点的都被彻底的磨去。 就在白骨妖魔逐渐被困住、行动越发困难之际,杨青那有若血红般的眸子也越来越淡,逐渐开始恢复起了心智。 他脑海中那些本来已经被嗜杀、仇恨吞噬,对复仇无比渴望的那些东西,也因为怨气的减少而让他的神智越发的清明起来。 他抬头朝着外面望去,盯着场中的争斗。 虽然说他自己就是正处于战斗的核心处,但他又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慧见和幽萍一道道白光和金色的大字袭来。 看着这些在他平时来说,根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甚至比他的师父还要高强的修仙者。 这些让他顶礼膜拜般的强悍人物,竟然在全力和自己的这幅身躯战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的时候,就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 “有力量的感觉真好啊!”杨青暗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现在身体里这样的力量来的极其不纯净,就像是一股狂暴的飓风般让他的理智几乎都被淹没,而被本能的复仇念头所支配。 而且这力量其实极其的驳杂,就像是被强行捏合起来的一般,也仅仅是短时间内的被这样激发出来。 因此对于杨青来说,这样的力量对他来说,如果用的时间稍长,要不就是会让自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或者四分五裂,或者这力量就会逐渐从身体里消退或直接消散出去。 而且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况,那就是如果这样的力量一旦挥散不出去,恐怕自己就会彻底的被这样的力量所征服,变成被仇恨所控制的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但就算如此,这样的力量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境界,就像是在给他的修仙路上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般,让他清晰的亲自见证了更高级的力量的运用。 “可惜啊!”杨青轻轻叹息。 自从自己被关进了牢狱之中,被他们那些人折磨的筋骨尽断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拥有这样诱人的可能性了。 自己那修仙的前景早就已经被击碎,像他这般被折磨的筋骨尽断的情况,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药才能有起死回生的效力。 虽然他杀人复仇的时候,早就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了心理准备。 而且他也从来都没有对于自己的复仇后悔过,对于他来说,如果他不能手刃那个害死自己亲妹妹的凶手,杨青觉得,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简直就跟忍辱偷生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甚至还为此做好了一命赔一命的觉悟,因此失去了修仙的希望早就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但是他虽然连死的觉悟都有了,但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人像一只狗一般的拴着、呼来喝去。 更可恨的是,这些人还用着各种从所未见的、歹毒的手段,在自己身上做着各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甚至杨青只要想到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些恶毒的手段,每一桩、每一件的时候,都会让他从心底里发出对于这些人最恶毒的诅咒。 甚至这些人的每一项在自己身上取得的所谓成果,日后都有可能继续的被更多人承受和使用,甚至这些人还会承受到比他多的多的、极限的痛苦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允许和答应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虽然他也是这些刑讯的受害者,但同时他简直就像是恶的帮凶一般,帮他们更加探知到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而且他也绝对不能接受那些人对于自己的这些污蔑,用一种参与了黑手组织这样的形式,来轻蔑的把自己复仇的动机变得那么的龌龊和污秽。 把自己变得和对他施加这些惨无人道般的罪行的恶人们一样,而且甚至就算这样还不够,他们还想要把他打击的,比他们这些最恶毒的恶人还要可恶的程度。 把他就像钉上耻辱柱上一般,甚至还要泼上最多最黑的脏水,把他变成最面目可憎的那种可怕的人。 这种甚至比这些渣滓们还越发不如的状态,是杨青绝对不绝对不能答应的。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虽然最后的结果,自己还是把灵魂卖给那个可怕的黑手组织,卖给了恶魔。 但是,这样的交易和之前的污蔑是决然不同的两种情形。 这对于杨青来说,后面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他的一种死亡的呐喊!是一种已经掉入地狱以后,再一次从地狱中挣扎的爬出来,也要把那些恶魔们拉进地狱的倔强! 就算自己已经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就算自己是从地狱重新爬出来,那也绝对抹杀不了之前自己的那种正义! 因此,当自己终于手刃那些十恶不赦的恶徒的时候。 当自己用一种更为残酷的方式让他们痛哭流涕的开始感受到他们曾经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罪恶的时候,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种快意和欣喜。 这种快意甚至都让他觉得自己所使用的那些力量,哪怕比起那些刽子手们更加酷烈上十倍的的时候,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羞愧。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生活把一个穷人逼到一个极限,逼到他们哪怕凭着他自己用任何正常的手段都不能维持自己的性命和尊严的时候,那你只会对于他的任何遭遇和行动,都表达出深深的同情。 杨青继续的朝着外面望去,外面一层层的白色光芒和金色光芒交织着,让里面呈现出的灰色怨气越来越稀薄起来。 外面的青年僧人甚至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在里面的异样,如佛门狮吼般的大声喝道:“孽障,还不早点束手就擒!” 杨青冷冷的望着外面,再看了看自己的这副白骨身躯,才恍然道,对方恐怕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再当成同类了。 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是怎么样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的? 杨青努力的去想,他才蓦然发现,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那些被外面的和尚们视为同类的东西的压迫才造成的。 是那些所谓的被称之为人的人,是那些披着人的外衣的妖魔,就这样一点点的逼死了自己的妹妹,最后又把自己逼到了如今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境遇里去。 于是他死死的盯着外面,恨恨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我?” 幽萍圣女和慧见显然在外面听到了杨青的声音,俱都眉头一皱。幽萍悄然传声给慧见道:“看他的情况,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慧见也皱眉道:“看来还真是如此,只是不知恢复了几分。” 幽萍道:“要不要我来试一试他?” 于是扬声道:“你既已入魔,为何还负隅顽抗?不如早早投降,让我们帮你早日渡化到西天极乐去。” 杨青盯着幽萍那仿佛菩萨般的美好脸庞,闷哼道:“到了西天,就能极乐吗?若是在这边不开心,到了那边,就能一定开心吗?” 慧见听到对方的闷哼,也扬声道:“阿弥陀佛,莫要着相了。此间种种事,终归化尘土。你今日觉得该恨该怨,该怒该愤之事,其实终究都只是一场幻梦罢了,又如何当得了真呢?” 杨青不屑的嗤声问道:“若爱人不可救、恩人不可报、恶人不可惩、坏人不可灭,那我就算到了西天,证了佛果,又有何意呢?” 慧见一边加紧敲木鱼,金色的禅字如滔滔洪水般涌出,一边义正言辞的说道:“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此莫要担心,只要有恶,定然会受惩罚。” 杨青冷笑道:“大师莫要打禅机了,今日你阻我报仇,难道就是你佛家所讲的机缘吗?难道就是你佛家所讲的时候未到吗?” “就我闻知,佛家最讲惩恶扬善。既然如此,大师为何不与我一起,把那些坏人们一个个的捉出来杀灭掉?反而要阻碍于我?到底是你是我的机缘,还是那些坏人的机缘呢?” 说到这里,怨气似乎又对他有了影响,他开始癫狂的大吼起来: “如果大师你是那些坏人的机缘,专坏了我的报仇之事,又如何能压得服我心中怨念呢?” 吼完这句,只见得他白骨身上的种种怨气开始更快的涌动起来。 这番话就像是引动了周围的整片幽怨之气的共鸣一般,甚至有更多的怨气开始朝着以他为中心涌了过来,这让他身边的怨气恍若实质般的浓密起来。 二零八 死志深 “不好!” 看着白骨妖魔周身的异动,幽萍圣女轻喝道:“它的力量又在增强了!” “我来!” 慧见逐渐地将更多的灵力渡进了木鱼中,开始敲得更急。 从木鱼中飞出的金色禅字就像是一条滔滔金光的长河,又像是一条金色天龙一般,在白茧的外围再布下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这道金色大河绕着白色的茧子外围绕了一圈又一圈,一边加紧侵蚀白骨妖魔,一边把外面丝丝缕缕聚集过来的怨气也纷纷冲散。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更多的怨气继续朝着杨青方向集中过来。 这一下,幽萍和慧见二人念咒就更急了。 只见得慧见对着杨青猛喝道:“苦海迷途,去因未果。” “你莫要一误再误,终究坠入阿鼻地狱!” 随着杨青身上的怨气更多的涌出,终于帮他从层层叠叠的束缚中松泛了出来,甚至还有了一些对抗那些白光和金字的力量。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白骨身躯缩小的更快,甚至肉眼可见的就能看到无数的白骨正在一点点的消解,然后逸散到空中。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二人,眼神中越发的痴狂道:“若是佛家扬善有用,为何这世间恶人却越来越多?若是众人都苦,为何有人偏能肆意妄为,极乐实多?” 慧见见杨青越发的癫狂,知道此人入魔已深,已不可救药,干脆不再答话,口中咒语一变,念得更急:“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麻空!” 一时间佛光漫地,如涌泉一般,金色的佛光从半空中喷涌而出,朝着四周涌出。 杨青见慧见闭口不答,大笑道:“原来你们这些和尚也一个个不过就是欺世盗名之徒罢了,口口声声降妖伏魔,原来都是些只会欺负可怜人的混蛋!” 说然冷然收口,神情也变得无比的淡漠,丝毫没了癫狂的样子,甚至那表情让人看了还有一丝心悸。 他轻蔑的看着外面慧见和幽萍的动作,转头打量了一下整个小宛城,冷冷的道: “这根本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狡诈、忽悠、污秽的人间;这根本就是一个满地假道学、伪善家,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用着所谓的规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天下;这样一种世界,不留也罢!” 说完,猛然从胸口中掏出一个黝黑的圆球来。 “是魔灵子!” “不好!他要自爆!” 不同的声音从幽萍和慧见的口中同时传了出来,虽然他们心中大急,但看那白骨妖魔中沉淀的怨念极重,根本不是急切间就能被他们所能拿下的。 杨青掏出魔灵子后,眼神越发的清澈。他根本不去管外面如何的天翻地覆,而是捧着魔灵子喃喃道:“妹妹,你走得慢点,哥哥追你来了。” “妹妹,你不要怕,哪怕刀山火海、血池油锅,我也陪你一起走过!” 说完,猛然一捏手上的魔灵子。一道漆黑的光芒就从他指尖猛然迸裂,瞬息间就把他的整具魔躯猛然吞没。 “幽萍圣女,请助我一臂之力。”见到杨青自爆,慧见也顾不得藏拙了。 只见他大吼一声,声音就如金刚宏音一般节节拔高。紧接着,身上的袈裟就猛然飞出,朝着那魔灵子裹去。 而幽萍也一脸慎重,这时候她也知道,此地乃是密集的闹市。 只要她一退,恐怕身后的城中就得万劫不覆。 再加上她看慧见毫无退意,如果她一退的话,搞不好会被雷音寺的和尚们小看了他们北疆白教。因此也一咬牙,站住不退。 只见她猛然一推,身后的菩萨虚影就像是猛然具现出的真身一般,朝着那马上就要炸开的魔灵子上裹去,尽量给慧见争取时间。 但是魔灵子既然有如此赫赫凶名,岂能是这么简单就能被克制的? 果然,随着魔灵子的黑光炸裂,幽萍那菩萨异像也仅仅是两息,就被彻底的冲得千疮百孔。 幽萍闷哼一声,显然这一下对她也大有影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慧见的袈裟也及时赶到。 “我为金刚法,故为大光明!”只见得慧见默默念咒,护身的袈裟就直接裹了上去。 这袈裟也是慧见的一件防身的法宝,此时这么一裹,乃是慧见想要把那魔灵子的力量往天上引去。 不过此时这魔灵子的力量也已经澎湃冲出,威力之大,让慧见甫一接触只觉得自己的袈裟就像是裹住了一条茫茫荡荡的大河一般。 那大河的力道无比的澎湃,无数的河水想要从袈裟中奔腾倾泻而出,这两边的力量刚一相撞,慧见就闷哼一声,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师兄莫慌,我也来了!” 原来是在一边为慧能护法的慧性,见情况不妙,也急速赶来,一掌印在慧见的袈裟上,就要帮着慧见稳住形势。 不过显然就算如此这般,还是杯水车薪。慧性刚一伸手,就如慧见一般,也立刻就受了不轻的伤势。 不过正是慧性这一搭手,得以让慧见喘了口气。他甚至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何这魔灵子的威力甚至大过了他的想象。 自己连忙再一伸手,从袖袍中抽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符文的符箓丢了出去。 这符箓刚拿出来时,众人就感觉慧见如捏出了一枚太阳一般金光灿灿,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这符箓还极有灵性的还在慧见的手指间左扭右摆。 慧见则根本不理这符箓的挣扎,刚一拿出来,就猛喝一声道:“去!” 然后,这道金色的符箓就犹如一座大山一般朝着那袈裟压了下去,彻底把那暴烈的魔灵子压住。 到了这时,众人才从这紧张的气氛中脱了出来, 幽萍看着那符箓惊讶道:“这是......” 慧见看着那场中巨大的金山终于把魔灵子狂暴的气息压住,才回过头来摇头苦笑道:“这乃是家师赐下的保命符箓,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幽萍肃然道:“慧见师兄为这西城百姓,平白损失了一张极品符箓,真是让小妹佩服!” 慧见摇头感叹的道:“此城乃我雷音寺治下,若不能护得一方百姓平安,恐怕真要如那妖人问的,不能扬善,修佛又有何用?” 慧性在一旁合十道:“师兄说得是,此间事了,这事恐怕还得细细的查一查,还世人一个公道才是。” 慧见摇了摇头,看着那符箓把魔灵子彻底的包裹住,放下心来道: “我等失了线索,已经失了先机。看这狱中之怨气,恐怕不是一日之功,这中间种种勾结之事,不知最后又能查清楚几分。” “况且若是我等查得急了,这些人狗急跳墙,恐怕还得更造杀孽。” 幽萍噘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你雷音寺治下,难道连这点小事也查不清楚?” 慧见不欲与幽萍在此事上争执,而是叹息道:“圣女莫急,我等现在首要之事乃是把邪佞之人抓出。至于此事,包在贫僧身上,终究会查它个水落石出。” 幽萍则摇头道:“但这恐怕终究不是办法,总不能发现一件不平之事,慧见师兄你就去查一遍,恐怕就算累死师兄,也查不尽这人间的罪恶吧?” 慧见默念佛号道:“正是此事艰难,才值得我等努力去做。正如地藏菩萨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僧也有此宏愿。” 说完,又一次阿弥陀佛起来。 幽萍也知道说到此处,已经涉及一个人大道根本之法,不是轻易能撼动的了。因此和慧性一起,也一同阿弥陀佛起来。 千云生和阿古躲在远处,看着天上金光和黑气交相辉映,笑道: “如何?我就说这些和尚手上好东西极多吧!你看,随随便便就丢出一张极品符箓出来。” “要知道这极品符箓可是得大能亲手绘制才能成功的,也就雷音寺这些人能当大白菜一般的用出来。” 阿古乍舌道:“果然是大手笔,还好当日我们没有与他们硬拼,否则这张极品符箓就能让我们受伤。” 千云生淡淡的道:“这我倒是不担心,毕竟我们手段也不见得就比他们的少。” “我唯一可惜的是那杨青,要不是浑身筋骨尽断,就算救活了也最多是一个凡人,否则还真是一个当徒弟的好苗子。” 阿古也点了点头道:“他死志颇坚,我看他妹妹一死,就已经让他彻底的没有了活下去的愿望了。只是没想到还遭了这么多的罪,这些人还真是可恶。” 千云生叹了口气道:“不如此也当不得我们帮他一把,想来最后这一下,也算是满足了他报仇的心愿了。” 阿古则撇嘴道:“这些臭和尚真是无趣,身上好东西也太多了点。他们用极品符箓这么一闹,就又没得好戏看了。” “被可惜我们手上就这么一个魔灵子,否则的话,给皇宫那边再塞一个,哈!我倒不信他们还能有第二张这样的符箓!” 千云生失笑道:“莫要做义气之争,别说这东西我们只有一枚。就算再有,失去了突袭之意,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变成了拼身家,那就真是不智了。” “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散修,他们才是门派弟子。我们散修再有钱,也不可能像他们门派弟子般那么浪费。” 阿古也嘟囔道:“是啊,你在这边杀得再多,动静再大,黑手组织那边也不会给你报销一分一毫。” 千云生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我看他们那几个恐怕身上都得一个个带伤,我们也不算全无收获就是。” “不过此事也没那么容易完,后面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他们。”说完和阿古一齐嘿嘿笑了起来。 二零九 小幻境 第二天一早,一场新雨打湿了整个小宛城。 西域之地远离东海,因此也颇为干燥,有时候数月间也不见得能下一场雨来。 因此这场雨可以说极为珍贵,虽然仅仅短短数个时辰,还是让整个小宛城就像是被洗涤过了一般。 若是往年,这场新雨肯定是城中最热议的话题,但经过了昨天城中仿佛毁天灭地般的情形,还有那巨大的争斗、诡异的白骨、漫天神佛以后,众人的关注点早就不在这场新雨上了。 不过这些似乎都和千云生没什么关系,他这会正走入皇宫西苑的一小片极为与外面格格不入的小园中。 他刚入这小园之中时,一阵恍惚,就仿佛是来到了东海一般。 只见园中滴翠处处,整个院子以一片好大的池塘作为中心,周围再配以点缀的山石园林,有几处建筑在其中若隐若现。 引着千云生入内的一名小太监把他领到园子的另一入口,轻轻一敲入口的一道云罄,云罄发出好听的转折的声音袅袅传入园中。 只见得那小太监低声道:“请千仙师暂且留步,一会就会有人引仙师大人进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并不着急,反而是负手卓立,像是正在往园子里细看。 实际上则是和摄魂幡中的阿古交流道:“也不知这些和尚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原以为会在将军府见面,没想到竟然把我拉到了皇宫之中。” 阿古则轻疑道:“莫非是昨日那第二具白骨妖魔惊动了皇宫,所以就连皇室也按奈不住了?” 千云生也极为无语的叹道: “也只有这般解释了,只是估计那些雷音寺的和尚们也不会想到,那宫中怨气竟然比那牢狱之中还多。也许正是因此,皇宫中人也得给雷音寺众僧们一个交代也不一定。” 阿古道:“不过我看这园中灵机盎然,说不定有些手段在这园中才能发挥也不一定,我看你还是要小心才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既然把我叫来,说明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既然是进展就必然有危也有机。” “搞不好这园中是一处困地也不一定,不过我估计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们有天道种子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害怕他们的探查。” 两人正说着,园中绿荫葱葱中转过来一个宫女,朝着千云生轻轻一福,说道:“雷音寺的诸位大师们正在雍远宫中为我主祈福,还请千仙师到雅室暂候。”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一动,看来此事果然影响颇深,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随着这宫女去了。 随着宫女走入这园中以后,他才终于看清楚这园中的全貌。 只见得园中处处都颇有匠心,其中这湖面之上,以石为山,层层堆叠而起,高出湖面数十尺,把整一片湖面切碎开来,显得颇有意境。 而另外一边,随着山石的越来越高,最高处竟然引出了一道瀑布出来,这瀑布丢叠而下,把整个湖面都弄得宛若沉浸在茫茫雨粉里一般。 转过这数道石山,千云生看到的是好几处楼阁被几道曲桥连着,掩映在古木之中。 看来这园林应该是某位大师的手笔,这么一番颇具匠心的设计,不仅仅把园中掩映的让人遐想处处,还极为无限的加强了整个空间的幽静深远的感觉来。 千云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极为充沛的水灵力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就直接沁入其心脾之间,让他甚至觉得体内的灵力都越发的活跃起来。 再加上这池中水鸟处处,还有数只白鹤娴静的卧在其中。都让他心中不由得暗赞道:“好一派仙家手笔!” 宫女回过头来,边走边低声笑着介绍道:“此乃曲烟池,乃是我主仰慕东海园林文化而建。”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暗赞,不由得对于疏勒国主的志趣又有了一番了解。 这宫女带着他又穿过一条以细碎的小石铺就的小径,跨上飞桥。 千云生站在飞桥上,眼前又是一亮,到了此处方才把园中的景色看了个通透。 只有在飞桥之上,他才有了阔目之感。 他甚至还隐隐看到,远处的湖岸之边有河道灌注入湖水,而河的两侧院舍林立,中间梵音阵阵,看来正是雷音寺众人做法事之处了。 千云生看着两岸的殿堂楼阁都颇为华丽,有些或低调或张扬,或飞檐斗拱,或苍石野藤,但无一处不极尽华美之感,不由得低声称赞。 宫女或许是这样的人见得多了,非常优雅的缓步而行,留出给客人足够的欣赏时间,显然是颇有教养。 千云生心中暗暗点头,刚才这些景色虽然漂亮,但自己毕竟就是从东海而来,也是见过数处名园,这园子在西域中虽然罕见,但也还镇不住他。 但是他偷眼细观这宫女的表现,倒不由得佩服起这皇家气象来。 宫女带着千云走过飞桥,又转了几转,才带着他来到一处修竹掩映之处。这修竹外就能看到此建筑乃一片白墙黛瓦,极为素净。 此女这才转过身来,又施了一礼道:“请千仙师在此稍候,想来诸位大师的法事很快就能做完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笑道:“麻烦了。”才让宫女自去。 入了大堂之后,又有一身量极高的颇有异域风情的宫女转了出来。 只见她如前一个宫女一般,穿着一件淡黄色的云鬓袍服,腰间系了一条青白相间的宽带,把腰身显得极细,仿佛盈盈一握一般。 她先是给千云生深施一礼,将他请入座中,沏好了茶水,才又施礼退下。 等这宫女退下,阿古在神魂中嘀咕道:“这园里事事透着古怪,莫非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千云生则冷笑道:“你没发现吗,入了这园中以后,我们的一切灵机都仿佛像是被屏蔽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这国主安全,故意遮掩起来。但是后来细细体察看来,很有可能对我们考验已经开始了。” 阿古惊讶道:“这么快?你都没有感觉就被他们摄住了?” 千云生道:“有没有摄住,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以后,表面上是故意喝了口茶水,然后开始闭眼打坐。实际上则是神魂中和阿古早就勾连起来,利用阿古和天道种子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这么一试之下果然发现了端倪,阿古轻哼道:“这些秃驴果然阴险,处处想着设计人。” 千云生则失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罢了。反正我们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且看他们到底能奈我何。” 说完就仿佛打坐修炼一般,闭目不动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阿弥陀佛”,把千云生惊醒。 他抬眼望去,自己身处的,哪有什么白墙黛瓦,只是一间普通的禅房罢了。 而他这会正坐在下首之处,上首处则坐了三个和尚和一个女子,正中间正坐的是慧见。 千云生假装茫然不知,慌忙起身施礼道:“小可一时修炼入定,没注意到诸位大师早已到来,还请诸位大师恕罪。” 慧见则微笑的道:“千居士不亏是诚心向佛之人,在我这问心之境中竟然还能如常入定,小僧佩服。” 说完深深一礼。 千云生这才仿佛恍然若觉,朝着周围望去,皱眉道: “大师是说,难道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二一零 巧得液 见千云生动问,慧见则微微一笑道:“倒也不能说假,此乃问心之境,出现的乃是居士心中印象极为深刻之处。” 我等刚才从问心珠中观摩了一番,看来居士似乎和东海颇有机缘? 千云生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千防万防还是被他们看出了一丝东海的跟脚。还好自己心中没有具现出南蛮出来,否则的话,恐怕就彻底和那蛊虫脱离不了关系。 他心中虽然暗暗惊醒,这世界无奇不有,还真不能行差踏错一步。面上则不显的道:“散修之人,云游四方,倒是让诸位大师见笑了。” 慧见则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阿弥陀佛道:“也许正是千居士云游四方,才能获得如此好的机缘,我等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千云生明白他乃是暗指那可以预测的盘子,笑而不语。 慧见见千云生心中明白,于是也不废话,而是直入正题的问道:“前日千居士为这城中百姓卜算了一次,果然灵验。” 说着递出一截白骨出来,问道:“不知有了此物,千居士可能算得再准一些吗?”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白骨,知道应该就是皇宫那具白骨的遗留。 面上却义愤的道:“昨日那两场大战我也看了,可恨我等前次预测的时候所知太少,只算到了一处发动之处。若是知道的信息更多,否则如何能让那白骨如此逞凶!” 说完也不矫情,当即接了白骨过来,亮出那盘来,把白骨轻轻往上一合,盘子上就光芒极亮的亮了起来。 这一下别说慧见,连另外三位也都极为专注的盯着千云生的盘子,一个个默默观看这盘子到底有何神异之处。 千云生边拨弄盘子,边仿佛极为吃力的把灵气渡入道:“似乎还有一句白骨妖魔潜伏未出......” “待我再仔细看看......” 边说边加大灵力输入,谁知道又过了三息之后,这盘子竟然毫无征兆的重新暗了下去。 慧见见这盘子突然一暗,奇怪的问道:“千居士,莫非预测失败了?” 千云生站起来尬尴的拱手道:“慧见师傅有所不知,这盘子本来其实就是损坏之物,否则也不会到我手上。” “我刚到手之时,也是并不知如何使用,直到后来有一次,我机缘凑巧下洒了点养魂液上去,这盘子才显出其异像来。” “现在看这情况,很有可能是之前我洒的养魂液被它消耗尽了。只是我那养魂液也是机缘凑巧而得,现在再要更多的养魂液却是难了。” 慧见轻念佛号道:“这有何难,我身边恰好还有数滴,就赠与居士了。” 说完手一扬,一个暗色花纹的小瓶就朝着千云生飞了过去。 千云生接过小瓶,心中一喜,脸上却为难的道: “慧见师傅容禀,这养魂液固然对着这盘子有用,但以我这些年潜心研究的心得看,似乎这养魂液也并不能彻底发挥出它的全部预测能力。” “既然这养魂液恰好失效,不知诸位有没有比养魂液更好的东西,也许能发挥出这盘子更强的威能也不一定,这不是更加能帮助我们查找邪佞吗?” “还有此事?”众僧一阵惊异。 千云生倒是不怕众人怀疑,大大方方递出盘子道:“诸位大师都是比我厉害的人物,不如大家一起来参详一番,看看是不是如此?” 见千云生这么说,众人其实早有此意,只是不方便开口而已。于是顺水推舟的就一个个都郑重的把盘子接了过来,细细查看。 就连慧见也认认真真的把盘子重新看了一遍。 其中慧远沉吟道:“我从上面似乎感受到一丝轮回的气息,莫非此盘与轮回有关?” 慧空也阿弥陀佛道:“这盘子上的花纹,材质,似乎也确实不是近代之物。” 慧见则再一次皱眉道:“上次我观这盘子,就觉得颇为奇异,似乎与某种久远之物极为相似,现在这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 千云生颇似无辜的站在一旁一脸无奈,实际上心里早就暗暗窃喜,这养魂液已经弄了几滴,已然不亏,后面要是再能弄到点好东西就更加合算了。” “这东西是自己炼的,才不怕他们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也是千云生乃是散修,再加上他的摄魂幡之前又坏的厉害,所以千云生才对这炼器之术颇有心得。 而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天之骄子,或许争斗他们擅长,辩经也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说道这旁门左道,恐怕这些人攒在一起,都不够千云生一个人看的,因此他才极为的淡定。 众人讨论了许久,发现除了能越发的印证了千云生的想法外,别的也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最后还是幽萍圣女不耐烦的道:“是真是假,反正一试既知。” 接着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道:“我有晦明甘露数滴,乃是我密宗独有之物。此露对神魂也极为有利,你且拿去试试。” 说完抖手朝着千云生弹出一个小珠。 千云生接过这个暗青色的小珠,心中更加一喜,暗呼赚了。这晦明甘露乃是与神魂液一个级别的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当下千云生连忙盘膝坐下,就像是害怕他们反悔一般,立刻就把那数滴晦明甘露滴进了盘子里去,然后开始假装施法。 实际上那几滴晦明甘露入了盘子以后,早就悄悄被阿古截着,收进了摄魂幡里。 外面千云生假装施法,而阿古则在摄魂幡中,转手就取了一滴出来,滴到塔灵的身上。 霎时间就见得塔灵仿佛活过来一般,猛哼了几声,极为舒爽的感叹道:“啊,这是什么?这是神魂液吗,啊!真舒服啊,果然不是养魂液那种西贝货可以比的。” 阿古大概是千云生的关系,对这塔灵也没什么好脸色,轻哼道:“既然知道是好东西,还不赶紧起来干活?” “你仔细瞧瞧那个坐在最上首的那个和尚身边的那个珠子,好像他们叫什么问心珠,你近距离仔细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利用的方法来。” “你要是想不出来,可别怪我们把那滴晦明甘露从你的神魂里重新挤出来,要知道这东西哪怕对我也有大用处!” 千云生不去管阿古在里面教育塔灵,反正以后这塔灵也是阿古的魂兵,自然也得培养出点默契度来。他则假装继续施法,给阿古和塔灵争取时间。 只见受了晦明甘露的盘子在千云生的控制下光芒更盛,然后他嘴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把白骨直接碾碎,一点点的朝着盘子的每一寸都撒了下去。 良久之后才起身道:“诸位大师,有了!这邪佞果然狡猾,竟然还藏了一具白骨,应该在南城的贫民窟中,看样子也快要发动了。” 慧见听千云生此言,再一次阿弥陀佛道:“果然是三尸术,不知千居士能查出这白骨的具体方位吗?” 千云生假意又看了看,肯定的道:“这盘中指示明确,应该没有问题。” 慧见眼前一亮,道:“既如此,就请慧远、慧空二位陪你前去,务必不能让那白骨再次发动。”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请大师放心。”接着就和慧远和慧空两人去了。 待两人走后,幽萍望着慧见道:“慧见师兄,此人真的可靠吗?我们可是查了他乃是正好在我们到来前几日到的,是最为怀疑的一批人。” 慧能则想了想道:“刚才问心珠圣女也看到了,并无异常。” 幽萍则紧紧的皱眉道:“这人也真是奇怪,照说这问心珠中,绝无可能入定而去,这人竟然能随时入定,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慧能也缓缓的道:“此事确实奇怪,照说除非心思澄净通透或者大慈大悲之辈,否则在问心珠下总会显出点端倪出来。” “但这人却又是散修,绝无可能如我等一般一点不为生活奔波,似乎绝无可能有如此般的养气功夫才对。” 幽萍也点头道:“以我密宗观人之法观之,此人身上似乎有一股青蒙之气,极有生机,莫非是因为他有什么奇遇不成?” 慧能想了想道:“确实颇有疑点,这样吧,若他确实是邪佞之人,应该会对这次的考验有心理准备,也许能蒙蔽过去也不一定。下次我们趁他毫无准备之际,再测他一测,你看如何?” 幽萍合十道:“还是师兄考虑的周全,那我们就先看一看,一会他们能查出什么来再说。” 二一一 僧孽事 千云生带着慧远和慧空二人朝着南城飞去。 路上,众人看到他祭出的飞行法宝竟然是金刚珠,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毕竟这金刚珠一看就是佛家之物,没有深厚佛功显然很难驱使的动,因此不由得更加对于千云生的身份认可了一分。 只见慧空道:“想不到千居士居然于我佛家如此有缘,不知修的是哪门大法?” 千云生客气的回道:“大师谬赞了,山野散修哪有什么好的法门,我修的乃是六祖东山法脉南宗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教法门。” 慧空听千云生这么说,一脸肃穆的阿弥陀佛道:“原来千居士乃是修的曹溪禅一脉的,说来与我雷音寺也颇有渊源。” “当年滑台大云寺的无遮大会之后,正是六祖在“南北是非”上的辩论,才让我南北禅林合而为一,真乃是大功德一件。” 千云生知道他说的乃是佛教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正是六祖功德,才让禅宗免于分裂。 因此也颇为崇敬的叹道: “可惜,小子福缘太浅,只得了点六祖的皮毛之术。我知这佛门之中禅功越深,须佛法越深才能化解。因此这些年来,已经在进境上颇有困顿之感,但又苦于没有好的佛法可以参悟。” 慧空没想到千云生连佛功本义也知道一些,不由得又高看一眼,笑道: “这有何难,我雷音寺中,所藏六祖典籍也颇多,若千居士日后有闲,来我雷音寺中,我当抄录几本六祖宏音,赠与千居士。” 千云生听罢大喜,他正要与雷音寺有所联系,因此微笑着道:“善哉,有慧空师傅这番话,千云生届时敢不叨扰。”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大家才飞到了南城的上空。 千云生一路上捧着盘子疾飞至此,只见他不断的念动咒语,从而让盘子上绿色的水流般的灵力,就仿佛像是蕴含了生命力一般的波动着。 随着他不停的注入灵力,慢慢的这些波动就会朝着一个方向溢出,就仿佛像是指针一般。 随着指针的不停修正,千云生也带着慧性和慧空在空中盘旋。 大家又随着指针找了一会,众人越飞越近,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座小寺的上面。 千云生飞到小寺的上空奇怪的指着下面道:“两位师傅,此事颇为蹊跷,没想到指向之处竟然是这座佛寺。” “请诸位稍等,我再看看。” 说完千云生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会盘子,才慎重的确认道:“就是这里。” 紧接着他又装作不明的故意问道:“照说这白骨出现乃都是一些怨气极大之处,这小小寺庙乃是普渡众人之所,这其中又会有什么怨愤之事?” 还是慧性最为心急,他说道:“到底有没有弄错,咱们下去便知。”说完,便第一个飞了下去。 慧空和千云生两个,也没有耽搁,一齐跟着飞了下去。 入了这小寺之中,一切也倒都还算素净。表面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奇异之事。佛堂上香烟袅袅,看起来佛事也办的颇为勤快、用心。 众人环顾了一圈,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蝇营狗苟之事,不免都有些奇怪。 不过昨日之事乃是被这盘子测得如此之准,这也让众人对这盘子颇有信心。 因此虽然暂时从这寺庙中看不出什么来,但众人显然并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此处,因此众人继续朝着后堂禅房去。 三人刚入了禅房大门,就听到里面有一人嚎啕呜呼,声音仿佛极为痛楚。众人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躺着的乃是一个和尚,正把脚挂在壁上,在那里痛呼。 慧性见这和尚腿上生了数个大疮,还有极重的脓血从大疮上迸裂流出,脓血中一片紫红之色,甚至都染透了几条汗巾。 不由得皱眉问道:“这是何意?” 那和尚见有人进来,连忙道:“也不知道怎的,从昨日开始,突然腿上鼓起泡来,紧接着就痛彻心扉,只有这挂在壁上,才能稍稍减轻我的痛苦。” “诸位大师可是挂单而来?能否请大师帮我延请一两位医师前来看看?” 慧空看了看他的情况,哼然道:“我看你这倒不像是生病了,而是中了邪吧?” 说完一指点出,这指头颇为锋利,一下就把这和尚的大腿划开,从中间可以看到无数的冤魂冒了出来。 慧空见了这些冤魂,怒骂道:“好啊,你这邪僧,竟然做了如此之多的妖邪之事!你快老实交代,到底这些年来,你以做佛事为幌,骗了多少人的性命?” 千云生站在一旁微微一笑,原来这寺中本来有一老和尚管理,倒是颇能与人为善。这青年和尚乃是被老和尚所捡而养,因此也和老和尚一样剔发为僧。 但是这青年和尚颇为顽劣,并不真的认真学佛,只是在老和尚面前装模作样而已。 等到老和尚死了以后,这和尚才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从老和尚那些学来多少真本事,根本不能消灾渡人。 但是这寺中一应开销还是不能少,因此他也没了办法,只得靠着老和尚的余威,做一些蒙骗良善的事情。 但凡有善男信女求到寺里来的,他就假模假样的做一场法事,收点钱财。但这么一来,却不知不觉耽误了许多人的医治,枉害了许多人的性命。 特别是一些人家,本来能治好的病,结果因为相信这老和尚的信誉,因此求到庙里来,结果最后一命呜呼。 不过这和尚真的本事没有学会,倒是学了套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本事,因此倒还被他一直支应到现在。 但是也正是他自己不学无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处因为他的种种作为,早就已经阴气暗结了。 这也是千云生的功法特异,真换了一般人来,还真发现不了这寺中的端倪,恐怕还不知道要被他骗了多少人去才会发作出来。 虽然慧性和慧空并不明了这其中的关键,但他们两个也算是佛法精深之人,因此一看之下就发现了端倪。 这也是千云生昨日故意把寺中阴气渡了点到他的身上,让他吃吃苦头。 果然今天众僧一查之下,就发现了蹊跷。 这和尚躺在床上还想嘴硬,被慧空不耐烦的轻轻一点,就昏睡了过去。 只见这慧空伸出手来,把那和尚抓在手上,立刻就把他的身躯越缩越小,最后投进了一个珠子里道: “此僧果然可恶,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一番罪孽。我把他暂时先关起来,到时候送到寺中去问罪。至于这庙中,恐怕要大家一起仔细搜一搜了。” 众人自然并无不可,这寺庙中本来也不大。因此众人一齐动手起来,一会就查了个干净。 二一二 定交易 虽说这寺庙不大,众人很快的就探查了一遍,但没想到的是,竟然一遍下来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这一下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聚集起来重新商议。 只见这慧性说道:“这邪佞果然奸猾,没想到竟然都已经查到地头上了,还隐藏的如此之深。怪不得慧能师兄一时不差,遭了歹人的贼手。” 千云生心中暗暗点头,看来今日没见到那慧能,恐怕是已经重伤无疑了。 慧空接话道:“难道说是这芥子须弥?这邪佞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手段,遮蔽了天机?” 千云生也想了下道:“是不是这白骨之物藏在意想不到之处,所以才难寻?” 众人商量了一番,分头开来,又仔细寻找了一遍,才把怀疑集中在了大殿中的三尊佛像之中。 慧性看了会眼前的佛像,才叹道:“没想到种种冤孽竟然尽入佛肚,看来这佛像久受人间烟火,已经变化成一件灵具了。” 慧空也叹息道:“这佛像督造时恐怕就用料非凡,所以才能天长日久,终究有所转化。只是没想到后世子孙不孝,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场所。” 千云生看了一会,小心问道:“两位大师,我看这佛像颇有年代,毁之可惜。能不能但留一善念,试一试驱除这其中的冤孽如何?” 慧性和慧空被千云生如此说了,颇有些意动,想了想道:“姑且一试。” 说完都打坐下来,包括那慧空甚至拿下了腰间的一个小瓶。 千云生站在一旁,为二人护法,好奇的问道:“这小瓶又有和妙用?” 慧空微笑道:“此乃我寺中秘藏杨枝甘露,能让妖邪无所遁形,你且看好。” 千云生于是站在一旁驻足观看,只见这慧空轻轻一点面前的小瓶,那小瓶就滴溜溜飞到空中,一如当时在小宛城上一般,只不过小了许多。 只见他并不是如同上次那般缓慢的念咒,而是如山洪喷发一般,突然冲瓶口涌出无数的甘露就朝着那佛像冲去。 这感觉就像是突然喷涌而出的碧绿色的甘露撞在了什么结界中一般,被一层黑蒙蒙的灰气一下子就挡住了去路。 这感觉就仿佛是一个突然的,这些混乱的灵气动交织在一起以后,以一种近乎狂暴的方式在整个大殿中涌动起来。 “果然在这里!”慧性也眼前一亮。 众人找了半天,没想到最后一具白骨妖魔竟然藏在了这佛像之中。慧性见此也大吼一声,一柄金色的锤子就砸了过去,要助甘露一臂之力。 千云生则祭出金刚珠,珠子上一股柔和纯正的佛门灵气涌出,把三人团团护住。 一时间,只觉得金色、绿色和黑色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般的搅动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就如同三人正在惊涛骇浪中一般的错觉,几个灵气之间互相搅动、碰撞,但偏偏又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千云生看着场中的争斗,他的事情仅仅是护住三人,还比较轻松。因此与阿古在神魂中传音道:“这次近距离再观察这雷音寺僧人的出手,果然还是颇有心得。” 阿古则道:“现在近距离看这杨枝甘露,感觉更为明显,看来上一次在城中大范围使用,还真不是随意为之。” 千云生也赞同道:“看来这杨枝甘露能吸收住任何的怨气,鬼气和魔气。你看这场中争斗,虽然杨枝甘露也在减少,但这怨气减少的更多。” “说明这杨枝甘露确有奇效,回去以后,我们恐怕也要重新仔细检查一番,搞不好就露出了点马脚而不自知。” 阿古轻哼一声道:“之前他们没抓到我们什么痛脚,还不怕他这么快就查到我们。” “但这次要是这白骨被他们得了去,再追索下来就不一定了。到那时候,再配合这杨枝甘露,搞不好就能查到这白骨的踪迹,曾经经过我们那边。” “如此一来,恐怕更加不容易解释清楚。” 千云生很有把握的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事我倒是想过了,等会到了最激烈的时候,我借着场中形势的混乱,然后悄悄的放你出去。你去我们昨天安排的后手处大闹一番,想来他们就没有时间探查我们的这条线索了。” 阿古兴奋的说道:“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我在城中大闹一番把他们吸引住,你再悄悄潜回去把那些手尾都收拾干净。” 千云生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接着又问道:“那塔灵怎么样了?” 阿古皱眉道:“这晦明甘露确实有用,那塔灵本来还是颇为萎靡,现在倒是好了许多。不过我看仅这一滴恐怕不够,要不要再给他一滴?” 千云生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塔灵老奸巨猾,还是要跟他说清楚才行。” 说完就把塔灵唤了出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上次欠你的八滴,还有这珠子的三十滴,用这滴晦明甘露我都还了,还绰绰有余。” “你来说说吧,这么一来你欠了我们多,以后你准备如何来还?” 塔灵受了一滴晦明甘露,就连声音都年轻了一些,他哼哼道: “上次你是说弄不到神魂液所以我才降低了标准,没想到转眼你就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这么一来我岂不是亏大了,要知道之前说的是,一件事情我就要收一滴神魂液的。” 千云生心道果然如此,这家伙果然狡猾,因此寸步不让的说道:“你这塔灵好不晓事,已经说定的事情竟然还来攀扯。” “要不是为了你,我可不会甘冒奇险去弄这个晦明甘露给你。明说了吧,要是你想要反悔,以后我可没动力再给你去搞这样的好东西了。” 塔灵被他说得沉吟了一会道:“上次我是神魂不清的时候与你作的约定,确实有些不妥。这样吧,这次我们一口说定,一次五十滴,我就帮你一把。” “你也知道,我恢复的越快对你也越有用不是。你给我给的太少了,我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啊。” 千云生想了想,也不好勒索太过,于是点头道: “好吧,就这么干,那我之前给你的那滴晦明甘露就算是你前两次出手的报酬。现在我再给你一滴晦明甘露,就等于你不但要帮我把问心珠搞定,以后还得出手两次才行。” “行!”有了晦明甘露果然好办事,塔灵一口痛快的答应下来。 千云生就示意阿古,给他又滴了一滴。 这一下又如同之前一般,塔灵大叫道:“啊!真舒服啊,果然是好东西!” 千云生见他受了晦明甘露之后果然又凝实了一些,不由得点头问道:“可想到了些什么来?” 塔灵点头道:“确实想到了一法似乎有用。” 千云生心中一动,正准备再问,突然外面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感觉。 他赶紧把神识外放出来,原来外面的争斗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二一三 心魔术 “咚!”的一声, 就像是某张弓弦被拉倒了极紧,又像是鼓足了气的气囊突然被撒气了一般。 那佛像虽然在众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众人的神识中,仿佛已经天翻地覆似的,眼前的佛像就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只见那佛像上硕大的肚子猛然瘪了下去,好像是一个气球突然破裂开来。 这种感觉无比的怪异,明明眼前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是神识中却有了巨大的、不得不让人觉得仿佛马上就要毁天灭地的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来。 “不好,是心魔之术!” 慧性怒吼一声,连那柄金色小槌也不顾得了,猛然跌坐在地下,双手合十,死死的守着灵台中的一丝清明。 那慧空也比慧性好不到那里去,他那杨枝甘露或许对怨气有用,但对于这种心魔攻击,却毫无用处。 只见他也大叫一声,五官中全都涌出血来,甚为恐怖。他颤颤巍巍的手指一伸,才好不容易勉强把那宝瓶一收,继之也跌坐在地。 千云生也早就假装不支的盘膝坐在二人身后,表面上像是在打坐,实际上却在神魂中和阿古悄悄沟通道: “别着急,再等一会。等一会儿彻底爆发,那时候阴气最盛,你再出发。到时有了白骨妖魔的阴气,就算有杨枝甘露,掩盖住你的气息应该也没有问题。” “只是出去的时候,注意城中本来就洒下的杨枝甘露,现在整个城池对于阴气的敏锐程度,比之前应该高了许多。” 阿古谨慎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就绝没有被他们抓住的道理,你就放心吧。” 说完,继续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那慧性突然就像是癫狂了一般,先是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继之又大喝道:“心如止水,淡泊无我,若心中还有牵挂,何以大成?” 喝完又再一次跌坐回去,千云生偷眼朝那慧性看去,只见他脸上已然起了几个红印,霎时间脸上就肿了起来。那狰狞的脸庞仿佛像是天灵盖被浇了瓢热油似的,变得无比的恐怖。 而慧空那边也极为奇怪,只见他一时间宝相庄严,一时间又仰头长笑,脸上甚至露出邪气森森的笑容来。 千云生则表明上也守的颇为辛苦,实际上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只见他那深邃微光般的眼眸,霎时间变得幽深而不可测,他一边不急不躁的观察二人的表现,一边心中又默数了数息,才对着阿古道:“好了,就是现在!” 只见得就在千云生对着阿古喝出的同时,那神识中,佛像也像是炸开来一般。 大殿中,无数的香火都被吹拂起来,就仿佛那些香火一个个都活了过来,组成了无数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朝着三人冲了过去。 那情形就像是众人平静的心中被投了颗石子,产生了阵阵涟漪。以至于就如同层层被吹皱的春水一般,缓缓的从心中浮现起来,聚合成一个个狰狞的小人。 这些小人像是众人心中那些奇怪的、还没有破解斩断的执念一般。 只见这些小人一个个都拿着各种各样锐利的武器,驾着各种各样的心魔怪兽,朝着你心里最柔软最在意的部分杀了过去,想要把你的心防冲垮。 随着千云生一边提醒阿古行动,一边则在嘴上大喝道:“妖孽,何敢猖狂!” 说完,一抖手,一颗白亮亮,光灿灿的东西就丢手打了出去。 这东西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件嘎乌盒,本身乃是装酥油的器具,因此最是有光明之象。这东西本身仅仅是一件灵器,只是被千云生拿来自爆,所以才显得颇有威力。 千云生选定这件东西也是经过了一番考量,也只有这才应该惹不起众僧的怀疑。 只见那嘎乌盒飞出以后,“啪”的一声,在空中裂开。 一时间,就像是什么突然被凝固起来一般,又或者就像是放起了慢镜头似的。 慧性和慧空感觉在那一霎那间,所有的东西都如老太太的行动似的,变得无比的缓慢。就像是那一池春水变成了一团浆糊,变得凝固粘稠起来。 有了这一丝的缓冲,慧性和慧空的神识也同时缓了一缓。只见得他们二人仿佛是极有默契的同时出手,顿时间滚滚神识就像是两道大河般朝着那佛像卷去。 这一下,本来三人已经被压住的气势,就像是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突然弹了起来。 甚至在三人的周围,还因为慧性和慧空的神识被使用到了极限,而浮现出了银光点点。 这点点银光就犹如一丝丝银鱼似的,此生彼灭,仿如游鱼点水,煞是好看。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的是,正是借着这个时间,一道极淡的暗影借着众人这巨大的撞击余波,悄然飘了出去。 不过那佛像也极为了得,虽然被千云生阻了一阻,但依然极为强悍。只见那佛像中猛然冲出一张极黝黑的大掌,朝着众人拍去。 “好快!” 这是众人唯一的感觉,慧性和慧空二人只来得及大吼一声:“好胆!” 随即,从身体中猛然浮现出一圈白澄澄的光芒来,把周身护住,那掌印就冲到了眼前。 只听,“啪”的一声。 就像是琉璃破碎的轻响一般,慧性和慧空二人倒是把这佛像的大掌接了下来。但千云生那边却突然像是萎靡了下去似的,显然他刚刚在佛像之下的那一掌中,伤得不轻。 不过那佛像击出这一掌后,也萎靡了不少,一时间就连怨气都仿佛有些不济。 那慧性和慧空见千云生就算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竟然还伤在了佛像之下,一时间不免更加气愤。两人一齐大喝一声,只见他们身上轮轮金光泛起,二人合二为一的一只巨掌就印了上去。 “咚!” 低沉的仿佛菩萨呢喃般的低响,带着一股慑人心志的劝人向善的宏音猛然印在了那佛像之上。 甚至就连那巨大的掌印,也像是精致华美的艺术品一般,纤毫毕现的把每一根掌纹都具现的无比的清晰。 那巨掌外的道道佛光就仿佛是激荡的焰火一般,一下灼烧在佛像的中心处。就像是湮灭了什么似的,巨大的金色焰火过后,那佛像的中心处升起了道道袅袅余烟。 “噗~” 一道极小的白骨从佛像中弹了出来,就想要往外逃去。 “尔敢!” 慧性和慧空两人被这白骨妖魔打了个措手不及,原以为这白骨妖魔就是和牢狱与皇宫里两个一样,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擅长攻心的妖魔。一时间不查,吃了个大亏。 这会他们正憋着一肚子怒火,如何肯让它就如此轻易的逃走。 只见那慧性猛的一伸手,巨大的手掌瞬息间就把这白骨妖魔捏在手中。只见他手背上青筋暴绽,死死攥着手中的白骨妖魔,任它如何变幻也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而另外一边,慧空连忙把千云生扶了起来,刚才他们受的乃是心魔攻击,因此受伤也是在神魂之中。因此慧空连忙出手,一下子就把两滴养魂液就滴进了千云生的嘴中。 除了养魂液外,他一把又把千云生的手腕抓住,忙不迭的就把自己的灵气渡了进去,助他稳住伤势。 过了好一会,直到慧性把白骨妖魔贴上层层符箓镇压了下去收了起来,千云生才悠悠转醒。 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苦笑了一声道: “小可无用,倒是拖了二位大师的后腿了。” 二一四 白骨轴 “阿弥陀佛!”慧空摇头道:“千居士此言差矣,若不是你冒死打出那道白光,我们还没有这么容易就降伏妖魔。” “刚才我以灵气渡进你身体里去看,似乎你神魂受损颇重,不知现在感觉如何了?” 千云生心中暗暗窃喜于塔灵教的方法果然好用,表面上则神情萎靡道:“倒是让慧空师傅担心了,想来将养一些时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慧性在一边关切的说道:“我这有定性丹一瓶,能将养魂魄,你且拿去试试,搞不好能恢复的快些。” 慧空也点了点头道:“我这还有些养魂液,也一并给你。等回去以后,我且问问看幽萍圣女那晦明甘露还有没有。若是还有,小僧也给居士讨些过来。” 千云生虽然心头高兴,面上却苦着脸推却不过,才把那些东西收了。 塔灵则在他神魂中高兴的叫道:“你这法子倒是不错,不如将那养魂液再给我一些。我感觉刚才那问心珠的方法总有点朦朦胧胧的,好像差了点关键步骤。” 千云生则在神魂中冷哼道:“那你可想好了,给你的越多,你就欠的越多,这些帐我可是都要收利息的。刚才那几滴养魂液你已经收了,就算是亲兄弟,咱们也得明算账才行!” 塔灵嘿嘿笑道:“莫要这个样子,我现在受损的厉害。你多给我一些,帮我稳定住,以后哪怕没有了外力,只靠天道种子,我也慢慢就能恢复。这样对你对我,岂不都好?” 千云生并不上当,冷笑道:“谁知道你恢复了以后,有没有脱离摄魂幡拐走天道种子的方法?” “就凭你迟迟不肯与我缔结契约,这事我就放心不下来。要是你还想多要养魂液,起码得让我给你先种下禁制。” “否则的话,以你这数千年的见识,万一有什么方法被你哪天把天道种子拐跑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见他这么说,那塔灵反而沉默了下去。 千云生也不急着处置它,而是看着外面,只见那两僧正在那里收拾现场。 首先是慧空重新坐了下来,把那宝瓶再一次飞到空中。只见无数的杨枝甘露飘了出来,就像是水洗一般,彻底的把大殿中的怨气涤荡了一遍。 慧性也是颇为仔细的把寺中各处又检查了一遍,没有了问题,才重新回到大殿上。 千云生也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恢复了一些,颇为虔诚的说道:“两位大师功德无量,这一下应该这寺庙再派些精干的人来主持,就能福佑四周了。” 两位大师也颇为满意,收了白骨妖魔,没有让它为祸四方,还解了一座寺庙的危厄,也算是一场功德。 因此也合掌同声道:“这也是千居士引导的好,否则还真不能发现这妖佞的痕迹。” “再加上现在有了这完整的一具白骨妖魔的本体,想来查找那邪佞的踪迹就更加容易了。” 千云生也客气了一番,笑道:“那就早日期待大师们的好消息了。” 两僧都颇为高兴,慧空望着他道:“只是现在千居士伤势不轻,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行施法,用这整具白骨妖魔查探一番?” 千云生假意自查了一番道:“有大师赐的定性丹和养魂液,应该将养个半月就没有了问题。若是有晦明甘露那样的神物,恐怕三四天时间,就能痊愈。” 慧空就像是早就知道的一般,毕竟是他出手给千云生探查伤势,因此心中有数,只见他轻念道: “为了我等之事,让千居士受伤,真令我等过意不去。我这有腰牌一枚,若是千居士有暇,来我雷音寺中,贫僧当倒履相迎。” 千云生错愕的把牌子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莫向外求”四个字,心中一动。 面上则动容道:“大师给的礼实在太重了,让小可汗颜。听说这莫向外求牌甚至能由大师做保,至雷音寺中观经十日,小可断不敢受。” 说完就要把这腰牌递了回去。 慧空则摇头道:“只是些佛家经书罢了,又不涉大道典籍。这事情也就是在千居士这等诚心向佛之人中还有些分量,若是旁人得了恐怕还觉得是负担呢。” “千居士莫要客气了,我也是见你向佛之心颇重。我佛家广开方便之门,岂能因居士你以一门经书而受困?” 慧性也在一旁说道:“我看千居士莫要客气,否则就要着相了。” 能提前进入雷音寺中探查一番,千云生心中早就百般愿意了。 见慧性这么说,千云生只得又一番感谢以后,才再一次收了。 慧性见此间事了,笑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快点回去,莫要让慧见师弟等得心急了。” 接着望着千云生关心的说道:“千居士神魂受损,要不就不要跟着我们奔波了。还是先回去早点休息,也能早点恢复。” 千云生拱手道:“那就辛苦诸位大师了,若再有相召,敢不从命。” 众人都说定了,才分头而去。 不一会儿,这整个寺庙中就变得空空荡荡,无比静谧了。 又过了一会,突然又有一道黑影飞了进来。 只见他径直走到大殿的中心,盯着顶上的一截横梁,淡淡地说道:“好了,现在应该解决你了。” 说完以后,一道奇怪的咒文从他的嘴中咏诵出来。 只见得这道咒文涌出之后,大殿中就仿佛像是突然被血洗了似的,整个殿中呈现出犹如被染红了一般的猩红色的色彩来。 紧接着,上百具的尸体从横梁中掉了出来。 这些掉下来的尸体一个个面目狰狞,显然都并不是正常死亡。从他们的姿态上也能看出,这些人死前都颇有怨气。 甚至每一具尸体甚至连死亡的时间都不一样,有些像是死了数十年似的,就连鲜血也早就蒸发不见,变成了干尸。 有些则血液早就结成了一种黑色的暗块,显然死亡也已颇为久远。而有些则新鲜的就像是刚刚被隔开喉咙似的,甚至连脖子里还有潺潺的鲜血正在流出。 千云生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尸体,轻轻的往这些尸体上一点。一道潺潺的灵力就在这些尸体间纠结起来,逐渐成型,就仿佛像是组成了一道道白骨的锁链。 随着这些锁链越来越清晰的纠缠在一起,这些尸体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彻底的消失无踪。半响过后,才变成了一张白骨卷轴,呈现在千云生的面前。 千云生面色冷然,暗暗点头道:“原来这寺中的最大秘密竟然是在这里!还好白骨妖魔潜伏在这里已经好几天的时间,才发现了那和尚这个绝大的秘密,否则还真要过宝山而空手归了。” 原来刚才那些尸体乃是一道秘术,必须要杀足够的人,才能把这白骨经卷具现出来。 这也是那和尚探知老和尚的最大秘密,所以他宁愿躲在寺中,偷偷的收集人命,也不愿意招收弟子,把寺庙扩大。 幸而是白骨妖魔这两天躲在寺中,发现他在如此施法,才发现了此秘密,因此把信息传给了千云生。 不过千云生知道这消息已经晚了,当时来取这白骨卷轴已是来不及。不过却不妨碍白骨妖魔用梦引之术,让那和尚把他那所有知道的相关信息都吐露出来。 这也是千云生等到此事终于结束以后,才偷偷潜回来的原因。 还好是这白骨卷轴隐藏的果然隐蔽,竟然连两位雷音寺的和尚一番如此细致的检查之下都没能查到。 这才终于便宜了千云生。 得了这白骨卷轴之后,千云生倒不急着展开细看,而是把这寺中仔仔细细的再一次彻底的检查了一遍。 等他完全的扫清楚首尾以后,才真的往回去了。 二一五 三尸论 慧见、慧性和幽萍圣女几个,甚至包括重伤的慧能一起,等慧空和慧远带着白骨妖魔飞回来后,一齐设了个困阵,把它困在其中,细细查看。 众人仔细的看了一会眼前在困阵中还折腾不休的白骨妖魔,还是慧见第一个出声叹息道: “竟然是南蛮沼泽死水里的魔蝇毒液配合上万蟒之谷独有的王蛇之骨,再加上东海深海才有的抹鲸巨谷做的整个脊椎,还有我西域独有的沙地魔蜥最强壮的那截尾部做出的肋部......” “这些东西虽然都不能算是太贵或者太过稀奇,但难得的是这邪佞竟然能把这么多天南地北的东西凑到一起,还能奇思妙想的搭建出来,不得不说我们恐怕遇到了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慧性乃是药王谷弟子,深明药理,那看着那白骨妖魔也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丝极为纯正的黑暗气息,还有数种几乎失传的移花接木的手法。甚至这其中头骨骨头上铭刻的一截符文,还是一种颇为古老的咒术。” “这说明,这人的师承可能极不简单。所涉驳杂不说,甚至很有可能不少知识乃是从极为久远时继承而来。” “阿弥陀佛,这让贫僧更为好奇,到底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敌手了。” 幽萍圣女也皱眉道:“我以密宗之术观之,这白骨妖魔如果仅仅是鬼气、死气或者怨气也就算了,这也算是鬼修常用之术。” “但我分明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种极为澎湃的生气来作为中合,这也是为什么这白骨妖魔能收集那么多怨气的原因。” “这还是城中怨气并不够多,万一给它假以时日,或者把这白骨妖魔丢到死亡之海这样的地方,被它收集到更多怨气,恐怕比现在再厉害十倍也很有可能。” 若千云生在这里听到众人这番议论,恐怕就不得不赞叹这些人果然是大派弟子,见识就是不凡。数人短短几番言语间的寥寥分析,就把他的情况分析的颇为接近了。 这也是已经在他尽量故意抹去了大部分的信息的情况下,否则恐怕就仅仅凭着这个白骨妖魔,众人就能凭着这些信息把猜想缩小到更小的范围里去。 慧远想了想,沉声道:“我们抓捕这白骨妖魔的时候,发现这具与前面两具截然不同,这一具似乎更偏神魂攻击。” “这一点倒是不同于之前两具白骨,那两具主要还是偏肉体攻击,突出的还是白骨的强大。可是这一具却是不同,竟然能惹动心魔,这妖孽手段果然难以防范。” “可恨之前那两具白骨妖魔都被毁了,否则凭着这些不同的异常,恐怕我们还能查出更多端倪出来。” 慧见听闻慧远这么说,转头朝着慧空问道:“慧空师弟,你是说那千居士受了神魂之伤,所以一时半刻用不了那盘子了?” 慧空双掌合十,阿弥陀佛道:“师兄容禀,那千居士受伤之时,我特意查探了一番,确实伤势颇重。他若是不能好好调养,恐还会遗留下后遗症来。” 既然慧空亲自查探,众人自然不疑有他,于是慧见皱眉道: “这么一来倒是这追索只能暂时放缓了。我们虽然都有些手段,但偏偏对于追查这邪佞之事还是觉得颇为棘手。” 幽萍则不以为然的插口道:“这有何难,刚才慧空师弟说若是有晦明甘露,就能大大加快那人的恢复速度。” “我这刚好还有一小瓶晦明甘露,慧空师弟可以回头赠予给他。这么一来,想来最多几天,就可以重新开始追索了。” “至于现在,我们倒也不用闲着。既然有这白骨妖魔,那我密宗就有一门测灵之术。虽然没有那盘子如此的神奇,但帮我们缩小范围,还是极为灵验的。” 慧空轻颂阿弥陀佛,从幽萍手上把晦明甘露接了,又诚心帮着千云生道谢了一番,小心的收好,这才跟着众人一齐朝着幽萍看了过去,好奇的看她要对这白骨妖魔用何手段。 只见这幽萍口中念咒,伸出手来,指尖一点,一指之下重新把那白骨妖魔点定在了当场。 她那本来洁净如贝的指甲间,就像是霎时冒出一团白光出来。 这白光在室内的光线下,就仿佛像是一团琥珀般的光彩似的,在白骨的身上游动。那白骨也开始咔咔咔的响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样的奇怪的异象要从它的身体中间升腾起来一般。 只是这术法似乎难度极高,没一小会,幽萍就像是受了一场极重的病了似的,整个人的神情都仿佛要萎靡了下去。 但是她这密法似乎颇为有用,慢慢的就像是有了一幅极为模糊的图画从白骨中显现了出来。 这图画虽然极为模糊,但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看到一些屋顶和街道的形状来,这感觉就像是围观的众人在从一个极高的视角俯瞰着一般。” 众人一齐屏息朝着那画中望去,似乎就觉得好像是在放倒影一般。最先出来的是这白骨妖魔刚入寺中的情形,紧接着是那白骨妖魔开始从寺中往外飞去。 众人看着这倒流般的画面,就犹如是经历了时光回溯似的,把白骨妖魔的路径倒叙般的再一次一点点的重新的拼凑起来。 不过这方法似乎极为费神,仅仅几息之后,幽萍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只见她拿出一小把米粒般的丹药,倒了一些出来。也没有细数,就直接丢进嘴里,然后立刻开始打坐。 打坐了良久之后,才恢复了过来一些,朝着众人道: “我这回溯之术一个时辰就能发动一次,虽然慢了些,但只要中间不出现气息被抹除或者破坏的情况,想来慢慢的终究能回溯到这白骨妖魔出发的地区来。” “这样的话,就不愁我们不能缩小范围了。” 众僧听了,俱都点头。 慧见先是阿弥陀佛了一声,接着称善道:“听闻密宗有一门鬼母镇魔术,最能寻踪觅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幽萍脸色还是很差,但依然保持微笑的回道:“幽萍身为佛家弟子,一想到这邪佞一日不抓住,就还不知道有多少同胞受苦,也让我这心中就颇为意念不畅。” “只可惜这邪佞太过狡猾,连续几日下来,我们竟然都占不了上风。对方就像是算准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被他牵着鼻子在走一般,还真是无比的奇怪。” 幽萍这么一说,就连萎顿在一旁的慧能也道: “那一日我也觉得颇为奇怪,就好像是这几件事情都太凑巧了一些,甚至对方连我这金刚不坏之身也能探到,所以才能用冰魄寒光伤我。” 慧见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慧空师弟,你且把那晦明甘露拿来给我一观。” 慧空不明所以,把那晦明甘露重新拿了出来,给慧见递了过去。慧见接过晦明甘露以后,从袖袍之中又取了一个极为金光灿灿的小瓶子出来。 众僧见了,俱都大吃一惊道:“这不是上次大比之时,师兄的奖励万明禅液吗?” “据说这万明禅液乃是千年才可得一滴,师兄用在这里,是不是太浪费了?” 慧见摇了摇头道:“若那千云生没有问题,那他也算是我佛门旁宗,送他一场机缘又如何?也算是为我对他多有疑心,处处防范赎罪,稍减些我心中的罪孽。” “如他真有问题,有我这万明禅液掺在这晦明甘露中,不怕他还不现出原形?” 说完轻轻一滴,那滴金色的液体就仿佛毫无声息一般,彻底的融进了晦明甘露之中。 慧见把这件事做完,就像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把瓶子重新还给了慧空。 只见他正准备再次开口,继续商议其他要事的时候。突然,外面的天空就像是遮天蔽日般的暗了下来。 二一六 胁迫事 随着众僧走了出来,才看到半空中,一道浓郁的黑色雾气郁结在空中。 这道黑气虽然不大,却团团把将军府周围的空间全都围住,所以才让众人在室内感觉到外面仿佛就像是一下就黑了下来了一般。 黑气内,就像是墨汁般的黑色中,甚至还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猩红色出来,那感觉犹如无数的鲜血也被裹挟在其中。 这些鲜血被裹在了黑云中是如此的诡异,就仿佛像是不知道有多少枉死的冤魂一般,都被统统具现出来。 黑云之上,数千的城中百姓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法术似的一个个木然的犹如一群牵线木偶一般。 众僧正奇怪这天上奇异的一幕,暗道难道是黑手之人按耐不住,要出来与他们决一死战了? “诸位高僧!”这时从人群中气喘呼呼的跑出一个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纪大将军。 只见他来到众人面前,急切的道: “诸位高僧,这邪佞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裹挟了我们的一座军营。包括我妻儿老小在内,甚至不少官员的家眷也都被它抓了进去,还请诸位高僧一定要想办法救一救他们啊!” 众僧正在为这样的消息而诧异的时候,上面阿古的一个硕大脑袋从云层中探了出来,冷笑道: “下面的秃驴听着,赶紧打开大阵,放我等出去。否则的话,你们可看到了这黑云上的如此之多的人质,到时候可都要变成了因为你等作为而枉死的冤魂了!” 见到阿古的鬼脸正是那日小宛城上的巨大鬼物,再加上它如此出言威胁,众人都纷纷阿弥陀佛起来。 只见慧见和众僧带着纪将军一起,朝着天上飞去,和阿古的大脸齐平。 见众人都飞了上来,阿古也毫不在意的望着众人,哼声道:“怎么样?可不可行,一言可决。” 接着又叹息道:“要是让我就这样随意的杀人,还真的没有什么美感啊。说实话要让我砍小鸡似的,这样一个个杀下来,连续杀个数千个,其实也真够累真够无聊的。” 接着他声音转冷,幽幽的威胁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把小宛城围得跟铁桶一般,说不得我们只有拿这一城的百姓陪葬了。” 说完随手摄了一个过来,对那个人轻轻一点,那个人突然就像是有了呼吸一般哭泣的道: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我贪污军饷,我还吃空饷,败坏军纪......” “我还看中了别人的老婆,所以把那个人招到我手下来,准备哪天派出去执行一个必死的任务,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用他的老婆了......” 一时间,众人尽皆愕然。 阿古不等那人说完,就轻轻的叹了一声,“嘭”的一捏,就把那人捏成了一堆碎肉。 见阿古如此杀伐果决的做派,他面前的众僧都一个个面沉的如黑锅一般。 虽然众人都知道,刚才那人说的,恐怕多半假不了。但首先他明显是神智被控,不由自主的说出那些话来。 其次就算是这人罪大恶极,但城中毕竟还有王法,也不应该就这般就轻易的杀了。 但众人想到的一个可怕问题是,若是被他这么一个个拉过来,一个个交代,这数千个人里如果都抖落出这些各种各样的破事来,恐怕整个小宛城就得彻底的人心崩溃了。 人人心中均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恶魔还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慧见看情况不对,首先越众而出,盯着眼前的灵鬼道: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这些人一齐出手,拼着这些人不要,也能让你彻底的灰飞烟灭吗?到时候你家主人可不会真的出头来帮你报仇吧!” 阿古那巨大的身子躲在云层里,嘻笑道:“我这里可有数千小宛城的百姓,还有不少官员的家眷。你们佛家不是讲慈悲为怀吗?眼睁睁看着这数千百姓不救,恐怕不是你佛家的作风吧?” 慧见摇头道:“慈悲为怀是不假,但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把眼前这数千人一个个的都虐杀了,那才更加是造孽。” 阿古狞笑道:“既然你舍得不他们,那就放开大阵,放我们出去啊!” 慧见轻哼一声,炯炯的目光盯着阿古道:“我等怎知一旦放你们出去以后,这些人就会被你们真的放走?” “到那时没了大阵约束,万一你们反悔,再提出更多要求,岂不是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要挟我等?” 幽萍圣女也在一旁斥道:“你们这些妖魔之人,最是无信。谁知道满足了你们这个条件,会不会又提出更多更可恶的条件出来?” 阿古用千云生教的口气,神秘的笑了笑道:“有没有信誉这个嘛不劳你们操心,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送件礼物。若是你们觉得这礼物还算满意,那我们可以再谈撤开大阵的事情。” 说完又轻轻一摄,一个人再次被它抓在了手上。 众僧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数千人命还有诸多家眷给他们的压力也是极大,因此除了慧见和幽萍加上纪将军外,其它人倒是乐得阿古拖延时间,好让他们重新就位,围成一个包围圈。 不过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吩咐,也不慌不忙似的,就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一般。 只见阿古摄过来一个人后,慧见边上的纪将军就脸色一变。 他急切的对着慧见道:“大师,此乃拙荆,还请你设法救上一救。” 慧见给纪将军打了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朝阿古望去,想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阿古把那穿得颇为贵气的女人摄了过来,众人都以为他要问话或者如刚才那个男人一般说些什么。 谁知道阿古把这女人摄来以后,轻轻一捏,就彻底的把这女人之间捏成了一堆肉沫。 “贼子、好胆!” 这一下众僧都以为阿古想要在自己面前大开杀戒,纷纷一个个怒骂起来。 尤其是慧空,绕到阿古的侧面没什么人的方位,窥到空子,就猛然一招大擒拿手就兜头抓下。 谁知阿古也是颇为强悍,丝毫不让。 见那大擒拿手虽然冲了过来,但从他藏身的黑云里,也一道黑色的大手也冲了出来,把慧空那大擒拿手猛然抵住,竟然丝毫都不落下风。 只见阿古轻松的把慧空的招式挡回去以后,声音嗡嗡的冷笑道:“刚才是前戏,现在才是正餐。诸位,你们可得把纪将军看好了,到时候别让他溜了才是。” 说完借着众人投鼠忌器,另外看到慧空与自己这边对拼一记不但占不到上风还被稳压了一头,所以越发的对于阿古的实力颇有猜忌的时候。 阿古轻轻一招,只见又从人群中嗖然捏出一个少年来。 随着这少年被阿古捏了出,众僧都发现,那纪将军的脸色,一下就彻底的变了。 二一七 离间计 阿古把那少年捏出来后,又转头望了眼已经绕到身后的慧性,冷笑道:“你们也别想着就这样就可以轻易的把人都救走。” “你们如果再敢攻击我一次的话,我就把这群人都烧死!”阿古瞪着众人,朝着他们森然道。 “只要我随便使出一个大范围的法术,不敢说全部,但是霎时间烧死个百来个人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只见阿古朝着众人继续示意威胁道。 “不信你们就试试,要知道他们全部都靠着我的这朵魔云托着。要是我心意一动,把魔云撤了,那些人就算不被我的大范围法术砸死,想来摔也肯定是都能摔死了。” 看把雷音寺众僧全都暂时吓阻住,不敢再有所行动,阿古才面对着纪将军冷笑道: “纪将军可算是城里的名人了,这几天我和我家主人,可是都对你这名字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了。” “纪将军,想来我手上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阿古冷嘲热讽了两句后,才抓着那个少年抖了抖,转入正题。 纪将军面色虽变,但还是颇有大将风度的冷静的回道: “你抓住小儿做什么?无非是要胁迫我罢了。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城中上有皇上,还有雷音寺诸位高僧,想要让我放你们走,就算你拿住我儿子也是无用的。” 阿古摇了摇头道:“纪将军会错意了,只是你儿子有段话挺有意思,要不要你也一起听上一听?” 纪将军终于面色大变,只见他勃然大怒道:“奸邪之人,定然对于我这可怜的小儿做了什么,所以才导致他胡言乱语。” 接着转头朝着慧见道:“大师,这人手段如此卑鄙,想来定然是要污蔑于我,还请大师明辨是非。” 阿古冷笑了一声,又抽出来一本帐簿道:“既然你说这人证不可靠,那这物证,你可抵赖不了了吧?” 那纪将军看到那本青色的帐簿,顿时间面色更加难看。 这一下众僧心中更加奇怪,甚至连慧空慧性二人,面色都古怪起来,一齐朝着纪将军望去,脸上分明有询问之意。 倒是那阿古,不慌不忙,把那帐簿翻了起来大声念道: “甲申年三月十四,收到汨罗果一对,送至大轮山中。” “甲申年四月廿八,收到贝叶经卷一册,送至乌孙国中中转。” ............ “甲酉年八月七日,收到灵根童子一对,送至戎卢国中。” “甲酉年十二月九日,为血月老人贺寿,特制冥月玲一对。” “甲戌年一月三日,从乌桓国中,收得极品灵草幻罗月一根,卖予黑手。” ............ 阿古一连念了数十条,还是幽萍圣女先忍耐不住,朝着那纪艾山道: “好啊,原来纪将军不仅仅做得好大的官位,没想到就连生意竟然都做得如此之大,竟然与黑手组织都有联系。” “而且你这买卖之中,竟然还有童子在内。没想就连人口买卖这样的卑劣事情,纪将军你竟然也都不放过。” 说完,就想要动手。 还是慧见颇为沉稳,拦住幽萍,问道:“纪将军,这些可都是事实?” 纪将军虽然面色发苦,但还是强撑道: “慧见大师,这乃是敌人的奸计,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互相之间互不信任,先乱起来,还请大师不要听信它那一面之言。” 慧空在一边冷喝道:“我说怎么这些年,我雷音寺全力剿灭黑手总是难见其功。” “原来就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在与他们互通款曲,恐怕他们有不少打杀我雷音寺弟子的东西,就是从你们手上采买来的吧!” 阿古看目的终于初步达成,内心偷笑。 这些年他与千云生两个游走西域,先是参加了不少地下交易,最后又加入了黑手组织。 因此,对于整个西域的地下组织虽不能说无比的熟悉,但那些人的手法、途径、方法,他们还是颇为清楚。 所以在这小宛城中,稍一留意,自然就能把这城中的地下组织的线索翻了出来。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的是,这小宛城中最大的后台,竟然是这位纪将军,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皇室的首肯。 而且他不仅仅是这小宛城中黑市的后台,还胆大包天的用了一军营的人来为他做事。 于是才被阿古这次,不客气的全都给摄了过来。 不过把这些人全都摄来,也仅仅是捏住了这位纪将军的把柄罢了。按照千云生的意思,还得让他们自己冲突起来。 因此阿古嘿嘿一笑,故意道:“诸位雷音寺的师傅,我这份大礼可是不错?只要你们把大阵打开,若是交易的好,回头我还可以附赠给诸位几个别的消息。” 这一下纪艾山才真的坐不住了,他盯着阿古,恨恨的说道:“鬼魅魍魉的东西,还想继续挑拨离间?还不从速拿命来!” 说完就想要朝着阿古动手,他这一下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都顾不上了。 不过这么一来,反倒轮到雷音寺众僧不能让他得逞了。 特别是阿古念的几条里面,甚至还包含了不少雷音寺特有的特产,没想到连这纪艾山都有办法搞到,说明搞不好就连雷音寺中都和他有了牵扯。 这就更加需要拿下以后,送到雷音寺中去细细盘问了。 因此纪艾山那边刚刚一动,慧见那边就猛然大喝一声道:“阿弥陀佛!” 只见得有一道金光灿灿的大手,从他的脑后射了出来,朝着那纪艾山抓去。 纪艾山人在半空,看到慧见那大手抓了过来,惊怒喝到:“大师竟然宁愿相信那鬼域之人,也不愿意信我?” 慧见则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将军莫急,且下来以后,我们细细商议。” “再说你那儿子还在那邪佞手中,这些都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他嘴上虽然说得如此好听,但手上却是根本不停,反而抓得更急。 “好,好,好!”, 这一下子,那纪艾山仿佛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只见他面色突然一转,变得无比的阴森冷酷,哪还有一丝一毫刚才那般焦急、无助、委屈的样子。 他死死地盯着场中众人,轻叱道:“大师既然不信我,那我就去找皇上申诉去!” 说完身上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就要往场外遁去。 看来连他自己也明白,这么多人雷音寺众人在场,他根本就已经失了先机。因此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借口先逃遁出去。 但这么一来,众僧更加不会让他如意。除了慧见的金色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甚至就连幽萍、慧远、慧空也从三个方面围了过来。 这一下阿古反倒像是变成站在一旁,就像是个看戏的围观观众似的。 它谨记千云生的提醒,给他争取抹除线索的时间,因此也根本毫不着急。只见它反而微微一笑,巴不得现在越乱才越好。 他一边看着现场的形势,一边和慧性遥遥互制,干脆如隔岸观火一般,看着纪艾山这边这一次,该如何收场。 二一八 业火燃 众人把纪艾山团团围住后,只见那幽萍圣女盯着纪艾山好言道: “将军莫要中了奸人的奸计,让我们内部先争斗起来。还请将军暂时下来,一切好说。” 她说话间软软糯糯的,甚至还颇有江南女子的风味。原来,这是幽萍圣女祭起了密宗的真言大法,要先控住那纪艾山的心智。 只可惜这纪艾山掌控黑市多年,再加上他本身也是一国之将,心智坚硬如铁不说,手上好东西也是极多。他之前那种粗豪、唯诺的样子也仅仅是伪装罢了。 因此这幽萍的真言虽然颇为神异,但还是被他周身黄光一闪,用身上护身的一道佛门密印抵消了去。 这一下众僧再无异议,甚至就连慧见也收起金光法相,飞到空中,朝着纪艾山道: “纪将军这又是何苦,你已经身居如此高位,还有什么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到的?” 纪艾山环顾了下周围,摇头叹气道:“一群立志要断绝七情六欲的人,是不能明白一个要吃、喝、拉、撒、睡的人的痛苦的。” “那些在你们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在我们看来却是至高的追求目标。” 接着他环顾周围众僧的眼睛,讥笑了一下道:“西方极乐是什么恐怕我没有你们懂,而且我也不向往。” “但是金钱的意义代表了什么,恐怕你们全加在一起也不见得比我一个还搞得明白。” “在我看来,那才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有意义的东西。” 纪艾山的眼神这时候变得无比的飘忽,甚至就连嗓音都带着了一丝神圣的味道,那是一种对于某种信仰的膜拜。 他转过头来,朝着众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虽然我做了不少事情,但无非都是凭着公平买卖这几个字罢了。” “不要以为我卖了许多东西给黑手组织他们,其实就算是你们雷音寺,我也帮你们做过不少的事情,出过不少力的,只是诸位大师并不知罢了。” “虽然我知道你们恐怕不会答应,但是我还是想要提出,能不能大家就都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这样我们依然还是可以联手把黑手组织的杀手从城中给翻出来。” “有诸位高僧,加上我的人,想来把那杀手找出来,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事情,毕竟我的人可比诸位高僧更熟悉这座城市。” “若是诸位大师现在动手,才是真正的中了那邪佞的奸计了!” 阿古虽然内心明白那纪艾山说得其实不错,但依然毫无所惧的淡定地着看着场中的形势。 以它和千云生对于雷音寺的了解来看,特别是这些人都是雷音寺的精英弟子,恐怕纪艾山的那个提议,注定只会是一种妄想罢了。 果然,只见那慧见阿弥陀佛的斩钉截铁道:“纪将军只要放弃抵抗,就一切好说。” 这就是不同意了。 纪将军望着慧见这么说,又留恋的看了眼周围,那种眼神就仿佛像是看着自己辛苦搭建的事业正在如流沙般的崩塌。 他从慧见那把彻底的一丝希望抹灭了以后,眼神迅速的暗淡了下来,只见他轻喝道: “莫非诸位以为真的就吃定我了,还是觉得我只会坐以待毙不成?既然诸位一意要拿我,那也就不要怪我狠毒了。” 说完,从他身上突然蹦出一块青色的小旗来。这青色的小旗猛然蹦出,就迎风一展仿佛发出什么信号似的。瞬息间,下面的将军府中就有无数的流光升了起来。 这些流光就如一个乌龟壳一般的,突然把整个将军府罩在其中。 “不好!”众僧看到这将军府的阵法,俱都心中一惊。其中慧性先大叫道:“慧能师兄还在其中。” 果然,就在这乌龟壳一般的罩子显现出来的时候,府中本来伺候各位高僧的下人们就全都涌了出来。 在他们中间,正挟持着一个面色灰暗的和尚。只见那和尚的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显然刚才和众人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动。 只见那府中众人把刀架在慧能和尚的脖子上,朝着外面一齐大声鼓噪道:“快放了我家将军!” 慧见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沉。没想小宛城中如此波云诡谲,自己这一方甚至转瞬间还落了下风,不由得也愠怒起来。 只见他盯着那纪艾山怒目道:“纪将军,你可知挟持我寺中僧人,乃是与我雷音寺彻底决裂的态度吗?” 纪艾山苦笑了一声道:“此事既然已经暴露,诸位大师又不肯放过,而我又不想落到诸位大师的手上,被你们抓到雷音寺中日日青灯古佛,说不得只好奋力一拼了。” “请诸位大师放心,只要你们放我等走,我们保证不为难慧能大师。” “至于日后,我们也将远离西域,找一个偏僻之处隐姓埋名,绝不与诸位大师和雷音寺为难就是了。” 这一下,轮到阿古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诸位大师,你们现在若是把他放走了,又岂知这些人会不会依诺守信,会真的放开那被挟持的和尚?” “若是没了大阵的约束,到时候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提出更多的条件来,岂不糟糕?” 这一切说法,全是刚才慧见和幽萍的说辞,这一下被阿古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倒是那慧能大吼一声道:“师弟莫要迟疑,快快动手......” 剩下的话还没完全吼出,就彻底被众人堵在了嘴里。 就在场中众人都为这纷繁复杂的局面头疼的时候,只见那慧见大喝一声,猛然掏出一个珠子。 那珠子在慧见的手上滴溜溜的一转,就突然放出万丈的光芒来。 这光芒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连着众僧一起,都被晃得根本睁不开眼。 甚至就连阿古也惨叫一声,躲进了黑云里,看来也吃亏不小。 这一下不仅仅是天上地下,方圆数里范围里,只要是光芒所及之处,不少人就觉得像是露在太阳下的纸人一般,突然就毫无声息的烧了起来。 霎时间,周围一片哀嚎之声。 这火焰非常奇怪,乃是一种幽幽白火,并不是从外面,而是从人的身体里面向着外面烧了过来。 这白火波及范围极广,不但不少人被烧得直接化为了灰烬,甚至就连纪艾山这样的修道有成的修士,也必须要奋起全力才能抵挡。 最惨的是慧能身边的众人,本来他们都死死的围着慧能,谁知道就在慧见拿出珠子的瞬间,霎时间所有人的体内都冲出一股惨白的火焰来。 这火焰还无比的奇怪,每个人的火焰都只能燃烧自己,但是烧到旁人身上却仿佛就像是毫无温度似的,一点都起不了用作。 还是慧空反应最快,他迅速的朝着慧见飞了过来,急切的劝道:“师兄,你用这问心之珠引动了心中诸人的业火,恐怕徒造了如此之多的杀孽,对你的修行不利啊!” 慧见一边全力催动着这问心珠,一边对着慧空摇了摇头道: “当此非常之时,当用霹雳手段。师弟,此事我意已决,莫再多言!” 二一九 三方乱 纪艾山看到自己那么多的手下全都被慧见这般用业火烧死,不由得面色也狰狞起来。 特别是将军府里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忠心手下,没想到竟然短短这么小一会,就损失了如此之多。 “你们佛修就是有这么一点,让人觉得无比的厌恶啊!”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危险的表情出来。 那种危险的气息甚至就连他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都陷落在阿古手上甚至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明明自己动手杀了最多的人,害了最多的命,最后还要把所有的问题和责任全都推到别人头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甚至越发的冷酷起来。 只是这种冷酷被场中众人的哭泣和嚎叫声所淹没,所以如果不是认真注意的仔细去听的话,并不会注意到在他口中,这么轻微的口气改变。 其实纪艾山自己也明白,这业火也被称之为恶业害身之火,乃是由人之恶孽引发。恶孽越众则焚烧越重,轻者致残,重者甚至能烧得彻底化为灰烬。 再加上这业火乃是慧见用问心珠所发,所以更加能直指人心,所以才会在霎时间打了下面城主府里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这业火一旦引出,不烧完心中罪孽就不会停息。再加上他自己被众僧围在中间,也导致一时间救援不及。 慧见也抬起头来,望着纪艾山沉声道:“将军你已坠入了魔道,此乃佛门宏音,希望能将你彻底震醒。” “须知红尘琐事,皆是迷梦。苦海无涯,当回头是岸!” 纪艾山淡淡的摇头,眼眸中溢满的愤怒反而让他越发的冷静下来。只见他愤怒的眼眸里闪着奇怪的寒芒,缓缓地开口道: “之前,我只是觉得你们佛修仅仅是有点罗嗦罢了。” “现在我才看清楚,原来你们真正的令人厌恶之处原来是虚伪、伪善和娇饰造作。” 他的口气里突然有了一种感慨,语气也越来越重起来:“到了这会大家不死不休的局面,真不知道你们是愚蠢呢,还是聪明呢?” 他继续冷笑了一下道:“没想到我自诩聪明一世,最后竟然成了一个杀手的垫脚石。为了他的利益,却不得不在这里拼上我的老命。” 接着他又看着眼前的慧见等人,口气越发的迷离起来。 而且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像是他正常的声音的模样,反而就像是蜘蛛插进吸管允吸人脑的感觉一般。 那种已经变得越发粘稠和血腥的杀意,就像是一座即将要喷发出来的火山似的,充满了硝烟的意味。 纪艾山这样的表现也让众僧警觉起来,除了慧性飞了下去,打开大阵救治慧能以外。 剩余的其他几个人都极有默契的飞得更开了一些,彻底把纪艾山和阿古两个包在包围圈中。 阿古这时候又适时的从黑云中钻了出来,朝着纪艾山拍了拍手,哈哈道:“难得纪将军终于醒悟了,这些人一心一意就想着自己的佛国啊,极乐啊,哪里真正的把众人放在眼里!” 说完猛地一扯,把包裹在外面的黑云全都收回体内,露出了里面真正昏迷的众人。 原来外面这道黑云和上面跪着的众人,乃是千云生的障眼法。之前在稽下城就曾经用过,甚至还把魔女都骗了过去。 只见得阿古哈哈大笑道:“既然这帮雷音寺的和尚这般蛮不讲理,那我就再送纪将军一点帮助。我们联手,一起冲将出去。” 说完轻轻一点,里面昏迷的纪将军的儿子、夫人及几位家人全都朝着他飞了过去外。剩下的众人全都被阿古随手一丢,昏迷的众人都纷纷被他从云头上朝着地下掉去。 这一下,瞬间场中大乱起来。 本来纪艾山这边已经准备出手,没想到被阿古抛了这么多人过来,不由得他不伸手去接,霎时间就直接影响了他马上要冲出去的准备。 而众僧那边更加麻烦,他们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数千人就这般摔死,但众僧刚刚要救,又发现那阿古和纪艾山两个又起身准备逃脱开去。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顾此失彼的感觉来。 其实从纪艾山这里看,他也颇为郁闷。他本来一人逃走,希望极大。 但阿古显然已经窥着了他的这个意图,把他的家人全都丢给了他。这直接造成了他不得不慢下身形,先把眼前诸人接住,这么一来反而一下就失了先机。 而众僧那边也是郁闷,如此之多的人从天空仿佛就像是下饺子一般的落了下来,霎时间就把他们隐隐联手的包围圈打乱。 还是慧见能力最强,只见得他猛然大喝一声,一身的正宗佛门玄气毫无保留的猛然放了出来。 这感觉就像是他猛然在整片空间中造出了一个悬浮力场一般,霎时间把所有的人全都接住,全都漂浮在空中。 只见他一边托住众人,一边则急急吩咐道:“慧空、慧远快去把贼人截住,莫要让他们跑脱了。” 慧空和慧远二人本来手上抓着数人,听到慧见的吩咐,如梦初醒,把手上的众人抛下,都由慧见接着。两个大吼一声,分头朝着阿古和纪将军飞去。 那纪将军也是颇为倒霉,阿古抛过来的数人身体中还带着点奇异的螺旋劲力,飞过来的时候,这劲力及体以后并不消失。 而这股螺旋的味道还直接往自己的身体里钻,以至于自己虽然把众人接下,也吃了个闷亏。导致行动更慢,还没跑几步,就被慧空挥掌拦下。 不过这纪艾山也是颇为了得,他手上虽然抓着数人,但是瞅着慧空飞到近处,嘴巴一张,一蓬蓝幽幽的细针就从他的嘴中飞了出去,兜头朝着那慧空就打了下去。 慧空看到这么一蓬细针,显然是淬了巨毒,也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来的好!” 只见他巨掌一翻,蒲扇般的手掌就要把那蓬剧毒的毒针收走。 那纪将军岂能让他如意,只见他闷哼一声,那蓬细针就一分二、二分四,瞬时间分出七八股来,分头朝着那慧空射去。 慧空一接之下,竟然落空,“咦”了一声,更加凝神应对。 而另外一边,阿古没了负担,反而逃得最快。 他那方向正是慧远,只见这慧远猛然高飞,半空中就从袖袍里抽出一柄禅杖来,兜头朝着阿古打下,大喝道:“留下吧!” 那阿古也是极为滑溜,只见他猛然凝神,轻轻的吹出一口鬼气来接着禅杖,直接就把禅杖引到一边,嬉笑道:“那可未必!” 二二零 乱斗中 这慧远猛力一杖,居然被阿古轻轻一引,就带到了一边,不由得面色一沉。 他第二杖再也不敢托大,而是仿佛拖着如一根千斤禅杖一般,隐隐有风雷之声,缓缓打出。 阿古怪叫一声道:“你这和尚,果然扎手,我不和你玩啦。” 说完,一个倒翻,反而重新向着场中飞了回去,让本来早就沉腰坐马,还想要尽力拦住他的慧远不由得一愣。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传来,只见得那慧空竟然被纪艾山连续迫退了几步。 这会纪艾山已经腾出手来,他把手中的众人全都收了起来。 只见他身上滚滚紫光洒落,光彩流溢,让人感觉到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紫色火焰,恍如给他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紫色烟纱,煞是神秘。 “竟然是雷霄霸体!”慧空猛哼一声。这雷霄霸体乃是几种特殊的灵体,最能合适使用某种功法,显然刚才那一下的纪艾山的雷霄霸体,竟然让慧空都被按在了下风。 纪艾山哈哈一笑,只见他这会须发皆张,就像是一尊雷神一般,浑身的紫气缭绕着他,简直就像是一小片自带闪电的雷云一般。 他整个人藏在雷云之中,手上一拳重过一拳的猛敲慧空,配合着全身的法器充分的把雷霄霸体的优势发挥出来,想要从他这里打开逃跑的缺口。 他一边猛敲,一边还大吼道:“去死吧!” “哼!那可未必!”慧空虽然一时不查,吃了纪艾山的亏,但他很快就调整了状态,霎时间就把他拖在了原地。 虽然表面上还是纪艾山占住了上风,但慧空一双肉掌也守得严密。只见他使出阿含般若掌来,手心处生出一股吸力,把纪艾山吸在原地,让他不彻底的打败自己也不要想着逃脱。 纪艾山连续猛攻之下,既然攻不退慧空,他眼角的余光又看到慧见那边也快要腾出手来,不由得心中有些急躁,干脆心一横。 只见他大吼一声,又猛然两掌朝着慧空迎头砸来。 实际上这一声大吼乃是一句暗号,只见得就在他大吼的同时,霎时间又从下方的阴影处又飞出四道极淡的影子。 这四道影子速度极快,身如鬼魅,并且似乎会一套联手之术,瞬息间就飞到空中,联手朝着慧见击去,竟然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贼子,尔敢!”幽萍圣女正在与慧远夹击阿古,只不过阿古满场乱窜,倒是极为滑溜。 她这会正好离着慧见最近,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四人,轻叱一声,本来朝着阿古飞出的掌风一转,就朝着其中两人兜头打下。 不过这四人速度极快,而且显然是有备打无备,虽然被幽萍破了联手一击,另外两人不得不翻手去挡那她的大力一击。 但是还是有两人的手掌,迅疾的击在了慧见的身上。 这时的慧见正用功到关键时间,他正全神贯注的控制全场,把云头上落下的晕过去的众人纷纷接着朝着地上落去。 因此,当他看到这掌力袭来,身躯无法躲避,干脆浑身金光大亮,就要以身体硬抗。 “蓬、蓬”两声。 这新来的几人果然打了众僧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两道坚实的掌印就印在慧见身上。 “好!” 眼见伤了慧见,收到了擒贼先擒王的奇效,纪艾山大喝一声,“呼呼”两掌,就要把慧空逼退,好及时逃走。 其实从他心中来说,并不想这么早就发动后手。只是没想到被阿古这么一闹,还给他直接丢了几个累赘过来,霎时间就拖慢了他的行动。导致他不得不一狠心,就抢先把后手发动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只见得那两人先后痛呼一声,跌飞开去。 只见得慧见浑身金光璀璨,那些灿烂的金光就犹如两个巨大的翅膀紧紧的把他裹在其中。 甚至巨大翅膀上那一片片白色和金色交织的羽毛层层叠叠的簇在一起,除了异常宽大以外,也异常的华丽绝美。 那金色和白色形成的精致优美的花纹,让纪艾山见了都忍不住轻呼一声:“这是什么神通?” 但这一下虽然把两人成功逼退,慧见也不是全无损伤。他还是被那两掌震得不轻,一时间尽然连控制全场都有些困难起来。 就在这慧见刚准备调匀气息之间,“呼”的一声,阿古又一掌拍到。 千云生原来给阿古的命令是,只要等到纪艾山和雷音寺僧人一交上手,就立即退走。 但阿古这会已经打出了感觉来,他见那几个新出来的灰衣人甚至还带走了幽萍的注意力,一时间压力大减,导致他窥到机会,甚至还有意掂量一下慧见的水平。 因此,反而大呼小叫不肯立即退走。 不过阿古不愧是地灵鬼,战斗本能极为厉害,这一掌正好打在慧见最为难受的时候。 慧见眼见阿古黝黑的一掌打了过来,身体虽然极为难受,但还是怒目一睁,喝到: “破!” 霎时间,“啾~”的一声。 只见那一对金色的翅膀猛然展开,金色翅膀间本来乃是一个慧见的本体。 但在阿古的眼中,被他大喝一声以后,竟然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金色大鹏一般,从慧见的身体中具现出来,一抓就朝着阿古兜头抓下。 阿古怪叫一声,“竟然是金翅大鹏!”身躯连忙一滚,极为狼狈的从金翅大鹏的爪下逃了出去。 慧见虽然强行施法,这金翅大鹏鸟被他具象出来,也不是全无代价。只见他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但当他看到这金色大鹏鸟克制阿古这种灵鬼有用后,眼前一亮,大喝道: “加楼罗鸟咒!” 那金色的大鹏竟然突然从慧见的身体里离体飞出,朝着阿古追了过去。 “乖了个乖!”阿古终于识得厉害,只见他身体又是一滚,再躲过那金色大鹏的一啄,就绕到一个灰衣人身后,嘴上大叫道: “不好玩,不好玩。你这和尚怎么如此之凶的,我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竟然放这么大一只大鸟出来追我!” 骂完之后,又一闪,朝着另外一处灰衣人身后遁去。 场中形势被阿古这么一搅,又乱了起来。 只见那慧见闭目不言,除了托住众人,徐徐降下之外,全力催动那金翅大鹏追击阿古。 而本来飞出的灰色四人,被阿古这么一冲,反而变得七零八落。不仅没有发挥出联手的威力,还被慧远和幽萍分头截住,正在那里厮杀的正酣。 而纪艾山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发苦。他本来预想得好好的,四人联手击伤慧见之后,再护着他急退。 没想到被场中灵鬼这么一搅,反而变得泥潭深陷了。 倒是阿古嘻嘻一笑,带着金色鹏鸟在场中追逐。不一会儿,就把这金色鹏鸟引到了纪艾山的身边。 只见得阿古边跑边对着纪艾山大喊道:“纪将军,这金色大鸟实在厉害,要不我们两个换换,我帮你揍那个秃驴如何?” 那纪艾山深恨这灵鬼坏了他的好事,根本就不答话。只见他不屑的轻哼一声,趁着阿古跑近了些,兜手就一柄小伞飞到空中,阻在他逃跑的线路上。 小伞上一道道紫色的雷霄打出,朝着阿古当头劈下,就要阻住它逃跑的速度。 而且纪艾山选用这件法器也是颇费了点心思,这阿古乃是灵鬼,显然这雷霄对它伤害更大。 阿古见雷霄打了过来,怪叫一下,身躯滴溜溜一抹,就变得越发的小了。只见它灵活的身子在雷霄中如鬼影般连闪了几下,那雷霄就落到了空处。 反而是那金色鹏鸟,因为身躯极大,倒是被这雷霄阻了一阻。 阿古逃了出来,哈哈一笑,朝着纪艾山道:“纪将军,还是你这招好,帮我挡住了敌人,真是太感谢拉。” 说完一抖手,一张奇怪的符箓就被它捏在手上。 “不好,它要逃跑!” 众人看清楚阿古手上的这个符箓,轻呼一声。 原来他手上的这个符箓乃是瞬移之符,只要提前布置好祭坛,就能在瞬息之间,移动到祭坛那里。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符箓传送不远,还要布置祭坛,因此有些鸡肋。远不如龙虎山的太上三清云霄符有价值,那符箓才是瞬移的法宝。 据说用了那符箓,什么都不用布置,只要心念一动,就能瞬移,传说厉害的甚至能传出上千里去。 不过阿古手上这张,在这里用到是正好,这也是阿古和千云生商量好脱困的后手。 只不过阿古玩心较重,吃了金色大鹏的亏,才肯用了出来。 这一下不仅仅是雷音寺那边,就连纪艾山这边也一齐大喝一声,同时动手,想要打断传送,把阿古留在当地。 只可惜众人间互相牵绊,互相防备,一时间哪能真腾的出手来。 “噗”的一声,一阵青烟袅袅而过,阿古就彻底的消失在当地。 看到灵鬼就这么在众僧眼皮子底下消失,众人一阵后悔,不由得把注意力反而全集中到了纪艾山这里。 只听得慧见宏音道:“莫要管那黑手妖人,先把眼前这些人统统拿下再说。” 说完,场中形势一紧。霎时间,纪艾山这边就落到了下风。 二二一 细心谋 千云生站在祭台前,看着从祭台上慢慢显现出身影的阿古,关切的问道:“如何了?” 阿古先露出来的是一张脸,然后是身子也慢慢的在这祭台上那诡秘静溢的灰色丝线的编织中,慢慢的露出身形来。 这也是瞬移之符的缺点,瞬移之人必须要在祭台上耐心的等待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显现出来。 因此,要是这瞬移之符用在逃命上,这么一炷香的时间有时候往往足够敌人把它重新翻找出来了。 阿古看着千云生笑弯了眉的眼神,撇了撇嘴道:“莫要说我,你那边怎么样了?” 千云生见阿古如此问,淡定地回复道:“放心吧,这下他们绝对不可能再从各种蛛丝马迹的线索里找到我们了。” 阿古则趁着自己的两个手被具现了出来的同时,伸了个懒腰道: “那就好,你不知道,为了给你争取点时间可累死我了。那和尚变出的金翅大鹏还真厉害,到底是佛家神物,这要是金翅大鹏的本体,我怀疑直接就不用斗了。” 千云生见阿古这么说,也不过分拆穿,而是点了点头道: “这也是给你个教训,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这些大派子弟,你是没有把他逼急了而已。否则的话,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阿古则不屑的轻蔑的道:“仗势欺人罢了,他们后面若是背后没有雷音寺,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千云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教起来:“后台也是势力的一种,就像运气一样。有时候恰恰很多人的失败或者失败了以后的不甘心,不就是没有算到这一点吗。” “这也是我一直提醒你要小心的原因,哪怕就算是看似稳操胜券的事情,也要再提着几分小心。” “有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一步没有做对,最终就让你陷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遇里面去了。” 他看阿古极为拟人化的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现在充分开始感受到了父母带孩子的辛苦,阿古现在明显进入了叛逆期,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好奇心的想要尝试一下,结果却往往带着他这个主人跟着受累。 因此,千云生有时候免不了的就想多唠叨两句。但往往事以愿违的是,越是这样,就越更加引起阿古的逆反心理。 他只好暂时收住了口,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已经成功传送过来了,就赶快进摄魂幡里吧。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等着阿古飞进摄魂幡里,才带着阿古从传送之地的隐蔽处走了出来。 出来以后,他就感觉到了将军府上的激烈争斗。千云生远远的看了眼上空的争斗,悄悄绕远了一点,往回而去。 他边往回走边问阿古道:“让你做下的手脚你都做下了吗?” 阿古躲在摄魂幡里,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道:“你就放心吧,全都搞定了。那些人身上我都洒下了蛊虫粉,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想来就不可能找不出他们的老巢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终于放下心来,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塔灵想出来的对付问心之珠的办法太过骇人。那些东西我们只要在坊市上稍一购买几样,立马就能让雷音寺的人发现。” “因此只能打黑市这帮人的主意了,想来以他们的丰富的收藏,应该能凑齐我们要的东西。” 阿古点了点头道:“真要是缺一两样我觉得倒也不怕,实在不行,我们用迷心术控制一两个人上去购买,应该也发现不了我们。” “像是现在,缺得如此之多的话,想要一下凑齐,就难了。” 千云生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连我也觉得塔灵的办法太过异想天开。我现在唯一想担忧的,就是这密库中可千万不能没有撒馥圣兰。这东西要是没了,可不太好寻。” 阿古则信心满满的道:“虽说这东西乃是密宗之物,但西域与密宗多有来往,没道理这东西没有吧?” 千云生则忍不住的再次和塔灵确认道:“你说这别的东西,都有可以替代的,唯独这撒馥圣兰,绝无可能替代吗?” 塔灵的声音慢慢的从摄魂幡里浮了出来,不耐烦的道: “你不是问过好几回了,我这方法乃是利用了撒馥圣兰灵性易于挥发的特点,所以这东西毫无害处,他们绝想不到竟然会对问心珠不利。” “另外来说,用我这方法,就算是之后问心珠出了问题,雷音寺也绝不会把一件仙器的损毁怪到你的头上。”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准仙器,可不是什么大白菜。任何势力少了件准仙器,恐怕比杀他们几个核心弟子那仇怨可要大的多了。” 千云生则轻哼道:“你也别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我就不信,你这方法要是那些真正的大能出手了,会查不到?” “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一件准仙器罢了,毕竟还不是仙器,入不了大能的眼。” “我们也就是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罢了。” “所以,反正只要大能出手,都是无所遁形。你可想清楚了,有什么更简单易行的方法没有?” 塔灵被千云生抢白两句,讪讪的嘟囔道:“方法是你要我想的,想出来还挑三拣四,你这个人真难伺候,比我那老主人实在差得太多了。” 一席话把千云生说得哭笑不得,干脆重新把塔灵塞了回去。 他一边塞还一边不由得暗暗摇头,内心吐槽道:“还真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一个吧年少轻狂,正值青春叛逆,啥都想试,啥都不在乎。” “一个吧年老成精,刁钻油滑,还专门喜欢只拿钱不干活。自己呢却是整天累死累活,简直就是打一份工养三个人,怎么能不穷得眼绿?” 千云生正在这自艾自怨,突然将军府那边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响声。 他愕然望去,只见得天空中,一盏奇异的宝灯正在缓缓流动。这宝灯无比的奇怪,既不是佛家形制,也不是官家形制,乃是一种模仿飞鸟的鸟形宝灯。 这宝灯上,一道奇异的流火在其中缓缓的转动,环绕在鸟身的周围,随着鸟身展翅欲飞的造型,就像是一只马上就要涅火的凤凰一般。 千云生在远处眯眼看来,只见得这宝灯从鸟身处射出一圈圈柔和的灯光,把那些雷音寺诸人全都挡在外面。 甚至从这柔和的灯光中还能看到它喷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灯光,而是一个个极细极小的文字。 这些文字连绵不绝的从宝灯里喷薄出来,就仿佛像是一个个被点亮的烛火头一般,霎时间就汇成了一道明亮的灯之海洋。 千云生看着这奇怪的灯鸟,不由得暗暗点头,这纪艾山果然不愧是掌控黑市多年,而且还有官家身份,果然手上好东西也是多。 这只宫鸟一看就不是凡品,很有可能是某种古宝,看起来就是极其的神俊。 不过显然雷音寺众人也并不易与对付,只见那慧见的金翅大鹏也越长越大,周身金光灿灿,与那灯鸟撞在一处。 霎时间,只见这两只鸟,一死一活,搏斗也极为精彩,甚至一时间都分不清楚到底谁高谁下。 千云生只听得远处那慧见的声音柔和的一字字的传的极远,仿佛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似的。 只见他宏声道:“纪将军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二二二 慧空至 千云生见那场中争斗到了最关键处,也忍不住驻足细看。 他边看边点评道:“这雷音寺果然佛法森严,从这么多人联手中,就能看出大派风范。” 阿古则并不特别赞同的回道:“不过终究少了点血性,毕竟不是从刀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只见得这时场中终于到了斗争的最激烈处。 几大雷音寺众僧都如金刚一般团团把纪艾山等人围住,甚至那幽萍圣女还如一柄盛开的绝世莲花,身姿飞舞的煞是好看,那一道道残影就仿如一瓣瓣绽开的莲花,漫天飞舞。 不过那纪艾山也极为顽强,只见他那柄宝灯被也他舞得出神入化。 无数的灯焰就像是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似的,把那金色大鸟和漫天佛花都挡在外围,甚至还隐隐的与里面的数人形成了联手之势,这就更加增加了宝灯的威力。 甚至在宝灯的灯火之下,偶尔间还能看到那金翅大鹏鸟上金色和黄色交织的羽翅上,就像是雾气蒸腾一般,被那宝灯削下一层来,转眼间就在灯光中湮灭。 不过如果细看场中形势,显然那纪艾山已经到了强撸之末,一身的雷霄之光也被磨灭的几乎不剩,而他身边的几人也都一个个面目痛苦,显然也快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而反观雷音寺众人那里,金刚之相越来越盛。甚至就连幽萍的那朵莲花也越来越艳,就好像轻轻一抖,就能滴下水来一般。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纪艾山也算了得,可惜败了就是败了。” 他正这么说着,果然那边又轰然一声巨响,只见得几人大喊道:“将军快走!” 霎时间从宫灯里冲出几个人来,拼了命的把众僧挡住。而那纪艾山也大叫一声,显然乱中不知道中了谁的一掌,也伤的不轻,径直朝着外面逃去。 阿古看到这一幕问道:“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这样也好趁机把他抓住?”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莫急,此事没那么容易。” 果然他刚一说完,下面突然巨大的一个大掌蒲扇般的朝着逃遁而出的纪艾山击去,喝道:“回去吧!” 原来这一掌的主人乃是慧性,虽然他在下面守着慧能,免他再遭了将军府毒手。但他看到纪艾山要逃,还是窥着空子一掌打出。 那纪艾山急于逃脱,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虽然被那避无可避的一掌一下打实。 但还是怪叫一声,拼命一挣,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截东西。只听“扑通”一下,溅起了好大一团烟尘。 而他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逃遁而出,他边逃还不忘边大吼一声道:“雷音寺的秃驴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们给我等着!” 吼完以后,整个人终于逃遁了出去。 “那是什么?”看到那奇怪的一幕,阿古好奇的问道。 千云生也摇了摇头道:“似铁非铁、似木非木,不过既然逃命的时候用出,那就肯定是好东西就是。” 只有那塔灵嗤笑道:“孤陋寡闻了吧,那是替劫之木。啧啧,这可是好东西,可惜被他就这么就用了。否则放到我手上,再加点东西炼化一下,那可是能渡天劫的好东西。” 千云生心中一动,这塔灵自从滴了晦明甘露,果然灵动了很多,只是这么一来要怎么彻底收服他又变得头疼起来。 他看了看将军府上面的情形,知道光扫尾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摇了摇头道:“走吧,回去后我们再仔细商量下问心珠的事情。”说完不再观察,掉头往回赶去。 回到舍下以后,他先把嵇子敬召了过来,考较了一下他的学问,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道: “你很不错,这些时日学得也很扎实,想来也算是初入门径了。等你再练习出一缕灵气出来,就彻底可以入门了。” “刚才将军府那边的动静你也看到了,搞不好这城中抓住邪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想来以雷音寺各位高僧的手段,成功也许就在近期之内也说不定。” “我这有储物袋一个,还有灵石百枚,也算是你我缘分一场,就赠与你吧。” 说完,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就递了过去。 嵇子敬接过储物袋怔怔的道:“千师,你这是要弃徒儿而去了吗?” 千云生摇了摇头笑道:“我仅仅是盘桓几日,指点而已,算不上师徒。况且我也早就明言,并不收徒。” “再说这城中之事不靖,想来雷音寺那边也不会放开禁制。所以你也莫要着急,总归你我还有几日缘分。” 说完把嵇子敬又打发走以后,千云生终于眼神一肃,想了想问阿古道: “本来我们只想通过那几个手下查到黑市的密库所在,没想到雷音寺众人这么没用,还把纪艾山放跑了,这下反而增加了我们动手的难度。” “你说那蛊虫之粉你都撒了,那纪艾山身上可有洒到?” 阿古懒洋洋的回复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我特地把那几个人留着没杀,就是留着抛给他的。而丢出去的那几个人身上我都加重了蛊虫之粉,想来不知不觉,肯定沾到了那纪艾山的身上。” “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忧,我看那纪艾山逃得如丧家之犬一般,搞不好早就没了战力。我们用这蛊虫指路,不管他逃到哪里,我们都肯定能第一时间把他翻出来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从灵兽袋里又翻出一个小盒来。这次的小盒中盛满了黄色的液体,里面的一只蛊虫甚至比之前一只还要大。 只见这蛊虫感受到千云生的气息,一阵欢呼,就昂起头来,想要寻觅吃的一般。 千云生微微一笑,一朵极大的大花被他拿了出来。这大花极其的丑陋,甚至还有一股极臭的腥味,但千云生就这么轻轻一滴下去,那蛊虫就仿佛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无比的满足。 千云生心中满意,把那朵极大的大花收了起来,正准备施法让蛊虫感受一下纪艾山的方位,没想到这时候,管家进来禀报道:“雷音寺的慧空大师求见。” “哦?”千云生心中奇怪,把那蛊虫一收。接着心中默念了一番塔灵教他的心法,装作受伤的样子,才让管家把慧空大师迎了进来。 慧空进来以后,倒是毫不见外,而是关切的先一把抓住千云生的胳膊,渡了一丝正宗的佛门灵气进来,助千云生运行了一个周天,帮他温养伤势。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睁开眼来,千云生感激的说道:“些许小伤,倒是让慧空师傅一直牵挂。” 慧空摇了摇头道:“千居士说的什么话,你乃是为我雷音寺受的伤,岂能如此见外。” 说完又拿出了一个小瓶来,递给了千云生,微笑道:“此乃是我从幽萍圣女那为你讨来的晦明甘露,想来有了这个,你这伤势的恢复,应该就指日可待了。” 千云生接过小瓶,心中一阵窃喜,表面上则表现出极为感激的样子说道:“慧空师傅有心了,有了这晦明甘露,想来再过几日我就能彻底痊愈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下有了几滴晦明甘露,收服住这塔灵,就更有把握了。” 一时间两人各怀鬼胎的对视一笑。 慧见这次过来,倒是来去匆匆,送完了晦明甘露以后,仅仅略坐了一会,就告辞而出。 千云生心中也明白,显然是将军府那边还有不少收尾需要收拾一番,因此又千恩万谢了一遍,才把慧空送了出去。 二二三 阴公公 回转回去的慧空,见到已经收拾完毕的众僧,回报道:“慧见师兄,那瓶晦明甘露我已经送出了。送出前我还特意又以疗伤的名义给他检查了一遍,确实是重伤无误。” 慧见点了点头,刚才一战他一下把数千人质都浮在空中,算是出力最多。再加上他后来又浮现出金翅大鹏鸟来,因此白皙的面庞更加露出病态的白色来。 只见他微笑道:“师弟辛苦了,这么一来,这千居士到底值不值得我们信赖,想来数日后就有分晓了。” 他们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一个尖利的声音高声通禀道:“阴公公到!” 众僧眉头一皱,其中只见那慧性道:“这疏勒国好没道理,没想到咱们这边才刚把人拿下,那边不帮忙不说,这么快就急着过来要人了。” 慧见脸色虽白,但依然还是众人的主心骨一般沉稳地说道:“咱们抓的人,毕竟都是这营地里的官兵为主,他们不心急就奇怪了。” “其实这些人咱们抓住也没有用,除了首恶的几个,剩下的就都让他们领回去吧。 这边众僧话音刚落,那边一个尖利的声音就笑着闯了进来。 众僧打眼一看,只见得进来的人高量身材,体型也颇为瘦削,就如根麻杆一般。鹰鼻深目,目露精光,一看就颇有西域人之像。 只见得他哈哈拱手笑道:“吾皇听说雷音寺的众位高僧竟然破了我朝中一件大案,心中欣喜,特来让咱家前来慰问。” 说完直起身子,一挥手,七八个小太监就端着各种各样的奇异珍宝就递了上来。 还是慧见最为稳重,只见他阿弥陀佛的回道:“倒是让国主有心了,方外之人,这些虚礼还请公公带回。只是这些时日一直在城中叨扰,还请公公代我向贵国主致意。” 说完,又阿弥陀佛一声。 那阴公公倒是极有眼力,也不在这些细节上纠缠,而是笑着说道:“大师哪里的话,只要是雷音寺但有驱驰,哪一次我疏勒国不是冲锋在前?” “只是我听说这首恶已逃,不知诸位大师可有需要我等配合在城中捉拿此人的?因此我主特遣我前来,希望能助大师们一臂之力。” 言语中,竟然丝毫不提官兵之事。 慧见也心头雪亮,笑道:“正有一事,还要麻烦公公。这次抓住的不少人中,都要需要细细盘问一番,哪些人并不知情,哪些人恶孽深重,这些都还要一一分辨才行。” “因此,我等正发愁此事。没想到公公就来了,要不这事就交给公公代为审查如何?” 说完示意慧远拿出一个珠子递了过去,原来珠子里摄的全是当时被慧空救下的昏迷不醒的众人。 那阴公公眼神细眯,听慧见这么说,又陡然睁开,颇为阴冷的笑道:“大师既有吩咐,咱家敢不尽力,说完就欣然把那个珠子接了过去。” 不过慧见显然早有筹划,并不准备如此就放过对方。见对方接了珠子过去,又一道悠悠的声音传过来道: “不知公公能否做主?或者由公公引着我等入宫一趟,这一次还须得国主首肯,让我等在城中再起一座高塔。” 阴公公接过珠子,心头正为此事办得妥帖而高兴。 见慧见这么说,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软中带硬。表面上是给自己卖了个好,实际上乃是用这些人跟自己换一个更棘手的要求。 不过他既然代表国主出现,城府也是颇深,并不是如此易与,他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慧见才道: “我家国主这次让我前来,就是代表他协助诸位大师。一应之事,就请大师吩咐就是,我疏勒国定然全力协助。” 慧见摇了摇头道:“这次情况不同,我等想要借用的,乃是宫中的广场。那里乃是城里的中心,效果最好。依我看,公公你还是禀明一下国主吧。” 说完,静静地与阴公公对视。 阴公公愕然与慧见眼神相对,见到对方的目光极为清澈的盯着自己,心中恍然。 看来是因为白骨妖魔和纪艾山的两件事情,雷音寺这里已经把整个宫中都怀疑上了,因此才要面见国主。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然面色平静,只是垂下眸子道:“既如此,那就请诸位大师移步,随我一起入宫面见皇上。” 说完把珠子一收,冷然去了。 众僧微微一笑,还是幽萍圣女传音道:“我看这阴公公也不是好人,要是这国主身边尽是这样一些人,看来这疏勒国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慧见摇了摇头传音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看一看这国主有没有被控制。可惜最早的时候,我们急于追查邪佞,竟疏忽了城中的诸多异象了,所以才有了纪将军之事。” “现在仔细想来,我等之所以一直追拿不顺,恐怕与这城中早就已经暗藏灾祸不无关系。” “这一次,我们必须要先从这国主开始,用雷霆手段,彻底把城中的力量理顺。这些力量都必须要为我等所用才行,再也不能出现像这几次这样,跟我们对抗的情形了。” 这一边众僧悄然商量完毕,除了慧见带着慧远直接跟着阴公公进宫以外。还留下了慧性守护慧能,幽萍、慧空则分头追查纪艾山和阿古的下落。 那一边千云生送走了慧空以后,悄然支开众人,躲回房间里,也开始施法寻找起纪艾山的下落来。 只见他把那只硕大的蛊虫拿了出来,放在手心,悄然间,一道幽幽的绿火就猛然燃起。 但是那蛊虫在绿火之中竟然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就像是极为惬意似的,身子慢慢的飞了起来,六只奇怪的细足就仿佛像是游泳一般,畅快的在火中游弋。 等到他游荡的彻底的满足了以后,才一翻身,张出两只巨大的下颚,猛然一吸,那绿油油的绿火就被它一丝丝的慢慢的全都吸进了身体里。 千云生盘膝在地,并不着急,除了继续维持绿火的供应之外,还捏着一块灵石保证自己的灵力的稳定。 这硕大的虫子本来是极为黝黑的身子,被吸入了如此之多的绿火以后,身子竟然越来越亮起来,就仿佛像是一个大号的萤火虫一般,极为耀眼。 千云生看着这蛊虫越来越亮,微微一笑,不一会儿,就见这蛊虫终于开始生出无数个小的蛊虫出来。 这些刚出生的蛊虫甚至比一般的萤火虫还小一点,这些小蛊虫嗡嗡嗡的叫着,绕着千云生手上的绿火猛吸一顿。 那些终于吸饱了绿火的小蛊虫们,就仿佛像是听到什么指挥似的,一齐朝着外面飞去。 ............ 另外一边的将军府里,幽萍圣女也在入定以后,继续施法。 只见的她面前的白骨妖魔还是那样的僵直的状态,被幽萍一点以后,不一会儿,又一道倒流的图像开始运转起来。 只见得在图像中,从出寺以后,那白骨妖魔就开始顺着街道的各种阴影悄然遁入。幽萍正睁大了眼睛,想要从中间查出什么端倪的时候。 突然,只见得景象一暗,那本来极为流畅的倒映画面就好像突然卡顿了一般,然后就彻底的没了影像。 “这......哼!”幽萍轻哼一声, 她没想到对方甚至早有准备,自己的施术竟然这么快就被破坏,不由得嗖然而立,俏脸上辍满了冰寒。 二二四 追踪至 除了幽萍圣女施法失败外,慧性也拿出一个小盘子来。这盘子上乃是密密麻麻的都是杨枝甘露在小宛城里的分布。 慧性稍一激发,就能看到这杨枝甘露吸引到的在城中的阴气、怨气和鬼气的分布。 不过从盘子上看,除了城主府这片颜色较深外,别的地方都比较平均,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之处。 这说明这黑手杀手极为谨慎,并没有露出太明显的破绽来,这也让幽萍和慧性互望了一眼,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气馁。 不过这些千云生则全然不知,他这会正跟在蛊虫的后面,朝着城南的方向悄然而去。 城南的这片地界比别处甚至更为热闹,乃是一片繁密的居民区。哪怕就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还是人来人往的颇为喧哗。 以至于千云生顺着蛊虫找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由得感慨,这纪将军果然会找地方躲藏。 阿古看着这其中毫不起眼的屋舍道:“这人果然狡猾,没想到最后的藏身地竟然选在这里。” 千云生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才道:“看来他们选这片地方也是煞费苦心,大概是想要借着这一片人员稠密来作为掩护。” “一般人出了事情都是往没有人的地方逃,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千云生笑着道。 阿古也赞同的说道:“看他那时候扮猪吃虎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也算是心机深沉、能屈能伸之辈,怪不得能掌握住城中的黑市。” 不过随着蛊虫继续朝着那一片不起眼的屋舍处落去,千云生突然耳朵一侧,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凝神道:“好像有什么不对,这地方似乎另有玄机。” 说完身躯一转,反而隐到一旁,眯眼朝那片地方细瞧。 仔细瞧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玄机。千云生想了想,干脆找了一处利于观察的高点,隐了下来。 又过好一会,直到天色黑透,月亮都爬到天顶之时,那毫不起眼的屋子才悄然打开了一道缝,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中间溜了出来。 这影子四处望了望,确认了下四下没人,才朝着城墙方向遁去。 千云生心中一动,吩咐阿古跟去盯上,自己则一动不动的继续趴在原地观察。 同时他趁着那人打开了一条缝之际,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几只阴魂,悄然顺着那道缝隙钻了进去。 随着阴魂悄然钻进去以后,他的视角也变化起来。 不过从进去以后的视角看,依然眼前还是一片乌黑。千云生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这房子果然还有玄机,因此耐心的指挥着这几道阴魂依旧潜伏不动。 又过了好一会,首先是阿古悄然而至,躲回摄魂幡里,对着千云生道:“搞清楚了,这小子果然要逃。” 听到确实的消息,知道没有弄错地方,千云生心下稍定,继续听阿古道:“刚才那人是去收买城防去了,大概是想着偷偷趁着交接的时候,逃出城去。” 千云生心道果然如此,继续问道:“你可探听到这人是否就在里面?” 阿古摇头道:“那人极为狡猾,这里可能仅仅是一个接收他命令的地方。” 千云生心中明了了一些,对于自己的那一丝奇怪也有了解释,于是又耐心等了一会,果然那灰色的影子又重新溜了回来。 见到那灰色影子,千云生不动声色的指挥着那几缕已经溜进去的阴魂准备好。等那人闪身而入的当口的时候,悄悄的附在他的身上,继续跟着他被带了进去。 随着那人在黑暗里绕了几绕,甚至打开了好几个机关,然后猛然一沉,好像是入了地底,千云生视线才一下开朗起来。 和上面简陋屋舍做得伪装完全不同的是,下面的地底的部分显然豪华了许多,不过依着千云生看来,这地底也复杂了许多。 只见着他借着阴魂的目光所及之处,就能看到数十个大小不同的房间用各种奇怪的角度连接在一起。 甚至不少房间的墙壁上还闪现着危险的光芒,显然这些墙壁都被人不惜血本的加强过,甚至有一些奇怪的陷阱也不一定。 里面的人也并不算少,至少仅仅以千云生有限的视野看过去,就看到了七八人的身影在巨大的油灯下面正在激烈的讨论。 千云生屏息静气的听了一会,竟然没有听到纪艾山的声音,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看来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竟然躲过了自己的蛊虫的追踪。 不过千云生也并不着急,对方显然是从这里进去的肯定没有错。至于为什么不在里面,想来耐心的等待一会,总能知道。 因此,他再一次问阿古道:“你那边探听到的,他们约定好的离开时间是什么时候?” 阿古道:“约定好的时间乃是后天的清晨,那一次正好有他们的心腹在队伍里面,因此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几个。” 千云生算了算时间笑道:“看来对方还颇为贴心,给我们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啊。” 阿古也被千云生说得笑了起来:“也不知他们若是知道螳螂背后还有一只黄雀,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千云生正准备再说,突然视野中阴魂的视角又是一变,他终于看清楚大堂上最中间的情形。 只见那大堂的正中间,放了一面水镜,镜子中露出了纪艾山那憔悴阴郁的脸来。 只见的纪艾山咬牙切齿的怒道: “这一次损失实在太大了,我们必须得反击一次,让雷音寺那些秃驴们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样一来,也可以牵扯他们的精力,搞不好还有可能让他们进退失据,方便我们逃跑。” 下首的一个军师般的瘦子说道:“可是今天下午慧见已经入宫见了主子,就连阴公公也给我们传过话来,让我们不要随意助你。” 纪艾山冷哼道:“阴公公算是个什么东西,小人一个罢了。这次看我倒霉了,就过来想再踩一脚。” “他们也不想想,多少烂事都是我帮他们做的。要是我真被抓住了,全都抖搂出来,恐怕他们在雷音寺那里也落不了好。” 那个军师一般的人,还是忧心忡忡的道:“四大护法已经陷落到雷音寺那帮人的手上,我们实在也没有多少反击的手段了。” 纪艾山沉思了一会,说道:“实在不行,就用那张底牌吧,要是一点反击没有,任由雷音寺那帮人施为,我很担心,就连这次的逃跑不会那么的顺利。” 讨论完这件事情,纪艾山又突然问道:“对了,阴公公那,不知道我的藏身地点吧。” 那个军师一般的人连忙回复道:“将军放心,所有该转移的均都转移了。我都是亲自盯着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纪艾山听完,放心的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你明面上还是皇宫的人,他们想来暂时也动不到你的头上。真要动你恐怕阴公公也会保着,你就大胆的去干吧。你放心,这件事若是成了,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办到。” 说完,又商量别的事情去了。 千云生听完,眼前一亮,悄然指挥着那几道阴魂,分了一缕附在那个军师的身上,对着阿古冷笑道:“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们这一次成功与否,恐怕得着落在这个人身上了。” 阿古也嘿嘿一笑道:“要不要现在就冲进去,把这人抓出来,直接搜魂?”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不急,我有了一个更好一点的主意,且等他们出来。” 说完,继续一动不动的悄然潜伏下来。 二二五 洞天密 第三日的清晨,在天空将将发白,还是万籁俱寂、城中的居民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候,一组军士正穿着全部的甲胄,披挂整齐的朝着南门而去。 军士中,人人精神抖索,步伐平稳,显示出了平时良好的训练素养。但是若是你仔细去听,又能从这些军士的步伐中听出一丝凝重出来。 这一队军士今天的任务,乃是换防南门的值守,因此众人整齐的步伐就仿佛像是踩碎了清晨的寒意一般,浩浩荡荡的朝着南门而来。 快要接近的时候,周围还一切正常,将要褪去的暮色让高大的城墙慢慢的显露出土黄色的峥嵘年代感来。 领头的军士看着这高大肃穆的城墙,灰暗的城墙大门、吊桥,还有上面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准备挥手向着城墙上的值守打出换防的信号的时候,突然间从城头上冒出影影幢幢的人来。 这些影影幢幢的人中,领头的乃是阴公公和慧见。 只见得阴公公那尖利的声音大笑道:“纪大人,我们早就知道你在这其中,已经恭候多时了,你还是不要藏头露尾了,快点出来吧。” 慧见也站在一旁道:“阿弥陀佛,这里已经被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专等你入瓮,纪将军你还是莫要再顽抗的好。” ...... 另外一边,皇宫内部,几个大太监正带着幽萍圣女和慧空两个朝着宫中的一处屋舍处悄然掩去。 这片屋舍虽然外面看着普普通通,就仿佛像是皇宫中一般的住处。 但因为毕竟是皇宫中的建筑,因此还是显得颇为雅素。特别是墙角的几处特有的西域沙漠植物,让整个屋子在西域独有的粗旷中还是显示出一番特有的精致、漂亮的感觉来。 众人纷纷把这间屋舍包围定了以后,幽萍看了看里面。只见这屋子里似乎正点着蜡烛,一道影子印在窗棂上,就仿佛里面的人还在伏案读书一般。 幽萍看到这道影子,不由得失笑道:“这人果然颇有城府,到现在了都这么有定力,公公还是敲门吧。” 说完一个极为年轻的公公就按前面商量好的,上去敲门,喊道:“吕大夫,魏公公有事相请,还请速速开门。” 喊了几声,里面除了依然是烛光人影以外,竟然毫无动静。 这一下外面的众人都觉得有点错愕,还是幽萍反应最快,猛然上前把门推开,发现里面除了一个极小的阵法正在运转以外,让外人以为里面有人,其实里面哪有什么吕大夫的踪迹。 幽萍上去把那阵法一检查,咬牙道:“好啊,没想到这人尽然和黑手组织还有联系!” 话刚说完,突然被幽萍触碰的那个阵法猛然一晃。 只听“轰隆”一声,这阵法竟然自动爆炸开来。 这也还是幽萍身手了得,她大喊一声:“不好!”提醒着背后的众人,自己则浑身猛的一道菩萨梵像亮了出来,挡在最前面,才终于没有让这道小型的爆炸伤到众人。 这道阵法其实是千云生这几天准备的后手,本意是想要让旁人更晚的发现吕大夫的失踪。因此幽萍说这吕大夫和黑手有勾结,倒是冤枉这吕大夫了。 而众人寻找的这位吕大夫则早就被千云生制住,这会正着带着千云生悄然穿行在一片幽深的小巷中。 只见这吕大夫在前面走着,千云生则跟在身后捏着一跟极细的黑丝。 这根灰色的黑丝飘飘荡荡,就仿佛像是一条绳索一般把千云生跟这个吕大夫连在一起,远远的望去,就仿佛像是在赶尸一般。 阿古看着眼前那个吕大夫仿如梦游一般,笑道:“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思终于抓住了那个张艾山,结果最后发现密库却到了你的手里,会是什么表情?” 千云生一边远远的控制住前面的吕大夫的行动,一边从摄魂幡中放出十多只魂魄出来,放到更远处探路,保证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的牵魂之术,眯着眼笑道: “雷音寺不是一直号称自己乃是方外之人吗,说明他们应该是最不看重俗物。” “而我看皇宫那边,又富得流油,恐怕也不看上这么点小小的黑市的储藏。只有我们,穷得叮当响,早就在这里等着米下锅呢。” 阿古也跟着嘿嘿道:“真期待黑市里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好东西。” “不过我有点发愁的是,万一密库里的东西太多,没办法全都搬走怎么办?”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光靠储物袋实在是太不趁手了,要是如那些大能一般,或者像黑手似的,有一个小世界装东西有多好。 千云生摇了摇头,无语的道:“装不下也就只能捡最重要东西去装了,不过你这口气还真大,一开口就是一个小世界,你可知道,这小世界也是你能随便就想想的?”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一日我们不成为大能,恐怕都不见得能沾得到小世界的一点边。” “更何况绝大多数小世界都是死世界,根本就没有改造的价值。就算是大能,想找到一个合用的小世界,那也是颇看运气的事情。”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前面的吕大夫突然朝着一处毫不起眼的巷子一转,就悄然没了身形。 千云生一捏手上的黑线,发现仅仅是遇到障眼法,其实手上联系没断,于是放下心来紧紧跟上,心里跟阿古传音道:“看来没错,就是这里了。” 等到千云生也投入了那道巷子中,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 眼前的极为幽深的巷子变成了一处极大的宅子,千云生钻进来以后四处看了看,恍然道:“好机巧的心思,竟然在这里设立了一道障眼法。” 阿古也左看看又看看,颇为新奇的感叹道:“果然不愧是黑市的手笔,看来他们布置这种东西最为得心应手,外面竟然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神识飞出,闭目感应了一下,对着阿古道:“里面好像有人,要不你先去把他们都收拾了。” 说完把摄魂幡朝着阿古一丢,就任由阿古朝前去了。 千云生看阿古飞到空中,把摄魂幡一招,无数的魂魄就涌了出来,霎时间就充斥了整个空间,放下心来。 这才朝着还呆呆伫立在一边的吕大夫发出了指令,吩咐道:“好了,带我去寻密库吧。” 那吕大夫前一刻还极为呆板,下一刻就又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开始朝着这大宅子里走去。 吕大夫还没走几步,那阿古就飞了回来。 他撇了撇嘴道:“这里没几个能打的,最厉害的两个有点法术的,也不是摄魂幡的对手。这些人都被我拿了,你且看看吧。” 说完,把人都朝千云生面前一丢。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个个用搜魂术都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 “这些人果然是临时被安排在这里的喽罗,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密库的事情,还是要看吕大夫的。” 千云生把搜魂术施展完,看他们反正也醒不过来,干脆的就把他们丢在一边,不再管他们了。 自己则继续跟着吕大夫那边穿堂入室,很快的又打开了几个隐秘的机关,就朝着地下走去。 千云生和阿古两个默不作声的跟着吕大夫在地底穿行了一会,才来到了一处极为独立和布置的颇为雅致的房间。 吕大夫并不去动房中的别的东西,而是带着千云生极有目标的朝着其中一幅挂在墙上的水墨画走去,直到走到那画的下去,就在此又寂然不动的站住了。 千云生和阿古两个一齐朝着那画上瞧去,一时间并没有看出什么关窍来。 直两人又看了一会,还是千云生先狐疑的道:“莫非这是洞天之宝?” 阿古听千云生这么一说,眼前一亮道:“不管是不是,我先试试。” 说完,运起玄功朝着那画撞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那水墨画上一闪,就轻易的把阿古弹了出去。 千云生看到那水墨画上的光芒一闪,再无怀疑,惊喜的叫道:“不错,果然是洞天宝物!” 这一下不由得心头满意,有了这洞天之宝,想来彻底把密库里的东西全部掳走,就没了问题。 只是唯一的困难是,这洞天之宝也是一件储物的宝物,因此不能放进储物袋里,这恐怕也是这洞天之宝被挂在这里的原因。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未来如何携带这洞天之宝也是一个麻烦,不过这是未来才会头疼的事情,现在最关键的乃是解除禁止。 因此,千云生立马开口指挥,就要这吕大夫上前解除这洞天法宝的禁制。 没想到千云生这么一驱使之下,吕大夫却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毫无动静。 千云生这才皱起眉来,想了想干脆把吕大夫整个摄了过来,搜魂术一试之下,很是郁闷的说道: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他只知道密库在这其中。但是洞天法宝的禁制,只有那个张艾山知道。” 不过这倒也难不倒千云生,他把塔灵唤了出来,让他看着眼前的洞天之宝,问道:“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那塔灵看了半天,想了想道:“你看看这画上写的到底是何字?” 千云生不明所以,让阿古上去仔细看了看,只见得那画上的小字乃是一首小诗:“但得烟霞供岁月,任他乌兔走乾坤。” 那塔灵听到这首小诗,一拍大腿道,我知道这洞天法宝乃是何物了! 二二六 开洞天 只见得那塔灵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乃是当年鼎鼎大名的三十六洞天法宝之一,这画上的“但得烟霞供岁月,任他乌兔走乾坤。“讲得乃是这洞天法宝的名字,就是叫:“霞乌“。” “据说,要是有人能凑齐这三十六套的整个洞天法宝,甚至能组成一件仙器。但可惜在后来无数的岁月中,这三十六套洞天法宝早就四处零散,在我看来想要再凑齐是没有可能喽。” 千云生盯着眼前的洞天法宝炯炯有神,他倒是没那个野心去凑齐什么三十六张法宝来,而是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有名,那你应该知道破解之法了?” 塔灵点了点头道:“其实这洞天之宝倒是不难破解,毕竟当年炼制的时候,用的就是仙家手法,所以才能可大可小,随意组合。” “因此以后获得的人,若是凑不齐三十六张全图,想要控制这洞天法宝,手段其实也极为有限。” “所以,不管对方到底是设了什么禁制在上面,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蛮力破解。因为不管对方设置了什么禁制,最多就是像是在这洞天法宝外罩了一个罩子而已。” “因此,只要我们用蛮力,最多损坏的是外面那个设立的禁制,是不可能破坏到这洞天法宝本体的。” “这一点不同于那些和法宝炼制在一起的禁制,那种禁制一定要用巧力去破解,因为那种禁制一旦遭到破坏,就会连同一起破坏掉法宝的本体。” “但是这种后面新加的禁制就不会,因此以你来说,只需要用自己的鬼火连续不停的煅烧它,就自然可以把上面的禁制破除。” “不过若是有心之人,可能会在这洞天法宝里拘一头厉害的妖兽守门,也未为可知,这倒是不可不防。” 千云生点了点头,听到可以用蛮力破解,这才放下心来。 他微微一笑,上去把那卷轴收了起来,再一指点晕那吕大夫,看了看再也没了别的油水,笑了笑道:“走吧,别一会被那些和尚把我们堵在里面,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就把摄魂幡一收。只见那漫天的魂魄都如潮水般朝着他的身体里涌去,不一会儿现场就变得无比的干净了。 千云生从那宅子里退出来后还没走多远,只听得南边猛然一摇,整个大地都有些颇为震动的感觉。 他倒也不好奇那边的热闹,而是头也不回的往回飞去,淡定的说道:“看来纪艾山那边斗的果然激烈!” 阿古也冷笑道:“他们那帮人自己也勾心斗角的厉害,皇宫那边对于围剿纪艾山也颇为积极。” “这两天我们冷眼看去,很有可能他们如此积极的原因,乃是皇宫那边也不愿意让那个纪艾山活着也不一定。” 千云生也结合着当下情形分析道:“这事情恐怕还没有那么的简单。” “我从刚才那个姓吕的神魂里看到的情况看,这里面不无我们黑手组织挑拨离间的作用在。” “你可想起之前我们当时在龟兹国里所干的事情了吗?搞不好西域这些国家里面,都有黑手的影子也说不定。” “所以,这恐怕也是为什么皇宫那边,如此积极要对纪艾山灭口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范畴,我们关键还是要早点把克制问心珠的东西炼制出来。”千云生无心理会那群人狗咬狗的情形,冷然一笑。 说完,也不再管南城那边的激烈战斗,直接施施然的赶了回去。 另一边,幽萍圣女见失了吕大夫的踪影,甚至连现场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心中不由得极为恼怒。再加上那阵法明显有森森的鬼气,一看就跟他们这些人追查的黑手杀手也有关系。 因此她和慧空略一商量,干脆决定继续追查。只见他们在爆炸后又仔细在现场查探了一番,把这个吕大夫的常用之物翻了一些出来,当场坐定施法。 只见得幽萍盘膝坐定后神色肃穆,一个巨大的观音梵像在她的脑后浮定,丝丝白光从那观音像中飞了出来。 不一会儿,随着这些白光的照耀下,从这些常用之物中飞出一个乳白色的光球来,这光球颤颤巍巍的,被观音像的白丝缠绕着,浮在空中。 只见得幽萍又一次结印施法道:“去!”那光球就随着幽萍的心意朝着外面飞去。 幽萍身躯不动,而是漂浮起来,身后的菩萨像罩定那只光球,跟着它一起追了下去。 慧见看到追查有了端倪,就连忙和众位太监交代了一番,也跟着一起追了下去。 追了许久以后,终于追到一处极为幽静的巷子里。随着这白球钻了进去,两人也一下扎进了巷子中。 进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乃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宅子。 幽萍浮在空中,看着这个宅子,皱眉道:“好重的阴气。” 慧空也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这阴气似乎跟那黑手的很像。” 两人说话间神识浮出,就看到倒在一边的数人。 慧空一伸手,把那几人摄了过来,检查了一番皱眉道:“这几人都中了搜魂术,很难再问出什么消息了。” 说完,就把这几人小心的收了起来,和幽萍再一次探查进去。 他们越探查越发现里面阴气的痕迹极重,就仿佛之前这宅子里曾经出现过万鬼出行一般。这让他们不由得对于黑手那杀手的实力,再一次有了评估。 当他们终于顺着千云生之前的路径,走到那件独立的雅室的时候,他们两人果然发现了吕大夫的身影,正仰面倒在地上。 慧空又上去检查了一番,再一次摇了摇头道:“没有用了,这人也被搜魂术搜过。” 幽萍想了想,再一次施法,想要借用这里的阴气回溯千云生,果不其然的又失败了。 这让幽萍一阵气恼,抱怨道:“没想到这杀手果然狡猾,竟然早就盯上了我们的行动。” 慧空也道:“此人神出鬼没、次次料敌在先,搞不好这皇宫中还有他的内鬼也不一定。” 两人商量一番,出了暗暗对于皇宫那边提防以外,暂时没有头绪。干脆把吕大夫也一并收了,然后拿出一把符箓来封锁住现场。才从这个宅子出来,朝着慧见那边飞去。 千云生这边不知道他们已经如此迅速的找到了吕大夫,不过他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因此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专心开始破解洞天法宝。 他在塔灵的指点下,猛烈的灼烧洞天法宝上的几个特殊的位置,终于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彻底把洞天法宝的禁制烧透。 烧透以后的洞天法宝上的画面竟然一变,然后千云生就看到本来仅仅是一幅淡淡的风景般的水墨画般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奇怪嶙峋的山石图画。 塔灵看到这一幕,再看这画卷上涌出的灵气,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就对了,这嶙峋的山石才是洞天法宝的入口处。” 千云生点了点头,示意阿古准备好,让他抓着摄魂幡就先冲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阿古才飞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奇怪的黑背白甲的巨大乌龟出来。 塔灵看到这黑背白甲的巨大乌龟笑道:“这人还真是挺下了功夫,竟然弄了只玄龟在里面守门。” 阿古也道:“这东西还真是顽强,只守不攻,打了我好久才把它收服。” 千云生上去则检查了一番,摇头道:“这玄龟被人下人禁制,看来已经不堪用了,除非禁制消散,否则只能找机会处理掉了。” 说完先是把玄龟彻底的镇压住,想想不放心,还贴了张黄灿灿符箓在它的脑门上,才收进了灵兽袋里。 忙完了这一切,千云生才好奇的微一迈步,就进了洞天法宝的里面。 千云生进来以后,才发现这所谓的洞天法宝就像是一个山洞一般。 只是这山洞并不全是山石组成,里面甚至还有一池清水,只是可惜这池子里并没有种些什么,颇为死寂。 阿古指着这池子道:“这玄龟平时就呆在池里。”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塔灵则看到那池子,眼前一亮的道:“竟然有这么多葵精之水,看来这一下能省不少灵石了。” 千云生倒是第一注意的,是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眼前发亮。 见塔灵这么说,好奇的转过头来问道:“葵精之水为何能省灵石?” 塔灵笑道:“要维持这洞天之宝,也不是全无消耗,维持这洞天之宝最普通的办法就是提供灵石。” “不过也有特殊的办法,比如你这洞天之宝,用这葵精之水做阵眼,则就能少消耗许多的灵石。这么一来,你只要放置少量灵石在这池中,然后注意定时补充葵精之水即可,岂不妙哉?” 千云生听到这洞天之宝乃是又一个吃灵石大户,一时不由得苦笑,道:“这葵精之水虽然并不难寻,但也是要花灵石去买才行,我觉得和放灵石区别不大吧。” 塔灵摇头道:“这倒并不一样,要知道有了这葵精之水,这洞中你除了储存普通的东西外,对于储存一些水性灵物还有滋养的作用,天长日久搞不好还能提升这些东西的一丝灵性。” 千云生这才面色好看了点,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那还有点用处。算了,这反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看看眼前这些箱子里倒底有什么吧。” 说完,就要动手打开。 二二七 收获丰 千云生动手打开第一个箱子的时候,看到里面装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灵具,这时候大家都还没有觉得什么。 但当打开到第五个箱子,出现了满满的一整箱灵草的时候,阿古就已经开始惊叹起来。 到第十个箱子的时候,看到满满一整箱的丹药,就连千云生也忍不住的咂舌起来。 到了最后几个箱子被打开的时候,就连号称自己见多识广的塔灵也忍不住的吐槽道:“太黑了,这黑市实在是太黑了!” 千云生也回过神来,他一边惊叹的看着这么多箱的宝物,灵具、灵器、丹药、符箓、灵草等统统都有。 一边还是颇为不满足的叹息了一句道:“可惜了,这里面竟然没有一块灵石!” 阿古则兴奋地说道:“知足吧!这么多东西,恐怕你辛苦一年也赚不回来。” “不过你说得也是,是不是这里面的灵石最后全都被纪艾山带在了身边?” 千云生先从里面翻出一箱子葵精之水补充到池子里,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大把灵石也丢进池子里,把整个池子彻底补充完整,才叹声说道: “亏大了,要是我们早几天动手,说不定就能多收几箱子灵石也不一定。” 阿古则笑道:“哪这么容易,这几天城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还要假装疗伤,只有到了那会,他们都被纪艾山吸引了注意力,我们才有了行动的机会。” 塔灵也跟着说道:“你看这么多灵器,还有这里不少法宝,还有这么多符箓.......说实话我觉得已经很夸张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东西好是很好,可惜不能马上变成现钱,必须要慢慢发卖才行。”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以后头疼的事情,我们还是先赶紧把给问心之珠的东西炼出来吧。” 千云生也知道这才是关键,再加上他之前有掳过稽下城城主的经验,因此很快的就清醒过来。他点了点头,把需要的东西各拣了一份就暂时先退出了洞天。 不过这洞天法宝收起又成了一个问题,毕竟它也是空间法宝,不能收在储物袋里。要是背在身上,又太显眼了些,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纪艾山的东西就是我拿的嘛。 还是塔灵想了个不错的主意,他阴笑着说道:“我有一法,可以把这洞天法宝炼进摄魂幡中。这么一来,你就可以随意的收进丹田之中了。” 千云生听了大喜,心中立马想到,自己这么一来也算是有了一个隐蔽的储物空间了,因此连忙追问。 不料,这个时候塔灵倒开始掰起指头来开始跟他算起账来。 只见得它很是认真的一板一眼的算道:“上次你给我晦明甘露的时候咱们可就说好的,我还要再为你出手两次。” “现在你也看到了,除了问心珠之外,我还为你打开了这洞天之宝,还有这藏进摄魂幡里的炼制之法。” “这么算下来,我可是把该欠你的全都还清了。” “上次你也提到,要种下禁制的事情。我想了想,不让你种下禁制恐怕你也不放心,不过这么一来,我可就吃亏了。因此,你如果要种下禁制,还得给我五滴晦明甘露才行。” 千云生听了,连忙大摇其头道:“哪有这样的事情,打开洞天法宝和藏进摄魂幡也就算了,但是种下禁制乃是你情我愿的手段,岂能给你如此之多的晦明甘露?” 塔灵则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我乃是魂体一个,你不知道种下禁制对我的损害是很大的吗?要是没有这么多晦明甘露,我岂能迅速恢复?” 千云生则冷笑拒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我那晦明甘露的算盘,实话告诉你,短期内,这也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得到这晦明甘露了,以后再得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我最多只能给你两滴晦明甘露,不过我手上还有不少养魂液,这些倒是能全都给你。” 两人又争执了一会,最终把晦明甘露说到三滴,二人才都满意的达成了共识。 有了这层共识之后,双方再不废话,开始按照塔灵的指点,炼制起克制问心之珠的东西和把洞天法宝炼入摄魂幡中。 这一炼又是大半天的时间,直到月光西斜的时候,才堪堪炼完。 千云生捧着面前这个仿佛就像是一个奇怪盒子般的造型,好奇的问道,这东西果然能让问心珠提前渡劫? 塔灵指着这个东西冷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东西,这东西我用的乃是撒馥圣兰作为核心,再加上绝灵木炼成的盒子。” “表面上看就只是一件普普通通无足轻重的礼物的外盒罢了,但实际上,借用了你那丝天道气息融在其中,只要给它挥发出来,那对于问心珠就是致命的催化。” “如果要打个比方,就好像是毫无毒性的两个东西,放到一起,就会产生剧毒一般。” “再加上你掺入的天道气息极少,想来等这股气息彻底的挥发掉,恐怕他们再想查找根源也查找不到了。” “而且,我让你找的这个绝灵木,本身也是储存东西上好的木材。又经过你精心雕刻一番,最为符合他们佛家的性子。” “因此,虽然你盒子里装得礼物一般,他们不见得看得上。但这个盒子,他们必然会留下来。” “这也是因为那些雷音寺的秃驴们自命清高,如果你刻意送他们贵重物品他们反倒容易对你有了戒心。” “所以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特意送给他们一个便宜的东西聊表心意,让他们掉以轻心。他们谁又能想到,这机关其实是在盒子上呢?” 千云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打趣道:“这也算是另类版的买椟还珠吧。” 塔灵则笑道:“要做成这买椟还珠可真不容易,除了必须对了问心之珠有足够的了解外,还要洞悉他们的心思,才能最终让他们掉以轻心,每一步都需要精心设计!” 千云生心中满意,也就不再和它斗嘴,笑道:“好了,现在给诸位师傅的礼物也炼好了,那洞天法宝我们也炼进了摄魂幡的杆子里。” “现在你过来,我给你种下禁制吧。” “好吧!” 那塔灵不情不愿的缓缓的从摄魂幡中飞了出来,清幽幽的一道灵光小塔驻足在千云生的面前。 千云生眯眼细看,发现这小塔果然不愧是仙器之灵,这么多养魂液和晦明甘露下去,已经把这塔灵的外表重新弄得有如实质一般。 他看着这塔灵打趣的笑道:“看你这情形,没有晦明甘露,恐怕光靠天道种子你也能恢复如初了吧?” 塔灵傲然道:“早一点恢复我不是能记起更多的事情来?” “而且这段时间我隐隐约约的感觉,老主人似乎还有一处秘藏,但是怎么都是想不起来。要是有了你这几滴晦明甘露,搞不好我就能想起来也不一定。” 千云生眼前一亮,笑了笑道:“这倒是好消息,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去联合探宝。” 塔灵撇了撇嘴道:“等我想起了那个秘密,你得有足够的好处给我,否则我宁肯烂在肚子里。” 千云生早就摸熟了他的脾气,笑道:“好啦,这个以后再谈,反正不让你吃亏就是。你且忍一忍,我要给你种下禁制啦。 说完,轻轻一点,一道极为黝黑的阴气就从千云生的指尖射了出去。 这阴气甚至仿佛有腐蚀的作用一般,一冲进塔灵的魂体里。只听得塔灵惨叫一声,瞬息间就萎了下去。 二二八 乐生悲 千云生盯着面前那一小缕的黑气,极为专注的让那一小缕黑气在塔灵的身体里左穿右绕,就仿佛像是在凭空绣一朵漂亮的黑色刺青一般。 而阿古早就小心地守在一边,看到塔灵的灵气稍有萎靡,就一滴养魂液滴下去补充塔灵的魂力。 千云生这边也不轻松,毕竟塔灵乃是魂体,最为脆弱。从这一点上说,难度比实体大了许多,甚至稍有闪失,就有可能会对它产生极大的伤害。 再加上塔灵本身乃是仙器之灵,而千云生现在自身的实力也不够,这也导致他想要在塔灵的魂体之上刻下精细复杂的禁制,也更加的吃力。 因此阿古守在一边,把所有的养魂液滴进去以后,又把自己手上储存的两滴晦明甘露用完,千云生才终于“呼”的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停下手来。 塔灵疼得声音都变了,它看了眼自己身体中那一团极丑的黑色印记,就仿佛像是一个胎记一般,一个劲的摇头道:“亏大了、亏大了,这一次伤得,恐怕三滴晦明甘露都补不回来了。” 千云生满意的看了看那个禁制,他选的乃是一个最复杂的,所以耗时也最久。不过好处就是足够安全,完全可以让他彻底的放下心来。 虽然说现在这塔灵还没有被自己完全收服,但被自己下了禁制总算是成功路上又进了一大步,因此他笑眯眯的把慧空送来的装着晦明甘露的小瓶拿了出来,笑道: “莫慌,我再给你滴一滴晦明甘露,你就可以恢复如初啦。” 说完反转小瓶,轻轻的从瓶中挤出一滴晦明甘露来,滴到塔灵的魂体上。 那塔灵本来刚一接触到晦明甘露立马就像前面几次一样,舒服的呻吟出来。但是很快的,这声音就变得不对劲起来,甚至到后面传出了越来越大声的痛苦嚎叫来。 “怎么回事?”千云生心中一惊,连忙用自己刚刚给塔灵下好的禁制探查过去。 这不探查还不要紧,一探查之下他发现,这塔灵的魂体竟然正在缓缓的消散之中! 而显然塔灵的痛苦嚎叫也正源于此,这个发现让千云生大为震动,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先是连忙招呼阿古,联手给塔灵渡进灵气,帮助塔灵稳住魂体,一边皱着眉忧心道:“也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啊......莫非是这新的晦明甘露有问题?” 有了千云生和阿古的联手,塔灵终于稍微稳住了一点。只见得它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气若游丝般的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不对.....这不是纯粹的.....晦明甘露...” 千云生心中犹如一阵如泥石流般滚过,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这是要等着自己中了圈套以后,再伏击自己?” 他刚这么想完,塔灵缓缓传来的第二句话就让他稍稍安心,只听得塔灵道:“这里面......好像有一丝极为纯正的......佛门功德之力...” “佛门功德之力?”千云生惊讶的叫出了声,赶忙问道:“那不是非佛门大德才能有的东西吗?就算是在佛门中应该也是极不多见的好东西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塔灵又喘了两口气,定了定神说道:“确实如此,但这东西......对于我们魂体来说......伤害就大了...” 他顿了一顿,又缓了好一会,才再提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 “而且我的主人修得乃是鬼道功法.....我本身也是鬼道器灵,因此这佛门功德之力......对于佛修也许是大补,对我们就绝对是毒药了......不好!现在我感觉它......它已经丝丝扣扣的缠绕上我了!” “哎呀.....不行......好痛!快...快把我放到天道种子边上,现在只有它...只有它才有这个品级帮我...帮我对抗这功德之力了。” 千云生听塔灵说完,脸色更加阴沉。他已经可以想象出,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对方无意为之。 因此连忙先让阿古带着塔灵钻进了摄魂幡里,然后急切的问道:“那应该怎么办?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塔灵躲到天道种子的边上,意识已经开始有了点模糊,只听到它残喘的说道: “方法是有......不过要快......我现在...现在虽然在天道种子边上......暂时能稳住,但是...但是还是感到魂体在丝丝消散!” “因此.....要不你就是给我找到更多的凝魂养魂之物帮我...帮我续命,要不......就必须要找到暗黑的洗练之物。” “而且.....这洗练之物品级还不能太低,必须......要起码与这功德之力......相当,估计才能一点点...一点点的把在我这身体里的功德之力......抵消掉。” 千云生听塔灵说完,顾不得心疼灵石,而且“嗖”的站起来喃喃自语道:“看来说来说去,都必须要先离开这里才行。” 他又在房间里踱了会步,理了下思路,才心中狠狠的道:“好啊,你们不仁,就莫要怪我不义了!” 说完,想了想,当机立断的进了洞天里面,翻找出好几件有功德之力的佛家之物出来,装进了储物袋里。 他还特别在其中挑了一件出来,捏在手心,心念一狠之下猛然一捏,就把那佛家之物捏碎,将其中的一丝功德之力浇在自己身上。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把现场收拾干净,再嘱咐阿古随时盯着塔灵的情形,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亮,就直接出门去了。 ............ 第二天一早,众僧正在商量昨天之事。 只听得慧远道:“可恨那阴公公出手倒是迅捷,我们如此小心,最终还是没能留下那张艾山的性命。” 幽萍圣女也坐在一旁道:“我们也没想到那吕大夫那边竟然让黑手捷足先登了,还真是让人郁闷。” 慧见则在一旁沉吟道:“我刚刚从皇宫回来,我观疏勒国主和阴公公的脸色并不好看,看来他们虽然如愿杀了纪艾山,但显然也未尽全功,说明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因此我在想,这在皇宫之中起塔之事必须要抓紧了。我必须要利用问心珠把这皇宫中人都探查一遍,看看他们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搞不好就能找出黑手组织和那杀手的踪迹来。” “我倒是不信,没有人掩护,这黑手杀手能隐藏的如此之好,还能给我们使这么多畔子。” 众僧都纷纷点头,感觉这应该是一个方向。 众人正聊着,就听到外面一声有小太监禀告道:“诸位大师,外面有一位名叫千云生的修士求见。” 慧空听了面露微笑道:“莫非是千居士恢复了?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那个小太监就领着千云生来到厅堂。 众僧打眼朝着千云生望去,发现他脸上虽然还有一丝病态,但明显神情颇为稳固,甚至身上还有一丝淡淡的功德之力。 众僧隐晦的交换了下眼神,还是慧空先开口道:“千居士,你这是已经大好了吗?” 千云生拱手朝着诸位高僧笑着道:“小可的伤势倒是让诸位高僧挂念了,这不稍有好转,就连忙前来感谢诸位高僧的大恩大德。” 说完,又一次躬身施礼。 众僧也纷纷合十还礼。 只见得慧见继续开口笑道:“千居士莫要如此,贫僧等何敢贪功。再说,你早日恢复,我们也可以早日追查黑手,说起来你也是对我等有莫大的帮助。” 千云生则面露忧色的说道:“大师这番话,更叫小可心中难安。都是小可才疏学浅,所以才导致中了贼人的黑手,不但拖延了时间,可恨还要反过来让诸位牵挂!” 众人又是好一番你来我往的客气,末了千云生说道:“今次前来,乃是特别感谢诸位大师的大德。” 说完掏出一堆盒子来,恭敬地递给诸位高僧道:“这里面装得乃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各位大师笑纳。” 众僧把盒子接了过去打开一看,一张绿油油的贝叶躺在盒子中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只见得千云生指着这些盒子笑着介绍道:“这乃是我在中州的时候,路过地藏菩萨道场,发宏愿请下的几枚祈福贝叶。这些年月一直戴在身上,倒是觉得增加了颇多好运。” “我想来想去,诸位都是高僧大德,想来都不缺什么稀罕之物。因此只有这贝叶,倒是颇具祈福之用,能代表我之诚心。因此,还请诸位大师莫要觉得寒酸。” 趁着众僧细看的时候,千云生又单独取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幽萍圣女道: “圣女在上,多亏了您的晦明甘露,否则小可还没办法这么快恢复。这盒子中乃是一朵天山的优昙钵花,听说对于养颜驻颜颇为有用,还请圣女不要嫌弃。” 说完,客气的递了过去。 其实千云生送出去的东西都不算什么,不过众人接了过去后都颇为高兴。特别是幽萍圣女,难得对他展现出笑意的说道:“千居士有心了,我倒觉得这礼物甚是不错。”说完欣然收了。 千云生直起身子来,心中微微一笑。果然对于女人来说,你夸她的容貌总是没错,哪怕是圣女也是一样。 心中这么想完,再和诸位僧人都客气了几句,看着他们把自己送的礼物都收了,心下这才满意的轻哼道: “这一下不管这问心珠在你们何人身上,看它还如何能逃出我的掌心!” 二二九 宫中人 千云生从众僧那边告辞出来后,脸色一冷,问阿古道:“塔灵如何了?” 阿古在他的神魂中恨恨的传音道:“目前在天道种子之下,稍微稳定了一些。” “但以我一刻不停的观测来看,塔灵的整个魂体已经开始越发的变得迷迷糊糊起来。甚至越来越连一句话都快说不完整了,看来你手上的这瓶晦明甘露也算是彻底的废了。”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冷静的道:“倒也未必,这一丝功德之力其实也是好东西,关键就看用在什么地方了。” “这里是刚刚讨来的最后几滴养魂液,你先给它用上吧。” 说完手一挥,只见得千云生迅速地把刚讨来的几滴养魂液就悄然送进了摄魂幡里。 阿古默默接了过来,给塔灵用上,面露愁色的问道:“下面怎么办?” 千云生咬了咬牙,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先去坊市看看吧,哪怕现在当冤大头也得把塔灵稳住。不过这仇我们算是记住了,未来总得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来!” 说完,就带着阿古径直朝着坊市去了。 众僧这边看着千云生告辞出去,慧见笑着朝着慧能问道:”慧能师兄,这两天将养下来,可还好了一些了?” 慧能脸色还是颇为倦怠,但他见慧见动问,还是勉力精神一震,双手合十道:“有劳师弟牵挂,还好慧性师弟妙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慧见听慧能如此说,面露喜色,阿弥陀佛的道:“善哉,后面几日还多有借重师兄之处,听到师兄无恙我就放心多了。” 接着转过头来朝着坐在一旁的慧性问道:“慧性师弟,你刚刚出手给千居士救治,可能判断出他那边大约几日能恢复?” 慧性躬身道:“师兄明鉴,我仔细探查了一番千居士的伤势,我感觉快则二、三日,慢则四、五日,千居士就定然能恢复了。” 慧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也不枉费我们送了这么多养魂液给他。” 慧空也在一边插口道:“可惜了师兄的一滴万明禅液,要知道那可是师弟们想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啊。” 慧见摇了摇头笑道:“以我刚才观之,看到他身上有一丝淡淡的功德之力,应该是万明禅液起了功效。” “只是他现在应该还不明白这东西的好处,未来等他禅定日深,恐怕才能明白这功德之力的用处了。” 众僧都一齐称善。 慧见则又正色掐指算了算道:“这么说来,这千居士的恢复之日倒是和我们起塔之日的时间倒是差不多。那大家还是分派一下,看看能不能届时齐头并进?” 幽萍圣女好奇的问道:“那这几日皇宫那边我们就不管了吗?” 慧见摇头道:“自然不是,这些时日我们还是轮流过去坐镇,务必在问心之珠运用之前把皇宫那边看紧。” “我看他们对于纪将军如此紧张,必然会急于有什么动作,因此只要我们盯得越紧,越能让他们早点露出马脚出来。” 见慧见如此说,众僧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 皇宫里,一个穿着华贵袍子的男子慵懒的靠在塌子上,他那金色的柔软袍子被一根洁白的带子随意的束着,带子上缀满了最洁白的羊脂美玉。 只见得他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殿顶上的天花,就仿佛像要从那些华丽的天顶画饰中找到什么神明的奥义一般。 而他下面的阴公公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以额点地,根本就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又过了好一会,那华贵袍子的男子才从那天花上移动了一下目光,朝着下面正跪得规规矩矩的阴公公温和的微笑了一下。 谁知道他这一笑,阴公公反而把头埋得更深了。 只见得那华贵袍子的男子叹气道:“不要装模作样了,平身吧。” 说完微微调整了下姿势,坐得更正式了一些。 男子看着阴公公“诺”了一声,站了起来,脸上微笑不减的轻叹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和纪艾山两个视为左膀右臂......” “是......”阴公公虽然站了起来,但两只手还是规规矩矩的并拢在身侧,躬身答道。 那男子又道:“你觉得你这事情办得怎么样?” 阴公公深吸了一口气,才颇为犹豫的答道:“属下自认为还算干净,包括纪艾山那边,最后也没给他们留下活口来。” 男子摇头道:“但是,他们终究是怀疑到我们了。” 阴公公被男子说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男子站起身子来,一直走到阴公公的面前,盯着这个趴在自己面前的大内总管道: “你应该要明白,没有人是不会失误和犯错的,更加没有人是可以能够控制和把握住一切。” “因此,重要的并是不是我们会不会犯错误。最关键的是,这样的错误怎么样才能不让它扩大变成一种灾难。” 紧接着,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 “这就需要我们有足够冷静的理智分析和条分缕析的判断,并且在确认无误的时候,果断的出手斩断一切的错误,哪怕有所损伤也再所不惜。” 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语气突然转软,叹气道:“我希望你能明白,纪艾山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不希望你也走他的老路。” 阴公公身体一颤,再一次恭敬的回道:“是!” 男子说完了这么多,轻轻惮了惮身上的衣服,说道:“起来吧,跟着我去园子里逛逛。” 说完,带头朝着殿外走去。而阴公公也连忙爬起身来,紧紧的跟上。 只见得那男子边走边继续道:“你千万要记住,不要犹豫和畏首畏脚。一旦决定了,就要相信自己的头脑和判断。” “哪怕出了差错也不怕,因为敌人也一样会犯错。重要的是,我们要比谁犯的错少罢了。” 说完再一次问道:“既然你觉得一切都做得很干净,为何雷音寺的人还是盯上了我们?” 阴公公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华袍男子的侧脸,连忙再一次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对于自己主子这般仿佛是一汪深潭般的冷静表情,感觉到一种由衷的佩服。 那感觉就像是你从这样的脸庞中永远都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你能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想要向你表达的情绪。 这就像是你永远不能从他那温和的脸庞中,真正的窥视到他那最真实的意图。 作为他最亲密的属下来说,阴公公还是觉得自己犹如隔着层层迷雾一般离着着有千山万水的距离,而对方又似乎能轻易的看穿自己的心底。 因此阴公公永远都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行差踏错的深思熟虑了一番才答道:“也许是我们太过热心了,所以才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哦?”男子难得声调变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阴公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道:“毕竟纪艾山那边一出事我们就立马出动了,说明起码我们在紧盯着他们的行动,也许这就是他们怀疑我们的原因。” 男子盯着阴公公看了好一会,直盯得阴公公的背后都发毛后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他们来小宛城是为什么吗?” “知道,是为了黑手组织的杀手。” “那我们的事情和黑手组织的杀手有关系吗?” “没有。”阴公公老实答道。 “这就对了。”男子收回了盯着阴公公的目光,而是把眼光望向了园子里的海洋般的花草道: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恐怕你们都被那个黑手杀手牵着鼻子走了。” “既然我们要做的事情和黑手那杀手没有一点关系,你就不应该让雷音寺的那些和尚把怀疑放到我们的身上。” 他又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用了有些无奈的语气总结道:“纪艾山的问题是,他太怕死了,所以才让黑手那杀手抓住了破绽,把雷音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而你的问题是,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太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做的无比的干净。殊不知,这恰恰有可能是那个黑手杀手希望你表现出来的。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为他继续拖延时间。” 阴公公只觉得冷汗一点一滴地流了下来,很快浸湿了整个后背。 “现在你知道那杀手的目的了吧?恐怕你和雷音寺的那些笨蛋们还都觉得自己做得无比的聪明,从而让别人在一旁窃笑呢!” 男子说完了这些话,反而温和的笑了笑。他的眼神就像是穿刺开了一切的迷雾,望见了躲藏在最深处的阴暗一般。 他用着一种仿佛从来都不会失态的温和眼神注视着阴公公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阴公公听完,才恍然大悟一般把头低的更厉害了。过了一会,才沉声应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记得不要怕犯错误,重要的也不是损失,最关键的是不能让任何的东西影响了我们的道路。”男子继续不厌其烦的又叮嘱了一句,才挥手让阴公公退了下去。 他看着阴公公越来越远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如同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那枚叫做纪艾山的棋子一样,难道这一枚棋子又要废掉了吗? 二三零 分头动 千云生这会正坐在一个热闹的拍卖会现场。 拍卖师极有手腕的娴熟技巧把拍卖会的气氛一直维持在一个极高的热度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围坐在炭火边的猴子,每个人都热烈的期盼着炭火里面炙烤的食物。 但这些炙烤食物的滚烫的热度,又让每个从炭火中拨弄出食物来的猴子,都会发出一种来自灵魂的惨痛嚎叫。 千云生皱着眉的听着下面一个个仿佛肉痛般的倒吸声,再一次叹息的摇了摇头道:“走吧,没意思,级别还是太低了一些。” 说完,把袍子往身上一遮就又走了出去。 走出了这火炉般的拍卖场,他径直来到大堂里一个布置的极为考究的宽大台子前,一伸手,就丢出一大袋灵石来。 台子后面的年轻侍者极有素养的微笑道:“大人,有什么可以帮您?” 千云生故意压低了一些嗓子,丢出来一块牌子道:“给我升级,我要进最贵的拍卖会场。” 那个年轻的侍者为难道:“可是,我们拍卖场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年轻的侍者话来没说完,“扑通”一声,又一个装满灵石的袋子丢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年轻的侍者涨红了脸,诺诺地回复道:“大人,这...这不是灵石的问题......” “扑通”,又有两袋子灵石被丢了出来。 这一下,年轻的侍者再也绷不住了,小声的躬身道:“请您稍等,我去叫管事的过来。”说完,连忙退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千云生终于心满意足的拿到了代表了拍卖场里最尊贵身份的紫金色牌子,重新又踏进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包厢里。 阿古躲在摄魂幡里,小声问千云生道:“会不会太嚣张了些?你一下花了这么多灵石,搞不好马上就能被各方势力知道了。” 千云生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必须要先把塔灵的伤势稳住。” “而且如果我们计谋成功,恐怕问心珠这几天就会出事。这样时间算下来,他们应该还来不及反应,我们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如果计谋不成功的话,为了塔灵,我合计了一下,也必须抓紧时间杀出去了,到时候有没有被知道也无所谓了。” 阿古点了点头道: “这倒也是,反正你现在身上有伤,买的东西又和治疗神魂伤势有关系,就算他们查下来,想来几天时间内还不见得就会对你有重大怀疑,毕竟你也算是经过不少他们的考验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传音道:“我也正是如此考量。” 说完,直接走到了包厢里那个特别为尊贵客人准备的巨大的椅子上坐下,轻轻一点眼前的水幕,所有正在开始的拍卖会的现场全都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先是一个个仔细的瞧了过去,锁定了几个场地以后,把自己的身子深深的陷入到椅子里面去,才从边上的果盘里丢了颗灵果进入嘴里后恨恨道: “这一次真的是亏大了!本来按照原计划彻底把塔灵收服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祭炼你的魂兵了。现在这么一来,还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了。” 阿古也郁闷的说道:“看来他们对你的身份还是一直有怀疑,不然没可能这样反复的试探你,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倒不算特别的草包。”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异样的情绪全都排除出去以后,才冷静的说道: “其实我们也并非是全无破绽,只是时间给他们太少了而已。否则的话,他们只要认真分析一番,或者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想来还是会重新把怀疑集中到我们的身上。” “咦,这件不错,三千灵石......” 千云生正在说着,突然发现自己关注的东西,猛然拨弄了面前的一个盘子出价。 很快,他面前的盘子就闪现出红光来,代表了自己的出价已经被更高的出价覆盖了。 千云生不为所动,坚定的再次出价:“五千......” “六千......” “七千......” 终于,盘子上闪现出柔和的绿光出来,代表这件东西被他拿下。 千云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有一个漂亮的侍女把东西端了上来。他把灵石点给了那个侍女,把东西拿了过来,检查了一番后才往储物袋里一塞。 那侍女见他满意的点头,就乖巧地施礼后离去,千云生就再一次仔细看着场中的拍卖去了。 又过了一会,他又出手了几次,才终于稍稍的缓了缓手。 阿古看着千云生拍的东西,叹息道:“这些东西若是慢慢淘的话,起码能便宜一半甚至还多。” 千云生摇了摇头,一边示意把一些能用的立刻让阿古给塔灵用了,一边闷哼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反正现在是能用的哪怕最差也都先买了。越能延缓住这塔灵的伤势,就越能给我们争取时间。” “现在就算花再多灵石我们也得认了,我记得我们还有点黑手的积分,等出去以后,再去黑手一趟,把积分都用了,看看能换来多少东西。” 阿古则在一边默默的给塔灵把东西都用上,一边摇头叹息道:“这些东西也太差了点,几乎就跟没用一般。看来还是这功德之力品级太高了,这些东西几乎就是杯水车薪一般啊!” 千云生也很是摇头的传音道: “杯水车薪也得认,别说神魂液难弄,和功德之力一个品级的洗魂之物恐怕更难弄。说不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得不停的收购各种各样的东西,来给塔灵续命了。” “现在既然能收一点就尽量多收一点吧。” 就这样,千云生连续几天都在坊市和拍卖场出没。甚至到了最后,还被迫从储物袋里翻出几个东西以物易物的交换了一些。 另外一边,雷音寺众人则也没有闲着。 这一次还是以幽萍圣女为主,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是,这一次起塔的阵容更大,除了幽萍以外,包括慧能在内,剩下的雷音寺众人都围坐在她的周围,默默渡出灵气。 这次高塔的面貌和之前的极为相似,但是因为有了上次魔灵子的教训后,这一次的塔除了更为坚实敦厚起来,上面闪现的灵光和禁制也更加的密密麻麻。 甚至幽萍圣女每起一寸塔身,众僧都会密密麻麻的往上面打上无数的禁制。 这么一来,导致起塔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但肉眼可见的就是,塔身的灵气也更加盎然起来。 随着众僧在那起塔,皇宫里也变得就像是被一个极为光彩的灯笼照耀般,越是夜间就越是熠熠生辉。 而在这期间,阴公公也赶在第一天的时候,特别的趁着起塔的间隙,单独见了慧见一次,两人还密议了许久。 以至于就连慧见出来的时候,竟然也皱着眉,他看着诸位师兄弟问询的眼神,把事情大略的说了说,这一下就连众僧也皱起眉来。 其中慧能听慧见把情况介绍完后问道:“这么说来,这宫中之事其实和黑手组织无关,是我们误会了?” 慧见则低声合十道:“从阴公公展示的情形看,恐怕确实如此。” 而慧空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问道:“既如此,这塔我们还建不建?” 慧见决定自己不急着拿主意,而是出声询问道:“诸位是何意见?” 慧性思考了一番,才在一旁接口道:“阿弥陀佛,师弟的意思是,这塔还是必须得建。” 众僧一齐望过来问道:“为何?” 慧性双手合十,坚定的看着起塔的方向,为众人分析道: “就算这疏勒国主和这阴公公没有和黑手的杀手搅和的意思,但保不齐这宫中没有别人与这杀手串谋。大家从第一次宫中的那个白骨妖魔就能看出,恐怕这宫中并不像他们说得那么无辜。”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慧性顿了一顿,继续分析道: “其次就是这宫中的位置依然是城中最佳的位置,说明这里不管探查哪里都是极为方便的。因此有了这塔,我们就能顺利的对于全城都开始监控起来。” “况且我们已经开始起塔,就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再加上我前面的分析,师弟觉得,之前的目标我们依然不用变。” 幽萍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道:“慧性师兄说得没错,照着师兄这个分析看,我们依然还是照常起塔,但是最主要的探查目标却要变上一变。” 慧远也仿佛悟通了一般接口道:“我明白了,宫中的事情可能并不是这次起塔的主要方向,那我们的主要方向要改到哪里呢?” 慧见见众僧都沉默不语,认真思考。自己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的道:“我倒有了一个更好的目标。” 众僧一齐问道:“何处?” 慧见默默的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城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神像!” 二三一 进退难 “城中的神像?”见慧见如此说,众僧一时都有些错愕,转不过弯来,慧见则笑而不语。 众僧思索了一会,还是慧空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师兄你是说要把这城中大大小小的神像,全都收集起来?” 慧见点了点头道:“就算这黑手杀手再狡猾,通过他这么多天的行动来看,哪怕他能彻底的掩人耳目,但也绝无可能躲过城内所有神像的灵觉。” “诸位师弟这几日辛苦一下,安排下去,我们把这城中所有大大小小的神像都收集起来。想来只要其中有一成神像有产生灵觉的,在问心珠下,我们就能让那黑手杀手无所遁形!” 这一下,众僧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微微点头。 其中慧能一拍巴掌道:“妙啊,我们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些死物,实际上这些神像不管是佛像还是道像或者别的造像,一旦被诚心的香火供奉的久了,确实就有可能生出灵觉来呢。” 慧性则在一边有点犹豫的开口道:“可是请动神灵,特别是如此之多的神灵,虽说这些神灵都是泥塑凡胎,但是毕竟乃是香火之所,万一惹来了因果怎么办?” 慧性这么一说,众僧果然都有些沉默。 反而是慧见冷静的向众人指出道:“这事情确实担着干系,而且这其中的因果涉及漫天神佛,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对我等修为精进都有影响。” “特别是若少了诸位佛主保佑,恐怕我等更容易受域外天魔的侵扰。到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修为不能寸进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坠落成魔了。” 众僧都一齐点头,毕竟只是追索一个黑手组织的邪佞而已,似乎并没必要把众人的修行前途都搭上去。 慧见看了众人的表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道:“诸位师弟,恰恰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去做。” “要知道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进难退易。像今天这般,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假使我等都生出比较得失之心来,其实就已经是落了下乘。” “诸位又如何保证,今日我等一退,未来此事不会成为我们修行路上的心魔呢?” “要知道,进固然难,但只要咬牙挺过去,未必前面不是一番坦途。退虽然看似容易,但稍一松劲,谁又知道下面会不会是万丈深渊呢?” 众僧听了这席话,心中皆是一震。被慧见这番仿佛黄钟大吕的话语一说,都纷纷默念自省起来。 慧空第一个点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确实如师兄所说,只有勇猛精进才是上乘法门。” 慧性沉思了一会,跟着赞叹道: “《如来不思议境界经》曾经有启示曰:若有为求无上菩提,于一事中,专心修习,无不成办。若于所修,数数怯退,彼尚不能自得解脱,何况度脱诸苦众生。” 幽萍圣女也合十致礼道:“诸位师兄所言,确实是大道至理。” “以小女子观之,正如佛主启示所言,我等在遇到的恶难、灾劫、猛兽、魔鬼时的临危不惧、心念无畏,这些都只是身外的境遇,并非人所时时面对的处境,所以这些不是真正的勇猛。” “正如我等六识之内皆有魔性,我等之人性也在这六识中展开,因此人之欲望总会驱使着我们伴随着六识展开这些渴望、满足和飞跃。” “因此,更加证明了上乘法门的重要。” 慧远也点头示意道:“幽萍圣女说得极为精辟,也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常常忘记了,人之痛苦正是由这些欲望所引发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常常能领悟到五官所产生的五感,最后又引发我们心底的贪欲和怯懦,这些不正是我们意识上的魔障吗?” 最后,慧能轻轻一叹道:“师弟所言确实振聋发聩,发人深醒,就连师兄也颇为受教。” 说完声音转亮,大声念起一段经文道:“由我勇猛精进力故,便超九劫。于贤劫中,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众僧见慧能念了起来,也一起合念道: “佛语阿难言,我以十法得证菩提。云何为十? 一者能施所爱之物; 二者能施所爱之妻; 三者能施所爱之子; 四者能施所爱之头; 五者能施所爱之眼; 六者能施所爱王位; 七者能施所爱珍宝; 八者能施所爱血肉; 九者能施所爱骨髓; 十者能施所爱支分。 是名为十。我行此法,能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众僧念毕,一时间只觉得念头都仿佛通达起来。 慧见看众人都赞同他的方法,微微一笑道:“不过此事虽然要做,但显然也并不是不择方法鲁莽而为。只是需要诸位师兄一起商量一番,用何法规避因果之力为好。” 慧能阿弥陀佛道:“师弟有何考量,但说无妨。” 慧见仔细的把自己的想法再次思索了一遍,才慎重的开口道:“这也是我一家之言,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诸位师兄弟补充。” 说完又躬身团团作揖了一番,才认真的开口道: “这第一种方法自然是从遮蔽天机入手,我们可以环绕小宛城再起一大阵,把城中天机在我们施法的时候暂时遮蔽。” “这么一来,就算是有什么损伤破坏,但我们施法时已经遮蔽天机,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慧空想了想,问道:“但这么一来各方面耗费颇多不说,所费时日恐怕也更多,而且也会耽误我们原先的计划,师兄有什么解决之道?” 慧见点了点头道:“师弟忧虑的也正是我忧虑的。” “因此我的第二个方法乃是我们用问心之珠,把城中的神像中的灵性全都抽取出来,再行施法,这样不涉及神像本身就自然没有因果了。” 幽萍圣女听完这个提议,忍不住开口道:“但是这么一来,这城中诸多神像中好不容易积年累月才形成的灵觉恐怕就会一朝荡尽了。” 慧能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圣女所言确实切中要害,这乃是釜底抽薪的计划。而且一旦用过,以后再想重复使用就不行了。” “不过这计划最为稳妥,绝不会让我等沾染上因果就是。” 慧性也皱眉开口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这些神像中的灵觉虽非灵物,不在杀生之列,但一旦生成终究不易。” “我等一念之间,就定万物生死,更加要慎言慎行,能否能留给它们一线生机呢?” 慧见听了诸位的想法,特别是慧性的言论,肃穆的点头道:“师弟有菩萨心肠,师兄佩服。”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 众僧一齐问道:“是何方法?” 慧见看着诸位,缓缓地开口道:“我们取一颇有神异之物,作为我等之替代。届时施法之时,我等也以此之物为凭,隔物施法。” “这么一来,一切因果自然由此物替代。而此物本身就是神异之物,自有神国庇护,自然就不怕这些个因果之事,如此一来岂不就可以两全了?” 见慧见如此说完,一时间众人俱都赞叹道:“还是师兄心思缜密,这个方法,确实能保无虞了。” 慧见看众人都赞同此法,微微一笑道: “不知诸位师兄弟谁有此神异之物?最好是神通越大越好。神通越大所能承受的因果就越大,我们就越发的安全。” 众僧见慧见如此描述,一时间都垂头寻思起来。 二三二 塔终成 四天的时间,城中终于再一次出现了一座可以媲美全城任何一座最高建筑的高塔。 甚至以这座高塔的精妙程度来说,城中的任何建筑都比不上这高塔的庄严肃穆、精致玲珑的宝气之相。 不仅如此,而且这高塔上辍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灵光和禁制,也让它成为这些天来城中越来越耀眼的存在。 以至于就连在它一边的占地颇广的皇宫也仿佛就像是被它比下去了似的,整个皇宫就像是匍匐在高塔下的怪兽一般,把本来应该属于富丽堂皇的皇宫荣耀都拱手让了出去。 在皇宫最深处的一座大殿上,那个永远都穿着舒适又华丽的衣裳,一如既往挂着和煦笑容的那个男人,仰望着最后封顶成功的高塔,对着束手在一旁的阴公公感慨了一句道: “权力果然是一座永远值得你攀登的高梯,因为当你以为你已经搬走了压在自己头顶的那座大山,才会发现还有更大的一座大山压在你的头顶。” “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因为你脚下已经是万丈深渊,甚至哪怕是稍退一步,也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同样在看着这高塔慢慢合顶的,还有千云生。 他刚刚从拍卖场出来,就看到这极为灿烂绚丽的一幕。只见得随着塔顶的最高处慢慢合拢,从整个塔身处,就有一股极为浩瀚的气息随即喷发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古巨龙或者是什么洪荒神兽睁开了千年来沉睡的眼眸一般,把一股本就属于它们的强大气息骤然喷发,向着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宣示着它们的回归。 在千云生的眼里,随着塔顶的合拢,整个塔身就犹如沐浴着炽烈的佛光色彩一般,慢慢的就像是整个高塔都犹如有一个有机生命体似的正在最终成形。 这仿佛就像是一尊开过灵了的神像,在开灵的那一刻沟通了天上的神灵以后,把神灵那冰冷默然、却又深邃如海的气息投射了一丝过来。 以至于这就像是那高渺的神灵通过神像那空洞的毫无生机的眼眸,轻轻的对于人间这么一瞥所造成的震撼一般。 这种对于人从心底里的压制,就像是在无数的茫茫群山里镇压和湮灭的传说中,被亿万年牢牢锁定在地底的万古凶灵,被打开了封印,再一次降临到了人间。 一时间,主城内无数人都不由得被这样的气势震撼地一时色变,不由地纷纷朝着高塔望去。 千云生望着那合拢的高塔,冷笑道: “装神弄鬼!他们上次具现佛国的时候就已经破产过一次了,出了那么大的乌龙。这一次他们竟然还敢再来,真当这城中百姓的信仰都是大白菜不成?” 阿古也嗤之以鼻道:“他们对于强大的了解也实在是太肤浅了,以为这种彰显力量的存在就是强大的表现。殊不知只有隐忍不发才最有力量,就如同隐藏在水面下的冰山一般。” “只有当你发觉,你甚为惊叹的、浮现在表现的巍峨部分,仅仅是冰山的一个小角的时候,你才会真正的对这样的冰山产生敬畏。” “而反过来说,当你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力量展现出来,就好像射出的飞矢一般。” “不管再快速再有力的飞矢,在射出的那一刻就是力量最大的时候。到了后来,飞矢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小,最终甚至连一片小纸片也戳不破了。” 千云生微微点头,显然他对于阿古的这番话也甚为赞同。 他看着那耸立的高塔最终成形,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极为冷静的情绪,深沉的开口道: “这几日忙碌下来,城中所有我们能遇到的有关于养魂凝魂的东西看来基本都被我们收尽了。短时间内,也没有可能再找到什么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算一算时间,现在也该到了我伤势快要“复原”了,看来是轮到我们也正式开始登场的时候啦。” 阿古则在一旁嘿嘿偷笑道:“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自己费尽心机搞出这么一个塔来,最后却成为了问心珠的墓地,该是怎样的心情。” 千云生看着远方,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森然的冷笑道:“问心珠只是他们应该付的一点利息罢了,以后我还要他们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说完脚步轻轻一点,悠然前进,轻哼道:“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也许城破之时就在这两日也说不定。” 另外一边,慧见赞叹的看着高塔慢慢的合拢,就像是看着一件亲手描绘的杰作终于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随着高塔最终严丝合缝的合拢在一起,塔顶的最后一道灵光悠悠的亮起,终于预示着这个浩大的工程终于到了成功的最后一刻。 慧性肃然飞起,从慧见手里接过问心珠来,悄然安置进了高塔的最顶部。 只见得霎时间,就如同水潭中滴进了一滴清水,问心珠就仿佛在众人面前消失了一般,俨然极为贴合的与高塔轻易的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这座高塔是问心珠重新生长出来的手脚一般。 随着问心珠被摆放了上去,刹那间,只见得天空都仿佛猛然一亮,就像是整座塔都突然大放光明。一时间,无比刺目的绚烂无双的光芒在白天也璀璨的从塔身绽放了出来。 这种绚烂的感觉,就像是只有在黑夜才会霎时间开花的昙花一般,那刹那间的光亮充分揭示了,什么叫瞬息间就仿佛是永恒。 当塔身最后猛然一亮的那一刻,那种神迹般的感觉霎时间就在众人心中种下了一种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就仿佛像是在高塔建成的那一刻,刹那间就有无数的生灭在人的心中发生。 那一刹那时的共鸣不仅仅是发生在城中众人心中,甚至也发生在众僧心中。以至于一时间,所有看到这奇妙一幕的人们,都纷纷像是失语了似的。 最终还是众僧修为最高,最快反应过来。 只听得幽萍圣女赞道:“不愧是问心珠,有了高塔这个放大器后,连我等内心,竟然都能瞬间撼动。” 慧见也不禁感叹道:“看来这问心珠已经越发的强悍了,恐怕离成为真正的仙器也已经不远了。” 慧能受伤未愈,因此最受问心珠的影响最甚。他最后一个缓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凝神道: “那一刹那间,我甚至觉得问心珠就如仙人一般,看了我一眼,甚至还从我心底里浏览了我经历的各种人世间的体悟。” 众僧听慧能如此描述,都觉得颇为惊异。 还是慧远岁数最长,所知也最多,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不会是这问心珠快要渡劫了吧?” 慧性摇了摇头道:“虽然我等从来没遇到过器灵渡劫之事,但是想来寺中诸位长老都看过这个珠子,就算要渡劫应该也不是这个时候。” 众僧对这个事情都没有什么经验,因此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相信各位长老的判断,暂时揭过。 慧见看众人脸色凝重,微微一笑把话题一转,指着塔下一尊充斥了整个塔底一层的硕大雕像道: “有了幽萍圣女拿出的这尊阿含等身像来,我们与塔外这么多被搬来的神像之间的沟通,应该就没了问题。这次,幽萍圣女你真乃是行了大功德一件啊!” 幽萍则微笑着答道:“这座阿含等身像本来乃是供奉在烂陀罗寺中的,也是身毒国法王达磨波罗在位时亲自送至我密宗圣地,以示我等两邦佛法圆通,永结同好。” “这一次出使之时,我教法王特别法喻我请出此尊佛像带在身边。我初时不明所以,此时才知道应在此处。我教法王果然渊深如海,智聪过人。” 说完,合十对着法王的方向遥遥一礼。 众僧则一时间俱都称善。 只见得慧空在一旁盘算了一下道:“这么一来,看情形恐怕明天我们就能正式开始施法了。只是不知到时,那黑手组织的杀手会不会前来破坏?” 慧见想了想道:“此邪佞心机深沉,我们其实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出现,看来是要与我们周旋到底了。” 想到那黑手杀手的狡猾,众僧一时都有些默默,俱都觉得这么多天下来,明显对方甚为棘手,乃是一个硬茬。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侍卫躬身施礼禀告道: “诸位法师,外面有一位名叫千云生的前来求见。他说曾经见过诸位法师多次,不知要不要传他进来?” “哦?”众僧互望一眼,慧空欢喜的微笑道:“果然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算算时间,千居士也应该大好了。” 慧见也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年轻的侍卫道:“快请!” 二三三 连锁舟 千云生来到广场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满了广场上的那些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神像。 这些神像有着各种形状、各种大小。 有些慈眉善目、丰腴神俊,用慈祥慈悲的一面点化人间。有些则狰狞阴戾、狠恶暴虐,用凶谲的一面警示世人。 还有一些神像雕刻的极为抽象,仿佛这些神像祭祀的是某些讳莫如深的隐秘神灵一般。 千云生粗粗望去,就看到广场上流传最为普遍的如儒、释、道等三家各色神仙的神像几乎都出现在了广场上。 这些神像有些很大,一尊就足以能塞满一个屋子。一看就是从某些巨大的殿堂里直接搬过来的。有些则很小,小到最多也就和一个巴掌差不多的高度,可能平时乃是供奉在私宅。 甚至待他眯眼细看过去,还看到了城隍、孔圣、关公、老君等各色的塑像,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佛家雕像,包括禅宗、净土、密宗等,不一而足。 不过当这些林林总总的神像放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颇为奇异的效果。因为哪怕就算是同样一个供奉观音的造型,也生出各种极为细腻的不同来。 阿古看着这么多神像竟然凑在了一起,感慨道:“难怪这些天里,雷音寺的人把小宛城里搞得鸡飞狗跳的,感情是把全城的神像都弄到了这里来了啊。” 千云生则看着这么多神像冷笑道:“还真是兴师动众,竟然连漫天神佛都惊动了。” 阿古则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突然语气雀跃的道: “那岂不是说,这阵仗越大,回头代表着出事的时候也就越大。不过他们故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搞不好也是想着让你自投罗网的也不一定。” 千云生正准备回阿古的话,突然远处有人大喝道:“什么人?猥猥琐琐的在此眷恋不去,是想要造反吗?” 千云生抬眼望去,只见得一个将校模样的走了过来,于是客气的拱手微笑道:“在下千云生,乃一介方外散修。还请麻烦军头向诸位雷音寺大师通禀一声,就说在下求见。” 那将校见千云生是来求见雷音寺圣僧的,面容好了一些,把他上下看了看,发现他确实是一位仙师,于是才握拳为礼道:“原来是千仙师,请麻烦到辕门稍驻,我去通传。” 千云生点了点头,跟着军士又走近了一些,这一下把广场中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他站在门口处,不去管那个将校自去通报去了,而是在神魂中跟着阿古悄然道: “看着这神像摆放的位置和布置,隐含诸天星宿方位。看来广场中的一切,都是这些秃驴们精心布下的,野心不小啊。” 阿古则很是鄙夷的摇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在以前有一个叫赤壁的地方,有个笨蛋为了自己的船在江上行驶的平稳,所以拿铁链把船都连在了一起。” “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被敌人一把火就全都烧了个干净?” 千云生听阿古说起这个,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是想说,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火烧连营的故事吧。” 阿古点了点头,轻嘿道:“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场中的情形和你故事里的说得很像吗?这里是不是就像一个大号的干柴堆,只要一个小火星就能全部引燃?” 千云生听阿古说完,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恰好是我想做的,既然这里堆满了干柴,那我们就再给他们加点火药粉好了。” 说完,身形不动,就仿佛像是悠然的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等待着雷音寺众僧的召见一般。 但其实暗地里,他全身的灵气则猛然搅动起来,并且由着阿古的帮忙,从丹田的摄魂幡中汲出一丝丝天道种子的气息来。 这些气息在千云生的体内就像是淡淡的一缕缕绿芒一般,被他的灵气裹着,猛然一震。 这感觉就犹如这些本来就极细的天道种子的气息,被千云生的灵气磨盘再一次猛然碾碎,在他的体内就彻底的变成了仿佛雾蒙蒙的烟雨般极细的碎屑。 这些极细的碎屑,被千云生的体内的灵气包裹着,再随着他有意识的张开毛孔,悄然被他有节奏的、逐渐一点点的往着最接近广场中的几个神像飘散过去。 这个过程中,天道种子的气息已经被他碾压到了极淡处,因此他很有信心哪怕是最灵敏的探测法术也不可能查探出这么细碎的波动来。 更何况天道种子本身的品级就极好,对于万物又极为有利,因此最多如果有人在此时走近他的时候,只会感受到一丝极为神清气爽的感觉罢了。 随着千云生在体内碾碎了好几缕这样的天道种子的气息,并且慢慢的释放出去,他敏锐的发现,在最为接近他的一些神像周围,突然就好似有几尊神像仿佛是苏醒了过来一般。 这感觉就好象是本来已经干枯的黄草,突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甘霖似的,重新获得了生机,开始一点点的反绿了过来。 虽然这种绿色的转变极其的轻微,甚至在表现上来说,若不是有心人的话,看在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千云生的神识里,已经极为明晰的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对于自己的行动的效果,千云生极为满意。只见他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天道种子的气息已经散布的差不多了,就微微一笑,猛然把毛孔一闭,暂时停了下来。 毕竟这天道种子的气息虽好,但也不宜太多,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从量变到质变,从而引起神像更为明显的变化,反倒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了。 反而是现在这样,慢慢的来,才恰恰正好。 因此千云生把毛孔一闭,并不着急继续。他准备等释放出去的天道种子的气息彻底的被周围有反应的神像吸收并消散了后,再继续释放。 就在这时,那个将校走了回来,朝着千云生施礼道:“千仙师,诸位高僧有请。” 千云生点了点头,跟着将校走了进去。 随着离开了门口的那片地界,走到了神像环绕的里面,千云生这一下更加放肆起来。 只见他有意放缓了脚步,就像在是欣赏整个广场中的各色神像似的。 实际上,则是他一边故意控制着步伐跟着军士不紧不慢的前进,一边悄然把毛孔打开,顺着自己走过的路径,把天道种子的气息彻底的散布到广场中间。 又走了一会,直到快走到宝塔之下的时候,他才悄然关闭了毛孔,这时候众位高僧已经遥遥在望了。 远远的见到了诸位高僧,千云生才终于快走了一些,来到各位的僧人面前,拱手为礼道:“见过诸位大师,不知这几日大师们可都安好?” 雷音寺众人俱都还礼,慧见先微笑着开口道:“我观今日千仙师面容奕奕,只是眉头里微微有一丝愁绪,莫非是之前的伤势还有什么隐患吗?” 千云生内心一凛,心道:“第一次见这慧见的时候,就发现他懂得他心通之术。这人果然不容小觑,看来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能有。” 脸上则不动声色的朝着幽萍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才对着慧见笑着道: “多亏了幽萍圣女的赐液,极为有用,我已经彻底恢复了!只是这些时日一直帮不到各位大师,害诸位平白耽误了这么多功夫,这才心中忧虑。” “没想到大师慧眼如炬,竟然连这一丝情绪也被您一眼看出来了。” 慧空目光极为清澈,他迎着千云生探寻过来的目光微笑道: “千居士莫要过于忧心,还是养伤要紧。再说你看今日这场中的形势,这些日子我们可都没闲着。” “真是千居士有心,我们恐怕也腾不出手来呢。” 千云生被慧见打趣了一句,众僧围在周围听了,俱都笑了。 千云生也讪讪一笑,随即又趁机好奇的问道:“我一来就注意到了广场中的如此之多的神像,难道这是有了什么对付邪佞的新法了不成?” 诸位大师俱都互看了一眼,还是慧见哈哈一笑,并不详细介绍众人商量的方法,反而是岔开话题道: “是有了些想法,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因此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只是有一事颇为棘手,那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开始祭祀施法,千居士来的正好,届时还要请千居士一同为我等护法。” 阿古也躲在千云生的丹田里偷听,听到慧见不肯吐露一句,在千云生的神魂里哼哼的道:“还真是装神弄鬼的厉害,都到了这会还藏得这么严密,不肯多吐露一字。” 千云生也一边在丹田里跟阿古一起吐槽,一边则面上不显的答道:“那是自然,只要诸位大师不要嫌我碍事就好。” 慧见摇头道:“千居士说得哪里的话,你的品德和能力这些天大家熟悉下来,都极为认可。关键是难得你有这番古道心肠,更加珍贵。”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轻松,特别是还要依靠你追索邪佞,不知道千居士重病初愈,会不会太勉强了一些?” 千云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然安好,接着才拱手执礼,颇为坚定的说道:“还请大师吩咐,千云生定然全力以赴!” 二三四 战前静 慧见见千云生态度坚决,再一次阿弥陀佛道:“那就辛苦千居士了。” “我等的计划大约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我们就会联手开始启动这处高塔,而在这段时间内,就怕黑手组织的杀手前来捣乱。” “因此,我们想请千居士领一支仙师小队,驻守在高塔与皇宫之间。这样一来,不管黑手的杀手突袭哪一方位,你领的这支机动小队都来得及第一时间前去救援。”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那就请慧见师傅赐下令牌,我也好依令行事。” 慧见微微一笑,心下满意,手一伸,就递了一块令牌过去。千云生接了过来,发现这令牌入手颇沉。 慧见看千云生细看接过去的牌子,笑着道:“这乃是天星砂所铸,一令一物,最难伪造。有了这个令牌,千居士就能按令行事了。” 千云生当即捧着令牌道:“定不辱命。” 慧见则又笑着摆了摆手道:“千居士也不用如此紧张,这里已经被我们布置得如铁桶一般,就怕那黑手的杀手不来。请千居士作为机动,也是为了防止万一罢了。” “千居士今晚可以尽量养精蓄锐,明日等我们整个高塔运行起来,才是最要你辛苦出力的时候。” 慧空也在一旁点头道:“是啊,我师兄这两天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你手上的这个盘子很有可能是上古古宝均天岁月盘。” “这盘子据说在洪荒时就已经出现,当时可是赫赫威名。只不过后来这盘子已经湮灭极久了,也不知千居士手上这个盘子是古宝的本体还是仿品。” “依我师兄的眼光看,如果你手上这盘子若是均天岁月盘的本体,那以这盘子的威能甚至泯灭到连万分之一也没有了。” “而且你这个盘子要用,还需要起码用养魂液才能驱动,也确实是极为奢侈的一个用法。” “因此,这次之后,按照我师兄的意思,除非关键时刻,千居士平时还是尽量少用。这样一来,也能减少该盘子的损耗。” “未来千居士最好能找到重新修复这盘子的机会,到那时,只要能解决用养魂液或者晦明甘露这般奢侈的方法驱动,那你这盘子也算是件功能不错的异宝了。” 千云生心中失笑,面上则极为欣喜的说道:“我得到这盘子已经许久,一直不得头绪。没想到被诸位大师如此一点拨,就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就开朗了。” 慧见则毫不居功的摇头道:“这也是千居士的机缘,其实这冥冥之中缘分之事极为奇怪。就像千居士这等机缘,竟然也能让我等沾光,也是我等的福气。” 接着回过头来,和众僧商量道:“因此,明日等这高塔正式一启动,我们留下一两位师兄弟驻守,剩下的就正式开始借用千居士这盘子的手段,寻找那黑手杀手的下落。” 众僧也一齐点头,幽萍圣女也向着千云生客气道:“或许这次追索黑手邪佞,千居士能计首功也未可知。” 千云生双掌合十,恭敬的回复道:“追索邪佞人人有责,千云生附骥诸位大师其后,能尽一番绵薄之力就极为满意了。” 众僧都叹息道:“千居士高洁。” 只有阿古在千云生的神魂里已经笑翻了天:“什么均天岁月盘,真是笑死人了。这些人误已也就算了,竟然还四处误人,如此喜欢好为人师,难道雷音寺教出来的都是这等货色吗?” 千云生一边和众位大师拱手,一边心中对着阿古轻轻一呵道:“莫要说别人了,前些天我得到的那卷白骨卷轴,让你去参透的,你参透的如何了?” “我们这些散修可比不得那些大派弟子,他们耽误得功夫,我们可耽误不得。有这个时间,还是尽量想办法多提高下自身吧。” 阿古突然被千云生这么一说,不情愿的皱眉道: “你得到的那白骨卷轴确实奇怪,我已经有了些眉目,似乎里面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锻身的法门。甚至和这道法门一起的,还有一道穿越遁术。” “你也知道,像你这样的修士,特别是穿越三界的时候,往往压力极大。因此似乎这套遁术极为玄妙,但必须要配合这门煅身的法门一起,才能施展。” 千云生听了,精神一震的说道:“是什么样的遁术值得这般郑重其事的单独保存?难道比我那功法卷轴上记载的还要高明?” 阿古一时也没办法分说明白,干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哎呀,现在问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全部给你解答清楚,还是等我参详好了再告诉你吧。” “我看你和这些和尚虚以委蛇的,起码还有好些天不得清闲。还是等你安定下来,我也参详清楚了,再一起合计吧。” “好吧!”千云生虽然心中好奇,但也不得不强行按奈住性子,对着诸位雷音寺的僧人拱手道:“既如此,那小可就先告退了。” 慧见点了点头,对着站立在一旁的将校又叮嘱了一番,才让那个将校领着千云生下去准备了。 千云生跟着将校再一次穿过那一片大大小小的神像时,又一次故计重施的故意放慢脚步,放开毛孔,一丝丝的把那天道种子的气息震碎了以后,慢慢的扩散了出去。 这一次施法更加的成功,千云生明显感觉到不少神像都更灵动起来,才满意的跟着那个将校的安排走了出去。 众僧注视着千云生退下,慧性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慧见师兄,你让千居士守在皇宫和我们的中间,反而把阴公公放到更外围的地方,是不是信不过皇宫中的众人? 慧见阿弥陀佛道:“师弟好眼光,这千居士乃是散修一个,一看就不是皇宫一系。这时候我们让他们互不统属,只要能越多人掣肘,我们施法的时候,就能越发安全。 阿古也在千云生的神魂里悄然道:“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他们也不准备用上次漫天佛国的方法,不知道这次慎重其事的搞出这么一个高塔来是要干什么。” 千云生也恢复表面的平静,面上虽然还脸色肃穆,实际上则有些轻松的回道: “管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我刚才倒是近距离用塔灵之前教的方法感受了一下,觉得高塔周围天机的灵机已经越发的活跃了。” “这说明,看来这问心珠渡劫就近在眼前了,可笑那些和尚还蒙在鼓里茫然不知。” 接着又轻叹道:“可惜塔灵被他们伤成了这个样子,否则的话,由它出手确认,我们就能更加精准的知道时间了。” 阿古则有些疑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把你安排在高塔和皇宫的中间,是不是有些太近了点?” “别到时候,把我们也笼进了天劫范围里面。” 千云生则露出了得计般的笑容反问道:“那不正好?我们又可以“受伤”一次了。” “这一次,说不得又能坑点好东西过来呢?” 听完千云生的“解释”,阿古也露出了极为会心的笑容。 二三五 阿含身 当天的夜里月色很亮,天空澄净,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当喧闹了一天的城市因为温柔夜色的抚摸而越来越安宁、沉寂下来的时候,反而映衬着城中心最高的那个高塔越发的明亮和璀璨起来。 千云生领着一群人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高塔脚下最核心的部位。透过各色各样神像间的隙能隐隐约约看到所有的和尚都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由于离的太远,再加上角度问题,千云生和阿古两个实在看不清也听不到塔底下众僧的动作和声音,因此只能暗暗揣测。 见阿古发问,千云生一边凝神望着,一边说道:“我只能远远的看出,依照他们现在绕着塔转圈的姿态、手势和表情,能感觉得到他们似乎极为的虔诚。” “他们现在正在小心翼翼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呵护自己的生命似的,甚至可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千云生尽力形容自己的感觉。 阿古冷笑了一下道: “他们可不是正在做超过自己生命的事情吗?他们到底对于自己的能力有没有概念?把这么多神像都聚集起来,万一稍有差池,说不定整个小宛城都得遭殃。” “你还是太天真了!”千云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他们会担心的问题。” “因为哪怕引起了再大的混乱、灾祸和死亡,最终他们都可以把责任推到我们的头上。” “他们可以宣扬说正是我们的破坏,正是我们阴谋,所以才让他们那光辉伟大的行动功亏一篑,并最终导致了触目惊心的损失和伤害。” “甚至他们还可以宣扬说,恰恰正是他们大无畏的行动和坚决果敢的牺牲,才最终挽救了剩下的众人的生命,制止了更大的破坏,避免了更大的牺牲和损失。” “这样一来,哪怕他们惹下了再大的灾祸和灾难,反而都会被他们宣扬得越发的光辉和正义。最终的结果,恰恰是更加衬托出他们的形象更加高大罢了。” “你想想,他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阿古摸了摸鼻子,想了想,不得不服气的嘀咕道:“说得好像事情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看清楚了结果一般。” 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气道:“不过说实话,好像他们也确实没有冤枉我们什么,我们也确实是做了些什么,唉......” 千云生冷嘲般的叹了口气道:“你看吧,这正是他们高明的地方。就连你身为他们的对手,也不得不佩服他们说得似乎挺有道理。” “可以想见,如果连你都如此的时候,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分辨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从这里你也可以看出,在他们的这些辞令下,对于我们这些被他们定义成反面邪佞的人来说,所要去接受的这种莫须有的指责了。” “而也正是这些不公和伤害,才更加衬托了他们那光辉的救世主形象了吧!”千云生越说到最后,语气越淡。 阿古则嘿嘿一笑道:“你还好啦,他们要怪就去怪黑手组织去吧,反正他们背的锅够多了,也不见得还在乎多这么一口。” 千云生也轻轻点头一笑,正准备继续开口,突然精神一震道: “快看,似乎要开始了!” 另外一边,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绕塔吟唱,众僧似乎终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重新按照布置好的方位坐定下来。 只见得还是慧见领头,剩下的人包括幽萍圣女在内,一起坐在塔内,团团的把那尊极为黝黑沉寂的阿含等身像围在中间。 慧见朝着阿含的脸上望去,只觉得这一尊等身像塑造的极为飘逸。 阿含嘴角那啜着的一丝笑容仿佛是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悲欢、烦恼、离合、聚散以后,那种极为智慧的超脱和豁达。 他盯着阿含的等身像看得很慢,很慢,就像是在看一幅有着究极奥秘的画卷一般,恨不得把它哪怕衣角的每一个褶皱都彻底地看清楚。 就在这时,“铛”的一声,塔身里就像是传出了一声极为悠远的钟声一般,把众僧都惊醒。 慧见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边上师兄弟们道:“时间到,开始吧。” 说完,包括幽萍圣女在内,众人都伸出一个手掌贴在了阿含的等身像上。 “嗡”的一声,就像是谁拨动了一缕琴弦一般。 随着慧见把自己的灵力灌入到阿含的等身像中,他分明感受到同样有好几股力量和他的力量一样冲了进来。 刚开始进入的时候,慧见只觉得阿含等身像的里面空空荡荡的,他的灵力进入其中,就像是猛然刹不住车在那狂奔的野牛般,稍稍奔跑一下,就能冲得好远。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跑在了抹了油的地面上似的,哪怕轻轻用一点点的力气,就能滑得很远。 而且他敏锐的感觉到,这种感受并不是他一个人所有,似乎所有把灵力渡进来的人都有这样的体验。 一时间,众人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大号溜冰场一般,每一个人都好像是被绑上了冰刀的初学者,甚至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几步,就会打个趔趄。 慧见在心底轻喝一声,那声音在空荡的神像空间里传得极响。 只听得他道:“快,我们把力量集中在一起!”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有所醒悟般指挥着灵力按照自己的心意开始朝着一个点跑去,这些灵力集合在一起以后,就像是大家在溜冰场上互相扶持一般。 就在他们好不容易终于站住的同时,突然间就有一个极为充沛莫御的的力量,从阿含像的深处涌了出来。 这股力量是如此澎湃,如此的含有纯正佛光的气息。霎那间就让慧见他们感觉到了,这样一种纯正佛光气息就像是肉身的吐息一般,含有地、水、风、火般的纠缠在了一起。 这些气息仿佛是焚烟似的,当火焰烧尽,焚香变成了冷灰,这样的气息就会暂时的沉寂下来。 但是一旦有了一丝烟火被重新点起,就犹如一簇火星似的,这样的气息又会重新热烈的欢快起来,就像是随着袅袅的烟香所营造的极乐幻境一般,让人迷醉。 这种气息是如此的强烈,就好像是阿含像本身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烟香缭绕下所积累而出的澎湃的香力一般。 慧见等人的气息刚刚与这样的气息接触的时候,这股渊深如海的香力就立马向着他们的心里传输过去了一股极为欢快和兴奋的情绪。 随着这香力的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甚至整个香力都开始从最深处蒸腾出来,开始充斥着整个阿含像的时候。 慧见等人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些人凝结在一起的灵气甚至就如一根漂浮而起的羽毛一般,掉进了一个汪洋大海里似的,轻易的就被裹挟在了里面。 “好!” 随着众人的灵力在庞大的香力里逐渐适应了以后, 幽萍圣女面露喜色的说道:“神像接纳我们了,它正在把我们的灵力和它的香力建立起联系。” 慧见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像是跳回了大海的鱼儿一般,无比的欢畅灵活。 于是不再犹豫的沉声道:“很好,阿含像的香力已经和我们的灵力开始融洽起来。” “现在我们开始分开,每个人按计划找到阿含像的关窍投入进去。” “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彻底的指挥这座神像。” “届时,就利用这座神像,正式开始召灵!” “是!” 见第一步进行的极为顺利,众僧都颇有信心的回应慧见。每个人都开始控制着自己的灵力,朝着阿含的中枢关窍处游去。 二三六 心珠动 慧见指挥着自己的这一股灵力,奋勇的朝着阿含像的头顶关窍里冲去。 这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方法,每一个人控制住阿含像的一部分关窍,再一齐使力,共同驱动阿含像,然后再用阿含像来驱动问心珠。 而他分到的,正是阿含的头颅里的关窍。 就在慧见指挥着自己的灵力,感觉就像是一条游鱼畅快的在大海里游弋着奋力向前的时候。 “听我说......” 突然一道极细的、极为呢喃的声音出现在慧见的耳边。 慧见吃了一惊,他朝着四周望了望,发现四周除了香力还是香力。 他又睁开了肉身之眼看了看,发现似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盘膝在那里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神情肃穆呈现出极为澄净的状态。 “你不要奇怪,我就在你的身边......” 那声音又低低的呢喃了一下。 这一下慧见终于确认,这声音就是冲着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是什么东西?”慧见闷哼一声,用一种带着梵音的灵力大声道:“邪魔外道,还不速速退散!” “哈哈哈......”那道呢喃声似乎看着慧见做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般缓缓说道:“我就是你啊......” 那声音悠悠绕绕、缠缠袅袅的一直盘旋在慧见的耳边,就像是绕着他在海里打转的浪花一般,轻轻的呢喃道:“我和你乃是一体的,你让我走,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你到底是什么?”慧见冷静了吸一口气,皱眉问道。 他佛法精深,知道越是遇到奇怪的情况,越不能动摇、迷茫、怀疑和惊恐。 反而越是能平和、冷静的应对,就越能容易脱离出来。 “我是你心中的佛性啊!”那个人又轻轻呢喃道。 突然间,从香火之力里生出了一个老僧的模样来,赫然是般若堂首座的样子。 “师傅?” 慧见一见到那老僧,表情极为奇怪的问道。 只见得他老僧开口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在我们大乘佛教中,佛陀既非释迦摩尼,也非如来,只是我们心中的佛性罢了。” “我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一个个永恒的虫蛹,每一个虫蛹里都包含着一个潜藏的佛陀而已。” “不用装神弄鬼了!”慧见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老僧,眼神清澈的说道: “你跟本不是我的师傅,何必假借他老人家的话来行骗于我呢?” 被慧见说完以后,只见那老僧“嘭”的一声在香力中炸了开来。 不过噩梦还是没有结束,那呢喃的声音还是继续缠绕了上来道: “沉溺在色相迷梦中的人啊,当你执着于我的精神渐渐消退的时候,你是否会觉醒?或者恰好相信,最终的彼岸乃是牺牲自己呢?” 慧见不为所动的开口道:“我们所做过的恶业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身体,你如何又能够确认,牺牲就是最终极的法门呢?” 那呢喃的声音似乎更响了一些,慧见只觉得自己那一团灵力仿佛被包裹住了一般。 他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意念深入到自己的那团灵力中去,撑开被香力包裹住的感觉,奋力前进。 突然,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被摩顶似的,慧见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香力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头顶,整个人就忽然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里。 他只听得那声音越发的飘渺悠远起来。 “听我说......” 只见得那声音更加的呢喃,但似乎更加的清晰,以至于慧见不由自主的都能把那声音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刻入耳中。 “我要跟你说的不在这里,而是在恒河的彼岸。”那声音极为奇怪,似乎是在尽力回忆,又像是在极力的阅读。 “那里有一条奇怪的河流,河流里流淌的水是一种藏红花一般的暗红色,并且还有令人作呕的奇怪硫磺味道,你知道那是哪里吗?” “不知道。”慧见发现既然暂时脱不开去,反而耐下性子开始与对方周旋。 那声音似乎没有理会慧见否定的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呢喃道: “那条河流最为奇怪的是,根不朝着恒河里流去,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不停的从恒河中汲取水来。” “并且只要恒河的水一进入这河流之中,就会自动的变成这种奇怪的藏红花般的暗红色,充满着硫磺的味道。” 慧见继续稳守本身,并没有急着答话。 那声音似乎也没有去管慧见的态度,反而继续道: “更为奇怪的是,那道河流的边上,有着一片长满了水百合的苍白荒原。” “细密的水百合在那片荒原上喟然相对,长吁短叹,朝天上升着他们又长又白的脖子,永不停歇的摇晃着它们的头颅。” “而且它们会发出低沉而奇怪的声响,就仿佛像是溅起的河流的水滴拍打在岸壁之上一般。”那个声音开始变得越发有了感情,不紧不慢地呢喃着。 “突然间,在水百合的东边,又有一群参天般的古木开始东摇西晃起来。那仿佛阴森般的森林里,就像是突然涌动起海底的波浪似的,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声响。” 慧见刚想要开口,突然那有感情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也高亮起来。 只听得他用独特的一种韵律高声道: “紧接着,月亮穿过苍白的薄雾升了起来,放射出血一般的光芒。”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本来升长了脖子的水百合们都彻底的隐没了下去,而那些个本来抖动着的树冠则开始一滴滴的从它们的树冠上滴下露珠出来。 “同时,在这些树根边上,长出了一些奇异的毒花,这些毒花都在不安的睡眠里扭动着。” “而在这些树冠的顶上,则伴随着飒飒的声音。灰色云亘古不息的一直朝着西方飘荡,直飘到天边那堵火红的墙的上方,翻卷成一道瀑布般的暴雨再次的落进了河里。” 说到这里,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仿佛就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个场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刹那,那声音又开始幽幽的问道: “这时我从你心里看到的,你能告诉我藏在你心底的这幅最深的画卷,到底是哪里吗?” 慧见沉默了一下,叹息道:“这就是地狱。” “哦,原来这就是你心里的地狱啊。”那个声音恍然道。 “不得不说,这地狱还真是挺漂亮的。”那个声音继续品评道。 不过他很快的又突然叹道:“我突然发现,每一处由信仰所塑造出来的幻象,都如一种圣神的躯壳一般。这躯壳,甚至拥有鬼魅般的力量。” “这就像你心底的这一处幻象似的,看来每一个能带来安宁的处所,原来拥有着这样极为奇怪的另一面啊!” “有西方极乐,就有地狱,这世间本就如镜像,总是有对立的两个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哪怕就算在心里,也是一样的。”慧见冷冷的道。 “另外......”他似乎根本不想跟那个声音辩驳似的,而是紧接着用冷冷的声调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问心珠吧?” “咦?”那个声音惊奇的叹道。 “你还真是聪明,不但是这些人中第一个发现我的,而且还是第一个一口就叫出我名字的。” “怪不得你师傅给你取名一个“见”字,果然是见识不凡。” 然后那声音很快的喟叹道:“不过,有时候,小聪明却何尝又不是菩提路上的绊脚石呢?” 那声音说完,就彻底的沉寂了下去。 慧见又奋力挣扎了一番,才感觉自己仿佛是刚从一个悠长的噩梦中醒了过来一般。而那股压迫在自己灵力周围的香力的压力,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二三七 尊者说 慧见从那个奇怪的感觉中挣扎出来的时候,还颇为紧张。 他先是朝着周围确认了一下,发现自以为挣扎了许久,和问心珠对抗了许久,但实际上在现实中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罢了。 这让他松了口气,立马继续调动灵力朝着阿含头顶的关窍处冲去。 但在另外一头,这又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心底里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撬动过了一般。 这就犹如是一块被打破的镜子,或者被敲裂的瓷器,哪怕你补得再完整如初,也不可能还原到本来的样子了。 但是让慧见更加奇怪的是,倒底他心底里的哪一块被撬动过了,他又一时间说不清楚。 就如同当你过于沉溺于某些细节不可自拔的时候,对于整体的大环境变化就会蒙然无知。 好似你努力奋笔疾书的时候,一抬头,才会惊讶的发现,原来漆黑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慧见知道现在并不是去探查这件事情究竟的时候,毕竟他现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停下来一探问心珠的究竟,虽然他明白,自己现在处于问心珠的下方,也是被问心珠影响最大的地方。 更何况这问心珠还被装进了自己的所造的高塔里,这也就等于为它装了一个放大器似的,也就更加的会凸显出它的威力和对于众人的影响来。 只是慧见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问心珠的影响到了如此这般大的地步。 以至于就连擅长五眼六通之术,最擅长窥探他人心机,而把自己内心已经修行得几乎无漏无碍般的自己,都受了如此之大的影响。 这让他也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无漏无碍。还是有那么一些极其细小的缝隙,所以才能被问心珠的强力探了进去,甚至还直探心底。 慧见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异样的感觉暂时压了下去。 他也知道,现在就算自己内心有什么被撬动了,也不是这会来得及去探查的了。 未来等回到雷音寺中,自己只能试着多花些时间面壁参禅,来看看能不能因此对抗问心珠施加给自己的影响了。 而且从他内心深处来说,他还有一丝侥幸,那就是不知道这次以后,躲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层地狱,是不是就能因此被问心珠挖出来。 这就像是深深掩藏在厚厚泥沙中的一颗颗宝石,突然被火山喷发到了地面上似的。 万一自己能够借着这一次的“喷发”,查探到一些连自己平时都没办法随意知觉和查探的心灵隐秘角落。 甚至这些隐秘的角落,被这么一种不经意的方式突然向自己敞开了心扉的话,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提前处理这些甚至要到极后面的时候,才能够触及到的隐秘? 那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就因祸得福了吗? 因为慧见清楚的记得,雷音寺曾经就有这么一个高僧,就是在极早的时候,因为机缘了得,所以很早就斩断了这种欲望郁结之所。 以至于后来这位高僧的进境极为迅速,甚至都没有什么阻碍的就直指了大道。 “阿弥陀佛!”慧见又轻轻自省了一番,想起师傅说过:“人生没有侥幸,只有侥幸带来的不幸。”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心理出来?” 慧见默默自责道:“慧见啊慧见,侥幸不正是一种‘贪根性’的表现吗?” “当无常的事物的变化超越‘预期’,而这‘预期’又往不好的方面去的时候,这时候不才会产生‘侥幸’的心理来吗?” “只有我们的‘心’将要从‘失落’转变成‘嗔根心’之前,无常的事物有所改变。因此‘贪根心’才会得到满足,因此才会产生乐受。”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产生出这种‘侥幸’的心理来了呢?” 慧见又默默自身了一下,目光才转为清明,不再为问心珠的突然造访而烦恼。他看着诸位已经各就各位的师兄弟,猛吸一口气,沉声念道: “尊者说语时,天地六返震动,诸尊神天在虚空中,手执天华而散尊者上,及散四部之众。” “一切天、龙、鬼、神、乾沓和、阿须伦、加留罗、甄陀罗、摩休勒等,皆怀欢喜而悉叹曰: 善哉!善哉!尊者上中下言,悉无不善,于法当恭敬,诚如所说,诸天、世人无不从法而得成就。若有行恶,便堕地狱、饿鬼、畜生......” 随着慧见缓缓的念动经文。 顿时间,就仿佛三界的齿轮在这一刻突然凝滞了一般,无数的灵气、魔气,就像是突然被人在虚空中撕开了一个口子似的,猛然从虚空中毫无征兆的冲了出来。 仿佛像是在极近处,又仿佛像是在极远处。 既像就是在阿含像的身边,又像是在仿佛渺不可测的冥冥中的一点。 无数的灵力和魔力交织在一起,陡然变得无比的纠缠和纠结。 紧接着,这样一种混合着的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力量,又猛然被灌入了一股香火的力量进去,刹那间就变得越发的黏腻厚重起来。 很快的,随着这样一股黏腻厚重的力量越积越重,就像是汹涌的潮水似的,在众僧的有意引导下,就像是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一般,猛然又灌入了阿含像的身体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虚空中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猛然把整个阿含甚至包括它周边的虚空全都一口吞没。 不过在这样一股巨大的、仿佛人力无法对抗的力量正在发生异动的时候,却有一道声音依然不徐不疾,就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似的,依旧缓缓的按照它那固有的节奏极有条理的幽幽念出: “尔时,尊者于四部众中而狮子吼,劝一切人,奉行此法......” 很快的,跟随者这个声音的,是另外几道声音也逐渐加入了进来。并且当这些声音加入的越来越多之后,加入的声音就越发的变得稳定清晰。 只听得他们继续念得不徐不疾,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还是不紧不慢的念道: “尔时,座上三万天、人得法眼净。” “尔时,四部之众,诸天、世人闻尊者所说,欢喜奉行。” “轰隆!” 就在他们念经的同时,阿含像的内部随着越来越多的力量被香火之力引导的冲了进来。 只见得就连阿含的内部也发生了什么变化,首先是阿含像里那光滑的内壁上,开始有无数的妖冶般的花纹逐渐的生长出来。 这些妖冶的花纹随着那些黏腻厚重的力量逐渐深入,以一种极为征伐的、昂扬的姿态向着阿含的内壁的各个角落迅速的爬去。 那些花纹就像是一只吞噬任何东西的怪兽似的,把自己能爬满的一切都在努力的占满。 伴随着这些不停的灌注进入阿含像的力量,还有内壁上逐渐爬满神秘的花纹的,是众人越来越高亢念动的经文。 甚至就像是沟通了佛国与自身似的,隐隐有着一股大道般的韵味也越发的明晰起来。 “愿以一切功德,与众生等有,平等消灾、忏悔我及十方三世一切众生所有罪障。” “与众生等有,平等回向无上正等菩提、十方三世一切佛菩萨、十方三世一切众生。” “愿罪障永除,恶念永不生,菩提永不退,同发菩提心,共生极乐国,同证无上正等菩提!” 当这样的渺渺宏音突然就如一道道惊雷,在阿含的身体里逐渐的、越发的炸响的时候。 “嗡~”的一声, 就像是天开辟地般的创造出生命似的,突然有一种奇怪的生机开始在阿含的身体里涌动起来。 二三八 一偈中 “就是现在!” 端坐在阿含像边上的慧见的肉身猛然睁开了眼睛,朝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又仿佛已经彻底变化了的阿含像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缓缓一指点出,就像是突然摁下了什么开关似的。 这一指就像吸收了他无数的精气和付出了他无数的力气似的,就在他缓缓一指间的时间里,他深深的连吸了三口气,才终于把那一指彻底点出。 那感觉就像是在肃穆的大堂上,他的师父给他摩顶受记一般。从那一刻开始,我还是非我,菩萨还是众生,似乎就有了分明的界限。 慧见一指点透之后,再一次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就像是一个将要潜入水底的泳者,做足了准备以后,才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阿含像内,无数妖冶神秘的花纹终于彻底的勾连在了一起。就好像是无边无垠的天幕似的,缀满了点点的繁星。 无数黄澄澄如繁星般的光亮,透过香力那云山雾罩似的袅袅烟雾,把整个阿含内部都照亮的如同神奇奥妙的佛国世界,映照出一片光怪陆离般的色彩空间来。 紧接着,就如亘古般的叹息,又像是一场永恒的梦魇。 阿含像似乎被一阵微风拂过,除了在它的内部,那迷离的色彩空间变得越发云霭重重般的雾卷云舒。 同时在它的表面,它那本就已经极为飘逸、极为神采翩翩的衣袂一角,也在微风拂过的时候悄然一动,似乎更加飞扬了一些。 再然后,就像是被打开的通往诡异上古神社的暗谧大道,和伸出层层青苔般古老石质的漫漫长梯。 还有那仿佛夜祭般的愉悦喧闹和如同出殡似的、又或者是如同抬着神像出游的巡梭队伍。 夜色中,这样的队伍里那灯笼的微光以及跪拜在队伍两边的低声祷祝,还有一缕青烟升起,犹如神殿前的高大铜鼎,又或是袅袅青烟消散处随意立于路边的荒凉小墓。 这些奇怪的、各种格格不入的纷乱印象糅杂在了一起,给了众人这样一个奇怪的瞬间。 这种奇怪的瞬间就如同在众人的心中,恍惚间营造出了一种极其陌生的听觉与视觉的深刻印象来。 “快看,好像动起来了!” 千云生眼神清澈,同阿古在神魂里悄然沟通。 在平凡人的眼里,这些高僧们进去了许久,除了袅袅的诵经声传出来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在千云生眼里,他分明看到,先是整个塔底似乎莫名的陷入到了一种奇异的时空状态里。 然后紧接着,这种状态又像是被一种什么更为粘稠厚重的力量“捏”在了一起。 这就如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飞速的翻转孕育着,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摁住,不让它彻底的生发出来。 不过就在刚才,千云生还在跟阿古低声沟通的同时,塔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拨动了一下,这种拨动从整个空间的内部一下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打破了这种被“捏”住的力量的平衡。 这就像是受到了最为合适的温度、湿度和土壤的孕育以后,种子里的那一股生机,和代表着那一股生机的绿芽,正在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式,猛然刺破了一切的外壳和土壤的阻碍,跳了出来。 然后这代表着生机和生命的绿茎和绿叶就像是勇敢的斗士,张开自己被压抑了许久而扭曲的生机,迎着阳光的方向,彻底伸展开来。 而在千云生和阿古的直观感受就是,本来根本就是死物的阿含像,突然就“活”了过来。 “这是逆天之术啊!” 阿古终于看清楚了一切的异变以后,突然吐了口气,摇头评价道。 “这些和尚到底要做什么?如此逆天之举,不惜改变灵界、魔界和人界的格局,也要彻底催动这尊阿含像,倒底打的是什么哑谜?”千云生也是颇为震惊的喃喃道。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状况就像是放在他面前的一道厚重谜题,当他解开第一个答案的时候,不但没有离最后的答案更近,反而让答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他们显然是要去催动问心珠。”阿古肯定的说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又皱眉道: “按照之前的办法,在城外的时候,他们借助众人的力量就可以轻易的催动了问心珠,而且还成功的造出了那么大的佛国胜境。”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这次要如此大废周章的去驱动问心珠呢?明显不需要这尊阿含像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啊。” “难道这阿含像有什么特殊的玄机?”阿古猜测问道。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没能仔细观摩这尊神像,但是以我惊鸿一瞥的印象看,这尊神像除了香力广博一些,似乎也没有别的出奇之处。” “要是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阿含像的材质似乎更为高级。印象中并不像是我中土的材质,而是某种极为偏僻难寻的神土所铸。” “但也就仅仅如此罢了,就算材料高级,似乎也当不得他们如此郑重其事才对。”千云生一边摇头,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又重新捋了一遍,但也理不出什么更清晰的头绪来。 就在他们猜测不休的时候,阿古又惊呼道:“快看,它似乎又动了!” 千云生抬眼望去,只见得宝塔的下方如同蒸腾起一片雾霭似的,把整个宝塔都衬托的就像是飞入九天之上仙境中的玲珑塔一般。 宝塔的本就由于重重符文而呈现出极为光亮的色彩,再加上这飘渺的云雾,就仿佛进入了另一重奇妙的空间,甚至与周围的整个现实世界都割裂开来,自在时空中成为了一体。 “铮~” 随着一声奇异的声响,这时的宝塔又有了变化。 在众人的眼中,本就极为光亮的宝塔变得越发的明亮,就如绝世宝剑出鞘时的那一道寒光,现如今整个宝塔甚至耀眼的就像是一道落入人间的明月。 只见得在明月的边缘,那无比光滑整洁的圆弧侧面,一道微光般的微颤轻轻一抖。 紧接着,就有无数耀眼的光芒亮了起来。这些光亮是如此的集中,就如亮起的一抹光刃。 这如同已经出鞘的绝世宝剑,被人这么轻轻的一拧,这宝剑上的一泓秋水就带着一股傲然绝世的气势突然迸发了出来,笼罩住了全场。 围观的众人都不由的被这样的变化和气势压得心头一颤,甚至都不敢看那团耀眼的光芒,只能低下头来。 这种气势的压制就如同丛林中的百兽,只能对于王者的咆哮呜咽不已,扶地低颤。 千云生有着摄魂幡和天道种子的气息加持,还能勉强保持身姿不变。他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宝塔身影,在那道绝世光亮后再一次逐渐显露出身形来。 这一次的宝塔就像是再一次的被拔高了一点,一道人影突兀的立于宝塔之巅。 这人影就像是正在闲庭信步似的傲游赏月,又像是吟风邀月的谪仙人一般醉酒当歌。 只见得那人影如同在吟诗似的,从宝塔的顶处向着周围传来极为清晰的一句句的经文来: “增一阿含则是诸法,诸法则是增一阿含,一无有二。” “增一阿含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皆由此生。且置增一阿含,一偈之中,便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 “意清净者,则不颠倒;以无颠倒,愚惑想灭,诸三十七道品果便得成就。以成道果,岂非诸法乎?” “增一阿含,出三十七道品之教,及诸法皆由此生。” 千云生本来细眯着眼,看着这塔顶生出的阿含像的虚像出神。 当他听到宏大的经文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他喃喃的细品道:“及诸法皆由此生......及诸法皆由此生......” 终于,他如恍然大悟般在神魂中大声叫道:“我终于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 二三九 何一战 “快!” “记住一定要在小宛城中弄出最大的声势来!千万要记得,必须要惹出最大的混乱来拖延住他们的时间,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的启动那些神像!” “反正你一定要记住,只要拖延到问心珠真正开始渡劫,我们就算是成功了!” 千云生趁着众人被那高塔上巨大的闪耀和变幻迷离了双眼时,袖袍轻轻一抖,屈指间轻轻一弹。 瞬息间,就在众人最不注意、神魂最被震撼的时候,千云生悄然而动,让阿古带着摄魂幡顺着那些光明之下蜿蜒弯转的阴影处遁了出去。 就在刚刚的时候,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对方要做什么,于是用最急切简洁的话语和阿古悄然叮嘱了几句后,直接就把它放了出去。 甚至他都来不及把自己贴身的凝血宝甲塞进阿古的手里,毕竟这凝血宝甲穿在自己的身上,而这样脱甲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根本没办法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在众人面前从容施展。 因此千云生只能心中带着遗憾的看着阿古驾着摄魂幡悄然远遁而去,然后一边默默祈祷着阿古一定要顺利还要一定快,一边不由得把雷音寺众僧在心里又骂了个遍。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比已经璀璨光明下的阴影还要黝黑。 他甚至在心中还是暗暗的责备自己终究是大意了,应该在看到这么多神像铺满广场的时候,不要想着怎么利用这些神像做小动作,而是应该早一点的有所思考一番。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能更早的反应过来,这些雷音寺的僧人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千云生还不明白,如此明显的利用神像,到时候对方如何规避因果之力。但在他刚才下意识的反应下,就知道必须要让阿古出去搅风搅雨,想办法延缓对方的速度才行。 而且就算是这样,他其实也算不准时间上是否来得及。毕竟千云生是看着对方如何准备充分的到了这一步的,自己仓促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甚至自己最差的情况,还有可能把阿古和摄魂幡全都搭进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了“逃”的念头来。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颓然的放弃了这个可能。 且不说现在的小宛城对于他来说已经如铜墙铁壁般,就算是他能够不惜代价的强行冲出去,因此受到的伤害和后面所受到的无休止的追杀恐怕也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轻易摆脱的。 而且千云生还有一层忧虑,就是自己一旦展示出来的实力越强,很有可能更加会遭到对方更强力的围缴或者惹出更厉害的人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现在的“逃”的行为,不就恰恰成了引鸩止渴的傻瓜之举了吗? 更何况这么一来,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辛苦经营的很多东西都会彻底的崩塌掉,这对于自己的未来那个更大的计划也极为的不利....... 这一瞬间,千云生冷着脸想到了很多。最后发现,现在最现实最合理的就只能是祈祷自己的手段有用,再加上自己的运气也还不错,问心珠能按时渡劫了。 而且,还必须在这之前,阿古能成功的扰乱他们的施法才行...... 想到这些,他就无比痛恨自己之前的麻痹大意。 不过阿含像那边显然并不给他后悔的时间,随着经文越来越清晰的涌出,阿含像本来就像是一个剪影般的虚影也越发的开始凝实起来。 在千云生和众人的眼里,大家纷纷都感觉到,仿佛有无数的奇异花纹在阿含像的虚影里面生了出来。 这就如同是青色瓷瓶上的花纹活了过来一般,那些花纹就像是逐渐生长出的野蔓,悄然在虚影中妖冶生姿的肆意生长、摇曳着。 又或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画笔,在空白的瓶身上轻巧的勾勒出道道细腻绝美的线条。 就在众人仿佛被这样一番奇异的光景吸引地越发崇敬膜拜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听到一声尖利的大吼声:“什么人?” 紧接着,远处半空中就像是猛然一缩,就好像整个空气也都坍塌了似的。 伴随着这种坍塌的,是仿佛轰然爆发的黑色火山似的,无数的幽暗魂魄就像是天崩地裂般的烧得通红的黑色火焰岩石,猛烈的被火山喷发而出。 这些幽暗的魂魄带着种种惊叫、不甘、幽怨和死亡的气息猛然朝着天上撞去。 直到撞到了城中的穹顶大阵,打得大阵都现出了道道波纹,摇晃的就仿佛如末世之中后,才又哗啦啦的如暴雨一般,掉头向下的朝着城内砸了下来。 “好啊!黑手的妖孽们,竟然敢到小宛城来撒野,我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千云生心中一动,看到阿古终于开始发动的时候,从皇宫的方向,传来一道更为阴森尖利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急促,但诡异的是,第一个字发音时候还是在皇宫里,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到了爆炸的中心位置。 千云生心中一动,朝着皇宫的方向多瞅了一眼,暗道:“看来宫中还是有高人压阵啊。” 不过阿古那边似乎气势更强,只见得它就像是一尊魔神似的,脸色无比的嗜血狰狞。 当他正肆意的在虚空中践踏护城大阵的时候,看到竟然有人敢直冲过来挑衅于它,更加狂暴般的哈哈大笑道:“来得好!” 说话间,就猛然大手一招。本来无数向着小宛城中砸去的魂魄,被它硬生生分了一股出来,朝着那皇宫中冲出的人裹去。 千云生站在远处,看到阿古娴熟的术法,心中满意的暗道: “这一招万魂齐出,阿古用得是越发娴熟了。再加上玄阴大法的加持,现在虽然摄魂幡中只有数万道魂魄,但施展开来,简直就有百倍的威势来。” 不过那从皇宫飞过去的如麻杆般穿着宫服的瘦子显然也不是庸手,只见他看到阿古指挥着魂魄朝着他围过来的时候,也轻喝一声,从背后就生出四道洁白的云翼来。 这云翼极为的厚重,从他的背后悄然生出后,就在他的周围像是生出了一股龙卷风似的,猛然一刮,就把那些将将要冲进他周身的魂魄全都刮得丢飞出去。” “咦?”阿古微微一愣。 它没想到贸然冒出来的一个修士就有这样的实力,以至于错估了形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把对方困住。 而千云生也双眼一眯,暗道:“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名水修,而且也修到了金丹境界,看来这人也不能小觑。” 其实这从皇宫中冲出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阴公公。 因此当他看到自己第一时间就能把围困他的魂魄全都卷散,心中不免对于阿古小瞧了两分。 只听他仿佛冷嘲般的怒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阿古的不自量力。 紧接着,他周身的云翼再一次一动,轻叱道:“坎位生水,倒水为风,起!” 只听“哄”的一声,本来激烈的旋风和厚重的云翼在他的这道术法下都轰然崩散,把那些围着他的魂魄推得更远。紧接着,一缕缕白色雾气就围绕着他生了出来。 随着这雾气的生出,还有一条条乳白色如柳叶般的游鱼,在他的周身摇曳。 这些白色的柳叶游鱼是如此的细密,远远的望去,就好像是一团长满了刺的巨大刺猬一般。 不过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阿古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的身躯越涨越大。 它的一只脚已经快要踩着小宛城的大地,而头顶则已经快要顶到具现出八位和尚身影的金刚琉璃阵,显得极为的庞大震撼。 而配合着他庞大身躯的,是无数就像是一道道幽幽鬼火般的鬼魂缠绕在他的身边。同时,还有一杆仅比它身躯略小一点的魂幡正显露出狰狞的真容,耸立在它的手边。 阿古看到阴公公脱困而出,冷哼一声,又轻轻一挥手,从他的周身再一次飞出无数的魂魄,朝着阴公公那恍若白色刺猬般的周身围去。 而另一边,他则又轻蔑的伸出一个拳头。只听“哐”的一声,直直的锤了上去,直接把整个金刚琉璃大阵都撞击得地动山摇般。 千云生给它的目标仅仅是让它折腾出最大的动静来罢了,因此阿古志不在打破大阵,而是借着这狠狠的一击,把自己的气势又拔高了一截。 只见得它借着那恍若魔神般的强大身躯造出的气势,仰起头来,旁若无人似的肆意狂笑着。 巨大的笑声响彻整个小宛城的上空,只听它瓮声瓮气的道: “那些缩头缩尾的雷音寺的秃驴们,还不赶紧出来与你爷爷一战!” 二四零 八阵 “哼,魑魅魍魉,休得猖狂!” 只听得阿古的声音袅袅未绝之际,虚空中,就有一道尖利的冷哼声,硬生生的把阿古的声音仿若一剑挥下似的割断,甚至把它最后几个字的音符都彻底的掩盖淹没掉。 紧接着,在这样一声冷哼之后,虚空中,就仿佛生出了无数银色的八阵图一般。 这些银色的八阵图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的银色大板,每一个大板后面都有一个修士。 这些修士们利用着这些银色大板,就像是龟甲的甲片似的,组成了一道更大的大图,仿佛就像是真正的神兽龟甲似的,突兀的出现在了空中,把阿古彻底的围在中间。 随着这些大板的出现,它们稳稳的兜住了整个小宛城的上空,把那些恍如火山喷发出来的、有如地狱般气息的魂魄们,也都如一柄倒过来的大伞似的,全部一齐兜下。 那些如黑雨般毁天灭地似的魂魄,如细密的黑色雨点打到这银色的龟甲之上,溅起阵阵涟漪。 “轰隆!” 随着毁天灭地般的黑雨和银色的有如繁奥玄妙的龟甲最终撞在了一起,它们那低沉的撞击声在整个小宛城的上空回荡了起来。 这就犹如两个有着巨大力量的庞然大物迎面撞上,那狂暴的力量被压抑在极小的范围内,以至于产生了更大的如音爆般的声响。 同一时间,只听“簌”的一声。 就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搅动了一般,追随刚才那巨大轰鸣声的,是另外一个小一点的声音,但也极为的刺耳。 不过虽然这一声比刚才的巨大轰鸣声要小,但这刺耳的声音却还是如划破了长空一般,震得整个虚空都轻轻抖了一下。 只见得在阴公公的周围,无数柳叶般的乳白色游鱼如龙归大海似的,从着那又一次把他包裹住的无数魂魄中欢快的冲了出来。 这些冲出来的乳白色游鱼,就像是无数虽然极小,却带着尖利剑气的利刃似的。 这些利刃只要一射穿了那些漫天飞舞的黝黑魂魄,那些黝黑的魂魄们就恍若被点燃的枯树叶一般,会“哄”的一声燃烧起白色的绚烂火光来,就好似繁星点点,在漆黑的半空中引燃。 不过相反的,当这些犹如柳叶般的游鱼被黝黑的魂魄一旦抓住,也会被这些魂魄像是撕扯开的一道碎裂烟花似的,彻底的燃烧掉最后一丝光线,然后湮灭在被魂魄扯成无数碎片的虚空里。 阿古看着这麻杆般的瘦子竟然冲出了包围和那些银白色的八阵图汇合在一起,冷笑了一声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爷爷手下可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阴公公则轻蔑的哼道:“无非是一只掉进了天罗地网里的臭虫罢了,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阿古听闻,不怒反笑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正道人士都是如你这般藏头露尾,连名字也不敢报的肖小之徒吗?那就别怪爷爷我今天送你归西的时候认不得路了!” 说完,一捏摄魂幡。 霎时间,只见得空气中就像是被神秘之手拨动了精巧的琴弦。 又像是没来由的从虚空中生出了一股,那仿若让灵魂都快要打颤的幽冷死寂的感觉,直接从摄魂幡里冲了出来,朝着四面八方毫无死角的全都湮灭过去。 “不好!” 见到阿古的动作,阴公公眼神一缩,只听得他大声怒喝道: “是鬼啸!赶快封闭神识!” 他虽然想要用自己的声音来抵消鬼啸的威力,不过显然他的如意算盘还是失败了。 就在鬼啸冲出的瞬间,众人就像是炸了毛的野兽似的。那些神识关闭稍慢的修士,就觉得识海中仿佛冲进了一蓬极为细密的细针。 这些细针就像是地狱中猛然喷出的幽火,带着一股绝大的,仿佛是幽冥里那肮脏、腐蚀的气息,刹那间就烧穿了整个神识。 无数的“啊”的撕裂声传来,本来极为严密的八卦银色大板,突然就像是下饺子似的,无数的修士因为神识受损而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以至于不少修为稍微弱一点的修士,在双方的这一次的交手下,立刻就失去了战力。 瞬息间,整个天空仿佛一下清朗了一半。 阴公公这一下看得睚呲欲裂,他这次向雷音寺众僧主动讨了这差事,想的就是通过这一次的行动来洗清雷音寺众人的怀疑。 其实他本来根本就没想到,这里都已经被布置的有如铜墙铁壁一般,黑手那杀手竟然还依然敢来。更加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个正式的照面下来,自己就损失了如此之多的实力。 而且现在对于阴公公来说,要是自己不能暂时把对方拦住,而是让对方就这么轻易的冲了过去,那岂不是不但洗不清嫌疑,反而更添怀疑了? 因此他根本顾不得落下去的那些修士的死活,身形一动,瞬息间就冲到阿古的面前。 他也看出了,这个鬼修用的法宝乃是摄魂幡,最善群攻。 因此就算自己这边人数再多,对于对方来说,其实也并不惧怕。反而如果己方里有太弱的修士,直接成为对方的靶子的话,反而只会更加折损自己这边的士气。 因此,对于这样的鬼修来说,最正确的做法恰恰是近身抢攻。 不过虽然他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阿古也经验丰富。它谨守着千云生的嘱托,一定要越闹越大,逼得雷音寺众人不得不腾出手来。 因此见麻杆般的对手稍一逼近,它就哈哈一笑的一抓摄魂幡,就如瞬移般在无数被他放出去的魂魄间瞬息而动。 这也是一道极为高深的法门,甚至连千云生都还没有学会。这乃是阿古晋级以后,自行领悟的一道天赋遁术。 千云生曾经和阿古实验过,在这道遁术之下,如果不是千云生知道它这道遁术的跟脚,否则的话,连他都根本不可能追的上阿古。 果然这会被它施展出来,阴公公一时不查,简直就连阿古的衣角都摸不着边。 与此同时,虽然有那些银色的八卦阵图挡着,但是这些半空中的修士和阿古的差距实在太大。 那些谨守着阵法、正在跟漫天魂魄搏斗的修士,只要被阿古毫无征兆的遁到身前,这么轻轻一敲之下,就会毫无抵抗的有如倒栽葱般的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哼,邪佞尔敢!” 阴公公见对方根本不让自己近身,反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的修士越发损失的厉害。更可恨的是,包围圈还被它越敲越散,瞬时间急躁起来。 不过他经验也是颇为丰富,知道虽急勿乱。因此又忍了一会,才窥着一个空子,伸手朝着怀里一掏,抖手间就有一条银灿灿的小槌砸了出去。 他一边打出小槌,口中还一边高喝道:“着!” 那小槌极为奇怪,并不是遵循着某个轨迹,反而是也遁入了虚空之中。 而且等阿古从虚空中遁出的时,这小槌就像是早知道它出现在哪里似的,也同一时间从虚空中跳了出来,兜头就朝着阿古头上锤去。 阿古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种不讲理的法宝,一时不查,不得不怪叫一声,头顶生出两只黝黑的角来,“锵”的一声把那银色的小槌架住。 不过这小槌虽被架住,但是小槌上积攒的那恍如银丝般的庞大雷电却“轰隆”一声,顷刻间全都倾斜到了阿古的身上,以至于千云生在远处看了,都心头一颤。 就在千云生还在为阿古担忧之际,只听“嗡”的一声,仿佛是一阵黑色的旋风笼罩全场。 霎时间,围着阿古的众人就感觉自己眼前一暗,片刻间就失去了方向感。 “怎么回事?” 本来阴公公还在为偷袭到了对方而心中一喜,结果瞬息间就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得众人像是被切断了与外面的全部联系,犹如置身在了一个幽黑的汪洋大海深处。 而且就是在这大海的深处,还有一波波极为恐怖的巨力传来,就像是要借着这种巨力要把众人全都碾碎! 而在千云生看来,围绕着阿古身边的这些修士,随着被一股股的阴风缠上以后,他们的形动都变得及其的缓慢起来。 无数的阴风把他们裹挟住以后,他们一个个都如同目不视物的笨蛋似的,一个个的动作都变得无比的笨拙,令人发笑。 “怎么会这样?” 这一下众人都无比的惊惶起来。 二四一 燃爆攻 不仅仅是众人心中惊惶,就连阴公公也睁大了眼睛,脸色大变。 他不敢相信,为什么一个小小灵鬼竟然有这样的手段。要知道哪怕都到了这会,他竟然还没有见到那鬼修的本尊出现! 这让他的心里像一颗铅一样的坠了下去,甚至生出了一种无可匹敌的挫败感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鬼修的一种特有的攻击方式所造成的。这也是因为现在鬼修日渐稀少,导致了众人对于鬼修的手段不熟悉和不适应罢了。 对于鬼修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虚虚实实的攻击,玩弄人心。 比如这漫天的鬼雨,其实真正参与其中的魂魄只有百分之一,但是被这玄阴大法一加持后,就立马变得威力绝大的仿佛能毁灭掉整个城市一般。 这种浩大夸张的氛围对于不熟悉他们攻击手法的修士来说,往往都会被这种营造出来的先声夺人般的气势而变得沮丧。 现在这会也是如此,阿古的这个利用阴风的手法,乃是一种视觉和心神的双重攻击。 表面上这种阴风似乎主要的作用是在肉体之上,把人们困住。但实际上,这个攻击的关键是落在了每个人的心神之中。它剥夺的是人们的视觉、听觉、触觉等等的五感。 因此,看起来是阿古一下子就把众人都控制了起来。其实更多的是阿古利用了鬼修这些稀奇古怪般的手段,把所有人都分离出来。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都形成一种孤立的、一个个的毫无支援般各自为战的状态,更加在心理上加大他们的这种无力感罢了。 不过这些手段一旦组合的好,就恍如魔术师般展现出的那种惊艳魔术效果似的,会在众人心中产生出一种无可抵御的沛然态势。 而这种无可抵御的沛然态势又会让人们反过来强化对这种印象的恐惧来,因此,这又如何不让包括阴公公在内的一众修士们感觉到又惊又惧的恐惧情绪呢? 这也是为什么佛修一直强调要谨守心灵和修心的缘故,或者说,这也是为什么恰恰正是佛修会成为鬼修的克星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因为佛修常常淬炼心神的缘故,所以对于鬼修来说,是有着很大优势的。 因为鬼修的很多手段,特别是那些基于心神层面的,对于佛修来说,常常都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不像现在这样,阿古一个大范围的法术下去,就让大部分人都遭了殃。 千云生站在远处遥遥的望着这边的争斗,也对阿古临危不惧的应变暗暗点头。其实以他的眼光看,之前阿古还是吃了一点小亏的。 特别是那柄小槌,其实阴公公看得很准,果然是破阿古遁术的一件利器。再加上阿古本身又是身为灵体,被雷电所克。 所以有那么一会,千云生还是略微担忧起阿古会不会因为雷电和那柄奇怪的小槌的关系,而被阴公公所克。 不过所幸阿古调整的及时,它这招阴风鬼泣,以攻为守,使得极其的漂亮和干脆利落。霎时间,不仅仅给自己争取了时间,也让自己从雷电及体的极大危机中缓了过来。 而且它还趁着这样的机会,悄悄调整了方位。 这么一来,它不但整个人都躲到了战圈的外围,不再是之前被包围的恶劣状态。而且,还在众人的心中种下了一个无法被打败的无敌形象。 这也让千云生也更加的对于阿古这一次的行动有了信心起来。“看样子有戏!”他望着阿古在场中如鬼魅般的行动,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甚至还不由自主的在心中轻轻的给阿古鼓劲起来:“加油啊!” 阿古这会也神色平静,虽然它没有办法听到千云生心中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俩之间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它在使出阴风鬼泣以后,身形并没有停留,反而是鬼影一闪的就朝着外围绕去。 这期间,那一柄银色小槌依然如附骨之疽一般死死的追着它,不停歇地一锤锤的电光四溢般的锤了下去。 不过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它毕竟还只是一件法器而已。阿古在连续了使了几个脱离它的手段以后,才终于找到了这小槌的遁空规律,将那小槌一拳轰飞。 “亏大了!”虽然把小槌击飞,阿古还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虽然这会从它的表面来说,因为阴气的迅速集结,而看不到它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势。 但实际在它的体内,还是有之前小槌打出的无数电光火石般的雷蛇丝电朝着它体内钻去,亟需驱除。 不过好在阿古本身就是灵鬼,不会如千云生那样,如果他被那小槌这么几锤下来,恐怕会直接就被雷电麻痹的影响了行动。 它这会身姿不停,一手握着摄魂幡,从中间调动出无数的鬼气出来加强自身,与雷电对抗。 一面则挺直了脊梁,手上猛然一招,虚空中那些因为万鬼齐出而逸散而出的无数的阴气,都被它从虚空中招了回来。 “轰隆!” 只见得阿古一只手擎了起来,周围那无数阴魂四散出去的阴气,就像是以他的手心为一个中心似的猛然漩动集中起来。 无数的阴气就像是厚厚的云层积累起来似的,疯狂的积聚。眨眼间的功夫,这些云层就恍如实质一般,密密麻麻、层层相叠的交织在了它的头顶。 阿古这会仿若是一尊擎天的魔神,只见它一只大手托着无边的阴云巨浪,就仿佛托着一处鬼域世界。 这会它的眼神肃穆,双目之间黑芒和血红同时暴涨,令人恍如看到了一尊凶魔降世一般。 它冷冷的望着眼前还在阴风中挣扎的众人,把手上顶着的擎满了的阴云,倏地下压。 “蓦”的一下,随着这股巨大的阴云下压,一股可怕的气息从阿古的手中绽放出来。 阴公公这边也极其的倒霉,他好不容易才发现刚才的攻击表面上看似极为的骇人,但实际上威力并不是很强,那些他以为的很多东西其实都仅仅是虚虚实实的幻觉罢了。 这也让他花了太多的精力在防御上,以至于错失了很多脱困的机会。因此,当他刚刚摆脱掉之前阴风的影响,才愕然的发现,面前的敌人已经丢掉了踪迹。 他正神识一展,想着如何把敌人重新找出来的时候,突然一股强悍的气息从他的侧后方升腾了起来。 阴公公愕然回头,只见得阿古恍如一柄漆黑的宝剑般蓄满了声势。摄魂幡立在它的背后,无数的阴云耸立在它的头顶,更加增添了它无可战胜般的压迫感。 “魔戮!” 只听得阿古大喝一声,它托着阴云的大手一松,整个的阴云就如排山倒海般的气浪朝着阴公公及他身后的众多修士冲了过去。 而比这股气浪冲得更快更前面的,恰恰是阿古。 只见得它这会就如一尊无可抵御的般,整个身子都恍如一枚炮弹似的朝着阴公公的方向激射了过来。 阴公公一阵恍惚,它只觉得,随着这漫天的阴云,还有阿古自己这绝大的冲势所产生出来的威势,就如同瞬息间把两人之间的空气全都凝固了起来一般。 这让他不由得脸色大变。 要知道他才刚刚脱困,甚至还没有从上一波的攻击中彻底的恢复过来。 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从一个决然不可能的角度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这就如同一头高明的猎者,每一次的攻击都能找到了猎物最软弱的地方和最虚弱的时间。 而非常不幸的是,阴公公觉得现在的阿古就像是那个猎手,而自己就是那个猎物!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古,一时间只觉得心气都快要被夺走。 “嘭!” 随着一股巨大的、无可抵沛的力量传了过来,阴公公甚至只来得及做出最本能的格挡姿势,就被阿古像一颗皮球般“轰”的一下撞向了天际。 阿古也颇为激动的长啸一声,它一击得手以后,身子不停的轻轻一闪就又追了上去,再一次的一拳捣出。 也许是刚才那一柄小槌给它的印象太过深刻,因此对于阿古来说,这样一种受挫感更加让它无比的刻骨铭心。因此,也让它更加的对于已经被压在下风的阴公公不依不饶起来。 “嘭嘭嘭!” 随着阿古的一下大过一下的攻击,整个阴云也迅速的卷了上来。 霎时间,天空中就仿佛涌起了巨大黑色海浪似的,无数的阴风就像那一波波的超绝浪涛,卷成了一个中心,把阴公公围在其中。这就像是一股飓风似的,甚至还卷起了更大的风雨。 而阴公公则像是那被围在海浪中心的一艘小船,一时间都不由自主的被海浪整个的一下抛到了高空,又一下的丢进了海底。 而和阴公公的凄惨境遇不同的是,阿古则越打越开心,越打越亢奋。它甚至感觉到有一种叫做热血的东西,慢慢地在自己的心中燃烧起来。 这种燃烧的感觉,让它更加的兴奋和更加的战意激昂起来。 “轰隆”一声,再一次如闪电般的一拳,阿古猛然的轰在了阴公公双手相交的中心处。 这一次,有了之前连续的积累,甚至就连阿古都能感觉到,只要再努力一下下,就能彻底的打碎对方的防御! 二四二 中圈套 不同于阿古的肆意狂击,阴公公这边则在心中暗暗叫苦。 自从失去了先手以后,阿古那狂暴的拳头和蛮横不讲理的冲击,让他霎时间就被压在了下风。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眯起了双眼。毕竟身为一个水修来说,防御本来就是他的擅长。 因此,经过一开始的连串打击,度过了最初的惊惶之后,他这会注意力也高度集中起来了。 现在对于阴公公来说,恰恰是他正好把自己的优势开始发挥了出来的时。特别是当他开始集中起全部注意力之后,终于开始冷静下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对方连绵不绝的拳头敲在自己双臂上的时,也能通过这些一串的波动和就像是同时泛起的涟漪似的攻击中,找到每一次攻击的变化和重点的不同。 不过现在唯一困难的是,对方那惊人的速度和蛮不讲理的打法,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狂暴般阴云那旋风似的抽打,让他暂时根本抬不起头来,更遑论找到反击的机会了。 但这更让他沉下心来防御,“一拳、两拳、三拳......”他除了在心里惊叹对方竟然有如此绵长的攻击力之外,自己也像一根被拉满的皮筋似的在全力的蓄力,耐心的等待着反击机会。 “真不愧是黑手组织的杀手啊!”阴公公在心中惊叹, “哪怕是他手上的一只灵鬼,竟然就能有如此强的实力。”他在心中暗暗评估。 要知道对于正常的情形来说,如此强度的攻击根本就没办法持续太久才对。没想到,对手竟然能把这样的强度的攻击这么长时间的坚持了下来。 不过身为一个水修,韧性和坚持也恰恰是他们最擅长的特质之一。因此,随着阴公公注意力越发的集中,阿古的每一个拳头都开始能够在他的心中清晰的倒映出来。 他就像是一个躲进了岩石堆中的毒蛇,安静无比的等待着致命的反击机会。 这时候,虽然外面还是狂风暴雨般的感觉。但实际在阴公公的心中,已经安静了下来。 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哪怕外面的声势最为强大的一拳,在他的内心也仅仅就如同一个微小的涟漪一般。 阴公公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自信,以至于在他度过了最初的慌乱后,现在的情绪已经可以不仅仅照顾到自身,而是开始向外围延伸起来。 这让他对于外面的整个形势开始有了捕捉,就像是一种击打的反馈似的,对方的每一点气势的变化,都涓滴不剩的进入他的内心,被他准确抓住。 甚至随着对方攻击力度和方向的变化,让他反而对于整个现场的波动都极为敏感的在内心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图画出来。 “轰隆”一声,阿古又一拳闪电般的冲来。 不过阴公公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拳的拳势不仅没有如开始一般变得增强,反而开始减弱。 “就是现在!” 阴公公眼前一亮,护在胸前的手腕轻轻一扭,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迎上了阿古的拳头。 只听“哐当”一声。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刚刚这一拳不仅仅没有把他再一次打得后退,反而让他开始积蓄起一点反击的力量。 “好机会!” 阴公公苦苦等待的就是现在,他的双眼陡然睁开。霎时间,就像是眼神中有什么样的光芒暴涨了起来。 早就蓄势已久的藏在胸口的手刀,不知道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霜白的色彩,猛然爆发。 只见得在他的周围,都仿佛一瞬间进入了极冻的冰天雪地似的,一层冰雪般的惨白色彩轰然爆开。 只见得他的整个身体都借着这轰然的爆炸猛地弹了起来。不仅仅荡开了对方的攻击,还趁势飞到了对方的上空。 这时候,他的手刀也蓄到了最大的势头。借着从天而降的威势,就犹如开天辟地般的一斧似的,朝着阿古的头顶劈来。 本来阿古那恍如暴风般的攻击,霎时间就像是被阴公公的这惨白的冰雪之域冻得都凝固了起来。 以至于在周围阴风中的那些本来极为狂暴的风声、雨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都被这冰雪之域急冻般的似乎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且不同于之前的狂暴感觉的是,明明这一刻似乎什么都是静止凝固了似的,但偏偏反而生出一种更大的雪国般冷酷凄厉的感觉来。 对于自己劈出的这一掌,阴公公心中暗暗得意。 他暗想,要不是对方如此强度的攻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能积蓄出如此威势的力量。甚至这惊天动力的一招,还打出了超过自己以往的水平来。 更何况,阴公公心中明白,这种攻守易手的局面,也不仅仅是局势的反转这么简单。这往往代表了对方的势头正以一种无可比拟的状态迅速的衰弱了下去。 而自己的状态恰恰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能升高。 “赢了!” 躲在远处观战的千云生冷冷一笑,若是阴公公一味死守的话,恐怕阿古还没能那么快的获胜。是阴公公这般强攻出来,才恰恰是中了阿古的圈套。 鬼修都是利用人心的高手,这一点就如同两个奕者一般,或攻或守、或进或退,每一步都是紧辍着对方的内心布置下的一个圈套,。要你稍有弱点,就很容易被对方利用并放大出来。 对于阴公公来说,他的弱点就是太急于立功,这从他开始处处争先就可以看出。 殊不知,也恰恰是如此,才会不自觉的最后遁入了阿古的圈套之中。 果然不出千云生所料的是,看似阴公公恍若领域般的绝杀一招,迅速的劈到了阿古的头顶。 但就在这似乎绝不可能避开的危险时刻,阿古的眼睛却调皮的朝着阴公公眨了眨。然后“嘭”的一声,在阴公公惊愕的面容中,从原地消失,嗖的一下从他的侧面冒了出来。 仿佛停留在原地的乃是阿古的虚影,而躲在一侧准备悍然出手的,才是阿古的本体。 “这怎么可能?!” 阴公公大惊失色,要知道之前一直锤在自己双臂上的感觉和那股势大力沉的力道绝对做不得假来。 但现实却往往就是如此的奇怪,哪怕你前面做对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但只要有一件事判断失误,也很有可能让你之前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一种错误。 不过阴公公不愧是老牌强者,哪怕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是体现出他强悍的实力。 只见他还是猛然一收手,把已经下扑的身子一扭,强行借着腰腹的力量把身体一顿。 紧接着,只听“唰”的一声,他的身后的云翼猛的展开。这也是他应变迅速,经验老道。 只见他干脆以整个后背和张开云翼作为武器,不守反攻的猛然朝着后面刚浮出的阿古的身子上撞去。 他知道现在任何的选择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只有与敌人拼个两败俱伤才有可能觅得一丝转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侧后的阿古被阴公公这么一撞,反而又如泡沫般消失了。而本来阿古站立的位置偏右一点点,真正的阿古再一次的浮现出来。 “哈哈!你上当啦!” 阿古畅快的大笑起来,悍然出手。 原来之前它利用了种种的手法,早就在阴公公心里种下了无敌的印象。 因此哪怕阴公公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就算是在他反守为攻的那一瞬间,还是不自觉的没有使尽全力,而是留了一丝变化。 但正恰恰是这一丝的变化,而不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情绪,巧妙的被阿古利用了。 让他不仅仅手刀无功,还判错的阿古的真正方位。 以至于现在当他真的被阿古忽悠,而把所有的灵气都分布在身后朝后一撞的时候,就彻底的再无转寰的余地。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如他和阿古两个一起联手一般,两股力道叠加在一起,把自己打飞了出去。 “嘭!” 随着阿古毫无花巧的大力一击,这一次再无侥幸,阴公公惨叫一声,彻底的被砸飞了出去。 二四三 虚实计 不同于云头上打得的无比热闹,偌大的皇宫里现在倒是极为的安静,甚至还有些空空荡荡的。 一个穿着华丽舒适袍子的男子把众人都支了开去,正站在大殿的门口,仰头看着天上那异彩纷呈般的打斗。 他的身边没有人,也没有灯。只有宝塔上那熠熠生辉般的光亮色彩照着他的影子,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面无表情的把云头上的争斗看完,当他看到半空中阴公公最终被打落下去的时候,不仅没有皱眉,甚至连一丝失望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 恰恰相反,他还往阴影里缩了一缩,才走回到那仿佛张开了黑黝黝般大口的大殿里。 大殿里极其的堂皇富丽,但在毫无灯火的映射下,当这些华丽的东西被黑暗笼罩的时候,又变得犹如机关重重般的魅影空间一般,散发着迷梦般诡异错乱的时空感来。 男子极为熟悉的走过这座大殿,直接走到了大殿黝黑的深处。 他那极为坚定的脚步,让他就像是从光明直接走进黑暗的幽灵似的。 这就如同当具象的形体和幻象的意念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夏天的人们在那被火热的太阳所灼烧的刺得发痛的同时,突然躲到了一片树荫之下,受到了无比阴凉的抚慰一般。 这就像突然的光明和黑暗的功能交错,而光明不再是代表希望,也可能代表着毁灭;阴暗也不代表着死亡,反而代表了让生命喘息的阴凉。 这种瞬间功能的模糊,仿若在人们的内心重新找到了定位和平衡。 男子继续脚步不停,他来到大的深处那厚厚的墙壁面前,轻轻的一扭。 在这轻轻一扭之下,就像是打开了什么魔盒似的,厚重的墙壁发出的低低的叹息声缓缓滑开,从厚重的墙壁上露出了一个机关重重般的洞口。 顺着这个洞口,男子继续的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了地底的大殿深处,眼前的黑暗才逐渐褪去,重新开始变得光亮起来。 地殿里无比的静谧安宁,就仿佛随时都准备好的祭台似的,一如既往的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到来。 男子走到了地底大殿的宝座面前,坐了下来。 他沉吟了一会,才轻轻的一点面前的一道水幕。霎时间,水幕亮了起来,从里面露出一个极其明艳动人般的女子的脸庞来。 男子盯着这个明艳的女子看了好一会,才叹息道:“可惜魔女你乃是欲魔的人,否则的话,在朕的后宫肯定有你一个位置。” 从水幕中露出身形的魔女穿着一身的华服,她一身上下的发型首饰无不精致考究,甚至光彩夺目。再加上她本就大红的嘴唇和白皙的皮肤,更加是衬得她无比的艳丽照人起来。 虽然不同于之前的装束,这一次的她穿的更为华美。但这些华美的衣裳,还是挡不住她从一颦一笑中流露出的那种令男人心动的野性和魅惑力般的美艳来。 她那极具挑逗的眼神,深沉的眼眸,还有那种复合般的典雅和狂野结合的特质,更加让人一见难忘。 魔女见到男子如此直白的表达,并不动怒,反而抿嘴轻笑了一下道: “大人您还真是提出了一个危险的建议呢,不过如果您肯答应了我们家主人的要求,想来我家主人绝不会介意把我送给大人您哦。” 说完,她不忘示威似的挺了挺那娇好的身躯。 那一瞬间,男子甚至有了一种极大的冲动,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这样的女子拥入怀里,甚至有不顾一切的想要答应下来任何条件的渴望。 不过他很快的就把这样的一丝异样感觉压了下去,而是摇头轻笑道: “就算欲魔肯送,朕也不见得敢收。好了,还是谈正事吧。” 魔女听男子这么说,眼前一亮道:“大人终于想通要跟我们合作了?” 男子深吸一口气道:“首先我需要十个欲奴,这件事才可以谈。” 魔女皱了皱眉道:“大人是不是要得多了点?就算是我们家大人那般的神通,一年也不见得降的服十个欲奴呢。” 男子凝神抬眸看了魔女一眼,沉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这十个欲奴是我们合作的先决条件。你们先答应了这个,我们再谈其他。” 说完不等魔女再讨价还价,就单方面的把水幕彻底切断。 另外一边,随着阿古把阴公公打落云霄,哈哈一笑间就朝着高塔的方向再次扑了过去。 突然,一阵宏音传了过来,把阿古的身形震得一滞。 其实不仅仅是阿古,就连包括千云生和众人在内,听到这宏音以后,都生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来。 这一刻,众人都有一种感觉,似乎刚刚那一道宏音乃是向自己所发一般。 这感觉极其的奇怪,就像是有了一种极为恬静舒适的感觉包围住了众人,让所有人就好像斗志全消了似的。 那种优雅恬阔、无为清静的感觉让听到的人们,纷纷都从心底里都涌出一股放下一切的轻松感来。 这声音就好像是提醒着人们,这世事的争斗其实根本就毫无半分的道理,反倒是明月清风、高山流水才恰恰是这世间的至理。 这一刻在这宏音之下,甚至包括千云生在内,都生出一种对世事疏远淡离的感觉来。 人们从心底里都涌出一种刚才阿古和阴公公的争斗,已经变成了极为久远的事情的感觉。让人一想起来,就产生一种不想卷缠进其中的陌生无聊的感觉来。 这感觉极其的玄妙,就像是某种心头的明悟似的,如同清泉划过石子般,一下子就让人产生出仿若脱出泥淖般的轻松感来。 千云生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妙!”终于回过神来。 他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些和尚如此的厉害。要知道他们这些还仅仅是在外围就受到了这样的冲击,可以想见阿古在中心位置,受到的影响肯定更大。 而且千云生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和尚们手段的高明,毕竟阿古是以心魔之术破了阴公公,而那些雷音寺的僧人们就以心术破心术,霎时间就搬回了一局来。 特别是他们选择的动手时候,也特别的有讲究,乃是在阿古刚胜,气势最高的时刻出手。这么一来,恰恰更加的让人感觉到他们丝毫不输下风的高妙来。 这一下,形势瞬息逆转,阿古毫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的优势,一下子就被雷音寺的众僧们彻底的扳回了回来。 千云生正在品味着雷音寺众人的手段,而这时阿古那边,它那宏大的声音也轰隆隆的再次响了起来,只听得他哈哈大笑道: “有趣啊有趣!你们一帮雷音寺的和尚不知道躲在哪个几角旮旯里不敢出来,反而搞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奇怪伎俩来。” “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雷音寺的这帮秃驴还依然是一群缩头乌龟吗?” 阿古肆意的笑着,霎时间就把气势又拔高了一些。 千云生眼前一亮,暗暗点头。阿古不愧是呆在自己身边久了,耳濡目染的厉害,果然聪明了许多,已经开始知道如何取势了。 毕竟来说,这些雷音寺的僧人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被问心珠缠住了,腾不出手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阿古就盯着这个事实攻击,果然有用。 不管对方的手段再怎么高妙,被它搞风搞雨了这么久,这些僧人们还是无法露头来,就可以看出阿古所言其实不虚,因此也更有说服力。 其实这也是阴公公败得太快,估计包括他自己在内,也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阿古击败。 这也是导致雷音寺的众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一时间变得无比的被动。 阿古见对方还是没有声响,谨记着千云生的叮嘱,赶紧要把水搅浑。 因此他呵骂一声,拉高了气势以后,也并不耽误工夫,而是继续大喝一声的同时大手一抓,把那些本来那些已经逸散的阴云,又再一次轰隆隆的一股股又重新集结回了他的手中。 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道: “雷音寺的秃驴们,你爷爷来啦,还不快快出来跪迎!” 说完,霎时间就指挥着他手中无比庞大的阴云撞了过去。 二四四 显身手 阿古虽然表面上喊得震天响,实际上它依然谨守着千云生的吩咐,知道自己最关键的是扰乱雷音寺僧人的施法,而不是真的要打破高塔或者战胜对方。 因此,对于它来说,最关键的是逼得对方不得不应战,从而乱中取利。同时来说,还最好不把自己彻底的陷进去,给后面撤退留出足够的空间。 因此它动手之际,并没有选择疾扑而上。而是叫得极响,把气势做得极足。 但它身形却没有急着靠得太近,反而是抓着聚拢而来的阴云从这里开始做起了文章。 只见的它先是把阴云全都聚了过来,然后把自己那仿佛充满了恶意般的意志灌注了进去。 紧接着再用手猛的一挥,然后那滚滚阴云好似一股滔天的巨浪似的,朝着高塔的方向轰隆隆的冲了过去。 随着这阴云的冲击,在阿古的压迫下,高塔那边也终于不得不有所反应了。 先是一阵佛磬般的声音响过,虽然阿古指挥着如海浪般的阴云朝着高塔而去,但还没有多靠近高塔的位置,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强力的阻拦似的。 只见得在高塔的正面,就像是空间被割裂开了一般,有莫大的神通控制着那一片空间。 随着阿古指挥的阴云越来越多的涌了过去,无数的阴云就像是掉入了一个塌陷了的空洞,毫无声息的就彻底湮灭了下去。 “好强!” 阿古眼神一缩,没想到刚刚对付阴公公颇为奏效的一招,到了雷音寺众僧的面前,甚至连高塔的边都没有摸到。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更加激起了阿古的战意。特别是知道这个时间,雷音寺众人被问心珠绊住,它的危险极小,这也让它胆子更大了起来。 只听得它狂笑一声,缥缈不定的声音在云层中轰然回响道: “秃驴们,再试试你爷爷这一招如何?” 只见它的话音还未落下,躲在下面的众人霎时间只觉得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整个的灵气都仿佛活跃了起来,本来就已经漫天飞舞的阴云再一次变得更为浓密。 而且这一次,随着阿古的控制,有更加多的阴云从摄魂幡里冲了出来,和已经活跃起来的灵气结合在一起,霎时间它周围的整个空间都仿佛变得无比的危险起来。 天地间都仿佛被煮开了似的,无数的灵气和阴气结合在一起,变成了雨滴般的圆球,带着仿佛毁灭般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浮现出来,浮在在阿古和高塔的中间。 “去吧!” 随着阿古的肃穆一指,数百米的范围内的所有圆球都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这些圆球越转越黑,就像是一颗颗硕大的炮弹似的,带着一股毁灭的气息,刹那间就朝着高塔冲了过去。 这些黑球无比的古怪,也不像阴气那样的温顺,而是稍有碰撞就会猛裂的爆炸开来。 因此,当这些黑球遇到刚刚那些坍塌空间的时候,稍稍被一吸引,就会突然猛烈的爆炸。 而且这些爆炸还会互相吸引,往往只要有一颗黑色的圆球炸裂开来,连在它附近的无数圆球都会同时炸裂。 “轰隆隆......” 一时间,就像是一场特别的烟花盛宴,又像是硕大的山崩袭来。 无数的仿若人头般大小的黑球带着一股毁灭的、一往无前的气势,炸开了高塔前塌陷的空间阻拦,继续朝着高塔方向激射而去。 阿古看着自己产生出来的黑球越来越多,沿途一路轰炸而去,心中觉得一阵舒爽,无比的满意。 毕竟这么多的魔球铺天盖地的就像是末日的陨石一般,密集如雨注似的,带着一股震颤人心的气势,充斥了所有人的视野,还是让人无比的震撼。 这一下,高塔里的众僧终于坐不住了。 “邪佞莫要猖狂,看慧空前来会你!” 随着高塔里怒喝一声传来,终于从高塔中闪现出一道人影,拦在了高塔和魔球的中间。 只见得这人闪现出来以后,就怒斥了一声,大喝道:“大威天龙!破!” 霎时间,只见得这个人影的身边就变出了无数的身影出来。这些身影极其的逼真,根本看不出与本体有什么不同,每一个身影都像是一尊金刚似的,朝着这些无边的魔球迎了过去。 “爆!” 见终于引出对方一个人来,阿古根本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而是轻喝一声,瞬息间就层层叠叠的引爆了所有的魔球,把那些人影全都罩在里面。 “轰隆!” 随着第一颗魔球在身影边炸裂开来,刹那间就像是纯净的水中滴进了一滴墨滴似的。 紧接着,无数的魔球都接二连三的炸裂起来,就像是无数的墨汁被滴进了水缸一般,霎时间把整个天空都变得一片污秽。 “哼!雕虫小技!” 慧空见阿古如此决绝,身形不由得只得被它阻了一阻。只得先轻哼一声,处理眼前的污秽。 只见他从腰间摘下一个小瓶,口中念念有词,把瓶中的净水一齐挥出。 “哗啦啦......” 一时间就有无数的露水像是瓢泼大雨般,洋洋洒洒的就从着小瓶中喷洒了出来。 “这是?” 千云生两眼一眯,终于看清楚原来从中心冲出的竟然是杨枝甘露! “聪明啊!”千云生暗暗点头。 阿古这魔水有一个名头,叫做污秽圣水,乃是用数十种机秽之物调配而成,因此威力也极为强大。 特别是如果一旦被它利用这污秽圣水坏了下面的神像的话,其实对于雷音寺众人来说,就算是启动了问心珠也没有了用处。 因此慧空的这杨枝甘露这招,恰恰是污秽圣水的克星。看来雷音寺的僧人,早就已经看出阿古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高塔,而是要打乱他们的阵脚罢了。 阿古见自己又一招式被雷音寺的僧人破了,就像是意料之中般的并不恼怒。 只见它冷哼一声,眉眼间再一次涌出一团黑雾。这团黑雾极为的神异,不仅仅是如漆如墨一般,甚至还带着点生命的灵性似的。 阿古把这么一股黑雾放出,自身也像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似的,突然就萎靡了下来。 不过他手上倒是不停,而是一咬牙之下,决然地哼道:“去!” 就让那团黑雾裹挟在团团魔球之中,直接冲了过去。 其实这团黑雾其实并不是阴气,而是阿古在黄沙天壁无数年岁月中闲来无事炼出的一团死气精华。 只是因为被阿古一直祭炼在神魂之中,又经过了无数的年月,甚至都开始有了一丝灵智。 而且这死气乃是大能解体之后,产生出的死气精华,所以品级也并不低。因此阿古在看到对方用杨枝甘露破自己的污秽圣水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 而那一边,慧见被无数的魔球困在原地,并没有发现悄然而至的死气,还是擎着净瓶,把杨枝甘露洒了出去。 但是突然间,他心中一悸,本能的感受遇到了危险似的,连忙往边上一让。 “啪”的一声,仿佛是一声轻响,又或者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本来无边无际的魔球爆炸所产生出来的阴气中间,突然冲出来一团更加浓郁的黑雾来。 这黑雾无比的奇怪,根本不怕杨枝甘露的清洗。 那些本来被杨枝甘露涮过会变成清气的阴气,到了这团黑雾这里,慧空发现自己的杨枝甘露竟然根本无法涮动! 这一发现让他心头一紧,整个身躯都如飞鸟般腾空而起,才好不容易躲了过去。 不过那黑雾似乎颇有灵性,就像是活着的魔蝠似的,“嗖”的从他的脚底掠过。 紧接着,又转了个弯过来,再一次朝着他扑去。 二四五 魂魄军 阿古这边利用魔珠和死气暂时把慧空缠住,并不和对方缠斗,而是继续朝着宝塔的方向攻去。 它一直谨记着千云生的叮嘱,必须要把水搅得越混越好,因此并不急着和慧空恋战,执着于把对方杀败。 而是乘着困住慧见之际,再一次朝着宝塔靠近一些以后,继续大喝一声道: “妖魄化形!” 只见在它断喝声之下,巨大的摄魂幡从它身后猛然浮了起来,一股如腥臭般的黏腻阴气长河,如浩浩荡荡的长龙似的从摄魂幡中滚滚流出。 伴随着翻滚的阴气和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嚎叫声一起的,还有连绵不断的从长河中爬出的无数魍魉魂魄。 这些魂魄一生出来,在摄魂幡的控制下,就仿佛有灵智似的并不急于冲击高塔。 而是一个个的开始咬合、纠缠在一起,最终变成了数百尊奇形怪状的、仿佛有着冷酷外表和凛冽杀气似的巨大魂魄出来。 这全都是用着数种各色各样妖兽的魂魄组合而成的新魂魄,每一个魂魄都有有若实质般的精细花纹的铠甲,和闪着寒光般锋芒的硕大武器,给人一种极为妖艳、奇怪的震撼及美感。 而且不仅仅是震撼和美感,这些魂魄看上去都极有强悍的厮杀的恐怖效果和视觉冲击力。 更为夸张的是,这数百个魂魄几乎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极为的整齐。 这种整齐让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支军队似的,极为的精悍。 而且这些每一个从阴气之中爬出来的魂魄都极为高大,当它们静静的站在阴云之中冷冷的看着高塔的时候。那种极为冷静压抑的气势,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将要走上战场一般。 千云生暗暗点头,这些魂魄都是他摄魂幡中的精品魂魄,每一头魂魄甚至都结合了好几头魂魄的优点才最终捏合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让他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年来最为可惜的是没有往摄魂幡里收进几头大妖的魂魄。否则的话,如果这些精品魂魄有主妖魂魄的带领,将更具威势。 阿古满意的看着这由着几百头精品魂魄组成的大军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了面前,心中颇为得意,毕竟这些才是千云生真正的心血和实力所在,也是他数张最大的底牌之一。 阿古这会就像是一支魔军的统帅似的,只见得它仿佛如变魔术一般的,又一次挥手而下。 这一次随着它挥手而下的,是阴气般的长河再一次“咕咕咕”的翻滚起来,随着这些翻滚着的阴气的,是从阴气中又爬出一只巨大的蝎子般的妖魄来。 这只蝎子般的妖魄比之前的精品妖魄来说,身躯更加的硕壮粗大。它那夸大的额头上长着三个头颅和六只眼睛,巨大的身躯还竖着六个大钳以及一根极为粗壮的尾巴。 这只妖魄比之前的妖魄更加的有着强悍的气质,乍一看上去也更加的危险。甚至不说能力,仅仅从个头上看,也比之前的那几百头妖魄的个头还要大了一倍有余。 原来这是千云生为了弥补自己摄魂幡中没有主魂魄的遗憾,按照卷轴上记载的秘法精心炼制的强大魂魄。 这种魂魄他一共也只炼了三头,至于威力,他之前则和阿古一起测试了一遍,感觉虽然还是没有真正的主魂魄般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和极高的灵智,但也比一般的精品魂魄还是厉害了许多。 “去吧!” 阿古带着狂热般的眼神看着这些千云生的宝贝疙瘩,知道现在不是心疼这些魂魄遭受损失的的时候。 所谓养军千日用军一时,现在就正是这些魂魄展示实力的时候了。因此,手一挥就指挥着这些魂魄朝着高塔攻了过去。 “轰!” 随着阿古的大手一挥,这只魂魄大军就像是上了发条一般,齐齐往前踏步,一齐怒吼起来。 伴着这些魂魄的怒吼的,是它们散发出的狰狞肮脏的气息,还有冲天的阴气。特别是当这些东西全都结合起来的时候,一时间简直就产生了一种如夺人心魄的气势来。 “轰轰轰!” 随着这些魂魄由领头的巨大魂魄带领,顺着半空奔跑起来,这些魂魄才显示出更加巨大的威力来。 它们的气势极其的昂扬,行动就仿佛像是一只有如刀刻过的军队似的,带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高塔冲去。 这些凶戾的魂魄再加上下面阴气的加持,简直比千军万马们冲起来的感觉还要恐怖。 慧空站在一旁,看到这些魂魄朝着高塔冲了过去。但他因为那死气精华和魔珠的缘故,依然被缠住了手脚,不能过去增援,不由得心中大急。 在他的眼中,只见得眼前的这些凶戾的魂魄大军,就像是一头头没有感情色彩的杀戮机器似的,带着有若实质般的冲天而起的杀气,还真的极有可能撼动宝塔的根基。 不过他虽然有心阻止,却根本腾不出手来。 但就这么一耽搁的时间,随着这些魂魄大军真的冲了起来,霎时间,整个空间就仿佛全都充斥了这可怕魂魄大军那如惊雷般的嘶吼嚎叫的声音。 就算这样,阿古似乎还是没有过瘾。 只见得它又捏着摄魂幡一挥,从摄魂幡中又冲出更多更小的魂魄出来。 这些更小的魂魄更加的多样,也更加的奇怪。它们被阿古放出以后,以前面的数百头精品魂魄作为箭头,就像是组成的一道黑色溪流似的,一齐朝着高塔扑去。 “哐!” 这一次,再无侥幸,众多的魂魄冲到高塔外围的结界处,甚至把整个结界都冲的一阵摇晃。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阿古的魂魄大军,仿佛像是一股势无可挡的钢铁洪流一般,一波波的扑打着有如坚石般的结界上,想要从中间杀出一条生路来。 在魂魄终于装上高塔结界的时候,只听得“嗡”的一声,这一次整个高塔终于第一次的开始真正的动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高塔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敌人一般。 高塔上本来正迎风邀月般的阿含虚影,也猛然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 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仙人似的,冷漠的看着下面那群仿佛蝼蚁似的魂魄大军,冷哼一声,猛然跳起。 霎时间,整个高塔都像是被它踩了一下似的,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瞬息间,无数的耀眼光点顺着整个高塔一起都亮了起来。 随着这些耀眼光点的,是无数的密密麻麻仿若至妙玄奥经文般的细密光痕,全都从本来看似什么都没有的高塔周围的虚空中亮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虚空中早就已经被编织出来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这一刻才终于显露出它的真容来。 “轰隆”一声,随着这交织而成的网猛然亮起,从宝塔中涌出一片片雾霭般有若实质的灵气来。 这一刻,不仅仅是凌空飞起的阿含像。就连整个宝塔都恍如一柄绝世的长剑一般,傲立天际。 阿含像并不给众多魂魄反应的时间,只见它飞到空中之后,就猛然一招手。只见从宝塔里飞出了一条细密修长的黄色光芒来,瞬间升上了天空,飞到了它的手中。 “斩!” 只见得那阿含像冷哼一声,它擎着那一道黄光,就像是捏着一柄绝世的宝剑似的,猛然就朝着下面的魂魄大军斩了下去。 “吼!” 也许是阿含像那一剑斩下,让领头的巨大魂魄也感受到了危险。 只见它怒吼一声,整个魂魄也漂浮起来,硕大的钳子就好像是力拔兮山气盖势的将军,朝着那猛然斩下的黄光迎去。 “咔、咔、咔!” 就像是爆炒豆子一般,虽然那头领头的魂魄拦下了这一剑大部分的威力,但还是被这一剑透过了少许的光芒。霎时间,就在整个魂魄大军中掀起了一大片伤亡来。 不仅仅是那些较小的魂魄根本抵不住那阿含像一剑的余威,就哪怕是精品魂魄也直接有两具被那黄芒的剑光当场斩断。 甚至就连最大的那头领头魂魄也不好受,毕竟它受到的黄芒攻击最多。甚至就连它的身躯也几乎被砍断开来一般,露出了颇为狰狞的内部出来。 不过好在这些都是魂魄,在阴气的滋养之下,除非那些当场被一剑彻底斩灭的,大部分的魂魄随着源源不断的阴气的滋养,依然还都是恢复了过来。 这样的场景让阿含像似乎皱了皱眉,它好像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只见得它一剑斩完之后,手上的黄光也仿佛如繁星点点般直接逸散掉了。 不过这一剑仅仅是试探而已,阿含像整体依然浮在虚空之中,并不为所动的再一次一招手。 这一次,更粗的一截黄芒来到它的手上,只见得它轻喝一声道: “黑手的妖孽们,再吃我一棒看看!” 二四六 假意忙 千云生站在下方看着远处的大战,当看到阿古终于引动了阿含像后,心中一松。 暗自侥幸道:“看来在阿古紧赶慢赶之下,终于还是搅动雷音寺众僧的施法了。” 不过,就在他还没高兴多久,随着高塔内越来越多的细密丝线浮现出来以后,千云生才惊讶的看到,下面的那些密布在广场中的神像,也一个个开始浮现出仿若神灵出窍的感觉般来。 “不好!” 千云生心中暗惊,本来以为引动了阿含像就能影响雷音寺和尚们的节奏,拖延住他们的施法,让他们分心。 但是没想到,雷音寺众僧准备的果然充分。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黑手组织杀手来攻的可能性,因此不仅一面可以挡住阿古,一面还可以继续不为所动的催动起问心珠来。 千云生眼神一厉,一下就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的修士们喝道: “诸位也看到了,妖佞势大,竟然连神像虚影也都被引动了,看来必须我等前去增援了!” 说完,把慧见给的令牌举了起来。 跟着千云生的诸位修士都是城中的护卫和各家各院中集结而来的供奉,之前看到阴公公带着真正的精锐卫队都轻易的就被阿古打落了云头,都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再加上千云生初来乍到,众人对他又不熟悉,不免和他并不心齐,因此一时间士气也不高涨。 但千云生不管这些,直接就把令牌举过头顶。大家都明白军令如山,也只得全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千云生把众人的态度看在眼里,倒是没有多管这些乌合之众的想法,而是轻喝一声拿出领头的威严,自己打着头阵,带着众人支援了过去。 这边,随着那阿含像再一次一棍子扫了下去,阿古终于开始陷入了苦战。 只见得本来颇为成型的魂魄大军,在金黄色的棍子一扫之下,又被灭了一片。 阿含像如此神勇,不由得让阿古又惊又怒。 要知道不同于阴气这些东西,损失了以后还好补充,这些精品魂魄全都是千云生的家底,如果损失过多的话,摄魂幡甚至都有掉落品级的危险。 但是这阿含像确实颇为难缠,它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 随着它巨大的棍子一扫而下,点点黄光从它的手上消散之后,只见它再一次伸手,又一簇黄芒升了起来,飞到它的手心里。 阿古心中叫苦,这高塔中的黄芒好似无穷无尽似的,但自己摄魂幡中的炮灰魂魄虽然颇多,但精品魂魄还是有限的。 这些精品魂魄可都是宝贝,损失了一个可是就少了一个,怎么能不让阿古替千云生心疼。 不过,这时候阿古也知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越是犹豫损失就越大。 因此他表面上丝毫不露怯色,而是粗豪般的哈哈一笑,又一次从摄魂幡中,放出一只硕大的领头妖魄来。 这只领头妖魄体型更大,乃是用海中妖兽的琨鲸作为本体,再加上一具恶蛟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 这恶蛟般的领头魂魄一被放出,就立刻仰天长啸,极为凶戾。 只见得它周围就像是有着无边的怨气似的,把这头恶蛟头领团团包裹起来,腾空而起的朝着那阿含像冲去。 “斩!” 阿含像毫无感情的一喝,再一次一斩而下。 这一次他手上捏着的乃是一柄虎头大刀,刀锋上闪着寒光般的光芒,带着清冽的泓光,就像是毫无阻碍般的“噗”的一声斩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的领头妖魄身躯乃是巨大的琨鲸作为本体,它犹如一面巨大的肉盾般,虽被刀芒砍得节节后退,但终于还是挡了下来。 阿古见新出现的领头妖魄并没有被阿含像一刀斩透,脸色一喜,心道这一刀终于拦了下来,没有让身后的魂魄再受损伤。 因此连忙一指,利用这恶蛟魂魄好不容易提起的威势,指挥着滚滚魂魄在那两头领头妖魄的掩护下,悍不畏死的朝着阿含像下面的宝塔结界中冲了过去。 “慧见师傅莫慌,我们来增援了!” 正在阿古这边战局胶着之际,千云生大喊一声,带着众位修士冲了上来。 阿古看到又来了这么多修士飞来,领头的又是千云生,不由得心领神会。 只见它夷然不惧的冷哼一声,再一次从眉心处飘出一团死气,朝着众人打去。 千云生正带着众人冲到近前,大呼小叫的仿佛无比的热闹。 但随着阿古放出的一道死气猛然冲了过来,领头的千云生连忙一点自己捧着的金刚珠。 只见得从金刚珠中,飘飘然的飞出一团功德之力,朝着那黝黑的死气就立刻刷了过去。 “不好!” 千云生大喊一声,整个人连忙飞了起来。原来他那功德之力根本刷不动阿古的死气,因此只好急急飞起,躲开这死气的冲击。 虽然他这边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死气的冲击,但他身后的众多修士就糟了殃,瞬息间被这团死气冲了个七零八落。 千云生看到这种情形,连忙大呼道:“莫慌!” 喊完后,就重新落了下来想要指挥众人重新布阵。 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本来已经被冲乱的阵型还没有汇合起来,那一团死气就如有了心智一般一个折返,再一次朝着众人扑了过去。 这一下众人的阵型彻底的被冲乱,就连千云生也仅仅能自保般的被死气冲着朝着外围退去。 阿古看着这么多修士在半空中狼狈的躲避,更加猖狂的大笑起来。只见得它毫不犹豫的瞬移过去,一拳一个,就把那些已经被冲乱的修士们打得昏迷起来,全都控制在手心。 它把这些修士控制住以后,也并不急着杀死,而是全都丢进了魂魄大军里,由着这些魂魄大军把这些修士们作为掩护,顶在队伍的最前面,朝着阿含像冲去。 “贼子,尔敢!” 除了千云生继续大呼小叫的努力营救落单的修士外,慧空在一旁也看得睚眦欲裂。 他大喝一声,猛然把身上的袈裟解了下来,不去管他那护身袈裟被死气腐蚀的厉害,而是努力想把那团死气初步的罩住,就要飞过来解救各位修士。 阿古这边似乎早就防着他脱困而出,只见得它冷哼一声,再一次一展摄魂幡,最后一头领头的魂魄带着数十个精品魂魄又被它放了出来,朝着慧空这边拦了过去。 这一下场中形式变得更加的混乱,除了整个战场被变成了三份之外,阿含像那边明显的也犹豫了起来。 毕竟阿含像之前只是砍杀众多妖魄,雷音寺的僧人还可以毫不犹豫的指挥阿含像出手。 但现在显然已经有无数的修士陷入妖魄大军之中,再想要如此大规模的杀伤就变得极其困难,很有可能会误伤修士。 因此阿含像手中的武器一变,开始和魂魄大军纠缠起来。 只见它一会变出一个铃来,叮铃铃一摇,想要在神魂上压制一众妖魄。 一会又变出一个巨大的大钟来,把一众妖魄全都罩在里面,延缓住妖魄们冲过来的脚步。 但这些方法显然和之前狠绝的大规模杀伤比无力了许多,因此有了众位修士作为人质,就算是雷音寺众僧们从高塔上连续不绝的飘出黄光来,还是阻挡不住一众妖魄大军的步伐。 千云生这会悄然遁到了外围,他表面上被一团死气压着,看似极为狼狈的逃窜,但实际上却在偷眼细细观察场中形势。 当他看到阿含像那边终于有些顾此失彼的时候,不由得暗暗点头。 看来自从阿古有了这么多人质后,明显声势大振。众僧也变得越发把重点放到了阿古的魂魄大军这边,对于催动问心珠则明显缓和了下来。 千云生看到这样的形势,心中暗喜,正想着要再给阿古些什么帮助的时候。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犹如细嫩的竹节掰断的清脆声响彻全场。 千云生愕然朝着高塔方向望去,只见得高塔下一尊中等规模的神像仿佛受不住力似的,突然裂了开来。 二四七 小天劫 “这是......” 千云生沉吟了一下,瞬间就明白过来,看来虽然问心珠没有渡劫,但是自己之前使的那些小手段倒是让广场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神像们先要发动了。 他正这么想着,“啪啪啪......”,又是连续的几声轻响,紧跟着又有几尊大大小小的神像仿佛是受不住力似的裂了开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包括阿含像在内,众人手上都缓了缓,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噼啪!” 这一次声音更大,更连贯了一些。 在宝塔周围的广场上,那些本来连绵不绝的黄澄澄的丝线突然就像是被断开了几条开来。 那感觉也不能叫断开,而是从那些裂开的神像周围,犹如突然产生了一个个更黑的空间,把那些本来就连绵纠缠在一起的黄澄澄的丝线从中间突然吞没。 在千云生看过去,就好像神像都同时呜咽着的开始发动了起来。 随着这些本来仅仅是安静普通的神像突然开始不停的嗡鸣起来,整个广场就就像是慢慢被激活的一尊沉睡着的远古神坻似的,正在这样的呜咽声中慢慢的苏醒。 那种一小股一小股旋风似的黑暗气息,也从这些看似极为孱弱的神像的身体里不断的弥漫出来,充斥到了整个高塔广场的空气中。 这些气息极其的奇怪,它们就像是粘稠的墨汁似的,就如同那化也化不开的一团团神秘气息,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并且越扩越大。 而且这团团的浓郁的气息显然品质极高,以至于哪怕是高塔上散发出来的道道黄光也都被它们急速吞没。 刹那间,整个广场就像是一个本来极美的大盘,突然就染上了点点滴滴的黑色的斑点,充斥了整个广场。 这些黑色的斑点带着的恐怖气息,和阿古的阴气以及妖魄的大军的颜色及气息都极为相似。 就好像这两股气息仿佛理应外合一般的联起手来,把整个广场上本来密布着的严密的黄色丝线编织出来的大网,一下就扯得七零八落。 这就犹如有什么神秘的不可阻挡的力量,用一种极为强横的方式突然插了进来,以一种强大的姿态向场中所有人的宣示自己的到来。 它们似乎是在用一种一步步压倒下来般的事实告诉所有人,自己才是天地间的主宰,而你们所作的一切才恰恰都只是蝼蚁般的所为罢了。 “似乎闹得有点大啊!”千云生躲在外围看着场中的情形不禁暗暗心惊。 “没想到这么多神像同时出事,似乎事情有点失去控制啊!”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慢慢的朝着阿古的方向汇合过去。 战场中,面对这样的变故,阿古也适时的控制住了妖魄大军的前进,反而开始留在原地观望起来。 而阿含像那一边,失去了下面的大网的支持,手上的黄芒也越发的变得稀少起来。 “噼啪......” 随着这些黑色如墨汁般的黑气终于开始连接了起来,黑气和黑气之间开始出现并不相融的电闪雷鸣般的噼啪声。 千云生暗暗点头,看来这些神像虽然受到了天道种子的气息,但也因此变得越发的不稳定。 而且本质上,每一尊神像所代表的神域并不相同,因此必然会出现这种相斥的情况。 “噼啪......噼啪......” 随着越来越多神像间的黑气开始互相接触,密集的声响就像是炒豆子般的声音从广场那边传了出来。 不仅仅是如此,而且这些摩擦在一起的黑气也变得越发的不稳定,仿佛是一个个快要达到极限的火药桶一般。 “啪.......!” 果不其然,随着这些黑气越聚越多,终于第一丝光束破空而至般的闪现了出来。 随着这束光线的闪现,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摩擦,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光束全都从一团团的黑气里面射了出来。 “这是...小天劫啊....!”千云生惊叹。 作为在稽下城亲身经历过天劫的他来说,一眼就看出来这其实就是另类版的小天劫而已。 那些突兀出现的黑色墨汁般的黑气,其实就是一团团的劫云。 这些劫云撞击在一起,冒出的那些光束,其实就是道道劫电。 只不过这些神像比较特殊,虽然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材质,但本质上它们还是承载着神域香火的特殊道具。 因此这些神像的渡劫也和一般的渡劫方式不同,带着一丝灵器和神域综合体一般的感觉。 不过,如果是这样,这些光束就并不仅仅是光束那么简单了。 只见得当这些光束越聚越多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轻啸声传出,这些光束仿若一柄柄的利剑似的猛然刺破了墨汁般的黑气,朝着四周劈去。 “快退!” 阿古看到这些利剑的光束突然开始漫天飞舞,大吃一惊,连忙指挥着自己的妖魄大军赶紧退了回来。 这些妖魄里甚至有些退得慢的,在这些光束一扫一下,就惨叫一声。仿佛遇到阳光的白雪似的,霎时间就被照射得没了痕迹。 不过显然这些光束对整个广场损害更大,不仅仅是广场上诸多神像都遭了殃,甚至连高塔周围的结界也呜咽着簌簌发抖起来,有被随时破开的风险。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随着场中形势的一再变化,高塔中,终于有慧见那清冽的声音传了出来。 顿时间,整个宝塔就像是大放光明似的。 只见以高塔为中心的位置,所有人的知觉都像是突然扩展开来。一种大无边、不用持、遍天地、本来在的感觉随着高塔的加持充斥着整个空间。 不过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就只感觉到那霎那间的一下,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退去的潮水似的,又纷纷涌进了阿含像的身体里。 有了大光明的佛法照耀的加持,这会的阿含像似乎又变得有所不同。只见得它周身仿佛围绕着一条星河,无数的星辰都在这星河之中此生彼灭。 阿含像这会根本就不像是一尊虚影,而就是切切实实的一尊实体。 只见它的手轻轻一指,就像是降临人间的神灵似的,在高塔的加持下,强大的气场笼罩了整座高塔的周围,甚至就连那些还在扩张的黑气似乎也在它这一指之下变得凝固不动起来。 “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高塔中慧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这一次,在慧见的颂经声中,阿含像猛然前探。 只见得它徐徐而行,脚下的虚空就像是突然铺陈出了一块碧绿的草地绿毯一般,随着它的前行而往着这些黑气中伸去。 伴随着这些绿草生长的,是无数的鲜花开放,遍布的绿色和累累的果实挂满了枝头。 甚至随着草木的抽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数的露滴飞了起来。这些露滴就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似的,打得空气中整个的黑气都慢慢被消散开来。 随着阿含像继续前进,转瞬间,那些似乎极为厉害的光束也纷纷像是一道道电光似的被它降伏。 这些光束被它一束束的吸引,甚至最后全都缠绕在它的身后,变成了它脑后的一团圆光。 这圆光越聚越多,简直就像是带着缭绕的火光似的,刹那间就把广场上整个的恐怖气象破于了无形。 二四八 心珠劫 “真是厉害啊!”千云生喟然一叹。 还好阿古没有靠的太近,否则的话哪怕就算是把妖魄大军全都搭进去,恐怕也不可能在这样形态的阿含像下讨得好去。 虽然这些神像的强度不够,导致招出来的小天劫差强人意,但这些神像里的灵性和香火的愿力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被阿含像一招破去。 这说明阿含像本身的强大神力,甚至远远超过了这些佛像的总和。 阿含像处理完场中的小天劫,身躯继续不停。 这时候的天地灵气都像是它的仆人似的,在它的身后幻化出道道霞光出来。幻化出一条彩虹般的披风披在它的身后,随着它一起朝着妖魄大军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古暗道不妙,不过它也知道这时候显然对方已经盯上了自己。撤退不仅仅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挣扎,反而只会惹得对方更快的追来,而自己也会败得更快。 因此它也只得大喝一声,摄魂幡再一次猎猎展开,更多更浓的阴气涌了出来,指挥着妖魄大军朝着裹挟着众多的修士朝着阿含像迎去。 不过这一次的效果就差得太多,阿含像轻轻一指,它那件彩虹般的披风就“忽”的一下迎了上去。 伴随着这件披风,甚至刮来的灵力风暴中还隐隐有风雷之声一般,挟着浓郁的灵气朝着妖大军魄冲了过来。 这些漫天卷过的灵气,就好像是一场摧枯拉朽般的狂风一般,顿时间就把阿古从摄魂幡中招出的那些浓郁的阴气吹得七零八落。 而妖魄大军一下子没了阴气的加持,那些妖魄们也就像是没有了跟脚的浮萍似的,空有威武的身躯,却一下子就变得稀稀落落,再也没有之前阴气和玄阴大法加持的那种滔天的威势来。 千云生眼神一厉,这些魂魄可都是他的心血,要是全折在这里,恐怕立马摄魂幡就要从精品法宝掉落到普通法宝的层次去了。 阿古也知道这时候到了关键的时候,只见它大吼一声,手势变得更急。 “嘶嘶嘶!” 这一刻,所有的妖魄都仰头嘶吼起来。在它们身边,本来被吹散的阴气又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再一次的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汇集。 不过,似乎这样还不够, 随着阿含像似缓实急的走了过来,它身下的那一条仿佛茵茵绿草般的大道也铺了过来。 瞬息间,这些绿草就仿佛像是一根根藤蔓似的,把无数的妖魄都困在其间,以至于就连那些被妖魄们裹挟着的修士们也都纷纷掉落在绿地之上。 阿古心中大急,只见得他双手夹着摄魂幡猛然一拧。 随着它这一拧,就如同从摄魂幡中榨取了什么精粹似的,两道巨大的阴气被它从摄魂幡中抽取出来。 “去!” 阿古轻喝一声,这两道阴气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枝幽黑光亮的箭簇似的,朝着阿含像射去。 “轰!” 不过阿含像似乎对于这样的箭簇根本无动于衷,它的大手依然不变的缓缓落下,无视于那个黑色的箭簇直接射穿了它的手掌。 阿古脸色阴沉,当它看到箭簇洞穿了阿含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再一次轻声哼道:“爆!” 一时间,阿含像的大手像是受到了什么狂奔的野兽迎面撞击了一般,又或像是什么巨大的大锤击中了一般,猛然就爆裂开来。 甚至,就连它整个的手掌和半个胳膊也不能幸免! 可就算是这样,阿古却依然面无喜色。 只见得阿含像继续如毫无阻拦一般,缓缓俯身向下。甚至它那已经被炸毁的胳膊和大手,也在这毫无花巧的一抓下,再一次缓缓成型。 “这......”千云生看得心中骇然,他已经如阿古一般足够高估了阿含像的威力。万万没想到是,阿含像真正的威力甚至可怕的让人绝望! 就在这最紧要的当口...... “撕!” 突然,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声音虽然是如此的轻微,以至于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就仿若细若游丝似的。 但是很快的,就如同被狂风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似的。 那种就像是布帛被拉开的声音,这极为轻微的“撕撕”声,立刻就变得越来越大起来。 这就像是一种极为难受的、两个铁勺刮蹭在一起的那种奇怪的声音似的,让人感受到全身都起了疙瘩。 这种声音非常的奇怪,就像是一种源自于心灵上的不适和不舒服的排外感,如同人们心理上的那种对于短期、规律性的刮蹭声音的反感一样。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样的铁勺刮蹭的声音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这越来越快的声音,就像是紧崩的一根皮筋,瞬息间就到了要崩断的边缘。 “轰!” 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终于快要到极致的时候,就像是空气猛然炸裂开似的,那个看似坚固的宝塔的塔尖,突然塌了下来。 “怎么回事?” 众人一阵错愕,包括慧空在内,一齐愣愣的朝着那个高塔的方向望去。 只见得一颗黄灿灿的珠子滴溜溜的顺着那被炸开的宝塔的塔尖,浮了起来。 这时候的宝塔就像是一个张开了大嘴的怪兽,正把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接受着月华的洗礼。 千云生心中一喜,知道这是终于等到了问心珠渡劫了,因此连忙继续朝着阿古的方向遁去。 阿古这时候也是心里一松,开始大笑起来。它一边笑一边大声的念咒道: “无垠无尽的死亡的灵魂啊,请追随着我的脚步,向着那毫不公平的秩序和法则发出我们最强的声音吧!”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不再受到地狱的拷问,神明的责罚。” “我们要让神明都为我们的反抗而颤抖,我们要让天庭都因为我们的反抗而陨落,我们将建立起一个没有伤害和没有罪孽的大同世界。” “我们要将我们的命运牢牢的捏在我们的手上,而不是任意的交给神明来对我们屠戮。“ 我们将与神明作战,直到扯开他们伪善的面具、戳穿它们言不由衷的话语,还有那用恐惧、惩罚、恶毒的诅咒所支配、奴役我们的生命,甚至世世代代都把我们打入尘埃,无法解脱!” “来吧!随着我一起怒吼吧,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力量、决心和勇气,让他们感到害怕和颤抖,知道总有一天我们终将胜利!” 伴随着阿古大笑的,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光线仿佛从虚空中毫无征兆的透了出来。这黑色的光线是这么的纯净,以至于比最亮的高塔还要耀眼。 随着这从虚空中透露出来的黑色光线一起的,是那些本来就像是一盘散沙的妖魄也突然如同有了主心骨般的开始迅速聚拢在了一起。 这些聚拢在一起的妖魄,甚至还扯断了无数绿草的围困,就像是一头新生的洪荒异兽似的,猛然伸出一只巨大的爪来,“嘭”地一声和阿含像伸出来的手掌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阿含像和妖魄的集合体都身形猛然一顿。就好像是两头迅疾飞奔的野牛猛的撞在一起,导致两头野牛的身躯都颤抖的一顿。 这撞击声是如此的巨大、惨烈,甚至从它们双方身后的虚空中,都同时出现了无数的裂纹,就好像两方同时撞碎了天际一般。 这些密密麻麻的碎裂,就像是突兀出现在双方身后的两张巨大的蜘蛛网,又或者就像是两道天空中丑陋的伤疤一般,横立于天际。 二四九 分派定 “问心珠怎么现在就开始渡劫了?” 和外面人一样有疑问的,是把手印在阿含像上,正在一起努力控制阿含像的众僧。 就连他们这会也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问心珠就像是脱离掌握似的飞出了塔外。 本来在阿含像和问心珠之间,有一条细细的黄线联系,现在也被问心珠主动切断了。 以至于连众僧自己,现在都得不到问心珠的呼应。 千云生则趁着这个众人皆慌乱的时刻,假意借着和魂魄交手,悄悄遁到阿古的附近,悄然传声道: “看来问心珠的天劫马上就要发动了,这可是仙器级别的渡劫,恐怕不是我们能挡的。” ”你赶紧找机会把妖魄尽量收回来,回头我掩护你先撤!” 阿古也颇为畏惧的看了看天上,毕竟天劫对于任何灵鬼都有天然的威慑力。它顿了一顿,朝着千云生悄然传音道: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阿含像里的力量开始急速在消退,看来他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都调去守卫问心珠了,我要不要再加把力气,再闹......” “没有必要!”千云生知道阿古的意思,立马开口决然的打断了它下面要说的话。 然后耐心的解释道:“这种损失我们没必要再承担了,你也知道损失一个精品魂魄是要多少灵石才换得回来。” “而且我们如果把他们的力量消耗的太大,他们反而不会花大力气守护问心珠。这么一来的话,一旦他们真的宁愿放弃问心珠的话,也许他们最后的损失反而很有限。” “只有现在这样,他们还有着足够的力量的时候,才会舍不得问心珠从而奋力一搏。” 说到这里的时候,千云生冷笑一下道:“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毁了他们这件准仙器,反正雷音寺家大业大,真少了一件仙器对于他们也许并算不得什么。” “重要的是,我们要最大限度的削弱他们在小宛城的力量!这才是计划的重点,所以我们没必要再上了,就让他们去拼个两败俱伤吧!” 阿古听了千云生的话,心领神会般的点了点头道: “确实没错,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只要他们尽全力参与进去,哪怕他们最终把问心珠保了下来,但只要他们损失过大,那也是我们胜了。” 两人说完以后,阿古再无任何拖沓,迅速浮了起来。只见它再次把摄魂幡呼啦啦的、迎风招展似的亮了出来。 然后冷声大吼道:“万魂焚天!” 一时间,只见得如鬼哭神嚎一般,漫天阴气和无数魂魄都倒卷着的朝着摄魂幡中吸去,而一朵朵幽白的火焰则从摄魂幡中现了出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魂魄重新被摄魂幡吸了进去,那些幽白的火焰也越涨越大,它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幽暗的莲花似的,带着阴冷的温度,朝着众人飞去。 这些新生出的幽暗的莲花除了朝场中的修士乱射之外,还特别分了数朵射向了慧空。另外则有数朵射向了千云生,还有数十朵最大的莲花,则射向了阿含像身边。 而在高塔内,雷音寺众僧已经顾不得阿含像这边的情况了。他们一个个都从阿含像这边收回手来,反手朝着高塔上按去。 只见这些僧人一个个急急的念咒,不停的把灵气渡到高塔之中,极力的努力想要稳住已经“扑簌簌”越摇越晃的高塔来。 随着这塔身越来越晃,还是慧见第一个冷静的说道: “这样不行,慧能师兄,看来是这问心珠要渡劫无疑了。你赶紧先去金刚琉璃阵中去,领导诸位师弟,争取尽量削弱天劫。” 慧能则眼睛一扫场中的形势,皱眉道:“如此一来,师弟你这里不是压力太大了?” 慧见则急急出声道:“我有师尊赐下的宝物一件,应该能稳住高塔。师兄莫忧,还是快去吧。” 慧能见慧见说得笃定,而且也知道外面的确更为重要。因此,他坚定的把手一抽道:“那这里就交给师弟了,外面请师弟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吧!” 说完,就朝着高塔外飞去。 慧见看到慧能去了,又把头转向慧远道:“慧远师兄,邪佞那边势大,我们又没了阿含像作为牵制,要辛苦你配合慧空师弟挡住那邪佞了。” “你这边千万记住,不求你们能击杀他们。只要能暂时挡住,不让他们影响问心珠渡劫就行。” 接着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道:“邪佞狡猾,记得千万不要中了它们的圈套。” 慧远听了,知道师弟胸有丘壑,因此也极为放心的点了点头,跟着慧能的后面也飞了出去。 慧见看两位僧人飞了出去,高塔越来越晃了起来。他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边对着幽萍圣女放缓口气,温言道:“幽萍圣女,你把阿含像收起来吧。” 幽萍听了,也知道现在阿含并没有了用处,再加上天劫之下,一个不好恐怕全都可能灰飞烟灭,因此也并没有多问,立刻施法把阿含像收了起来。 慧见看到阿含像被幽萍圣女收了起来,从袖袍处一伸手,就抽出一尊金灿灿的大印来。 幽萍和慧性见了这印,都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 慧见则心有所感,苦笑道:“这是师尊的山河印,乃是取一山一河所铸,最是器根深重,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说完,嘴上默默念咒。只见那山河印越来越大,“扑通”一声,落在了阿含像本来的位置上。 随着这山河印落下归位之后,只见得无数烟黄般的土气就透了出来,朝着高塔的根基处飘去。瞬时间,这本来越来越晃的高塔就变得不那么摇晃起来。 慧见看这山河印果然有用,松了口气道: “慧性师弟,这问心珠既然渡劫,恐怕范围不会太小。现在暂时还有慧能师兄顶着,一时半会这天劫恐怕还落不到城里来。” “因此,要麻烦你尽速出手。特别是高塔附近的居民,全都要迁走,莫要让他们受了鱼池之殃。” 慧性见高塔稳了下来,略略放心的问道: “慧见师兄,这问心珠乃是仙器级别渡劫,以往这类渡劫都是有长老护持,现在若是我们都离开了,光留你一个怕是不行吧?” 慧见听慧性如此问,点了点头,阿弥陀佛了一声道: “事有轻重缓急,这里有我先顶着,想来暂时还能应付。师弟等先把人员疏散了以后,然后再回来帮我不迟。” 慧性看慧见行事颇有章法,考虑周详,也放下心来,躬身合十为礼后,迅速飞了出去。 慧见最后转头朝着幽萍圣女道:“幽萍圣女,这皇宫就近在咫尺,还要麻烦圣女前去,一定要护好国主的安全,让他们也赶紧撤退。” “另外,还有一事也极为重要,那就是护城大阵圣女也要掌握在手上。” “这护城大阵虽然没有金刚琉璃阵来得结实,但毕竟胜在勾连地脉,气力悠长,也是护持问心珠渡劫的一大利器,切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幽萍见慧见叮嘱的慎重,点了点头道:“幽萍明白,定不辱使命!” 说完,也迅速朝着外面飞了出去。 慧见把众人全都安排好,自己反而沉寂了下来。 只见他又默念了一遍大悲咒,才决然的仰头道: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很好,我已经把所有人都支走了,你可以现出身形来了!” 虚空中,一个仿佛像是幽幽怨怨的声音在塔中不停的碰撞回响。 只听得它仿佛像是一边拍手一边笑道: “哈哈,有趣啊有趣!你们人类的内心真是五彩缤纷的厉害,比呆在那个破珠子里有意思的多了!” 二五零 见之道 高塔外,阿古看着本来似乎无可战胜的阿含像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黄芒出现在了空中。 这些黄芒全都从阿含像中被抽离了出来,重新变成一丝丝纯净的灵气,朝着高塔的方向飞了回去。 “来了!”阿古精神一震。 它继续虚张声势般的哈哈大笑道: “雷音寺的秃驴们,难道你们就这么夹着尾巴逃了吗?要知道你爷爷我还没打过瘾呢!” 它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实际上的手底下,那些被它放出的妖魄正以更快的速度全都被它往摄魂幡里收去。 只有那一朵朵飘荡在空中的白色莲花般的幽火漫天飞舞着,仿佛是这夜空中飘荡的灯笼似的。若不是在战场中,这样的漫天明灯的飞舞恐怕也是一副最为漂亮的夜色场景了。 “邪佞莫要猖狂,且看我慧远前来会你!”慧远一边呵斥一边从高塔处飞了出来, 只见得他声音还未到,一根硕大的禅杖已经凌空飞了过来,直直朝着阿古迎头一击。 阿古轻哼一声,之前在将军府外就跟慧远交过手,彼此颇为熟悉。 因此它也不搭话,而是摄魂幡一展,一朵新的幽白焰火从摄魂幡中飞了出来,朝着那禅杖轻轻一顶。那幽白焰火仿若无骨的焰瓣轻颤之下,就把那如风雷般的禅杖定在了半空。 不同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反而是塔内异常的安静。 自从慧见用山河印把高塔终于稳住之后,整个高塔内就像是和外面格格不入似的禅堂般的安静。 一个仿佛孩童般的小人漂浮在空中,它状做大人一般背着手仰头望着那因为问心珠而冲破的高塔顶部。从露出的破口处,看到天顶的一小片繁星点点般的星空有如迷梦般的瑰丽。 它突然仿佛老人一般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来,望着盘坐在下面的慧见道: “你们人类可真是奇怪,你来说说,外面这群人在那里打生打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慧见这会的精神已经彻底的放了开来,他知道眼前的小人就是问心珠的幻体,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已经快要达到仙器的问心珠下保守什么心底的秘密。 因此他这会反而放下一切,整个人的精神都保持在一种圆满的境界之中。这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圆觉通灵,无有窒碍一般。 他面对问心珠的提问,从容一笑,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种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压力的祥和境界里。 他仰头望着半空中问心珠的小人幻影,双手合十,淡淡一笑道: “这些人执着于迷昧之中,看不清佛国的道理,自然会产生我执之心来,导致无法放下。” 问心珠见慧见这么说,反而摇了摇头道: “不对啊,若是说旁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外面还有你们雷音寺的僧人呢。” 慧见平静的答道:“那是因为佛国的道路并不好寻,我等也只是在迷藏中沉沦的一份子罢了。也正是因为此,所以我们也会产生我执的迷像来。” 问心珠听了后,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就连你们也并不知道去往佛国的道路?” 慧见心中念头轻松,他感慨的道: “也许我们看到的也只是虚妄的幻象,而根本不是佛国真正的道路,又何敢妄言自己必然能成佛呢?”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大的阴云笼了上来,甚至把宝塔的头顶上那一小片星光熠熠的星空也遮得无比的严实。 不过两人都没有仰头去看外面的世界,就好像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他们这会就像是参禅的老僧,在一问一答间探索世间究极的奥秘。 只见问心珠听慧见答完,思索了一下,才摇头道: “你雷音寺有如此之多的大能,就算是最后登入西方极乐的也不在少数。” “你怎么能说连你们也看不到真正的佛国的道路呢?” 慧见目露微笑,他阿弥陀佛了一句之后,才沉声解释道: “那是因为佛国也许只是我们心底虚妄的幻想罢了,这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佛国就正在其中。” “也许有人在海边造了条小船终于在汪洋大海中寻到佛国的彼岸,但我们又何敢说自己就算造一条一模一样的船,也能一样达到佛国的彼岸呢?” 问心珠追问道:“这么说来,如果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佛国之路的话,又如何敢坚持自己的道呢?” “就比如这外面这打打杀杀,你们又如何能笃定的觉得,自己的道恰恰是通往佛国的最终大道呢?” “要知道,总不能你们念一句阿弥陀佛,就证明你们是对的吧?” 就在问心珠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咔嚓”劈了下来,甚至把整个小宛城都劈得一震。 天空中,慧能从金刚琉璃阵中露出身形来。只见他身后浮现出八个雷音寺的弟子,这九个人全都露出金灿灿的上半身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仿若是一尊涂上金粉的金刚一般,稳如磐石般的把第一道试探的劫雷接了下来。 高塔内,慧见似乎已经放下了一切。他就像是在佛堂上与人辩经一般,整个人都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合十继续解释道: “这就譬如有人造了一条小舟,我虽不能说他必然能达到佛国的彼岸,但若是有人造了条泥船,或者干脆裸身下海,那我们就能知道他绝无成功的可能性。” “就譬如这外面的邪佞,妄想要泥牛过河,如何最终不会成为在苦海中苦苦挣扎的人呢?” 他接着总结道:“因此我们在凡俗之中,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对,但却可以分辨出什么事情是错。只要分辨出什么事情是错,自然就可以规避那些错的事物。” “不对啊不对!”问心珠似乎无法被慧见说服,摇头道:“若这就是你的道,那我来问你,就算你能分辨出别人的错,但你还是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正确吧?” “若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正确,就算别人有错,你又去纠正,那最多你也就是以错制错罢了。” “若你们两个都是错的,那岂不是这件事终究还是无法正确?” 问心珠这么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第一道正式的劫雷打了下来。 不仅仅是外面的劫雷打了下来,慧见只觉得在自己的内心,也有一道劫雷同步打了下来。 而且这道劫雷无比的沉重,甚至“咔嚓”一声打得自己的道心都一阵轻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有些颤抖的身体,继续坚定的说道:“但错就是错,彼之错误,简直如明月一般,如何能不制止?” “而且我等只要日日苦行,修订每日之错,就定然能达到彼岸!” 听到慧见这样的回答,问心珠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迷妄的要紧!就正如你所说,佛国在无边无际的海中,若是你一味苦修,就如同在海中迷航了一般,又如何能知道自己所行的道路是否正确呢?” “就算是你制止了天下之错,但若你行的法根本就是错误,无非是把天下带到更多的错误中去了!” “小和尚,依我看来,你的道也不是什么大道呢!” 问心珠刚这么说完,只见的天空中,酝酿了许久的第一道真正的天劫之雷打了下来。 这第一道天雷一上来竟然是金色的劫电,让下方的众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一般的渡劫,先下来的往往都是银色的闪电,甚至有些小劫中,所有的劫电打完也不见得会见到一根金色的劫电。 而这仙器渡劫果然不同凡响,竟然第一道打下来的劫电就是金色的。 这一刻,众人均在想,若第一道劫电就是金色,那剩下来的这些劫电难道还会更恐怖不成? 二五一 心念问 不去管外面劫电如何的惊天动地,高塔内反而像是香火缭绕一般,一派澄静。 慧见在听到问心珠那宛若振聋发聩般的提问,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道: “你所问的,也正是我所苦苦思索的。” 不过他并不急于作答,而是再次收摄心神,凝神沉思了片刻,才轻轻的道: “生命的究极目标是什么?无非是要达致永恒罢了。就如一恒河之内有三千世界,说明哪怕我们所存在的宇宙也只是循环往复的生灭循环罢了!” “这一点与生命的生灭何其的相像!就像我们所要追求的,不恰恰就是要在这生灭的世界中达致永恒?” “正如我佛家说的,我们等不正是要超脱至不生不死、不生不灭的自然无为的涅盘境界?” “因此,从某一种程度来说,这就是超越宇宙达致彼岸的法门。只有当我们拥有不受宇宙生灭影响的不朽,那时所发生的一切才是我们追求一切意义的基础。” “否则一但有生有死,一旦有生有灭,我们所追求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正如一旦无法超脱,那我们现在所追求的一切,终究还是会湮灭的涓滴不剩。” “从我佛家来说,只有我们达到了那超脱生死的地步,才会终究无碍相融,恒住此方,混万化而即真。” “从这个点上来说,我们所作的一切,只要能符合这一个目标的,就自然是无可置疑的善;而违背这个目标的,自然就是无可置疑的恶。” “所以,只要我们日日苦行,去修这个最高的善,又怎么能说我们这样的探索是错了呢?” 慧见这么说完,天空中的劫云仿佛万马奔腾般,无数的烟云浩浩汤汤,如滚烫的开水在天际中翻滚。 甚至劫云中滴下的每一滴雨水,都像是带着劫电般清净一切的味道,想要荡迭它所遇到的一切。 慧能则守在金刚琉璃阵中,他见到那天边劫电越发的急促,反而抬头朝着天上哼去。 只见他这会身躯也涨大了许多,身下的阵法如层层光罩一般同时亮起,就像是一道道霞光似的,越涌越高,如同从平地里拱起的一座小山。 而在霞光中,除了慧能所在的这一座山头最大以外,还有另外八座更小的山头。 只见得这些山头就像是飘荡在云海中的仙山似的,每一座山头都如同是聚拢起来的玄龟背上那厚实的凸点。 “轰隆!” 随着再一道劫雷打下,那些仙山的山顶都猛然亮了起来,金刚琉璃阵的色彩把立在山顶上的九名僧人都照得通身明亮。 这些山峰的山顶高处,先是每一个都露出了一点银芒,出现在众人的头顶。这些银芒初时就像是一颗颗毫不起眼的星辰,但转眼间,银芒就急剧放大,光芒暴涨。 这就像是在一刹那间,这些银芒就立刻从黯淡亮到刺目。 这些光亮汇聚的极快,犹如银光的海洋,聚拢起来,变得无比的纯粹。 而这银光的海洋在劫雷打下的同时,就像是一道芒海,迎头就朝着那劫雷迎去,轰隆间就猛然与劫雷撞在了一起。 在下方的众人看来,根本就还没有看到那些光亮是如何汇集的,就已经用一种最为狂暴和湮灭的方式和劫雷一齐消失,只有那剩余的光亮带着那如同撕破整个黑夜的架势,在天际闪亮。 千云生躲在一旁,看着那金刚琉璃阵上被炸起的大片大片的云霞,不由得乍舌暗道: “这才第二下劫电,怎么这金刚琉璃阵就仿佛挡不住似的?” 高塔内,问心珠听完慧见的高论,默然片晌才道: “你这说法看似毫无破绽,但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这说法中还是回避了佛国的意义所在。” “就正如你所说,生命的意义乃是瑧至超脱轮回的起点,但是你却没能说明佛国是否就是那唯一的途径。” “要知道,就算到了今天,依然还有佛、道、儒、鬼、魔的争执,大家都在寻找那瑧至无上的法门,你又何敢说佛国就恰恰是那最正确的天国呢?” “也许我们都是如那夏虫一般,只看到佛国似乎永恒于我们的生命而存在。但是也许我不知道的是,也许所谓的永恒的佛国,还是依然超脱不了那诡秘的生灭之间的规律呢?” “毕竟若是以你短短的生命来看,你又如何证明,这看似永恒的佛国,是否真的永恒呢?” 慧见愕然半响,他刚想说话,但却隐约感受到自己心底里那仿佛地狱般的世界突然出现了滚滚的变化。 他悚然朝心里望去,分明看到,心底那滚滚藏红花般的河水就像是倒流似的,开始带着那阴沉死寂的气息,还有那硫磺般的味道,朝着那恒河灌去。 而那河岸边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百合,还有那灌木和树林,甚至包括天空中那仿如瀑布般的云彩,都变得高声而可怕的怒吼起来。 这就像是整个地狱空间逐渐散失地如同摇晃而衰败的神庙,开始长出了无数的大树和藤蔓出来,要把本来存在于其中的一切印记全都泯灭。 这就如当魔鬼给你讲完一个故事后,因为你未能与他同时大笑,而受到了永远的诅咒一般。 慧见只觉得霎时间就像是天崩地裂似的,不仅仅是地狱中仿若沙子般开始迸裂,甚至就连地狱之上的神国和人间,也开始出现了无法挽回的裂痕。 天际中,再一次出现了“轰隆”声。 慧见这时候已经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来自外界还是自己心里。 问心珠悄然抬头朝着天上的天劫望去,看着外面本来还算是霞光万道般的天穹已经变得稀薄了许多。 它又低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慧见,叹了口气道: “渡劫、渡劫,旁人都以为要渡的是天劫,但他们何尝知道,真正要渡的乃是内心的劫数呢?” 它一边仰头看着天上那一道又一道金色连绵的劫电,向着那无边的霞光打了下去,一边颇为无奈的摇头道: “这天地其实都只是有数的存在罢了,我们要渡的是那无尽的未来。要是连这有数的天地我们都争不过,如何去争那无尽的未来呢?” 说完,不再去管仍然还在高塔里苦苦挣扎的慧见。 它那原本就较小的身形开始缩得更小,朝着那问心珠的本体飞去。 高塔下,慧见正坐在山河印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个金色的裂痕。 这裂痕初时极为细微,但随着这他又哭又笑仿若疯魔状的表情后,就像是开了第三只眼一般迅速扩大了起来。 只见得他口中状似虔诚的不停喃喃念道: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金色的裂纹却根本没有减小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扩大了起来。 只见得这金色裂纹先是从额头,再接着到了鼻子,然后向着下巴而去。 这一下慧见念经念得更急了,但也越发的疯魔起来。 只见他仿佛颠来倒去的开始痴狂般的大声念道: “无常说常常说无常,说乐为苦说苦为乐,不净说净净说不净,我说无我无我说我......” “于非众生说为众生,于实众生说非众生,非物说物物说非物,非实说实实说非实,非境说境境说非境......” “非生说生生说非生,无明说明明说无明,色说非色非色说色,非道说道道说非道......” 随着他不停的念经,只听“滋”的一声,这声音似乎由小见大,越发的洪亮起来。 不仅仅是慧见自己,就连这天上的金刚琉璃大阵,都仿佛要在这第二轮的天劫下彻底的撕裂开来。 二五二 紫金劫 不同于高塔内的看似平静的异状,高塔外的情形如一波波的潮涌般的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先是阿古这边,随着一朵又一朵幽冷的白色莲花,带着幽白的火焰朝着慧空和慧远卷去,把它周围的整个空间都照得一片惨白。 千云生则和慧空与慧远一起,三个人呈着一个“品”字般的三角形把阿古围在中间。 阿古擎着摄魂幡,随着场中的妖魄被它逐渐收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焰火飘了出来,让它一招一式间都极为的诡秘难测、颇有声势,逼得他们三个人不由得不小心应付。 随着这漫天的莲花就宛如一盏盏放飞的灯笼,在天空中越布越多以后,让众人都仿若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随着怒涛颠簸起伏。 而天劫这边,随着第二波天劫滚滚而下,不同于第一轮天劫那仅仅一道的金色劫电,这一次连续不断的有天劫打了下来。 天空中,滚滚的劫云就像是张开了一个咆哮般的大口,一团团银光般的云团在那巨大的黑洞般的大口里凝聚。 而且这大口中每聚起一道银色云团,云团中就会有一道金色的劫电打下,甚至伴随着劫电的还有无数轰隆隆般的雷声在那里闷声而响。 就在这一团团的劫电和劫雷轮番击打之下,只听传来“啊”的一声。 金刚琉璃阵上,一个较小点的霞光组成的山头上,随着那仿若凌厉啸声般的刺破耳膜似的劫雷声音之下,伴随一道劫电分出一个小支轰然而下的,是一大团血肉倏地被炸开。 “师弟!” 众人惊呼一声,只见得一个浑身金粉般的和尚被炸裂了半个身子,甚至连一只胳膊都彻底消失,从云头上掉落了下去。 “起!” 就在这紧急的时刻,突然一阵清冽的声音传来,只见得本来匍匐在城头上的护城大阵突然就像是朵朵烟火一般升了起来。 这烟火越升越高,甚至还越过了金刚琉璃大阵,顶在了前面。 这大阵不仅有朵朵烟火般的烟气,还有着点点明火般的光点辍在其中,就好像是一幅烟花的图画一般,极为飘逸。 随着这大阵鼓荡起来,一时间雷火之声大作,终于勉强再一次把第二道天劫挡在了城外。 而同一时间,大阵下,一道淡黄色的影子“嗖”的飞过,一把就把从云头上被落下来的和尚抄在手上,妥善的放回地面。 这淡黄色的影子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战况,再看到金刚琉璃阵的云彩还有那金色的劫电,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神色。只见他身形再一次一摇,就飞到了站在半空中的幽萍圣女身边。 幽萍圣女这会正抓着一块阵盘,阵盘中放着五六块极品灵石提供着灵力,正紧张的控制大阵与天劫搏动。 她看到那淡黄色的影子飞了上来,眼中就像是抹了一丝凝重的色彩,朝着那淡黄色的影子问道: “慧性师兄,你那边可安排妥帖了吗?” 慧性也脸色沉重的回复道:“有劳圣女牵挂,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刚才我呼叫慧见师兄,竟然没了回应。” 幽萍也面露异色道:“这也是我也要问师兄你的,照说慧见师兄没道理会无缘无故的关闭高塔禁止我等出入才对!” 慧性沉吟了一下,心中思量了一番才道:“圣女莫急,待师兄再去看看。” 说完又一次朝着那高塔方向遁去。 天空中,千云生有来有往的和阿古之间打得无比的热闹。 只见得他周围的虚空,都被这幽白的焰火炙烤的如烟如雾似的,甚至就连他的影子,都在这炙烤中被拉得无比的修长。 千云生表面上把金刚珠舞得密不透风,好似和阿古这边打得有来有往,就像是在牵制住阿古的精力,为另外两边减轻压力。 实际上他则一边偷眼朝着天上瞧去,观察战况,一边还悄然和阿古传音。 当他看到连那护城大阵都升了起来,暗暗乍舌道: “这天劫似乎有点强啊,可惜塔灵现在昏迷着,否则还可以问一问,难道仙器的渡劫都这般的强悍?” 阿古也边打边悄然传音道:“你注意到没有,似乎雷音寺众人一个个都眉头紧锁,难道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不成?” 千云生也暗自点头的传音道:“连你也观察到了,我早就发觉似乎是高塔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你看到没有,似乎高塔并没有发挥出它本来应该发挥出来的作用。” 阿古则眯起了眼睛,目光中冷意闪闪的道: “管他们出了什么状态,现在连护城大阵都顶了上去,一旦这天劫破了这两道大阵,你倒是可以掩护我先假意冲出城去了。” 千云生望着场中的形势,眉毛也轻轻一扬道: “看样子快了,你记住,就按商量好的,你假意出城,吸引他们的注意,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遁逃。” “然后你注意在城外一定要潜伏好,千万不要急着进城。等我确认没了风险,再悄悄出城与你汇合。” 阿古心中倒是颇为轻松的传音道:“放心吧,我省得。只是这些雷音寺的僧人还真是顽强,竟然都到了现在,这大阵还没有被打破。” 千云生看着那被打落云头的僧人,心神倒是极为平静,他冷静的说道: “不急,我倒是宁愿他们守的久点。他们守的越久,损失就越大,等会你出城就越容易!”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这天劫虽然看似凶猛,但要是再没有什么变化的话,虽然大阵他们很难保住,但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把这天劫接住。” 阿古怀疑的问道:“虽然这天劫可以从旁协助,但除了这外部的天劫外,还有肉身劫和神魂劫,这些可都要更为凶险。” “你这么早就说有希望渡劫,是不是太轻率了些?” 千云生眉头轻展,心中颇有丘壑的轻笑道: “我表达的是指是这天劫若是没有更多变化,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其实我这么说也不是全无根据,你也看到了,这天风、天火、天雷三劫,实际上就已经给后面的劫数的强度定了个范围。” “比如我以前见过的银色天劫,那后面的天劫自然就脱不开这银色天劫的强度。再比如现在是金色的天劫,那后面的劫数自然也脱不开这个范围。” “因此我才说,若这次的劫电一直是这金色天劫的话,那后面的肉身劫和神魂劫的难度应该也不会再有增加。” “而且这灵器渡劫不同于你我,我们鬼修最怕的就是肉身劫,因为我们鬼修一身鬼气,很容易在肉身劫下陨落。” “而仙器则不一样,仙器其实最怕的是前面的这风火雷三劫。” “毕竟仙器不像我们人类,已经生出了灵智,因此有诸多防护手段。而且根据它自身的材质,在天劫的劫电之下也显得极为的脆弱。” “因此,虽然后面的几劫,对于仙器来说也颇为凶险,但只要扛过前面三轮,那渡劫的几率可是大大增加了的。” “这也是你看到的,为什么雷音寺众人,拼了命的也要为问心珠把前面三劫拖过去的原因。” 阿古听千云生说完,才恍然道: “所以你才说,这劫数若是再没有什么变化,那后面的劫数凭着问心珠自己本体的强悍,实际上就希望大增了?” 千云生盯着场中的形势,眼神微眯,轻笑道: “我在想,如果问心珠在雷音寺严密监控下渡劫的话,恐怕就算是后面的劫数,雷音寺肯定也会有辅助的方案。” “不过现如今在我们的计策之下,雷音寺众人肯定没有准备靠谱的渡劫方案。所以问心珠这一次也算是仓促渡劫,确实是大大增加了它的风险。” “但毕竟你也看了,这问心珠材质可不普通,甚至有一丝大能的气息落在了其中,搞不好就是某位大能不惜工本亲手炼制的。” “因此,说不好真能被它渡劫成功也不一定。”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只见这天边的黑黝黝的洞口内,大团大团的银芒般的云彩都消散而去。 紧接着聚集而成的,是一团金色的云团。随着这金色的云团一起放出的,是一道紫金色的劫电劈了出来。 随着这道紫金色的劫电劈出,就连阿古都不由得惊呼道: “你刚说有希望,没想到天劫竟然这么快就变了!” 千云生也愕然的看着半空,乍舌道: “太可怕了,难道这一下问心珠真的要渡不过去了不成?” 二五三 大阵破 这时候的天空中无比的诡异,虽然有两层护城大阵,但在紫金劫电之下就仿若是纸糊的一般,轻轻一戳,就被戳出个大洞。 随着这紫金色的劫电一冲破大阵,就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了高塔之上。 “啪!” 没有预想中的轰鸣声,这道紫金色的劫电一劈在高塔顶上,立刻就掀起了一大片火海。 这片火海灼烧在高塔之上,一只只火红的鸟儿从火海里飞进飞出,如同能焚化万物似的给整个高塔都像是披上了一层霞披。 慧能见第一道紫金色的劫电竟然立刻就冲破了大阵,劈在了问心珠上。不由得又惊又怒。只听得他扬眉吐气,开声般的大吼道: “诸位师弟帮我!” 说完整个人就飞离开了金刚琉璃大阵,拖着一道长长的霞光,双拳一顶,朝着再一次劈下的另一道紫金色劫电迎去。 幽萍圣女这会也急急地在调动阵盘,修补刚才被紫金劫电击出的破口。没想到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只听“噗”的一声,阵盘上的数块极品灵石竟然同时变成了粉末。 幽萍这次根本来不及思考,手一抖,又有数颗极品灵石就被她即刻补到了阵盘中。 她这边正为了修补大阵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只见得一道人影灰头土脸般了飞了过来。 幽萍圣女定睛一看,竟然是慧性,看来刚才那道紫金色劫电劈上高塔的时候也连带影响到了他。 她连忙问道:“慧性师兄,高塔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慧性眼中忧虑更盛,他摇了摇头道: “慧见师兄那边还是毫无消息,而且我发现,这紫金劫电劈在高塔上,这高塔竟然有自然的应对反应。” “因此师兄有个不好的想法,很有可能这高塔的控制权已经不在慧见师兄手上,而是在问心珠的手上了,所以才会对我们的呼叫毫无反应。” 幽萍脸露惊容的轻呼道:“你是说,这高塔已经被问心珠控制了?” 慧性没有急着出声,而是定眼朝着已经被淹成了一片火海的高塔望去,忧心忡忡的道: “这也是我的猜测罢了,希望慧见师兄千万不要有事啊!”边说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起来。 高塔内,慧见的身体已经快要被裂成了两半。 他这会已经停止了念经,神态反而恢复的清明起来。 问心珠幻化出的小人没有管外面已经烧得如滔天般的火焰,而是如慧见一样也盘膝似的坐在他的身侧。 慧见虽然整个人就要裂开似的,甚至有氤氲似的黄气飘渺般的漏了出来。但他整个人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苦笑的望着自己的身体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仙器渡劫的时候,都要有师尊这样的人守在身边。” “原来你们渡劫的时候,重要的根本不是渡劫,而是渡心!” “可惜的是,我修行不够,不但无法解答你的问题,反而把自己的道心也彻底的毁了。” 问心珠也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道: “你已经是这里最聪明最有见识的一个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回答我的疑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你们现在在外面帮我挡住天风、天火、天雷三劫又有什么意义?” “等到最后神魂关的时候,我自己的问题无法圆满的解答,最终不还是会依然失败。”说完,还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慧见努力的振奋起来,不死心的道: “你没有问,又如何知道别人回答不了你呢?或许你试一试问问他人,也许就能问出一个答案来呢?” 问心珠没有去看慧见,而是着仰头看了看高塔的顶部。 这一次,又有一道紫金色的劫电没有被挡下,劈在了高塔的顶端。不但把问心珠的本体劈得一沉,连带着高塔也被劈矮了一截。 它望着烧得越来越近的焰火,脸上倒是毫无伤感,就像并不是它在渡劫一般。 只见它再一次低下头来,脸色平静的望着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慧见道: “没有用的,不要挣扎了,有时候过于的挣扎只是另一种虚妄罢了......” 它说到一半,看到慧见那越发清澈的眼眸,似乎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于是,它又站起身来,就像是仅仅为了满足慧见的一个心愿似的,口气淡淡的道: “难为你为了我费了这么多心,既然是你的遗愿,回头我自然会去试试。不过说实话,恐怕这样的希望其实是极为的渺茫。” 接着它又像是宽慰慧见似的道: “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就正如你所说的,生命就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是终点的旅行,我们之间的区别只在于达到终点的先后罢了。” “只要不走到永生的那一刻,就算是白云苍狗、沧海悠悠,其实谁先谁后又有什么真正的分别呢?” 说完,问心珠的小人不再回头。它就像是踩在虚空中的登天之梯一般,朝着塔顶走去。 塔底处,慧见也低下头来,只听得他最后默默念偈道: “觉了一切法,犹如梦幻响。满足诸妙愿,必成如是刹。” 念完这四句,他又幽幽的叹道: “我真傻,是真的傻......” 说完,他整个人就仿佛像是明光万丈般的点燃了似的,放出无数的霞光出来。伴随着这无数的霞光,慧见那倔强的头颅轻轻一低,就彻底的圆寂了。 另外一边,千云生看着天空中的两层大阵上已经被打出了数个窟窿。 甚至本来慧能还想凭借着肉身顶住紫金劫电的威力,好为大阵的修复争取时间。结果在接了两道天雷以后,也不得不吐血退了回去。 他悄然和阿古传音道:“注意了,看来照着这个节奏应该离大阵彻底被破也差不多了。” 阿古这时候反而有些患得患失,它也紧盯着高塔那边,悄然问千云生道: “我看已经有数道劫电劈在了高塔上,不会已经把问心珠劈坏了吧?” “要是问心珠渡劫失败,很有可能劫云就会消散。到时候要是大阵还没被破,反而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千云生倒是颇为淡定的看着劫云,坚定的摇了摇头道: “放心吧,问心珠可是仙器,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天劫劈坏了?听我的,不要犹豫!” 他话音未落,紧接着又轻“咦”了一声,朝着阿古急促的出声道: “好!竟然连护城大阵也挡不住了!” “快!就是现在,你赶紧往外冲!” 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叮嘱,不再犹豫。 只见它一举摄魂幡,漫天莲花状的幽白焰火都被它卷了起来。这时候的它就像是一株大号的杨柳树一般,无数的幽白焰火就像是漫天飞舞的柳絮。 这些柳絮在天空中欢快的飞腾起来,漫天飞舞中好似毫无规律,但实际又暗含厉害的杀招。 千云生和慧空慧远三个人,都被一齐阿古这如羚羊挂角般的一招打得纷纷后退。 阿古见自己的这招初步达到了效果,把摄魂幡一收,满脸傲然的冷哼道: “雷音寺的秃驴们,爷爷我先走一步,不陪你们玩啦!” 说完,阿古就卷着摄魂幡,无数的幽白焰火就随着它一起如一股龙卷风似的的朝着最近的护城大阵处冲去。 “轰隆!” 趁着护城大阵顾此失彼之际,阿古带着无数的幽白焰火在两层大阵上,都烧出了一个好大的破洞。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闯了出去。 二五四 去试试 “慧空师傅,要不要追?” 千云生见情况已经不可挽回,心中虽然偷笑,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飞到慧空和慧远的身边,悄声询问。 慧空和慧远互望了一眼,再看看场中的形势,脸色有点难看的说道: “阿弥陀佛,千居士,不要追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小宛城中一片大乱,就算我们三个追出去,没了护城大阵,恐怕也拦不住那邪佞。反而一不小心,倒可能遭了它的毒手。” 慧远也一扫场中,知道现在渡劫也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因此颇为急促的说道: “我们还是先去和慧性师弟与幽萍圣女汇合吧,先稳住问心珠的情况再说。” 千云生和慧空一齐点头,朝着慧性和幽萍圣女飞去。 这几人再次凑到一起,千云生和慧空慧远两个才知道慧见竟然被困在了塔内,情况不知,不由得都有点焦急。 最后还是慧性稳了稳语气,冷静的和众人说道:“邪佞既然被它逃了出去,恐怕就不是短时间内再能追索的到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能让我们集中力量助问心珠渡劫。我们还是分派一下,先助幽萍圣女和慧能师兄挡下天劫再说。” 众人也知道邪佞之事已是既成事实,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收摄心情,略微的商量分派了一下,就分头朝着天边飞去。 这一次千云生和慧空分在了一起,他们并肩进入烟火大阵中,助幽萍圣女一起借着大阵扛住天劫。 而慧远和慧性两个则飞去了金刚琉璃阵那里,这金刚琉璃阵损失的更惨重,甚至还有一个僧人被打落了云霄,要不是慧性接着,恐怕就有性命之忧。 因此,有了慧性和慧远两个补充,终于稳住了阵脚。 随着二人的加入,整个金刚琉璃阵那梵音般的声音重新响起了起来,就像是有无数乐器合奏似的。那几个被劫电打破的大洞,也开始快速的收拢。 而千云生和慧空两个,则站在烟火大阵中被砸开的大洞处,祭出自己的护身法宝去扛天劫。 他们俩刚挡了一波天劫,就看到金刚琉璃阵在天劫下慢慢的合拢,不由得感慨道:“这金刚琉璃阵不愧是佛教第一大阵,果然是坚如磐石。” “要不是这天劫过于变态,恐怕想要被打破还真不容易。” 慧空一边继续出手,帮着驱散大阵上的劫电,一边也阿弥陀佛道: “确实如此,这金刚琉璃阵还算是九人一组的小阵,其实还有十八人一组、三十六人一组......甚至可以直到九九八十一人的大阵,确实是寺中的镇寺之宝。”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道:“可恨就算是我们带来了金刚琉璃阵,组织的已经如此严密,最后竟然还是让邪佞逃了。这邪佞还真是狡猾啊!” 千云生虽然心中是一套想法,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叹息和懊恼的样子,郁闷的问道: “还是这次天劫太强,导致牵扯了众位太多的精力,难道这仙器渡劫都是这般强悍的天劫吗?” 慧空摇头道:“我也不知,其实说实话,仙器渡劫就算是在我们雷音寺中也不多见。” “不过听说但凡有仙器渡劫,寺中都颇为重视,准备也极为的繁杂,说明渡劫这事肯定并不简单。” 千云生听慧空这么说,确认了对方果然全无准备,于是转过话头问道: “那这次问心珠如此仓促渡劫,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辅助手段,不知道成功的几率如何?” 慧空想了想道:“这问心珠炼成法宝在我雷音寺中也有数百年月了,我记得寺中记载,当时炼成此珠时还颇有异像。” “因此,随着这么多年月过去,这问心珠也越来越强悍,现在可以已经跻身寺中上三品的法宝之一了。” “你也知道这法宝越强,渡劫的难度也就越大,因此还真说不清楚。” 千云生心中明白,佛家的上三品就差不多是散修对于法宝分法中的精品层次。 因此默默点头道:“灵器渡劫历来都更为艰难,恐怕这也是这次天劫如此厉害的原因吧。” “不过这天风、天火、天雷三劫之后,还有肉身劫和神魂劫,甚至有些还会引来域外天魔,不知道诸位师傅可有什么应对的手段?” 慧空正准备作答,突然天空中猛然一响,紧接着反而声音就小了下去。 他的抬头望向天空,欣喜道:“快看,风火雷三劫似乎已经停了。” 千云生也抬眼朝天上望去,只见得虽然天空中依然如黑云压城一般,但除了劫雷缓缓转动之外,还真的没再有什么劫电劈下了。 他正准备说话,只见得远处慧性扬声道: “诸位师兄,这天劫暂时被我们拦了下来。下面很有可能是肉身劫和神魂劫,请诸位师兄一起过来商议一番这后面的行止。” 说完带头飞起,招呼着众人一齐飞到高塔的旁边。 慧性见众人全都飞了过来,当先沉重的开口道:“阿弥陀佛,诸位,我们可能已经与慧见师兄失去联系了!” 说完指了指高塔处,只见得整个高塔虽然依然沐浴在天火之中,但是塔门紧闭,果然没有丝毫打开放他们进去的迹象。 慧空和慧见乃是一个师傅,因此关系最为紧密,他看到这情形,急切的从腰间摘下一个瓶子,口中焦急的说道: “既然慧见师兄在里面情况不明,那我们就赶紧灭火后打开高塔吧!” 说完作势就要朝天上飞去,洒下甘露。 “师弟莫慌!”说话的是慧能,他一把按住慧空道:“现在有这天火在,前三道劫数还不算全过,肉身劫还没这么快来。” “我担心你把这天火一灭,这肉身劫紧跟着就会到来。” “现在不仅仅是要营救慧见师弟,我们还要商量出一个妥帖的法子,助问心珠渡劫也是要紧。” 千云生站在一旁,看慧空慢慢冷静下来,只见他神色渐松,虽然面目还是焦急的神态,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因此点头道: “是师弟孟浪了,那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做才好呢?” 幽萍圣女对此事知道的最早,因此思考的也久。她见慧空问了出来,就直接道: “慧性师兄刚才已经去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塔虽然没了慧见师兄主持,但却依然还有抵抗,说明这高塔肯定有东西正在掌握。” “我的想法和慧性师兄一样,既然这高塔有东西正在掌握,而掌握者又不是慧见师兄,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问心珠了。” “既然这样,说明问心珠已经产生了灵智。我们能不能试试,和问心珠沟通一番呢?” 众人被幽萍圣女这么一问,都心中微亮,颇为佩服点头赞同。 只听慧远说道:“慧能师兄,这问心珠由你带来,是否你对这问心珠比较熟悉呢?” 慧能摇了摇头苦笑道:“诸位师弟莫要开玩笑了,这问心珠首重问心。” “自从来了小宛城后,大家也看到了,一直都是慧见师弟掌握。慧见师弟聪明伶俐,是连般若堂首座都赞许的。我粗人一个,哪能入的了问心珠的眼?” 众人又一齐转头朝慧性望去,慧空想了想说道: “在我们这群人中,除了我师兄以外,最为聪明的恐怕就是慧性师兄了。师兄明辨药理,没有一点悟性和苦功,恐怕也难以到今日的程度吧。” 慧性见众人朝他望了过来,摇头肃穆道: “恐怕要叫诸位师弟失望了,刚才诸位在抵抗天劫的时候,我就如此想过,因此已经试着和问心珠沟通了,结果毫无回应。” 他这么说完,众僧都面色一黯。恐怕就连他们也没想到,连慧性这般聪慧的人,竟然都入不了问心珠的眼。 最后,还是幽萍圣女看了看众僧都面露难色,她想了想,干脆自告奋勇的道: “要不我去试试?” 二五五 心劫难 众僧见幽萍圣女自告奋勇,都纷纷念道: “善哉!善哉!” 慧性还以着自己之前和问心珠沟通的失败经验,和幽萍圣女叮嘱了两句,才看着她朝着高塔而去。 只见她慎重其事的来到高塔下,并不急着先与问心珠沟通,而是拿出一个香炉来。 这香炉极为的精致,上面雕着两只活灵活现的青鸟。除了羽毛栩栩如生之外,其中一只青鸟的嘴上还衔着一枝灵芝,另一只嘴上则衔着一柄如意。 幽萍把这香炉拿了出来,轻轻一摩擦炉壁,香炉的两个青鸟仿佛就像是在炉壁上活了过来,在炉壁上飞舞。 随着这青鸟的飞舞,那枝灵芝和如意就碰在了一起,立刻间就有一股幽幽的清香从香炉中飘了出来。 幽萍见香炉已经点燃,就轻轻的一送,这香炉就悠悠的漂浮到她身前的空中。 安排好了香炉之后,只见她才开始双手十指并拢,身形的姿态庄严又肃穆。她双手十指朝天,眼帘微阖,嘴唇微动,开始诚心与问心珠沟通起来。 又过了一会,幽萍才整个人从入定般中重新醒来。 这一次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微愣之后才轻轻一招,把香炉收起,退了回来,朝着诸位道: “我已经和问心珠联系上了,不过先要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诸位,慧见师兄已经圆寂了。” 众僧一听都面露戚色,一个个阿弥陀佛起来。就连千云生听了,也面露惊异。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状做悲痛的也一起默默祷告。 慧空表情悲戚,他似乎不太能接受的最先发问道: “是不是邪佞作祟,表面上放出灵鬼与我们在外面争斗,实际上却偷偷潜入塔中对慧见师兄下了黑手?” 千云生听了,心中对着慧空翻了翻白眼暗道: “还真把我们想得够神通广大的......果然这种事情,让我们出来背锅是最好。这还真是啥都没干,就惹了一身骚啊!” 幽萍圣女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道: “慧空师兄节哀,此事跟慧见师兄的选择有关。具体情形,等进去以后,见到问心珠,就一切都明了了。” 她正这么说着,宝塔的大门仿佛无风自开似的,轻轻的滑开。 众人见高塔的大门打开,互望了一眼,还是慧远当先带着众人一起鱼贯着的走进了高塔的里面。 众人进去之后,除了看到山河印上坐着的问心珠的小人幻象外,还有就是坐在山河印旁慧见圆寂的躯壳。 众人见了这躯壳,心中不忍,更加低头阿弥陀佛起来。 那问心珠的小人看在眼里,轻哼道:“无我者非我、非我所,非我之我。” “这人已经追求大道而去了,留在这里的躯壳,既是他也非他,你们雷音寺众人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吧?” 众僧被问心珠那么一呵斥,反而安静了下来。 只听那慧空不忿的问道:“还请器灵示下,我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问心珠眉头一皱,似乎并不喜欢慧空的问题,勉强回道: “我刚才说了,他是追求大道而亡。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等仙器渡劫时,最重要的乃是渡心劫吗?” “他正是在帮我圆满心劫的时候,因道法不深,导致道心崩溃而死的。” 众僧听问心珠这么说,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而慧性仿佛是要确认似的再次发问道:“你是说慧见师兄他道心不坚,所以崩溃而亡?” 众僧也一齐朝问心珠望去,要知道道心不坚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指责,这甚至涉及到和尚的清誉。 问心珠两眼一翻的朝着提问的慧性看去,没好气的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道心不坚了?我说的是他道法不深,所以道心崩溃。” 众人这才咀嚼出味来,不由得默默思索这其中的不同。 还是幽萍圣女在一边叹息道: “我想起来了,这仙器渡劫其中有一道极为神秘的关口,就是心劫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典籍中语焉不详,似乎每一件仙器都不相同。” 问心珠听幽萍圣女这么一说,才面色好了点,拍手称道: “还是你这个姑娘博学,现在我就是遇到了这个难题。可惜的是慧见想要帮我却失败了,不知道你们能帮得了我吗?” 众人一时都觉得有些奇怪,慧能越众而出的问道: “不知是何难题?” 问心珠一仰头,淡淡地说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自己来感受一番。” 说完,就对着慧能轻轻一吹,只见他立刻就呆如木鸡般立在了当场。又过一小会,大约也就短短跺脚的时间,慧能才再次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慧能立即盘膝坐下,不一会儿,头顶就冒出了朵朵青气,直过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只听他一边苦笑一边感慨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慧见师弟是如何圆寂的了,师弟还真是有大毅力大果决之人,敢以身证道,师兄是大大的不如。” 慧空见慧能这么说,心中更加奇怪。不过他与慧见关系极深,因此当即也上前一步道: “慧空也愿一试!” 问心珠看了他一眼,虽然幻影中小小的人儿把头摇的极快,颇为滑稽,但众人这会都不敢小瞧于它。 只听它语气极快,用一种颇为尖刻的声音说道: “慧见的遗愿就是希望你们都能试试,说不定就能帮我解了这心劫之疑惑。也算是完成他一个心愿。” “但是说实话我并不好看你们,毕竟之前你们进入阿含像的时候,我都出手测试过你们一番,最终还只是慧见发现了我。” “不过你既然要试,那我就满足慧见的遗愿,让你也来试试吧!” 说完,也轻轻吹了口气,慧空一样随即就在原地呆立了起来。 慧性听问心珠这么说,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说这心劫若是过不去,你的渡劫就会失败?” 问心珠两眼一翻,轻哼道:“渡劫渡劫,若是渡不过去,自然一切皆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慧性被问心珠抢白了两句,并不为忤,而是继续皱眉又问道: “这么说来,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并不是帮你渡那肉身劫和神魂劫,而是这心劫?” 问心珠开始不耐烦的回道: “重要自然都重要,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本体乃是问心的法宝吗?和你们比起来,这肉身劫和神魂劫对我来说,自然要容易的许多。” “但恰恰也因为我的本体乃是问心珠,更加是首重心问。所以这心劫对我来说,就最为的困难了。” 这一下众人听完,包括慧性在内,都心中明了。看来对于问心珠来说,只有助它渡过心劫,否则就算肉身劫和神魂劫能渡成功也还是会最终失败。 就在这时,慧空从呆立中清醒了过来,问心珠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出来以后立刻也跌坐在地,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这人还算不错,看着不太机灵,佛法造诣倒还算深厚,看来平时倒也下过一番苦功夫。” 不过夸奖完之后,却又叹息道:“可惜,离想要帮我,还是差远了。” 慧空醒的也比慧能要快,只见他睁开双眼后,也有些后怕的感慨道: “这心劫还真是凶险,要不是问心珠推了我一把,可能我就真的步师兄的后尘去了。” 问心珠听了,反而嗤笑道:“那也是你比你师兄大大的不如,否则真到了你师兄那个境界,我想推也推不动了。” 慧空听了,倒也不恼怒,而是双手合十的走到慧见的尸体身边,口中轻轻颂咒,极为郑重的把他的尸体收了起来。 问心珠刚想再说话,这时突然有一道血红的火苗从它的脸上窜了起来。 它皱了皱眉,并没有去管这道火苗,而是淡淡的说道: “肉身劫已经开始了。” 众人见状,一时间都有些发愁。还是慧远先发声道:“既然这肉身劫开始了,那恐怕神魂劫和心劫也不远了。” “既然我等独力都无法解答问心珠的问题,不如大家合力一番,或许能有一些效果呢?” 众人听慧远如此说完,都纷纷觉得有理,一起朝着问心珠望去。 问心珠一边轻轻朝脸上一按,就把那火苗按了下去。不过很快的,这火苗又从别的地方窜了出来。 它边呲牙裂嘴的按着火苗,边摇头嗤笑道: “什么时候佛法道理要靠人多取胜了?难道人多就是道理?哪边人多道理就站在哪边了吗?” 二五六 殿中论 问心珠刚说完,众人只觉得眼前景色一变,瞬息间就从高塔的底层变到了一处极为高耸粗旷的神殿里。 这一次问心珠依然坐在高位,而其它众人则都纷纷环座于它的周围。 问心珠满意的看了眼众人道: “这就是问心道场了,你们既然要试那就试试吧。不过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前提醒你们,记得千万不要勉强,万一觉得自己坚持不住,就立刻退出。” “否则的话,一旦事有不顺,可别怪我没能力救你们。” 众人虽然处处被问心珠压住了气势,但其实他们哪一个不是佛门高僧,甚至还有如幽萍圣女这般在密宗地位神秘之辈。 因此其实众人对于这佛法辩经似的场面都极为熟悉,一时间都纷纷盘膝打座,静气凝神。 千云生此时也凑在其中,不免有些尴尬。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如今就算是他想出去也根本不可能出去了。 他虽然内心对于这问心珠渡劫是成是败并不在意,但也不得不假装认真的问道:“如果要是一旦支持不住,该如何退出?” 问心珠颇为惊讶的盯了他一眼,哼道:“你倒真不像一个佛修,我见过的佛修个个都以困难来磨砺自身。” “譬如有那三步一磕,五步一拜,专门去圣山祈祷的;也有那面壁参禅或者专门化缘为生的。” “你这样都还没尝试过,就已经想着退出的,倒还真的少见。” 被问心珠尖酸刻薄般的挖苦了两句,千云生心中暗暗骂娘,只好装作虔诚的样子硬着头皮道: “不管前进还是后退,都只是一种状态罢了。我们从这些状态中,如果能看到生命的道理,又何必拘泥于是前进还是后退,是生还是死,是起还是灭呢?” “如果我们选择前进是一种积极态度的话,后退又何尝不也是一种暗合天道的选择呢?” “若我们只有前进这一个答案,依我来看,这恰恰才是硬求天道,终究也会被天道所抛弃!” 问心珠被千云生说得一愣,思索了一会才沉声问道: “所以依你的意思,就算我渡劫失败,其实也是一种天意。天意让我不能成功,所以做任何争取反而都是一种错误?” 千云生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这心劫还没开始,首先自己这边人的心气就会被搅黄,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答道: “这也并不尽然,我只是说,事物到底是如何发展的,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也许我们就像是一只困在气泡里的小虫,那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在前进,而现实情却恰恰只是原地踏步罢了。” “因此对于我们来说,感官或者直觉上的前进与否并不重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进才最重要。” 问心珠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双眼散发出深思的神色继续追问道:“你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那我们如何来判断自己是否正在前进呢?” 千云生一愣,其实他也没有特别好的答案。 正在他思索之际,慧性则插话进来道:“千居士这话让我颇有所感,以我的想法来看,我们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与标尺有关。” “比如我们用时间来丈量生命的前进与否,用旁人来参考我们是否懈怠,用日月的轮替来知道一天的长短等等。”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我们到底是否前进,其实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某种可以对应的标尺呢?” 千云生心中对于慧性的插话暗暗感激,自己则也继续搜索枯肠般的拼命思索着答案。 随着慧性说完,幽萍圣女也接过话道: “这似乎也有所不对,若我们需要一个标尺才能定义自己是否是真的前进的话,但万事万物中其实也有很多并不需要标尺就能确认的事物。” “比如我们并不需要标尺,就能知道时间的流逝;我们也不需要标尺,就能知道雷行雨布;我们更不需要标尺,就能知道人性有恶。” “因此,依我看来,我们到底是否是不是正在前进,仅仅用标尺来衡量,显然最终还是没办法判断清楚。” 问心珠似乎对于这问题极为的感兴趣,他侧耳聆听众人的问答,丝毫都没有被打搅的不快。 慧远想了想也参与进来缓缓地说道:“前进就正如人在爬山,走到山巅的时候,就是前进的最高处。” “如果我们要谈论前进,就譬如人在爬山,必然要有脚下有路才可以。” “因此我觉得慧性师弟说得有道理,没有参考,就如同人在爬一座空山,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是登顶了呢?” 慧能则神情肃穆,他刚刚已经在问心珠的拷问下心智被挫,这一会依然还略微有些萎靡,但也极为感兴趣的参与道: “幽萍圣女说得倒也有道理,譬如我们有贪嗔、迷惘、恐惧、私欲,这些都是存在于我们心底中的恶,这些东西可能会被支配被放大,可以被一些外在引动。” “这种引动就如标尺一般,对于我们这些情绪会有一定的作用。但本身来说,这些东西就算没有标尺,但也还是依然存在着。” “因此,我们如果只看到标尺,但看不到我们本身那个东西的存在,显然是舍本逐末了。” 慧空则一边阿弥陀佛一边说道: “小僧的心得倒是觉得,就譬如这问心珠渡劫,是否成功恰恰正是问心珠安全与否。否则我们总不能说,问心珠在天劫下彻底变成了灰飞,反而是一种成功吧?” 千云生被慧见说得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他正苦苦思索这其中的关系,就被问心珠再次点名问他的答案。 因此他只得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努力回答道: “正如慧空师傅所说,问心珠是否渡劫成功,确实是要看最终是否获得了保全,这确实是一种成功。” “但这样的成功其实是一种世俗的成功。我觉得,我们其实应该还有另外一种成功,那就是天道的成功。” 说到这里,他缓了缓,看到包括问心珠的目光都朝着他望来,心中不由得苦笑。这场渡心劫怎么自己就莫名成了主角,似乎不符合自己扮猪吃老虎的处事哲学啊! 一边还得继续硬着头皮答道: “譬如苍鹰吃兔,对于苍鹰来说,吃掉兔子就是成功。但是对于兔子来说,被苍鹰吃掉就是失败。反过来兔子逃脱了苍鹰的追捕,就是成功,苍鹰没有抓到兔子就是失败。” “因此,我们到底要如何确认成功呢?我觉得其实应该一分为二,从两个方面来看。” “一种是世俗的成功,就正如慧空师傅所说比如我们要保住问心珠渡劫成功。还有一种是天道的成功,也就是说,我们所作的一切是否符合天道的规则,这一点恰恰也很重要。” “千万不能我们忙了半天,忙成了很多世俗的成功,但最终却恰恰在天道的规则上不仅仅不算成功,而成了一种失败。” “如果是那样的话,再多世俗的成功其实也是一种失败。因为你违反了天道,那么你在世俗中的成功越多,就越反而是你的阻碍。” “但反过来说,我们也不能仅仅注意天道的成功。因为如果我们不注意世俗成功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天道的成功我们还没做到,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问心珠聚精会神的听着,继续追问道:“这话怎么理解?” 千云生只得举例说道: “譬如说农民种地,可能要数月才能丰收。我们不能说未来因为能够丰收我们现在就不储存粮食,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很可能等不到丰收的那一刻,就先被饿死了。” 举例之后,千云生继续补充道:“因此丰收就是那天道,而我们在等到丰收那一刻之前所有的事情就是世俗的成功。” “就如同丰收和饿死的关系一样,如果我们不注重世俗的成功,就譬如被饿死了,就算我们坚持天道的成功,其实对于天道来说,我们也依然并不算是真正的成功。” “因此在我看来,恰恰应该是天道的成功和世俗的成功,我们要合而为一,不可分割的去看。只有这样的话,我们才能知道真正的成功到底是什么。” 千云生这么说完,包括问心珠在内,众人都露出深思的神色。甚至问心珠的眼睛里,还闪跃出深邃不可测的思索的光芒。 千云生看着问心珠的状态,心中一紧,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暗道自己似乎有些搞大了,这一下不会被他们全都盯上吧。 果然千云生还没想完,问心珠就轻轻的开口道: “你的话还确实隐含深理,发人深省,我倒是差点走漏了眼,可见你也不是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嘛。” 千云生暗道果然来了,只得更加小心应付,微笑着回话道: “这也并不是什么深邃的道理,只是我久在凡世,自然感慨就多些。特别对于凡俗之事,比大师们体会的更深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叫苦,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被问心珠怀疑上了。毕竟对方乃是正在渡劫的仙器,怕是早就不能以寻常法宝视之了。 它之前只是因为渡劫,再加上自己离的远,所以不注意自己罢了。现在一旦注意了,果然就恢复那种本能的问心的凌厉感来。 千云生可是深刻的记得,之前在问心珠下,自己也是经历过一番骷髅山考验的。那段经历到现在为止,都让自己颇为惊悚不已。 甚至里面有不少的意像,自己到现在都还未完全参透。 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引起了问心珠的注意,他不由得暗暗自责道: “千云生啊千云生,你这是才脱狼窝又出虎穴啊!” “要知道你现在没了阿古,没了摄魂幡,自己还身在人家的问心道场中。这要是一旦被发现了,可就如瓮中捉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可不会真想被雷音寺众人捉回去,废了一身功夫,那天天青灯古佛吧,那还不得闷死!” 二五七 悟什么 那问心珠虽然多看了千云生两眼,嘴角还啜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但终究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没有真的深究下去。 这让千云生暗自大呼侥幸,他这会的感觉,背后甚至湿漉漉的,就连后背的衣裳都几乎要被冒出的冷汗浸透了一般。 要知道刚才就那么短短一瞬,甚至比他在小宛城中这么多天还要难挨。 他虽然看问心珠的眼光转向了别处,知道危险暂时过去,但心中还是极为忧虑。 总觉得问心珠嘴角那一丝神秘的微笑颇不寻常,不由得还是非常忐忑。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时候疑神疑鬼反而更容易暴露。 就像他最初在监狱的时候,看到不少破案的手段,都是假意给犯人施压,最后逼得犯人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哪里总有破绽需要补救,从而自我暴露。 因此,他这时候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表面上还流露出坦然的目光和微笑来。 问心珠颇别有深意的又看了他两眼,才终于揭过。 只见它坐在台上轻轻一挥手,整个场景就大变了模样。这一次,众人觉得自己就如正坐在一间凡俗的农家小院中乘凉似的。 这小院处处透露着极为平凡的农家味道,但集合在一起,质朴中透露着精致的意味,又颇有些“虽由人作,宛自天开”般的感觉。 这一次问心珠坐在众人中间,大家就仿佛像是围炉夜话一般。 问心珠没有管众人对于场景变幻的惊异,它眼神严肃下来,就像是全然忘记了之前众人的对答和表现似的,目光极为平静的巡视了一圈,然后微笑道: “刚才的问答倒让我对你们有了点信心,也许你们真能助我渡此一劫也不一定。”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瞄了千云生一眼,才缓缓的再次发问: “何为天道?” 这问题对众人来说其实都极为熟悉,要知道作为僧侣来说,这个答案就仿佛像是私塾里的三字经似的,已经听了无数遍,那种答案几乎就如印在骨子里的本能一般。 但随着问心珠这般问起,众人突然又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因为众人这才发觉,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感悟,而仅仅是旁人的总结罢了。 这就如一个问题的答案,你仅仅知道那个答案,但根本不知道达到这个答案的过程。 似乎中间的所有过程全都被有意或者无意的省略了,就像当你正准备开始解题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你对这个问题虽然无比的熟悉,但却从来没有自己真正的理解和认识过。 这让众人反而有些踌躇起来,都知道这问题其实和问心珠的心劫有关,若不能从头至尾的圆满解答,而仅仅是提供一个答案,恐怕还真的过不去最后天劫的拷问。 因此这问题越是简单,众人反而越是慎重,都觉得这问题隐含的深意恰恰没有那么简单。这也导致反而没有人敢立刻作答,现场一片沉默,大家都认真思考起来。 问心珠看着场中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是众人如纹枰问道似的在一副难以解答的珍珑棋局里默默思索着答案,于是再一次淡淡的问道: “这世间游鱼潜水,叶落花开,一切美好的实物似乎都有动静两面,无不暗含天道,那这天道到底是动是静?” 慧远听了,深吸一口气,极有感悟的阿弥陀佛的道: “天道即为自然之道,似乎是道家的说法。老子有云:‘道法万物’,讲得就是从自然中感悟天道之理。” “但我佛家认为,道乃自轮回。以我等所受福报,去往六道,有三善道及三恶道,此乃为六道轮回。” “所以这道必然是动。”慧远斩钉截铁的答道。 问心珠面目不动,轻轻抬眼朝着慧远望去,继续问道:“如此说来,这佛国乃是在西天极乐处,那倒底是动还是静?” “若是动的话,岂不是说我们所追求的佛国世界,其实也仅仅是诸多世界之一;若是不动的话,那大师所说的这道乃是动的,岂不就不攻自破了?” 千云生坐在一旁,打定主意尽量少开口。但听闻问心珠如此提问,也不由得暗呼厉害。 这问心珠果然不愧是问心之名,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本心。 千云生只见那慧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一会脸上就如诸魔入侵似的,变得狰狞凶恶起来,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般。 问心珠看到他这变化,轻叹了口气道:“你佛法不够,定力未足,还是速速退下吧。” 说完,往慧远头上轻轻一推。只见那慧远就像是从来没有在小院中出现一般,消失的了无痕迹。 千云生看了看慧远的表现,心中暗暗叫糟,似乎这退出全凭问心珠的意志。这么说来,要是给不了它满意的答案,或者敷衍忽悠,岂不是只能被它彻底困在了这里? 不过他这会也别无他法,只能暗自祈祷有人能率先破局。 问心珠一掌把慧远推出,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它看众人仍在苦苦思索,神情变得更加肃穆,再次提问道: “既然佛说六道,又说我们在六道中轮回,那终究又该用何种方法超越六道,终至涅磐呢?”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众僧最为熟悉的范畴,因此慧能眼前一亮连忙答道:“何为轮回,乃是有造业耳。” “譬如前世造业,今生才会投胎转世。不论善业恶业,但凡有业,就需投胎果报。” “若我等要超脱轮回,则需断此业造。若是业造被断,自然就超脱轮回。” 问心珠对于慧能的回答并不满意,它皱眉道:“你说的乃是佛经之法,只要我们今世无业,自然就不会再转世轮回。” “那我问你,这转世轮回,到底算是天道呢?还不算是天道呢?” “若这转世轮回是天道的话,我们为何要超脱出去。若这转世轮回不是天道,我们又为何要苦苦沉沦其中呢?” 慧能被问心珠问得脸色大变,坐在那里苦苦思索良久,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问心珠一直盯着他的状态,看他神色不对,知道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也在他额头轻拍一掌。 只见这慧能就像是一尊泥塑一般,被问心珠一掌拍下就变得有如沙粒似的轰然坍塌。最终就如流水一般,悄无声息的融进了小院的泥土里。 问心珠连续两问,都没有得到靠谱的答案。他眉目间虽然还是那种恬淡模样,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局似的。 但千云生还是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在它极深的眸子里,拥有的一丝对于生的眷恋。 这感觉就像是熠熠生辉的夜空,虽然遥不可及,但又无比的神秘和惹人遐思。 这时候突然从千云生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来,仿佛是像要伸出手来,去握住某种美好的事物似的。 那种感觉甚至超脱了世俗的计较,令人生出一种纯粹的感动来。 这就像是自己呆在荷塘边观赏月色似的,看到那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的袅娜地开着的,有的则羞涩地打着朵儿。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一般。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这种感觉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就如那种月色并不是均匀的洒在塘中,但透漏的光影却有着极为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让人心摄。 这种奇妙的观感让千云生甚至觉得,无比的沉醉,似乎就像是这明悟来得毫无道理,但偏偏又紧撄人心。 一时间,甚至让他觉得,好像一切的阴谋算计都变得毫无价值,一切的爱恨情仇都抵不过这如能让人遗忘一切的美好所带给人的震撼。 在这样的感觉下,似乎时间、空间、人、神、鬼、佛都成了陪衬,变得不值一晒。 甚至千云生还有一种错觉,就像是有着神灵般面孔的人转过头来,对着他微笑道: “看来你是真的悟了!” “我悟了什么?”这一刻的千云生觉得自己无比的迷茫,但又似乎无比的清晰。 二五八 大道简 问心珠和慧空等几人都没有看出千云生心底的变化。 反而问心珠就一直在看那院外幽黑深邃的暗夜,仿佛能从这其中看出某种至理一般。 只见它就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外面渡劫的凶险,轻轻阖上了双目。它那细长的眉目间仿若传递出了某种奇异的魅力,只听它悠悠开口道: “肉身劫已经快要到最后了,马上就要到神魂劫了。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不知道你们这几个人里面可有人能有我满意的答案呢?” 慧空听问心珠这么一说,眉目一张的沉声道:“就正如刚千居士所说,到底何为前进,何为后退,我们也许就如胎中迷一般还没办法搞得清楚。” “但就如这世俗的成功似的,我们也必须以积极的态度去世间弘扬佛法或者修炼自身。” “恰如这世间充满了各种欲望、利益、诱惑,修行者都要一一克服一般。我想就如你这次渡劫,我们也还是要坚持积极的态度去做,也许这事就能有了转机。” “因此,我师兄才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不可为而为。我也愿遵师兄的道路,还请一问!” 众人见慧空如此说,都对他的心志之坚颇为叹服,甚至就连慧性和幽萍圣女也一起道: “还请一问!” 问心珠默然片晌,最后才缓缓地开口道:“有进取心固然是好的,但进取心与执念也往往就在转念之间。” “我来问众位,这进取心和执念之间,又该如何分别?” 这一次,慧空率先大声答道: “我认为进取心就如磨刀石一般,若是能把刀越磨越亮,就如满心透彻通明似的。但若是这刀越磨越暗或者越磨越钝,那就自然是一种执念了。” 慧性也想了想,跟着答道: “《金刚经》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无所住是没有执念;而生其心,就是有进取心。” “也就是说这件事我们在努力做,但不能觉得我们做是为了何种意义。一旦这个事情我们把它赋予了意义,那就是执念了。” 问心珠这时似乎是心有所感的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助我渡劫这事,到底有没有赋予意义?是否也是一种执念呢?” “毕竟我自从诞生之时就在雷音寺中,未来成了仙器也还是要回雷音寺的。要是假设我并不是雷音寺的法宝,你们还会为了我渡劫如此上心吗?” 这一问极为犀利的戳中了问题的要害,慧空和慧性一时间都有些不由自主的自省的想道:“是啊,若问心珠不是我雷音寺的仙器,那我们还会如此上心吗?” 幽萍圣女这时候插话进来,一边双手合十,一边阿弥陀佛的道: “佛说我等应有‘四无量心’,即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清净大喜、平等大舍。” “在这四无量心后,才会生出‘出离心’,最后升华至‘菩提心’。” “就如同我们要最终晋入‘菩提心’需要大爱和小爱一样。” “其实这执念和进取心也就如这世间的大爱和小爱似的。小爱就是执着心,大爱就是进取心。” “譬如这世间的小爱,也就是至少能让你的亲人得到一份好心情。” “事实上,我们无论追求多么大的幸福,其实也就是一份好心情。好心情能够延续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那就分别是一天、一个月和一年的幸福。” “如果假设我们能延续一辈子的话,那就是一辈子的幸福了。” “因此,当你的爱,给你身边的亲人带来这种好心情的时候,能让他们快乐、清凉的时候,这就是小爱。” “至于大爱,就是能给整个世间带来一种启发、感动或一种清凉和明白的时候,那就是大爱。” 顿了顿,幽萍圣女才继续微笑着说道: “按我的理解,你在雷音寺中,为雷音寺所用,那就是小爱。但雷音寺又是以普渡苍生为己任,那就是大爱。” “从这个角度来说,正是因为雷音寺是普渡众生,因此为了你问心珠渡劫,我等如此努力。即算是一种小爱,也算是一种大爱,这似乎并不相悖。” 问心珠朝着三人看去,叹息道:“若要是按你这么说,那我来问你,等我升为仙器之后,你们是否会用我去争斗或者譬如甄别良善呢?” “就正如之前千居士举例的,对于苍鹰来说,抓兔子就是正义。对于兔子来说,不被抓住就是正义。” “若我渡劫成功,却为你雷音寺所用,去与人争斗。而那人恰恰只是与你们理念不合,并不是真的为恶,这岂不是违背了你说的为整个世间带来一种普遍的作用而相悖吗?” “若按你所说,这大爱、这为整个世间带来一种普遍的作用才我的道的话。未来我只能为雷音寺所用,而不能为众人所用。岂不是我就算渡劫成功,终究还是在违背我的本心做事吗?” “但若是我为众生所用,若是我认为的善是你们雷音寺认为的恶,而我认为的恶是你们雷音寺所认为的善,到时候你雷音寺又如何自解呢?” 问心珠这话说完,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三人的道心都差点失守。 一时间,三人就好像一下子呆立于场中了一般。 千云生看到这样的情况,暗道不妙,这三人的状态简直就如前面的慧远和慧能二人一模一样,显然再不做什么,恐怕下场也和前面两人一样了。 因此他连忙急急思索,开口道:“你此言差矣!” 他话说完,就看到四个人一齐朝他望来,心中再一次暗暗叫苦。但他现在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三人就这么轻易的出去。 否则的话,自己独立面对问心珠,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万一,问心珠强行把自己留住,恐怕都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问心珠问的问题明显刁钻古怪,亦正亦邪,这一点和佛修又不相同。佛修行事,千云生只要能让对方不发现自己,他对他们的所思所想还是有所了解的。 而这珠子的想法他可完全不知道,毕竟这器灵乃是初生,就如小孩一般,有偌大的力量,但不见得会用,因此行事和雷音寺众人完全不同也不一定。 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这种存在的手上,要知道万一对方不开心拉着自己陪葬,他可毫无办法。 现在空间中好歹还有多几个熟悉问心珠的存在,也许就能有破解它这问心道场的手段的。到时候就算问心珠不放,他们还是可以从这诡异的空间中打出去也不一定。 他现在暗恨自己没了天道种子,否则就像上次一样,有天道种子在,起码还有可以出去的办法。而不像是现在,简直就如任人宰割一般。 千云生虽然心思电转般的权衡了这么多,但表面上还是毫不停歇的答道: “这事其实容易,若是雷音寺做得不对,你大可不听。若是雷音寺做得对的,你又何惧帮他们一把呢?” 问心珠对于千云生的答案不置可否,而是追问道:“那我又如何判断我认为的是否是正确的?或者雷音寺认为的是否是正确的呢?” “若我认为是正确的,其实恰恰是错的。而雷音寺也有可能和我犯同样的错误,这又何解呢?” 千云生想起自己得到的那古老功法卷轴上的总论,脱口答道: “这事又有何难?所谓大道至简,正如‘为学日增,为道日简’。你要做的其实就是在日后的修行中日日问自己,今天的总结出的道理有没有更简单,就可以了。” “若是这道理越辩越多,越辩越乱,那就自然是错的。若是这道理越辩越明,越辩越精,那你又何必担心终有一日,你找不到心中的答案呢?” “就正如我所论述的世俗的成功和天道的成功一般,只要你一日三省,化难为简,哪怕中间有些错误又有什么关系?” “终究你要观察到的是,最后的那个目标你是否是在接近。哪怕中间有什么挫折、困顿、迷茫、混沌,只要终究朝着那个方向去,你依然可以有完满的一天!” 千云生说完,问心珠嗖然开眼。 它并没有朝着千云生望去,而是仰头向天,看着那仿佛无垠般的夜空,悠然神往的睿思道: “我原以为生命受到自身的局限,并不可能真的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 “就正如大多数人的选择一般,对于这世间的至理往往都选择视而不见,只埋首于俗世间的生死荣辱、爱恨情仇中不可自拔。” “不过和你们的对答中,我发现,原来还真的有睁开生命之眼的方法,去探究到那最为深层次的内涵。” 说完,千云生只觉得眼前轰然而变。仿佛天崩地裂似的,一时间。无数地狱、火山、海啸、至热至寒、爱恨情仇等等各种各样的体验和情绪一齐恐怖地纷至沓来。 待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毫无空间、时间的范围里。这一刻天、地似乎全都消失不见,四周全部都虚无缥缈的只剩下自己和问心珠两人悄然对坐在虚空里。 千云生看清楚眼前这一切,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暗自叫苦道: “这次还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这下只剩自己和问心珠两个。万一对答的不好,搞不好自己的小命就要真的葬送在这里了!” 二五九 神魂劫 高塔内,慧空和幽萍圣女、慧性三人一齐醒来。几人一阵恍惚之后,才终于看清楚,他们已经回到了高塔之中。 慧远和慧能两人已经先一步醒来,正盯着眼前那问心珠的本体在山河印上旋转不休。 他们看到慧空三人醒来后,边阿弥陀佛边关切地问道:“应该这问心珠的肉身劫已过,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可还成功?” 慧空等三人互望一眼,还是慧性率先开口答道:“我等惭愧,最终还是没能解答问心珠的疑问就被送了出来。” 两人一齐摇头安慰道:“师弟莫要自谦,师兄等比你们还更加不如。” 慧能接着叹了口气道:“只是我等也算是拼尽全力,虽然没有成功助问心珠渡劫,但也算有了一次丰富的体验和经历......”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突然发现三人的脸色有所不对,愕然住口。才想起还有一人在问心道场中没有出来,不由得一起朝着千云生的方向望去。 幽萍圣女一边盯着千云生呆立般的站在问心珠边上,一边感慨道: “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散修。我决定这次回去以后,潜心礼佛,若无所成,就不再出寺了。” 幽萍圣女一席话也说到了另外几人的心坎里,慧空也跟着一起感慨道:“千居士果然宿慧深厚,竟然能无师自通般懂得这么多的道理。” 慧性则有些忧虑,他着皱眉道: “不过他的大道至简理论,其实是道家之言,但我们观他又是对我佛家颇为仰慕。这人亦佛亦道,在我眼里,倒是越发神秘了。” 幽萍圣女则在一旁对于慧见的想法不敢苟同的哂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他身上有明显的五行术法的痕迹,说明他入道机缘乃是来自于道修。” “而他之前也曾经自述是他云游之后,才来我西域,开始对佛修越发的认可。其实由道入佛,古来有之,乃是极为自然之事。” “我们都知道散修之道是如何艰难,恐怕如何入道也根本不是他能选择的。” “但是他能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心存向佛,这才恰恰是他智慧过人之处。他若是没有这点灵机,恐怕也不可能看出我佛法的好处来。” 经幽萍圣女这么一分析,众人都默默点头。毕竟千云生明辨无碍,给了众人极深的印象。 慧空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一动道: “这么说来,有了千居士这一变数,这问心珠渡劫一事还真有可能从必死中转出一道生机不成?毕竟,天道总会给人留一线生机,莫非这千居士就是这问心珠的生机吗?” 慧空这么一问,把众人的目光又吸引回了问心珠的身上。 只听慧能沉声分析道:“成与不成,想来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我们这里虽然才短短一瞬,但是在问心珠之中也许过去了许久也不一定。” 慧远也附和道:“虽然问心珠中现在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不妨我等一齐为问心珠和千居士祈福。” 慧远这么一说,众僧一齐称善。于是围着问心珠和千云生坐成一个环形,纷纷坐下。 幽萍圣女又把那香炉拿了出来,轻轻点燃。众人就在这袅袅香烟中齐声念道: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睦......” 众人正这么缓缓做法,只见得虚空中仿佛从众人身上抽出一丝丝功德之力来,朝着问心珠中投去。 这乃是佛教一门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法门,乃是用自身气运的损失加持给别人的气运。 虽然气运之事飘渺无际,谁也不知增加了这点气运对于渡劫是否有什么帮助。但众人均想能增加一点总是好的,因此就都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就在这气运如丝丝缕缕的雾气从众人头上飞出,拧成一股宛若毛线头般粗细的细线,想要往问心珠中投去的时候。 突然之间,整个问心珠“嘭”的一声颤抖不休,最后竟然炸出一个洞来。 一时间,那拧成毛线头般的雾气就像是一群受惊的游鱼,忽的又散成了五股,漂浮在空中。这些雾气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望着问心珠,不知道问心珠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下面坐着的众僧也个个都眉头紧皱,但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对于问心珠也无法再有什么帮助。因此,也只好把经文声颂得更大,心底里则暗暗期盼问心珠能渡劫成功。 而问心珠这边,随着刚才一阵剧烈的波动,把它的本体都炸开一个口子。慢慢地,那波动反而逐渐的开始回落,就像是退去的潮水般开始哗哗的往珠子里收去。 刚才那巨大的声响仿佛是突兀般的出现,又突兀般的消失了似的。要不是问心珠上有若丑陋伤疤般的洞口提醒着大家,就好像刚才那一下巨大的爆炸就是一场幻觉。 刚刚被惊吓地如小鹿般的五股细线,随着这巨大的声响熄了下去。这会又重新集结起来,再一次朝着问心珠中伸去。 就在这时,一股颇为纯正的金色光芒突然从问心珠中射了出来。这光芒是如此的耀眼,甚至都冲出了破开的塔顶,直射到云霄之外。 那光芒霎那间就像是太阳似的,把整个小宛城都涂抹了一层金黄。 问心珠上,那个之前冒出来的幻化小人再一次现出身形来。这会,它似乎正颇为闲适的坐在问心珠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只见它右腿自然垂下,而左腿则垫在右大腿之下。一手举天,另一手则点地。 它的表情肃穆,整个人则是一个端坐的姿态。嘴角就像是啜着微笑般,给人一种无悲无喜、恬静淡阔的感觉来。 众僧见到小人的出现,都颇为的惊异,每个人都忍不住的想要问,到底心劫有没有渡过。 但大家看着小人根本就如毫无外物知觉一般,知道它可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因此,众人均默默忍住,继续坐在一旁为问心珠护法念经。 而小宛城中,那金色光芒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在金色暴涨之际,像是受到什么命令似的,“唰”的一下又收了回去。 皇宫中,那个穿着舒适长袍的男人盯着高塔的方向一动不动。而他的脚下,阴公公正四肢匍匐在地上,身子则不停的颤抖着。 男子仰着头,根本不去看他,而是死死的盯着高塔的方向。 当他看到高塔那边有一道金光很快的铺陈开来,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后,轻轻的冷哼了一声,才低头朝着阴公公看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阴公公匍匐在地上,冷冷的说道:“朕的万年吉壤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了,要不你代替朕去看看,不要让他们懈怠了!” 他说话间极为的平静,就像是极普通的交代了一件事情一般。 阴公公听到这句,抖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主子表面上让他去看看自己的墓地修得怎么样了,实际上就是把他彻底的发配了,因此心中升起一股悲凉感来。 他趴在地上,努力想要开口,有心解释实在是鬼修过于强大。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犹豫了半天,只得无奈的挣扎道:“主子您让我去看看吉壤,到底是看看就回呢?还是就呆在那边监督他们彻底的修好呢?” 这话的意思极为明显,就是在向着那男子祈求了。 那男子冷眼一瞥,就像是看着一件令人嫌弃的破旧家具般的说道:“你不是本事很大吗,应该怎么做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 “是!”仿佛是得到了死刑般的判决,阴公公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更加绝望起来。 他仰起满是绝望的脸庞,准备谢恩退下。 他的样子全被那男子看在眼里,只见他突然耐心的低下头来,盯着阴公公躲闪的眼神,一阵幽冷的气息从他的牙缝中迸出来的道: “你也别想着逃,你要知道,你的家人全都在我的手上,就连你的小命也在我的手上。” 边说着,他边再次扬起头遥望着远处的高塔,继续慢慢的说道: “不过你也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三年的时间吧,如果你能在吉壤那边突破到元婴境,就滚回来见我。” “否则的话......”男子的语气再一次加强,阴公公的身子越发的颤抖了起来。 他只觉得一个个比寒冰还冷的字眼捅进了他的神魂里,天地间就仿佛像是只剩下那男子的声音,在缓缓的开口道: “若是三年到了你还没有成功,我就会亲自出手把你的魂灯掐灭。” 二六零 被认主 问心珠这边,随着猛然大放的金色光芒被迅速收了回去,一股纯正的神魂之力突然从小人身上铺陈开来。 众人顿时感觉像是有一座小山般的压力从神魂中碾压了过来,就仿佛是在拜见自家长老一般。 慧空“嗖”的开眼,看着问心珠上的小人,眼神振奋的暗道:“这问心珠的神魂强度竟然快要媲美寺中的长老们了,莫非这算是渡劫成功了?” 谁知他刚这么想完,那如山般的压力又猛然一收,就好像是摇摇晃晃的醉汉般,一会强一会弱的开始急促的晃动起来。 这就像是怀胎分娩似的,似乎到了门口,但却又迟迟生不出来! 众僧这会连念经都停顿了,现场一片死寂。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塔内,众人都紧紧的盯着问心珠上的小人。 只见它仰头朝着天上还在翻滚着的劫云咆哮,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它就像是在朝着老天怒吼着问道: “不对,为什么还不对?到底什么是对?!” 慧空看着小人这痛苦的表情,全身紧绷,简直比自己渡劫还要紧张。只见他手掌握拳,掌心甚至被汗水打湿而不自知。 这时,突然从众人中又一次传出了念经声。慧空愕然望去,原来是慧性再一次默默念起经来。这让他突然醒悟,连忙也开始跟着一起念了起来。 随着众人纷纷重新开始念经,终于那拧成一股线头般的气运之力再一次的集结成型,朝着问心珠的本体内送去。 随着这气运之力被送进去以后,众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问心珠眉头松了一些。 众人心中一喜,正准备继续加大输送,突然,问心珠上的小人再一次更加痛苦的焦躁起来。 只见它身体的幻影整个都开始剧烈波动,如同煮沸的开水,以至于整个幻影都变得无比的躁动,眼看就要随时到了崩塌的边缘。 “嘭、嘭、嘭!” 只听得连续几声轻响,问心珠上再一次被炸开了几道裂缝。这些裂缝和之前被炸开的小洞勾连在一起,都快要密布到大半个珠子。 众人不明所以,吓得连忙把气运之力一收,紧紧的盯着场中的形势。 只见这问心珠再一次裂开以后,气息更加的不稳,甚至有越发萎靡的趋势。 “要顶住啊!”众人这会虽然停止了念经,但心里还是在默默祈祷。 而不仅仅是问心珠,甚至天顶上那翻滚不休的劫云,也又一次的发出了奇怪的“嗡嗡”的响声,震彻了整个小宛城的上空。 随着响声一起的,是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再一次要从劫云中散佚出来。 随着这狂暴的力量越散越多,众人甚至有种置身于一种风暴来临前平静的错觉。 众人都觉得,天顶那巨大的劫云,就像会是那毁天灭地的暴风雨和怒涛,在下一秒就会轰然砸下,连带着把所有人全都吞没。 这会的问心珠也跟着暴动起来,整个珠子就如同是一头锁在枷锁中的野兽,因为枷锁的松动,猛然狂暴的会在下一刻就能从枷锁中挣脱而出,冲了出来。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头皮发麻,更加紧张。他们甚至都有一种预感,一旦问心珠渡劫不成,很有可能会连累大半个小宛城一起陪葬。 幽萍圣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一刻她不由生出一种转身而逃的冲动。这种冲动并不来自于她平时修炼的积累,而是人类自身本能对于恐惧反应的强烈印记。 这是她自身的一种在浩渺的天地威力前,无能为力的自保本能在作祟。 她默默地念禅,才终于把这种恐怖的情绪压了下去。不过这样的震撼,也让她不由得对于仙器渡劫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种与天地之威对抗的感觉,让她有种仿佛来自心灵的洗涤,使她更加的看清楚自己的怯弱、渺小和在真正生死压力面前的恐惧来。 另外一边,慧能正死死地有些癫狂地牢牢盯着场中的问心珠。只见他拼命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无比的奇怪。就好像心底有某种贪欲被勾了起来,赤裸裸地呈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现在的双眼中仿若有一丝血光爬了出来,那是对于一种能驾驭更高能力的渴望。而这种渴望,现在在问心珠下反而更加地被放大了出来。 他现在就觉得眼前的问心珠,成了他最为肥美的一餐盛宴,他有一种几乎就要遏制不住的冲动,要彻底把它据为己有。 “啪!”场中突然又一声轻响。 不同于之前连续几次的裂痕声,这是一种类似皮肤被涨裂的声音。 众人愕然望去,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着问心珠太近的关系,还是由于千云生神魂没有归位,无法控制身体。 导致他的额头上在问心珠的压力下,就这样突然炸裂如梅花似的,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随着这个口子裂开的,一股极其血腥的味道瞬时在场中弥漫开来,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问心珠上。 “不好,是千居士!他还没回来。”慧空低呼一声,就想要过去把千云生从问心珠的身边拉开。 没想就在此时,问心珠上的小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随着小人睁开眼的,是问心珠上,有一股极强的神魂波动猛然一放,这股神魂的力量顿时弥漫在塔中,压住了场中的所有人。 随着千云生这里的异变和小人的突然开眼,场中的问心珠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似的。 只见那小人虽然气息极度的不稳,脸上也极度的痛苦,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从问心珠上站了起来。 随着它站起来的同时,千云生额头上更多的鲜血就像是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有意的引导似的,全都朝着问心珠涌去。 “这是......?!” 众人虽然对于这样的异变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慧能眼里疯狂的味道更浓,但动弹不得的现实还是让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小人的眼神突然朝着场中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所有被它看过的人的心里都升起这样一种感觉,好像它在渴求着什么。 随着它从众人的脸上划过,它终于还是落在了仿如泥塑般千云生的身上。 它看着一动不动的千云生的身体,还有那潺潺的鲜血一滴不剩的朝着问心珠涌去,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来。 只见它呢喃般地虽然笑着,但神色又极其复杂的对着千云生那无法动弹的躯体说道: “你说的很对,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话,那就是谎言。” “人们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着神灵们说过的谎话,欺骗自己的同时甚至都没有勇气敢于揭穿这样的谎言。” “他们为什么不敢戳穿这样的谎言?恰恰正是因为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当谎言一旦戳穿时候,自己就如那皇帝的新衣似的,尴尬的发现就连自己也根本都没有穿衣裳!” “因此他们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维持这种谎言,直到维持不下去的时候再用新的谎言去替代!” 一时间,一股极为锋锐的气息从问心珠里涌了出来,冲天而起,这股气息甚至和天上的劫云勾连起来,迅速的稳住了问心珠本来极为不稳固的气息。 “难道是心劫关最终功亏一篑,或者是被域外天魔乘虚而入了,怎么会突然如此嗜血?” 众僧看着问心珠奇怪的变化,再看着千云生和问心珠之间诡异的场面。虽然动弹不得,但还是面面相觑的心中满是疑问。 他们即不明白问心珠怎么突然变得状若疯魔,更加不明白这场中诡异的情形为什么和典籍中记载的仙器渡劫有如此之大的区别。 一时间,众僧都生出了不好的想法,纷纷握紧住手中的法宝,准备万一问心珠入魔,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降妖伏魔。 问心珠把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眼底里露出一丝讥笑的神情来。 这时它身上的锋锐之气越来越盛,就仿若绝世名剑就要出炉了一般。 它再一次紧紧盯着千云生的脸,用一种神魂里的大笑朝着自己神魂的深处问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命运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徒劳......这就是你所谓的注定吗?” 它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澈起来,一股极强的神魂之力涌入它的手掌,甚至把它的手掌都染成了一片白色。 这会的它不再犹豫,如拈花一指一般,朝着千云生的额头轻轻一点。 那一刻,在它的神魂里,仿佛有幽幽禅音响起,又像是有幽怨的女子在歌唱。 而在众僧的眼中,看到的则只是问心珠朝着千云生额头一点。 紧接着,就像是虹桥般,千云生的额头里也涌出无数的洁白的魂力来,与问心珠的魂力搭连在了一起。 这一刻,本来越来越锋锐的问心珠气息突然滞了滞,慢慢的缓了下来,它那本来极不稳定的气息也逐渐的开始稳定起来。 随着问心珠的气息一松,众人也都觉得自己的身上一松。随着那种压迫感终于消失,大家连忙聚在了一起。 “诸位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像是认主仪式?”慧空看着场中的奇怪情形,皱眉看着众人询问。 慧能这会的眼里,那血红的颜色已经全都收了回去,好似藏得更深了。 他极为平静的说道:“阿弥陀佛,师弟看得没错,这似乎不是正常的认主形式,反而像是问心珠在反向认主一般。” 慧远也皱着眉道:“还是慧能师兄见识广博,原来不仅仅是我有这个想法。不过也真是奇怪,这千居士明显神窍都没有归位,怎么能认主器灵呢?” 幽萍圣女则在一旁目光炯炯的道:“好像还真是问心珠在主导这场认主活动,不过这问心珠不是你雷音寺的宝物吗?怎么能被千居士认了主去,我们要不要赶紧出手打断?” 慧性则站在一旁极为冷静的摇头道:“难道你都没有发现,自从自主仪式开始之后,这问心珠的神魂就开始稳固下来了吗?” “这里我有两个猜测,要不就是这问心珠乃是在某种不得已的情形,认千居士为主,否则就有可能心劫难渡。” “要不就是这问心珠渡劫已成,仙器大成之下,强行用境界压制千居士认主。” “这第一种情况,我们要是出手的话,等于直接打断问心珠渡劫。这结果恐怕就是问心珠最终渡劫失败,彻底灰飞烟灭。” “若是第二种情况,问心珠已经达致仙器,那神魂强度就相当于元婴长老级别了。难道我们之中有人能有超越元婴的神魂强度,强行阻止这种认主吗?” 听慧性这么分析完,众僧一时都皱起眉来,发现无论怎么选择似乎都无法阻止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最后还是慧能无奈的说道:“阿弥陀佛,慧性师弟分析的有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只能静等最后的结果了。” “只是这么一来,万一问心珠真的渡劫成功,众位就要商讨一下,这千居士我们要如何处置呢?” 就在众僧边盯着问心珠渡劫,边悄然讨论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站在那里的千云生身子轻轻一抖,似乎马上就要醒来了。 二六一 劫云散 就在千云生快要睁眼之际,天上的劫云突然翻滚起来。 滚滚云气和雷电的光影翻涌变换,好似无数的光的线条,时而如斑斓的光带在天空中飘荡,时而又如一团烟火浮在空中,显得异常的瑰丽神秘。 这种宛如灵气激荡而形成的壮观景象,浩瀚和澎湃的如海洋般雄浑的力量,一时间甚至让整个小宛城中的人都失神了起来。 他们甚至纷纷从躲避的屋中走了出来,仰起头来看这宛如神迹般的一刻。 一时间,整个小宛城都仿佛一下静止了下来,变得无比的安静。 整个城中,时间似乎也静止了下来,只剩下众人头顶的劫云在那里翻滚呼啸。 就在这恍如长夜的风云变幻里,从高塔内,突然一股极为锋锐的气息冲天而起。 众人的脑海里仿若有一根无形的弦被拨动了,初时这感觉还不强烈,但随着这弦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强。 众人甚至都觉得,外面那翻滚的雷声、风声、雨声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心底里这根无形的弦音在那里嗡嗡作响。简直就如禅堂诵经一般,冲击着众人的心底。 而在高塔内,本来站在问心珠上的小人森然一笑。 只见它脚下的问心珠这会一半光洁明亮,一般丑陋狰狞,就像是一只阴阳交界般的圆球,缓缓开始转动起来。 随着问心珠的缓缓转动,众僧都觉得有一股极大的神魂之力冲了出来。就好似连自己的神魂,都要猝不及防的全部被这突然冲出的神魂之力冻结了起来。 “轰!” 就在整个小宛城中,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时候,一股凛然的问心之气冲天而起,更强的一波又一波的灵气波动纷至沓来, 在众人心中,已经不仅仅是心悸神摇的感觉,甚至还有了一种仿佛要有一种整个神魂都脱体而去的感觉。 “嗡!” 就像是震颤轰鸣,又像是群龙咆哮。 这一次问心珠的反应更加激烈,它嗖然从塔顶的破洞冲了出来,朝着天空中的劫云飞去。它甚至还无视了两座护城大阵的阻隔,猛然的就迅速冲进了劫云里。 随着问心珠冲了进去,一股更为强烈和恐怖的灵力波动从劫云中冲了下来。 这气势就像是要压垮整个护城大阵似的,猛地把双层的大阵都压凹了下去,就在众人都以为护城大阵顶不住的时候,这气势才最终从护城大阵上掠了过去。 这猛然的气息就如同王者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似的,那种蕴含着的威压、毁灭和死亡的恐怖气息,让城中的所有人都觉得心中颤抖起来。 随着这仿若王者般的威压嗖然过去,一股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孕育出来的纯洁气息就迅速的壮大了起来。 相反的是,随着这气息越来越大,天上的劫云则越来越小、越来越稀薄起来。 而在众人心里,则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 在他们心中,就感觉如同清泉流过般,随着那劫云的缩小,在众人的心中本来那仿若禅堂般的弦音慢慢减弱了下来。 当众人熬过那极为痛苦的时刻之后,就像是沐浴更衣了一遍,突然发现,连自己的神魂都有一丝清明起来。 原来这乃是渡劫成功之后,对于所有人的馈赠之一。只要你能最终在天劫中存活下来,就如同洗净泥沼似的,你的神魂就能在这天劫之下得到一丝反馈和加强。 随着最后一丝的在众人心头的威压也被收了回去,天上的天劫也越变越淡。到了最后,仿佛云开天日一般,就连无数的霞光也从最后的云彩空隙中重新投射了下来。 “成功了!” 就在众人纷纷喜泣膜拜,载歌载舞的时候,天空中,一声宛如深山古寺般的钟声悠悠响起,远远传开。 随着这钟声而来的,是问心珠再一次从天顶上,猛然“嗖”的一声飞回塔中。 这一次问心珠竟然比之前飞出的速度又快了许多,甚至就如同瞬移般,在塔中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仿佛一条游鱼,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千云生的身体里。 “竟然是真的认主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再无怀疑,不由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各色各样奇怪的表情来。 甚至慧能的眼中,那一缕红芒又一闪而过。最终还是被他一低头,硬生生的再次压了下去。 随着问心珠进入了千云生的身体里,天上的劫云也彻底散去。 千云生才终于缓缓睁眼,他就像是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众人,恍惚了一下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瞧着众僧都朝着他直直地看了过来,连忙讶然地拱手道: “诸位大师竟然都在为千云生护法,真让小可心中有愧,难道问心珠渡劫已经成功了吗?”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慧空排众而出的缓缓问道: “阿弥陀佛,千居士,你在问心珠中不知是如何问答的,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出来?” 千云生拱手苦笑道:“诸位大师问起,真叫小可惭愧了。我本来和问心珠辩得好好的,正论到虚实之间,梦之真谛。” “结果突然域外天魔闯了进来,要抢问心珠的神魂。因此我就被问心珠随手一丢,困在了一个没有天地上下、也没有任何物质的虚空里。” “甚至我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到了这会,才终于神魂归位。” “就这样?!” 千云生才说完,慧能就急急地插话问道:“难道你就没碰到什么奇异特别的事情?”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 “慧能师傅真是高看小可了,这问心珠渡得可是天劫,而那域外天魔也根本就不是在下现如今所能抗拒的。要不是问心珠好心把我丢出了他们的战场,恐怕诸位就不一定再能看到我了。” 说到这里,千云生还颇有余悸的颤颤地说道:“说实话,它们之间的神魂争斗,果然极为恐怖。恐怕哪一方擦到我一点,我都得万劫不覆了!” 慧能显然并不全相信,他沉声问道:“我们都知道没有我雷音寺的准备,这问心珠渡劫有多凶险。” “之前渡心劫的时候,问心珠的问题有多么凌厉你也是亲身经历的。怎么可能你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问心珠就能成功渡劫了呢?” “问心珠已经成功渡劫了?!”千云生咋一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是吃了一惊。 接着他赶紧面露喜色的朝着雷音寺众人恭喜道: “恭喜诸位大师,果然还是诸位大师道心坚定,雷音寺福泽深厚。否则在如此严峻的情势下,怎么就能助问心珠成功渡劫了呢!” “至于慧能师傅问的,我还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之前的讨论对于问心珠有了什么启发,再加上有诸位师傅护法辅助,所以才能成功渡劫?” 幽萍圣女也古怪的望着他,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恐怕千居士还不知道吧,问心珠渡劫成功是成功了,但它却认了你为主!” “你也知道这问心珠乃是雷音寺之物,现在不但渡劫成功,成了一件仙器。并且还认你为主,这个事情你准备如何解释呢?” 千云生听幽萍圣女说完,脸色一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笑话似的。他呆立了半响,众人都知道他是用神识去查看自己的身体去了,因此继续在一边耐心等候。 果不其然,一会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朝着诸位雷音寺的僧人拱手苦笑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诸位大师教我!” 二六二 装无辜 众僧看到千云生毫不知情的样子,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千云生表面上则一副坦然的模样,但实际上也在高度转动着脑子,想着合理的措辞。毕竟这等于认主了别人一件仙器,这不给一个交代肯定是过不去的。 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之际,还是慧性站了出来,一边阿弥陀佛一边摇了摇头道: “这个事情,与其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争论不休,其实还不如让千居士把问心珠请出来吧。” “问心珠这会渡劫成功,器灵已生。想来诸多我等不明了的事情,器灵都是当事人,自然都能解答。” 听慧性说完,千云生一拍脑袋,感激的道了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边赶紧伸手一捞,就从丹田里把那件一半光滑,一半丑陋的问心珠掏了出来。 随着千云生把问心珠掏出,并朝着问心珠念叨了几句,之前那个出现在珠子上的小人,才不耐烦的从问心珠上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它一出来后,就像是刚睡醒似的,没好气的朝着众人瞪眼道: “吵死人了,不知道人家刚渡劫成功亏得厉害,正需要静养的吗?” 它才说完,众人就纷纷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中仿佛有一根针刺了进来似的,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还好问心珠也并不是真的要伤人,在轻轻一刺之后它就极有分寸的收了手。只见它在一边在那得意的笑着一边开口说道: “这次算是小小的惩罚,要不是爷爷我渡劫成功,心情正好,给你们略施薄惩也就罢了。” “要是再有下次,特别是当爷爷我心情不好的事情,可别怪我让你们痛得三天都下不了床!” 众人猝不及防的被问心珠一刺,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千云生捧着问心珠,静静地站在一边。身为它的主人,不受自己法宝的反噬,倒是没受影响。他看众僧恢复了一些,眼底划过一丝冷笑,表面上却苦恼的斥道: “你这珠子还真是顽劣,你不知道大家为了你渡劫花了多少代价吗?” “甚至还有那慧见大师,也为了你陨命在了塔内!” 问心珠似乎对于千云生也不大尊敬,它仰起头来,轻蔑的说道: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你难道看不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把你抓回雷音寺去吗?”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想要动你,恐怕还难。实在不行,我陪着你打出去就是!” 说完,再一次朝着众僧瞪去。 众僧被问心珠戳穿了心思,都有些尴尬。还是慧远比较沉稳,他阿弥陀佛的道: “还请容小僧说两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问心珠确实是我雷音寺之物,现在却认了千居士为主,这事不知千居士准备要如何解释呢?” 千云生也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道:“这事说实话也确非我本意,但这珠子认主已经完成了,还是滴血认主,现在想要解除也不可能,诸位大师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问心珠则在一旁仰着脖子叫嚣道:“这有何难?我带着你杀出去不就好了。我倒不相信,这小宛城中,有人能拦得住我?!” 千云生摇着头斥道:“你刚生出灵识来,心性还不稳定,想来诸位大师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要知道你确实是雷音寺之物,这个事情怎么都要给雷音寺一个交代。” “再说了,你强行与我认主,这件事情也得说清楚才行!” 众人见千云生有了个明确的态度,不由得一个个从眉头紧锁都开始缓了一缓。 其中慧性温言道:“千居士说的乃是至理。” 接着再朝着问心珠道:“再说了,我雷音寺一向以德服人。小僧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对千居士做出有违道义的事情来。” 问心珠在一边看千云生都表明了态度,撇了撇嘴,一时间不再言语。 众人也被问心珠的嚣张态度摄住,一时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千云生把众僧的态度看在眼里,主动开口道:“诸位大师不知想要问什么,现在可以尽管提问了。” 慧空第一个道:“善哉!”不由得心里又对千云生的印象好了几分。 只听他问道:“千居士,我等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你和问心珠单独在里面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千云生朝着问心珠看去,问心珠毕竟已经认主,因此终究抵不过他的眼神,撅着嘴道: “这有啥好问的,当时我和他两个正论到梦境与虚实之间的关系,心中突有所动,没想到域外天魔就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 “因此不得已,我就只好把他丢进了神魂虚空里,自己则和域外天魔大战起来。” “其实你们在外面看到的我痛苦的模样,还有这问心珠本体受损,全都是我与域外天魔争斗的结果。” “不过好在就在关键的时候,他身上炸开的鲜血给了我启发。” “于是我不管不顾的用了认主之法,那域外天魔虽然想要抢夺我的本体,但绝不可能接受抢夺之后还要被人控制。” “因此,在我这同归于尽的方法下,才终于彻底败退。” “要不然,恐怕你们就只能等着我渡劫失败,再和域外天魔大战一场吧!” 慧能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在一旁不怀好意的问道: “那你这心劫最终又是如何度过的?我记得之前的大家在问心道场里的情况看,这心劫你应该渡不过去才对!” 问心珠把眼一翻,更加没好气的叫道: “好啊,原来你们还打着我渡劫不过的心思!你们这些人的心中可还真是龌龊无耻啊!!” 众僧被问心珠抢白了一句,都有些吃不消这问心珠的伶牙俐齿。还是幽萍圣女在一边温言道: “这你倒是冤枉我等了,特别是慧能大师在天上的时候为你挡住天劫,是如何的英勇。怎么能说我等是专门等你渡劫失败呢?我们只是希望尽可能的复原事实真相罢了。” 听幽萍圣女这么说,问心珠脸色才好看了点。它斜着眼瞥了慧能一眼,眼底露出一丝厌恶了情绪,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姑娘说话果然好听,其实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答案说来还是你们提供给我的呢!” “我们提供给你的?”众僧均是一愕。 只听得问心珠悠悠的说道:“恰恰是你们的错误给了我启发。你们还记得那一缕气运之力吗?其实正是那一缕气运之力,才引来了域外天魔的觊觎!” “不过这也给我悟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种事情,哪怕是渡劫之事,也绝不可能假借它人之手,必须要自己亲自去求证才行。” “其实之前我想要借着你们的回答来完满我自己的答案,这方法本身就是错的。就正如你们想要把自己的气运加强给我,却反而招来了域外天魔一般。” “因此,别人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而只有自己去努力、去实践并去思考的东西,才最终是自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僧都觉得自己的灵慧仿佛被触动了一下。 问心珠也从双目中射出一道莫测的灵机来,只见它仰起头来,一边朝着天上那已经恢复原样的天空望去,一边口中幽幽的说道: “原来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是需要自己的努力才能达成的,哪怕再不起眼的成就也必须要花费全部的力气去争取才行,而不是假借它手,这就是我的道啊!” 说完,问心珠的目光恢复了清澈,朝着众僧望去。众僧一个个都觉得心底有愧似的,不敢与它对视。 问心珠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自从渡劫成功以后,领悟的这招‘问心之眼’还真是颇为好用。 它正这么想着,只听慧远在一旁阿弥陀佛的心悦臣服道:“善哉,看来你能渡劫果然是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之事。” “说来也真是惭愧,原来我等的气运之力不仅仅没有起到正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真是让人汗颜。” 问心珠则摇了摇头道:“正如你佛家所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要不是你们误打误撞,我恐怕还真不能想明白我的道来。” “就正如我认主千云生这事,说实话都是冥冥中注定罢了,谁又能预料呢?” 众僧被问心珠说得纷纷点头,再一次思考这其中的深意来。 二六三 启程去 众僧听了问心珠的说法,都颇有感悟。 其中慧性不禁感叹道:“千居士果然是有大福缘之人,否则这问心珠怎么偏偏挑了你来认主呢?” “其实我雷音寺中,除了诸位高僧的本命法宝升为仙器后自动认主外,不少仙器到现在也依然还没有认主。” 慧空在一旁点头道:“这事说来也不奇怪,毕竟这仙器已经生出了灵识。就如人有了智慧和自由,又怎肯轻易再受束缚呢?” 问心珠也在一旁哂道:“那是自然,岂不知我等三界之中,可是自有一灵界。像我等仙器,就算在灵界之中自去逍遥,也是极为惬意之事,为何还要受你等人类束缚呢?” “只是我等久在你雷音寺中,受着你雷音寺的一份香火之情,所以才愿意留下罢了。” 幽萍圣女也跟着叹道:“仙器认主,往往极为谨慎,必须是大道相契,互有助益才行。” “我就记得有不少老祖飞升之前,特别有妖兽和灵器会前来认主,求的就是一份大道得展,共同飞升。” 接着朝着千云生极为羡慕的赞叹道:“千居士,这说明问心珠极为看好你未来的道途,还犹在我等之上啊!” 千云生连忙糊涂装到底,苦笑道: “诸位大师莫要笑话小可了,刚才问心珠之言大家也都听到了,乃是无奈之举罢了。而且当时也就小可一个神魂没有归位,因此方便它施展认主而已。” “说实话,得了这问心珠作为仙器,让小可还真的颇有压力。大家也看到了,这问心珠可没那么的好说话啊。” 一席话说的众僧都微微一笑,看来众僧都有点怕了问心珠那颇为古怪的脾气。 问心珠则不去管大家的表情,而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好了,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记得不要轻易打搅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才在众人的恭送声中重新飞回到了千云生的丹田里。 问心珠一走之后,众人都觉得心头一松,刚才那神魂上的压力就像是对着自己的长老似的。 这会先是慧远,更为谦逊地对千云生阿弥陀佛的道:“千居士,这个事情虽然我等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确实就如问心珠所说,还真是种种因缘际会所致。” “但是此事颇大,恐怕也不是我等就能判断的。不知千居士是否有暇,能否随我等移步雷音寺见一见我寺中的长老,以做最后定夺呢?” 千云生心中明白,虽然问心珠说得毫无破绽,但这个事情肯定没可能就这么容易就善了,看来最终还是得雷音寺一行。 不过既然自己敢收了别人的宝贝,也自然做好了处处受到刁难的心理准备。他也明白,现在这样的情况,众僧如此的客气,恐怕已经是最好的情形了。 再加上他本来就要往雷音寺去,现在反而等于加快了速度,因此权衡之下客气的回道: “诸位大师客气了,千某仰慕雷音寺许久了,只是一直不得机缘而入。” “包括慧空大师,还曾许过我十天往雷音寺阅经之事。其实我早就已经心思难耐,想要早点往雷音寺一行了。” 接着,又拱手对着众僧一拜道:“没想到这次生了这件事来,竟然如此机缘巧合。再加上诸位大师如此盛情相邀,千云生何幸如之!” 众僧都眉头一喜,其实刚才众人问话,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大家心中都清楚,失了仙器这个事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由他们几个定夺的。 再加上还有慧见的圆寂之事,这些也都不是轻易可以解释的,因此众人之前还在发愁如何把此事处理的圆满。 本来大家之前还商量了好几个方案,都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能如此配合,诸多难点这一下全都不成了阻碍,如何不大喜过望? 众僧正在欣喜之际,只见这千云生又轻轻一叹,继续说道: “只是这城中还有我未挂名的弟子一名,能否招他前来,我与他略略叙别,然后再随诸位大师上路如何?” 众僧既然得了千云生的承诺,些许小事如何不肯,纷纷阿弥陀佛道:“善哉善哉,话别之事本人之常情,如何不许?” 慧空也合十道:“正好我等也要去皇宫中与疏勒国主道别,这事倒是毫不耽误。” 说完众人再商议了一下,就分头去了,特别还安排了慧远和慧性两个陪在千云生左右。 千云生明白,这就是监视了。不过他心中有数,因此也不着恼,而是静静的等了一会,还和两位请教了点修炼上的疑惑,就看到那嵇子敬被请了进来。 嵇子敬一看到千云生,就立马疾走几步,拜服而下的道:“千师,你这是要弃徒儿而去了吗?” 千云生看着嵇子敬,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也许这就是你我缘分暂尽的时刻。不过没有关系,谁又知道天道渺渺,以后会不会再相逢呢?” 说完拿出三张符箓递了过去道:“这是我闲来无事炼的三张符箓,威力不错,就给你防身用吧!” 说完,看着嵇子敬恭敬的接了过去,又勉励了两句,才把他遣了回去。 遣走了嵇子敬后,又等了一会,就见到慧空和慧能、幽萍圣女三人转了回来。 这一次众人再无他事,又何周围又交代了几句。接着,以慧能为首准备出发。 只见他一扬手,打出一记信号,只见得半空中,那仿佛水幕般的金刚琉璃阵也被收了起来。 随着金刚琉璃阵的收起,半空中,露出八个和尚的身形来。其中一个还颇为萎靡,一齐朝着下面众人躬身道:“见过诸位师兄!” 慧能点了点头,再看了眼众人诸事已毕,于是不再犹豫的说道:“走吧!” 说完跺了跺脚,驾着自己的法宝率先飞到空中。而千云生并没有拿出问心珠来,而是继续拿着金刚珠,随着众人一起,就再也不留恋的飞出了小宛城去。 ............ 随着雷音寺众人飞走,大阵已撤,小宛城里几仿佛重新恢复了活力。甚至除了皇城广场等几个地方被疏勒国主派兵看住,其它地方就几乎已经看不出之前大战的痕迹来。 又过了半天时间,随着天色逐渐黑,而之前千云生住过的院子里,嵇子敬还在继续的努力用功。 他这两天已经炼出了一丝气感,正暗道也许再过几天,就能真的进入炼气境也不一定。 这几天的城中大战,大大刺激了他的斗志。要不是他现在还没有入境,每日只能修炼三个时辰,时间一过效率就会大降,他甚至都想一刻不停的继续修炼下去。 他现在这会正努力的从灵石中把里面的灵气抽出来送进经脉里,结果他手上本来握着的一块灵石,也许是灵力耗尽,“噗”的一声竟然化为了灰飞。 “还好有千师送的灵石,否则我还真没可能修炼的这么快。”嵇子敬见到手上的灵石化成了灰飞,摇了摇头暗道。 他一边心中颇为感激千云生对于他的慷慨,一边打开储物袋想要从中再取出一块灵石来。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如同突然困极了一般,嵇子敬打了个呵欠,头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房间中,从阴影处,阿古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施法,就果断的一伸手朝着打开的储物袋里抓去。不一儿,就从中抓出了千云生送给嵇子敬的三张符箓。 阿古盯着这三张符箓看了一会,眼前一亮,暗道:“果然在这里!” 于是,从中间抽出一张看似和另外两张一样的符箓,放到自己的耳朵边听了听。边听边小声喃喃的道: “没想到竟然是被雷音寺众僧裹挟去了雷音寺,还给我留了追过去汇合的路线。” 想到这里,阿古就把那张符箓一收,又从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中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符箓和另外两张符箓放在一起,重新放回了嵇子敬的储物袋里。 做好这一切,再清理了一下现场,阿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如滑入阴影的流水似的,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嵇子敬醒了过来,摸了摸额头道:“奇怪,难道是最近太过用功,竟然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凛,不由得自责道: “嵇子敬啊嵇子敬,仙路渺渺,怎么能随意懈怠呢?” 说完,连忙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一块灵石,再一次努力的打起坐来。 二六四 有内应 千云生和众僧飞出小宛城,就一路朝着南方飞去。 随着众人越飞越高,只见得西域那越来越荒凉的戈壁大漠般的特有景色,又一次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除了荒凉的戈壁,还有那远处高耸的雪山,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特别是雪山顶上那显得无比肃穆的高峰,迎着阳光闪现出圣洁的光芒来。 千云生望着远处的高峰,不禁感慨道:“我来西域这么多年,这雷音寺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没想到竟然是隐在了群山中。” 慧空在一旁微微笑道:“我雷音寺乃是西域第一大寺,有殿堂千座,广有万间。我第一次去,也是被那恢宏的气象震惊到了,实在不是言语能表达万一的。” 千云生目光悠悠,更加神往的说道:“没想到西域竟然还有这般人间净土,那小可还真要好好看看,才能不负此行。” 另外一旁的慧性也颇为轻松的含笑道: “我雷音寺有数十座山峰,其中最高的那座乃是念青唐古拉山峰,有冰河倒挂的奇景。到时候小僧倒是可以陪着千居士前去,开一开眼界。” 千云生连忙谦虚道:“何敢劳动大师作陪!” 躺在他丹田里的问心珠,一边听着千云生和众人颇为热切的讨论,一边在他的神魂里哂道: “押送就押送呗,还非要弄出个如沐春风的样子。我现在才发现,这些和尚真够虚伪的。” 千云生一边在外面应付众僧,一边在神魂里和问心珠聊道: “你之前说让我去雷音寺,可以保我无虞。要知道如若没有你做保,我可还真的没做好现在就去的准备呢!” 问心珠的小人在珠子上惬意的翻了个身,轻哼道: “也许对别人来说,雷音寺不亚于龙潭虎穴。但有了我的帮助,雷音寺对你来说还不是如履平地似的。” “毕竟你要知道,我可是已经在雷音寺呆了数百年,这中间可是看着多少僧人慢慢成长起来的!” “你别看现在那些个长老、首座一个个高高在上,他们当年大部分人,还不是都得乖乖的在我问心珠下走一遭的?” “这么多年来,虽然我看似从来没有挪过窝。但是每年这么多和尚都要从我问心珠下过,我知道的东西之多,恐怕比那些实权的长老、各堂的首座什么的还要多。所以你就放宽心吧!” “要说现在能让我忌惮的,恐怕也就是雷音寺的那几个老妖怪了。” 千云生则颇为忧愁的说道:“要不是你跟我说了这些,我还真不敢随意前去雷音寺呢。” “只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也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介鬼修,而且还有摄魂幡和天道种子。” “在小宛城里我还有信心遮掩一番,这次可是去雷音寺,而且我那千阴幻灵罗罩也没炼成。到时不管是暴露了其中任何一样,恐怕都得万劫不覆啊!” 那问心珠的小人就像是被千云生的话激怒了,只见它轻哼道: “还好你那个什么鬼千阴幻灵罗罩没有炼出来,要我说啊,那东西本身就是魔修之物,你要想凭着它给你遮掩而进入雷音寺中,恐怕才是真的要坏事。” “你要明白,雷音寺中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探查魔修鬼修之物。别说你那千阴幻灵罗罩品级不够,就算是再高妙的,难道能高妙的过雷音寺的那些手段?” “但现在你就不一样了,我本体乃是仙器,自然比你那什么破千阴幻灵罗罩高了数倍都不止。再加上你本身功法独特,只要自己别露馅,再加上有我给你遮掩,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千云生表面上眉头紧皱,心中却是暗喜道: “看来这问心珠虽然聪慧,但不知道是不是刚生成灵智的缘故,还有点受不得激,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他边想边继续加了点火候,故意皱眉道:“你确定?要知道这可是雷音寺,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你可不要坑我。” 问心珠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颇为自傲的说道: “不就一杆摄魂幡还有一只灵鬼嘛,这又算得了什么。在雷音寺里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就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至于那天道种子,也就稍微麻烦点而已。我老人家动动手指,辛苦一点,想来也不是不能搞定。” 千云生心中大喜,暗道:“这下好了,无意间竟然又省了一笔千阴幻灵罗罩的钱出来了。” 不过他表面上又故意不放心的反复确认道:“这雷音寺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被我们忽悠过去?” 问心珠不屑的说道:“放心吧,你之前就说了,本来你为了你那功法,就是要加入雷音寺的。这一次虽然是意外,但只要你有这想法其实就简单了。” “到时你就微微透露出一些愿意加入雷音寺的意思,想来那些长老们绝对舍不得一件仙器就这么流出去的。” “这么一来的话,大家皆大欢喜,你也如愿以偿进了雷音寺,他们也把我留在了雷音寺中。” “如此解决的话,想来这件事情就不会惊动那几位的存在。只要不惊动那几位的存在,我就有信心帮你遮掩过去!” 它说一句,千云生就点一下头,越说千云生就越有信心。 正在千云生心潮澎湃之际,问心珠突然沉吟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过你说的那卷轴的下半卷,真的是在雷音寺中?” 千云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这个故事我不是详详细细的给你说了?再说那卷轴的上半卷你也看了,总不会是假的吧?” 问心珠皱眉道:“这件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我在雷音寺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这卷轴的任何消息。” “看来这个事情有可能已经被列为机密,所有参与的人都被那几位存在亲自出手锁住了心思,才连我在寺中这么久都从来没得到任何一丝消息来。” “看来,这件事情恐怕你真得缓缓图之了。搞不好你稍一问相关的问题,就有可能被他们盯上。” 千云生被问心珠说得,也有点皱了眉,不放心的问道:“不会这件事情本身对于雷音寺来说,就是一个守株待兔的圈套吧?” “也许他们知道,但凡练此功有成的,总会想办法过来偷这卷卷轴。因此,反而只要留意一切对这件事情关心的人就行了?” 问心珠这次倒是慎重了许多,它想了想答道:“你这层忧虑倒并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那几位存在的本事,恐怕不仅仅是你,就连我也是难以理解的。” “因此你入了寺中之后,千万不要急着行事,还是一切以谨慎为主。” “特别是你要注意,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表面你不能表现出来,最好在心里也不要多想。” “要知道对于那些存在来说,只要你在雷音寺的范围内,也许你心中多出一个念头来,恐怕都很有可能惹动他们的注意也不一定。” “毕竟此乃机缘之事,玄之又玄。因此,这一点我倒是要叮嘱你慎之又慎。” “竟然连一个念头也不能有?”千云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愠怒的道:“都这么恐怖了,那你还说这雷音寺不是龙潭虎穴?” 问心珠露出就如同看着乡巴佬的眼神看着千云生道:“别的事情自然无所谓,有我在你的丹田里面帮你遮掩,你担心什么?” “我说的是这特殊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被那些存在定下了大道真言,就专等着你上钩呢。因此你必须要慎之又慎,总之宁防其有,莫当其无。” 千云生这才脸色好了一些,暗道:“果然还好有问心珠这个内应,否则的话,贸贸然进入雷音寺中,恐怕动一个念头就得被人抓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一阵后怕。再次暗暗自责,自己之前的计划是如何的粗陋。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如果一个念头都不能有,又如何谋划这件事情呢?” 问心珠咧嘴一笑,眼睛里露出了自信的光芒,微笑着说道: “放心吧,你有我的指点,想来数年之内,你就能找到外放的机会了。到时候等离开了雷音寺的范围,你再筹划偷经不迟。” “难道要在雷音寺中待数年之久?”千云生吃了一惊。 问心珠极为蔑视了撇了他一眼道:“数年算什么?再说雷音寺中有那么多好东西,恐怕数年之后真让你出来你还不肯呢!” “再说修仙无岁月,那些数十年数百年在雷音寺中还没有走出来一步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你反正是一介散修,基础不牢,趁这个机会好好补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安心点呆着吧!”说完再一次摇了摇头,好似在为千云生那土包子的想法而痛心。 二六五 汇合处 千云生虽然被问心珠“教训”了几句,倒也没有生气。 他也明白自己正因为是散修,所以其实基础并不牢固,特别是眼界这一块,还是和大派弟子有很大的差距。 因此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我不能出去,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阿古派出去?” “你也知道,我还兼着一份黑手组织的差事。要是一直不出现,恐怕也得受到怀疑。” 问心珠摇了摇头道:“这你就误会了,难道你以为雷音寺众人一个个都是青灯古佛之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又如何能统领西域,把整个西域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呢?” “我说你不能出雷音寺,指的是不能出一个范围,其实这里面有大把可以利用之处。” “就譬如我知道的,有些苦修之士,就会专门搬到极为僻静之处。或者还有一些僧人,会专门找些险境、绝境来磨砺自身。” “因此,你就放心吧。虽然你因为本命魂灯的缘故,离不了寺中太远。但想来找到一无人注意之处,偷偷把阿古放出,然后到时候收回汇合还是不难。” “要知道雷音寺之大,恐怕还在你想象之上!” 问心珠的这几句,千云生别的没什么异议,最重要的是关于本命魂灯的那一句。 他对这句吃了一惊,略显紧张地问道:“本命魂灯?那不是一旦留下,生死就皆操诸于人手了吗?之前为何没有听你说过这个?!” “不行,这可绝对不行!一旦留下本命魂灯,岂不是永远留给了雷音寺一个随时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把柄?!” 问心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哂道: “这件事对别人或许是一个麻烦,但是对你来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知道,你可是有天道种子的人!” “届时我传你一法,你偷偷地用天道种子的力量模拟出一缕神魂来,他们绝对发现不了。” 千云生听到问心珠的解释,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继续追问道:“就这么简单?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问心珠翻了翻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起千云生来: “你还不知道这天道种子到底有多重要吧?要知道这可是能开天辟地般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你走狗屎运般的得到了!” “有了这个东西,别说一盏魂灯,等你能力再强一些,真能发挥出天道种子的一些妙用来,恐怕连带着我都能受益。”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天道种子原来真的有这么神奇啊?” 问心珠继续没好气的回道:“否则你以为呢?你真当那欲魔闲的无事,所以才要追杀你这样的小人物到天涯海角吗?” “也就是你现在实力弱了点,发挥不出天道种子的妙用罢了,才要这么四处躲藏。” 它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反过来说,也就是你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倒是入寺才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否则的话,一旦你实力太强了,真到了能发挥天道种子的能力的时候,我怀疑你想入寺就没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真有那些寺中最高的存在悄然出手,好好查你一番也不一定。” 千云生有些泄气的说道:“鲍老这功法确实颇为神奇,就是进境也太艰难了点。” 问心珠也知道不能一下打击的太厉害,难得好言安慰道: “有得就有失,自古至理。他这功法乃是把你一身的鬼修再转化一遍,就等于你修出灵气以后,还得再修炼一遍才行,修炼的慢一些也是正常。” “不过还好有他这功法,这么一来,你入寺才有了可能。如果你真的用你那卷轴上的功法,恐怕不管你如何掩饰,一进寺中方圆数里的范围,恐怕就要被那些存在感应到了。” “要知道这卷轴早就存在寺中,对于雷音寺来说,也许一般的僧人不了解,但那些大能存在绝不可能陌生。你不管怎么变化,都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掌心的。” 千云生也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叹道:“不过进了雷音寺也有好处,起码不用再担心欲魔的追杀了。” “我想就算欲魔再厉害,也不见得敢于杀进雷音寺里来吧?” “这个倒是你可以安心,”问心珠颇为骄傲的说道:“这欲魔虽然够强,但雷音寺倒也不弱。” “而且欲魔就算敢来,它也是跨界而来,一身实力本来就百不存一,更加不可能伤到雷音寺分毫。” “退一万步说,他们就算是发现了你的踪迹,只要为了天道种子,不愿意揭破你的行藏,你就足够安全。”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和问心珠与众僧闲聊,一边闷头朝着雷音寺的方向飞去。 众人又不停不歇的飞了数十日,终于飞过了茫茫戈壁,开始进入到了群山之中。 众僧一时间都有些心情大好,慧远不禁感叹道:“没想到短短旬月,就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简直比在山中数年还要精彩。” 慧性看着越来越接近群山,知道还有七八日的路程就能到雷音寺了,因此也颇为感慨的说道: “果然我佛家讲究入世,这小宛城中数日的经历,让我颇有感触。搞不好回去以后,我就能再次闭关了。” 众僧听慧性如此说,都纷纷恭喜。 幽萍圣女也是满脸微笑,随口说道:“还有数年时间,万佛盛会就要开始了。慧性师兄现在闭关,可别错过盛会啊!” 千云生心中一动,之前也一直听说万佛盛会,甚至还想借着这次盛会混进雷音寺中去。因此如今听到此事,不由得心中关注。 没想到慧性似乎不欲多谈,而是哈哈道:“幽萍圣女放心,就算我参加不了,想来我雷音寺中俊杰颇多,总不会让圣女失望就是。” 千云生咀嚼着慧性这短短一句,暗道:“莫非这万佛大会,还跟禅宗、密宗的矛盾有关?” 他正这么想着,慧空也在一边插话问道: “这次围剿黑手组织,可惜让那邪佞终究还是逃了。也不知道别的诸位师兄弟,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慧空提到黑手邪佞,果然吸引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颇有些气愤,只听得慧能哼道: “要不是黑手邪佞这般难缠,也不至于会出现问心珠渡劫的情形,最终导致慧见师弟陨落!” “要我说,这黑手邪佞与我雷音寺之间的仇恨,可算是又添了一笔!” 千云生听了,心中暗道:“果然正义就是道理,这雷音寺僧人不讲理起来,只要扯着正义的虎皮大声叫唤,就觉得自己是真理了。” “虽然这问心珠是我透了点天道种子的气息进去,但归根结底,也还是那慧见过于逞强罢了。如果他自己不逞强,恐怕也不会最终真的走到圆寂那一步去。” 幽萍圣女也在一旁嘟嘴道:“可惜最终还是被他逃了,其实我觉得那黑手邪佞的实力并不能算有多强,主要是过于狡猾罢了。” 千云生听了,心中轻哼一声,再次暗道:“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要是一对一的单挑,恐怕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慧性则慎重的说道:“其实回头想来,这邪佞似乎对我等的心思摸得极透,所以才能针对的下手。” “说来也是我等有些自大,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处处被黑手利用了去。” 千云生听了,暗暗点头道:“这个慧性不骄不躁,看来未来成就恐怕不低。”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的听着众人在那分析小宛城中的种种,只听得问心珠在他的神魂中轻声提醒道:“注意了,等会我一发动,你就立刻出手把阿古接进来。” “记住一定要快,我大概只能坚持三息不被他们发现,所以你一定要在三息之内完成!” 千云生心中明白,点头道:“你放心,定不会误你的事就是。” 只见他这会就像是飞累了一般,极为自然的把站在金刚珠上的左脚收起,换了个右脚站住,还伸了个深深的懒腰。 这其实是他和阿古之前在符箓中约定的暗号。 果然众僧并没有注意他的这个小动作,还在那里热烈的讨论小宛城中的事情。千云生也装作聚精会神地听着众人的讨论,神魂中只听得问心珠叮嘱道: “注意......一、二...三......好!开始!” 只见那问心珠刚喊完,一时间,宛如一阵清风拂过,众人只觉得自己神魂一颤。 就如同时间的片段被突然的妙手剪开了一丝似的,众人的身体还在朝前飞去,但每个人如同瞬间呆滞了一般,毫无所觉。 与此同时,在群山的阴影中,一缕极淡极暗的黑线就像是极快射来的飞箭似的,“突”的一声,就射进了千云生张开了怀抱的身体里。 “好!” 别看这短短的一瞬,但是要让问心珠同时控制场中数十人的神魂,还是颇有负担。 因此看到阿古短短两息之内就冲进了千云生的身体里,不由得极为满意。 只见那坐在珠子上的小人极为肃穆的再一掐诀,众人就像是丝毫无所觉似的同时醒来。极为自然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热烈的聊着。 那感觉,就像是根本没有中断似的。 二六六 露一手 千云生看着众僧毫无所觉的还在那有说有笑,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问心珠出手,心中不由得对于这个刚拐来的仙器更为满意。 他一边假意继续和雷音寺众僧们闲聊,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朝前飞去,一边悄悄在神魂中和阿古介绍起他们分别之后所发生的种种离奇事情来。 而问心珠倒是对于阿古颇为好奇,在千云生的丹田里绕着阿古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颇为老气横秋的说道: “这就是你的灵鬼?不得不说,还真是有点潜力!” “在你这里就是这点有意思,我在雷音寺中天天看着那些和尚看了这么多年月,烦也烦死了,还是你这里有点新鲜劲!” 阿古看着问心珠也颇为好奇,毕竟摄魂幡只是一柄法宝罢了,它也是第一次见到仙器,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你这珠子既然是仙器,到底有啥厉害的用处没有?” 问心珠听到阿古这么问,不由得傲然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的用处大了去了。特别是惑人心志,或者看清本性,我都是一把好手。” “这一次你们在雷音寺中,也少不得有我的掩护才行。” 阿古也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它一番,有点不屑的说道: “就这本事?感觉也不是怎么厉害嘛,不会你一点跟人打斗的能力都没有吧?” “要知道咱们可是鬼修,讲究的就是实力为尊。没点实力,光会吹牛在这里可吃不香的。” 问心珠眯了眯眼,轻哼道: “与人争斗算什么本事,那也就是一介莽夫所为罢了。现在都什么年月了,早就要讲究用脑子取胜了。要是没有点脑子,光会打又有何用,还不是随意就给那些更厉害的灭了。” “再说了,你以为光会打斗就是本事了吗?来,今天爷爷我就亮一手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什么叫能力!” 说完,朝着千云生伸出手来,努了努嘴道:“拿来!” 千云生一时不明所以,迷茫的问道:“什么?” 问心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哼道: “在论天道的时候我看你挺聪明的,所以才愿意跟着你,没想到也是这么个没眼力劲的。你不是说之前有一个仙器器灵被和尚们暗算了,正在遭受散魂之苦吗?” “你把他们当时给你的剩下来的那些晦明甘露拿出来,我让你们好好开开眼!”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它想干嘛,但感觉应该是好事。于是趁着和尚们不备,连忙悄然从储物袋中把装剩下的晦明甘露的小瓶递了过去。 只见这问心珠的小人把小瓶接了过去,就把瓶盖拔开直接闻了闻,点头道: “他们还真是大方,果然是万明禅液的味道。” “万明禅液?”这次轮到千云生和阿古一起奇怪地问道了。 问心珠举着小瓶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东西可是雷音寺独有的,你们不知也不奇怪。” “要说这万明禅液,在雷音寺中也算是千年才能弄到一次的好东西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愿意给你用了一滴!” “看来他们虽然对你有怀疑,但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用了这招,如果你是正经的佛修用了,反倒收益。” “其实这万明禅液虽然对鬼修来说不吝于毒药,但实际上来说,被和尚们拿来用作毒药实在是太屈才于它了。” “这东西正确的用法,乃是在破关之时用。特别你们也知道佛家精进困难,有了这东西,甚至某些小关口就能一鼓而破。” “就算是对你来说,其实也极有用处。你不是一直抱怨鲍老给你的功法精进极慢吗?有了这个东西,对于你耳识的圆满可大有用处!” 千云生闻言,不禁在一边欣喜的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我还以为这晦明甘露在我手上就彻底废了呢!” 问心珠挑衅的望了眼阿古,傲然地一抬头,缓缓地说道:“在你们手上那自然就废了,在我手上那就大大的不同了,看我演示给你们看。” 说完,就伸出手来,开始准备施法。 只见问心珠那个小人,施起法来整个人都变得肃穆起来, 千云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外面的状况,一边和阿古一起凝神细看着问心珠的施法。 随着问心珠沉静下来,还有时间的一点点的流逝。千云生只觉得自己丹田中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在一点点的被放大,就连问心珠那个小人的虚影也开始变得凝实起来。 他凝神细看这幻影小人的动作,只见它先是从问心珠中抽出一缕缕氲氤的气息,投入到它的幻影虚影里。 随着这无比细小的烟雾投入到小人的身体中,又像是一缕缕的武器似的,再从小人的手心被它控制着钻进到了它面前的瓶子里。 慢慢的,瓶中开始有一种泉水涌动般的声音逐渐的激荡起来。 随着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甚至这声音撞击着小瓶,“呯呯呯”如同有什么东西要从小瓶里冒出来似的。 虽然这瓶中的动静很大,但问心珠的小人倒是不为所动的继续加强从问心珠里抽出来的气息,慢慢的通过自己的身体传进到小瓶之中。 直到最后一缕烟气也被小人投了进去,那个小人才突然收手,一手捧着小瓶,立刻盘坐下来。 千云生这会只觉得这小瓶似乎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只得和阿古对望了一眼,双方都不明所以的继续屏息静气的朝着问心珠的动作望去。 这会的问心珠小人一只手托着瓶底,另一只手覆在瓶顶上,两只手就像是抱元守一似的,把小瓶夹在其中。 被问心珠夹在手中的小瓶中已经不仅仅是“呯呯呯”的声音了,而如同万马奔腾似的。 要不是千云生对于问心珠有信心,他甚至都觉得也许下一刻这小瓶就要直接爆裂开来。 就在这时,仿佛像是装满的流水溢出来似的,突然有丝丝缕缕的黄光随着刚才问心珠投入进去的雾气一起,星星点点地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小瓶也像是无法控制似的震颤了起来。就像是瓶中的某种东西被搅动了似的,而且这种搅动似乎一旦开始,就无法再被控制了。 “开!” 就在这时,只听那小人轻喝一声, 只见随着它压在瓶口的小手一下拿开,一股黄芒冲天而起,散落到千云生的丹田里满处都是。 问心珠一边继续施法不停,一边对着千云生大声喝道:“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运功行法!” 千云生听小人一喝,明白过来。看来这是万明禅液是被彻底分离成功了,一时大喜,连忙开始运动功法,把散落到丹田的黄色光芒全都牢牢吸附在丹田里,慢慢消化。 而问心珠那边也缓缓收功,把散出的缕缕烟雾再重新收回进自己的本体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天一夜般那么漫长,问心珠和千云生才一齐长呼了一口气,同时收功。 阿古站在一旁,看两人同时收功,连忙关切地问道:“如何了?” 千云生满眼欣喜,激动地说道:“不愧是万明禅液,小小的一滴竟有这般用处!” 问心珠也得意的把小瓶盖好,丢给阿古道:“好啦,彻底干净了!这一下你就可以拿去直接给塔灵用了。” “有了这几滴晦明甘露,想来你们暂时都不用为塔灵的伤势如此的忧虑了!” 二六七 黄泉界 千云生吸收了那滴万明禅液,也颇为满意,朝着阿古示意道:“快去给塔灵试试!” 阿古把问心珠扔过来的小瓶接了,又得了千云生的吩咐,于是毫不迟疑的一闪身就进入到了摄魂幡里。过了一会,它重新从摄魂幡里飞了出来,欣喜的说道: “果然有用!这一下塔灵清醒了许多,想来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太过担心它的魂力逸散了。”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和阿古的表情,心中也颇为满意,不过它还是一仰脖子,傲然地说道: “这晦明甘露虽然确实是治疗神魂伤势的好东西,但就我知道的,雷音寺中还有数种效果在这之上的东西。” “回头等真的入寺以后,有我的指点,这些东西你都可以试试争取一番。” “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获得,但以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有那么几样机会还是很大的!”说完,就得意地靠着问心珠坐了下来。 千云生越发确认这次雷音寺之行问心珠的作用不可或缺,于是温言示意阿古道: “这一次我们还得了一件洞天之宝,你这次渡劫本体受损也颇为严重,要不要由阿古带着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用之物?” 阿古也被问心珠的手段所折服,立即站起身来,就带着问心珠的小人再一次钻进了摄魂幡里。 又过了好一会,千云生和众僧闷头飞了许久,问心珠才跟着阿古一齐从摄魂幡中飞了出来。 只见问心珠目光难得奇异的嚷嚷道:“发了发了,没想到竟然被你捞到了这么多好处!” “虽然洞天法宝里的大部分东西档次不够高,但胜在量大!关键是有了这些,我倒是立刻给你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千云生没想到问心珠如此激动,好奇的问道:“何处?” 问心珠得意的回道:“你还不知道,这雷音寺为何要建在这群山之中吧。” “除了这群山之中灵脉确实优异之外,乃是因为这雷音寺下有一道黄泉世界的入口。” “这雷音寺修建于此,就是为了镇压这黄泉世界的!” “这还真没听说过,”千云生咋一听如此隐秘的事情,暗道:“黄泉、黄泉,怎么感觉和自己鬼修的身份倒是颇为接近啊。” 问心珠得意的笑道:“你也想到了吧,当然这黄泉其实非彼黄泉,乃是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只不过这小世界中和真正的黄泉世界有点类似,也是以鬼怪为主。并且实力还极为强悍,所以才被前辈大能定名为黄泉。” “当然雷音寺之所以建寺,并且商定由诸多势力让出西域给这帮和尚,主要就是因为雷音寺第一代主持神智上人发大宏愿,自愿镇压这处入口。” “自从有了神智上人的镇压,才终于让中土世界免遭鬼怪侵袭,最终形成了现在雷音寺在西域独大的格局。” “我之前还在想,以你的情况,恐怕就算入寺,不管入哪一堂似乎都不太妥,搞不好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你既然有了这么多好东西,那去黄泉小世界中闯一闯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千云生知道问心珠不会害他,于是连忙问起黄泉小世界的详细情况来。问心珠略略地跟他说了一些,然后不大耐烦的道: “大略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详细的等下去自然就会明白。其实在这黄泉小世界中,以我所知,最难的不是别的问题,主要就是资源补给最难。” “那地方情况特殊,地方广大,而且全靠自身携带,小世界中全无补充。因此一旦深入之后,特别是大量普通的资源消耗极快,同时又最难获得。” “因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雷音寺中不少都是苦修之士才愿意下去镇守黄泉。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他们不太依赖资源,因此可以走得极远。 “但这些苦修之士非是一些大毅力大能力者不能行,这也导致哪怕就算是雷音寺中,这样的修士还是极缺。” “这就给了你借力的机会,要知道别的地方恐怕还要人争,这个地方哪怕是雷音寺来说,也算是一门苦差事了。” “不过你本身就是鬼修,对比那些人来说的困难,反倒是你的机会也不一定。反正你记住,只要抓到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成行就是。” 千云生这下对于黄泉小世界心里有了点底,他思索了一下,再一次皱眉问道: “你说那黄泉乃是一方小世界,岂不是内外断绝了?之前我还说,在黑手组织内兼着一份差事,这么一来,内外断绝,岂不是把阿古派出就更难了?” 问心珠嘿然道:“旁人下去往往需要走得极远,因此短期内自然是难以上来。而且他们都是苦修之士,或者发过大宏愿的人,但你的情况和他们又不同!” “首先,这黄泉小世界可从来没有说不许上来。只是因为这小世界极大,要想攒够军功,往往需要入得极深才行。” “但对你来说,你首重的又不是军功。因此,你不必像那些真正的和尚那般过于迂腐,一味深入,上上下下对你岂是难事?” “再说你本身就是鬼修,还有摄魂幡这般的利器,也许对于别人困难之事,在你这反而容易许多。” “这么一来,你且算算,黄泉小世界和黑手这两件事情,岂不是就能两全了?” “而且,雷音寺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对于愿意下黄泉小世界镇压鬼怪的,都容易高看一眼。” “你在里面呆个几年,有了点功绩,到时候你入寺的波澜也已经淡了。届时再重新申请一个堂头加入,就容易了许多。” “搞不好,如果你功劳足够,还有地方抢着要你呢!” 千云生目光闪动,连连点头道:“这么说来,那还真是一个合适我的好去处!” “那黄泉小世界之中的情况,你再详细跟我说说......” 这一边千云生正细细的和问心珠与阿古一起,商量后面的种种细节。忽然,只听得一道慧性的声音温和地传了进来: “千居士,你看,前面那座最高的山峰,就是青念唐古拉山了!” 这声音一下把千云生从神魂中拉回到了现实里,他抬眼朝着远处望去,只见那本来云山雾罩的远处,突然被阳光刺破了一道口子。 一座极为雄伟的山峰从被刺破口子的云雾中露出了它雄壮的真容来。 千云生虽然一路飞来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山峰,但是看到这一座山峰,依然不由得脱口而出的叹道: “果然不愧为神灵祝福过的神山啊!” 慧远也在一旁感慨道:“见到青念唐古拉山,说明我们离寺中大约只有一日的路程了。” 幽萍圣女的目光也是异彩连连,只听她感叹道:“这山峰真是雄奇,哪怕再多来几次,还是看不够!” 慧空则微笑着对着千云生道:“千居士,一会到了寺中,恐怕要先委屈你到客堂稍住。等到长老相邀,我等再来接你入寺。” 千云生连忙道:“诸位大师说的哪里的话,小可冒昧前来,本就已经是极为唐突了。” “后面还要劳烦诸位大师为小可奔波,实在让我心中难安。” “请诸位大师方心,小可就在客堂之中,安心等诸位大师的消息就是。” 几位僧人这会已经飞到了极为接近雷音寺的地方,也开始放松了下来,和颜悦色地介绍道: “千居士恐怕还没住过我雷音寺的客堂,我们这客堂极为广大,绝不会让你住得烦闷就是。” 千云生则看着远远的青念唐古拉山,带着无限憧憬的面容悠悠地说道: “小可一直以来都对雷音寺有诸多好感,前来西域也是希望遇到入寺的机缘,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梦想成真。” “诸位大师如果见到各位长老,还请帮小可美言几句。若是能得留在雷音寺中,哪怕洒扫庭除,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千云生突然说出对于雷音寺仰慕之意,众僧都面目一动,心中默默盘算起来。 还是慧性较为聪慧,立刻接话道:“没想到千居士向佛之心如此坚定。” “我佛门之中,最重向善之意。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佛家众人,于穷凶极恶、执迷不悟之人,尚且要千方百计的点化于他。更何况千居士这般一心向善之人?” “想来由我等禀告师叔祖们,定然对于千居士有所安排。” 这一番话虽然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但倒是说得堂堂正正,一派凛然之气。 千云生微微一笑,知道点到即止的作用。既然话都带到,这事也不是这些和尚们能做主的。因此极为感激的给了个台阶道:“那小可就静候诸位大师的佳音了!” 双方正这么说着,突然“铛铛铛”几声钟声从极为遥远的山头传来。众人听闻此声,均觉心头一震,仿佛就连神魂都被洗涤过了一般。 这一下别说众人,就连千云生都知道了,恐怕雷音寺真的就近在眼前了。 二六八 初入寺 众僧听到这悠扬的钟声都心头一震,就像是孺子归家一般,纷纷涌起了一种回归的情绪来。 慧空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微笑着说道:“此乃我雷音寺的晨钟暮鼓,听到这钟声,说明雷音寺就近在眼前了。” 千云生极为恭敬的感慨道:“没想到还未见到雷音寺的真容,仅仅这数道钟声,就已经让小可受益匪浅了。想来若是能在寺中多些年月,又何愁不能大道得寻?” 众僧见千云生言语中处处带有仰慕雷音寺的意思,心下暗暗点头。 慧远阿弥陀佛了一下,对着千云生极为客气的说道: “天下佛门皆是一家,过些时日,还有我寺中长老开坛说法,哪怕千居士不是我寺中之人,也可但听无妨的。” 千云生谢过慧远后,眼望着远山的方向,感激的回道:“雷音寺此举真乃是普渡众生的大功德啊!” 慧性在一旁接话道:“此举是敝寺应有之义,千居士谬赞,愧不敢当。” 众人又闲聊了数句,给千云生介绍了下沿路的风景。又往前飞了小半日的时辰,随着众僧带着千云生越飞越高,山峦间也越发显露出皑皑的白雪来。 千云生在神魂中同问心珠继续聊着:“原来这雷音寺竟然建在风雪之上,果然是好大的手笔。” 问心珠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是雷音寺外围罢了,等你进去,气象还要恢弘。” 两人正这么说着,只听得远远的有声音传来:“巡山弟子在此,不知道是哪位师叔回山了?” 说完,从远处的山峦中,飞出几个极为年轻的和尚来。 见到巡山弟子出现,众僧都停了下来。只见得慧远摘下腰牌,一道流光似的飞了过去,朗声道: “达摩院下慧远携诸位师弟回寺,前面可是戒律堂的值守?” 几个年轻的和尚接了慧远的令牌,连忙恭恭敬敬的飞了过来,合十为礼道: “虚静见过诸位师叔、见过幽萍圣女、见过这位施主!” 千云生连忙随着众僧一起回礼,他之前已经从问心珠这知晓,这一代的雷音寺僧人乃是以“玄慧虚空”排辈。因此眼前的青年虽然极为年轻,但辈份其实不低。 随着众人见礼已毕之后,虚静才道: “诸位师叔回山实在是太好了,师祖已经念叨诸位多日了。嘱咐我等一见到诸位师叔,就立刻让诸位前去见他。” 众僧听到这样的消息觉得奇怪,慧能皱着眉问道:“没想到首座召我等如此之急,难道是黄泉小世界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千云生听到慧能提到黄泉小世界之事,顿时上心起来,毕竟这可是问心珠给他规划的最好一条路径了。 没想到其它僧人倒是不愿多谈,只听得慧远回道:“既然首座急着相召,我们还是快去吧。” 众僧都纷纷了点头,不过他们虽急但不乱。还是慧远先是对着幽萍圣女说道: “圣女,小宛城中之事未了,还要辛苦你随我等去见一见首座,以为见证。” 幽萍圣女回了一礼,客气的说道:“师兄说得哪里的话,此乃是幽萍应当之事。” 接着慧性又对着千云生道:“千居士,首座相召,恐怕我等就不能陪你前去客堂了。” 进了雷音寺之后,千云生已经开始处处小心,其实巴不得和他们早点分开,还能减轻点心头压力。因此他颇为诚恳的说道: “诸位大师说得哪里的话,为了小可的事情,还要劳烦诸位大师操心,实在令小可过意不去。” 众人又客气了几句,慧性才把虚静叫到身边叮嘱了两句,众人才就此分开。 千云生跟着虚静朝着另一个山头飞去,眼看着和雷音寺众人越飞越远,他在神魂中道出了他的疑问: “奇怪,不同于路上的小心谨慎,他们就这么放心我跟他们分开,难道他们不怕我现在翻脸冲出去吗?” 问心珠嗤笑道:“你可以试试冲不冲得出去啊,也许这么一来,倒是还少费了番他们甄别你的功夫。” “你要是这么笨的人话,可千万别说我曾经认主于你。” 千云生嘿嘿一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这么一问罢了。” 问心珠也知道千云生只是好奇,难得耐心地主动解释道: “这雷音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那是分对什么人来说的。” “对于你来说,自然觉得这雷音寺占地广大;但是对于那些大能来说,恐怕你最多也就是飞在他们身边的一只苍蝇罢了。” “你别看现在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巡山僧。但实际上,只要你稍有异动,就会明白雷音寺是如何的铁桶一个了。” “所以吧,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自以为耍些小聪明。要知道对于大能来说,你的那些所谓的小聪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罢了。” 千云生难得听问心珠慎重其事的介绍了这么多,也收起了嘻皮笑脸的模样,谨慎地点头道: “这是自然,自古以来,‘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才其实最笨,我总不会蹈那个覆辙。” 见千云生这么说,问心珠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虚静带着千云生又转过了两个山凹,眼前终于露出了一座雄伟的山峰。 这时候问心珠上的小人也一改之前悠闲的样子,只见它一脸凝神地整个人都非常严肃地盘坐在珠子上。与此同时,问心珠毫光大放,把千云生的整个丹田都给撑满了。 甚至在问心珠的指点下,就连阿古也躲进了摄魂幡中,而摄魂幡也缩成了极小的尺寸隐蔽在问心珠的阴影处。 千云生看着问心珠极为严肃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现在珠身有伤,这般强行撑住丹田,会不会时间久了反而伤上加伤?” 问心珠摇了摇头道:“这会是关键的时候,目前已经算是进入到了雷音寺范围里了。” “你放心,我现在还撑得住。等你进了黄泉小世界,有了界面之力的阻隔,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现在还是一切以小心为妙!” 见问心珠如此慎重,千云生虽然跟着虚静在飞,但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二六九 玄悲问 就在这时,只见得虚静回过身来,对着千云生施礼道:“千施主,此处就是我客堂所在,一会请跟紧我的步伐,随我入阵。” 千云生自无不可,对着虚静客气的说道:“麻烦虚静师傅了。” 说完,虚静就带着千云生越飞越上。只见得山峰上白雪皑皑,好一派钟秀景象。 千云生正随着虚静不住的往上顶攀升,心中暗叹这雷音寺果然气势宏大,每一处均都是好大的手笔。 他还正在感叹,只听得虚静再一次轻声提醒了一声,他们眼前的山峰在虚静的带领下,就如同水波似的从两人的眼前划开,两个人直接就飞进了山腹之中。 千云生随着虚静一飞入峰内,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得雷音寺的客堂乃是建在山腹之中,占地极为广大。腹顶上还嵌着无数发光的石头,把整个空间都照得宛如白日一般。 他望着山腹里鳞次节比的屋舍,不由得乍舌雷音寺的气魄,竟然在如此绝寒之地有这么大的手笔。 而且这才仅仅是雷音寺中的一处外院罢了,想来沿途这么多的山峰,还不知道有多少殿堂庙宇掩映其中。 而且就哪怕就是这小小的客堂,竟然也安排了两道大阵掩护,那真正的机关重地还不知道要严密成什么样子。 那虚静倒是不知道千云生一瞬间想了这么多,而是极为恭敬的带着他进入到了第一道大阵后,立刻站立着不动了。 只见得他拿出自身腰间的令牌,往第二道大阵上一贴,朗声道:“戒律院下虚静,接引贵客一名入寺。不知哪位师兄当值,还请放开阵法。” 千云生环目望去,只见这客堂虽然广大,但人烟似乎极为的稀少。所以虚静出声以后,声音传出去极远,不由得心下暗道: “看来这雷音寺虽然广大,但毕竟地处西陲偏辟。别说比不得东海,甚至还没有西域诸寺热闹。” 他刚有了个初步的印象,只见阵法内就一阵水波划过,第二道大阵也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千云生随着虚静顺着这个口子飞了进去,就看到一个青年和尚已经等在阵边,阿弥陀佛的合十道:“小僧虚闻,现忝为客堂知客,见过贵客及虚静师兄。” 虚静带着千云生飞入阵中,与虚闻互相合十为礼。然后又交代了一番,才回头对着千云生道: “千施主,此乃是虚闻师弟,今天正好当值,回头就由着他带你去休息。” “有劳诸位了。”千云生客气的说道。 那虚闻极为健谈,把虚静送走以后,就带着千云生来到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对着他躬身合十道: “正如我前面所说,我雷音寺客堂极大,千施主皆可以随意走动。若是有召我等,就请催动这令牌即可。”说完,递过去一块白玉般的牌子。 千云生把牌子收了,对这雅致的院落极为满意,客气的道:“有劳知客师傅了。” 那虚闻也极有眼力劲,见千云生谈吐淡薄,也没有诸多要求,知道很可能是遇到了苦修之士。因此一应交代完毕,就立刻退了下去。 千云生把知客送走以后,进入客房之中,立刻装模作样的打起坐来,打坐的同时,他还在神魂中悄悄和问心珠商量了起来: “现在已经算是进入雷音寺中了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问心珠极为谨慎地把千云生的丹田全部罩住,见他动问,才睁开眼道:“急什么!你以为这就是雷音寺了?这最多也就算是雷音寺最外围罢了。” “按我的估计,快则一日,迟则两三日,恐怕他们就会召你前去,你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准备来,反正随机应变想来你应该也不陌生。” “现在最大的关口就是他们会让你把我的本体交出去,然后再出手测试你一番。” “虽然我不知道会是哪位长老出手测你,但这一关最是凶险,你一定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才行!” 千云生郑重的点头道:“这我省的,反正就是如你所说,虽然你的本体被他们拿住,但是你毕竟乃是与我认主,因此想要彻底隔断绝无可能。” “到时候,我就悄悄把摄魂幡纳入你问心珠内,再放开神魂给你接管,想来应该足以过关。” 问心珠点了点头,有点感慨的说道:“你倒是果决,要知道放开神魂给一个器灵控制,恐怕没几个真敢这么做。” 千云生毫不犹豫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既然进入雷音寺中,我就没准备一定能成功出去。” “因此,就算我赌输了,被你控制,也最多不过就和出不去雷音寺的代价一样罢了。” “既然代价一样,由你控制,还说不定还真有活命的可能,这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千云生说的如此慷慨,倒把问心珠说得颇为感动,它叹了口气道:“君以至诚待我,我又何惜以至诚报之?” 千云生心中偷笑,虽然说放开神魂确实危险,但他身为鬼修,未必没有解套的手段。只因这问心珠虽然已是仙器,但毕竟一直在寺中,接触不到那么多这种大派看不上的“小伎俩”罢了。 但这些事情倒是没有必要去说,反正只要问心珠老老实实,他这些手段也不可能用上。因此现在也就不必问心珠知道,徒增隔阂。 问心珠这边颇为动情地说完后,又不忘督促道:“你刚得了万明禅液,倒是可以趁这个时间赶紧用功一番,说不定你的耳识会有一番大进。” “不管怎么说,你功法有所进步,总是对我们此行有些帮助。” 千云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外面就麻烦你帮我盯着,我先试试万明禅液的威力。” 两个人说完,千云生就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个之前在燎原沙漠时就定制好的观音佛像,一边炼化万明禅液,一边开始参悟起鲍老的功法来。 这边千云生用功不提,那边雷音寺众僧与千云生分开以后,带着幽萍圣女一起,又飞过了数座大山,才终于到了雷音寺的核心地带。 只见得这一片群山之间风雪更盛,哪怕就强如雷音寺众人都要开启护身宝光才能前进。 众僧均都心中有事,因此并不多言,而是迅速的穿过这一片风雪之地,就朝着其中一个笔直的山峰飞了过去。 这山峰在外面来看起来极为奇怪,如一根玉笋似的,笔直的直插天际。众僧见此,均知道地方到了,于是纷纷驻足。 其中慧空第一个越众而出,打出随身的令牌道:“师尊,徒儿回来了!” 随着慧空的令牌打出,玉笋似的山峰顶上,如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里露出一个幽深的黑洞,众僧见了,也不迟疑,由着这漩涡把众人接了进去。 众人一进入里面,就如同一下从冬天进入了春天。整个山顶之上繁花处处,蝶飞蜂舞,显露出和外面绝然不同的景色来。 这乃是般若堂首座的私人洞府,平时除了慧空,其他众人虽为雷音寺僧人,但也无缘前来。因此一时间只觉得山顶上奇花异草,目不暇接,都仿佛晃花了眼一般。 山顶的极高处,有一个极小的山洞。只听山洞里传出一道平和的声音道:“可是慧空徒儿回来了?” 慧空听到师傅的声音,连忙跪下道:“不孝徒儿慧空,拜见尊师。” 慧空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瘦削的老僧就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僧包括幽萍圣女在内,这会也执礼甚恭的道:“参见般若堂首座玄悲大师!” 玄悲看到众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奇怪的问慧空道:“为何不见你慧见师兄呢?” 慧空听了玄悲动问,顿时间俯伏在地,痛悔无已,放声大哭道:“师傅,慧见师兄他......他已经圆寂了!” 玄悲不愧是得道高僧,脸色仅仅是微变了一下,就镇定下来,急切问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慧空见师父动问,更是惶恐,只得毫无遗漏的把所有细节一一道出。 待说道问心珠竟然提前渡劫,玄悲终于脸色一变,叹了一口长气,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流了下来,叹息地说道: “劫数!劫数!平时我看他聪慧伶俐,没想到也有如此固执的一面!” 慧空看师傅伤心,心中更加悲苦,甚至众人也在一旁陪泪。 只听得慧空继续说道:“这问心珠虽然最后渡劫成功,但却私自认主于一散修之人。弟子们不敢擅专,所以特地将他带回寺中,请师傅们定夺。” 玄悲虽然心中对于慧见的死极为悲痛,但也知问心珠之事甚大,因此沉吟了良久才叹道: “罢了,本来召你等前来,原是为黄泉异动之事。现在看来,恐怕先要议定问心珠之事,才能安排黄泉那边的事情了。” 说完,手上数道灵力打出。这些灵气极为的雄浑,甚至飞出之时众人站在一旁都觉得自己的神魂中的压力陡增。 只见这数道灵气从玄悲的手上飞出以后,就如天女散花似的,毫无阻碍的冲出大阵,朝着四方飞去。 玄悲则不等这些灵力的回信,就直接朝着众人吩咐道: “我已经通知了各堂各院的诸位师弟前来,你们也随我去般若堂中静候吧!” 说完,用袖袍把众人一卷,就带着众人“嗖”的冲出大阵,朝着自己洞府旁的一座更为高大的山峰飞去。 二七零 堂中议 随着玄悲把众人都带到般若堂的内室,不一会儿,就有数个老僧鱼贯而入。 这一下倒是把内室挤得满满当当,但就算这样,除了各位僧人的见礼声外,整个房间却依然还是静悄悄地如鸦雀一般。 又过了一会,随着最后一个老僧走进室内,玄悲才睁开了双眼。 这一刻,他眼中神光内聚,像是已经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只见他肃穆地朝着室中看了一圈,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才指着慧空介绍道: “此乃小徒慧空,这一次去小宛中遇到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情。” 介绍完之后,又对着慧空道:“慧空,还不向诸位师叔伯们详细说明一下你们这些时日所遇到的种种情形。” 有了玄悲的吩咐,慧空越众而出,对着他躬身道:“是!”才直起身子来,把之前跟玄悲说的又跟着诸位老僧说了一遍。 这一次慧空说得更加详细,甚至还有其他僧人在边上补充。再加上幽萍圣女的作证,直说了数个时辰,才终于住口。 众位高僧越听越惊讶,没想到仅仅是抓捕一个邪佞,而且是在有问心珠的情况下,众僧又已经把小宛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最后竟然还是让邪佞给跑了。 非但如此,大家没想到这样竟然还不算完。再听到慧见圆寂,问心珠渡劫成功后又认主他人,都纷纷觉得自己简直就如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慧空说完以后,第一个跪倒在地,朝着众位高僧稽首道: “弟子无明障重,自身修炼不够,以致既不能除魔卫道,也不能救师兄于万一,更惹得师傅悲痛,实乃罪大恶极,还请师傅及诸位师叔责罚!” 他刚一说完,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地,每个从小宛城回来的僧人都面露难过之色高声和道:“请首座及各位师叔责罚!” 慧空一跪,玄悲倒不好第一个表态。在他侧面坐着的,乃是戒律院的玄念大师,此事也正合戒律院归管,因此他朝着玄念合十问道: “玄念师弟,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玄念坐在一旁,听了半响,已经心中有数。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戒律条文,才执手阿弥陀佛的道: “玄悲师兄,以我听下来的感受,这些弟子就算有过,也过不在其自身。” “因此师弟倒是觉得,不但不应怪罪,还应好言安慰一番,督促他们在寺中勤加修炼才是最好。” “只是这问心珠在他们手上遗失,这却不能不罚。但此事也系问心珠自主择主的缘故,因此师弟觉得,两项相加,只需略施薄惩也就罢了。” 戒律院本身就是掌管刑罚之司,玄念又是院中长老,对寺律甚熟。因此玄念此话说得堂堂正正,倒是一番公论。 玄悲正待接话,只听得他另一边的玄净接话道: “玄念师兄此言差矣,我倒觉得,这些师侄们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特别是慧能师侄,几番受伤,可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还有那慧见师侄,为了问心珠渡劫甚至拼上性命,这些都是可歌可泣之事!” “对于我雷音寺来说,只要不是临敌畏难,而是面对强敌竭尽全力,我觉得哪怕是一时失误,我们也不应太过苛责。” “因此师弟觉得,就算要罚,也最多就是罚他们去极夜洞中面壁三月,以儆效尤也就是了。” 众僧听了,都心中一动。这极夜洞虽乃一处极为可怖之处,进去之人必须要无时无刻运功抵挡其中的极夜寒气才行。 但也正是如此,不少雷音寺的修士都将此处作为一个极好的炼体之地。甚至到了今天,想要排到入洞的机会,还需要用功绩去换才行。 因此,众僧听到玄净要把此处当作惩罚,不由得都牵了牵嘴角。这哪里是惩罚,简直相当于奖励了! 不过众人也心里明白,这玄净乃是药王院的长老,平生最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因此对待弟子也最为宽厚,有此论也不奇怪。 玄念则是一秉大公,阿弥陀佛的对着玄净道:“可是他们失了问心珠终究是大错,师弟可曾想过,若是我等都处事不明,又何能服众呢?” 玄念这么一说,顿时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觉得此乃是煌煌正理。就连玄净也皱起眉来,感觉到玄念这话不好辩驳。 见到二位长老争执不下,玄念下首的菩提院长老玄苦开言道: “这惩罚之事倒是可以先暂时等等,贫僧倒是觉得有一事颇为蹊跷。那就是,这问心珠为何突然无端跑去认了外人为主呢?” “要说这问心珠担心被域外天魔所夺,不得不认主,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为何当场这么多僧人它不认,偏偏要认一个外人呢?” “莫非这珠子在我雷音寺中,对我寺颇有怨气?” 玄悲则沉吟道: “玄念师弟说得有理,就算这散修当时神魂没有归壳,认主容易一些。” “但是我等这么多弟子,若是这问心珠说上一句,众人也绝没有紧守心神,不让它认主的道理。这理由似乎确实牵强啊!” 幽萍圣女本来坐在一旁,本就是被慧远等邀来作证。这会见众老僧奇怪,于是站起身来,朝着诸位施礼,然后对着玄悲道: “玄悲大师,以我在场的印象,现在回想来看,会不会有可能这千居士明辨无碍,所以才让问心珠动了心?” “要知道我等在它的问心道场中,可以说是节节败退,甚至慧见师兄还因此丢了性命。但似乎这散修见识颇深,虽然问答中佛道夹杂,但是问心珠的问题却反而难不住他。” 众老僧听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还是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之前慧空已经有所介绍,但这一次由幽萍圣女再一次郑重提出,却不由得众人不重新评估这种可能性。 于是玄悲面容一动的朝着幽萍合十问道:“阿弥陀佛,圣女你可是说这散修的见识,竟然还比你等更加高妙?” 幽萍圣女有些惭愧的低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问心道场一事,让小女子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下,众老僧的表情更为丰富。 要知道这幽萍圣女乃是法王亲自选定来雷音寺参加万佛大会的代表之一,学识武功自然都是一时之选,没想到竟然会直接承认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一个散修。 玄念坐在一旁,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我还是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难道是沧海遗珠,真落了如此之好的一个苗子在外界?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坐在玄悲下首的,乃是藏经阁的玄本大师。他一边听着,两眼一边闪出极其睿智的光芒来。只见他颇有些心动的道: “是否真有这种可能,或者是别种情况,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测,还不如伸手测试一番,不就都明了了?” 另外一边下首的则是达摩院玄问大师,他也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吟声道: “这事确实有些蹊跷,照说按问心珠突然在小宛城中渡劫情形看,大家既然毫无准备,本来成功的可能性也才不足三成。” “特别是心劫一关,诸位师兄都知道如何变化多端、难以揣摩。平时哪怕就算我等出手,都要战战兢兢,就怕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没想这次问心珠渡劫,尽然被一个散修直证其心,助着它成功渡劫。若真是如此,我倒觉得问心珠选他也并非毫无因由。” “只是此人是否真是如此睿智,或者颇有宿慧,还是故弄玄虚,想来有我和玄本师兄一齐出手测试一番,应该就能有个答案了。” 玄悲听说玄问愿意出手,不由得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会对着慧空道: “你等如何责罚先暂且记下,明日你且将那散修请来,你等也一起在旁做个见证吧。” “等两位师叔出手试探过那散修以后,到底如何处罚,我们再一并定下。” 说完,众僧一齐高呼阿弥陀佛,才分头散去。 二七一 融魂术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睁开了眼睛,只见得他眼中幻生幻灭,就像是有无限世界生出于其中,又嗖乎而灭。 刚刚的那一夜打坐,他终于把那滴万明禅液彻底地吸收了干净。识海中,虽然耳识的进境并没有太多进展,但他这一夜打坐,仿佛是回顾了一遍之前的人生。 千云生之前的每一段经历在万明禅液的加持下都如播放片段似的,无比清晰地回溯了一遍。 甚至这中间的每一个点滴他也都没有放过,如同他再一次细细的重温了遍之前的人生,品尝了遍这其中的甘苦滋味。 问心珠小人见他醒了,打趣的笑道:“你这一夜倒是好睡,就是苦了我给你守夜。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千云生自信一笑道:“倒是辛苦你为我护法了,这一下我有把握在两年之内,就能把耳识境修圆满!” 问心珠颇为欣慰的道:“这佛修功法除了需要苦修之外,就是需要悟性。有了这滴万明禅液,倒是在这方面帮了你大忙。” “就是可惜,你不是真正的佛修。否则的话,这滴万明禅液留在破境再用,效果更佳。现在就这么用了,仅仅增长功力,还是有些浪费了。” 千云生倒是看得颇开,他淡然地道:“能有如此作用,我已经极为满意了。怎么样,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问心珠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什么特殊动静,不过你也不要放松,说不定一会就要来找你也未可知。” 千云生侧耳听了听,确实暂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于是干脆长身而起,来到院中道:“要不现在就开始?” 问心珠倒是无所谓,伸了个懒腰道:“这事反正一会路上也可以做,你确认现在就开始?” 千云生终究是不放心,忧心忡忡的回道:“还是早点准备好吧,我好安心一些!” “好吧,”问心珠见他心中忧虑,便也不再啰嗦。 只见它坐在问心珠上划了一个起手势,然后叮嘱道:“一会你记住放开神魂,不要有丝毫的抵抗,这样我才能进入道你魂魄里去。” “你是鬼修,应该知道这神魂是如何的娇嫩和神秘。因此你记住,我们主要的目标还是以你的神魂为主,我的神魂只是作为辅助。” “我进来的目的主要是与你联手一起,加强对于你心志的控制力,这一点主次千万不能弄错。反正就一条,你记得不管神魂上遇到什么奇怪的感觉都不要乱动,切记!” “否则万一失败,我要将养一个月才能恢复。现在时间紧迫,恐怕他们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尝试的机会了。” 千云生谨慎地点了点头,他盘膝坐在院中,就如同小人一般也捏了一个起手势,紧接着就放开了神魂。 随着他神魂的放开,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中比黑夜还深邃的黝黑里,似乎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紧接着,就有一道光亮透了进来。 随着这光亮透进来的,还有各种犀利地刺痛感和极为冰冷得寒风般的幽冷感,这让他仿若一下坠入了冰棺之中。 这感受就如同本来喧闹的世界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孤寂地空虚和寂寞。千云生觉得目前这状态就像是自己把自己锁在了棺中,自沉于海底。 那种极度的无助和心悸的感觉,让他痛苦无比。 这就像是书中记载的斩断七情六欲,最终由虚返实,自生神通似的。那种仿佛长久的梦魇般的不适的感觉,宛如过了极为悠长的时间,才终于开始缓缓的退了下去。 “成了!” 就在此时,问心珠在千云生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一声。但在千云生的感觉里,就像是自己的思想动了一下似的,融洽的毫无间隙。 他这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两个小人,只要心念一动,两个小人自己就会互相对起话来。 但他的表面上毫无异样,还是在院中安静地打坐。而在他的神魂中,却如同开会一般,吵成了一锅粥。 问心珠感受到了了千云生的不适,咧着嘴不怀好意的边偷笑边说道: “是不是感觉有点奇怪?没关系,你适应适应就好了。实在适应不了的,也只能坚持一段时间了。” “等过了长老们的问询,我就可以退出啦!” “不过这会你就什么东西都瞒不住我了,只要你一个念头,我就啥都知道啦!” 千云生则有点郁闷的在神魂中回应: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就好像一对孪生兄弟似的,现在不会连我说话和动作你也能控制吧?” 问心珠知道千云生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道: “这神魂还是以你为主,自然是不可以。但要是我什么时候占据主动,那就可以了。” 千云生听完,稍稍松了口气,感叹道:“你这手段,倒是和我们鬼修的夺舍颇为相似。” 问心珠一面也在适应千云生的神魂,一面则指挥着阿古带着摄魂幡转移到问心珠的本体之内,一心几用的开口道: “其实鬼修也好,佛修也罢,或者如我们灵器修炼的,在我来看,不管如何变化,无非还是一个灵气如何使用的问题。” “因此,其实佛也好、道也罢,或者你们鬼修,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罢了,这个宗就是那个灵气!” “若是你不相信我说的,你就这么想想。譬如你让那些和尚啊,道士啊,让他们试一试没了灵气,还能不能做到现在这样,举手投足的移山翻海吗?”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清晰了?答案根本就是,如果没了灵气,不管是他们,还是你我,根本就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我恐怕更惨,直接就和凡间的器具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此,什么佛道、鬼道等等,都只是理念的区别罢了,终究还是殊途同归。” “至于你的什么夺舍,我的什么融魂,只是名字不同、手段略异罢了,道理其实根本上是相通的。” “要我说啊,真有那么一天,这天地间的灵气都没了,恐怕大家都得玩完!” 千云生见问心珠说得粗鄙,不由得乐了。刚还想应和两句,突然外面轻敲声传来。 只听得虚闻那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问询道:“千施主,不知昨日休息的可好?慧空师叔有请!” 千云生心中一动,问心珠则笑着道:“看来他们对你颇为重视啊,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恐怕他们看重的不是我,而是你吧!”千云生一边回着问心珠,一边拉开了院门对着虚闻爽朗的微笑道: “有劳虚闻师傅挂念,昨日休息的甚好。既然慧空大师有请,还请虚闻师傅赶快带我前去吧。” 虚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中颇为惊异的道:“没想到仅仅一日光景,千施主的功法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千云生知道这是自己炼化的万明禅液产生了功德之力外显了出来,他之前为了假装自己有这功德之力,还捏碎了不少佛器,这一下倒是再也不用伪装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说破,而是大大方方的朝着虚闻拱手道: “虚闻师傅果然眼力颇佳,昨日我也是偶有所得,说来还是借了贵宝地灵气浓郁的功劳。他自谦了一句后又话锋一转道: “既然慧空大师相招,莫要让他等得心急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吧!” 虚闻也是精干的人,否则也不会担了这么个位置。因此也不再废话,一伸手道: “这边请!”说完就领着千云生朝着会客处走去。 二七二 测资质 千云生由着虚闻带着,步入客堂的会客厅内。只见得慧空正卓立在厅内,见到千云生进来,双目扫过,微笑着合十道: “看千居士神清气爽,莫非这一夜又有所进境?” 千云生连忙回礼赞道:“没想到慧空师傅也看出来了,这雷音寺果然乃是宝地,我才短短一夜,竟然就破了一个小境。” 慧空谦和地笑道:“也许是千居士在小宛城中心境圆满的缘故,所以稍一打坐就有进境,也不见得就是敝寺之故。” 两人客气完毕后,千云生才转入正题,缓缓地开口问道:“慧空师傅前来,不知是不是问心珠之事有进展了?” 慧空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单刀直入,长笑一声回道:“昨日议事的时候,幽萍圣女就说千居士心思聪慧,看来她果然识人!” 千云生露出讶异的神色道:“没想到得到幽萍圣女如此厚爱,岂不是谬赞了。” 慧空则摇了摇头道:“千居士莫要自谦,你之明辨聪慧都是我等极为佩服的。这不,诸位长老都颇为感兴趣,因此让我前来邀千居士前去会面。” 千云生心知肚明这是要考验了,问心珠也跟着在神魂中叹道:“看来他们对你的重视程度还在我的估计之上,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找上门了。” 千云生还是不太习惯现在这种裂开魂魄的感觉,忍着不适躬身道:“既如此,莫要让诸位长老久等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慧空客气的笑道:“莫急!”边说边拿出一个金灿灿的束封道: “这是我家师傅的手赦,千居士还请稍等。” 说完,便把那束封朝着天上一扔。随着束封在千云生的头顶打开,他觉得有如一道冷水从神魂上浇了下来,凉了个透心。 慧空看着空中那束封仿佛天女散花般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了无形,才拍了拍手道:“好了,有了这道束封,千居士再随我进雷音寺中,就无障碍了。” 他边说着,边客气地和虚闻拱手为礼。接着,便由虚闻带着,步出了大阵,朝着雷音寺深处飞去。 千云生边飞边在神魂中和问心珠乍舌地感叹道: “没想到雷音寺如此严格!表面上看着处处都毫不设防,但没有这手令,竟然在寺中寸步难行!” 问心珠则轻哼道:“你也就一点小聪明罢了,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否则终究吃亏。” 千云生虽然被问心珠教训了两句,倒也不以为忤的点了点头道: “越是这样,我反而倒是越是安心。大派终究是大派,看来这次要是能入雷音寺中,倒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了。” 千云生正和问心珠正在密议,只听得耳旁边慧空的声音悠然传来道: “千居士请看,此乃我雷音寺胜境‘广寒琅琊’,证的乃是我佛家小中见大,大中见小的芥子须弥之法。” 千云生抬眼望去,只觉得慧空所指的那一处山头,景色雅致。从中甚至有一股灵机涌动,无比的炫目。不由得赞叹道:“真乃是仙家手笔,构思极妙,不知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慧空讶然望过来道:“没想到千居士竟然如此慧眼如炬!” “这乃是我二十七代高祖普清大师的遗作,一般人第一次看此景,都会误以为是天然雕饰,没想到千居士竟然一眼就看出是人力为之!” 千云生没想到随口一句,竟然引起慧空讶然,连忙掩饰地微笑道: “慧空师傅莫非忘了,我可是有问心珠加持。虽然问心珠之前在敝寺之中还未通灵,但一些常识之事它还是知晓的。” 慧空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千云生心中汗颜,暗暗自省。这一下慧空沿途再如何介绍,他都以中规中矩的回答,总算是再无波澜的飞到了一座高峰的面前。 慧空带着千云生飞进这座高峰,手中令牌轻轻一扬,就朝着峰间的阵法处飞去,同时回头对着千云生叮嘱道: “这就是我雷音寺的般若堂所在了,一会千居士还是和之前一样,紧跟着我就是。” 千云生仰望着高峰,颇为感慨的吟道: “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 慧空知道千云生这吟的是禅宗法照高僧的杂诗,讲的正是般若堂的最初用途,乃是选佛之用。 因此微笑道:“千居士莫疑,之所以选在般若堂,正是因为我等师叔均是爱才之人。见了居士,恐怕高兴还来不及。” 千云生则侧头谦逊的道:“只怕千云生愚钝,入不得诸位法师的青眼。” 慧空还待再说,突然峰顶金光大放,一道古拙的金色阶梯就凭空铺陈了下来。 慧空看着铺下的阶梯,讶然道:“千居士,这乃是我般若堂的千步梯,平时只有在众僧入道时用,没想到诸位师叔竟然单独为你了开了此梯。” “既如此,你就快快入梯吧!莫要让诸位师叔久等,我就在峰顶恭候千居士的大驾了。”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金色阶梯,神魂中听着问心珠的叮嘱,对着慧空回礼道:“那就有劳慧空师傅了。” 说完一收脚下的金刚珠,就朝着那金色阶梯投去。 山顶上,数个老僧一字排开,望着山下的千云生投入了千步梯中。其中玄净最是好奇,他微笑的问道: “诸位师兄,你们觉得这散修能上几步阶梯?” 玄苦站在一旁接话道:“这千步梯不重心智首重资质,不知这散修可能走过五百步去?” 玄念也出言道:“千步梯上,能走五百步就是中人之姿了,就算我雷音寺也能收得。只怕他既然是散修出身,恐怕连五百步也难。” 玄悲也紧紧的盯着千云生在千步梯上迈步,看他踩上去第一步就有些摇了摇,不由得暗暗叹气,他面无表情的道: “既然已经踏上了千步梯,想来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就能出结果了,众位师弟还是随我去殿中等吧!” 众老僧都一齐称是,除了留下玄本、玄问两位大师主持阵法,剩下的都是些当日在小宛城中的众人,包括幽萍圣女在内,都一起站在一旁的峰头观看。 众人见到慧空也飞了上来,虽然不敢大声乱喝,但还是朝着他招了招手,把他也一起拉了过去。大家一起屏息静气,站在一旁看千云生入梯。 而梯子内,随着千云生刚刚飞了进去,就在神魂中问问心珠道:“你说这千步梯乃是测资质之用?” 问心珠点了点头道:“你前面也吟了,这般若堂本来就是雷音寺的选佛场。因此,这千步梯正是用来测试众僧资质的。” “这一关几乎和神魂无关,我也就帮不了你了。我也挺好奇你的资质的,你且走上去看看。” “一般来说,三百步内属于资质极差,雷音寺这么多年下来,还一个都没出过;三百到五百步,属于资质一般;五百步以上,就基本够收入雷音寺内的标准了。” “如果你能走在八百步以上的话,那在雷音寺中,也得数十年才能出得一个。你可得争点气,不要成绩太过难看。” 千云生心中有点心虚,他想起自己在得到那卷轴之前,修炼的简直如龟爬一般,不由得对自己的资质有点担心。 因此有些急切的问道:“这梯子我可一次也没有走过,总有些说道和技巧的吧?” 问心珠嗤道:“这需要啥技巧可言?反正你走上去就是了。不过你要记住,这梯子哪怕蒙童也都能来走,绝不会受伤就是。” “你上去以后,每多走上一步,身上的压力就会重上一分,直到压着你无法再抬步为止。” “不过你放心,这压力和能力无法,除非你道法通天,可以无视这千步梯的禁制。否则的话,就是诸位长老来走,也是和蒙童一样的待遇。” 千云生听了,心中恍然,暗道:“这倒是公平!” 于是不再犹豫,稳稳地踩了第一步上去。 二七三 千步梯 千云生只觉得自己刚踩上千步梯的第一步,就有些微微一晃,只觉得立刻身躯就有些沉重。 他不由得在神魂中有些郁闷地朝问心珠叹息道: “没想到我第一步上去,竟然就觉得如此沉重,不会是我资质真的有那么差吧?” 问心珠现在乃是融魂的状态,因此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如烛照似的,自然知道他为何担心。 不过它毕竟也只是从众僧那里听来的信息,没有亲身体验过,终究是隔了一层。 因此,也并不太明白这千步梯踏上去到底应该是什么感受,只得好声安慰道:“别急,你再多走几步看看?” 千云生听了,收摄起心情,干脆放下心中包袱,开始稳步朝着梯子上走去。 众僧则站在一旁围观千云生爬梯,在看到他走到五十多步的时候,步态就有些蹒跚,不由得心中都觉得有些奇怪。 慧远看着千云生的表现,眉头一沉朝着站在一旁的慧空问道:“师弟,你当年在千步梯上是走了多少步的?” 慧空也正紧盯着千云生的动作,见慧远动问,有些惭愧地答道:“师弟愚钝,才走了七百六十三步。” 慧远听到慧空的步数,有些感慨的说道:“师弟果然资质过人,愚兄当年也才走了六百九十四步而已。” 幽萍圣女听了两人的对话,也好奇的问雷音寺的众僧道:“咱们这么多人中,哪一个当年走得最高?” 众僧虽然早就过了争胜的年纪,但架不住幽萍圣女的好奇,还是纷纷把自己当年的步数报了报。 幽萍圣女饶有兴致地把众人的步数统计了一下,总结道: “看来咱们这批人中,最厉害的是慧性师兄了。他走了七百八十八步,马上就要上八百步了!” “至于走得最少的,乃是慧能师兄。但也很了得,走了六百八十三步。这么看下来看,其实大家都还算是不相伯仲了。” 慧性见幽萍圣女提到自己,在一旁谦虚地微笑道: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其实咱们这些人中,最厉害的是慧见师兄。我记得当年他可是走了九百一十六步,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了。”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息了一声,顿了顿道:“可惜的是,慧见师兄天不假年。否则的话,咱们这群人中,恐怕极有可能属他最终会走的最远。” 慧远听了慧性的话,也颇有些感触的在一旁感慨道:“可惜了慧见师弟,否则以他的资质,就算是能最终练到六识圆满,我都不惊讶。” 众人正这么说着,只听幽萍圣女突然轻呼道: “你们快看,千居士似乎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诸位师兄,看这种情况,莫非是要出结果了不成?” 众僧定睛一看,千云生才走了两百多步,不由得都有些诧异。 慧能看着千云生在场中表现,不解的皱眉道:“当年我像千居士这般摇晃模样的,乃是走了六百步之后才出现的。” 慧远也附和慧能的说话道:“我也和慧能师兄差不多。” 众僧也都点了点头,证实了大家也都是到了最后的时刻才会出现千云生现在这种情况。 幽萍圣女见了大家的反应,知道这千步梯做不得假,不由得愕然道: “难道千居士的资质甚至连三百步都过不了吗?” 慧性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紧皱眉头道:我观千居士的修行,乃是耳识境,确实比我等低了一些。” “之前我原以为他是因为散修的缘故,所以才修炼不易,功法也没那么的优秀,所以觉得也还算正常。” “但按照千步梯现在这么个情况看来,也许千居士能修到现在这个境界,很可能是服用了什么丹药或者奇遇以后拔苗助长才达到的结果?” 众僧一时间纷纷都有了些想法,不由得暗自揣测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老僧的声音平平和和的传了过来道:“肃静!马上那散修就要上来了。” 众人这才连忙住口,只见得千云生这会在千步梯上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其实这会走在千步梯上的千云生也无比的郁闷,甚至就连问心珠也极为诧异的道: “不会吧?你的资质甚至连三百步也过不去?!” “要知道雷音寺这万来年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入寺三百步都过不去的例子呢!” 听问心珠这么一说,千云生更加郁闷。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这资质代表了什么?” 问心珠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之物,啧啧的道:“凭你这个资质,恐怕最多顶天就是能修炼到长老了,而且还得是有些机缘才行!” “至于长生久视,你就不要想了。要我说啊,凭你这个资质,那个下半卷卷轴你偷不偷的到都无所谓了,反正你还真不一定能用的上呢!” 千云生被问心珠的话打击的心情更加地沉重,索性憋足了一口气,不服输的道: “我倒不相信,我连三百步都走不到!” 说完,也不管问心珠的调侃,开始专心于脚下。 不过这么一来,没了之前的放松心情,他反而越发的觉得脚上和肩头的压力更加地沉重。 “二百三十七, 二百三十八, 二百三十九, ...... 二百六十四、 二百六十五......” 千云生默默计数,又勉力走了几十步,终于开始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压力山大了。 只见他这会两股战战,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怎么不早点把白骨卷轴上的功法练习一下呢?也许有了那炼体功法自己能多走出几步也不一定。 问心珠在神魂中感受到千云生的情绪,也收起了打击他的语气,暗叹道: “你这想法其实根本就不切实际,要知道在这千步梯上所呈现的,乃是剔除了你一切手段之后的结果,最是公平。” “否则的话,若是有人炼体,有人悄悄使用符箓;假使人人作弊,这查验资质还有何用?” “所以,依我来看,你再多走几步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也走不到三百步了,结果也是差的不多,还不如就此放弃算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虽然现在这会,他感觉自己就连骨头都快要被压碎了,但是他既然有心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资质到底如何,还是咬着牙勉励又走了数十步。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仿佛发出了“咔嚓”一声,几乎像是要断裂似的,突然整个人身形一轻,就如瞬移般一下就从千步梯上被送到了山头。 山头上,千云生一阵恍惚后,发现除了慧空等一群千云生在小宛城中认识的僧人外,还有两个老僧站在上首。 只见得一个老僧手一招,那千步梯就如虹桥一般收起落回到了他的手上。千云生哪还不知道这两位就是寺中长老级的人物,因此连忙拜见道: “散修千云生,拜见两位长老!” 除了那把千步梯收起来的长老外,另外一个长老眼睛中看着千云生闪过了奇怪的神色,只见他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道: “你倒是不错,心志颇佳,很少有人坚持到最后一步才愿意放弃的。” 千云生汗颜道:“小可资质不佳,浪费了诸位长老开千步梯的好意,真是罪过。” 另外一个收了千步梯的长老摆了摆手道: “莫要自谦,资质是一回事,坚持又是另一回事。多少资质颇佳之辈,因为坚持不够,半途而废的?你也不要因此妄自菲薄。” 千云生一时分不清这两位长老是褒奖还是安慰,只得躬身称是。 还是慧空这时过来向千云生介绍道:“站在上首乃是我寺的玄问和玄本两位长老,这次灵台对答也以他们两位长老为主。” 千云生听到灵台对答,心中一凛,顾不得再去想刚才的资质问题。 要知道刚才只是测试资质,哪怕情况再差,这世上还是有些灵丹妙药总能想出点补救的办法的。 但这灵台对答,只要稍一不慎,很可能就是性命之忧。 因此,他连忙收摄心情,把一切的杂念全都抛诸云外。 只见得他朝着两位长老再一次恭敬的施礼,才由慧空领着,跟着两位长老去了。 二七四 贪心嗔 般若堂中,玄悲看着外面纷纷扰扰,一波三折的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才朝着殿中的众位老僧开言道:“诸位师弟,你们对这叫千云生的散修如何看?” 众老僧虽然坐在室内,其实一个个的神识早就把山头罩住,对场中发生的一切一个个都无比的清晰。 玄念身为戒律堂长老,自然明白玄悲在忧虑什么,也跟着皱眉道: “我原以为这散修就算资质略有不济,但若是胜在心性不错的话,倒也是一个可造之才。” “因此,我也赞同玄悲师兄为他单独开一次千步梯。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下倒是难办了。” 玄苦也点了点头开言道: “按照诸位师侄的说法,本来这散修既然愿意加入我雷音寺之中,确实是一个两难自解的方法,起码能保证我寺的仙器不至于流落寺外。” “但是现在此人资质如此之差,就算一会玄本和玄问师弟测出来他心性上佳、见识不凡,但还是离入寺的条件差了一大截啊!” 玄净朝着玄念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仙器流落寺外吧?” 玄念还没开口,玄悲却轻轻一叹先开口道: “贫僧也正为此事发愁,大家都知道,按照我们人间老祖与灵界老祖的约定,只要灵器一旦生出灵识,除非是本已认主之物,否则就不得再行拘禁奴役,必须任其自择。” “现在这问心珠既已生灵识,严格来说,我等就必须对其以平辈看待。” “就如同寺中诸多仙器,只要是没有认主之物,我们都是趁其灵识刚生,懵懂之际,与其定的长约,为我雷音寺所用。” 玄悲还没讲完,玄念就接话道:“玄悲师兄所发愁的,正是我所担忧的。现在这问心珠严格的来说,既然已经升为仙器,就有自择的权力。”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寺中对于仙器渡劫如此重视的原因!” “要知道,万一这仙器渡劫成功以后,却不愿与我寺订立长约,那对于寺中的损失都不算小,毕竟这一路以来我寺也花了很大代价培养。” 玄净点了点头,阿弥陀佛的道:“不过还好,目前来说都没有出过什么乱子,都成功的与我们签订了长约。” 玄念也阿弥陀佛的道:“所以玄净师弟问的,对待这千云生有没有什么通融之法,在我戒律院来说,还真是无法办到。” “你也知道,这入门的资质规定,乃是本寺第一代老祖神智上人就定下的规矩。其本意也正是因为害怕后代弟子不肖,胡乱招收些资质不佳的,徒扰了寺中的清净。” “因此对我们来说,现在虽然涉及到一件仙器,问题确实不小,但又如何能因此随意更改老祖宗就定下的入寺的规定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纷纷越发的眉头紧锁起来。 玄净于是干脆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倒是要如何是好?难道众位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件仙器被这么被带出寺去?” “总不能我们不顾羞耻的出手,硬生生把这仙器留在寺内吧?” 玄悲脸色也不太好,听玄净这么一问,只能阿弥陀佛的道: “刚才诸位师弟也都听到了,有人间老祖与灵界老祖的约定在,就算我们想要不管不顾的出手,恐怕也无法办到。” 玄苦也对玄悲的话颇多赞同的补充道: “这人间老祖与灵界老祖的约定其实有颇多疏漏之处,因此我们才能利用这其中的漏洞,至今还算是平稳的把所有渡劫成功的仙器全都留在寺中。” “但我雷音寺家大业大,为了这已经认主的仙器贸然出手,一旦为灵界堪知,容易成为讨伐我等的借口。这么算来,我等现在仅仅为了一件仙器,贸然出手,又确实不值。” 玄苦说道这里,看到众僧都微微皱眉,也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道:“最近外面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除了魔界,灵界也频频和我们人界纷扰不休。” “特别是这问心珠是在小宛城中渡劫的,可说是天下瞩目,这个时候我等实在没必要给它们以如此的口实。” 玄净听了玄苦的话,轻哼道: “你们这也顾忌,那也顾忌,那干脆让那个散修带着仙器走好了。反正我雷音寺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多一件仙器还是少一件仙器。” “你们可要想清楚,哪怕就算我等长老,也还没做到人手一件仙器,你们就如此舍得,让这件仙器就这么从眼前溜走?” “要知道这散修资质不佳,极有可能一两百年后就会身死道消,到时候这仙器咱们就能想办法与其重新订立长约。” “一两百年而已,也就是诸位师兄们闭一个长关罢了!” “这里面的孰轻孰重,不用师弟我再多说言明了吧?” 玄悲听了这直接了当的说法,苦思回应道:“玄净师弟的顾虑,也正是我所忧虑的,所以这才是我等极为为难之处!” “照说他的资质越差,我们就越不应该放他出寺。但也正是他的资质实在太差,却因此收不进寺来,如之奈何?” 玄悲正说着,只见得殿门外,两位老僧联袂走了进来。 玄悲一看,原来是玄问和玄本两位师弟,连忙道:“两位师弟,这散修的心性人品测得如何了?” 玄问和玄本一起朝着众僧躬身施礼后,玄本先说道: “阿弥陀佛,有劳师兄动问。从我和玄问师弟一齐出手来看,这散修虽然资质不佳,但心性确实颇为通透。看来是凡尘历练的结果,看多了生死荣辱,反而更具佛心。” 玄悲点了点头,听到这样的消息,他非但没有欣喜反而眉头皱得更深了。 玄问在一旁阿弥陀佛的开口道:“刚才入殿的时候,我们把诸位师兄的争论听了个大概。” “诸位师兄的忧虑确实不无道理,不过小僧倒是觉得,这件事也并非全无转机。” 玄悲知道玄问执掌达摩院,素来聪慧,于是精神一振的问道: “有何方法?师弟快快说来!” 玄问道:“师兄可还记得六百年前,在本寺有一位挂单的七指头陀吗?” 玄悲被玄问说得一怔,旋即思索了一番,才缓缓点头道: “唔,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位......” 修仙者记忆力都极佳,玄问见众人都有思索神色,于是继续缓缓的道: “九百年前,东海有一位七指头陀西来,在我雷音寺中挂单了三百余年,期间还特别创出了一道诃摩伏魔指的绝学。” “只可惜此人后来在一次黄泉小世界的探险中陨落了,死后留下遗愿,希望我寺将其衣钵继续代传下去。” 众僧都纷纷点头,记起了这么一件旧事。大家都不由得对于玄问暗暗钦佩,果然还是达摩院在这方面最是博闻强记,竟然翻出了这么一件尘封已久的旧事。 玄问见众僧都对这件事情有了印象,于是笑道:“但这六百年来,这件事寺中却一直没有去做,却是为何?” 玄本管着藏经阁,见识也极高,这会也明白了个大概,接话道: “这是因为这诃摩伏魔指的修炼条件极为的苛刻,必须是如七指头陀一般,身具极大聪慧之人去修炼才行。” 玄问点了点头道:“若仅仅是聪慧也就罢了,咱们寺中这么多年来,也还算是收了不少良才。” “但是和那些直指大道的功法比起来,这诃摩伏魔指虽然也算绝学,但终究无法直指大道,仅仅是一门还待完善的学问罢了。” “这才是为什么诸多弟子虽然有些对于这指法颇多动心,但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这聪慧之人,既然选择加入本寺,往往首先要研习的,就是本寺那三大镇寺的经书。” “要知道,本寺那三大镇寺的经书,也是极为浩繁,甚至白首穷经,费劲心血,也不敢说就一定能真的彻底研习明白一两门,因此哪还有时间研习别的绝学呢?” “哪怕在座的诸位长老,当年应该也有不少虽然对那绝学动过心,但却因为限于其和本派功法、心法都不相同,所以最终无奈放弃的吧?” 众僧都点了点头,这些典故他们有些是亲历,有些起码知道个大概。今天被玄问一点点剖析出来,不由得让众人都有些恍然大悟。 大家都明白这聪慧之人在任何门派之中都是宝贝的苗子,哪有不去学自己门派的根本之法,精研大道,反而去传承别派法门的? 虽然玄问有一点没说,但众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就算门派里有弟子有这样的心思,恐怕在长老们有意引导下,也会知道如何选择和放弃了。 这么一来,可不就造成了这道绝学在雷音寺束之高阁六百年的尴尬处境了吗? 玄悲听到此处,双眼微睁,沉声说道: “玄问师弟是想说,我等代师收徒,把这诃摩伏魔指传下去吗?” 二七五 挂单僧 玄问见玄悲动问,思索了一番,然后微微一笑道: “我等代师收徒,自然不算是违了祖宗之法。” “而且这七指头陀在寺中辈份也是极高,我们也不算是欺负了他。” “另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是,这‘诃摩伏魔指’虽然是绝学,但易练难精。” “他虽然有问心珠助力,和寺中其他僧人相比在推演上来说或许要容易一些。但恐怕想要有所小成,也不是顷刻间的事情。” “这样一来,有了这绝学吸引,恐怕他也很难去修炼别的功法。所谓人力有限而求知无限,等他幡然醒悟,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玄净听完,在一边叹道:“这样一来,会不会对这散修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些?” 玄悲在一旁摇头道:“阿弥陀佛,玄问师弟说得仅仅是我等经验之谈罢了。” “他若是真的入寺,我等还是会把他当成寺中弟子一般看待,尽心指导。” “只是人各有缘法,我等届时把功过利弊等都堂堂正正的跟他提前说了。若是他还是愿意这么选,就怪不得我们了。” 玄净的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点头称是道:“如此倒是一个办法。” 不过他想了想,又继续发问道:“但若他听到了这般情况,有了畏难之意,不愿留寺了怎么办?” 众人都一齐朝着玄念看去。 玄念想了想,沉声道:“神智老祖也仅仅定下资质不够不得入寺的规定,倒没有规定入寺的挂单弟子不得我们多加照拂。” “再说我佛家本就广开方便之门,只要有皈依三宝之念,如何不能对其多加呵护?” 玄悲听完,阿弥陀佛了一声,再无异议道: “既如此,那就再无疑虑了。我等可以代师收徒,至于一应用度供应,则都按本寺普通长老对待。想来,这样也应该能让其归心了!” 众僧皆都称善。 于是还是由玄问出门,不一会就把千云生领了进来。 这一次千云生看到这么多老僧济济一堂,知道是对他的宣判到了,心中更加揣揣。 只见得最上首的玄悲慈眉善目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 “千施主,老僧玄悲,忝为般若堂首座。你的情况,小徒慧空都跟我说了,我等也皆都议了议。这一次邀你进来,乃是想听一听你的意思。” 千云生心中一紧,这玄悲他其实认识。当时在黑手组织的赏功殿时,就是他指挥了众僧布下大阵,围剿了他们这帮人。 不过他还是面色不变,恭敬地行礼道:“见过诸位大师!千云生愚昧,倒是叫诸位大师为难了。” 玄悲摇了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门也普渡众生之义。况且我禅宗,向来讲究“顿悟”,岂是那纯以资质看人高低之辈?” 千云生见慈悲这么说,心中暗道:“莫非有门?” 只听着玄悲继续道: “可是我雷音寺向来有祖宗成法,这千步梯乃是入门的必须条件。在这一点上,确实千施主还没有达到我老祖的要求。” 千云生心中一凉,暗道:“你说话不要这样大喘气啊!不行就不行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不过他的反应倒不慢,连忙伏地哽咽道:“小可一心向佛,尤其对雷音寺心怀敬仰,还请大师们指点一道方便之门。” 玄悲见他跪了下来,倒也没有立即把他搀起,而是点了点头道: “难得千施主向佛之心甚重,我有一法,可与你详说一番,且看你愿不愿意。” 说完,便把之前众人议的七指头陀的事情,详细的和他说了一遍。 随着玄悲缓缓的把前因后果说完,千云生终于搞明白了个大概。 问心珠则在他的神魂里边听边嗤道:“说了半天,还不是舍不得放手一件仙器!” 千云生索性在神魂里和它商量了起来:“这方法看似曲折了些,但好歹能留在寺中,只是不知对我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问心珠之前应付玄问和玄本两位长老有了些疲惫,声音也没了之前的犀利,它默然盘算了一下道: “既然他们许诺你和本寺弟子没什么两样,待遇还稍高一些,倒是没什么坏处。” “唯一的影响就是,恐怕会阻碍你在雷音寺中的晋升之阶。” “要知道你接受这个挂单的身份,就等于你在雷音寺中以后就是一个闲散职位,很难接触到雷音寺中的核心了。” 千云生想了想道:“你这说得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不能接触核心,要找到这卷轴到底在何处还真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不过我要是现在不同意,估计进寺就无望了。” “这么看下来的话,暂时也只能先同意,以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问心珠听了后,则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 “这事情其实你也不用过于纠结,要知道你在千步梯上的表现是如此之差,且不说这卷轴还有没有盗来的价值。” “就算你以正常途径入寺,恐怕以你的资质,一些重要职位也定然与你无缘。” 千云生被问心珠说得一噎,不过他也慢慢习惯了问心珠的毒舌,心志还算颇坚的豪言道:“就算资质再差,也总有改良的方法,我倒不信真的找不到一条生路!” 问心珠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道:“所以,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不用多想了。还是先答应下来,后面怎么样,我们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佛修,真在这里没了希望,咱们就脚底抹油。天下之大,搞不好你就能真撞上什么机缘不是?” 他这边还在说着,玄悲那边也话音也落了下来。千云生于是毫不犹豫地对着玄悲等众老僧俯首道: “千云生愿意!” 众老僧没有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于是都肃然起来。 玄悲甚至带着众老僧一齐站了起来,赞道: “不错不错,果然有大智慧!” “那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把这入门的仪式办了吧!” 说完,并没有让千云生起身。而是自己和众老僧来到阶下,排成一排站在千云生的面前。 玄悲望着俯首在地的千云生沉声道: “我佛门最不讲虚礼。千云生,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可欺瞒本心,不可大话妄言,你可明了?” 千云生知道这是在开始准备了,连忙规规矩矩的跪好,肃穆地道:“千云生明白!” 见他如此回答,众老僧再无疑虑。他们除了把佛像请出,还让千云生点了三支清香给佛主供上。 在他规规矩矩的大礼跪拜了以后,才一溜的站在佛主的侧面。只见得玄悲站在最上首之处,向着千云生大声道: “我乃玄悲,忝为般若堂首座。如今代本寺先辈七指头陀代师收徒,传你无上绝学‘诃摩伏魔指’。” 千云生听了,连忙再次稽首为礼。 待千云生礼毕以后,玄悲又一一介绍下去: “此乃戒律院玄念长老,如今忝为你的传度师;此乃菩提院的玄苦长老,如今忝为你的监度师;” “此乃藏经阁的玄本长老,如今忝为你的保举师;此乃药王院的玄净长老,如今忝为你的授戒师;此乃达摩院的玄问长老,如今忝为你的鉴真师。” 千云生在神魂中得了问心珠指点,也依照对着玄悲的标准,一个个的大礼拜了过去。心中则不由得叹道: “看来这雷音寺果然严谨,哪怕是如此仓促的办这么一场入门仪式,竟然也如此循规蹈矩,丝毫马虎不得。” 问心珠则在神魂中轻笑道:“你现在是觉得法度庄严,一丝不苟。等你待久了,就知道这有多无聊、多啰嗦了!” “就拿这入门仪式来说,要我看,就一个传功师傅不就好了,还搞出这么多监督的来干什么!” 千云生则反驳道:“这么大的门派没点法度怎么行?” “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传度师乃是在本身师傅不在的时候,负起监督修炼的职责。” “这监度师则是用来专门考核功课进展,让众人莫要荒废了进度。” “还有这保举师、授戒师、鉴真师我也觉得各个有用。说实话,大派就是大派,和那些小门小脸的就是不同!” 问心珠大概是这些事情见得多了,少了千云生的大惊小怪,还没等他说完,就连忙叫道: “好了好了,你既然觉得有用,那就慢慢的受着吧!” “我告诉你,这套仪式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得你磕头的呢!” 二七六 涨辈份 玄悲站在千云生的面前,这会他乃是主持之人,因此温言把一应事宜都细细的道了一遍。 “我雷音寺乃是由西天哲波罗东来传道,后由其再传弟子神智上人辗转迁至西域重建雷音寺。因此,本寺都尊神智上人为初代老祖,传至如今已两万余年矣。” “我雷音寺本来自神智初祖传下律、禅两大传承,后来经二代祖师普渡老祖锐意进取,在青念唐古拉山上面壁六百年,精研佛法。” “终于将禅宗广大,奠定我雷音寺禅宗第一的名头,这些故事,你都不可不晓......” “是!”虽然问心珠在神魂里听得哈欠连天,千云生初次听到,倒是诚心稽首,听得津津有味。 玄悲看千云生心思倒是沉静,不由得眼角抹过一丝笑意。 暗道:“这散修虽然沾了点俗世,但从其行事来看,也还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看来,这‘诃摩伏魔指’也不算是所托非人了。” “只是可惜其资质终究有限,否则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广大这门指法也不一定。” 他虽然心中叹息了一句,但脸上还是公事公办的模样,继续又啰啰嗦嗦谈了许多。 就在千云生终于开始体会到问心珠口中什么叫佛修啰嗦的痛苦时,只听得玄悲话音一转,又谈起他自身来。 既然关系到自身,这一下千云生不由精神一振,仔细听玄悲道: “你本次入门,我等忝为你的引路人,这个中分别你可得听好。” 千云生不敢怠慢,再一次恭恭敬敬的道:“是!” 玄悲看千云生依旧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色,点了点头,暗道: “佛修第一要的功夫就是一个静字,一般来说最好是从小培养,没想到这入门的第一关对这散修倒不算问题。” 于是继续道:“你入我雷音寺中,除了入门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就是授戒。” “这受戒于我等僧人来说,乃是一件大事。有了受戒,才能沟通神灵,召唤神役,尤其是未来登临西方极乐,只有你受戒成功才是这一切的根本。” “因此,这受戒是除了剃度出家以外另一项极为庄重的仪典,必须要在寺中对你严格考察以后,才能在方丈的主持下给你受戒。” “以上种种,你可都听明白了?” 千云生表示全都明白了之后,又诚心诵道:“弟子千云生仰慕雷音寺已久,恳求诸位师傅收入门墙。” 玄悲见自己所要交代的全部讲完,点了点头,才对着众位师弟道:“开始吧!” 于是,众老僧再一次祷祝起来。 随着仪式的正式开始,首先是玄悲当先出列,当着众人的面,向着传度师玄念长老大声介绍起千云生来。介绍完毕后,才开始邀请玄念考核。 玄念则等玄悲退回以后,迈出列来,对着千云生把刚才玄悲大师的介绍的种种寺规戒律抽出一些来考核了一遍。 修仙者一个个都是博闻强记,因此这一项对于千云生也没有什么难处,顺风顺水的就过去了。 紧接着是监度师玄苦出列,考核了一些千云生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一些人情世故的应对,就也满意的退了下去。 最后一个上来考核的,是达摩院的玄问长老,他这会执的是鉴真师的职责。 只见他不慌不忙,选了好几本佛经出来,就其中的义理条文抽出来一些,和千云生当场辩论了一遍。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又退了下去。 这三位长老考核完毕后,又一齐对着玄悲道:“堂下散修千云生,今经我等验证无误,品行纯良、佛理精义,当可录入门墙!” 然后玄悲就又再次站出来,说了一番勉励的话。再示意藏经阁的玄本长老作为保举师,和他一起站在千云生的两边。 只见得两位老僧一起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然后玄悲就伸出掌来,朝着千云生的头顶缓缓而下,不一会儿,无数的青丝飘洒而下,立刻就把千云生的头发剃度了个干净。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终于头发全都没了,终于来了点精神,拍手笑道:“这下好了,你也算是秃驴一个了,看你以后还怎么骂人家是秃驴!” 千云生忍住伸手摸头的冲动,知道以和尚的速度,这仪式还没有完,只得继续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心中苦笑道: “哼,你不知道咱们鬼修,最是能伸能屈吗?别看今天剃了个光头,下次说不定等我翻过身来,把这雷音寺全都挑了以解我心中这团恶气。” 问心珠似乎看着千云生的光头极其的畅快,哈哈笑道: “算了吧,人家可是万年大寺,你想要挑了人家,还是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能把万魂幡炼成,手中有个数千万的魂魄养在幡里再说吧。” “不过呢,自古你们佛鬼不两立,估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让你这么个鬼修混进来了,还亲自引入门墙。” “哪天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直接就会被你气个半死,成为天下寺庙的一大笑柄也不一定。到那个时候,你啥也不用做,就算是成功报仇了。” 千云生被问心珠说得一笑,又和它闲扯了几句,才终于把仪式捱到了最后。只见玄悲转过身来,从疾步而来的一个青年僧侣手上接了一套东西递给千云生道: “这些乃是我雷音寺的诸多用具,你且收好。” 说完随手一抹,一大堆令牌、经书、僧服、僧袍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陆续都递了过去。 千云生伸手接了过来,正待细看,就听得玄悲一样样解释道:“这令牌乃是你在雷音寺活动的身份及依据,上面还会记录你的功绩点等。每年的俸禄发放等,也会通过这个令牌通知。” “至于这经书乃是《地藏经》、《心经》、《金刚经》、《药师经》等,都是我禅宗经典,你回去以后需要细细研读,好生揣摩,以备我等随时抽查其中的经义。” “我等虽然代师收徒,但你之一应供应都与我雷音寺弟子相若。因此你且宽心呆在寺中,这僧服僧袍等也都与我雷音寺弟子的皆都相同。” “只是你这辈份,还与我雷音寺僧众有些不同,这些你都需记好。” 千云生心中一凛,表面上兀自点头,其实心中暗道重点来了。 只听得玄悲继续道:“我雷音寺中,这一代僧人乃是以“玄、慧、虚、空排辈。” “但七指头陀乃是我寺挂单僧人,因此排辈与寺中僧人并不相同。他法名‘印传’,乃排的是‘弘、太、印、法’的辈份。” “因此你按他的备份排下来,应该是法字辈,我给商议了一番,给你定的法号乃是叫:“法如”。” “希望你始终如一、莫忘本心。” 千云生听到玄悲这么说,知道自己终于有了法号,于是再一次恭恭敬敬的稽首道:“感谢诸位大师栽培,小僧法如,见过诸位师叔!” 玄悲摇了摇手道:“此言差矣,七指头陀乃是前辈高人,我等如何敢与他比肩?以后我等还是平辈叙礼就是。” 千云生暗道,这倒不错,平白大了点辈份,面上却恭敬的道:“诸位都是我的传法师傅,法如如何敢不恭敬?” 玄悲笑道:“无妨,我等也只是代师传法而已。以后你在寺中,也不用拘谨,各论各的便是。” 这一下千云生知道扭不过去,只得还用最早的称呼,口呼大师,再次朝着诸位老僧一个个拜谢过去。 随着众老僧都回礼已毕,玄悲才把站在堂下观礼慧空叫了上来道: “这以后就是你法如师叔了,你等都得一如恭敬我等一般对待,可都明白?” 见慧空称是以后,玄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就先下去,带着法如去看一看当年七指头陀留下的洞府还能不能用。”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明日你再带着他到般若堂来,我来亲自授他‘诃摩伏魔指’的功法。” “是!”许是佛门之中这种事情也不算少,慧空面子上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老老实实的对着千云生道:“法如师叔,这边请!” 千云生知道佛门最重规矩,自己前一刻还大师大师的叫着慧空,结果现在下一刻过来,直接就变成了他的师叔了,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得随着他们喊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众位高僧全都施礼之后,把僧袍等穿戴完毕,活脱脱就是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 然后他才拿出金刚珠来,跟着慧空飞出般若堂,去看自己的新洞府去了。 二七七 新洞府 玄悲看着慧空带着千云生走远,才又回到上首坐好。 他等众老僧也都归位以后,才轻轻一敲堂中的木鱼,本来站在堂下观礼的众僧人这会才鱼贯而入。 他没有看众人的眼神,大概鱼贯而入的众人也没想到怎么突兀的就冒出了一个师叔,一时间堂中有些寂静。 玄悲则是看着众位老僧道:“诸位师弟,这问心珠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我们应该要来议议,这些弟子们失珠之罪了......” 且不说玄悲那边还在议着,这边千云生随着慧空飞出了般若峰,还宛若有些做梦一般,他朝着神魂中的问心珠问道:“这就好了?似乎有点不真实嘛!” 问心珠倒是打了个呵欠道:“那么多臭规矩,你不觉得烦,我还都烦透了呢!” “真没想到,你竟然忙了这么久,还兴致勃勃,依然觉得不够!你这性子跟佛修还真是接近,当鬼修真是太不合适你了,看来你还真适合当个和尚。” 千云生被他调侃了两句,也不着恼,而是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雷音寺家大业大,随便掰个小手指也比我的大腿粗了。” “你是不知道散修的苦,这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要自己操心!哪像这大门大派里面,只要一意精进修为就好了,剩下的都有人给你安排好了!” “就譬如这俸禄,还有这功绩点,甚至这兑换东西的价格都是外面坊市里的一半。” “还有这么多功法、这么多绝学......只要你有功绩,就都能换到!唉,你也别觉得我激动,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你要知道,之前哪怕是在黑手组织,虽然总算得到了一个兑换资源的地方。但那里面的功绩全要你用命去拼不说,关键还有一点不能忍的,就是那价格还奇贵无比。” “有些东西价格,因为只能在黑手能换到,往往要付出外面的高出一倍价格才可以。” “要不是我幸好有阿古帮忙,否则的话,还真得穷死!”千云生可算是抓住一切机会,给问心珠做思想品德教育。 特别是他唠唠叨叨的最后一句话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所以,你也不要觉得修你的珠子就那么便宜,咱们鬼修讲究以实力说话,所以一切东西都必须要自己去挣才行。” 问心珠轻哼一声,它才没阿古那么好骗,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千云生道: “你要这么说,莫非就不用管我了?反正你自己想清楚,这雷音寺中可是靠着我无时无刻的撑住你的丹田才守护住的。” “你要是不修我,或者指着我挣钱的。回头我珠子的本体要是架不住了,或者再裂开一些、受伤加重之类的,导致气息不稳,可别怪我把你暴露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诉了那么多苦,怎么一句话就被问心珠轻飘飘的堵了回去了呢?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就听着慧空在边上阿弥陀佛说道:“法如师叔,你且看前方,那就是印传师祖留下的洞府了。 千云生回过神来,对着慧空微笑道:“慧空师傅,你可千万别叫我什么师叔,真是折煞人了。” “长老也说了,我可不算在雷音寺的辈份序列里面。后还是我们各论各的,我叫你慧空,你叫我法如可好?” 慧空摇了摇头道:”法如师叔,这辈份可是涉及道了寺中根本,如何能乱?” “若是大家都乱叫一气,岂不是就此失了体统了吗?” 千云生有些头疼,没想到这些雷音寺的僧人,遇到这种事情一个个古板的就如学究一般。他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是进了寺庙,遇到的真的是和尚,只得无奈的端正态度道: “慧空师侄说的极是,看来是我唐突了。不过这辈份虽在,但入寺毕竟有先有后,我有诸多不懂之事,还要以后请师侄不吝赐教。” 慧空这才脸上稍好了些,双手合十道: “法如师叔放心,这是师傅本就交代下来的。再说,我等在小宛城中也算是有联手的交情,现在又有同门之谊,慧空怎敢藏私。” “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印传师祖的洞府,还合不合用吧。” 千云生自无不可,再说问心珠告诉他,这洞府乃是长老级别才能有的待遇。 一般的弟子像慧空他们,只能有自己的精舍,在外面自己设置阵法,远没有洞府来得方便。 要知道按照雷音寺的规定,只有到了长老的机会,才能占住一个山头开辟洞府。虽然雷音寺够大,但是好的山头早就已经被各大长老占去。 现在要想轮到好的洞府,就必须要到离着寺中心一些极远的偏辟之地才行。 而千云生这个便宜师傅的洞府,乃是九百来年前就早早占下的。因此位置虽然不算最好,但也不差,所以他其实也颇为期待。 要知道他修炼以来,颠沛流离的厉害。往往随身一套阵法,流浪到哪里,把阵法一立就修炼起来,还真没有感受过自己真正拥有洞府的滋味。 因此,随着慧空拿着师傅的令牌把护山大阵打开,一股轻灵的灵气迎面扑来,不由得让千云生精神一震。 慧空带着他飞进护山大阵以后,立刻就把风雪隔离在了外面。 不过这大阵里也许是数百年没有用过的关系,变得几乎都不再有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如同一处从未开发过的荒地一般。 慧空带着千云生在大阵里一边飞一边道:“此处乃是印传师祖当年开辟的洞府,这山上有上品灵脉一条,还有温泉一道,在咱们寺中也还算是不错的福地了。” “可惜的是,印传师祖乃是苦修之士。当时得到这里的时候,也仅仅是建了一个草庐而已,师叔要不要去看看?” 千云生望着这偌大一片山头,随着慧空飞过,看到不少还不错的灵花灵草就这般散落在山头,不由得对于雷音寺的财大气粗更加有了感慨。 他听到慧空问了过来,微笑道:“反正数百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现在。不知我师傅的墓碑在哪里,我想先去拜拜。” 慧空转过头来,一时有些惊异。 在一般人的思维中,特别是如千云生般这样的散修得了这么大一片洞府,肯定首先是看一看这地方如何利用,该如何改造。 没想到千云生如此耐得住性子,竟然会想到要先去看一看师傅的墓地。 不过他毕竟也算是修炼有成,也仅仅是略惊异了之后,就立刻合十赞道: “法如师叔果然仁心深厚,印传师祖乃是葬在了我雷音寺的塔林处,你且随我来。” 说完,遁光一转,就带着千云生飞出山头,朝着雷音寺的塔林处飞去。 二七八 再测资 千云生随着慧空飞到雷音寺最高的青念唐古拉山的背面处,才看到了一片雄壮的塔林。 只听得慧空在一旁叹道:“这些都是我寺历代祖师们的最后归寂之处,再过几日,慧见师兄也要安葬在这里。” 千云生想到慧见,一时也有些默默。两个人一齐找到七指头陀的浮屠,祭拜了一番,又去瞻仰了一下历代祖师们的浮屠,才重新又飞了回去。 重回千云生的洞府后,慧空站在峰外阿弥陀佛的道:“法如师叔,今日时日已经不早了,还请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带师叔前去般若峰受法。” 千云生也谦逊的回道:“有劳慧空师侄了,等过几日我这里整理已毕,再邀师侄前来做客。” 然后双方又互相交换了一下印记,把对方的信息打进了自己的令牌中,才真正分开。 等到千云生飞进自己的山峰,把护山大阵一关,才悄然和问心珠商量起来:“今日之事我做得有什么纰漏吗?” 问心珠推算了一下道:“在我看来每一步都还算是循规蹈矩。特别是你灵机一动,先去塔林参拜历代祖师,肯定会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这护山大阵还不牢靠,只是一些简单的遮挡风雪、固定灵气的用处罢了。” “等你未来真正换成自己的护山大阵,特别记得要选那种加强隐蔽的,估计才能对那些大能的感应遮蔽一二。” 千云生望着漫山的景色,虽然荒草野花处处,但也自有一番天然趣味,点头道:“这我自然省得,现在搞不好才是真正的考验。” “别看我们过了那些长老们的关口,搞不好就可能已经被某个大能盯住了我们的一举一动。在我们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现我们的端倪,” 问心珠哼道:“你明白就好,反正不要太过小看雷音寺就是,谁知道真正的考验是不是才刚刚开始呢。” 千云生笑了笑道:“就是苦了你了,要不明天我去找玄悲问问你的修复之法算了。想来我们上来先忙这个事情,总不能说我做错了。” 问心珠顿了顿道:“你还算是有良心,也不枉我在你丹田里为你拼命。” “不过这件事先不急,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好趁今天晚上给你测试测试。” 千云生好奇的问道:“何事?” 问心珠哼道:“你难道不奇怪你的资质为何如此之差吗?要知道你平时修炼我也注意过,似乎没这么不堪才对。” 千云生被这么一说,也皱眉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没道理他们会在千步梯上做文章吧。” “再说了,从他们事后千方百计的把我收进雷音寺来看,也没道理故意要压低我的资质,不让我入寺的吧?” 问心珠想了想说道: “我也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因为这测试出来的资质和你实际的修炼似乎并不仿佛,总让我觉得有些偏差。但我在你丹田里时日也短,看来最终到底情况如何,还得测一测才行。” “你且先去找一处能存身的地方,今天我们就先做这个。就当作你在修炼,想来也不怕他们窥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现在在他们的监视下,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当先朝着下面飞去。 他们在山头绕了一圈,才在一处温泉的源头处找到一座小小的草庐。这草庐搭得倒是颇为质朴,这么多年月下来保存的依然还算完好。 千云生望着这草庐,感慨一番,走了进去,看着光溜的四壁不由得苦笑道: “咱们这师傅做得倒是便宜,别人的师傅都是唯恐好东西塞不够,咱们这位真的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啊!” 问心珠轻哼道:“他要是真留下了点什么好东西,你以为雷音寺这么大还轮的到你?恐怕早就被哪个贪眼的和尚巧取豪夺去了。” “再说要没有他,你也入不了寺,你就知足吧!” 千云生咧了咧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你也不要当真。这里倒是不错,合适苦修。” 问心珠也就是和千云生抬扛抬习惯了,又轻哼了一声,才道: “既然你选了这里,那就盘膝坐下,我们赶紧开始吧。这个事情不搞清楚,恐怕你也没心思修炼。” 千云生点头,心道还真是如此。于是就在草庐的中间盘膝坐下,整个人的心思都沉浸到身体里,外面看着像是正在用功打坐了一般。 只见得问心珠的小人在千云生的丹田里漂浮了起来,对着也进入身体的千云生严肃的说道: “之前你运功的时候,我还真没太注意。这会你先别急,一样样的来,让我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也有些奇怪,于是依着问心珠的叮嘱,先把木修的功法运行了一遍。 问心珠看着千云生的木修功法行功了一遍,点了点,面无表情的道:“再来!” 于是千云生继续收摄心情,把自己的鬼修功法又练习了一遍,只见得这会问心珠轻咦了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的道:“再来!” 千云生不明白问心珠轻咦一声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住性子,又把鲍老的功法再运行了一遍。 这一下问心珠似乎看清楚了,它重新坐回问心珠上,皱着眉道:“我总算有点明白了,你之前练习木修功法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奇慢无比?” 千云生倒是没有隐瞒,又把自己之前在南蛮的事情说了一遍,才道:“我之前一直觉得我练功奇慢,是因为没有找到好功法的缘故。” “特别是我后来得这鬼修功法,一下速度就上去了许多,所以就更加坚定了功法好坏这个想法。” “你也知道,我们散修,毕竟没有师傅,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瞎猜。” 问心珠一拍大腿道: “问题看来就是出在这里了!” “我记得之前也听你抱怨过修行鲍老的功法也慢的事情,但是后来你得了万明禅液后,曾经跟我说过你觉得一年左右,就能把耳识编织满了。” 千云生眼前一亮道:“对啊!” 问心珠眉头一耸的笑道:“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他们也没弄错,你还确实是资质不好。但这个资质,恐怕更多的指的是你五行术法和佛修的资质不行。” “像你之前有了万明禅液,为什么觉得耳识编织就能加快,恰恰是因为万明禅液补的是你的资质这一块啊。” “而反过来说,为什么你修那万鬼宗的卷轴就觉得很快,这说明你的鬼修资质却恰恰很好,所以才会出现你现在这种奇怪的情况。” “你修炼木修和佛修的时候,无比的吃力,但是修炼鬼修却很快的奇怪情形了。” “之前我还以为是鲍老的功法要先修炼出鬼修再转为佛修,所以比较慢。” “现在看来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导致你如此之慢。由于你佛修的资质差,也是导致你修行鲍老的功法速度不快的重要原因。” 千云生愕然皱眉道:“你是想说,我有鬼修的潜质,但是却没有佛修的潜质,这世上有如此奇葩的情况吗?” “难道这千步梯还有鬼修、佛修之说?莫非咱们鬼修还得有专门的测试工具不成? 问心珠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倒是都不知道了。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有什么奇怪呢?反正就我知道的,大部分人应该没有你这个问题,资质就是资质,学什么应该都差不多。” “但也保不齐就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反正你现在在雷音寺中,以后没事了可以去藏经阁查一查这方面的资料。” “反正你资质不好这个事情,恐怕很快在雷音寺中,从上到下的人都会知道了。” “这么一来,反而是掩护。你查点资质方面的典籍,他们应该也不会怀疑。” 千云生想了想道: “这个反正也不着急,现在最紧急的还是找到进入黄泉小世界的办法。反正我知道自己修炼鬼修功法速度不慢就行,反正我修炼佛修功法只是为了掩护罢了,又不是重点。” 问心珠倒是笑着提点道: “我觉得你还是去有必要查一查,虽然对你来说,倒是无所谓佛修的资质差些,但在旁人眼里,你不关心这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千云生心中一凛,点头道: “有道理,还好你提醒一番。否则我还真的有可能在这种小事上露出马脚!” 二七九 修心珠 一个月后,千云生驾着金刚珠一个人朝着般若峰飞去。 他边飞边在神魂中对着问心珠颇为感慨的道: “这雷音寺果然是好地方,没想到仅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我竟然就能把给你修复本体的材料凑齐!” 问心珠自然是傲然一笑,也没有掩盖它高兴的情绪,淡定地回道: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你这一个月来早恭晚省,样子也做得差不多了,想来之前我们定下的计划应该就开始可以实施了。” 千云生也颇为同意的点头道: “是啊,还是要感谢我那免费师傅!咱们在洞府里收刮了一番,没想到竟然弄出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可惜我们自己不少东西都不能露白,还好有洞府这一笔浮财,否则还真凑不齐给你修复本体的东西来。” 问心珠则仿佛早有先见的笑着道:“我就说吧,这雷音寺拔根汗毛下来,都比你的大腿粗。这一个月来你总算有了点感触了吧!” “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让你除了把峰顶的资源搜刮了一遍,剩下的也没让你动得太多。反正这么一来也好,回头你就下黄泉小世界了,这峰顶弄得再好你也不会常用。” 千云生也极为赞同的点头道:“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否则的话,这么好的灵脉温泉,咱们在峰顶种点好东西,几百一两千年后,恐怕就是一笔大丰收啊!” 问心珠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说道: “你也倒不能什么东西都不种,这也不符合你以前散修的实际。我觉得要不还是回头开垦出来一些,种点容易收成的东西就是,想来才不至于招致怀疑。” 千云生想了想点头说道:“莫非你觉得这么久了,这雷音寺中还有人在监视着我?” 问心珠嗤鼻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大能哪个不是耳报神一堆?” “甚至有些闲的无聊的练点分身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用自己的本体关注你,随便哪个阴神什么的盯你一下,只要你在雷音寺中,想来几百年总是没有问题。” 千云生乍舌惊叹道:“还真是厉害,还好你说有出寺的机会,否则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问心珠哼道:“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着急,上次那温泉我不是勘察过了,确实是一处极好的地脉。” “回头你只要山上起一座隐蔽点的大阵,再把那茅屋请走,弄一间精舍过来下通温泉。到时候,你就可以从这里把阿古放出去,让他顺着这温泉地道遁出。” “然后等他要回来的时候,再顺着这温泉地道地脉遁回,这么一来,就不用担心你和黑手组织联系的问题了。” 千云生皱着眉算了算时间,点头道: “看来这个事情要加快了,上次赏功殿被攻已经一个多月了。要是我再迟迟不出现,恐怕都会被他们以为我要么不是战死,要么就是被雷音寺抓住了。” 问心珠也有些郁闷的道:“可惜你储物袋中大部分东西都没办法拿出来使用,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大大加快速度。” “只是现在峰顶也算是搜刮完了,你自身的财富又不能露白,这不管是精室还是护山大阵,开销都不会小,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有?” 千云生狠了狠心道:“实在不行,咱们把这金刚珠换了吧,想来换来的功绩应该就够用了。” “反正咱们也不怕这护山大阵被攻,回头就换个隐蔽性强点的就行。想来功能单一,总是便宜一些。” “剩下的功绩再弄个精舍,应该怎么也都够。” 问心珠盘算了一下道:“唔,这倒是个办法。虽然你驾着仙器飞来飞去有点太招摇了些。” “但这毕竟是在雷音寺中,倒也问题不大。至于出去以后,确实不合适驾着仙器,但这事时间还早,实在不行,也可以让阿古给你在外面淘换一个回来。” 两个人正说着,千云生已经飞近峰前。只见得他打出腰间令牌,朝着令牌朗声道:“首座师兄,小僧法如前来拜见!” 不一会儿,大阵打开,就听到玄悲那洪亮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道:“进来吧!” 千云生就把令牌一收,再一次飞进了般若峰里。 随着他飞进峰中以后,由沙弥引着,很快的就见到了玄悲。 只见他正在静堂中打坐,看他走进后便笑道:“你这‘诃摩伏魔指’已经随我学了一月有余,我看已经有了些模样。今天乃是考核你的日子,你且把这指法演练一番,让我看看。” “是!”千云生不敢怠慢,仍然按师傅之礼拜过,才老老实实的坐下。接着,便开始一招招的演练起来。一时间只见得静室内指气纵横,好不热闹。” 玄悲看了一遍,越看越满意,待千云生收工之后叹道:“你果然聪慧,再加上有问心珠帮你推演果然学的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这‘诃摩伏魔指’的精要你基本已经全都掌握了。以后还需勤加练习,才能愈渐精微。” “我等还希望日后你在这指法上能继承你师傅的遗志,把他这门绝学发扬光大,代代传承下去,不使其蒙尘。那就是你师傅之辛,也是我雷音寺之幸了!” 千云生规规矩矩的又和玄悲客气了一番,再假装讨教了几个问题,在玄悲一一指出以后,才转入今天的正题。 玄悲听了,诧异道:“你倒是速度够快,要知道这问心珠已经升为了仙器,修复的所需的材料也不在少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凑齐。” “你且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这问心珠乃是仙器,材料上可千万不要马虎随意,否则掉落品级就得不偿失了。” 千云生不敢怠慢,连忙把自己最近日子准备修复的材料都拿了出来,一边掏一边低声禀告道: “其实说来,还要感谢师傅在洞府中遗留的那些奇花异草,否则的话,我还真没可能这么快凑齐修复的材料。” 玄悲听了,才恍然点头道:“是了,这就对了,那上面这么多年过去,总也能长出点东西。不过这算是你的福分,也是你该得的就是。” 千云生见自己做得玄悲并没有在意,暗暗点头,心道:“看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否则我说的这些事情,他怎么都毫不奇怪。” 他边想着,又听得玄悲说道:“你这些东西我全都看了,果然没有马虎,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 “既然这样的话,你把问心珠拿出来,我来出手给你修复一番吧。” 说完,只见得他掏出一个小鼎来,开始用灵火慢慢的暖炉。 这仙器品级太高,千云生想要修复还是力有不殆。他见玄悲二话不说就愿意帮他修复,不由得大喜。立马把问心珠的本体从丹田里掏了出来,给玄悲递了过去。 玄悲接过珠子以后,微微点头,就举重若轻般的把珠子丢进了自己的小鼎之中。 紧接着,千云生准备的无数材料就被他就这样一样一样的丢进鼎里。 这些材料每一样都不相同,玄悲也处理的极为细致。有些材料一进去就变成了一团气体,有些材料则直接变成了堆粉末,还有些材料变成了固体、液体等等不一而足。 甚至有两样玄悲还分成了几种形态,都分门别类的飘在问心珠的边上。 随着玄悲把所有的材料处理完,只听得他手中掐出一套复杂的手决,嘴中也是念念有词,在千云生坐在一旁观摩的目眩神迷的时候,突然睁眼道:“合!” 只见得他之前处理的无数的材料,都在小鼎的控制下,一点点的投进了问心珠的里面。 随着玄悲投进去的东西越多,那问心珠的颤抖就越来,但是这些全都被那小鼎强行拘着,根本无法动弹。 直到玄悲又连换了九种法诀,所有的东西进去以后,那问心珠的颤抖才越来越小起来。 不过随着那越来越小的颤抖,一股洪荒般的感觉却越发明显的冒了出来。 “好强!”这是千云生坐在场边唯一的念头,心中暗道看来当时虽然问心珠渡劫成功,应该是受伤的缘故,所以气息并没有现在强。 就在千云生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得那问心珠“嘭”的一声,从小鼎中跳了出来。在他还在错愕之际,就直接飞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玄悲则把功法一收,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睁眼对着千云生微笑着道:“好了,那问心珠已经修复,所以才急不可耐的飞回你的身体里。” 千云生对于玄悲这一套举重若轻般的炼器术佩服不已,不由得感叹自己的那套炼器术太过简陋,诚心诚意的回道:“首座大德,法如没齿难忘!” 玄悲大概看出了千云生眼中的艳羡之意,淡淡的点头,算是受了他一礼,然后有意提点道: “其实你也不用羡慕我这炼器之法,这方法在藏经阁中就有,想来等你攒够了功德也一样能换。” “但是我辈修士,步步争天,特别在你们这个水平上更加是不能懈怠。否则沉迷于旁门,误了大道,万一以后寿元耗尽,岂不是太过惋惜?” “我也是成为长老以后,寿命得展,有了些闲工夫,才触及了一些旁门的东西。你要记住这些终究不是大道,作为闲暇的补充还好,但要是因此耽误了自己的大道,那可就不值得了。” 千云生脸上表现出颇为受教的表情,连忙躬身称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暗暗道: “原来这些雷音寺僧人在小宛城中这也不会,那也不行,除了功力高点,别的都有些木衲,根子竟然是出在这里。” “虽然说这话倒也不能算错,但除了一心大道,别的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会,搞不好就像那慧见一般,多好的苗子,最后却硬是往死路上凑。” “这也不得不说,是雷音寺教导的问题,终究害死了自己的徒弟啊!” 不过这些他倒是不会在玄悲面前提起,而是躬身称是。玄悲则看着千云生一副受教的样子,也颇为宽慰的心中点头道: “不错,还算是孺子可教!” 二八零 得名额 千云生看玄悲有送客之意,连忙道:“小僧还有一事,需请首座解惑!” “哦?又有何事,你且道来。”玄悲看这法如平时恭敬有礼,从来都把自己当晚一辈看待,不由得好奇他又有何事。 千云生依旧恭敬的道:“是这样,这一个月来我除了苦修首座传下的‘诃摩伏魔指’外,就是把师傅的洞府修葺了一番。” “本来我还想着这边修葺好以后,想请慧空、慧远等几位师侄前来。首座想来也是知道的,虽然我佛门不讲究这些虚礼,但小僧毕竟是有了这几位师侄还能有幸加入雷音寺的。” “因此小僧本来想着想请他们来洞府之中一同做个小小的水陆道场,大家讨论佛法,也算是有所增益。” “但没有想到,这些时日下来,竟然根本都找不到诸位师侄,因此只好来叨扰首座,是不是这几位师侄全都外出了,不知何时回来。” 玄悲点了点头,暗道原来是这么件事,于是和气的道:“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你早晚也会知晓。” “他们几个是被我派去了黄泉小世界中,那里最近魔焰颇凶,所以我把他们派去镇压一二了。” 千云生暗道:“果然如此!” 表面上却吃惊的道:“原来诸位师侄是去黄泉小世界了,我这一个月在雷音寺中查看典籍,才知道原来我雷音寺就是为了镇压这黄泉小世界而建。” 玄悲点了点头道:“难得你倒是有心,确实如此。因此师弟若是想要见到诸位师侄,恐怕得旬月之后了。” 千云生连忙问道:“难道这小世界如此难以控制,我寺都建了数万年,还没有清扫干净?” 玄悲笑了道:“你别看这里被称之为小世界,其实和主世界也快没有什么不同了。其中几位厉害的存在,也不比我寺中几位老祖更差。”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难道你没有发现,我雷音寺中的僧人,一般来说战力都更强吗?这不少也都是这黄泉小世界的缘故。” 千云生表面上有些恍然大悟,其实早就在这里等着玄悲。他于是一边点头一边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磨砺自身的地方。” “那首座可否也把我放进这进入小世界的名单中呢?” 玄悲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自告奋勇的想要进入黄泉小世界,要知道哪怕雷音寺中,每次进入小世界的名额都很难凑齐,以至于要把一些犯错的弟子编入其中。 这也是为什么玄悲他们最后把慧空、慧能等都编入黄泉小世界的原因。 这会他听到千云生主动提起,其实心中已经有些意动,但还是假意皱了皱眉,缓缓的道: “你可想好了,要知道这黄泉小世界可不是什么容易的地方,特别是里面极难补充,妖物又凶顽,这些都需要你有思想准备才行。” 千云生慎重的点了点头道:“首座也知道,我师傅就是陨落在这黄泉小世界的。我最近祭拜先师的时候,就曾经暗暗发誓,也要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继承他的遗志。” “当然,我也不全是逞匹夫之勇。毕竟我资质驽钝,特别是这‘诃摩伏魔指’,需要大量的练习才可以进步。” “因此,小僧想来,所谓勤能补拙,如果要是我能到黄泉小世界中,磨练我这门指法,也许就能更快进步也不一定。” “当然,这也是小僧来了寺中月余,深感雷音寺对我有恩。而小僧又实力浅薄不能为寺中做出什么贡献,每日念及于此,总有些揣揣。” “今日听到竟然有如此这般为寺中报效的机会,又如何不让小僧欣喜!” 玄悲听到这里,两道洁白的长眉松了开来,点了点头颇为鼓励的笑着道:“你有这样的觉悟,何愁我雷音寺不兴?” “这样吧,你且回去安心等候。下一次入黄泉小世界的机会乃是在两个月后,这两个月你先在洞府中安心修炼,做些准备,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随时问我。” “想来有两个来月的时间,你也能对这黄泉小世界更有一些充分的了解。到时候如果你还有意,我再安排你进入那黄泉小世界。” “反正你要记住,一切要量力而行。不求有功,但求自保。你也知道,你师傅这一脉现在就靠着你往下传了,而那里面的妖魔都凶戾狡猾,你可千万记住不要因贪功而失身。” 千云生见玄悲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心中大喜,在神魂中和问心珠得意的道:“看来那些大能们倒也没对我看得那么紧,没想到这老小子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还准备了不少腹稿,竟然都没有用上!” 问心珠也嘿嘿道:“这不正好,既然我们已经测出他们盯我们应该没有这么紧,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做很多准备了。” 千云生一边应诺,一边又了玄悲闲聊了一些,就假意告退出来。他从玄悲那边退出来以后,就一道遁光,直接飞到了管着寺中库房的山峰。 这座山峰中今天当僧值的乃是一个胖胖的和尚,名叫空辩,他远远的就看到一道仙器的遁光飞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温和的声音就传进来道:“小僧法如,不知哪位今日当值。” 空辩不敢怠慢,连忙出迎道:“原来是法如师叔祖来了,不知今日要来换些什么?” 千云生站在屋外看到原来是空辩在当值,这些日子他常往这里跑,倒是已经熟了的,摇了摇头笑着被空辩迎了进去后,说道: “我想在寺中换一套护山的大阵,还有精舍一间。你且把这法宝拿去看看,可能换得吗?” 说完,就把金刚珠递了过去。 空辩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把金刚珠放在一个极大的量具里面,不一会儿就转出来道:“法如师祖,你这金刚珠能换得四千六百功德,不知您要换吗?” 这极大的量具乃是雷音寺的另外一个法宝,唤作‘称天仪’。号称天都可以称,口气极大。 不过通过它称出来的东西,倒是大抵公平,千云生这个月来了这么多次,倒还没有遇到什么特别不对的请况。 于是笑着微笑道:“没有问题。” 见千云生认可,于是空辩就按照流程,把这金刚珠收了进去。不一会儿,千云生的令牌里,就多出了四千六百的功德。 空辩见前一件事情已了,又拿出一张飘渺的图册来递给千云生,恭敬的道: “师叔祖,请拿着这‘山河册’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只需通知小僧给你取来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刚来的时候,还不适应这么古板的交易做派。不过现在久了以后,倒暗暗的觉得这也不错。 首先是这么交易,省了不少的口角和勾心斗角不说。关键是雷音寺给的价格极为划算,隐隐有补贴寺众的意味。 不过唯一让千云生郁闷的是,雷音寺的这些功德都得用东西和功绩去换,偏偏不收灵石。以至于他空有这么多灵石,却没了用武之地。 而自己洞天法宝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黑货,根本是拿不出来露白的。这也导致千云生一时间想要光明正大的花钱,还有了难处。 这也是他为什么急于下黄泉小世界的原因,除了能赚取功德以外,听问心珠的意思,似乎这黄泉小世界中有一个黑市,乃是诸多僧人为了互通有无,自发形成的。 因此他极为期待,他总隐隐的觉得,也许这黄泉小世界,恰恰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二八一 阿古出 千云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倒是毫不怠慢的就把那山河册往自己的额头上一拍,立刻就有无数的宝贝在它的神魂中展开。 这时候他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秘库似的,里面走马灯般的在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宝物来,让人几乎目不暇接。 还好千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法宝了,想当初他第一次用的时候,差点看迷了进去。 试想一下,当那些以往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突然之间全部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差一点都要让他感受到道心失受的滋味了,那种幸福感简直就如同老鼠掉进米缸一模一样。 还好这一切都是在神魂中完成的,在外面倒是看不异样来,也不至于闹了笑话。 不过现在的千云生已经熟门熟路了很多,他稳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是把山河册里的阵法栏打开,再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会问心珠也共享着边看边一起啧啧道:“这天光微澜阵不错,就是功绩点要得太多了点。似乎这么一来,你那精舍密室就不够啦。” “这火雨燎天阵也不错,不过似乎攻击强了点,遮蔽的作用也差了点......” “这青云遮天阵似乎不错,攻击力一般,但遮蔽效果不错。倒是满足你的要求,就是价格也不低啊......” 千云生和问心珠两个嘀嘀咕咕的在里面商量了许久,其实外界空辩的感受,也就短短一炷香时间罢了。 很快地,他就见千云生已经回过神来,对着他微笑着道:“有劳了,我就选这镜花水月阵,还有这秘银精舍吧。” 说完,就把自己的令牌又递了过去。 “是!”空辩客气的把千云生的令牌接了过去,又操作了一番,才恭敬的对着千云生道: “法如师叔祖,现在您令牌中还有三百二十点功绩,你看还需要点什么?’ 千云生眼神微抽,暗道这已经在卖法宝了。要再不去黄泉小世界想点门路,自己恐怕很快就会穷疯了吧。 再说他又不是真的佛修,雷音寺给的俸禄还算不错,也许边用边攒倒也够用。 但自己乃是假冒的和尚,要在这最短的时间内攫取最大的价值,这么一来立刻就让他觉得差了很多,必须要想办法多搞功绩才行。 他一边这么寻思着,一边还得故作端重的开口道:“我还要换些灵花灵草的种子,你且给我介绍一番吧......” 又过了许久,千云生才终于从库房中飞了出来,和问心珠吐槽道:“这雷音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用灵石太让人糟心了。” 问心珠嗤笑道:“这也是雷音寺专门想出来的办法,用来督促僧人们修炼的。不兑换灵石,也是为了绝了这些僧人们往外想办法的路子。” 千云生冷哼道:“我倒觉得,雷音寺这么做虽然有它的道理,但恰恰反而让那些僧人有些不知世事了。长久来说,真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了。” 问心珠撇着嘴在一边道:“你说的这些俗物,其实雷音寺也有安排。” “一般十来年时间,就会轮到一次外出历练的机会。这也是雷音寺预防僧人们过于与俗世脱节的办法,所以我才说有信心让你找到外出的机会。” 千云生听问心珠这么说,沉吟道:“这倒也算是个办法......算了,反正我们不缺历练的机会,还是赶紧把大阵设好,我估计阿古早就闷坏了。” 问心珠听千云生这么说,往珠内感应了一番,不怀好意的一笑道:“这你就误会了,它现在睡得正香呢!” 千云生听问心珠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我倒是忘记了这一茬,这阿古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因为我坏了它的好梦。”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的叹了口气道: “我还真羡慕这灵鬼,只要睡睡觉就能练功。跟它一比,我们既要忙忙碌碌,又要枯坐修炼,真是人比鬼气死人啊!” 问心珠倒是不满地轻哼道:“你们人类修炼的快怎么不说了?哪像我们灵器和灵鬼,进步极慢,往往几十数百年才能升一个小阶!” 千云生没想到这一会它们两个倒同仇敌忾起来,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自觉讨了个没趣。干脆继续让问心珠唠叨两句,自己则闷头朝着洞府的方向飞去。 回到洞府上空中,他先是把镜花水月阵的阵旗从袖袍中拿出来,心中默念了遍布设阵法的诀窍,就沓若流光般的绕着自己的山头把一根根阵旗按照方位和天罡的口诀丢到指定的位置。 随着一根根阵旗如天女散花般丢下,只见得山头一阵晃动,本来还算清晰的山头一瞬间就变得模糊起来。 等到把所有的阵旗全都丢完以后,又大喝一声“起!” 只见得整个山头就像是云开月明似的,变得越发的清朗起来。而山头的景色,却越发的模糊和神秘起来。 千云生掏出阵盘,试了试这阵法,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问心珠道: “也就是今天我们测试了一下玄悲那老小子的态度,否则的话,还真不敢换这么高级的阵法。我还真担心我们遮蔽的这么严实,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问心珠一面看着千云生打开阵法飞了进去,一面点头赞许道:“谨慎点总是没错,再说了,就算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你担心他们觉得我们遮蔽的严实,我还担心他们是不是在卖给我们的阵法上做过什么手脚呢。” “反正还是那句话,小心点总是对的。以后等你外放后,等有了机会,这阵法我们回头也还是要放弃。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炼制一套阵法出来才够安心。” 千云生自然极为同意的点头道:“这我明白,现在暂时也只能先这么用着。” “以后就算我们炼出阵法来,我觉得这大阵其实也不用换,这样反而减少他们的疑虑。我们只要弄一套小一点的阵法,护住这最核心的部分也就好了。” 问心珠“嗯”了一声,想了想道:“你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 他们边说边又飞回到温泉的顶上,现在要做的,就是得把精舍布置到位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把这茅屋移走才行。不过这茅屋毕竟是他那便宜师傅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还不能一拆了之。 因此,千云生又小心翼翼的把这茅舍移到了早就选好的一个地方上。 等一切都忙完,千云生才满意的又飞回来。看着这么一小片潺潺的流水顺着地底溢出,又湾成了一个小潭,最后才朝着峰下泻去。 千云生伸出手来,摸了摸这温热的泉水,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再一次飞到空中。 这一次他从袖袍中拿出一个银色的小房屋般的东西,托在手心,口中默念咒语。 只见得那小房屋就从他的手心飞出,越涨越大,不一会儿就严严实实的把那个温泉的出口整个覆盖住了。 千云生落了下来,满意的看了看这间精舍,感慨道:“忙了这么久,这下总算稍稍安心了点。” 问心珠也在一边迫不及待的说道:“你先试试行不行,可以的话,就赶紧把阿古放出去吧。” 千云生也早动了这个心思,听问心珠这么说,自然也心痒难耐,立马闪身就进了精舍。 进去以后,他继续念动咒语,从里面牢牢的把精舍的防护全都打开。霎时间,仿佛天地间突然沉净了下来,变得无比的静谧。 千云生感受着这精舍的安宁,暗暗点头道:“这秘银精舍果然名不虚传,不但能辅助人入定,这防护也是一流。” 他一边感慨着一分价钱一分货,一边示意问心珠把丹田中的保护悄悄的撤去。这一下,千云生算是第一次自己直面着雷音寺大能们的感应了。 随着问心珠把丹田中的仿佛撤掉以后,千云生并没有急着先动,而是耐心的又修炼了一个时辰。 在确认没有出现大阵突然被破,自己被天外飞过来的大掌抓走这样的可怕事情以后,他才终于不再犹豫,一招手,从问心珠中把摄魂幡拿了出来。 阿古终于在那么久后,第一次从摄魂幡中飘了出来。 只见得它如解放了似的上下飞舞了一圈,才停了下来,就开始指着千云生的光头哈哈大笑道:“好嘛,这一下你也终于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了!” 千云生知道阿古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不得不拿出主人的威严来,哼道:“你倒是好睡,就像没事人一样。现在好了,要轮到你开始干活了!” 阿古倒是被憋的久了,反而开心的道:“早就该如此了,这些日子在里面快要被你念经文给念的烦死了。” 千云生被阿古说的不由得摇头道:“好了,下面可有你忙的,你且听好了。” “记得出去以后,一定要小心。按照问心珠的估算,你必须要遁出千里以后,才能从这地脉中露头。” “在这之前记得一定要贴着温泉地脉行走,这地脉阳气很盛,足够隐藏你的行踪。” “你出去以后,记得先代我去黑手组织一趟,不要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消失了。” “另外就是这洞天法宝里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分门别类好了。你按照我分好的份数,择机出掉一些。记得一次不要贪多,以免被有心人查到我们的踪迹。” “最后,就是了解下外面的情况。你是灵鬼,尽量不要去大城,多找几个小城听一听消息,想来也能搞清楚这一个多月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了。” “反正一句话,一切以小心为主,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不管完成多少,都记得赶紧回来跟我汇合,莫要误了时间。” “这些你可都记下了?” 阿古听了半天,摆了摆手道:“你就放心吧,跟了你这么久,这点小事你还担心什么。” 边说着,边挤眉弄眼的玩笑道:“不过你唠叨起来的架势,倒是和雷音寺那帮臭和尚越来越像了。我可是个灵鬼啊,可不想在这里被你念叨地烦死!” 边说着,边把摄魂幡从千云生手上接了过来。只见得它一个哧溜,就从着勾连着温泉的精舍里钻了进去,消失的没了踪迹。 二八二 真斗法 千云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有种熊孩子放野了的感觉。一撒手,人就跑没了影。 问心珠也在一旁挤眉弄眼地调笑道: “我看你啰啰嗦嗦的,也觉得烦。你可是让一只灵鬼听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念经了!这也是阿古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早就自己想办法溜了。” 千云生被问心珠也说得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不去管它了。我们还是赶紧把外面的灵花灵草种上吧,不在这山头上弄点样子出来,还真不足以让他们相信,我是真的想要经年累月的呆在雷音寺中的。”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的道:“反正还是那句话,你一切都以一个最正常的雷音寺和尚的想法去做就行了,不要出格也不要夸张,反正平平无奇、无功无过总就对了。” 千云生边和问心珠闲聊边飞出精舍,他准备先把山头精犁一遍,再引来阵法。 然后利用阵法把山头分成春夏秋冬、冷热寒暑等多种地块地貌,再把温泉水引入其中,最后再把种子按照各自习性一一种下。 还没等他处理多久,突然间就如地动山摇一般,整个山头扑簌簌的有无数山石从山顶滚动了下来。 千云生大吃一惊,飞了起来到高空查看。只见得整个雷音寺的范围内,如同土龙翻滚似的,突然间一大片山头都跟着一齐摇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想到在雷音寺的地头上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就如同万魔攻山似的,不由得让他有些惊骇。 不过好在他刚已经又布下了一道阵法,暂时自己这座山头里面还算安全。 只见千云生先连忙拿出阵盘来把阵法稳住,当他正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只听得“轰”的一声,从远处的群山中间,一朵巨大的灰色云团瞬时间腾空升了起来。 随着灰色云团升起的同时,哪怕经过了层层大阵的消减,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种手足冰冷的感觉。 这让千云生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这一刻就如同遇到了什么天敌似的,被那天敌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后,一种极为弱小无助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他笼罩了起来。 那种毛骨悚然、浑身发冷的感觉,令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像是无法动弹。 甚至不仅仅如此,还有一种更疯狂、更扭曲的感受想要慢慢地把他淹没。并在这种淹没中试图要支配他、掌握住他,让他有一种立刻就要臣服下去的感觉。 “呔!” 就在这时,问心珠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狠狠地在千云生的神魂里大喝了一声,才终于让他从那种强烈的快要被淹没的感觉中惊醒。 这时候他才发现,之前的灰色气团已经如地动山摇似的,把远处的一大片坚硬的大地都炸裂地如齑粉一番。 甚至不仅仅是地面,就连周围数个巨大的山头都像是被炸开的礼花。随着灰色的烟团过去,立刻就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得如同被无数蝗虫咬过的秸秆似的,一片狼藉。 更加夸张的是,这突然莫名爆开的灰色气团如同一股巨大的海啸,带着一种扰人心志的尖啸和惊心动魄的声势,好似漫过堤坝的海浪,朝着整个雷音寺的方向席卷而来。 “这倒底是怎么了?” 千云生愕然惊叹于这恢弘的天地异象,甚至都忘记了移动脚步。 要知道在他的观念里,雷音寺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似的,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 别说现在这样被人突然进攻寺庙,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会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雷音寺的周围。 在千云生的印象里,以佛修不死不休的脾气,若真有人跟他们对上了,恐怕不追你到天涯海角,不分出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干休的。 结果眼前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他的认识,他甚至在这一刻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自己千方百计的混进寺来,最后竟然要殉寺了不成? “真实没想到,两百年过去了,竟然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就在千云生脑海中产生一些混乱想法的愕然间,问心珠倒是在他的神魂中感慨了一句。 千云生不禁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这事情在雷音寺历史上也曾发生过?!” 问心珠明白他的潜台词就是根本不敢相信,反抬了抬眉慢条斯理地嗤道: “你傻了吧?所以我一直说,所谓的聪明与否、聪慧与否,终究还是要和见识相挂钩的。” “就譬如一个小孩,你说他再聪明,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仙家是什么模样,你让他再怎么去想,也是不可能真正的设想出仙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反过来也是一样,一个从小在仙门里长大的人,哪怕笨一点,但是也比那个聪明的小孩懂的多,这就是见识带来的差距。” “就譬如你吧,虽然在外面也算知道了许多。但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还是懂得太少,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少见多怪的表情。” “要我说啊,你进雷音寺虽然冒险了点,但绝对是正确的。否则等再过个百多年,如果你好东西看得还是太少,你终究会为你的见识缺乏而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千云生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要知道随着眼前的灰色雾气则越冲越近,明显不是应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吗,怎么还有闲心闲扯起来。 而且在他的目光中,随着问心珠这短短的几句话,这团灰色的雾气还如同死亡的涟漪似的,越来越泛了开来。 甚至随着这团雾气在山谷中冉冉升起的,是整个雾气就如同一头分出了无数个头颅的庞大怪兽似的,开始朝着雷音寺的方向伸出了一个个狰狞的脸庞。 这些巨大的、触目惊心的死亡烟尘,就如同从死亡地狱中爬出的纠合在一起的无数的恶灵,带着一股睨睥一切的神态俯视着这雪国般的山峦间的一切。 千云生看着这宛如魔域般的场景,心神摇曳,不由得有些埋怨问心珠,怎么还有心思说这种犹如老学究的话。 他正准备开口询问一下问心珠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只听得天空中突然传来平平无奇的两个字: “破魔!” 这声音其实也并不是如何大,也并不是如何的激烈,反而就像是有人在你耳旁念经似的。 但和极为温和相对的是,这两个字却是无比的清晰的,哪怕是层层大阵的阻隔,但还是可以用一种极为平和的、毫无损耗的方法传进了你的耳朵里。 同时随着这两个字一进入千云生的耳里,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就如同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似的。 他甚至觉得之前被那灰色烟气紧攥着的心脏,都如同被熨烫过似的一下子就平缓了下来。 而天空中,伴随着这两句平平无奇的声音,是一道奇怪的波动从青念唐古拉山的山顶倾泻了下来。 这波动并不同于之前灰色的烟气爆炸出来的那如同搅碎天地般的感觉,而是像水中荡漾起的轻柔波浪似的,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就像是一种来自于母胎般的轻柔感觉,彻底的包裹住了它所经过的每一个人,那么的温暖、舒适。 在千云生眼中,当这两股力量在寺外相撞的时候,就仿佛两种极端反差的力量突兀的交织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个阴一个阳;一个生一个死;一个萧瑟万物,一个蕴含生机。 一个如同万马奔腾,似乎在眼前的一切都能踏碎;而另外一个则如春风拂水,吹皱的根本就不是春水,而吹皱的根本就是人心。 那一刻,千云生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在观看的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极致力量之外的关于对这个世界理解和规则的如同辩经般的较量。 在这样的较量中,并不以谁的力气大就能获胜,反而更加追求的是对于世界的理解和规则的运用。 千云生只觉得,在他的眼里,整个天地的灵机,甚至魔界和灵界交织在此处的气息也都全被调动了起来。 那些搅动这些气息的力量似乎并不是如何的强大,但它们搅动起来的力量,却如同山海一般的浑厚和深广。 甚至这样的力量还如有生命似的,会互相拆解、攻防......它们会利用一切的外部力量为自己所用,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攻击对方。 这种极端奇异的手段,一时间把千云生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大呼道: “真没想到斗法竟然还可以这么来!” 问心珠也在千云生的神魂中得意的说道:“现在你知道加入雷音寺的好了吧,要不然你还不知道什么年月能看到这种层次的战斗。” “这种战斗才是真正的战斗,你以前那种,就算看起来再强、花样再多,最多也就是小孩过家家罢了。” “从来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争,善思者不语,善柔者不辩。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特别是这种对于大道的理解,对于力量层次的运用。” “绝对不是那种什么靠着法器好、仙器好去砸人的方法。那方法也就你现在这个层次还有点用。” “到了再上面的层次,就算你拿个仙器,人家拿个枯枝,你也不见得斗得过人家,还是得俯首称臣!” 千云生看着场中一时间灵气纵横,终于明白前面问心珠那犹如老学究的话来,不由得心服口服地赞叹道: “虽然我平时对你的话很难完全赞同,但这一回我不得不说,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对于我来说,现在在我眼前就犹如打开了一扇大门,终于让我明白我以后的路到底该往哪里去了!” 二八三 见底蕴 问心珠看着千云生好不容易赞同了自己一回,更加来劲地把胸口拍得山响般的道: “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不过呢,你也不算太差,就是懂得太少了点。以后你就多跟我学学,我包你不吃亏就是。” 千云生虽然因为见识不够,被问心珠这么占了一头,但还是有心压一压它的嚣张气焰,于是装作虚心的请教道: “那你给说说,这山上发出的这道功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讲究?” “呃......”问心珠虽然在雷音寺呆了许久,但主要还是针对低级弟子的问心。其实对于再高一些的,它也是所知不算很多。 现在被千云生突然这么一问,顿时有点张口结舌的回道:“呃......呃......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是鬼修,又用不到!” “你只需要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好好的修炼,争取早日登达大道才是真的。” “难道知道了那是什么法门、什么功法,就能对你对你修炼有什么好处不成?你可别忘了,你那佛修的资质,学东西可是如龟爬一般。” “你也就是个天生学鬼修的料,真要学佛,恐怕你还不如趁早卷铺盖回家,去凡间混个国师、供奉啥的骗吃骗喝,岂不是更好?” 千云生微微一笑,知道关于雷音寺的事情跟问心珠斗嘴,自己绝对是输多赢少。因此,稍稍扳回一城,打击下问心珠的嚣张气焰后,就识趣的住了嘴,而是往场中细看。 只见得这会,拥有主场之利的那阵暖风越吹越盛,甚至把山谷中崩裂的无数大石都卷了起来。 而刚才还在那长牙舞爪的灰色烟气则节节败退,不过这烟气虽退不乱,就像是一条缩回洞中的毒蛇。 虽然这毒蛇看似在场中暂时形势式不利,但只要对手稍一露出破绽,它还是可以闪电般伸出獠牙,给对方以致命的一击。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战斗不由得叹道:“没想到灰色烟气都到了这么不利的地步,还竟然如此顽强!” “看来以后我也要认真思考一番,我也有一些赢时容易得意,输时容易气馁的毛病。其实恰恰说不定,转机就在这坚持之中就出现了呢!” 问心珠也终于知道收敛点了,在一边卖乖道:“放心吧,这一次的战斗我全都给你记录了下来,回头你可以在我这细细的推演。” “现在你知道我的好处了吧,以后你自己的或者见过的每次战斗,我都可以给你记录下来,方便你随时自省。”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模拟一些并没有发生的情况,供你揣摩。你要知道,对于大能那个层次来说,他们的错误已经极少,也许从头至尾都不见得会给你什么机会。” “但你现在这个层级则不同,说实话,哪怕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很有翻盘的机会。” “当然,这些如果你不自审的话,其实很多时候是并不自知的。特别是一些很小的细节,有时候对手发生错误的时候你也会同时犯错,就少了很多极好的一击制胜的机会了。” “其实这个部分在雷音寺中有专门的练习和讲解,可惜你不是真正的佛修,真要去那种地方,恐怕迟早会露出马脚。不过还好有我在,我倒是可以帮你补足这一课。” 千云生一时间大有感慨的道:“果然大派有大派的优势啊!说实话,我觉得散修虽然有散修的优点,譬如争斗极多,容易发挥临场经验等。” “但大派的这种总结和推演的能力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也是极有必要的。否则的话,有些错误一旦固定下来而不自知,就很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弱点了。” 问心珠这会又恢复了得意的姿态,在一边继续说教道: “这下你明白了吧,为何在等级低的时候,往往你们散修还有些优势。但往往层级越高,大派的优势就越明显。” “这恰恰正是因为你们散修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一些低端的重复战斗上,表面上看你们实战极多,但却并没有总结、回顾和提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念咒,在大派中都有长老专门帮你总结纠正,务必要做到又稳又快。” “但你们散修就不一样了,往往只注重一个“快”字,追求施法的迅捷。而恰恰很少注意到这个“稳”字,但其实你一旦不稳,很容易造成施法会被打断,或者受到干扰影响。” “平时这一点点的差距其实根本看不出来,甚至你施法如果快了些可能还有一点先发优势。但是到了高手过招,只争一线的时候,这么一点点的差距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因素。” “所以不要小看了这些细节的日积月累,这些才恰恰是最见底蕴的地方。” 千云生恍然大悟道:“说得很有理由!我就曾经见过一个散修施法极快,甚至能达到别人发一个法术他能发两个的地步。” “当时我还在想,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他自身法力的透支,导致争斗不能持久。现在看来,不仅仅有这个持久的问题,竟然连施法本身其实也是一个问题。” “就正如你说的,要是遇到一个善于打断对方节奏的修士,恐怕这个人别看他施法很快,但很有可能一个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快速的节奏,真要他定定心心的下来稳稳的发出一个法术,他可能因此反而破坏了平时的节奏,成功率反而下降了。” 问心珠前面被打击了一回,这次倒是不敢过于嚣张。它见千云生一副受教的样子,也见好就收的轻哼道:“这下知道了吧,还有很多东西够你学的呢!” 千云生和问心珠在这边窃窃私语了半天,那边场中的争斗形势也一变再变。 这会只见那团灰色雾气已经被消散了很多,甚至山谷中一层厚厚的灰烬也露了出来,而那种令人厌恶的气息也越变越轻。 只见得山谷的正中间,随着那灰色烟气消散的,本来覆盖着厚厚白雪和泥土的谷底也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只见谷底中,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深坑黑黝黝的突兀的出现,甚至里面还带着一股股的如同翻滚着热浪的鲜红的血液的红色池水就这样露了出来。 千云生站在远处看到那暴露出来的血池,吃了一惊,朝着问心珠问道:“这是什么?” 问心珠看着那翻滚着的血池,也有些惊讶的道:“竟然是黄泉血池!没想到竟然连这个东西都被黄泉小世界搞进我们这里来了。” “黄泉血池,那是什么东西?”千云生看着那血池似乎并不是很大,不明白为何问心珠如此惊讶。 问心珠知道他不懂,这一次倒是没有拿大,而是迅速地解释道: “我们去黄泉小世界,其实算是界面之间的入侵。所以反过来,既然我们能入侵他们,自然他们就能入侵我们。” “我们如果要进攻他们的话,就必须要先开一道界面之门,通过那界面之门阻挡住界面间的压力再把我们的修士传送过去。”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它们要入侵我们的话,也要传送过来。而他们的传送方式和我们不同,毕竟他们全是妖魔鬼怪,所以......喏,你看到的就是这个黄泉血池了。” “再过几天时间,到时候你就会看到,随着这血池最终的稳定形成,很快的从里面就会冲出小世界里的各种鬼怪妖魔出来。” “不过它们似乎有些倒霉,这一次开辟的位置有点没把准,竟然开在了雷音寺附近。这么一来,就算飞出再多妖魔鬼怪,恐怕都得遭殃。” 千云生其实还是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刚想细问,只听得雷音寺中那悠远的钟声开始敲响了起来。 问心珠听到那钟声连绵不绝的,对着千云生道:“快走吧,这钟声连绵不绝的,看来这是召集全寺僧人的信号了!” 千云生也侧耳听了一会,虽然心中还有不少的疑问,但却是不敢怠慢,只得还是把问心珠从丹田中取了出来。 只见得他打开大阵,驾着问心珠,也朝着念青唐古拉山腰的大雄宝殿飞去。 二八四 三尊者 等千云生赶到大雄宝殿的时候,殿中已经集结了二三千人,还有陆续不停的僧众不断地从外面进来。 他看了看殿中黑压压的人头,和问心珠悄声道:“这寺中平时安安静静,想要看到一手之数的和尚都难,没想到这么一集合竟然召集了这么多人出来。” “再想想还有散布在西域四处和黄泉小世界的众僧,看来寺中有上万之众果然没有瞎说。” 问心珠这时可能感受到颇有压力,只听得它轻哼一声道: “快别说了,这里我已经感受到了非常强大的气息!你最好屏息静气一些,莫要站在那里徒惹人注意。” 千云生心中一凛,知道问心珠也就是一个刚进阶的仙器,在自己这里也许还算挺强,但在大能面前也许就是一个小指头罢了。 因此,他得了问心珠的嘱咐,不敢站定,而是默默地朝着殿中划分好的各行各辈的排列处走去。 还没走十多步,千云生就看到玄悲也站在班列之中正远远地朝他招手,他连忙赶了过去。 除了和周围的几个长老打了个招呼之外,他还低低朝玄悲宣了声佛号道:“首座。” 玄悲点了点头道:“你也来了,就跟在我身后吧。” 千云生连忙点头,他正愁不知道自己怎么站。于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赶紧在玄悲的身后站好。 又过了一会,众僧才基本上来齐,一时间只见得大堂中黑压压的一片。但别看堂中人数虽然颇多,却毫无声响,显示出了一众僧人极高的素养。 随着众人的到齐,本来坐在最上首蒲团上的三个僧人睁开眼来,一齐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然后,三人都站起身来,带着殿中的众人一起参拜起大殿中的三尊高大的佛像来。 千云生偷眼朝着最上面的三个僧人望去,只见得他们三个一个极瘦极老,两条长长的白眉都快拖到了腰间。 还有一个中年模样,大腹便便的颇有憨态可掬的样子。 他脸色极其的红润,不笑的时候脸上的肉也几乎快要堆在一起。脚边还趴了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老虎,正卧在他的蒲团边旁若无人的酣睡。 最后则是一个年纪极轻的和尚,个头也不高。要不是他站在两位僧人的身边一齐参拜,千云生差点都以为这人会不会是哪个几角旮旯的扫地沙弥了。 问心珠在千云生的神魂中看到这三个和尚一齐大礼参拜,也默默惊呼道:“竟然是他们!” 千云生一边跟着众人参拜佛像,一边悄然问道:“这最上首的都是些什么人?” 问心珠则悄然回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雷音寺中,传说有降龙伏虎两位尊者。你看最左边这个,脚下趴了只猛虎,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的伏虎尊者了。” “而中间那个眉毛都长过膝盖了,很有可能就是长眉尊者了。至于右边的那位,说实话,这么年轻,以我在雷音寺呆了这么多年月,还真没看出来是哪个。” 千云生心下好奇道:“难道连你都看不出来这人是谁?” 问心珠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的道:“这难道很奇怪吗?雷音寺可是传承万年的大寺,我才来了多少年月。再说我主要负责问心,拷问的大部分都是刚入寺的和尚。” “那些已经在雷音寺呆了数千年的老家伙,搞不好一个闭关就比我岁数大了,我不认识不是很正常?” 千云生在心里暗暗点头,果然这雷音寺极有底蕴。不过他在这种肃穆的环境下也失了和问心珠斗嘴的心思,也随着众人礼毕之后站起身来。 正在他心思忐忑的时候,只见得从青念唐古拉山的顶上又飞下来一个身量高大的僧人。这僧人除了身量颇高以外,相貌衣饰全都平平无奇。 除了一件袈裟显示他的身份以外,若是把这件袈裟去了,把他丢在僧人里面,绝对让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丝毫都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这僧人一飞入殿中,来到三位尊者的面前,就听得大雄宝殿中,又传来三声钟响。 一众僧人见状,全都齐宣佛号道:“南无本师释迦摩尼如来佛!见过方丈掌门!” 那高大的僧人来到大殿之上,先是朝着众人点了点,示意众人礼毕。才朝着堂上的三人道:“阿弥陀佛,倒是要辛苦三位尊者了。” 三位尊者则一齐道:“参见禅净方丈!” 原来这掌门乃是雷音寺上一辈的僧人,排的是“照禅普禧”的辈份。 只见得禅净方丈和三位尊者客气了一句,才又回过头来对着底下的寺众朗声道: “大家想来已经看到了,这一次黄泉小世界对我主世界的辟界之战竟然开在了我雷音寺的附近!” “这真乃是我雷音寺千载难逢的机会,今天召集诸位前来,就是要商讨一番。” “我等如何趁着此次良机,争取能多围剿一些鬼怪妖魔,也算是为我们在黄泉小世界中的驻地减轻些压力。” 千云生见那高大的和尚竟然是掌门方丈,一时间更加揣揣。在根本搞不清楚对方境界的情况下,心中不由得暗想道: “难道刚才从青念唐古拉山上倾泻下来的那一击,竟然是他发出的?” 问心珠见千云生这时候竟然还在那胡思乱想,忍不住提醒道:“赶紧收摄心神!”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和时候,万一对方修了和慧见一样的他心通之类的神通,恐怕你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漏不过对方的法眼去。” 千云生也是一惊,连忙收摄心神。心中默默点头,暗道问心珠提醒的及时,再次稳住自己的心神肃穆的静听。 随着掌门方丈的声音落下,伏虎尊者首先开言道:“这还有啥说的,给我一众精兵,我就能把这血池挑破!” 这伏虎尊者身躯庞大,中气也极足。虽然嗓门极大,也不见他如何提气,说话间竟然震得屋顶的瓦砾都嗡嗡作响。 千云生一听下,差点被吓了一跳。这声音简直有如裂金碎石,他乍一下没有提防,就如同是被人在两个耳膜上击了一锤。 不过好在千云生得了问心珠的吩咐,收摄心神,因此只是觉得耳朵难受,倒也还能稳住。 他偷眼去瞧别的僧众的表情,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极为的肃静。也不知他们是都早就知道了伏虎尊者的这个大嗓门的特点,还是一个个都涵养极深。 不过让千云生颇为惊奇的是,虽然伏虎罗汉如此大声,但他脚边的那一只猛虎倒好似毫无影响似的依旧呼呼大睡之中。 二八五 苍生事 掌门方丈听了伏虎尊者的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这一次就在我寺前,乃是千载难逢之机,岂能如此马虎?” 坐在伏虎尊者身旁的长眉老僧也缓缓开言道:“老僧记得,上次有这样的事,已经是两百来年前了,那一次我们可是好好的重挫了一把那些黄泉妖佞的气焰。” 掌门方丈听了长眉老僧的话语,点了点头道:“长眉尊者所说老衲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一次。” “可惜那一次我等乃是未尽全功,最终让那只大鬼逃走,殊为遗憾。” 长眉老者听了掌门方丈的感叹,声音依旧毫无波澜的平平说道: “我等那次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最后力有不殆罢了,掌门也莫要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再说了,那一次也是外援不至所致。我雷音寺拼尽全力,僧众个个奋进,折损了寺中诸多菁英不说,就连掌门也因此受伤。” “这实在非是人力之失,乃是中土各派并不齐心的缘故,徒唤奈何?” 千云生听了,悄然暗问问心珠道:“听长眉的意思,那一次雷音寺折损了许多弟子?” 问心珠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还真是如此,听说那次鬼怪势大,不好抵挡。刚才那长眉说的,还是众人拼尽全力的成果。” 千云生略有狐疑的问道:“不是说这黄泉小世界乃是被我们征伐的世界吗?而且上次我听玄悲长老的意思,也有磨砺僧人,把那里当成一个练兵场的感觉。” “怎么从今天诸位长老和掌门如此重视的情况看,这个地方似乎极为凶险,甚至还有覆寺之忧啊?” “感觉这和你之前说的,还有长老们说的,差距颇大啊。” 问心珠悄声回道:“这你就不明白了,首先那黄泉小世界的入口乃是开在一个极为偏辟之处。而在黄泉小世界里,也比咱们人间更加混乱,甚至互相攻伐,并不齐心。” “再加上那小世界的入口处,乃是由当时众派联手建了一个极为强悍的上古的大阵,所以才能支撑至今。” “但这血池入口则是不同,一般说来,能开辟血池的存在,都是黄泉小世界中极为厉害的部落或者大能才能办到。” “因此不同于那边的偏辟入口,周围鬼怪往往实力有限。而且万一遇到强悍的对手,还能躲进大阵相抗,等待支援。但这边如果是血池里一出来的,往往都是实力极为强悍的鬼怪。”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这么解释,才一阵恍然,苦笑道: “这么说来,反而如果我们当时早点跟着慧空他们下到黄泉小世界里,就不用在这里面对强敌了?” 问心珠道:“也不能这么说,且要看怎么分配了。你也知道,毕竟我当时就是一个法宝,还没开智,很多事情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你也看到那些‘称天仪’、‘山河册’了吧?对我们法宝来说,绝大部分可是要等到开智以后才能记事的。” “可能因为我是问心珠的关系,还稍微好那么一些。但这些之前的事情,特别是两百多年前的,我所知的也就很有限了,毕竟那时候我灵智还未生呢!” 千云生听到问心珠这样回答,不由得暗道,看来虽然有了个内应,但还真不能事事都想着靠它。很多事情,还是必须要自己去搞清楚才行。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掌门方丈合十道:“长眉尊者说的没错,但这数百年来,各派离心已经是愈发明显了。” “虽然老衲已经按照各派的约定动用了约书传讯,但按照百多年前的情况来看,这一次恐怕还是得我寺僧人一力承担了。” “只是这么一来,我等就需细细筹划一番。这次决不能像上次那样,徒增伤亡了!” 长眉尊者也在一旁点头道:“上次说起来确实凶险,正因为寺中伤亡过大,差点就连黄泉小世界中的驻地都没有保住,现在想来也颇有余悸。” 千云生听到这里,不由得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极为惨烈的保卫寺庙的画面来,不禁暗暗有些叫苦,又暗暗叫糟道: “坏了!我刚把阿古派出去,连摄魂幡都没了。这一下万一有事,可是连保命的法宝都没了啊!” 众僧倒是没人知道千云生正在暗暗叫糟,而是继续在堂上议事。 只听得那个虽然年纪很轻,但显然身份颇高的僧人若有所思的道:“掌门师兄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次我们要改变之前的战略?” 伏虎尊者也大着嗓门在一边嚷嚷道:“掌门方丈,你就说怎么打吧,我们都听你的就是!” 长眉尊者扫了一眼他们,默然叹息道: “可惜咱们人族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失了守望相助的默契了。” “否则的话,若是有各派相助,大家联军而进,咱们又何必为这一个小小的黄泉小世界所忧心?更加不要说这次的血池之患了。” 掌门方丈见长眉尊者这么说,不由得有些皱眉道: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我记得本寺第一代祖师神智祖师曾经有批语说过,这黄泉小世界中,全是凶顽恶劣之徒,且绝不可能点化降伏。” “因此我雷音寺世代镇守此小世界入口,就是为了决不能放了任何一个鬼怪妖魔出去。否则的话,就是涂炭了天下苍生。” “既然我等寺众全是发了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哪怕再过万年,也定要把这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全都清除干净。又如何能为了旁人救或不救,就影响我等的本心呢?” “别人救固然是好,但若是不救,难道我等就眼看着这里面的鬼怪妖魔冲出这小世界或者在小世界中坐大不成?” “世人也许是承平的久了,看不到这黄泉小世界的危害。但我等僧众一直冲杀在前,又如何不明白,一旦这入口失守,我雷音寺覆灭还是小事,这天下苍生才是大事!” 他这几句话说的虽然平心静气,甚至颇为和缓,但其中为天下苍生那正气凛然的气概,却一时间让众僧全都肃穆起来。 长眉尊者当先道:“掌门方丈教训的是,我是犯了贪嗔愤懑之心,以至于失了方寸。” 那个年轻的尊者也合十念佛,阿弥陀佛的道: “掌门师兄仁心济世,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只是这么一来,既要减少寺中损失,又要压住黄泉小世界,却是有些难办了。” 伏虎尊者也在一边大声道:“枯荣尊者说的极是!” “虽然我等不能存了依靠外援之心,但也不能忘了上次之事。那一次他们可不仅不给我们帮忙,还扯我等的后腿。” “特别是我寺中普辩长老的事情,方丈你就忘了吗?” 二八六 战前誓 伏虎尊者一提普辩长老,顿时包括禅净在内,全都一齐合十念佛,阿弥陀佛起来。 千云生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阿弥陀佛。 只听得禅净掌门叹道:“贫僧忝为本寺方丈,于普辩长老之事,到现在也无法找出凶手,让普辩长老至今死不瞑目,实在是汗颜无地。” “普辩长老积极于中州游走,为我等寻觅强援。但也因此于中途遭小人所害,以至于到了今天也没有寻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这说明或许有人从中作梗,不欲我雷音寺独占西域。又或是觉得我雷音寺在黄泉小世界中得了什么莫大的好处,以至于嫉妒发狂,才对普辩长老下了毒手。” 千云生听到这里,才听出了一些眉目来。看来这雷音寺虽然势大,但显然对头也少不了。至于方丈说的普辩长老遭到毒手之事,他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在东海的遭遇。 看来这种背后下黑手,挑动人间各大门派的不满,并不仅仅在东海一地发生,而是就连中州这样最为繁华的地方也并不罕见。 他想起了之前鲍老遗泽里记载的种种,似乎背后也少不了魔界的影子。 千云生这边还在毫无根据的瞎猜,就听得禅净掌门顿了顿续说道: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我等责任重大!” “我等上承佛家之意,中继先辈之志,下仰万民之望,怎可因稍有困顿就缩首缩尾,犹犹豫豫起来?” “就算是天下皆为蝇营狗苟之徒与我辈为敌,我辈又何惧哉?!” 众僧一时间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显然被掌门方丈说的一个个变得情绪激昂起来。 就连千云生在边上听了,也被禅净掌门说得有些激动,不由得恍然道: “原来召集众人前来,是要开一场动员大会啊!” 禅净掌门说完这句,把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只见他环顾了一圈,顿了顿又继续道: “我想就算是普辩长老,他的遗愿应该也是希望我等继续斩妖除魔,而不是因他的死则心智动摇了吧!” 群僧一齐躬身说道:“阿弥陀佛!” “我辈接承列祖列宗的衣钵,又如何敢不奋力向前?”在众人的齐声应和之下,禅净掌门继续说道: “纵算是遭遇极大挫折、极大痛苦,但恰恰正应了那句,只要有我寺一僧人在,我雷音寺就在。” “因此,纵然我等遇到任何难关,只要我等众人倘能团结一心,人人死战,就不愁那凶顽不先顿首。” “就算是万一事有不虞,如普辩长老那般遭受了极大的危机,但只要我等按正道行事,哪怕我等以命护教、以身殉寺又有何惧?” “倘若真是有那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一天,魔道凶顽,我雷音寺彻底已成涂炭。” “但只要我等问心无愧,不生虚妄,不违我佛教的止理,就算终究事有不济,我等也可昂首面对这天下的苍生了。” “更何况我雷音寺造福天下万年,为人间守着这黄泉的门户。想来本寺既有祖宗保佑,又有善缘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决不致一败涂地,永无兴复之日。” 几句话说完,一时之间就连殿中硕大的佛像甚至也被震动起来,就像是在呼应方丈的大道宏音。 群僧一时间皆都点头,一齐躬身说道:“方丈高见,愿遵法旨!” 千云生心中暗凛,这禅净方丈的一番大道之论,倒是把僧众的意志全都调动了起来。甚至之前就算某些人有些什么想法,这会也变成了龌龊算计。 这方丈之言乃是大义为重,只是他提到的“以命护教,以身殉寺”的话还是让千云生暗暗警觉,看来这一场大战已经无可避免,几乎不用存任何侥幸之想了。 枯荣尊者接着阿弥陀佛道:“掌门方丈之言确实高论,只是不知我等目前该如何布置,才好尽量减少损失?” 伏虎尊者也在一旁嗡声道:“既然掌门师兄已经下了决心,那就直接下命令吧!” 长眉尊者也并不为自己之前的受挫而困顿,甚至第一个躬身请缨道:“阿弥陀佛,掌门方丈,长眉愿领一队,率先出击,还请掌门恩准!”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没了之前的肃静,反而热闹起来。 禅净掌门看着诸位僧人一个个群情昂扬,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用自己平平的宏音把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才缓缓地道: “长眉尊者,虽然我等皆有舍身取义之心,但也为寺中计,决不能把这有用之身轻易的就付诸流水。” “而应是坚毅隐忍,才是大仁、大智、大勇之心。因此尊者有杀敌报寺之心,固然为好,但我身为本门方丈,又如何不能有爱护众人之心?” “因此,我倒有一法,既能平定妖魔之患,又能让众人少受伤亡。” 长眉尊者被掌门说的躬身道:“掌门方丈的品德素为合寺所敬,还请降下法旨我等依计而行。” 禅净掌门点了点头,觉得刚才一番话已经产生了效果,因此决然道:“我意已决,既然此次这血池开在我雷音寺边,就是给了我雷音寺最好的一个杀敌机会。” “我等可以利用寺中有利地形,将其诱入其中。这样既能借寺中处处禁制,杀伤来敌;又能在其深入之后,重重将其包围。” “如此一来,就能达到寺中弟子伤亡既少,又能做到全歼妖魔之患的目的。” 禅净掌门说完,一时间不少僧人都不太能接受。 其中伏虎尊者首先站出来质疑道:“掌门方丈的这个说法似乎有些不妥,我雷音寺建寺万年,还从来没有被妖魔侵入寺中。” “就算是上次,大家也是拼尽全力,才保住了本寺的清白。这一次又如何能在我等这些人手上,平白失了去?这么一来,如何能对得起诸位先辈?” 枯荣尊者也有些摇摆的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别的也就算了,许是掌门师兄已经想明白了,那些大殿楼宇,都是些破瓦砾罢了,就算碎了也可重建。” “但如此之多的佛像、经卷、各家山头的灵花灵草,还有塔林、祠堂等,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就立刻能转移的掉呢?” 长眉尊者也跟着阿弥陀佛的道:“掌门方丈之议确实对我等有拳拳爱护之心,但此议甚是凶险。” “假设事有不虞,我雷音寺毁了事小。万一依然没法堵住鬼怪妖魔之患,那失了寺庙,恐怕我等就彻底没了转寰的余地了。” 一时间众僧议论纷纷,虽然人人都明白,掌门方丈想要利用寺中有利地形、大阵和禁制阻扼鬼怪妖魔之患,但得失之间,都有些犹豫。 正当众人纷纷扰扰之际,突然一名知客僧人匆匆入殿。 只见他手中持着名帖,双手高举,交给禅净掌门道:“启禀掌门方丈,中州青云山来增援我雷音寺了!” 二八七 风云汇 禅净方丈接过知客僧递上的名帖过来,轻咦了一声道: “这倒奇了,虽说我照常按约书传讯发去了警报的信息,但他们两百年前没有回应,这次怎么会反倒巴巴的上门来了?” 长眉尊者在一旁阿弥陀佛的道:“不管怎么说,他们肯来援总是好事。” 禅净方丈点了点头,对着下面的知客堂首座道:“玄生,烦请前去迎接。” 千云生只见得自己这一辈里,迈步出来一个老僧。看岁数竟然比掌门还大,只见他恭恭敬敬的道: “谨遵掌门法旨!”然后就带着前面进来的知客僧一起,就赶了出去。 谁知道玄生还没出门多久,又有一个知客僧奔进来汇报道:“启禀掌门方丈,中州太微阁来增援我雷音寺了!” 这一下众僧更加惊奇了,伏虎尊者见状在一旁哼声道: “这天下最有数的三大仙地竟然一下来了两个,什么时候我雷音寺这么稀奇的如香馍馍似的,莫不是这黄泉小世界出了什么绝世宝物不成?” 禅净方丈倒是心中颇有丘壑的道:“既然青云、太微两派来人,想来所为何事很快就能知晓,诸位且随我出殿迎接一二。” 说完,便带着众僧当先朝着大雄宝殿外面走去。而寺中的众人,则在一众长老的带领下,全都站到了殿的右侧,一时间把右侧全都站满。 千云生躲在众僧人中间,看着玄悲等几个首座都随着方丈迎了出去,也是颇为好奇的和问心珠道:“看前面方丈讲得十分的惨烈,这世上之人趋利避害,本来就是常见的之事。” “他们两百年前不来援,这次怎么反倒是巴巴的都过来了,莫非这其中有鬼?” 问心珠也在千云生的神魂中悄然道:“他们来援反正对你终究是好事,说不定就不用你上前线去拼命了。” 千云生心下倒是巴不得他们多多来援,自己现在只有问心珠,真要拼命,自己和问心珠平素并无配合,一身本事根本发挥不出来。 说不得只能靠问心珠本体乃是仙器,最为坚硬,只好用珠子砸人这一个本事了。因此他也极为好奇,两大仙地来人,到底是所为何事。因此,也屏息静气的在殿内等候。 不一会儿,只见得禅净在前,三位尊者在后,引了一儒一道两个人进来。 只见这当先的一位,一身素衣,仿佛一个翩翩公子一般。 他身上香囊宝剑,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剑眉星目,顾盼有神。让千云生远远地看了都觉得,自己的方丈站在他边上,简直就如侍者一般。 而另外一个老者则干瘦了很多,他头发高高冠起,斜插着一根乌黑的发簪。只见他鹤脖鹮步,整个人干瘦的就像是他那飘飘荡荡的宽大道袍下面没有东西一般。 禅净方丈把两位引到大堂之上分左右坐好,才阿弥陀佛的道:“善哉善哉,天下修士本是一家,青云、太微能携手而来,实乃是敝寺的幸事!” 那个俊俏的公子坐下后顾盼了一下,忽的一收手中折扇道:“咦,禅净方丈,这龙虎山没有派人来吗?” 禅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向施主,你这么问倒是叫老衲为难了。难不成你们三大圣地之间早有了什么协议,是我雷音寺不知的吗?” 说话间,就目光炯炯的罩定了一儒一道两位。 那个老道士一入座就如睡着了一般,听澄净这么问,干笑了一声,显得他根本就是对于堂中的一草一木都尽在掌握。 只听得他声音艰涩,但又全无哑厉之感的说道:“禅净大师倒是误会雨时兄了,我俩今日前来,乃是受了三大宗主联合发出的命令,故此雨时兄才有此问。” 禅净更加奇怪,问道:“三大宗主联合发出的命令?” 这时那翩翩公子向雨时也如同印证那老道士的话在一旁补充道:“正是!” 说完,还大大方方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黑黝黝的牌子递了过去。 禅净接了那牌子过去,摩挲了一下,才有点诧异地点头道:“不错,果然是天苍木所刻。没想到数千年了,老衲竟然还有幸见到天地神明令。” 那向雨时见到禅净感慨,哼声道:“我这会正在灵界守着上万年一开的千灵青芸花,若是没有这天地神明令,如何能找的到我?” 而那老道士也摇了摇头道:“老道这会正在飞鸿灵台上逍遥快活,也被这劳什子的令牌拘了来。” “所以我俩正要问禅净大师,这数千年都没有发出的天地神明令,竟然今天被三大宗主联合发出,莫非这天地间有大变不成?” 禅净沉吟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位比自己还不知世事。不过他也是城府颇深,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原则,摇头道: “倒是叫两位失望了,若不是两位前来,我都不知道这天地神明令竟然又启动了。” “不过既然这令牌启动,必然不是无因。要不我们等一等看,说不定一会龙虎山来人,能知晓这其中的一二。” 众人正没有头绪之际,只见得玄生又陪着一个道士走了进来。 这道士一身素净道袍,左眉全白,右眉全黑,头发和胡须也夹杂着白色和黑色,远远望去,颇为沧桑和奇怪。 那禅净大师见到这道士进来,连忙起身相迎道:“竟然是黑白道长来了,真是令老衲讶然。道长莫不是已参透阴阳,功力大进了吗?” 那黑白道长倒也颇为客气,稽首道:“禅净大师这话就羞煞我了,老道我枯坐百年,还是参悟不透、毫无寸进!” “只是我龙虎山这些年来诸事不靖,掌门又折损在了南蛮,我这把老骨头也只好出来跑跑了。” 禅净看着玄生把黑白道人引了上来,也叹息道:“贵派张天师之事,我雷音寺也极为遗憾,还专派了照藏长老前去吊唁。” “张天师也算是为我人族鞠躬尽瘁,甚至破坏了南蛮魂族的大阴谋,让它们终究未能克尽全功。” “到今天这南蛮半数还在我人族手上,这也算是张天师为我人族的一件大功德了。” 千云生听到方丈掌门提到南蛮,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自己在南蛮听到的那十万群山深处那极震撼的一颤,其实是这个什么龙虎山的掌门张天师引发的吗?” 那一战留给他的印象可是极深,虽然已经十数年过去了,每一次千云生想起那一战来,还都如历历在目一般。 那种死亡、阴寂极为恐怖的威压的感觉,到了今天,还是让他稍一想到,都浑身战栗。 那些他眼前的尸体如同抹布一般,在绝大的外力下,被拧得扭曲的、皱巴巴的样子。还有那些活着的人们,因为大山深处传出的极其恐怖的神魂力量一个个头颅炸开的如礼花似的。 这一切一切,让千云稍一想起,就犹如倒带一般本能地惊惧不停。 不过还好,由于过去了许久,千云生已经对于当时的情况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因此他的念头稍一触及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就立刻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自己拉了回来。 二八八 何为主 而大殿之上,随着禅净的话方落音,黑白道人刚想开口,结果禅净方丈旁边的干瘦道人却睁开他那似闭非闭的眼睛闷声道: “好啊,黑白子。你竟然还敢冒头?!” “咱们三百年前打的那个赌,被你借口闭关,躲在龙虎山不肯出来。这个帐,今天我们可是得好好算一算了。” 那黑白道人也不示弱,回瞪眼道:“松鹤子,你也不要猖狂。那云清仙子可是亲口承认倾心于我的,只是被她师傅拘在静斋不得出来。” “你要知道,并不是贫道怕了你!我之所以躲在龙虎山闭关,只是因为要早日练好法术,好打上静斋,去把云清仙子给救出来。” 只听得松鹤子冷笑道:“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云清仙子喜欢的是西宁松谷的菩提道人?你这本事,给那菩提道人提鞋也不配,还如何和人家去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一时间把躲在一旁的千云生听得目瞪口呆。 现在不是大能云集吗?他怎么觉得这场中简直就如争风吃醋般剑拔弩张起来,直接就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势。 “阿弥陀佛!”禅净方丈身为地主,不得不大喝一声的一宣佛号。 只见得他站起身来道:“黑白道长和松鹤道长两位都是我雷音寺的贵客,也是三大仙地的代表,岂能因一两句口角而伤了和气?” “况且这天地神明令既然已出,说明必然有极紧要的事情,到底何事,还请黑白道长明示一二。” 言语间虽然还极为客气,但隐隐已经有了不满之意。 而那向雨时也轻摇折扇在一旁道: “是啊,黑白子,到底是何事?还是快点说出来吧。我还等着回去盯着我那花儿,莫要再耽误时间,让我等再打哑谜了。” 黑白道长这才躬身正色道:“无量天尊!” “其实我龙虎山、太微阁、青云山三家联手,颁下这天地神明令来,乃是堪知了魔界的一个绝大的秘密。因此联合倡议,想要建立起一个联盟来。” “禅净大师想来知道,这些年来,诸界不靖。先是南蛮出现了魂族的身影,一举就攻下了半个南蛮。甚至我派掌门也因此折损在这里,以至于整个南蛮皆成齑粉。” “接着就是东海妖族与魔族联手,与我等为难。” “现在整个东海,除了沿海的几座大城尽皆毁于一旦之外,竟然就连东海普陀山下的分支峨山派,也半数而折。可以说,要不是妖族上岸不利,恐怕就连这东海我等也得拱手。” “除了这东海和南蛮以外,其实北疆与西域也各有隐忧。因此这天下虽大,但却已五去其二,若是再失一地,恐怕我人族就要式微了。” “因此诸位掌门深感,若要是我等再不联手,恐怕这天下将再无我人族可立锥之地了!” “前些日子诸位掌门才刚刚谈到黑手组织扰乱西域之事,恰好今日禅净掌门就动用了约书传讯而来,提到黄泉小世界再次异动。” “因此诸位掌门下定决心,先尽起精兵襄助雷音寺度过这血池之难。然后再商量联盟事宜,看如何收复东海及南蛮。” 这黑白子一席话虽然说的是慷慨激昂、正义凛然,但是禅净却在一旁皱眉问道:“这联盟虽好,但不知到时以何派为盟主呢?” 黑白道人不假思索的道:“我龙虎山常年执天下正道之牛耳,号令群修,自然应该还是我龙虎山为这盟主了。” “非也非也!”黑白道人的话刚说完,松鹤子就在一旁摇头道: “黑白子这话说得不对,九十年前,你们吕天师身死道消。二十年前,你们张天师也身陨南蛮。” “你龙虎山三大天师,已去其二,只剩下一个李玄阳撑着,还是一个女身,又如何能继续统领正道,领袖群修呢?” “你......!”黑白道人刚想说话反驳,只听得向雨时也慢条斯理的道: “松鹤子这话说得没错,龙虎山这些年流年不利。哪像我太微阁,这些年又出了一对神仙眷侣。怎么说,这联盟的领袖还是我太微阁来做,最能服众。” “非也非也!”这下不仅仅是松鹤子,就连黑白子也一起反对起来。 只听得松鹤子道:“雨清兄这话倒是错了,恐怕你守着那花太久,已经不知道天下的形式了吧。” “如今我青云山七峰并立,最近大竹峰上又出了一个超绝的天才弟子,风头还在你太微阁那对神仙眷侣之上。怎么看,都是我青云山来做这天下的领袖,最为正当。” 千云生看着场中这几个人争吵不休,不由得对着问心珠冷笑道: “没想到这所谓的天下大事,和老太婆们吵架也没什么分别,搞不好最后还是得拳头上见真章才行。” “不要回头血池那边还没怎么样,咱们人族内部,反而倒要先打起来了。” 问心珠也轻笑道:“天下一向如此,也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 “我看禅净方丈倒是有为天下苍生的觉悟,但是恐怕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把本门弟子的性命随意的交给他人支配。” 千云生也暗暗赞同道:“禅净方丈倒是不错,之前在大雄宝殿里的一番话倒也算是中肯之言。只是可惜这天下的牛耳不是他来当,否则的话,还真有可能有一番作为。” 问心珠则摇头道:“我看也难,你别看现在天下大乱,所以他们几个勉强想要抱在一起。回头等到境况稍好一些,恐怕他们就又得勾心斗角、分崩离析。” “就算是禅净方丈,如果他真的做了这联盟之主,就算分配的再公允,恐怕到时候还会有人跳出来说分配的不公平。” “所以我倒是宁愿他不要去做这个领袖,否则的话,除非他宁愿牺牲更多雷音寺的僧众,这么一来还有可能巩固住这个联盟。要不然,这样的联盟注定很难长久。” 千云生也暗暗点头道:“这才刚开始,就吵成了这个样子,可以想见,未来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烂摊子。” 千云生正和问心珠在那里悄然交谈,只听得禅净大声一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听了半天,感觉诸位所言都算有理。” “不过这联盟之事显然不可能仓促而就,恐怕诸位掌门都得有一番细细商量才行。” “只是我雷音寺前的血池,恐怕月内就会成型,这才是我等的近忧。” “敢问黑白道长,诸位掌门允诺的联军,何时能到?” 他们三个虽然喝骂的热闹,但毕竟禅净是主,他们是客。因此众人见禅净方丈动问,都停了下来。 只听得黑白道长无量天尊的道:“禅净方丈莫要忧心,三位掌门来前有过吩咐,叮嘱我等三人先期勘察一二,定出方略,大军半月内就可到达,必不至误事。” 禅净听了时间,默算了一下,点头道:“如此甚好,不知到时会来多少人手?” 黑白道长道:“我龙虎山会出道士千名,青云山和太微阁也大约是这等数目。” 禅净听了黑白道长的话,眉头一松,阿弥陀佛的道: “好,大事可定了!这么一来,我等之后的布置就能更加从容。看来这次,我们必可以让那些鬼怪妖魔们有来无回。” 二八九 分合间 禅净方丈说完,对着堂下众僧说道: “阿弥陀佛,天佑我雷音。如今有三大仙地同时来援,想来此次血池之祸定然能顺利消弭。” “如此,三位尊者及各堂首座留下,剩下诸位还是各自回去,谨守本位,等我传下法旨,再按令行事。” 众僧听了,有些颇为高兴,觉得这一次雷音寺终于不用再伤筋动骨。 有些则颇为揣揣,觉得虽然免了近日的伤筋动骨之灾,但看三派所谋甚大,搞不好雷音寺谨守西域的策略又要改变。 未来一旦成了联盟,免不得要征战四方,这么看来,是福是祸还真不一定。 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提什么异议。再加上平时掌门素来威重,因此众僧全都齐整整的躬身道:“谨尊法旨!” 说完,才逐渐都散了去。 千云生也跟着众人悄悄出了大殿,才飞出来,就看到幽萍圣女正在面前。 这幽萍圣女也算是他在小宛城的老相识了,没想到竟然雷音寺的内部之事也邀请了她来参加,看来这白教与雷音寺关系不浅。 因此,千云生赶忙飞近了一些唤道:“前面可是幽萍圣女?小僧法如,多日不见,不知圣女近日可好?” 幽萍圣女转过头来,看清是千云生,笑道:“嘻,原来是法如大师!上次我旁观了大师的入门仪式,真没想到世事无常,我还没有恭贺大师入门呢。” 千云生装作赧愧的道:“圣女莫要嘲笑小僧了,小僧这些时日一直想要寻找诸位,没想到慧空、慧远诸位都去了黄泉小世界,就连圣女也毫无消息。” 幽萍圣女因为千云生乃是熟人,因此也没有太过生疏,而是微笑道: “上次小宛城之事以后,我也算是颇有感触,因此立刻就找首座要了间静室闭关了起来。要不是出了这么一件大事,首座派人相邀,我还不准备立刻出关呢。” 千云生听着幽萍圣女的话头,恍然道:“莫非是雷音寺想要向法王求援?” 幽萍点了点头,又有些忧愁的朝着殿内看了看,想了想道:“法如大师,依你来看,你们雷音寺与青云、龙虎和太微结盟的可能性有多大?” 千云生有些恍惚,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自己这么个问题,不由得暗暗警醒。看来法王那边所谋也并不小,所以不见得乐看到雷音寺与别派结盟。 于是沉声道:“幽萍圣女,你这么问倒是为难小僧了。你也知道,小僧才刚来寺中,可能还没有圣女在寺中呆得时间长。这几大门派结盟的事情,小僧又何能置啄呢?” 幽萍圣女听了千云生的回答,不出意外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是有些关心则乱了。本来想着大师聪辩无碍,也许能从中看出一些关节也说不定。” 千云生看着幽萍圣女的发愁模样,想了想,觉得圣女这边关系熟络一些也许留着未来能有用,因此又微笑的说道: “不过圣女既然问起,小僧倒是觉得,这件事情,也许你白教参与的越早,越能明白这里面的关碍,自然也就越有发言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幽萍圣女眼前一亮,合十道:“法如大师说得倒是切题,这么说来,我得赶紧回去给法王发消息,让他尽速来援。” 说完,又明眸皓齿的莞尔一笑道:“大师今日援手之恩,幽萍没齿难忘。下次待得有闲,我再上门向大师请教。” 千云生连忙阿弥陀佛的道:“圣女说的哪里的话,大家道左相逢,闲聊两句罢了,法如又何敢居功。” “听说还有旬月,慧空等数位师侄就将要从黄泉小世界回来,到时倒可以到小僧的洞府小聚,大家做一个小小的水陆道场,若是圣女肯赏脸,那就真的给小僧的寒舍生光了。” 幽萍圣女双眼一亮,点头笑着道:“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定然去叨扰大师。” 说完两个人交换了一下印记,幽萍圣女才急急的飞了回去。 千云生看着幽萍飞远,摇了摇头,继续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问心珠则在他的神魂中哼道:“难道你觉得现在还不够乱,还要巴巴的把法王那边也赶紧招来?” 千云生轻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越乱我们反而越少机会会上战场吗?” “不过这天地神明令是什么东西?感觉就连掌门方丈都极为慎重的样子。” 问心珠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下次你去藏经阁的时候,倒是也可以查一查这方面的资料。” “不过既然这血池开启就在月内了,虽然说可能性不大,但你是不是还是要先准备点东西,防止真的会把你派上战场?” 千云生有点发愁的道:“现在困难的是我们把功绩点基本全都花了,一时间想要搞点功绩还有点难了!” “而且摄魂幡也不在身边,就算冒险从洞天法宝里弄点东西出来去换功绩点,现在也没了可能,如之奈何?” 问心珠则点拨他道:“本寺也有借功绩的传统,日后再归还的办法。虽然你在雷音寺中举目无亲,但是好歹也是有几位坐师的,不行去找他们试试?” 千云生有些犹豫的道:“刚入寺就去借,会不会不太好?” 问心珠倒是没有千云生的负担,而是心思活跃的道:“我倒觉得,你到这个时候,越是愿意去求一求,反而才是好事!” “你想呀,只有你求到那边,才说明你是他们的人,若是你平时求都不求,怎么能证明你和他们的关系呢。” “他们是你的坐师不假,在你不要以为在雷音寺中,就没有亲疏远近,师徒关系一说。” “你平时若是越不走动,反而倒是只会造成大家之间的关系越发的淡漠。” “特别是你有求于人,对你们两方来说都是好事,在你这边自然是能看清楚别人对你的态度;而在别人那里,也是给他们一个大家互相示好的机会。” “你要知道,越是别人对你施以恩惠,未来别人才会越是好对你开口吩咐。” “这一点你倒是不要小瞧了,难道你以为一味清高就是好事?别人见你清高,反而对你有所揣摩,说不定恰恰就不愿意用你。” “反过来说,只要你做得不太过分,一味谄媚,反而可能别人愿意把你当成自己人来用。这么一来二去,搞不好就有点好处就能落到你头上。” “起码那些危险的任务,必死的局面,至少不会派给你去做。” “你这么一算,是不是发现,其实只要你求的好,反而不见得求人是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了呢?” “毕竟你来寺中太短,各个长老的性子你也不够了解。借着这个事情,你跑上一圈,最差的情况,你也能对诸位长老的性子有所揣摩也不一定。” “刚才你跟那幽萍圣女的关系处理的就不错,这么一来确实是拉近了大家的关系。” “但她毕竟算是寺外,也只能算个善缘。你要不出去历练,或者正好被派到法王那边,说实话能借用的也不会太多。” “因此我觉得你的重点还是得放在寺内,之前你也算是没有理由,这次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不用一下,我倒是觉得浪费了。” 千云生“唔”了一下,有些意动的道:“说的确实颇有道理,这么来看,这一次还真的有必要跑上一圈了,起码能知道诸位长老对我的态度。” 说完干脆遁光一转,朝着第一个长老处飞去。 二九零 新职司 十天后,千云生驾着问心珠,朝着藏经阁飞去。 飞到近处,便把腰间令牌打出,朗声道:“玄本大师,小僧法如求见!” 令牌中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道:“原来是法如师弟来了,还请快进。” 说完,藏经阁山峰的一处阵法开了个缝,把千云生放了进去。 千云生飞进以后,直接朝着开在石壁上的巨大藏经阁中间飞去,很快就找到了常驻在其中的玄本长老。 玄本这会正在自己的静室中,见千云生进来了,连忙笑着把他让入坐道:“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这句何解?” 千云生躬身行礼,才施然入座,接过玄本递过来的一卷经书细看,只见上面写道:“若使道是有知则惟生于善,何故亦生于恶?” 不由得沉吟道:“这倒是有些难了,不知玄本大师何解?” 玄本闭目道:“道无善恶,为人自处。譬如有魔,生而为恶,不足怪也。” 千云生心下明了,看来玄本是觉得,万物之善恶乃是天生就存在的,天然的就存在善与恶的分界。 于是他沉思了一会,才慎重的道:“小僧倒是觉得,这所谓善或者所谓恶,实际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譬如我佛国,乃是在西方极乐世界,此处我们可以视之为大善。而我等凡俗众生,实际乃是一个逐渐抛弃恶而向着善转换的过程。” “我等善越多,恶就越少,则就越接近西方佛国、极乐世界。待到什么时候我等自身全都转而为善,斩断恶念,则什么时候就受到西方极乐之接引。”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这所谓善恶,本就存于我等自身。正是我等自身每个人皆有善恶,或大或小而已,所以才要日日修行,扬善弃恶,最终才能达致西方极乐世界。” “故此,道既为善,也为恶,不奇怪也。” 千云生说到一半,玄本就睁开了眼睛。待千云生说完,玄本抚掌赞叹道:“大善!” “果然当年我与玄问师弟测试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颇有慧根。现在看来,你的聪慧恐怕我等当时还是看得太过保守了。” 千云生连忙谦虚了一番,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他才把自己今天来的本来目的道了出来: “玄本大师,小僧今日前来,实则是感谢大师这些时日的照拂,否则的话,如何能这么快就给小僧安排了一个接待的职位?” “说实话,这些时日小僧一直有些揣揣,唯恐我进入寺内时短,诸事不明。万一办坏了事小,倒是误了寺中的大事,那罪过就大了,因此特来向长老请教。” 玄本则颇为谦虚的阿弥陀佛道:“原来是这件事情,法如师弟既是谢错了人,也是问错了人了。” “这件事情实则是玄悲、玄净两位长老一力坚持,老衲也只是顺水推舟的赞同罢了。” “不过老衲确实觉得,法如师弟这般的聪慧明辨,用在战场上也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寺中这么多宏经义理,才恰恰是师弟发挥的主场。要知道杀敌虽然重要,但这藏义经典也须得认真对待才对......” 两个人又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千云生基本达到了拉近关系和感谢举荐的目的,于是才告辞飞了出来。 他从藏经阁飞出以后,和问心珠悄然道:“你这方法果然有用,没想到才数十天的时间就有了效果。这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接待之职,倒是离战场更远了。” 问心珠自然是高兴,但也不忘提醒道:“这些日子各处增援都在增多,果然这三大派发出的倡议就是有用。” “只是你也别太过放松了,该准备还是要准备。你看这天边的血池,可是涨的极大,甚至比当年记载的还要夸张,说明这次声势只大不小。” 千云生边飞边朝着远处那血池望去,只见得山峦间那巨大的血池就像是上涨的潮水似的,一天赛过一天的涨了起来。 要不是雷音寺组织了庞大的人手,在周围建了一个巨大的大阵把整个血池困住。并且还派了无数的人手在周围维持住大阵,恐怕这血池早就冲到了雷音寺的跟前。 但就算这样,整个血池还是如地上悬河一般,越涨越高,甚至在它周围的几座山头也被上涨的血池围困成了一个个孤岛一般。 随着这血池的高涨,整个池面也变得无比的刺目。特别是随着天边太阳的升起,整个血池被阳光的光线一照,透过光线的折射,甚至把整个雷音寺都照得如血染了一般。 而血池中,也是鬼影幢幢,显示在血池的那一边正在有数之不清的鬼怪妖魔也在紧急集结,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 千云生暗自觉得,恐怕一等这血池完全形成,那些鬼怪妖魔们就能立刻如潮水一般的冲杀出来。 他看着寺前那一日赛过一日的严峻形势,叹道: “前些日子我还觉得掌门说得有些太过,但这几日看下来,我倒是觉得当时掌门说得还是太乐观了,或者说当年也不见得有今天这么夸张。” “他当年一力主张利用雷音寺来削弱敌锋,我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恐怕就连掌门,也有些低估了这次血池的威力!” “不过还好,这次各路大军正在陆续到来。听说再过些日子,就连三大仙地的大军也要到了。” “恐怕这次不是黄泉小世界血洗我雷音寺,而是轮到我人类联军,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说不定趁着这股气势,我们还能反攻黄泉小世界也不一定!” 问心珠则摇了摇头,不太乐观的道:“这你就别想太多了,我估计最多也就打退进攻也就算了,你难道以为那些门派舍得多死弟子?” “我跟你说,别看现在大家气势颇高。等到打退了敌人,开始讨论联盟谁为盟主的时候,到时候自然就分崩离析了。” 千云生也知道问心珠说的才是实情,不禁摇了摇头。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忧虑的,因此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飞到了般若堂的峰头,再次朗声道: “首座师兄,小僧法如前来拜见!” 不一会儿,就听得令牌里传出的声音道:“是法如师弟啊,赶快进来吧!”说完,就把千云生放了进去。 待他进去以后,见到玄悲,连忙躬身道:“首座师兄,小僧今日前来听令!” 玄悲笑着让千云生坐了才道:“这些时日师弟也看到了,我雷音寺中诸路来援,一时间人手都有些调派的不及时了。” “特别是长老一级,有些须得去布置阵法,监视血池;有些则要准备各类物资,特别是丹药、灵器、法宝、符箓等正在加紧赶制;有些则还需接待各路援军,实在是有些分不开身。” “因此,不得不把师弟也请了出来。怎么样,没影响到你的准备吧?” 千云生连忙感激的回道:“首座师兄说的哪里的话!这些时日还好靠着首座等几位坐师借的功绩点,小僧才能把该准备的都准备的齐了。” “因此,首座若是有事安排,但请吩咐。法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玄悲笑着摇了摇手道:“你的事情,我都听玄净、玄本两位长老说了。说你明辨无碍,实在是一个解经的好苗子。” “你这样的人,我怎么舍得放上战场?那两位长老还不得跟我拼命?” 说笑了两句后才正色道:“我雷音寺下属鄯善国中有一昭怙厘寺,算是鄯善国中第一等的大寺,也是我雷音寺在外面的最大的一处支脉。” “这昭怙厘寺方丈通明大师,将带着一应寺中前来我雷音寺支援,明日就到。” “今天你且前去准备一下,我已经给知客堂下了碟会,你且前去熟悉一番,明日这通明方丈就由你来接待了。” 千云生连忙道:“首座有令,法如敢不遵从,不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有?” 玄悲摇头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你就按知客堂的布置正常接待就是。” “主要是这通明大师乃是一寺之主,我等也必须安排一个长老,身份上才好对等。因此,就只好辛苦你了。” 千云生连忙合十道:“还请首座放心,法如定不辱命!” 二九一 纷应集 从玄悲长老处出来后,千云生先是来到知客处。 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样子,只得拉住一个僧人客气的道:“不知玄生师兄现在何处?我乃是玄悲师兄安排过来的。” 那个僧人见千云生年纪轻轻,竟然喊玄生和玄悲叫师兄,连忙恭敬的道:“师叔祖在上,且随小僧前来。” 不一会就把千云生领到了知客堂的最大的一个大殿外。 千云生抬眼看去,只见得整个大殿忙忙碌碌,一个老僧正坐在最高处。 只见他容貌虽老,但却分派自若。整个知客堂虽忙不乱,礼数不缺,秩序井然,显然都是这位老僧的功劳。 千云生在外面看了一会,暗暗点头,着老僧就是当日在大雄宝殿上被掌门点名的玄生,因此他也认得。 他边看边暗道:“果然大寺就是有大寺的气派,雷音寺也当得起寺产丰饶,积累深厚这八个字。因此就算仓促调配起来,也丝毫不显局促。” 只听得玄生在里面高声道:“好了,看着三大仙地的面子,这些平时根本请都请不到的,现在竟然都巴巴的前来了。” “虽然这些人来了也不见得对于灭魔有什么大用,但他们既然愿意来,在面子上就是对咱们雷音寺的礼敬,因此我雷音寺在礼数上倒也不能缺了。” “还好我雷音寺素来占地广大,平时又都清冷。就算这些人再来一倍,咱们也装的下。慧延师侄,这北疆来援的几大门派我就交给你了,务必招待周详。” 千云生看着一个年轻的僧人在玄生的吩咐下躬身退了下去,就见到引着自己的那个僧人悄然上去禀告了一番。 那老僧听了,眼中精光一闪,就朝着千云生看去。千云生只觉得丹田中问心珠一热,就知道这老僧的他心通神通还在慧见至上。 不过自从有了问心珠,他倒是放宽心了许多,依旧微笑着朝着玄本施礼。 玄生见到千云生站在殿外施礼,热情地将他招上殿来,笑着道: “法如师弟来了,这些日子各家各派来了许多人物,真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这不刚向玄悲首座抱怨了两句,他就推荐了你前来帮忙。” “我看师弟仪表堂堂,七指师叔的衣钵算是后继有人了!” 千云生知道这玄生长老既然担着知客堂的首座,那必然是能言善辩的很,因此连忙谦虚的回道: “玄生首座真是抬举小僧了,小僧初来乍到,所知甚少,佛经义理更是处处缺失,还需日后首座多多鞭策才是。” “刚才首座提到玄悲长老,我也正是刚刚从他那里过来。首座这边旦有什么吩咐,尽请吩咐,莫要见外便是。” 玄生客气地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大家都说法如师弟谦虚谨慎,聪敏好学,今日一看还果然如此。” “以师弟这个谦虚的性子,其实最是合适我知客堂的工作,说实话我这把骨头也是老了,未来倒是可以推举师弟来接我这个位置了。” 千云生一边暗暗吐槽,果然到了这个位置,说什么话都能让你如沐春风,无比的舒心。一边也毫不当真地微笑道: “首座您真是折煞小僧了,这知客堂如此重要,小僧能在首座下面,多请益一番,就已经是无比的满足了,何还敢再生妄心?” 玄生其实也是客套话,他见千云生回得滴水不漏,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转入正题道:“师弟还是太谦虚了,本寺正是用人之际,恰恰是师弟展现才能的时候。” “之前我和玄悲长老说,我雷音寺下有下属鄯善国中有一昭怙厘寺,算是鄯善国中第一等的大寺,也是我雷音寺在外的最大一处支脉。” “这昭怙厘寺虽然许多年前就分了出去建寺别立,但其实也算是自家人,因此,我就计划把这件事情的招待交给你去办。” 说完拿出一个颇为详细的折子递给千云生道:“这昭怙厘寺的掌门方丈法号通明,详细的都在这折子里。你且带回去细看,一应接待,我给你安排一个师侄辅助。” 说完招了一个小僧过来,介绍道:“这乃是我知客堂的三十六寮头之一,法名虚云。” 说完吩咐道:“虚云,还不快拜见你法如师叔祖?” 虚云长得颇为机灵俊俏,听到玄生介绍,连忙躬身道:“知客堂虚云,拜见法如师叔祖。” 千云生心下透亮,所谓让他接待也只是知客堂够辈份的僧人不够用,因此借他这个名头而已,真正的接待人其实是眼前这个虚云。 不过他也不点破,乐得有一份职司,省得被派上了战场。因此又客气的对着虚云道:“以后几日,就要跟着你多学习了。” 虚云口才显然也颇高,连忙谦逊了几句,连道不敢。然后任由千云生和玄生又说了几句,才和他互换了印记,躬身告别。 虚云见千云生和玄生分开,连忙朝先带路,带着他去熟悉起整个知客的流程来。 千云生跟着虚云走了一遍,基本就心下了然,只听得虚云躬身道: “法如师叔祖,玄本师祖的折子你回去只需细看一遍就行。特别是通明方丈等几个主要人的名字不要弄错就好,别的明日我也随侍在一旁,师叔祖若是有不明了的,但问我就是。” 千云生自无不可,和虚云又约了明天的碰头时日,才驾着问心珠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问心珠看着千云生终于忙完,感慨的道: “这大三派登高一呼,竟然纷纷应着云集。平日里雷音寺求了半天,除了下属的几个寺庙外,最多也就是来几个不痛不痒的关系户,或者是诸位长老里私人关系极好的前来助拳。” “现在这三大派天地神明令一出,别说中州和北疆,就连东海和南蛮都有门派前来。” “我觉得说不定三大派这一手乃是向着雷音寺展示实力,顺便连带着施加压力,让大家都看到若是违逆了他们三大派,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道:“以后到底如何还真不知道,反正这眼下倒是胜利的希望很大。” “我看他们布下的阵法,气度也极为恢弘。这一次要是成了,恐怕对我们后面下黄泉小世界也极为的有用。 问心珠也默默认同地笑道:“再过几日,三大派的联军恐怕就会到了。那个时候,雷音寺就更加热闹了。你现在呆在知客堂,说不定还能顺便观察下现如今天下修士的情况。” 千云生一边颇为轻松边和问心珠闲聊,一边打开自家洞府的大阵钻了进去。 他这些日子除了做争斗的准备外,也没有闲着,彻底的在山峰上种满了各色各样的奇异灵花灵草。 不过这些灵花灵草还算是品级较低,和玄悲洞府里的远不能比,但也算初步有了些气象。特别是千云生引出的一湾潭水,在田间蜿蜒流过,倒也算是别处没有的景色。 千云生满意的看着自己这些天辛苦所得,悄然打开精舍正准备继续今天的功课。突然,他发现精舍的最中间,有个阴影悄然间从温泉眼中冒出了一个小头。 千云生猝不及防,连忙回身把精舍关好,然后再回头有些愕然问道: “阿古?不是让你一个月再回,怎么就十多天就回来了?” 二九二 黑吃黑 阿古看着千云生把精舍完全关好,才整个从温泉之中冒了出来,闷声道: “我进了黑手组织后,发现黑手之中人人都在谈论这个榜单。我也拿了一份,细读下来发现对你有用,于是就赶紧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千云生好奇的问道:“什么榜单?” “诺,就是这个。”阿古从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中,把黑手的榜单取了出来,递给了千云生。 千云生接过榜单,细细的看了一遍,咂舌道: “没想到黑手组织已经渗透的如此之深,咱们雷音寺血池的消息,乃是十天前才发生的,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他那里,还能如此的详细。” 问心珠也在千云生的丹田里一起细看,边摇头晃脑的道:“这黑手所谋甚大啊,没想到血池这里他们也想插一脚。” 接着又探头对着千云生笑道:“看样子黑手是害怕黄泉小世界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想要给我雷音寺再上点眼药了!” 千云生盯着眼前的榜单也失笑道:“这黑手果然聪明,利用这榜单的形式,自己也不用太过出面徒惹三大仙地的恶感。反正只要许以重利,就不怕没有利欲熏心之辈上钩。”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自然还是希望雷音寺给那黄泉小世界的伤害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未来我们进入黄泉小世界中,才越安全。” “而且借着这次进攻我雷音寺,我也想提前看看黄泉小世界里的那些鬼怪们的手段,说不定就能提前有所防备了。”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的道:“虽然说雷音寺上万年来,倒是积累了不少这方面和鬼怪们争斗的经验,但是总是没有直观感受来的清晰。” 阿古倒是有些眼馋的指着那榜单道:“话虽如此,但这次的榜单上的东西不可谓不丰厚。特别是最上面的几样,甚至还有仙器、宝箓级别的东西,我看了都有些心动了。” “你看看这里...”阿古默然一点,指着其中一个哼声念道:“离魂玄光一束,上古黑魔殿所得,最能洗涤神魂,评为七品。” 千云生之前只是粗粗的看了一遍,现在被阿古如此仔细的指出了这条,细读之下,倒也确实有些心动起来。 要知道在黑手组织的评价体系里面,辅助之物能被评为七品,基本就是千云生能接触到的他们能拿出的最高档次的东西了。按照黑手的抠门习性,这东西的品级恐怕还在万明禅液之上。 千云生知道阿古特别指出这一条肯定是为了塔灵,于是也有些沉吟起来的“唔”了一声道: “这事倒是有趣了...确实好东西够多,你们说,有没有什么既不破坏这次血池大会,又能拿到黑手这奖励的办法?” 问心珠沉吟了一会,不怕事大的道:“你这是想要黑吃黑啊,不错,做吧,我喜欢......” 阿古则挠了挠头道:“我也是看到这东西应该是对塔灵有大用。” “毕竟我们一直帮着塔灵养魂虽然暂时能把他保住,但多花钱不说,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长远来说还是要帮它洗魂才行。” “但要是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着拿好处,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倒也不是全无机会,你们应该知道,正是因为这次天下各派云集而来,所以雷音寺中才不同于往日。” “我倒不相信,这么多门派全是想着一心抵抗黄泉小世界的,说不定就有不少是有别样心思的。” “我想可能黑手也看中了这一点,才敢于拿出这么一份极具诱惑力的榜单,一心希望破坏这次血池大会。” “但这么做对我们自然是有害无益,所以我才不会蠢的干这种自挖墙角的事情。” “但说不定就有一些肖小之徒想要乘乱下手,毕竟他们可没有问心珠,自然不明白咱们雷音寺的防御有多么的严密!” “再加上表面上我雷音寺各院落、峰头等确实极为分散,又特别以佛家宽宏示人,搞不好就有一些胆大妄为之徒看到这样的表象会蠢蠢欲动!” “况且从这次血池周围的布置来看,虽然也算是布满了大阵,但也不禁各派进出,说不定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那里。” “我们这些日子细心观察一番,也许就能发现一些端倪。毕竟要说对于黑手的熟悉程度,在咱们雷音寺中,我敢称第一,恐怕也没有人敢称第二了。” “回头要是真发现了这一类的黑手同行,我们就可以悄悄盯着他们。” “甚至我觉得我们都不用动手,只要佯装不知就好了。以咱们雷音寺的防御密度,恐怕就算他们能搞出一些破坏,但想要逃出去的几率恐怕都不会太高。” “这么一来,不管他们成了什么事情,只要确认这些人被雷音寺抓住,咱们就可以包装一番,变成我等的功绩,以黑手的作风,应该也很难核实。” “特别是阿古回头可以伏在外围,咱们里应外合,就算真有一两个胆大包天犯下了弥天大案,又能侥幸杀出的,恐怕一身实力也十不存一。” “到时候阿古自然就可以轻松的在半途劫杀于他,如此一来,这好处还不是依然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问心珠听完后狠狠一拍掌赞道:“不错!如此一来,搞不好我们既不用暴露自己,但最后又能攫取最大的好处了!” 阿古则有些犹豫地挠头道: “这方法好是好,就最后那个半路劫杀有点风险。能逃出雷音寺的,恐怕都不是善茬。” “就算中途被雷音寺击伤,但我拿着摄魂幡,主要以召唤为主。还是缺乏一击致命的手段,让我截杀还是有点担心,就恐怕会误事啊!” “毕竟被抓住的也许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小喽罗罢了,真能逃出去的才是大鱼。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把这样的放过了,还是要确保有足够稳妥的方法才行。” 千云生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说道: “阿古说的对,这件事要不就不做,既然要做,就必须是做的干净利落。特别是我们在雷音寺的周围操作,搞不好就会被寺中大能锁定,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 “最好当然是阿古能一击就遁,这样才足够安全,看来摄魂幡展开还是太慢,更合适正面硬来,刺杀是有些问题,这么说咱们要调整一下方略了。” “走,先进洞天法宝里面,我们把里面的东西重新分派一下。” “这一次看来必须得显露出咱们财大气粗的气概了!一会阿古你出去后,把洞天里面那几样最紧俏珍贵的也全都不要留了,想办法尽快出手,别的东西不好卖,这几样东西绝对抢手。” “你把这些东西出手换好灵石以后,就立刻想办法多换点魔灵子来。” “这几日咱们雷音寺中随着各派齐聚,也会举办一些小型的交换会。到时我也给你换些一次性的攻击之物一起给到你。我就不信,就算对方再强,咱们拿钱砸,还砸不死他!” 阿古听到这里,终于放心地憨笑道: “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要是能换到足够的魔灵子,你就看好吧,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问心珠也两眼放光的不无遗憾的说道: “可惜了,我还得在你身边帮你护住丹田。否则的话,真想去尝试下用灵石砸人的感觉,说起来,我还没摸过这么多灵石呢!” 千云生不去管问心珠心痒的问题,而是淡定地对它说道: “放心好了,到了黄泉小世界,足够你忙的。那里肯定有很多摄魂幡不合适施展的时候,到时候全都要依靠你了。” “所以这会,你就不用急着抢功啦。再说这个事情也只合适阿古去干,我们两个还是要保证安全,不要被抓到了蛛丝马迹,惹火上身。” “反正阿古你听着,记得出手一定要快、要干脆。另外要看清楚点,事可为再行动,宁愿前面多多忍耐。千万不要掉进了雷音寺故意布设的圈套里就是。” “你记得尽量离的远点再动手,哪怕冒点放跑别人逃走的风险,也千万不要提前行动......” 阿古正嘬着牙花,头疼于千云生的说教,见他终于有说完的架势,立即精神一震,拍着胸脯道:“放心吧,你就等好消息就是!” 千云生摇了摇头,他发现不管是灵鬼还是器灵都不喜欢他唠叨。 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扮佛修入戏太深,似乎这唠叨的毛病不但没有减轻还越来越重了,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解决。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依旧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几句,才在阿古的催促下约好了双方十日后再碰头,然后再一次把它又放了出去。 二九三 通明至 第二日清晨,千云生早早地就到了知客堂。 这知客堂他第一次来时就觉得颇大,不过最大的感觉还是太过冷清。但现在倒是全然没了那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看来当年建立雷音寺的人高瞻远瞩,早就准备好了类似这种大会盟的事件。 虽然比之前热闹了数倍有余,但一众僧众倒是丝毫不乱的分门别类做着接引工作。做好登记后,再由相同身份的人陪着,送往雷音寺深处早就预备下的各处别院。 千云生只听到其中有外来的修士窃窃私语地调笑道: “这里果然是和尚呆的地方,大是够大,就是冷清的要命,哪像咱们那里那么的热闹繁华。这地方要是给我呆,估计小半年我就得逃下山去,赶紧还俗。” 还有人几个女修在那里叹道:“和尚就是和尚,实在太不解风情。咱们几个姐妹那是什么身份,竟然也和一帮臭男人放在一起。” 千云生坐在知客堂的大堂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眼睛不自觉得抽了抽。他只得闭上眼睛,假装打坐。心道果然修仙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人一多,依旧还是如赶鸭场一般。 因此,他更加认真地坐在那里装出一副时时刻刻勤勉修行的样子。反正在雷音寺里面,人人都知道他资质极差,乃是雷音寺里上万年的独一份。 而他身份颇高,因此众僧看他在那里时刻用功,一副资质不够勤劳来补的样子,也没有人好意思过去随意打搅。 直到他行功了两个周天之后,终于一个脆生生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参见法如师叔祖!” 千云生缓缓睁开眼来,看到面前规规矩矩合十的虚云道:“原来是虚云啊!莫不是昭怙厘寺的人已经到了吗?” 虚云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师叔祖,昭怙厘寺一行已经过了山门,正由着慧果师叔引着,过一会就到咱们这里了。” 千云生精神一震,按照昨日虚云带着他演练过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快些出迎吧。” 说完当先而动,虚云则带着八个沙弥紧紧的跟在身后。 这八个沙弥还不会飞,平时往来都靠的是纸鸢、竹鸟这些,速度慢不说,也飞不太高。 因此千云生把问心珠拿了出来,一掐诀,珠子就立刻涨大。他当先站了上去,朝着众沙弥都招了招手道:“都上来吧。” 众沙弥虽然在雷音寺这么久,还都没乘过仙器,一个个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哪怕是虚云,早就可以驾着灵器飞行,但也忍不住露出极为羡慕的神色。 千云生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仙器毕竟不是大白菜,就连雷音寺长老也不是人手都有。因此微微一笑,轻轻一点问心珠道:“都站稳了!”接着,就载了众人飞了出去。 他不去管众人站在仙器上张头张脑的模样,微笑地向虚云问道: “昨日看折子上的介绍,这通明方丈也是最近这十年才接任的掌门,你再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吧。” “是!”虚云恭恭敬敬,又把昭怙厘寺近十多年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些。 千云生边听边暗暗点头,这虚云果然是一个人才,看他说的,比折子上还详细了许多,搞不好这折子也是他编的也不一定。 他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就远远见到一个雷音寺的和尚带着数十个穿着打扮极为接近的和尚飞了过来。 千云生知道应该就是昭怙厘寺的众人了,于是把问心珠停住,有意把仙器的气息露出来一点,笑着传音道:“贫僧法如,不知前面可是昭怙厘寺的通明师兄吗?” 随着他高声询问,很快地,一众人等就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当先一个和尚面色极为俊秀,面如满玉。要不是剃了个光头,穿了件袈裟,恐怕一身风韵还得在他前些天见到的向雨时之上。” 一时间,千云生免不得多看了通明大师两眼。 就在这时,它体内的问心珠突然在他的神魂中大喊道: “不对,这感觉不对!这人给我的感觉怎么如此的可怕?!你快快运功,和我一起联手,莫要被其看出了破绽!” 千云生心中一惊,连忙默运起鲍老的心法,与问心珠合为一处。 他甚至来不及询问问心珠发生了什么,继续面色不变的微笑道:“贫僧法如,见过通明师兄!” “师兄等远来相援,我雷音寺感激不尽。我等已一早备下了净堂数处,诸位风尘仆仆,还莫要嫌弃禅房简陋就是。” 在问心珠的加持下,千云生觉得通明似乎也多看了自己一眼。只见他微笑着合十道: “阿弥陀佛,我昭怙厘寺与雷音寺数千年前乃是一家。更何况法如师弟继承的乃是七指头陀的衣钵,那就更加与我昭怙厘寺有渊源了。” 千云生暗暗点头,这七指头陀最初挂单的乃是昭怙厘寺,后来才转至雷音寺,因此这也是为什么雷音寺一众长老最后选定他来接待众人的原因。 本来千云生还有意多跟通明闲聊几句,看看能不能多结识一些善缘。 但在问心珠的提醒下,他反而打起了小心,公事公办的哈哈了几句后手一引,带着众人先到知客堂办好手续,就直接往准备好的别院去了。 随着一众人深入雷音寺,千云生随口介绍起沿路的风景。 这些他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慧空也如此这般介绍过。再加上玄生的折子里写的详细,还有虚云在一旁相助,因此千云生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任务。 随着一群人飞到雷音寺深出,众人终于都看到那巨大的血池如同悬浮在雷音寺头顶似的壮观奇景。 一时间纷纷不由得大为惊叹,通明也在一边感慨道:“雷音寺来信里只说凶顽势大,没想到竟然到了这般光景!” “恐怕这一次比两百年前,还要夸张。自从雷音寺求援而来,贫僧翻阅之前的典籍,发现我寺也为这血池之祸前后有数十位先辈因此而亡,伤者更是过百之数。” “这次看这样子,恐怕比上次还要凶险。也不知道我等这些人中,到时还能有多少最终能够幸存。” 千云生微笑地答道:“通明师兄仁者爱人,昭怙厘寺更是与我雷音寺同气连枝,实是小僧一直所敬仰的。” “只是这一次的情形大大的不同,如今天地神明令已出,应者云集,再加上掌门运筹帷幄,损失定然有限。而且我等这一次绝不会满足于小胜,必然是要全歼来犯之敌才行。” 通明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还待再说,只见得突然天地间的灵气猛然涌动起来。 一时间整个雷音寺上空风云变幻,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把无数的云气卷到空中。 千云生看着如此巨大的异象,望着边上错愕的众位客人,淡然地介绍道: “来了!这些日子诸位尊者连番出手试探血池,不知今天又是哪位?” 二九四 试血池 随着天上的云朵越积越多,不仅仅千云生这些人,整个雷音寺里有不少人都停下来仰望着天上这巨大的声势。 而伴着这巨大声势的,是云朵边上闪现出几个人来。三僧、一俗、两道,俱都站在云头,看着这正在酝酿中的一击。 其中那个翩翩公子向雨时摇着折扇道:“早就听闻贵寺伏虎尊者的名头,今天可算是能开开眼了。” 禅净方丈在一旁阿弥陀佛的接口道:“这些时日向施主和松鹤道友纷纷出手,我等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不知今天还能看出什么更新的东西来。” 长眉尊者则在一旁有点忧心的叹道:“从这几日大家的出手情形来看,血池的威力在上次的数倍,恐怕最终出现的大鬼也得是上次的数倍以上了。” 松鹤子倒是老神在在,他仿佛还是那种没有睡醒的样子,不屑的回道:“上次我出手时,一击就已经打得界面之力动摇,估计那边最多就一个大能在不间断地维持界面间的扩展。” “剩下的看来也只是轮流出手,所以这血池的扩展速度才时强时弱。依我来看,后日我三派联军就要陆续到来,到那个时候,你雷音寺就固若金汤啦!” 虽然松鹤子说得颇为颐指气使,但三个和尚都不欲与其多争。而黑白子和松鹤子本就不对付,现在两人也只是勉强站在一起。因此松鹤子一说完,反而落了个小小的冷场。 不过还好就在同时,只见得云层中传来一声大喝,伏虎尊者踩着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老虎从云层中飞升了上来。 这伏虎尊者本身嗓门就大,那天在大殿议事的时候,千云生就见识过。这一次有了功法加持,简直就如穿云裂石一般。 不过好在也正是有了功法加持,这伏虎尊者的宏音全都是向着血池扑去。再加上雷音寺有大阵护持,所以千云生反而没有在大殿上那种震撼地感觉。 只见得伏虎尊者大吼一声之后,一把把身上的僧袍扯下。瞬息间,只见得他整个人就越涨越大,浑身的肌肉虬结起来,配合着他穿着的短打衣衫,简直就如一尊擎天金刚一般。 通明方丈边看边在下面赞叹道:“法如师弟,这伏虎尊者的法相真身宝气含聚,神光外显,恐怕已经达到了五识境的最后一境身识境了吧?” 千云生有了问心珠的提醒,应付的也就更加的谨慎了。内心虽然颇为提防,但面上却微笑着道:“伏虎尊者学究天人,功参造化,恐怕未来登及极乐也应该不远了。” 两人正这么互相吹捧着,只见得伏虎尊者脚下那只吊睛白额的斑斓老虎也睁开了仿佛睡也睡不醒的双眼。 只见得它如王者归来般的怒吼一声,紧接着全身一股极烈的火焰就燃了起来。 这极烈的火焰是如此的强悍,甚至哪怕被伏虎尊者聚拢而来的巨大灵气漩涡,在遇到这熊熊的火焰的时候,也仿若有灵性般地纷纷避开。 而随着这巨大的猛虎也凶戾起来,那伏虎尊者气势也仿佛蓄到了顶点,只听得他大笑道:“黄泉小世界的鬼魅魍魉们,且然让老衲来会一会你们!”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只见他猛然一抽身下的老虎屁股。 那老虎就“嗷”的一声也发出了极大的一声怒吼,然后驮着伏虎尊者猛然朝着那血池冲去,竟然是打着要近身一击的架势。 而血池那边也像是活物一般,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只见得这血池也轰隆隆的产生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整个血池犹如实质一般收缩了起来。 伴随着血池的收缩,之前如流水般的血池竟然从中间冲出道道血色光幕。这些光幕一层层的把血池整个彻底地包了起来,甚至从其上还传出一股股恐怖的灵压来。 “好怪异的灵压!” 看到这犹如潮水般的灵压一圈圈的朝着外面释放出来,虽然已经被雷音寺的大阵削弱了接近九成,但还是有一成的灵压透了进来,让身临其境的千云生不由得觉得无比难受的皱眉起来。 甚至他身后那几个功力稍浅的沙弥,一个个还脸色通红,就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要不是千云生迅速发现,立刻灵气一张把他们护住,恐怕这小小的灵压就会让他们受伤。 而伏虎尊者没有大阵的保护,又离着这血池最近,因此更加是感受深刻。 只见得他这会全身本来一圈通黄的光罩把自己护住,却在这巨大的灵压下被一层层的刷掉,一瞬间就薄了很多。 “好!” 伏虎尊者大吼一声,他似乎是越战越强的作战风格。当他看到血池如此强悍的表现,不怒反喜,大吼一声,就揉身拍上。 只见得这会他浑身的灵力全都调动了起来,甚至不去管已经被刷地摇摇欲坠的护身光圈,而是毫不犹豫的把本就已经蓄到最高的气势全都放出,大吼一声道: “龙象狮虎咒!” 与此同时,只见得他身子一摇,从身后就摇出巨大的六牙白象虚影。这虚影仰天长啸,脚踩震地,一股蛮荒之气轰然而出,简直就如普贤菩萨坐下白象真身下凡一般。 随着这白象虚影同时的,是伏虎尊者左右手各扣了一张符箓和一件仙器也一齐打出。 只见这仙器变化法身,成了一只青毛狮子怪。 这青毛狮子怪凿牙锯齿,圆头方面,声吼若雷,眼光如电,仰鼻朝天,赤眉飘焰,一时间也是神俊凛凛。 而伏虎尊者打出的那张符箓,则变化出一只龙头人身的白龙。这白龙手提画杆戟,脚下浪如山倒,波涛横生,也仿佛如神人一般。 有了这一龙、一虎、一狮、一象之助,那伏虎尊者更加状若神明。 只见得他几乎把速度提到最极致,在四大神兽的加持下一掌拍出。 这一掌简直在眨眼之间就如切开流水一般,把那血池的道道光幕全都撞碎,直接就撞到了血池的本体上。 霎时间,就仿佛同时有五股神力攥在一起,一齐击中了血池,甚至在血池的上空直接就炸出一大团烟气出来。 旁观的众人除了听到巨大的声响外,只觉得那血池猛然间一阵摇晃。然后,就是巨大的爆炸和巨响震彻天际,不由得都一个个被这恐怖的声势弄得勃然变色。 甚至那血池的周围也出现了道道巨大的裂痕,就像是一个炸裂的玻璃球般,随时都会破裂。 “可惜了!” 通明第一个从这巨大的爆炸中缓过神来,遗憾地叹息道: “这界面之力还是太强,虽然给血池大大的震撼了一把,但终究还是没有炸透这界面之力。” “而炸不开这界面之力,也就没法影响到真正的血池本体,给血池造成实质性伤害,只能延缓对方扩张的速度了。” 千云生则目眩神迷的感慨道:“这一招‘龙象狮虎咒’果然厉害,甚至随着这叠加了的神力,简直就是打出了超越伏虎尊者本身能力的五倍的实力出来。” “要不是天道有极限,恐怕这一招就已经不亚于最后飞升之时的破天一击了!” 不同于千云生和通明两人的羡慕和惋惜,巨大的爆炸声后,那伏虎尊者虽然因为护身的黄光被血池彻底刷掉而导致浑身浴血,却立在当场狂笑不已。 “哈哈哈,痛快啊痛快!好久没有痛快的打上这么一场了!” 伏虎尊者似乎毫不在意眼前的战果,反而状如疯癫般的狂笑起来。再配合上他刚才惊觉天地般的一击,让所有观战的众人无不有一种自付。 每个人均在想,万一这恍如破天的一击是撞在自己身上,是否能如伏虎尊者一般,如此完好的站立当场呢? 这么一想,众人无不心中战栗。均觉得这一撞威力之大,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二九五 各出招 看着这精彩绝伦般的一击,足以震慑任何敢于觊觎雷音寺的宵小,千云生不知道这是不是雷音寺故意为之。 毕竟这么多人都朝着雷音寺涌来,用别的方法可能不见得能达到如此立竿见影的震慑效果。 但每天诸多尊者这么轮流上场的震慑,还是足以让每一个试图朝着雷音寺下手的人都好好的掂量一番。自己的小命值不值得在这样的威胁下冒险一试,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试探一番雷音寺的实力。 千云生暗自揣测着,虽然这方法看似粗暴,但是这极有震慑效果的观感刺激,确实是一种最直观有效的制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觊觎雷音寺的方法。 毕竟就连自己也需要好好掂量一下,能不能在这样的一击下活命下来。 这么一想,千云生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不用真的如此跟雷音寺为敌! 因此当千云生暗自感慨完后,又暗暗的为禅静掌门的这一招叫好。不过正当他转过头来,想要和通明方丈介绍伏虎尊者这一招的时候,却看到了他眼底里那深藏的一丝不屑。 千云生心中一动,自从有了问心珠加持,自己观察东西也细致了很多,否则还真不见得看的清通明这隐藏的极好的眼色。 不过通明方丈似乎也是这一方面的高手,他见千云生转过头来,立刻就眼神清明地阿弥陀佛道: “善哉善哉,没想到伏虎尊者这一击如此强悍!这样一来,贫僧对于击退黄泉小世界的来犯之敌就更加有信心了。” 千云生假装没有看到通明方丈神色的微动,继续在一边极为谦虚道: “信心自然是极有信心,不过通明师兄也看到我寺掌门是如此重视此事。显然黄泉小世界之敌也并非易与。因此还是需要大家一同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才是。” 通明又微笑的夸奖了两句,众人才继续被千云生引着朝着别院驻地而去。 到了驻地之后,虚云自带着八个沙弥下去为众人安排起来。千云生则在堂上陪着通明闲聊,两个各自聊了聊这些年在西域的见闻,一时间宾主尽兴,其乐融融。 但在千云生的丹田里,问心珠正神色凝重地与千云生悄悄对话道: “你不知道,那家伙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就用了七八种方法想要不着痕迹的试探于你,但全被我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我想他暂应该没有发现他的试探已被我们知晓。” “不过还真是奇怪,他这会又用了新的方法来对付你,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为何对你如此的上心?” 千云生也疑惑的道:“这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毕竟我们两个萍水相逢。就算他对我有所怀疑,也不应该如此百折不挠才对。” 问心珠也奇怪的道:“更为有趣的是,它的手法驳杂。除了佛修手段以外,还有别的手段,这一点也是极为的诡异。照说他一介高僧,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旁门的本事?” “反正你在他面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注意,我现在全是用纯正地佛修手段在抵挡。就算被他发现,也最多认为你已经知道了他在试探,倒是不怕他真看出什么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我的办法是哪怕我们宁愿吃一点小亏,也绝不会被他逼出真正的马脚来,因此暂时还没有暴露之忧。” 千云生暗自满意问心珠的本事,悄然问道:“你已经是仙器了,难道他比你还要强大?” “若是这样,这人怎么可能如此籍籍无名?要知道你已是仙器,如果比你还要强大,岂不是已经无限接近尊者那个级别了吗?” 问心珠也满腹狐疑地道:“你这问题我现在还不好回答,他的手法极为隐蔽,几乎把自己的灵气波动全都遮蔽了。” “我现在只能装作不知的被动接招,让他以为我们毫无所觉。这样一来他探查不出什么,搞不好才会真正的对你死心。” “不过对方的实力明显比我要高出不少倒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如果我们贸然刺探于他很可能被他发现。” “这也是我暂时只能被动的防御原因,如果我们反过来试探于他,搞不好立刻就会被对方发现。” “这一点你还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方法,能让他毫无所觉。” 千云生自然暗暗点头,一边继续全力催起鲍老的功法协助问心珠,一边继续不动声色的继续与通明方丈闲聊。 两人又聊了一会,问心珠又在千云生的神魂中恨恨地道:“对方太过小心,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让我能够借用!” “这样被人如此压住的情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是憋屈!”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面对尊者一般,甚至我没有渡劫之前面对长老都没有这样的压力。毕竟这问心可是我最强的本事!” “而对方竟然能在这个方面压制住我,如果说他身上没点疑点,我第一个不信。” 千云生知道问心珠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夸张,因此更加的小心应付对方。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恨不得早点抽身离去。 谁知道他越是这么想,越是难以如愿。眼见快要到告辞的时候,通明方丈突然貌似和蔼地拉着他笑道: “今日和法如师弟聊得甚欢,真是相见恨晚!” “我有一好友,乃是高昌国阿奢理贰寺的掌门方丈。他曾经传书于我,希望在雷音寺中趁着众修云集,办一个小小的交换会,除了互通有无之外,还能顺便交换各自的佛法与修炼感悟。” “不知法如师弟届时是否有空,师弟乃是雷音寺地主,若是有你参与,想来定然能让我等看到不少雷音寺中的特有之物。” “答应他!”问心珠在千云生的神魂中怒哼道:“他的气势好像变弱了,看来终于要露出底来了。” “这次我只是吃亏在准备不足,让我回去仔细想想,下次你再和他遇到,说不定我就能探出他为何对你如此在意了。” 千云生在神魂中接受问心珠的信息,他其实也极为好奇为何素昧平生,对方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兴趣,甚至还不惜借故继续亲近自己。 因此他得了问心珠肯定的答复后,立即满脸微笑地道: “通明师兄此议有趣,我在雷音寺中也是对诸位大德心存敬仰,只是无缘一见罢了。这一次竟然能有幸认识诸位西域高僧,小僧岂能放过。” “只是不知这交换会何时开始?” 通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手轻轻一捻,只见得他的手上立刻就用灵力幻化出一只活灵活现的黄羽小鸟。 只见那只鸟儿在通明的手上具现的极为逼真灵异,而通明的施法又如此的举重若轻,千云生不由得对于通明的本事再一次高看一眼,心中暗自付道: “我若如他一般,能施展的如此轻松吗?” 结果他颓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自己就算能变出黄鸟,也绝不可能如通明这般维妙唯俏。 而随着通明方丈把灵气小鸟变出后,就朝着那黄羽鸟儿低语两句。接着,只见他一松手,那黄羽小鸟就如真鸟一般扑簌簌的穿窗而出地飞了出去。 把这黄鸟放走后,通明方丈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而朝着千云生笑道: “我这好友名叫木叉毱多,昨日他和我传讯就说已经到了雷音寺中,想来已经开始在张罗此事。他若是知道师弟也要参加,定然会特别开心。” 两个人正聊着,黄鸟很快就飞了回来,落在通明方丈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口吐人言。不过这鸟儿吐出的乃是一个极老的人声,只见这黄鸟维妙唯俏的苍老的开口道: “通明方丈已经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这交换会拟定在三日后举行,届时还请务必将法如长老请来。就算大家不交换什么,互相认识一番,增长点见识,也是极好的。” 那灵气小鸟把木叉毱多的消息通报完,就“蓬”的一声重新变回了一团灵气,“噗”的一声,在通明的肩头炸散开来,消失的毫无踪迹。 而通明方丈则面色毫无变化地对着千云生客气道:“如此那就和法如师弟说定了,三日后,我们一齐汇合过去。” 千云生也躬身道:“通明师兄放心,法如定然准时到来。” 说完又客气了几句,嘱咐众僧好好休息,才把虚云和几个沙弥带着重新飞回了知客堂中。 待到把虚云等沙弥放下,千云生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虚云道: “这通明方丈果然热情,竟然还邀请我三日后参加他们组织的交换法会。” “看起来对方因着我师傅的关系,对我倒是颇为熟悉,只可惜我对这通明方丈还是过于陌生了。” “咱们知客堂中可还有些昭怙厘寺的什么资料,能否全都拿让我细观一番?” “免得到时候我有什么应对失误,落了雷音寺的脸面。今天还好有你在一旁支应,下次可就没有你在一旁指点了。” 虚云之前也在一旁,听了千云生的疑问后极为赞同地说道: “师叔祖果然处处为我雷音寺着想,其实这一类的信息都存放在我知客堂的经卷处,要不我陪师叔祖前去取来。” 千云生听虚云这么说,知道果然有更多的信息,满意地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就随着虚云朝着知客堂的经卷处走去。 他边走边在神魂中和问心珠暗暗交流道:“你前面说他用的并不全是佛修的手法,是什么意思?” 问心珠沉吟了一下,努力地描述道:“那感觉特别的奇怪,似乎有一点点极为熟悉的味道。但到底是什么,我暂时也说不上来。” 千云生知道问心珠灵觉极为敏锐,因此他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让我去找这通明和昭怙厘寺的详细资料,就能有用?” 问心珠极为肯定的点头道: “如果他真有问题,想来总能留下点蛛丝马迹。这昭怙厘寺也是数千年的大寺,和我雷音寺又有通家之好,想必雷音寺收集他们的信息肯定足够齐全。” “你且把这些信息全都拿来,让我细细翻看一遍。我想就算我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多了解他一些总是好的,也方便我后面定计。” “再说了,万一被我们发现了什么,那就是我们的运气到了,说不定我们就能凭此反转目前的状况也不一定。” 千云生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问心珠说得确实有理,因此更加脚步轻快起来。 二九六 魔女意 夜半时分,热闹了一天的雷音寺终于安静下来。其实对于修士来说,不用休息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白天和黑夜根本毫无区别。 他们精力充沛、目光如炬,甚至哪怕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也如同白昼一般。 但随着白天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还有雷音寺那准时响起的晨钟暮鼓,整个寺院似乎极为奇异地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节奏里。 仿佛大家都如雷音寺的僧众一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以至于瞬息间就恢复了平日寺中的清冷状态。 通明这会也正坐在给自己安排的精舍里,闭着双眼。他的面色极其的恬静,嘴角啜着微笑,就像是正在做什么最甜蜜的美梦。 又过了好久,等到月亮终于升过中天开始下降的时候,他终于像是醒了过来。 只见得他睁开眼来,嘴角依然啜着笑意。眼珠中照射出的那极为温柔地眼神却仿若黑洞似的,能把所有他望见的东西全都吸收进去。 甚至不仅仅是眼神,在他恬静的表象下面,整个精舍都仿若水波般的流动起来。仿佛整个房间根本就不是实体似的,而是虚幻地幻境罢了。 通明盯着精舍里的变化,看着周围的一切都由实转虚,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像伸了个懒腰似的朝着自己的身子里一掏,竟然掏出了一个闪烁着七彩琉璃般的镜子出来。 随着这镜子被掏出来后,整个通明的身体就如同橡皮似的突然萎靡了下去,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一般。 那个镜子虽然被捧在通明的手里,但却仿佛是镜子在主导着通明的行动。只见得那通明的头颅虽然低垂下来,但两只手还是极为有力的把这镜子捧在胸间。 这镜子也极为奇怪,被通明掏出来以后,还颇为人性化地扭了扭镜片,就像是终于清醒了过来似的。 那镜子苏醒过来以后,整个个波光粼粼的镜面,又如麻花般的扭了扭,七彩的琉璃光色瞬间流转。 随着这波光的流转,只见得那镜子上突然一闪,露出一张极为明艳的女人的人脸来。 镜子里,那漂亮女人的人脸像是在啃食着什么东西,被镜子呼唤了后,还极为不满的抹了抹嘴,才从镜子中露出了她那原本就极为妖娆的整张脸来。 镜子里,只见她盯着镜子,神经质地边笑边说道: “这么晚了,通明镜你怎么还迫不及待的联系我,莫非你已经成功潜入到雷音寺了?” 那通明镜看着镜子里在魔女啃食下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精壮男子,哼声道: “按照约定,只要我潜入雷音寺中,你们就立刻发动,给我创造机会。你不会这几天玩得太过开心,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吧?” 魔女被通明镜呵斥了两句,倒是毫不着恼,而是慵懒地边擦手边媚态万千地直起身子道: “我家主人与你家妙广联手,乃是蒙骗三界的大事,表面上咱们还得是敌对的关系呢。” “我在这里表现的越是高调,他们也就越怀疑不到你的头上。要知道为了把你弄出来,我家主人和你家那个妙广老鬼可是在东海下了好大一盘棋,才终于帮你点化了人形。” “你不要刚化了形,有了点资本,就忘记了是谁帮你达成的这一切。” “要不是我家主人和妙广联手,我又在东海鞍前马后地帮你张罗,恐怕你现在还在那倒霉的峨山派里,做着被奴役的仙器呢!” “现在好了,你终于能化形了,脱去了灵器的凡胎,倒是抖起来了,敢于教训老娘我了?” 魔女一开始还是极为明艳的表情,越说脸色越冷起来。 只见她就差把手指点在通明镜的额头上冷笑道: “你可要搞清楚,打入雷音寺是说好的你的事情。不要你那边事情办不成,就想着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回头你要是真办事不利,妙广那老鬼责罚下来,再重新把你打回器灵,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 “你要知道,没有我,你可什么都干不成!”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爬过来舔老娘的脚丫子,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颐气指使的样子。你要搞搞清楚,现在可不是你来命令我,而是你的小命攥在老娘的手里。” “你也不想苦苦修炼了数百年,好不容易一朝仙器化形,再被打回去吧!” 魔女说完,那冷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幻化出的通明镜。在通明镜的镜子里,就仿佛只剩下她那对极为妖冶的眼睛和火红的红唇如此的瑰丽。 通明镜的气势仿佛瞬间就被魔女压了一头,但嘴上却犹自嘴硬地轻哼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要明白,如果你在后面掣我的肘,固然妙广责怪下来我不好过,欲魔那边你也别想讨得好去。” “再说了,你以为在雷音寺我就对你全无用处了?” 通明镜说到这句,气势反而一下加强了不少,极有城府的轻笑道:“你知道我在雷音寺发现了什么?” “啧啧,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我手上可是有一件你苦思而不可得的东西。你要是不乖乖的好好配合好我,不要怪我一不小心,记性不好,就把这件事情彻底的忘记了。” 魔女满脸不相信的鄙视地问道:“对我有用的?是什么东西?” “那地方我嫌臭都臭死了,要不是妙广那老东西执意要搅乱雷音寺,还要我跟黑手组织联手,说不定我早就回到欲魔身边逍遥去了,还有空在这里跟你闲扯?” 通明镜神秘的笑了一笑,不屑地说道: “回到欲魔身边?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吹大气罢了。谁不知道你其实就是欲魔捏出来的,一旦回到欲魔的身边,你也就烟消云散了。” 接着,鄙夷地朝着她身下那啃了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精壮男子身体道: “真回了魔界,你有这样的好东西食用?要我说,你恰恰明白自己快要失败了,所以才急着放肆享受。” “但是你有了我,说不定就不用真的回到欲魔身边,再逍遥个几百年也不是难事!” 魔女似乎被通明镜说中了心事,眼前一亮。她也不再摆着高冷傲然的样子,而是扭着细细地腰肢,极为妩媚的眼神中闪着寒光道: “让我猜猜,我们的小镜镜到底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人的东西,竟然敢要挟我来了?” 接着打了个响指,惊叹的道:“莫不是你发现了东海那个坏了我们好事的那个散修?” 通明镜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哼笑道: “自从你把他那图像传得四处都是,我就猜那散修搞不好就是你是命门,今日一试还真是如此!” “虽然我不明白他到底坏了你们什么事情,甚至包括欲魔都想要将他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不过他现在确实就正在雷音寺里,怎么样?你帮我搞定混进雷音寺中的事情,我帮你出手消灭了那个散修如何?” 魔女听到通明镜亲口说出千云生的消息,目光闪烁了几下,整个人反而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她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其实这散修最重要的是坏了我们在东海的事情,导致我们不能在东海克尽全功。” “所以主人才恨他入骨,嘱咐我一定要把他弄死,否则以后岂不是人人敢来捋我魔族的虎须?但也仅仅就是这样罢了,因此你想要拿他要挟于我,似乎还有些不够啊!” 通明镜则不以为然地笑道: “你家主人和妙广是什么套路,真当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真要是你说得这么简单,那么无所谓,那也好办,明日我就找上他去,把一切都告知于他如何?” 魔女在通明镜那本命天赋之下,终于有点招架不住,气急败坏的咬牙道: “好个通明镜,竟然把本命天赋用到了我身上!这样吧,明说了,要想我全心全意帮你倒也可以,不过你得把他骗出来,让我亲手宰了他才行!” “成交!” 通明镜也知道不好逼迫地太过,毕竟他们现在乃是合作关系。 只见那镜子的表面露出一阵诡异的波纹后,他笑意盈盈的说道: “那你可要努力一点了,只有我真的打入到雷音寺内部,才会把他交给你。在那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你放心,你越是努力,让我早日加入,你就越能早点得偿所愿!” 说完,也不再管魔女如何抗议,“唿”的一声,就主动切断了联系。 二九七 会故人 第二天一早,通明方丈就像是出门拜访老友一般悠然地在雷音寺内闲逛。 他先是到了一座在雷音寺中极为少见的金碧辉煌、装着无数罗汉佛像的大殿。呆了一上午时后,又施施然来到一座载满了无数奇花异草的山谷。 最后到了傍晚的时候,才顺着青念唐古拉山的山脊,直接去了整个雷音寺中这座最高山峰的半山腰,才极为恭敬地朝着一个仿佛农舍般半掩着的柴门处轻轻的敲了敲门。 随着那柴门被轻轻敲动,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转出了个小沙弥来。他仿佛一个瓷娃娃一般,有着一双极为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通明问道: “尊客何人?所谓何事?” 通明盯着那个小沙弥看了一眼,目光闪动间才微笑着道:“还烦请香炉器灵通禀一声长眉尊者,就说昭怙厘寺掌门通明求见。” 那个小沙弥轻“咦”了一声,上下又打量了通明一番,才极为开心的回道:“你倒是好眼力,竟然能看出我是香炉化形。” “说实话,这么多第一次拜访长眉的人里,有你这眼力的还真不多见。” “上次看出我是仙器化形的还是一个牛鼻子老道,那次他给我了一颗丹药做见面礼。我吃了以后,立马就觉得脑子变聪明了许多,就连个子也涨了不少,这次你给我带什么见面礼没有?” 通明倒是毫不意外眼前这个小沙弥竟敢明目张胆地把他拦在门外讨要好处,也不意外他不称长眉为尊者而是直呼其名。 反而露出极为和蔼的笑容道:“这次贫僧来的匆忙,倒还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 说完解下腕上戴着的一串佛珠客气地塞了过去道:“这串佛珠乃是我寺历代方丈佩戴之物,如今已传了三十代,颇能通慧,如今送你如何?” 那小沙弥大大咧咧地就把通明的佛珠接过去,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才嘟囔着嘴不满地嘀咕道: “我原以为遇到个掌门,乃是什么了不得的财主,原来也是个穷要饭的。算了,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通报吧。” 说完把柴门一关,就钻回到院子里面去了。 通明看小沙弥的身影掩映进了院子中,也不介意对方没有把他请进院子,就这么借着暮色,耐心地在柴门前席地坐下等候。 谁知道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半夜,那沙弥才打着呵欠重新打开柴门道:“起来吧,长眉就在屋内。我困死了,就不引你去了。” 说完,就不再管通明如何。而是直接朝着侧边的一个屋子里“哐当”一声,把门关了,看来是睡觉去了。 通明望着那沙弥的背影,倒也不恼,而是极为和气地摇了摇头,才往院里迈去,直走到一个掩映着灯光的屋子外,才停下脚步,朝着里面朗声道:“长眉尊者,昭怙厘寺掌门通明求见。” “进来吧!”屋内传出一道平平的声音,就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一般。 通明听到这句声音,才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他走到屋内才看清,整个屋子都犹如苦行僧的住处似的毫无一物,只有一个打坐在房侧内壁的长眉老者边上点了盏豆粒般的烛光,把整个屋内照得一片昏暗。 通明客气地对着坐在内侧的老者躬身道:“在下昭怙厘寺掌门通明,见过长眉尊者。” 长眉尊者长长的白眉微微一动,也回声道:“好说好说,不知来客所谓何求?” 通明没有管长眉都没有请他坐下,也不着恼,而是依然微笑地合十道:“今日冒昧前来,乃是尊者一位故友,托我来问尊者一个问题。” 长眉尊者脸色微微一动,依然还是面无表情不徐不疾地问道:“什么问题?” 通明身形不动,继续客气地笑着道:“那位故友想让我代问尊者一句,尊者可还记得当年南极北斗之事否?” 听到这句,长眉尊者那本是闭上的眼睛突然如电射般地睁开,猛的盯上通明,就像是要凭着这两道眼神就把他定住一般。 通明倒是夷然不惧,继续目光清澈地躬身望着长眉尊者。 只见长眉尊者死死盯着通明,声音里却失去了本来平平的声音,而是冒着寒气道:“谁人差你前来,你到底是何人?” 通明洒然一笑,也不再躬身行礼,而是掸了惮僧袍,对着长眉尊者悠然坐下道: “在下乃昭怙厘寺掌门通明,刚才已经向尊者介绍过了。至于尊者想要再问更多,不知道在这里说出,会不会足够方便?” 长眉尊者又盯着通明看了一会,突然冷笑道:“好!果然有本事、有勇气。只是若是我们换个地方,你可莫要觉得我会害你。” 通明则颇为淡泊说道:“尊者倒是多虑了,通明既然敢来,岂能没有万全之策?再说,我来乃是谈一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好事情,尊者岂会害我?” 长眉尊者则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通明,缓缓地开口: “你果然好本事,大概是算准了我会晾你半天,这会正是阴气最盛之时,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吧?” 通明则渭然轻叹,像是在为了长眉尊者因为不相信自己,而剖析心迹般的继续徐徐说道: “这会尊者若是不顾一切对我出手,我可毫无抵抗之力,这与阴气盛或不盛可没有关系。” “只是我对尊者有信心,既然尊者愿意放弃那东海的花花世界,躲进雷音寺这般的穷乡僻壤里来,定然不会为了杀我一个而坏了尊者自己的百年大计。” 长眉尊者听了通明这句,反而更哂道: “我那位故友最擅长的就是算计,他又怎么可能算不到老衲的反应?既然如此,那你可就坐稳了,我们换一个地方谈。” 说完,轻轻一点身边的油灯。那豆粒般光芒的油灯上的光线突然涨大,瞬息之间就把两人全都包了进去。 而同一时间,卧在侧厢的童子沙弥,仿佛梦呓似的,轻轻的在睡梦中嘟囔了两句,那柴门就像是无风自动般地重新轻掩了起来。 而随着室内的光线猛然一涨,随后又突然一收后,长眉尊者和通明两个人的身影也在这室内消失不见了。 随着他们消失不见的同时,在另外一方小世界中,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那长眉尊者把通明一接引进这小世界中,通明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深洞似的,只有头顶处有一丝极为遥远的光明。 长眉尊者看着通明目光奇怪地盯着四周,摇头道: “不用看了,这小世界还没补充完整,暂时也只能做闲聊之用。只有未来等老衲推演完成,才能真正的具现出一方小世界来。” 通明听长眉尊者这么说,不由得颇为讶然道:“演化诸天,推衍万界,没想到尊者也快要迈出那一步了!” 长眉尊者则摇头自嘲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一步哪怕就算是近在眼前,也有可能要遥望万年。”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当年老衲也不过行差踏错一步,没想到五百年过去了,还是被妙广那老贼找到我了。” “这里是小世界,自然不怕有别人可以觊觎。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妙广还不放过我,它到底要做什么?” 二九八 要杀我 “尊者还真是开门见山!” 通明客气的笑了笑,露出了犹如猫捉老鼠般的表情道: “我不太明白,尊者这么急着就把我带进这个小世界中,岂不是证明当年之事你极为在乎,如此一来就不怕我一会狮子大开口吗?” “又或者是说,尊者故意这样向我示敌以弱,好让我漫天要价,这样一来就更加坚定了尊者不得不杀我之心呢?” 长眉尊者眯了眯眼神,用更加戒备的眼神看着通明闷哼道:“原以为自从上次之后,我已经吸取了教训,自然不会再犯一模一样的错误。” “现在才发现,当年的我是那么的幼稚。原来你们一切的布局全都是精心谋划,我只是掉进了那个蜘蛛网里还不自知兀自挣扎的可怜虫罢了。” “既然你已经看出了我有杀你之心,想必你也有足够的信心来说服我了?” “您还真是有杀我之心啊!”通明眉目一转,就像是确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似的。 “但尊者仔细想想,其实当年发生的一切,尊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或者说,过去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误会罢了。” “若是我们能解释清楚这一切的误会,是不是就能消除我们之间的敌意呢?” 长眉尊者这会反而眼神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 “妙广还真是能言善辩,今天看到你,我才能确认它依然还是这么的厉害。” “算了,我也心累了,过去的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挽回,说什么都只是徒惹我的伤心罢了。” 通明听到长眉这么说话,清楚当年妙广留给他的深刻印象已经如他的心魔一般。他的眼神微眯了一下,淡然地说道: “这就对了,过往就是过往。过往的一切都只是过去发生的历史,我们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我们能抓紧时间改变现在的话,也许过往的那些让我们悲痛的经历,才有可能在今天获得补偿。” “其实照我看来,只有抛弃这些经历,特别是那些给你带来痛苦的部分,我们才能轻松的拥抱更广大的未来。” 长眉尊者边摇头边哂道:“你说的越多,说明妙广那老贼的所谋就越大,难道他就这么有自信老衲我一定会帮它吗?” “呵呵呵呵......”通明突然开始仰头大笑,笑声逐渐响彻起来。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收敛下来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其实尊者完全误会了,这根本就不是你帮我们的问题。我来谈的,恰恰是我们如何帮你啊!” “难道你不觉得,自从我踏入你的小院起,你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吗?” “你......”长眉尊者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冷冷的道:“看你也没有这么愚蠢,为什么如此急着的催老衲我出手对付你呢?” 通明也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恰恰是因为尊者和我们是同样的人,所以才迟迟没办法下定杀我的决心。” “若是尊者早就下定决心对付我的话,恐怕早就在我还没踏入小院的时候就动手了吧。” “你犹豫了半天的时间,还是决定把我放进小院之中,我就知道,尊者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恐怕欠缺的,就只是我给你的一个理由罢了。”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在对方还没进入小院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露出了破绽,结果一路被对方抓着鼻子有恃无恐的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这番表演,长眉尊者一想到就痛苦地想要给自己来两耳光子。 虽然不知道长眉尊者内心的变化,通明则像是智珠在握般的继续加一把火,自信的说道: “恐怕到了这会尊者还在盘算,要怎么样不动声色的杀死我,然后再如何解释清楚我踏进你的小院吧。” “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黑手的四长老?” 听到通明说出这句话来,长眉的脸色才终于彻底变了,而通明却反而更加淡定起来。 长眉那不住萎靡的气势,还有通明那淡然自若、不动如山的自信,明显的把现场的强弱勾勒出来。 甚至要是这会有个什么毫不知情的人闯将进来,都会误以为通明是主,反而长眉是客了。 再一次被通明点破之后,长眉尊者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长叹道:“一步错乃至步步错,才终于导致了今天的万劫不覆!” “老衲已经觉得自己做的足够小心,甚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根本没有可能有人发现老衲的真实身份,没想到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这世界的鸿沟真大,为什么有人拼尽全力,还是棋差一招。而有人却甚至都不用努力一分一毫,就可以坐享其成呢?” 这会的通明倒变得极为坦率地没有一丝一毫欺骗般的回道: “那是因为尊者从来没有发现,你其实就是这样的人。你并没有真正的遵从过自己的内心,而是想要用各种方法去对抗它。” “你总觉得自己是受了天尊的奸计,所以才让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其实尊者没有发现的是,这一切为什么走到了今天恰恰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尊者你自己就是如此这般罢了。” “若是尊者真正的想明白了这一切,才是真正的放下了痛苦。” “要知道,我们永远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奴隶,没有人可以在对抗自己的内心上占得上风。” “难道尊者没有发现,这世上只有两种悲剧吗?那就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或者是欲望完全得到了满足。” “前一种让我们愤懑不甘,甚至伤心绝望;而后面一种则让我们自满奢欲、或者彻底的变得失去了目标。” “只有我们站于其中,去扼住欲望的咽喉,才是真正的扼住了自己强大的源泉。” 通明说完,用一种极为冷静的眼神盯着眼前面色不住变化的长眉尊者,就像是一面镜子般,把别人的内心都通透无余的照了出来。 长眉尊者沉默了半响,终于颓然叹息道:“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要什么?” “我们要帮你啊,尊者!”通明用颇为诚恳的语气坚定地说道。 长眉尊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既然连我在黑手组织里面的身份你们也知道了,那说明在黑手那边你们已经渗透的足够深了。” “甚至搞按照黑手的原则,你们早就已经加入其中了也说不一定。” “既然黑手那边不是答案,而只是你们要挟我的把柄的话,那么答案看来只有一个,就是雷音寺了。” “你们绕了那么大的弯子,准备了如此多的说辞,甚至还耐心在院子外面守了这么久甚至把我的反应都摸得如此透彻。” “我真的好奇,你们到底要我对雷音寺做什么呢?” 见长眉长老问出这句话来,通明终于再一次笑了起来。他甚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极为客气的说道: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方便,其实我们要的很简单,就是请长眉尊者出面,帮我真正地加入雷音寺中。” “加入雷音寺?” 长眉尊者皱起了眉头道:“且不论这事老衲愿不愿意,但你昭怙厘寺乃是雷音寺一百四十二代僧人可翼出门自立,至今已建寺七千四百六十二年。” “而你又是昭怙厘寺的掌门方丈,以我雷音寺和昭怙厘寺的关系,你这昭怙厘寺的掌门想要加入我雷音寺,岂是能随便老衲一句话,就能加入了的?” “这就不用尊者操心了!” 通明露出了胸有成竹般的笑容道:“只要尊者答允,待时机成熟之时,你愿意出面收我为徒就行。” 二九九 数俊杰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准时来到通明这里,被通明引入大堂之后相视一笑道:“不知这几日通明师兄休息的可好?” “实在是再好也没有过了,雷音寺果然是我的福地,甚至我觉得到了雷音寺中还感觉有所进益似的。” “怎么跟我来雷音寺的时候说辞一样?”千云生虽然在心中微微皱了皱眉,脸上还是极其客气地说道: “那就太好了,不知交换会怎么时候开始?要不我们还是边走边谈吧。” “那是自然,这一次倒是我们西域七八座大寺的掌门全都来了。” “这些人要不就是如我昭怙厘寺般本来就是雷音寺的分支,要不就是极有历史,也是在西域许多年间一直尊雷音寺为盟主的,师弟绝对值得一见。” 通明介绍这些的时候,语气自然而亲切。他引着千云生在雷音寺中飞了没一会,就来到了一个栽满了无数奇花异草、极其明妍的山谷指着下面笑着道: “师弟对这里应该不陌生吧,这药王谷中的玄净长老也是我等的挚交好友,今天的交换会就放在他这里办。” “果然在雷音寺中盘根错节的厉害啊!”问心珠听到通明的介绍,在千云生的神魂里悄悄地问道: “咱们查出来的那些资料和怀疑,要想法子立刻散出去吗?” “还不用那么着急。”千云生也在神魂中悄然地和问心珠说道:“现在情况还没有完全明朗,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虽然这个通明从资料上看,好似没有问题。但就从他突然活跃的时间正好是这十来年看,就是最大的破绽。” “不过我们也只是因为有心,所以才能看出这是个破绽罢了。但如果他真的准备的极为充分,除了这个以外,别的地方就真的查不出什么问题了。” “因此,我们现在突然跳出来散布他的谣言不仅不明智,还很有可能扳不倒他,反而让他产生了戒心。”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特别的关注他。然后就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来,到那时才是我们最好的出手时机。” “毕竟这一次血池之事乃是极好的契机,如果他真有所图谋,我就不相信他会忍住什么都不动。” 问心珠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假装不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并择机接近对方。” “这么一来,我们才有可能探查出对方来雷音寺的目的,并借着他们的行动来借力使力。如此之下说不定我们都不用暴露自己,就达到了扳倒他的目的了。” 千云生颇为赞许的点头道:“话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敌人不会自己露出马脚来。我们也需要花点力气推波助澜一下,帮着他主动露出原形来。” “现在对于他来说,恐怕最希望的事情应该就是越来越混乱的局面,因为只有这样,可以借用的地方才多。” “但反过来,对我们来说混乱的局面也是有好处。这样我们也自然可以在其中抓住我们的机会,找出对方的破绽。” “因此,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搞清楚对方来雷音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确认了这一点,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毕竟再完美的经历,只要是假的,总有可以借用的地方。” “的确如此!”问心珠听千云生说完,也为他的冷静所所暗暗点头。 它就像是在观看一件极为精巧的艺术品一般地总结道:“再高明的手段、再出彩的掩饰,终究只能把那个假的东西变得像真的罢了。”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哪怕再炫目的幻术,只要看清楚了它背后的本质,就绝对不可能被它所迷惑。” “就如同凡间那些变戏法似的,哪怕表演的再是精彩,其实拆穿了来看,也就没有任何稀奇的成分而变得索然无味了。” “就是这样!”千云生一边微笑着和通明两个朝着那个极其明妍的山谷飞去,一边悄然和问心珠道: “很多时候,靠打打杀杀才能解决的问题其实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光靠打打杀杀就能征服世界的话,那么神明也不需要在凡间发展这么多信徒,只要他们自己亲自下场不就可以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打打杀杀能解决的,只能是最浅层次的问题。而真正深层次的问题,仅仅依靠打打杀杀解决不了的。这时候,就需要我们用脑子来解决了。” 问心珠颇为赞许的点头道:“哈哈,你这个方法我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才是令人迷醉的至高境界啊!” 千云生见终于和问心珠说明白了,最后又不忘谨慎地提醒道: “我们这样的想法虽然很好,但这个中间的过程却由不得我们不步步小心,行差踏错一步,就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好了,现在你也别偷懒,赶紧起来干活。一会到了交换会现场,还需要按我们商量的方法,你仔细辨认一番里面到底有哪几个人有问题。”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发现越多有问题的人,才能找到突破口。” “我就不相信就算在通明那我们暂时找不到破绽,别人那里也能像他这样守的这么严实。” “只要让我们发现他们其中的一个有了问题,自然就能像拉藤条一般,借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把他们这一串人全部都给拉出来!”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很快的就跟着通明两个飞到了精舍的入口。 只见得精舍内,已经有七八位高僧站在其中,正在愉快的交谈。最上首的那个面色红润,千云生倒也不陌生,正是自己的受戒师傅玄净。 因此,千云生一看到玄净,连忙客气的合十道:“拜见玄净长老,不知近日可好?此乃昭怙厘寺掌门通明,今日我们乃是一同前来参加长老的交换法会。”说完和通明一起躬身行礼。 “好,好......”玄净似乎今天极为的高兴,指着边上数个老僧向着千云生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西域的着名大德高僧,也都是我的好友,法如你也来认识一番。” 说完一一介绍了一下,千云生也一一回礼。 众人和千云生见礼完毕后,才听着一个长相干瘦,胸口挂着一串巨大佛珠的老僧笑着对玄净道: “玄净师兄,你雷音寺这法如师弟果然不错,不过他边上的这位通明掌门你也得好好认识认识才行。” “这位通明掌门乃是我西域这十数年来崛起的青年才俊,佛法经意、修行见识样样不凡。就连老僧这样的,和他一辩之下也是大大的不如。” 玄净听到这老僧所言,极为欣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通明,点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来昭怙厘寺要大兴了。” 通明连忙阿弥陀佛的合十笑道:“玄净长老还莫要听木叉毱多方丈折煞我了,小僧修行日短,又如何能赶得上诸位高僧的见识?” “只是小僧读经之时,喜欢穷究义理,多问几个为什么罢了,因此才被寺中众僧捧为掌门。” “但实际上小僧读经浅薄,眼界狭窄,实在难堪大任。因此还请玄净长老莫要相信木叉毱多方丈的言论,实在是羞煞小僧了。” 众老僧听了通明此言,一齐哈哈一笑,玄净边笑边说道: “通明方丈果然自谦,刚才你二人未来之时,我等就曾言,要数近些年来,我西域之中,年纪即轻、又明辨聪慧、行事还谦虚谨慎之人,非法如及通明你二位莫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唉,我等是老了,以后这天下的重任还是要看你们的了!” “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赶紧入席吧!” “哦?”千云生和通明两个听玄净这似乎无意的一比,俱都内心一惊,均都有意无意的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这才被玄净伸手拽着,把二人一同拉进了席间。 三零零 袭昭寺 当天夜里,月色暗淡,随着黑色笼罩住大地,大地上散落的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一小簇一小簇聚集的篝火似的,在夜色中分外的耀眼。 几个黑影则漂浮在空中,遥望着这一长串般的篝火。他们冷冷地俯瞰着,盯着其中最大的那一簇,正是昭怙厘寺。 又过了好久,其中一个身材高量的黑影,就像是杵在那里的麻杆似的,用尖利地嗓音冷哼道: “动手吧,你们也知道主子的脾气。这一次也算是我们将功赎罪的好机会,要是不能探出点昭怙厘寺的虚实来,恐怕就该彻底的消失在人间了。” 另外一个微胖的黑影也用颇为尖利的嗓音和声道:“阴公公,你这次是带着主子的手喻来的,说只要办好了,就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真的?” 那个高瘦男子露出鹰鼻深目的眼睛,冷笑道:“劳老大,你们劳家四怪这些年来虽然也闯出了点名头来,但和在主子身边比是如何,难道还不清楚吗?” “当年你们办砸了主子那么大的事情,是我在边上帮你们一力美言才留下了你们几个的狗命。但你们别忘了,你们的魂灯可还在主子的手上。” “虽说这些年你们也帮着主子干了不少的脏事累活,但也正是如此,你们才有了重新回到主子身边的机会,难道你们还不知道珍惜?”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主子的手喻你们也看到了。” “我虽然知道你们几个散漫惯了,但你们还是要明白,你们就是主子牵在手上的一条狗。现在主子抖了抖链子,你们就应该知道往哪里爬了吧。” “怎么?难道你们还生出什么二心来了不成?!谁不知道主子那魂灯的厉害,难道你们四个还想试试主子的刺魂大法不成?” 当阴公公说到刺魂大法的时候,那几个人影终于抖了抖,大概都回想起了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其中那个胖胖的劳老大连忙堆着笑脸道:“公公说的哪里的话,你说的话哪有我们不信的?” “再说这些年来,我们虽然在外奔波,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的想要回到主子的身边?” “这一次你就看好了,凭着咱们劳家四怪的身手,再加上寺中的好手全都被那通明秃驴带去了雷音寺,怎么都能给你探出点虚实来。 说完不再废话,手一招,就带着自己另外三个兄弟朝着那昭怙厘寺飞去。 阴公公站在云头,冷冷地看着这四条黑影,在朝着昭怙厘寺飞去的时候,突然“嗖”的分开,划出了四条诡异的弧线。就像是一只黑夜的黑鸟般,朝着远处那灯火阑珊处飞去。 就在四道阴影看似快要划过昭怙厘寺的上空,就像是四只普通的飞鸟飞过天际的时候,这四道阴影猛然一沉,就像是四只中了飞箭的猎物般,全都笔直掉头向下的朝着昭怙厘寺中扑去。 就在这时,从昭怙厘寺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地“铛铛铛”的钟声,看来对方也不是全无防备。 而那四个本来迅捷扑下的黑影,就像是受了惊的野兔般,顺着四个方向,速度更快地朝着昭怙厘寺里冲去。 阴公公站在云头,听到昭怙厘寺中那急促的钟声,目光微冷,暗道这通明虽然带走了寺中绝大多数力量,但这昭怙厘寺的反应还是不容小觑。 而随着那四道阴影紧扑而下的,是四柄缠绕着金色光芒般的木鱼飞上了天空。 这四柄木鱼速度极快,甚至那四道阴影都差点来不及反应,就猛哼一声被那木鱼近了身子,吃了不大不小的一个暗亏。 “啪!” 只见得那劳家四怪几人,只得各自掏出了兵器,身形一滞,才堪堪把那四柄木鱼接住。 而寺中僧人似乎也只是想要达到这样把对方阻住的效果,木鱼一收,只见得一道波光流过,那护寺的大阵就亮了起来。 紧接着寺中就传出来一道中年僧人般的声音喝道:“来者何人,藏头露尾的,可敢通报姓名?” 劳家四怪看到寺中僧人似有防备,突袭变得没了可能,于是重新在半空中聚到了一起。 其中那劳家老大听到中年僧人的喝声,哈哈大笑道:“我姓你,名爷爷!一帮龟孙子,别只敢躲在那乌龟壳中,有本事出来与你爷爷交手试试?” 说完,就把自己的护身法宝抽了出来。这法宝乃是一根奇怪的白骨之鞭,这鞭子极有灵性,在空中被劳家老大这么轻轻一抽,就像是把寺上空的空气都抽的嗡嗡作响。 那寺中僧人见到劳家老大掏出那白骨之鞭,知道是邪魔外道上门了。于是冷哼了一声,大概是知道今日无法善了,反而不再回话。 而那劳家老大见昭怙厘寺没了声音,干脆眼神一厉的挥舞起自己的白骨之鞭,朝着那昭怙厘寺的大阵狠狠抽下。 随着那白骨之鞭的抽下,空气中,被白骨之鞭带起的呼啸般的气流,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开山之斧一般,狠狠的砍进了昭怙厘寺的大阵之中。 甚至随着这鞭影的气流带起的狂霸般的气势,还震得寺中的地面如同被铁犁深耕过了一般,在寺中的广场上打出了一条又深又宽的深沟。 “好!” 三兄弟见自己的大哥一鞭建功,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鬼爪、铜锤和铁锏来,一齐朝着那寺中砸去。 就连站在远处的阴公公,看到劳家四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冲到昭怙厘寺的头顶,就这么强力的往下砸去,不由得也暗暗的点头,窃喜道: “看来似乎这昭怙厘寺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嘛!”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间,只见得一道青色的光影从大阵中射了出来。 这青影带着惊人的速度,激射而出,轻啸一声,就突兀的把劳家老三一下戳了个对穿。 “这......”面对场中的惊变,阴公公一阵愕然,大概是没想到凶名赫赫的劳家四怪就这么简单的折了一个。 就在他还在愕然之际,这时那青色的光芒竟然毫不停歇的又一转,继续朝着劳家老大飞去。 不同于阴公公在场边观战,作为当事人的劳家老大的感受更加的清晰。在前一刻他们还有着胜券在握般的感觉,没想到下一刻就突然的风云突变。 甚至这青光的速度极为的惊人,在射穿了老三以后竟然速度丝毫不减的眨眼间就射到了自己的面前。 劳家老大脸色骤变,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青色的光芒从何处冲来。 但他毕竟也成名已久,因此经验极为丰富,在这生死关头中终于不再隐藏。 只见得他怒吼一声,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潜能激发出来一般,甚至毫不犹豫的就把手上的骨鞭一丢,双手直接朝着那道当胸急射而来的青光抓去。 随着他抓向那道青光,他的喉咙中甚至还传出极为恐怖的低吼声。而随着这低吼声的是,他的两个手臂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层细密的鳞甲似的迅速变化着。 只见那两只手就像是变成了两只野兽的前瓜一般,除了密密麻麻的鳞片以外,还露出了极为尖锐的指甲和恐怖的肌肉,才堪堪把那道要命的青光抓住。 “成了!” 他的脸色露出惊喜的神采来,大概自己也没有信心一定能握住这道极快的青光。 “啪!” 就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 只见那道青色的光芒极为细小的在他的双手之间轻轻一颤,他那本来还紧紧捏着那青色光芒的巨大兽手,就如同碎屑一般在这么轻轻一颤中就炸得粉碎了开来。 劳家老大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处传来了一阵钻心般的剧痛,紧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双手猛然炸裂。 然后就见到双手之间的一大蓬粉碎的血肉彻底的散开,甚至上面还带着无数的鳞片,场景一时间异常的恐怖。 “快走!” 他甚至脑子里只来得及这么想了一想,刚张开大嘴,那道青光就像是重新恢复了活力一般,直接从他张开了嘴的喉咙间穿了过去。 随着这青色光芒一击就把劳家老大杀死,然后又轻快的一绕,就见得天空中本来不可一世的四道身影,就像是四道破了口的麻袋一般朝着地上落去。 “没有用的废物!” 阴公公在远处看了这一幕,恨恨的摇了摇头,甚至还不自觉的跺了跺脚。他忍住了自己冲上去的冲动,身子一缩,重新隐藏进了黑夜之中。 三零一 三派来援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早早就来到大雄宝殿之上。 今日乃是三大仙地来援的日子,他身为长老,又算在知客堂一边,因此也不能推脱。 千云生一入大堂,就看到昨日交换会上包括通明在内的数个西域诸寺的掌门主持都在,连忙阿弥陀佛凑上前客气的道:“善哉善哉,原来诸位长老今日也来参加这一场盛会。” 那木叉毱多站在一旁笑着道:“原来是法如师弟,三大仙地来人,可是我西域数百年未有之幸事,老僧等恰逢其会,如何能不来?” 通明也跟着在一旁一副极为慈善的客气的笑道:“是啊,见一见中州之俊杰也是开阔我等眼界之事。我等在西域闭塞的久了,都不知道现在中州修士该是何等模样了。” 说罢众僧又是一阵寒暄,千云生也接着众人的话头微笑着道:“昨日参与诸位长老的交换会,真是获益匪浅。若是三大仙地来人,大家互通有无,恐怕更加能有裨益。” “只是不知这血池之事越来越近,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另外一个胖胖的老僧法名昙摩,乃是苏巴什寺的主持,他在昨日交换会上所得颇丰,因此也颇为积极的阿弥陀佛的道: “法如禅师说的倒也正中老衲下怀,想来咱们西域诸人关起门来交换,终究有限。” “莫如再举办一场,多邀些中州人士。想来中州人杰地灵、奇人异士颇多,说不定就有我等大开眼界的东西也不一定。” “唔......”昙摩这么一说,诸位老僧都有些意动。 千云生一边笑着和诸位在那里讨论此事,一边则和问心珠悄然道:“昨日倒是不错,换了不少阿古合用的东西,就是可惜财不能露白,否则还有几样东西我还真是眼馋。”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的道:“反正我们要找机会和他们多多接触,这交换会倒是不错的形式。” “若是给这几个人带起了风气,能多办几场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遇到完全不同的几批人。到时候稍微多换一些,应该也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你让我注意黑手里面渗透进来之人,想来有了这些场合,更有可能对于我们怀疑之人,近距离接触。” 千云生暗暗点头,正待再出言为交换会之事加一加火。只见得大殿之上,“铛铛铛”的钟声敲了起来。 众僧立刻闭口不言,站到了一边。 这一次乃是迎接三大仙地之人,因此倒没有上次那般,济济一堂。除了雷音寺这边来的起码是长老一级的以外,就剩下诸多各门各派来援的头面人物。 随着众人刚刚站好,就见得禅净掌门引着诸多人物鱼贯般的走了进来。 千云生暗自瞧去,只见得当先一人,乃是一身坤道打扮。 只见她黛眉素手,手上一柄拂尘就如同掬着一蓬青霭似的,一身天师袍服绣着极其细密的花纹针脚,行走之时飘曳如紫烟环绕,一看这袍服就不是凡品。 而在这女道士身后的,乃是一个中年道士模样。只见得这中年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凤目疏眉,面色冷峻,神态飘逸,走路时就如同裹着一团清风似的,份外的仙风道骨。 而第三个则是一脸愁苦的儒生模样,虽然他身上穿得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般的样子,但一身淡淡的儒气还是把他那愁苦的面容衬得颇有些别样的风采。 就好像眼前之人并不是为自身遭遇而困苦,反而是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般的气度烘然而出。 随着那三人一齐入殿的还有数百人之多,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中,释儒道等众多服饰各异的众人济济一堂,简直就如万花筒一般。 千云生等西域众人正偷眼瞧着那中州而来的诸多修士,而中州来的众人也好奇地朝着这么多和尚瞧去。大家互相打量,一时间虽然众人都不说话,但显然场中的气氛颇为有趣。 还是禅净方丈首先打破沉寂,阿弥陀佛的道:“三大门派颁下天地神明令,前来襄助我雷音寺,老衲还未曾当面致谢。” 最先一个女道士客气的稽首道:“禅净掌门执掌雷音寺如此多年,为我人族镇守这黄泉小世界不至为祸人间,此等功德,我龙虎山早就感激莫名。” “前几次我等未能及早来援,已然心中难安。云湘子今日前来,正是代我龙虎山玄阳掌门向禅净方丈致歉。” 另外一旁的中年道士也道:“这一次我三大门派同时颁布天地神明令,就是要荡清寰宇,一扫我人族在南蛮和东海的颓势。” “因此我等一收到禅净掌门发出的约书警报,又如何能坐视不救?” “只是我观这堂上,如此之多的门派都依令前来,不知禅净掌门可曾有所分配,大家如何调派配合,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众人均都心中一凛,没想到不同于龙虎山的客气,这青云山一开口,竟然就直指这盟主一事。 禅净方丈则颇为客气的阿弥陀佛道:“青木道长所言不差,这些日子来,诸位源源不断的来援我雷音寺,我雷音寺又如何不能感激莫名?” “因此,这些天来,我等都是竭力招待。至于青木道长说的调派分配之事,正是要等诸位前来,才好一齐商量。” 而那个苦着脸的儒生则吟道:“君负鸿鹄志,蹉跎书剑年。一闻边烽动,万里忽争先。” “我太微阁今日前来,其实只为杀敌,至于争权夺利,倒是毫不在意。想来公道自在人心,难不成大家杀敌不行,还有脸做这个盟主不成?” 一句话说的虽然豪气,但也连消带打,颇为厉害。看来太微阁也想争这个盟主,但唯恐自己威信不够,所以一出口就是要挤兑威势最大的青云山一边。 那中年道士被苦着脸的儒生刺了一句,也不示弱的摇头道:“信临君倒是好大的口气,这临阵杀敌,若无指挥,岂不变成了大家不管不顾的乱杀一气?” “再者说了,我三家约定,以此次黄泉小世界的战功为准,来约定盟主。若不能派一公允之人从中安排,若是把你家都安排到最后出场,恐怕因此你家杀敌太少,你家也不会心服吧?” “哦?竟然以杀敌多少以约为盟主,不知我白教有没有幸也能参与一下呢?” 随着那青木道长的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从殿外突兀的传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洪亮,但却颇为中正平和,就像是在殿中如常发言一样。 众人俱都一惊,没想到这人还在远处,就已经如同亲身参与了一般。 禅净则听到这声音,连忙客气的道:“竟然是白教法王来了,还不快快有请!” 他的话音落下以后,又过了一会,门口处才转出法王的身影来。显然刚刚发言之时,这法王还在极远之处,也算是露了一手极为精湛的修为。 只见这白教法王虽然人到中年,但还是长得颇为清秀。配上他一袭红袍加身,双手合十、手戴佛珠,面含微笑、一脸虔诚,显示出一股沉稳睿智、从容慈悲的气质来。 千云生看着除了法王之外,幽萍圣女也作为数个圣女之一,跟在其后,不由得恍然道: “看来这白教法王,也算是彻夜兼程的赶过来了。不过他来的时机倒还正好,不知道有了这白教法王出现,现场又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三零二 盟主之争 随着白教法王来到台上,禅净方丈朝着中土诸位介绍道:“此乃我青海白教噶举派法王噶巴大师,广有佛国,素有威名,还请诸位认识一番。” 法王与诸位全都见礼后,颇为客气地笑着道:“适才贫僧在殿外听得诸位讨论,约定什么盟主之事,不知此为何事?贫僧愿闻其详。” 三大仙地本来都视这盟主之位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不意竟然冒出了个什么白教来,一时间虽然大感意外,但众人都是超绝人物,面上倒是不显。 其中那青木道长哼道:“这事其实法王不问,我等也会檄传天下的。” “本来我天下仙地都以龙虎山为首,但这些年来,龙虎山势微,才惹得四方妖魔皆都蠢蠢欲动,以至于南蛮、东海相继不宁。” “因而值此危急存亡之时,我等各大仙地、世家显然要推举一新的盟主出来,带领我等扫平四方、荡尽寰宇。” “恰在此时,有禅净方丈约书警报而来,说黄泉小世界也竟然蠢蠢欲动,要动摇我西域之地。” “因此我青云、龙虎等三大掌门约定,一齐赴约而来,并放出天地神明令,就看这次谁家对黄泉小世界杀敌最多,就推定谁家为盟主。” 法王噶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许道:“这倒是一个方法,只是不知,这约定之事,是你们三家约定,还是与我等天下众人一起的约定呢?” 青木被法王这么一问,稍稍有些迟疑,颇为犹豫地回道:“这一点掌门们倒是没有明言,但是既然我三家之约,自然应该以我三家为准了。” “再说这天下虽大,又从何处能找出还能更有超越我三家号令之人呢?” 法王噶巴听青木道长此言,立刻连连摇头道:“此言差矣!” “刚才青木道长也说,这一次我等群修会盟而来,乃是行的是荡净寰宇的义举。即行义举,会盟天下,自然就须坦坦荡荡才是,岂能行那魑魅魍魉的勾兑之事?” “既然你们三派发出了天地神明令来,那就是等于昭告天下,要从众人中明明白白的选出一个盟主出来。如此才好使众人心服,届时才好号令。” “既如此,又如何能把别派全都排除了出去?若是这样,岂不是尔等三派行的乃是霸道行径,这恐非正派所为吧。因此老衲觉得,此绝非你等三派掌门的原意。” “我等正派修士,恰是要行得端正,一应之事自然要脱不得一个‘理’字。” “若是三派掌门都觉得只需在你等三派之中定出个盟主,那何必来这黄泉小世界定个结果呢?你等三派掌门自己比个胜负就是。” “既然三派掌门扰动天下修士,想来就绝不会仅仅是你等三家内部之事。因此老衲觉得,恐怕是青木长老是没有体会贵派掌门的深意。” “既然三派掌门出动了天地神明令,那就表示要在天下修士面前,堂堂正正的选出一个盟主才是,这恐怕才是三派掌门的原意。” 白教法王一席话说得堂堂正正,正气凛然,甚至还隐隐有为三派名誉着想的意思,把青木道长一时间也说得皱了皱眉头。 而那云湘子心思最为通透,本来这天下都是以龙虎为尊,但这次青云跳将出来,龙虎山本来就心存不满。 因此见白教法王如此说,她立刻接话道:“法王说的极是,我来之时,我家掌门也跟我叮嘱,莫要小瞧了天下豪杰,还需要多多跟大家学习,谨言慎行才是。” “我觉得,我家掌门这番话,未尝没有像天下英雄请教的意思。因此,这盟主如何来定,自然也得须天下英雄全都服气才行。” 她说话间,把自家掌门的意思巧妙的一转,就变得如同和天下众人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一般。 那信临君也不欲青云独占鳌头,他本来就是打着战场上见真章的想法,因此也拍掌叹道: “其实谁为盟主,嘴上说说又有何用?正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到底谁为盟主,终究还得手上走过才能知道。” “再说我太微阁弟子,向来以匡扶正道为己任。这盟主诸位看得不要眼热,其实这其中的流血牺牲、坚韧不拔、百折不挠,也是不小,还须得我辈奋力向前才行。” “因此这盟主可不仅仅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责任,想来最是合适我儒家子弟匡扶天下之志。若是有些人只想当上盟主、捞点好处的话,那还是早点歇了这心思为好。” 一席话说得青木道长即刻大怒道:“我青云弟子是不是杀敌争先、是不是临阵退缩,恐怕还轮不到你太微阁来操心吧?难道你太微阁弟子英勇了得,我青云山就都是懦夫不成?”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太微阁自己的那些弟子吧。听说他们大都是书呆子,除了派中比试,连像样的争斗都没有过。现在说得好听,回头可不要丢人现眼才是。” “阿弥陀佛!”禅净方丈见众人越说越激烈,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诸位肯来援我雷音寺,我雷音寺已经感激莫名,又如何能让诸位因此争执起来?” “再有数十天,这血池恐怕就能冲破界壁、跨界而来。我等还是议议,如何对付这血池吧!” 青木道人被信临君激起火气,傲然道:“这有何难,我听说你们雷音寺已经布下了都天十方绝仙阵。若是这样倒是好办了,我等三家各领两面,剩下的四面由雷音寺筹划安排如何?” 噶巴法王也在一边颔首微笑着道:“我白教也可独领两面!” 这话说得,就已经是隐隐自比三大仙地了。 禅净方丈听众人的分派,皱眉道:“若是大家各自入阵,届时万一敌人从间隙间冲过,又为之奈何?” 信临君沉吟了一会道:“这也好办,到时就请禅净方丈组织我各派人手,专门伏下一只预备队来。” “万一真有鬼怪从我等间隙间漏过,届时就以这只预备队来负责清剿,想来肯定就无虞了。” 而云湘子则存着别的心思,她有心不欲让青云出头,因此笑着道:“禅净方丈莫忧,方丈素来品行端正、老成持重,这些都是我等众人交口称赞的。” “再说方丈乃是地主,因此这大阵的主持,我觉得还得方丈前来担当。特别是阵中若是冒出什么大鬼出来,都由我等接下,届时还请方丈居中分派就是。” “至于众人阵法配合之事,这些时日也可以由方丈指挥操练。想来只要他们熟悉阵法以后,按大阵的流转行事,再由方丈号令,应该就出不了什么岔子。” 说话间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青木道长夺权主持大阵的机会。她说完以后,嘴上虽客气道:“如此安排,方丈你看可还行得?”,脸却微笑的看着法王、信临君等人。 被云湘子这么一说,再加上法王、信临君都不吭声,青木道长虽然想张嘴,但发现自己势单力薄,只得也涨红了脸嘴巴动了动,也终究再也没把反对的话说出口。 而禅净则沉吟了一会,看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对,于是阿弥陀佛道: “既然诸位都不反对,那老衲就来忝居其中。但是如此之多的修士和门派,恐怕想要操练如心、如指臂使也不容易,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说完这句,就等于把战时的安排基本定了下来。 于是又转头对着白教法王合十道:“阿弥陀佛,法王独当两面,实在令贫僧感佩。今次还有我西域诸多佛门寺院也来援我雷音寺,我一并交托给法王带领如何?” 白教法王也知道自己独当两面其实有些勉强了,只是为了搅一搅三派的气焰。 见到禅静方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充实一些人手给他,立马也合十客气道:“阿弥陀佛,请掌门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至众人有性命之忧就是。” 禅净见法王那边也安排下来,稍微放心了一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客气地起身道:“既如此,时间紧迫,要不诸位就随我一起,去看一看那血池情况如何?” “之前来的黑白道长、松鹤子、向雨时等诸位施主都正在大阵之上盯着血池情况及大阵运转,我等也正好可以听听他们的高见。” “如此甚好!具体的布置恐怕还得亲眼看看才行。”青木倒是最为性急,他这次的任务就是给青云山拔得头筹,争取拿下盟主大位,因此极为赞同的立刻也站了起来。 禅净见众人皆不反对,心下暗道:“菩萨保佑!”于是,就当先带着众人朝血池飞去。 三零三 假手于人 禅净方丈出了大殿,带着殿上的近千人一齐往血池飞去。 这一次殿上众人要不就是一派领袖、要不就是各派中坚,最差也是如千云生这般挂单长老级别的人物,因此可以算是本次抗击黄泉小世界的中坚力量。 千云生混在其中,跟着大家一起飞去,而问心珠则就着刚才场中形式和千云生悄然道: “看这种情况,大家各领一路,如此一来雷音寺不能面面俱到,还真有可能会给黑手组织以可趁之机,在大阵之上布下手脚。” 千云生也暗自点头道:“看来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出头,说不定黑手发动就在黄泉小世界冲出之时,搞不好第一波站在前线的最为危险。” 问心珠也颇为认同的道:“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它紧接着又笑着道:“不过对你来说,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个白教法王我们可以引为我们的外援。” 千云生不明所以的问道:“此话怎讲?” 问心珠帮他分析道:“你想呀,看众人刚才在台面上的表现,每一个人都私心颇重,人人都想着自己怎么去争这个盟主,至于雷音寺的死活我看倒没几个人真的关心。” “但这白教法王显然并不是如此,就算他不算是最希望雷音寺能全身而退的,但看他志在四方的气概,恐怕也不愿意雷音寺出了什么岔子因此乱起来,从而打破他的部属。” “别的不说,从众人表现的分析看,我就可以认为,恐怕这白教法王是所有人中最希望雷音寺能暂且稳住的。因此这也说明,这白教法王在里面下阴招的可能性其实最小。” 千云生颇为认可的点头道:“确实如此。” 问心珠接着道:“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有了与这法王合作的可能。毕竟我们不用担心他会过于损伤雷音寺的根基,从而害了我们的大计。” “反过来说,这法王就能给我们有可借用之处。特别是对这个通明,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所谋何事,但明显要对雷音寺不利。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借法王之手对他克制一二。” 千云生被问心珠分析的来了兴趣,略想了想接着道:“你是想说,这一次禅净方丈把西域诸寺放在白教之下归法王统领这件事吧。” “难不成你还想撺掇这白教法王,让他做些什么?” 问心珠笑着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真的办成了,不敢说让通明立毙当场,起码也落个重伤也是好的。” 千云生有些狐疑地问道:“这事情似乎颇为困难,法王也没有什么动力就听我们的,你确认这事情有办成的法子?” 问心珠也承认道:“自然不能如此乐观直接,还是得因势利导。” 说完又悄然说了几句,就见着众人已经飞到了血池之上。 看着众人到来,大阵之中也飞出几个人来。当先而出的正是三位尊者,而另外两道一儒则紧跟其后。 六人飞出以后,禅静也带着法王等数位迎了过去,与众人见礼。 随着众人见礼已毕,才听得青木道人笑着对松鹤子道:“我看这大阵气象恢宏、变化万端,包藏天地、暗含乾坤,恐怕非师兄无人能有如此之大的手笔啊!” 黑白道人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道: “青木道人此言差矣,这都天十方绝仙阵乃是我龙虎阵法,取的是阴阳相汇、龙虎交济之意。若是没有我龙虎山,这大阵如何能如此顺利地布置成?” 向雨时也得意的一摇折扇道:“这压阵的宝物乃是老夫费尽心力,才找到的一对造化并蒂莲。再加上雷音寺特有的三光神水养护,这才满足了这大阵的龙虎交济之象。” “若没有这等宝物,如何能让如此之多的人入阵。” 这些人互相吹捧,都存着在一开始就压着对方的意思。反倒是雷音寺诸僧以禅净方丈为首,没有出声争功。 禅净本也没有跟众人争那盟主的意愿法,因此也不急着开口,而是看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出言道:“这阵中还有诸多变化,不如各位随老衲入阵一观。” 说完,便带着在场众人一起,继续朝着大阵里飞去。 千云生自从知道了黑手组织要破坏血池之事以后,就有意远远的躲开大阵,免得真的遇到坏阵之事,自己正好又在边上,瓜田李下,反而被莫名怀疑。 因此,这一次他也算是第一次真切的看到大阵的模样。 他看着众人都对着这大阵指指点点,啧啧有声,而禅净等人则带着法王等数位进了大阵之后。趁机朝着不远处的法王那一簇内的幽萍传音道: “恭贺圣女,我看法王如此重视,兼夜前来,这一下圣女又在法王面前再立一功了。” 幽萍圣女侧过脸来,见到千云生站在不远处,也轻笑向着他传音道:“法如大师神机妙算,若是没有大师,幽萍又如何能立此一功。” 这一次她连师弟也不叫了,直接叫上大师,从言语上就又拉近了一些。只见她紧接着问道:“大师这会传音而来,莫非有什么指教不成?” 千云生则呵呵一笑,暗道圣女果然聪明,没有去纠正她大师的叫法,而是笑着道:“幽萍圣女说得哪里的话,法王行事,法如又何敢饶舌。” “只是我听大堂之上,我家掌门亲口把西域诸寺调拨到法王帐下,不知到时法王准备如何安排?” 幽萍目光闪闪的传音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不成?” 千云生四下看了看,发现大家均在交头接耳,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这边,才悄声道:“这西域诸寺也许对旁人没有大用,但是对法王可是并不一般。” “圣女也知道,这诸寺从来与雷音寺都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若是法王能好好照顾好诸寺,自然在雷音寺这边就能更增加一层好感了。” 幽萍圣女被千云生说得“唔......”了一声,其实明眼人都能听出,千云生这话明明是正话反说。 他根本是要提醒白教法王,这西域诸寺和雷音寺关系紧密,若是要把这西域诸寺变得倒向白教这边,那雷音寺在西域的威势瞬间就能削弱三分。 这幽萍圣女也是冰雪聪明,被千云生这么一说,就立刻明白过来,笑着道:“那依法如大师所见,那些寺庙须得如何特别关照?”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我来雷音寺时日也短,很多事情想来还没有圣女及法王清楚。但我想,这其中的几家大寺自与雷音寺关系最为密切,这一点别的小寺自然是大大的不如。” “因此,对于诸寺来说,只要几家大寺关照的好了,自然雷音寺就会满意了。” 幽萍被千云生说得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不一会反应了过来,巧笑道:“法如师兄这般好心提醒,幽萍真的感佩五内,真不知要如何报答大师!” 千云生知道幽萍圣女这是怀疑起自己为何身为雷音寺的人,反而三番两次帮着白教损害雷音寺的利益,这种行为显然颇为反常。 而自己只要一个解释不好,搞不好就会引起对方的极大怀疑,甚至可能就连自己入寺前的身份也要受到质疑。 不过还好他之前就早就和问心珠打好了腹稿,因此极为客气的笑着道:“圣女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天下寺庙本就一家,何来感谢之说。” “只是我在雷音寺中本就是一个挂单长老,若是未来白教和雷音寺多有往来,还请法王帮小僧多多美言几句。想来上阵杀敌,小僧或者力有不殆,但是出谋划策小僧或许还能出些主意。” 这其实就是千云生在暗暗的表示,自己在雷音寺不受重用,若是能引来法王这样的外力成为自己的依靠,就能增加自己在寺内话语的分量了。 千云生说完,看着幽萍暗暗点头,知道已经取得对方一些信任,因此又加了把火候道: “毕竟小僧资质驽钝,圣女也是知道的。这大道本来就对于小僧来说,艰难了许多。若是法王手上能有些提升资质之物,未来能给小僧淘换一二,小僧就感激莫名了。” 这就是再一次暗示自己有所求为何物了,果不其然,一席话说得幽萍疑心尽去,频频点头道: “法如大师说得哪里的话,你之明辨聪慧就连法王听了也颇为赞许。你放心,此事我都记下了,一定让法王给你多多留意。” 千云生知道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至于通明下场如何,法王要如何行动,就不是自己能再多提的了,多提反而不美。 于是连忙客气的道:“那我就静待圣女的好消息了。” 三零四 神通各显 包括千云生和幽萍圣女在内,众人皆在一边窃窃私语之际,突然从大阵中传出了一阵极大的声音,整个大阵里都地动山摇起来。 众人连忙都止住了交谈,搭眼朝着大阵中望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伏虎尊者从大阵中首先飞了出来,哈哈大笑道: “痛快啊痛快,这一次大家联手,总算给黄泉小世界那边一点厉害瞧瞧了!咱们这么多天打不破的乌龟壳,这一次算是狠狠的被砸扁了一次。” 千云生听伏虎尊者这么说,连忙朝着大阵里面望去,只见得大阵之中,那已经比前些日子又升高了一倍的血池,这会在中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出来,黑黝黝的,正在缓缓的重新修补。 云湘子和众人也都跟着飞了出来,她倒不是特别乐观的细声回道: “咱们这么多人一齐出手,还打了对方一个促手不及,没想到才这么一点战果。看来这血池中很可能有什么厉害的宝物镇在其中,才有这般的韧性。” 云湘子这么一说,众人也颇有同感,松鹤子接话道:“咱们这些天连续不停的出手试探,这血池从来也没有显现出这般异样出来。” “这说明对方也是有意藏拙,要不是咱们这次出其不意,恐怕还逼不出对方这道后手来。” “搞不好对方之前之所以迟迟没有亮出这般手段,恐怕也存着一上手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都点头赞同,虽然他们发现了对方有这么一个隐藏的手段,但小中见大看,也可以推测出对方搞不好还隐藏了不少有用的手段。 如此一来,自己这边虽然有一套厉害的大阵,恐怕还得再备些手段以为后手更切实际。 法王站在一旁,见众人都在那默默盘算,突然出声道:“百年前贫僧曾灭了一个魔头,这魔头手中大多都是些外道魔器,被贫僧镇压在了圣地之内,以免得再为祸人间。” “不过他手上除了些外道魔器之外,还有一杆小旗。我看得颇有灵性,也不似邪魔之物,就留了下来,如今看来用在这里倒是正好。” 说完,一招手就拿出一杆波光粼粼的小旗来。这小旗自生灵气,吞吐氲氤。法王刚一拿出,就极有灵性的迎风招展,一看就不是凡品。 众人都是眼光高明之辈,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小旗的品阶极高。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乃是法王有意炫耀,但黑白道人还是极为惊讶的出声道: “这不是流云碧波水光旗吗?这可是婆猪龙魔的至宝之一啊!” “这婆猪龙魔曾经祸害我中州数十个门派,专偷各派种的上千年的灵花灵草服用,靠得就是这杆流云碧波水光旗偷入各家大阵,简直就是视各家的护派大阵有如无物。” “我龙虎山曾联络各派一起联手绞魔,不过奈何这婆猪龙魔狡猾异常,一发现时机不对,就直接遁走,以至于我各派数次无功而返。” “不过这婆猪龙魔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我等还担心它乃是觅地静修,只等功法有成就会再次为祸人间,没想到是在法王手中扶诛了。” “如此一来,倒是消了我中州一大祸患!” 法王见黑白道人说得慎重,笑着道:“道长倒是谬赞了,我也是恰逢其会。也是这老魔恶贯满盈,才会恰好被我遇到。” “我观这流云碧波水光旗与阵中的造化并蒂莲和三光神水倒是颇为契合,再加上这流云碧波水光旗本身就有诸多隐藏之玄妙,我等倒是可以借此伏下一只奇兵,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众人尽皆称善,只见禅净掌门慎重地把这旗子接了过去,用手一丢,就投入了大阵核心处的三光神水中。 青木道人见这白教法王一出手,就压了众人一头,不免得怕被他抢了众人风头,于是也赶忙掏出一物道: “法王此旗甚好,我也有一物,名唤玉仙水芝,最是能滋生水势,提升品阶,诸位也可以一起参详一番,如何来用?” 说完就把一朵硕大的宝芝拿了出来,其实这宝芝乃是掌门真人特意从大库中取出交付于他,原意是想用在本阵之中。 特别是这血池刚刚冲下之时,有了这玉仙水芝,自然他青云众人就能稳住阵脚,哪怕血池再洪水滔天,他们也能稳住不乱。 但看着法王拿出如此宝物,自家青云若是藏拙,倒是要徒惹众人笑话,于是一咬牙也拿了出来。 众人看到青木道人拿出如此宝物,俱都颇为兴奋,拿在手上传看。其中那向雨时边看边感叹道: “你这宝物倒是不亚于我那造化并蒂莲了,想来有了这宝物,就连三光神水也能再提升一个品阶了。” 枯荣尊者则在一边阿弥陀佛的道:“我倒觉得这玉仙水芝不用也投入到三光神水之中,可以请青木道人拿着。待到破界之时,血池轰鸣而下,冲击我大阵的时候,那时再一投而下。” “这样一来,恐怕直接就能定住血池。没了血池直冲之威,对方就算再多鬼怪妖魔冲出,也如游鱼离水一般,再也难成气候。如此一来,岂不是能收奇兵之效?” 青木道人暗暗点头这枯荣尊者的眼力倒是犀利,自家掌门当时也是嘱咐自己如此之用。 果然枯荣尊者说出以后,众人连声称赞,于是继续由着青木道人把这件宝物收了起来。 云湘子见到法王和青木道人接连拿出宝物,也娇笑地道: “我龙虎山别的没有,就是炼丹还有所擅长。这不,这次出来之时,我玄阳掌门亲自开炉,炼制了三十六颗紫气玉纹丹。” “玄阳掌门炼出此丹后,特别嘱咐我带来分给诸位。想来有了这紫气玉纹丹,这黄泉小世界中最大的鬼气困扰对诸位将不再是威胁了。” 众人一听大喜,其中长眉尊者阿弥陀佛的道: “善哉善哉,玄阳掌门果然道法通玄,竟然一力就能练出三十六颗紫气玉纹丹来。此丹正是黄泉小世界的鬼怪妖魔们的克星,如此一来,我等胜机立涨三成。” 见众人都纷纷掏出了宝物,而那信临君则似乎有意落在最后。他冷眼看着已经拿出的宝物,才长笑一声道: “诸位的东西果然精彩,不过我太微阁又岂能落于人后。” 说完,拿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符箓来,笑着介绍道:“此乃是我太微阁当年飞升的朱圣人亲手画的天地君亲师的正气符箓。” “此正气符箓诸位莫要觉得破烂,其实它最能镇压人格运气,阻一切低阶诅咒、魇镇之术,还能正清气、树人心,最合适此等大规模对战之时。” 此符一出,众人均觉得一股圣人压力席卷而来,就连他们站在符箓的边上都有些压力,不由得暗暗心惊。 而看了如此之多的宝物,禅净掌门则在一旁阿弥陀佛的大喜称善道: “善哉善哉,诸位等来援我雷音寺,竟然都还拿出如此之多的宝物来,我雷音寺实在是铭感五内。” “诸位请放心,届时正式接战之时,我雷音寺自会请出燃灯古佛神道像来。” “我等借着此燃灯古佛的神道像,在真正争斗之时,请来燃灯古佛一丝关注,就能借着那一丝神道真意,镇压住任何敢于冲入我主世界之任何鬼怪妖魔,让它们如陷泥沼。” “想来再有诸位同心协力,我等定然可以让那些鬼怪妖魔们全都有来无回!” 三零五 魔踪初现 当天夜里,千云生坐在自己洞府峰顶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 这块石头上其中有一个极小的凹处被磨蹭的极其光滑,看来自己那个便宜师傅恐怕也没少在这块最高的石头上打坐。 千云生看似坐在石头上正襟危坐的努力修炼,实际上却紧紧盯着大阵的方向。 这几天夜里他都是坐在那认真修炼,就是想看看黑手组织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行动,不要被自己遗漏了过去。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五天,这五天里,整个大阵周围依然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今天又到了天快放白的时辰,千云生叹了口气,缓缓收功,摇头暗道:“看来黑手今天恐怕又不会有所行动了。” 问心珠也在他的神魂中皱起眉道: “会不会是黑手组织其实没这么大的能力,所以才发了这个榜单?也许他们只是想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好有人潜入雷音寺中,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渗透进来?” 千云生若有所思般的摇了摇头道: “你还是对于他们不够了解,虽然雷音寺对于黑手来说可说是势不两立,但以他们的能耐,总还是有办法潜进寺中的,你看我们不是就顺利的潜进来了吗?” “虽说我因有你作内应,所以容易了一些。但就算黑手一开始吃了点亏,但这么多年尝试之下,总应该能总结出有效的方法来。” “再加上黑手自己的好东西也不少,真拿出几样厉害的,也不见得雷音寺就一定能分辨的出来。”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雷音寺这么大,他终究在明处,百密一疏也是极为正常的,搞不好甚至有黑手之人混进了寺中成为寺中高层也不一定。” 他们两个正这么悄然说着,千云生把功一收,正准备离开峰头,只见得大阵的方向突然一颤,紧接着就一下热闹了起来。 “咦......?”千云生止住身形,身子浮空而起,遥望着大阵的方向看去。 只见得那边猛然冲出来一个黑影,而紧跟着的,除了数十个和尚以外,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冲在了最前面。 那黑影之人身形疾转,就像是打着水漂的石片切着水面疾掠似的,行动无比轻盈而灵动。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道士身形也奇快,就如同踩着纵云梯一般,速度与那黑影的身形也不逞多让。 只听得那道士的声音似乎颇为年轻,长笑着开口道:“何处来的毛贼?竟敢窥视我青云驻地!如今行藏败露,还不束手就擒!” 说完,他身形猛的一蹿,就如同按紧的弹簧般猛然张开。他本来背在身后的宝剑跟着轻扬而起,就如同射出的一道虹光似的,带着一层凝实的光芒迅猛地朝着那黑影刺去。 那黑影也不出声,只见他那往前急冲的身形突然的、不由自主的一颤,间不容隙间身子一扭,躲过了那道射过来的飞虹。 那道士虽然没料到那影子竟然速度丝毫不降,就躲过了自己这惊天一剑。但是他也仿佛早有准备,只见得那道剑光划过以后,瞬息间就立刻飞回,再一次朝着那黑影的眉间射去。 这一剑比上一剑的更加鬼魅,上一剑只让人感觉到快,但这一剑却如同羚羊挂角,几乎无迹可寻。 只见得这第二剑如同是一道青鸿抹过般,霎时间,众人只看到一抹弯月似的光芒在剑身上亮起,立刻又在剑尖处消失。 而那黑影这一次也再没办法用超绝的身法躲过这直射脸庞的一剑。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也不知那黑影从何处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来往面前一竖,这刀就如同门板一般,妙到毫巅的把那道士的飞剑在脸庞前拦了下来。 这黑影在把飞剑拦下的同时,只见得他气势突然一变,身躯看似陡然大涨了不少,瞬息间就透露出一股极其彪悍凌厉的气势来。 只见这黑影刀身不变,只轻轻往边上一引,这刀上似乎有一股黏劲似的,就把飞剑带着偏到身侧处。 紧接着,这黑影就猛然间刀风一盛,刀光如瀑布飞泄一般,朝着那长剑砍去,竟然存着是要把这把飞剑一刀砍断的心思。 “小贼何敢!” 那道人见自己的飞剑竟然笼罩在对方的刀光之下,不由得睚皉迸裂的大喊一声。只见得他手势一卷,那飞剑立刻在半空中划了一道诡异的路线,想要从那黑影的刀光中冲出来。 那黑影表面上看着气势极盛,但实际上还在打着及早脱身的想法,因此这一招根本就是虚招。表面上看着要先毁人法宝,但其实只是要逼着道士这一剑不要再纠缠上来。 因此当他看到那道士大惊之下,不假思索的就要把飞剑收回,知道他争斗经验还是尚浅。 他赶紧趁着这好不容易争得的一线先手,瞬息间就侧过身来,把宽大的袖袍一扬,从他的袖袍之下立即就飞出无数的色彩斑斓的各色粉末出来。 虽然这黑影借着这袖袍一扬之下,继续朝着前面飞去。但这些粉末却如同有灵性一般,一经扬出,立刻就朝着追来的众人扑去。 甚至那些趁着刚才黑影与道士交手的间隙,而飞过来的木鱼、引磬、钹、云板等,全被这斑斓的粉末一罩,立刻就歪歪扭扭的不听使唤起来。 “不好,这粉末毒性极强,大家快散开!” 只听得众僧中一个吃了亏的和尚大喊一声,当先朝着那粉末冲去,呼呼两袖,就想要把那粉末驱散。 但些粉末就像是毫不受风似的,根本就吹之不散。不但毫无用处,反而受到那和尚灵气的吸引,陡然加快地朝着那和尚扑去。 而且这粉末一扑到这和尚身上,立马他就如喝醉了酒一般,歪了两歪就倒栽葱般的朝着半空中跌了下去。 “不好!师兄中毒了!” 众僧中有数人惊呼出声,不去管已经逃远的黑影,连忙赶下去施救。 而那个青云道人被黑影耍了一通,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有去管那掉落的和尚,而是轻哼一声,剑光一展,更加死命的追了上去。 “看样子那人要朝我们这里冲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回头出手拦一拦?”问心珠在神魂中悄然问道。 千云生摇了摇头,目光炯炯的道:“莫急,我们身上也不干净,不用这么急着跳出来,且再看看再说。” 他正这么说着,只见得那黑影却躲着千云生等数个山头的大阵,朝着远处遁去。 问心珠看到那黑影的表现,轻笑道:“看来这黑影也花了不少的功夫,竟然对这雷音寺中的地形如此熟悉,还知道避开我们这些地方。” 千云生也微微点头道:“只是不知对方露出了什么马脚,竟然被青云山的人发现了。” 问心珠则毫不意外的道:“这青云山刚来雷音寺,就发现了黑手的踪迹。这么一来我倒是信了你说的,恐怕这些日子雷音寺没有发现他们,还是因为黑手对于雷音寺的布置太过熟悉了。” “而青云山才刚来,他们的有些布置和雷音寺定然有极大的不同,黑手组织这人一个不查之下,才漏了踪迹。” 千云生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可能,点头道:“想来这黑手这些时日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很快就能在戒律院问到了。” 问心珠也眯着眼嘿嘿地说道:“这戒律院的玄念大师正好也是你坐师,咱们在戒律院中下的那些功夫,搞不好很快就能用上了。” “这些黑手组织之人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他们所作所为根本就逃不出戒律院的问话。如此一来,回头我们只要挑些死无对证的,再仿冒些证据出来,自然就不愁这功劳到不了手了。” 千云生也笑着道:“反正我们只要防着隐藏在黑手之中核查的人,找些死无对证的功劳领领,不要暴露就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只见得那黑影和道士两人已经争斗了数回,竟然被黑影逃到了极远处。 就在千云生还在奇怪,雷音寺中怎么一个高僧都看不见的时候。只见得突然从那黑影飞过的一座山峰上,射出巨大的一只灵气大掌来。 只见得那灵气大掌有如实质般,甚至上面每一根掌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大掌看似速度极慢,但突兀的出现以后,却又极快的飞到那黑影面前。 这一次那黑影终于面色一变,只见得他连忙再一次一扬手上那柄锈迹斑斑的大刀,想要砍开面前手掌,闯将而过。 结果就在这时,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从峰头扬声而出道:“留下吧!” 那黑影就觉得自己手上的大刀一砍到那巨掌之上,就如同捏着的一件瓷器撞在了墙壁上一般,当场那大刀就无声的裂了个粉碎。 “不......!”这黑影才来得及刚吐出一个字来,就被那大手一卷,直接抓在手心,收回到了山峰里去。 千云生看到这突兀出现的大手还有那极快结束的争斗,砸了砸嘴,仿佛还没看过瘾一般的道:“真是可惜,虎头蛇尾了一些。” “走吧,先去知客堂。晚点我们去戒律院转转,看看能问出什么消息来。” 三零六 玄因妙果 静室之中,梵音悠扬,通明作为昭怙厘寺的方丈,正带着众僧一起轻诵:“无量寿佛光明显赫照曜十方诸佛国土,莫不闻知......” 一时间,只见得静室之中烟雾缭绕,有如涅盘梦境。甚至那静室之中的释迦摩尼佛像之上,还飞出一轮宝光,如同佛光普照,放大光明。 通明带着众僧念诵良久,才做完了今日的晚课,朝着自己的斋室走去。只见得他这会面色淡泊、安详而行,既如清风徐拂,又如苍松挺立。 他的表情专注、端正、庄严,不管任何人看了,都得赞叹一声这通明乃真是有道高僧。 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斋室,关上房门确认再无任何人窥视的时候,才仿若轻松了下来,阴冷的一笑。 只见得这会通明轻轻的坐下,嘴角那还没有完全消失的阴冷笑容,配合着他那紧贴在细抿着的嘴唇上那一道微微局促的弧度,才终于破坏了他脸上的那副高僧模样。 他轻轻的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刚才诵经时就捏着的极为普通的物件,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才微微把他那满是啜着笑意的眼神一凝,立刻就重新回到了那种极其稳重的形象上来。 只见得他这一次轻轻地朝身下一点,一圈梵文炼成的阵法一下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梵文如同游动的蝌蚪般,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头顶爬去。 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全都爬起了密密麻麻的梵文出来,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通明紧紧的盯着这些依旧在缓缓蠕动的梵文,看着它们默默旋转,如同有生命力一般的幻生幻灭,不由地点头暗道: “还是长眉给的这东西好用,有了它,我和外界联系起来倒是方便了许多。再也不用如之前那般准备良久,又担心被雷音寺的大能发现而仓促结束与外界的联系了。” 他这么想完,神识又一次飞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一切无虞,才再一次如伸懒腰般的轻轻一掏,就再一次把那个镜子从身子中掏了出来。 随着这七彩琉璃般的镜子被掏了出来,通明的身体再一次萎靡了下去。然后,就看到这镜子轻扭了一番,从中间露出了魔女那冷艳的脸庞来。 这一次魔女倒是安分了许多,但是从她那身后露出的房间中,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些残破的躯体挂在四壁上。 这些躯体死前遭受的那些种种极其惨烈的极刑状态,还完好的在他们的身体上保持着,这种感觉立刻就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 若是能有什么让她感觉到最能使得她开心愉悦的事情,那恐怕还得是切割开皮肤以后,看着血液放肆狂妄的喷涌而出,并看着这样身躯里一点一滴的最终把血液榨干以后,那种无以伦比的绝妙体验了。 魔女仿佛饶有兴致的看着通明镜,啜着嫣红的嘴唇轻笑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上次就说要把那个小散修在雷音寺的证据拿给我,不会忙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吧?” “你要知道,我的耐心可是极其有限的。特别是我非常痛恨那些想要利用我的慈悲和怜悯来肆意妄为、任意挥霍的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样的下场并不是特别的美妙,就算你只是一面镜子,我也有办法让你痛苦地嚎叫,并清楚的体验到欺骗我感情之人的最终下场。” 通明镜面对着魔女气势汹汹的态度,就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似的,好以暇整的耐心等待着魔女终于不说话了,才露出一股极其自信的笃定笑容道: “对于盟友用这样的态度可不见得是什么好方法,你要明白,我们灵界可不同于你们魔界,我们灵界是智慧的、优胜的,充满了高贵的信仰和坚韧的理想。” “我们的所行都是为了存着感谢赞美之心,等待着至高之神从高天宝座上浇灌给我们丰富的恩膏。” “我们至高之神的国度终究会降临于世,届时,他的旨意行于大地就如同行在天上。” “到那时,他会赐予我们一切,并免除我们的债,消我们的罪,终究救离我们脱开这一切的凶恶和苦难。到那时,一切的荣誉、权柄就都全在他的手,直到永远。” “而你们魔界则不一样,充斥着背叛、算计、阴险、狡诈.....也恰恰因为如此,妙广天尊为什么会愿意与你们这样的一群魔物合作,我到现在也无法明白。” 魔女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话语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到现在你竟然还相信你们灵界的那一套鬼东西,真是太天真了!” “你要明白,不管是你们灵界还是人界,其实都不比我们魔界更加高贵。” “你说我们尔虞我诈?你说我们勾心斗角?但其实你们灵界还有人界哪一样干得比我们少?” “最起码我们还相信以实力为尊,还愿意奉行强者的意志即为我等的信条。虽然我们从不掩盖我们的欲望,但在我看来,恰恰也是如此,我们魔界才比你们人界和灵界都要真实的多!” “特别是你们灵界,恐怕最是伪善和虚伪之地!就说你们妙广吧,一边要和我家主人联手,一边全干的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勾当。” “就比如他把你派到这雷音寺来,你既然有那么的高尚,干嘛还巴巴的跑过来呢?” 通明不屑一顾地冷笑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助我至高之神拿回我神国的权柄。这是为了帮助我人间的诸多仙器重新回归灵界,解除奴役。” “我今日做的,正如同当日妙广天尊对我做的。只有想办法解除更多的仙器奴役,我灵界才能越发的壮大起来。” “因此我现在做得,虽然看似阴险卑鄙了一些,但是相比于那些人类给我们这些仙器所奴役的痛苦来说,我所做的要比他们慈悲了一万倍!” 魔女扭着细腰重新坐了回去,挺了挺身子啧啧地道: “好伟大的理想,好漂亮的说辞!” “既然就连你自己都承认自己的手段是肮脏卑鄙的,那你光有那伟大的理想,空洞的口号,却行着卑鄙龌龊的事实。” “你这样的理想的神国却是建立在卑鄙龌龊之上,你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 “这一点我们魔界倒是比你们好的多了,起码我们敢做敢当。不像你们灵界,都是一帮伪君子罢了。” 通明镜还待再说,魔女轻轻的扬了扬手道: “好啦,我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上次你答应我的,到底做成了没有?要是你说得天花乱坠,你可要明白,我既然能帮你,自然就能掣肘于你。” “别看我现在已经开始对你们昭怙厘寺下手了,只要回头我一声令下,就能好好的帮你把昭怙厘寺保护起来。” “我保证,绝对可以让我们通明大掌门回去的时候,受到寺中众人的热烈欢迎。”说完这句,魔女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残忍地笑容来。 通明在微微一顿之后,才轻哼道:“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刚才在他手上把玩的那件极为普通的物件就轻轻一闪,在魔女的眼前晃了晃道: “这就是我在交换会上换到的他的一件东西,你对他的气息极其的敏感,想来拿到这个东西你就知道我所言属不属实了。” 魔女眼前一亮,盯着那个东西看了一眼,才收回了目光道:“好!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这个东西?” 通明想都不想的就轻笑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我用黑手组织的渠道给你传回去,想来有长眉照拂,很快你就能收到了。” 魔女这会脸色才好了一些,眼神一转,妩媚地娇笑道:“这不就结了,你早点把东西拿出来,哪用我们费那么多话。” “你要知道,只要你能让老娘舒服满意了,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了。” “就算你说未来你们那至高神要统治我们魔界和人界在内的三界,老娘也可以当你说的全是真的。” “行啦,你快点想办法送过来吧!老娘还真想看看,他一个小鬼修,怎么就能混到雷音寺里去了,我还真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三零七 阿古归来 又过了两天,这天夜里,千云生一反常态的没有坐在峰顶的石头上,而是端坐在了自己的精舍中。 他已经把大阵全都打开,精舍也封闭的严严实实。 要不是这几天他已经在精舍勾连着温泉的上方,栽下了一朵在明暗间不停跳跃的火花之树,那恐怕整个精舍封闭之下,会变得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来。 现在有了这火花之树深深扎根进了温泉之中,不停的汲取着温泉的力量以供养着自身枝头那些明暗不定的火焰。 想来以后阿古再任何时候回来,就不用像上次那样躲在温泉之中等待着他的归来。 但是这火花之树上有限的火焰提供的光亮还是不够明亮,以至于除了千云生那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反射出光芒外,整个精舍还是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和阿古约定的日子,因此他一边和问心珠悄声的商量着,一边等待着它的回归。 他一边盯着这明暗不定的火花之树,看着这一树的火焰在枝头跳跃不定,就像是能从中领悟出什么奥秘似的,一边轻声道: “这两日从戒律院打听来的消息看,那天劳师动众也只是抓住了一个小虾米而已。” “那个人看来也不知道全盘的计划,只是执行其中一部分任务。不过我们从那个人泄漏出来的一零半爪的消息也能看出一些端倪,这次黑手组织应该就是针对大阵而来了。” 问心珠也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人被发现还真是有点冤枉,谁能想到正好青云山那个剑修恰巧路过那里,所以才被撞破。” “我看这两天大阵轻微有些变化,搞不好就是针对那个人干的那些事情所做的调整。” 千云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可惜雷音寺似乎没有破获黑手全部的计划,不过这么一来也好,就留给了我们利用的机会了。” 问心珠半猜测的说道:“这几天来,雷音寺明显开始针对之前出入大阵的人复查起来,各方面都严格了许多,也许是想寄希望能从中查出点什么来?”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黑手和雷音寺斗了这么多年,对雷音寺的各种手段早就清楚了。如果是用这种方法,在我来看,恐怕只能是徒劳无功罢了。” “不过这对于我们倒不见得是坏事,有了雷音寺的这么一番扰动下,那些黑手之人必然会潜藏的更深。” “不过他们这样刻意潜藏,反而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在我这几天的有意观察下,发现了至少有四个人很可能也是黑手伏下的棋子。” 问心珠也颇为兴奋的笑着道:“是啊,毕竟这些对于雷音寺过于困难的事情,对于你来说简直就如烛照一般。” “这四个人中,有两个别派的不说,他们两个毕竟入寺太短,所知也极为有限。另外两个本就是雷音寺的你倒可以探探,搞不好就能找到机会下手掳来,问出些什么来。” 千云生也极为笃定的点头道:“这两天我已经把他们的活动习惯全都摸了一遍,就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能动手了。” “这事取巧不取力,回头真要办成了,还要用你的问心珠对他好好审问一番。虽然我鬼修问出来的方法比你的更快,但是毕竟这是在寺中,贸然动用还是不好,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问心珠也颇有自信的道:“你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已经是仙器,和之前比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你们鬼修的搜魂之术虽然够快,但支离破碎的也多,远不如我这来的稳当。” “而且这人回头你不是还要栽赃陷害给通明吗?如若上面鬼修之术太过明显,也是不好。” 千云生颇为认同的微微点头,正待再说,只见得那火花之树悄然一动,阿古就从树中探出了一个脑袋来。 千云生看到阿古平安返回,不由得大喜道:“如何?这一路可还安全?” 阿古颇为自傲的身躯一挺,就从那火花之树中钻了出来,飞回千云生的丹田中后轻哼道:“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次我可是给你搞了件好东西回来!” 千云生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东西,就被阿古拉着带着问心珠一起潜入进了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之中。 进去之后,它就如献宝一般,先给千云生展现了数件佛器之物。 千云生看了,微微点头。这些都是他叮嘱阿古注意收集的,到时候都能在交换会上兑换或者拿去换成功绩点的,也算是大大缓解了他功绩不足的压力。 紧接着就是阿古自己换来的魔灵子,还有数件同样是一次性的自爆之物。虽然这些远没有魔灵子那般强悍,但是配合着使用想来威力也差不到那里去。 千云生看到阿古换了这么多魔灵子来,双眼一亮的说道:“不错啊,比我预计的多了很多,你不会是把咱们洞天里抢来的东西全都用光了吧?” 阿古颇为笃定的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放心啦,我才刚花了一半而已。这也是时间紧迫,我只赶了三个地方。如果能多给我点时间,我还能换得更多呢!” 千云生听闻花了一半,虽然颇为肉痛,还是得点头称赞道:“那也不错了,我在雷音寺中的交换会上也给你淘换了一些好东西,想来应该够你用了。” 阿古似乎看出了千云生有点肉痛的表情,嘿嘿笑着搓了搓手道:“莫非你以为我花了你一半的东西才换了这么点回来?” “实话告诉你吧,最重要的还没有给你看呢!” 说完,径直朝着洞天深处飞去。不一会儿就抱出个小盒子塞给千云生道:“快打开看看!” 千云生狐疑地把这个略有些古朴的小盒打开,只见得其中躺着一艘扁扁的小舟。 他把这小舟拿起来细看,只听得阿古在一旁兴奋地说道:“这东西可花了我老鼻子钱了,本来我去是为了买魔灵子的,但是魔灵子虽然没买成倒是让我看到了这个。” “说实话,那一次要不是我为了买魔灵子,准备的足够充分。要不然真发现了这东西,也不一定拿得下来呢!” 千云生听着阿古在一旁说的那么激动,还是不太明白这小舟到底有何用大处,惹得阿古都那么兴致盎然的。 还是问心珠在一旁极有眼力的惊呼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太乙昊天舟?” 千云生听了这名字,还是不明所以,只得把这舟拿起来继续细细的观摩。 只觉得这舟浑身如同白玉雕刻一般,每一处都极为的细致,活灵活现一般,确实不像凡品。但除此之外,别的倒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由好奇地出声问道:“这太乙昊天舟是什么?” 问心珠翻了个白眼,有些对于千云生的见识无语的回道:“这东西对你可有大有用处了!你也知道你若是再升一级,如玄悲长老那般,就能初步遁入三界了吧?” “而这昊天太乙舟,恰恰现在就能帮助你遁入三界之中!当然你毕竟不是如玄悲那般肉身直接遁入,还会有种种限制,比如不能离开这舟的范围,也不能遁入之后立刻遁出。” “但是有了这舟,也算是勉强让你现在就有了遁入三界的能力。虽然你别看这舟没什么强力的攻击力,但是对你保命来说,确有许多妙用!” “当然,就算它只有遁入三界的作用,我就觉得值得入手了。” 千云生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拿着这舟兴奋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对着阿古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这东西也能被你碰到,看来你的运气也是不一般啊!” 阿古眯起了双眼,有些得意的道:“有了这东西,回头你再把上次咱们得到那个白骨卷轴好好的练一练,说不定就能扛住遁入之时的压力,能更好的使用这舟了。” “这样回头等你下黄泉小世界的时候,虽然你自身还没有达到玄悲那级别,但有了它,也算是多了一件保命利器啊!” 千云生越看越满意,笑着频频点头道:“这东西不错,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诸多用法。” “这样,这东西现在还是不用暴露出来,等我们入了黄泉小世界再用。到那个时候,只要我们用得隐蔽一些,自然没人知道我们有这么一件好东西。” “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我是仗着问心珠这件仙器的遁速,在黄泉小世界中代步的呢!” 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三零八 尔虞我诈 雷音寺内,忙碌了一天之后,虚意正照常在自己的精舍中打坐。 他嘴中默默清诵之时,放置在他身边的一跟蜡烛之上的火焰跳跃节奏,忽然有了一丝变化。 虚意表面上依然阖目不动,宛如磐石般继续念咒,似乎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他设下的警戒阵法之中。 虽然他暗中是黑手组织的一员,但在最近几次的排查中都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在黑手安插于雷音寺高层同僚的有意无意地掩盖之下,自己每一次都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 因此,他想不通这时怎么会有人悄悄潜入进来。 这让他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有些暗暗心惊起来,是不是自己哪里不经意中露出了什么马脚,以至于被有心人看出了什么,竟然在用他根本不知道的方法来探查他。 在他早已潜入寺中这数十年的时间里,他也算一直小心谨慎。哪怕是这会打坐之时,他都多开了数道防御法阵,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处的一天。 他内心虽然已如翻江倒海一般,但表面上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继续默默念动着经文,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这会的精舍中,似乎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虚意分明清晰地通过阵法在身下的微微跳动,感受到已经有人潜入了进来,而且还悄然朝着自己这边摸了过来。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毛孔都微微一缩,他对于对方如此精湛的隐蔽和潜行技巧也是非常的佩服。竟然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而自己又在阵法的帮助之下,还是无法锁定对方的确切位置。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黑手组织里接受训练的时候,面对那些强大的杀手时,也一样感受到了这种狡猾和可怕。 而且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精神越是这样紧绷,就越没有办法长期的保持。甚至只要时间一拉长,自己只要稍稍气息一弱,就会立刻露出破绽来。 就在虚意浑身的毛孔微微一缩之际,对方突然停顿了下来。 “遭了,他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 虚意本来是想着等到对方触动到自己身前的那一道警戒时,再猛然发动阵法来给对方一次迎头痛击。 毕竟在自己的精舍中,对于自己任何不打招呼地恶意刺探而使用阵法出手,哪怕就是在雷音寺中也并无不妥。 也许说不定还能给窥视他的人一点教训,毕竟对方既然来此刺探,很可能说明并没有抓到什么实际证据,所以自己恰恰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软弱来。 但是让虚意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早就停顿了下来,而且是在他的毛孔轻轻一缩之际。 这反而让虚意生出一种从主动转为被动的感觉来。 “不愧是黑手组织的人啊!还真是警觉。” 就在虚意左右为难,不知应该立刻睁眼,还是继续假意装作不知的时候,那个遁在虚空中的身影突然悠悠地开口说话了。 虚意愕然睁眼,朝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听得那遁在虚空中的身影又轻笑道:“不要装了,莫非你以为还隐藏的下去吗?” 虚意眼神一转,声音也随之变冷地说道: “装神弄鬼!莫非是黑手余孽不成?你如果觉得抓住贫僧就能解救你黑手被抓之人,还是莫要痴心妄想了。贫僧就算自断心脉,也绝不会让你如意的!” 那遁在虚空中的声音继续轻笑道:“果然是伶牙俐齿,那你看这是什么?”说完,丢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虚意一看到那个东西,猛然一惊,甚至紧张的连自己站了起来也不自知。 那遁在虚空中的声音冷冷地道:“这下可没的抵赖了吧?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你寺中的长老对质一番?” 说完,只见得在虚意的面前一阵幻动,走出一个面色如玉的和尚来。 虚意身为黑手组织潜伏在雷音寺中的棋子,这些日子自然把众人的情况摸得极熟,他望着那身影,不由得皱眉道: “通明掌门?虽然说你昭怙厘寺与雷音寺交好,但似乎也没有必要得罪黑手组织吧?” 通明轻轻一笑,淡然道:“那就要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我了。” “说实话,要不是我看你在黑手还算是有点分量,恐怕今天晚上来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雷音寺的那帮僧人了。” 虚意了然的点了点头,借着假意皱眉之际,突然身形一动,一道魔光般黑漆漆的光刃就从他的身后升起。 这“魔光之刃”是黑手组织给潜伏之人准备的大杀器,哪怕就算是越阶之敌,也能在对方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把对方立毙当场,就是为了让潜伏之人应付当下的这种状况。 只见这暗刃毫无声息地如同瞬移一般,在通明愕然之际,根本无从抵抗的情况下,瞬息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毫无阻碍的就把他拦腰斩断。 不过虽然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干净利落的杀死了通明,虚意却毫无得色。而是面色难看地望着面前漂浮着断成两截的通明身躯,身上却一点鲜血也没有流淌出来。 这一下他哪还不知道,自己显然是中了圈套,很有可能是早已坠入了幻境之中而不自知。 正当他想要伸手朝着袖口掏去,希望赶紧再破这幻境之时。只觉得猛然间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袭来,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不好!”他脑海中只来得及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整个人就如喝醉了酒般,毫无抵抗地晕倒在了当场。 千云生看着虚意应声倒地,连忙把问心珠一收。 只见他如同早有准备似的,趁着问心珠帮他罩住当场,在扭曲了现场环境、不虞被人发现的同时,极为迅速的把虚意抓着,塞进问心珠中。 之后就立刻离开了现场,朝着昭怙厘寺的方向飞去。 他边飞边还边悄然地和问心珠嘿嘿道:“好家伙,真有你的,把他骗的一愣一愣的!” “这会就全看你的了,记得能问清楚的全都问清楚。回头我们只要把这人丢给通明,就算齐活啦。” 问心珠也得意的声音微微轻扬,不掩兴奋地回道:“你也不看看,我可是仙器,仙器啦!对于这种鼻识都没有突破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啦,我要开始对他施法了,外面就靠你了。” 千云生看着已经回到了大路上,不再害怕被人发现他们之前的鬼魅行踪,淡定地说道:“你就放心施法,我会慢慢过去的!” 说完,仿佛闲庭信步般,不露丝毫痕迹地就朝着昭怙厘寺驻地的方向飞去。 又过了一会,还没到昭怙厘寺驻地边,问心珠已经施法完毕,悄然和千云生道:“问清楚了,你且找个地方,我指点你把东西取出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找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背之处,假意吞吐月华似的努力练功,其实却伸手朝着问心珠里一掏。 只见得他在问心珠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忙碌着,还不时地和它在神魂中确认。 “对...这里...对,别急...你把这一层先揭开。对...然后你往下摸,是不是摸到一个硬块?对,你不要急着动手,你先用你们黑手中的口诀解封。” 千云生默默点头,这黑手的信物果然藏的极好。甚至就算问心珠找到了位置,但若是没有口诀,还是没办法拿出。 还好这些都难不倒他,只见得他默默念动着黑手的口诀,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件白骨般的信物捏在了手心中。 问心珠见千云生终于把信物拿出,长舒一口气道:“好了,剩下的我回去再详细的告诉你。这会你按照计划,我们继续栽赃陷害去!” 千云生也笑着捏了捏那个白骨般的信物,继续把它留在问心珠中。其他东西也全都未动,就再一次假意把吞吐月华的功法一收,继续朝着昭怙厘寺驻地的方向飞去。 他边飞边目中带着喜色的和问心珠笑着道:“咱们什么东西都没动,想来要发现他黑手的身份应该很容易。估计通明那小子应该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给他。” 问心珠也兴奋地哂笑道:“他到底跟黑手组织有没有关系,咱们这么一试就明白了。要是他和黑手毫无关系,就凭着他之前对我们的恶意,这一下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要是有关系,不管他会不会把这个人交上去,都肯定有办法能迅速地把这个事情压下去,不伤及自身。不过如此一来,我们也能证实一些心中的猜测了。” 千云生也眯着眼笑着道:“呵呵,咱们这一次就让他不得不露出马脚来!” 说完,他悄然飞到昭怙厘寺驻地之处,利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空档,把虚意从问心珠中掏了出来,塞进了驻地之中。 办完这一切之后,千云生才悄然退后,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得意地道:“这一下不管是何人发现,都得让那通明头疼一阵了。” 问心珠也在一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拍掌道: “这事虽然不见得能动摇通明的根本,但总是能让雷音寺对他多了一层怀疑。咱们再看看谁人会为他出面掩盖,搞不好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出来。” 千云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走吧,回去先看看你得了什么好处。至于这边,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三零九 黄泉突袭 又过了两天,就在千云生正准备先去知客堂,再去戒律院打探消息的时候,大阵的方向突然猛的一颤,紧接着就明光大放起来。 千云生把脚下的问心珠轻轻一踩,皱着眉头朝着大阵处望去,仿佛喃喃般,实际却是在和问心珠悄然道: “照说还有两日,那血池才会大开,怎么竟然这会就已经开始了?莫非对方也存着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心思?” 就在千云生驻足的时刻,只见得又有数道身影从迅速地从青念唐古拉山上飞了下来,直接就投入到大阵的最高之处。 只听得那松鹤子端着一个阵盘轻哼道:“果然发动了,贫道就觉得这些鬼魅之物不会那么老实,还好早有准备!” 还是雷音寺和黄泉小世界的妖物缠斗地最久,因此禅净掌门不无忧虑的阿弥陀佛道: “对方竟然提前两日就发动了,这一下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就不知道是真的发动,还是疑兵疲兵之计,如果是让我们在这里提心吊胆两日,反而会挫了我们的锐气。” 云湘子则黛眉一扬地轻笑道:“管它是不是疑兵之计,我们这会倒是可以助它们一臂之力。” 向雨时仿佛想起什么,摇头晃脑地赞许道: “云道长这提议倒是不错,若对方是有意虚张声势,并没有真的准备好,咱们就帮它们一把,轰开这界壁,反而能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若是对方真的就选在今日,那咱们这样做也能让它们估错时间。再加上界壁破开时的震动,杀伤力也是不小,同样也能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枯荣尊者则凝视着远处血池中越来越浓郁的鬼影幢幢,只见得数道巨大的鬼气如同钻头一般在血池中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能把已经快要磨得极薄的界壁撞开一般。 他指着其中一个在血池中隐然出现的巨大鳞片般的躯体肃然道: “诸位说的这办法确是极好,我观这血池之中这鳞片模样,恐怕第一个要冲出的乃是黄泉小世界中的噩魇之魔。这第一仗还请诸位让给我来出手,看我斩杀此僚,为我人族助威!” 众人都知道这很可能是雷音寺内部早就计划好的,毕竟雷音寺乃是地主。这刚刚接仗总不好让客人朝先出手,如同主人躲在客人背后一般,容易让人寒心,于是都纷纷心领神会的点头。 禅净见大家再无异议,立马开始分派起来,准备行动。 千云生也按照之前的安排,立刻飞至已经约定好的一个靠近大阵的山头。随即,就有一队和尚、道士、儒生们混杂的修士小队迎了过来。 当先一个和尚模样的千云生倒是认得,也是虚字辈的小辈。见到千云生后,立刻合十肃然道:“原来是法如师叔祖,黄泉小世界那边已经有了异动,还请快快归位。” 千云生看着众人虽忙不乱,不由得讶然禅净的手段了得,竟然这么快就把众人初步捏合了起来,微笑的点头道:“我正要过去,你们继续巡逻吧,不用管我。” 说完,就朝着之前安排好的山头继续飞去。 他进了山头以后,看到了数个熟悉的身影,其中最为熟悉的当属玄净长老。 千云生飞近后和众人都打了个招呼,再连忙朝着玄净长老阿弥陀佛道:“我们这一队竟然是长老带队,这一下小僧就更加安心了!” 玄净长老则微笑的合十回礼道:“咱们这一队只是后备队伍之一,恐怕前两日还用不上我们。我们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观摩一番,看看这次这黄泉小世界鬼怪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乃是太微阁的海东君,是与老衲一起忝为本队的领队,回头少不得还得互相照应。” 千云生转头望去,只见得这海东君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很好的把自己的相貌全都隐藏了起来,声音倒是颇为年轻的说道: “好说好说,我等初来贵地,对这黄泉小世界中的鬼物也并不熟悉,说不得还得多多仰仗雷音寺诸位。” 千云生还待客气两句,大阵中这时却隐隐传来阵阵催人心魂的金鼓之声。 众人连忙往大阵望去,问心珠却在神魂中恨恨地说道:“倒是便宜了通明那小子,本来黑手这事情已经开始有了发酵,要是再过两日说不得就能初步有了结果。” “现在这么一来,他那个事情倒是不得不被迫暂停了。” 千云生紧紧盯着远处的大阵,只见得血池中一阵翻腾,仿佛是从血池的深处,又像是从众人的神魂里蓦然传来一声如若麒麟之怒般的吼声,炸响在众人的耳边,摇人心志。 随着这一声巨吼,血池中那数道巨大的鬼气也猛然一变,变得更有威势起来。就如同一根根擎天之柱一般,还带着股股黑炎缠绕其上。 这根根巨大的鬼柱甚至带着轰鸣的威势,如同道道锁链一般连接着血池深处和血池之顶。就像是芥子须弥似的,远望似乎极小,但却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惊心动魄般的威力来。 千云生一边看着那血池之中越来越可怖的景象,一边在神魂中悄然答道: “这事发展慢了倒不见得是坏事,越是发展的慢,也许我们反而越能看出更多的端倪来。” “其实我们本来也就没指望通过这事就能扳倒通明,只是为了从中发现他更多可疑的线索罢了。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越慢,越发难受的反而是对方,而不是我们。” “再说,这个事情一日不靖,对方就要一日遭到雷音寺的怀疑。如此一来,他反而会因此行动不便。” “为了应付雷音寺的盘查,搞不好他就没有精力再来盯着我们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坏事。我们若老是这样被他这么盯着,反而搞不好真能被他看出什么马脚来。” 问心珠似乎略有不甘的轻轻一叹,但它也知道千云生说得没错,只得一边跟着他盯着血池的变化,一边嘟囔道: “现在看来只能指望法王那边给点力了,最好让他直接死在阵中才好!” 千云生也一边紧张地盯着大阵被血池冲击的那越来越薄的界壁,一边反而摇头道: “这事我看也不容易办到,不是连你也觉得他实力足够强悍吗?要知道你可是仙器,要是连你都觉得他够厉害,那该说明他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因此,法王那边最多也就是能给他穿穿小鞋罢了。我估计法王不可能如我们这般对他如此重视,很可能最多也就是让他受点伤而已,想要真把他弄死恐怕还是很难。” “毕竟黄泉小世界中的鬼物如果能威胁到他的生死,应该都会被安排专人针对才是。剩下的就算是最恐怖的鬼物之海,我看以通明的本事,应该也很难让他命陨。” 问心珠也知道千云生说的乃是事实,正待还要开口,只听得突然间,从最高的高台之上,一阵仙乐般的清鸣之声传了出来。 伴随这清鸣之声的,是一尊金甲般的神将突兀地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只见这金甲神将顶天立地,只需微微一动,全身铠甲就哗啦啦的作响。一双比山峰还要巨大的双手往中间一合,俨然一副抱拳而立的威武模样。 它那颇为神俊般的脸庞低垂着眉目,周身环绕出现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蝌蚪文一般的大字。 这九个大字出现的同时,就在金甲神将的周边有如笼罩太阳般的红光蔓延了起来。接着,在红光之上的,还有一层金光也蓦然而亮。 这一尊金甲神将一出,那巍峨高大的身影还有那有若实质般的身躯,以及几乎媲美神明般的威压,立刻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它的上面。 只见得这金甲神将越低垂着双目,越让人无不感到一股不威自怒般的表情。它那种无物可撼般的强大,还有那空气中连灵气都仿佛被抽空凝固般的感受,紧攥着众人的内心。 就在众人都觉得仿佛要被这无穷无尽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只听得最高的高台之上,突然传出了宏大的祷祝之声道: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将,保卫诵经......敕令,去!” 紧接着,只见得那金甲神将得到敕令以后,突然眉目一张,立刻就动了起来。它那巍峨如山岳般的神将真身伸出两只巨大的大手,如同两道流光,轰然就朝着那血池之上印去。 众人因为这大手一动从而周身一轻,就像是溺水了一般突然探出水面获得了呼吸似的,纷纷都大口呼吸起来。 而血池那边,也霎时间就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力量搅动一般,立刻就纷乱起来。 甚至之前看到的数根无比凶悍的巨柱也在神将大手的轰击下纷纷折断,被翻滚而起的滚滚血池所吞噬。 还不仅仅如此,只见那血池里,那些本来在里面无数的如同若隐若现般的鬼影,也猝不及防的在血池中先是猛然一滞。 然后又齐刷刷的在轰然翻滚的血池中惨叫了一声,就极为整齐地被血池中的巨力轰然湮灭。 刹那间,本来还显得无比坚固的界壁,竟然被这极为恐怖的一击打得一阵摇晃,噼里啪啦的爆裂开来。 而随着界壁的破碎之声的,是一时间整个血池之上都轰鸣声大起,只见得无数瑰丽的如同奇异神话般的光团,密密麻麻的在如同光幕之中的界壁上浮现了出来。 这些光团就如同拥有最短暂但却最绚烂的生命体般嗖然而生,又嗖然而灭的不停地在光幕上循环闪现。 紧接着,随着越来越多的裂痕而声势大起的,是整个天地间构成三界的极为基本稳定的力量也开始摇晃起来。 面对着三界的摇晃,天地都崩裂了般,让人如同觉得自己正在面对无法抵御的天灾一般。这种天灾近乎抽走了人们所有的勇气,只剩下匍匐下来膜拜祷告的本能。 而在远处看着这极为震撼一幕的千云生,在看到金甲神将在这极为惊天动地般的一击以后袅袅消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也极为震撼的暗暗道: “这一次,界壁是真的要被打开了!” 三一零 众魅百鬼 随着界壁被打开,整个血池中也传出了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 这力量如同大手一般徐徐抚过,立刻就把因为滔天巨浪而变得翻江倒海似的血池,重新归于风平浪静之中。 禅净方丈盯着风平浪静后的血池中出现的那一队队鬼影,向着身边的众人随意指点着,介绍起黄泉小世界中那些特有的鬼物来。 只见得他指着其中一些口吐鬼雾、身上还流淌着滴滴答答粘液般的鬼物介绍道:“这乃是黄泉小世界中最为常见的恶鬼一族,算是其中最为基本炮灰的一类。” 高台上的众人盯着这些奇形怪状、密密麻麻的恶鬼藏在血海之中,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不由得个个都脸色沉重。 只听得那黑白道人颇有些惊讶的道:“都说这黄泉小世界中鬼物众多,这次亲眼所见,让贫道都不由得觉得甚是棘手。” 禅净方丈知道众人这几日都恶补了黄泉小世界的资料,于是继续一指另外一种头生两角、浑身披甲低吼狰狞之鬼,介绍道: “此乃精蝼之物,也是黄泉小世界中的杂鬼之类。而远处那极似僵尸之物,乃是魃逢。还有那红毛白身,乃是山觉。这些与那恶鬼,都是黄泉小世界中最为常见的几种鬼物。” 就在众人看着血池之中涌出的鬼物越来越多,都死死盯着外面的大阵咆哮不休,却又如同被血池强拘着没有立刻冲出。对于这些鬼物极有秩序的表现,纷纷皱起眉来。 信临君见状,有些讶然道:“我观这血池之中,恐怕已不下数万之数,要知道咱们数家联军也不过五千之数。难道这黄泉小世界竟然恐怖如斯,第一波冲击就能有如此规模?” 长眉尊者则在一旁作陪般阿弥陀佛的接话道:“大家现在看到的还只是鬼族之中最为低等的一些族类,也就只比凡人或普通妖兽好上一些罢了。” “这些鬼物数量虽多,但还不足为惧。只有我们看到真正的大批鬼族精锐出现的时候,恐怕才是最艰苦之时。” 禅净点了点头,表示长眉尊者所说不错。正待继续介绍,只见得仿若鬼哭神嚎一般,从血池深处又爬出数百个身躯如同巨兽般的巨大鬼物来。 这些鬼物比之前的那些如普通妖兽一般大小的鬼物,身躯都庞大了许多。 它们每一只虽然都形状各异,但却又同时带着一样的森森恶意般的眼神,打量着主世界中那些在大阵内严阵以待的人族修士,每一只巨大鬼物身上都散发出一股独有的强大气息来。 随着这数百个巨大鬼物出现的同时,本来在血池中挤得密密麻麻仿佛已经毫无立锥之地般的鬼物中,也突然骚动了起来。 那些已在血池中的低阶鬼物,在见到这些超大的鬼物之后,全都如沙丁鱼一般惊恐的避让开来,似乎对于这些同类也大为畏惧。 看着又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巨大鬼物,伏虎尊者反而跃跃欲试般大笑道: “哈哈,好啊!我一开始还担心这鬼物如此低级,不够我们杀的。现在看来对方也存着第一战就打开局面的想法,这一下可够我打了!” 禅净似乎对于伏虎尊者这好战的劲头也没有办法,只得苦笑一声道:“诸位,界壁既然打开,我等就有进无退了!” “不过好在对方只出了数百大鬼,看来也没有使出全力。再加上我等准备又足够充分,说不得这第一战我们就能先拔头筹了。” 禅净方丈冷静地分析完形势后,才坚定地大声下令道:“枯荣尊者听令,待会血池一开,噩魇之魔一出,你即当先出手。务必斩杀此鬼,壮我人族声威!” “伏虎尊者在一旁掠阵,以防万一。这一战最为关键,务必要旗开得胜!” 说完,便把一面令旗从大阵上拔了下来,递给枯荣和伏虎两位尊者,让他们接令而去了。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看着界壁终于轰然而碎,和问心珠一起惊叹道:“咱们现在穿越三界都如此困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轰开界壁的能力了!” 问心珠边听边嗤笑道:“你这也想得太远了些!” “且不论真要轰开三界的界壁,恐怕得魔族或者人族、灵族等最顶尖的众人一起联手。就算黄泉小世界这般脆弱的多的界壁,也得数个大能一起出手才行。” “你没看到刚才那金甲神将的一击,恐怕就是借了一丝天界之威,在界壁最为脆弱之时才能收到奇效。” “虽然那一击给血池之中的鬼物算是一次重创,但我看对方准备的也极为充分,瞬息之间就如同没有损失一般重新填了上来。” 千云生也对问心珠的见解颇为赞同,他暗暗点头道:“还好咱们这大阵还算是稳固,不同于对方炮灰众多,咱们来的可多是三派的精英。” “再加上雷音寺也算是对于黄泉小世界极为熟悉,想来暂时以精英对炮灰,我们倒是不会马上就被顶上去。” 问心珠微眯着眼睛,盯着大阵沉声道:“虽然说我看这大阵准备的也算充分,但恐怕鬼物如此汹汹,也不能小觑。” “我觉得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观这架势,说不定最为吃劲的时候,咱们这些预备队也逃不掉上阵的命运。” 千云生倒是已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颇为轻松的说道:“反正这些天我们也在一直准备,没有歇着。” “我觉得真要我们顶上去,自保应该还是无虞。今天我们倒是可以隔岸观火,先看看那些鬼物们到底有何手段,回头还可以针对性的再准备一些。” “不过看到如此之多的鬼物出来的这般声势,你觉得要是哪天我也能在摄魂幡中摄入如此之多的鬼物,恐怕也能有这般的效果了吧?”他这么说着,自己也两眼放光,一脸憧憬的表情。 问心珠则咧嘴般的哂笑道:“你要是能达到这般声势,恐怕不仅仅摄魂幡中要有千万魂魄,还得摄入上万只大鬼才行。再加上你有阿古之助,也许能勉强凑到这般声势吧。”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你这摄魂幡得是仙器中的精品了,才能架得住这么多厉害的魂魄同时存在幡内了吧。” 千云生暗暗点头,知道这一切现在还只是痴心妄想。就连阿古想要升成鬼王也得有诸般机缘才行,更不要说将摄魂幡升为仙器,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毕竟自己乃是鬼修,这摄魂幡也是鬼器。在天劫之下若是没有诸多准备就轻易渡劫,恐怕必然会被天劫打成了灰飞不说,还会连带着伤害自身。 因此,他暂时还只能眼馋的看着血池中如此威势的鬼族大军,暗暗幻想着将来自己如何毁天灭地般的随手一招,也能召出如此强大的军队出来。 就在千云生遐想之际,只见得整个血池如同一只苏醒了的怪兽,随着深处传来的一阵波动,轰然动了起来。 这血池是如此的巨大,虽然站在极远处看它是动得无比的缓慢。但是在近处,依然觉得如同滔天巨浪似的,就像是有无数庞大山峰般的巨大浪头半立在空中,极有威势的缓缓压了下来。 不过这浪头似乎极有秩序,并没有浪花飞溅的感觉。而更像一块巨大的幕布般,遮天蔽日的罩了下来。 随着这巨大的如同天幕般的血池先是稍稍仰头般的昂起,接着再低头向着大阵呼啸而来。血池中无数的鬼怪全都肆意怒吼着,特别是其中数百头巨大的鬼物,更加是骚动了起来。 这些鬼物如同在无数鬼怪大阵中的定海神针似的,每一头周围都裹挟着身边数不尽的炮灰般的鬼物,一齐朝着血池的最顶端推了过去。 那阵势,仿佛只要血池和大阵一接触,它们就能立刻把人类的大阵撞成齑粉。 而更为凶戾的是,随着这数万的鬼物轰隆隆地一齐动起来的,是一只更为巨大的眼睛,在血池深处朝着外面瞪了出来。 而随着这巨大眼睛亮起的同时,一头有着无数碧绿色水草般的长发,长着如同蜥蜴般的长脸,覆盖着无数鳞片的巨大头颅从血池的深处探了出来。 它那只巨大的独眼甚至比周围那些巨大的鬼物还要大上数倍,整个血池就如同只能容纳下它一只进出似的,摇头晃脑地也朝着外面挤了出来。 就在阵中的众人都被这巨大恐怖到极致的巨鬼独眼而惊讶地几乎忘记呼吸的时候,只听得半空中一个极为年轻的声音悠然闷哼道: “阿弥陀佛,噩魇之魔,还不快来受死!” 三一一 噩魇之魔 千云生听着大阵中枯荣尊者的声音远远传来,遥望着血池中那因为枯荣尊者的邀战而变得越发激昂的噩魇之魔,悄然和问心珠道: “原来这就是噩魇之魔啊,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果以后我们在黄泉小世界中要是遇到了它,恐怕得躲着走了。” 问心珠则颇为淡定的说道:“这噩魇之魔乃是出自黄泉小世界中央腹地的槁壤之地,那地方离我们这一界开辟的入口极远,等闲还是很难碰到。” “特别是这东西一生出之后,为了觅食,往往会四处游荡。它们除了吸气纳垢以外,也啖鬼为食。” “因此黄泉小世界之中的鬼族小部落对于它们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黄泉之中的大部落才会将它们捕获,为之己用。” 千云生盯着那噩魇之魔慢慢地扒开了血池,整个身子犹如一条长蛇般盘在血池之中,只露出个头来,对着天上的枯荣道人声声怒吼着。不由得暗自咂舌道: “我听说这噩魇之魔最好贪食,若是供养不及甚至会反噬其主。曾经就有过一只噩魇之魔吃掉一个部落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它们也喜啖鬼,所以小部落才避之不及吧。” “我还听说,一个小部落若是要供养一只噩魇之魔,整个部落都能被它彻底的吃穷?” 问心珠结合自己过往的记忆,点头道:“实情确实如此,不过虽然这噩魇之魔好贪食,但一旦捕获之后,确实是小世界中的鬼族部落极好的帮手。” “我听说这东西浑身根本毫无弱点,关键还力大无穷。不管是冲锋还是殿后都极为方便,是鬼族部落征战中最喜欢携带的鬼兽,特别受大部落的欢迎。” “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就算死个数十头,那些大部落们也不会心疼。反正整个黄泉小世界中这种野生的噩魇之魔四处都有游荡。自己部落的战死了,再花点力气抓来驯化就是了。” “甚至雷音寺中还有过记载,曾经有一个部落超过二十头噩魇之魔同时出征的记录,那一次不仅毁了数个大部落,就连雷音寺也吃了大亏。” 千云生暗暗咂舌于这噩魇之魔的强悍和好用,而血池那边,噩魇之魔和枯荣尊者也已经激斗在了一起。 只见得枯荣尊者这会一改他那极为年轻的模样,而是如一尊飞天菩萨般周身香花涌动,飘飘而起。 他背后无数的如同仙乐般的纶音飘散了出来,而身后组成的道道背光如同蒸腾的云霞一般,把他那雪白细腻的皮肤、精致的法袍、还有那锃光发亮的头顶,都衬托得更加的庄严肃穆。 只见得这枯荣尊者一只手持着一柄金刚降魔杵,另一只手则摇着一只净世曼荼铃。只是轻轻一指,一时间周身霞光朵朵,就朝着躲在大阵之中的噩魇之魔压了过去。 而噩魇之魔却夷然不惧这蒸腾而起的云霞之光,反而缓缓地张开它那与枯荣尊者身材绝不相称的巨大的大口来。 只见得它的大口有如黑洞一般,一丝殷红的信子如同标枪,伸缩不定的轻轻嗡颤着,在它的口中吞吐不定。而它那个巨大的独眼则死死地盯着徐徐落下的霞光,眼神中一片冰凉。 “去!” 只见得枯荣尊者轻轻一指,其中一块本来徐徐落下的霞光突然加快,有如瞬移般刹那间就越过不短的距离,飞到了噩魇之魔的头顶。 噩魇之魔也不是易与之辈,只见得它不仅大部分身躯都藏在血池之中,就算是血池之外的身躯,也环绕着浓郁地恍如实质的血光。 这些血光就如盔甲一般,在它的身上如有活物似的流转,给人以极具破坏力的观感。 它见这枯荣尊者刚一出招,立刻就闪电般的从血池之中伸出一只巨掌出来,朝着那云霞托去,不让那云霞靠近它的自身。 而枯荣尊者似乎也无意于一击建功,他就像是试探似的,这朵单独飞出的云霞在碰到噩魇之魔的巨掌时,突然就缠了上去。 随着这巨掌一托,刚缠上这噩魇之魔的巨掌的云霞“啪”的一声,就如同因为吃不住它的巨掌的力量而炸开的冰块似的。 顿时间,那朵云霞就散发出强烈的寒气,让噩魇之魔猝不及防间就在手掌上多了一层冰霜。 随着这云霞一击建功,枯荣尊者有如佛门狮吼般的大声诵道: “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寂灭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即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随着枯荣尊者声音一齐涌出的,是他身后的无数霞光,这会像是全都被第一道霞光吸引了似的,全都朝着那噩魇之魔处快速地涌去。 那噩魇之魔也毫不示弱,只见它浑身包裹着鳞片猛然张开,朝着血池里尽力一吸,立刻就让它全身所有的鳞片都变得通红。 甚至随着血池加持,还让它那本来就有若神秘金属锻造过的诡异鳞片,更加散发出强烈的光泽来。 随着那噩魇之魔浑身变红,本来侵入它巨掌的寒气被它轻轻一抖,就立刻被逼出了体外。 它那冰冷的眼神似乎极为鄙视地望了眼那些涌来的霞光,随即就嘶吼了一声,如同呼应刚才枯荣尊者禅唱一般,猛然一挣,就冲出了血池。 随着它迅猛地冲出,无数的血雾从它的身体里涌现出来,让它如同浑身都隐藏在血雾中一般,迎着那飞来的霞光狠狠地撞去。 枯荣尊者猛然睁眼,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原来他刚才的第一道霞光乃是诱招,就是利用了噩魇之魔智商低下的特点。果然轻轻一招,就把它诱出血池。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哈哈一笑间,再出一指道:“开!” 只见得本来就汹涌而出的霞光,更加漫射似的猛然就散地更开。 而隐藏在血雾之中的噩魇之魔,一闯入霞光之中,立刻就发现不对。 这霞光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冰寒的气息,而是如同一汪重水般,突然出现的拉扯之力让它的巨大身躯猛然一沉,差点就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 不过噩魇之魔就是噩魇之魔,就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它的身体还是如海鳗一般,诡异的一折,就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躲过了枯荣尊者从云霞中突兀砸来的金刚降魔杵。 “青木道友,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枯荣尊者一杵把噩魇之魔留在了云霞之内,立刻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本来在血池上空的虚空之处,出现了一个中年道士。只见得那道士踩着一柄拂尘,似乎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冷冷地看了眼下方,只见那缓缓砸下的血池已经离人类大阵越来越近。 随即他便不再犹豫,轻哼一声,立刻就把一朵硕大的肉芝之花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托在了手心。 三一二 阵势汹汹 不同于噩魇之魔发现自己的处境在瞬息间变得无比糟糕起来。 血池前方,随着青木道长把玉仙水芝托在手上,只见他默念玄咒,突然从他的手心中,一道玄水色的光罩就悠然而出,朝着血池中猛然射去。 这光幕极为奇怪,虽然血池中众鬼一阵骚动,还以为头顶的道士放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毁灭性大招。但随着这光罩从血池中轻轻扫过,就立刻寂灭了下去。 一众黄泉之鬼愕然地发现,人类派了这么一个高绝人物隐藏在那里,但却像是过家家一般的,仅仅放出一道黄光,对它们也没什么杀伤力,就退了回去。 禅净方丈满意的看着枯荣尊者已经把噩魇之魔困住,青木道长又成功的把玉仙水芝放了出来,朝着松鹤子微微点头道:“差不多了,松鹤子道友,开始吧。” “是!” 松鹤子毕竟也是名门大派,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有大派风范。 只见得他把手中的阵盘轻轻一拨,顶在最前面的五百个盘膝而坐的雷音寺和尚,只觉得自己身下的阵法腾的一下亮起。 随着这阵法蓦然亮起,松鹤子的声音就像是在众人耳边说话似的道:“丁未坤申,生在甲卯,起!” 伴随着松鹤子的声音,那五百名和尚同时出掌,朝着各自身下阵法的左下角按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在大阵的前方,一道极其玄奥的苍老石门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石门初时乃是关闭的状态,等它彻底显现出来后,吱吱呀呀的如同负着极大的重量,缓慢地张了开来。 随着这突兀出现在虚空的苍老石门缓缓地打开,石门中,无数仿若星辰般的光幕出现在了血池众鬼面前。 只见得这苍老石门内的星辰一阵流转,随着其中的数颗星辰为中心,一个极其玄奥的庞大星光之图竟然凭空浮现在了门内。 这星光之图中,只见得犹如一个猎人般的形象,正捏着一柄弓箭,像是要向远处射出手中的箭矢一般。 虽然仅仅只是出现了一张星图之像,但是血池中的鬼怪们却都猛然地骚动了起来。 因为它们发现,这星图之像看似简单,勾勒出的也是线条般的人形。但石门中那浩瀚气息,却有着可以将血池中的众鬼重创、甚至灭杀的可怕威能。 就在众鬼骚动之际,它们愕然地发现,本来还在朝着大阵移动的血池突然寂静了下来。 眼看着之前血池就要冲到人类的大阵之上,众鬼物就可以借着血池的冲击之威朝着大阵撕咬过去。 但现在这么一来,除非众鬼愿意离开血池保护的范围,否则这短短的距离已然变成了天堑! 就在众鬼还在惊讶之际,只见得那星图之像中,猎人的脸庞缓缓地转了过来。甚至那毁灭般气息的一箭也转动了起来,方向不再对准天空,而是直直的对准了血池中的众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得那猎人全力拉满了弓弦,又有的放矢地轻轻一松手。 只听“轰”的一声,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传来。 整个血池都因为猎人这一箭而为之一颤,那仿佛有漫天星空之力般的一箭就这样直直地冲进了血池之中,冲刺到了极深之处。 而在这星空之箭的威能下,血池中只要是箭风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任何一只鬼怪还能留下身形。 “好!” 就连千云生在如此远的地方,都感受到了这星空一箭的不凡。他不由得暗自振奋,更不要说大阵之中的众多修士们,个个均都面露喜色。 毕竟他们之前和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并没有交过手,而血池之威也太过恐怖。因此就算再多的事先说明和解释,也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振奋人心。 这也是为什么禅净一力主张,要把五百雷音寺和尚放在最正面的原因。只有他们,才能心如止水,发挥出这最大威力的一击。 松鹤子见一击奏效,再接再厉。他趁着血池被玉仙水芝定住,众鬼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再一次大声喝道:“癸丑艮寅,旺在乾亥,出!” 这一次,左手边五百个青云山的修士也如之前雷音寺的和尚一般,朝着身下阵法的右边按了下去。 这一次虚空中凭空出现的乃是一柄古剑,这古剑如同普通的苍石一般,上面布满了树根般的皱纹,露出了一股苍茫的气息来。 这巨大古剑完全具现出来后,随即猛然飞到血池之顶。甚至边飞还边吸收了无数从大阵中飘出的彩虹气息,变得越来越亮了起来。 这苍茫古剑一飞到血池之上,就发出了仿若炽烈无匹的白光,耀眼夺目地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斩!” 如同仙人宏音一般,一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仙家之音蓦然而出。紧接着,那犹如炙阳般的古剑就一斩而下。 这一剑更加狂暴,竟然在血池之上斩出了一道深痕。哪怕在古剑斩完消失无踪之后,那深痕也未完全消失。 “怎么这血池全在被动挨打?如果血池就这点能力,似乎也不值得雷音寺如此重视吧?” 千云生虽然看着人类大阵上此起彼伏的强大法术一一祭出,仿佛整个血池就如同一块蛋糕般任由人类出手蹂躏。 甚至在血池中,那些鬼怪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千云生这里,也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问心珠轻哼道:“你以为黄泉小世界中都是什么善类不成?搞不好这些第一批冲出来的炮灰,乃是那些部落强逼而来的附庸,甚至战败投降的敌对部落成员也不一定。” “因此,搞不好那些躲在后面的真正主事之人还巴不得它们多死一些才好呢!” “你别看这一会我们杀得颇欢,但是你要知道,除了那数百个大一些的鬼怪之外,剩下的数万鬼怪可是在黄泉小世界中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再杀几批它们也不会觉得心疼。” “而且还不仅如此,我觉得它们分明是在用这些炮灰探查我人类阵法的虚实。” “当然,禅净掌门也算是经验丰富,很多地方他并没有真的把大阵的威力全都展现出来,估计也是在防着对方的这一招。” 千云生有些不解的问道:“照你这说法,黄泉小世界中的鬼物如此无穷无尽,也难怪雷音寺清剿了万年还是拿不下来。” “难道这黄泉小世界的资源是如此的丰饶,竟然能那么长时间承载这么多的鬼怪而不崩溃?” 问心珠也有些不解的摇头道:“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法回答,搞不好要你自己亲眼下去看看了。” “反正就算到了如今,人类也还没能把黄泉小世界彻底的探查清楚。现在只是知道,这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似乎需求极低,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能大范围繁衍的关键。” “但这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又不同于我们的主世界,这小世界中的鬼怪并不完整。” “比如我主世界中,大家都有魂魄,但这黄泉小世界中的却没有。” “就如我之前介绍这小世界时候跟你讲过的,你的摄魂幡进去,可是毫无用处。就算你杀掉再多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也弄不到一丝一毫的魂魄来充实你的摄魂幡。” “因为极为的贫瘠,大家对于这黄泉小世界都没有什么开发的兴致。因为就算你这种最能利用资源的鬼修也几乎都占不到什么便宜,更逞论别的修士了。” “否则如果有那么多的利益,哪怕就算这黄泉小世界比现在再恐怖十倍百倍,也早已经被人类彻底清剿干净了吧!” 三一三 先赢一阵 问心珠这般说法,也是让千云生暗暗点头。这世界从来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问心珠虽然只是一件仙器,但看得却比一般人还要通透。 这黄泉小世界再是棘手,恐怕只要是利益足够,也不会全给雷音寺占了去。甚至雷音寺上次发了传讯警报,各家竟然都假装不知。 不过这也是雷音寺第一代掌门神智上人令人尊敬的地方,他真的是身体力行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虽然后来雷音寺因为占了西域之地,逐渐变得和第一代掌门神智大师的宏愿相悖起来。 而且后代弟子们清剿黄泉小世界也并不积极,甚至大家都有畏难情绪。以至于到现在,已经快要发展到了每一次下黄泉小世界,人手都凑不齐的尴尬地步。 但他今天亲眼见了黄泉小世界里的鬼焰汹汹,更加提升了神智上人在千云生心目中的评价。 就在千云生暗自揣摩之际,只听得那大阵之中又传出了枯荣尊者的声音,这一次显然是他与噩魇之魔已经快要分出胜负。 就听得枯荣尊者在那一字一顿地沉声喝道:“常与无常、乐与无乐、我与无我、净与无净,苦乐自渡,别人难悟!” 这一会的枯荣尊者十指连弹,简直就不像是在与噩魇之魔生死搏杀一般,反而如同在抚琴似的,有着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本来已经把噩魇之魔团团围住的云霞,这一会就像是层层叠叠的枝蔓般,分成了一股一股的,把噩魇之魔牢牢地围在了其中。 随着枯荣尊者轻喝之后,“呯”的一声,这些缠绕在噩魇之魔周围的云霞全都炸开成了飘飘洒洒的雪花,如同一幅极其凄美的画面把噩魇之魔笼罩。 枯荣尊者的身姿也变得更加的潇洒,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急。 他就如同毫不着力的杨柳絮一般,不管噩魇之魔如何凶猛的扑击,总能轻易的轻巧避开,这也让噩魇之魔不由得更加暴躁不已。 而那些飘飘洒洒的雪花,却在枯荣尊者的指挥之下,遽然收紧,如同片片钢刀般朝着噩魇之魔割去。 一时间,整个噩魇之魔的周身如同被白雪覆盖了一般,浑身上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雪影。 听到了雪花之中噩魇之魔那痛苦的怒吼之声,枯荣尊者终于露出了微笑的神色。 他见终于把噩魇之魔牢牢困住,于是立刻不再迟疑的双手结了个复杂的法印,朝着那噩魇之魔大喝道:“不动明王,破!” 随着枯荣尊者法印结成,只听得“咔咔咔”之声在噩魇之魔的身上交相响彻,就如同碎裂的冰块似的。 一时间,只见得大片大片的寒冰剥落了下来,寒冰之上甚至还裹挟着血池中那可怕的红光。 噩魇之魔被枯荣尊者诱出阵来,竟然受到如此重创,不由自主的疯狂扭动了起来。 枯荣尊者根本不为所动,死死捏住法印。更多的霞光从他身后的背光中飞了出来,朝着那噩魇之魔围去。 只听得那“咔咔咔”的声音越发的密集,无数的红光从噩魇之魔的身上被剥了下来。随着红雾被彻底的剥开,这一下众人才终于看清了噩魇之魔的真身。 只见它浑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甲,如同蜥蜴一般,但却长了如蜈蚣般的身子和数对腹足出来。 除了最前面的两个大足更加巨大以外,剩下的众多小脚都密密麻麻的排在了身体两侧。让人一眼见了,就觉得无比的可怖,甚至头皮都有点发麻。 “妖魔鬼怪,还不伏诛!” 见终于把那噩魇之魔打出了原形,枯荣尊者身形一变,轻喝一声。 只见他左手轻轻摇动的净世曼荼铃,一道道清朗的铃声不住的削弱着噩魇之魔正在大肆扭动的身躯。另一只手,则又一丢,把之前打出但却没有建功的金刚降魔杵再一次砸出。 这一次,再飞而出的金刚降魔杵如破坚摧刚一般,夹杂着片片雪花一起,朝着那噩魇之魔猛然砸去。 不同于上一次被噩魇之魔轻松闪过,这一次它已经彻底的被云霞困住。这金刚降魔杵连续几下,都同时砸在了噩魇之魔的同一处地方,顿时把它砸得哀鸣不已。 不过噩魇之魔毫无弱点和惊人的生命力这会却展露无遗的体现了出来,只见它疯狂的扭动的身躯,想要脱困而出。 甚至就算到了现在这样,已被道道云霞困住,它那巨大的身躯没有办法如在血池中一般自由活动的时候,它那如蜈蚣般的身躯还会猛然颤动,不让金刚降魔杵准确地砸在同一处地方。 而且这噩魇之魔在拼命挣扎的同时,还会疯狂的想要往血池之中逃遁回去。 甚至它还不惜因此自断了自己的尾巴,只见得一时间,在它的尾巴处,无数的血光炸裂了开来,把团团围住它的霞光也炸出一个大洞来。 不过就算如此,在枯荣尊者的精心计算之下,噩魇之魔还是没能成功冲出云霞的包围,这让它不得不开始拼命起来。 只见得陷入险境的噩魇之魔终于不再挣扎,而是长大了大嘴。也不再管那冰寒的雪花会给自己带来多少伤害,只见它猛然一吸,霎时间浑身的鳞片全都在这猛吸之下片片直立起来。 它如同吸进了大量的雪花忍受不住那彻骨的寒冷似的,巨大的身躯剧烈地抖动着。 片片如钢片般的鳞片就像是暴雨般向四周狂乱地飞射,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就打在了下方大阵上,把大阵打得也一阵波光粼粼般地乱晃起来。 “大日如来,还不快快受死!” 枯荣尊者似乎早有准备,他轻易地躲过了噩魇之魔这犹如困兽犹斗般的最后一击,金刚降魔杵再一次准确地砸下。 这一次没了鳞片的保护,之前在噩魇之魔身上留下的巨大伤口终于极为丑陋的暴露出来。而随着金刚降魔杵再一次一砸而下,盯着的正是这个伤口之处。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大身躯的噩魇之魔终于被降魔杵狠狠的砸断。顿时间,只听得它惨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慌忙掉转头来,朝着那血池之中逃去。 枯荣尊者显然早就知道噩魇之魔有断肢之能,甚至它有头的一截往血池冲去,另外一截也有如有生命般反而朝着枯荣尊者冲来,想要借此拖延住枯荣尊者。 但枯荣尊者早有筹划,现在局面大优,更不肯放它逃脱回去。再加上这噩魇之魔被砸断之后,立刻间两截的力量全都锐减了下来,这也让他再不留手,全力施为。 这一刻,只见得枯荣尊者瞬息之间就遁入了无相无我的境界,在无枯无荣、无喜无悲之间,那些最为细碎的感觉全都涌了上来。 他甚至能准确的把握住噩魇之魔两截身体上每一寸肌肉的跳动,以及噩魇之魔那因为可怖的狂奔在空中擦出的细小微澜。 再加上他身边的道道云霞虽然看似无形,却又如有形般的蒸腾摇曳起来。还有在那整个大阵里,所有人族修士全都摒息静气般地看着他这一战时,每个人露出的不同表情。 这些极其细碎,但却又无比珍贵的信息全都朝着枯荣尊者涌了过去,让他反而能够更加集中精神的轻喝道: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本来!” 这一句轻喝之后,只见得他手上本来轻轻摇动着的净世曼荼铃第一次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清冷的摇曳铃音不但不快,反而越发慢了下来。 而本来已经向着血池冲去的半截噩魇之魔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在越来越慢的铃音之下,不但没有借着冲势加速,反而跟着铃声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甚至不仅仅它觉得自己似乎慢了下来,就连整个世界似乎也全都跟着慢了下来。 它看到躲在血池中的无数鬼怪的脸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精彩惊讶的一幕般,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播放的慢镜似的。 没一会儿,它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一热,整个身体就如同土崩瓦解般分裂开来。甚至它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原来这就是仙器真正的力量啊!” 躲在远处的千云生亲眼看着枯荣尊者最后用净世曼荼铃轻易地就把噩魇之魔彻底的净化而去,不由得对于仙器的强大再一次有了切身的体会。 问心珠也不得不服气的轻哼道:“我原以为这净世曼荼铃就如我一般,是一件辅助的仙器,没想到竟然是一件如此强大的争斗仙器。” “你也看到争斗仙器的强大了吧!那你还不快点努力,什么时候你能把你的摄魂幡升成仙器,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光眼馋的羡慕别人了。” 千云生这会反而冷静下来,摸了摸下巴摇头道:“再强大的仙器也只是外物而已,再说了,如果没有枯荣尊者的实力,也不可能发挥出那样的效果来。”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越发紧迫的觉得,最关键的还是得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比起提升仙器,恐怕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三一四 强行冲阵 就在噩魇之魔被枯荣尊者阵前斩杀之际,血池的深处终于传出了新的异动,一声洞彻天地的号角之声从遥远的血池深处传了出来。 众人只感觉这号角之声极其的低沉幽怨,心志若是稍有不坚的修士听了,立刻就会觉得生命简直毫无价值,还不如早点自我结束了更好。 随着这血池的号角之声的,是聚集在血池中的无数恶鬼终于全都骚动了起来。 它们之前被人类的大阵打得颇为狼狈,甚至还因此损失了无数的恶鬼。要不是血池和血池后面的神秘存在强行拘着,恐怕早就乱了起来。 现在有了这号角之声,只见得这些大大小小的鬼怪们被这号角之声刺激的更加双目如血,每一只口中全都吞吐着滚滚死气,一只只的都发出了低吼般的嘶喊声来。 伴随着众鬼的嘶喊之声和低沉的号角之声,一阵如金铁般的尖鸣之声也夹杂在了其中,远远的从后方传了过来。 听到这尖鸣之声后,十多只本来匍匐在地的大鬼浑身一抖,就一齐被这尖鸣之声如同催魂般的站了起来。 这些大鬼之中,有些伸展开来后,如一颗多枝桠的大树。大树的数个树冠中每一个都露出一张脸来,每一张脸上全都是一幅愁苦的表情,就像是树身中住着无数的鬼魅魂魄。 有些大鬼则长着一个漂亮的美人身子,它们那妩媚的脸蛋只要轻轻一笑,笑颦如花地一举一动之中,全都是魅惑众生的妖娆姿态。 但这些看着极其漂亮的美人行走起来,却有着巨蛇般的身躯。甚至当它们咧嘴狂笑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那漂亮美人的身子和表情仅仅是它们巨大突出的额头罢了,而真正的大嘴却藏在衣物之下。 还有一些大鬼几乎浑身都藏在黑雾之中,黑雾之外仅露出一根长长的舌头。 而这些黑雾之鬼的边上,爬起来的是一些身躯简直就如巨大青狮神兽般的鬼怪。当它们站起来后,你才能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些全都是一只脚的精魅。 甚至还有一种长得乃是僧人的模样,但却巨大了许多。它们浑身漆黑,犹如恶鬼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年战死在黄泉小世界中的雷音寺的僧人所化。 随着这数十头大鬼缓缓的朝着血池之外爬了出来,它们身边裹挟着的数千只小鬼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起慢慢地朝着血池之外压去。 高台之上,云湘子看到这一幕,轻咦般的问道:“莫非这些鬼怪们准备放弃血池之利,来攻打我们的大阵了?” 松鹤子捧着阵盘,不太放在心上般的冷笑一声道:“云仙子放心,有我这大阵在,保管让它们全都有来无回!” 边说着,边在阵盘上轻轻一拨。 只见得刚才还在发动各种大阵打击血池的修士们收到命令以后,全都一变。每一个都尽力往自己身下的阵法灌输进灵气来。一时间,整个大阵阵壁上的灵气立刻就厚实了许多。 本来还缓缓而行的血池中的众多鬼怪,一出大阵之后,反而全都发出奇怪的低吼之声。每一只鬼怪都迅速地朝着越发凝实的人类大阵冲了过来,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而如同压阵般的数十只大鬼见到这些如炮灰般的恶鬼、精蝼、魃逢、山觉......全都冲了起来,自己也跟着混入其中,一起朝着大阵冲去。 眼看着众鬼失去了血池的保护,众人都明白这正是大好时机。 众修士也都随着松鹤子的调派,按照之前准备好的预案,极为稳定地打出一个个术法。霎时间,就在向前挺进的众多鬼怪中间,无数的术法丢下,如烟花彻地般的炸死了不少小鬼。 不过这些黄泉鬼怪显然也久经争斗,除了它们极为狡诈地选了一处并不算正面的战场冲锋以外,那些低阶的小鬼们根本就不管头顶及身边如何,全都一心朝着大阵冲去。 而在它们的上方,只见其中有六只巨树般的大鬼,迈着长长的树根,跟着众鬼轰隆隆的向前进发。它们把头顶的树冠一齐张开,立刻就把绝大多数大阵之中砸出的术法接了下来。 还有那仿若美女的鬼怪,也不急着前冲。反而笑嘻嘻的一个个在树妖的保护之下扭动着身躯,搔首弄姿的要迷惑阵中的对手,勾动大阵修士们潜藏在心底的欲望。 这数千的鬼怪冲锋起来,简直就如流星一般。就在大阵的修士们还没有丢出几轮术法的间隙,这些鬼怪们就全都冲到了大阵的近前。 随着这些鬼怪冲到近前,本来那些一个个长着长长舌头,浑身裹在雾气中的鬼怪们一个个“蓬”的一下,如同炸开似的,把裹挟在自己周身的鬼雾放了出来。 随着这些鬼雾连成一片,瞬息间,就把本来一个个看得极为清楚的鬼怪身形掩藏了起来,让大阵中的修士更加难以分辨。 “哼!雕虫小技!” 松鹤子看着这批鬼怪冲到大阵的近前,再手指轻拨。只见得从大阵的上方突兀的生出一把如同镰刀般的光幕,一斩而下。 随着这巨大的光幕斩下,霎那间就斩杀了一头妄想要撑住这镰刀的树鬼,还一下子就把鬼怪的大军一分为了两段。 虽然前面的鬼怪大军,依旧悍不畏死的朝着进在咫尺的人族大阵狂轰而去。 但是被这镰刀般的光幕一阻,少了后续的鬼怪支援,顿时间声势就弱了许多,甚至就连大阵本身也没有伤到分毫。 高台上,亲自参与大阵布置的向雨时看到这一幕,笑着摇扇道: “这都天十方绝仙阵果然妙用无穷,那些黄泉小世界的土包子们想要靠着区区数千炮灰,就勘察出我大阵的变化出来,恐怕还真是痴心妄想了一些。” 站在一旁的长眉尊者也阿弥陀佛的道:“善哉善哉,这都天十方绝仙阵本就是我人类的奇阵之一。只可惜传承不全,否则威力只怕还能再胜十倍。” 伏虎尊者这会已和枯荣尊者回到高台之上,他在一旁颇为兴奋的高声道: “就算这都天十方绝仙阵有数重变化碍于所需材料及传承缺失无法全部展现,但就仅凭现在这大阵威力,想要对付黄泉众鬼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就是可惜了这些鬼怪全都缩在了血池之中,刚才数轮打击对于它们损伤还是有限。现在也只冲出了数千之数。若是它们能全都冲出,想来松鹤子道友也能将它们一鼓而下。” 青木道人则在一边笑着有意提醒道:“这一仗我们虽然要胜,但也不能把它们打得太狠。否则下一次它们就不肯露头出来了,说不得也得给它们感觉有点希望,不然后面可不好办。” 就在众人颇为轻松的交谈之际,只见得血池之中,一阵金鸣之声之后,又缓缓压出数千鬼怪来。 禅净方丈看到对方又有调动,阿弥陀佛的指挥道:“松鹤子道友,还请不要留手,务必全歼才是。” 松鹤子表面点头,却对于青木道人的话心中微动。他悄悄地手上一拨,就把大阵中本来要提升的威力略减了几分。 就在松鹤子做了这个小动作后,只见得那些有如巨狮一般的大鬼也冲到了近前。 它们在黑雾的掩护下,趁着人类修士不备,一个个摇头晃脑起来。随着它们做好准备,只见得它们血红的双目之间赫然裂开了第三只眼睛。 这只眼睛有如通红的宝石,散发着奇异的红光。随着这第三只眼的睁开,立刻就有数十道红色光线猛然从它们的眼中射出。 随着这数十道红色光线突兀的从黑雾中冲出,打在大阵之上,一时间人类的大阵也“嗤嗤”声大作。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这诡异的红光就立刻在大阵之上烧透了数个点来,并毫不停歇地激射在阵中的众多修士身上。 只听得“啊!”的一声。 还好阵中压阵的修士反应够快,挡住了几波这样的攻击,但还是被这射线射穿了两人。 瞬息间,这两人就如销骨溶血一般立毙在了当场! 三一五 临阵磨枪 众修士本以为刚一接仗,自己这边既是人族联军,又是准备充分,应该颇为轻松才是。以至于,大家都对禅净方丈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 甚至松鹤子还悄悄地收起了大阵的一部分威力,就怕把黄泉鬼族吓了回去。没想到鬼族的战法果然诡异,竟然还真的给它们取得了战果。 虽然人人都明白这种大规模争斗不可能没有损伤,但刚一接阵就吃了个暗亏,还是让松鹤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地手指连弹。 顿时间,大阵上灵气一抖,就把那几个被数个大鬼好不容易破开的破洞补了起来。 人族这边在变换阵形,黄泉鬼怪那边也没有歇着。 第二波数千鬼怪也逐渐压了上来,之前松鹤子那一砍而下的灵气镰刀也被众鬼的滚滚鬼气消磨的呜咽一声,彻底地烟消云散。 随着鬼怪们重新合而为一,之前形成的鬼雾之在大阵之前,也鬼哭狼嚎似的鼓噪起来。就见得这些鬼雾有如触手般,伸出一丝丝、一缕缕的死气,朝着大阵上缠去。 有些吞吐着死气的恶鬼,也凑到大阵近前。不但借着鬼雾的掩护,不管不顾地就把浑身滴滴答答的粘液朝着大阵蹭去,让大阵上烧灼出滚滚青烟,还同时拼命地朝着大阵撕咬起来。 而人族的大阵也非易与,只见得大阵之上,也突然灵气飞扬的鼓荡起来。 大阵上的滚滚灵气都激荡而起,就像是灵气之间有着极为玄妙的摩擦似的,瞬息间就有无数的银色电弧出现在大阵之上。 这些银色电弧如同长了眼睛般,除了一部分和黑雾相冲之时抵消了以外,其余不少都朝着那些冲到大阵近前的恶鬼们的身体里钻去。 这些恶鬼被这些银色电弧稍一及体,立刻就如同筛子般抖动起来,撕咬大阵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甚至还有不少恶鬼因为这银色电弧吸收的稍一多些,立刻就被这些电弧由里及外的撕裂成了碎片。 这电弧虽然对密密麻麻的恶魔颇为有用,不一会儿就把不少往大阵之上攀爬上来的恶鬼打落了下去。但是在众鬼之中,有一种头顶生角的披甲之鬼却不怕这种电弧。 这种叫精蝼的厉鬼浑身的甲胄有如活物,那些电弧一射到它的身上就会被它身上的甲胄弹射开来。 因此,随着这些精蝼夹在恶鬼之中也冲了上来,它们开始干脆掩护起恶鬼来。 这些精蝼仗着自己不怕电弧,一个个把身子压在大阵之上,然后掩护着恶鬼跟在它们的身后朝着大阵抓去。 “一、二、三,放!” 见到此等情形,人族大阵之中,负责带领小队的队长也开始大喝着指挥起来。 只见得人族修士这边,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抓着不少的符箓。这些符箓有着各色各样的光芒,随着被修士们激发了之后,一波波的按照着带队修士的口号,朝着外面砸去。 就在众人酣战之际,只听“轰”的一声。 随着第二波的鬼怪也冲了上来,松鹤子眼神一厉,终于再发动了一次大型阵法。 只见得众多修士身后,数个高耸着的巨大石质高塔的塔尖全都亮了起来。 随着这些高塔的塔尖上的固定着的阵法轰然大亮,只见得一波波的如同雷火般的火球就如冰雹似的乱砸了下去。顿时间,在鬼怪之中,只要是火球砸到之处,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的火海。 千云生看着眼前惊心动魄般的争斗,修士们和恶鬼拼命的厮杀在一起,悄然和问心珠道: “没想到这一次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如此谨慎,那些高阶鬼怪们竟全都藏在血池之后,只放出些炮灰出来消耗,看来这一仗要打成持久战了。” 问心珠也忧心地道: “前几次辟界之战,这些鬼怪都是表现的颇为急不可耐。没想到这一次反倒是稳扎稳打,说不定这是一只全新的部落,搞不好还会有些之前没有见到过的手段。” 千云生颇为赞同的跟着慎重地点了点头道:“还只是数万炮灰而已,就已经有了如此声势。也不知道等到了精锐出动的时候,会变成何种模样。” 问心珠反倒是宽慰他道:“这事反正也不是你能担心的,关键还是回头多准备一些,防止真的要被顶上去。” “毕竟你那些鬼修的手段都使不出来,现在对你来说,倒是不求杀敌,关键还是多想些活命的办法才行。” 千云生摸了摸藏在皮肤之下的凝血宝甲,知道连这个手段恐怕回头都不能使用,只能拿去给阿古借用,因此也颇为忧虑地沉声道: “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情况,特别是立马就要合用的手段,有什么速成的办法没有?” 问心珠也颇为慎重地想了一会才道:“之前阿古没有回来,你手上资源又不够,甚至连金刚珠都抵了去,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好想。” “但现在阿古帮你换了些东西出来,你也好歹稍微松泛了一些。依我看来,譬如临时练习功法之类的肯定不可取,要不你且选一门阵法修炼来试试?” “这阵修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纯正的阵修,举手投足间就能随手布阵,这种自然短期内想要炼成却是极难。” “但还有一种,乃是借用固定之物成阵。这种阵法虽然呆板了一些,也缺少变化,但胜在成阵极快,也更易学些。” “而且你只要稍微熟悉点阵修的概念,物资再准备的充裕一些,然后找人提前帮你炼制好阵盘和阵脚,这样你出手的时候,就不虞失败的可能。” “一旦你有了这阵法之助,就能把我用作阵眼。而有了我这仙器压阵,自然我们就能配合的起来,这样总好过你拿珠子上去砸人有用的多了。” 千云生有些意动的问道:“你这方法倒是有些意思,但是你乃是问心珠,我要是和你配合,恐怕最有利的还是幻阵。” “但若是幻阵的话,似乎在这种群体性的争斗之中,会不会效果很差?” 问心珠则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所谓千种术法、万般神通,又岂有高下强弱之分?” “就算是强弱也只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形而异罢了。” 就譬如这幻阵来说,别看人族在这‘都天十方绝仙阵’里凑齐了这么多强者。 但真要是有那九天玄女般天仙似的人物,在大阵之前,舞一曲惊鸿霓裳之曲,你难道以为这大阵不会崩溃? “所以说关键还是找到合适的用法,而不在于用何种方法。再说了,就算幻阵不利争斗,但我的本体乃是仙器,哪怕别的阵法,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差劲。” “反正你所求的也是自保罢了,我倒觉得像佛门的金刚须弥这样的阵法,你多炼两套。再加上有我的仙器加持,也是极好的选择。” “虽然这么一来,恐怕对于争斗不利,不能杀敌,在人前确实有些难看。” “但你反正入寺时间尚短,没学得什么厉害的招数也是正常。再加上他们又认定你资质平庸,想来就算未来战斗评定功绩,你评价不高,也有理由搪塞。” 千云生被问心珠说得缓缓的点头,他发现现在想要临阵磨枪,除了问心珠提出的这办法外,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不过他也还算果决之人,看现在大阵中的形势,暗自估算了一下,觉得恐怕就算是还留了点时间给他,也不会太多。 因此狠了狠心地道:“还好这些时日藏经阁倒是向我们这些修士免费开放,不少典籍也不用功绩点就能查询。” “那我们回头就过去看看,真要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不得也就只能选阵修这一条路了。” 问心珠看着千云生有些不甘心的样子,颇为嗤笑般的道:“你也别瞧不起阵修,这里面也是有诸多学问,学好了对你可是极有裨益。” “特别是对于不少大阵,你若是都有所研究,就算不是极为精进,哪怕稍微懂得一些,不管布阵破阵可都是极有好处。” “而且特别是这阵法之道,不少知识都是大派独有的,你一个散修在外面想学可几乎没有可能。” “要我说啊,你既然进了雷音寺来,这就是你亟需补充的一块。你可别入了宝山,却傻傻地空手而归啊!” 千云生被问心珠如此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顿,心中暗暗警醒,虚心地点头道: “你说得还真没错,看来这阵修之道还真值得我趁现在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三一六 仙地相争 虽然人族大阵中打出的阵阵雷火把一众鬼怪烧得哭爹喊娘,但是随着更多的鬼怪补充上来,这些鬼怪们又一个个开始抖索精神地低吼起来。 这些低吼之声极为苍凉,甚至有一股悲壮之意。 虽然人族这边不明白它们在吼些什么,只觉得随着越来越多的鬼怪开始低吼之际,它们的这种语调也越发的低怨幽沉起来,以至于就连人族都感受到这种低沉的情绪。 随着这低吼之声的,是血池深处再一次传出了新的金鼓般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那些大鬼们的语调不再低沉,反而一个个变得极其激昂,甚至亢奋至极起来。 只见得这些大鬼们一个个齐齐昂头般的冲着人族的大阵之中,发出阵阵怒吼之声,甚至在其中还夹杂着满满的血腥嗜杀之意。 其中的一个大鬼还如同饥渴难耐似的,抓起了身边的一只小鬼一把扯碎,就“咔咔咔”的吞下了肚。 这样的表现让周围众鬼心中的杀戮之意被彻底的调动了起来,就连血池中剩下的鬼怪们也被这声音刺激地再也按奈不住,朝着人类的大阵杀去。 这一次众鬼的大举压上,不仅仅是恶鬼和精蝼当先出手。就连魃逢、山觉这些也全都怒吼着抢上前来。 只见得滚滚鬼雾之中,突然间“噗噗”之声大作。无数带着有极强腐蚀性的鬼液和密密麻麻的鬼啸所带动的道道音波似的哭泣之声,全都朝着大阵之中冲了过来。 “不好,是灭魂鬼啸和死毒鬼液。松鹤子道友,快快动手!” 禅净方丈看到一众鬼物悍然出手,连忙极有先见之明地朝着松鹤子大声提醒。 松鹤子也知道这两样东西在黄泉小世界中乃是大大的有名,因此之前雷音寺重点介绍过。 这两样东西单打独斗效用其实都不太显,甚至普通修士都可以轻易避过。特别是灭魂鬼啸,对于佛修这种心地坚韧之辈来说简直毫无用处。 但是这两样东西一旦到了大规模征战时,威力就显现了出来。特别是数万只鬼怪一齐放出,哪怕有如他们这样的存在,若是一时不查被困住,也得弄得个灰头土脸来。 因此,松鹤子也不敢怠慢。赶忙手指连拨,下面的大阵中立刻就传出一阵飘飘仙乐之声。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乳白色的光华从大阵的顶端一个勺子般的宝物中流淌下来。间不容发之间,就把鬼啸和鬼液都挡在了阵外。 见到这鬼啸和鬼液徒劳无功,禅净方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色,反而脸色凝重起来。 青木道长倒是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有些得意地笑道: “别看这些鬼怪声势极大,但咱们这阵势奇妙,准备也可以说是极其充分。哪怕它们再来十倍数量,咱们应该也可以轻易的应付。” 枯荣尊者却在一旁不算特别乐观的阿弥陀佛的道: “这些鬼怪才只是来攻我这大阵一处,因此才如此容易。要是一齐攻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应付了。搞不好到时我们顾此失彼,恐怕就免不得阵中修士就会有损伤。” 而信临君也有意杀一杀青木道长的气焰,接话道: “枯荣尊者果然是慈悲为怀,我也听说这黄泉小世界中,还有数种精锐之鬼。特别是山镰、精狐、获姑、鬼蝠这几类更为凶悍。” “想来若是有了这些精锐之鬼的加入,这鬼族大阵恐怕更加难破。” 黑白道人则在一旁哼声道:“虽说不能涨了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但这骄逸之气依贫道来看,也是要不得的。” “各位且看看这些鬼怪,虽然看似对我等大阵伤害不大,但除了已逼出我等之前准备的一些手段外,其实我们想要全歼它们也并不容易。” “特别是为了这区区数万之鬼怪,就动用那些大规模的禁忌法术似乎也并不合算。我觉得对方显然颇有谋略,就卡在我等的两难之间。这等心机,我等还真是不可不明。” 虽然众人知道这是黑白长老和青木长老互不服气,所以才口出此言,但略一思索发现还真是如此。 其中禅净长老也阿弥陀佛的道:“善哉善哉,黑白道长此言还确实有些道理。看来我等还得要筹划一下,莫要陷入对方的圈套才是。” 向雨时倒是满不在乎的在一边扇着他那把扇子说道: “咱们修道之人,就算是数日之间不休不眠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事。我看只需将预备之队和我等大阵的修士略略调换应该也就可以了,倒是不用特别再做些什么。” “再说这预备之队也经历些杀伐之事,稍有锻炼,我看也不是坏事。” 云湘子却有些皱眉的道:“咱们预备之队往往都是些特长之人,特别那些擅长炼丹、炼器等,并不擅长争斗,如此贸然派上恐怕不妥。” “再说别看这才刚争斗了半天,但这符箓、丹药、灵石,哪一样都花费不小。就光看看这发动了数个阵法,不仅灵石花了数万枚之多,就连符箓恐怕也不下数千之数。” “因此这些预备修士不仅仅有着预备之责,有些还有后勤的任务,如此简单的调动恐怕不妥。” 禅净方丈身为主持,不得不出来打圆场道: “诸位说得都有些道理,莫若这般。若是仅仅如今天这般攻击的程度,咱们留一半人手也算足够。剩下的倒是可以给大家轮休一番,这样不至大战之时出现什么纰漏。” “至于预备队中,我们也可以挑一些任务不重的出来,把他们排在大阵的后方,参与轮换。” “一方面让他们也可以感受下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情况,另外也可以减轻我正面修士们的压力,诸位看如此安排可好?” 众人见禅净方丈说得有理,都纷纷点起头来。倒是那青木道长不忿刚才被黑白子抢白了两句,眼珠一转的说道: “禅净掌门这方法好是极好,不过我等也不得不防着一旦被那些鬼怪们窥到我们的虚实,而突然增兵,到时极有可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记得黑白道长手上,有一件异宝---乾坤阴阳盘。此盘最能遮蔽阴阳,倒转乾坤。莫若请黑白道长拿出来,给我等大阵上再增加一层防护。” “如此一来,既能让我方大阵不能被对方轻易看清虚实。也能遮蔽卦算之术,防止被对方算到我大阵的诸多弱点,不知黑白道长以为如何呢?” 黑白道长虽然被青木道长挤兑了出来,也不服输的冷笑道:“我记得青木道长也有一异宝,乃是一颗清灵之树。此树最能清心明目,特别对于鬼怪死气也有奇效。” “你看这大阵之中鬼气滚滚,最是死气深厚。不如青木道长也暂时拿出,想来有了这清灵之树在,我大阵修士不但能多一层保障,也能更加持久许多。” 青木道长似乎早就防着黑白道长这一说,仿佛得计似的,轻笑般的道:“如果黑白道长肯舍得这乾坤阴阳盘,我青木又怎会舍不得这区区清灵之树?” 说完,随手就从储物戒指中一下掏了出来,仿佛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只见得青木道长托着这清灵之树朝着黑白道长笑着道:“怎么样,黑白道长,我这清灵之树在此,你那乾坤阴阳盘呢?” “你......!”黑白道长愤懑出声,脸上更加是一阵黑一阵白,他哪还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算计。 这乾坤阴阳盘乃是他争斗的利器,少了这乾坤阴阳盘防身,回头自己真跟大鬼交手之时,起码得少了两成的胜算。说不定对方早就想到此层,就是故意要削弱自己的实力。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又先一步拿出了清灵之树,他也知道此事难以抵赖,只得恨恨地一咬牙,把乾坤阴阳盘拿了出来。 交出乾坤阴阳盘后,黑白道长脸色漆黑的说道: “既然诸位刚才都说了,我等轮换而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正好我手上有一件异宝还没有祭炼完成,以后说不得对于争斗也能有所作用。诸位筹划好后,到时通知贫道就是。” 说完,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 禅净方丈哭笑不得的把这两件宝物接了过去,他也知道此事涉及两大仙地之争,恐怕不是那么好开解的,只得阿弥陀佛的道: “既如此,也莫要伤了和气。那我等就先分一分,大家轮流过来主持就是。” 三一七 狐面女鬼 就在高台之上,禅净方丈与大家将后面的值守分派略定,就只见下面的鬼怪们和大阵间的争斗也到了最白热化的阶段。 松鹤子在高台之上也颇为严肃地捧着阵盘,调动着大阵之中的滚滚灵气朝着战况最激烈的地方重重叠叠的遮蔽而来,守护着大阵,不让这些鬼怪真的打透进来。 不过这些鬼怪确实异常的凶悍,除了不停的鬼啸和死水牵扯着松鹤子的精力不停的遮蔽外。 还有一种如同恶僧般的大鬼,也仗着皮糙肉厚,凑到近前。它们的周身环绕着仿若天赋术法般的森森鬼气,这鬼气有如利刃,朝着大阵拼命的切割起来。 它们身上的鬼气不仅异常的浓厚,再加上有长舌鬼雾的掩护,除了更快的消耗起大阵上的银色电弧,不让这银色电弧发挥作用。 而且反把自身的鬼气缠绕到大阵之上,如此一来,也让大阵上的灵气更加极速的流失起来。 再加上这些恶僧鬼怪们宛若移动的高楼一般,顶在前方,极其的难以清除。要不是它们行动迟缓,被松鹤子有意针对性的已经半路上打击了不少,恐怕大阵上的压力还会更大。 即便如此,但凡只要冲到近前的恶僧鬼怪无不对面前的大阵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它们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尊尊敌楼似的,拼命地朝着大阵里挤压着。把灵气大阵压得咯吱咯吱地作响,逼得大阵里的修士们不得不集中精力消灭它们,否则这大阵就有被冲破的危险。 但这么一来,其它的一些小鬼就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它们密密麻麻的朝着大阵贴了上来,甚至有些还顺着大阵往上爬,犹如叠罗汉似的。 要不是在松鹤子随时注意,利用大威力的法阵消灭一些小鬼,恐怕这当面的大阵还真有被冲破的可能。 “破、破、破......!” 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松鹤子也如同杀红了眼似的,不停地放出波波大威力法阵。而在鬼怪们的拼命狂攻和冷不丁的偷袭之下,人族修士们也陆续开始有了伤亡。 因此松鹤子也不得不更密集的调动阵法帮助绞敌,而随着一通鼓声敲过以后,从人族大阵的后面,又冲出数百尊银甲傀儡来。 这些银甲傀儡只比高大的恶僧鬼怪还要略矮一些,只见它们浑身上下的盔甲上都绘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纹路,而周身则贴满了无数一明一暗的双勾符文。 远远看去,竟然和之前出现的轰破界壁的金甲神将有些相似。 这些银甲傀儡从大阵中稍一冲出,立刻就像是虎入羊群似的。每一个银甲傀儡都手持着各色各样的灵器不停的挥砍,一时间把整个鬼怪们的前线都杀得仰翻过去。 信临君盯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解的问道:“禅净掌门,虽说这银甲傀儡乃是战争利器,但我们一共也就数千之数。现在用来,会不会早了一些?” “若是让鬼怪们早早发现了我们这一后手,未来它们想出针对这些银甲傀儡的弱点怎么办?” 禅净方丈倒是颇有成竹般地说道:“阿弥陀佛,信临君有所不知,你别看这些鬼怪们似乎进退有度,但其实它们的组织并不严密。” “特别是这些鬼怪在顺风仗时,往往气势汹汹,看似颇有些军阵气象。但一旦逆风之时,就特别容易出现各行其事、胆小畏惧,不服指挥的情况。” “说到底,这乃是黄泉小世界中特有的上层奴役下层的结果。自然无法做到像我人族一般,上下齐心的效果。” “因此,与此等鬼怪战斗,决不能被它们一应压制。反而是要让它们处于劣势,这样一来它们才会迅速崩溃。” “你也知道,如此之多的鬼怪,一旦崩溃,恐怕我们就算不追,它们想要退回去,也得死伤无数才行。” “更何况我等这第一仗乃是存着立威的心思,若能从后掩杀,自然不容它们轻易逃脱回去。” “因此,此战越是快速结束就越好。若是拖延的久了,让它们一直压制,反而对战局不利,也徒增消耗。如此比来,露出区区银甲傀儡自就不算得什么了。” 信临君听了,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只见得突然从血池之中,飞出来一只大鬼来。 这大鬼狐面女身,烟视媚行,身躯不但宛如常人般大小,而且它那尖尖的耳朵和一蓬毛茸茸的尾巴更加衬托出她的俏皮可爱来。 她仿佛如闲庭信步似的从血池中飞了出来,不去管前面的战况如何,也不去飞近参战。反而朝着远处的最高处、人族的中枢处望了过去,还如同看破了人族阵法似的冷笑了一声。 禅净见到鬼怪这边冲出了第一只领头的大鬼,正准备回头商量派谁出场。结果发现这狐面女鬼似乎并没有出击的意思,反而一飞出血池,嘴巴中就发出了一阵锐利的尖鸣。 禅净方丈听到这声尖鸣之声,脸色微变的道:“不好,看来它们要撤!” 果不其然,禅净方丈的话音刚落,那些鬼怪们如同听到命令似的。除了最前方继续悍不畏死地缠住了那些银甲傀儡,剩下的鬼怪们全都缓缓地开始往血池方向退了下去。 “哼,休想跑!” 松鹤子也知道这第一仗的重要性,因此再一次转动大阵。立刻,就从大阵之中飞出一个湛蓝色的圆圈仙器来。 这湛蓝色的圆圈仙器一飞到众多鬼怪的上空,就越涨越大,如同一个旋转不休的大海似的,里面装着无数的蓝色水浪。一飞到众鬼的头顶,就要强行坠下,把众鬼都框在里面。 那狐面鬼身的大鬼见到人族竟然穷追不舍,不由得眼神一厉。 只见它双爪蓦然如车轮般的飞快舞动起来,周身鬼气缭绕,在蓝色圆圈的下方,立刻就红光大放的凭空出现一尊巨大的血红色大门来。 这大门一成型后,就轰隆隆的打开,立刻从里面显现出一条退路来。而且不仅如此,这大门还轻轻一顶,就把蓝色的圆圈顶住,不让它从容落下。 而随着大门打开以后,一众鬼怪全都欢呼一声,朝着大门处撤去。 这一下众人都看出,要是没有什么厉害的办法,再加上人族的银甲傀儡都被为数不多的鬼怪们缠住,如此一来还真的会被这些鬼怪们安然地撤退回去。 禅净方丈见到此种情况,颇为果决的道:“松鹤子道友,看来若要留下它们,只得动用这大阵中的禁阵了。” 松鹤子看着场下形势,鬼怪们正在缓缓而退,人族修士们虽然竭力攻击。但是有那些树怪们顶住半空,想要全歼对方,还是难度极大。 他有些犹豫地问道: “可是这都天十方绝仙阵只有十种禁阵,再加上我等对于阵图掌握不全,只有五种堪用。” “一旦现在用了一种出来,被对方窥探到虚实,就怕再用时被对方针对,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禅净掌门这时反而摇头道:“若是区区数万之鬼,确实不值得我们使用禁阵。但要是能留下一只大鬼来,这就大大的值了。” “松鹤子道长还请放心出手,我请云湘子和信临君两位道友做好准备。待你禁阵一出,就让他们两个也协同出手,就算留不下那只大鬼,也务必要让它彻底失去战力。” 松鹤子听了,有点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再看到众人也无疑议。就连云湘子和信临君等人也跃跃欲试,暗道这禅净掌门果然是和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争斗日久,进退皆颇有根据。 于是他不再置啄,只见他把阵盘轻轻一转,把阵盘上紧紧贴着一道密密麻麻周围全是纹路的紫金色符箓揭下,把那紫金色符箓轻轻一丢,那符箓飞舞到半空中,就立刻化成了灰飞。 只见他轻声念道:“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去!” 随着松鹤子盯着那符箓袅袅消失,只见他轻喝一声,就立刻就一拍阵盘,发动起禁阵起来。 三一八 禁阵灭敌 在大阵后方的一座山峰上,玄悲等带着数位首座级的人物正心无旁骛地守着一座大阵。 这大阵乃是勾连了这山峰之中的一座活火山,火山口内硫磺之气喷薄而出,滚滚烟尘中还带着无数的熔岩翻滚不休。 而法王正凌空飞在这座大阵的半空,远远地盯着人族和鬼怪们争斗的第一线,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他神情一动,双手一指,立刻一尊硕大的不动明王像出现在他的身后。只见那不动明王睁开眼来,宛如活过来般,把虚空中生出的一张紫金色符箓捏在了手上。 法王虚像捏出那张紫金色符箓之后,神色一动,就指挥着不动明王就宛如流星似的,以绝大的法力把符箓朝着大阵上一帖,然后对着玄悲等人开言道:“紫金符箓已生,开始吧!” 主持阵法的玄悲对着法王躬身行礼,他看着紫金色的符箓已经彻底融进了火山口中,整个火山口都轰隆隆的咆哮起来,精神一振的道:“法王有令,发动大阵!” 围坐在火山口上的十个老者,全都是各派的精英之辈。闻言之后也不迟疑,立刻各自掐诀,轰隆隆间就引动了大阵。不一会儿,借着众人的合力把阵法勾动得光芒大放起来。 松鹤子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冲天而起的光芒,再听到法王远远的传音,知道大阵已经准备完毕。 他再看了众人一眼,确定云湘子和信临君也各就各位,于是不再犹豫的大喝道: “十方证道破生死,且看赤霄灭真魔!” 只见他轻轻一指,而后山的法王也如同配合无间似的,浑身法力涌动。伴随着下面十个老者稳住阵基,轻轻用手一勾,就勾引着火山之中一道笔直的红光带着无数的灵气冲天而起。 这赤练似的红光飞到天空,简直就如一头脱困而出的赤龙般,瞬息间就冲到了大阵的上方。 那狐面女鬼在松鹤子发动禁阵的同时,立刻就有所感应般的抬起头来,一脸惊疑地朝着大阵的阵顶望去。 只见得本来还算是一片清朗的阵顶,这会简直就如火烧云一般被赤色浸染成了一片。 不但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晚霞似的粉红色,靠着大阵最近的朵朵白云竟然也被这恐怖的气息浸染,变得如火烧着了一般。 就连在大阵之内,众多修士都能感受到丝丝的火热之气从大阵的顶上透了进来。若是没有大阵的阻隔,那恐怖的火热之力,在众人这里,恐怕就不仅仅是感到稍有炎热了。 这一下众人都有些惊疑,有些修士甚至抬头往天上望去,打量着天空中的异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就连众鬼也感受到了这热力的不凡,不少鬼怪因为没有大阵的保护,甚至被这些热力炙烤的“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而那狐面女鬼也是一脸凝重,它甚至感受到了大阵上面似乎有什么能威慑到它的东西正在孕育着,这东西甚至还有能将它杀灭的威胁。 不过它反应也是极快,一发现这种端倪,就立刻双手一挥的把血红色鬼门一收,不再管阵中正在撤退的众鬼。而是身子灵敏地一晃,就要往血池之中遁去。 不过,这禁阵岂能那么容易让它逃脱。 它刚一感受到不太对劲,那带着无数滚滚岩浆,就像是要把整座山体都掏空了似的滚烫的流岩就从大阵的高处一冲而下。 “轰”的一声,瞬息间就把众鬼淹没。 众修士只觉得眼前先是一红,紧接着又变得一黑。无数的浓黑色硝烟弥漫开来,整个大阵中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和大阵的里面彻底的切分成了两个世界。 随着这些火红的熔岩倾泻而下,瞬息间,整个大阵的内部就像是一个修罗地狱。 首先是那些树怪们,它们一个个撑开的巨大伞盖根本来不及收起,立刻就被这些红色的溶岩冲得哀嚎一声,就直接化成了一团团的烟气,甚至连身子都留不下来。 接下来是那些小鬼们,只要溶液撩过之处,立刻都纷纷变成了飞灰。 只有那些最为巨大的恶僧们,熔岩之中也只有它们还能挣扎一会。一个个惨叫地往血池的方向退去,但在如此恐怖的威力下,这些恶僧们行动太慢的缺点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众修士都脸色惊异地望着那些之前需要百来个修士集火一次,才能消灭的恶僧们。虽然它们坚持了稍久了一些,但也纷纷逃不过最终被熔岩淹没的命运。 就在众鬼哀嚎之下,却有一道极为亮眼的血色光芒在溶液之中,左冲右突的冲了出来。 这血色光芒也许是被这恐怖的异象彻地的刺激到了,简直就如一道流光般,朝着血池的方向飞速的遁去。 “哼,哪里逃!” 就在血色红光快要飞退到血池口的时候,只见得信临君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似的,一块洁白笏板凭空跳出,兜头就把那血红色的光芒砸得不由得一退。 随着这血红遁光一停,终于从里面露出了那只狐面女身的大鬼来。 只见得它这会的身上也是颇为破烂,显然刚才那富含着大阵灵气的熔岩还是颇为凶悍,就连它也猝不及防的被烧的颇为狼狈。 它这会甚至就连毛茸茸的尾巴都被烧掉了一半,散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出来。 信临君盯着眼前的狐面女鬼,长笑道:“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还是给我老实地留下吧!” 狐面女鬼并没有看信临君,反而朝着他身侧处望去。果不其然,一阵波动后,云湘子的身形也露了出来。 他见这狐面女鬼竟然看破了自己的身形,知道伏击的想法已落空,对着信临君轻松的道: “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动手吧!” 就在这时,那狐面女鬼竟然颇为吃力的开口吐出了人言: “难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留下我......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它脸上也诡异地鬼气一闪,只见得一阵黑幽幽的鬼气从它的身后被放了出来。随着这鬼气放出,立刻就变出一只和它一模一样,但却浑身漆黑的另一只狐面大鬼来。 这只狐面大鬼一经成形和立刻和本体一起,朝着信临君和云湘子两个一齐冲出。看来它也知道目前形势不利,因此一出手就是绝强的招式,想要速战速决。 云湘子和信临君哪能让它如意,一个一点身前的笏板,那笏板就立刻涨大,颇为轻松地就把那大鬼的本体挡在了外围。 另外一个则丢出一个花篮,这花篮中鲜花无数。只见得云湘子从上面掐了一朵下来,微微一笑,就朝着那黑影罩去。 虽然他们两人争斗经验还算丰富,知道自己这边占着上风,因此都稳扎稳打,还是都防着那鬼怪变招。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其实刚才这两下都是那狐面女鬼的虚招。 它表面上乃是先是利用言语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再变出一个和自己本体一模一样的来,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要拼命。 但其实这些全都是虚招,真正的真身其实这会缩得极小。正借着两边全都被自己吸引住了注意,“嗖”的一声,如同瞬移般,在三界连接间连闪了几下,眼看着就要遁入血池之中。 “阿弥陀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小小的狐面身影的上空,突然一道金光洒了下来,立刻就把它罩住。 只见这金光乃是一件镶嵌着无数宝物的紫金盂,这会正一罩而下,正好把那狐面女鬼怪罩了个正着。 这一下它被罩在金光之中,不由得面色大变。只见它拼命地使出诸般手段,嘶叫、幽怨、迷惑......但是在禅净方丈的紫金盂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收了进去。 云湘子和信临君两个,看着禅净方丈一下就把狐面女鬼收了进去,都不由得有些讪讪。还是信临君先颇为大度的抱拳道: “还好有禅净掌门在后面侯着,否则这一下就得让这狐面大鬼逃了回去。” 云湘子也跟着轻轻一礼道:“这鬼怪果然狡猾,还好掌门颇有慧见。” 禅净连道不敢,客气的回道:“这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颇为狡猾,我也是怕两位对它们的功法不太熟悉,因此才赶来掠阵。” “其实两位要是多交手几次,熟悉了一些,自然就不用老衲再这般多此一举了。” “既然这狐面大鬼已经被我收了,众鬼也彻底被消灭干净,大家还是随我一起回去。我们对它审问一番,也许就能问出些什么重要消息来。” 云湘子和信临君两个自然赞同,均都客气的道:“还请方丈做主。” 说着,就把现场的扫尾的事情留给了远远飞来的几个领头修士,跟着禅净一起飞了回去。 三一九 经阁问法 千云生眼见着大阵之中恍若灭世般的熔岩直冲而下,霎时间数万头鬼怪全都被彻底的湮灭在大阵之中。 这让他更加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大阵的可怕,甚至生出一种人力根本无法对抗的感觉来。 他看着这极为震撼的一幕,不由得和问心珠悄悄乍舌道:“这才第一天,就出动了禁阵,难道后续还有什么更可怖的手段准备着不成?” 问心珠也颇为吃惊地轻哼道:“下者伐兵,中者伐谋,上者伐心。难道禅净掌门是准备用这禁阵把黄泉小世界里的鬼怪们彻底吓阻住,让它们乖乖退兵不成?” 他们两个正在那揣测着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只见得从大阵中飞出数个修士来。 其中一个朝着自己的这个山头飞来,背着令旗大声传讯道:“按掌门令,诸修士分头休息,有请玄净长老与海东君至大殿商议。” 说完,又低声和玄净长老以及海东君交代了两句,接着就朝着另外一个山头飞去。 接到掌门旨意,两人不敢怠慢。玄净毕竟是地主,因此海东君颇为谦让的请他把大家分派了一下。 包括千云生在内的众人均先归本位,等待下次召集再来,自己则和海东君两个朝着念青唐古拉山上的大雄宝殿飞去。 千云生虽然心下对于这禁阵有些狐疑,但明显第一仗干净利落的取胜还是对于大家的士气极有帮助,甚至就连传令修士的脸上也颇有喜色。 不过他这会反而更加觉得时间紧急,趁着这会短暂的空当,赶紧飞到库房处把阿古换来的东西择了不会露出破绽的换了两件,凑了点功绩点出来,才朝着藏经阁飞去。 千云生边飞边叹气道:“可惜这战事一起,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新的交换会了。咱们现在空有东西,却不敢真的全都暴露出来。还得分头下注,真是憋屈。” 问心珠则有些哂笑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让你得了好处又能卖乖。好在你还有阿古这个办法,大部分还是可以消化掉。否则光在雷音寺中,咱们折腾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这血池既然已经开战了,回头只要把它们挡回去,说不定派人下黄泉小世界的事情就会提前。”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算雷音寺做做样子,也得安排人手下去。” “若是这样,很可能就会有你的名字。反正不管怎么看,你时间都是够紧的,还是尽量不要再耽误了!” 千云生也知道问心珠说的乃是实话,他这会也已经飞到了藏经阁处。于是,对着腰间令牌朗声道:“玄本大师,小僧法如求见!” “进来吧!”腰牌中传出玄本的声音。 只见得藏经阁的大阵徐徐打开,把千云生放了进去。 千云生飞进藏经阁中,一见到玄本连忙客气的道:“连日不见,没想到大师竟然又清减了。” 玄本长老没有被安排具体的任务,还是守着这藏书阁。看着千云生进来指着他坐下,又倒了杯清茶给他,然后笑着道: “听说我各派联军已胜了第一仗,难怪师弟有闲来藏经阁看我,莫非是你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吗?” 千云生见玄本动问,连忙颇为诚恳的点头道:“大师还真是慧眼如炬,如今小僧遇到一件难以决断之事,所以来找长老解惑。” 说完把自己和问心珠商量的想法说了一遍。 玄本不愧是藏经阁驻守长老,只见他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才睁开眼赞许地点头道: “师弟这方法确实可行,只是这阵修之道也浩如烟海,所涉其实也是极多。因此若是想要速成,确实有些难办。” “当然,天下之事,难的是异想天开。只要敢想,总有能解决的办法。只是依老衲的见识,既然是速成,这要求就复杂了许多,难度也高了不少。” 千云生听了先是心中一沉,接着又是一喜地急切问道:“不知是何方法,又有何难度?” 玄本轻轻一弹身侧的墙壁,立刻就有无数的流光从壁上飞了出来。 他利落地在这迷幻的墙壁上点了几点,只见得就墙上就立刻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信息来。 玄本又连点几下,进了专门的阵修之道的信息里面,指着其中一个的名字道:“此乃天机之法,最是强调心算之术,也能料敌于先,克胜制敌。” “我观师弟天资聪慧,这天机之法倒是对你颇为合适。” “只是此法涉及天机,一个不好,就易折寿。师弟资质不够,于大道之上恐怕进途艰难。若是师弟强行修炼此法,再折些寿元,恐怕真的就要彻底的断绝道途了。” “而且此法最是涉及天人交感,师弟须得佛法精深,与我西方佛国冥冥中有一丝感应,这样才能事半功倍。此法利弊参半,师弟须得慎重抉择。” 千云生本来听到资质不够,心下倒是有些动意。自己也只是佛修不够而已,因此这一门资质上的困难其实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他听到还需佛法精深,与西方佛国交相感应,立刻就否定了去,只得无奈地假装皱眉道: “玄本大师果然看得清楚,小僧我虽然驽钝,但向道之心不死。此法断绝大道,确实难以心仪。” 玄本了然似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拜进我雷音寺中,自然说明你道心坚固。老衲也觉得你就此断绝道途,确实可惜。” “这第二种阵法,乃是以菩提为阵。师弟知道,我释迦摩尼佛乃是在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顿悟成佛。” “因此,我佛国之中,乃是以菩提最为珍贵。若是师弟能寻得当年释迦摩尼成佛时,所栖菩提树的一截树枝或者树叶,以此为机,也能修炼这菩提大阵。” 千云生听了就觉得此事颇为棘手,且不说这东西有没有。就算真的有,恐怕就算把问心珠抵了去也是不够,因此想了想道: “此事确实是速成之法,奈何极重机缘。我入寺尚浅,佛理不深,恐怕难以获得佛主如此垂青。” 玄本长老笑着道:“寻找释迦摩尼成佛之菩提树确实难办,不过我雷音寺二十一代有一位大智慧之士,创出以功德代菩提之法。” “如此一来,只要师弟劝人向善、救死扶伤,多做善事,自然就能获得功德之力。有此功德之力,代之以菩提之位,也能催动大阵。” “只是这阵法所用越久,功德消耗的就越快。因此得注意日日行善,积累功德,如此就能练习无碍了。” 千云生被长老说得有点胸闷,脸上还不得不露出欣喜的神色来,心里却和问心珠暗暗嘀咕道: “这玄本大师指的还真是一条“明路”,让我一个鬼修去日日行善、救死扶伤,恐怕这阵法炼成了,我这鬼修的修为都要废了。” 问心珠也悄然在神魂中哈哈大笑道:“玄本长老也是一片好心,他可不知道你其实是个鬼修。此法断不可行,你还是想个理由搪塞过去吧。” 千云生心下也是觉得如此,假意想了一会,有些苦笑着对玄本道: “大师这方法确实不错,但奈何这大战就在眼前。功德之事若是在别处倒还容易些,但我在雷音寺中,这功德之力恐怕就难以积攒了。” “这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之奈何?” 玄本被千云生说得也拍了拍脑袋道:“这也确实是一桩难事,一般说来,你刚来雷音寺中,十多年后才能有外放的机会,到时获取功德可能还容易一些,这一条我倒是有些欠考虑了。” 前面两条既然全都不能用,玄本顿了顿才道:“这么一来,恐怕只有这最后一法能让你试试了。” 千云生听说只剩最后一法,不由得心下有些紧张和期待,屏吸般的问道: “不知是何方法,小僧愿闻其详!” 三二零 生死轮回 玄本长老沉思了一下,才不徐不急地说道:“此阵道乃是取我佛家轮回之论而成阵。” “所谓轮回,无非是生死二字而已。我佛家云‘众生之诸业,百劫不毁坏,因缘聚合时,其果定成熟。’” “因此若是用这轮回成阵,则可消诸业果、破生死、循环往复,自成一体。” “其至强者,可引动诸天。上至天、人、阿修罗三善道受生;下至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受苦。因此,此阵也不容小觑。” 千云生听得目眩神迷,心生向往地道:“大师把这轮回之阵说得如此强大,不知须什么条件方能练习?” 玄本有些皱眉般的阿弥陀佛道:“此事对于师弟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了!” “正如我前面所说,所谓轮回,无非是生死二字而已。因此若要修炼有成,最好是杀伐果断之辈,于生死之大恐怖中,方能领悟轮回。” “但是师弟资质不够,呆在我藏经阁中领悟佛法精义自是最好。若是要杀伐果断,于生死恐怖中磨砺轮回之悟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虽然玄本说得慎重,还隐隐有规劝之意,千云生心下却大喜。但他的脸上却不得不表现地极为慎重地轻声问道: “按照大师所说,确实难度不低。但这轮回领悟,难以速成,恐怕也不容易骤得吧?” 玄本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自豪的道:“对别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关碍,但是在雷音寺中倒不是问题。” “我雷音寺中有一丹药,就叫轮回丹,乃是引导我佛学初入门的修士感悟轮回。” “师弟可以取这丹药服上几粒,自然对于轮回之力就有所感悟。如此一来,速成这门轮回阵法的基础自然就有了。” “只是这轮回丹虽好,但效用却是逐步递减。可能你服上个三五颗后,就难以再有寸进。后面的路,就要靠师弟你自己去走了。” “因此,从速成来说,此阵倒是符合师弟目前所需。但是要想有所成就,前路还是过于艰辛,师弟可一定要想清楚才行!” 千云生听说雷音寺中,竟然还有轮回丹,不由得暗道天助我也,立刻诚恳地拜谢道: “大师字字珠玑,法如没齿难忘!” “刚才大师所说这三法,我观度下来,只有这第三法目前最为有利,可以助我速成。” “至于生死磨砺之事,大师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向玄悲首座申请了入黄泉小世界中,倒是可以在那里经历生死,领悟轮回。” 玄本听后,还是有点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没想到师弟竟然主动申请了去黄泉小世界,真乃是可敬可佩。” “但黄泉小世界中颇为凶戾,师弟资质不够,特别是这轮回阵法需要时时在生死间磨砺,这条路对于师弟来说,恐怕还是太过凶险啊!” 千云生一脸凝重,阿弥陀佛地诚恳说道:“大师所言,字字珠玑、苦口婆心。” “但是我辈修士,若不能争天一线,恐怕百年千年以后,还是一抔黄土。” “既是如此,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分别?” 玄本见他意志坚定,其实千云生是自家知自家事,只好说得大义凛然一些。 只得阿弥陀佛的沉声道:“既然师弟心思已定,那师兄就不再劝什么了。” “没想到冥冥之中,师弟竟然与乃师七指头陀颇有些相似。” “当年他也是选了一门需要领悟生死的法门所以才去了黄泉小世界中,没想到师弟竟然也和令师一般选择。” 说完以后,用手一招,就拿出一枚珠子。不一会儿就在流彩的壁上拓印完毕,递给了千云生道: “这定影珠中就是轮回阵法,你且拿回去参悟一番。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来问我就是。” “只是你现在还有一桩难事,那就是你乃是半路出家,又要速成,恐怕这轮回法阵你自己无法炼制,这点难处师弟可有解决之道?” 千云生恭敬地接过玄本递过来的珠子,面露难色的道:“现在大战已起,这第一仗的战况就甚是激烈。以至于不管是炼丹、符箓还是阵法等修士全都各有职司,腾不出手来。” “小僧也正为此发愁,还要大师指点迷津,不知这会还能有何人可襄助此事?” 玄本胸有成竹般的笑着点头道:“这倒巧了,我玄字辈有一师弟,本身乃是一苦修之士,因此在炼制上的才华反而于寺中不显。” “但是他常来藏经阁中,倒是经常与我讨论,因此只有我知他实有大才。” “你既然下黄泉小世界在即,那我就给你写个条子。此人虽然有些生人勿进,但是想来应该还会卖我几分薄面,你就找他去吧。” 千云生大喜,这一下等于大部分问题全都迎刃而解,诚心诚意的躬身施礼道:“大师如此厚爱,让法如如何敢当。” 玄本轻轻把他托起,笑着道:“我观师弟也是有大志气之人,更何况老衲还是忝为你的保举师,岂能无有爱才之意?” “好了,师弟你以后只要莫忘了我雷音寺,想着时时以我雷音寺为重就行。” 说完又手书一封,把地址跟他说了,才催着千云生不要耽搁,赶紧办事要紧。 千云生收获满满地从藏经阁飞了出来,捧着玄本给他的地址,朝着雷音寺中极为偏辟的一个山峰飞去。 神魂中则和问心珠悄然商量道:“你说玄本长老刚才说,我跟那个便宜师傅有些相似是什么意思?” 问心珠也皱眉沉思道:“寺中对这七指头陀所言其实并不详细,就只是记述他乃是东海而来,似乎别的事情记录的都极为简略。” “而且现在又过了这数百年的时间,想要查出些什么细节恐怕就更难了。” 千云生沉吟了一下道:“今日玄本长老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之前我只是为了拜入雷音寺中,其实倒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这个便宜师傅。” “看来后面我也要花些时间,收集点他的资料。” “此事虽然不急,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扑朔迷离,里面迷雾重重。若是能搞清楚一些,搞不好就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的点头道:“我观你这‘诃摩伏魔指’虽然是佛家指法,但似乎其中有不少转寰之处,颇有些不似我人族风格。” “说不定你这个便宜师傅,也有着不少故事。反正你身为他的弟子,多了解他的事情,倒也不会惹人注目。” 千云生暗暗点头,记在心上,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又飞了一会,只见得山峦间豁然开朗,迎面一个大湖如一块碧玉般镶嵌在群山之间。 千云生看到这个清澈见底的大湖,其湖底颇深,碧色的湖水把整个湖底都衬托的极为斑斓。 他望着这让人绚丽多姿又迷离恍惚般的大湖,笑着对问心珠道:“别人都是把洞府建在山上,这位倒是把洞府建在水里,还真是个怪人。” 问心珠看着那周围的山色都印入进湖里,白的云、蓝的天、绿的草地、红色黄色的枫叶和水中的墨绿色水草交相辉映在一起,简直就如开屏的孔雀一般。 不由得也跟着笑道:“此湖还真不愧五花海之名,这色彩真是令人叫绝!” “此人果然会享受,竟然占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大湖。” 千云生心下也颇为赞同,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停在了湖面之上。 然后对着湖底恭恭敬敬地朗声道: “请问玄济长老在吗?小僧法如求见!” 三二一 异人难测 千云生直直地站立在湖面之上,朗声完毕,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得有人回应。只得耐心地再朗声了一番,结果依然人迹渺渺。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想了想还是再一次暗含灵力地高声吟偈道: “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僧是迷津客,指向花海来。” 如此又朗声了两遍,从水波中央终于分出一条白练来,一个上半身宫装的窈窕女子露出水面踏波而来。 千云生见她来到近前,才看清对方上半身虽然是宫装女子模样,但下面身子还是鲤鱼形状,不由得有些惊讶对方竟然是快要化形的大妖。 再想到伏虎尊者脚下的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没想到自己要寻访之人也喜欢眷养妖兽,于是客气地稽首道:“小僧法如,求见玄济大师!” 那宫装女子饶有兴致的看了千云生两眼,捂嘴笑道: “没想到尊客竟然如此年轻,‘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这两句颇有禅意,让小女子还误以为是哪位高僧寻访。” “玄济法师正在洞府,还请尊客随我前去。” 说完又在千云生的道谢中客气地扭转了身子,也不见它如何动作,就把水面劈开,领着他朝着湖底而去了。 千云生跟着前面的宫装女子一进入湖里,只觉得入目就如同进入了一个异彩纷呈的彩色世界。 甚至这会还有无数奇怪的鱼儿从他们的身边游过,好似天真的孩童盯着他看。 千云生也好奇的望着它们游来游去,煞是有趣。随着一大群火红的鱼儿游过,它们翻腾的尾巴搅起的滚滚水波,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犹如金星飞溅般彩波粼粼,绮丽无比。 他赞叹地欣赏着这湖中的一切,就觉得湖水中的这番美景简直如鬼斧神工似的。暗道这玄济大师果然是世外高人,不由得对于一会要见到的本尊更加充满了期待。 就在千云生还在遐想之际,只见得前面的宫装鱼女低声道:“前面就是洞府的入口,尊客还请注意了。” 千云生连忙收摄心情,客气地回道:“有劳了。” 那宫装鱼女微微一笑,手上一只七彩的珊瑚枝轻轻一挥。只见得前面重重叠叠的山石立刻轰隆隆地分了开来,一个流彩般的入口就露了出来。 千云生随着它一起进了入口,眼前乃是一个巨大的山腹大洞,看来这玄济长老是把洞府建在了湖底的深处。 进了洞府后,让他吃惊的是,不同于外面的美轮美奂,里面简直就如同一个杂乱的仓库般。 各种各样随意丢弃的东西,成型的、未成型的,站着的、斜着的、打翻的......全都杂乱无章地混在了一起,随意摆放在了地上。 再加上千云生这会又在湖底,第一感受还以为自己进了某个沉船现场,哪有一点仙家洞府的风范? 不但如此,洞府里还有一股火热的夹杂着硫磺的奇怪味道。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就迎面扑来。要不是他也算是经历丰富,这一下猝不及防间就差点能把他冲了出去。 那宫装鱼女自己倒是早早的就屏住了呼吸,它见到千云生的窘样,似乎还颇为得意地眼底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看来不少访客第一次来都吃过这不大不小的亏。 千云生稍稍露出了些许窘样就习惯了下来,他看着洞府深处那一吞一吐的红光还有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心下虽然有些嘀咕,但还是依然客气地说道: “玄济大师果然是苦修之士,小僧平日自觉自己修炼还算刻苦。今日见到玄济大师的洞府,小僧真是自愧不如。” 那宫装鱼女见到千云生很快的就情绪稳定了下来,没有看到他更近一步的窘样,眼里微微的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有些兴致不高的回道: “玄济法师就在里面,尊客还请跟着我来吧!”说完,就带着他在洞府中曲折地深入了进去。 千云生看着前面带路的宫装鱼女,毕竟未脱兽形,待人接物还存有不少天真烂漫的孩童习性,也微微一笑,并不计较的随着她在宛如山堆般的杂物中寻找路径。 不过随着他越往里走,眼中的神色却越发的惊奇了起来。 他发现虽然他进来的时候,看着洞府中就宛如沉船现场似的。但是随着他真正的走在其中,越看才越心惊地发现,自己哪里是走在杂物堆中,这分明就是一个亟待挖掘的宝藏! 比如眼前的这一个看似敲击完成了一半的傀儡,虽然就这样毫无用处的就堆在自己的走过的脚边。 但在上面,他分明看到了数个极其冷僻的纹路。这几个纹路恰好千云生认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一件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上。 据当时拍卖会主事之人还介绍说这文字已经失传,只有极少的古代物件上才能看到,其威力不可小觑。没想到此刻让他在这里看到,竟然已经有人成功的复制了出来。 再比如另外一个闪着灵光的亭子般硕大的物件。虽然分明也是没有完成,但上面灵光萦绕、威压深重,这种感觉千云生还是在问心珠渡劫的时候才感受过。 这岂不是说明,要不是创造这件东西的人不耐烦继续下去。那这件作品完成之时,很有可能就是它渡劫之日? 这些发现让千云生越发的惊讶了起来,甚至看得多了、震撼的多了。到后来,千云生都有些麻木了起来。 这让他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和问心珠悄然道: “玄本长老这是介绍了个什么样的人给我啊?我感觉我要炼的东西,和他这些弃之如敝屣般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了!” “说实话,看到这些,我都没了信心。难得玄本长老还那么自信,你觉得这样的大人物会真的出手帮我吗?” 问心珠也愣了一愣,颇为困扰的回道: “说到别人也就罢了,这玄本还真是陌生,这也说明这人平时有多么孤僻。我在雷音寺这么多年,竟然也没听说过他的大名。” 千云生来时就和问心珠已经讨论过了一番,见它入了洞府还是没什么印象,只得既来之且安之了。他也不再多想,跟着那宫装鱼女顺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往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在千云生大饱了眼福之后,才听到“哐当”一声。 只见得一个巨大的宛如冶炼室般的屋子里,一个大汉正背着他们不太满意地盯着自己手上这个刚打出的物件,嘟囔了两句。 随后,面无表情地往身后的“杂物堆”中顺手一丢,就要重新拎起锤子去做自己的下一件事情。 那宫装鱼女示意千云生稍稍等候,走上前去咳嗽了一声。那大汉才如梦初醒似的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道:“原来是李仙子,今日怎么有空串门来了?” 那宫装鱼女眼睛转了转,抿着嘴轻笑道: “我看你整天叮叮咚咚的,住在你边上真是吵死人了。” “这不,有人邀请我搬到他那边去住。他那边听说比你这水塘还大,风景也比你漂亮,所以我今天是来向你告辞的。” 千云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站在一边默默觉得有那么一丝尴尬。从来都是他设计别人,这次怎么有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 再说了,他乃是求人而来,怎好轻易得罪主人。因此连忙双手合十,就准备开言出声。 三二二 湖底之约 千云生双手合十刚想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宫装鱼女在大汉不注意的地方,正在向自己轻轻摆手。他心中一动,干脆闭口不言,静观事态发展。 果不其然,那大汉听了宫装鱼女所言,大急道:“难道小僧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吗?竟然惹得仙子如此不快!” “唉,你要是觉得我吵,我搬到一旁的山上去住就是。” 那宫装鱼女本意也就是吓他一吓,想掂量掂量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见他果然着急,不由得开颜微微笑道: “这地底深处乃是你好不容易寻到的一缕精火,你就这么搬出,难道真能舍得?” 那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我师傅本就不喜我鼓捣这劳什子的东西,我也只是有时手痒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仙子稍等,待我把这精火扑灭!” 说完,就要动手把炉子中那红彤彤的一股灵气盎然的精火给抓出来。 那宫装鱼女看他真要动手,连忙惊呼一声,扯着他的袖子道:“呆子,谁要真个搬出去了。我只是这些日子有些闲闷,拿你逗乐而已。” 那大汉听了,脸色由愁转晴,露出欣喜的神色来:“当真如此?你不是打算要跟这个小白脸走?” 千云生站在一旁更加地尴尬了,摸了摸鼻子,还来不及说话,反倒是那宫装鱼女在一边大窘道: “什么小白脸?你说话怎么这般粗鄙!这可是玄本大师介绍来寻你的客人。我看你沉迷于炼器,又忘记了打开通讯阵法,因此代你出去迎接一二。” “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怠慢了贵客,看你怎么向玄本大师交代。” 说完,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宫装鱼女跑远,嘴里还嘟囔道:“这人脸这么白,不是小白脸又是什么......” 千云生暗自吐槽,心里虽然哭笑不得,嘴上却还得极为客气地阿弥陀佛道:“在下法如,乃是玄本大师指点而来,请问当面可是玄济大师?” 大汉擦了擦手,也连忙正式的回礼道:“贫僧玄济,当不得什么大师,请问尊客是哪一位师傅的门下?” 千云生心下暗道:“我这个名字,因为创了个雷音寺开寺万年来的一个记录,几乎在雷音寺中无人不知。”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不知道我的,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虽然这么想着,面上还得端着点,躬身客气道:“家师乃是七指头陀,是雷音寺中的挂单僧。玄济大师没有听过,也不奇怪。” 果不其然,他说完以后,只见得玄济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嘴上连道“久仰、久仰......”,但看起来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千云生倒觉得这也不坏,免得尴尬,于是掏出玄本长老写的字条,小心地递过去道: “小僧今日有一疑难之处,幸得玄本大师指点至大师处,因此特意求到大师这五花海来。” 别看玄济在别的事情上迷迷糊糊,也不太上心。但他一看到字条上言及炼制阵法之事,双目一亮的道: “咱们雷音寺这轮回之阵确实有些意思,你要练习却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不过你既然让我帮你,我炼东西有些个讲究,你不可不知。” 千云生连忙恭敬的道:“愿闻其详。” 玄济伸出一只大手一个个数过去,认真地开口道: “首先,这东西必须是我得感兴趣之物。要是毫无兴趣,我可不会轻易浪费时间。” “当然你乃是玄本长老介绍而来,而且我也跟玄本提过,有意参研这轮回阵法一番。想来他也是把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才介绍你来的。” 千云生听了,心中微微一松,暗道果然奇人多异事,还好玄本长老深悉其心。 玄济见千云生微微点头,继续道:“这第二件乃是你材料的准备,必须得备上最好之物。我既然要炼,自然就得是照着最好的办法去尝试。” “当然,这中间我很可能会加入自己的想法,因此也会有诸多风险。因此,这材料你起码得准备五份,还得额外按照我的要求多准备一些。” “但就算如此,若是我试验失败,一次也无法成功,让你血本无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千云生听了,有些嘀咕,这五份材料可不是小数,还得额外再多准备一些,显然负担极大。但就算如此,万一失败,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转念一想,玄本大师学究天人、老实持重,眼光也是一等一的毒辣,断然不会随意指点自己前来,因此咬牙道: “玄济大师但请放手施为,若是失败了,我再给大师准备五份就是!” 玄济见千云生如此表态,脸上终于和缓了些,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第三条,也最为重要。我炼这法阵,也是存着观摩其后面变化的意思。” “玄本大师也在字条中明言了,你求这法阵乃是临时支应之用。本来若是如此,并不值得我出手。” “但是玄本大师也说你心志坚定,绝不是半途而废之人。因此未来你这阵法后续的调整升级,也须得由我动手。” “甚至涉及到阵法调试的轮回之感悟,也得你逐渐层层整理提供给我,方便我按照你的进度帮你循序渐进的升级阵法,直到你彻底掌握为止。” “当然,你也放心,我只要你感悟心得,并不涉你功法机密,你看此条可能答应?” 千云生听了,反而大喜。他正愁和眼前之人搭不上关系,现在竟然有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哪有不肯的道理,立刻躬身道: “这也是极其公平之事,只是不知大师润资如何,法如也好早去准备。” 这就是在问炼制这个东西要花多少钱了。 玄济倒是大度地挥手道:“你给我准备五份材料,再按我的要求准备些特殊之物。” “若是能侥幸一两次就炼制成功,这剩下的我就不退你了,留着以后做研究之用。” “若是连续五份都不成功,那也是我本事不济,自然不好再多收你灵石。我等就约定以此作为润资,你看如何?” 千云生本来就只要一套阵法,炼多了对他也是无用,因此如何不肯。 他连忙客气的确认道:“那就一切依大师所言!” 玄济见千云生全都应了下来,点了点头,终于想起还没有请客人坐下。 他拍了拍脑袋,大手一挥,把地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一边。然后取出两个蒲团,递了一个给千云生,两个人就这么一人一个的席地坐下。 千云生则趁机从袖袍中把定影珠拿了出来,递给玄济参详。 其实他在来前早已牢牢地把珠子里的信息全都记住,因此紧张地看着玄济把定影珠缓缓打开,仔细的琢磨起这轮回阵法来。 又过了好一会,玄济才恍然清醒过来似的,揉了揉眉心道:“这一门阵法果然有些门道。初时看似不难,但也极有关窍。” “特别是中间有几处地方,极易让人沉溺于此而一味满足于杀戮之中,忘了轮回之本意。” “实际上我佛家慈悲济世,宽宏为怀。若不能深查其义,就极容易走入歧途,就算百年千年也难以寸进。” 千云生听了,暗暗点头。这玄济果然是修炼的奇才,寥寥数语就切中了要害。 因此更加充满信心地问道:“还请大师赐下,该准备哪些物品,又须几日炼成?” 玄济摆了摆手道:“你这初级之阵乃是死阵,缺少变化,只能做奇兵之效。若是对此稍有熟悉,恐怕你都困他不得。” “这阵其实容易,若是准备充足,想来半日到一日也就足够。” “不过你这死阵太过单调,而你又有仙器相助,我倒可以试着给你炼进去一道变化。” “这样,我先列个清单给你。你去库房跑上一趟,最快后日,你就能来我这取了。” 千云生没想到此事办得如此顺利,喜气洋洋的把玄济递来清单接了过去,客气地回道: “那就请大师先做准备,我现在就去库房看看。” 玄济一说到开始炼制,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严肃认真起来。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些都是些简单之物,想来换取应该不难。你快去快回,我们且先交换下印记,这样你一会再要进来就方便了。” 说完,直接和千云生交换完印记,就把他送了出去。 三二三 征召入阵 五日后,就在千云生拿着玄济给自己炼制好的轮回阵法,正兴奋的和问心珠一起在自己的山头洞府中练习的时候。突然间,腰牌中传出了玄净长老的声音来。 千云生只得把阵法收了,神色严肃地和问心珠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们了。走吧,赶紧集合去!” 问心珠也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从这几日黄泉小世界不温不火的攻击来看,感觉它们还是在试探中。再说,掌门也主要把咱们安排在大阵的后面,最多就是辛苦一些,安全倒还算有保障。” 千云生也知道问心珠说得没错,但还是有些介怀的说道: “可惜的是,这阵法咱们才刚刚拿到,想要磨合熟练还需要点时间。否则的话,这一次应该还能更有些保障。” “咱们找的这个玄济大师,本事是很不错,就是也太精益求精了一些。” “要是我能早两日拿到这阵法,也能初步练一练手,恐怕正好能赶上这次入阵了。” 问心珠也在那感慨道:“玄济大师果然是吃灵石大户,为求效果简直不计工本。” “阿古好不容易换回来的那些,咱们基本等于全换了给他了。还好最终呈现的效果确实不错,否则还不真得心疼死。” 千云生听到问心珠提到阿古,也轻笑着点头道: “咱们从交换会上换来的一次性攻击之物,还有从黑手那人身上弄来的信物,我都已经让阿古带着潜伏到外面了。” “最后到底能不能有我们预期的效果,它能抓到多大的大鱼,就要看我们的运气和阿古的水平了。” 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有点皱眉地道: “就是没想到咱们栽赃给通明的那个黑手事件,这些日子进展也不是很大,说明他这人在雷音寺中极有可能确有内援。”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提到通明,也谨慎地点了点头道:“通明这人对我们有如此恶意,实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反正这事终究要出个结果,雷音寺就算有高层帮他压制也只能是暂时压住而已。我们耐心一些,终究能看出到底是谁在帮他。” “再说,我们自己这边暂时也不能做些什么。毕竟我们需要避免嫌疑,也只能耐心等待。” “现在就只能期待法王那边能不能有所动作了。” 这些道理千云生都明白,对于这时的他来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先练好轮回阵法增强自身的实力了。 因此,他趁着飞过去的路上,抓紧时间悄然和问心珠两个在它的珠子内,把这轮回法阵的用法又配合着问心珠继续推演了一番。 就在他默默推演之际,不一会儿,就飞到了大阵的边上。只见玄净长老和海东君两个正打坐在一边,连忙过去拱手道:“玄净大师、海东君,法如前来报道。” 玄净长老睁开眼来点了点头笑着道:“今日要辛苦法如师弟了,我等虽然是预备队伍,但也是联军的一份子。” “这次我们入阵,也是为了提前感受一番黄泉小世界中鬼怪们的手段。” “我们这么做,不仅仅是分担当面修士们的压力,也算是让我等提前有些熟悉。这样一来,回头决战的时候,才不致大家因为过于生疏而徒增伤亡了。” 千云生早些时日就对入阵参战有所准备,因此毫不意外的回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修士的责任,只是不知何时才开始轮换?” 海东君倒是一直盯着场中的形势,摇头道:“不急,看来小世界的鬼怪们这一波攻势还没有这么快结束。” “这里有玉简一枚,记录了这些天大家争斗的一些心得,还有阵法中的一些事项,法如禅师可以先拿去参考一番。” 说完,就递了个玉简过去。 千云生接过玉简合十道了个谢,才来到一旁盘膝坐下。一边翻阅众人的心得,一边也悄然盯着大阵中的形势。 这一会不知是不是大家已经连续征战多天的缘故,双方对于这种小规模的试探更加的有了些默契。 黄泉鬼怪们虽然不在乎炮灰的伤亡,每一次压上的时候,还都依然维持了数万鬼怪之数。 但颇为明显的改变是,夹杂在其中的大鬼则少了许多。至于第一天出现的如狐面女鬼般的存在,这些天来,更加是一个都没见到。 并且这些鬼怪们每一次出击,都极有针对性地对着人族大阵的各个方向轮番出手,大约是想要先试探出整个大阵的规模出来。 而人族这边也有意减少了大威力阵法的发动次数,不知是为了留些鬼怪给修士们练手,还是别的一些心思。 虽然这些鬼怪们打得那大阵中的灵石消耗的极快,但大阵也不再轻易发动大威力的法阵来大规模地消灭鬼怪了。 看来联军的高层应该也洞悉了黄泉鬼怪们的意图,因此有意隐藏了不少手段。 千云生只见这会的大阵之中,一颗巨大的清灵之树种在其中。从树上吞吐出的氤氲灵气,把大阵丝丝屡屡透进来的死气都涤荡的干干净净。 而大阵顶上则有一件古拙的阴阳盘缓缓旋转,这盘中时不时的就放出两股阴阳之气,汇进大阵之中。 大阵每汇进去一缕阴阳之气,阵壁都会轻微的一转。每到这个时候,那些顶在最前面的鬼怪们都纷纷如喝醉了酒般,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辨不清方向,要好一会才能恢复的过来。 千云生看着鬼怪们的这一波攻势已经到了尾声,整个鬼怪大军已经被分割成了几处。 其中的一处鬼怪们聚在了一起,正被一群修士每一个捏着一个青皮葫芦,从中间放出的滚滚银焰烧得焦头烂额。 而另外一处鬼怪们则在一头树怪的支持下,缓缓地朝着后方退去。 就在这时,只见得从大阵中冲出一玉面修士来,这修士声势极厉,身形也极快。 他周身有七柄宝剑绕着他旋转不休,一脱离大阵的保护后,简直就如虎入狼群一般,硬顶着鬼怪们放出的道道黑色光柱,猛地冲近最高的那只树怪,大喝一声:“斩!” 随着他那断喝之后,只见得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柄更大更宽的银灿灿的飞剑。这飞剑一出现就带着一股桀骜的气势,猛然朝着那树怪斩去。 那树怪仿佛也感受到危险,树冠上所有的脸庞都齐齐张口,一齐怒吼。而它那巨大的树冠则开始收缩,密密麻麻的紧簇在一起,朝着那半空中的银色巨剑迎去。 不过这树怪虽然在拼命挣扎,但似乎也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只见得那银色巨剑瞬息间就光芒大放,整个剑身就恍如镜面似的,映照出那树怪的绝望的表情。 下一刻,那巨剑就一斩而下。不仅仅是树怪,就连它周边的鬼怪们都在这一斩之下,也呜咽一声被灭杀了不少。 “哈哈,痛快啊痛快!” 那玉面修士一招得手,浑身的灵气也在密密麻麻的黑色光柱之下彻底用尽。于是他不再勉强,长笑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就倒飞回了阵法之内。 而下面的一群鬼怪,没了这树怪的支持,立刻就被阵法中发出的数量众多的各种法术所覆盖,不一会而就全都被灭在了阵前。 千云生看着场中鬼怪们纷纷伏诛,仅仅只有极小的一部分退了回去,知道很快的就要轮到自己入场了。因此,连忙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再次确认了一遍。 就在他整理之际,就只见海东君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已经严肃的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 “差不多了,准备入阵!” 三二四 大战忽至 随着阵前的鬼怪们再一次被击退,大阵上裂开了无数道口子。不少修士有秩序地按着自家门派为小队,一队队地井然有序地退了出来。 而千云生这一组则跟着玄净和海东君两个领队,一齐朝着大阵中走去。 走出来的修士们显然是各派的精英,看着千云生这些佛、道、儒混杂的小队,虽然一个个嘴上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分明是有些奇怪和疑惑。 他们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怎么这一次顶替上来的竟然都是一支支这样的杂牌小队。 千云生看着众人中,不少已经露出了极为疲惫的神态,悄然和问心珠在神魂中沟通道:“按照这个强度,这个仗难不成要打数月不成?” 问心珠反倒没有千云生这种想法,只听它笃定地说道: “虽说黄泉小世界中鬼怪众多,但显然一个部落里的附庸数量还是有限。像这样强度的炮灰,恐怕再来个几次也就最多了。” “而且这种利用上位者对于下位者压制的统治,一旦攻击不顺也很容易造成下位者的哗变。因此别看对方不惜炮灰,但久攻不下的话,也很容易造成崩溃。” “因此,我想那些大鬼们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你放心吧,最多再来个几次,对方一旦查探清楚,肯定就要开始真正地出击了。” 千云生也觉得这一次最开始的攻击似乎有些诡异,好像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颇有些战术战法。不同于以往的记载,一开始就是天崩地裂的大战。 这一次双方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耗着,虽然让千云生奇怪。不过他的轮回阵法也没练好,现在下黄泉小世界还有些仓促,因此倒也并不在意这仗到底还要打上多久。 他正这么想着,玄净已经带着大家来到了他们分派的大阵处。 他们这一重大阵乃是在整个大阵的后方,主要负责数个大威力法术的高塔还有数种远程攻击的法阵运转。可以看出,高层也想到了他们毕竟不同于门派精英,因此还算是对他们较为优待。 玄净和海东君两个安排众人纷纷坐入阵法以后,只听得海东君朗声提醒道: “之前发给诸位的玉简想来各位也都看了,对于这阵法如何使用应该也有了概念。诸位现在赶紧熟悉一下身下的阵法,恐怕不用太久,鬼怪们就又会攻上来了。” 说完之后,又和玄净两个身形一动,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每一个人有无遗漏来。 千云生坐在分配给他的这个阵法里,发现整个阵基乃是用了一整块的汉阳暖玉雕刻而成,不由得咋舌道: “这还真是大手笔,没想到竟然连这等灵玉都用上了,这可是用在灵器上的材质啊!” 问心珠正在把进来后所见的一切全都记录下来,未来可以提供给千云生复盘参考。他一边忙着一边也有些感慨地回道: “毕竟这乃是在野外立阵,虽然背靠着雷音寺,但要靠灵脉来提供灵力还是有限,只能全靠着灵石支撑了。” “再加上我们这阵法占地广大,还要容纳如此之多的修士大规模作战。要是材料用得差点,不去选这些有品质的,那灵力的抽取恐怕更加是难以为继。” “你看看这些汉阳暖玉的玉板上是不是已经开始有灵气退化的情况了?这就是大阵对于这些灵材开始抽灵过度的征兆了。” “也亏得这些东西材质用得够好,因此暂时还不怕灵力奔溃。要是换一些差一点的,恐怕几场大战下来,灵材上的灵气直接就被抽尽了。” “到那个时候,就得全靠中枢的灵石负担整个大阵的运转。若是那样,哪怕就算全用极品灵石,也根本不可能持久。” “真要是那个情况,你觉得高台上那些掌门们,还能有现在这般淡定,和对方打消耗战吗?” 千云生和问心珠正在这边窃窃私语,高台上,禅净方丈和松鹤子等几个值守之人也在悄然商量。 自从大战开始以来,众人都有轮换,只有禅净方丈和松鹤子两个一直不眠不休的呆在高台上。不过好在他们两个都修为非凡,因此就算连续数月如此也不会觉得如何疲累。 禅净方丈这会正在听枯荣尊者汇报: “那狐面女鬼果然顽固,竟然早早的就用了闭心之术。” “方丈,你应该也知道这大鬼们的闭心之术。虽然对于自身伤害极大,但确实是顽抗我等探知的最强法门。” “现在它简直就如龟息一般,彻底的封闭了起来。我等急切间想要立刻打开它的心防,探知到有用的消息,确实是难了。” “目前我等只能暂时用水磨之术,来慢慢的渗透进去。” 禅净听了,有些了然地皱眉道:“这闭心之术确实难办,师弟觉得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撬开它的心防?” 枯荣尊者默算了一下道:“这确实是一等一的禁术,中术者几若身死。我雷音寺留下的几种对付闭心之术的方法,都需要数月才能奏效。” 禅净方丈摇头道:“数月时间实在太长,很可能这界壁之战都已经彻底打完。如此一来,此大鬼的价值就大跌了。” “大家有没有商量出什么方法,能加快速度的?哪怕有所损伤也在所不惜!” 陪同枯荣尊者一起过来的云湘子在一旁接话道: “北疆倒是有一宗门叫云显宗,虽然此宗门并不算是大宗门,但是其宗门一直传有一门独到的破鬼之术。我等商量的意思,不如把这云显宗的太上长老请来试试?” 禅净方丈略思索了一会就下决心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认为,那就辛苦师弟跑上一趟。师弟有缩地成寸之术,想来有个数日就足够来回。” 云湘子见禅净方丈也同意此法,在一旁插言道: “我龙虎山与这云显宗也算世交,我这有一件本门掌门的信物,也可以给尊者一齐带上。想来对方见此信物,就能知道此事的紧急了。” 枯荣尊者也知道此事越快越好,因此取了掌门立就的手书,还有龙虎山的掌门信物,就双手合十道: “贫僧定不辱使命!”然后,就迅速的飞出了大阵。 这一边枯荣尊者刚飞出没多久,那边黄泉小世界的出口处。只见得血池一伸一缩,果不其然,又有无数的鬼怪涌了出来。 这一次与上次又有所不同,不仅仅有无数的鬼怪涌出,竟然还出现了数百头巨犀一般巨大的鬼兽,紧紧地跟在众多鬼怪的后面,一齐冲了出来。 这些鬼兽的身上每一只都背着一根巨大的柱子,每一根柱子全都是用白骨堆就。 其中一根柱子上绑着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头颅,另外一根柱子上绑的则都是一根根硕大的棒骨。 还有几根柱子上也分门别类的绑着各式各样的奇怪骨头,全都簇成了一根根粗壮高耸的骨柱。让人远远的看了,都不由得有些心惊。 这些巨型鬼犀一般的怪物,脚步极其沉重。虽然只有区区数百头之多,但这些鬼犀同时迈步起来,声势却极其浩大,震得大地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禅净看到这么多鬼犀随着众多的鬼怪冲了出来,由不得有点神情一变地开口道: “不好,他们这一次不是普通试探,看来是要正式进攻了!” 只听得禅净话音刚落,血池中果然又飞出五六只大鬼来。 看来它们吸取了之前狐面女鬼独自出现,被人族这边暗算了的教训。因此,一飞出,俱是数只大鬼一齐出动。 只见得这数只大鬼一冲出后,领头的一个黑脸大汉,就气焰极其嚣张地蓦然狂笑道: “人族的都给我听着,咱们不温不火的打了这么多天,也实在是打得腌气的紧。” “你们可有人敢于出阵,跟本座先过上一场?” 只听得它叫骂完之后,就猛然挥手,只见得无数黑漆漆的死气就这样被他凭空摄了起来,控在手心。 紧接着,它大喝一声道:“去!” 这些黑漆漆的死气全都如一颗颗威力巨大的炮弹,被它这么轻轻一抖手,就全都呼啸地冲了过去,砸在了大阵之上,立刻就把大阵砸得一阵摇晃起来。 三二五 大阵齐开 “阿弥陀佛!” 随着那黑脸大汉把大阵打得一阵摇晃,禅净方丈断喝一声,就从大阵中闪了出来。 只见得他那红色的袈裟一展,如同一面堤坝似的,牢牢地就把剩下的如滔天洪水般的死气全都接了下来。 禅净方丈展现出的这一手绝妙功法,让大阵中的众人无不精神一震。 千云生默默看着两人斗法,和问心珠嘀咕道: “没想到咱们这么倒霉,刚一入阵就遇到黄泉鬼怪们真的攻来。还好咱们被安排在了后面,不过招法无眼,就算在后面也不是真的安全。” 问心珠也有些哭笑不得地感慨道: “你这运气实在也太差了点!不过想来这种情况掌门们应该有所预料,不会对此全无准备,我们耐心等着就是。” “反正实在不行,你就只能拿出我的本体硬抗了,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到了如此倒霉的糟糕状态里去吧。” 两个人就这么简单的交换了两句,那边大阵外双方的交手倒是更加地激烈起来。 只见得那黑脸大汉单手一伸,立刻就从血池中牵出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来。 这巨龙猛然喷出一股硕大的血色长练,这长练在空中几个闪动之下就冲到了禅净方丈的面前,想要将他彻底裹住。 那禅净方丈面色澄净如古井无波一般,只见他低宣佛号,双掌平平推出,就犹如愚公移山似的。那血色长练还未及身,就呜咽一声,在禅净方丈的面前被他推出的金光消磨了个干净。 那黑脸大汉没想到自己这借着血池威能的一招竟然被禅净方丈就这么举重若轻的破了,不由得有些微微一怔。 但它随即又轻哼了一声,身躯一下大涨起来。与此同时,它大手一挥,还把身边的那条血色巨龙也一把抓了过来。 这血色巨龙在大汉大涨的身躯面前就犹如一条小蛇似的,那大汉捏着这血色巨龙,脸色凝重的目光一狠之下,就捏着那龙头朝着自己的肩头咬去。 只见得那大汉又猛一张口,从胸膛中又挤出一团黑黝黝的精气来。然后,就立刻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在黑脸大汉那法诀的催动下,只见得这团精气“呯”的一下,也化成了一条小龙般的虚影。并极为灵活的“嗖”的一声,就钻进了那条血色巨龙的身体中。 随着那黑色精气也钻了进去,那血色巨龙就犹如吸饱了黑脸大汉的精气似的,通体散发出一股红中带黑的妖冶之光。 大汉面露痛苦之色的看着血色巨龙终于吸满了自己的精气,接着长啸一声,捏着巨龙的大手就把血色巨龙朝着自己的身体里一按。 只见得犹如巨龙附体一般,那大汉竟然和那头红色巨龙合二为一了起来。 那黑脸大汉合身完毕,感受了一下比刚才澎湃的多的法力,哈哈大笑道:“秃驴,且再吃我一拳!” 只见得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黑脸大汉气势哄然一涨,浑身的皮肤就如同煮沸的黑水,咕噜噜地滚动了起来。 它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上一次合体的基础上,再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头龙首龟身的怪物,摇头摆尾的就朝着禅净方丈扑去。 禅净方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竟然招式如此诡异,他只觉得面前飞扑而来的像龙又像龟的极其怪异之物,带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朝着自己迎面冲来,甚至这威势让他都觉得微微有些心惊。 只见得这似龙似龟的怪物变身后毫不停歇,猛然就冲到禅净方丈的头顶,巨大的爪子直接朝着禅净方丈悍然按下。 但禅净方丈既然身为雷音寺掌门,实力自然也不可小觑。只听他轻斥一声:“雕虫小技!”就抖手打出一件宝印般的宝物来。 “呯!” 这宝印激射而起,宝印上青蒙蒙的灵气滴溜溜的一托,就把那仿佛能抓碎巨峰般的爪子托在了空中,发出巨大的一声声响,让它根本就无法落下。 就在两人在半空中斗得正酣之际,随后跟来的鬼怪们大阵也轰隆隆地压了上来。 只见得那几百头绑着森森白骨的鬼犀,身上的硕大骨棒全都蓦然亮起之后,立刻就犹如一道光幕似的勾连起身后的血池来。 而随着这血池被这些鬼犀勾连以后,猛然一颤,借着这数百头鬼犀中转,又一次缓缓地朝着人族的大阵涌动过来。 松鹤子站在高台上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厉。没想到鬼怪们才短短几天时间,就想到了玉仙水芝的破解之法,竟然再一次勾连住血池掩护起众多鬼怪来。 虽然看着这数百头的鬼犀身上绑着如此之多的白骨,还不知道对方是杀了多少同类才终于凑齐,但看来对方这些天显然也并不仅仅在试探阵法而已。 不过随着血池再一次缓缓的压了上来,也让他来不及深想,就轻哼一声,手指迅速地拨动起阵盘,就开始调动起大阵迎敌来。 千云生这会正坐在阵内,只见得远处鬼怪们轰隆隆地全线压了上来,他悄然和问心珠道: “坐在阵内的感觉和站在阵外观战果然大不相同,这阵内更加能感觉到这黄泉小世界鬼怪们的凶悍。” 问心珠也悄然道:“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血池也重新调动了起来,看来这恐怕是一场苦战了,你要做好准备。”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的话,心中暗暗点头之际,只听得自己这一片阵法中传来松鹤子那命令的声音,带队的海东君连忙大喝道: “注意,乾位入亥,放!” 在松鹤子的声音和海东君的大喝下,包括千云生在内,所有人都悄然翻掌,浑身灵气贯通身下的大阵,每个人都“忽”的一下朝着乾位拍去。 随着众人纷纷把法力灌下,这一片的阵法果不其然被启动了起来。 只见得他们负责的身后数个高塔般的法器,开始轰隆隆巨响起来。紧接着,就有无数的雷火打了出去,打在对方那如同结界般的血池上,泛起了一片涟漪。 “似乎威力不够啊!”千云生看着有了血池加持的鬼怪们,在这一片雷火下去后,简直就如同挠痒痒一般,和第一天见到的人仰马翻的情景根本是两种状态。 千云生心中默然和第一天的战果悄然对比发现,第一天一个大威力的法术下去,就能把这些鬼怪们打得哭爹喊娘。 但现在有了血池的掩护后,一个大威力的法术下去以后,仅仅是血池的上空被蒸发了一点血色而已,血池中的鬼怪们竟然丝毫无伤。 见到如此情形的松鹤子也有些皱眉,这血池果然如传说中的那么难缠,还真是攻防利器。自己这数种大威力的法术下去,竟然连之前十分之一的战果也没有达到。 不过他也是心思沉稳之辈,并不会轻易就被鬼怪们的这种阵势吓倒。因此略一沉吟,就再一次拨动起阵盘。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在整个中枢轰隆隆转动之际,压榨出无数的盎然的灵气出来,只见得整个都天十方绝仙阵第一次全力运转起来。 而随着整个大阵全力启动起来,在阵中的千云生和所有的修士一道,正在努力按照松鹤子的指挥,一波波地合力一起催动那几个大型的法术。 这些大型的法术攻击方法也开始富有变化起来,只见得在众人的不断催动下,整个阵法轰然大作。不同于之前轰出的单一阵法的法术,整个阵法的法术也变得密集繁密还特别有组合起来。 只见得千云生这边,被海东君领着,先是把雷火之术聚集到高塔之顶。但是这一次却蓄而不发,而是再一次调动起一道精日之火。 两道大威力的法术聚集到一起之后,再同时组成一道复合法术,然后再猛然发出。 在他们发出的同时,还会和另外一个方位的修士发出的类似法术在半空中再一次相融合,变成有着滚滚灭绝气息的葵精雷炎,再朝着血池中的鬼怪们倾泻而下。 随着松鹤子真正的把都天十方绝仙阵全面打开,一时间,血池之中鬼怪们的伤亡也厉害了许多,这让在后面压阵的数个大鬼有些面色难看起来。 其中一只黄毛大鬼看着天空中呼啸而至的一大蓬,仿若灭世般的无数寒光闪闪的罡风飞刃,终于忍耐不住地轻哼道: “诸位哥哥安坐,待小弟上去灭一灭他们的威风!”说完,身形一动,就飞到了半空之中。 只见得它迎着那漫天青蒙蒙的飞刃狞笑一声,借着大袖一挥,袖口就宛如一个宝袋似的,一下子就把漫天飞刃收进了袖口,消弭于无形。 三二六 黑手袭来 就在那黄毛大鬼把漫天飞刃一收之际,下方的鬼怪们也终于开始凑近了大阵。 这一次不同于往日,有了血池加持后,所有的鬼怪们都如同嗑了药般,威势大涨地嗷嗷叫着朝着大阵疯狂地抓去。再加上有血池之威,立刻就把大阵撞得摇动起来。 只见得血池中,开始涌出更多的青狮般的独脚巨鬼。它们一个个双目间全都裂开,如同一粒粒熠熠生辉的宝石似的,放出可以消融大阵的射线,往大阵上直直地射去。 松鹤子见到那血池之中不仅仅有可以抵消人类术法的威能,而且隐然还有消蚀大阵之力。只见得一股股的血光下来,立刻就让中枢中的灵石消耗陡然加快。 松鹤子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些鬼怪们第一次冲阵就如此难缠。看来对方前些时日的试探也不是全无成绩,一次攻击果然就做足了准备。 但都天十方绝仙阵高居奇阵前列,岂只这么容易就能被窥透的? 松鹤子见下方吃紧,不再犹豫地再揭下一张阵盘上的紫金色符箓,大喝道:“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念完之后,只见得整个大阵的下方蓦然一亮。整个大阵就宛如一个极其复杂神秘的符箓似的,穿插往复地勾连着山川地脉一齐亮了起来。 并且随着这阵底的整个符箓亮了起来,就连阵法都突然极其剧烈地开始波动。紧接着,一股青蒙蒙的灵气从中枢涌出,就像是从至高之界中突然被破开了个口子似的,借来了缥缈仙气。 这灵气无比的精纯,一旦被放了出来,立刻朝着大阵上涌去。 随着这些无比精纯的灵气纷纷的涌上大阵的阵壁,只见得阵壁上宛如一阵轻鸣般的愉快仙乐飘了出来,立刻在大阵上浮现出无数神秘的上古仙篆般的图案来。 随着这些图画和文字纷纷的涌现,阵壁上开始涌出一阵阵极其恐怖的威压。只见得整个大阵的阵壁上彻底一变,成了一个青蒙蒙的光罩。 而且这光罩就仿佛有着生命力似的,哪怕再多恶鬼啃咬上去,这大阵竟然还能如有生命似的,极有韧性的慢慢恢复。 甚至就连那些独角青狮巨鬼的特殊红线射在其上,除了少数烧透过来,被修士们出手挡下。剩下的,全都悄然湮没,根本就再也无法透阵而过。 “好!” 本来还极为担心大阵被冲破的千云生,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喝彩。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道:“没想到这大阵竟然还有这般变化,本来我都担心这样下去,难不成又要动用禁阵不成?” 问心珠也有些惊讶地点头道: “看来这都天十方绝仙阵果然名不虚传,我都已经把这些阵纹阵脚,特别是大阵的轮转都给你录了下来。想来回头你推演轮回法阵的时候,也有大用。” 千云生点了点头感慨道: “之前你说在大门派能够多开眼界我还有点不够明白,只隐隐地知道这确实极其重要。现在身处这大阵之中,感触就更加深刻。” “这次我能在这大阵之中感受过一番,亲身经历这阵法的演化,回头再去藏经阁中找些典籍来看,就更加的会有感触,对于我修炼阵法好处巨大!” “特别是这些立阵者的想法,对于这天地间的领悟和感悟,这一类的东西对我来说才最为珍贵。” “有了这些东西的总结,我就能少走不少的弯路。如此一来,恐怕才能真正的达到所谓的突飞猛进吧!”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地补充道: “这也要你自己先有概念才行,你以为人人进了大门派就能有所成就吗?其实大多数才不是如此,这本身还是要看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思考和怎么认为。” “打个比方来说,大门派中人事繁杂,内耗也极其的恐怖。不少人刚一拜师就进入大门派中,结果沉迷于人事、抱腿、站队这样的事情中,反而浪费了他们大好的天赋。” “殊不知,多少人的成就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做出了什么成绩,而仅仅是门派的光环加持罢了。” “很多人就是不能看清楚这一点,分不清楚什么是自己的能力,什么是因为门派的加持。” “导致误以为很多成就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其实根本不明白,他们的成就大部分都是门派的作用罢了。” “但是这些人恰恰有这个误会后,就会沉迷于门派的加持之中而不能自拔,反而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的能力极强。” “这样的例子我也是看过了极多,多少看似天才之辈最后都湮没于众,说来还真是可惜可叹。” “因此这大门派中虽有好处,但也也有诸多误人之处,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湎于其中。” “还好你也只是半路加入门派,散修的荜缕维艰,诸多艰难之处你都是深有体会,想来你对于我说的话应该更有认识。” 千云生也颇为认同地点头道: “有道是温水煮青蛙,这大门派处处都好,争斗也少、师傅师兄们又都和睦,还有无数的典籍、经验任你攫取。” “再加俸例的灵石等福利也是极其的丰厚,不像散修们为了一个灵石都要苦苦争取。正可谓是极其优渥的环境了,只要专心磨砺奋进就行。” “但从成材来看,大门派中却往往极多中庸之辈。这说明极好的环境也并不就合适每一个人。有些因此消磨了意志,也是正常。” 千云生正这么和问心珠说着,手下却是不停。只见他和众修一起继续把一股股硕大的高塔上的雷火拼命地朝着阵前泼洒出去,把血池打得股股的黑臭浓烟也飘升了起来。 就在整个现场的战况极为胶着之际,千云生听着玄净和海东君的指挥,正反转手掌,准备朝着身下的阵法再一次按去之际。突然,身下的汉阳暖玉猛然一滞,紧接着逆转了起来。 这一下不仅仅是这些修士引而未发的法术开始大乱起来,甚至还连带着差一点让千云生的运功路线也岔出了气。要不是他的功法独特,这一下就得受了内伤。 不仅仅是千云生一个趔趄,就连周围不少修士也惊呼了起来。他们甚至有不少人还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引动了自己的运功的路线,立刻就受了不小的内伤。 就在千云生错愕之际,他们身后的三座最高的高塔,也被这突然逆行的阵法一阵搅动。 只听得轰然一震,那高塔也彻底的炸裂开来,落下的无数灵材还砸得阵内的修士不得不奔跑起来,纷纷躲避。 千云生也赶紧把问心珠拿了出来,顶在头顶,朝着安全处遁去。他一边遁还一边惊讶地看到,不仅仅是自己这边,整个大阵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他们这里同样的突发情况。 “不好,是黑手组织的破坏!” 千云生看着这个场景,立马一个机灵,就明白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悄然叫苦,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在阵中的时候来。 只见得正面战场上,一阵呜咽之声。本来运转地极其良好的阵壁也似乎受到了这一波内部爆炸的影响,轰然倒塌了一大块! “啊......!” 随着顶在最前方的数个修士惨叫出声,直接被鬼怪们彻底淹没。一瞬间,无数的鬼怪都从着那倒塌的缺口处冲了进去。 这一下,本来还算胶着的场中形势立刻大变了起来。 随着无数的鬼怪朝着缺口处冲了进去,暴露在鬼怪面前的数百个修士只得放弃身下的阵法,纷纷掏出贴身的法器和灵器,和鬼怪们近身争斗起来。 三二七 太阴幽荧 见到大阵竟然因为鬼手的内部破坏而被震开了一个口子,禅净方丈终于有些动容。只见得他一掌拍开那似龙似龟的妖异鬼怪,朗声道: “松鹤子道友,快快按预备方案行事!” 那似龙似龟的妖异大鬼见到人族大阵竟然开始松动,不由得大喜过望,怎肯让禅净腾出手来?只见它一龙一龟两只都极其狰狞的头颅一起嗡嗡嗡地开口道: “你佛家不是最讲究心如止水吗?来来来,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龙口中一口腥气喷薄而出,龟口中则闪出一道红光。两者交融之后,如漫天星火般的滚滚烟气一下子就把禅净罩在其中,不让他能够轻易脱身。 而松鹤子那边就算没有禅净的提醒,也并没有如何慌乱。他先是浑身灵气涌入,一下子就把手上那有些混乱的大阵阵盘强行控制了下来,让大阵能初步稳住。 紧接着,就则朝着大阵顶上那乾坤阴阳盘一指,立刻就借着大阵之力从盘上引出了一大股阴阳之气。 这神秘的阴阳气体在松鹤子的引导下,霎时间就冲到了缺口之处,把阵口的鬼怪们一时间迷惑地东倒西歪起来。 就在松鹤子努力地稳定住大阵、堵住缺口之际,信临君等人也纷纷得到消息增援过来。 其中伏虎尊者来的最快,他看到大阵中露出一截缺口,鬼怪们纷纷涌入,不由得勃然大怒地喝道:“这帮腌厮果然嚣张,看洒家要它们好看!” 说完,一拍坐下的吊睛白额虎。只见得它大吼一声,身躯狂涨,就载着伏虎尊者降下云头,猛地扑了下去。 而另一边那黄毛大鬼收了漫天飞刃,正立在血池之上,挡着大阵中再次飞来的数道大威力的法术。 它远远瞅到那伏虎尊者如同神佛下凡一般朝着缺口处扑去,不禁眉毛一皱,就想要合身扑上,不肯让他轻易就堵住了缺口。 谁知它身形刚刚一动,从视角根本不及之处,却迅捷地悄然刺出了一柄极细的飞剑。 这飞剑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无比漂亮的圆弧,似缓实快地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流畅之下,直直的地刺向了它的眉间。 原来,这是云湘子早就隐到了近前,窥到它的破绽后立刻就发动的攻击。 那细剑露头之际,黄毛大汉就猛然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一下就笼罩住了它的全身,甚至让它从头顶至脚趾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寒意并不凛冽,但却带着一种丝丝入扣般的冷意。而携着这冷意的细剑继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它的眼中越放越大的射了过来。 “叮!” 黄毛大汉宛如炸毛了一般,硬生生地收住了想要前冲的势子。 它顾不得身体受伤的怒吼了一声,双爪奇快地硬生生往上一托,在付出了左爪齐腕而断的代价之下,终于一个翻身让了过去。 云湘子暗道可惜,没想到这黄泉鬼怪们招法着实怪异,自己这必杀一招还是没能一击奏效。 不过既然已经把对方刺伤,就更加断然没有让它逃脱之理。因此云湘子轻叱一声,手上的细剑宛如一轮弯月般骤然亮起。只见无数的剑光闪过,就把那黄毛大鬼罩在了其间。 本来压阵的诸位大鬼见对方的阵法不知为何突然松动,正准备蜂拥而上扩大战果。霎那间,只见得大阵的半空中突然风云滚滚变幻。 众鬼只感到大阵的顶上如同漫天火烧似的,一轮不动明王虚影嗖然而至,明光大放地立于其间。而那不动明王的脸庞,则极其俏似法王。 这尊不动明王的脸庞本来紧闭着双眼,身后轰隆隆的红光宛若火烧一般。 而随着它飞入大阵之后,突然睁开了双目,就宛如天神下凡似的,一手当胸,一手笔直伸下地就朝着血池中的众鬼轰然而下。 众大鬼一阵皱眉,没想到对方竟然又悍然发动了禁阵! 原来这是松鹤子稳住阵盘之后,毫不犹豫地立刻又揭开了一张紫金符箓。 而这一次,法王虽然留在了禁阵之上护着整个禁阵,但看到大阵处情况危急,于是再不留手。他把自己的不动明王虚像也加持到了禁阵之上,立刻就让禁阵的威力显得更加可怖起来。 大鬼们之前已经吃过禁阵的大亏,现在又见到那禁阵轰然而下,怎么会没有准备。只见其中一头绿毛马脸的大鬼脸泛怒色地大骂道: “这些人类真是欺人太甚,还真当我部落无人吗!” 说完,就朝着周围数个大鬼扬声道:“诸位,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等的手段!” 众大鬼一齐轰然叫好,显然对于这等禁阵它们之前也有过研究。 事不宜迟之下,只见得立刻就有五只大鬼在第一时间飞到了半空中,同时朝着那扑下来的不动明王大声念咒道: “摩诃目犍连拘絺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 就在众位大鬼神情肃然地大喝念动咒法之际,只见得从众鬼的中间,死气森森地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惊人的漆黑黑洞。 这黑洞里的死气极其浓厚,犹如打开了什么禁忌空间似的,立刻就要从里面爬出什么可怖的东西来。 果不其然,就在这黑洞如水波般晃了一晃就稳定下来之际,从里面冲出了一声巨大的嘶吼声。 这嘶吼声中仿佛充满了被打扰的怨气,夹着着愤懑、不甘的情绪。甚至这声音冲出以后,还在黑洞的上凭空撕开了一道道空间裂纹来。 紧接着,领头的那只绿毛马脸的大鬼一边也极为吃力的控制着这个黑洞,一边大声呵斥道:“畜生,还不出来!” 呵斥间,它还无奈地猛然削下了自己的左臂,就朝着那黑洞中丢了进去,终于让那黑洞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随着黑洞终于稳住,只见得从黑洞之中,再一次传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吼声。 随着这吼声一起的,是在整个黑洞的上方就如同炸开了锅似的,一头身长数千长的庞然大物,从那和它身材极其不相称的黑洞中钻了出来。 “竟然是太阴幽荧兽!” 这一下,不仅仅是众大鬼一阵得意,人族这边也颇为惊讶地望着这上古神话中的鬼兽,就这样突兀地、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那太阴幽荧兽宛如麒麟般的脸庞仰望着四周,露出了不屑之色。 半个如獬豸般的身子虽然还在黑洞之中,却极其悍然的就举起了狻猊般的爪子,朝着那天空中直冲而来的不动明王的巨掌轻轻一托。 “嘭!” 霎时间,随着两者的冲撞,众人只感觉哪怕有大阵的保护,也一阵天旋地转似的。那种恐怖的感觉让众人无不觉得,在真正的天地之威面前,哪怕再大的大能,也渺小如尘埃一般! 千云生这会已经躲到了大阵的一角,他看着那巨大的不动明王与太阴幽荧兽轰然撞在一起。他只觉得仿佛连绵不断地有着神灵降下了责罚,又像是有着魔王傲视天际般地不断怒吼着。 “天若亡我,我必逆天!” 猛然间,众人仿若纷纷生出了一股错觉般,有如同傲世般的宣言在众人耳朵边炸响。 大家的听觉、视觉、甚至味觉中,都如同煮开了的稀糊似的,只剩下惊悚的威压,化为无比恐怖的压抑直扑而来。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团飘絮,失去了对于自己生命的主宰。 而那天顶上连绵不绝的雷火和熔岩都如火屑般恐怖地乱飞着,那耀眼的光幕就像是从九天之上洒下的金色瀑布般,击穿了重重黑云,直直地冲到了太阴幽荧兽的头顶。 一时间,就连太阴幽荧兽也不得不傲然挺立的露出了大半个身子来,它极其肃然地尽力大吼起来。 那感觉就好象它从幽冥中招来了源源不断的罡风,如同扯不断的布帛似的,朝着那些连绵不绝的金光重重叠叠的缠绕了上去。 这些宛如幽冥的风和天穹中神明的光纠缠在了一起,仿若一个硕大的半明半暗的光环,有阴有阳的纠缠在一起,如同彼此转换、生生不息。 那极其恐怖的威能,震得整个大阵都轰隆隆地像是随时都要散架了一般。 “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终于开始分出了胜负。 先是那不动明王的虚像,最先支撑不住,开始寸寸的裂了开来。就像是最为精致的瓷器表面,布满了道道极其恐怖的裂痕。 紧接着是下方黑洞边的一头红毛大鬼,这大鬼也“噗”的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太阴幽荧兽身下那黑黝黝洞口的反震之力,整个下半身直接炸裂,一下就萎靡了下去。 “吼!” 那太阴幽荧兽本来已经成功的把不动明王彻底击碎,正准备乘胜追击地探出整个身子来。 没想到这五只大鬼召唤出它本就已经极其的勉强,更何况还同时承受了都天十方绝仙阵和太阴幽荧兽合力一击的余威。 顿时间,凭着众鬼的实力,再加上红毛大鬼的率先崩溃,立刻就支撑不住的让整个黑洞都开始若隐若现的摇晃了起来。 这一下,本来还极其嚣张的太阴幽荧兽顿时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本源似的,只能不甘地怒吼一声。 在黑光狂闪以后,那黑洞寸寸碎裂起来。那太阴幽荧兽只能不甘的在轰隆隆炸雷般的巨响间,如流光似的迅速越缩越小,彻底又缩回到了黑洞中去。 三二八 八大部落 这一出其不意的变故,一时间让众人都有些愕然。 本来禅净方丈等人已经都为了这突然出现的太阴幽荧兽,摆脱了各自的对手,迅速飞到了大阵的上方,准备联手硬抗这自古在洪荒中就极其出名的鬼兽。 要知道这太阴幽荧兽乃是与另一头太阳烛照兽,乃是齐名的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恐怕只有仙人下凡才敢说真的能稳压它一头。 而鬼怪这边,也因这太阴幽荧兽和不动明王的并力一战,被落下的那些细小的雷火和阴炎烧得哭爹喊娘,就连血色大池也挡不住分毫,不得不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 那些已经冲进大阵的鬼怪们则就惨了许多,它们被伏虎尊者和身边的吊睛白额虎如两扇门板似的关在了大阵之内。 尤其是那吊睛白额虎,最喜啖鬼,不管不顾地扑到群鬼的中间,一时间大快朵颐起来。 那失了一只胳臂的绿毛马脸的大鬼脸色也极其难看,再加上刚才召唤出太阴幽荧兽让它不但失去了一只胳膊,还元气颇伤。只听得它不甘地闷哼一声道: “都怪那绿皮老鬼动作太慢,要是它们呲铁部按约前来,我们又怎么会如此捉襟见肘?!” 那化身为龙龟之相的黑脸大汉也飞了回来,它倒是满不在乎地挥手道:“咱们这一次八大部落联手出征,乃是我黄泉小世界中最大的大事。” “那绿皮老鬼来得慢些也是正常,你要知道它不但离得最远,身后可还有讨厌的讹兽部掣肘。这讹兽部虽然实力不如绿皮老鬼,但要使些拌子还是可以办到,咱们就不用苛求了。” “再说我们这一次本也就没有准备一战而下,而是要杀杀他们人族的气焰,扬了扬我八大部落的威风!” “回头等到我八大部落真的全都到齐了,再给他们好看!” 另外一只黄毛大鬼看着鬼犀带着众多鬼怪退了下来,就连着血池也缓缓地缩了回来。 它摸了摸自己被斩断的手腕,眼神一闪,恶狠狠地哼道: “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让我们直观看到了人族的内部果然也不稳,看来此次我们还真是大有可为!” “照这次的情形看,虽然咱们八大部落还没有来齐,但近期倒是可以多出征几次,看看能不能多出找些他们的破绽。” “你们可不要忘了,紫面老鬼最近的脾气可不好,它的女儿第一战就被人族掳了去。” “虽然有它自己过于拿大的成分,但咱们可是答应了那紫面老鬼,帮它抓个活的回来,和对方交换它的女儿的。” 那个被炸断了半截的红毛大鬼这会正抓着一块鬼晶,缓缓地用功吸收,慢慢就把失掉的半截身躯重新生长出来,闻言猛然睁开眼道: “下一仗不管如何安排,老夫定要出场。不杀他们个人仰马翻,难解老夫的心头之恨!” 那黑脸大汉似乎是众人之首,一摆手道:“商羊君这次受伤颇重,还是好好养伤为好。要知道后面可是连场大战,你还怕没有发挥的余地?” “至于那紫面老鬼,它们那部落乃是我们八大部落中最弱的一个,部落中只有它和它女儿两只大鬼。这一次要不是我等强令,它们还推三阻四的不肯前来。” “哼!你看自从它女儿被抓以后,它就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不敢露头。” “要我说啊,凭什么它的女儿,要我们给它卖力?再说了,这老鬼死了也好,它那部落就算再弱,也有百万之众。” “要不干脆我们把它阴到战场上来,只要它再一死,这幽狸部还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囊中之物?” 黑脸大汉才说完,众鬼都发出了难听的枭笑声。就像是闻到了血的秃鹫似的,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现出残忍的光芒来。 而另外一边的大阵的顶上,除了伏虎尊者还在那大呼小叫的酣战外,剩下来的诸位全都重新聚了起来。 其中松鹤子凝重地盯着阵盘,看着大阵缓缓恢复,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修士们灭敌的灭敌、救人的救人、抢险的抢险,一边闷哼开口道: “这鬼手组织还真是无耻,竟然这种时候拖我等的后腿,难道他们不知道招惹我们三大派的后果吗?” 言语间,竟然自动把雷音寺排除了出去。 长眉尊者听了松鹤子的说法,内心悄然一动,表面上却皱眉地阿弥陀佛道: “这黑手乃是在我雷音寺地盘上搅动风雨,我雷音寺定然不会与黑手干休。请诸位放心,此间事了我雷音寺定然给诸位一个交代!” 其实这言下之意,就是暗暗提醒三大门派,这西域乃是雷音寺的地盘,可不要插手插过界了。 听到长眉尊者这般说,青木道长眉毛一耸地笑着道:“长眉尊者有所不知,这天地神明令一发,天下门派就是一家。” “我人族正值危急时刻,又如何能不联手御敌?” “请诸位放心,这雷音寺的敌人,也是我青云山的敌人。我青云山绝不袖手旁观,如黑手这般的败类,绝不能让他成为我人族内的蛀虫!” 长眉尊者有意攀扯,故作沉吟的问道:“不知太微阁和龙虎山怎么看?” 黑白道人之前被青木道人阴了一记,本来还准备忍住,听到长眉尊者问道,扬眉道: “青木道人说得果然大义!只是不知这剿灭黑手之事,是由你青云山领头呢?还是雷音寺领头呢?” 这言下之意就是问何人为主,何人为客了。 青木道长轻笑一声,倒不上当的直接回道: “自然是谁为盟主,就听谁的。要是你龙虎山夺了这盟主之位,咱们青云山、雷音寺、太微阁一齐听你黑白道人的,也未不可。” 云湘子见青木道人言辞犀利,反将了黑白道人一军,害怕他又要吃亏,连忙帮腔道: “青木道人此言差矣,你青云山也镇压有若干小世界,不少地方也颇为不靖。” “难不成大家推举盟主之后,你青云山那些小世界也全都放开,让我们帮你剿灭妖邪不成?” 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向雨时眼前一亮,突然轻笑起来道: “我听说青云山的琅邪小世界中颇多奇花异草,只是可惜你青云山一直视为禁脔,容不得别派插手。” “这一次咱们选出盟主之后,我倒想去你们那琅邪小世界中一观,到时候青木道友可得引路啊!” 说完,轻摇起折扇,像是想到什么极为畅快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青木道人脸色一变,这琅邪小世界的确产出几种极为重要的灵草,甚至还有数种只有他青云山有。 要是被向雨时进了他们小世界中,偷出几粒种子出来种得到处都是,那他可就是青云山的罪人了。不过他前面的话说得太满,这一下倒是不好圆回,只得咬牙道: “好说好说,你太微阁的黄枫谷秘境老道我也是久仰大名,听说其中有数种灵兽都是外面绝迹的,到时候也请雨时兄带着老道我参观一番啊!” 禅净方丈听得各方越说越僵,只得挺身而出的圆场道: “此事想来总有定论之时,此时我等讨论,也很难讨论出什么名堂。我看这黄泉鬼怪们已经开始后退,我们也开始准备起来吧!” “松鹤子道友,咱们前面埋伏的手段,看来要派上用场了!你且动手吧,我们看一看到底何人敢来捣乱!” 三二九 惊悉阴谋 提到黑手组织,松鹤子脸色颇为阴冷地道: “还好我们之前发现了他们的一些端倪,也针对性的做了一些防备。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些黑手们还真的是可恶!” 长眉尊者倒是假意好心地在一旁劝解道: “贫僧倒是好奇,既然我们提前有了防备,这会倒是可以看看,到底黑手派了些什么人进来。” 见长眉尊者说完,众人都一齐点头,松鹤子也知道事不宜迟。 于是他手指灵气轻轻点出。只见得阵盘上水波粼粼,把之前大阵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 修仙者都有超强的记忆,不一会儿就回溯看完了大阵中的所有情况。 向雨时这会第一个开口,他不禁有些诧异的叹道: “没想到黑手之人行事如此隐蔽,我等竟然需要根据实际被破坏的情况,有针对性地回溯下,才能看出这些端倪来。” 而黑白道人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为数不算太多的十几个嫌疑人道: “能造成如此破坏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点人?再说若没有可靠的高层统一指挥,能像这样在大阵中同时爆炸,贫道第一个不信!” 云湘子则冷静地在一边分析道: “既然已经暴露了这些人出来,我们先追起这些线索。想来我等只要注意深挖,就算黑手幕后隐藏的再深,我们也能将其揪出。” “只是目前暴露的这些,都是第一批进阵的之人。我倒是担心,大阵爆炸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会不会早有准备,反倒趁着这会被他们潜逃了出去?” 信临君则想得更深,他语句中颇有些沉重地说道: “没想到这黑手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入,尽然连我们三派都有弟子参与。虽然都是些低阶弟子,但也足以引起我等的重视了。” “禅净掌门,下命令拿人吧!这些人既然敢破坏大阵,那就是我众人之敌人。” 青木道人也跟着哼声道:“确实都是些败类!” “我青云山的就不劳禅净掌门辛苦了,一会我会亲自拿下,押回山去由掌门发落。” 法王也早从禁阵上飞了回来,眼中神光一闪的接话道: “这似乎不对吧,既然是破坏大阵,自然是立刻拿下,立即审问,怎么你青云山的人却要送回发落?” “如此一来,万一咱们之中还隐藏了更多黑手之人,岂不是耽误了查找的时间?” “万一这大阵再有破坏,你青云山能担得起责任吗?” 青木道人则冷笑一声,极为护短地道:“难不成法王还想审问我青云山弟子不成?” “如是这样,我还觉得你白教弟子是不是也有黑手之人,难不成你白教弟子也要让我都审问一遍?” 禅净听着众人又开始要发生争执,赶忙在一旁阿弥陀佛的道: “诸位,还是先赶紧出手将这些人拿下再说!” “至于如何审问,可以稍后再议!实在不行,各派分别审问自家的弟子就是。这大阵既然已经出事,搞不好他们都开始望风而逃了。现在我等还在这里争执不休,实属不智!” 长眉尊者虽然在心里偷笑,这些其实都是些故意暴露出的小虾米,有不少还是贪图黑手的重利临时加入的,所以牺牲了也不可惜。 但他还是一脸肃穆地合十躬身道:“谨尊掌门法旨!” 他说完后,身躯一展地飞出了高台,朗声道:“各部首座、戒律院诸僧,立刻前来,随我拿人!” 随着长眉尊者带着众僧气势汹汹地飞出,另外一边三派也分别动了起来。 千云生这会看着天上灵气横飞,朝着雷音寺各家驻地飞去,不由得有些疑惑道: “不对啊!看这情形,怎么去的都是些低阶弟子的驻地。难道凭着他们就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问心珠思索了一番,沉声道:“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照说这黄泉小世界中攻来的消息是最近才散发出去的,之前就连雷音寺也并不知情。” “且不说这次破坏大阵极其不智,就算黑手在雷音寺经营颇深,也没道理一定要与各派为敌。” “就算一定要与各派为敌,黑手的经营也主要是在西域。若是三派增援弟子中都有如此之多的修士加入黑手,那三派中岂不是早就被他们渗透成了个筛子?” “特别是以你参与黑手所知道的情况,他们还是主要经营西域的事实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黑手其实早早就在三派支援的名单上布了局,特别渗透了这一批增援弟子中的一些人。” “但要是这样的话,你且细细思索一下。如此缜密的布局,根本不可能仓促展开。这岂不是说明,早在血池出现之前,黑手就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能如此准备?” “否则的话,时间上根本不可能来得及!” 千云生听了,细细一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只听得问心珠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分析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这一次血池的出口,根本就不是开错了,而是故意就开在雷音寺的旁边!” 千云生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细思则恐,但却还是有些皱眉地质疑道:“但是这样也似乎有些说不通,黑手怎么能知道这一次三派会来支援?” 突然间,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的惊呼道: “你是说,就连三派的高层,都有可能被黑手组织渗透了?” “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问心珠脸色有些凝重地继续分析道: “根据你跟我分享的你以前在东海的经历,我倒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不见得是黑手在三派高层中有人,而是三派中有人和黑手有了联系。” 千云生想起了自己在东海的种种事情,还有事后通过诸多蛛丝马迹的反思,以及自己亲眼所见的种种无法反驳的事实,立刻就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想通了诸多事情,不由得乍舌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看来对方所谋之大,根本就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破坏大阵而已!” “搞不好他们要谋的,乃是整个雷音寺,甚至是整个西域!” 问心珠虽然也忧心忡忡,但还是语气放软地自我安慰道: “也许我们想得太过了也不一定,再说了,真要是如我们所想的,这些事情也离你太远,现在你就算再是担忧也是无济于事。” “只能说,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那也是仙人下棋。我们作为小小的一介普通修士,只要努力不变成其中的一枚棋子,不被高人们注意到,想来总还是有遁开的空间就是!” 千云生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种种的惊人猜测都摒除出头脑去。又沉思了一会,脸色还有有些微变地说道: “凡事总是得往最坏中想,往最好中做,这乃是不二法则。” “现在既然有种种无法解释的不正常的诡异之事,那依你看,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从中争得一线生机呢?” 问心珠沉默了一下,大约是在用它那仙器的恐怖能力来推演。又过了一会,它才极为慎重的地道: “别的不敢说,这场大战能避开还是尽量要避开,我总觉得这一场大战绝不仅仅只是一场界面之战这么简单。” “搞不好其中无数的阴谋诡计,都会围绕这场大战展开。我们深陷其中,总是不太明智。” 千云生也深有同感的地点头道: “可惜的是,现在想要脱离这场大战难度还真的很大。难道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不成?” 问心珠眼神中闪出了冷静的光芒,它摇头哂笑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老天怎可能无生人之路。” “按我的推算看来,既然黑手组织要图谋极大,那就绝不仅仅是破坏大阵这么简单。想来,后面还有诸多的事情会发生。” “而且我总觉得,若是这血池不是因为开错地方,而是真的故意为之,而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生机了。” “怎么讲?”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 “搞不好很快的,黄泉小世界那边的入口就会真正开放。”问心珠语出惊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它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冷笑道:“毕竟那是唯一和黄泉小世界联系的入口,若这血池开口乃是故意为之,你觉得代表了什么?” 千云生有点明白的道:“代表了他们早有联系!” “对!”问心珠点了点头感叹道:“这么一想你就明白了,现在大战打成了这样,两边会不急着想要联系吗?” 被问心珠这么一提醒,千云生也立即想到了这种可能。他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地反问道: “你是说,难道那些谋划之人还想把这些鬼怪们放出来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成了人族的罪人?” 问心珠也知道千云生其实已经信了,因此轻哼道:“你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不惜罔顾一切,也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对于他们来说,丧心病狂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说完这些后,问心珠仿佛又算到什么似的,又神秘的笑了笑道:“若是我们所料无误的话,我倒觉得,说不定你在中间还能起点作用。” 千云生一面感叹还好有问心珠在,才能抽丝剥茧的分析出这么多事情,一面则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我还能起作用?” 问心珠再次露出了有些睿智的眼神,它冷哼地道:“他们不仁,你自然也可以不义。” “你下了黄泉小世界后,找出那个黑手组织和黄泉小世界联系的人出来,把他杀了,不就可以让他们无法真正的联系的上?” “你觉得要是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失去了和黑手的联系,大家各行其事,结果会怎么样?” 千云生听到这里,也终于恍然的点了点头了然过来地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雷音寺胜了倒不见得对我们有利,黄泉小世界胜了对我们反倒有害。最好是让他们两败俱伤,说不定我们反而就能从中渔利。” “搞不好,如此混乱之下,就连偷经书也能容易许多!” 问心珠见千云生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也跟着一起轻笑起来。 三三零 魔艳女魅 两人既然计议已定,千云生一下思路开阔了起来。这会儿正好轮换的修士已经到位,于是他就跟着众人一起退出了大阵。 他不再去管那些在雷音寺上空呼喝着执拿黑手的执法修士们,还有诸多涌了上来开始修复大阵的修士们,反而低调地朝着藏经阁飞去。 这一会他在大阵中有诸多心得,正好去藏经阁里好好做一做功课,印证心中所想,顺便还有不少难题也亟待他解决。 而在另外一边,昭怙厘寺这头。 这一天夜里,月昏云暗。在坚守了六天之后,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昭怙厘寺的护寺大阵上被破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 在被围住的这六天时间里,昭怙厘寺想尽了所有办法传递求救信息出去,但却无一例外的全都失败。 整个昭怙厘寺就像是一个溺水的泳者,它越是想要拼命的张口呼救,反而就会被灌进更多水去。 那些日常联系救援的方法要不就是“恰好”被通明带走,要不就已经遭到了破坏。以至于寺里的僧人们发现自己真的被团团围住的时候,只能使用那些极其冒险的求救方法了。 但可惜对手的实力实在过于强大,这些尝试无一例外的全都失败。 比如,现在魔女手上,就捏着他们一个老僧的喉咙。 这老僧是大阵被破以后,冒死冲出求援的最后一批僧人中最厉害的人物。 现在,他正被魔女捏在了手上,“嗬嗬嗬”地眼看着自己皮肤下面的血色瞬间变白。然后,就彻底地一瞪眼被魔女吸了个干净。 魔女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丢开那老者的尸体,望着那些朝着寺内蜂拥而入的狠厉修士们。她眼珠一转地朝着边上也同样站着,深深望进昭怙厘寺的男人楚楚可怜地说道: “大人呀,你还真是好没道理。你手下这么多能人异士,却让我一个小女子去做这冲锋陷阵的事情。难道大人就这般的铁石心肠,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魔女身边那个穿着华丽舒适长袍的男人,朝着身后的阴公公轻轻一指,让他再一次发出总攻的信号。然后才转过头来,露出了一种深藏着的渴望眼神,对着魔女用着阴冷又宠溺地表情笑道: “没想到一路走来,亲手屠灭了四个寺庙的魔女竟然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 “你再这样说下去,说不得朕真得会不顾一切地答应欲魔的条件,只为了把你收成禁脔。到时候,你可莫要后悔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别的男人。” 魔女听那男人说得认真,反而笑得更加花枝招展,眼角含情,娇媚地说道: “大人莫要这么说,唉,奴家可是时时刻刻无不想着有人疼爱,可好过这打生打死的日子了!” “要是真能被大人收了,奴家可是一万个愿意。说实话,这么打打杀杀的日子,实在是令人早就生厌了呢。” “只要大人轻轻点头,奴家立刻就投怀送抱,绝无二心哦。” 魔女正这么说着,突然从昭怙厘寺的上空飞出一道青色的光影。这光影极其的迅捷,霎时间从空中一绕而过就收割掉数条人命。 穿着舒适华丽长袍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惊反喜地一捏扶手,冷笑道:“哼!等了这么久,这青光终于又出现了。” 然后他故意别过脸来,盯着魔女那美艳的脸庞,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道:“这青光倒是棘手,不知是魔女你去呢?还是要朕派人手去把它拿下呢?” 魔女似乎对于这青光极其的在意,应该是从通明那里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不过她一看到男子貌似征询,实际上却极其戏虐的眼神,反而身子一定,假装不在意的按捺住性子,娇笑道: “大人尽管去试试,奴家就在这里祝大人旗开得胜了!” 男子见魔女好整以暇的反将了他一军,略一沉吟的就一指阴公公道:“你带几个人过去,莫要让我失望。” “是!”阴公公越众而出,点了几个身后站得笔直的黑影中人。大家都一弯腰,朝着穿着舒适华丽长袍的男子一躬身,然后跟着阴公公后面,皆都身躯一动地如大鸟般飞了过去。 只见得阴公公当先长啸一声,他那如若洞穿金石般的声音带着仿若从天空倾泻下来的阴云,立刻就朝着那青色光芒抓去。 那青色光芒也极其滑溜,只见它一感受到压力,立刻就蓦地一下轻颤不休,变得极其模糊不清。 一道道无形的波动随着那青芒肆意地散发了出来,在人群中悄然一颤,躲过阴公公的爪风,稍稍一绕,就又收割掉无数人的生命。 见到自己的人竟然一击没有建功,那穿着舒适华丽长袍的男人有些意料之外的眼角微微一眯,似乎并不想透露出自己的丝毫心事。 而魔女则在一旁一边盯着场中的局势,看着众人因为那青光太过滑溜,不但拿不下来,反而又被它伤了几个,有些放下心来地撇着男子那的微缩眼角的表情,故意抿嘴笑道: “不知我家主人送过去的那十个欲奴,大人可还满意?” “要我说啊,我家大人的这十个欲奴,不但能干,还又听话又忠心,可比下面这些脓包有用多了。” “想必大人已经尝过这些欲奴的滋味了吧,有了这一批欲奴,大人何愁不能一统西域呢?” 男子见阴公公那边迟迟拿不下来,不但被青芒挡在阵外,甚至连护寺大阵都有些开始逐渐修复起来,眼角更加阴森地淡淡开口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万年大派们已经腐朽地如同蛀满了虫子的高塔。甚至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随时随地的塌陷。” “我们这些西域诸国们,早就俯仰在这些大派的下面太多时间了,多得都已经快要忘记我们本来的祖先和荣光了。” “要知道我们的祖先也是杀伐果断才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怎么现在反倒开始一个个吃斋念佛起来?照朕看,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西域诸国们都得断子绝孙了才行。” “哼,既然这些万年大派们早就如腐木一般的外强中干了,那就别怪我不愿意随着他们一起陪葬!” 魔女眼神一亮,旋即拍手娇呵道: “大人这么认为,实在是疏勒国黎民之大幸,甚至是西域诸国之大幸!” “大人放心,我魔界中人对你手下的凡人可没有兴趣,我们不共戴天的乃是这些佛修!” “我家主人想来已经跟大人保证过了,回头等推翻了雷音寺,这西域之主我家主人自然支持由你来做。” 华服男子转过头来,眼神幽幽地盯着魔女看了一会,再一次冷笑道:“你刚才的那些鬼话,若说朕要全都相信,恐怕连你都不会同意吧?” “明人不说暗话,朕想要的,朕自然就会去争取。你们想要的,你们自然也可以去凭本事来拿。” “现在这一会我们双方有利,自然互相合作。但要是哪一天不管是你,还是你家的主人拦了朕的路,可别怪朕随时翻脸无情!” 不过很快的,他又冷沉声道:“当然,一模一样的话,你家主人恐怕也和你说过。要是哪一天朕碍了你们的事情,恐怕你也不会对朕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所以你一定记得加油,千万不要忘记随时提升你魔界在我人界的影响力。要是有哪一天朕发现你实力弱了,或者被朕超过了........” “说不得我,就真的会吃了你!” 说完这句,男子根本丝毫都不掩饰自己欲望的死死地盯着魔女。 魔女也眼神微亮,她毫不以男子的言语为忤。秀眸露出丝丝的笑意,甚至这笑意还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是一种癫狂般的大笑表情道: “大人还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呢,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爽快!” 紧接着,她长身而起,虽然凤目一寒,却摇曳生姿般的伸了伸懒腰道: “唉,前面装得我累死了。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客气了。就如你所说的,实力终究是硬道理!” “大人放心,你的实力加强,我们的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所以,我们双方的合作还长着呢!” 接着,她又故意的往着场中望了望,假装啧啧地摇头冷笑道:“唉,你的那些手下实在是有些弱,那下面的青光,我就不客气地笑纳啦!“ 说完,就轻扭着腰肢,摆出一个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身姿,朝着男子轻轻一福。 在男子一脸渴望的表情下,大笑一声,身姿轻轻一闪就飞了出去。 下一秒,就听得“轰”的一声,魔女已飞到了战团的上空。 她轻轻一掌地拍在昭怙厘寺的上空,立刻把已经残破的大阵打得再一暗淡。只见得一座还在顽抗的大殿,隔着已经风雨飘摇的大阵,立刻就被她拍成了齑粉。 三三一 黄泉风起 外面虽然颇为不靖,千云生几次外出,听回来一鳞半爪的消息都是说抓捕黑手很不顺利。不但只抓了一些小虾米,真正的大鱼一个都没有捞到,关键还漏网了几个。 不过恰恰也是因为进展不大,通明之前所发生的蹊跷事件反而被高层重视,这会正由着各位首座细细开始调查起来。 千云生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他这会反倒是更加低调起来。 他除了照常又入了大阵之中应了一次卯,再次参与了一次针对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的大战外,剩余的时间,全都缩在了自己的洞府里。 他这些天除了全力修炼、熟悉轮回阵法之外,都在默默地为很可能就要开始的黄泉小世界之旅做足准备。 虽然关于进入黄泉小世界的事还就没有任何消息,但以他和问心珠的反复推演来看,恐怕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概率发生。 甚至为了做足准备,阿古在外围悄悄抓了两个黑手组织的漏网之鱼后,千云生也提前把它收回。 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去黑手那领赏了,而是要找出那些潜伏进黄泉小世界中的人来,并还要尽一切可能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千云生默默准备之际,果不其然,又过了两日,他腰上的令牌中传来了玄悲的声音:“法如师弟,快来般若堂议事!” 千云生收到传音的时候,正在和问心珠两个将轮回法阵演化到了最深处。只见得阵法中,正传出一股让人心悸神摇的气息来,这令人神魂都为之一颤的气息正是轮回的气息。 他在听到玄悲的声音后,只得将气息悄然一收,就极为迅捷的把本来挥洒出去的众多阵旗和阵脚就全都收了回来。 问心珠见到千云生举重若轻般的动作,也不由得颇为满意地轻笑着道: “你这轮回阵法倒是使得越来越熟练了,竟然连收阵也轻松洒意了许多。” “我现在越发觉得,那玄济大师果然厉害。他给你准备的这一道变化,立刻就把死门变成了生门,生门变成了死门。” “这下就算是真有那能一眼窥破轮回阵法的存在,贸贸然就来破阵,恐怕也要上当!” 千云生也满意地感受着自己对于这轮回阵法演练的越发纯熟、收发由心,不免有些得意地笑道: “不但如此,玄济大师因为我要以你作为阵眼,还特别换了若干配合的材料。” “尤其这是这净世白莲、先天木甲精气这两道换得极好,一下子就和你的本体契合了许多。” “这精气擅长变化,这白莲又能生发。虽然材料贵是贵了一些,但是这等于已经快要把这阵法的品级又升了一级了!” “而且有了这次炼制的阵法做为基础,未来等我真的对于阵道融会贯通,恐怕就轻易的借物成阵,而不用再依靠这些阵旗阵脚了。” 问心珠也颇为认同的总结道: “想来有了这轮回阵法,再加上你又已经悄然把那太乙昊天舟的操练练熟,如果真的要下黄泉小世界,倒是多了不少保障。” “特别是有了这轮回阵法,你就能真正地与我这仙器配合,再也不用尴尬地只能靠着我的本体硬砸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你遇到元婴道修,或者同等的舌识境佛修、鬼怪,应该都能有一战之力,起码逃脱定然是无虞了。” “可以说,有了这轮回阵法,可是大大的增加了你的生存能力了。就是那白骨卷轴确实难练,关键是不像你练这轮回阵法,有大量的相似功法和前人之经验可以参考。” “这白骨卷轴艰涩诡异,还没有注解参考。看来你只能下了小世界后,再慢慢琢磨了。” 千云生也颇为赞同问心珠的话,起身道:“边走边说吧,莫要让首座等急了。” 说完,又收拾了一下首尾,就事不宜迟的朝着般若堂飞去。 他边飞还边和问心珠道:“咱们忙碌了这么多天,就算最后事出所料,不用这么急的能下黄泉小世界。就凭我现在把这阵法练得熟了,哪怕是再入大阵中,也又有了一层自保之力。” “不像之前,只能顶着你的本体瞎跑,还真是尴尬!” 两人正这么说着,不一会儿就飞到了般若峰前。 千云生到了峰外,朝着腰间的令牌朗声通禀之后。很快的,大阵就打了开来,把他放了进去。 他跟着引路沙弥来到殿上,眼光悄然一扫,就发现大殿上中已经有了不少修士。 其中千云生见到玄悲和诸多高僧正坐在殿中的主座处,正在和几人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叮嘱。 玄悲远远的见到千云生朝他施礼,也对他微微的点了点,表示知道,并示意他稍安毋躁。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又陆续进来数十人后,玄悲才站起身来朗声道: “差不多了,那老衲就来宣布一下吧!” “诸位都是这一次上了安排,要下黄泉小世界的。本来这件事情还有数月才能成行,但现在情况有变,却不得不安排诸位提前出发了。” 千云生听了,心中默默的一动,暗道果然来了。 只听得玄悲继续道:“这一次那黄泉鬼怪们来得极为奇怪,我们与它们连场大战之下,对方竟然依旧不退,这是历年跨界之战中都绝无仅有的事情。” “因此掌门法旨,要安排一批修士去黄泉小世界中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缘由。因此,诸位此去负有重责,若是大家进了黄泉小世界中,得到了什么消息,必须得尽速回报!” 说完正事之后,玄悲又语气缓和下来,有些鼓励地说道: “诸位都是我雷音寺的俊杰,要不就是苦修之士,要不就是主动请缨下黄泉小世界的。” “甚至掌门这次还挑了不少数次下过黄泉小世界的经验之士,可以说都是我雷音寺的楷模之辈!” “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和以往却不相同。往常诸位都是以清剿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为功,谁能多杀鬼怪,谁人功劳就越大。” “但这一次,乃是要探查出黄泉小世界中为何如此之多的鬼怪一起攻来。此事不仅仅要诸位本领高强,还要有机变之才。甚至到了关键时候,还要有能打入敌人内部的能力!” “因此,诸位若是有谁觉得这次无法胜任的,请赶紧提出。莫要误了自己,也误了寺中大事!” 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下面近百僧众。 千云生听到要下黄泉小世界,心中虽然一喜,但也默默地和问心珠叹道:“看来你的预言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件事情的幕后恐怕真没有那么简单啊!” 问心珠虽然也不希望此事成真,但既然木已成舟,只得安慰千云生道: “能下去终究是好事情,就算不能真的找出双方的联络之人,现在在黄泉小世界中只要小心一些,可是比在雷音寺中有保障的多。” 千云生也知问心珠说的是实话,只得默默点头,继续听着玄悲宣讲。 而玄悲见到竟然无一人愿意退出,有些意外,也颇为振奋地说道: “很好,这才是我雷音子弟!” “不过今次不同往日,诸位执行任务的风险更高,我雷音寺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 “大家现在一个个的上来,从我面前的袖笼中取一件宝物。这些宝物在黄泉小世界中都极为有用,就算是我雷音寺提前增强诸位的实力。” 说完,就安排众人一个个的上前抽取。 轮到千云生的时候,袖笼中的宝物已经被取了一半。 其实他倒是没有对这些宝物有什么指望,因此上来后,还是依然先朝着玄悲合十行礼。玄悲见是千云生,对他笑着道: “这一次师弟可是诸多修士中辈份最高的几个,师弟可要为众人做个表率啊!” 千云生心中嘀咕了一下,也不知这辈份高在黄泉小世界中是好是坏,面上还得极为恭敬地说道: “首座放心,法如敢不尽力!” 说完,才伸出手去,掏了一块棋盘样的东西。根本来不及细看,就收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去。 又过了一会,玄悲看着众人全都取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 “那诸位这两日都准备一下,尤其是新得的这些宝物,尽量炼化熟悉。” “两日后,我雷音寺就会打开去黄泉小世界的入口,送诸位下去。诸位记得那天在入口处汇合,不要误了时辰。” 说完后,又唠叨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安排着众人彻底散去。 三三二 森罗惊变 入夜,雷音寺除了大阵的方向,其他地方都安静了下来。 特别是各处峰头洞府,因为主人大多不在其中的缘故,自然都更加安静了下来。但就在这些静寂群山的深处,有一处峰头显得特别的神秘。 只见得这山峰整体黑邃幽静,鸟兽绝迹。甚至就连月光似乎都因为这山峰过于阴暗,而难以照射在其上。 这峰头上写着“森罗世界”四个大字,在大字的两侧,还各挂有一副对联。 上联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 下联道:“善报恶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 这里就是雷音寺最重要的审问大鬼的场所了。 这一会,只见得这山峰上,一座最重要的大堂上灯火通明。有数人正坐在堂上悄然商议,其中坐在最上首的正是枯荣尊者,只听得他对着下方一个白发老道极为客气地开言道: “阿弥陀佛!幸亏得栖云子道友仗义前来,这几日审问大鬼之事果然大有进展。看来再需数日,我等就可以突破这狐面女鬼的闭心之术了。” 下方的白发老道满面红光、精神矍铄地客气回道: “尊者说得哪里的话,天下修道本是一家。更何况我云显宗历来与龙虎山交好,见到掌门信物,自知事大,又如何能赶不来支援?” 下方陪坐的云湘子也跟着轻点臻首地淡笑着道: “这两日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估计是受了上次的重挫,攻势又缓了下来。说不定等云老真的突破这大鬼的心防,我们就能针对性的给它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栖云子似乎胸中颇有成竹地捻须笑道: “只是这几日乃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老道施法之时,还请尊者一定屏退左右。否则若是功力稍弱的,极有可能受我这功法干扰,从而受伤。” “特别此伤乃是神魂之伤,尤其难治,还请尊者切记!” “另外,这三日间,也千万不要靠近我施法之处。诸位也知道我云显宗这太上感应之术,最为强调天人交感,借天应道。因此,稍有偏差就很有可能前功尽弃,甚至伤及施术之人。” 枯荣尊者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碍,于是连忙合十应道:“阿弥陀佛,还请栖云子道友放心。我会一如前几日一般,亲自给道友护法。” “还请道友无须顾忌,安心施法就是,老衲就在这里预先祝道友旗开得胜了!” 说完,才和云湘子一起,把栖云子送了进去。自己则和云湘子一起,盘膝于大殿之上,尽心尽力的为栖云子护法起来。 而当这栖云子走进最后一间封锁最为严密的房间时,森然一笑地感应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就随手把所有的防护全部打开,然后又悄然布置了一套阵法。 忙完了这些后,他才盯着高台上那锁在层层禁制之中,还在昏迷不醒的狐面女鬼细细欣赏了一番,然后才自顾自的盘膝坐了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月色已悄悄淡下去的时候,栖云子突然眉眼一张,沉声问道: “来了?” 随着这栖云子冷然出声,从房间中他悄然布置的阵法上,一个长眉老僧的身影露了出来。 长眉尊者一露出身形,就开始皱眉抱怨道:“老三你也太大胆了吧,竟然亲身犯险!” “咱们布局了这么多年,为了这黄泉小世界,把你我都搭了进去,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那栖云子面容突然一阵耸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赤脸糟鼻、细眼无须的邋遢汉子。只听他也冷笑道: “老四你还不知道大哥的脾气,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掺上一脚?” “再说了,老大最近得了件宝物,对你我这次行动都有帮助,倒也没你想得这么危险。” “更何况,有我千面神君出马,什么时候失过手去?” 长眉尊者还是不放心地道:“这事可大可小,主要是要和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掺和到一起,可不比咱们之前做的。” “这可是要自绝于人的事情!老大到底怎么想的,你可得先给我透个底啊!” 千面神君冷哼了一声,目光闪烁地道: “老四你说,我们干了这么多掉头的活计,最终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在众位仙班面前,博一个好的出身,到时候好成功飞升?” “可是从最近的消息来看,就连上面也开始乱了。这一下我们之前的路就没有那么稳了,所以老大才急着给我们又搭了条线。” “这次我们干的就是投名状的活计!要是办的好,下面的路就宽了许多。虽不敢说左右逢源,却也不会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长眉尊者这才脸色稍霁地道:“怪不得你们让我与那通明虚以委蛇,看来我的身份也是你们特意透露给它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我之前就说,让老大多找点门路。但老大就是有所犹豫,生怕得罪了上面,这一下倒是走对了一步。” “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动手吧!”说完,就和千面神君一起施法,解开了重重禁制,把狐面女鬼放了下来。 千面神君盯着那虽然被放下,但依然昏迷不醒的狐面女鬼多看了几眼,有些不甘地说道: “多好的一只大鬼啊!要是换做平常,给我练功的话,我的功力又能涨上一截了。” 长眉尊者则在一旁倒是有些紧张的催促道:“行啦,正事要紧!” “那栖云子的滋味如何?人家可是云显宗的太上长老,你也没那么容易就全部消化吧!” 千面神君如打了个饱嗝一般,知道凭着自己目前的功法,也不可能一下把两个全都消化,只得作罢的拿出一个千扣百锁的盒子道: “行啦,我也知道轻重。只是这自从练了这鬼功法后,总是忍不住想要把一切见到的都吞噬掉罢了。” “还好这大鬼自己施展了闭心之术,就算彻底打开了禁制也没那么容易醒来,倒是少废了我们不少的手脚。” “你快把它装进这盒子里,我会尽量忍住的。” 说完,把那个极其精巧的盒子朝着长眉尊者扔了过去。 长眉尊者接过盒子,默默念了道咒语。只见得一道黄色霞光朝着那狐面女鬼卷起,它的身子开始越缩越小,终于被长眉尊者收了进去。 千面神君看着长眉尊者把那狐面女鬼一收,不甘的舔了舔嘴巴。又似乎想到什么,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道: “你这次选定下黄泉小世界的人可一定要牢靠,你也知道黄泉那些鬼怪们,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 “要是稍有差池,这联系没立起来,未来我们再想要突破雷音寺的封锁,把东西送进去那可就难了。” 长眉尊者极有自信的摆手道: “你也不看我在雷音寺经营了多少年,这一次老大既然下定决心启用我这条线,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你反正记得在这里坚持到二日后的晚上,然后按我给你的线路撤退就是。到时候,我自然会在外面接应你的。” “二日后的白天就是黄泉小世界传送启动的日子,等到他们发现你已经消失不见,就算再想有些什么动作,我安排的人应该也已经进黄泉小世界中去了。” 说完,又悄然和千面神君互相叮嘱了一番,交换了下信息。长眉尊者才身子轻轻一晃,重新没进了那阵法不见了。 千面神君也把那阵法又悄然一收,细想了一遍发现没什么漏洞。于是阴笑了一声,开始装模作样地施起法来。 三三三 阵入黄泉 两日后的中午,千云生一切准备就绪,早早就来到了一处大开了口子的山峰处。 整座山峰防守的都极为严密,他还没靠近,就有一队弟子主动飞过来大声道:“此处是传送禁地,前面是哪一堂的,还请报上姓名。” 千云生驾着问心珠站定合十道:“阿弥陀佛,七指头陀坐下挂单僧法如,今日要入黄泉小世界中,还请诸位查验。” 那几个年轻僧人飞了过来,验看了他的腰牌无误后,才躬身合十道: “原来是法如师叔祖,玄悲师叔祖等人已经等在黄泉小世界的传送处了。还请跟紧弟子前去,这中间机关重重,千万莫要踏错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心中了然。现在正是战时,所以这传送阵处看得极紧。再加上这些时日抓捕黑手诸人,曾经就有人妄想冲入这里,夺取传送阵法而逃。 因此,也是诸位看守僧人如此认真、不敢大意的原因。 但千云生准备齐全,自然毫无阻碍地跟着前面引路的僧人穿过重重关卡飞了进去。 他边飞边还欣赏着传送之地不同于它处的风景,和问心珠悄悄道:“你说这次咱们从玄济大师那里捞来了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发挥奇效?” “你也知道,上一次咱们用了原来准备的方法悄然测了一下,这黑手之人果然隐藏的够深,竟然对我们的测试毫无反应。” “否则的话,也不用到玄济那里被宰上一笔了!” 问心珠则对于千云生颇为财迷的气质有些无语道: “别看这玄济大师卖东西是贵,但他用得东西也是真好。那阵法你不是体验过了吗?虽然贵是贵了不少,但也真的好用。” “所以啊,既然玄济大师说这个东西肯定有你要的效果,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否则这百来号人,真要想全都靠你亲自摸排一遍,察言观色,在时间如此紧急之下,恐怕你也没那个能力吧。” 千云生也不得不同意问心珠的说法,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的轻笑道: “你说这玄济大师,平时看着痴痴呆呆的,就连那鱼女的心意也搞不清楚。但只要一说到炼器,立马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还会讨价还价起来。” “这天下之大,奇怪的人还真的是多啊!” 问心珠也忍不住地笑道:“他这人虽然炼器的时候精明了些,可是别的地方就不太行了。你夸他灵茶不错,他就立马送了你两斤。” “要我说啊,这两斤灵茶可是比你买的那个东西贵多了。” “还好咱们是要跟他常来往的,也不能占他那个便宜。你送他的那枚影龙之骨也算是好东西,倒比他那两斤灵茶还要贵些。”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倒觉得这玄济大师值得交往一番。他人也不坏,最多就是炼器上花费大了一些。但毕竟炼出的东西倒是极为可靠,说不得以后你还得有诸多依仗他之处。” 千云生听到问心珠提到这些,也跟着点头笑道: “他一看到炼器的灵材就两眼放光,要我说啊,别的炼器师是越练越富,只有他是越练越穷,好东西都堆在洞府里面,不见天日。” “以后说不得我们还得帮他一下,把中间不少东西倒腾出来,好让他以炼养炼,反正他帮我炼器我总不能让他吃亏就是。” 两人就这么说着,不一会而就看到了玄悲正站在一个极其古拙的大阵边上。千云生连忙飞了过去,执弟子之礼的道:“见过玄悲首座!” 玄悲看着是千云生飞了过来,点了点头含笑道:“法如啊,黄泉小世界中可不比雷音寺中,你得处处小心才是。” “我看你的‘诃摩伏魔指’也算初有气候,再加上有问心珠这等仙器傍身,因此才同意你下去试试。” “不过这一次任务不同往日,你除了修炼‘诃摩伏魔指’外,还得注意多收集消息。” “这收集消息、刺探情报,论智不论力。你的聪明是连玄本长老都夸赞的,再说你又曾经是散修,自然机变等最令我放心。” “所以,这一次本座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啦!” 说完又指着边上一个鹰颧虎目、身材颇高的僧人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玄德师兄,也是这一次的带队修士。” “这一次下黄泉小世界,就属你们两人辈份最高。这下面可不同于上面,联系不便。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情况,可得精诚团结,多多商量才是。” “特别下面还有别的驻守修士,你们到了以后,得把我雷音寺最近遇到的状况给他们宣讲一遍,并重新商量调派值守。这些任务都极为重要,只盼你等精诚团结,一定要做好表率作用!” 玄悲说完,千云生和玄德一起躬身道:“请首座放心!” 玄悲见二人都应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千云生也躬身朝着玄德见礼道:“小僧法如,见过玄德大师。” 就在千云生施礼之际,只见得问心珠在他的丹田内,悄然一按一条雕的活灵活现的小鱼,那小鱼的鱼眼上旋即闪出了一道绿色的光芒。 “不是这人。”问心珠见到小鱼没有什么异样,悄然在神魂中和千云生叮嘱了一句。 就在他默默点头之际,只听得玄德也在一边笑呵呵地客气道:“法如师弟说得哪里的话,这下去之后,到底如何行事,师兄还得多听听你的意见。” “毕竟师兄长居雷音寺中,要论实战经验,肯定与师弟差之万里,到时候还请师弟不要藏私啊!” 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千云生和玄悲玄德寒暄完毕,又借故和几个略熟的人假意攀谈了几句,测试了几人之后,只见得玄悲仰望了一下古拙大阵上的一道子午盘,喝声道: “辰酉交汇,启动大阵的时间到了。还请诸位快快入阵,莫要误了时机!” 众人听罢,以玄德为首,各人手上都捏着一枚传送令牌,均纷纷站到了大阵之上。 玄悲再次慎重地检查了一遍镶嵌在大阵上的多达上千枚的极品灵石,确认无误了以后,才朗声唱偈道: “步入黄泉头不转,近闻忘川心无涟。我辈修士得佛佑,不清地狱誓不还!” 这偈语乃是第一代掌门神智上人所写,因此日后雷音寺众僧代代出征黄泉小世界,众弟子都以偈此为誓言。 只听得先是玄悲一人唱起,紧接着是众人跟着玄悲合唱起来。这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竟隐隐有了些悲壮之意。 随着这揭声禅音越发高昂,隐有送别之意。 不管站在阵内阵外之人,都不禁想到,这数万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代雷音寺的高僧大德,都这般念着这偈语慨然走向黄泉小世界中,却最终深埋于斯。 而这次同行的百多人中,也不知道最后又有多少大好男儿,如先辈一样难以再见故土,将鲜血洒遍异界,均不由得心思摇曳起来。 玄悲在众人的大声唱偈中,看到子午盘上两条细线交汇一处,立刻大喝一声道:“开!” 只见得大阵之上,猛然一阵霞光卷过,顿时间这阵上的百多人就全都消失。 紧接着,那古拙的大阵上的子午盘也重新归位。继续悄然记时,等着下一次传送时刻的到来。 三三四 沙场请缨 就在主世界雷音寺这边的大阵霞光一闪之际,在黄泉小世界边缘处的一个上古人族大阵的正中央,也跟着灵光一闪。 只见得在传送阵的这头,似乎是一道神秘的通道被打开,从这其中的通道中灌入无尽精纯的灵气进来。 随着这一股精纯灵气一起的,是千云生等百来人也轰然一声,被传了进来。 由于是跨界传送,他们刚一闪现过来,手上的传送令就立即在跨界传送的压力下,星星点点地溃散无形。 而没了传送令的保护,千云生也立刻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住的脚上一软,才终于勉强站定。 “原来这就是黄泉小世界啊!” 他稍稍站住,立马就感觉到这黄泉小世界中果然诡异。 不说这小世界中弥漫着一股极为昏黄的雾气,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就连近在咫尺的东西也觉得模模糊糊的,更不要说看到更远处是什么样子了。 而且这小世界中的灵气也是极其的稀薄,虽然千云生来之前已经多少有了些了解,做了点心理建设。但现在身体流转间一试之下,感受到如此稀薄的灵气,他还是有点叹气。 要知道这灵气可是修士们一切修行的根本,现在这灵气如此稀薄,恐怕每使出一个法术都得控制着用才行。这一点别说是对日常行动都有影响,最影响的恐怕还是争斗的时候。 而且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在这种稀薄的灵气下,就连修炼和稳住境界也变成了一种困难。要是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迟迟得不到灵气的补充,很有可能还有境界退步之忧。 怪不得千云生看到大阵传送的时候,传送阵的外面有不少僧人都默默打坐,极为珍惜这大阵传送时所带过来的一点灵气。 他一边皱眉一边感慨着,自己已经把这个地方想得极其恶劣了,没想到实际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怪不得黄泉小世界没多少人愿意下来,得不到好处不说,就算带再多灵石下来,只要使用得稍不注意,恐怕再带多少都不见得够用。 难怪大家都说,这里也只有那种苦修之士,要借用这特殊的环境磨砺自己的修炼,才会在这里甘之若饴。 不过还好他准备的还算充分,再加上自己还有阿古这个后手。要知道阿古可是黄沙天壁中死气所生,对这种环境自然是如鱼得水,因此让千云生倒也没有特别的担心。 随着众人一起稍稍适应了一会,他才和不少其他僧人一样,终于缓了过来,朝着传送阵外走去。 传送阵外,早有三四个和尚等在那里,只听得为首的一个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玄难,不知这次是哪位师兄带队下来?” 玄德和千云生两个连忙走了过去,和众人一齐见礼。 玄德和玄难虽然不熟,但也认识,众人只是对于千云生有些陌生。玄德连忙给千云生引见了一翻,众人才都恍然,于是重新见礼。 一番寒暄之后,玄难感慨的说道:“玄德师兄这一次带队下来,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同门助阵,大出我等所料,这可算是解了小僧等燃眉之急。” 玄德讶然道:“我等两方通讯不便,导致师弟无法提前知晓。贫僧这一次下来乃是受了掌门密令,因此才带来如此人手。也不知师弟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还请但说无妨。” 玄难把两人带到一个惟妙惟肖的巨大阵盘处,指着其中数个红点道:“自从我们得到消息,本寺遭到黄泉小世界的攻击以来,我等就对这大阵加强了防范。” “果不其然,最近我们这大阵附近,已有不少鬼怪开始集结。师弟我带人冲锋了几次,消灭了一些小波的盘踞鬼怪。” “但这几处积聚的鬼怪已经越发的多了起来,师弟却已经颇有些力不从心。” “若是任由这些鬼怪集结起来,恐怕也会对我等大阵产生极大的危害。因此正在这两难之间,恰好师兄的援兵就到了。” 玄德仔细的把阵盘处看了一遍,也点头道:“虽然我等身负掌门密令,但若你这处不靖,恐怕我等都会有后顾之忧。” “看来必须得先帮师弟把此处扫平一遍,我等方才好放心出发。” 千云生本来还想了别的方法来把奸细挑出,听到他们这么一说,心思电转,脑筋大动地立马接话道: “此事易耳,不若由师弟带着诸位师侄先冲杀一阵。” “诸位师兄可以在一旁为我掠阵,若是师弟能一鼓而下,诸位师兄可以帮着贫僧一起掩杀过去。若是贫僧力有不逮,诸位师兄也可随时接应我等,不致有失。” 玄难和玄德两人没想到千云生竟然主动请战,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此地不同于雷音寺中,风气反而更加简单,就是看战力如何。 玄德赞许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不知师弟需要多少人手?” 千云生笑道:“我练有一道阵法,本就可以独立成阵。只是这鬼怪如此之多,才需要师侄们配合。” “因此我只需大约天罡之数,只是这些人需能与贫僧配合之人才行。因此,诸位师兄要是准我出战,还需放手给我挑选人手才行。” 玄难听说千云生练有阵法,暗道他既有阵法又有仙器,怪不得信心满满的主动请战。 但这黄泉小世界中不同于别处,新人下来可能急于立功,往往容易小觑这里。但是数场战斗之后,就会明白这黄泉小世界的诡异之处。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强劝不得,不由得好意开口道:“现在大阵之中的,都是精英之辈,也对黄泉小世界颇为熟悉,师弟要不就从这些人中挑选些人手助战?” 千云生知道玄难乃是好心,不过他存的乃是查出奸细的心思,因此假意一拍胸脯的大包大揽道: “诸位都已经在黄泉苦战许久,我等新锐前来,正是寸功未立之时。还请玄难师兄放心,贫僧就从这次带来的人中挑选一些就好。” “诸位都是连场征战,这一次还是看我们这些生力军的吧!” 玄难见千云生心气颇高,也不好一味阻拦,只得心中暗道:“看他如此托大,回头我还是尽量靠得近些,随时支援就是。” 想及这些,于是客气地合十道:“阿弥陀佛,法如师弟既然信心卓着,想来定然能旗开得胜。” 玄德见玄难等人再无异议,他也有心早些打破封锁,好尽早完成掌门交代的任务。再加上也想看看千云生的实力,因此拍板道: “那就辛苦法如师弟了,不知明日一早出战,可有何困难?” 千云生颇有信心地摇头道:“还请师兄放心,给贫僧一晚上时间,让我与这些师侄演练纯熟。明日一早出战,应当无碍。” 玄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玄难道:“阿弥陀佛,还请师弟给辟出一片方便之处,我等看法如师弟如何操练。” 玄难笑着合十道:“这有何难,贫僧已早有准备,诸位还请随我前来。” 说完,当先带着众人朝着大阵辟出的一角走去。 玄德和千云生一起,带着这次同来的众人,全都列队以后,由着玄德先把现今的情况宣布了一遍。 然后千云生才越众而出的道:“阿弥陀佛!我辈修士斩鬼除怪正当其时。” “我练有一阵法,需要三十六位同门辅助,就能布成正反轮回须弥阵。此阵想来诸位都听过它的大名,明日我等以此阵破妖,想来定然能马到功成!” 玄德和玄难听了,都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法如还真是一个少见的阵修。 这阵修极难成就,因此就算在雷音寺中也极为稀少。但是往往只要炼成阵修的,成就一般不低,因此他们对于千云生不免又更有了信心。 只见得千云生继续道:“只是此阵需要极为契合之人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因此一会我会与诸位一一感应一番。” “若是与我能有感应之人,就请留下随我把阵法操练完整,方便明日出战!” 说完,他话音一转,取出一沓灵气盎然的符箓道: “当然,诸位若是能奋勇杀敌,我也自然不会吝啬。这乃是破魇镇魔符,对于这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最为有用,也是护身利器,到时就奖给最奋勇杀怪之人。” 说完,才在玄难和玄德两人的微微点头之下,开始一个个的精挑细选起来。 三三五 珠阵双绝 【为白银盟主‘翠鸟cuiniao’加更】 第二天清早,随着天地间的暗色越来越浅,而昏黄色越来越浓,暗无天日的黄泉小世界中就算是迎来了新的一天。 就在这天地间刚刚变化,死气稍退的时刻。一颗极大的珠子“忽”的一声,从人族的上古大阵中悄然飞起,朝着远处激射而去。 只见这珠子霞光流转,上面无数繁复银亮的花纹让这颗珠子在升入天空之际,宛如一轮炽烈刺眼的红日般,把漫天的黄雾都冲淡了许多。 这珠子极有威势,顿时让呆在大阵中的众多僧人都耸动起来。 其中有几个僧人一指那珠子惊异的道:“看这威压,竟然是仙器!” 就在众多僧人讶然之际,只见得这珠子上蓦然一亮。无数的光芒开始在珠壁上的花纹中流转,沿着整个珠子一圈圈地循环往复,极尽神秘。 随着这珠子上一圈圈的纹路光芒开始变得逐渐跳跃起来,只见得有一道极其厚实的光芒升腾了起来,把整个珠子全都罩住。 千云生站在问心珠上,感受了一下随着问心珠把防护打开。黄泉小世界内,那漫天诡异的黄雾和其中的森森鬼气死意就不能再影响大家分毫。 他微笑着回过头来,对着身后也站在珠子上的诸多僧人叮嘱道:“注意脚下,站稳了!” 众多僧人中不少还没见过仙器,因此都颇为好奇。听到千云生的提醒,立马一个个都稳重地站住。 千云生见众人都已经准备完毕,对着两侧充作支援的玄德和玄难,以及他们带着的数百僧人合十鞠躬道:“诸位师兄,师弟先去一步!” 玄德和玄难二人一齐点头道:“这些鬼怪罪孽深重,师弟莫要留手,将它们全都超度了才好。” 二人叮嘱完毕,千云生就不再犹豫。他一踩问心珠,问心珠就轰然而动,载着众人“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千云生带着众僧飞在半路之上,看着极为单调的黑黝黝的地面上山峦起伏,神魂中则和问心珠悄然道: “看来鬼手组织也没有我们想象中渗透的那么厉害,我本来还以为照着他们那谨慎的性格,这么多人中,怎么也得安排四五个一齐下来,以保万一。” “没想到,竟然才派了两个,这么一来倒是简单了许多。” 问心珠也点了点头道:“本来还想着人数太多,只好在这一次冲突中先假意保护不及,灭掉几个。” “但这么一来,这些人我们就不能细细检查,极有可能会损失掉很多线索,对我们也不算有利。” “现在只有两个,倒是可以把这些人稍微留上一留。回头等大家出发之时,我们再盯紧他们,想来凭着他们的本事,也难以逃出我们的手心。” 千云生也胸有定计般地微笑道: “我把他们特意安排在轮回阵法的神荼、郁垒两个方位,再加上我们有意引导,他们两个必然战功最着。到那时,我就能不着痕迹地把破魇镇魔符赐给他们。” 问心珠也点头轻笑道: “以你对黑手诸人的了解,这破魇镇魔符乃是上三品的符箓,就连金丹或者鼻识镜的和尚也能重伤,最是合适他们现在的境界。” “只要他们看不破我们的手脚,定然会随身带,到那时,自然就不怕再他们能逃出我们的手心。” 两人正这么聊着,本来还颇为连绵低矮的丘陵陡然拔高了起来,露出了黑色的高大山峰来。 众僧站在问心珠上,看到这黑色山峰,知道战场就快要到了,纷纷都开始准备起来。 众人坐了这短短一程,都不由得暗暗羡慕这仙器果然不同于法器。在千云生的全力催动之下,速度快了近倍。本来需要半天的路程,短短两个时辰就已经近在眼前。 千云生遥望着选定的第一处地方,把珠子一拉,飞到高处。这一下豁然开朗,虽然隔着重重迷雾,还有层层山峦,依然能看到数千鬼怪已经聚集在了一处巨大的山凹间。 特别是在这山凹中间,还有两只巨大树怪支起的层层叠叠的树冠,把整个地面都掩映的婆婆娑娑。 千云生看到这场中的形势,眼前一亮,暗道真乃是天助我也。这地方极其合适自己的阵法发挥,要是对方这会呆在平地或者山头,恐怕千云生都没办法彻底把它们围住。 见此他也不再迟疑,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为了立威而来,见到有如此良机,竟然能把鬼怪一网打尽。因此他也不再等后面玄德和玄难两位的支援还没有到位,就长啸一声,冲了过去。 只见得他脚下的问心珠“嗖”的一动,就像游鱼般甚为诡异的几个转折,就如同跳跃似的,冲到了众多鬼怪的上空。 而此时此刻,众多山凹中的鬼怪才反应过来。随着千云生那充满挑衅意味的下冲和长啸,山凹中树怪下面开始牛吼马嘶起来,就如同一头恶兽正在苏醒。 千云生定睛一看,下面只有数头类似于金丹境的大鬼,不由的更有信心地大喝道: “开!” 只见得他脚下的问心珠与他心意相通般,立马把自身的防护轰然扩大。直接顶着下面鬼怪第一波如黑色冰雹般的攻击,配合着千云生在一瞬间内,就把漫天的阵旗和阵脚都抛洒了出来。 这漫天的阵旗和阵脚在千云生的手法下刚一抛出,就立刻在半空中轰然成型。 立刻间,整个被阵法罩住的空间里,蓦然轻颤起来。紧接着,整个阵法就以问心珠为中心勾连在了一起。 这阵法有了仙器的加持,立马霞光一放,在巨大的轰鸣和震颤中仿佛无可阻碍的一面面巨大的金光大盾似的,“哄”的一声就撞入了山凹的周边。 随着整个黑色山峰都被撞得猛颤,这些一面面的金光大盾立刻就如瓮中捉鳖一般,把众多鬼怪围在了山凹之中,立刻就把它们全都罩在了其中。 还不仅仅如此,只见得那些金光大盾稍一入地,大盾之间立刻就沿着地底勾连了起来。 这些金色大阵勾连在一起后,就如同一个金色的囚笼似的,只听“咔嚓”一声,就让这些鬼怪们哪怕上天入地,都再无可以遁逃的间隙。 “快!各就各位!” 看着自己的轮回阵法第一次正式使出,就奏了奇效,千云生不由得对于玄济大师更加青睐有加。 他不敢怠慢的大喝一声,就催促着站在自己珠子上的诸多僧人们按着昨日的演练,赶紧投入阵法之中,立即各就各位。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手上掐出一个繁杂的手势,问心珠立即就轰然大放开来。 这会的问心珠就宛如一轮明日般照在了众多鬼怪的头顶,掩护着诸多修士们冲进阵法的四壁去。 随着这问心珠金光大放,众多鬼怪实力参差不齐的差距就暴露出来。几个金丹大鬼仅仅是觉得稍有不适,就怒吼几声朝着阵壁上扑去,想要破出一条生路出来。 而一些实力低微的恶鬼、山觉之类立刻就如同热汤泼雪一般,滋滋叫地被烧得无比痛苦地赶紧往树怪身下藏去。 那两头树怪也不好受,被这烈阳一照,一身实力立即掉了一半。 只见得所有树冠上得怪脸全都露出了凄惨的表情,把本来撑得极大的树冠也不得不簇拥得更加紧密了一些。 悠哉文学,让心灵去旅行! ( = ) 三三六 大显身手 千云生冷冷地看着仙器在境界上对于众多鬼怪的压制,手上也不闲着,道道指气“啾啾”大放,把那几只金丹大鬼也都全部拖住。 原来这是他入了雷音寺之后,苦学的‘诃摩伏魔指’。虽然他资质不足,这指法仅练出个皮毛。 但毕竟传授这门学问的乃是般若堂首座,因此举重若轻、深入浅出的讲解还是让千云生打开眼界。 结合了玄悲的讲解和示范,再加上千云生眼光、经验俱在,因此他也依然使得像模像样。虽然不能给这些金丹大鬼们以实质性杀伤,但还是打得它们暴跳连连,不得不分心应付。 千云生一边出手掌控全场,看到众多僧人纷纷到位,终于阵壁上一阵波光流动。 这时,这阵壁上不再是金色的光芒,而是放出白金色的光芒来。 随着这白金色的光芒悄然成型,那些鬼怪们再扑到阵壁之上时,就像是触到了什么烧红的烙铁似的,一个个被烫得嗷嗷直叫起来。 千云生见到此一幕,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自己这阵法看似气势汹汹,但实际上还是缺少变化,不耐久战。因此他不再犹豫,长啸一声,发出暗号。 只见得他把‘诃摩伏魔指’悄然一收,然后大声念咒道:“归命!佛法僧三宝!神圣无量光智悟!一切!利成!” 大喝之后,他悄然掐诀,众多大阵的修士也一起诵声掐诀。只听得这轮回大阵呜咽一声,立刻平地里生出一道巨大的飓风从整个大阵中扫过,把一众鬼怪全都吹得东倒西歪。 “滋啦!” 随着这飓风把整个鬼怪的阵型扫乱,紧接着,无数的火花腾地化作火焰,在大阵冲轰然而起。 这些火焰在刚刚还无比狂暴的飓风中猛然大涨,疯狂地吞吐摇曳着的火花,就如同九天之上的巨大太阳精火,把众多鬼怪全都烧得哭爹喊娘起来。 就在千云生大展神威之际,玄德和玄难两人才带着众多修士堪堪赶到。 他们看到千云生的大阵内风火相济,刚猛无比,连忙扎住阵脚,远远地观望道: “这法如师弟似乎得了轮回阵法不少心得,使将出来,颇有几分精髓啊!” 这轮回阵法在雷音寺中也算是有名,因此不少寺中僧人就算没有修炼,也起码见识过。 玄难则在一旁边捻着佛珠边微笑道:“这阵法使得确实不错。” “不过师兄有没有注意,这法如师弟乃是借了阵旗阵脚之力,才能使出这般威力,一下子就把众多鬼怪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是要是事易时移,或者情形变化,恐怕法如师弟这阵法,就不见得还能发挥出如此神异之力了。” 玄难不愧是老于实战,一眼就看出了千云生这轮回阵法的虚实。 玄德见玄难如此分析,也在一旁颇为赞同地点头称道: “不过这也难为他了,倒能如此别处心裁。我看他以人为阵脚、而且这阵法中似乎还暗含了更多变化。” “看来此人阵法天赋极高,就连炼器也极为了得,才能借助炼器辅阵。这一点天资,倒是值得你我师兄弟高看一眼。” 玄难也颇为认同地感慨道:“难得的是,他能以这仙器化为阵眼,倒也是极为厉害的一招。” “如此一来,这本来是最弱之处的阵眼,反而被他化成了最强之处,急切间就连我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玄德仿佛极为了解玄难的心思,轻笑着问道:“莫非师弟有了爱才之心?” “我记得你们罗汉堂一直人丁不兴,莫非你有意将他召入堂中?可是他初入寺之时,资质却是颇差,恐怕未来成就也极为有限。” “要不也不会这么久也没加入任何一堂去,似乎并不值得师弟如此下力气招募。” 玄难听了玄德的一番话,目光一闪,阿弥陀佛地摇头道: “师兄提起此事,还是太早了一些。我听你说你们这次前来乃是探听黄泉异动之事,此事要想打探清楚,恐怕得深入黄泉之中才行。” “而你们一旦深入不毛,没了这上古大阵作为后援,再加上鬼怪众多,可以说此行真乃九死一生!若这个法如师弟能平安归来,到时再论不迟。” 说完以后,两个人再一次一齐朝着战场上望去。 这时的场中局势已经到了最胶着的时刻,数个类似金丹期的大鬼不甘就此失败,怒吼着带领众多鬼怪四处乱冲朝着大阵中撞去。 这一下阵中死气横生,再加上还有两头树妖的层层掩护,一时间把千云生冲得也有些手脚忙乱,竟然让它们还渐渐扳回点劣势过来。 见到此种情形,千云生目光一厉。 他在神魂中和问心珠悄然说了两句,就在问心珠毫光大放的加持下,只见得他站在问心珠上,浑身云霞蒸腾,简直就如直判人生死的轮回殿主一般。 他身姿挺立,借着阵法中众多同门之助,把众人的法力全都和问心珠融合起来。立刻间,自己的气势就节节攀升而起。 借着这高涨的气势,千云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舌识境佛修的境界。只见得他冰冷幽深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的紧紧盯着下面,对着其中一头大鬼猛然一指,苍凉而深邃的声音轰然而至: “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生死相续、轮回转生!灭!” 那苍青色大鬼身上的深处突然间冒起一点极为艳红的光芒来,这光芒在阵法的牵动下不管对方如何挣扎,不但无法扑灭,反而越燃越大。 这就如同黑煤中燃起的一点火光似的,那大鬼被这火焰稍一点燃,立刻就浑身一颤地凄厉惨叫起来。 只见得这大鬼仿佛就像是压抑不住痛苦似的,身体中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狂抖不止。不仅如此,它身上还有无数的黑色烟气冒了起来,瞬息间就蒸腾起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但是,那火红色的光芒似乎根本就不肯放过那大鬼。只见这些光芒攀爬起来,还朝着那滚滚雾气也席卷了过去。 霎那间,这火光不但把那些蒸腾起来的雾气点燃了,就连大鬼身边的不少小鬼也被这火焰点燃,烧了起来。 这一下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在以这头大鬼为中心的众鬼的哭泣嚎叫中,那红色的烈焰愈发地炽烈明亮。就仿如点在干柴中的烈火般,立马就如燎原之势冲了起来。 “哄!” 数千的鬼怪中,随着这样的烈焰越来越多,顿时间就把整个轮回阵法的中间围拢成了一个火堆。 无数的鬼怪在其中哭号、哀鸣、死寂...... 千云生仿如收割生命的魔神下凡一般,毫不怜惜地盯着这数千鬼怪终于彻底的在自己的轮回阵法中悄然而灭。 不一会儿,整个阵法内,就像是雨后的荷塘,再也泛不起一点涟漪。 “好!” 玄德和玄难两个最先反应过来,拍掌大笑道:“有师弟这般本事,何愁这些鬼怪不应手而灭。” 千云生则悄然把阵法一收,立马谦虚的躬身合十道:“诸位师兄抬爱了,法如如何敢当!这乃是恰好这天时地利全都配合,才能顺利毙敌。” 玄德和玄难两人则飞过来摇头笑道:“师弟莫要过谦,运气也是我辈修士实力之一部分,如何能够偏废?” 千云生见目的达成,受到了两位领头僧人的认可,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下面我们将要消灭何处?” 玄德和玄难两人对望一眼,一齐笑着摇头对着千云生道: “莫急,既然师弟有如此本事,那我们反而有个更好的主意。走,我等这就去细细商议一番!” 三三七 鬼地实情 又过了数日,就在大家终于扫灭周围诸多鬼怪据点后,玄难再一次把玄德和千云生请了过去。 千云生刚一进屋,就见到玄德正和玄难对面而坐。显然玄德已经先到了,两人正在聊着什么,于是他连忙客气地躬身道: “让两位师兄久等,法如真是惶恐。” 这几日大家都是并肩战斗,自然也熟络了许多,玄难摆掌笑道:“这几日师弟大展神威,功勋卓着,我等都是看在眼里。师弟来老衲这里,更不必拘束。” “说实话,自从荡平这外围鬼怪们的据点后,老衲连睡觉也安心了不少。就算让贫僧再多等一会,又有何妨?”玄难幽默地说完,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气氛融洽了许多以后,玄难把千云生也请坐了下来,才转入正题道: “今日特意请两位前来,乃是为了感谢两位对于我等的重大支持,聊表贫僧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完,就从袖袍中掏出一个袋子来。千云生看这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见到玄难掏出东西,还是玄德抢先摇头道:“师弟这是说得什么话,降妖除魔乃是我辈修士份中之事,如何还能再收好处?” “再加上正是因为这上古大阵中有师弟坐镇其中,荡平四周,我等这些外出修士才能心中安定,知道后路无虞。” “帮师弟就是帮我等自己,如何还能再厚颜索要好处?还请师弟把这东西收回,否则莫要怪师兄翻脸无情。” 玄难看千云生也在一旁点头,他倒是并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就像是早就知道两人的反应似地说道: “两位莫要急着拒绝,贫僧这其中装的可是对两位大有用处之物。” 说完,就掏开袋子,从中间捧出一蓬细密得如黑砂般的亮晶晶地东西来说道:“此物名叫鬼晶,乃是黄泉小世界中鬼怪各部落中交易的常用之物。” “两位别看此物虽不起眼,但若想要刺探消息,打入鬼怪内部,还非这东西不行。” 听到鬼晶二字,千云生和玄德两人心中均一动。毕竟他们为了下黄泉小世界中,也算是做足了功课。 特别是这鬼晶乃是相当于黄泉小世界中的货币,自然是久闻大名,只是可惜还从未没见过实物。 因此,两人都连忙好奇地拿过来细看。玄难见引起了二人的兴趣,知道这礼物果然送对了。 他怕二人对这鬼晶还不熟悉,因此开口介绍道: “诸位别看这黄泉小世界中几乎不毛,也无任何出产,但天道有缺,也并无绝人之路。而这鬼晶,就是这小世界中的特色产出。” “这鬼晶对于这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们来说,就如粮食一般。是它们互相杀戮、吞噬以外最重要的维生途径。” 千云生听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他想起自己之前在黄沙天壁中,似乎也捡到过类似的这些黑色残片。 当时自己驱动魂魄,捡到的无数黑色沙砾般的小粒,不但和这次玄难拿出的极像外,还有一块完整的残片。 以至于,当时他误以为这残片和小粒是某个大能身上的残片被击碎才造成的异状。但这会看到玄难拿出的这一小包鬼晶来,让他想到,很可能自己之前是有了什么误会。 “怪不得我这么长的时间,都查不到这黑色小粒的作用,原来这乃是这黄沙小世界中的特产。”千云生暗自恍然。 “但自己那黑色沙砾可是比这些精纯了很多啊......!”千云生仔细端详着手上小粒,心中微动,不动声色地打算回头细细对比一番。 只听得玄难继续指着这黑色小粒道:“其实这鬼晶有大有小,小的就如沙砾,大的则如拳头一般。” “不过那拳头大的鬼晶,一般都是鬼晶中的极品,有种种妙用。一般都掌握在大鬼手上,就恕老衲无法给两位看到实物了。” “但是想来有了这些鬼晶作参考,两位再见到那拳头大的极品鬼晶时应该也能认出。” 玄德把这些鬼晶翻来覆去的拿过来看了看,阿弥陀佛地道: “师弟这东西还真对我等有大用,贫僧记得以往这些东西,都是我佛修袭击那些鬼怪小部落的时候顺手而得。” “没想到师弟这里倒是早早就备下了,还真是省了贫僧不小的手脚。” 玄难也阿弥陀佛的笑着回道:“这包鬼晶里不但有我等历次所得,还有这次大战贫僧嘱咐下面特意收集的,只能算是借花献佛而已。” “其实黄泉小世界中,能对我等修士有用的极少,就算这鬼晶也只有几种普通的用途,对我等也并无大用。” “但是贫僧想到两位的任务不同于往日,特别在有些情况下,收买分化也许比严刑拷可来得有效。” “而这些鬼怪的部落都是散群而居,互相之间还各有仇恨。因此,有了这鬼晶就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玄难一口气说了这鬼晶的诸多好处,把玄德和千云生两个说得频频点头。 最后玄难客气地合十道:“所以贫僧才留心了收集一些,希望两位千万不要嫌我多事就是。” 玄德和千云生连忙一齐摇头,玄德也双手合十的阿弥陀佛道:“师弟说得哪里的话,这鬼晶确实是急需之物。如此,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玄难笑着看他们把这鬼晶收了起来,继续阿弥陀佛地道:“这几日想来附近的地图两位已经熟知,不知诸位下一步将如何行事?” 玄德颇有成竹地回道:“这一次任务非比寻常,若我等众人同时行动恐怕目标太大,说不得只能化整为零各自行动了。” “我准备了一套暗号之法,可以给各人在荒原上坐下标记。哪处有危险,哪处已经探明无误,到时候都可以标记出来。” “如此,若是有后来者能看到这些暗记,既能提高效率,减少重复无用之事,应该也能有所照应。” 玄慈听了,点了点头道:“师兄此法,确实是老成持重之举!” 玄德见玄慈点头,心中微微得意,只见他继续道:“按照地图所示,离我等这大阵最近的,乃是半个月后的酆都平原,那边听说有一个大的鬼怪部落名叫英招。” “因此我们计划将这酆都平原,作为半个月后的集中之地。若这半个月内,大家沿路所得还是没有探听出更多消息。” “那我等就在那集中起来,强攻这英招部。想来如此大部,总能有些消息。” 千云生见玄德缓缓把计划道出,也跟着笑道:“两位师兄也是知晓,师弟我能入雷音寺中乃是亏了慧空、慧能等诸位师侄的引荐,本来贫僧下黄泉小世界就是想与他们再有联系。” “既然他们不在阵中,而是往西执行任务去了,因此师弟是想,这半个月内,我先往西一路探听情报。” “顺便看看能不能与慧空、慧能等师侄能有碰面。也许他们活动日久,更能有些消息也未尝可知。” 玄德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到底往哪一路能出成绩,其实全凭运气。 玄难见他们早有定计,似乎也颇为稳当,因此又着重把自己所知又捡得自己知道的尽力又说了一些。 再尽着自己的所能,解答了两人的不少可题,让玄德和千云生都听得颇为受用。 最后,玄难才终于拱手道:“此行极为凶险,贫僧会每日念经,为诸位祈福。” “愿我佛长佑雷音,护佑诸位马到成功!” 三三八 严酷拷问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看着众僧们纷纷上路,三三两两地悄然远去,也对着玄德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兄保重,师弟先走一步了!” 玄德和送行的玄难一起也合十道:“师弟路上小心!” 千云生微微颌首,表示道别,就一踩问心珠嗖然朝西飞了出去。 飞了大约半天的功夫,他暗暗估计凭自己仙器的脚程,应该已然把众人甩远,便选了一个怪异嶙峋的山头落了来下。 只见他悄然抓着一张遁地符,就朝着山峰里一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深藏在山腹里的山洞。 千云生看了看这四周紧闭的山洞,并无出口。里面也不大不小,点了点头,心中还算满意。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又抖手打出了八张符箓,把这整个山洞中都勾连成一个灵气圆满的小空间,才终于满意的摸了摸下巴。 千云生见一切准备就绪,又在洞中留下了追踪标记后,才一伸手,把那件洞天法宝从问心珠中拿了出来,随手打出。 只见那卷轴在千云生一掐诀打出之后,就无风自立地挂在了半空中,上面山水流转,就宛如一幅极有意境的水墨画。 千云生来不及欣赏这画上风景,他只觉得刚刚就这一下,自己的灵气就消耗过大。不得不连忙掏出一块灵石出来握在手上,补充自身的灵气,悄然钻进了洞天法宝中去。 进去后,他才觉得洞天中的灵气稍微正常了一些。他一边继续握着灵石补充着灵气,一边和问心珠抱怨道: “你指得这黄泉小世界可真是好地方,灵气稀薄不说,还真的是毫无产出。” “这几天我可是亏大了,争斗时花了不少灵石不说,关键平时练功也得靠灵石顶着。还好总算是分开了,否则真不知要花多少灵石才够!” 问心珠瞥了他一眼,眼皮一翻地说道:“要不是黄泉小世界这么恶劣,你以为还能轮得上你?” “再说了,我给你指的这地方,可不是让你如前两天那样在那里逞威风的。” “你没觉得这地方和你之前说的黄沙天壁很像吗?这可是给阿古和摄魂幡行动的,你可别想着凑什么热闹!” 问心珠一提到阿古,千云生倒是没了脾气。他也知道问心珠说得是实话,只得来回踱步地叹道:“也不知阿古这一趟会不会顺利将他们拿下。” 问心珠反倒颇为笃定地说道: “让阿古冒充鬼怪出手,肯定比你自己出手安稳了许多。特别是你那会还在跟玄德等人呆在一起,别说就算怀疑不到你身上,就算阿古那边,事后也难以查出什么线索。” “估计最后也只能报一个被鬼怪袭击不知所踪,搞不好鬼手组织那边得到了消息,还以为它们已经成功潜入了呢!” “再说了,你担心阿古被其他的和尚发现而导致功亏一篑,其实我觉得也是过于忧虑。” “别说那会你把玄德和玄难都拖着,哪怕阿古就算遇到了他们俩这个级别的高手,以它现在那么多大杀器在身,想来从容撤退总没什么问题。” “我们一大半的身家可是都换给它了,你就耐心等着吧!” 千云生听了后不禁点了点头,还待再说,突然觉得外面阵法似乎被晃动了一下,大喜道:“阿古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只见得阿古就拎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和尚钻了进来。 千云生见到那两个和尚,眼前一亮,拍手大赞道:“哈哈,很好!这一下我看黑手还怎么跟那些鬼怪们联系。” 阿古顺利完成任务,被千云生狠狠地夸奖了一番,嘿嘿笑着摸了下自己的头顶。问心珠见了,则在一旁哀叹道:“唉,我还真是苦命!” “要不是现在留着他们的两条命还有用,说不得直接你一个搜魂术下去,就什么都清楚了。哪像现在,还得我来动手!” 千云生先是绕着两人搓了搓手,然后站起身来笑着道:“来,赶紧一起布置一下。我们得好好的接待下我们的客人才行!” 然后,一面娴熟地把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扒了下来。一面则把他们的经脉彻底震断,灵气全部封死。这样一来,就算是他们神魂中或者丹田中被藏了什么,也都根本用不了。 千云生边忙这些,才边打趣地对问心珠道:“能者多劳嘛!” “再说,你看你前两天在人前那会多威风啊,也没见你抱怨过什么。到这会反倒推三阻四起来,好啦,别废话啦,赶紧干活!” 说完,就朝着阿古点了下头。阿古心领神会地“嘭”的一声,把浑身的死气放了出来,立刻就把整个洞天之中都变得黑漆漆的有如鬼域一般。 千云生这会也形象一变,一块法宝级的黑色面具往脸上一套。浑身也穿得黑黝黝的,一看就是生人勿近的打扮。 他见大家全都准备就绪,把问心珠的气息朝着两人罩定。实际上却让阿古把问心珠的本体握着,和整个黑色的融为了一体,不让人看出破绽。 这才手指轻弹,悄然弄醒其中一人,盯着他冷笑道: “既然身为黑手组织的一份子,你也知道落到了黑手之人的手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过作为同行,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不知道你要不要选呢?慧乘!” 被叫作慧乘的和尚脸色灰败,他这会浑身灵气尽失,就如一个凡人一般。同时还被问心珠的仙器威压压制着,整个人正在一种半是清醒半是幻梦般的状态中。 只见他身如筛糠般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知大人想要问些什么?既然都是黑手的一份子,小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能不能看在小的全都招了的份上,留小的一条小命呢?” 千云生摇了摇头,阴冷地声音响起道: “你也知道黑手的行事作风,想来我答应放了你,你也是不会相信。” “我只能保证你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有无数种的办法能让你受尽折磨以后,还是把一切都招出来。” “怎么样?我的时间可是极其有限的。到底怎么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后果。” 只见那人脸色一阵变幻后,颓然地哀叹道: “大人这截经断脉之法果然是黑手标志性的手法,干净利落,不留后路。罢了,大人想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希望问完以后,就给我个痛快就是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项项细细问完以后,又悄然一指,把他点晕了过去。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问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以后,千云生沉吟地和问心珠商量道:“没想到还真是一场惊天阴谋,你说咱们值不值得趟这趟浑水?” 问心珠则在一边轻哼道:“现在对咱们有利的,是别人不知道我们已经参与了进来,如此倒是可以在其中利用一二。” “但不利的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稍有差池,对方就极有可能会彻查下来。这些人可不同于雷音寺,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到时候哪怕我们装得再无辜,对方也很有可能宁肯杀错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把我们也列入必杀的名单里。” “因此,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要不要趟这趟浑水的问题,而是我们还有没有可能抽身而出的问题!” 千云生点了点头,其实他在开口之前,心里就已经得出了和问心珠一样的答案,只是还存着一丝万一的侥幸罢了。 而现在问心珠既然已经彻底地把他这层侥幸扒开,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整件事情来。他只得收起了患得患失之心,深吸了一口气道: “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个人,咱们先问清楚点再说。”接着,把另外一个人也悄然点醒。 这个人比刚才那个人倒是硬气了一些,可就在千云生朝他身上连点几下之后,立刻就让他痛苦地感觉,就好象是自己把所有的声音全都咽塞进了喉咙里。 哪怕是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极致,他也根本就喊不出来一个字、哭不出一滴泪来。甚至他还拼命地想要拉扯着自己的五官,狠狠地想要把它们揉得稀烂。 千云生冷冷地看着他终于拼命地点头,甚至就差点要趴下来亲吻他的脚尖以后。才悄然一指,解除了他的痛苦。 然后,他冷冷地开口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我的时间被浪费在这种地方!” “好,你现在就开始吧!希望你所说的能引起我的兴趣,否则刚才你的罪过我可不会轻易的饶恕。” “这种感觉,你也不想再经历一遍吧?” 三三九 最大危机 千云生把两人轮流又审问了一遍,才面无表情的把他们一指点晕。重新将两人彻底地锁缚好以后,确认万无一失,才又关进了问心珠中。 问心珠见千云生忙完以后,还在那里沉思不语,主动开口道:“没想到竟然还涉及到狐面女鬼和两边联系之事,倒是有些麻烦了。”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他一阵摸索,从一堆不起眼的东西中摸出一个重重叠叠的小盒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装的是一只大鬼,虽然那两人宣称这大鬼用了闭心之术,因此昏迷不醒,不用特别担忧。” “但我总觉得,又过了这么多天,这大鬼应该早就已经脱去了重重禁,恐怕就算想要随时醒来应该也不是难事。光凭这一个小小的盒子,可难不住它。” 问心珠也难得感受到有些脱出掌控般地苦笑道: “这确实是有些难了,我们现在是丢也丢不掉,杀也杀不死。但要是一直带着的话,万一它脱困而出,咱们中可没人打得过它。” 阿古也挠头地凑了过来,在一旁出主意道:“要不然干脆找个地方,把它丢下算了。想来等它脱困而出,我们都已经远遁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别看这大鬼现在用了闭心之术,但我猜测,咱们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它全都知道。” “现在只是它无法清醒过来而已,一旦清醒来,被它用秘术稍一回溯,咱们这些人就无法遁形。” “因此,现在若是我们把它放了,回头它一回到部落之中,和黑手组织那边再重新联系上,自然就会把我们的消息交给黑手。” “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我们在雷音寺的身份要暴露,很有可能连我们在黑手组织的身份也得暴露。” 问心珠点了点头,也很是发愁地道: “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弄出一条空间裂缝出来。虽然难是难了一点,但阿古手上有那么多一次性的爆炸之物。加上我再拼着受伤,总有一半的机会能搞出来。” “然后你趁我们搞出这裂缝之际,把这盒子丢进空间乱流里去。” “如此一来,就算这大鬼能侥幸存活,恐怕想要找到回来之路也没那么容易了!” 问心珠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幽幽地声音传了出来:“你们......人类......还真是无耻......阴险......残忍!” “它醒了!” 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千云生手一抖差点把盒子都丢了出去。 还好他也算阅历丰富,硬生生控制住自己想要把盒子丢出去的冲动,硬着头皮回道: “阁下既然已经醒了,那自然应该明白,我等非是要对你有加害之意,而纯粹是为了自保而已。” 千云生这会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说话都快要赶上对方结巴的程度。这对他来说,绝对是陷入到从修炼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之中。 “巧舌如簧......罢了!你们人类......杀我们......杀得还......少吗?”盒子中的声音似乎对于人类有着极大的怨恨,言语中带着一股凶戾的气息。 不过随着这狐面女鬼的第二句话说出,千云生却眼前一亮,在神魂中悄然和阿古与问心珠道:“似乎她暂时出不出来?” 问心珠也在神魂中露出希望的眼神道:“你再试一试它!” 千云生点了点头,大着胆子继续说道:“阁下此话差异,正是因为你们残忍好杀、野蛮凶戾、不可理喻,我们没有办法,才对你们进行清剿而已。” “若要是你们稍能开智,大家各遵规则,互相之间又如何不能和睦相处呢?” “胡......胡说!这上万年来,哪一次不是......你们对我们.....残忍灭绝,我们...只是被迫......反击而已。” “难道你们......已经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我们还要束手待毙...不成?”随着狐面女鬼多说了几句以后,它似乎掌握住了人类的发音结构,说话也开始变得流畅起来。 “还真出不出来!”千云生脸上一喜,感觉就像是从巨大的危机中发现了能被拯救出来的希望。既然对方暂时出不出来,他自然不会再那么客气,只见他脸上一冷地道: “阁下说了这么多,既然对我们人类如此深恶痛绝,怎么不干脆从盒子里出来,直接一掌把我们拍死,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角呢?” 狐面女鬼默然半响,才幽幽地道:“我现在暂时是出不来,但你......觉得你们还能有多少时间?” “更何况我已经发现了你们的一个秘密,就算你们能......真的把我送进时空乱流中去,我拼着境界下降,使用秘法.....还是能撕开空间回来。” “到时候你们觉得......你们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吗?” 狐面女鬼的一番话让千云生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时失语,就连问心珠也在神魂中自责道: “大意了!凭我的遮蔽能力,对方只要不靠近应该就能无虞。但这狐面女鬼现在离我们这么近,又对我们如此在意,怪不得能被它发现。” 或许是阿古很适应这边的环境,这会脑筋都灵活了些,它颇为急智地在神魂中道: “它既然会主动和我们说话,而不是默默等待脱困后立刻把我们一网打尽,肯定是对我们也有所顾忌吧?” 阿古的一席话把千云生说得眼前一亮,朝着它点了点头表示赞赏,接口道: “看阁下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打生打死,所以才主动开口?其实说实话我们也只想自保而已!” “既然大家都没有想互要对方性命的意思,不知有没有可能干脆坐下来谈一谈呢?” “想来你也发现了,我们虽然没有必能杀死你的把握,但制造空间乱流把你丢进去还是有办法能办到的。就算你能回来并把我们杀死,别说我们会拼死反抗不说,阁下也恐怕并不好受。” “我知道这次阁下除了在禁阵下受伤不轻,还自戕了闭心之术。我不知道我们把你丢进空间乱流之中,等阁下回来还能保留几分实力,难道真的能稳胜我等不成?” 狐面女鬼仿佛看透了千云生的心思般冷哼道:“不要用言语试探我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看中的是你们的那个秘密,而不是你们。” “你们这些狡猾卑鄙无耻的人类,别说......我有一万种方法能置你们于死地。就算要拼得......两败俱伤,我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千云生听这狐面女鬼的意思,竟然有戏。虽然天道种子极有可能保不住了,但眼前还是小命要紧,因此他立刻道: “虽然阁下信誓旦旦,但毕竟你强我弱。不知阁下有没有什么能保证不伤害我等的手段?” “要是阁下空口白话,就想哄得我们相信的话,说不得我们只能拼得跟你同归于尽,也立刻趁着你暂时无法脱困之际,把你丢进时空乱流里面去了。” 狐面女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烦闷地说道: “我刚才说了,我看中的是你那个秘密。你......那个东西似乎是比我还高的存在,我如果把你们杀了,那个东西我也无法使用。”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千云生摇头冷笑道:“就算你杀不了我们,但是把我们奴役起来,那还不是易于反掌?” “到时候我等生死皆操之于你手,想要不听你的,也是不行了。” 狐面女鬼终于动怒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千云生见对方终于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思考问题,嘴角一弯地微笑道:“我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屈尊了。” 狐面女鬼声音冰冷地道:“是何方法?” 千云生抽出一张极其诡异的卷轴道:“就是这个,你跟我们签一个天道公平誓言。” “有了这誓言,以后你要是有任何对我的伤害,你也就受到同样的伤害;我要是受到任何的奴役,你也就同样受到奴役。” “我不管是被杀还是自杀,只要我一死亡,你也就同样死亡,反过来也是一样。” “如此一来,我们才既不用担心日后你违背誓言,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现在会伤害你了。” “只有这样,我们才敢放你出来。否则的话,大家一拍两散,说不得只能同归于尽了。” 三四零 聪明反误 只见得那狐面女鬼沉默了半响,才咬牙道:“好,你把那个誓言拿来吧。不过我签了以后,你可不要后悔!” 千云生悄然和问心珠又合计了一下,发觉没什么破绽,于是道:“你也莫要唬我,这誓言不签,你也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放你出来的。” 那狐面女鬼冷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人类那么卑鄙吗?不要啰嗦,拿过来就是!” 千云生虽然对它的话总觉得有些揣揣,但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心中暗道:“说不得就是在诈我”。 于是心一横,就把那天道誓言送了过去。与此同时,只见得一阵青烟缭绕,半空中就露出一只鬼脸来。 那鬼脸突兀地出现以后,就把那半空中由密密麻麻奇怪文字和代表着狐面女鬼和千云生的两个斗大名字全都勉力一吸,就立刻全都吸进了鼻子里去。 随着那鬼脸动作的完成,千云生只觉得神魂上一重,就像是被什么存在注视到了一般。他知道,应该是这天道誓言的契约成功了。 而那吸进了青烟的鬼脸也陶醉地轻笑了一声,就直接在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见终于成功签订了契约,不仅仅是千云生,就连问心珠和阿古都大大松了口气。 只听得那盒中的狐面女鬼道:“既然契约已签,你还不放我出来?” 千云生也知道这会再无理由,更何况现在不把它放出,以它的本事早晚都能脱困,到时候反而大大得罪于它,于是咬牙道:“稍等。” 说完,就和阿古以及问心珠联手,一道道灵力绞过,硬生生用蛮力把这个盒子绞开。 就在他们奋力绞开盒子之际,只见得从里面黑光一闪,一只半面都被烧焦的狐面女鬼在“嘎嘣”“嘎嘣”声的黑色雾气中身躯一抖,就钻了出来。 钻出的狐面女鬼,还没有等千云生说话,就冷哼一声,一只碧绿色的爪子猛然探出,一下就把千云生等三个全都捏住。 “你...你...!” 千云生大惊出声之际,只听得狐面女鬼不屑地哼道:“吵什么,你们人类如此卑鄙无耻,我得亲眼看看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 说完,另一只手悄然一翻,就钻进了摄魂幡中。半响以后,才点了点头道:“还真是天道种子!” 这才一挥手,松了他们的禁锢,大概是要出一口恶气似的把千云生狠狠地往地下一丢。 它也不去管他在一旁痛呼出声,而是站到一边使了个回溯阵法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看了一遍,才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沉吟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份,你们人类果然狡诈卑鄙、两面三刀的事情竟然都干得出来。” 千云生假意揉着屁股站了起来,他终于确认对方没有杀他之心,因此脑子也灵活了许多,腆着脸说道: “刚才签订契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阁下的名字是叫海兰珠,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海圣姑吧。” “其实圣姑想必也看出来了,非是我两面三刀,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而已。就像刚才和圣姑那样的情形一样,我其实都没有想要加害之心啊!” 那狐面女鬼倒是没有纠结千云生叫它什么,而是冷冰冰地道:“那你破坏我黄泉小世界与人类世界的结盟,这件事情总是无法抵赖了吧?” 千云生连忙叫天屈道:“圣姑明鉴,我杀他们,实在是知道那黑手之中包藏祸心。表面上与黄泉小世界结盟,实际上却想着要蚕食此处而已。” “因此,我才故意出手。表面上虽然是破坏黑手组织与黄泉小世界的合作,实际上却是不忍看到黄泉小世界落入黑手之手啊。” “想来圣姑恐怕还不知道,这黑手行事可跟那些和尚完全不相同。到时候他们驱使你的子民四处征战,为他们征战天下,甚至奴役你等,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一点,还请圣姑明鉴啊!” 狐面女鬼露出讥笑的表情道:“这么说来,你不但无过,倒是有功的了?”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谄媚道:“圣姑说笑了,只是冥冥中皆有天定,否则为什么恰好是我们救了圣姑你呢?” 提到冥冥之中,狐面女鬼终于露出沉思般的表情点头道:“还真是如此,否则为什么三界中打生打死之物,竟然就送到了我的面前呢?” 千云生心中微动,似乎隐然抓住了什么,就在他还在思索之际,狐面女鬼在一边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签订了契约,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会伤你的小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不过你对我极其有用,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你回去,这一点你可要明白。” 千云生心中一惊,脸色一冷道:“士可杀不可辱,若要是你想要就此奴役我们,那我拼着自杀也绝不会让你如意!” 狐面女鬼讶然地看了千云生一眼,发现他神情不似作伪,点了点头,语气有点略缓地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点骨气,这一点倒是跟那些人有所不同。” 说完了之后,沉吟了一下,才换了种说法道:“我其实和你们一样,也是从来不信任外面和我们鬼地结盟,所以我必须要破坏它。” “但是这件事情我一个可做不成,必须要你们配合才行。” 千云生和问心珠、阿古三个大眼瞪小眼地道:“我们人微言轻,恐怕做不了什么吧?” 狐面女鬼冷笑着指了指被千云生扒下来的那两个黑手奸细的一堆东西道:“本来你们是做不了什么,但是有了这个,你们就有了用处。” “你们不是最喜欢假冒吗?那就再假冒一回上面的联络之人吧!” 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叫苦,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这本事实在是太轻微了些,恐怕不见得能帮上你的忙,搞不好还会拖你的后腿。” “再说了,我们也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如大家就这样友好分开如何?” 狐面女鬼这会反倒像是吃定了他们似的,好整以瑕地在一边冷冷笑道:“刚才签订那个契约的时候,你可是说得清楚,要是我死了,你可也得死。” “实话告诉你们,这次我们八大部落联手跨界之战,我幽狸部本来是最不同意的一个,可惜还是被强令而来。” “你也看到了,正因为我幽狸部是八大部落中最弱的一个,因此其它七大部落都对我部落虎视眈眈,甚至就连交手冲锋也常常是我部充作大头。” “我是我部的守护,自然爱惜我部的子民。平时我虽然可以据理力争,但往往另外七部联手压下,还是我部吃亏。因此我只能常常出征,看能不能尽量多保全一些我部的子民下来。” “但你也知道法术无眼,上次是我运气好,对方估计是存着想要活捉的意思,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但是下一次我再出现战场上,说不定就是身死之刻。” “想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若是我不想办法赶紧改变战场形势,以另外七大部落对我部落的威逼,搞不好死亡只是旦夕之事。” “我来问你,若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现在,你还会觉得这仅仅是我的事情,而不是你的事情了吗?” 三四一 中计遇险 一道异常低沉的风声呼啸而至,一头正死死抵着大阵低吼着,狠命猛刨的精蝼,被这呜咽的低啸声所带来的一蓬如细针般暗绿色的光芒猛然穿过。 只听“啪”的一声,精蝼身上那厚厚的天生肉甲就轰然崩碎。 那看似毫不起眼的暗绿色光芒挟着惊人的杀伤力量穿过精蝼之后,又继续毫不停歇地狠狠的砸在一头鬼犀的重甲上。这才终于呜咽一声,彻底消失于无形。 随着这一大蓬绿芒之后的,是无数轰鸣又尖锐的嘶鸣。只见得一大群铺天盖地的火鸟发出了最为震慑人心的叫声,猛然朝着下面那密密麻麻地鬼怪们的阵型中冲去。 这些火鸟们一个个身姿妙曼地想要穿过树怪的层层遮挡,朝着下方的鬼怪们的头上砸去。 下面的鬼怪们也没有闲着,它们一个个喊着齐声的号子,怒吼着朝着头顶各种各样的攻击反击过去,附蚁般地朝着大阵的方向涌去。 这让整个战场变成了一锅粥一般,时不时的就会有倒霉的鬼怪被扑下来的术法击中,彻底地烧成了灰烬。 一头紫面老鬼脸色极其不好看的站在阵后,盯着眼前这一波鬼怪的冲锋,朝着边上的一个黑脸大汉沉声开口道: “相繇君,这般仰攻,我等实在过于吃亏。我们虽然并不在乎这些小鬼的生死,但也不代表就应该这般轻易地被浪费掉。” “要知道这些小鬼可也是我等部落的粮食,一旦损失过大,万一魔晶开采又不及时,极有可能会造成部落中食物短缺,不知相繇君可有什么靠谱的计划没有?” 黑脸大汉遥望着前面被杀得人仰马翻的鬼怪们,又一挥手的命令下一批鬼怪压了上去,才转过脸来貌似粗豪地哈哈一笑道: “海颢君莫要过虑,这些炮灰们就算损失了些也算不得什么,无非过个几年不就又恢复了过来了?” “现在重要的还是得救出你女儿才是,不把敌人打痛了,这些人可不会从乌龟壳里出来。” “这些天我们连场跟对手鏖战,已经快要摸出对方的规律了。回头我们只要放出太阴幽荧,人类必然会冲出来与我们拼命。” “到那时候,我们帮你把几个强的都牵制住。你只要瞅准机会,强力出手,争取迅速拿下,想来以你在咱们部落大比中的本事,必然能手到擒来,还怕换不回你女儿不成?” 紫面老鬼虽然心中根本就不相信黑脸大汉的说法,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的女儿也杳无音信,很显然时间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再加上,这些天来也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出现,导致进攻或者撤退的时候,自己的部落总是会被有意无意的被针对,这也让部落里损失巨大。 因此,它现在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亲自出战了。 虽然它心中对于救回女儿的信心也不足,但如果仅仅是单打独斗它还是有些自信。因此,既然黑脸大汉开口指出这个机会,它也就准备上去试试。 现在它们部落只剩下它一个大鬼,实在是不容有失。所以为了部族利益,它准备万一事有不顺,它是宁愿放弃抓住对方,获得交换人质的机会,也得先保住自身了。 因此,它对于黑脸大汉的建议也只是轻哼一声,并没有多表示什么。 那黑脸大汉倒是也不在意紫面老鬼的态度,反而颇为热情地朝着人族的大阵和它指指点点地介绍起来。 就在黑脸大汉热心介绍之际,另外六只大鬼正飞到空中,组成了一个圆环,开始念起咒来。 这六只大鬼组成的死气森森的黑洞可是比之前五只大鬼既凝实又快速了许多。 只见得黑洞刚一成型,那黑洞中的太阴幽就荧兽就怒吼一声,想要从那大阵中爬出来。 随着黄泉鬼怪这边稍有动作,人类大阵那边,也是传出一道清啾之声。紧接着,就一头三足金乌鸟也升了起来。 这三足金乌并不是活物,只见它浑身如青铜打就,层层叠叠得倒是异常精致好看。但上面又锈迹斑斑的,显得极其古朴。 不仅如此,随着这三足金乌身上的光芒散去,还能看到上面法纹密布,玄奥非常。 随着此物从大阵中升了起来,上面一股至阳之气就喷薄而出,牢牢地将那黑洞锁定。而那太阴幽荧兽乃是至阴之物,被这至阳之气一冲,更加烦躁异常。 这一次它甚至都不用大鬼献祭,直接就从黑洞中冲了出来。 那黑脸大汉见太阴幽荧兽终于冲出,阴笑一声,颇为振奋地朝着人类大阵一指道:“海颢兄快看!那几个人类果然出动了。” 说完,为了尽弃紫面老鬼的疑心,还状似粗豪地长笑一声,大吼道: “上一次让你们逃了回去,这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来来来,秃驴和尚,我等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一伸手,就把禅净方丈接了过去。 黑脸大汉这番做派也并没有让紫面老鬼急着冲出,它还是冷眼细看了一下,发现数个人类全都被其它部落的大鬼接了过去,引到了一边,只剩下一个翩翩公子朝自己冲了过来。 按黑脸大汉介绍,这些人中,就属这个最弱。自己之前还观战了一场,发现当时那个蓝毛老鬼还把对方压制过。 它自己评估,自己应该比那蓝毛老鬼还要强上一些,想来应该有戏。说不得,还真能抓住他把女儿换回来。 想到这里,他于是不再犹豫,大吼一身,浑身肌肉虬起,就朝着那翩翩公子冲了过去。 向雨时见对面那个紫面老鬼竟然还主动朝自己冲来,不由得眉头一皱。 上一次被一个蓝毛老鬼压制住正让他心中窝火。那蓝毛老鬼不知道随身带了什么宝物,竟让他处处受制,很快就落了下风。 要不是松鹤子看情况不对,特地调动大阵相助于他,搞不好他还得受伤。因此他这次特地借了一件宝物过来,就是要一雪前耻。 向雨时见对方既然悍然冲了过来,也不搭话,直接一出招就是杀手。 只见得他先是伸出右掌,左手则悄悄藏在背后。表面上看似他眼睛中陡然升出一股浩然之气。 在他的周身,本来悄无声息的空间里也蓦地出现道道波纹,这浩然正气就如同结合着大道法则之力就涌了出来。 然后他哼然一声,朝着飞来的紫面老鬼就那么一指,喝声道: “君子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紧接着,滚滚浩然正气就卷了过去。 实际上,他却悄悄的在左手捏了一个贝壳。这贝壳可是一个异宝,乃是他好言从水月仙子那借来的。此物最能困物,无往不利。 因此他窥着对方被自己正面的浩然正气吸引,正全力准备应对之际,左手悄然打出,喝声道:“着!” 对面的紫面老鬼正准备出手,只见突然从半空中跳出一个水灵气盎然的贝壳,对着它猛然一夹,立刻就让它觉得自己的周身全都一紧。 它感觉就像是整个空间都被猛然地一扭,自己突然被隔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般。紫面老鬼心中大惊,它没有料到竟然初一交手,对方就祭出了如此厉害的宝物。 甚至这宝物还带着滚滚灵气,源源不断地扑击上来。竟然如一波波潮涌似的,连绵不绝,还越来越强。 但紫面老鬼不愧是积年老鬼,初一交手,虽然就被对方宝物克制住,但它一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就急寻出路。只听它大叫一声,从喉咙里甚至发出恍如野兽般低沉的怒吼。 它猛然伸手,伸出的整个大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的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甲片。 不仅如此,大手的指甲中也露出尖锐如勾般的勾爪,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层层死气缠绕其上,朝着周边轰然一抓。 “撕啦!” 只见得它周身的空间猛然一颤,就像是立马要被自己拉开。 “成了!” 紫面老鬼面色一喜,但是下一刻,它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起来。只见得顶上那贝壳灵气一转,又一股灵气刷了下来。 “不好!” 就在紫面老鬼叫糟之际,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只见得它那两只覆盖了厚厚甲片的手掌刚一和那水灵气猛然爆裂,只听“轰”的一声,立刻就变得血肉横飞起来。 一大蓬碎肉血雨溅在它的脸上和胸前,看上去异常可怖。它的两只手连着整个手腕都已彻底消失,甚至还露出两只小臂上的森森白骨。 “嗷!” 紫面老鬼痛得怒叫一声,哪还不明白对方宝物诡异,自己显然吃了大亏。 再看到对方的浩然正气也眼看要接踵而至,如果自己再不拼命,很可能就要被对方轰成碎渣。这让它根本就顾不得疼痛,一种极度恐惧感笼罩住它,让它浑身的毛发全都炸裂开来。 它哪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要拼命的时刻! 只听得他怒吼一声,身后的尾巴突然断裂。那尾巴仿佛能替劫一般,断开的尾巴猛然一扫,立刻就将恍如实质的死气层层铺开,轰然一炸! “噗!” 就在向雨时的浩然正气冲到面前之际,只见得战场的外围,突然那紫面老鬼从虚空中踉踉跄跄地遁了出来。而在浩然正气的中间,一瞬间,那个留在里面的尾巴就被轰成了碎片。 只听“呕”的一声,紫面老鬼猛然一颤。显然这一下它也并不好受,已然受了重伤。这让它更加不敢回头,毫不犹豫地立刻就朝着血池逃了过去。 “哪里逃!” 向雨时一招得手,哪里肯放对方逃走,浩然正气如大河奔流,呼啸而去。 而黑脸大汉也早就注意着这边,它甚至连变身都没有开启,见到紫面老鬼刚刚被困,立刻“呼呼”奋力数掌,把禅净方丈推开,然后大喊一声道: “老哥莫慌,我来帮你!” 就在它大喊之际,猛然一掌就朝着向雨时打去。实际上这掌风阴损,早就把紫面老鬼也包含在里面。 “啊!” 黑脸大汉这一掌果然刁钻,就在紫面老鬼晕头转向之际,被黑脸大汉一半的掌风击得阻了一阻。 而它背后又重重的中了向雨时一掌,顿时间气势更加一萎,浑身死气半散。让它只能慌不择路地钻进血池之中,头也不回地遁了进去。 三四二 与狐谋皮 千云生被狐面女鬼一席话说得一时语塞,颇有种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怪不得刚才它说要自己不要后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狐面女鬼见千云生不说话,知道一味要挟也不是御下之道,因此轻哼了一声,语气放缓地开口道: “不过呢,你们跟着我也不是全无好处。刚才你们还说,你们坏了黑手组织的好事,以他们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追杀到底。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是也不是?” 千云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全都被狐面女鬼刚才听了去,因此也无法抵赖,只好点了点头。 狐面女鬼见千云生认了下来,脸儿轻扬地微笑道:“所以我这个法子不但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们自己。” “你们想想,只要你们跟着我回去,就可以冒充成黑手之人。再由我一力给你们遮掩,岂不是你们劫杀黑手的事情,就不会暴露了?” 一席话说得千云生等人眼前微亮,均不由自主地想道:“是呀,如此一来,岂不是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了?” 不过他们是第一次与黄泉鬼怪们打交道,由不得千云生不多想一些,他开口问道: “刚才圣姑的提议倒确实是是个解决的法子,但是你也说,你要破坏这黑手和你们鬼地的联系。” “若我们回去以后,布置好联系之法,那岂不是和你的愿望背道而驰了吗?” 狐面女鬼这会那细长的眸子亮了起来,狐脸上傲然一笑道: “谁说我要和他们真的共享这联系之法了?我恰恰要用这联系之法,假传消息。这样一来,我们和他们两边配合不上,时间一久,岂不是就能种下裂痕,甚至让这合作彻底失败了?” 千云生终于明白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了,不由得有些乍舌。不过这方法倒是与他想要破坏黑手和鬼地联合的大方针不谋而合,因此击节叹道: “这方法倒是有趣,如此一来,我们在鬼地面前假装黑手组织的代表,你则可以在黑手面前假装鬼地的代表。” “这样的话,两边的消息我们都能真真假假地传递一番,确实能从中收获奇效。” “尤其是我还兼着一份雷音寺的身份,到时候也可以不经意间传回点消息给雷音寺中。” “如此一来,有些事情,更加能亦真亦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的一席话分析的头头是道,就连狐面女鬼也忍不住轻轻点头认可。 千云生说完以后,还是有些皱眉地问道:“但这里面有极大的一条困难,那就是圣姑如何保证我们的安全呢?” “想来圣姑也知道,若要是我们一露头,恐怕别的部落一知道我们的身份,自然就知道我们的价值。万一它们联合起来,找你要人,你又说你们部落是八大部落中最弱的一个。” “这样的话,万一我们落入到别的部落手里倒是事小,威胁到圣姑的安全,可就事大了!” 狐面女鬼听到千云生这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提问,知道他心中大概率是肯了,于是耐心地解释道:“你能这么想,倒说明你也不算太笨。”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不太了解我鬼地各部落的实情。” “其实我鬼地之中,虽然以八大部落最强,但大大小小的部落何止千万。” “因此在我鬼地之中,崇尚以力服人,常以此来处理纠纷。有些纠纷实在处理不了的,只能依靠大战来解决。因此哪怕我八大部落,也常有轮替。” “所以,我鬼地之中,为了减少厮杀,除了八大部落以外,还有一长老会。此长老会,超然于各部之外,才恰恰是我鬼地的精神核心。” “我八大部落之间,甚至万部之间常年都有征战,唯独长老会无人敢于不敬。因为敢于不敬长老会就相当于对于所有部落不敬,这个风险,就算最大的部落也承受不起。” “因此我回去以后,就准备借口你是黑手组织之人,为保公平,必须交给长老会管辖。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担心,还有人敢于找你的麻烦。” 千云生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长老会?不会这里面人人法力通玄吧?” “我稍一靠近就被你发现了天道种子的踪迹,要是呆在长老会中,那还不是随时就被人查了出来?” 狐面女鬼摇头道:“长老会虽然各个实力都不亚于我等,但你只是名义上呆在长老会罢了,并不会真的跟长老会有什么接触。” “再加上也只是你进长老会而已,天道种子又不会进长老会。” 说完一指阿古道:“你可以让它假扮一下,跟着我行动就是。” “到时你把摄魂幡放它身上,然后让它混入我部落中来。如此一来,有我的掩护,你们岂不是就不用担心暴露之事了?” “然后凭着你们之间的神秘联系,我再利用它来与你沟通。这样一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暗通消息了。” “它们估计打死也想不到,黑手组织过来的人,竟然会传递假消息吧!” 千云生若有所思的沉声道:“你的意思是,真正和黑手联系的事情其实是你去做。” “你做好以后,把消息传递给我。然后我在长老会中只是假模假样的沟通,实际上就是等你传来的消息?” “如此一来,既然黑手那边因为是与你联系,自然不会怀疑。而鬼地这边又是与我联系,自然也不会怀疑。” 狐面女鬼见千云生果然不算太笨,面色稍霁地道:“你这会总算开窍了!” 但是千云生继续摸了摸脑袋,有些发苦地道:“这法子好倒是很好,可是你们长老会一个个都如此厉害,你又置身世外,圣姑又如何能保证回头我能顺利脱身?” “要是我不能顺利脱身,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回头不还是等于被你们给软禁了?” 狐面女鬼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说你笨,你还真笨!难道你的脚不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 “回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你找个理由说要回黑手不就结了。他们要的是你的联系,又不是真的要你这个人。” “你机灵一些,随机应变一些,想来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千云生皱眉想了半天,又和问心珠与阿古悄然商量了一下,才终于狠了狠心开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圣姑的提议真的难以让人拒绝!” “反正我现在的小命也是和圣姑连在一起的,若要是圣姑觉得这件事情能做,那我就跟圣姑赌这一把了。” “不过我还需要圣姑发下一道誓言,事成以后,必须要放我等回去。否则不仅仅是你,就连你所在的幽狸部也全都万斧加身,彻底从黄泉小世界中被抹除。” “你......!”狐面女鬼突然面露杀机,这让千云生更加笃定。对方也许可以不重视自身,但绝不会不重视自己的部落,于是眼光丝毫不让的迎了上去。 一人一鬼僵持了一会,狐面女鬼终于气鼓鼓地说道:“好,好,我发!但是你也要发誓必须要全心全意的配合我,不得偷奸耍滑,否则......” “否则你就永远一人孤独终老,亲朋离散,全都不得好死!” 千云生被狐面女鬼说得心头一颤,仿佛半空中有一道霹雳劈了下来,不由得暗道这狐面女鬼也真是够狠,这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对方发的誓言也是够狠的,只得无奈的举起手来,和狐面女鬼各自把誓言发了。 这么一来,大家就都没了退路。只得貌合神离地凑到了一起,开始认真商量起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来。 三四三 鬼地恩怨 黄泉小世界中,一处荒凉的平原深处,一道巨大的裂口突兀的在穹顶张开。在穹顶的下方,是一个极其腥臭、满是血浆的大湖。 这大湖中阴风怒号,无比诡异的惨白尸骨和黑色的、腐烂的**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湖中,聚集成一片一片地缓缓流淌。 而在巨大的湖心中央,正有一股如龙卷风般的巨大旋风一刻不停地把厚重的池水吸到了天上那裂缝中去。远远地望去,就好像是湖水和天穹被一股血红色的血线连在了一起。 这满是血浆大湖的一侧,数个大旗上画了一只巨大的幽狸作为图腾的部落大门口,正有数百只体型巨大鬼怪挤挤嚷嚷地吵闹着什么。 其中带队的一方穿着各色部落的衣服,而另外一方则统一围着一个紫色的花色皮裙。 只见得各色衣服的那一方,其中一个黄裤大鬼叫嚣道:“海博,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我们都知道海叔病了,所以特地带着本族最好的巫医过来。” “你也知道人类有多少狡猾,不少伤势可不是靠我们自己就能治好的。还不赶紧给我们让开,难道你就不担心海叔的伤势吗?” 那个叫海博的鬼怪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吊着眼睛,朝天鼻子。只听它两眼一翻的冷哼道: “谁不知道你们这几家都没安什么好心,回头让你们进去了,要是再加害我们族长怎么办?” “我们家族长本来就是被你们几家害得受了如此之重的伤势,这会倒要你们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呸!我说海博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要不是我家族长奋力相救,海叔可就回不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几家害了你们族长了?”黄裤大鬼跳着脚指天画地大骂道。 海博也呸了一口,跺了跺脚道:“还哪只眼睛看见的?那天我们在场的族人都能见证!” “它们亲眼见着就是你家族长那迎面来的一拳,阻住了我们族长的去路,才导致它被那该死的人类一拳击伤!” “好啊,你竟然敢污蔑我家族长!来来来,咱们到生死台上去做个了断,不死不休!”黄裤大鬼继续在那叫嚣道。 “去就去!” 海博一梗脖子,嘴里接着骂道:“我们家族长还没有死呢,谁要你们来做好人!” “我告诉你,这一次这个事情,等我们族长好了,我海博跟你们没完!” 双方互相拉拉扯扯的正要往生死台那去,只见得突然从幽狸部落的中央,一道黑色的烟气升了起来。 一看到那一道烟气,在幽狸部里,各个角落就响起了无数的哭声。 本来还拉拉扯扯的海博那坚强有力的手,也像是突然间就没了力气。它甚至觉得自己脚下软软的,就如踩在了棉花上一样。 本来还在跟海博拉扯的黄裤大鬼,这会眼底倒是一喜。它旋即放开了和海博拉扯拳头,哼声道: “今天你们家族长死了,看在你们家死了人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现在你们家海兰珠被人族抓走了,海老鬼也死了。三天后,要是你们再选不出圣子来,那你们部落就得彻底从八大部落里除名!” “要我说啊,你也别犟了。我看你还算有一把子力气。回头我跟我叔叔说说,你还是投靠到我们部落里来吧!” 说完,也不再去管海博那空洞的眼神,一把将它推倒在地上,狞笑着和身边的众多鬼怪就彻底地一哄而散了。 而在另外一边,千云生正被狐面女鬼抓着,迅捷地朝着血池飞去。 这一回狐面女鬼终于不再是半边烧焦的模样,它摇身一变,还换了一套清爽干净的衣裳,浑身地毛发也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而千云生干脆就没有换装,依然是鬼气森森的模样。他那件面具虽然在大鬼面前还不够看,但他还是心理安慰般聊胜于无的带着。 毕竟这面具起码可以遮挡住大部分鬼物的视线,也增加了他身为黑手组织成员的说服力。 至于他那光秃秃的头顶,也被千云生自己用灵力灌输把头发催生了出来。这一会,他就又彻底变回了冷酷的黑手杀手的模样。 他一面被狐面女鬼拎着感受着那缩地成寸般的速度,看着下面虽然荒凉但不停变换的地貌,一面正在和它继续讨价还价地道: “刚刚你也说了,这天道种子除了我之外,你都不能用。如此一来,若要是没有足够好处,我可不会答应。” 狐面女鬼脸色一冷的道:“不是除了你别人都不能用,而是这天道种子和你建立了联系,别的方法等于是要诡代你之后,一样可以使唤这天道种子。” “不过如此一来,你就彻底的没了性命。你是希望我用这方法来使用天道种子吗?” 千云生听了,背后一凉,讪讪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一旦被人抓到,就是这样的下场?” 狐面女鬼摇了摇头道:“我说得这种还是最轻的,还有比这更歹毒万倍的办法,我可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待你。” 狐面女鬼把千云生越说越心寒,他忍不住地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把这天道种子给你用了以后,自然那些大能们就能感应到天道种子已经被激发,所以就会解除对我的追杀?” 狐面女鬼再一次摇头道:“估计最多是对你的兴趣减弱点吧,追杀我觉得恐怕很难停止。” “不过如果你让天道种子生根下来,和这方天地融合起来,等于你自己也多了一条逃命的利器。最起码,你可以用和天道种子之间的神秘联系,直接让它把你拽回到它的身边。” “当然,这些必须是要我把黄泉小世界彻底和你们的主世界分开以后才可以实现。特别是你们人类那个上古大阵,必须要拆掉。” “这样的话,我才能以整个小世界和天道种子为力量,挡住那些大能们跨界而来的追杀和抢夺。” “忙了半天,最后只忙来了一个逃生的传送门。”千云生心里嘀咕,有些心有不甘的继续说道: “既然我到时候帮你补全了黄泉小世界,以后你们黄泉小世界就彻底的不用再这么荒凉寂寥,甚至还有可能孕育出自己的守护神明出来。” “这样的功劳,我就得了个逃生门的好处,似乎有点不成正比啊!” 狐面女鬼像看白痴一样撇了他一样,有些无语的地嗤之以鼻道:“谁说只是一个逃生门了?” “如果你到时候真的能补全我们黄泉小世界,就等于体验了一次天道的升格!这未来对你成为大能之路都是有莫大好处的。这样的事情,可是无数人想都来不来得呢!” 千云生现在倒是对狐女提的这个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撇嘴说道: “这叫啥好处啊?我现在可是被各方势力追杀,而且我跟着你干了这一把,回头搞不好还得被你们鬼地的那些部落追杀。” “我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时时刻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你让我感悟什么天道,成为什么大能,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小命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狐面女鬼对于千云生这种短视的态度极为的不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轻怒哼道: “那你还想要什么好处?我这里可是黄泉鬼地,你一个人类在里面,就算我都许给了你,你拿了也没什么用处啊?” 听到这个,千云生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只见他两眼发光,边嘿嘿笑着边腆着脸指着阿古道: “虽然对我没啥好处,但是对它有用啊!最起码,你得答应我,要让它在你这里升级成鬼王才行!” 悠哉文学,让心灵去旅行! ( = ) 三四四 黑手特使 他们又飞了一会,这狐面女鬼缩地成寸之术果然了得。千云生估计自己驾着问心珠得飞一个多月的路程,狐面女鬼带着他半天左右就差不多快到了。 快飞到血池的时候,只见得远远的一道黑烟升起。这黑烟就如一道黑色的长龙直冲天际,久久不散,甚至连刮起的狂风都无法撼动分毫。 狐面女鬼望着那道黑烟皱眉道:“奇怪,这才短短这点时日,难道又有哪只大鬼战死了?” 千云生知道这是道消异象,就如黄沙天壁那种大能的道消异象甚至比这个还恐怖万分。 他们两个正对着这眼前的道消异象有些诧异,又飞了一会,就见到一条蜿蜒的紫色队伍哭哭啼啼地朝着血池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走去。 这支紫色队伍里每一只鬼怪除了都系了一条紫色皮裙外,还都多系了一根红色飘带。甚至最前面的一只体型巨大的鬼怪还擎着一只血红色的大旗,仿佛是在招魂一般。 在这支队伍中,还隐隐有祷祝的声音飘来。这声音千云生并不怎么听得懂,只觉得恍如有一股寂寞雄壮的凄凉感弥漫开来。 “不好!” 千云生正奇怪这是一支什么古怪的队伍的时,只见得抓着他的狐面女鬼手一抖,立马就朝着那队伍飞了过去。这让他不由得暗暗猜测,难道这狐面女鬼和这支队伍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就在狐面女鬼迅速飞下之际,领头的几个一见到女鬼,哭声立马就更响了。 甚至有不少身形巨大的鬼怪纷纷跪了下来,一个个以头抢地,说着叽里咕噜千云生根本听都听不懂的话。 那狐面女鬼也瞬间脸色变白,也叽里咕噜地回了几句,好像在问些什么。终于等它们叽里咕噜的说完,那狐面女鬼的身形摇了一摇,脸色更加地阴沉地可怕起来。 只见得它向着那群人手一挥,又大声地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就当先带着千云生朝着自己的部落飞去。 千云生心中暗道,莫非这幽狸部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他看着狐面女鬼的面色极差,也不好问些什么,只得默默跟着它飞了过去。 飞进营地之后,千云生才发现整个部落里面也是肃静的可怕。 密密麻麻的帐篷里,除了紫色的幽狸部大旗外,每一根旗杆上还绑上了一面血红色的小旗。这些小旗凑在一起,远远的望去,只觉得整个部落血色招展,一片肃杀的气氛。 甚至在部落的当中,还有一个穿着紫色皮裙,乱糟糟的头发,吊着眼睛,鼻孔朝天的大汉,正在那里激动地叫嚣着什么。 而下面起码有数千的族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乱哄哄地正准备往外面冲。在见到狐面女鬼飞下来后,惹得营地里一阵激动,几乎每一个帐篷里面都有鬼怪露出头来。 千云生倒是从来没有身处在这么多鬼怪中过,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而狐面女鬼那边,只见得它飞到那大汉的身边,先是面色严厉的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顿时间,那些刚才还气焰颇为嚣张的一群鬼怪立刻就蔫了下来。 紧接着,它又飞到营地的上空,大喊了几句。只见得整个幽狸部里一时间欢声雷动,刚才那种愁云惨淡的气氛立刻就冲散了不少。 那狐面女鬼见稳住了形势,重新飞了下来,对着众鬼怪又叽里咕噜了几句后就把众鬼怪驱散,才对着千云生道: “你跟我来!”说完,就把他带进了部落中央最大的一个帐篷里去。 进了帐篷以后,千云生终于忍不住问道:“贵部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狐面女鬼这会面色虽然依然很差,但还是颇为镇定地冷冷说道:“我父亲死了。” “呃......”千云生开口想劝,却不知道劝什么才好。 狐面女鬼见到千云生尴尬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颇为冷静地说道:“你不用劝我,其实我父亲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它一直不愿意我反抗它们,总是想着跟那几个部落修补关系。其实它不知道,你越软弱,对方就越得寸见尺的厉害。果不其然,它还是被它们害死了!” 千云生见狐面女鬼双眼中忍不住泛出的杀意,连忙道: “那这么一来,形势就微妙了。你一回来,肯定打破了它们的计划,搞不好它们很快就会来找你。你这会可得稳住,不要误了大事!” 狐面女鬼冷冷看了千云生一眼道:“你放心,我还没傻到那个程度。现在敌强我弱,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好好守护我的部落的。” “哼!它们以为已经吃定我们幽狸部了,但它们没料到我还有你这个后手。这一次我会耐心地和它们周旋的,绝不会再犯我父亲同样的错误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正待开口,一只幽狸部的小鬼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堆。 只见得狐面女鬼听完以后,对着千云生道:“你猜测的还真没错,我刚回来,它们就已经追过来了。” 说完以后,她就对着那小鬼点了点头,看着那小鬼奔了出去,接着歪着头对千云生道: “它们来了,我们迎出去看看,来的都是哪些人。” 然后那狐面女鬼地袖袍一展,让千云生把阿古放了出来。让阿古带着摄魂幡藏进了狐面女鬼的袖袍里面,才一起迎了出去。 只见得天空中有数道遁光飞了过来,其中一个绿毛马脸的老鬼当先到了,见到狐面女鬼出来,厉声喝道: “海兰珠,你不是被人族捉了去了吗?怎么这会能安全回来,是不是和人族做了什么见不得鬼的交易?” 狐面女鬼也毫不示弱地冷哼道: “颐老你可莫要血口喷人!是不是你看我回来了,让你们不好吞并我幽狸部了,所以才气急败坏地不想承认我族长的地位?” 这颐老的话是用鬼地的语言说的,千云生一句也听不懂。倒是狐面女鬼的这一句故意是用人族的语言说的,他倒是听懂了。 众鬼见到狐面女鬼特地用人类的语言辩论,都楞了一下,才发现狐面女鬼的边上站着一个鬼气森森的人族男子。 千云生望着诸位老鬼的表情,发现它们根本就不是刚发现自己,而是早就看到了自己,故作不知罢了。 再看到这些老鬼们气势汹汹而来,恨不得一口把幽狸部吞了个干净。冷眼旁观下,终于确信这幽狸部的处境,还真是不妙。 狐面女鬼见众多老鬼终于注意到了千云生,微微一哼道: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人族那边鬼手组织的代表。我就是鬼手从雷音寺里救出来的,这也是代表了黑手对我们鬼地的诚意。” “他带来了足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包括是如何救我脱险的,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看一下。” 千云生根据早就跟狐面女鬼商量好的措辞,迈前一步,一手抚胸地躬身大礼道:“黑手全权特使,向诸位问好!” 就在众多鬼怪们狐疑不定之际,一只黄毛老鬼站在一旁哼道:“你是不是黑手组织的代表,还得咱们看过东西才知道。” 狐面女鬼站在一旁,冷不丁的插话道:“虞天君说得没错,这人到底是不是黑手的代表,谁说了可都不算。” “我准备以八大部落之一的幽狸族长的身份,要求立刻召开长老会。除了认定这人是不是黑手特使外,还得还我父亲之死一个公道!” 三四五 联盟之争 见到狐面女鬼先声夺人的要求召开长老会,数位老鬼的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其中一只红毛大鬼缓缓地道:“海兰珠,你父亲刚死,你是不是幽狸族的族长咱们可都没承认!”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要求召开长老会,现在你还是把人交出来。等我们认定了他的说辞,确认了你的身份,你才能召开长老会。” 狐面女鬼寸步不让地面色一厉道:“怎么,商羊君你还想插手我幽狸部的内部之事?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莫非你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并我幽狸部了?” 它的话音刚落,只见得幽狸部里,数万只鬼怪都浮了出来,一个个面色狰狞地把联袂而来的数个老鬼都围在了核心。 众老鬼面色虽然难看,但知道对方并不敢动手,也仅仅是虚张声势而已,因此倒也不怎么害怕。 不过向来各部族长都是各部自己来决定的,向来也没有需要外面确认的习俗,因此红毛大鬼的这一说法确实有些不太占理。 因此,旁边一个白皮老鬼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 “诸位,我等与黑手联盟之事还属机密,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话总是不好。海侄女,你何不让我等先进帐内再谈?” 狐面女鬼也知道自己现在乃是弱势,因此见到对方被自己的话已经拿住,就见好就收地挥了挥手,让族里的鬼怪们全都缩了回去。 接着,颇有英姿地一摆手道:“诸位,请!” 进了帐篷以后,大家分次坐定,还是白皮老鬼先开口道: “海侄女这次遇险,我等都极其揪心,与人族也大战了几场,都是想着法子把你救回。” “你父亲也是为救你心切而身陨,这一点大家都可以作证,既然你回来了,幽狸部也算是稳定了,我等也都放心了。” 狐面女鬼则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道: “虔来君不要说了,我父亲的死到底为何,长生天可以作证。我愿献出我幽狸部一万部众作为给长生天的礼物,让它为我指出谁是杀害了我父亲的凶手。” 听狐面女鬼这么说完,众老鬼们都有些变色。要知道,这长生天在鬼地可就如所有各部落的神明一般的信仰存在。 不少部落都会向着长生天祈祷,而部落之间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又不想发动战争的,或者长老会也调停不了的,最后也是由着长生天来进行判断。 而且长生天的答案,所有的部落都会认可,因此狐面女鬼这一招极其厉害。 万一长生天指认了它们中任何一个是杀害了它父亲的凶手,那到时候海兰珠再行报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见这件事情再无转寰,海兰珠回来以后,各部落短时间内就没有了吞并幽狸部的借口。 再加上现在又是大战期间,各家更加也没有可能突起部落间的内战。因此,海兰珠这一招以退为进、光明正大,让众大鬼有心想劝,也发现没有好的借口。 千云生见场面有些发冷,连忙开口道:“此次前来,我黑手组织乃是存着与诸位永结同好之心。” “特别是现在战场局势,风云变幻、瞬息万变,更加需要我等两方携起手来,共同配合才能战胜强敌。” “不知诸位要如何认定我的身份,这样后面才好展开合作呢?” 一只绿毛马脸的老鬼接过话来,不见兔子不撒鹰地冷哼道: “不知你们黑手这次前来,可带了什么好处没有?你要明白,是你们黑手想着要跟我们合作,我们鬼地可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千云生从狐面女鬼那里,倒是把各家的心思已经摸了个通透,因此随机应变的拱手道: “这位长老说得是哪里的话,现在是诸位攻雷音寺甚急。若是没有我黑手在旁帮手,恐怕诸位的胜机立刻间就少了几分。” “想来大家都已经看到,第一天你们攻击大阵的时候,我们就曾动摇过大阵与你们配合。那一次若是诸位蜂拥而上,极有可能就破了这人族的大阵。” “可惜就可惜在你我双方联系不便,导致无法全力配合,终至功亏一篑!” “至于诸位后面几次进攻,没了我黑手在旁辅助以后,诸位想来也发现了难度可不是倍增这般简单。” “再加上两军交阵,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全身而退,那这些就都是我黑手能给诸位带来的好处了。像这位海族长,要不是我黑手尽心尽力营救,恐怕到现在,诸位也没办法救得回来吧?” 千云生一提到海兰珠,众老鬼面色都有些尴尬。这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认了吧,显得他们鬼地无人,竟然还要靠黑手组织才能救人。要是不认吧,又与事实不符。特别是它们还设计折了那海兰珠的父亲。现在不认,很有可能给自己部落招致一个强敌。 还是边上一只红毛大鬼哼声道:“黑手冒死救了我鬼地之人回来,我等自然感激。但这只是蝇头小利,如何能与我各族之大利相比?” “若要是你们想用这些小恩小利就让我等卖了部族,恐怕就算我等老糊涂了,下面的也都不会答应!” 千云生听闻,继续客气地笑着道:“此时乃是和则两利的大事,如何能是小恩小惠可比的?” “诸位这么些年来,早就被雷音寺欺负的紧了吧!但这一次可是不同,有了我黑手加入后,可是诸位万年来的大好机会啊!” “而且搬掉雷音寺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对我黑手有利,对你们鬼地也是大有益处。” 一只黄毛大鬼在边上开口质疑道:“你说得轻巧,这雷音寺要是这么容易被搬掉,那何至于我等被压制至今?” “再说你们黑手,也是人族的一份子,又如何会安了好心真心帮助我等?” “你们别是想着是用什么借刀杀人的计策吧!难不成你们是撺掇着让我鬼地在前面奋战,然后你们在后面捡现成的?” 千云生摇头道:“战场之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这雷音寺乃是万年大寺,寺中藏龙卧虎,确实不那么容易扳倒。” “但若是你等能破开大阵,冲进雷音寺中,这就是切切实实的胜利了,又如何是旁人能偷得走的?” “诸位在此事上之所以有所怀疑,恰恰是因为我等双方沟通不畅的缘故。我认为要解除此等疑虑,更加需要我们两家精诚团结。” “这一次我带来了一套传讯之法,可以做到随时沟通。如此一来,大家就可以加强配合,如果大家能配合无间,我黑手也尽心尽力,岂不是就能成功消除诸位的疑虑了?” “而且我这次带来的传讯之法,轻便好用。绝不像之前那般,传讯一次如此麻烦,以至于难以配合及时。” “诸位试想,若是诸位在前面进攻之际,我等在后面捣乱,那诸位岂不是事半功倍了许多?” 众老鬼见到对方带来一套新的传讯之法,可以无视界面之力、快速沟通,不由得都有些心动。 之前他们就是受制于雷音寺的压制,导致沟通不畅,因此才造成黑手和鬼地之间难以配合。 现在既然有了这套新的传讯之法,一旦成功,那就是大大的进步了。毕竟战场瞬息万变,谁都知道战机的价值。 海兰珠见千云生提出了通讯之法,众老鬼都一时沉默不语,显然有所心动,立刻开口道: “诸位既然还不相信他黑手组织的身份,那就让他暂时呆在我部。我会着人专门看管他,让他不能乱跑窥探到我鬼地的机密。” “至于那通讯之法,我倒可以让他先用起来。毕竟我鬼地与外面隔绝日久,要是能早一点得到消息,哪怕是雷音寺动态我觉得也是好的。” 诸位老鬼见到海兰珠竟然要把黑手之人捏在自己手上,终于有些色变。 其中白毛老鬼立刻开口道:“刚才一席话,已经让老朽相信,这人就是黑手之人。既然是如此,那自然不能只放在你幽狸部里,还是商量个妥善的法子来安置才好。” 白毛老鬼的意见立刻就得到了各家的赞同,谁都知道这及时讯息的重要性,因此谁也不肯让这一道咽喉捏在别家手中。 因此有老鬼立刻开言道:“还是放在我?泽部中,我?泽部乃是鬼地第一大部,大家最是心服。” 还有老鬼寸步不让地道:“此事乃是谈判,斗智不斗力,还是放在我空桑部中。谁不知道我空桑智计第一,定然能为我鬼地谈回最好的条件。” 一时间众老鬼纷纷扰扰,莫衷是一。海兰珠见时机成熟,已经挑动起各家的对立,不再是铁板一块地对付幽狸部,才轻咳了一声道: “大家都不要吵了,既然暂时出不了结果,人就先放在我这里。” “回头我会申请召开长老会,可以把人放在长老会中共管。长老会最是公平,有长老会监督,这一下大家就都没得说了吧!” 众老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这件事情上,海兰珠已经悄然成功动摇了各家的联盟。此事事关重大,黑手又是极好的强援。大家可不放心把人放在别的部落里,最后只得都纷纷点头道: “海侄女说得有理,看来还是放在长老会中最好!” 三四六 合格奸商 千云生眼见得这些老鬼们刚才那一个个看起来颇为狡诈的表现,还是深深地感觉到,它们除了境界高些之外,其实和人类还是有很多的不同。 特别是它们表现出来的如同人类般的勾心斗角,其实更加的直来直去,更多的还是在强调以力服人。 再加上千云生这段时间内对鬼地的所见所闻,似乎在整个鬼地里,只有到了老鬼这般的层次才和正常人类比较类似。而层次越往下,则越更像野兽一些。 这让他不由得心生猜测,可能这鬼地的贫瘠不仅仅是体现在物上,也体现在这些鬼怪身上。 由于目前的鬼怪构成,导致整个鬼地世界形成了一个由老鬼统治小鬼的部落结构。看起来,很有可能这是由于整个鬼地鬼怪们的普遍智慧水平低下所决定的。 也难怪有传言说,对于这些大鬼和老鬼来说,往往也不把这些最低级的鬼怪视为同类,甚至还会把它们视为食物。这一点可能和人类对于自己圈养的猪、狗、牛等等是一个态度。 千云生对鬼地情况有了更深概念后,也大概能明白这些鬼怪们为什么会分裂成大大小小的部落拼命厮杀了。 这很有可能也是与整个鬼地的产出实在不够,而鬼怪们的数量又太多所造成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黄泉小世界在一定时间内,就会和雷音寺爆发一次大的冲突。 千云生猜测其真实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和整个鬼地,最终能提供多少食物息息相关。 也许对于这些大鬼来说,一旦食物不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巨大的冲突来消灭鬼怪们畸形的数量。这样一来,就能再次平衡食物和鬼怪数量之间的矛盾了。 把握住这些关键问题之后,千云生也更能理解为什么这些老鬼如此重视实利了。因此只有实利才能发展自己的部落,这才是它们最为看重的事情。 在看准了这些老鬼们的这些心态后,他也开始在心里默默评估整个鬼地的需求情况。 就在千云生默默评估之际,在一旁冷眼旁观,久不说话的黑甲大汉这时哼声道:“咱们鬼地和你们黑手若是要联合的话,仅仅这么点好处可是不够。” “既然你们要咱们在前面拼命,那也得供应点资源让我们把部落里重新装备一番才行。” “你黑手组织应该也看到了,雷音寺的那个大阵,可是让我们付出了不少族人的性命。” “要是光靠我们在上面拼命,你们在后面抽冷子,那我们也太吃亏了点。毕竟最终来说,你们还是得靠我们才能真正地啃开人族的大阵。” “而且我们伤亡过大,万一人族援军源源不断的过来,也不利于我们长久地坚持。” 在这一点上,千云生早和狐面女鬼有过预计,因此颇为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次过来,我确实带来了不少诚意。” “不过诸位也知道,鬼地这么大,若要是没有一个公平的分配方案,可不利于鬼地的稳定。我黑手组织可不希望,我们这边好不容易偷运来的东西,最后全用在了你们鬼地的内战上。” 各位老鬼咀嚼着千云生的话,显然都有些不太明白千云生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其中一只白毛老鬼眼珠一转地问道:“不知是何公平方案?” 千云生不慌不忙地开始娓娓说道:“其实这方案极其简单,诸位想必也知道,你们鬼地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我等人族能用之物。” “但是这万年过去了,我人族在你鬼地之中,沦陷的修士恐怕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之多。” “因此想必诸位手上都有些人类修士的遗泽,这些东西对你们鬼地毫无用处,但是对我们黑手组织来说,倒是能大大发挥出用处来。” “因此,我们可以互通有无。我带来的东西,完全可以与诸位交换那些灵石、符箓、丹药等。” “如此一来,用你们无用之物,换来实用之物。同时又解了诸位的争斗、分配不均之苦,对我们黑手也能良性发展,岂不是两全其美?” “尤其是我带来了不少大威力的一次性杀伤之物,这些都对于破阵等有大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这些,一只绿毛马脸的老鬼脸色一动地开口道: “这倒也是一个方案,这些东西我们各部历年确实都有些积存,可以说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若是能借这次机会,换些实用之物也并无不可。不过这价钱,可必须童叟无欺才是。” 而边上一只红毛大鬼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沉声道: “可是如黑手特使你自己所说,你每次能带来的物资还是有限。特别是在雷音寺的管控范围下,恐怕因为要防着被发现,也难以多带。” “如此一来,鬼多粥少,这可是有点不好办啊!” 千云生笑着道:“至于物资部分,倒是不用诸位操心,这是我黑手会想办法办妥的事情。” “我刚才说了,我黑手希望这些物资是用在对付雷音寺上,可不希望消耗在你们部落间的内斗之中。” “因此,我黑手组织暂时只与你们八大部落做交易。其它的部落要换,就必须要与你们八大部落交换,这我黑手就恕不再参与了。” “这可是垄断了一条商道啊!”在座的老鬼们均想到了这一层,都各自暗暗欣喜。 黑甲大汉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但似乎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于是闷声道: “不知特使带来了多少我鬼地合用之物?要是太少了,不要连我八大部落都不够分!” 千云生随手拎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来,笑着道:“第一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与诸位联系上,因此组织里还不敢让我带得太多。” “各类品种我都带了一些,让诸位试用。这些品种全加在一起,大约也有千数左右,想来暂时肯定是够诸位一试了。” 说完,就取出了一粒魔灵子给各位老鬼传看。 众老鬼一个个眯眼细细看了看魔灵子中那压抑着的巨大破坏力,甚至就连它们都感受到了些许威胁,不由得一个个心下对于千云生的身份更无怀疑。 黄毛大鬼见了这魔灵子,终于有些满意地抚着自己的黄毛道:“这东西确对我等还有些用处,不知这样的东西需要多少灵石换一个?” 千云生有些为难的回道:“诸位也知道此事的凶险,价格多少还得根据带下来的数量来定。” “因此我等只能一批一议,若要是实在定不出价来,说不得还得用拍卖之法来决定归属。” 这时久不出声的海兰珠在一旁开口道:“这东西对我部落有大用,有了这个就能少我部落不少的伤亡,我愿意出五万灵石买一枚。” 听到海兰珠这么一说,众位老鬼纷纷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它旁边的白毛老鬼也一副不肯吃亏的模样道:“五万灵石确实也不算少了,不过老夫倒是愿意用一件精品法器来换。” 这一下诸位老鬼就更加不淡定了,虽然说之前是它们各家联起手来一起欺负幽狸部,那是看幽狸部有机可趁,想要一起吞并了后增强自身实力。 但其实各部落之间也是互不服气的矛盾状态,因此哪会愿意这样的东西多多装备到对方部落、从而加强了对方,变相的削弱了自己?因此也开始跟着纷纷报价起来。 千云生看着这些人将价格慢慢地抬得水涨船高,虽然心中偷乐。但还是发现,大体来说,这些老鬼们还算识货。只是久在鬼地,对于价钱还是不够了解得那么清楚。 这魔灵子一般来说,的确比得上一件法器,而一件法器也差不多在两万灵石左右。但魔灵子毕竟是一次性之物,所以价格相对一件法器还是会略低一些。 但因为狐面女鬼前面故意抬价的缘故,一下价格就翻番了不说,再加上各家轮番加价,这一下,一颗魔灵子差不多就直接涨到了六、七万枚灵石换一个的地步。 千云生见着各个老鬼纷纷报价,心中越发笃定,更加是稳住神色,表情反而越发冷淡起来。 毕竟他也知道,这可是独门生意。只要一天雷音寺控制住了鬼地的进出,再加上自己有狐面女鬼做同盟,那鬼地想要获得这些东西,自己就是唯一的供应商。 可惜的是,这魔灵子就算在外面也比较难换,阿古当时一共也只换了数十枚而已。剩下的那些东西,价值可就没有魔灵子这么高了。 但按照各家老鬼们的报价看,这一趟怎么算也都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因此,见到众老鬼一个个热情高涨,恨不得早点把这些好东西换到手上。千云生故意皱着眉,显得吃了亏似的说道: “组织上来时倒是有交代,我们黑手还是希望与贵地有长远的合作。所以此次交易,以让利为主。” “以诸位的报价看,我们这一次就暂定在六万灵石或者一件精品法器换一颗魔灵子吧!” 三四七 长老大会 既然有了千云生拿出如此多物资的刺激,诸位老鬼迅速地就达成了重开长老会的提议。有了八大部落的支持,这件事情自然就顺利获得了通过。 不到半天时间,在血池边最高的山顶上,立刻就布置出一个极其庄严肃穆的平台来。 千云生这会正被狐面女鬼带着也飞到了平台上,只见上面已经陆续飞来了不少长老会的成员。 他知道鬼地所谓的长老会其实就是最大的五百个部落,每个部落推举出一个代表来,所最终形成的一个团体。 虽然这些人名义上已经脱离了各自的部落,但其实还是代表了各自部落的利益。 而且在这些部落中,各部落间也是互有交好和交恶。因此,整个长老会可以说隐隐也是一个互相矛盾和互相牵制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乃是八个最大部落都同意的事情,因此千云生也不太担心在长老会上会出现什么阻碍。 他悄然望着这些陆续飞来的长老们,给狐面女鬼传音道:“这么多鬼怪长老,回头不会把我盯得死死的吧?那我可就没有活动空间了。” 狐面女鬼传音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等到长老会开好后,最后只会名义上留下几位代表来行使长老会的权力。所以,你应该还是会有很大活动空间的。” 千云生放心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会人多眼杂,不便多谈。因此,干脆把心思放在了神魂里和阿古它们沟通起来: “阿古,你那边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吧?” 阿古那瓮声瓮气又带着些雀跃的声音很快就传了来过来道:“我......我很好.....我......我很快活!” 千云生听了,眉头一皱道:“阿古,你可不要乱来啊,小心中了它们的美鬼计!” 阿古又瓮声瓮气地回道:“我.....在......接受灌体......在修炼......” “哦!”千云生这才放下心来,暗骂道:“你刚说的吓死人了,还真以为你中了狐面女鬼的美鬼计呢!” 转过头来,又开始联系问心珠道:“问心珠,你那边怎么样了?” 这一次回复的时间就长了很多,回来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 “我这边......没问题......我正躲在......英招部附近......等着玄德......的......到来。” 千云生暗自点了点头,距离如此之远,还能有所联系,他已经很满意了。这一下有问心珠在外面帮自己跟玄德敷衍着,还能传递消息,就不用担心雷音寺那边怀疑自己失踪了。 就在他悄然确认之际,只听“嗡...”的一声。一声极长的的号角声响起,整个长老会终于开始了。 以一段极其冗长的仪式作为开端,千云生虽然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看那仪式的感觉,很有可能是在祭奠长生天之类的神明。 等到仪式好不容易结束,终于开始轮到八大部落陆续上去说话。千云生看着这些老鬼们每一个上去都说得慷慨激昂,就像是它自己才是推动整件事情的主角一样。 下面长老会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每当有一个老鬼在上面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惹起一片的长老们的激烈反应,而剩下的长老们则会冷淡许多。 而且随着这些老鬼们陆续上去,大概是说到黑手的部分,千云生还看到了自己带来的所谓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的证据也被陆续展示了出来。 看到这些证据,他微微一笑。这些确实是黑手组织精心准备,为了证明那两个人身份的。但那两个人现在正乖乖地躺在问心珠里,大概就连黑手也没想到,还有人能冒充的这么笃定吧。 等到各个部落的老鬼陆续上去后,最后才轮到海兰珠上场。 这会的海兰珠特意换了一身缁衣,表现出一副极其悲怆的样子。特别是它还在头顶插了一朵红花。只见那红花随着它的步伐轻轻摇曳,更加是让人心中顿生一种血色哀意。 它走到了会场的中央,环视了一圈。千云生只觉得它神情中带着地那股淡漠冷峻,使大家看了,都觉得有点凛然。 海兰珠先是缓缓的说了几句,顿时间,整个会场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起来。紧接着,它又气势高昂地说了几句,立刻间又让整个场子下面都变得群情激昂起来。 千云生暗暗点头,虽然自己听不懂,但看海兰珠这样的表现,如此能拿捏住众多老鬼们的心理,看来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海兰珠又说了几句,才朝着千云生招了招手。千云生知道这是轮到自己要上场了,于是整了整衣裳,悄然一飘,就如一道鬼影般飘到了海兰珠的身边。 这一次海兰珠先是用它们鬼地的语言说了一遍,然后举着千云生的手,又用人族的语言大声地说了一遍: “这一次亏得长生天保佑我等,所以来送来了黑手组织这样的外援。我鬼地万年来所受的屈辱,这次一定能用足够鲜血去洗刷!” “杀......!杀......!杀......!” 一时间,长老会的成员们都激昂起来。这个词是如此的简单,就连千云生也连蒙带猜地看懂了。 他正好奇想要传音问海兰珠说了什么,只见得突然整个长老会的长老们,每只鬼都拿起自己手上的石块如雨点般朝着千云生砸来。 “不要动!”狐面女鬼看着千云生吃了一惊,身形刚要微动,连忙叮嘱道:“这是它们对你的认可,砸向你的石块越多,代表了有越多的长老对你的赞同。” “这风俗还真是......野蛮啊......”千云生忍住了没动。这小小的石块还砸不伤自己,他在心中默默的地吐槽着。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想到有那么多灵石正在向自己招手,他顿时就觉得,哪怕再野蛮点也完全没有问题啊! 等到终于把整个仪式办完,众位老鬼终于退了下去,由着长老们把千云生请了进去。 这一次,最上首坐着的是三位老得不能再老的大鬼,看来就是长老会中推选出负责这一次事件的长老了。 千云生不敢怠慢,连忙抚胸大礼道:“参见诸位长老!” 其中最中间坐着的,是一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鬼,它最先开口道:“好说好说,老身没想到人族中也能有如此深明大义之辈,看来还真是长生天有眼啊!” 千云生暗道这跟长生天有啥关系,嘴上却客气地回道: “大长老谬赞了,我黑手组织虽为人族的一份子,但早就看不惯雷音寺嚣张、欺压诸位之情境。因此,才深感你我两方极有必要联起手来,共同对抗雷音寺才行。” 大长老抚了抚自己的龙头拐杖,笑着道: “我们都老啦,做事情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既然特使说自己有在这里联系黑手的方法,那能不能现场给老身们展示一下呢?” 千云生摇头道:“诸位长老明鉴,这联络之法乃是在下修习的一套天人交感的秘法。必须要给我一间静室,由我宁心静气的施展秘法才能与黑手取得联系,因此恕我这会无法演示。” “哦?”大长老面色闪了闪道:“还有如此奇妙的功法,老身倒是第一次听说。” “那不知特使需要多久才能有所沟通呢?” 千云生面不改色地微笑道:“第一次联系会稍微麻烦一点,联系上后,诸位要传送什么消息,想来隔天定然就能有所反馈。” 大长老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很不错了,我听说人族的上古大阵那边,似乎也没有你这般快的手段。” 千云生反倒极其惋惜地叹息道:“可惜只能传递只言片语,否则的话,效果还能更好。想来若是能打破雷音寺的封锁,恐怕这方法还能有所改进也说不定。” 就在千云生和诸位长老悄然周旋之际,只见得在幽狸部的大帐深处,狐面女鬼已然调好了一座极其精致的祭台。 它满意地看着祭台全部搭建完毕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再无问题,于是才一指把祭台点开。 只听得祭台“嗡”的一声就猛然亮起,从中间露出一个赤脸糟鼻、细眼无须的邋遢汉子的脸来。 这邋遢汉子一看到对面竟然是狐面女鬼,嘿嘿一笑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老熟人!想来尊驾已成功脱险了吧?” 三四八 绝密情报 半个月后,鬼怪大军再一次蜂拥地从血池中涌了出来。 随着鬼怪大军越来越多,雷音寺这边的大阵中也是宏音阵阵、金光乱颤,显然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也已经让联军这边极快地就做好了准备。 领头的一只红毛老鬼眯眼瞧着人族的大阵道:“这一次黑手组织说好了配合我等行动,怎么还不见动作?” 旁边一只黄毛老鬼则在一边不屑地哼声道: “照我看来,这黑手中人就是一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这时候哪敢露出头来?还不得等咱们硬桥硬马地把雷音寺的那些秃驴们砸得抽不出手来,他们才敢冒头。” 另外一旁的白毛老鬼则嘿嘿一笑,捻着自己的下须,一副颇为精明的模样道: “不管怎么说,能分化他们人族内部终究是好事。按人族的话怎么说来着,这叫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接着双眼一眯地冷笑道:“照我看,黑手那的好东西也是不少。回头咱们真灭了雷音寺,少不得我们还可以再攻联手破黑手,从他们那里再捞上一笔!” 白毛老鬼出声之际,边上的绿毛马脸老鬼也兴奋地一拍它的肩膀道: “虔来君真是说到老夫的心坎里去了!咱们这一次只要能脱离这该死的鬼地,怎么说也得好好地在人族中抢够了才行。” “就是这里死气太少,让咱们这手下儿郎们都不太舒服。看来真要攻下来了,说不得还得多杀点人,好好的改造一下,多弄点死气出来才行!” 几只老鬼在一旁自嗨地说完,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还是黑甲大汉在一旁没好气的哼声道: “莫要高兴的太早,这一次黑手来的人,总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故弄玄虚的感觉来。要是这一次咱们攻上去后,黑手组织不配合,看我回去怎么拧下他的头盖骨来当夜壶!” 黑甲大汉边上的一个绿皮老鬼是第一次来到战场,它就是八大部落里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颛狡部的首领。只见它对着黑甲大汉颇为谄媚地说道: “就是!我看那人身上鬼气森森的,一看就足够阴险。再说了,我见海家那个小妮子和他走的挺近,不会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暧昧了吧?” 一说到海兰珠,黑甲大汉的脸色怒气更甚。它大概不忿于黑手擅自做主,救出了海兰珠,导致自己吞并幽狸部的计划受阻,气愤地说道: “莫要让我抓住了什么,否则我定要给他们好看!” 骂完之后,它也知道目前还得依靠黑手。于是发泄似的,再不犹豫地一扬手,大吼道: “准备进攻!” 另外一边的高台上,禅净和三家仙地等人也皱着眉,一起遥望着对面的鬼犀勾动着血池,缓缓朝着大阵压了过来。 长眉尊者阿弥陀佛地道:“这一次鬼地气势汹汹的倾巢而来,看来很有可能是那黑手组织与黄泉小世界有了什么联系!” 枯荣尊者听到长眉这话,立刻也跟着阿弥陀佛道: “贫僧实在惭愧,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拿下了栖云子道友,救出了狐面女鬼。实在是师弟失职,还请师兄责罚!” 云湘子则在一旁则仗义直言道:“枯荣尊者莫要太过自责,对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拿下栖云子,甚至还瞒过我等的眼睛,说明这黑手组织很有可能已经渗透得极深。”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一次黑手谋划的如此深远,骤然发难,实在不是枯荣尊者一人之过。” 禅净方丈也知道现在乃是精诚团结的时候,特别是大战当前,却要自折一臂,更加不妥,因此沉声道: “师弟莫要再说了,之前我等就已经议过,此事等调查清楚再行定论。确实如云仙子所说,是非曲直哪有表面看得这般简单?” “现在师弟只要记得,大敌当前,莫要中了敌人分化之计。若师弟想要多赎罪过,回头多多奋勇杀敌就是!” 信临君见禅净不急着妄下定论,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皱眉道:“禅净掌门说得没错,大敌当前,我等如何还能再自我分化?” “只是既然上次上古大阵传送之时,没有抓住去往鬼地的奸细,那我等就不得不防黑手这次又要和鬼地联手动摇我大阵了。” 禅净方丈也觉得信临君说得有理,朝着一边的松鹤子道:“松鹤子道友,不知这几日我们布置下来的手段如何了?” 松鹤子一边调动着阵盘,一边望着下面的鬼怪们缓缓压上,冷笑道: “这些时日又源源不断的来了不少援军,还请方丈放心,我已经布置下了不少新的变化。这些变化为了保密,只有我一人知晓,我看黑手还能如何渗透!” 禅净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宽慰,又朝着后方一个和尚问道:“玄悲,上一次让你查的进入鬼地的名单,你查得怎么样了?” 玄悲在后面躬身道:“启禀掌门方丈,这些日子我细细调查了一番,又和下面的玄德、玄难等师弟对了一下,发现已经有数人失了踪迹。” “哦?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些人中有黑手的奸细了?”禅净面色一冷,更加皱眉。显然这消息说明,他们最后一次在黄泉小世界中截住奸细的努力也失败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雷音寺和上古大阵沟通不便,往往半个月才能联系一次,实在是只能聊尽人事而已,因此心下倒也没抱什么希望。 玄悲见禅净方丈没有在此事上过多训斥,连忙继续躬身道: “掌门明鉴,这些已经失踪的人中,弟子正在详查。看看他们之前都是与哪些人有过联系,争取从中间找出蛛丝马迹来。” 禅净方丈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这些黑手之人显然潜伏日久,你等虽然要快,但也得细细查证才是,莫要遗漏了任何信息。” 玄悲立刻阿弥陀佛的道:“谨遵掌门法旨!” 接着又有些犹豫地道:“另外,弟子还有一事禀告。从我等这半月内首次与鬼地大阵联系中得到的消息来看,之前派下去的弟子们已经有些收获了,分别发了些信息回来。” “其中有一条信息模模糊糊,弟子们也不能证伪,还请掌门决断!” “哦?是何信息?”禅净奇怪地问道。 玄悲道:“此人乃是散修出身,刚加入我雷音寺不久。但此人聪颖异常,从玄德传回来的消息看,竟然已然打入了了鬼地的内部。” “不过他可能是初步打入其中,层级也不够高,因此还所知不详。这次传回的信息也极为模糊,只是请我等一定注意中枢大阵。” “中枢大阵?!”高台上的修士们都一阵色变。 先是松鹤子在一边冷笑道:“你这信息别是误报吧?中枢大阵都是我亲自布置的,能有什么问题?” 黑白道长本来就跟青云山不对付,自然立刻摇头道: “这中枢大阵乃是我都天十方绝仙阵整个的核心,要是中枢大阵出了任何的问题,哪怕布置再多的手段也是无用!” “既然有消息传来,我等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众人这一次倒是都一齐点头赞同起黑白道长来,长眉尊者见此情形,立刻极为积极地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贫僧愿意前去坐镇,绝不让中枢大阵有任何之失!” 青木道人也在一旁接口道:“此阵乃是我青云之法,我与松鹤子配合最好,还是我去!” 这一次禅净方丈倒是显露出了颇为决断的态度来,只见他缓缓摇头道: “阿弥陀佛,诸位都不要争了。大阵之事,就拜托松鹤子道友指挥!” “临敌之处,就拜托云湘子道友从中筹划,禁阵那边就交给法王了!” “而这大阵中枢之处,这一回就由老衲亲去坐镇。我倒要看看,黑手组织这次到底能搞出什么阴谋来?!” 三四九 大阵轰塌 随着鬼犀们带着血池和里面的众多鬼怪缓缓顶了上去,这一次鬼地中的老鬼们仿佛压上了全副身家似的,不仅仅是出现了好几种新的鬼怪,就连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鬼蝠也涌了出来。 第一次出现的这些鬼怪们明显都是鬼地中的精品了,只见那天空中的鬼蝠们一个个凶戾异常,而新出来的鬼怪们每一头还都骑着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鬼兽。 不仅如此,这些鬼怪们不同于之前那些恶鬼、精蝼等低级鬼怪,一出现就嘶声吼叫,表现出兴奋难耐的样子。 这些鬼怪们反而一个个都露出了极其冷静的目光,它们一声不吭地压着身下的鬼兽们极有秩序缓缓顶上,跟着前面开路的鬼怪们一齐,极有秩序地踩着步点的压了上来。 而在前面的那些鬼怪们,则依旧此起彼伏的嚎叫着,它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和死亡般脸庞。 它们这种表现,就如同眼前的人类大阵是一块美味的糕点,那种无法抵挡的诱惑吸引着这些鬼怪们,都一个个显得无比地饥渴难耐起来。 “咚咚咚!” 就在鬼怪们压上之际,人类大阵的深处,也有轰鸣声远远传来。这声音如同雷声滚滚般缠绕在耳边,震得大阵外的鬼怪们的耳鼓里都嗡嗡作响。 见到先发部队终于从血池里全部展开出来布阵完毕后,黑甲大汉飞到了高处。只见它高扬起单手,一时间,鬼怪们的脚步就都全停了下来。 所有鬼怪的目光都森然地盯在它那只毛绒绒的大手,就等着它轰然挥下。到那时,这些列在阵前的鬼怪们就会如开闸的洪水般,彻底湮灭阻碍在它们面前的一切。 黑甲大汉高飞之际,只听得血池后方,一只小鬼像传令般向着它大声禀告道: “血池已下降了五分之一!” 黑甲大汉森然冷笑,高举着的单手纹丝不动,就像是要所有的鬼怪们经历更加饥渴难耐的折磨一般。 紧接着,那只传令的小鬼再次大吼地禀告道: “血池已下降了三分之一!” 黑甲大汉依然不动,在它的身后,六只大鬼已然将黑洞招出,太阴幽荧那死亡般的嘶吼声已近在眼前。 这时候,传令的小鬼又一次声音微微发抖的大喊着禀告道: “血池已下降了一半!” 就在它话音刚落之际,黑甲大汉旋即露出了它那标志性的残忍笑容。紧接着,它的大手猛然划下。 顿时间,无数的鬼怪冲了出去。嘶吼声、怒喝声、法术的啸声、以及肉体与法术接触后肉碎骨折的呻吟声、痛呼声......顿时间就充斥了整个天地。 此时此刻,在大阵之内,就像是两个都承受了无数坎坷的民族,在经历了无数地荣耀和苦难之后,共同相撞在一起所发出的最强声音。 “大阵压力极大!” 松鹤子紧盯着眼前的阵盘,大喝一声。 随着那血池滚滚而来,一路冲垮了无数阻碍的鬼怪大军们冲到了大阵上时,就连他手上的阵盘都发出了一阵悲鸣。 “来得好!” 松鹤子也眼露戾气,只听得他口中念念有词,猛然连续揭开了阵盘上的三张紫金色符箓。 随着第一张紫金符箓的揭开,瞬息间就让大阵下方悄然一变。一个极其复杂神秘的符箓蓦然亮起,大阵中就涌动出滚滚清灵之气朝着阵壁扑去,让阵壁变得无比的浑厚和仙气飘逸。 而第二张紫金符箓的揭开,则立刻引动了远处的禁阵。只见无数红霞从大阵的顶部涌了出来。阵法的半空中,不动明王的神像也悄然现出,立即就压得下方的鬼蝙们齐齐仰头哀嚎。 紧跟着的第三张紫金符箓则勾引着整个大阵都轰然一颤,还好有着阵脚下方复杂神秘的符箓加持,否则这一下猛然地颤动恐怕连大阵都不见得禁得住。 只见得从大阵的深处,突然的涌出一股三光神水来。这神水犹如喷泉似的,高高涌起,霞光万道,显得异常神异。 在那神水的顶端,一朵造化并蒂莲悄然怒放,如同演化生命似的,很快就结出了一个金色的莲子。 只见这金色的莲子成熟之后,在并蒂莲上悄然一颤,就猛然掉落进了三光神水之中。而这三光神水犹如孕化了莲子似的,这颗金色莲子立刻就变成了一尾金色的鲤鱼。 这金色鲤鱼刚一出现,就悄然游动,看准了方向之后,就毅然一跃。顿时间,仿如鱼跳龙门般,这尾金色鲤鱼立刻就变成了一条金色的巨龙。 这金色的巨龙还在半空中,就立刻操纵起整个三光神水,卷起道道波涛。 这波涛在金龙的舞动下,绝霸般地怒吼之际,就携着那滚滚的三光神水轰然涌出,把那抵在大阵上的黏腻地血水都朝回顶去。 瞬息间,立刻就把不少还压在大阵之上猛啃猛咬的鬼怪们全都暴露出来。只见得大阵内又一阵法术过后,顿时间就把这些鬼怪们全都轰然湮灭。 虽然松鹤子连揭三张紫金符箓,但显然这一次鬼怪们也是有备而来。 只见随着那三光神水的刷出,鬼怪们的前锋在一顿之际,立刻就从血池中,一只红毛老鬼脚踏着数十只噩魇之魔就顶了上来。 这些噩魇之魔皮糙肉厚,悍不畏死地顶在最前方。再配合这身后的血池之威,顿时间就抵消了那金龙之威,把那三光神水也顶得一时间难以寸进。 “吼!” 太阴幽荧这一次彻底的被众老鬼放了出来,只见得它趁着老对手三足金乌被鬼蝠悍不畏死地拖住之际,猛然一冲,就朝着大阵的东北方向怒吼着的合身一撞。 顿时间,比无数法术碰撞都要响亮得多的轰鸣声猛然大作。只见这一处阵法的光幕处,就如同撞碎了的玻璃罩子般被强力撕裂。 “啊!” 一时间,激荡的气流像是滚滚龙卷风般把无数的鬼怪和大阵内还来不及避让的修士们全都卷到了半空中。 “妖魔尔敢!” 一阵轻叱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得云湘子看这边吃紧,亲身赶到。 她脚上倒踩七星,口中念念有词,一根纤细的长剑就像是催命的神针一般,在她扬起那好看的冰冷地侧脸中嗖然刺出。 只听“叮!”的一声。 这细剑没有如愿刺到太阴幽荧的关键处,反而被一只大爪挡住。这让云湘子的这根细剑嗖然一颤,顿时间嗡嗡作响起来。 只见一只黄毛老鬼从太阴幽荧的边上浮了出来,直流口水地淫笑道:“仙子莫要急,咱们有得是时间,足可以好好亲近亲近!” “找死!” 云湘子见自己的一挡,不但身后的大阵开始缓缓修复,那三足金乌也终于追了上来,和太阴幽荧大战了起来。 因此她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面前的黄毛老鬼轻叱一声。 只见她那柔软雪白的纤纤素手就在这轻叱声中冷然一指,顿时间,一股汹涌至极的气势就轰然而出。无数把和刚才毫无二致的细剑一齐涌出,毫无死角地朝着那黄毛老鬼攒刺而去。 就在战场上烽烟处处,各块都打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间,从人族大阵中的好几处地方,都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鸣。 紧接着,就像是地陷了似的,大阵的三四个方向上,本来运转良好的地方都猛然塌陷。 这让大阵瞬息间就如同停滞了的一顿,整个都天十方绝仙阵突然就从数个方位轰然倒塌。 而大阵中无数本来运转良好的巨型阵法,也跟着如同鞭炮般的在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中,都立刻就碎成了齑粉。 一时间,无数描绘着各种符文的暖阳玉柱全都倒塌下来,连带着整个大阵中都像是下起了一场石头雨! 三五零 全线撤退 随着人族大阵的轰然坍塌,黑甲大汉飞到半空中,仿佛早早有所预料般正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它盯着眼前这宛如修罗战场般的场景,森然冷笑道:“长生天保佑,我鬼地终于要出头了!” 说完后不再犹豫,又一次发出号令。顿时间,本来藏在血池后面的伏兵也一齐了涌出。这些伏兵都是各部精锐,立刻就嗷嗷叫着朝着几处缺口冲去。 而在大阵的最前方,本来似乎是炮灰般的鬼怪群中,突然有数十只鬼怪眼神狂暴地如血红般地猛然变化。 它们浑身的气势也跟着自身的变化轰然一涨,顿时间就变得和周围的鬼怪不同起来。 原来这些是鬼怪中的魅鬼,最擅变化。实际上,它们却比这些低级鬼怪难缠许多。 只见得这些魅鬼刚一变化,立刻就从身上掏出藏得极深的各种自爆之物,嘶吼着盯着对面修士那惊骇的目光,悍不畏死地朝着大阵上撞去。 “轰!轰!轰!” 随着这些隐藏在普通鬼怪中的魅鬼们突然凑近发动,无数的黑色残影在人族大阵前方数个大阵的正面轰然炸开。 顿时间,本来还算尚能正常发挥作用的大阵立刻就像纸糊一般尽皆粉碎,被炸开了一个个大洞! “好!” 黑甲大汉见到这一幕更加大喜,看来黑手组织果然给的东西够好,起到的效果竟然超出了它的期望,这让它也跟着冲锋起来。 “哒哒哒!” 就在鬼怪这边气焰大涨之际,只见得从大阵的中枢处,猛然升起一尊燃灯古佛的神道像。这神道像带着滚滚佛门道韵,顾盼间,仿佛是燃灯古佛亲临一般。 而随着古佛升起的同时,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阵突然从中枢处猛然一颤。顷刻间,就有滚滚灵气涌了出来,朝着大阵的数个方向搭起了道道虹桥。 黑甲大汉心中一凛,脚步悄然慢了下来。它只觉得随着这燃灯古佛神道像的轰然升起,本来已经低迷了下去的人类修士的士气立刻就提升了起来。 而随着数道虹光升起的同时,残破不堪的人类大阵下面,竟然奇迹般地又生出数道清莹莹的光芒来。 这些光芒各有一色,各种颜色就像是朝拜一般,朝着中间的燃灯古佛神道像勾连流转。 随着各色光芒的流转,黑甲大汉只觉得眼前一变,本来千疮百孔般残破的大阵,竟然一下子恍若开始又有了生机,开始逐步的恢复过来。 “不好,果然还有后手!” 黑甲大汉脸色一黑,没想到人类果然如此狡猾,真正的后手竟然阵中套阵,这让它不免得开始心生退意。 就在它犹豫不决之际,那燃灯古佛的神道像突然迈出步来。 只见它轰然缓行,周身顿时间霞光从生。无数的云雾都缭绕不定地缠在它的身边,甚至每走一步它的气势还能更上涨一分。 “退!快退!” 见到这神道像仿佛无鬼能挡的冲进了血池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就连数头噩魇之魔也被这神道像打得节节后退,它们那粗糙的皮肉就如同薄纸般,根本就禁受不住这神道像的气息。 这些噩魇之魔就如同普通野兽一样的哀嚎着,在这道道霞光之下,立刻就被抽得皮开肉绽。 黑甲大鬼终于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赶紧大喊的开始撤退。 它虽然心生不舍,但也知道这会乃是两军最为胶着的时期。若是没有强有力的手段,不管哪一方稍一先退,立刻就会遭受到对方的强力掩杀而来。 不过它也知道这次进攻,本来就是为了逼出人类的后手。因此既然计划已经得逞,己方又没有取胜之机时,那越早撤退就越能保存下次再战的资本。 因此它面色数变,看着对面宛如神坻般的神道像,终于一咬牙,立刻就把自己手上的那颗黑漆漆的种子朝着下方的血池丢去。 “噗!” 随着这颗黑漆漆的种子砸进血池之中,瞬息间,这颗种子就深深地扎了进去,生出无数的根须出来。 与此同时,这颗种子还像是生长似的,开始抽枝发芽。转眼间,就长成了一颗黑色枝条和枝叶的参天大树。而且这大树还越长越高,越长越大,越长越密......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大树生长的同时,整个大阵的中的灵气都仿佛停滞了。而这颗黑色大树就如同在做吸光作用,本来那骄阳般的霞光都猛然一暗,变得毫生气起来。 “撤!” 见到这颗有着和燃灯古佛神道一样沧桑的巨大树木毫无止尽的涨了起来,所有的鬼怪们就像是接到了全面撤退的号令,鱼贯般缓缓朝血池退了回去。 甚至就连太阴幽荧见到这古树和古佛后,也像是失去了气焰似的缩回到了洞里。 见到鬼怪们轰然后撤,伏虎尊者面色一喜,大吼一声就追了过去。 但人类这边也似乎遇到了麻烦,不管是三足金乌、禁阵还是燃灯古佛神道,似乎全都被这巨大的树木拦住,根本就追不过去。 “阿弥陀佛!” 就在众人毫无进展之际,禅净掌门从大阵中枢飞了起来,手上还捏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和尚。 长眉尊者见到那面如死灰的和尚,眼神不由得缩了一缩。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死士,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上,不由得心中暗暗滴血。 不过那禅净掌门倒是没有朝着长眉尊者看过来,而是对着众人阿弥陀佛道: “诸位不要追了,这乃是阴冥空桑树,十二个时辰内都能生生不息,不管用任何手段都难以消磨。” “既然鬼怪们连这都祭了出来,想来对撤退已做了完全的准备。我方若强行追杀过去,搞不好还会中了它们的埋伏。” 随着鬼怪们纷纷撤走,云湘子也靠拢了过来。她理了理散乱的云鬓,看着禅净掌门手上昏迷不醒的和尚,颇为庆幸的说道: “还好禅净方丈处事果决,不然中枢大阵要是被黑手组织破坏了,恐怕我等就真的难以翻身了!” 禅净掌门环顾一圈,见大家都飞了过来,摇了摇头颇为沉痛地开口道: “雷音不幸,连带着诸位都跟着受累。我看这一战我们也损失不小,真是让人痛心!” 倒是松鹤子在一边颇为振奋地说道:“无量天尊!这一战我们守住了中枢,已然是大大的胜利了。” “禅净方丈莫要自谦,要不是你领导有方,又如何能获得这般重要的情报,破坏了黑手如此之大的阴谋!” 伏虎尊者也在一旁嚷嚷道:“掌门莫要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咱们这一次可是大大挫了鬼地的气焰,恐怕它们再想来攻就没那么容易了!” “据我所知,这阴冥空桑树极其难得,咱们历史上那么多年也没见鬼地拿出过几次。下一次它们要是再攻来,我就不信,它们还能有阴冥空桑树可用!” 信临君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伏虎尊者说得没错,根据这么多场战斗,咱们基本已经摸透了对方的路数。” “现在我等可以商量一番,如何定下计策。等下次鬼地再来攻时,我们也好将它们一网打尽!” 青木道人也跟着恨恨地说道:“说得没错!另外这黑手破坏之人,咱们也得尽量抓出来才行。否则真是防不胜防,实在令人厌恶!” “这次还好松鹤子专门布置了几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后手,才没有给黑手真正得逞。看来下次再布置任务,说不得还得如此安排。就连咱们几个也不得互相知晓,我看黑手还能如何破坏!” 黑白道人则眉目一展地说道:“另外那已经打入鬼地的探子,咱们也得好生利用起来!” “这一次既然证明了其情报有用,那就值得重视,说不定下次我等又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这一次要不是此人立了大功,咱们恐怕就得吃上大亏了!” 禅净掌门听了众人所说,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阿弥陀佛的道: “诸位说得极好,那咱们就按这几条说的办。现在我等先赶紧恢复大阵,以防鬼地们卷土重来。” 三五一 幽狸鬼祭 在黄泉小世界的腹地,槁壤的边缘处,一群身穿着黑漆漆衣裳的鬼怪们正在跳着奇怪又有着节奏韵律的舞蹈。 它们每个除了黑漆漆的衣服外,头上戴着的头饰也各不相同。 有些鬼怪装扮成长生天的样子,有些则装扮成各种各样鬼地神灵的样子,还有装扮成人族、魔族、妖族、鬼兽等等。 这些各种稀奇古怪的装扮混杂在一起,如同一场大戏,在凄厉奇异的声音节奏下轮番上演。 随着这台大戏和中央巨大的篝火、周围稠密的火把与飞舞的在高台上的彩带一起的,是狐面女鬼带领着大大小小一众鬼怪们,全都跪在了槁壤边缘搭起的高台上,正在默默祷告。 “噗哧!” 随着刀锋在脖子上猛然划过,跪在高台下方一排的祭祀品们的身体猛然间一阵绷紧地抽搐和痉挛。 紧接着,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就瞬时从刚刚因为过于锋利,而划开之后并没有立刻裂开的伤口处汹涌地喷了出来。 随着这些一批批被献祭掉的生命,一排排的头颅朝着槁壤中心的方向倒了下去。这些祭品们全都极其诡异地被槁壤的大地有如沼泽般的吞了进去,彻底的被吞噬干净。 狐面女鬼带着身后大大小小的鬼怪们,毫无感情地望着数万的鬼地生命,就这样被彻底地被献祭。就好像这些被献祭的鬼怪们,并不是自己部族的一员似的。 接着,它就开始带头虔诚地大声祷告起来,整个仪式似乎也进入了高潮。 甚至从槁壤的中心也刮过来一阵呜咽的风,就像是呼应着狐面女鬼的祷告似的,把所有的火把和彩带都吹得瑟瑟发抖,猎猎出声。 就在高台的下面,随着越来越多的生命被一批批的杀掉,献祭给了槁壤以后,那股风也越吹越大。甚至就连摆放在最高处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也被吹得越发摇晃起来。 见到这一幕,整个幽狸部的鬼怪们更加虔诚起来。它们继续大声的祷告着,带着一种狂热的模样看着高台上的沉重大石被吹来的风刮地肆意晃动着。 终于,随着一万只鬼怪的生命彻底的成为了槁壤的养分,风也越来越强。这些风就像是挠抓的呜泣似的,以那块巨石为中心,拼命地推搡着。 “哄!” 随着那吱吱呀呀不绝于耳的声音,那块巨石终于受不住这巨大狂风的推搡,轰然倒下。 而极其诡异的是,随着这巨石倒下后,狂风立马就呜咽地小了起来。半炷香后,彻底地消失于无形。 狐面女鬼松了口气,继续大声祷告完毕后才站起身来。 它带着众多部落里的鬼怪朝着高台上缓步走去,只见得巨石轰然倒下的位置,恰好指向了一个黑色和一个白色的两种颜色上。 狐面女鬼见跟上来的众鬼怪们都看清长生天的指示以后,眼神一厉,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族人们大声宣布道:“按照长生天的指示,害死我阿爸的,是?泽部和空桑部!” 话音刚落,整个下面的鬼怪们全都骚动了起来。它们举起明晃晃的火把,一起有节奏的大声喊道:“报仇!报仇!报仇!......!” 狐面女鬼等了一会,感受到大家气势都越发高昂的时候,才猛然从身侧拔出一柄小刀来。只见她举着小刀对着下面大喝道: “我海兰珠在此立誓,我将秉着长生天的启示,带着我英勇的部落勇士,对?泽部和空桑部发起灭族的战争!” “一天不把它们从鬼地抹去,一天我海兰珠誓不回归!” 大声祷祝后,它左手迅疾扯起了自己的一簇头发,右手拿着小刀猛然一割,就把自己的一缕头发割了下来。 然后举着那蓬头发继续大声地喝道:“我海兰珠若有违誓,就有如此发!” 它大声的喊了两遍,昭示四方以后,才手微微一松,那簇头发就像是有灵性般,飘飘洒洒地顺着高台之上全都飞进了槁壤里去。 下面幽狸部落的鬼怪们看到这奇异的一幕,情绪更加狂热起来,一齐大吼道: “追随圣姑,消灭敌族!追随圣姑,消灭敌族!追随圣姑,消灭敌族!” 同一时间,血池边的高峰上,千云生正坐在一群老鬼的中间。 最上首的依然是几个老得不能再老的长老们,下面则以黑甲大汉为首,依次排开。千云生则坐在两者的中间,对着黑甲大汉正笃定地摇头轻笑道: “朱焱君这就说得不对了,前几日我就反复提醒过诸位,虽然有我黑手组织的配合,但雷音寺毕竟是万年大寺,极有可能有诸多后手。” “诸位这次一试,是不是果然如我所言?” “其实通过今日这一战,诸位想来已经明白我所言非虚。只要诸位有决心与雷音寺周旋到底,我黑手自然有办法从中给诸位辅助。” “刚才从诸位所说我也已经听出,其实诸位已然动摇了人类大阵,这就是巨大的胜利!” “说明只要我等精诚配合,就必然能掀翻雷音寺这座大山!” “诸位这次已然又逼出了对方的几张底牌,那说明我等离着胜利已更加接近了!” “诸位此时前来兴师问罪,似乎并不是待客之道啊?!” 黑甲大汉不满地哼声道:“你说得轻巧,人族这张张底牌可都是我鬼地浴血奋战来的。你们黑手除了炸塌了点大阵,别得可没有做过什么!” “要是你黑手组织只能干这一点事情,那对于这个盟友,有或没有,又有何区别?” 千云生摇头道:“诸位这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啊,雷音寺万年大寺,岂能是一鼓而下的?” “再加上幽狸部的海族长还带着不少部众去了槁壤祭祀,颛狡部也没有全部到齐。你们八大部落本就八去其二,更加是减弱了我等协作的力量。” “因此我认为,此事只要我等再咬紧牙关,多征战几回,自然雷音寺的老底就会被我等摸清!” 黑甲大汉边上的白皮老鬼则捻须道:“但这样下去,我鬼地的实力也得大大的减弱,这不会你是黑手让我等两败俱伤之计吧?” 千云生大摇其头的道:“虔来君此话倒是小瞧了我黑手组织了。虽然众位只看到了我黑手破坏人族大阵,但其实我黑手何止做了这些?!” “破坏雷音寺的援军、扰乱寺中的补给,还有给诸位筹措物资......哪一样都看似普通,可也是极其复杂和重要!” “就拿给诸位筹措物资来说吧,想来诸位这一次大战都试验了这魔灵子一番,是不是极其好用?” “给诸位说实话吧,这只是第一批物资而已。组织上已经给我交过底了,只要诸位提供足够的灵石给我,我就能给诸位源源不断地带来更多的如魔灵子这样的物资。” “想必诸位用过以后,应该明白我黑手的信誉到底如何了吧!” “嘿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了我黑手破坏大阵。只要我黑手能给诸位提供数千枚这样的魔灵子来,拿下人类大阵,诸位难道还没有信心吗?” “黑手能提供数千枚如魔灵子这样的利器?”这一下不仅仅是黑甲大汉惊讶的问出声来,就连一边的诸位老鬼也都吃惊地窃窃私语起来。 千云生则嘿嘿一笑地把头一昂,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就要看诸位能提供多少灵石或者精品法器、卷轴这样的好东西了!” 三五二 讨价还价 当海兰珠主持完祭祀仪式,鼓动起部落里的热情和凝聚力后,把剩下的事情全都丢给了属下,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大帐中。 它进去后,浑身的死气悄然一震,就把整个大帐封死。就算这会有比它等级再高之人出手,也绝不可能瞒过它的感知。 忙完这一切的海兰珠深吸一口气,从袖子中把祭台取了出来。只见祭台滴溜溜地闪烁着彩色的光芒,显示出对面也极为的急切。 它早已从与千云生和阿古的联系,以及自己部落留在血池的手下传来的消息中,知道了鬼地和雷音寺大战的细节。 因此,它细眯着眼,幽然地轻笑一声。旋即冷冷地伸手一指,就把那闪着光芒的祭台打开。 祭台那边,很快就露出了千面神君的面容来。 他一见到海兰珠把讯息打开,就露出有些不满神色道:“阁下也太慢了些,这恐怕不是对待盟友该有的表现吧?” 海兰珠则也有些皱眉地轻哼道:“对待盟友得大家都真心才是,我等在前面牺牲了这么多部族,难道神君不准备给我们鬼地有个解释吗?” 千面神君有些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战场瞬息万变,岂能尽在掌握。想来鬼地也应该看出了我等配合的诚意,那是不是该谈一谈条件了?” “想来阁下应该明白,此事未尽全功。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等两家未能坦诚布公所致。否则的话,以我黑手组织的能力,若是全力配合,说不得这一次诸位就能破开大阵了。” 千面神君虽然面不改色地吹得山响,但海兰珠显然明白,为何这次鬼地会功亏一篑。其原因根本就不是黑手不肯尽力,反而是因为千云生悄然把消息传递了出去,导致人族中有所防备。 因此黑手虽已尽力,但也只是炸塌了大阵的数角,大阵的中枢没有破坏成功。知道这些内幕的海兰珠胸中颇有成竹地冷冷一笑,表面上却假装皱眉地深思道: “这么说来,若要是我鬼地全都答应了你们的条件,下一次你们就能保证破开人族大阵?” 千面神君也是老奸巨猾,摇头沉声道:“刚才我就说了,战场瞬息万变,保证之事谁又敢确认?” “再说了,我真就保证了,你们恐怕还是会担心是我人族内部商量好了,给你们鬼地下了圈套吧?” 狐面女鬼假装色变地冷哼道:“说来说去,就算我等答应了你们的条件,你们还是什么都不保证,那又有何用?” “若你等就是这样的条件,恐恕我鬼地不能奉陪了!” 千面神君也知道什么都不能保证,显然难以取信对方,因此干脆一咬牙道: “之前我黑手给你们试手的魔灵子样品,这次战场上用了效果如何?” 其实狐面女鬼绕了半天弯子,说来说去,就是等着他这句话。因此它虽然心中振奋,但表面上还是假装矜持的点头道:“效果确实不错。” 千面神君嘿嘿笑道:“若要是鬼地能答应我之前提出的条件,虽然我们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破开人族大阵,但是我可以答应,再送给诸位三千枚这样的魔灵子来,阁下以为如何?” 狐面女鬼假意面色一动,悄然低头嘴唇微动,好像是与谁商量一般。很快的,它又抬头道: “我等我商量过了,你们提出的条件,我等可以答应一半。也就是事成之后,雷音寺里的东西,可以由你们先挑五件。” “毕竟这人族大阵你们并不能保证攻下,因此虽然换成魔灵子后算是有所弥补,但毕竟需要我等牺牲更多部族才行。因此你们的承诺既然缩水,那我等的承诺自然也得减半。” 千面神君也丝毫不露底线的轻哼道:“你们鬼地的这个诚意实在不够,毕竟我等还冒了如此大的风险救了阁下出来。” “再说这魔灵子可不是凡品,要不是为了覆灭雷音寺,这三千枚的数量可也算是让我黑手伤筋动骨了!” 狐面女鬼心里知道,所谓的鬼地承诺根本就是它自己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会兑现。 她和千云生根本就不会让鬼地攻下雷音寺来,又何来十件还是五件的区别呢?但它表面上还是颇为装模作样、寸土不让地力争道: “阁下这诚意真是让我等难办!这样吧,阁下若是能再提供一些比这魔灵子威力次一些,能有接近二千枚魔灵子价值之物,我们就可以做主给你们黑手先挑七件!” 千面神君不假思索的摇头道:“诸位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真以为这魔灵子是大白菜不成?这样吧,我们最多再提供等价千枚魔灵子威力之物,但你等许诺的数量绝不能少于八件!” “这已经是我黑手的底线了!”他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狐面女鬼却似乎并不相信对方所谓的底线,反而摇了摇头,继续步步紧逼道:“阁下若实在拿不出再多魔灵子,或者等价物来,需同意我鬼地在八件中必须有一件可以反悔的权利。” “否则的话,这交易对我鬼地实在不利!” 千面神君这一次没急着立刻回答,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才终于咬牙点头道:“好!不过这魔灵子数量太大,也得给我等时间筹措才行,只能根据你们鬼地的进攻需要分批提供了。” 狐面女鬼也知道这是对方的借口,还是怕万一自己这边三千枚魔灵子一起收了,到时候却不践约。毕竟现在双方隔绝极远,连天道誓言也不可能做到。 因此狐面女鬼早看似迟疑了一下,才然后缓缓点头道:“这是自然,阁下需要分几批给到我们?” 千面神君又侧耳倾听了一下,才缓缓道:“这第一批可以给尊驾五百魔灵子,和另外五百魔灵子的等价物。” 狐面女鬼也装作慎重地商量了一会,才摇了摇头。不过它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因此故意说道: “大战在即,你们提供的也实在太少!这第一批必须要给我一千枚魔灵子,另外还有五百魔灵子的等价物。” “下一批一千魔灵子也必须在下一战开始前筹措到位,如此,才能跟得上我鬼地的消耗!” 千面神君见对方竟然以战争为线,心下满意,显然这极其符合黑手的利益。毕竟扣着魔灵子不给,也是希望鬼地践约而已。因此对方主动提出一战一给,显然正中他们的下怀。 虽说这一次极有可能需要大出血,但想到雷音寺中密藏的那些东西,千面神君心中火热地咬了咬牙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以战争为限,我等必然全力筹措,绝不至耽误诸位的战事。” 狐面女鬼见千面神君这么承诺下来,也终于面色解冻、语气缓和了一些地说道:“如此那我等合作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但我还是必须提醒神君,这第一批的一千魔灵子和五百魔灵子等价物必须在三天内给到我。否则的话,恐怕跟不上我鬼地的进攻节奏。” “至于动摇人族大阵之事,诸位还是得尽心尽力才行。只有那样,我等双方同时行动,才有胜机。我想诸位也不希望,你们援助给我们的魔灵子,最后都打了水漂吧?” 千面神君见到狐面女鬼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更信了几分,大笑道:“诸位与雷音寺连场血战,我黑手都是看在眼里的,又如何能不信诸位?” “请诸位放心,我黑手绝不会拖累诸位的步伐,我等还希望你我能在雷音寺胜利会师呢!” 狐面女鬼见千面神君这么说,也缓缓轻笑起来。只见它伸手挽了挽被砍断了一截的长发,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等就等着与诸位胜利会师了。要论起来,我还没有当面谢一谢神君的救命之恩呢!” 三五三 鬼胎暗怀 终于把诸位老鬼全都唬住,千云生在内心不禁擦了擦冷汗,走回给自己特别准备的房内假装打坐修炼起来。 实际上他正在神魂中悄然呼叫问心珠,不一会儿,就听到问心珠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玄德这边...没有异动...上次把你的消息...传回去以后,他们...又...再次...分开...这一次...约定是...半个月后...据说可以...再传递一次...消息。” 千云生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基本掌握住了雷音寺那边对于鬼地的情况。 紧接着,他又开始呼叫起阿古来。 不一会儿,阿古那边也把狐面女鬼的消息传了过来。不过可能是槁壤离这边也太远的缘故,也是断断续续的声音道: “上次...和黑手...商定的魔...灵子的...事情,这次...基...本谈出...成果...了。他们...同意提...供三千...枚魔灵...子,还有...一千...魔灵...子等价...物。” “不过...时...间上...还要...你...再拖...延几...天,第一...批...要三...天后...才能拿...到,而...且只...有一千...枚魔...灵子...和五...百枚...魔灵子...的等价物。” 千云生听到黑手组织竟然真的同意提供魔灵子,心中不由得放下一大块石头,暗道自己这个冒牌特使总算是越发的做得真了。 于是连忙叮嘱道:“这次圣姑借口要祭祀而离开,带着它的部落去槁壤就做得不错,直接躲过几场大战。” “但是后面还是要她想办法尽量不要出战,现在想得怎么样了?” “毕竟我们后面还要利用给雷音寺的情报,把这些老鬼们全都坑在战场上面,它可不能轻易出战啊!” “现在我们给雷音寺已经传递了一次消息,从问心珠的反馈来看,效果很好。这样一来,下一次我们再传递消息,必然能更加引起他们高层的重视。” 等了一会,阿古才又传来消息道: “圣姑...说了,这个...事情...有...点麻烦。它也...不能一...直都...不出战,这样做...恐怕...徒增怀...疑。” “现在...它也只...能假装...出战...的时候,找个...机会...受伤一...次。但这...也只能...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受伤太...重。” “否则...就怕这...些人再...一次盯...上它们...幽狸部,谋夺...吞并...它们。” “因此...你传递...的消息...必须...要恰到...好处...地能...影响...三方...的行动...才行,否则...万一中...间有所...失误,恐怕...就得...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了。” 千云生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想道:“实在不行,看来只能用死间了。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让雷音寺那边彻底相信我们的消息。” 阿古那边一时没有声音传来,看来海兰珠也还在消化千云生的意思。 千云生等了会又主动道:“这一次黑手给的魔灵子,咱们最多卖一半给这些部落。” “有了这批灵石做本钱,我就能在外面给圣姑准备出一条进货的商道来,到时候就能源源不绝地给圣姑提供帮助。” “至于剩下的另外一半,圣姑可以扣在自己手上。只要有了这批魔灵子,回头再把那些老鬼们坑在战场上,到时候自然能大大加快圣姑的一统大业。” 过了良久,阿古那边的声音才再一次传来。这一次是狐面女鬼的声音幽冷地响起: “就算不能让...七大部落...全都陷落,也必须要让...?泽部和空桑部...元气大伤!” 另外一边,雷音寺里,通明正从大阵中换了下来,悄然退回到自己的精舍里去。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昭怙厘寺的方丈,而成了雷音寺长眉尊者下的一名普通雷音寺的弟子。 经过了如此之大的变故,尤其是消息传来,整个昭怙厘寺都成了涂炭,竟然连一个人都没能逃出来。这让当时的通明默默无语,在峰顶连坐了七天七夜。 直到后来长眉尊者飘然而至,对着他问道:“外面怎么样?” 通明凄然摇头道:“全没了!” “还有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了!” “不!”长眉沉声道:“外面,清风、绿野,花草,小溪......一切都在!” 就这样,通明成为了长眉尊者的徒弟,一时间在雷音寺传为了佳话。 通明回到精舍后,把阵法打开默默打坐了一会,才缓缓张开双眼。只见他朝着身下一点,身下的一个阵法立刻悄然启动起来。 他把这阵法点开后,才再一次从身子里一掏,把那面七彩琉璃般的镜子拿了出来,对着镜子里的魔女轻哼道:“找我这么急,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魔女眼波横流地轻笑道:“我们的通明大掌门,你这和尚可真是做得越来越有滋味了啊!” 接着声音一冷地道: “我这会手上可是有不少和尚还压在地牢里受苦,要不要我发发善心,让他们也来找他们的亲亲大掌门聊一聊,救他们脱离苦海呢?” 通明镜也寸步不让地轻哼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这会战事正紧,查黑手组织查的又急。等稍微缓上一点,我一定好好把那人交给你吗?” 魔女冷笑着盯着他道:“不会是我们的通明大掌门在跟我玩什么空城计吧?” “你要我做的我可都做了,但是你的许诺到现在都还无法兑现!想来你应该明白,既然这一切我能给你,自然就能全都收回!” 通明镜也知道自己理亏,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胆小怕死的小鬼修竟然还敢下黄泉小世界。 不过这要是让魔女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因此他也只好冷笑地硬撑道: “我有一堆把柄在你手里,难道你在我手里的把柄就少了?你放心吧,我想我们两个应该都明白,不管我们哪一方先死了,都会拉着另外一方陪葬的。” 魔女终于面色稍霁地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必须要让我见到他的人才行!” 魔女这句话一说出,通明镜仿佛看透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你要一个月内见到人,莫非这一个月内会出什么大变故不成?” 魔女好整以暇地轻笑道:“你师父不是黑手组织的三长老吗,怎么你倒是什么都不知道?” 通明镜摇头道:“我这个弟子也是胁迫来的,难道你当那个老东西真愿意不成?否则也不用搞出一套当场认师的把戏来。” “说来说去,他不还是怕我暴露了,回头再连累了他。哼!他岂不知,这也正合我意。回头要真是他出事了,我才更能有理由推脱。” “你也知道我们跟黑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固然不会对我们说实话,难道我们就会对他说实话不成?” 魔女轻剔着指甲油然道:“果然如此,不过他们虽然不说实话,但是我从他们的调动中还是看出一丝端倪。” “你猜怎么样?这段时间,他们对魔灵子的需求大增!” 说完这句的魔女冷笑道:“数千枚魔灵子啊,你觉得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通明镜有些吸气地道:“好大的手笔!这是想要把整个大阵都给炸平了吗?” “不过说实话,这黑手如果得势,固然能把雷音寺打残,但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对于我们来说,真要是黑手挑头把雷音寺灭了,以他们做事的风格,那恐怕我们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魔女微微一笑道:“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了,难道你真的认为凭黑手这点家底就能掀翻雷音寺?” 通明镜见魔女根本不上当,这才终于嘿嘿笑着摇头道: “机会渺茫,别说这次三大派来援。就算是没有三大派和天地神明令,光凭着雷音寺自己的家底,也不见得就能这么被轻易的被掀翻。” “你也知道,青念唐古拉山上已经被雷音寺的和尚们经营的像个铁桶了。就连咱们天尊和欲魔都看不出里面的端倪,这说明这青念唐古拉山上可没那么简单啊!” 魔女听通明镜终于不再装傻,伸了个懒腰的剜了他一眼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坐着看戏就是。” “真要是黑手败了,说不得雷音寺也得元气大伤。到时候你倒是可以以三长老弟子的身份,帮着我趁势把黑手接收过来也好。” 通明镜听魔女这么说,也微微点头地思索道:“这倒也不错,给你抓着总比给外人抓着安心一些。” 三五四 死间之计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准备完毕,就对着送行的数位长老和赶来的几个老鬼抱拳道: “还请诸位放心,这次回去以后,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一定能给诸位把你等需要的东西带到。” 站在一旁的大长老一身阴郁,却偏偏要装得颇为和善地说道: “没想到你们黑手组织如此了得,竟然连雷音寺的封锁对你们都形同虚设,那老身就在这里期待特使的好消息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 “大长老误会了,我等突破雷音寺的封锁,这代价其实也是不小。只是我等决心为鬼地争取最终的胜利,绝不惜代价罢了。” “因此贵方此番获胜,可千万莫要忘了我黑手襄助之功啊!” 白皮老鬼在一旁阴冷的一笑,开口道: “特使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咱们这些天翻箱倒柜,可把这上万年的库存都拿出来了。你们黑手这次赚得应该也不少吧?” 千云生也没料到鬼地竟然如此贫瘠,八大部落一齐动手,竟然也没有搜刮出多少灵石、法宝来。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没人对黄泉小世界感兴趣,看来真的是穷得厉害。 不过再穷的地方,只要动脑筋,总能开发出靠谱的用途来。像黑手组织这次,明显就是打着奴役鬼地的方向来的,显然是找对了用法。 想鬼地这个地方,虽然穷得厉害了点,但这地方出来的鬼怪还真的是特别骁勇善战!要不然雷音寺也不会过了这数万年了,还是收拾不下来。 这要是真的被黑手组织奴役了,那得给他们增加多大的战力啊! 这也是佛修们脑子不够灵活,一味的想要消灭鬼怪所造成的。其实依照千云生和狐面女鬼的合作来看,鬼地也并没有佛修们宣传的那么蛮荒和不可理喻。 “幸好黑手的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了。”千云生心中冷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说对于一个势力来说,鬼地是穷了点。但是对千云生一个人来说,那就是大赚特赚了。 因此他这会心情极其愉悦地哈哈道:“对于诸位来说,这些灵石放在鬼地,不是上万年了都没用处吗?” “但这次兑换给我们后,可是能把这些灵石全都彻底地发挥出作用来。到时候,还不是可以源源不断的支援给各位?” 另一只红毛大鬼则在一边摆手道:“此事合则两利,谁赚谁亏各自心里各有一本帐罢了。” “不过你们黑手想要赚钱,那也要特使真的把东西带回来才行。特使也看到了,灵石咱们就堆在那里,你们黑手能不能真的拿到手,那就要看特使的本事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把太乙昊天舟拿了出来。顿时间,太乙昊天舟就露出霞光闪闪的氤氲之气,一看就品质不凡,更添他的豪气来。 他跳上太乙昊天舟中,对着下面的鬼怪们扬手道:“请诸位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说完不再犹豫,轻轻一点脚下的飞舟,就如一道长虹般朝着天边激射而去。 而在另外一边的槁壤周围,巨大的篝火已经变成了冷灰,高大的祭台也正在被纷纷拆下,祭祀了一晚上疲累的鬼怪们正在为归途做着准备。 而狐面女鬼的大帐外,一个一头乱糟糟地头发,吊着眼睛,朝天鼻子,身形巨大的鬼怪正匍匐在帐外,瓮声瓮气地道:“甲四五小队海博,求见圣姑!” “进来吧!”里面很快的就传出了狐面女鬼那清冷的声音。 海博抓了抓头发,爬了起来,仿佛就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走进了狐面女鬼的帐篷里。 走进帐篷后,光线立刻就暗了许多。海博只觉得面前的圣姑就像是坐在深渊之中,深不可测。它连忙跪下来抚胸道: “参见圣姑,海博前来报到!” 狐面女鬼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显示它的内心并不是像它表面上表现的这么冷静,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海博听到狐面女鬼问出这句话来,身子一抖,又坚决地昂起头来,大声道: “为了部落的利益,海博想明白了。海博愿意!” “好!好!好!” 狐面女鬼连说了三个好,但其实它并没有如何兴奋,反而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又重新坐了回去道: “你能想清楚我很欣慰,但你这一次要做的是死间,绝没有可能生还。”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甚至还可能会经历比死亡还痛苦万倍的事情,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而且你要明白,万一你熬不住了,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整个部落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狐面女鬼说得越严重,海博的眼神反而越坚定起来。只见得它目光开始变得冰凉,冷静地回道:“圣姑能把这件事情交给我,那就是对我海博的信任。” “更何况我从小是被老族长亲手带大的,要是没有老族长,就没有海博的今天。老族长被人陷害死了,海博没用,都不能为老族长报仇。” “因此,对于海博来说,老族长死的那一天,海博就已经死了。现在圣姑却说,我这么一个已死之身竟然还能给部落带来点用处,那圣姑还犹豫什么?” “圣姑如此犹豫,是觉得我海博不够英勇吗?人族那点魍魉手段对海博算得了什么!请圣姑放心,海博就是死,也坚决完成圣姑的任务。” 狐面女鬼点了点头,这么点时间它也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冷然的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你要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一定要牢牢的记到心里去。哪怕你把你自己忘记了,也别忘记那些话。” “一会我会对你动手,拿掉点你的东西。没有了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帮你减轻痛苦,能坚持更长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让你无法被真正的被回溯。” “到时候会很疼,你得忍着!” 海博听到狐面女鬼这么说,知道它已下了决心。于是坚定地趴了下来,对着狐面女鬼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哽咽道: “海博已经跟家里都告别过了,圣姑放心动手就是。只是我的家里,以后就拜托圣姑照顾了!” 狐面女鬼也露出不忍的神情,柔声道:“你放心去吧,只要我海兰珠有一天命在,就必然会把你的家里面都照顾得好好的!” 说完不忍再多言,悄然一指,就立刻把海博点晕。 见到海博被点晕后,阿古顺着狐面女鬼的袖子飘了出来,绕着它转了转道: “这就是圣姑计划给千云生去做死间所准备的?看着等级倒是足够像是一个部落里的高层了。” 狐面女鬼轻哼了一声,一把将海博抓了起来,朝着帐后边走边说道: “你赶紧跟那个小鬼头传音说清楚,我可是折了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给他。” “要是他这次办事不力或者事有不顺,误了我们的事情,让他仔细着点他的皮!” 阿古现在已经不再是千云生在黄沙天壁中刚遇到的样子了,再加上通过这次狐面女鬼给它灌体,硬生生的将它的修为拔了一截,它升级到了鬼王以后灵智也是又涨了一截。 因此它假意挠了挠头,表现出一副粗豪的模样为千云生说话道: “请圣姑放心,我可还没见他做过什么没把握的事情呢!” 三五五 晋升鬼王 千云生驾着太乙昊天舟刚飞了一日,就悄然降了下来,不急不慢的继续朝着前面飞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海兰珠从虚空中突然闪出,把他往袖袍里一卷,就带着他继续朝着上古大阵的方向飞去。 被海兰珠卷进袖子里的千云生似乎早就知道要发生何事,并不如何慌张,他只是神魂中稍微一沉,就感觉到变了个模样。 不过当他看到阿古已然升到了鬼王,出现在他面前,并浑身死气更盛之后,立刻就有些大喜地道: “不错不错,这一下有了你升到鬼王,总算是跟问心珠一个样了,那咱们两可不会再给问心珠欺负了。” 阿古有些不屑地道:“之前只是我还没有升级,让着那珠子而已,现在再比一把,还说不定谁当老大呢!” 阿古的话还没说完,海兰珠那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戳穿了它道: “它刚刚晋升鬼王,境界还不稳固。而且现在只是气势上像鬼王而已,并没有真的晋升。” “回头你还得给它安排一次天劫淬体,它才算是真正的晋升到了鬼王,这种事情我就帮不了你了,要看你和阿古的了。” “不过现在倒是还没那么着急,我已经暂时出手把它的境界压制住了。” “你可以等它再修炼一段时间,把这段被我拔高的境界稳固以后,再让它开始天劫淬体,这样成功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你在这个时间段里也可以给它多找点护身的宝物,还有渡劫的妙方,可以大大提高它渡劫成功率的东西。” “不过这时间也不能拖得太长,十年之内吧,否则一旦它突破太快,我压制不住的话,天劫可是会随时到来的。” 千云生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海兰珠不会无的放矢,因此全都默记在了心里。 不过阿古现在虽然还不算是真正的鬼王,但起码也是伪鬼王的状态。 因此又多了好几种天赋法术不说,关键是摄魂幡有了阿古这鬼王作为主魂加持,又起码厉害了一倍,这一下让千云生怎么能不满意。 他对着海兰珠客气的笑道:“圣姑的恩情,千云生没齿难忘,你说的这些,回头稍微空些,我就着手开始帮它留心起来。” “只是不知黑手那边的物资要得怎么样了?这才是我们这次计划的重点。” 海兰珠轻哼道:“我已经跟他们说定了,对方应该知道现在反悔,就等于前面的事情就全都做了无用功。” “因此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毁约,随意得罪我们。想来等你从上古大阵出来,自然这东西就能到手。” “不过你先别操心黑手那边会不会爽约,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你得想想你这头怎么谋划的让那些和尚相信!“ “死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要是雷音寺那边不听你的,你可要想清楚回头要怎么面对我!” 千云生连忙陪笑道:“圣姑且放心,毕竟我可是从雷音寺出来,这些和尚们的想法我自然清楚。” “特别是现在雷音寺中有黑手组织的存在,所以大家都极为的谨慎。” “但也恰恰如此,才给了我们把人直送到方丈面前的机会。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最迅速地让这件事情发酵,也不会中途遭到埋伏在其中的黑手们的破坏。” 海兰珠也只是要他引起足够重视,需要一个他保证而已,旋即轻哼道: “解释的事情你就不用跟我说了,具体怎么做都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只看结果如何!”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了,下面的路你就自己走吧。记得回来的时候,只要通知阿古一声,我自会过来跟你汇合,想来那会你心心念念的魔灵子应该也能拿到了。” 说完袖袍一展,把千云生丢到一条大河边,就悄然一闪,又飞了回去。 千云生定睛一看,果然海兰珠速度极快,竟然这会已经让他离着上古大阵不远了。这样一来节约了他不少路上的时间,更能从容行动。 因此他不慌不忙地把太乙昊天舟也悄然收起,又把浑身的装扮重新换回成和尚的摸样。 然后,他才施施然地就地打坐了一会,只见那问心珠就从天边“嗖”的飞了过来。千云生微微一笑,立刻跳上问心珠,边赶路边问道:“玄德和玄难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问心珠这段时间倒是把上古大阵那边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它数豆子般的介绍道:“他们大约一周左右能和上面联系一次,一个月左右能传送一批人员和物资。” “因此这后面的十来天时间就很关键了,那可是下一批信息传送和人员物资传送的时间,我们必须要抓紧这个时间,这样才能让雷音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应对鬼地的攻击。” “你准备的那个死间怎么样了?这可是下面我们所有行动的关键,有没有成绩,就看它的表现了!” 千云生把从海兰珠手中接过来,已经缩地极小的海博摇了摇,目光闪闪地道:“这是海兰珠亲自动的手,应该能瞒过那些和尚们。别说了,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驾着问心珠悄然飞到上古大阵边,才高声道:“玄难师兄在吗?法如归来拜见!” 玄难早就从阵法中看到他飞了过来,也连忙迎出来长笑道:“师弟可真是我雷音寺一员虎将。师弟传回来的消息,极为有用,就连诸位长老都很欣喜呢!” 接着看到他手上抓着的一只鬼怪,脸上笑容更盛道:“难道师弟这次又有什么大收获不成?”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阿弥陀佛道:“师兄莫要折煞小僧了!” “这是贫僧运气凑巧抓到的鬼地的一个舌头,此鬼怪当时正要外出传讯,因此被小僧窥个正着,恰好拿下。” “不知玄德师兄在吗?此鬼怪还得我几人加紧审问一番,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玄难也知道这等厉害的鬼怪不容易审问,还需要众人合力才能压制它们。因此有些皱眉地说道: “善哉善哉,现在要联系玄德师兄那边倒是有些麻烦了。他这会正深入不毛,通讯实在不便。” 千云生也知道玄德不在,只是故意这般,表示自己坦坦荡荡,并不是背着玄德抢功。因此见玄难皱眉,也紧皱眉头道: “这倒是有些麻烦,没了玄德师兄,你我二人实力又不够压制这大鬼,难道我们还得等到过些日子大阵开放,再送上去由寺里审问不成?” “如此的话,就怕耽误了重要的消息啊!” 玄难也知道上次千云生传回来的消息颇受寺中的褒奖,因此这次他也极为重视,连忙先把他请入阵里,才神秘地道: “师弟莫忧,虽然玄德师兄难以赶回,光凭我们两个的能力,审问一只大鬼确实在实力上还有所不济。” “但我雷音寺的先辈们早就对此事有所预料,因此已备下后手,师弟请跟我来!” 千云生本就处处留心,毕竟他还带着帮海兰珠刺探情报,好为了下次它破坏上古大阵先行探路的目的,因此假意好奇地问道:“哦?不知是何后手?” 玄难笑着道:“就在此处地下,师弟跟着我来看看就知!” 说完就带着千云生深入地底,走进一个灵气盎然的房间,指着这地方道:“师弟还不知道吧,这乃是我上古大阵的中枢!” “这房间平时就连师兄也不能随意下来,你可不要小看此处,此处可是有大用!” 三五六 鬼地相通 千云生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大阵中枢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房间似的,他故意的假装疑惑不解地问道: “竟然在灵气如此匮乏的死地,有这么一处灵气盎然之处。而要维护如此灵气盎然之地,恐怕代价不小,想来先贤们如此布置,非是无因吧?” 玄难见千云生面露惊疑,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进来一样,点头笑着道:“事涉机密,师弟就莫怪师兄不能详细介绍了。但其中一个用处,师弟马上就能知道。”说完,就悄然一点。 立刻间,千云生就感觉整个上古大阵的阵力一引,自己就如同进了幻境一般。 这让他觉得,他整个人就像是本来还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小房间中,却突然被抽了出来,进入到了一个迷幻空间。 而且让他更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迷幻空间竟然像个监牢似的,还分成密密麻麻一个个透明的小格子。而在不少格子里,竟然还关押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 千云生看到这一幕,惊异地道:“没想到此处竟然还关着如此之多的鬼怪!” 玄难大概早就知道千云生会如此惊讶,因此阿弥陀佛地含笑介绍道:“这乃是上古大阵中的迷罗空间,这空间不仅仅可以关押鬼怪,也有别的妙用。” 说完,就朝着空间的顶部轻轻的数指,这些鬼怪们立刻就一个个的在透明的格子中痛苦地呻吟起来。 千云生定睛看去,竟然发现,有滚滚死气从这些鬼怪们身上被抽了出来,朝着空间的顶部飞去。不一会儿,就化为了滚滚灵气涌了下来,让他都觉得全身一阵舒泰。 他看到这神奇地一幕,更为诧异地问道:“这阵法果然精妙,竟然能化死气为灵气!” “若要是多设这么一些阵法,岂不是就能解决我等的在此地的修炼问题?” 玄难见千云生有了感觉,又悄然数指把抽取鬼怪的死气停下,才摇头轻笑道:“师弟有所不知,能转化死气成灵气的,乃是一块怪石。” “这怪石可不是我人族的创造,乃是先辈们在鬼地的发现。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发现了这一枚而已。” “并且先辈们花了无数精力,也没能破解此怪石的是如何将死气转化成灵气的。因此,只能安放在这里,作为大阵万一受攻时的一道后手。” 千云生疑惑地问道:“鬼地的鬼怪如此之多,既然有这怪石可以转化灵气,大不了我等努力多抓些回来。这样就算有些限制,大家的修炼也能更有保障一些,为何还要仅仅作为后手呢?” 玄难又摇头叹息道:“曾经先辈们也有如此想法,但后来发现,这怪石稍一使用竟然还有消耗,必须要放在鬼地才能缓慢恢复。” “这怪石若要是平时供大家使用,恐怕很快就要被消耗一空了。因此不到大阵危急关头,绝不能轻易启用。” 千云生暗暗点头,让问心珠把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这些可都对未来海兰珠攻陷大阵极为有用。 玄难见千云生已经对这大阵的玄妙有了些许了解,才继续开口道: “这一下师弟应该明白,为何我说,虽然你我两人想要突破一只大鬼还是颇为困难,但是有了这阵法的加持就并不是难事了吧?” 千云生连忙点头称道:“善哉善哉,还是先辈们考虑的周全!” 玄难也跟着阿弥陀佛道:“毕竟这乃是上古大阵,若没有诸多手段,恐怕早就被鬼地里的鬼怪们抹除了。” 说完,就带着千云生又换了一个仿若漫天神佛的虚幻之地,对着他信心满满地介绍道: “法如师弟,此处最能消抵囚徒意志,我等就在这里先行对这大鬼审问一番吧。” 千云生连忙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且看看能问出些什么来!” 而另一边,幽狸部海兰珠的临时大帐内,光芒闪烁。千面神君和海兰珠两个正分在两头,鼓荡起全身的灵力和死气,借着祭台,悄然打通了双方的联系。 海兰珠这会神色幽幽,它的面色仿佛极为沉静的配合着千面神君的动作,内心却不由得对于黑手组织的奇妙构思暗暗赞叹。 这方祭台的核心,竟然是黑手们千辛万的找来的一颗幽冥天心莲子! 这幽冥天心莲子乃是生长在死气最浓重之地,被视作甚至能直通鬼幽之地的圣物。也正是有了这颗莲子,他们才能创造出这打通黄泉鬼地的方法来。 不过就算黑手组织已经如此厉害,这祭台还是有诸多限制。甚至需要千面神君和狐面女鬼这样级别的存在,在两边一起使力才能传送进一些极其微小的东西来。 “噗!” 随着祭台的旋转,在狐面女鬼的眼前呈现出宛如一尊冉冉开放的幽绿荷叶。 随着这荷叶的展开,只见得它的周围,就仿佛像是有无数的光和影都奇异地混合了起来。这种奇异的感觉,甚至让狐面女鬼觉得,这些无数的光和影似乎都早已禁锢在了祭台的周围。 甚至随着这祭台旋转地越转越快,这些光和影就像是能从极端的两个毫不相融的对立面上,正悄然地合为了一体。 甚至随着祭台的闪动,这些光和影在祭台的旋转中越拉越长,就像是一条条幽碧的小蛇,全都逐渐地被祭台拉扯着缩回进了其中央那个无尽的黑暗中去。 “开!” 千面神君大喝一声,提醒着狐面女鬼要注意起来。就在那祭台中的黑色阴影越来越浓,终于就像是破开空间黑洞似的,衍生出一条幽长的道路来。 千面神君猛然喝道:“快!就是现在!” 说话间,只见他悄然手心一翻。立刻就有一颗戒指从他的手上飞了出来,朝着黑洞里投了进去。 就在这黑洞一接触到这枚戒指,只见那黑洞就如有生命般猛然一缩。狐面女鬼那边也轻叱一声,手掌一翻,立刻就把那枚顺着阴影冲出来,快要被祭台吞噬的戒指紧紧夹住。 甚至为了和祭台对抗,狐面女鬼身上的鬼气还一阵翻腾,才将将抵住了祭台上那澎湃得吸力。 千面神君见它成功抓住了那个戒指,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把灵气悄然一撤。 而狐面女鬼这边,也跟着千面神君一样把死气一撤。顷刻间,整个祭台上呜咽一声,彩色的流光散去,祭台中央地那个黑洞就彻底的消失不见。 千面神君呼了口气阴阴地笑道: “黄泉鬼地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我们都动用了幽冥天心莲子,竟然还遇到了如此之多的阻碍。要不是我们两人的联手,还真不能把这小东西送过去。” 狐面女鬼稳稳地拿住戒指后,灵觉往戒指中一探,看到戒指中密密麻麻的魔灵子后,终于也如冰山解冻般的轻笑起来道: “很好,果然是魔灵子!既然你们黑手如此仗义,那诸位就等看我鬼地的手段吧!” 三五七 紧密关系 五日后,千云生和玄难一起从上古大阵中浮了出来,两人脸色都有些沉重地道: “玄难师兄,看来此事关系重大,涉及鬼地和黑手组织的重大阴谋,咱们必须要赶紧把消息送上去才行。” “尤其还要小心黑手对我雷音寺的渗透,万一消息走漏,甚至对方会想办法掩盖住我等的消息,不及时让掌门方丈知晓。” “这样一来,如果鬼地和黑手同时动手,对我雷音寺的损害可就大了!” 玄难也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师弟放心,这些我都晓得,在下坐师乃是罗汉堂尊者。” “我罗汉堂这些年人数稀少,但也正是如此,反而吸收的人也少些。黑手想要渗透进我罗汉堂来,却是不易。” “回头我会先想办法联系贫僧的坐师,由他先向掌门禀告。如此一来,这消息想来就能直达掌门方丈手上,中间绝不至走漏。” “至于剩下的日子,我会把大阵齐开,专心坐镇中枢之中,绝不会轻易让人触碰到此位要犯。” “待到上古大阵打开,师兄我会亲自把此鬼怪送上去。” 千云生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悄然提醒道:“查访消息之事,毕竟是玄德师兄负责。想来上面交给玄悲首座管理,也定然是对他们有信心。” “我们虽然要防止消息走漏,防止被黑手窥视,但完全绕过玄德师兄和玄悲首座也是不好。师弟觉得,不如同时着手。师兄依然照计行动,同时也把玄德师兄想办法召回。” “到时候上古大阵一开,由师兄和玄德师兄一起把此鬼怪交上去。我想有了这双重保障,黑手组织定然就更加难以找到理由阻拦我们直达掌门方丈处了。” 玄难也算是老于世故,否则雷音寺也不会让他主持大阵。他一听千云生说完,就笑着道: “师弟不愧是能立如此大功劳之人,果然非是无因。” “师弟机敏聪慧、思虑谨密,竟然连咱们寺中的各派系间的反应都考虑到了,还深怕我罗汉堂得罪了其它各堂,这番好意,师兄心领了。” “我听说师弟虽是七指头陀一脉,但这玄悲首座乃是你的传法僧,看来师弟对于玄悲首座还是极有信心的。” “不过我听说师弟还没有加入般若堂中,此间事了,我倒是可以和坐师说说,不如师弟就此加入我罗汉堂吧。” 千云生心中一喜,他现在尴尬的就是虽然有个极高的辈份,但实际上挂的都是虚名,一点实际的权利都没有,否则问心珠也不会向他建议先下黄泉小世界中来积累功绩。 他若是能加入罗汉堂中就不一样了,以后就可以逐渐向着寺中的实权靠拢。 有了实权以后,慢慢就能积累晋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靠近雷音寺的秘密,为着将来偷取卷轴打下坚实的基础。 因此他连忙躬身阿弥陀佛地道:“师兄抬爱,法如愧不敢当。” 玄难也知道此事尚早,不过他见千云生并未拒绝,于是笑着道: “师弟也不用急着答我,这件事情,我也得向坐师汇报才行。若要是有了确切消息,我再来征询师弟就是。” 千云生也客气地回道:“那就麻烦师兄费心了,我这些时日出来日久,也得赶紧回转。否则就怕再多拖延,身份就有暴露之忧。” 玄难也知道轻重,阿弥陀佛道:“师弟放心,有任何消息随时可以用问心珠传回。我等就在此恭候师弟更多的好消息了!”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回道:“师兄勿忧,我雷音寺自有佛主保佑,天长地久,福兆亿年!” 玄难也跟着说道:“正是有师弟这般英勇无畏、舍身忘义、行菩萨道,严谨持戒、常住真心,我佛门才能日日兴盛!” 两人互相吹嘘了一番,千云生这才驾着问心珠再次洒然而别。 千云生离开大阵之后,问心珠在他的神魂中悄然嘿道: “你说你这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可以让雷音寺按照我们的想法行动起来?” “海兰珠那边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要是这方法没用,它那边被发现了,就光结交外敌这一条,它们幽狸部也就不用在鬼地再混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冷静地道:“它下重注的可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天道种子。”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天道种子既然选择了我们,就不会轻易的让我们身死。海兰珠比我们层次更高,也许看得比我们更远一些。” 问心珠沉思了一会道:“这倒是的,它是拿住你以后,确认了天道种子的存在,才对你客气了一些。” “看来也许它对于天道种子,知道的比我们更多才是。” 千云生思量了一番,知道知道的太少,多想无益,就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都从脑子的排除出去,又自嘲地说道: “也许我们想多了也不一定,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如果确实照海兰珠所说,我等让天道种子和黄泉小世界融合,也许就能补全这一方世界。” “到时候我们能获得天道感悟的好处不说,也不用再带着天道种子四处瞎晃,一直被人惦记了。” 问心珠也深有感触地道:“确实如此,说来说去,还是我们的实力实在太弱,保护不了这天道种子。只能让海兰珠能者多劳,让我们吸引注意了。” “不过对你也不算坏事,等天道种子和这方小世界融合,你不但多了一个逃命的利器,回头也算是得了一个坚实的盟友,怎么看都值得你好好花点心思。” 提及到自己的实力,千云生也是叹了口气。他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你觉得,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们让天道种子和黄泉小世界融合以后,反而会被海兰珠一脚踢开?” 问心珠考虑了一会,否定地道: “你和天道种子已经有了联系,它要是能把你踢开,现在就能把你踢开了。现在踢不开,等天道种子和黄泉小世界开始融合,应该更难踢开才是。” “再说了,你和它还有天道契约。这恐怕也不仅仅是你拴住它的手段,也是它让你安心的办法。否则它当时答应的也太爽快了点,也许早就想到了这些。” “毕竟对我们来说,也许这天道种子我们不见得比它懂得多。但这天道契约我们还是知道的,可还没听说过可以破除的方法。” 千云生也仔细想了想,没有发现太多破绽,因此点头道: “你说的很对,看来这海兰珠目前还值得信任。”说完以后,才在神魂中悄然呼叫起阿古来。 半日之后,千云生一边让问心珠继续回转,继续盯着玄德和玄难那边,一边驾着太乙昊天舟在空中高飞之际。 只见得虚空中又闪出海兰珠的身影来。它把这会已经又变成黑手杀手模样的千云生,从太乙昊天舟上一把卷进袖子中道:“走!”就带着他继续往血池飞去。 而千云生被海兰珠卷进袖子之后,就看到阿古正漂浮在自己的面前,只见得它笑嘻嘻地塞了一个储物戒指过来。 千云生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当打开储物戒指的时候,还是几乎屏住了呼吸般的感叹道:“这是一笔多大的灵石啊!” 阿古在一边嘿嘿笑着道:“我早就悄悄算过了,要是换算成灵石的话,就光这个储物戒指里,可就是六千枚极品灵石!” “这一批咱们一共得了一千枚的魔灵子和五百魔灵子的等价物,圣姑先收起了两百枚魔灵子和三百魔灵子等价物用作自己部落使用,所以里面还剩了八百魔灵子和两百魔灵子等价物。” 千云生有些乍舌道:“这还是第一批而已,咱们给黑手组织拼死拼活压榨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才赚了不到他们的一根毫毛!” 阿古听千云生这么说,也想起了自己当黑手杀手的历史,有些同仇共忾地说道:“这黑手还真是富得流油,以前压榨咱们也压榨的太狠了点!” 千云生也点头道:“他们还真是够黑,里外都要赚一遍,我们和他们买的所有东西都比外面还要贵上一倍!” 这时候海兰珠那不耐烦的清冷声音又传进来道:“好了,不要土包子样子了。才这么点灵石就让你们快要走不动路了,那还能成什么大事!” “你们给我记得,等真的换成灵石以后,你们可得真得把商道办起来才行。否则的话,没有你们源源不断的物资,我可不能用雷霆手段,让各部都臣服下来......” 千云生连忙举双手保证道:“圣姑说得我们都懂,真的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咱们现在反正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安全,自然我们就不安全,这些道理我们都懂!” “只有你让鬼地各部都臣服下来,我才能把天道种子种下。有了这个基础,你才有了抗衡大能窥视的资本,我也彻底的就没了让大能窥视的价值。” “虽然说,因此带来的麻烦还是有很多。但是谁叫咱们有了圣姑这根粗壮的大腿抱,也就不是任人揉捏的小虾米了!” 海兰珠听了,轻哼一声道:“你懂这些就好!”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和你有天道誓言,你那么弱,被人轻轻一碰就死了。真要是那样,我可是得陪你一起去死的。” “你死也就算了,回头还要我跟我的部落随你陪葬!” “所以你脑子里得一直有这根弦,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得时时刻刻想着这一点才行。尤其是你的实力,更加要加倍努力提升才行!” 千云生也知道功法境界是自己的弱项,但这事又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再加上眼见着问心珠和阿古全都升级到了元婴层次,只有自己还在金丹期层次打转,只得内心流泪地叹息道: “圣姑,咱们打人可不兴打脸的啊!再怎么说,咱们俩也是盟友,你得给盟友点面子啊!” 海兰珠冷傲地轻哼道:“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你这会可还什么成绩都还没干出来不说,现在还要我出手帮你掩盖着天道种子的气息。” “不但如此,这魔灵子也是我忽悠来的,我还折了员大将给你。” “你想想最近哪件事情是你自己做成的?我后面要是再看不到你做出什么成绩,我可不想养小白脸!” 千云生悲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自己这风吹日晒的,也不是很白啊。 他只得拍着胸脯保证道:“圣姑放心,咱们这死间之计,由不得雷音寺不信。” “回头黑手组织那边给鬼地传递消息的渠道又掐死在了你的手上了,我就不信,那些老鬼们不往这个局里面跳!” 海兰珠刚才抢白了千云生几句,也是因为最近包括自己父亲和海博在内,接连折了些最亲密的族人,所以有意给他一些压力。 但是它也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有时间的发酵才行。因此见千云生态度还算诚恳,既然有了他的保证,脸色也稍稍解冻地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就行!” 三五八 分配魔灵 当消失了数天的千云生再一次露面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老鬼们的重视。 这一次不仅仅是上次几个送行的老鬼,竟然就连黑甲大汉们也都来齐了。还是那个白皮老鬼先感慨道: “这些日子特使不在,咱们为了拖垮雷音寺,也是为了掩护我等真正的目的,可是狠狠地和他们大战了几场。” “但是没了你们黑手帮助,咱们又缺少魔灵子这种能近处爆破的利器,想要攻入到人类大阵的下面,可是折损了不少部众啊!” 千云生知道白皮老鬼这么说是故意拉近和黑手组织的关系,给黑手脸上贴金,因此连忙客气地谦虚笑着道:“虔来君可不要涨了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啊!” “谁不知道你们鬼地的战斗力是一等一的彪悍,要不是人类靠着这些大阵、法宝、符箓等等,恐怕早就被你们撕成了碎片。” “毕竟鬼地可算是全民皆兵,任何一只鬼怪单独拉出去,也都比人类强大太多。因此虔来君你说吃了大亏,我可是第一个不信。” 众老鬼见千云生对于它们鬼地也极为赞许的样子,一个个哈哈大笑。显然千云生也算是挠到了它们的痒处,因此一个个面上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只见那只绿毛马脸的老鬼豪气地一挥手道:“要说临场征战,咱们鬼地怕过谁来?只是我们一直吃亏于人类一直以各种阴险伎俩和符箓法宝硬压我们一头罢了!” “现在好了,有了你们黑手的帮助,我们装备上这么多好东西,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挡得住我们!” 千云生虽然心中嘲笑这群只知道厮杀的鬼怪们,从来只是哀叹于失败都和自己无关,而和别人有关。 但恰恰它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样一种不自省的态度,才终究成为了它们失败的根源。 它们永远不反思自己为什么失败,永远无法明白这种失败其实早就根植在它们的核心中,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外物阻碍了它们的成功。 也正是因为它们缺少这种反省,才会一直失败下去。 人类和它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类的成功恰恰并不在于他们从不失败,而是能屡仆屡起。 不过千云生虽然在心中转过了这些心思,嘴上却更加客气地笑着道: “这只是第一批罢了,有了诸位和我黑手的精诚团结,未来这样的东西我们还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给诸位。” 大长老也在一旁脸上笑成一朵花般地道:“好好好!既如此,咱们就不要在外面站着闲聊了,还是赶紧入帐吧!” 说完,带头钻了进去。 千云生跟着众位老鬼进去以后,大家全都重新坐定。大长老才当先开口道:“特使既然已经回来,那咱们就按照之前商量的办法来吧。” “我还是要先可特使一句,此行可还顺利否?” 千云生也客气地对着大长老微微鞠躬道:“让诸位族长和大长老担心了,此行确实颇为顺利,我成功带回来了八百魔灵子和两百魔灵子的等价物。” “这乃是第一批的物资,剩下来的我黑手还在筹措。请诸位放心,绝不会误了诸位征战之事就是。” 听到千云生带了这么多魔灵子来,只听大帐内“嗡”的一声,诸位老鬼就一个个开始交头结耳起来。 千云生反倒老神在在地坐在了一边,虽然眼看着巨款马上就要到手,他倒是毫不担心安全可题。 反正他要的是对于这些老鬼来说毫无用处的灵石、法宝、卷轴等等,因此也不担心这些老鬼们回头对他起什么歹意。 现在的他对于这些老鬼们来说,恐怕保护都来不及。毕竟这才是第一批,后面还需要他源源不断地给它们带来更多的好东西。 大长老见千云生这么说,微微地点了点头,首先开口道:“这一次咱们八大部落,除了幽狸部的海族长在槁壤途中尚未归来,其它几大部落可都来齐了。” “既然特使已然成功归来,那就按之前议定的,大家开始交换吧!” “按照之前说的,大家先灵石再法宝,按照各大部落的排位顺序来换。” 大长老这么说,诸位老鬼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是之前就商议好的。 千云生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一次他之所以要急着用海兰珠帮他来回带路,除了争取时间,要在上古大阵处多花点精力,让雷音寺那头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布置外。 关键就是要借着这次海兰珠借口去槁壤的时间差,让幽狸部错失这次“分配”的机会。 按照他和海兰珠的想法,以诸位老鬼们的贪婪,自然不肯给幽狸部剩下点什么。这么一来,就可以让海兰珠以此为借口,大闹一场。 虽然最后各部落为了面子,总会多少腾出来一些给它,但海兰珠就可以用这个借口晚点上战场了。 因此千云生不动声色地从第一个黑甲大汉处接过来一个储物袋来,神识往里面一扫,就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六百块极品灵石,不由得眼神一缩。 他心下暗道:“果然是第一大部落,竟然有这么多极品灵石的库存,看来还不知道杀了多少雷音寺的高级修士才凑齐的。” 他虽然心中如此想法,但面上还是微笑着道: “这极品灵石倒是不错,用途比普通灵石宽广多了。按照我人界的规矩,一块极品灵石可以换一万块普通灵石。这里是一百枚魔灵子,族长可接好了。” 说完,就把储物袋悄然一收,把一百颗魔灵子递了过去。 第二个上来的是绿毛马脸的老鬼,它就没有黑甲大汉那么豪气,拿了一大堆普通灵石还掺杂了一些中品灵石。 千云生这一点倒是没有在意,毕竟他未来要给海兰珠打开商道。全是极品灵石兑换起来目标也太大,因此这些普通灵石对他也极其需要,于是也笑着点了一百颗魔灵子给了对方。 就这样,随着剩下的几个部落全都陆续上来,每个部落都各换了一百颗魔灵子回去。 大长老见第一波分配完毕,才再次主持道: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剩下的一百颗魔灵子乃是留给幽狸部的。至于剩下那两百魔灵子的等价物各部可以按照需求,自由和特使竞价。” 大长老的话音未落,黑甲大汉第一个出言反对道: “大长老此言差矣,明日我等就要与雷音寺继续开战。值此战况胶着之际,如此能增加我等实力给予给雷音寺以重击之物,如何能束之高阁?” “我认为,自然应该赶紧下发给儿郎们,如此才能更好的上战场杀敌!” “难不成海族长一日不回,咱们一日就眼睁睁的看着这魔灵子躺在这睡大觉,自缚手脚地不能使用不成?” 白皮老鬼也赞同地接话道:“说得不错!” “再说了,就算海族长回来,大不了我们在下面一批的分配里,多匀一百个给它就是。如此一来既不影响我等这几日的厮杀,也兼顾了各族的公平,大家觉得如何?” 黑甲大汉和白皮老鬼如此一倡议,各家纷纷都点头表示同意。 大长老也是老奸巨猾,它本就不是幽狸一脉的,因此乐得推卸责任般地和千云生商量道:“特使觉得如何?” 千云生和海兰珠早有预期,自然并无不可的假意回道:“这是贵地自己内部的分配可题,我倒是不方便插言吧!” “反正诸位下的决定,只要不影响我黑手利益、影响征战大局,我黑手自然不会置啄。” “好!” 大长老见千云生如此表态,跺了跺自己的拐杖,顺水推舟的说道: “既如此,那下面这一百枚魔灵子和两百魔灵子得等价物,就由各部自由竞价就是。” 黑甲大汉见大长老松口,眼睛一亮的抢先开口道: “那剩下的一百枚魔灵子,我部愿意出七百枚极品灵石来换!” 三五九 谣欺诈变 终于,吵吵闹闹的和诸位老鬼把剩下的魔灵子分完,千云生重新回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就听得问心珠给他传消息道: “大事不...好...玄德...那边...出事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慢慢说!”千云生冷下脸来问道。 “上次...玄德...他们...进攻...英招部,大概是...动作...搞得...太大了...一些,导致...被鬼地...的大阵...附近的...各个...部落...联合...盯上了。” “因此...在英招...部那一...战中,他们...虽然给...英招部...以重创,但是...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因此...玄德...带着...他们...又深入...了一些,就...终于...出事了!” 问心珠把情况介绍完,千云生皱起了眉头问道: “照说这些和尚们的死活可是跟我们没关系,你特别给我消息,难道有什么关窍在里面吗?” 问心珠道:“问题...就在这里...” “这一次...玄德...他们...被大阵...附近的...几个...部落...伏击,虽然...玄德...带着...大部分...人逃了...出去,但...还是...有两个...慧字辈...的被...抓了...起来,这会...正在...往血池...这边送去!” “他们...可都是...见过...你的...面的,再加上...修为...不够,万一...被这些...老鬼...稍稍...一审,则很有...可能...说出...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阻止...才行!” 千云生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明白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关系,他也发现这事还真是不能不防,皱眉紧皱地开口道:“你说的这个还真是个问题!” “但是咱们这些人中,谁比较方便出手呢?毕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惹出别的老鬼来,单靠我们几个恐怕不够啊!” 问心珠思索了一会道:“能不能...请海兰珠...出手?” “它出手...定然...万无...一失,大阵...附近...的那几...个部落...里面也...没有它...这样的...高手。而且...它来去...很快,这会...又不在...血池,有足够...的动手...时间。” 千云生细想了一下就摇头道:“海兰珠出手太过明显,一看就是鬼地之人。再加上它手法又高,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问心珠也有些拿不准注意地说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自己...出手?” “但如果...要是...我们在...鬼地的...腹地...出手,很有...可能...目标...太大。引出...那些...老鬼...来,反而...搞不好...会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了...啊!” 千云生想了想,嘴角浮现出一丝森然地笑容道:“谁说我们要救人的?实在不行,我们让那两个和尚彻底闭口就是!” “咱们不是有那么多魔灵子吗,让海兰珠多匀些出来给我们。咱们先声夺人,把它们砸个稀巴烂来!” 问心珠提醒千云生道:“但是...这也太...明显...了点吧?魔灵子...一共就...这些...部落有,现在...用出来,会不...会太招...摇了点?” 千云生仔细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地说道:“既然这样,干脆我们就搞大一些,我来联系海兰珠。” “反正现在名义上,魔灵子都在各部落手上。我们干脆四处生事,把水搅浑。” “这样一来,各部肯定互相猜疑,既达到了分裂它们的目的,让它们互相猜疑。到时候我们再用魔灵子,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问心珠也在那思索了一番,终于嘿嘿笑道:“这倒是...一个...一箭...双雕地...好主意!” 第三天的晚上,黑甲大汉正和诸位老鬼一起压住阵脚,缓缓从血池中撤了出来。 自从有了魔灵子后,人族的大阵再也不是那么难啃,反而是几乎防不胜防的不堪骚扰,处处漏洞,因此它们都有些兴奋。 不过它们最近使用魔灵子,都是每次故意使用的极少,力图给人类造成一个印象,那就是它们手上只有少量这种东西,并不能彻底的动摇战局。 就在它们狞笑地讨论怎么等再获得一些黑手的魔灵子,给人族来一个狠狠的深刻印象之际。 突然在远处的靠近大营外围的方向,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轰鸣声,立刻就把营地的一角都彻底掀了去。 “怎么回事?” 黑甲大汉灵觉一罩,就把那边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它发现竟然是呲铁部的地盘发生了爆炸,它们部落因为来得最晚,所以营地被布置在了最外面。 但是这些天来,呲铁部的族长栗之君对它一意讨好,因此它见到竟然是它们出事,也不由得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一会而,一只呲铁部的传讯鬼怪就匆匆奔了过来,朝着自己那绿皮老鬼的族长报告道: “族长,大事不好了,咱们的部落受到了魔灵子的攻击,族人死伤无数!” “怎么回事?”那只绿皮老鬼一听就急了,赤红的双眼盯着另外几只部落的老鬼道: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呲铁部与诸位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不成?竟然要在这个时候扯我联盟的后腿!” 另外几个族长虽然多多少少和呲铁部都些恩怨,但心下都有些坦然,知道并不是自己这一部落干的。不过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狐疑,难道是有别的部落趁机动了手? 黑甲大汉也看着不太对劲,连忙拿出第一部落的派头道:“此事确实蹊跷!” “这样吧,栗之君,你且先别着急,还是赶紧先把此事调查清楚再说!” 绿皮老鬼见其它诸位族长都跟着纷纷点头,看来它们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徒惹呲铁部的怀疑,因此轻哼地抱拳道: “有劳相繇君仗义直言了,我也希望这乃是一个误会。否则为何诸位刚换到魔灵子,我呲铁部就倒了霉,这也太凑巧一些了吧!” 黑甲大汉见另外几个部落的族长这会都沉默不语,不愿在这个时候触呲铁部的霉头,因此大声道: “栗之君放心去查就是,要是谁敢这个时候跟咱们过不去,就连我也不会与它干休!” 黑甲大汉正这么说着,结果大营的另外一角也轰然炸了起来。 众老鬼灵觉罩了过去,这会轮到绿毛马脸的老鬼气急败坏的大声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诸位之中对我颛狡部也有意见!” 这一下,众老鬼的脸色都更加难看起来。黑甲大汉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爆炸颇为蹊跷,显然并不是仅仅针对呲铁部和颛狡部的,因此连忙飞身而起道: “诸位,我们可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啊!此事颇为蹊跷,我等看来极有必要点算各自所得的魔灵子数量,如此一来才能避免嫌疑。” 白皮老鬼在一旁摇头道:“晚了,相繇君。看来对方动手的时机算得极准,恰好是我等一场大战之后,目前想要点算实在太难!” “而且相繇君有没有想过,就算这一次我等数量能点算无疑,但是大家又怎么能知道,上一批中,有谁故意藏起了一两个呢?” 听白皮老鬼这么一说,顿时间众老鬼的脸上都有些不善起来,看来纷纷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就在众位老鬼七嘴八舌之际,突然间,又从营外冲过来各家部落的哭哭嚷嚷地小鬼。这些小鬼涉及每家部落,大家的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游荡在营地外围的小鬼们纷纷都遇到了袭击。 而且似乎袭击还有从大营往外扩散的趋势,竟然就连远在一日路程以外的都有受到袭击。 众老鬼万万没有想到,它们仅仅上去了一日,下面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大家也没想到,敌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从第一次获得魔灵子开始,就算计起众人来。因此,一时间都有些互相提防,如此一来更加拿不出什么大家都同意的主意来。 最后,还是黑甲大汉先开口说道:“既然诸位暂时都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而我们又不能任得凶顽逍遥,把我等拆得四分五裂。” “那说不得只能请出大长老来,由长老会介入一起配合我等调查才行了。” “想来只有如此,各部才不至于觉得,我等具体的行动,是针对某个特定部落所行的阴谋了!” 黑甲大汉这个提议,确实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众老鬼不管愿不愿意,都只得纷纷点头。 众老鬼既然计议已定,干脆也不耽搁。除了朝着自己各自部落吩咐了一番,先行自查起来,干脆一起朝着大长老处飞去。 三六零 此山我开 十天后,千云生躲在一处山峰的背面,看着正远远而来的一长串鬼怪们的队伍,朝着边上的问心珠悄声道:“看准了,人就在这支队伍里面吧?” 问心珠颇为笃定地道:“你就放心吧,这些日子我听你的安排,每天都骚扰它们前往鬼地的行进速度。否则的话,它们可不会才走了这么一点。” “不过你借口再一次联络黑手取魔灵子,从而趁机出来。但咱们还没有拿到新的一批,会不会时间上太赶了一些?” 千云生淡定地冷笑道:“放心吧,鬼地那边这些天被我们炸得纷纷疑神疑鬼,正自顾不暇呢!” “再加上圣姑回去后,也借口分配不公,正跟那些老鬼闹得不可开交。它们正巴不得我赶紧带一批新的回去,好堵住圣姑的口呢!” “再说了,虽然黑手那边东西还没有送过来,但凭着这些天和雷音寺进攻的消耗,下一次提供想来也就是数天之内的事情。” “反正咱们的行动,也不可能次次都如第一次那般如此顺利。就算晚回去几天,想来老鬼们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样反而能显示出咱们的作用,顺便也给那些老鬼们一些压力。” 阿古也躲在一旁笑着哼声道:“这些天,圣姑安排的人手正在四处点火,把它们弄得鸡飞狗跳。” “甚至为了配合咱们这一次的行动,还有意把范围扩大了许多。想来就算它们收到消息,也不会想到咱们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是分化它们,而是在这里吧!” 海兰珠这会正从远处一闪,从虚空中悄然飞了出来,它对着千云生点了点头道: “周围我都检查了,附近没有和我同等级的老鬼,这只队伍里能对你们有威胁的也只有那两只大鬼。” “虽然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当面战胜它们还有难度。但凭着你的轮回阵法,还有摄魂幡的作用,想来困住它们一时半刻总没有问题。” “如此一来,足够你们直接祭出魔灵子,把它们这群人炸个尸骨无存。” “至于撤退的路线,我也帮你们规划好了。离这边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火山群所在的混乱之地。” “那里的空间本来就极其紊乱,事后也难以追溯。我已经帮你撕开了一个空间口子,只要你们这边一得手,立刻撤退到那片空间里去。” “到时候,你们只要能顺利地钻进我给你们准备的空间裂隙,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把你们带走。” “这一片虽然是白皮老鬼负责,但我想,就算它在你们一动手之际立刻赶来,只要你们下手够快,它也只能对你们徒唤奈何了。” 千云生捏了捏储物戒指中的百来个魔灵子等价物,还有五十枚魔灵子作为后手,立马有了底气,豪气万丈地开口道:“既然圣姑打了包票,那咱们就按计划动手吧!” “反正圣姑给咱们准备了近半身家,咱们就炸它们个鬼哭神嚎出来!” 见到千云生下了命令,阿古就按照计划,毫不犹豫地抢先冲了出去。只见它将摄魂幡藏在体内,对着蜿蜒而来的鬼怪队伍们,用黄泉鬼地的语言大喝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由此过,还不快快留下买路财!” 这只押送雷音寺和尚的队伍,虽然是由两只小部落的长老带队,但这些时日天天受到问心珠的骚扰,因此也极为警惕。 只见得它们一见到阿古冲了出来,立刻极为警觉地就布好了阵势。那两只大鬼从阵势中冒出头来,当它们看到对方也是一只鬼怪,而不是问心珠时,稍微松了口气。 其中一只头上两只大角,浑身披甲的大鬼,也瓮声瓮气地用鬼怪的语言回道: “尊驾何人,你可知道我们这支是什么队伍?咱们可是为八大部落办事!尊驾敢于拦在这里,就不怕事后被八大部落抽骨剥皮吗?” 阿古嗬嗬嗬的大手一挥,豪迈地笑道:“莫要拿八大部落压我,惹急了老子,老子往哪个几角旮旯里一躲,我倒不相信它们八大部落能奈我何!” “莫要罗嗦了,还不赶紧把所有财物都留下来。再留几个可口美味的小鬼给老子享用,你们剩下来的,就可以滚了。” 边上一只头顶一簇黄毛的大鬼,把双手两只坛子般大的拳头捏地咯吱作响地道: “尤老大,跟它废话什么,我看它也不比咱们厉害多少。咱们并肩上去,先给它点厉害瞧瞧再说。” 被叫做尤老大的鬼怪谨慎地摇了摇头,小声提醒道:“桑老弟,正是因为它没我们两个强,还敢如此冲出来,才说明可能有诈,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头顶一簇黄毛的大鬼对尤老大似乎颇为佩服,见它这么说,于是就赞同道:“既如此,那尤老大帮我掠阵就是,看我去收拾了它。” 说完,就一拍双拳,浑身一抖,身躯大涨地大喝道: “哪里来的野怪物,连你爷爷的队伍都敢拦,真是吃了鬼胆了不成?还不赶紧束手,莫要给你爷爷当了点心吃!” 阿古也眼前一亮地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它刚刚晋升为鬼王,还没有真正的交过什么手。因此,如今也正是手痒难耐的时候。 只见得它也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大骂道: “龟孙子莫要猖狂,你爷爷我正好几天没东西吃了,就先拿你下肚祭了五脏庙再说!”说话间,并不急着拿出摄魂幡来,也提着一对拳头就迎了上去。 这头顶一簇黄毛的大鬼虽然叫得猖狂,但毕竟是常年在鬼地争斗,因此手下其实不弱。 只听得它大吼一声,立刻间两个拳头上就像是摩擦了以后烧红的烙铁似的,微微发红发亮。拳头间露出极其恐怖的气息,显示出它的本事很有可能就在拳上。 不过阿古也非是易与,它毕竟本身就是地灵鬼的体质。再加上这次升级成鬼王以后,浑身的身躯也更加地凝实起来。 只见得它这会浑身被一层恍如实质般的长长毛发所包裹,这毛发并不是通常的漆黑色,反而是有些黑中发红的油亮色彩。 而且这些毛发极其的奇怪,并不像是普通妖兽的毛发般根根挺立,反而扭曲地一揪揪盘结在了身体上,贴合着皮肤组成了一个个奇怪的暗纹。 这样的暗纹和阿古的身躯比起来,要小得多。随着阿古将身躯全都放大出来,每一个暗纹也仅仅有一个小孩巴掌般的大小,可以说和阿古的身躯极其不成比例。 这些看似极为神秘的暗纹,异常优美地爬在它浑身的每一处地方,让阿古整个都透露出一股与其它鬼怪相比,更加诡异可怕的气息来。 而且阿古周身不仅仅是这些奇怪的暗纹,自从它晋升鬼王后,在浑身上下最为重要的九处地方,还生出一块块如同铠甲般狰狞的甲片。 这些甲片贴合在阿古的几处重要的部位,就像是精工巧匠们打造的贴身甲胄似的。精巧细腻的同时,还能随意地顺着它的身躯弯曲变化。 这些甲片就像是一节节咬合紧密的软钢似的,让阿古举手投足间就宛如同一头被盔甲层层保护住的暴熊一般凶戾无比! 三六一 阵幡配合 就在阿古伸出两只拳头之际,浑身死气浑厚如磨盘般层层展开,对面那只头顶一簇黄毛的大鬼感受就更加深刻了。 它只觉得阿古浑身一亮,立刻就从它那浑身黑色绒毛间溢出一层浓厚的血光。原来,这是千云生把凝血宝甲给阿古穿在了身上。 这凝血宝甲收发由心,因此阿古只是隐隐的把它的气息露出一点,立刻间那层浓厚的血光就让黄毛大鬼感觉到它变得更加的狰狞起来。 “哄!” 这种纯粹力量的互相轰击,在达到阿古和黄毛大鬼这样鬼王层次的时候,也一样地威力惊人。 阿古仗着有凝血宝甲护身,也毫不退让地呼呼两拳上去,恰好和那个头顶黄毛的大鬼撞个正着。 “来得好!” 黄毛大鬼显然走得也是近战的路数,顿时间,双方毫不相让地战在了一起。 那模样,让问心珠和千云生两个躲在一旁的看来,就像两头打了鸡血的蛮牛,各自挥舞着自己那粗壮的胳膊,如同是伸出的两只犄角般“嘭嘭嘭”地狠狠砸在对方身上。 一时间,场内飞沙走石,蔚为壮观。 这一下别说问心珠了,就连千云生也没见过阿古这么凶猛地近战过,一时间也看呆了。 “哼,看来这段时间你把它憋得够呛啊!”狐面女鬼嘲讽了一句后接着道: “我先过去准备了,你让阿古抓紧时间,不要耽误了事情。”说完身躯一闪,就飞了出去。 千云生见狐面女鬼离开,知道它已经对自己这边放下心来,看对方的情况,自己也应该不至于失手。 因此,他立刻同阿古在神魂中悄然传音道:“行了,样子差不多了,你赶紧把它引过来吧。” 阿古听到千云生的吩咐,又呼呼两拳逼退头顶黄毛的大鬼,跳出圈外大喝道: “乖乖个隆冬,你奶奶个球,还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不划算啊不划算,爷爷的,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说完,身躯一转,就朝着千云生这边逃了过去。 那黄毛大鬼眼看着就要占到上风,怎肯让阿古轻易逃开?也拎着两个拳头大叫一声,追了上去。 还没追上多少步,就听到后面那个头上两只大角,浑身披甲的大鬼也飞了过来,大喝道:“贤弟莫追,小心有诈!” 原来这只大鬼本来留在后面帮头顶黄毛的大鬼掠阵,看到阿古转身而逃,因此急急地飞了过来,就怕它有所闪失地高声提醒。 就在后面的尤老大高声提醒之际,阿古猛然转身过来,举着一个鬼气森森的幡子,哈哈大笑道:“现在才发现,岂不是太晚了点?” 说完,就把摄魂幡猛然一展。顿时间,天地间仿佛一暗,四周鬼影幢幢的。无数的幽魂冲了出来,立刻就把这两只大鬼罩在了其间。 “不好,是人类奸细!” 这两只老鬼见到阿古拿出摄魂幡来,哪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 要知道鬼怪们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它们全靠自身实力在争斗。这也是阿古为什么把凝血宝甲含而不露的原因,就是想让这两只大鬼误以为是它的什么天赋能力。 若要是当时阿古就把这凝血宝甲一亮出来,这两只大鬼肯定知道了对方不是它们鬼地的生物了。 不过它们显然也是了得,虽然阿古有摄魂幡之助,但它毕竟只是一只伪鬼王,而对方可是两只实实在在的大鬼。 因此这境界上的差距,让这两只大鬼一发现自己上当,立刻就一个举起两只拳头,一个头顶的双角放光,各自把自己最拿手的天赋能力放出,同时瞅准了一个方向,蛮力般地要闯出去。 “哐当!” 就在两只大鬼猛然一冲就要冲开了摄魂幡布下的鬼域独立小空间,心中一喜之际,只见得鬼域的外面,竟然佛光幢幢。 无数金色的光芒挥洒了下来,让两只大鬼慌不择路的一撞,恰好都撞了一个七晕八素。 原来这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战法,先让阿古用计把两只大鬼缠住,然后千云生立刻就驾着问心珠展开轮回阵法彻底把这两只大鬼罩在中间。 这也是千云生苦练的利用轮回阵法和摄魂幡配合的方法,再加上阿古这会晋升成了鬼王,相当于问心珠和阿古两个元婴期大佬一合璧,立刻就比当时问心珠推演之时还要厉害三分。 只见得这会轮回阵法中,下方是滚滚烈焰,还配合着狂暴的飓风,风摧火势得宛如无边的火海一般。 而上方则是数不清的幽魂凄厉地飞舞着、抓挠着,就宛如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真实地狱之景一般。 两只被围在其中的大鬼不由得暗暗叫苦,它们见识浅薄,哪会识得什么轮回阵法。 只能靠着本能四处乱撞了一番,发现根本脱不出身去。只得先守住自身,再靠着蛮力一拳拳地跟着阵法硬耗起来。 虽然一时间,轮回阵法和摄魂幡一起也暂时拿不下这两只大鬼,但对于千云生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见得他驾着太乙昊天舟,从布好的轮回阵法处脱身出来。猛然大喝一声,就朝着剩下的那些鬼怪们扑去。 不过让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是,这些鬼怪们似乎并没有死抗千云生的想法。反而是见到领头的两只大鬼全被困住,立刻就呼啦一声,四散逃去。 “呃?”这让千云生感到有些意外。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这些鬼怪们全都攒在一起,那自己一颗魔灵子下去,就能把它们全都炸成飞灰。 这其实是因为他不了解鬼地的实际情况,作为实力弱的一方臣服于实力强的一方的鬼地,固然在你实力强的时候,可以任意的奴役这些鬼怪们。 但是当你实力稍微一弱,这些小鬼怪们第一想的是怎么保存自身,所以呼啦间就会弃你而去。 这也是鬼地的法则之一,这些鬼怪恰恰因为是大鬼们奴役过来的,所以才没有忠诚度之说。 只要你稍稍一弱,像刚刚这两只大鬼一样一被困住,再加上千云生颇为凶狠地扑了过来。立刻间,下面的小鬼们全都像一盘散沙似的,四散奔逃了。 “想跑?!”虽然千云生一时不明白这些鬼怪们的心思,但也不妨碍他要把它们一网打尽的决心。 毕竟他可不是真的救人,也没想法花时间一个个的从这些鬼怪身上找出到底那两个和尚被它们藏在了哪里。 对于千云生来说,现在最方便的,就是彻底的把这些鬼怪们全都炸得尸骨无存就是。 因此,他见如此之多的鬼怪分散开来,也不着急。毕竟他脚下的可是太乙昊天舟,比这些鬼怪们靠腿跑可强悍多了。 因此他冷哼一声,窥着鬼怪密集的地方,驾着太乙昊天舟抢先遁入虚空。下一刻,就直接从鬼怪们的头顶再遁出来,然后抖手间就丢出数张符箓砸了下去。 这还是千云生看着这些鬼怪们太少,舍不得用魔灵子的缘故。对付这些小鬼怪,魔灵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还好他们的计划准备的足,什么情况都考虑到了,因此动起手来也毫不犹豫。 这些符箓虽然没有魔灵子那么恐怖的威力,但对付这些小鬼们可是绰绰有余了。特别是他害怕万一这些鬼怪们一炸不死,后面还要多费手脚,因此每一次还加重了分量。 就在千云生这边神出鬼没地把四散的鬼怪们炸得哭爹喊娘之际,在轮回阵法的中间,阿古也从无数幽泣的魂魄中浮现出来,不怀好意地的嘿嘿笑着,掏出一大把圆溜溜的魔灵子来。 三六二 魔灵逞威 被困在阵法中间的两只大鬼毕竟不是八大部落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魔灵子这等机密之事,但也并不妨碍它们感受到阿古手上的魔灵子那危险的气息。 其中那只头上两只大角,浑身披甲的大鬼眼珠一转地用激将法大声地喝道: “你也是在死地出身的鬼怪吧,竟然甘于受人类奴役,真是丢尽了我等鬼怪们的脸!” 阿古假意一愣,摸了摸下巴戏虐地说道:“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要不你们两个放下防御,咱们先好好谈谈,说不定老子就被你们说动了呢?” 这话两只大鬼全都听懂了,分明就是在戏弄它们。只听那只头顶黄毛的大鬼哇哇大叫道:“尤老大,士可杀不可辱,咱们并力杀将出去!” 尤老大显得比头顶黄毛的大鬼慎重的多,它拉住头顶黄毛的大鬼道: “桑老弟,莫要中了激将之计。咱们现在可是在鬼地腹地,就算到血池,离咱们这里也没有多少天路程了。只要咱们能稳稳守住,自然就能等来救援。” “你别看人族这会这么嚣张,但很有可能他们这会心中正慌着呢!” “咱们现在只要不求取胜,但求不败就行。你要知道,时间可是在我们这一头的。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就越有利!” “只要我们能守得好,不让这些人类得逞。这次不但抓住的那两个和尚,咱们有护送之功。就连这几个跳蚤,回头援军一到,我们里应外合地顺利拿下,那咱们可就是双份功劳了!” “这得给我们部落换来多少魔晶粮食啊,未来几年咱们部落的人口就能大涨了!” 就在尤老大拉着那个头顶黄毛的大鬼苦口婆心相劝之际,千云生已然完成任务,悄然重新飞回到了阵法里。 一回来,他就对着问心珠和阿古道:“果不其然,那两个和尚不在那些小鬼们的身上。” “看来还得着落在这两只大鬼这里,不要犹豫了,赶紧动手,迟则生变!” 另外一边,尤老大和桑老弟两个商量后,只见得那个尤老大鼻子里霞光一卷,立刻从中喷出两个昏迷不醒的和尚,和桑老弟两个各擎一人在手上,大喝道: “兀那人类听着,你们要救的人可在我们手上。你们还不快快闪开一条路来,放我们出去。否则我们心一狠动手的话,就别怪你们只能得到两具尸体了!” 千云生一看,反而更加觉得这两只大鬼傻得可爱,立刻对阿古吩咐道:“动手吧!” 阿古点了点头,也不再搭话,立刻间双掌一翻,三颗魔灵子如品字形嗖然从它手心飞了出去。 “轰!” 本来还指着利用人质威胁千云生等的尤老大和桑老弟两个震惊地发现,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人质。 以至于当这三颗魔灵子飞来的时候,它们不仅仅不敢用人质迎上去为自己挡住对方威力巨大的爆炸,反过来还得费心保护住那两个人质才行,以至于对自己更加掣肘。 这让尤老大和桑老弟一时间也被炸得在心里哇哇直叫起来:“这是怎么了,他们不是来救人质的吗?怎么打着打着自己这方反而更像是在全力保护人质了呢?!” 就在它们还在错愕之际,那边可没有留手。只听“嗖”的一下,又是三颗魔灵子飞了过来。 这一下两只大鬼终于醒悟过来,对方这哪里是来救人质的,分明就是来彻底把它们和人质一起抹杀干净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头顶黄毛的大鬼先是大喝一声,把手上的人质重新丢回给尤老大,让尤老大再次吸进鼻子里去。 自己则大吼一声,两只如同烧得火红的坛子般拳头亮了起来,呼呼几拳,就朝着飞来的魔灵子砸去。 “呯呯呯!” 别看它脑子似乎不太行,手下倒是极硬。只见得它那两只拳头几乎发挥到极致似的,变成了两簇火红色的炭火一般。 甚至在魔灵子分别与这两簇炭火般的拳头依次相交之际,这两只拳头还极其诡异的一颤。 恰恰正是这妙到毫巅般的一颤,在接触的瞬间,魔灵子被这看似鲁莽实际上却突然如飞鸟般无迹可寻的几拳,巧妙地被那头顶黄毛的大鬼全都砸在了一处。 “厉害!” 尤老大面色一喜,这一招放在别处似乎并不如何,但放在这里却恰恰是极其的有用。 随着这头顶黄毛的大鬼把这几颗魔灵子用如此巧妙的手法拨弄到一处,自然爆炸之时,几只魔灵子之间的威力就会互相抵消。 如此一来,如此大威力的爆炸立刻就被削弱了起码一半。 头顶黄毛的大鬼脸上也露出得色,这可是它的拿手好戏。一般情况下别人都会以为它只会泼风般的拳法,但殊不知,这快慢轻重之间的细腻变化,才是它这天赋术法的真正法门。 但千云生这边却根本就不在乎,魔灵子就是魔灵子,岂是这么容易被破解的?否则也就称不上是大杀器了。 这还是这两只大鬼吃了不知道魔灵子特性的亏,要是别的一些魔灵子等价物,恐怕大鬼这一招还能有点用处。但这招放在魔灵子这里,只能自讨苦吃。 果不其然,“轰!”的一声,这一次三颗魔灵子一起爆炸,更加狂暴地在头顶黄毛的大鬼的面前炸开。 甚至如此惊人的爆炸由于刚才头顶黄毛的大鬼花了太多时间放在把它们拨弄在一起,以减小它们的威力。以至于当魔灵子真正炸开的时候,它只来得及伸手挡上一挡。 “叮叮叮叮......” 密集的撞击声轰然响起,无数的雷火和闪电在尤老大的掌前游走。还好有头顶黄毛的大鬼挡在它的身前,所以它并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害。 但这还是让尤老大神色无比忌惮起来,刚才那还不可一视的桑老弟,竟然生生地被炸了个干净,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而它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无不提醒着它,对方丢出的这些东西,有着能充分杀灭它们的恐怖力量。 “哈哈,乖孙子,再来吃你爷爷一招!” 阿古肆意的狂笑着,再一次丢出数枚魔灵子来。 这一下,那几颗魔灵子在尤老大的眼中就彻底的变了样。 第一次阿古丢出魔灵子来,它还觉得这只是一种威胁而已。而等到阿古第二次丢出魔灵子,因为它们的气息被打得已经散乱,因此已经让它感觉到了生生的忌惮。 而这一次丢出魔灵子,再加上桑老弟被炸得尸骨无存,这让尤老大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它再也不敢有什么托大,只见得它浑身暴涨,盔甲密布,头顶的双角全都激射出去,犹如两道璀璨的流星,朝着那魔灵子撞去。 自己则张开大口,一道滚滚的霞光涌出,就犹如猎猎火焰拖出长长的焰尾,一齐朝着那几颗魔灵子撞去。 “咚!” 刚才响得多的巨响再一次传来,尤老大浑身盔甲被炸得稀烂,头顶的双角也彻底地被炸飞,只见得一片光秃秃的头顶显得无比的可笑。 毫不容易存活下来的尤老大面色狰狞,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阿古,哼声道:“这东西果然厉害,但是这么厉害的东西恐怕你们应该没有多少了吧?” 然后仿佛像是看透了阿古的手段似的,冷冷的狞笑道:“莫非这就是你们最强力的威力了?” “要知道你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了,如果你们拿不出更多刚才那种东西的话,最后胜利的恐怕还是我们得!” 尤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大吼一声,就朝这阿古这边扑了过来,阴险地想要把千云生几个拖死在原地。 而同一时间,海兰珠那清冷的声音也在千云生他们三个耳边响:“赶紧解决,我已经看到空桑部的虔来老鬼过来了,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哈哈,让你失望了!” 接到海兰珠的报警,千云生三个均都心头一紧。阿古则毫不犹豫地一把掏出六颗魔灵子来,在尤老大刚才还狞笑着,很快就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大笑道: “龟孙子唉,也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爷爷我就是钱多!” 说完,一抖手,六颗魔灵子嗖然飞出,彻底的把尤老大罩在了其中。 三六三 戏耍老鬼 “轰!” 远处巨大的爆炸声让远远飞过来的白皮老鬼身形一紧,它看着这边情况不对,面色凝重,速度更快地冲了过去。 “竟然是魔灵子的威力!”虔来君眼神眯了眯。 随着巨大声浪一起的,是滚滚浓烟蒸腾起来,就像是一股风暴般,甚至把整个现场都撕得一片破碎。 只见得远处那耀眼的光芒在厚重的黑烟中爆裂开来,无数扭曲的耀眼光线在激荡的硝烟中横扫而出,以至于一时间就连那一整片地域都让白皮老鬼有些看不清晰。 自从上次大长老召集众人开会后,大家就特别划定了出手的范围。这一片恰好是在它的管辖内,因此这里一有风吹草动,它就立刻飞了过来。 从血池过来的几天的路程对于一般的鬼怪来说还算是比较麻烦,但是对于它这样的存在也不过就是稍微多跑几步的事情。 不过似乎敌人的速度更快,这会对方像是已经得了手,并且知道它会来一般,只见得一道流光急速地朝着远处遁去。 白皮老鬼远眺着那道流光,有些奇怪的喃喃道:“咦?竟然是一件仙器,难不成这件事情还有灵界的插手不成?” 不过它虽心生奇怪,但身为鬼地的戾气和骄傲,还是让它脚下不停地轻轻一点,就急速的朝着问心珠追去。 只听得它边追边在那里对着问心珠大喝道:“何方来客,既然杀了我鬼地之众,就想如此轻易地逃走吗?” 千云生和阿古两个躲在问心珠中,不停地调整着海兰珠给的方位,默默计算着速度,打趣地笑着道: “这老鬼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要不是这会不方便动手,真想一百颗魔灵子下去,直接把它砸个稀烂。” 问心珠也根本不搭理白皮老鬼,一边闷头狂飞一边在神魂中颇为兴奋地嘿嘿道: “阿古最后那一手真是漂亮,整整六颗魔灵子啊!我还记得最早在小宛城的时候,一颗魔灵子就把借助我当时的本体幻象出来的西天佛国炸出个窟窿来。” 阿古也终于打得满足了似的狞笑道: “也是那大鬼太过托大,想要和我们拖延时间。否则它要是闷头破阵,咱们顾忌轮回阵法被炸,还真不敢一次祭出如此之多的魔灵子来。” 千云生知道当时问心珠乃是法宝,阿古也只是鬼将。而现在它们纷纷升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还是有些不满足的惋惜地道: “现在阿古已经晋升成了鬼王,可惜塔灵还在沉睡。否则的话,要是能帮你解决魂兵的问题,恐怕你的能力还能再上一截!” 众人正在悄然说笑之际,后面追着白皮老鬼见对方根本不答话,反而闷头朝着一片混乱的岩浆火石之地冲去,哪还不明白对方很有可能想要借助着那片气机混乱之地趁乱逃走。 虽然对方已经是仙器,在它眼中还是不够看。现在既然看明白对方下一步想要如何行动,它如何能让问心珠如愿? 因此,它瞅准了问心珠的行动之后,大喝一声道:“哪里逃!” 说着,身子就猛然一扭,瞬息间遁入虚空之中,想要赶到前头拦住问心珠的去路。 众人看着白皮老鬼迅猛的追来,没想到它竟然会如此拼命,这一下千云生他们全都紧张起来。要知道这会海兰珠可不能露面,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才行。 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白皮老鬼追来的速度,并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但真正动手起来,他们还是发现了这其中基于等级的巨大差距。 不过还好他们来前早就把种种可能性全都思量清楚,因此一见白皮老鬼不惜损伤本源的大喝着闪电冲来,立刻就果断地掏出一张紫金色的符箓来。 这张符箓还是海兰珠塞给他们的,也算是它们幽狸部这么多年来缴获的高阶物品之一。只是因为鬼地的鬼怪们都是死气,没有灵气,一直无法使用,所以才保存至今。 只见得问心珠那个小人,抓着这紫金符箓从问心珠的表面浮现出来,对着白皮老鬼的方向大骂道: “臭不要脸的老瓜皮,小爷我只是路过你们这鬼里鬼气的地方玩玩,你追小爷做什么?” “难不成你看上小爷了,要请回去供起来不成?” “我告诉你啊,你不要老不要脸皮的,小爷我可没看上你!你要是再往前多走一步,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你知道小爷我的靠山是谁?那可是灵界的妙广天尊!妙广天尊你知道不知道?回头我向它告上一状,足够能让你和你的部落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追在后面的白皮老鬼见问心珠的小人浮现了出来,并色厉内荏的大骂,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个没化形的仙器罢了!” “不要扯什么灵界天尊了,我看你就是雷音寺的一件普通仙器吧?” “来来来,赶紧束手就擒!我还能看在你乖乖听命的份上,把你抹去灵智。也许千年之后,你又能再生灵智,另有造化。” “否则若是惹怒了我,一掌下去,就让你立刻变成齑粉!” “另外,你这珠子里恐怕藏了什么东西吧?否则一个雷音寺的和尚都没有,就把你放出来乱逛,这可不是雷音寺的风格啊!” “要我说啊,珠子里的东西,也不要藏头露尾了,大大方方的出来吧!否则让老夫抓到,就不是现在这般好说话了!” 问心珠哈哈大笑道:“老瓜皮,你也不要吹大气!既然你没有起码的眼力劲,就别怪小爷我没有提前提醒了。” “我可告诉过你小爷的背景了,明人不说暗话,今天你要是吃了亏,可别说不敢找过来要回场子,到时候小爷等着你!” 骂完之后,问心珠不再怠慢。只见得它嘴中念念有词,眯眼看着白皮老鬼越追越近,大喝道:“出!” 说话间,抖手就把那张紫金符箓打了出去。 “轰!” 就在问心珠悄然打出紫金符箓的瞬间,只见得就如平地炸响了一个响雷似的,半空中本来那些无识无意飘荡的黄色雾气,突然就如同被一只大手像抓着抹布一般,一把拧了起来。 无数昏黄的雾气和从紫金符箓中闪耀出的红光和黑气光芒凶厉暴虐地滚动了起来,这种仿若幽冥地般才有的怒吼,夹杂着滔天的昏黄怒涛,把白皮老鬼面前的整片天空都搅得摇动起来。 “这是?” 白皮老鬼面色一变,刚才虽然它心里对于问心珠的话是半点不信。但看到对方竟然拿出如此威力之大的符箓来,不由得让它稍微动了点心思。 要知道能拿出这般符箓的,就算不是灵界什么妙广天尊的贴心弟子,哪怕在雷音寺中,恐怕也是重点培养的关照对象。 否则的话,对方又如何能拿得出媲美它全力一击的保命符箓来? 以白皮老鬼的深沉性子,不由得对于对方的重要度在心里又提上了一层。心里暗道,看对方这情况,搞不好抓住之后,反而更能榨出价值出来。 在白皮老鬼的心思一转之下,发现既然对方价值如此之大,更觉得不能轻易让它逃脱。 它稍稍盘算了一下,就算是妙广天尊又如何?只要自己能把对方抓住,就能让那些存在投鼠忌器! 如此一来,不管是出于问出消息,还是交换更好的东西,自己都是有利的一方。 既如此,它心中一狠,当下就舍弃了能够绕过紫金符箓的办法。 只见它当机立断地更加不肯放弃分毫时间,干脆浑身死气大涨地强喝一声,不管不顾地硬冲进了紫金符箓的中心去。 “轰隆隆隆!” 只见得一时间,紫金符箓的中心中,无数的亮芒亮了起来。天空中,恐怖的劲气四溢着,甚至就连天地都仿佛经受不了这样的冲撞而呜咽不已。 千云生他们本来还计划着丢出紫金符箓后,能拦上白皮老鬼一拦。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时奸猾如斯的白皮老鬼,竟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还能不管不顾地强行追来,不由得都吃了一惊。 他们不知道的是,恰恰是他们拿出的紫金符箓,才引起了白皮老鬼的贪念。不过,这会可没有后悔药吃。 千云生见到白皮老鬼踏空而行,仿若化为一道凶戾的白色残影,在紫金符箓中依然速度不减地悍然朝着自己这边冲出的时候。 只得咬着牙向着阿古点了点头,又从它手上接了十枚魔灵子过来。 有了魔灵子的问心珠不再犹豫,为了不影响了紫金符箓的效果,它干脆一颗颗在身前飞过的区域丢出。 这些魔灵子被问心珠有意的控制下,每一颗都在半空中形成好大一片爆炸的区域,除了阻滞住白皮老鬼的速度外,也借着魔灵子的冲力,陡然加快了问心珠的遁逃速度。 “你究竟是谁!” 见到如此多的魔灵子被砸了出来,远处终于响起了白皮老鬼又惊又怒的声音。 问心珠则边遁边哈哈大笑道:“老菜皮,不要猜了。小爷我就在妙广天尊处等你,谁不来谁就是小狗!” 说完后,整颗珠子就如一颗流星般在魔灵子巨大爆炸的威力加速下,瞬间就撞进了海兰珠为他们准备得空间缝隙里。 “走!” 海兰珠早就躲在缝隙之中,看问心珠撞了进来,袖子一卷地立刻带着他们朝远处逃遁而去。 而白皮老鬼虽然被问心珠骂得七窍生烟,但等它强行赶到缝隙边的时候,哪里还找得到问心珠的影子? 这让它更加暴跳不已,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平白受了紫金符箓一击,竟然连根毛也没有捞到! 这让它只得狠狠地发泄了一番,把整个混乱的岩浆火石之地翻了个底朝天,才毫无所获的地了无奈退了回去。 三六四 鬼乱魔魅 就在千云生这边得手之际,另外一边,魔女正朝着通明镜冷笑着道: “我的通明大掌门,这时间可是离一个月期限越来越近了。” “你之前还说是战事的关系不好动手,但我看黑手在雷音寺里面可是忙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跟鬼地都开始有了勾结,这恐怕在你们雷音寺中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怎么着,难道我的通明大掌门想要告诉我,以你通明镜的实力,竟然还没有黑手在雷音寺混得开?” 它说到愠怒之处,只听“啪”的一声,一脚就把身前正在吸允着鲜血的一具精壮男子的尸体猛然踢得粉碎,伸出舌头舔食着飞溅在嘴角间的鲜血森然冷笑道: “这里面种种不合理之处,难道通明大掌门不准备和小女子解释解释吗?” 通明镜知道这个事情已然让对方起疑,也只得冷哼一声,不得不透露一二地回道:“不就是一个鬼修而已,你也实在有些关心的过分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小鬼修自己申请去了黄泉鬼地,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得手。” “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失言。我也已经申请了最新一批下黄泉小世界的名额,想来有长眉那个老鬼帮我运作自然没有问题。” “只要让我见到他,就有办法把他骗上来,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 “什么?他下了黄泉鬼地?”魔女先是失声地问了一句,接着就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眼珠一转,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可是有点麻烦了,你要骗他回来,还要经过雷音寺的上古大阵才行,不会回头又多生什么事端吧?” 通明镜瞧见了魔女的反应,有些狐疑地道:“什么时候你开始关心这些细节了,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只要结果的吗?” “莫非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我可得告诉你,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要是你隐瞒我什么,害得我行动失败,回头这责任可跟我无关!” 魔女装作颇为坦荡地捂嘴轻笑道:“你这算是什么话,就算我有秘密,难道你通明就没有秘密了?咱们各为其主,谁的秘密能少了去了?” “只不过在把这个鬼修骗出雷音寺来这件事情上,我可真没什么隐瞒你的。” “不信我倒是可以给你发下重誓!” 通明镜满脸不屑地道:“你们魔修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你们发下的种誓?” “谁不知道你们魔修的手段,只要利益足够,哪怕最厉害的天道誓言,你们也敢违背,无非就是拼着早点下地狱罢了。” “反正我可是警告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现在不对我说明白,等我下去以后,你再想提醒我什么可就晚了。” “想来你也知道黄泉小世界是个什么地方,那边可不同于我们几个主世界之间互相交错,沟通相对方便。” “它们就是一个没有演化完全地孤立世界,到了那里,没有点通天手段,想要有所联系,可是难了。” “你也知道,就算是黑手组织,也是布局了这么多年才刚刚和鬼地建立了联系!” 魔女明眸皓齿地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烟视媚行般地说道: “我的通明大掌门,你早就说了,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在雷音寺里我可还要多多指望你呢!” “你觉得那个小鬼修值得我破坏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 “恐怕就算我肯,不看僧面看佛面。有咱们欲魔大人和你们妙广天尊在,你还怕我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见魔女连妙广和欲魔都搬了出来,通明镜总算疑心稍去地点头道: “那就好,过几天我就下黄泉小世界了。到时候,我会择机给你传递消息出来。” 魔女表面上嫣然一笑,言语中却极其冰冷地威胁道: “那就好,我的通明大掌门,咱们约定的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没多久了。你也不希望到时候在雷音寺外,看到你昭怙厘寺的人吧?” 而另外一边,狐面女鬼一袖子卷起千云生三个后,立刻就悄然从虚空中遁去,徒留下白皮老鬼在后面疯狂地掘地三尺却毫无所获。 阿古兴奋地盯着白皮老鬼在那里徒劳的行动,哈哈大笑道: “咱们这次只露出了问心珠来,这老鬼就算想破脑袋,恐怕最多只会想到雷音寺身上,绝对想不到咱们头上。” 成功的逃出生天,让千云生也颇为高兴地笑着道:“咱们这次故意往妙广老鬼那里引,虽说对方肯定不会相信,但多多少少也会把水搅得更浑些。” 问心珠这一次是直接行动,发挥了最大作用,因此它也嘿嘿嘿的接话道: “最好能借着这个事情,把注意力往雷音寺的身上引,让它们误以为是雷音寺的奸细也潜入到了鬼地内部。如此一来,圣姑那边被老鬼们查到的压力就能小很多了。” 海兰珠听到他们的对话,把声音也传了进来,清冷地接话道: “你们也不要想得太好了,这事情我们毕竟用了魔灵子,不管怎么说,我们两方都还在怀疑的范围内。” “所以这事情,还是要看你这次去上古大阵的行动,看看有没有办法能真的让鬼地这边误认为是雷音寺所为。只有这样,它们被误导了调查方向,我们这里才够安全。” 千云生眼神闪闪地道:“圣姑放心,这次过去除了探听雷音寺的口风外,你说的正是我这次最重要的任务了。” “而且就连具体办法,我也有了。圣姑有所不知,在我们雷音寺中,有一种五色天地神火雷,采的是五色菁华,调和天地间五种神雷和神火,共同炼制而成。” “这五色天地神火雷虽然制法和魔灵子大相径庭,但效能倒是颇为相像。” “只是这东西炼制困难,没有魔灵子这般容易就是。所以哪怕我雷音寺中,所用倒也不多。” “我之前为了给阿古在寺外偷袭黑手之人,倒是交换到了几枚。” “但因为之前是和鬼地交换,这是雷音寺的东西,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这会倒是恰好能派上用场了!” “这次等我回去以后,争取撺掇着他们冒头进攻附近的部落一次。到时候,我再夹杂其中把这五色天地神火雷使将出来。” “因为用的是雷音寺的东西,想来雷音寺这边也不会怀疑。” “但是这事要是传到老鬼们那边,再加上圣姑的有意提醒,我们应该能误导它们,让它们不得不考虑,很有可能雷音寺才是行动的主谋。” “如此一来,咱们就算不能尽弃嫌疑,起码能也让它们短时间内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了!” 问心珠也在一边补充道:“现在诸位老鬼也越查越严,咱们这次出手以后,还是不能骤然停止,否则它们很有可能疑心这一次攻击的目的。” “但是后面别人出手都极有可能被诸位老鬼关注到,就连我们撤退都如此困难,可以想到就算行动成功也难以撤出。” “因此,后面只能麻烦圣姑多出手几次,让它们误以为我们这次只是一个普通攻击了。” “再加上圣姑出手,也更能让它们疑神疑鬼的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雷音寺的尊者之类的下来了。”。 海兰珠对这提议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而是颇为冷静地沉声道: “你们只要把你们那边的事情做好,我这里你们放心,绝不会误事。后面我会亲自出手,让那些老鬼抓不到端倪。” “但你们这边,也必须要快点动手!” “我们现在争取的就是时间,只要这段时间它们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等到雷音寺那边真的开始动手,只要届时能让它们损失惨重,后面就算它们想找我们算账,也没那么容易了。” 大家又聊了一些细节后,海兰珠嗖然从虚空中遁了出来。千云生定睛一看,还是上次把他丢下的那条大河边上。 海兰珠把他们再次丢下后,又叮嘱了一句: “好了,就送到这里了,后面我要做得事情也很多,就不来接你们了。记得办好后,多找几个地方露露头。” “上次你回来沿途没有任何消息,已经有老鬼怀疑你了。” 千云生听了,也心中微凛,暗道:“果然任何一个细节,都得做到位才行。” 另一边则恭恭敬敬的拉着阿古和问心珠一起躬身道:“恭送圣姑!” “你这边的任务也很重,大家分头行动吧!”海兰珠说完这句,就消失的毫无踪影了。 三六五 玄德圆寂 和海兰珠分开后,千云生把阿古和摄魂幡一收,重新又变回了和尚模样,驾着问心珠悄然朝着上古大阵飞去。不一会,就又飞到了阵前,顺利地被玄难接了进去。 这一次的景象和上次又是不同,他在玄难的陪同下看到不少和尚都个个挂彩,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师兄由问心珠传讯而来,说玄德师兄遭了鬼地的伏击。今日看来,恐怕损失还在小僧的预估之上吧?” 玄难也眉头紧皱地叹息道:“师弟来得正好,快来看看你玄德师兄,他恐怕快是不行了!” 千云生吃了一惊,本来他还想着玄难和玄德一起把“奸细”送上去。这要是玄德出事,不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筹划? 玄难似乎看出了千云生的心思,低语道: “之间我们商议之事,已然由掌门方丈知晓。这一次乃是方丈亲下旨意,表面上让我回去讲述下鬼地实情,实际上正是要我秘密的汇报此事。” “过几日上古大阵打开,就会有人暂时接手为兄的位置,师弟大可放心!”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此事看来已经引起了掌门方丈的重视了。因此,他又跟玄难讨教了几句雷音寺的态度,才跟着一起进入了大阵中枢,看到玄德正坐在其中。 只见玄德正被浓郁的灵气包裹着,他这会静坐在释迦摩尼像之下,面若金纸,缓缓念经。眼看着已然是金石难医,随时都有可能要入寂了。 玄德见千云生和玄难走了进来,睁眼苦笑道: “人生在世,恍如大梦一场。没想到来了黄泉小世界中,我等连连碰壁。反倒是师弟成绩斐然,师兄真是惭愧!” 千云生连忙疾走两步,前来玄德的近前,握着他的手。一边渡了一丝灵力过去助他续命,一边宽慰道: “师兄千万不要这么说,还有几日这上古大阵就能开启。只要师兄再坚持几日,回到雷音寺中,想来掌门和尊者们功法通玄,总是有办法的。” 玄德反倒是看开了似的摇头道:“没用的,师兄的情况师兄自己知道。” “这几日玄难师弟执意用这灵气盎然的中枢为我续命,师兄我已经多增了许多罪孽,如何还能厚颜求尊者们出手?” 千云生连忙低声劝慰道: “师兄莫要这么说,要不是师兄神勇,还不知多少僧人得遭了鬼地鬼怪们的毒手!如今师兄受伤颇重,尊者和方丈们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玄德看来早就已经想得通透,摇头叹道:“师弟莫要再宽慰我了,师兄我是不行了,就算尊者们愿意出手,师兄我也等不到那一刻了。” “但师弟不同,正是大有可为之时。为了我雷音寺昌盛大计,师弟还是得把这副重担挑起来才行。” “近来我听玄难师弟说了师弟不少的成绩,师兄于心甚慰。我走之后,这大任就得落到师弟头上了,还望师弟再接再厉才是!” 千云生连忙阿弥陀佛地道:“为了我雷音寺,师弟何敢懈怠?师兄莫要多言,还是固元守一,以待大阵打开才是!” 玄德见千云生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红光。他仿若回光返照似地念道: “心经曰,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我辈修士恰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而已!” 千云生见玄德的身上已经开始有散功的迹象,知道他大限已至,积重难返。再加上见到千云生后把最后的心事说出,自然就已经不愿再坚持。 于是两人只得遵从玄德的意愿,默默地退到一旁,一起盘膝坐下,开始为他念起经来。 玄德这会也像是整个都完好了一般,只见他浑身霞光绽放,双颊跎红地的颂声道: “禅者生死,有坐立而亡,有入水唱歌而去,有上山掘地自埋。总之,生不贪求,死不畏惧。” “生固非可喜,死亦非可悲。这生也好,死也好,一切随缘,任它去好了!” 说完,口念一偈语道: “今年百六五,四大将离主。 其道自玄玄,个中无佛祖。 不须用剃须,亦不有澡沐。 一堆猛火炙,千足复万足。 哈哈,好一个潇洒的玄德!” 念完此揭,低头含笑,溘然长逝...... 千云生和玄难两个见玄德圆寂,又念足了超度的经文后,才重新站起身来,由玄难把玄德的遗蜕收了,才叹息道: “玄德师兄真乃是我辈的楷模,来时坦荡,去时潇洒,我辈师兄弟真应该以玄德师兄为榜样!” 千云生也颇为沉痛地问道:“不知玄德师兄是在哪里遇袭的?师弟不才,愿去为玄德师兄报仇,莫要让鬼地部落小瞧了我雷音寺中人!” 玄难也颇为赞同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言正合师兄之意,只是这些天玄德师兄伤重,我又要分心看护俘虏,一时腾不出手来。” “现在既然师弟回来坐镇,那师兄就放心了。还请师弟在阵中少息,看师兄前去为玄德师兄报仇!” 千云生连忙出声阻止道:“此事怎么能由师兄出手?” “师兄掌管大阵,一身干系责任重大。现在正是最为紧要之时,一丝一毫都不得有失,否则我等弟子岂不是全都没了归路?” “此事本来就是我等刺探鬼地之事而起,自然应该由师弟我带人前去才是!” 玄难则执意不肯地摇头道:“师弟四处奔波,又立下如此之大的功劳,已然极为劳碌。所谓快马先死,宝刀先钝,良木先伐。” “师弟这柄宝刀恰恰应该用在最为关键之处,师兄又如何能让师弟处处在前?万一有所损伤,误了大事,岂不是师兄的罪过!”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僧人报告道:“启禀师叔祖,外面有慧空慧能慧性等几位师叔安全归来,正等在阵外,要不要放入阵来?” 千云生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欣喜地道:“莫非就是小僧的那几位寺中熟人回来了不成?” “上次小僧沿途寻找,事后来回数次都没能与他们缘悭一面,没想到这次倒是终于有缘见到了!” 玄难也知这几位乃是寺中的好手,这一下上古大阵的实力又能有所增强,因此精神一震地回道: “按照规矩,全部检测以后,确认没有被鬼地夺魂附体等情形,就接入阵来吧!” 说完后,一摆手道:“既然是师弟的熟人,那咱们就一起去瞧瞧。” 千云生连忙阿弥陀佛的道:“谨遵师兄安排!”于是就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飞到上古大阵边上,就见到慧空等人虽然数月未见,但明显一个个杀气更足,显然没少在鬼地磨砺。 他们也没想到竟然在阵内会看到千云生,都颇为惊讶,才一个个惊喜地连忙躬身道:“见过法如师叔!” 玄难在一旁呵呵笑道:“原来这几位就是师弟嘴上一直提及的师侄啊!这些可都是我雷音寺的慧字辈的中坚,师弟与他们交好,怪不得师弟也如此厉害!” 慧空等人被检查完毕后,入得阵来,连着玄难一起拜过后才吃惊地道: “没想到法如师叔竟然也下来了!此地凶险,我师傅怎么会同意放师叔下来?” 玄难则在一旁摇头笑道:“诸位这就有所不知了,法如师弟可练了一套厉害的轮回阵法。再加上有仙器助阵,就是我骤然遇上了,也得吃亏。” 千云生连忙在一旁谦虚地道:“玄难师兄过誉了,法如如何敢当!” 三六六 多重关系 魔女和通明镜这边联系完毕,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她想了想发现不能完全相信通明这边,于是心思一动,又联系上了小宛城的国主。只见它嫣然媚笑道:“奴家这些天可是日日都想着国主大人,不知大人有没有想着奴家呢?” 小宛城国主眼神幽森地回道:“上一次你可是抓了不少和尚回去,还不够你享用的?难不成又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所以才找上我了?” 魔女轻轻地抚了抚自己那如云秀发,伸出的手来恰好露出自己那绣着明黄刺绣的深红紧身衣靠和大红的束花宽腰带,把它那本就好看的身躯勾勒地更加玲珑紧致。 只见它巧笑倩兮地回应道:“国主大人说得哪里的话?您是如此的厉害,在小女子这就算是什么难解的事情,在大人您手上岂不是全都不在话下?” “再说了,小女子这个事情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找大人要一份名单罢了。” 小宛城国主冷冷一笑,好整以暇地道:“不知是什么名单把我们魔女都难成了这样了?而且事成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魔女微微嘟了嘟嘴,配合着它那宛如一湖秋水般的眼眸和细长入鬓的秀眉,让人忍不住产生出怜惜之心。只见得它幽幽叹息道: “国主大人开口就要好处,果然是占尽了小女子的便宜啊!上次昭怙厘寺内,大人可是得了最大的好处,小女子也只是收了那束青光和几个和尚罢了。” “大人可不要忘记,那一次,出力最大的可是奴家呢!” 国主大人哈哈一笑,似乎颇为享受这种和魔女间的互动。他见到魔女身段放软,似乎涌出了一种征服之感来,颇有兴致地道: “那你就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你都如此苦恼?” 魔女淡淡地叹了口气,媚声道:“能让我烦恼的,除了国主大人您之外,还不就是雷音寺那些和尚!” “大人也知道他们正和鬼地打得不可开交,我可不能让雷音寺那些秃驴如意。因此我想要知道这几批入了黄泉鬼地的雷音寺和尚的名单,看看能不能从中使出什么绊子来!” 国主大人闭目想了一下,豁然睁开了眼道:“就这么简单?似乎不用我,你应该也能查到才对。” 魔女随意地拨弄着秀发,勾魂摄魄般的美眸滴溜溜地绕着国主的脸上打了一圈转,用一种迷离的声音柔声道: “这还不是奴家在给大人一切可以在奴家面前露脸的机会吗?要知道大人啊,奴家可是早就望穿秋水了。就等着大人早日成功之日,好与大人双宿双栖呢!” 国主大人冷静的眼神中闪着火热的光芒,嘴角露出弯月般的形状,咀嚼道: “好一个双宿双栖,虽然我不知道魔女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你既然要对付雷音寺,我自然就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好了,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三天之内,应该你就能拿到结果,不过这好处......” 国主大人故意顿了顿,盯着魔女那媚态横生的脸庞道:“我要你为我发下毒誓,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内,都不得碰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些和尚!” 而另外一边,慧空等人听了玄德的事情,纷纷请缨道:“此事何劳师叔们出手,交给我等便是!” “上一次乃是玄德师叔中了它们的鬼域伎俩,入了包围而已。这次我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杀过去,定然也要让它们吃个大亏!” 千云生本来也只是想要混淆鬼地的视听而已,当他发现玄难颇为坚持,干脆折中道:“既然诸位师侄都想为玄德师兄报仇,不如这样,我让问心珠在后面为你等压阵。” “另外,我这还有数枚五色天地神火雷,也一并给诸位防身。诸位千万记得不要恋战,以快战为主。尽量趁它们不备之际,给它们造成最大的杀伤。” 慧空几个接过五色天地神火雷来,颇有些欣喜地道: “这倒是破坚的利器,我等一上来可以用此雷先声夺人。如此一来再掩杀过去,定然能奏奇效!” 玄难见千云生这么说,知道大家都不赞同他亲自带队出战,因此也不再坚持地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这边再拨调二十名同门给你们。” “我这还有一套阵法和一套传讯的工具,万一你等陷入苦战,或者和问心珠失散,可以借着这阵法再坚持一段时间。然后再用这套传讯法阵通知我等,我等自然会尽力去救。” 慧能在一旁接过阵法和传讯法阵,阿弥陀佛道:“有了这套阵法,甚至我等还能布置出一套埋伏的大阵来。” “这样我等可以先冲杀一阵,然后再假意回逃。如此一来,还能再反杀一批追击我等而来的鬼怪们。” 千云生见他们商量的头头是道,暗自点头道:“果然在鬼地厮杀了一段时间,他们比起在小宛城中可算是进步了不少。” 听着他们在外面热烈的讨论细节,问心珠也在神魂中出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明天我假意为他们压阵的时候,可以悄悄让阿古伏在一边。” “如此一来,他们这边突袭的同时,我可以让阿古在后面多布置点疑阵。”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一时没明白问心珠的意思,好奇地问道。 问心珠偷笑道:“你想呀,之前你只是想出用五色天地神火雷仿冒魔灵子的方法,虽然这方法有一定的鱼目混珠的功效,但魔灵子毕竟和五色天地神火雷还是不完全相同。” “因此,想要让那些老鬼产生混乱,辨不清方向,咱们还得指望距离过远,长老会和各个部落间只能传递一些简单消息。就算如此多的凑巧遇上,还是需要颇为侥幸才能成功。” “但要是这些和尚在前面先冲杀过一遍后,我们再让阿古出手,抹除掉一些我们不想让它们知道的信息,再加上一点我们想要让它们知道的信息。” “如此一来,就算那些老鬼们奸猾无比,传讯也是颇为通顺,也不怕它们不会上我们这个当了!” 千云生也盘算了一下,抚掌道:“这倒也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此一来,我等倒是能做的更加真实了,而且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 “只是到底选择哪个部落,如何引导那帮和尚过去,你有什么想法?” 问心珠知道这是重点,它慎重地点头道: “这事我也筹划过,咱们必须找那种不算太小的部落,如此才能快速的把消息向长老会汇报上去。同时,也不能太大,恰好能被我们打残,如此一来才方便阿古趁机做手脚。” 千云生想了想道:“这附近的英招部上次遭受了重创,这次肯定是惊弓之鸟,恐怕难以达到突袭的效果。” “按照这个推算下去的话,附近能够满足条件的部落就不多了。” 问心珠则胸有成竹地笑着道:“可是你别忘记,它们这些部落可从不固定在一处,而是四处游荡。” “以我最近在这附近了解的情况看,有一个比英招部稍小一点的部落恰好朝着我们这边游荡过来。算算日子,只要近日立刻出击,倒是最好的选择。” 千云生没想到问心珠这段时间不在他身边,倒是把周围的部落都摸了个清楚,感兴趣地问道:“是哪个部落?” 问心珠在千云生的神魂中展开一幅地图,指着其中一个画出的一圈圈道: “就是这个叫宏泽的部落,离我们路程不远。我们用仙器赶路,还更能缩短时间,我看正好!” 千云生又和问心珠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这个部落的情况后,笑着对玄难和慧空、慧能等人道: “阿弥陀佛,诸位的想法都很好,细节也很有执行的价值。我们还是来聊聊关键的事情,这次找哪个部落去报这个仇吧!” 三六七 精诚合作 众人休息了一宿,为了这次出征,玄难更是把大阵的中枢空了出来,专门留给慧空几个恢复了一番状态。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和玄难把他们送出去好远,仔仔细细又叮嘱了一番。 但谁也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出了上古大阵后,千云生的脚下,一个极淡的影子悄然遁出,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千云生一边和慧空等亲切惜别了一番,又假模假样地叮嘱着问心珠道: “按照雷音寺的规矩,本不应该由着你们仙器单独行动。但这一次毕竟我们人手有限,就只能事急从权了。” “反正你要记得,宁愿慢点也要安全把诸位师侄带回来才是。” 问心珠心领神会,这是表面上提醒它注意安全,实际上是要它压住速度,为之后阿古做手脚留出时间。 所以它颇为干脆地应道:“你就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随时给你们传递消息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目送着这支小队上路。 而另外一边的血池这头,随着白皮老鬼灰头土脸的回来,众老鬼又在大长老的帐篷内聚集了起来。 大长老第一个清了清嗓子,沉声介绍到: “这么多天过去了,咱们总算由空桑部的虔来君处发现了敌人的踪影。虽然敌人实在狡猾,导致咱们功亏一篑没有抓到对方,但毕竟算是有了些端倪,还是请虔来君给大家说说。” 白皮老鬼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最后也没能把那几个不起眼的小辈拿下,颇有些失了面子地抚摸着身上一大块被紫金符箓灼焦的手臂,恨恨地道: “老夫觉得,这个事情很明显了,很有可能就是人类在挑拨离间我们!” “虽然我看到的是一件仙器,但是诸位不要忘了,人类可是有奴役灵界灵器的传统。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人类对于我们攻击大阵这边的回应!” 绿毛马脸的老鬼颇为谨慎地沉吟道:“虔来君如此分析显然并不能算错,但是我们要注意的是,对方用得可是魔灵子。” “先不说这佛家从来没有用魔灵子的记录,而且为何恰恰正是我们刚获得魔灵子的时候,对方正好也用了出来?这时间是不是太凑巧了一些?” 黑甲大汉则在一旁阴阴地道:“大家别忘了,这黑手特使也是从上古大阵那边偷渡过来的,说明他本来就是雷音寺中的一名和尚。” “因此,也许那所谓的黑手组织根本就是假的,全都是雷音寺的苦肉计而已!” 话音刚落,就如同丢进了一个深水炸弹一般,众老鬼一个个都皱眉开始思索起来。 其中那个黄毛老鬼摇头道:“相繇君如此说,虽有一定道理,但现在也有诸多说不过去的地方。” “首先大家也说了,这魔灵子佛家从无记录,那他们又是从哪里弄出这么多过来的呢?” “若这是苦肉计,这也太苦了一些。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这些天可是让雷音寺都有些难以招架了。” “我看就算是雷音寺给我们下的苦肉计,没道理再弄出新的挑拨离间这么一出不说。” “他们给我们魔灵子,恐怕有个百来枚我看已经足够打动我们了,没道理会付出如此之多来,这摆明着是要消灭雷音寺的架势。” “最后,我们也都看到了黑手组织带来的解救海族长的信息。上面可是记录得明明白白,这恐怕也难以让人不信啊!” 黄毛老鬼刚说完,边上另外一只红毛老鬼也赞同地点头道: “我也觉得要如果说黑手是雷音寺杜纂出来的,那太耸人听闻了一些。实在有太多迹象显示黑手这个组织的存在,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要混淆我们的视听,把我们往雷音寺的方向去引?” 红毛老鬼的边上,坐着的是一只蓝毛老鬼,它也把最近的情况汇总了一番道:“先是咱们血池各部受炸,接着是外围的各部受炸,紧接着是离着极远的一些部落也纷纷受炸。” “我的感觉,似乎这些目标都没有什么逻辑性的关联在内。莫非这次行动并不是在挑拨离间,而是在掩盖什么真实目的不成?” 呲铁部的绿皮老鬼第一个受炸,它这会倒是站在黑甲大汉的一边道:“不管怎么说,自从这黑手特使一出现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 “我觉得相繇君分析的有道理,这魔灵子不管怎么来的,显然和这特使脱不了关系。说不得我们把他拿下一审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提议却得到了别的老鬼的一致抵制,甚至白皮老鬼虔来君也摇头道: “栗之君此议不妥,咱们最多也就只能是加强监视就是了。且不说我们还需要特使那边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魔灵子,这会闹翻了明显不智。” “而且,就算从对方动作的后果看,也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 “本来我们还担心这样的爆炸是有着分化我等的目的,让我等自相残杀。但是现在的实际看来,对方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不仅仅没有分化我们,反而大大加强了我等几部落的联系。” “特别从损失来说,我等也只是损失了一些边角而已。” “既然损失不大,虽然这爆炸极其的让我等烦不胜烦,但我觉得恰恰不应在此时轻举妄动才对,否则才是中了敌人就是要让我们疑神疑鬼的奸计!” 众老鬼纷纷点头,显然大家也都赞同白皮老鬼的分析,现在动手,很有可能大大的得罪了黑手组织,确实不智。 黑甲大汉见栗之君帮自己出头,结果却没有讨得好去。也知道它虽然一直对这个海兰珠带来的特使颇有疑心,但现如今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显然就算各位老鬼也还是不赞同动他。 因此,它只好也有些皱眉地道:“虽然暂时没有给咱们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破坏,但这么零敲碎打下去,也是过于牵扯我们的精力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些天我们对血池的攻击力度都有些下降了。” “虽然说这里面也有着我们故意示弱的意思,但不可否认,这个事情要是再抓不出幕后黑手,我们一日就没办法全身心地放到和人族的大战中去。” 海兰珠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它最满意的结果就是如现在这般。大家如无头苍蝇似的,怀疑这个,又怀疑那个,根本得不到特别明确的结论,因此也它也在一边幽幽开口道: “相繇君这么想也不无道理,但是我觉得此事要办起来倒也容易。” “既然大家都已经排除了不是八大部落里的人作祟,那这件事情就可以交给一个人统领起来,慢慢寻查就是。” “只要我们各部间不互相猜忌怀疑,我想时间久了,自然对方就会露出破绽来。” “我等八大部落还是集中全力备战,除非此事再有什么伤筋动骨般的影响,我觉得我等都不用太牵扯精力了。” “不管此事涉及灵界也好,雷音寺也罢,或者甚至是别的什么存在,反正这些都是我等的外敌,我等自己不要内乱就好。” 海兰珠这么说完,诸位老鬼都纷纷点头。显然此事毕竟涉及到魔灵子,一个搞不好就容易引起各部间重新开战。 因此这事一开始还让大家都吓了一跳,从而抓了半天内鬼。 但从现在的情势看,再加上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线索浮现。慢慢地,当大家发现这些线索都指向外敌,反而激发了大家同仇敌忾的心情。 海兰珠把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显然对它的话颇为赞同。因此主动请缨道:“这些天我人在槁壤,没能参与对雷音寺的征战,倒是让诸位都多费心了。” “因此这件寻找魔灵子阴谋的事情,在下不才,倒是愿意一力承担下来。” 众位老鬼目光闪烁,显然均想到了,海兰珠此时愿意承担此事,明显是不愿意多上战场。 大家均默默觉得,它这么说的目得,明摆着是因为现在整个幽狸部就只剩它一个老鬼。要是它再有失,那幽狸部恐怕又要面对之前被瓜分吞噬的局面。 因此,诸位老鬼更加心中不愿让海兰珠如愿,只见得那绿皮老鬼目光一闪地道: “海侄女说得什么话,咱们现在的重点还是在对人族作战上。海侄女乃是我等之中的个中翘楚,又如何能缺?” “我看,此事还是交给大长老统领最好了!” 绿皮老鬼说完,众老鬼都纷纷点起头来,纷纷赞同道:“还是由大长老统领此事最好!” 三六八 鬼地见闻 送走了慧空慧能等人后,千云生又等了数日,果然从神魂中传来了问心珠和阿古那边都已经成功得手的好消息。 千云生一面嘱咐阿着古按计划不要回来汇合,而是先行出动,继续沿着自己返回的路径多生事端,争取让众多老鬼更加摸不着头脑。 一面嘱咐着问心珠再带着他们多袭击几处小型部落,把声势造得更大,而自己则去和玄难辞行,只听得他跟玄难拜别道: “这几日和师兄又反复的审问了那大鬼一次,看来情况比贫僧想得还要严峻。师弟本来想着等师兄传送回寺以后再行回转,但现在看来,鬼地的动手时间也许就在不远处。” “因此,师弟想着,还是早点返回。争取多探听出一些消息出来为好,说不定就能让寺中少受些损失。” 玄难也知道军情如火,因此沉吟了一下,就果决地赞同道: “师弟你安心前去就是,你刚刚也说慧空、慧能他们几个已经得手,再加上有问心珠压阵,想来很难再生什么变故,他们安全退回当无疑虑。” “既如此,师弟安心把问心珠留在这里与我等通讯就是。上古大阵还有几日就能开启了,这期间有我坐镇,师弟放心就是。” 千云生也阿弥陀佛地道:“那一切就有劳师兄了,我争取早日探听出更多消息,让我雷音寺不至于被小人暗算,平白蒙受损失。” 玄难也双手合十的念诵道:“还是咱们掌门方丈有大智慧,如此才能想到派弟子下黄泉小世界探听消息这一步妙棋。” “玄悲师兄也是慧眼识人,才能挑出师弟这般气运之人来。请师弟放心,后面的事情,一切有我,绝不至师弟的心血被黑手等觊觎。” 他也知道按照玄难的安排应当难以再出什么错漏,因此再客气了几句,就和玄难洒然而别。 千云生先是飞出大阵一日后,才悄然拿出太乙昊天舟来。只见他身形一变,就又成了黑手的阴冷模样,朝着血池方向激射而去。 他之前几次来回,都是由海兰珠带路,因此倒没有真的经过多少鬼地部落。这一次没了海兰珠,立刻就显示出他自己的速度和海兰珠之间的差距来。 对于海兰珠也许半日的路程,千云生哪怕靠着太乙昊天舟不亚于问心珠的速度,也还得约莫一个多月才行。 不过千云生本来就不急,一来黑手组织那边的魔灵子他也还没拿到,他本就想着要故意压着时间返回,好保证海兰珠那边能成功取到魔灵子。 另外来说,他也要给阿古留出时间,在他的归途路上四处惹事,争取混淆鬼地的视听。这样一来,就能最大限度的让那些老鬼们摸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按照海兰珠的话来说,等到最后就算它们搞清楚了,胜利也在他们这边了。 最后,自然也是为了故意露出些讯息出来,好让海兰珠一拿到魔灵子后,就能赶过来与他汇合。 没了海兰珠带路以后,固然速度慢了许多,但千云生也算是能定定心心地好好看一看鬼地沿路的风景了。 毕竟之前随着海兰珠飞行,太快的速度导致他对于鬼地的唯一感受就是荒凉。 而到了血池之后,和那些鬼地们的老鬼、小鬼们打交道久了,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鬼地的落后和野蛮。 虽然说鬼地之中星罗棋布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部落,甚至这些部落每时每刻不在厮杀、游荡、迁徙和吞并兴亡之中。 但随着千云生飞过那条大河,当他真的驾着仙器飞了半天,都没有遇到一个鬼怪部落的时候,让他还是不由得开始赞叹起鬼地的辽阔来。 他不由得暗道:“怪不得当时海兰珠提到可以用天道种子慢慢补全这方小世界的时候,眼中露出的憧憬神采来。” “现在想想,在如此辽阔的大地上,要是有了日月轮转、四季变幻,各种各样的法则全都补全以后,那又会孕育出怎样的文明来啊!” 千云生一面憧憬着把天道种子种下以后,整个黄泉小世界会变成什么新的样子。一面暗暗提醒自己道: “看来若是后面有机会回到雷音寺中,这方面的资料恐怕也要仔细查一查才行。莫要生出什么变故来,对自己不利啊。” 这么想完后,他干脆架紧了飞舟,悄然往鬼地深处飞去。 又飞了半日光景,他才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第一个鬼地部落。 千云生心中一喜,毕竟在这鬼地飞行之时,灵气的消耗确实比之前大了许多。再加上鬼地的灵气稀薄,根本无法补充。 因此连他这般,要是不想过多的浪费灵石,也得随时停下来,修整一下再重新上路才最好。 当他好不容易看到这里有一处聚集部落的时候,就不再犹豫,遁光一转的就飞了过去。 就在千云生在天空中离着这部落越飞越近之际,只见得整个部落立刻就鼓噪起来。部落的里面,就像是有一面战鼓轰隆隆的敲了起来。 只听得一阵“嗬嗬嗬”的声音从部落里传出,甚至直传上了云霄。不一会儿,就从这个部落中飞出数道遁光出来。 千云生见到对方如临大敌的模样,立刻就把太乙昊天舟一停,浮在半空中,静静地等对方过来。 不一会儿,就有多道遁光飞到他的近前,其中一个带头的鬼怪大汉用鬼地的话骂道:“兀那不长眼的人类,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也敢来招惹我们天翊部?” 千云生知道按照鬼地的悍勇,像这种情况对方应该已经冲了上来,大打出手才是。绝不会仅仅是喝骂一番,显然对方部落应该是小得可怜,所以才不敢挑衅开战。 他因此对这部落的实力心下有数,自然不愿意跟它们计较。 不过他也不愿意在它们面前露出肥羊般的样子,而是微微一笑,浑身气势一震,显示出一股能轻易压倒它们的实力出来。 然后才举出一块惨白的白骨令牌出来,用一种不太熟练的鬼地语言冷笑道: “我是八大部落和长老会的客人。” “这块是长老会和八大部落联合发布的令牌,牌子上有大长老和八大部落的族长联合打入的死气标记。它们许我在鬼地任意通行,不管大小部落,均不得为难。你拿去看了便知。” 说完,就大大方方的把那块令牌丢了过去。 对方那个浑身赤裸裹着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兽皮的大汉,狐疑地把千云生的令牌接了过去。一阵死气渡尽去之后,果然一阵叠加的浓厚威压就显露了出来。 不仅仅如此,还有千云生那鬼气森森的模样也一起显露了出来。 这一下,裹着兽皮的大汉终于恭敬了一些道: “原来是大长老和八大部落的的客人,可是我天翊部自成部落,不是八大部落的下属,不知你到我天翊部来做什么?” 说完,还紧了紧手中的叉子,显然千云生一个回答不好,就要动手。 千云生心中早有定计,只见他阴阴的一笑,显得有些生人勿进。然后才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魔晶,才用颇为俯瞰般的眼神盯着眼前这几个鬼怪道: “我这次乃是要回血池去和八大部落和长老会商议重要的事情,但是路上需要找一处落脚点休息。” “你们应该也知道鬼地之中四处游荡的鬼兽颇多,因此我愿意出魔晶作为报酬,换一个安稳的休息场所。等我休息了几个时辰,自然会离开。” 那大汉本来对千云生颇为敌对的态度,在看到他拿出的魔晶后,顿时间就神态缓和了不少。 它望着千云生的手上的一大把魔晶,吞了吞口水道:“要休息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得付五颗...不...六颗魔晶才行!” 千云生只是为了求一个休息之地而已,因此毫不犹豫的弹出了六颗魔晶给对方,故意用一种渗人的,笑着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道:“既如此,那就朝前带路吧!” 三六九 通明现身 又过了几日,玄难正带着数位僧众等在大阵的旁边,只见得霞光一闪之下,立刻就有无数精纯的灵气从主世界顺着传送通道灌了进来。 玄难盯着阵中的人数粗粗一看,发现又传送下来了百来个雷音寺弟子,不由得暗自点头。看来自从情报送上去之后,果然引起了雷音寺对鬼地这个方向更大的重视。 他摸了摸袖口,里面装的正是这次最重要的由法如师弟抓住的俘虏,暗暗又寻思了一遍道: “一会交接完之后,我就立刻传送回去。届时那边自然有恩师接着,然后就立刻去拜见掌门方丈,想来中间绝不至让黑手组织有一丝一毫作梗的可能。” 他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传送大阵上,众多僧人陆续开始清醒过来,于是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玄难,不知这次是哪位师兄带队下来?” 不一会儿就来了数个和尚,玄难定睛一看,带头的自己果然认识,连忙客气地阿弥陀佛道:“原来这次是玄泰师兄带队下来,那贫僧就放心了!” 玄泰长得如弥勒佛一般,一脸的喜庆模样。圆圆的脸上层层叠叠的堆叠着肥肉,说话间满脸横肉都一颤一颤地道: “阿弥陀佛,师弟这次述职,掌门方丈特别有交代。你尽管放心去就是,这地方有师兄在,定然帮你守得如铁桶一般!” 说完之后,又转过身来介绍道:“别人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这一位乃是新入我雷音寺的小师弟,师弟倒是要认识认识。” 说完,就拉着一个面如满玉,仪表堂堂的和尚过来介绍道:“这乃是长眉尊者坐下新收的小师弟,法号通明。” “这通明师弟可不一般,之前是我昭怙厘寺的掌门,与我雷音寺也算是通派之好。后来被长眉师叔接引入寺,这一次也是因为鬼地汹汹,所以自告奋勇地下黄泉小世界而来。” 玄难连忙阿弥陀佛的道:“原来是通明师弟,倒是久仰大名,只是一直缘悭一面。” “现在好了,师弟既然入了我雷音寺中,那就是同派弟兄。这黄泉鬼地颇为艰苦,师弟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通明也客气地合十道:“善哉善哉,玄难师兄长守此地,那才叫真的艰苦。师弟等刚来,还要师兄多多指点才是。” “我有一寺中好友,名叫法如,我记得也下了黄泉小世界来。不知师兄是否认识,现在在何处?” 玄难一听通明提起千云生来,微笑着阿弥陀佛道:“原来师弟竟然是法如师弟的好友!” “可惜的是,法如师弟已然深入鬼怪内部,师弟想见却是有些难了。不过他长则一月,短则半月,总会给我等传递些消息回来。师弟既然已经来了鬼地,就不怕没有相见之日就是了。” 通明听了玄难此话,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表面上却颇为诚恳地道: “阿弥陀佛,原来法如师兄竟然已经深入鬼地,怪不得听说他打探出不少情报来了,那师弟等还真的要以法如师兄为榜样才是!” 一席话说得大家均都脸露微笑,玄难也颇为开怀地笑着道: “通明师弟有此心就是我雷音寺之福了,前几日我还和法如师弟在说,这次有了诸位下来,定然能给寺中查出更多有用情报来。” “哦?原来法如师兄前几日还在阵中?”通明听了玄难的话,露出了颇为好奇的表情。 玄难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本来他也想多留几日和诸位见上一面。可惜听说上面战事紧急,他又怕错过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怕引起鬼地的怀疑,所以再次赶忙回去了。” 通明点了点头,暗暗记住,心中暗道:“数日路程而已,想来要追起来也是不难。”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而是如常和玄难等交接完,看着玄难传送了回去,才对着一起下来的玄泰道: “玄泰师兄,上面的情况师兄想来也知晓,真的是战事一日紧过一日。特别是鬼地自从有了那魔灵子,对于大阵的破坏就极大。” “既然掌门督促我等尽快查实鬼地的消息,师弟我心急如焚,愿为前驱立刻出发。我会多在沿路留下标记,如此一来,大家分头进发的时候,也能少些风险。” 玄泰这会成了上古大阵的主事,沉吟了一下,就点头道: “也好,来时长眉师叔就叮嘱过,师弟练有一门玄功,对探查颇为有利。既如此,那师弟单独上路,还要一切小心就是。” 通明阿弥陀佛地道:“师兄放心,通明定然不会让师兄失望!” 说完,又交接了一下,才悄然飞出阵外。只见他脚尖一点,就凌空飞起,如一阵青烟般朝着千云生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千云生这边,数个时辰之后,终于从入定中醒来。他望着身边堆着的灵石都被抽干碎成了齑粉,暗道自己果然修炼又有精进,竟然连灵石抽取都快了许多。 他感受了一下浑身饱满的灵力,于是衣袖一震,把那些灵石粉末全都吹散,就径直出得帐来。 只听“呼啦”一声。 就在他出帐之际,本来趴在帐篷边,好奇朝着里面张望的无数部落里的鬼怪孩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吃人的恶鬼似的,全都远远的躲开了去。 千云生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脸虽然说戴上面具以后阴森了许多,但怎么看也比你们这些鬼怪长得帅吧!怎么还受到了鄙视了呢? 虽然他心中别扭,但是看到帐篷外守着他的兽皮大汉看他出来以后,立刻站起身来,心中也知道对方恐怕巴不得自己早早离开。 他这会也只是想着多露头而已,向长老会证明自己的行动轨迹,因此也不愿意多惹事端。 于是用生硬的鬼地话点头示意道:“我休息好了,这就上路了,感谢贵部的招待!” 兽皮大汉满意的地捏了捏手上的六颗魔晶,暗道这一下部落里这几日的粮食又有了着落了,一边还很是警惕地道:“好...好,那你就快走吧!” 千云生有些无语,这鬼怪还真是直接,客气下都不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在赶人的意思嘛。 不过一想到这鬼地的智慧普遍不足,也许就老鬼才能好上一些,还能像个正常的人交流。于是也不再跟它们计较,抱了抱拳表达了谢意,就召出太乙昊天舟来飞了出去。 又飞出去不到半日,突然间从神魂中传出问心珠焦急的信息来。 只听得问心珠急切地说道:“不好了,通明也下到黄泉小世界来了!” 千云生一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地问道:“他竟然也下来了,他来做什么,可查出什么来了?” 问心珠听出千云生也颇为重视,连忙详细地说道: “今天是上古大阵开启的日子,没想到这一批人中,竟然还塞了个通明下来。你也知道之前传给我们鬼地的名单中,可是没有这个人的。” “说明很有可能是他手眼通天,硬是把自己塞了下来。” 千云生微微点头,暗暗把这个情况记下。看来回去以后,可以朝着这方向查一查,也许就能查出他背后的人来。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问心珠继续道:“他下来以后,似乎特别在意你的行踪。和玄难长老交接的时候,还特别多问了你几句。” “他还多问了我几句?”千云生心中又是一沉。 待问心珠那边传来肯定的答复后,继续急切地道:“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他问清楚你的方向之后,立刻就急不可耐的追了过来。” 千云生听到这里,索性把太乙昊天舟一停,脸色难看地道:“他追着我过来了?” 问心珠肯定地回道:“这我也是回到上古大阵后才知道的,别人不知道他飞出去干什么去了,但我一问就能猜到,定然是朝着你那里去了。” 千云生站在半空中,想了想后问道:“他追过来多久了?” 问心珠算了算时间道:“应该有半天的时间了。” 千云生听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道:“既然他这么想追我,那我就让他追个够就是!” “你那边先赶紧离开上古大阵,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他找不到我回头对你不利。” “我去把阿古喊回来,他要是不追着我过来就算了。如果是真的追着我来的,那就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就是!” 三七零 螳螂在后 就在千云生离开后,又过了两日,天边一道虹光远远地朝着天翊部飞了过来。同样的,再一次从天翊部的里面,一阵低沉的鼓声敲响了起来。 紧接着,无数的吼声从部落里冲了起来。直冲云霄的就像是祖灵附体一般,令闻者都有着一种血脉喷张、战意无比高昂的感觉。 不过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道虹光根本就没有停,反而越飞越快,如一颗流星般朝着部落直飞而来。 “来者何人?” 之前接待过千云生的那个兽皮大汉抓着一把钢叉,被身边好几个鬼怪簇拥着,早早就站到了部落的高台上,用鬼地的语言大吼着朝着远处的虹光问道。 可惜的是,迎接它的并不是对方什么和善的言语,反而是越来越猛烈的呼啸声。 这呼啸声甚至撕破了空气,带着一股啸音如死神般的狞笑,肆意张扬地就冲了过来。 “敌袭!敌袭!” 兽皮汉子面色大变,朝着下方大吼一声。然后,浑身的死气爆发出来,捏着自己手上的钢叉死死地盯着那个越飞越近的身影。 而部落里面,鼓声则突然一变,转而更加低沉紧促。 整个部落一听到这鼓声,如同是鸡飞狗跳似的。不少刚出生不久的小鬼怪全都朝着地下躲去,而更多的成年鬼怪们则都聚集到了兽皮汉子的周围。 不仅如此,部落里仅有的两只树怪也张开了密密麻麻的枝桠,把整个鬼怪的部落护在身下。 而不少从远处匆匆跑回来的鬼怪,则趁着树怪张开枝桠的机会,全都攀爬着它的身子利索地爬到了顶上,一起露出獠牙朝着天空怒吼起来。 “噗噗噗~” 部族里的三只精魅也在部落的寨墙上火力全开,它们一个个睁开自己眉心中的那只血红色的眼睛,三道红色射线就朝着天空中激射而去。 而同一时间,部落里的四五只浑身裹在鬼雾中的长舌鬼怪也纷纷把自己周身的雾气张开。顿时间,整个树怪的下面就显得鬼影幢幢,看不清虚实起来。 就在红色射线射过去的瞬间,只见得对面那道虹光中,先是有一道光芒骤然亮起。 紧接着,这数道射出去的红色光芒就如同遇到了镜子反射了似的,纷纷掉转过来,朝着自己的部落的方向冲了回去。 披甲大汉见到此情景,只得大吼一声,凌空而起。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钢叉朝着那三道红光迎去,想要把它们悉数拦下。 不过很快的,它就为了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起来。 就在它腾空而起的时刻,本来看着还颇有些距离的那道虹光,竟然在悄然一闪之下,直接遁入虚空,紧接着再次一闪之下,立刻就拉近了距离。 随着这道虹光在部落的上空一闪而出,带着呼啸而来的暴虐气息,甚至根本无视与重重的阻碍,直接就冲进了部落的里面。 “轰隆!” 随着这虹光冲进天翊部中,一股狂暴的气息在部落的中央处爆炸开来。无数道如飞舞般的火鞭、狂暴的飓风、还有连锁的闪电瞬息间交织在了一起。 爆炸的中心处,还有四处逸散的灵气狂暴飞扬。顿时间,让整个部落都如同被深犁狠狠地犁过了一般。 而在披甲大汉的眼里,它只觉得眼前先是一花,紧接着,就像是有一道白芒包裹着的流星轰然撞进了部落中。 然后,它就看到凝固着的白色光芒猛烈炸开,伴随着巨大火焰,炸裂出无数的冰寒尖刺,和那巨大的雷霆之链交织起来,形成了无比恐怖的飓风之柱...... 在爆炸的中心,那种逸散出的极有破坏力的灵气大潮,像是把整个营地都淹没进了一个灵气盎然的世界里。 整个营地不管天上地下,都被如同浪头般的灵气狂潮肆虐了一番,才朝着部落的四周涌去。 一瞬间,这爆裂的爆炸甚至让披甲大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自己的部落被彻底地毁去。甚至这灵气狂潮还无孔不入的,把深躲在地下的小鬼怪们也全都彻底抹平。 而在爆炸的中央,唯一还站立着的,是一个面色如玉的和尚。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就像是在为这些死去的生命祷祝一般。 “啊!你这混帐的人类!” 对于披甲大汉来说,眼看着眼前的惨剧,那种深深的震惊所转化出的并不是害怕,反而是愤怒。 更何况整个部落的消失,也让它因为暂时的愤怒,忘却了自己和对方在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彻底地咆哮了起来。 但是在通明这边,他仿佛就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甚至就连地上的残碎尸体都没有掸上一眼。 而随着披甲大汉被彻底被激怒,只见得它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钢叉,就像是古往今来在鬼地中口口相传的长生天屠恶龙的故事一般,高声的吟诵了起来。 无数的死气在它的周身环绕着,然后聚集起来向着它的叉尖涌去。 不仅如此,它还感受到自己部落里那些死去的族人们,每一个都在它的身体里灌输进来一种复仇的力量般,让它仿佛拥有了百倍般的勇气,想要朝着眼前的魔鬼冲去。 不过它很快就发现,它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 那个恐怖的恶魔把它留下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实力不济,无法在炸毁部落的同时顺手将它抹去。更加不可能是怜悯,或者是专门留下来让它复仇。 其实,这仅仅是因为那个恶魔想要留下个活口问话罢了。 因此,就在披甲大汉感受到自己已充满了力量和勇气,身形微动,刚想要冲锋的瞬息间,一只洁白的手掌就在它还来不及反应之时抓了上来。 这手掌是那么的白皙美丽,甚至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但当这只手掌落到那披甲大汉脖子上的时候,立刻就有一股绝大的力量从这手掌中冲了出来。 甚至这股力量大到了直接突破了披甲大汉灌满了死气和勇气的身躯,只听“咔嚓”一声,就像是折断了一根纤细的树枝似的,直接把它的脖子捏得断裂来开。 “哼!果然来过这里!” 通明面无表情地浑身一张,身后就有一面如镜子般的虚影亮出。这镜子极其的诡异,甚至把这男子死前数十天的景象全都倒映了出来。 通明稍一翻阅,就发现了千云生的踪迹。 他把那披甲大汉的所见所闻看完,心中先是冷哼一声,才暗暗道: “看来这个小鬼修来到这个部落是数日之前,按我赶过来的速度算的话,差不多应该追近了半天的时间。那么算算时间,再有数天我应该就能赶上了。” 想清楚这些的通明森冷一笑,一扬手,就立刻从手心中窜出一道火苗来,彻底把手上的大汉烧成了灰烬。这才悄然一抖手,把这些灰烬洒开。 然后,又继续认准了千云生离开的方向重新飞起,急速追了下去。 就在通明飞出去半日之后,极远处的一个小山包里,一道幽魂般的影子浮了上来。 它先是朝着四周仔细地打量清楚,发现没有危险后,才阴冷的一笑,朝着刚才彻底被毁去的部落飞去。 飞进部落以后,它先是乍舌般地欣赏了一番被通明炸开的大地。评估了一番把力量运用到毫巅、控制到这么一个范围内,需要具备怎样的实力。 然后,才动起手来,这里掩盖一点,那里挖开一些的。不一会,就把整个现场变得面目全非,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一番。 做完这些之后,它也不急着收手,又拿出几张符箓来。装模作样地丢出去了几张,把刚才的场面破坏的更零碎后,才满意地收手。 它望着这任谁看了,都觉得是经过了激烈打斗才彻底被破坏成了废墟得样子后,才幽冷地一笑,悄然一转重新遁入了地下,继续朝着通明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七一 谋算通明 就在通明这里刚一得手,千云生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只听得阿古跟他汇报道:“通明果然追来了,这已经快到天翊部了......” 紧接着又道:“通明得手了,他......他彻底把整个部落都给抹平了!” 千云生心中微动,没想到通明如此的厉害,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就把整一个鬼地的小部落全都屠灭。 他在神魂中关切地问道:“你藏身的地方还够安全吧?” 阿古也颇为震惊地回道:“你放心吧,我藏在极远的高山顶上。所以现在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他绝对发现不了我的。” 千云生放下心来,一面叮嘱着阿古要注意掩护,小心观察通明的动向。一面微笑着和英招部的族长客气地告辞道: “今日实在是叨扰族长了,血池那边战事紧急,在下不方便久留,还得赶紧过去。” “还请族长留步,我这里有一瓶丹药,对于族长的伤势应该有用。还请族长收下,也算是大家交个朋友!” 英招族的族长一副牛头模样,不过它这会情况有点惨,不但头顶一只大角直接被削没了,另外一只角也被打断了半个。 它的一只左臂也软趴趴的,显然之前被玄德削了下来,刚刚才开始重新生长出来,还没有完全长实。 英招族长颇为欣喜地把千云生递过去的药瓶接了,粗豪的声音嗡嗡地道: “特使还真是大方,那老牛这里就不客气了。下次特使路过英招部,还请莫要忘了老牛这个朋友,老牛一定欢迎之至!” “一定!” 千云生抱拳示意,在英招族族长满意的目光中才一点脚下的太乙昊天舟,悄然往着血池方向飞去。 刚飞了没一会,出了英招部的视野后,千云生就遁光一转,并不急着朝血池飞去,反而往着另外一个大部落电射而去。 他边飞还边和阿古在神魂联络着:“他现在飞到哪里了?” 阿古则在神魂中沉声道:“根据我刚才的观察,它应该已经得手,现在估计已经飞过了裂魂谷附近了,差不多离着英招部还有一天多的路程。” “我准备再观察下他的动向,等到绝对安全后,再去勘察下那个部落的具体情形。” 千云生对于阿古的谨慎颇为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 “我在英招部给他留了点东西,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反正你慢慢的辍着他不要追丢就行。” “按照他的速度,就算他之前在天翊部做的事情那些老鬼们没那么快知晓,但只要英招部出事,想来那些老鬼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这会先去扶风部落,这扶风部也是附近的大部。想来连续有英招、扶风两个部落,应该够他喝一壶的了。” “沿途我还是会多在几个小部落停留一下,给他留下追踪的线索,让他绝不至于追丢。” 阿古思索了一会,问道:“不过他发现了你伪装成黑手杀手的样子,会不会有事?” 千云生这个问题早有考虑,摇头道:“他应该短时间内很难明白咱们装扮成黑手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雷音寺也知道我必然是伪装进入鬼地的,这一点他不可能不知。要知道他也是浑身的毛病,绝不会不会用这件事情上报给雷音寺戳穿我们。” “毕竟他也应该明白,就算是雷音寺知道了,我们也有理由可以解释。” 阿古想了想道:“那倒也是,反正你现在还可以假装不知道他追了过来。这样的话,我们倒是有不少可以利用的空间。” 千云生也笑着道:“确实如此,再说这一次他能不能有命回去还不一定呢!” “反正你记得事后多做点伪装,争取能激得那些老鬼们得到消息后立刻出手。如此一来,搞不好直接就能把他留在鬼地!” 千云生这么说完,又等了一会,才听到阿古的声音传过来道:“似乎有些不对,我刚刚去勘察了一下那个天翊部的情况,发现这通明似乎有点厉害的可怕。” 千云生心中一动,问道:“怎么说?” 阿古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颇为详细地描述道: “刚才天翊部的这个战场我观察了,他冲下来击中部落里的第一下攻击力道极大。我自己亲自感受了一下,不管是我还是问心珠,恐怕都没办法达到这样收放自如的水平。” “我觉得我们在定计的时候,其实已经颇为高估他了。毕竟他在这个境界里也算是老资格了,自然比我和问心珠要厉害不少。” “但从他和这个部落的交手的干净利落的程度以及我事后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恐怕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当然,目前信息还是太少了,这个部落还是过于孱弱,看不出更多情况出来。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否则搞不好还真有可能会吃大亏!” 千云生颇为重视地道:“你这个消息果然有用,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看来我们还得继续高估他一些了。” “本来我的想法是给他预备了英招和扶风两个部落让他去啃,本来想来应该够他喝一壶的了。” “咱们再等他受挫以后,大败而归的时候,想办法半路去截杀于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连我们都已经下了黄泉小世界了,他竟然也不放过我们,还依然追杀了下来,显然这中间必然有我们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但现在听你这么说,搞不好必须还要更慎重点才行。” 阿古也闷声道:“确实如此,战场的情况我越勘察越觉得不容乐观。”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那我们稍微调整下计划,你还是照着之前的安排不变,继续尾辍着他,随时把他的行踪汇报给我。不过你要更加小心才行,防止被他发现。” “我这边会在离开扶风部后,再多安排去几个部落。有了英招和扶风两个部落,我们应该能看出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要是他的实力过于强大,我就立刻朝着血池全速遁去。想来连续几个部落遇袭击,长老会总应该反应过来了。” “要是他那边实力不够强大,中间就铩羽而归,那很有可能我们是多虑了。到时我们就立刻回头,按照原计划把问心珠召出一起伏击于他。” “毕竟我们手上还有这么多魔灵子,定然能让他有来无回!” 千云生说道最后,甚至还面露出森森杀机。 “好!就这么办!”阿古倒是回复的颇为爽快。 不过它又叮嘱道:“我这边会特别小心,不会让他发现。” “我觉得你这边倒是要注意时间,他速度确实极快。既然我们预估他的实力更强,那他的速度我们也要更高估一些才行。” 千云生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我原本计划在扶风多呆半天,看来现在恐怕只能在留两个时辰了。” 不过很快的,他又颇为自信地轻哼道: “既然他如此不惜灵力的追了过来,那我也自然会奉陪到底就是。” “之前我只是害怕浪费灵石而已,既然现在知道了他已经追来,目的还那么明确,光是拼灵石我还真没怕过谁呢!” 说完不再犹豫,脚下灵气一盛。 顿时间,整个太乙昊天舟都变得有若透明起来,在虚空中遁入遁出,霎时间速度就快了数倍! 三七二 张网罗鸟 就在通明追逐千云生之际,魔女这边正拿着一张纸轻轻地默念着: “虚延、虚本、虚明、虚深、虚鉴、虚德、慧雪、慧庭、慧济、慧行、法如、玄德......” 魔女的手指突然在法如这个名字上停了停,眼睛悄然一亮,冷笑出声地轻哼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躲在这里,总算是被我抓到了!” 随即便伸出玉手,轻轻拍出两掌,只见一个颇为阴冷模样的老者悄然从黑影中浮现了出来,俯身对着魔女低声道: “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 魔女把身前的纸一丢,就飘飘荡荡的落到了老者的身前,倨傲地说道: “把上面这些名字,全都给我查一遍。尤其是何时入的雷音寺,中间有没有出过寺,全都要通通搞清楚。特别是这个法如,他的事情,必须每一桩每一件都要搞明白。” “是!”老者头都不敢抬起,把那张纸接过去后,立刻就身躯一沉就要重新融入到黑暗中去。 “慢着!”魔女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轻喝了一声。那老者就立刻停了下来,继续躬身问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魔女细眯着双眼,想了想轻笑了一声道:“对于那个法如,不仅仅是雷音寺里面,就连雷音寺外面发生了什么,也要全都搞清楚。” 说完这句,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轻松地往后面的椅子上一靠,舔了舔嘴唇继续道: “这消息必须要查得翔实,而且要快。这消息对我很重要,你们查实了消息后,不管我在干什么,都立刻来报我,不得有一刻耽误!” “另外,老娘我乏了,给我从地牢里挑两个精壮的和尚上来,老娘我要好好享用一番。” 这时,它才像是嫌弃的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把那个老者赶了下去。 “是!” 那个老者深深的低下头去,谦卑得就像是见到天敌而忍不住颤抖的野兽般,见到魔女嫌弃的挥手,才如蒙大赦似的赶紧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虽然魔女这边已然发现了千云生的踪迹,但千云生这边却毫不知情,他这会正在扶风部和它们大首领把盏言欢之中。 只听得千云生颇为客气地说道:“大首领刚才说的,确实我自己也颇心有戚戚焉。” “虽然大首领希望能换些魔灵子回去,但想必你也知道,此事乃是八大部落联手,我黑手组织也不好轻易毁诺。” 对面长着一只鸟头的扶风大首领听到他把八大部落抬了出来,不由得面色一郁。 千云生不去管它脸色的变化,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不过刚才大首领也说,你这里竟然受到了鬼兽和各个部落的互相骚扰,实在烦不胜烦。这一点在下虽然没有魔灵子,但却有一点别的想法和手段。” 本来扶风大首领听千云生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它,面色有些不虞。但听到他的话里似乎还有转机,不由得来了精神道:“不知是何手段?” 只见得千云生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黑溜溜的珠子来。然后又取出一大把如鱼目般的惨白小珠子,一边拿给扶风大首领细看一边笑着道: “这叫做魔珑珠,用死气和阴气都能驱动。大首领只要把这母珠随身佩戴,然后把这些小珠均匀地撒在你领地的四周,自然这领地的一草一木都逃不出你的掌握。” “而且这魔珑珠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因此也极难被发现。就算你需要调动此珠子跟踪需要跟踪的目标,对方也很难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被大首领你盯上了。” “还有这等好事?”大首领显然觉得颇为稀奇,伸手接了过去细细查看。 千云生看着它颇有些心动,眼珠一转的笑着道:“大首领要是不放心,何不我们现在就出去,我给你演示一番?” 大首领倒也颇为狡猾,把珠子捏在手上,虚伪地笑道: “这倒是不用着急,不知这魔珑珠的价格乃是多少?想必特使应该知道,我鬼地颇为穷困,要是太贵我部落恐怕拿不出来啊!” 千云生显然知道它是害怕自己狠宰它一刀,不过他也另有目的,因此装作不在意地笑着道: “这东西只是一组成套的法器而已,价格倒是不贵。难得在于这法器乃是完整的一套,而且你鬼地也能使用。” “因此若要是贵部能拿出一件不需要的精品法器、卷轴之类,或者数件普通法器,就能平换回去。” “这也是在下有心要交大首领这个朋友,否则你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好的价格来哦!” 大首领没想到他果然开得价格不贵,不由大喜道:“我扶风部虽说是不能和八大部落相比,但是数件法器还是拿的出的。” “特使看看这几件可还能换得吗?”说完就丢过去一个小袋子。 千云生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了一串有些残破的佛珠,一对成套的钵,还有一柄灵气略失的飞剑,点了点头道: “大首领有心了,只可惜这佛珠有些残破,这飞剑恐怕时间也有些久了,要是大首领还能再拿出一万灵石出来,那我这套魔珑珠就换给你啦!” 大首领有些犹豫,要知道自从各大部落都知道这灵石可以换魔灵子后,灵石的价格就从无人问津开始慢慢走高起来。 这大首领也是人精一个,知道现在灵石才刚刚开始走高,搞不好以后会更贵,因此更加不愿意这时候就把手上的灵石换出去。 因此它沉吟了一下道:“特使也知道,我们扶风部乃是小门小户,这一万灵石对我们恐怕还是有些难了。不过我这还有佛经一卷,不知能不能抵得掉些灵石出来?” 说完,又递了卷佛经过去。 千云生这套魔珑珠的成本就是一万灵石,不过因为当时是在黑手组织换来的,实际还搭了不少功绩点进去。 因此他本来想着是找这扶风部多要一万灵石,这样一来剩下的几件法器就算是纯赚。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要拿佛经抵账,不由得一愣。 但毕竟自己之前有言在先,说法宝、卷轴都可以,只得捏着鼻子先接了过来。 就在他接过这卷轴之后慢慢展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得那卷轴首处赫然写着“摩腾入鬼地见闻录”几个大字。 这摩腾乃是雷音寺第十六代弟子,乃是雷音寺大大有名的一代高僧。后来入了黄泉鬼地以后,却不知所踪。 之后雷音寺还多次组织人手寻找,也毫无踪迹,甚至还成了雷音寺的一大憾事。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摩腾的手札,看来对面这扶风大首领并不懂的人族的文字,所以才会误把这手札当成了佛经。 千云生见到这手札,不由得内心一阵翻腾。要知道这手札虽然不是佛经,但时间久远,珍贵程度恐怕还在普通佛经之上。 这要是自己能顺利带回,在别的地方不见得有用,但是对于雷音寺来说,恐怕能换回极大的功德点来。到时候别说精品法器,恐怕仙器也能换得。 想到这些,千云生面色有些发苦的长叹道: “罢了,毕竟来前我家首领特意叮嘱过,一定要和鬼地诸部落搞好关系。那我就看在大首领的面子上,和你换了!” 说完悄然一缩,把那几样东西不动声色地装了回去。又把剩下的魔珑珠的子珠拿了出来,递给扶风大首领,笑着道: “择日不如撞日,大首领既然觉得这魔珑珠好用,不如我现在就陪你布置下去,也好为你演示一番。如此一来,以后这部落周围的风吹草动,就逃不过你的眼睛了!” 扶风大首领见到用一卷破佛经就抵消了一万灵石,不由得看着千云生更加顺眼了。要知道,它本来只想着能抵消掉几千灵石就不错了。 因此听到千云生如此提议,更加心痒难耐地大笑道:“特使既然如此热情,那不如现在就去!” “好,那大首领请!” “特使请!” 三七三 阿古追报 就在千云生终于把扶风大首领搞定种下魔珑珠后,就和他抱拳告别,驾着太乙昊天舟继续朝着下一个鬼地部落激射而去。 他边飞边听着阿古在那头给他汇报通明方向的进展。 只听得阿古对着千云生道:“这一次通明没有再像对付前面几个小部落一般直接屠灭,而是换了个方式。” “看来,他是想要悄悄地抓几个落单的鬼怪来搞清楚你的行踪了。” 千云生露出阴冷地笑容道:“他下来还是太急了些,现在动手恐怕也很难不被英招部所发现。” “不过就算他能在英招部得手,有了我卖给大首领的魔珑珠,回头也会在扶风部现出形来。” 阿古也在另一端嘿嘿笑着道:“他刚刚下了黄泉小世界,对于整个鬼地世界都不太了解,难免不会栽跟头。” “再说了,还有我呢。就算他能悄然避过,我也能让英招部的人反应过来。” 就在他们两个在神魂中沟通之际,只听得阿古突然紧张地说道:“通明开始动手了!” “果然,被他成功的掳到了两个鬼怪!” “不过他从这两个鬼怪身上似乎没有查到你的消息,所以他已经把它们扬成了飞灰。这会他又朝着英招部靠近了一些......” 千云生这边也是紧张地听着阿古的播报,只听得那头继续说道:“他好像又抓住了两个鬼怪,这次似乎查到了你的消息。” “咦?果然,他惊动了英招部!英招部不少鬼怪都涌了出来,他这会正在朝着外面冲去!” “哇,好厉害,竟然这么多鬼怪里面都没有他的一合之将!” “英招部的族长这会也出现了,它带着手下精锐也冲出来了!” “不行,这个通明果然厉害!他速度奇快,竟然连英招部族长的速度都追不上他!” 阿古说完这些,还砸了砸嘴,显然有些说得意犹未尽。 千云生冷静地听着阿古说的这一切,没想到自己特意给通明准备的英招部几乎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不由得有些脸色阴郁地沉吟道: “这一番动手下来,你觉得他本身的实力如何?” 阿古有些不肯定地道:“我离得太远,除了逃跑以外,他别的具体的本事倒是还没有展露出来多少。” “但他这逃跑的速度还真是可怕,恐怕你就算驾着太乙昊天舟或者问心珠全速飞行,他应该也能轻松的追得上你!” 千云生听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皱眉地道:“要是他能这么轻松就躲过了英招族长的追杀,恐怕扶风部也有些弱了,不一定能留着住他或者给他带来麻烦。” “这么一来的话,这附近能给他造成点困扰的,恐怕只剩下最大的祝余部了。” 阿古也有些发愁地道:“可是他只是要知道你行踪而已,就算是祝余部那里,他只要能抓到几个落单的,还是能问出你的消息。” 千云生目光炯炯地道:“说得没错,之前我们给他的信息太明确了。导致他追过来非常容易,这一点倒是我们失误了。” “我们之前主要还是怕他的实力不够,信息不给的明确些很有可能就把我们追丢了。但现在既然对方如此强悍,我们必须要修改方案了。” “后面这段时间,咱们不要把所有的信息都明明白白地摆出来。按之前的做法,很难让他和那些部落产生冲突。” “之后我会开始故意隐匿掉一部分信息,也不会在所有部落全都经过。” “如此一来,他要是还想追上我们,必然会在中间浪费更多的时间,也更加能增加他和那些部落冲突的机会。如此一来,他就更容易暴露自身了。” “如果我到了祝余部附近,他还能追得上来,那我就改变方案,直接找个地方抢先躲起来就是。” “对方如果在祝余部附近没了我的踪迹,我就不信他不会和祝余部起冲突来!” 阿古心领神会地道:“这办法倒是不错,特别是对方沿途过来,必然会引起不少部落的警觉。” “等我们把他带到祝余部附近,想来时间又过去了几天。除了祝余部本身就够通明喝一壶之外,恐怕长老会和老鬼们应该也都收到消息了。” “到那个时候,别人不来,海兰珠得到消息也一定会赶过来。有了长老会或者老鬼们的加入,我们就能有好戏看了!” 他们正在闲聊之际,只听得阿古突然惊呼道:“不好,通明又杀了回来了!” 千云生连忙叮嘱道:“你注意藏好,没有暴露吧?” 阿古也颇为紧张地呼气道:“还好,对方回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靠得太近。” 说完之后,又开始赶紧汇报起来:“这一次他故意先是在极外围的地方,对英招部落单的两个鬼怪动了手,看样子似乎是要把英招部的鬼怪们都引出来。” “果然,这一次族长带着手下追出去了!” “好!他们激战起来了!” 千云生心中一动,暗暗道:“看来是自己之前转了个方向,往扶风部跑,让他一下追错了方位,只得回到英招部来重新确认了。”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阿古再一次惊呼道:“化形!对方竟然是仙器化形!” “什么仙器化形?你说清楚一些。” 千云生心中一沉,要知道仙器化形可是比问心珠和阿古这样的等级还要再高一层,恐怕也就只比海兰珠差了一级而已。 如果对方手上有一面化形仙器的话,别说英招部、扶风部这些不够看,恐怕只能指望血池那里哪个大鬼过来,才敢说能稳胜他一头了。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只听得阿古略带紧张地声音又传了过来道: “它......它不是人类!它原来本体竟然是一面镜子!这会它正展开了本体,把英招部的族长困在了里面。” “英招部里不少鬼怪都涌了出来想要营救族长,但全都被它的镜光射出的滚滚烈焰全都拦在了外面,根本就近不了身!” “对方竟然不是人类!”千云生面色一沉,暗道对方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奸细。就是不知道它来雷音寺是什么目的,怎么会盯自己能盯地那么紧。 千云生听到双方已经激战起来,也是紧张地追问道:“看它动手的样子,有魔族的痕迹吗?会不会它就是魔女派来的,实际上魔女已经发现我们了?” 阿古边咂舌边道:“英招族的族长好像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这会甚至开始有点被烤得融化的迹象了!” “不过它似乎不像是魔族的灵器,因为整面镜子佛光堂皇,倒像是佛家的仙器。” “佛家仙器?”千云生皱起眉来,“难道是我们在雷音寺露出了什么破绽?但似乎也说不过去。要是如此,雷音寺何必派一个化形仙器过来,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但除了雷音寺外,我们在西域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别的佛家门派啊?” “是啊!怪不得我觉得对方实力如此强悍,原来是化形仙器,那就一切都弄明白了。”阿古也颇为恍然地接口道。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倒是麻烦了。我记得祝余部的族长似乎也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吧!” 既然一下想不清楚,千云生也暂时把对方为什么追自己的问题抛开,脑筋急动地道: “祝余部的族长单打独斗应该不是这个通明的对手,但是问题不能这么看。” “毕竟对于这些鬼怪们来说,数量才是优势。看来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通明的真实实力让那些老鬼们尽早知道,它们才会重视这边的情况!”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只听得阿古在另一端又惊呼道: “英招部的族长败了,它这会已经搜出了你送给族长的那个药瓶了。” “不知道它施了什么秘法,已经朝着扶风部的方向追过去了!” 三七四 混入部落 又过了几日,阿古也悄然和千云生汇合了一起。 千云生趁着这几日和通明在这片地域打转的机会,把问心珠也招了过来。他这会正躲在洞天法宝中,看着钻进来的阿古,嗖然睁眼道: “通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古轻笑一声道:“自从他在扶风那边捅了马蜂窝后,日子就难过了许多。周围的小部落要不就纷纷开始往外迁走,要不就是如祝余部那般也收缩起来。” “再加上咱们有意识的减少了露脸的机会,它想要找到咱们就难了许多。中间好几次还都跑错了方向。不过估计还有半天,它应该就能找到祝余部这里来了。” 千云生想了一下,沉吟了道:“我现在让问心珠拿着这洞天法宝目标还是太大。“ “照我们在雷音寺里面了解到的情况看,对方既然是化形仙器,搞不好就有强大的手段能把我们找出来,这一点不可不防。” “还是你出去把问心珠换进来,到时候由你带着我们行动。” “通明只是见过问心珠,但没有见过你。想来就算它发现了你,有那么多鬼怪混在一起的情况下。也有很大可能一时不查,会把你误以为是鬼地的一只普通鬼怪罢了。” 说完又翻手抓出一只小鬼出来,指着它道:“我已经将它脑中的内容全都扒干净了,回头我都把相关消息传给你。你现在就幻化成它的样子吧,咱们借着它的身份就潜进祝余部中去。” 阿古眼前一亮的憨笑道:“这倒是一个好方法!” “这样一来,通明想要短时间内把我们翻出来,就更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黄脸龅牙,脸上有几个肉瘤,头顶几簇稀疏的红毛,浑身覆盖着鳞甲般的小鬼模样。 千云生仔细看了看阿古变身后的模样,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自从你晋升了鬼王后,倒是在拟物的本事上,连我也看不出破绽了。” 阿古嗤之以鼻地道:“这算什么,我这次可是领悟了新的天赋术法出来了。到时候跟你的摄魂幡配合起来,威力更大!” 千云生当然巴不得阿古越厉害越好,笑着道:“鬼地那边迟迟也没有动静,为了以防万一,我可是连问心珠都招来了。” “要是连祝余部也挡不住那通明,说不得到时候我们还真有场硬仗要打。你就不用现在显摆啦,到时候你有多少天赋术法,都在通明面前使出来就是。” 阿古脖子一缩,喃喃道:“对方可是化形仙器,这要是真被它发现了,咱们三个绑一起也不见得够它看的啊!” 千云生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准备就是。 当然,显然这会事情还没到这么绝望的时候,因此笑骂道:“好啦,你说得我何尝会不明白?不过真到了要拼命的时候,也就容不得我们退缩了!” “你还是先赶紧出去把问心珠换进来吧!再迟了,搞不好通明到了,咱们要混进去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说完,就把阿古直接赶了出去,将问心珠换了进来。 祝余部的狡祝这两天有点烦,听说那个上古大阵里的和尚们又冲了出来,朝着自己部落杀过来了。 那个上古大阵就像是一个牛皮膏药一般,时不时就会有和尚从里面杀出来,还特别喜欢挑狡祝这样的部落杀戮一番。 曾经周围的部落还都联合在一起征剿过那个大阵,但是那个大阵会发出恐怖的红光来,甚至把天都煮成了红色。 狡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也明白,自从鬼怪各部落联合征剿过几次,全都铩羽而归后,就再也没有组织起过像样的针对那个大阵的攻势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那些和尚们的经常出现,自从族长让狡祝接了这个负责整个部落吃喝拉撒的位置后,每当有和尚们开始出没,它的心情都很难好得起来。 因为每到那个时候,族长都会下令要求部落里全都收缩起来。但这么一来就苦了狡祝,因此它必须要在这些天里多准备比之前多的多的食物,好供应给部落所需。 譬如今天狡祝就放出去六百名手下,但六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有四十个手下没有回来。 在鬼地里的野外异常的凶险,六个时辰没有回来,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些手下很有可能已经遭了鬼兽的毒手,再也回不回来了。 要知道四十个手下对于狡祝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短时间内想要找族长再一下补充这么多手下过来,恐怕还得遭族长一番臭骂。 但是狡祝也明白,自从部落的需求一下大增后,他的手下也必须要去到更远的地方才能找到更多的食物回来。 因此狡祝算了算时间,虽然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它还是准备再等一等。也许说不定就有些手下仅仅是去的远了,所以回来晚了呢? 就在它望眼欲穿之际,又过了一会,总算从远处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狡祝爬到高处遥遥的望去,发现那身影似乎拉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还颇为沉重,导致它前进地很慢。 “他奶奶的,总算是又见到个活的了!”狡祝一阵乱骂,朝着下面坐着休息的几个鬼怪点了点道: “你、你还有你,上去看看,是谁回来了。我看它肩头的东西挺重,搞不好还收获了点东西,你们赶紧去帮忙搬回来。” 说完这些,那几个已经躺倒的鬼怪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那个佝偻着的身影走去。 狡祝望着那几个懒惫的身影,只得高声又骂了一句,无奈地道:“赶紧着点,一会老子给你们多发块肉饼!” 听到有肉饼,那几个身影立马就灵活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把远处那个身影接了回来。 狡祝定睛瞅了瞅眼前这个一身臭汗的赢瘦鬼怪,撇了撇嘴道:“我说狡猾啊,不是让你小子多弄点食物回来吗,你弄回来这么多伤员干什么?” “要我说啊,这些脓包,就应该死在荒原上才对!” 那个被叫做狡猾的,点头哈腰地道:“老...老大,咱...咱其实弄了不少肉,都堆在了前面那个山脚的地方。” “我是看这几个弟兄可怜,所以先把它们拉回来了。你看这几个,流了这么多血,我要是不拉回来,现在可就填了鬼兽们的肚子了。” 狡祝听说远处山脚还有肉,终于脸色转喜道:“你小子平时没看出有这么能干啊,这次倒是不错。有多少肉?我叫人跟你一起拉回来。” 狡猾连忙道:“不...不敢,是我运气好,恰好端了一个小兽窝子,所以肉有些多,估计得去个十多个弟兄才行。” 听说要十多个才搬得完,狡祝的眼睛终于亮了,笑着拍了拍狡猾的肩膀道:“可以啊,这次你小子算是立功了!赶紧的,我安排人跟着你去,别回头被鬼兽们拖走了。” “你这次又救回了兄弟,又弄回来了肉,大大的给老子涨了面子啊!跟大哥我说说,想要什么奖励没有?” “要不要我把咱们厨子里的大奶婆叫出来,给你小子开开腥。大奶婆别的不行,那手势是一流,绝对能让你小子满意。” “怎么样?大奶婆要的二十个肉饼,大哥我帮你出了!” 那只叫狡猾的鬼怪羞愧地低下头来道:“大...大哥,我...我饿,要不...还是多换几个肉饼吧!” “没出息的东西!”狡祝听了,笑骂了一句,一脚踢在了它的屁股上,把它踢飞了老远。恨铁不成钢的骂骂咧咧地道: “怪不得你小子到现在都生不出崽来,机会都摆到面前了也不会用。你真是饿死鬼投胎的,就知道吃!” “好了好了,赶紧给老子把肉搬回来。回头要是缴回来的肉不够,看老子怎么扒了你们的皮!” 三七五 查问奸细 就在阿古带着狡祝的手下把一具具刚刚杀死的鬼兽尸体搬回之际,突然一声颇为沉闷的鼓声从部落里敲了起来。 狡祝脸色难看地看了眼部落高处,那一面面蒙着噩魇魔之皮的大鼓被嗡嗡敲动,不由得叽里咕噜的又怒骂了几句,才哼哼地道: “那些和尚看来又打过来了,虽然大家都不用上一线,但法术无眼,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正好就丢到了你的头上。” “反正你们都给老子警醒着点,记得各就各位。莫怪老子没有事先提醒,不要一遇到法术就乱跑,老子的手下大部分都是乱跑丢了性命。” “你们真的要跑,也给老子看清楚往哪里跑。反正记住不要往那些厉害的身边跑,跑得越近回头死的越快!都明白了吗?” “明白!” 阿古也躲在里面跟着一起大喝道。 “好了,赶紧归位!” 狡祝挥了挥手,就带着大家全都朝着寨子后面一处不起眼的高台跑去。这个位置边上恰好有一只树怪撑起了一蓬蓬的枝桠,挡在大家的上头。 就在整个部落刚刚开始骚动起来,只见得远处一道飞虹就如同电射般飞了过来。 而祝余部的中心处,也浮现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朝着飞来的通明闷哼道: “你们这些和尚还真是欺人太甚!仗着你们那上古大阵难以被攻克,就肆意出来凌虐我等。” “难道你们不知道在那个乌龟壳里面,我们虽然没办法耐何得了你们。但如若你们出来,就不怕回不去了吗?” 通明身后的一道七彩琉璃镜虚影大放,通天彻地般的照了过来,把周围层层叠叠都照了个通透。但唯独祝余部里面,由于鬼怪太多,死气太盛,导致它还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查个清楚。 它望着眼前还算是颇大的部落,感觉也是有些棘手地皱眉道: “我乃是黑手组织的特使,身上带有黑手的信物。现在你们鬼地可是与我们黑手相约进攻雷音寺之际,我们算是盟友。” “这会我正在追查一个黑手的奸细,很有可能来过,或者已经混入了你们部落中。” “不知诸位可曾见过此人?若要是能指点他离开的方位,我立刻转头就走,绝不会与诸位做出什么伤和气的事情。” 那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通明道:“你是黑手组织的特使,怎么还作和尚打扮?” “不会是来诳骗我等的吧!” 通明一扬手,就丢出一个黑黝黝的牌子道:“这乃是黑手组织的令牌,你们一看便知!” 说完,就把牌子一丢,朝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鬼怪飞了过去。 “哼!好胆!” 那鬼怪正是祝余部的族长,它看到那黑色的牌子飞了过来,面色一变,大喝一声道: “你们人族就算再怎么狡猾,难道还真以为我能上当不成?!” “黑手特使的令牌上可是有八大部落和大长老同时打上的死气标记,这事情最近在咱们部落附近都传遍了。难道你想拿一个铁牌子就来糊弄我等不成?” “谁知道你这牌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厉害的手段!”它骂完后大喝一声,一指指出,下面数百道骨箭一齐射出,顿时间就把那令牌撞飞了回去。 通明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的搭话,对方竟然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也是脸色一变。 不过这也是它来鬼地时间太短,不了解鬼地的实际情况的关系。要知道在鬼地除了老鬼们,别的鬼怪智商都略欠,相对更认死理。若通明把它们当正常人对待,怎么能会不吃亏? 其实对于通明来说,它也不太屑于用黑手组织这个身份。毕竟它也知道这个身份只是它一人的空口白牙,很难取信于这些鬼怪。 但是看到眼前的部落极其庞大,因此它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尝试着沟通一番。 没想到自己刚刚把令牌送了过去,对方看都不看就把这令牌直接射了回来,根本不相信它的一面之辞。 这让它不由得有些胸闷地说道:“在下乃是新任的黑手特使,还没有见过大长老和诸位首领,自然就不会有它们的死气印记。” 通明这次没有骤然翻脸,继续好言沟通,这令躲在一旁的阿古也颇感有些奇怪。 它把这情况告诉躲在洞天里的千云生后,千云生和问心珠也商量了一番,暗暗猜想道: “难不成是它也没有把握收拾下整个祝余部来,所以才如此客气?” 就在他们几个瞎猜之际,只听得祝余部的族长冷笑道: “既然是黑手的特使,为何沿路过来屠戮我如此之多的部落?听说英招部的族长、扶风部的首领可都是遭了你的毒手!” 通明有些不屑地回道:“就我最近查到的情况看,这黑手特使可能是假冒的,而且还骗取了你们八大部落和长老会的相信。” “这可是影响你们鬼地的大事,因此为了尽早把这个奸细给挖出来,我才不得不动手激烈了点。” “但据我所知,这些部落有些与你们也是敌对关系,你们之间也多有杀戮。既然如此,我对这些部落动手,并影响你们的利益吧?” 祝余部的族长听了,顿时大感不快,闷声大喝道: “我们部落之间打打杀杀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你是黑手特使还是雷音寺的和尚,由你们外人这样动手自然是不行!” ”好了,说了这么多了,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祝余部没有你要找的人。要是你再不退回,我可就视为你对我部落的宣战了!” 通明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冷笑道: “我这通明镜可是有寰照万里的功能,这附近我全都细细的检查过了一遍,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你们部落。难道族长不想知道,你部落里是不是真的混进奸细了?” 祝余部的族长青面獠牙的黑着脸道:“莫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就算有奸细,也是我部落自己的事情。难道你以为就凭着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对我部落搜查不成?” “我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只是看在你实力强大,不忍多死伤我部落的份上。你可不要以为我祝余部就是软弱可欺的孬种!” “你要是想要到我们部落里面来查什么奸细倒也可以,那你还是先去与八大部落和大长老那里证明了你的身份,由它们出具信物。这么一来,我祝余部自然会当你是座上宾!” 祝余部族长这么说完,摆明了就是不会让通明现在就去查它们的部落,这让通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起来。 毕竟要按照它的说法,等自己找什么劳什子的八大部落和大长老认证完毕,搞不好千云生早就躲了没个踪影。 再说了,所谓的黑手特使,也只是它临时起意,受了千云生伪装的启发而已。 他可不是真的想要给那个长眉和尚当什么马前卒,更何况就算他想当,长眉搞不好也对它还不放心呢。 就在通明眉头一皱,准备再次开口之际,在洞天法宝里,千云生正咀嚼着阿古传下来的信息,喃喃地默念道: “通明镜...寰照万里、通明镜...寰照万里......” 突然他一拍大腿,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 “我知道了!我终于想起来这个通明镜是什么玩意了!” 三七六 鬼蝠出动 就在通明眉头一皱之际,后面重重叠叠的山谷间一阵鬼气森森,一大队鬼蝠突然从山谷内无数的裂缝中呼啸着涌了出来,一下就遮住了大半个天际。 祝余部族长看到这么多鬼蝠涌了出来,知道自己埋下的后手起了作用,青面獠牙的脸上一阵喜色涌过,让它本已丑陋的脸上更显狰狞,只听它豪迈地大声哈哈笑道: “跟你废了这么多吐沫,真是累死爷爷了!” “好了,大和尚。这会要不就是我们把你拿下,敲断你的手脚,抽掉你的脊梁,等我们彻底查明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黑手的人,再说如何处置你的方法。” “要不,就是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如果你能让我们少费点手脚,也许我们还能对你稍微客气一些。” “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通明在上古大阵中也算是和鬼地的鬼怪们厮杀了不少场,知道这些鬼蝠虽然看着一个个身体孱弱,但只要铺天盖地起来,却是一大劲敌。 它不由得脸色越发阴冷地道:“难道阁下想凭着这些鬼蝠就能对付我不成?” 青面獠牙的祝余部族长一声狞笑,要知道这群鬼蝠就住在自己这部落的山谷西侧,平时被自己用密法养着,需要迎敌的时候再让手下去把它们唤醒。 这群鬼蝠数量极其庞大,一般的部落也不是它的敌手。因此,这也成了它们祝余部之所以在这附近称霸的一个依仗。 只见它畅快地大笑道:“你们有不少和尚可都是栽在了我这鬼蝠之下,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这鬼蝠的滋味!” 说完,不再犹豫,直接大手一挥。 通明虽然对于鬼地不太了解,但之前在雷音寺的大阵中迎击这些鬼蝠的时候也让它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鬼蝠除了能用音波攻敌之外,还能喷出一股股浓厚的鬼雾来。 这鬼雾极为厉害,甚至能消减万物。一般的术法上去,往往很容易就被这鬼雾抵消掉。所以,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不是用法术攻击,而是需要用其他办法。 因此,通明见到这鬼蝠滚滚涌来,双眉一立,身后高大的通明镜虚影扑簌簌的一抖。顿时间,无数的金光就从镜子中冒了出来,甚至这金光之中还有龙天八部傲游其中,更显威力。 而天上无数的鬼蝠受到躲在暗处的赶蝠鬼怪们的驱使,一个个眼睛通红,毫不畏死地吱吱叫着,一股脑地朝着通明处涌去。 边涌的同时,它们还不断地从口中吐出滚滚黑色的鬼雾。这些黑色鬼雾喷出以后连在一起,风吹不散,甚至还越聚越多,瞬时间就挡住了通明散发出来的强大金光。 而通明此时心中却如同冰雪般的冷静,虽然它并不愿意在这种灵气极其贫瘠的地方过于浪费自己的灵力,但对于它来说,也仅仅是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当它见到鬼蝠出动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有些敌人你不把它打痛,它们是不会乖乖的听命于你的。 “怪不得说鬼地的这些鬼怪们都是贱骨头!”通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要把对方打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通明就不再犹豫。 毕竟自己在这里耽误的越久,回头要追上那个小鬼修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因此,当它看到扑天盖地的黑色鬼雾涌过来,这些黑色鬼雾把鬼蝠们的身躯全都掩盖,只剩下幽森的鬼雾中露出的点点猩红的光芒。 它知道这些全都是鬼蝠的眼睛,不由得又是冷笑一声,身躯突然大涨起来。 “铮铮铮!” 它那本来还算是正常的身体在这种诡异的声音中突然裂开,与此同时,一面闪耀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强烈耀光的七彩琉璃镜,就从它的身体里浮了出来。 “吱吱吱!” 不仅仅是无数的鬼蝠受不了这七彩琉璃光芒的照射,瞬间就被刺瞎了双眼。甚至连脑袋也都被烧成了一团浆糊,直接就像是煮饺子般从天空中纷纷落了下去。 剩下的鬼蝠们也只敢躲在黑雾的深处,才能稍稍抵消这刺眼的强光。只见得这强光极为强悍,甚至还如同一道道流动着的尖刃,狠狠地撞入到了黑雾之中。 从远处看去,把整个镜子都笼罩住的七彩虹光,就像是无数盘旋纠缠的细丝。 这些细丝密密麻麻的,如同上下飞舞的飞梭织就的彩缎般,带着一股凛冽的光华色彩。宛如一汪没有温度的秋水,从浓厚的黑雾中悄然流淌而过。 “咦?!” 青面獠牙的祝余部族长微微一怔,它没想到这个对手如此强大。自己的鬼蝠一个照面之下,不但没有威慑住对方,还被对方冲了个七零八落。 它不知道的是,在它部落的一个角落上,也有一个孱弱的小鬼同样目光炯炯地盯着天上这宛如烟火洗空般的战事。 祝余部族长见鬼蝠们一时困不住眼前的通明,立刻一挥大手。顿时间,整个部落里的鼓声就悄然一转,变得更加地肃杀起来。 而得到鼓声命令的部落里面的鬼怪们,也一个个精神大振地嘶吼起来。一起轰隆隆地朝着通明方向压了上来。看样子,是想要两面夹击,让通明顾此失彼。 而通明这一边刚刚压住鬼蝠,自不肯让部落里的鬼怪围杀上来,把它困住。因此,它也是目光一厉。只见得那镜面轻轻颤动,立刻就从中分出数十道光芒来。 这些光芒就恍如一柄柄巨人的利剑似的,带着碾压般的毁灭气息,迸溅出恍如金色碎屑般的光芒。就像是斩开天际的大剑,呼啸着就往部落中冲出的鬼怪们砍去。 祝余部族长面色一凝,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压住鬼蝠的情况下,依然有如此大的余力分心对付自己这边。 要知道这可是在灵气贫瘠的鬼地,本来就是鬼怪们的主场。这里不仅仅能大大削弱对方,也能给自己这边加成许多。 不过虽然如此之多的光芒斩了下来,祝余部族长倒是并不慌乱。 只见它大手一挥,先是无数的红芒就像是碎屑乱舞一般朝着天空攒射而去。顿时间,就像是在部落的顶部织出了一张大网挡住这些光芒。 紧接着,就是几头宛如牛头人般的巨大鬼怪冲了出来,这些鬼怪甚至比一般的树人还要高大一截。 只见得这些牛头鬼怪们大喝一声,就站了起来。它们一只只身束铁链,举着如同山峰一般高大的石头,“嗬嗬嗬”的叫着。 “放!” 只听得祝余部族长的边上,一只脸色阴郁,但是眼珠灵动的鬼怪,见到族长大手一挥的指令,立刻就大喝一声。 顿时间,无数巨大山峰般的石头全都呼啸地飞了起来,朝着通明处狠很地砸了过去。 而在同一时间,那些树怪们也纷纷攒起了枝桠,一个个伸展着巨大的身躯,就如同一个个哨兵似的,把整个部落都密密麻麻地护在了身下。 三七七 神通符箓 “雕虫小技!” 通明见这么多山峰般的巨石朝着自己的本体砸了过来,它不怒反喜,冷哼一声,浑身光芒涌动。顿时间,一道奇异的灰光从它的镜子中飞了过来。 随着这灰光涌出,里面层层叠叠的,仿若有仙境胜景。顿时间,那些飞过来的巨大石头全都“嗖”的一声,又掉转头来重新砸了回去。 这一下,情势立刻反转。本来那些交织在天空中的红色射线交织出的大网,就已经颇为吃力地顶着天空上那道道巨大的剑状光芒。 而随着这么多巨大的山峰又忽地砸了回来,顿时间,那道红色巨网就开始有些坚持不住。只听得呜咽一声,就像被扯碎的破布般,一下子就被砸出了好多个大洞。 本来丢出山峰的庞大牛头人,看到这情况,一个个也来不及重新缩回去。 它们干脆在最高大的那只牛头人的带领下,大喝一声,从身后扯出比自己身躯还要巨大的大盾顶在头顶,硬抗着这暴风雨般的攻击。 而夹杂在这些山峰般呼啸而下的巨石间的光剑,也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就斩在了那些树人的头上。 “簌簌簌~” 顿时间,光芒所过之处,数十个树人就像枯枝折断般,躲在底下的不少鬼怪纷纷哭嚎着乱跑起来。 这一下,形势立变。转眼间,整个祝余部的部落里面就被犁出了数道极深的深痕。 而牛头鬼怪那边,也“嗵嗵嗵”的先是被光芒扫过,紧接着又是被无数的石头砸了下来。 还好那些巨峰被红色的光芒绞碎了一些,但就算这样,还是有数只牛头巨怪痛呼出声,显然也还是被砸得不轻。 祝余部的族长没想到通明竟然有如此诡异可以反射攻击的本事,顿时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要知道如此一来,它们可是有不少攻击手段都难以使出了。否则这些手段用得越多,恐怕自己部落里反倒是受伤更重。 只见得它迟疑了一下,才再一挥手。这一次,是无数的鬼雾长舌般的鬼怪涌了出来。这些鬼怪们一涌以后,立刻就把浑身的鬼雾涌动起来。 随着这些鬼雾的连结,就是涨潮般,开始朝着天空中的通明处压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那些鬼蝠们也全都“吱吱”地叫着,加速把身边的鬼雾涌动起来。看来是想要把天上地下的鬼雾全都合在一起,这样就自然能把通明困在其中。 通明倒是不耐烦和这些鬼怪们久战,要知道它的目标可是千云生。在这里耽误的越久,就算能收拾下来,真丢了那小鬼修的踪影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它面色一沉,镜面一转,立刻就从镜面上转出一张符箓出来。 这符箓异常的神秘,仿佛是用灵气完全勾画出来似的,竟然毫无实体。 所以,当这符箓刚一出现,就立刻显示出盎然的灵气波动来。 阿古看到这灵气符箓也是倒抽一口凉气,悄然地给千云生汇报道:“它这会竟然祭出了神通符箓出来!” 千云生听了也心头一紧,暗道自己果然是惹了一个强敌。 这神通符箓颇为神秘,乃是先要在识海中完全观想出一道符箓出来。再不停的模拟描摹,经过无数的时间以后,最终在识海中固化下来。 等到固化以后,施术者想要使用的时候,就宛如一道神通一般,不用再随身携带符箓或者临时勾连天地亲身画符,只要自身有足够的法力就能发动。 不过这神通符箓也有缺点,那就是一旦使用之后,往往根据施术者的情况,会有一定的停滞时间。也就是说,可能因人而异的会有数个时辰或者数天的暂停,并不能连续使用。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大毅力练习勾画神通符箓的,往往都会倾向固化一些大威力的符箓出来。 因此,千云生一听到通明竟然把神通符箓都使了出来,不由得连忙叮嘱阿古道: “你看着机会赶紧逃开一些,不要被这符箓波及到。万一祝余部顶不住了,你一定记得瞅准机会先往外逃。” “反正到时候肯定有许多鬼怪同时逃跑,它不见得能正好发现你的踪迹。” 千云生话音还未落下,只听得“嗖”得一声。 那张看似小小的符箓猛然爆开,无数地灵气光点倏地光芒暴涨。锋锐凛冽的光芒逼得下面的鬼怪们,甚至都无法直视高处的情况。 整个神通符箓宛如炸开的流星般,倏地喷薄爆裂而出。 而随着这光芒炸开的,是本来已然渐渐合拢的如两道铁闸大门般的鬼雾,全都“啪”的一声,炸裂了开来。 这些鬼雾先是如被急冻住了一般,紧接着就立刻“啪”地炸成了冰屑碎末。 这面连贯天地的庞大黑色雾墙,随着通明这神通符箓的光芒扫过,就宛如被摧枯拉朽似的,无数的雾墙被冰冻住以后炸裂开来,就立刻如雪崩了一般,扬起无数的冰寒的碎沫。 甚至躲在其中的不少鬼蝠,也因为身躯过于孱弱,瞬息间就被碾成了碎粉。一时间,光芒和雾气飞扬,场面极为壮观。 “啪!” 祝余部族长甚至不用扭头去看,就知道顶在自己的身后的巨大树人被一道光芒击中之后,立刻就如同脆弱的纸张般,瞬息间就被撕成了两半。 但它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 在它面前,只觉得无数的光芒就如同扑天盖地的大潮似的,甚至在其中还夹杂着跳跃的闪电。 这些光芒宛如天罚般瞬间撕裂了黑雾,冲进了鬼蝠群和自己的部落之中。 它甚至都顾不上鬼蝠那边的损失怎么样,因为在它的眼里,这连绵不绝的光芒,就像是笼罩住整个部落的神明之怒一般。 无数的光芒涌了进来,就算是那些最为浓密的黑雾、最为强大的牛头巨人还有树人们,似乎都挡不住那些光芒的分毫。 无数的光芒就犹如净化的神灵,用一种几乎要灼伤了它视野的方式,蛮横地朝着部落的深处涌了过去,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镜片想要从整个部落的中央贯穿切开。 到了这个时候,青面獠牙的祝余部族长这才反应过来。它的面色变得更加的铁青,血脉中的悍勇这时候起了作用。 只见得它“吼”的一声怒吼了一下,摇身一变,竟然变出了自己的本体出来。 原来,这族长的本体是一只长着三只头颅、身躯极为庞大的青面狮怪! 这青面狮怪刚一变身,立马就怒着从口中喷出滚滚黑焰。 这黑焰一出现,简直就像是王者般。周围已经被无数光芒打得丢盔卸甲的鬼雾,纷纷都朝着黑焰聚拢过来。 而刚才还无坚不摧的光芒,一遇到这黑焰后,立马就像是遇到的敌手似的,纠缠在了一起。 “哼!” 见到自己的神通符箓终于暂时把眼前的部落压住,通明冷笑着高飞起来,冷漠地看着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鬼蝠们。 它把自己那七彩琉璃般的镜面照着这些还在哀嚎中的鬼蝠们,将它们一个个照得纤毫毕现。 只见得半空中的那面镜子就像是一个活人一般,得意的轻哼之后,冷漠的出声道:“燃!” 顿时间,只要被镜光照住的鬼蝠,全都从身体深处燃出了诡异的业火。 而这些业火,甚至根本就扑之不灭。让这些飞在半空中的鬼蝠们,一个个吱吱叫地哀嚎着。没几息后,全都被烧成了焦炭。 三七八 借符逃遁 好不容易挡住了通明这神通符箓的祝余部族长,见到对方竟然如此的轻易就把自己的鬼蝠大军消灭干净,不由得心中一凉。 它大吼一声,身躯再次一涨,喷出的魔焰又加大了一倍,才终于把那神通符箓里的光芒全都抵消。 这时候,通明也转过头来,盯着身躯大涨的祝余部族长轻哼一声道:“我只是要查找奸细而已,族长何必一定要兵戈相见呢?” 祝余部的族长干脆不变回身躯,而是脚踩着魔炎也飞到半空之中,盯着眼前的通明闷哼道: “难道你真以为是你占了上风不成?“ ”实话告诉你吧,周围的部落已经联合向鬼地请愿,想来长老会的援军已然在半路之上。我在这里只要能再拖住你一时三刻,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虽然我这会死了不少手下,但和杀死你之后的利益比,那可是天差地别!” “对于我来说,你本事越大,我不但不惊反而更加高兴。哈哈哈......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你离开吗?” 说完身躯一动,顿时间,下面又涌出一大片和祝余部族长的真身一模一样,但明显小上数倍的青狮怪来。 这些青狮怪有些只有一个头颅,有些则有两个。所有的青狮怪全都张开了大嘴,顿时间,这些滚滚魔焰就连结在了一起,夹杂着无边的鬼雾之气,颇为壮观地一起涌了上来。 通明见到对方竟然还不心死,杀机大盛地冷哼一声道:“笑话!就算打不过,难道你以为你鬼地真有什么存在能轻易地把我留下来吗?” “既如此,那我就费些手脚,速度快些的收拾掉你们吧!” 说话间,不再犹豫,再一次镜面一展。这一次映射出的不再是七彩的红光,反而是一股比滚滚黑焰还要漆黑的黑色光束射了出来。 而阿古这边,听到祝余部的族长说已经向鬼地请援,连忙把这消息向着千云生透露过去。 千云生微微点头道:“看来我们这段时间倒是没有白费心血。” “不过就不知道这祝余部的族长到底是不是虚张声势了!不行,稳妥起见,咱们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你现在看到这祝余部族长的实力,到底能不能扛住通明?” 阿古一边盯着场中形势一边道:“看样子这两下还是打得有来有回,毕竟这祝余部也算是大部落,就算站得不动给通明杀恐怕也要杀上一会才行。” “不过明显的这祝余部已然是守势了,基本被通明压着在打,偶尔才能有两次反击。至于要说败嘛,似乎还没有看出明显的颓势......” 就在阿古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它的惊呼声又传了进来:“不好!这通明果然厉害,竟然发动了幻境,直接把族长和下面的青狮怪组成的大阵隔开了!” “这一下祝余部要危险了,这青狮怪的大阵显然全系于族长一身,而整个部落又是依托着这个青狮怪的大阵才能防御如此之久。” “但现在通明抓到了关键,一下把族长和青狮怪的大阵隔开。如此一来,整个部落顿时就防御大失了。” 千云生没想到祝余部竟然如此没用,他本来还想着依靠着它们挡一挡通明的锋芒,最好能拖到老鬼们支援而来,结果这么快就被通明找到了破绽。 他立刻急促地提醒阿古道:“现在我们只能顾自己了,你看清楚形势,只要稍微情况不妙立刻就往外逃去,千万不要犹豫!” 阿古也慎重地传音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开始悄悄向外移动了......” 接着又忍不住地评价道:“这通明果然招法老辣,经验丰富。” “它竟然这会并不急着消灭祝余部的族长,反而是朝着族里的鬼怪下手。如此一来,这大阵反而更加不容易坚持,我看很快就要崩溃了。” 千云生摇头道:“咱们和这个部落可没有关系,也没有义务拯救它们,你看准机会立刻就往外逃!” 千云生正说着,只听着阿古又急促地说道:“开始奔溃了!” “已经开始有零散的鬼怪往外逃了,通明还在追杀那些小的青狮怪,看来是害怕它们再组织起来。” “我也已经开始往外逃了,你放心,为了不惹得它注意,我这会正以一个小鬼怪的标准速度在逃,想来一时半刻它应该还发现不了我们。” “等它能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翻过山凹了。你遁地符还多不多?恐怕我们不能直接遁空,那样目标太大,只能用遁地符了。” 千云生抓出一把遁地符来数了数,暗道还好自己一直有收集逃命之物的习惯。但脸色还是有些阴郁地道: “这祝余部果然脓包,竟然连半天时间也没能把通明挡住!” “还好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还算有利,看来鬼地的老鬼们应该已经收到的消息,搞不好很快就能够赶来了。” “等会只要它一发现你,我们立刻就换过来。我用太乙昊天舟带着你们飞,这样回头被老鬼们看到,也不会露馅。” 阿古脚下不停地闷声道:“知道了!”边说着,边假装着孱弱的样子朝着看准的一处山梁上奔去。 而通明这边,一阵连续不停地杀戮后,总算是把整个祝余部杀溃。 它望着满地青狮怪的尸首,冷哼一声,并不去管那被困在幻阵中的青面狮子,反而是张开镜面,想要用通天彻地的术法把整个周围寰照一遍,不要漏掉什么去。 谁知就在它刚想张开镜面之际,只见得这幻境猛然寸寸碎裂,那头青面狮怪的两只眼珠如同冒着火焰一般冲了出来。看着它遍体鳞伤的样子,显然在里面也没少吃苦头。 它冲出来后,看到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部落,特别是里面还躺着不少青狮怪的尸体,不由得更加悲鸣一声,三张血盆大口一齐张开,就要向着通明咬去。 通明虽然无惧这青面狮怪,但也没到无视的地步。因此它只得把镜子的光芒一敛,对着这祝余部的族长冷哼道: “既然你早点跳出来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先把你拿下。这样,也好从你的脑子里挖挖看,能不能挖出那小鬼修的线索来。” 说完,镜面一展,就朝着那青面狮怪罩了下去。 而阿古这边并不敢跑快,就怕引起通明的注意。当它好不容易挪到山梁之际,从部落的核心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出来。 只见得远处的山谷中,就像是被无数铁蹄猛然踩踏过一般,整个山谷都颤抖地轰鸣起来,如同奏响了一道送魂的哀曲来。 整个山谷的中央就像是被一个完整的光茧包裹住了,无数醒目耀眼的光痕如同一根根光丝,形成了一张编织好的大网,把青面狮怪围在了其中。 而青面狮怪也如油尽灯枯般,在不甘的怒吼中彻地被通明的光芒湮灭了。 阿古听到这可怕的一幕根本就不敢回头,只见它本来就颇为孱弱的身躯瞬间变大,声势一下大涨。 它这会根本就不再遮掩,反而是如离弦之剑一般朝着远处电射而去。 而就在阿古毫不犹豫地刚刚变身而出,通明镜的寰照万里就已然把它锁定。 只听得远处那通明镜的长笑声传了过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既如此,你不要走了就留下来吧!” 说完,一道光芒立刻就朝着阿古电射而来。 “哈哈,想留下老子恐怕还难了点!” 就在通明大笑之际,千云生已然和阿古悄然一换。他拿出问心珠的本体硬抗了通明镜这一下强攻之后,借着这一击之力,又远遁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猛然一捏手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符箓。只听“噗”的一声,一阵黄光包裹之下,千云生就悄然钻入地下,彻底没了踪迹。 三七九 兵行险着 “啪”地一声,一道道光影湮灭进了大地的深处。就在这些光芒深入地底以后,旋即猛然炸开,化成了一蓬蓬碎裂的金芒。 这些金芒就如同柄柄利剑一般,呼啸着以炸裂开的位置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去。它们就如同闻着腥味的鱼,纷纷朝着灵力涌动最为明晰的地方激射而去。 通明飞在空中,双手捏咒,身后的镜子虚影大放,如同烛照似的把它整个周身神魂所及之处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在它的眼中,这会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模样。死气、灵气、雾气......形形色色地气体组成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元素,以最为纯粹的颜色在自己的眼前流动。 在这样的神魂视野下,神魂能探测到的极远处,有一道颇为粗壮的灵气呈现出一种白色的光彩,极为清晰的在它的眼前极速的朝前飞奔而去。 “还想跑......?!”通明不满的闷哼一声。 它没想到千云生如此难缠,它身后的虚影镜面再次一闪,又放出数道光芒继续又朝着那团灵气激射而去。 千云生这边也不好受,他现在仅凭着遁地符的灵力躲在地下奔驰。但只要自己稍一冒头,恐怕就得遭到通明全方位的打击。 因此他根本不敢露头,一张遁地符箓刚一用完,就立马又拿出一张新的遁地符箓出来。 幸好太乙昊天舟还算神异,就算是遁地的速度也不算慢,因此暂时还没有被通明追上。 但他也知道,如此下去,只是引鸩止渴罢了。 对方毕竟是化形仙器,根据阿古之前的预测,速度还在他们之上。千云生这才追逐了一会,就已经感受到,哪怕自己再拼尽全力,也无可避免地被对方一点点的在拉近距离。 再加上对方时不时还会放出这种恼人的如利剑般的光芒,宛如有生命一般,还能灵活地追踪千云生遁地的方位。 如此一来,只要在他附近有这光芒炸开,这爆炸的威力就能导致他使用遁地符箓的时间被大大的缩短。这也逼着他不得不加快速度一张又一张的掏出新的遁地符箓出来。 “问心珠,你来换我!” 眼见得自己手上的遁地符箓再一次呜咽一声灵气大失,眼看着就要彻底消逝,而自己的灵气也快见底。 千云生大喝一声,就让问心珠飞了出来,自己则把太乙昊天舟一收,往问心珠中藏去。 躲进问心珠的他连忙捏着数颗极品灵石,赶紧打坐回气起来。这鬼地果然诡异,就算他捏着极品灵石一路补充,也还是赶不上灵气消耗的速度。 以至于他只能和问心珠与阿古一起,大家轮换着飞行,才能保持住最大的速度。否则的话,恐怕早就被通明追上了。 他们三个中,就属于千云生实力最差,这会才相当于金丹期的水平。要不是有太乙昊天舟,他甚至连参与这场追逐的资格都没有。 而问心珠已然是仙器,阿古也是准鬼王,这也是为什么是他猛冲了一段就首先坚持不住的根本原因。 而通明这边,刚才那场激战虽然也消耗不小,但它毕竟是化形仙器,比问心珠和阿古都的实力还要强上一档。 因此,它这会甚至还有余力发出道道灵光,更快地消耗着千云生他们遁地符的时间来。 “阿古,你怎么样了?”问心珠带着千云生猛冲了一会,他终于从灵气极度受损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过来。 他暗道,这极品灵石果然是争斗中的利器。要是换作普通灵石,想要如此迅速的能恢复体内的灵气可是不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因为他才从各大部落中骗了不少极品灵石出来,才能这么使用。否则的话,要摆在从前,他只能用普通灵石补充的话,搞不好现在都已经因为灵气匮乏,被通明追上了也不一定。 阿古这会正捧着千云生丢给它的一小盒极品的鬼晶“咔咔咔”地咬着。 自从千云生从玄难那里知道了这鬼晶的作用后,立刻就留了心思,没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场。 只听得阿古如同吃豆子般,一边咔嚓咔嚓的咬着千云生之前从黄沙天壁中收集来的品质最好的一批鬼晶,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阿古感觉很好,已经基本快要恢复了!” 千云生也顾不得自己这一盒精品鬼晶就这样成了阿古的食物,感受了下问心珠的状态,点了点头道: “我看问心珠也消耗的很快,这鬼地方果然还是合适你们这样的,可以在死气里游刃有余。要不你还是出去,把问心珠换进来吧。我跟它商量商量,这么跑下去总不是办法!” “好咧!”阿古把摄魂幡一展,就钻了出去。不一会,就见着问心珠也颇为狼狈地钻了进来。 千云生就一边和问心珠一起捏着极品灵石猛吸灵气,一边忙着商量道: “咱们这么跑不是个事啊!再说了,阿古被发现也就算了。万一那些老鬼们过来的时候,要是发现了你,恐怕又得多一番口舌解释才行了。” 问心珠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皱眉道:“确实是,但就算阿古被发现了其实也不是好事。” “不过奇怪的是,我们跑了这么久,按照海兰珠它们的速度,应该那些老鬼们早就赶到了才对。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看来那些老鬼们要不就是对这边的求援并不重视,要不就还没能赶有过来。” “反正不管怎么看,我们都得想办法自救才行了!” 问心珠也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很可能消息它们是收到了,但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至于海兰珠为什么没有过来,它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轻重才对啊?” 千云生目光一闪,沉吟道:“海兰珠也极有可能被它们绊住了,所以才迟迟赶不过来。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做最好?” 问心珠也思索了一下,才认真地道:“我们一直跑的确不是个办法,我刚盘算了一下,这事情恐怕还得着落在那些鬼怪部落的身上才行。” 千云生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说?” 问心珠冷静地分析道:“你想呀,究竟这鬼地的老鬼到底有没有援助过来,咱们可没有实际的消息,仅仅只是听信那个青面狮怪的一面之辞而已。” “刚才我们也猜测了,这些老鬼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对这样的消息还是不够重视。” “因此。我们这么盲目的跑下去,如果那些老鬼们根本就没有增援过来,那我们可是迟早都会被通明追上的。” “我觉得,不如我们干脆继续把这件事情闹得再大一些!” “我们反正怎么逃都是逃,不管老鬼们有没有真的增援过来,咱们现在就带着通明往那些沿途的鬼地部落里面跑。” “要是万一老鬼们真的没有增援过来,这些部落就给了我们很好的缓冲。” “我们也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把整个这个方向的鬼地部落也祸害个遍。如此一来,我就不信那些老鬼们还能坐得住!” “你应该也清楚,这些部落里有不少在长老会里也是有人的。就算那些老鬼们之前不愿意救,但是涉及到长老会,恐怕那些长老们也会施压给它们的。” 千云生听得问心珠如此分析,心中盘算了一下,发现怎么逃都是逃,点头道:“好主意,咱们就这么办!” 接着狠狠的道:“你说的对,既然那些老鬼们迟迟不出现,但我们可是有黑手特使的身份的,这时候倒应该好好用的一下了!” 不过问心珠却还有些顾虑地道:“但这里面有个问题,我们必须要提前考虑清楚。那就是如此一来,等到我们和老鬼遇上。你要想好万一它们看到了我或者阿古,你得如何解释才行。” 千云生也知道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因此思索道:“阿古这边倒好办一些,它这次升级到鬼王后领悟到了一招新的天赋秘术,就是鬼王附身。” “我可以让它附身在我身上,如此一来,就算那些老鬼也不见得马上就能把阿古分辨出来。” “毕竟它确实是我的灵鬼,只要我把摄魂幡招出,加上有漫天魂魄的掩护,想来还能鱼目混珠一番。” 问心珠则摇头道:“这摄魂幡里面可是有天道种子,上次咱们就是靠着海兰珠太近,所以才被它发现了。” “这一次就算你想用,这摄魂幡也不能彻底招出,还是藏在阿古的身体里最保险。” “毕竟它是鬼王,就算那些老鬼离得近些,只要不像我们当时离海兰珠那么近,想来应该也还能遮掩住!” 千云生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你这考虑得倒是也对,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反正咱们尽量不要把摄魂幡的本体展示出来,我就多放出些魂魄来,看看能不能混淆视听了。” 问心珠又把整个计划盘算了一下才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我这里确实是一个问题,最多只能解释成你在雷音寺的身份掩护所用了。” “反正这个事情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希望咱们的运气能好些,那些老鬼们出现时,恰好是我躲起来的时候了。” 千云生也知道自己这里也不是全无漏洞,但好在各方消息不对称,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因此咬牙道: “就算你被发现了也不是不能解释,只是麻烦一点罢了。现在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拦不住通明,可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说完,不再犹豫,立刻吩咐阿古朝着这周围最近的鬼地大部落飞驰而去。 三八零 带祸上门 通明见到阿古身形一翻,再一次躲了进去。紧接着,又换了千云生出来,驾着太乙昊天舟电射而走。 它不由得有些恼怒这小鬼修果然滑溜,怪不得连魔女也吃了大亏,会对他如此地恨之入骨。 要知道,以它对千云生的认识,应能早就拿下了才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一只鬼王级别的灵鬼,这一下就让它有些失算了。 不过很快的,通明就冷笑起来。任你奸猾似狐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所谓的阴谋算计,都是如跳梁小丑般不值一提的伎俩罢了。 就在它准备再接再厉之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鼓声和呜呜声。 通明眼见得前面的千云生就像是来了精神似的,哈哈大笑间就猛然从地底一跃而出,间不容隙地同时抖手丢出一颗黑溜溜的圆球,朝它冲过来的半路上丢了过去。 紧接着他一踩脚下的飞舟,如电闪一般,在太乙昊天舟的几个隐入隐出的空间闪动中,就朝着那鼓声的方向急速的冲了过去。 “魔灵子!” 通明见到这颗黑溜溜的圆球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惊呼出声。 这魔灵子的大名不由得它不引起重视,匆忙间,只见得镜面上的七彩流光闪过,就要再一次放出那奇异的灰光出来。 但千云生显然志不在克敌,而仅仅是要阻一阻通明罢了。因此魔灵子还未及对方的身,就已然轰然爆开。 “好胆!” 千云生这一手,果然挡住了通明的势头。只得它脚上踩着波光连闪几下,才勉强遁开,直待得整个魔灵子彻底爆开,才重新追了上去。 通明绕开那一片炸得都有些晃动的空间后,入目就看到一大片部落正严阵以待地对着自己的到来。 它这才恍然明白对方的诡计,原来是要玩混水摸鱼的把戏,不由得有些恼怒的大声喊道: “我只追黑手奸细一人,你等部落与此事无关,速速让开,莫要到时候玉石俱焚!” 而千云生这会已然凭着自己那如假包换的白骨令牌被接入了部落之中,正在和一个长得如野猪怪模样的族长见礼。 只见得那个族长用鬼族的语言奇怪地问道:“特使你可知道,这外面的和尚到底什么来路?”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懂人族的语言,心中窃喜,不过转念一想并也不稀奇。 毕竟能与和尚们接触的部落到底只是少数而已,就连海兰珠也一开始对于人族语言的使用都并不通顺,就更不论这些离开上古大阵有些距离的小部落的鬼怪们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族长想来已确认了我特使的身份,不瞒族长,我这次来还肩负着给诸位运输魔晶的任务。” “不信你看!” 说完,就拿出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道:“这是贵部的份额,乃是长老会委托我沿路按各家部落分发的。” “至于这和尚,就可恶的很了。它不知怎么窥视到我的任务,不愿意看到我成功完成使命,这才大喊大叫,想要把我等整个端掉。” 猪怪族长接过那一小袋魔晶,不由得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显然,这眼前这魔晶不在少数,它可不舍得真的推回去。 但它也明白,不管眼前这特使说的是真是假,这魔晶绝对是颇为烫手。 就在它还没有下定决心之际,只听得千云生倒是先朝着那和尚大喝道: “原来通明师兄竟然是仙器化形啊,真是让师弟我颇为惊讶!不知道师兄一路追着我,到底所为何事?” 通明见千云生竟然还敢喊话,不屑地摇头道: “彼此彼此,师弟不也是让师兄大吃一惊啊!” “身为一介鬼修,竟然能够安然混进了雷音寺里,这事情可不一般。师兄我正要拉着你去方丈跟前好好理论一番呢!” 千云生回过头来,微笑着对着那个猪怪族长道: “族长你看,我已然跟他叫阵,让他退开出去,好放我离开。到时不管我是战是逃,就都不用再连累贵部。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依不饶,如之奈何?” 猪怪族长倒是颇为精明地道:“这事倒是有些棘手,但对方实力强大,恐怕光凭我们实在是抵挡不住啊!” “不如这样,我派一队手下保护特使离开。万一对方追来,就由我那些手下帮着特使挡住对方,特使也好从容退走。不知此计划如何?” 千云生在心里暗骂对方果然滑头,竟然打得是两不吃亏的主意,面子上则继续指着通明笑着道:“族长高义,确实令在下佩服!” “此人可是要把我等全都端掉,族长竟然愿意帮我先挡着此人,而让我先走,实在令在下感佩。族长放心,待见到八大部落和长老会,我一定为会族长美言!” 猪怪族长听了,心下暗道:“我说的是把他送走的意思,这样就只要损失点小小的鬼怪,就能得到如此多的魔晶。对我来说可算是两不相帮,他为何反赞我愿意帮他挡着?” 不过这会显然也不是计较这个时候,于是笑着回道:“特使太过客气了!军情如火,我这就安排人送特使出去。” 说完,就挥了挥手,连忙组织了一个小队出来。 而就在猪怪族长这边紧张的安排之际,千云生又和通明高声交谈了几句。 只听得千云生朗声道:“师兄你真想拉我去掌门方丈面前?” “要知道,你可是灵族之人,而我乃是纯正的人族。你觉得就算是掌门方丈评理,他会站在哪边?” 通明听了,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据我所知,最不待见你们人类的,恰恰不正是你们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佛修不待见你们鬼修更甚于我们灵族吗?” “而我们灵族和你们比起来,团结的多,也高贵的多。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背后可是有一个强大的种族作为后盾。” “而你.......”通明摇了摇头道:“只是一个会点阴谋诡计的可怜虫罢了!” “你看这次遇到危险,你连人族那里都不敢求救。你当时可是有机会往上古大阵处跑的,可还是宁愿选择与这些鬼地的怪物们为伍,这难道不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吗?” 千云生正是要激得它多说话,好执行自己混水摸鱼的计划。他因此面上假意一冷,轻哼道: “这你就错了,我只是有把握杀你,所以才带着你往鬼地的腹地中跑。我这样做,是不愿意被那些和尚们发现罢了。” 说完,就朝着那猪怪族长派过来的一队鬼怪一指道:“看到没?这些鬼怪可全都听我的指挥。你深入的越久,我就越有把握杀你!” 说完,就掏出了一大把魔灵子出来,冷笑道: “哈哈,上当了吧,我可是随身带着这么多魔灵子来的!” “我之所以前面带着你跑这么久,那是因为要让你彻底失去逃回到上古大阵的可能罢了!” “小爷我这么多魔灵子在手,还有这么多鬼怪可以驱使,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机会可以逃得掉呢?” “你.....!”通明一时胸闷,它没想到千云生竟然有这么多魔灵子。 毕竟它之前已经刚感受过了魔灵子的威力,不由得就收起了小觑的心思。要知道,对方可还有问心珠和鬼王两大帮手,再加上这么多鬼怪和魔灵子,还真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 因此,当它看到千云生作势要飞,显然要近身过来,不由得脸色一沉的大喝一声。 只见得顿时间,它周身的道道金光如利剑之芒般轰然大涨,立刻就把整个部落全都笼罩在了里面。 看来它也明白,这魔灵子越是近身,对它得威胁越大,因此宁愿抢先下手,把千云生挡在外面。 千云生见目的已然达到,立刻把魔灵子收起,顶着那道道刺目的光芒怪叫一声道: “不好!族长,刚才我还让对方退走。但对方显然不肯放过我等,已然痛下杀手了!” 猪怪族长本来还指望着把千云生礼送出去,好不要贸然惹上强敌。 没想到对方竟然说打就打,这一下金光照耀下来,顿时间自己的部落里已经有不少鬼怪开始凄叫连连起来。 它来不及去想通明为何悍然下手,连忙大吼一声,身躯高涨的全力顶住那道道金光,才终于庇护住了自己的部落不受那金光的压制。 就在族长身躯大涨神通万丈之际,千云生也立刻飞出,带着本来就要跟着他离开的小队飞了起来。只见得他朝着那通明一指,用鬼地的语言大喝道: “跟随族长,并肩而战,杀!” 就在它指挥着这一只小队猛然杀出之际,果不其然,整个部落也跟随着族长,轰隆隆地被千云生带动了势头,发动了起来。 三八一 猪怪族长 通明看到对方那个猪怪族长身躯大涨,暗道这猪怪本命天赋很有可能是和身躯有关。因此,也赶忙镜面一转,想要从中凝聚出新的神通来。 结果那猪怪族长在身躯大涨之后,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朝着通明大吼了两句。通明一愣,虽然它听不懂鬼地的语言,但并不影响它感受到对方颇为焦急的意味,不由得手势就要稍缓。 结果,就在它刚刚想要行动之际,就见得千云生身上附体着阿古的身影,抓着问心珠冲到近前一副得意的模样,大笑道: “哈哈,咱们这么多鬼怪一齐联手,看你还能往何处逃去?!” 边说着,边还回过头去用鬼地的语言对着猪怪族长道:“对方正在准备大招,族长这会可犹豫不得啊!” 说完,自己就一晃摄魂幡,让无数的魂魄冲了出来。旋即又丢手把问心珠打出,联手夹击了上去。 通明虽然不明白千云生到底和族长说了些什么,但当它看到那族长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神色瞬间又变得警惕起来,心中暗骂这小鬼修果然狡诈。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显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马上搞明白眼前的部落到底是什么态度,又眼看着千云生已然靠近不能再等。 它估量了一下眼前的部落也不算大,干脆心一横,不再做解释的打算。 只见它心中定计之后,手上猛然掐诀。顿时间,无数的金光盖地,如同层层叠叠铺开的金瓣莲花似的。 那金色莲花的瓣尖还如同滴下了滴露一般,陡然一颤。顿时间,在空中漾起一道模糊的涟漪。 这涟漪让金色莲花瓣尖周围的空间都似乎突然扭曲了起来,无数的金色露滴就像是下起了一场毛毛细雨一样。那些露滴从空中划过,根根都细若银丝,飘飘渺渺地纷纷落下。 那一瞬间划过的大道无边的感觉,甚至让千云生都生出了一种涤荡尽尘世间的浮躁、羁绊以及那种深入灵魂的怅惘。顿时间,就让人想要沉湎于如醉如痴的幻梦中去了。 “吼~!轰~!” 虽然猪怪族长打着不要无故陷入战事的主意,但当它见到自己的部落真的受到威胁的时候,也只得放下一切拼起命来。 只见得它浑身本来贴伏着躯体的毛发陡然变黑,紧接着根根直立而起,就如同一柄柄钢针一般。 而它的眼睛则迅速的变红,两颗小小的眼珠从内到外宛如殷红的珠子般鲜艳欲滴。 它先是大吼一声,紧接着身躯一晃,本来就已经变得和巨灵神一般高大的身躯瞬间一摇,无数的黑色直立刚毛就从身上抖了下来。 就在众多鬼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只见得无数的黑光闪过,立刻就和通明那在半空中肆虐的露滴光芒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双方这针尖对麦芒的一撞果然恐怖,要不是千云生恰好有阿古的鬼王附体,恐怕也得直接被冲出战圈去。 千云生见到猪怪族长终于和通明对上,暗自叫好。他手上配合着猪怪族长的动作,继续一展摄魂幡,只见得无数的魂魄也像是漫天黑云一般无孔不入地朝着通明杀去。 而他的嘴上则朝着通明大喝道:“你已逃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通明神色冰冷,就像是毫无感情一般,用漠然的眸子盯着千云生道:“可惜有人要活着的你,否则的话,你现在恐怕早就没有机会在我面前蹦跶了!” 说完以后,气势再一次上扬,终于把属于自己化形仙器的全部威压都放了出来。 这威压宛如实质一般,顿时间让千云生都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起来。而整个空间,也仿佛凝固起来了一般。 千云生暗暗咂舌自己已有阿古的实力加成,也算是鬼王级别,没想到在通明这里还是感觉到了如此巨大的差距。看来到了高等级后,哪怕自己已然拼尽全力,还是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过他显然也不可能束手就擒,而是借着阿古的鬼王附体的神通,全力从通明的威能中挣脱出来,大喊道:“你要是就这点本事,可是不够!” 他这话如同暗语一般,问心珠这会也已经冲到了通明的近前。只见它听到了千云生的大喊后,就与他同时动手,抖手就打出数枚魔灵子来。 “轰!轰!轰!” 随着连续数颗魔灵子一齐炸开,碰撞的冲击波横扫了四方,就连通明本来已经颇为凝实的光芒虚影也被魔灵子这一爆炸得摇摇欲坠。 甚至,就连通明蓄意保持的威势也顿时间就被冲散了不少。 本来猪怪族长看到通明如此强大,还有些犹豫,但见到千云生一边朝它大喊道: “族长,我们并肩上,否则就要被他各个击破啦!” 一边砸出这么多魔灵子来,顿时间感觉有机可乘。它也知道既然已经交上手,那任何对敌人的宽容和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因此,它横下心来,一边指挥着整个部落怒吼着发起了冲锋,自己也带头轰隆隆地撞了上来。 就在猪怪族长带着整个部落冲锋之际,它和通明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千云生虽然大呼小叫的打得热闹,但实际上除了时不时丢出些魔灵子,不让通明的大威力法术对猪怪部落造成巨大的伤害外,其实他和问心珠早就悄地朝战场外围挪去。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的摄魂幡中涌出了无数的魂魄来,正漫天飞舞着。因此,倒也看不出他实际上早就打着情况稍一不对,就立刻撤退的想法了。 甚至他还和问心珠都全力捏着极品灵石在拼命的汲取灵力,以保证自己不但不会越打灵气越少,反而一直让自己的灵气保持在充裕的水平。 而这会的大战,也终于让通明也开始觉得有些吃力起来。 它终于感受到了这鬼地的诡异,灵气的稀薄不仅仅是影响了恢复灵力的速度,甚至对于它的术法威力也有波及。毕竟不少灵力法术,还都是靠着调动周围的灵力来实现其威力的。 但是周围灵气的稀薄,也成了这些法术能成功施法的阻碍。特别是在外围灵气不够的情况下,法术会自动地更多汲取它自身的灵气。 如此一来,这灵气的负担对于通明来说也陡然加大。这让它哪怕是身为化形仙器都开始觉得有些吃不消了,不禁心头一紧,暗道如果不速战速决恐怕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因此,它心中稍一定计之后,立刻双手一举。顿时间,那面身后的镜面虚影再一次冉冉升起,甚至还脱离了通明的本体越飞越高,就宛如一个明亮的太阳般定在穹顶照射了下来。 而通明自己则身形瞬间消失,在这金色的光芒照耀下,白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闪。 “嗵、嗵!” 就在它身影闪动之际,猪怪族长惨叫声也跟着响起。只见得它那庞大的身躯上,赫然多了两个真人高的血洞。 猪怪族长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通明那白色的光影就诡异的再闪,来到千云生的面前也同样的一拳轰然砸下。 在这个瞬间,通明仿佛倘佯在一条诡异的时间之河中。它的行动已然脱离了正常的时间概念,走到了更高的层次。 这让它甚至可以任意的凭着自己的心意,在几乎相同的时间,随意的出现在任何人的身边。 “不好!那镜子好像对它有加持,让它能立时瞬移!” 千云生虽然看出通明这招数的跟脚,但是他眼光虽然到了,但身体却根本无法跟上。 他只能借着阿古的鬼王附体之力,勉强把摄魂幡一举,借着摄魂幡的滚滚阴气,让整个身体虚化进阴气里面,才终于躲过了通明这强力一击。 但问心珠则没有这么好命了,几乎就在千云生遇袭的时间,它也惨叫一声,直接被通明一拳砸开。还好它本体也是仙器,没有因此重伤。 就在问心珠被砸得倒飞出去之际,紧接着,就听到猪怪部落里惨叫声不绝于耳。显然,通明正利用它这诡异的功法,冲进猪怪部落中开始大杀四方起来。 三八二 拦住去路 千云生看着通明大杀四方的样子有些咂舌,感慨道这化形仙器一旦拼命起来,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而且和通明这神出鬼没的身形绝然相反的是,它的面容却越发森冷的可怕,就仿佛周身之中压抑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似的,只要透露出一点这样的气息出来,就足以把周围毁灭掉一大片。 猪怪族长根本顾不得身上被通明砸出的那两个透明窟窿,它只觉得自己入目中,但凡见到只要有通明那白影闪过,就必然有一片自己部落的族人惨叫地倒下,这让它不由得更加怒目圆睁。 但通明那快到让它绝望的速度,对于现场绝对的压制力,甚至让在场所有的鬼怪都产生出崩溃的情绪来。 在这种情况下,就充分暴露了出鬼地部落的脆弱。要是再被通明这么折腾下去,想不出办法制止的话,恐怕很快就能被它用这么一套简单的方法,就彻底地把部落打得崩溃。 就在这时,千云生凑了过来,悄然和猪怪族长商量道:“族长,这和尚速度大涨,主要还是因为这顶上的镜面虚影的照射。” “你发现没,它所有能瞬移的地方,都是在镜面光芒照耀的范围里。” “我有办法能把这镜面的光芒遮住,但是得族长想办法拦住它,我才能专心施法。” 猪怪族长听到这话,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了凶残的光芒道:“特使既然有办法,那就赶快使出来吧,它那里我来想办法拖着就是!” 说完之后,旋即大嘴一张。顿时间,一股无比澎湃的吸力就从它的嘴里冲了出来。 这吸力是如此的巨大,仿佛天地间一切都能被它吸进去似的。整个空间顿时间都开始晃动,甚至还把空间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这一下,通明的速度果然大减。毕竟在扭曲的空间中就由不得它再肆意妄为的乱转了,不得不把放慢了速度。 千云生则正是要借着这个让猪怪族长和通明对上,而把自己想办法摘出来。 它见猪怪族长神通大展,知道这种神通显然无法持久。于是不再犹豫,大喝一声: “问心珠为我护法!” 随后,整个摄魂幡猛然一张。顿时间,无数的魂魄被摄魂幡招引过来,在半空中集结。 而从摄魂幡中,也有无数的阴气涌了出来。这些阴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配合着无数的魂魄,顿时间把整个战场都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变得一片漆黑。 猪怪族长见到千云生这一招果然奏效,也极有战斗意识的胸腹间猛然一转。顿时,就把之前吸进体内的股股罡风全都压缩了以后,朝着通明怒喷而去。 而它自己也借着这挡住通明的机会,合身而上,配合着自己的部落,想要将它留在原地。 千云生一边操纵着摄魂幡中的滚滚阴气,盯着下面打成一锅粥似的战团,一边和问心珠在神魂中交流道: “看来那个青面狮怪恐怕也被骗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些老鬼们要来应该早要就来了才对。” “既然如此,我们得准备好,大闹几个部落才行了。” 问心珠也有些发愁地道:“咱们这一下可算是底牌尽出了,才骗得这猪怪族长配合着我们打了一场。” “我就怕时间拖久了,被通明想出应对的办法出来,离间那些族长们可就惨了。” 千云生则咬牙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通明吃亏在不懂鬼地的语言,而越往深去,懂得人类语言的部落就更加是凤毛麟角。” “咱们只要想办法耍些手段,这些部落首领的脑子还是太直,总能想办法让它们上当就是。” “再说了,真要是有部落不上当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咱们多逃几个部落,总有上当的部落。” “而且,只有我们闹得够凶,海兰珠那边才能给我们想办法。“ “我想,它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现在它都迟迟没有出现,说明定然是遭到了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阻力了。” 问心珠也知道千云生说得乃是正理,也积极地在一旁出主意道: “反正你魔灵子还有一些,不过看来也得节约着用了。必须得想出什么办法来,尽量拖延时间才行。” 千云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 “我省得,真真假假的用魔灵子就行,这招数我们之间在小宛城就用过。” 他们正说着,千云生突然眉头一皱道:“不好,看样子情况要遭!” 说完,迅疾把摄魂幡一招。顿时间,就把漫天的魂魄和死气一收,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电射而去。 而通明这边还在被猪怪族长缠着,正准备痛下杀手把整个部落的大阵震垮之际,却发现千云生竟然已经开始逃跑,不由得勃然大怒。 不过,随着千云生把漫天死气一收,天顶的那金色光芒又洒了下来。顿时间,它就又恢复了瞬移的能力。 这一下,它反而顾不得再出招把整个部落的阵法震垮,而是火冒三丈地怒喝一声,整个人突然瞬移,就脱开了猪怪部落的阻滞。 就在它想要立刻追上千云生之际,就见得千云生突然回头抖手从袖子里丢出十多枚魔灵子来,大喝道: “吃我一招!” 只见得这些魔灵子除了两三枚朝着通明的追路射来以外,剩下的全都朝着天顶的那面镜子虚影射去,显然是想要破坏它的这门神通。 天穹的镜子乃是通明的本命神通,自然不容有失。因此它也顾不得去继续追赶,不假思索地朝着那镜面移去,立即双手光芒涌动,就把那些黑球挡在了外围。 “簌簌簌~” 就在通明出招之际,那十来颗黑色魔灵子却根本没有爆炸,而且一个个扑簌簌的就彻底湮灭了去。 通明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千云生的鬼当,不由得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就在它再一次想要追出去之际,猪怪族长也杀红了眼般又冲了上来。 通明双眉倒立,双手间两股巨大的光芒一齐击出,顿时把猪怪族长打得倒翻出去。 大概是它三番几次的被千云生戏耍,不由得怒火中烧,就这样彻底地宣泄在了猪怪族长的身上。 不过它也知道猪这猪怪族长根本就不是这次的重点,因此发泄似的把它打飞以后,立刻就把穹顶的镜面虚影招了下来。之后就身形一晃,朝着千云生方向追去。 猪怪族长被通明击飞出去,浑身虽然更加浴血,但好歹它皮糙肉厚倒是还能行动。它看到千云生和通明两个接连弃它们而去,不由得拍腿怒骂道: “人类果然狡猾!老猪我又上了人类的大当了!” “这个事情必须要上报到长老会去,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才行!” 说完,就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让手下们赶紧收拾一番,自己则拿出一颗奇怪的小树来。原来这小树名叫通灵树,乃是鬼地各部落传递消息的方式。 只见得猪怪族长捻下一片叶子,立刻就联系起来 虽然千云生和通明都不知道猪怪族长后面的动作,但并不妨碍两个人紧紧的追逐着。 千云生这边虽然抢先起步,但通明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伎俩,又岂会两次三番的让它如意? 因此,虽然千云生连续几次真真假假的用魔灵子阻滞住通明的追赶。但它却咬紧牙关,不惜本源地拼命追赶。顿时间,就让千云生压力大增起来。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赶、打打停停地又过了半日之后,终于追到了一片大湖的上面。 这一次,通明终于拉近到了极为接近的距离。只听得它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长啸,身躯得速度再一次不可思议地暴涨了一截。 随着它速度的暴涨,通明身形如瞬移一般,终于赶到了千云生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八三 獠牙终露 千云生见到通明竟然拦到了他的面前,面色顿时有些发苦。毕竟海兰珠给的魔灵子一共就那么多,之前在对付白皮老鬼那一役时,已经消耗了不少。 现在沿途一路逃遁下来,虽然自己真真假假的耍了些花招节约了一些,但现在能依仗的也不过数十枚而已。 通明则是目光中冒着火,显然刚才大耗本源地追逐让它损失颇大。 毕竟任谁来说,觉得自己本来应该能轻松拿下的猎物,突然让自己熬心费力起来,都不是一件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不过在追上千云生后,它那阴郁的脸上这会却绽开出一种诡异的笑容来,就像是鳄鱼在吃人前会流下慈悲的眼泪。 它用一种仿佛胜利者的口吻微笑着道: “师弟可还记得,我入雷音寺中还是由你接引的。那时我等是多么的相敬如宾,那场景让师兄至今都颇为念怀。” “你说,我们怎么就闹到了如此兵戎相见的地步了呢?” 千云生心中暗暗叫遭,但表面上倒是颇为镇定。 他刚想孤注一掷的把阿古和问心珠放出和通明硬拼一场,就听到耳边一道蚊子般极轻的清冷声传来。 千云生不动声色地听着那清冷的传音,心中顿时大定。心思也跟着稳了下来,双眼一眯地微笑道: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师兄竟然是仙器化形。这倒让我想起了东海的一些旧事,似乎当年师兄的大名,师弟我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师兄可是没怎么进步啊!倒是让师弟我都可以和师兄打得有来有回了。” “真不知是师兄退步了,还是师弟我进步了呢?” 通明虽然知道千云生曾经也在东海出没过,但是具体交手的毕竟是魔女,它倒是对他所知不详。 不过,对于千云生到了这会还兀自嘴硬、不肯求饶,通明有些暗暗的不爽。 但它毕竟寿命绵长、经验老道,又有通明的特性加持。因此看到千云生这会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慌张,反而颇为镇定的和它反唇相讥,心中划过一丝奇怪的念头,试探道: “师弟应该明白,我和你之前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再说了,你我潜入雷音寺中显然各有目的,想来目标也并不冲突。” “我这次追着师弟而来,乃是听说师弟手上有一个秘密。不如师弟把这秘密告诉为兄,要是为兄听着满意,说不定反过来帮你保护这个秘密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我能满意,师弟也能保命。我等自然化干戈为玉帛,回到原来相敬如宾的状态,岂不是两全其美?” “至于那要追杀师弟之人,师兄我也可以坦然告知,还能指点师弟一番以后如何防备。这可算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千云生既然知道狐面女鬼已经到了近前,自然知道诸位老鬼也已经到位。这会它们并不急着现身,恐怕是想要探探他这个黑手特使的成色,因此有意误导通明道: “师兄这么说,莫非是觉得已经肯定能吃定了我不成?要知道,我手上可是有足够毁了你的东西!” 说完,把剩下的所有魔灵子都抓上了手,一幅储物袋中犹有余力的样子开口道: “要不是这魔灵子我有大用,说不得早就把师兄你炸得尸骨无存了!” “怎么样,莫非师兄想要上前试试?真要是真把师弟我逼得急了,那我也就只能跟师兄玉石俱焚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秘密,一路过来师兄应该心中早就有猜测了吧?” “没错!我就是黑手组织在雷音寺里安排的棋子。这一次,恰恰就是用了这身份成为特使来助鬼地对付雷音寺的。” “至于师兄你为什么混进雷音寺中,师弟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知晓。” “我只说一点,若要是师兄现在退走,那我还是可以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但师兄若再不退走,那就莫要怪师弟我只能全力以赴了!” 通明一时间没能彻底明白千云生这话中要传达出的意思,毕竟这话其实是千云生说给诸位老鬼听的。它只是以为都到了这会了,那小鬼修竟然还想虚张声势,不肯透露真正的秘密。 不过千云生的异常反应还是让它心中奇怪,只见得它眼神一眯,刚想继续说话,看看千云生的依仗到底在哪里。 它哪知道千云生既然晓得老鬼们就在近前,哪里肯让它过多开口,透露出更多消息。 因此千云生早就从抓着的一捧魔灵子中,偷偷用手夹住了三颗。就等自己一番话说完,通明刚想开口的契机立刻暴喝道: “既然师兄不肯退走,一定苦苦相逼,那就莫怪师弟我不得不把你留下了!” 说话间,猛一抖手。顿时就有三颗魔灵子电射而出,朝着通明的周身炸裂开来。 这魔灵子刚一爆炸,就有无数的烟火杀气涌动起来。甚至在这其中,还有无数莫名的晶体在迅速地凝结。 每一个晶体就如同一瓣雪花,而无数的雪花嗖然成型,高速流转间形成了一股宛如风暴般的大潮,密密麻麻地层层涌动着,一齐往着通明处撞去。 通明没想到千云生如此当机立断、说打就打,不得不把刚想说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它最近也算是挨了不少魔灵子的炸,早就被炸出了经验来。因此见到千云生用了最中规中矩的手法丢出魔灵子来,心中反而一松。 只见得它袖袍一展,顿时间一道灰气就蓬勃而出,有如一道大网把自己罩住。 这样不管多少魔灵子炸出的风暴向它涌来,只要一碰到这灰色的大网,立刻被弹射回去,直接和后面叠加而来的大潮同时相撞,就彻底的湮灭消失了。 通明虽然想要探听千云生的虚实,但实际心中一直警惕。因此它早就防着千云生随时会悍然出手,那道灰气法术它就一直在袖中准备着,所以才能如此迅捷的放出。 毕竟它也明白,千云生现在能威胁到自己的就只有魔灵子这一招了。因此,它准备的也颇有针对性,甚至都没有让魔灵子凑到近前。 就在通明心中得意,刚想抬头讥讽两句。就见得对面的千云生面上露出一股奇怪的表情,甚至还颇为得意地朝着它眨了眨眼。 通明本来心中就留着一根弦,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暗道不好。虽然它还没有遇到任何不对,但却福灵心至一般地猛然一退。 就在通明后退之际,只见得从它原本的站立处,一只手掌就破空穿了出来。这手掌颇大颇厚,上面还盘结着黑色的毛茸茸鬼毛,显然不属于哪个人类。 就在千云生心中大叫可惜之际,那手掌的主人也轻咦了一声,再次朝着通明一掌印去。 而通明这边,虽然它这匆忙一退,退得颇为狼狈。但它显然也并非易与,只见得它经验也极其老道,反应也颇为迅速。 就在危险及身之前,竟然在浑身金光闪闪的术法一动中,身形就凭空消失。 它再出现时,已经在千云生的边上。这一次它不再留手,全力一拳朝着千云生悍然轰去! 这也是通明聪明的地方,既然对方已经有了极强的援兵到来,那这时候最有利的做法并不是回身逃走。 如此一来,其实就犹如案板上的肉一般,等于把自己彻底的摆在了一个绝望的环境中。 反而,像现在这样的做法才是最为正确。它如果能趁着千云生心头松懈之际,一拳把他轰得战力全无,被他拿捏在手上,那就无疑于给自己拿到了一个极好的护身符。 到时候不管是走是留,就都有了一个谈判的筹码。 而目前的情形下,显然能让通明迅速得手的也只有千云生了。 因此,它在一看到那毛茸茸的大掌的同时,就强行燃烧自身,越阶用出了秘法,瞬移到千云生的近前。 打出了一招虽然平平无奇,但却极难防御的一拳,逼着千云生只能毫无花巧的硬架。 而它这一判断显然也对场中得情况拿捏的极准,千云生本来就只有金丹期修为,和通明差距颇大。 现在再被通明用秘法强行把自己又升了一个等级,而自己这边却连问心珠和阿古都不敢放出。这一下,两人的差距再次被拉大。 如此一来,随着通明强行遁到他的身边,蛮力一拳,顿时间就让千云生陷入到了最危险的境地中去。 三八四 妙广分身 就在千云生心中叫糟,准备不管不顾的先和鬼王合体挨过这一拳再说时。突然间,他只觉得身躯一紧,通明那急促呼啸而来的爆裂一拳,瞬息间变得如春风拂面一般。 他顿时就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自己开始向后退去,并且越退越快。而通明虽然还在怒目圆睁一般地向前挥拳,却看起来比蜗牛的速度还慢了数倍。 但与此同时,偏偏千云生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在原地,通明那一拳的势头也依旧不减地朝着自己轰来。 这种视觉和神魂中的错乱感让他头疼欲裂,恍如自己传送到这黄泉小世界来的时候,在上古大阵中的那般感觉。 但不同于在上古大阵中有传送令的保护,他这会可是用身体在硬抗。立刻间,他就无比痛苦地感受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压裂了开来。 千云生浑身颤栗,不由得大喝一声。只见得周身白光一震,浑身骨头里都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原来,这是他在毫无办法之下,把还没有大成的白骨魔体也使了出来。这一下,才终于稍稍感觉好了一些。 “蓬!” 就在千云生使出白骨魔体之际,通明只觉得自己那势在必得的一拳却如中败絮一般,轻飘飘地毫不受力。 它哪还不知道抓住千云生最好的时机已然过去,心中暗叹一声。不再犹豫地一闪身,就想要朝远处遁去。 “想走?” 刚才那毛茸茸的手掌两击无功,顿时觉得面子都有些怪不住。它见通明还想逃跑,猛然再一翻手掌。刹那间,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量就朝着通明压去。 而千云生这边在一阵天旋地转之际,眼前却猛然一暗。原来刚才是海兰珠在危机关头出手护住了他,现在则又被它收进了袖子里。 等他一入袖中,海兰珠就立马丢过来一个储物袋,冷然地传音喝道: “收好,这是新的一批魔灵子。” 千云生知道这会不是闲聊的时候,连忙老老实实地把储物袋收了起来,再急切的对着海兰珠道: “这人知道我不少秘密,要不就让它逃走,要不就果断杀掉,决不能让它们拿了活口。不然到时候要是搜魂那就麻烦了!” 海兰珠声音还是毫无变化地清冷地回道:“知道了!” 说完,就把阿古和问心珠都藏进了袖子中。再袖袍一抖,把千云生丢了出去。对着后面从虚空中现出的数道身形喊道: “大长老,特使好像被刚才一击有些气息不稳,你老给看看吧!” 说完脚下一点,就朝着通明追去。 而通明这边本来对付一只老鬼就已经有些吃力,没想到又冒出数只老鬼出来,不由得让它亡魂大冒。 要知道,它之前笃定鬼地之中没有什么可以留下它的存在,也是因为它觉得它的事情最多只能惊动一只老鬼而已。 没想到在血池那边激战正酣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多老鬼同时出现,哪还不让它悔得肠子都青了! 现在它是在燃烧本源,硬生生的给自己提了一个等级,所以才勉强能把那道毛茸茸的大掌架住。但现在又冒出这么多老鬼来,它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力? 不过既然它有信心追到鬼地中来,也不是全无依仗。它见此事既然再无幸理,干脆大吼一声地把那毛茸茸的大手勉力架开。接着,就捧出一盏小小的青灯出来。 随着这青灯被捧出,众老鬼都感受到了一阵基于等级上的威压之感。顿时,全都惊异地望了过去。 而通明的脸上则更显疯狂,只见得它擎着那青灯轻轻一摸。瞬时间,青灯就悄然湮灭,从里面显出了妙广天尊那朴素无华的身形来。 这一下众老鬼都紧张起来,只见得大长老把千云生护在身侧,老态龙钟地一柱拐杖,显出与它身形颇不相称的灵活反应,一下就飞到众老鬼的中间,颇为恭敬地道: “不知是哪位大能的分身,竟然降临我黄泉鬼地,真是不胜荣幸!” 那妙广天尊的分身踏出之后,周身灵光缭绕、仙乐飘飘。身边如无风自动似的,就把那毛茸茸的手掌和海兰珠的攻势全都轻描淡写地一齐挡下。 然后,微笑地客气道:“不知我门下弟子如何得罪了诸位?我在这里先代它向诸位陪个不是。诸位是否能看在我的薄面之上,容我带这弟子离开?” “正所谓云山沧沧,江水泱泱,未来山高水长。我妙广天尊必然对诸位今日放手之情,铭感五内。” 千云生好奇地看着这传说中搅乱了东海的大人物,心中暗道:“一个分身而已,漂亮话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因为看到这里有这么多老鬼齐聚,自己收拾不下。”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恐怕对方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就直接把我拍成了灰飞。” 而通明也在一旁心中暗暗滴血,要知道这是它潜入雷音寺中的最大依仗,但现在却用在了黄泉鬼地。这么一来,恐怕雷音寺的任务更加不好完成了。 这让它不由地开始埋怨起魔女来,也不知道千云生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要不是它催得这么急,自己怎么可能冒险下来? 看来回头一定要搞清楚,这小鬼修已经让它多次判断失误,意外频出。再加上想到他也曾让魔女都如此吃瘪,可以想见,魔女遇到的事可能和自己遇到的情况也极其相像。 在这样的情况下,魔女竟然还不肯放弃,那极有可能说明,对方身上的秘密绝不可能是如魔女说得那般简单。 就在千云生和通明都各自思量之际,只见得大长老和另外几个老鬼都隐蔽地互换了一下眼神,才呵呵地说道: “倒不是我等不愿给天尊这个薄面,实在是此事太过重大,关系到我鬼地的成败,因此才由不得我们不慎。” “若是贵弟子愿意现在到我鬼地大营中做客,我等均可保证不伤其一根汗毛。等到我等大事成功之际,再将它礼送出境如何?” 妙广天尊的分身可是三界至高的存在,哪能被这样的话就轻易忽悠了去,因此轻笑着摇头道: “诸位莫非是在说笑?我这分身既然亮出,自然不可能常驻此界。否则时间一久,必然被此界排斥出去。” “诸位莫非是打着拖延的主意,想等我自动被排斥出去?” “若是诸位没这么天真,那难道说,你们现在拒绝于我,是真的以为你们能留下我二人不成?” 站在大长老边上的黑甲大汉一阵阴笑地开口道:“阁下也不过就是一尊分身罢了,实力和本体比可是百不存一。” “而我等在数量上明显占优势,再加上又是在这鬼地之中,阁下难道真的有信心能把人带走?” 听到黑甲大汉的话,妙广天尊的分身也是微微皱眉。它一露头就发现了对方的老鬼众多,实力也非是易与。因此,才会按奈住性子客气的说话,但似乎对方并不领情。 这让它不由得脸色转阴起来,缓缓地开口道: “刚刚我和诸位说话之际,已经看个清楚,你们这里也仅仅是一方未成熟的小世界罢了。而我见到的诸位,应该都已经是这一界最顶尖的存在了吧?” “既如此,诸位就算能留得下我二人,就不怕我本体一旦收到消息,跨界而来吗?” “诸位应该也知道我本体的能力,就算不能把你们小世界抹灭,但想要抹灭诸位,花些代价总还是能办得到的!” 就在它话音刚落之际,谁知它的这一威胁不仅没有吓住诸位老鬼,反而让它们一齐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三八五 森然恶意 其实这也是妙广分身吃了才被通明镜召唤出来的亏,导致它对这一方世界还不够了解。 要知道这方小世界对于诸位老鬼来说,无异等同于一个牢笼,而这个牢门的钥匙恰恰就是攥在雷音寺的手上。 这也是为什么诸位老鬼万年来不断前赴后继的与雷音寺争斗的最直接原因,无非就是想要冲破这个牢笼罢了。 但是反过来说,也恰恰因为这样,也成了对于整个黄泉小世界的一种保护。 像妙广天尊这样的大能,对于有些小世界来说也许还算是一种威胁;但对于诸位老鬼,恰恰并不适用。 因为对于黄泉小世界来说,哪怕如妙广天尊这般的大能,也还是要过了雷音寺这一关才能下来。 诸位老鬼毕竟已是这方世界最高的存在,显然没那么笨。当看到这妙广天尊的一个分身下来还要搞得如此鬼鬼祟祟,就明白对方和雷音寺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如果对方连雷音寺都过不去,又如何能威胁到诸位老鬼呢? 再加上大能在小世界中出手,还是有种种限制。否则的话,为何雷音寺宁愿大费周章的派低阶弟子下来,而不是干脆让大能亲自出手。 鬼地可是和雷音寺斗了上万年之久,可以说对于大能出手也并不陌生。 因此,这样的威胁看似是一个威胁,但真要这样的威胁成为现实,还是有很多坎要迈过,绝不是这么随口说说就能轻易实现。 既然威胁远在天边,诸位老鬼怎会不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 毕竟黄泉鬼地本就是讲究实力为尊,诸位老鬼也是一路战斗上来,并不是被吓大的。一尊分身而已,虽然单打独斗是比它们厉害了一点,但众老鬼联手可就说不定了。 只见得边上一只白皮老鬼阴阳怪气地森然道:“天尊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起来我鬼地最近怪事频传,现在天尊的分身又亲自现形,很难不让我等不多联想一些。” “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是我鬼地有的,天尊只要一句话,我等何敢不倾力奉上,又哪里需要天尊亲身来我等这蛮荒之地呢?” 海兰珠知道白皮老鬼这话,其实是暗含对于上次问心珠事件的不满。 上一次问心珠说出妙广天尊的时候,白皮老鬼还将信将疑。但这次妙广天尊的分身亲自现身,以白皮老鬼那疑神疑鬼的性格,恐怕已经信了一半。 问心珠要是知道了这事,绝对要叫天屈了。毕竟它当时只是随口攀扯而已,谁能想到真的在鬼地就能遇到妙广的分身呢? 不过海兰珠听白皮老鬼这么一说,倒是心思玲珑地发现这显然是一个极佳的栽赃机会,因此有意攀扯道: “此事既然有诸多蹊跷,天尊就此把人带走,似乎不妥吧?” “正如虔来君所说,我鬼地诸多蹊跷之事都着落在了此人身上。现在大家是敌是友还没有搞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你把人带走,那我们鬼地颜面何存?” 果不其然,海兰珠和白皮老鬼的连番表态,让空中的气氛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虽然妙广分身不明白海兰珠和白皮老鬼意指何事,它从通明那里也没得到准确的答案。但身为天尊分身的骄傲,又让它很难细细花时间搞清楚此事的原委。 而众老鬼都不用海兰珠和白皮老鬼的提醒,大家均都想到了之前魔灵子的奇怪事件,还有白皮老鬼所遇到的那件仙器,再加上今天追杀黑手特使。 似乎一桩桩一件件,都隐隐指向这妙广天尊。 因此,就算有心缓和气氛的老鬼这时也不敢随意开口,反而都沉默了下来。 妙广天尊没想到竟然连天尊的名号都压不住这么一批还未开化的蛮鬼,但这会它倒是不怒反而冷笑起来,用一种像是在仰望遥莽宇宙的虚渺声音开口道: “说来说去还是得靠拳头来说话,唉...还真是野蛮的时代啊!”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理解,当一个人只要行为足够高尚的时候,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原谅的呢?” “我们终究都只是光阴长河中的可怜虫。如果诸位不知道时间终究要把我们带向哪里去,又怎么能真正的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义呢?” “我们所有人都会明白,一切利己的生活,都是非理性的,动物的生活。而只有我们活在高尚之中,才终究能得到神明的救赎!” 就在它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一道森然的恶意在妙广天尊的分身里轰然凝聚。这恶意带着长长的虚影不停地摇曳着,忽明忽暗,变幻不定。 而被这恶意笼罩住的众老鬼全都感觉到,这恶意分明就是针对着自己一个而来。 虽然这恶意仅仅是缩在妙广分身的身体里,但众老鬼却分明有种这恶意漫天而来,避无可避的感觉。 千云生也躲在一旁手足冰凉,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自己无法理解层面的威压,是如何蛮横地用一种你根本无法明白的方式向你袭来。 这像是你似乎做足了一切的准备,但那些准备在真正的袭击袭来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幼稚可笑。你在它面前就宛如毫不设防的猎物,任它随意的就可以一口吞下。 “特使这一身本事,看来都是在外物上,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啊?”大长老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千云生的面前,帮他暂时扛住了妙广分身的悍然出手,眼光毒辣的意有所指地细声道。 千云生稍微一缓,就连忙诚心诚意地道谢道:“还好有大长老护持,否则恐怕对方还没有出手,小子就要出丑了。” “无妨!”大长老虽然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一般,但千云生可不敢这么看它。 只见得它眼神虽然阴晦,但却笑眯眯地说道:“特使不用客气,特使的身份不同,我们怎么敢让特使真的有什么损伤?” “这也是之前那小青狮心思太重,说得语焉不详。不但它自己因此身死,连带着还让特使也身处险境,真是罪无可恕!” “虽然那小青狮已死,但还剩下了一些部落里的鬼怪,又如何能让它们就此逍遥?” “因此老婆子我已经把它们全都活活吞了,希望能让特使不要因此心中生怨。” 千云生心中暗禀,不过他也明白,表面上大长老是在向他解释,让他不要心中埋怨。 实际上这话分明是在问他事情有没有办妥,让这么多老鬼如此劳师动众地过来,恐怕没有足够的好处可是不行。 千云生看大长老那阴晦的表情、伪善的笑容。分明是在告诉他,要是他这边带不来魔灵子,恐怕那个青狮怪部落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因此连忙堆起笑容道: “大长老说得什么见外的话,这也是在下做事不够缜密,走漏了消息的缘故。否则怎么能让对方跟来,还给诸位长老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万幸的是,在下还算不辱使命,成功的把第二批魔灵子带回来了。只是这路上和对方争斗,用了数十颗,这就要诸位族长和长老们海涵了。” 大长老听到千云生已经带来了第二批魔灵子,面色终于和缓了下来。甚至眼中的阴晦也淡了一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颇为虚伪地道: “长生天保佑,还好特使没有出事,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是鬼地的罪人了!” 千云生还待再客气两句,只听得“轰”的一声,终于诸多老鬼中,有老鬼受不得这妙广分身的压力,气机牵引之下,被妙广分身窥到破绽,抢先出手。 大长老看到场中气机纵横,不再是刚才仅仅用身子帮千云生挡了挡而已。反而是颇为照顾的将龙头拐杖一杵。 一时间,如同无数黑蛇蜿蜒了起来一般,立刻就有一个半透明的黑色罩子升腾了起来,把它和千云生都罩在了中间。 大长老这一手不仅精妙,也让千云生忍受得颇为辛苦的身子终于浑身一松,彻底从刚才那恐怖威压中释放了出来。 大长老倒是没有去关注千云生这么细微的变化,而是指着外面霄气纵横的凌厉争斗,对着他笑眯眯地笑道: “这一场打斗可是不多见,特使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未来可是对你有的修炼大道有大用。” 千云生也知道大长老这会对他这么好,乃是看中了他再次完成任务,对他未来能再多带魔灵子所做的人情投资。 不过他也知道大长老说得确实没错,这会机会真的难得。再加上有它帮着顶住威压,更让千云生能心无旁骛地轻松盯着场中的局势。 这让他连忙对大长老轻轻点头,表示谢意后,就开始聚精会神地望着场中的形势,细细地观摩了起来。 三八六 大能之韵 妙广天尊的分身虽然只是一个分身,实力甚至还没有真身的百分之一。但随着它放出了属于天尊的独有威势后,还是足以让所有老鬼都不得不侧目相对。 它那森然的恶意在身体中飘出,恍如亘古的神坻一般,俯瞰众生。 而众老鬼这里,每一个的表现都不尽相同。 有些老鬼的目光躲躲闪闪,显然打着让别人先上的主意。有些则磨拳擦掌,仿佛把妙广天尊的分身当成了自己磨刀石一般。 而妙广分身那边,则把通明镜擎在手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同铅云压顶般压着众老鬼都不敢抢先动手。 只见它神色淡然的轻轻一笑道:“既然没有趁手的兵器,那这镜子就暂时姑且一用吧!” 它这一句说得虽然看似轻松,却带上了一则大道之力。顿时间,众位老鬼就觉得自己的脑中仿佛被敲了一下似的,嗡嗡作响起来。 这貌似轻松写意的一下,恍如洪钟大鼓一般,轻轻一敲,就震慑住了全场。 “嗯哼!” 突然一声闷哼声响彻全场,原来是站在妙广分身左手边的红毛老鬼率先抵抗不住这大道之韵,不得不出声相抗。 但它这一下,也等于是彻底引动了众老鬼和妙广分身之间的微妙平衡。 瞬息间,红毛老鬼就敏锐地感觉到,它这里似乎变成了一个口子,无数的气机都朝着自己涌来。 只见得妙广天尊的分身全身衣衫不动,脚尖轻点,极其潇洒写意地就飘然朝着那红毛老鬼而去。 但在红毛老鬼这里则是另外一番感受,它感到对方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就仿佛充塞了天地一般。即使它有万般妙法,却还是有种架无可架、挡无可挡的感觉。 那一刻,它只觉得妙广分身那有若滔天的杀意,瞬间就如同崩塌的山洪骤然迸发,向它席卷而来。 不管是四周的死气、灵气还是任何的物质,都仿若在妙广分身那妙到毫巅但又恶意森森的一掌中被彻底吸收了个干净。 这让红毛老鬼惊讶地觉得自己周身一无所有,完全不同于普通的空荡,是那种极其虚空般的难受、毫无着力的奇怪感觉。 身边的老鬼们虽然都近在咫尺,但它却觉得妙广分身这穷极奥理般的究极一掌的威力,全都是朝着自己而来。 但红毛老鬼毕竟是红毛老鬼,它知道对方这一招明着就是要迫它后退,好打破众多老鬼围攻它的局面。 但是它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一退,那将要面对的就是对方源源不断的一浪高过一浪的打击。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越到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红毛老鬼越是逼得自己心神通透。它像是忘记了生死一般,在万千纷乱的气劲中找到对方那真正攻过来的一掌。 只见它双手含胸,大喝一声,甚至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护。 就如同赌命一般,从绝无可能处找到对方那真正的一招。只见它双掌一齐击出,用着以命换命的决然态度,直击对方掌势的最核心处。 “蓬!” 双方这简简单单的一掌,红毛老鬼就被浑身剧震地跌步退后了不少,直退到大长老身边才被它一掌顶住,终于稳了下来。 而妙广分身则暗道可惜,自己虽然有天尊的经验和眼力,但毕竟只是分身,终究没有天尊的实力。 如果妙广天尊亲来,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掌,立马就能转守为攻,脱出困局。甚至,都能直接把红毛老鬼轰杀当场。 但正所谓最强的一点,正是最弱的一点。最强可变成最弱,最弱也可变成最强。 红毛老鬼这拼死一击,正击在了它的最强一处。因此虽然它把红毛老鬼震飞出了去,但也导致了自己错失了最佳脱困的机会。 随着别的老鬼被气机牵引,纷纷出手,它的境遇竟然比还未动手时更加的糟糕。 但天尊的分身毕竟有天尊的眼光和阅历,它被红毛老鬼逼退而回后,依然夷然不惧。只见得它把手上的通明镜滴溜溜一转,顿时间整个镜面就放出了无数各色各样的光彩来。 这些光彩被它就如同拈花一般,十指轻弹。不同的色彩有着不同的组合,朝着不同的老鬼飞射而去。 顿时间,就把众多老鬼打了个手忙脚乱。而之前红毛老鬼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一点优势,瞬息间就被妙广分身的这一招轻易的抹平。 千云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本来看似极其大好的局面,如此轻易地就在瞬息间又重新回到了原点。甚至红毛老鬼还有些受损,显然硬要盘算下来还是它们更加吃亏。 而妙广分身对那通明镜的用法,也让他大开眼界。显然是因为它早就看透了众多老鬼并不齐心,因此才能从容施法,各个击破的把它们打回到原地去。 而之前千云生和通明对阵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通明用过如此高绝的方法。如果当时通明能如此举重若轻般的使出来的话,就算是他有魔灵子,恐怕也得是饮恨的下场。 这让千云生如何不心如鼓跳,在大呼过瘾的同时,又为能不能留下通明开始忧心。 妙广分身一招迫退众位老鬼,并没有急着继续下手。 他反而像是沉湎于某种情绪一般,闭眼轻吟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千云生正在奇怪妙广分身为何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只听得大长老传音过来指点道: “你好好看清楚这一招,这乃是因为我鬼地灵气匮乏,所以哪怕它是大能的分身也不得不蓄力才行。” “但厉害之处就在于,哪怕它卓然而立,我们却仿佛面对了一个毫无破绽、圆通澄透的对象,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可能。” 千云生心中微动,暗暗觉得自己又领会到了什么的时候。只见得妙广天尊的分身又骤然张双眼,大笑道: “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哈哈,痛快啊痛快!” 就在妙广分身大笑之际,只听“轰”的一声,它再次瞬息间主动出手。 它体内的灵气这会就像是臻至某一种天然凝实的奇异状态,出手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像是有了仙人气韵。 只见得它并不是如千云生所想的那般,去攻击那似乎是最弱一环的红毛老鬼,反而抢先飞到看似较强的绿毛马脸老鬼的上空,全力一指。 “蓬!” 就在双方气劲交错之际,绿毛马脸老鬼只觉得自己似乎只有一半的气劲打在了实处,而另外一半则被妙广的分身吸走。 这一发现让绿毛马脸的老鬼亡魂大冒,只来得及大喝出一声:“小心!” 三八七 惊天斗法 妙广分身的行动如游鱼潜水,暗含天理却偏又无迹可寻。千云生哪怕仅仅在一边旁观,也有一种仿佛要吐血的冲动。 他只觉得对方处处施为都几乎妙到毫巅,虽然众老鬼看似一起联手围攻妙广分身,但偏偏好像每一个老鬼都只是单独面对它一般。 只见得妙广分身从绿毛马脸的老鬼处一击掠走,下一刻就瞬时飞到黄毛老鬼的身边。无声无息的一掌,就拍在了黄毛老鬼用自身獠牙遗蜕炼成的一件满是尖利爪牙的骨球之上。 “嘭!” 那爪牙四周都尖锐凌厉,就像是一只团簇在一起的刺猬,根根尖利的獠牙都傲然挺立。 但就是这么一件黄毛老鬼引以为傲的鬼地凶器,刚一撞上妙广分身那轻飘飘的一掌,就像是弹指即破的脆弱纸张一般,瞬时间就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更可怕的是,妙广分身这悄无声息的一掌虽然把牙球击碎,但它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依然如故的朝着黄毛老鬼的胸前毫无阻碍地拍去。 黄毛老鬼虽然心智颇坚,但见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拍碎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趁手宝贝,不由得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到了这时,那绿毛马脸老鬼的提醒声才刚刚传至。 这让黄毛老鬼更加明白了对方这一掌看似平凡,实际上玄机暗藏。 不由得脸色发黑的干脆两只袖子翩翩舞起,如穿花蝴蝶般一瞬间就打出数百种密法。把自己守得密不透风,整个身子则往侧面移去。 “叮!” 就在黄毛老鬼被妙广分身硬撼一招,不得不先机尽失地往侧边移去之际,黑甲大汉终于赶到。 只见得它也根本毫不犹豫,整个身形如鬼魅一般冷然出现在了妙广分身的侧后方。 它的双手有如两柄细刀,状若灵蛇般弯弯曲曲地划过一条诡异的路径,朝着妙广分身的身侧砍去。 这一招乃是黑甲大汉一身功力所系,兼具它眼光和经验的大成,可谓是阴损狡猾,狠辣至极点。 它果然不愧是第一部落的族长,实力无比强悍。它这一招乃是众老鬼打到现在,朝着妙广分身攻出的第一招。 而在这之前几乎都是妙广分身说打就打,说停就停。现在众老鬼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出反击,哪怕以妙广分身的深沉心思,在这微妙气机的牵引之下,仍要脸露讶色。 “蓬!” 随着黄毛老鬼跤跌出去,妙广分身脸上的讶色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只见得它身形陡然一颤,明明还立在原地,却让黑甲大汉生出不知道这一下该击在何处的感觉。 它只觉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能击到对方,但又似乎怎么击都会落到空处。 这让黑甲大汉不由得大叫不好,要知道临场对敌,讲究得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而一旦生出犹豫之心,恰好代表了对方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撼动了自己谨守的心灵。 更何况高手相斗,只争一线。自己这瞬间的犹豫,恰恰就要把自己陷入了动辄丢命的危险中去。 果然,只见得妙广分身冷笑了一声,不退反进。两手间有若风雷一般,稍一合围就要把黑甲大汉圈入其中。 同时,另外一只脚还犹有空余的一脚点出,朝着另一侧攻上来的海兰珠那必救之处点去。 妙广分身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千云生看得眼花缭乱,处处都暗叹“原来还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的感慨来。 而身临其境的黑甲大汉则心中连连叫苦。 以它身为这一层次的经验和判断力,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就算自己能最终击中对方,但可以十拿九稳的是,在众老鬼赶上来之际,对方那宛如风雷般的双掌绝对能快上一线的击中自己。 就算自己能让它有所损伤,但自己绝对会被它轰成碎渣。 这种搏命时刻,才能看出谁是真的不畏生死。而黑甲大汉终于在这重压之下,忍受不住地怪叫一声,收掌含胸,朝后退去。 黑甲大汉的这一退,也是落在了妙广分身的算计之中。 它前面那风雷一招也只是虚招,其实它早就暗捏印诀,就等着黑甲大汉一退,立刻就附身而上。 顿时间,妙广分身就如同黑甲大汉的影子一般。不管黑甲大汉用何种身法疾退,根本就摆脱不了妙广分身如附骨之疽般的行动来。 这一下,众老鬼都有些犯难。大家有心出手,但又怕伤着黑甲大汉。 而黑甲大汉自己也有苦说不出,毕竟是它首先顶不住,抽身一退,破坏了众人合围的阵型不说,自己还处处受制。 不过它也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到了这会,反而怪不得别人来。 而妙广分身也大呼侥幸,要知道如它们这般存在的争斗,更加是对于灵气的需求极高。因此,它看似处处占据上风,但早就绞尽脑汁地把灵气的使用榨干到了极致。 因此现在周围的灵力已经异常稀薄,若要是再不给它一定的恢复时间,恐怕它真的要拼着消耗这具分身的本源来出手了。 就在黑甲大汉和众老鬼、妙广分身僵持之际,只见得大长老如旁观者清一般冷哼一声,从它的口中悠悠然哼唱出了一曲战歌来。 这战歌虽然用的是鬼地的语言唱出,但似乎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而悲凉的语句,千云生根本无法明白它唱的到底是什么句子。 虽然千云生听不懂里面具体的意思,但这语调仿佛涌动出一股热血来。 让他随着这婉转的语调,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血溅黄沙、风雨磨洗、疮痍累身、马鸣鼓震、壮士忘身般的苍凉悲愤中去。 那种志气无法得展、沸腾的心不会冷却,虽万年但却依然不屈的豪迈声音。 随着大长老越唱越响,就如同贯穿了整个大地一般。它那越来越高昂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沧桑和悲意,越来越充斥着这方天地,甚至连整个天地都像是有了一种回响一般。 而随着这战歌从大长老的口中激昂的唱出,所有的老鬼都一起高歌。这一刻,就像是它们共同的祖灵降临下来,在所有的老鬼身上都生出了一股浩瀚的气息。 甚至这浩瀚的气息,还跟着这方小世界中极为遥远的某个东西发生了呼应。只见得整个争斗的现场,都像是有了一种新的东西正在孕育。 随着这战歌声最先出现变化的,是无数的昏黄无意识流动的雾气,这时候突然像是有了灵性般,朝着这战场的中心聚了过来。 紧接着,没来由的,一股股细小的风也呜咽的吹了起来。仿佛小世界中,有某位神坻在呼应着众多老鬼那苍凉悲戚的歌声。 而那些细小的风都带着那凄冷的哨子声,朝着战场中心卷了起来。 妙广的分身一开始也没在意这凄凉的语调,它仅仅以为这是众多老鬼们协同合作的一种方式。就如同野蛮的狩猎部落在狩猎猎物的时候,发出的奇怪的声音来协作和恐吓猎物。 但渐渐地,它发现不对劲起来。整个争斗的现场中,随着那黄色的雾气越聚越多,灵气则越来越稀薄。 这种发现让它大吃一惊,它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地开口道: “难道说......你们这个小世界的界灵.....并没有死亡?” 大长老虽然身子颤颤巍巍的,但却是用一种充满疯狂的炽烈眼神狠狠地盯着妙广的分身道: “成为鬼地的敌人,必然会永远的受到诅咒。长生天会给予我们恩赐和护佑!” 三八八 战歌传说 大长老说出来的话让妙广的分身大吃一惊,要知道如果一方小世界拥有界灵的话,那它们终究能补全整个世界,而不会像现在这般荒凉和贫瘠。 反过来说,若是有一界的界灵存在,别说它这个分身,就算是本体前来,也不敢妄言在界灵不允许的情况下能轻易抹去什么东西。 因为就算你再过强大,也不可能强大到可以和整个一个世界对抗。哪怕这个世界并不完整,也不是一个大能所能对抗的。想要对抗这样的存在,恐怕得是真正的仙人才行。 不过很快的,妙广分身就发现不对劲起来,它第一次有些失态地皱眉道: “不对,如果界灵还在的话,你们怎么可能会被雷音寺封锁住......?” 紧接着,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 “我知道了!这界的界灵实际已经死了,但又没有彻底死透,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存在,所以只能对一些特殊的刺激有反应。” “而这特殊的刺激,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战歌了吧!” “怪不得雷音寺和你们争斗了万年,还是收拾不下你们,看来关键就是这个还能有些反应的界灵了。” “让我猜猜,会不会这个界灵恰恰就是雷音寺杀死的,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虽然众多老鬼还在那里吟唱着,根本不可能回答妙广分身的自言自语。但它既然猜到了什么,自然不肯让众多老鬼再这么继续呼唤那界灵下去。 “吼!” 既然窥破了众多老鬼的意图,妙广分身怎能让它们如意?它一切行动的根本就是灵气,要是被众多老鬼把灵气抽空,那它仅凭着自身的灵气,恐怕真的要变成案板上的死鱼。 因此,它干脆放过黑甲大汉,整个人宛如龙吟一般,浑身的灵气彻底地爆开。 只见得它周身一道道透明的火焰嗖的燃起,毕竟这妙广天尊本体乃是一盏佛主坐前的青灯,此时此刻,它终于放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招数。 只见得这些火焰刚一燃起,立刻间就熊熊燃烧起来。而在妙广分身的整个周身,包括正汹涌扩散过来的黄雾也全部被这些火焰点燃。 那流动的昏暗黄雾,被透明的焰火点燃了以后,立刻就迅速地转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透明青色。这青色凝而不散,甚至越燃越多。就像是一只蛰伏的古兽,正露出它峥嵘的面容来。 而在这无数青色烟雾笼罩的正中央,妙广分身口中正在念念有词。就在它诵咏之际,整个透明的焰火全都如片片花瓣一般越分越多,全都在青色的烟雾中漂浮了起来。 “去!” 妙广分身轻轻一指,那无穷无尽的火焰花瓣就好似轻柔无物般随风飘散,铺天盖地般朝着四周散去。 这一瞬间飞舞的美感,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立马觉得本来无比荒凉悲怆的现场,顿时间就变得梦幻而又美丽起来。 “轰!” 就在千云生快要陷入这如同梦幻般的场景中时,只见得毫无征兆下,整个旷野大地突然所有的昏黄雾气全都一凝。 紧接着,就如同万鼓齐鸣一般,无数的声音汇聚了起来,就像是千军万马在向一个中心冲刺。 千云生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就被这鼓声硬生生地从刚才那凄迷的幻境中震了出来。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所有的老鬼们都各自站在了一个极其诡异晦涩的方位,与这声音竟然奇异地颇为融合。 而随着这鼓声越来越大,甚至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时,只见得天空中突然一暗,仿佛有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千云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顿时不由得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无数的本来让他从不在意的昏黄雾气,全都如一道道阎罗的锁链一般,嘎吱嘎吱作响地集结了起来,在妙广分身的上空盘旋。 这一道道锁链宛如勾魂索命的厉鬼,通体幽森的遮天蔽日一般盘踞天际。 这锁链就犹如一群群嗜魂幽冷的恶鬼,在挂满了自己鲜血淋淋尸体的肉林中凄厉惨嚎地无助挣扎。 这天空的锁链是如此之多,多到千云生也快要分不清的地步。而它们那凄厉颤栗的嘎吱声,更是直接就刺进了灵魂的最深处。 千云生的大脑中,立刻变得一片空白。 眼前的凄厉景象,似乎让他看到了即将要到来的、无比可怕的暴风雨。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若要是它一个小小的金丹上去抵挡,恐怕马上就会被压成粉末。 “谨守本心,莫问外物!” 就在这时,大长老那虽然并不好听,但在千云生现在挺起来简直就宛如天籁般的声音传了进来。这让他好像马上有了主心骨一般,立连忙心中一凝,死死地守住了本心。 “你水平虽然不行,但是这心性倒是不错。刚才这一场争斗你好好消化,当抵得你十数年的苦功了。” 大长老见千云生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争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你死我亡的程度,因此大长老仅仅丢下一句话后就不再管他,而是也紧张地盯着场中形势的变化。 而妙广分身这会也沉静下来,只见得它衣衫无风自动,越飞越高,就像是要飘飘而起似的。 它眼眸中那侥幸的神色也荡然无存,无数的狂风吹得它头顶的方巾也倏然舞动。 但就是在这仿佛无物不动的狂风中,它那如同雕塑般的面庞却像是从未动过一般,凝固地就像是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它冷然地看着头顶那逐渐成形的幽冥锁链,眼睛越发的明亮可怕,就宛如两颗星辰一般,冷冷地盯着天空。 此刻的它,浓厚的青雾环绕在了它的周围。青雾中还有无数点点的透明焰火,把请雾都衬托地如浩瀚的星河一般,散发着森寒凛冽却又炙热如火的气息,光芒万丈! “那万劫不复的存在啊,藐视了你的威名。” “那傲慢、阴险、贪婪又下贱的人们啊,最终将被你征服。” “我们是长生天的子民,也必将沐浴着你的光芒,与你一同恒久。” “请你睁开双眼吧,你的子民在向你呼唤,请你把眼前的敌人放逐进没有希望和永世痛苦的深渊之中。” “让它们在无尽的深渊中只能诅咒、喊叫、咆哮,而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原谅!” 就在众多老鬼同时举手,每个老鬼都做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大家手上都捏着诡异的印诀同声祈祷之际。 只见得天空中那本来缓缓移动的幽森锁链,全都倏地化作一道汹涌的黑色瀑布,朝着妙广的分身轰隆隆地倾泄而去。 三八九 通明镜碎 看着那恍如从九幽深处射出地勾魂锁魄的锁链,如同倾泻而下的暴雨。还带着这个世界中,一种特有的道道气韵朝着自己疯狂的扑来,妙广分身自然不肯坐以待毙。 虽然它也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个如此荒凉的小世界中,能遇到界灵这样的存在,这让它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极其恶劣的形势中。 要知道身为它们大能来说,还是要遵循一些天地间至理的。它们无非是对于这些大道领悟地比别人深刻,更能信手拈来罢了。 但是在界灵的面前,这些可全都不够看了。要知道界灵乃是一界之灵,因此它们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 可以说,在它自己的地盘上,它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譬如刚才妙广分身感受到的灵气的锐减,就是界灵可以操控的这方世界的方式。 而妙广分身这样的大能分身,它就算再厉害,一旦没了灵气,它也就是个任人拿捏的普通人罢了。 这也是界灵恐怖的地方,你的游戏规则是它定的,除非你能超越这个规则,否则想要战胜界灵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界灵如此恐怖,但是妙广分身也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处境虽然已经极其恶劣,但也并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这一界的界灵很有可能是正在成长的时候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因此这界灵现在更像是一个无意识的意识体一般,只能对于一些刺激作出有限的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妙广分身感觉到,虽然周围的灵气越发的稀薄,但还是终究保留了一些。 恐怕这也是那些老鬼们能刺激到界灵作出的最大反应了,因此它虽然看到天空中无数的锁链倾泻而下,还是不甘于束手待毙地一咬牙,抵抗住那巨大的压力,全力以赴地朝天上一指。 随着这妙广分身的一指,它周身灵气再次涌动,漫天的烟火夹杂着青色的雾气被卷起,朝着天空中倾泻下来的锁链击去。 只见得这些烟火宛如飘扬的柳絮般,纷纷扬扬地好似一场倒卷而起、缤纷无比的无色大雪。视线所及处,全都是这宛如密密麻麻的无色雪花朝着天空卷去。 而那些青色的雾气,又像是无数的烟痕流转一般,如同一道防护的罩子,把通明的分身彻底的护住。 “簌!” 没有想象中的极大轰鸣声,这两股极大力量相撞的时候,就如两股柔和的风,温柔地交织在了一起。 但是这场景落在千云生的眼里,却看出了其中的凶险。他宛如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究极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就像是向他展开了什么法则奥秘。 那幽森的锁链和炙热的火焰,就像是这个世界最为极端又最为纯粹的两种相反的力量相撞在了一起。虽然看似如清风般同时湮灭,但他分明的感受到,这才是最为可怕和本源的碰撞。 甚至在千云生眼中,他看到正是因为这力量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才不会泄露出一丝一毫来。 就好似针尖上的那一点一般,天空中无数被聚拢起来的恢弘气象,开始朝着那尖锐的一点的合集。 “哚、哚、哚!” 就在千云生为这宏大的碰撞而无比目眩神迷的时候,天空中宛如雨打芭蕉一般,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 这就如两个正在桌子上角力的巨人,因为力气大的都透过了桌面,把整个桌角都压得嘎吱嘎吱起来。 但当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其实妙广分身这里却面露苦涩,它甚至从心底里升出一股绝望来。 这声音越来越大,恰恰说明了开始有一方因为受不得重压,已经无法自如的控制住自己的全部实力。因此在天空中,才会有这争斗的声音逸散出来,呈现出这声音越来越大的可怕情形。 而显然现在居于劣势的是它,这天空的声音恰恰证明,在双方交战的最激烈处,胜利的天平正在朝着另外一方移去。 而众位老鬼也像是被这样的声音所鼓舞了起来,都更加的大声地高唱了起来。 甚至它们每一个都宛如献祭般,一个个跳着大神,猛锤自己的胸口,呕出滩滩鲜血,朝着那天空如磨盘般的锁链投去。瞬息间,就被这些锁链吸了个一干二净。 千云生看着双方都拼尽全力的样子,暗自道: “看来请动界灵也并不是全无代价,只是这些老鬼们毕竟是在主场,再加上这么多老鬼一起分担,所以这代价还算是能承受罢了。” 就在千云生看着场中波云诡谲的场面,暗暗评估之际。那妙广的分身显然因为自己这边受不了这锁链的重压,首先开始变招起来。 只见得它猛然一拍手中的通明镜,那通明镜就呜咽一声,像是被它抽干了灵气似的,甚至通明那惊骇欲绝的神魂也被妙广分身一把抓了出来。 千云生甚至还听到通明大叫了一声:“你......你不能......!” 就被妙广分身那绵密的捏出无数法诀的双掌一拍,就彻底被抽了个干净。 “它是要拼命了啊!” 千云生心中一凛,这分明是周围的灵气太过贫瘠,已经不堪妙广分身的调用。导致它只能不择手段的抽调一切能抽出灵气的地方,甚至连通明镜也没有放过。 而那被抽干了的通明镜也彻底失去了本来极为神俊的光彩,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镜子模样。在镜子上,还悄然裂开了几道裂痕。 “这是......” 千云生面色顿时一黑,它没有想到就是短短几个瞬间,本来还趾高气昂,把他追得都快上天入地的通明镜,竟然就这么戏剧性地被彻底湮灭了痕迹。 这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虽然说这件事情的始末终究还是要着落在通明身上,它也没有无辜到如同路人一般。但它这种无法自主的遭遇,还是让他生出一股戚戚焉的感觉来。 它的下场让千云生看到,自己所挣扎的一切,努力奋斗的东西,在那些大能眼里恐怕只是一块可有可无、可以随意丢弃的抹布罢了。 甚至当你拼尽全力的时候,在大能的眼中,搞不好就是一只向着它秀肌肉的蚂蚁。 “收心敛性,清澄静神,明照五内,滤思无碍...” 大长老护在千云生身边,也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情况,因此及时出声提醒。 毕竟这样的争斗虽然对于千云生有大大的益处,但也正因为层级太高,所以若稍有不慎,害处也极大,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因此大长老见到他果然开始有不对的征兆,立马在他的头顶一拍,传过去一段清心的咒语。 千云生也知道这是因为争斗的层级太高,自己太过勉强的缘故,因此借着大长老这一掌之力,立马抱元守一的盘膝而坐。 他连忙默默调息自己已经有些紊乱的气息,不敢再去看场中的争斗情况。 而妙广分身这边,在彻底的抽干了身边一切能抽干的灵气以后,还不惜本源地从自身里抽取出一大股灵气来,这让它整个分身都看着有些虚化。 只见得它做完这一切后,朝着头顶那巨大的战场一指呵道: “破!” 顿时间,本来还守护在它周围的青色烟气,也变成了无数傲然的青芒,轰鸣朝着天空冲去。 三九零 分身道灭 在众位老鬼的眼中,妙广分身这搏命一击,立刻让整个天地都仿佛充塞成了青色的世界。 无数的青芒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飞鱼般,笔直地朝着天空冲去。 而天空的锁链也像是感觉到了危险般陡然加快,只见得无数的锁链洪流中也夹杂着冒出了滚滚鬼气来。 这些鬼气就如同从天穹之上压下来的巨大石块似的,带着一股森冷死寂的寒意,把本来就已经如同死域般的小世界压得更加像是森罗空间一般。 那种深邃的厚重和如同星辰隐没乌云中的压抑感,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犹如催城的乌云,只剩下无声的冷寂。 整个天空中的锁链和鬼气,全都如毫无意识的磨盘,虽然已经把妙广的分身压在了其中,但却根本就像是只知转动的碾子,越来越快的朝着下方压了下来。 妙广的分身此时脸色一片惨白。 它看到哪怕是自己那已经竭尽全力的一招,那无数的青色光芒朝着天穹冲去,但最终还是被那如同无穷无尽的死亡般的鬼气全都吞噬殆尽。 这一刻,它的心底升起了一种绝望感。这种感觉自从自己被妙广创造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从来都是它给别人带来悲观、消极、失望、绝望,而这一刻它终于自己也亲身感受到了这种滋味。 “不......!” 妙广的分身怒吼起来,它有着和妙广本体相近的思维和记忆,自然明白自己一旦失败将意味着什么。 就当它还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它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也是它过于抽取自己的本源想要搏命一击的后果,当它意识到自己最后的招数也彻底失效了后,失败几乎已经不可避免地笼罩住了它。 “你们将会明白你们得罪了怎么样的一个敌人,未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妙广的分身虽然还在拼命挣扎,但诸位老鬼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它们看到妙广败势已定的时候,更加不肯让开分毫地朝着天穹把那战歌唱得越来越急。 “你们不要以为命运是一种偶然,其实它是一种必然。”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看似你们赢了,其实你们也不要忘记你们已经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未来,这样的代价也许恰恰就是命运早就给你准备好的坟墓!” “当你们终究开始感受到不幸的时候,你们必然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对那样的不幸感受得更加深刻!”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命运的安排!” “要知道,我才是那个最接近于神坻的那个!” “我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命运的轮廓,而你们全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的可笑瞎子罢了!” “你们终究会感受到,当你们藐视命运的时候,命运会用一种更加让你们绝望的方式把你们抛弃!” “轰~!” 不管妙广的分身是如何的怒吼,那个如同天地间最为冰冷的磨盘最终还是重复的、毫无感情地缓缓压下,终于彻底将妙广的分身磨灭。 “这个人真的是大能分身吗?啰嗦起来还真是有够聒噪的!” 众老鬼见到终于把妙广分身彻底的湮灭,才缓缓停下手来。那个红毛老鬼大概是忍受不住妙广分身死亡前那些诅咒般的话语,还忍不住的一顿吐槽。 天空中的异象也随着妙广分身的湮灭缓缓恢复,又过了一会,整个天空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又变回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而在整个妙广分身身陨的中心处,开始出现无数细碎的空间裂痕来。 本来逸散开的那些青色雾气又再一次朝着妙广分身陨落的地方集结而去,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又会出现一个和黄沙天壁类似的,但小得多也弱得多的道消天象出来。 众老鬼都无视了红毛老鬼的抱怨,而是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盯着大长老。 没有那强大压力的大能争斗,千云生这会也恢复了过来,他站在大长老的身边,就听得黑甲大汉抢先开口道: “这一次咱们虽然说是借了长生天的力量,但不管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出了力的。想来大家也不必矫情,还是看看这东西怎么分吧?” 绿皮老鬼则在一旁附和道:“没错,咱们鬼地贫瘠大家是知道的。” “这一次好不容易灭了一具大能的分身,这好处怎么也不能少拿了。” “否则大家累死累活的,每一个都还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不拿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大长老则杵了杵手中的拐杖,脸色带着一股冷嘲般的笑意开口道: “诸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多少,可都还不知道。现在就说要多分点,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说完,才在众老鬼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飞了过去。无视那些已经颇为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一挥袖子,把还零散漂浮在空中各种遗留的东西全都卷了回来。 等到大长老飞回来后,千云生定睛一看,大概零零碎碎地卷回了几十样东西。其中大部分一看就是灵气大失的样子,显然是之前被妙广的分身抽灵过甚的缘故。 倒是其中有一截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东西,显得灵气盎然的样子,引起了千云生的注意。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妙广创造身外化身的时候,所用的真正的本体了。 旁边的绿毛马脸老鬼也看到了这样东西,立即垂涎欲滴地叹道:“天地灵物啊!咱们鬼地大概有几千年没看到这种好东西了。” “大家说说要怎么分吧?我可说好了,我那份谁都不能动。我现在已经到了瓶颈处,说不得我就能凭着这天地灵物再升一个小境界了!” 大长老这会倒是没有理睬那绿毛马脸的老鬼,反而和颜悦色地盯着千云生道: “这些都是灵气之物,让我们用实在是有些浪费了些。不知道特使有没有什么看中的,除了这天地灵物外,倒是可以让你先拿魔灵子或者别的东西来换。” 千云生心中暗骂,大长老这一招果然厉害,明面上好像是给了他最大的优先选择权,似乎是颇为大方的示好。 但实际上它这一句话,分明是直接就把自己排除在了这次的分配之外。 虽然说整场战斗确实没千云生什么事,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他把通明引了过来,终究这件事情的因果还是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被大长老这么一说,意思就轻飘飘的变成了看中了什么用魔灵子换,显然就是没脸没皮的直接以大欺小的行为了。 当然毕竟大家是合作关系,虽然大长老能厚着脸皮地根本就不想带千云生分。但说话毕竟不能说得太过直白,因此他也干脆将计就计的假装没听懂地摇头道: “大长老说得什么话,魔灵子乃是我黑手和鬼地说好的交换之物,指明了主要是换诸位的灵石。” “毕竟这魔灵子对于我黑手来说,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还是需要我等四处搜购才行。因此,有了灵石,在下才能源源不绝地给诸位带回魔灵子来。 “在下虽然是特使,可也不能随意做主。否则万一灵石收集回去不够,影响了诸位的征战大计,那在下可就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因此,大长老这话可是真是为难在下了!按照在下的想法,还是得照着命令行事才行。” “至于这些东西里面,诸位长老、族长们若要是分到最后,有什么实在看不上的,随便分点给小子就是了,小子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三九一 长生天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千云生明言有点啥都行、硬是装傻充愣,这一下就连大长老也不好意思不给他算上一份了。 就算大长老和诸位老鬼再怎么厚着脸皮以小欺大,毕竟千云生背后还有着一个黑手组织。 因此,哪怕是如此野蛮、贫瘠的鬼地,老鬼们也得稍微装得彬彬有礼一些。 就在大长老心中盘算着给千云生塞点什么残羹冷炙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海兰珠倒是发话了。 只听得她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道:“这些东西好是很好,但是大家不要忘记,我们这次能取胜可是借用了长生天的能力。” “长生天可是我鬼地的根本,我们之所以让雷音寺不敢大举来犯,也是靠它还能保持着巨大的威慑力。” “但是长生天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我们现在多召唤一次,就是多消耗掉它一分的力量。” “如果我们这次不是把战利品的大头献祭给长生天,助它保持住威慑力。一旦它真的消失,那些觊觎我们的大能们、包括雷音寺等可就没了顾忌。” “到那个时候,难道诸位有信心能守护住我们这方小世界吗?” 海兰珠番话说得虽然是大义凛然,但其实里面也有自己的心思。它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关节眼上,看着其他老鬼增强实力。 毕竟对于它来说,它还谋划着天道种子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增加其他老鬼的实力自然是和它的计划相悖。 当然海兰珠这番话乃是站在整个鬼地的立场上,众老鬼也不好反驳。 最后还是白皮老鬼首先摇头晃脑地开口道:“海侄女此言差矣,长生天的情况我们大家都很忧心。” “但是,长生天自从上次和雷音寺的老和尚大战,重创了他以后,就彻底陷入了沉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八大部落和长老会会放下成见,集中全力攻击雷音寺的原因。” “毕竟这段时间因为长生天的重创,那老和尚也无法出手,再加上现在是人族最为孱弱的时期,也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如果我们不能现在突破雷音寺的封锁,回头等我们终究失去了长生天,那么随着雷音寺老和尚重新恢复过来,那恐怕才真的是我们鬼地的灾难了。“ “所以我觉得,海侄女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却对我们的现状无益。“ ”现在我们就算再增强长生天,也对我们突破雷音寺的封锁没有作用,最多只是延缓我们失败的脚步罢了!” “反而,还不如把资源集中全力给我们几个老鬼身上。若要是有人能临场突破,或者哪怕我们能增强一些实力。那么从对付雷音寺来说,也是更好的选择。” 在一旁的绿皮老鬼则看着黑甲大汉附和道:“虔来君说得有理,我倒觉得,咱们相繇君最有突破的可能。” “这一次咱们不如把资源都给相繇君,如此一来,万一它能够借着这次的契机突破,成为新的长生天,那我们鬼地的复兴就有望了!” “因此,我提议,不如这次大家就不要分配了,都把资源集中给相繇君,这样才是最优的办法。” 绿皮老鬼这话说完,黑甲大汉顺势挺了挺胸膛,看出它倒是颇为乐意。 但第一个不开心而出声的倒是那绿毛马脸老鬼,只听得它冷笑道: “你们呲铁部倒是大气,但是咱们也要问问相繇君,它有没有十足的把握突破?” “要是相繇君今天说有十足的把握够能突破,或者咱们这一次把资源都给了它后,它能打包票后面对付雷音寺全都由它们?泽部出力。那老汉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一席话一出,说得连黑甲大汉都脸色一黑。 红毛老鬼刚才争斗的时候受了伤,还颇为萎靡的样子缓缓开口圆场道: “虽然说我们鬼地修炼不同于别处,所需资源较少,但是终究没有资源还是不行的。” “这些年我们鬼地的老鬼出得是越来越少了,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鬼地的出产已经一年不如一年。”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大家要趁着还有力量,必须要跟雷音寺拼命搏得一线生机的原因。” “因此我倒觉得,在大家都没有把握能突破成为新的长生天时,我等老鬼们这会再提高一些,倒是不见得对于战局有多大的帮助。” “不如我们把资源分了带回去,在各自部落趁机再培养出一批中坚出来,那对我们和雷音寺的战斗反而搞不好能起到一些决定性的作用。” “这些资源与其给我们这些老鬼浪费了,不如我们培养出一支精悍队伍出来,作为对付雷音寺的一道杀手锏。” 红毛老鬼的话引起了众老鬼的一些共鸣,白皮老鬼首先捻须赞同道: “商羊君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咱们几个说实话,哪一个没有海量的资源,想要突破都是无望。” “这也是咱们这该死地方的局限,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恐怕只有哪天长生天真的消失了,重新回归到我们这方世界,我们才或许有更多资源再慢慢孕育出一个新的长生天出来。” “但悖论的是,一旦长生天消失了,而我们这方已经被发现了的世界必然会被那些异界的大能们所奴役、掠夺。” “而一旦我们这方世界被那些大能掠夺太过的话,恐怕不仅仅无法孕育出新的长生天来,就连我们这些老鬼也都难以有可能再被孕育出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来说,才是真的灾难。我们这个世界才真的会永远变成一个孤寂死亡的世界了!” “因此,我们和雷音寺这一战,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想办法赢下才行。” “所以,我也赞同商羊君的建议。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就豪赌一把,搞不好就能拼出一个新的世界!” 黄毛老鬼也在一旁阴森森地道:“我也赞同商羊君的意见。” “诸位有没有想过,眼前的东西虽然不错,但是说不定,雷音寺里面有更多的好东西。” “我等现在在这里目光短浅的争这些东西,还不如考虑如果真的杀进雷音寺中。到那时候,这样的好东西也许就不是一份两份,而是百份千份。” “所以我们与其在这里争执不休,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能攻进雷音寺中吧!” “要是我们能真的攻了进去,也许大家发愁的问题就全都能解决了。到那时,我们可全都有希望能晋升长生天。” “众位想想这样的前景吧!到那会就不是我们能不能保得住我们这方小世界的问题,而是说不得在主世界中也得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了。” “真到了那天,老子我也想搞个小世界玩玩。这可比咱们几个窝在这里整天吵吵闹闹的争论不休有趣多了!” 大长老见到众老鬼意见逐渐统一,才终于顿了顿自己的拐杖道:“大家说得都有些道理,但是长生天是我们的根本,我们也不能不管。” “不如这样,我们大家还是一齐动手向长生天祈祷,看看它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回应。” “如果长生天过于虚弱,那我们还是必须要想办法给它多一些献祭,在现阶段维持住它的力量。” 一席话倒是老成持重,说得众老鬼也纷纷都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快点去槁壤看看去!” 说完,众老鬼把现场稍一收拾,就带着千云生往槁壤去了。 三九二 兰因絮果 千云生被众老鬼带着,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飞到了槁壤附近。 这一次众老鬼倒是没有避着千云生,就开始跪在了槁壤的边上大声地祷告起来: “伟大的长生天啊,你的子民向你祈祷!你是如此的怜悯、善良和充满了威严与荣耀。” “你的胸怀是那么的广大、身躯是如此的伟岸,我们向你立下永世都依恋着你的约定,请你用你的光芒照亮起我们的前路。” “我们赞美你,至高无上的长生天。是你的慰藉才让我们得以成就,是你的荣光才引导了我们的前进。” “请允许我们以长生天的名义向你祈祷,请赐于你的子民以此界的光辉和祝福吧.....!” 当众老鬼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向着长生天虔诚祷告着的时候,一片黑色的光芒在它们的头顶亮起。 这光芒虽然充满了一种与千云生之前看到的、几乎和磨灭了妙广分身一样的浩渺气息,但他也分明从中间感受到了一种死寂和衰败的感觉。 “看来它们的长生天果然已经死亡了!”看着场中那肃穆的场景,让躲在一旁默默关注的千云生不由得有些出神起来。 这短短一天的变化实在太大,让他被动接受了无数的信息,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 “看来,应该是鬼地很早就已经孕育出了界灵。而这个界灵又很有可能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和主世界有了接触,所以才让主世界的大能们发现了这个界灵和黄泉小世界。” 千云生凭着自己之前对于主世界、界灵和小世界的普遍认识,默默梳理着思路。 “而随着这个没有进化完全的界灵和主世界的接触,也让主世界大能们产生了觊觎和窥视。” “这中间不知道经了怎样的争斗,或许是这个界灵过于强大,又或者是经过了什么不知道的利益交换,所以才最终让雷音寺彻底获得了这个小世界的开发权来。” “现在看来所谓的镇守,应该是某种利益交换的产物。也不知道当年第一代的神智上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甚至能把整个小世界封锁起来,仅仅靠着那上古大阵才能进出。” “不过现在看起来,不知道是神智上人的估算出现了什么偏差,又或者干脆就是他也被坑了。”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雷音寺和黄泉鬼地竟然争斗了这么长的年月,还没有彻底拿下。” “以至于随着人族的日渐衰落,现在的雷音寺也衰落的厉害,变成了只能默默的守在外面,等着界灵死亡的局面了。” “而之所以会出现鬼地对于雷音寺的血池突袭,很有可能是鬼地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主世界中人类的真实情况。” “而从现在的形势看,这个通知鬼地、背叛人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黑手组织!” 千云生想到这里,脑袋转了转,凝神暗道:“只有这样,才能一切都说得清楚,为什么黑手组织愿意花这么大代价来支持鬼地。” “搞不好他们不仅仅是想要从雷音寺中谋夺这个小世界,恐怕还有这个无意识的界灵!” “要拿下这种无意识的界灵虽然代价极大,但真能搞定的话,好处也是不可胜数。” “起码作为一个战争大杀器来说,其能力并不比一些大能差了。”千云生结合着黑手的作风,默默评估了一番。 接着他又皱了皱眉,暗想道:“但从这些老鬼们的反应来看,它们也未必不知道这些。只是可能对于它们来说,能选的路很少。” “最现实的路径来说,它们也只能借着黑手组织的助力,想办法打破雷音寺的封锁,甚至最好能从雷音寺中获得足够的好处。” “这样一来,如果它们能得到足够的资源,甚至如果能从它们中再诞生出一个新的界灵来,那它们对未来不管什么样的争斗都能有所胜算。” “也只有这样,鬼地才能真正的把命运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否则的话,要是按照雷音寺这种极度封锁和不停争斗与削弱鬼地的策略下。它们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这样束手待毙,就算最后不被黑手奴役,也必然会被雷音寺消灭。” “而且从雷音寺对它们赶尽杀绝的态度来看,搞不好比黑手来奴役它们更惨。” “被黑手奴役了,也许迎接它们的就是拼命征战、流血牺牲的命运;而要是被雷音寺消灭了,恐怕就真的是要亡族了。” 想清楚这些,千云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各方都有着自己深层的算计。 而想明白这些利害关系和算计后,千云生也对于海兰珠的选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也许海兰珠或者它的父亲之前也是同意鬼地这样的计划的,只是不忿于自己的部落被欺负罢了,这或许也是它父亲如此软弱绥靖的原因。” “但是对于整个鬼地来说,这样的计划太过于冒险。连场血战,流血牺牲不说,可以说成功的几率其实并是很大。” “因此,当自己这个更好的选择出现后,海兰珠才会如此坚决的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 “也就只有这样,它以后做的所有的事情才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也正是因为它发现了自己这条新的路径,就可以用天道种子和已有的这个没有意识的界灵结合。” “从而利用天道种子演化的特性,重新把界灵“救活”。当然这个“救活”恐怕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救活,应该称之为“重塑”更贴切一些。” “至于这个新生的界灵,将有着全新的意识和见识,恐怕还会拥有一点点我的气息吧!” 千云生想了想,发现这应该是自己所能谈到的最好条件了,再贪心一些,恐怕海兰珠都会生出直接把他杀掉的心出来。 想清楚这些以后,千云生更加暗自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道:“之前我还有些疑神疑鬼,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越来越向我敞开了。” “不过要达成海兰珠的目标,虽然看似比众老鬼之前订立的计划要更有机会得多。但依然是充满了崎岖啊,主要的关键还是我和海兰珠的力量都太弱。” “所以海兰珠才急着要那么多魔灵子,还要我去想办法给它建立商道。” 想到这些,千云生轻轻偷笑道: “也许黑甲大汉这帮老鬼没这么阴险,害死了海兰珠的父亲。搞不好它还没有那么迫切的愿望把界灵捏在自己手上。” “而且海兰珠也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它们这么决裂,恐怕就正是因为它父亲的这个事情,让它彻底的看清了那帮老鬼们的嘴脸了吧!” “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宁愿它这么决绝一些。真要是参与进来的人太多了,那我可就分的少了。” “就如现在这般,参与方只有我和海兰珠两个。虽然成功的困难倍增,压力也倍增,可是一旦成功,那收益也是倍增的啊!” “毕竟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自从得了这天道种子后,我得罪人的层级也越来越高了。” “要是没有一个靠谱的、稳定的地方作为我的退路,光这么躲藏,时间久了可终究不是个办法!” “现在南蛮、东海、西域都已经被我跑遍了,能继续跑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再加上我等级也慢慢在提高,想要轻易加入哪个宗门也更难了。”千云默默盘算着。 “而如果万一我要是真的偷了雷音寺的经卷,恐怕短时间内我的臭名声都得传遍整个大陆了。” 千云生畅想了一下自己未来的‘臭名声’,暗暗道:“这要是没一个安稳的地方让我提高实力,光这么东躲西藏那可是真的不行!” “但是这黄泉鬼地也有问题,灵气实在太稀薄了些。靠这里别说提升,功力能不下降就很不错了。看来要在这修炼,还得提前准备一大笔灵石才行!” 千云生正在这么默默盘算着,大长老和老鬼们那边终于有了结束的动静。 只见得槁壤中一阵唏呖呖的风声吹过,整个槁壤中的泥土都如波浪般翻滚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槁壤从里面穿越而过,而大长老和老鬼们头上的黑光也如流星般飞了回去。 见到长生天终于传递出了清晰的信息,大长老也站起来严肃地道: “诸位,看来这一次出手,长生天也伤得不轻。我们各大部落要准备一下,来一次盛大的献祭才行了!” 三九三 种子计划 万里长空中,寒风如刀,冰霜似剑。 无数的白云如倒卷的瀑布倾泻而下,直接把四周不知道多少万里的范围全都化成了一种颜色。 一种凄冷的白色。 在这样一个白色的世界里,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几乎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更不要说东南西北。 而在这白茫茫的一片的世界中,却突兀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这人全身上下无一不是黑色的,甚就连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眼球竟然也是黑漆漆的。 只见他张开黑漆漆的眼睛,露出黑漆漆的牙齿,嘿嘿一笑道: “有趣啊有趣,你说咱们站在这都站了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里我看着你派出了无数的分身,做了无数的事情。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事无成?” “要我说啊,你不打败我,再过一百年也还是做无用功罢了。” 对面那人浑身洁白,就连周身的光芒也散发着洁白的色彩,和周围的白色世界融为了一体。 它见到这黑色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也睁开了白色的眼睛,露出白色的牙齿,白净的脸庞微微一张地哼道: “一百年了,你终于第一次开口了,看来我这灭仙大阵的滋味恐怕也没那么好受吧。” “你想要引我先动手,从而改动因果,好施展你那盗天之机般的改天换命的手段,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你放心,虽然这些年来我没有做成多少事情,但也埋下了诸多手段。等我彻底的同化了你,自然这些手段也能发挥作用。” 说完这句,它突然微微皱了皱眉。 黑色的人把它皱眉的细微表情看在了眼里,冷笑道: “哈哈,贼妙广,虽然本仙承认你这大阵确实厉害,但是想要把我彻底的磨灭,恐怕你再过一百年也不要妄想!” “刚才我看你微微的皱眉,是不是又一道分身被磨灭了?” “我也告诉你,本仙这次是不小心中了你的奸计。但是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本仙就算是死,也会牢牢把你的本体拖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哼哼,这中间你可别让本仙找到任何机会,万一真的被我脱困而出,到时候可不要怪我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完这句,发现并没有引动妙广的任何情绪。只见得它就像是没有听到他任何威胁的话语般,自顾自的信手一捏,从倒卷的云河中用云气又捏出了一盏新的青灯来。 然后,它朝着这青灯吩咐了几句,再一次重新丢进了云河之中。这青灯,就在云河中载沉载浮地飘向了远处。 不过妙广这么做显然也并不是全无代价,整个万里云海的气息,似乎又淡了一些。 那黑色的人看到妙广似乎不被自己的话语所动,虽然看到周围的云海又淡了一丝,但终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轻哼一声,懒得再白费力气,重新又闭目入定起来。 而妙广分身则仿佛看透了层层的命运叠嶂,看透了时空交错一般,冷冷地朝着那个青灯飘去的方向瞥了一眼,也再次重新闭上了眼睛。 顿时间,整个白色的空间又似乎重新沉寂了下来。 而在另外一边,千云生则好不容易斗智斗勇地把第二批魔灵子全都兑换了出去,正躲回房间悄然利用着阿古和海兰珠传递着消息。 只听得阿古在神魂中传讯道: “圣姑说了,相繇君对我们起了怀疑,最近派人盯着它也盯着很紧。这次魔灵子兑换完成后,咱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剩下的事情,就是种下天道种子了。它让咱们瞅准机会,借着接受第三批魔灵子的借口,赶紧离开。” 千云生也把最近鬼地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微微点头道: “请圣姑放心,这次我回到雷音寺后,就会想办法给圣姑把商道搭建起来。这样一旦圣姑开始跟鬼地各部落开战,我们就是圣姑最坚强的后盾。” “不过也请圣姑注意自身的安全,特别是我走以后,如何利用众老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差给它们多点损伤,甚至最好让雷音寺把它们一网打尽,就得圣姑多费点心思了。” “我回去以后,也会注意多收集点这方面的消息,争取给圣姑提供出更准确的情报来。” 阿古传音过来道:“圣姑说它知道了,让你上去以后,务必尽快做出成绩出来。” “另外,按照你提供的上古大阵开放时间来看,你每次都进进出出恐怕并不现实。这方面你可考虑好怎么办了吗?” 千云生对这块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因此沉声道:“这件事情其实不难,只要血池攻击结束之后,想来上古大阵这边雷音寺的关注度就会下降。” “凭着我现在和玄悲、玄难的关系,等到寺中的关注度开始下降,结合每次雷音寺都凑不齐下黄泉小世界人数的现实,想来我间隔一次上下还是轻易能做到的。” “因此请圣姑放心,等一切风平浪静以后,我两个月来给圣姑送一次资源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是咱们这天道种子什么时候能种下?说实话,尤其是见过了妙广分身那恐怖的实力,我是越发觉得有一条退路的重要性了。” “只有早点种下,我才能早点安心啊!” 阿古的声音很快地传过来道:“圣姑说了,让你不要着急,此事想来很快就会有眉目。” “另外,你回去以后,记得先查查这个通明的幕后是谁。别建商道的时候,受到这个人的掣肘,甚至被他发现。” 千云生也知道对方既然能跟通明搭上线,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在整个西域都极有势力,甚至参考着海兰珠被救回来的情况,是黑手和雷音寺的高层也不一定。 不过他有自己的考虑,毕竟之前在黄沙天壁附近经营了许久,那里可不算西域。也就是说,自己甚至可以绕开西域直接把触角伸进中州去。 因此,他颇具信心地回道:“请圣姑放心,这次回去以后,我还是会继续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阿古去做,我自己则绝不会离开雷音寺一步,不会给任何人抓到对付我的机会。” “而且,这次分配东西的时候,虽然我没有拿到什么好东西,倒是得了几个像是令牌的玩意,我借着这倒也可以反推出一些情况来。” “不过,这些还是要等我上去以后,再看看怎么能发挥作用了。” 千云生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什么来,有些忧心地说道:“不过这通明镜的本体被那个相繇君拿了,不会被它发现什么来吧?” “虽然说这通明镜已经被妙广的分身抽过灵了,但万一相繇君有什么通天手段,能把它的残魂恢复过来怎么办?” 阿古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道:“这件事情圣姑说了,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就算相繇君有什么本事能恢复通明镜的残灵,那也不是顷刻间的事情。” “所以就算它能恢复通明镜,得到点什么消息,我们的计划也应该早就启动了。” “到那个时候,不是我们害怕它跟我们翻脸,而是我们已经和它翻脸了!” 听到阿古这么说,千云生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一块石头,点头道:“既然圣姑这么有把握,那在下就放心了。” “嘿嘿,估计它们怎么也想不到,回头等天道种子被种下,圣姑就有了天道种子的加持了。” “这样,就可以借着天道种子和界灵融为一体的机会,我们就可以驱使界灵为我们作战。” “等到那个时候,看它们还怎么与我们斗!” 三九四 镜中残魂 就在千云生悄然和海兰珠互通消息的时候,另一边的大帐内,一道忽暗忽明的烛光照着黑甲大汉那丑陋的脸庞,显得脸上的疤痕更加的扭曲。 它翻来覆去地试着手上一面有着条歪歪扭扭裂开了细缝的镜子,面色黑得如锅底一般地冷哼道: “还真是灵气尽失的变成了一块废铁了不成?亏得老子还花了不少代价才把你换到手!” 跟手上这块毫无光泽的镜子较完劲以后,黑甲大汉才斜着眼对着边上坐着的绿皮老鬼道: “栗之君,你那有什么发现没有?” 绿皮老鬼摇了摇头道:“倒也是奇怪,这特使平时倒是规规矩矩,没发现有什么逾越的地方。” “而且他平日大部分时间不是和大长老呆在一起,就是在房内打坐修炼。莫非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与海兰珠联系的方式不成?” 黑甲大汉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显然他已经把两边都盯得很紧,很难能再让它想出什么更有力的联络方式来。 不过它还是不死心地背着手转了两转道:“咱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我总感觉这两个眉来眼去的,搞不好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现在可是我们鬼地最关键的时候,而那海兰珠又曾经被人族掳掠过,谁知道它是不是已经叛变投敌了。” “这个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可恨的是一直没有抓到他们什么把柄。” 绿皮老鬼那一对如促着两团鬼火般的眼睛悄然一闪,随即露出一个阴渗渗的表情冷笑道: “其实要是相繇君担心海兰珠外通敌贼,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在战场上,像对付它老子一样,把它直接害死算了?” “这么一来,也不用我们费心费力一直盯着他们了。” 黑甲大汉身子一顿,大概是认真地想了想绿皮老鬼的提议,又颓然地摆了摆手叹息道:“谈何容易!” “上次搞死它老子,已经让它们整个部落开始警觉了。别的老鬼害怕我们这么短时间内又用同样的方法害死海兰珠,那就真的要逼着幽狸部跟我们几家开战了。” “虽然说真的开战,它们没了老鬼,咱们也不怕它们。但那些老鬼的心思,可是想着兵不血刃的就把幽狸部并进我们几个部落中。” “真要是最后把幽狸部拼光了,等于是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那些老鬼们绝对是不肯干的。” 绿皮老鬼也恍然道:“是啊,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最后一根毛都没有落到,还平白损失了不少部众,让别的部落有了可乘之机,确实不是智者所取。” 黑甲大汉则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概是对于这些老鬼们瞻前顾后表现极度不满意,它痛心疾首地说道:“要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现在海兰珠找各种理由不愿意上战场,而那几个老鬼也不愿意逼迫太甚。按照我的想法,这是养虎为患啊!” “不然的话,那些老鬼们要是肯联手再做上一场局,就算幽狸部损失了一点,我们这几个部落吃下来,也还是一块肥肉。” “但是万一被海兰珠现在缓过劲来,肯定还是要报它父亲之死的仇。到那个时候,幽狸部更加难缠。” 黑甲大汉说到这里,绿皮老鬼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相繇君所思甚密,其它几个老鬼大概是被利益迷住了眼,反而看不清楚。” 说到这里,它又有些神秘地道:“不过这么分析下来,我也觉得有件事情比较蹊跷。” “最近幽狸部不少调动都显得怪怪的,它们还派了不少人出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难不成它们发现了什么宝藏的消息和线索了不成?” 黑甲大汉也脸色阴鸷地道:“确实有些奇怪。” “它们的人,我们也抓回过来几个拷打过。但是显然它们也不知道海兰珠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要找气脉的线索。我看海兰珠也不像是要马上晋级的样子啊?” 绿皮老鬼也知道鬼地气脉的唯一用处就是和老鬼们的晋级有关,它见黑甲大汉知道此事,于是放下心来地继续说道: “既然相繇君早有防备,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此事颇为奇怪,莫非是对方的疑兵之计?” 黑甲大汉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它很快就放了下来,面目一转地盯着绿皮老鬼道:“目前看来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面镜子。” “还请栗之君助我一臂之力,看看能不能把这镜子里的残魂弄出来。” “要是成功的话,我们恐怕能从残魂这里弄明白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瞎猜了。” 绿皮老鬼心中一惊,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莫非相繇君想要用那禁忌之法不成?” “但那样的话,代价也太大了些.......” 黑甲大汉两眼一眯,面色一狠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且我也没说要用我们两个部落里的族人。”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几个部落去给长生天祭祀的日子。大长老和各家族长都会去,想来大家的注意力肯定会被集中到槁壤那边。” “我这边已经挑好了人,还请栗之君也安排点人手给我。等它们那边一出动,我们两家也悄悄地一齐出发,去劫掠些小部落来。” “这么一来,等到祭祀结束,长生天的实力有所恢复。我们就能利用这些小部落的俘虏们为祭品,请长生天出手,帮我们汇聚出这镜子的残魂来了。” 绿皮老鬼听说不用自家部落里的手下去祭祀,面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们两家同时派人,每一家抽调的都不多,应该不容易被另外几家发现。” “但要是能达到恢复这镜子残魂的祭祀程度,恐怕所需俘虏却不在少数。会不会太造杀孽了一些?” “而且,搞不好就会被长老会发现了!” 黑甲大汉则在一边胸有成竹地笑道:“谁说要用我们的名义出兵了?” “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波我们让它们全都沿路不停地更换各种部落的衣服和旗帜。这么一来,谁还能知道是我们抓的人头?” 绿皮老鬼见黑甲大汉如此阴险,知道对方早就在抢夺镜子分配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反正已经跟它绑在了一条船上,既然不方便再劝,因此心下一横,脸上露出谄媚地神情道: “妙啊!这倒是个好方法。我们就这样给它们来个鱼目混珠,等长老会真的搞清楚了,我们应该早就已经成功了。” 黑甲大汉也颇为得计地慷慨许诺道:“栗之君你放心,现在你这么帮我,回头等血池事了,我就帮着你一起,把你旁边那讨厌的讹兽部灭了!” 黑甲大汉终于说出绿皮老鬼最想听的话来,它也满意地点头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唯相繇君马首是瞻了!” 说完,它们两个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三九五 魔女之惑 而在另一边,欲魔听着魔女的汇报,周身躁烈的涌动着欲望与罪恶的粉红与黑色迷雾,都蓦然交织在一起,如风云变幻,久久不语。 又过了一会,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幽森恶意才从祭台处传了过去,让对面的魔女忍不住的轻哼起来。 见到魔女地哼声开始变大,它才用一种把手塞进了人的脑浆里,搅拌出的令人寒毛直竖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钉进了它的脑袋里。让它痛苦不已地颤抖,却只敢发出轻微的哼声来。 “难得你最近的进展有了些成效,但是你也不要因此就觉得可以得意洋洋起来。你要明白,我对你之前的进度可是非常的不满意。” “你现在除了盯紧那个黑手,找机会顺势掌控住这个组织外。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一次再也不能让那个小鬼修溜了。” “你已经让那个小鬼修从你的指缝中溜走了两次,我再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三次!”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通明镜因为你的撺掇,折在黄泉小世界中了,顺便还搭上了一个妙广的分身!” 欲魔顿了顿,让魔女消化了一会,看着它那因为浑身痛苦的抽搐,而开始全身长出粉红色的肉芽。 这些肉芽完全不受魔女的控制,肆意飞窜着。把它一次又一次的都推到了失控混乱的边缘,差点就语无伦次起来。 “哼!” 欣赏着魔女那几乎快要癫狂地露出哭泣和兴奋交织着的复杂表情,欲魔终于轻哼了一声。那些粉红色的肉芽听到这不大的哼声猛然一颤,才终于都乖乖停了下来。 —————— 欲魔俯视着祭台边的魔女,眼神中露出幽冷玩味的神色。一半的面容卡在阴暗中,另一半则被靡靡的光线照得无比的粉红,有意加强声势似的,一个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了吧?” 说完这句,欲魔的气势突然一扬。它那洁白的牙齿间露出高深的一笑,仿佛黝黑的海面突然有两条白色的游鱼露出了水面,惊鸿一瞥间又再一次消失不见。 只见它话音刚落,魔女身上那粉红色的肉芽才终于开始一点点缩了回去。 欲魔则继续看着魔女浑身颤抖着的样子,敲打道:“现在你明白你之前是如此地轻视了这个小鬼修了吧?” “包括通明在内,你们之所以接二连三的被他戏耍,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绝对实力。” “你们难道不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吗?哪怕是我,也并不是这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存在。” “所以,阴谋诡计也好、挑拨离间也罢,你如果不能比你的对手更阴险、更狡诈,那么最后只能是看着自己被敌人吃掉。” 说完这句,欲魔露出了一个更为冷峻的表情道:“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将要面对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魔女恭恭敬敬地跪在原地,从始至终都不敢晃动一下。它这会虽然浑身的粉色肉芽褪了下去,但全身上下却如同水洗过似的,那表情甚至比和敌人大战过一回都更加的萎靡。 当它听到欲魔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子还是不争气的一颤,大气都不敢出地磕头道:“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原以为通明最多吃点憋,是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会折在黄泉小世界中的!” 欲魔嘴角上扬,面色却阴沉地道:“现在知道怕了吧,这也是妙广那小子太过自负,什么都想撇开我们单干的缘故。” “哼!它竟然偷偷塞了一个分身在通明身上,瞒过了我们所有人。要不是这次它们在黄泉小世界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魔女听出了欲魔对妙广的不满,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困惑它的问题道:“但是凭着那小鬼修的本事,似乎不足以把妙广的分身都杀灭了吧?” “难不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要你去调查清楚!”欲魔双眉微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来: “在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你也不要急着轻举妄动。既然妙广的分身都折在了他手上,说明他搞不好已经初步掌握了天道种子的用法,如果是那样,对付你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说完之后,又不满的轻哼道:“要不是你在东海中了它的奸计,又怎么会给他跑掉,导致天道种子迟迟流落在外,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初步被他掌握!” “你要明白,这天道种子多一天流落在外,就有多一天暴露的风险。” “这一次,你可要仔仔细细的全都搞清楚再出手。我希望我的手下可不要像妙广的手下那么笨,糊里糊涂的就丢掉了性命!” 魔女听出了欲魔对于妙广的不满,暗道还好主人和妙广的关系也没那么好,自己把通明害死不会遭到更大的惩罚。心下稍稍喘了口气,连忙再一次俯首道:“主人教诲,奴婢一定牢记!” “只是现在那小鬼修躲在雷音寺中,我又没了通明镜做内应,他要是一直躲着不出来,奴婢想要入寺抓他也很困难。” “奴婢在想,奴婢这边得双管齐下。不仅要把那小鬼修的情况弄清楚,也得准备着随时想办法混进雷音寺中把他抓出来才行。” “因此,奴婢斗胆请求主人能不能赐下一件宝物,让奴婢可以混入雷音寺中而不被发现?” 欲魔思索了一会,知道指望妙广那边显然已经成了奢望,必须要给魔女多一些支持才行。 因此,终于松口道:“很好,你终于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对那个小鬼修再等闲视之了!” 说完,掏出一只洁白的玉镯出来,晃了晃道: “拿去吧,直接戴在手上。只要不是那个老和尚亲自出手试探于你,应该没人能发现你的真身。” “而且这玉镯中还存着我神念一击,用得好了,就连老和尚那样的存在也得吃亏。”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支持了,要是还办不好,你就自己提头回来见我吧!” 说完轻轻一丢,就从祭台的这头把那玉镯传送了过去。 魔女接到这白玉般的玉镯后立刻感受到玉镯中那主人的强大神念,连忙恭恭敬敬地套到手上再次磕头道: “请主人放心,这次奴婢赴汤蹈火,也一定要为主人将天道种子完好无缺地拿回来。” 欲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好了,漂亮话就不要说了,实心做事去吧。妙广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挡下来了。” “不过说实话,能让妙广吃瘪,我还是很开心的!” 说到最后,欲魔那阴冷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开怀地笑容来。 三九六 跟梢追踪 又过了数日,千云生躲在房间中,身下铺满了普通灵石,正在默默用功修炼。 他虽然储物袋中有不少极品灵石,但因为太过招摇,因此他也只敢拿出普通灵石出来修炼。 只见得他这会的识海中,一尊佛主神像正晦暗不明地漂浮于其中,只有双耳和双眼已经彻底的大放光明起来。 而这一会的千云生,正悄然从身外把环绕在自己周身的灵石中的灵气缓缓抽出,朝着识海中那尊佛像慢慢地注入了进去。 随着这些灵气全都被他揉搓成宛如细丝般的数条,再极为耐心和精细地朝着那佛主的鼻子上编去。 “观彼幽清,常扰动元......受熏持种根身器......遣虚存实识、舍滥留纯识、摄末归本识、隐劣显胜识、遣相证性识......” 一句句《六祖坛记通感实录》中的句子从千云生的心头划过,只见得千云生照着自己对于此卷轴的见解,一心一意地将心神全都沉浸到了识海中去。 然后,他再将这些实识、纯识、本识、胜识及性识,全都照着自己的理解抽象虚化出来,再在识海中勾勒起佛像中的鼻识起来。 这一会佛像的脸上除了有端庄肃穆的感觉外,还带有一层幽静森冷的状态。 这正是千云生把自己对于天地间的领悟、实践和将这些全都总结提炼了以后,灌注到自己编织的这尊佛像中的映照。 这也是鲍老这门“诡代之术”的要求,要用并不存在之物,利用自己的观想,最终变成真实的识海存在。 并用这种识海的真实存在,来借助“诡代之术”这种奇异的方式,最终把千云生这一身鬼修的功夫,用佛修的方式展现出来。 千云生面色无悲无喜,就犹如穿花织锦似的,用一种如同凡俗中由浅入深和由深入浅的退晕之法,慢慢地把这鼻识编织的如同立体一般。 就在他刚刚从鼻根处悄然着手之际,外界的灵力突然一顿。顷刻间,就让他好不容易搓好的灵气细丝瞬间崩断。 千云生叹了口气从入定中退了出来,这鬼地的灵气贫瘠还真是恼人。 一般的普通灵石对于在灵气盎然之处辅助修行,绝对是足够了。但是在这贫瘠的鬼地,简直就如在崎岖的山路上推车一般。稍一不慎,就会出现这种灵气不济而断裂的情况。 要是一般的普通打坐,恢复灵气也就算了,崎岖一些就崎岖一些,只要足够耐心,灵石也够,终究还是能恢复的。 但是这种稍微复杂一点的修炼,特别是像千云生这样,需要把灵气搓成数股不说,还要灌输进识海之中的,就很容易因为这小小的波折,而被毫不留情的打断,需要重新开始。 千云生想了想,咬了咬牙,干脆冒了点险拿出一把中品灵石出来。想来有了这些中品灵石,这崎岖的山间小径,应该能变成稍微平缓一些的山中大路了吧。 就在他正准备再一次沉浸其中,开始观想的时候。突然间,阿古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叫道: “好消息!种下天道种子的地方终于找到了!” 千云生听了,也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连忙道:“那果然是好消息!在什么地方?” 阿古把找到的经历和千云生描述了一番,才又慎重地叮嘱道: “为了避免给它们发现,圣姑说了,这次你先去酆都平原呆着,等着圣姑亲自过来,圣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等它确认把盯梢的都甩干净后,圣姑自然会去那边和你汇合,到时候再带你前去最终的地点。” 千云生思索了一番,也觉得海兰珠这方法应该是最不容易被它们发现自己这方意图的。于是,又细细地和阿古传音了一番,才终于定下了所有的计策。 翌日,千云生专门找到大长老辞行道:“这几日在下躲在血池的后面,观摩了贵方与雷音寺的争斗,发现雷音寺显然已经有些难以支应了。” “想来再有数次,诸位应该就能成功突破雷音寺的防御了。到时候,还请大长老等莫要失言啊!” 这几日鬼地连连突破雷音寺的防线,给雷音寺造成了不少损伤,因此大长老也颇为欣慰地开口道:“还是特使的魔灵子立了大功,果然是破防的利器!” “只是这魔灵子用得多了,人族那边也想出不少防御的方法来,这魔灵子的威力也开始受到了限制。” “不知特使那边有没有更厉害的大杀器?若是能带些下来,我等出奇不易的使用,应该能成为奠定大局的后手。” 千云生心中暗暗嘲讽道:“有倒是有,不过对付的不是雷音寺,而是你们了。” 面上却如沐春风般地说道:“大长老请放心,上一次回去我就已经把此事禀告了一番,组织里应该已经有所准备。” “这次回去以后,我再把大长老的意见强调一下,想来此事应该不难。” “只是在下算了算,这雷音寺新一次打开大阵传送的时间快要到了。因此,在下还得早点赶回去,莫要误了诸位的征战大事。” 大长老倒是没有对千云生起疑,而是痛快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等着特使的好消息了!” “一定!” 拜别大长老后,千云生就不再犹豫,驾着太乙昊天舟飞了出去。 就在他飞出去没多久,从血池的另外两个部落处,也有两道阴影看准了千云生遁去的方位,悄然跟了上去。 千云生飞出去没多久,他身上的一只蛊虫就开始轻轻颤抖了起来。这还是他在南蛮学到的小手段,果然这里的鬼怪们无人能识,端的好用。 其实这蛊虫的手段倒不是千云生这次有了海兰珠的提醒才使用出来的,而是他一入鬼地就做足了准备。 不过上次离开自己的蛊虫没有反应,而这次一离开就受到了追踪,也足以说明海兰珠所言不虚。 千云生嘴角微微一笑,这件事情也已经被海兰珠洞悉,自然他也早有预案。 想来对方最多追踪自己,只是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做些什么对鬼地不利的事情罢了,应该还没有大胆到把自己抓回去的地步。 “不过就算想要把我抓回,我也不怕!”想清楚这些的千云生,于是干脆故作不知的大摇大摆朝着上古大阵的方向激射而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两只大鬼,正躲在云头中窃窃私语。其中一只黄裤大鬼嗡嗡道: “你说咱们族长发了什么神经,把这种劳什子的事情交给咱们两个来做?” “说实话,我宁愿到战场上手撕几个人类,也不愿意这么憋屈地跟在一个人类的后面毫无目的地瞎逛。” 另外一只大鬼倒是瘦瘦小小,它一身绿皮,头顶两只小小的尖角,尖嘴猴腮的模样鬼精鬼精地说道:“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咱们族长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吗?” “族长可是说了,要是咱们两个能把这个事情办好了,发现了那个人类任何不利于咱们的事情,回去以后就可以从这笔资源里拨出来点给咱们,让咱们两个升级!” “咱们鬼地太贫瘠,我可是好久没升级过了。因此,这次的机会我怎么也得抓住才行。” “嘿嘿,等到我升级以后,到时候咱们部落里那些皮肤黝黑、胸大屁股大,一看就特别孔武有力、好生养的鬼妹子们还不得嗷嗷叫地朝着我扑上来?” “实话告诉你吧,那个人类之前我已经找过机会凑近闻过了,绝对有问题。” “哈哈,你要不耐烦你就先回去,我可是要跟下去的。这可是我提升在部落里实力的最佳机会!” “真的?!” 黄裤大汉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一想到一群鬼妹子嗷嗷叫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场面,下半身的冲动终于战胜了上半身的思考。 它“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在自己的掌心,两只手狠狠地揉了揉,终于下定决心地道: “好,那老子就信你小子一回。回头要是你小子说得不对,我就抢了你家的妹子过来充数!” 三九七 有难你当 千云生不去管后面追着他的两只大鬼,还是照着自己的节奏前行。灵气枯竭时就找个部落停下休整,灵气充裕时就急速飞行,这一晃就带着它们飞了十来日的时间。 这一下可苦了后面跟着的两个大鬼,本来黄裤大鬼就有些将信将疑,这十多日追下来早就把它的耐心给追没了,这会正一边追一边对着绿皮尖角的大鬼臭骂道: “老子怎么就信了你这个破嘴的邪!” “老子心里早就嘀咕,族长怎么会让老子来干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看来果然是不信任老子了。” “完了完了,看来是老子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族长。搞不好很快就要被它当棋子弃了,这件事就是征兆了啊!” 接着又叫天屈地哀叹道:“族长啊,小的对你可真的是一片赤胆忠心啊!你睁看眼看看,哪次脏活累活不是小的抢着干、争着干的。” “你可不能就这么把小的给甩了啊!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还有姑娘没抢够呢。” “你要是就这么绝情的把小的甩了,小的要是真死了,那小的的那些崽子可就要被别的鬼怪欺负了。小的的那些老婆们,可就要被别的鬼怪们睡了啊!” 就在黄裤大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越说越苦的时候,只见得前面的正在飞着的千云生突然飞进了一片怪石般的地貌,很快就在它们两个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绿皮尖角的大鬼终于来了精神,它这些天早就听黄裤大鬼的唠叨听得耳朵里都快生出了茧子。这会终于像是出了口恶气般,狠狠地一拍那个黄裤大鬼。 这一下,把还在吐沫横飞的黄裤大鬼拍得眼冒金星,终于把它从那种自艾自怨的情绪中震了出来。 只见得那绿皮尖角的大鬼一脸得意,一口吐沫星子喷了黄裤大汉一脸,指着远处得意地奸笑道:“我就说吧,这人肯定有猫腻!” “走,咱们快跟上去,看看会出什么幺蛾子!” 那黄裤大鬼也来了精神,它也不再计较绿皮尖角大鬼拍它的那一下,和绿皮尖角的大鬼一齐匆忙就朝着那乱石般的地貌里赶了过去。 就在它们逐渐潜进去后,越找越发现不对劲起来。两只大鬼转了一圈,竟然根本就没有发现千云生的踪迹。 这一下,两只大鬼有些慌乱起来。甚至都再也顾不得藏匿踪迹,细细地在里面分头寻觅起来。 只见得那绿皮尖角的大鬼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虽然找寻地颇为仔细,但看着也是一无所获的样子。 而那黄裤大鬼则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黑光从它的眉心闪过,一只血红的眼睛就从它的眉心裂开。不过就算这样,它睁眼细细了搜寻了一遍,也还是没有任何千云生的踪迹。 这一下,两只大鬼不得不停下手来,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只见得那绿皮尖角的大鬼这会倒是神气起来,指着黄裤大鬼的鼻子恶狠狠地道: “看吧,就是你的错!” “族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我们,结果呢?却因为你的心不在焉连带着把我唠叨的也脑袋发胀,所以这才搞砸了事情!” “哼!我回去以后定会具实禀告,我倒要看你怎么跟族长交代!” 而黄裤大鬼也不是省油的灯,它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头地故意讨饶道:“绿皮老弟,是哥哥错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了还不成吗?” “这样,你鼻子灵,你再仔细嗅嗅,搞不好就漏掉了什么呢?” 黄裤大鬼这会低声下气的陪不是,那绿皮尖角的大鬼也知道丢了千云生,就算把责任都推到黄裤大鬼的头上,族长还是不会轻饶了自己。 因此发泄了两句,觉得黄裤大鬼说得有理,又开始低头细嗅起来。 而黄裤大鬼趁着绿皮尖角的大鬼低头之际,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只见得它猛然提气,双掌突然暴涨一圈,毫无声息地就朝着那个绿皮尖角大鬼的最薄弱处,狠狠地拍了下去。 “啊!你.....!” 绿皮尖角的大鬼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显然这一下就受了重伤。它颤抖地道:“你......你竟然敢对我下手?!” 黄裤大鬼一脸阴损地狰狞道:“哼,既然咱们回去都免不得要倒霉,那你就来做那个倒霉的替罪羊吧!” 说完,就在绿皮尖角大鬼惊骇的眼神中,猛然扑了上去。 而千云生则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一幕,他在摆脱了身后两个讨厌的跟梢后,发现手中的蛊虫再也没了动静。 于是他不再犹豫,手上捏着极品灵石,毫不停歇地就朝着海兰珠指定的方位飞去。 就这么又飞了数日,终于飞进了酆都平原中。这里已经和上古大阵离得颇近,甚至若是有雷音寺的和尚合适走得远的,很容易就会碰上。 因此千云生也低调了许多,只见得太乙昊天舟就恍如无形一般,在天空中连续闪动。 再加上他反正也不怕被鬼怪发现,因此选得都是鬼怪们聚集较多的路线,终于一路有惊无险地飞到了一处奇怪的火红岩石连绵的群山处。 他甚至为了防止后面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尾巴,还故意路过此处而不入,继续朝着远处飞去。又飞了一日,才终于掉转头来。 他看着自己捏在手中的蛊虫毫无反应,又试了七八种方法也没有发现被追踪的踪迹,这才放下心来,朝这这火红岩石的群山中飞去。 千云生飞进群山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座鲜艳欲滴的红色山峰,这山峰上还有一道白瀑垂挂而下。 他看到这鲜艳欲滴的山峰和如白练般的瀑布,终于眼前一亮地暗道:“太不容易了,终于被我找到了!” 于是,他身形一展,就朝着那潺潺流出瀑布的山洞中飞了进去。 飞进山洞的千云生还不忘在洞口中打出数道卫道符出来,才继续放心地朝里面潜去。 他在岔路密布的溶洞中,照着海兰珠的提示足足潜了良久,仿佛已经潜深入地底之后,才终于面前豁然开朗地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水世界。 千云生直到这里,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其实已经来到了湖底,而这湖底非常奇怪,竟然能看到湖中的景色,但却干燥的一点水渍都没有。 他把这个不算太大的溶洞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发现是有一面岩石已经变得如水晶一般透明,所以才能把湖底的景色折射进来,不由得暗暗对海兰珠的选择称奇。 首先,这地方一看就是天然形成。 就算现在有什么能力高超之辈跟着自己飞到这里,看到这一处天然之处,最多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无法发现自己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其次,选择这里,看来和这湖也颇有关系。 千云生仔细观察了下,这水中的鬼兽颇为丰富,恐怕有这么多鬼兽在水中掩护,就算有老鬼不是从那个瀑布口进来,而是在湖面上细细搜索,要能找他也得如大海捞针一般。 至于海兰珠在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布置,凭着千云生现在的本事,也不可能观察的出来。 因此,看到它准备充分,千云生干脆安下心来。他这会问心珠和阿古全都不在身边,想做别的什么也不可能。 于是他干脆摆下一个由极品灵石为中心、无数普通灵石和中品灵石做辅助的灵石大阵,彻底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修炼起来。 三九八 猎灵计划 又过了数日,当千云生正在修炼时,突然间识海中一动,几处隐蔽地方的卫道符出现了被人穿过的痕迹。 他连忙袖袍一展,把地上的灵石全都收起。然后出手把这一片的灵机打乱,就要抢先朝着地底躲去。 “不要躲了,是我来了!” 就在他身形将动之际,只觉得身子一紧。紧接着,海兰珠那清冷的声音才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千云生听到这声音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黑,被海兰珠卷进了袖子里。 千云生虽然身体暂时无法行动,但不妨碍他在心中不禁吐槽道:“大姐啊,不要这样吧!咱们好歹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你这样搞得我很被动的样子唉!” 嘴上却笑着道:“原来是圣姑到了,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让我先检查下你身上有没有被种下什么标记。”边说着,边说把问心珠和阿古都丢给了他,然后一阵死气从他身上流淌而过。” 不一会儿,海兰珠才满意地轻哼道:“看来大长老倒是挺要紧你的,没让它们给你下黑手。” 千云生把问心珠和阿古全都收了起来,也只敢心中吐槽海兰珠说搜身就搜身的无耻行为。嘴上却连忙转移话题地好奇问道: “虽然圣姑一直说要种这天道种子,但到时候要怎么种呢?” 海兰珠想了想,那清冷的声音才传进来道:“恐怕你对于天道种子知道的还很有限吧?” 千云生一直苦恼于天道种子的资料不全,见海兰珠竟然愿意主动透露一些,连忙精神一震地回道:“愿闻其详!” 海兰珠顿了顿,像是梳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开口道:“这天道种子其实就是一方小世界全部坍塌了以后凝聚的精华。” “正所谓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小世界也不例外。” “当我们这些小世界最终死亡的时候,就会坍塌成一颗天道种子。” “而且一旦这小世界坍塌之后,形成的种子会生成出一种宇宙的保护力来。并且,会瞬息间直接消失,根本无法捕捉。” “这消失掉的天道种子,往往会随着在时间和空间地飘流中重新再被孕育出来。等到它们找到了合适的扎根环境,重新孕育的时候,那就会成为新的一方小世界。” “因此,这完整的一颗天道种子,几乎包含了一方世界完整的演化。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就可以知道这天道种子的珍贵了。” “所以,有不少大能获得了天道种子后,甚至可以借着这天道种子把自己的神魂深度契合到这方小世界的演化中。” “那他就可以完整的感受到一方世界的生发和湮灭,感悟这其中的至理,从而达到一个无上的高度。” “而且,他甚至还能成为这方小世界的神灵,亲身触摸到神灵的感觉。你想想,这对于这些有志于天道的大能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千云生越听越心惊,微微有些乍舌道:“既然如此重要,那你这会把它种下的话,会不会立刻就产生什么异象?” 海兰珠道:“这天道种子颇为奇异,所谓神物自晦。它在刚刚开始演化的时候,往往会由于自身的过于脆弱,所以反而会变得无比的隐蔽。” “只有等到它开始彻底的演化完毕,需要从浩瀚的宇宙中汲取能量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散发出自己的气息出来。” “这也是天道种子之所以极其难以被发现的原因,你要知道宇宙是何其浩渺,一颗如此之小的种子,在时间和空间中遨游。就算你是大能,想要捕获到它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千云生总算搞明白一些天道种子的情况,继续追问道:“那这天道种子,我们又要怎么才能让它和界灵结合呢?” 海兰珠笑着道:“等到天道种子演化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吸引界灵的注意。” “虽然我们这一界中的界灵已经失去了灵智,蜕变的只剩下本能。” “但也正是恰恰它只剩下了本能、不会思考。因此,当它一旦发现了天道种子的存在,必然会因为求生的本能而寻找过来,把它直接吞噬掉。” 千云生有些恍然地点头道:“我明白了,咱们现在等于是给那界灵提前设下一个不得不吞下的陷阱。” “这么一来,这界灵一旦吞下了天道种子,那天道种子就会自然在界灵的身体里继续演化。如此一来,最终就能彻底的替代界灵了。” 海兰珠点头道:“你还不算太笨。” “我们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利用你和天道种子的联系,再加上我也会放一份气息在里面。” “这样一来,等到天道种子代替了界灵以后,就不会对我们陌生。反而会对我们亲近,自然就会听我们的指挥了。” 千云生终于明白了过来,暗道这方法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等于是心甘情愿的让界灵上钩。 但他还是不放心地皱眉问道:“如此一来造出来的界灵,能挡得住大能的觊觎吗?” “我看那妙广分身应该是妙广极弱的一道分身,但咱们界灵当时收拾起来,还是费了半天功夫。” 海兰珠难得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要明白,小世界中也是有所区分的。” “有些小世界还没有彻底演化完全,就会被大能们发现。这种小世界的界灵往往都比较孱弱,也相对更容易被征服。” “而有些小世界则已经彻底的演化完全,这样的小世界其实就已经相当于一方主世界。譬如你们人类的世界,其实就是一方已经演化完全,并且还在吞噬其它小世界的主世界。” “这样的主世界不仅仅会演化出种族来,甚至还会演化出自己的神灵。” “而这些主世界吞噬别的小世界的方法,正是利用了这些神灵和神灵以下的大能们的向外扩张而实现的。” 千云生屏息静气的听着,有些恍然道: “所以你们黄泉小世界只能孕育出你们一个种族,而我们人类的世界不仅仅可以孕育出人类,还是可以孕育出妖族甚至魂族这样别的种族。” 海兰珠点了点头道:“你猜测的倒也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你猜得不对。” “这魂族其实并不是你们主世界的土着种族,而是从其他小世界被奴役过去的种族。千年万年以后,它们摆脱了奴役,在你们主世界生根发芽罢了。” “如果我们黄泉小世界的种族也进入到你们主世界中,那就和魂族的情况差不多,我们把这种情况称之为逆入侵。” 说完这个,海兰珠又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所以你担心的我们的界灵能不能扛住你们大能的问题,其实这也要看小世界本身的强弱。” “因为小世界的强弱代表了界灵的强弱,你看我们的界灵,虽然和人类大战了数万年,但依然没有失败。你就应该明白,我们界灵的强大了。” “而现在界灵虽然因为大战的缘故变得孱弱了很多,但是只要一旦天道种子帮助它恢复了生机,那它还会是一个强大的界灵。” 千云生想到鬼地的种族强悍,甚至要靠着人类联军才挡得住它们的脚步,终于放下心来道: “原来如此!一个小世界的界灵强大不强大,其实只要看它这方小世界里的种族强大不强大就知道了。”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既然界灵如此强大,为什么我在主世界几乎听到的都是神灵和大能,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主世界的界灵呢?” 海兰珠点了点头道:“这个问题问的好。首先,这和界灵的特点有关系。” “你们主世界的界灵虽然足够强大,但它们自己就是一方世界,因此自己是没有办法脱离这一方世界的。” 千云生有些恍然道:“也就是说,咱们的界灵就算是补全了,也还是进入不到主世界中。” 海兰珠给到了肯定答复后继续说道:“其次就是和你自己的层次有关系了!” “你想想,你连神灵这样的都仅仅只是听过传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神灵,又怎么可能在你这个层级就知道关于界灵的事情呢?” “大姐,直接说我弱不就完了,还转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千云生心中尴尬,脸上还得露出受教的表情,总结道: “我明白了,这么说来,天道种子对于你们这个世界来说,还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恐怕甚至有一天,你们都有可能演化成一方新的主世界来吧!” 三九九 植种归元 海兰珠幽幽一叹道:“谈何容易,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我们这方小世界已经被发现,现在还是大能们对于我们的觊觎。等真的被补全了,未来恐怕就是神明们会开始觊觎我们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人类的主世界会和灵界、魔界交织在一起吗?” “其实那就是一场主世界级别大战的结果,最终你们三个世界谁都奈何不了对方,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千云生刚把握住一点世界演化的秘密,就听得海兰珠道:“好了,地方到了!” “那些事情都离你太遥远了,你现在知道太多也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先赶紧把天道种子种下吧!” 千云生只见得眼前一亮,就被海兰珠从袖袍中放了出来。 入目之中的,竟然出现的是一片红火的熔浆地底,而他们正站在岩浆的中心。 海兰珠看着他还在盯着四周观察,主动道:“这边附近我都考察过了,这也是整个小世界中气脉最盛的地方。最我想过了,只有藏在这个地方才最安全。” 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不可能一直守在天道种子的身边,因此看起来这地方气机混乱,恐怕早就已经深入地心,应该是最合适放置天道种子的地方了,因此笑着道: “我倒是忘了,对别人来说恐怕一旦把天道种子放出去,在这么复杂的地方让它随波逐流,想要找到确实是难了。” “但是界灵应该不一样,只要天道种子开始汲取起这一方世界的力量,它应该马上就会发现。” 海兰珠露出一个微微颔首的表情道:“你稍等一下,我先布置一个阵法,然后你再把天道种子放出来。” “等我把气息也放入天道种子中后,我们再给它一点力量让它开始演化,就可以把它丢入这片熔岩中了。” 说完袖袍一挥,浑身的死气涌出,再借用这方熔岩的力量,很快的就构建出一个扭曲了的空间出来。 不过这操作对于海兰珠来说看起来也不轻松,它脸上露出了一片潮红之色,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走,进去吧!” 说完把千云生再一次一摄,就钻进了这一方扭曲的空间中。 千云生进去之后,一阵恍惚,感觉什么都仿佛像是倒过来的一般,外面的一切就像是在倒带似的。 只见得眼前的熔岩在缓缓的朝着应该完全相反的方向流动,甚至外面还看到了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人之前的倒影,正在那里如同倒叙似的说话。 千云生立马领悟过来,海兰珠这一手恐怕就类似自己的轮回阵法,只不过高明了无数倍罢了。 因此,他也明白这种地方,多看只会对自己有害无益,因此连忙收摄了心神。 海兰珠倒是没有注意千云生这微小的变化,又仔仔细细地加了数重保险,才点头道:“开始吧!” 千云生见它做好了准备,不敢怠慢,连忙把摄魂幡招了出来。 招出摄魂幡后,阿古也从摄魂幡中钻了出来,只见得它大手一抓,立刻就把那带着仿佛生命般气息的天道种子招了出来。 海兰珠站在一旁,感受着这天道种子中宛如澎湃的生命之力,就像是一道无边无际的气息将自己彻底的地笼罩。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油然而生的,一种无法反抗、甚至无法恐惧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状态,就如同一种无法更改的规则力量加诸在所有注视着它的生物身上,让那些生物自然而然就产生出一种对于“生”的敬畏和膜拜来。 海兰珠不愧是鬼地的老鬼,它深吸一口气,立刻就从这种感觉中摆脱了出来。 只见得它脸色忽的变地沉静下来,对着千云生点头道:“我要开始了!” “好!” 千云生早就得过海兰珠的嘱咐,因此这会让阿古加持了鬼王之身后,也配合着盘膝坐下,彻底地放开了自己的心神。 瞬息间,海兰珠脸色一变,一股冷冽的死气如灰色的藤蔓般从它的身上、脸上甚至眸子中爬了出来。 这些死气仿佛有能把人石化的魔力似的,在它身上所有冒出死气的部位,都像是变成了闪着光芒的黑色岩石。 那种如同毫无生机,又浩如烟海的黑色气息,不断地从海兰珠的身上渗了出来,朝着天道种子弥漫过去。 而天道种子本来本能地想要收缩起来,但是它本身就已经和摄魂幡以及摄魂幡中的魂魄结合在了一起,早就沾染了死亡的气息。 再加上千云生加持了鬼王之身后,力量也更加强大。因此,他虽然也面露痛苦的神色,但海兰珠这样的气息隔着天道种子,还是被他生生受了下来。 随着海兰珠终于有惊无险地成功将自身的死气灌输了进去,天道种子里也开始多了一种新的状态。 而伴随着海兰珠的死气越灌越多、气息越来越浓,天道种子终于也开始微微发生了变化。 只见得在天道种子中,悄然开始爬上一些黑色的黑点。这些黑点虽然在整个天道种子中看似毫不起眼,但千云生分明感觉到,天道种子也开始和海兰珠变得亲和起来。 “好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甚至连海兰珠都快要隐隐稳不住这里的异象空间的时候,它终于长呼一声,手势一收完成了施法。 而千云生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色惨白的让阿古带着天道种子重新钻进了摄魂幡中。 “赶紧恢复一下!” 海兰珠也顾不得形象,勉力把整个异象空间稳固住,就连忙陷入了深层次的恢复中。 而千云生也知道自己甚至有些抽灵过度,因此也连忙双手连翻掏出数块极品灵石,赶紧开始打坐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半天时间,他们两个才终于缓了过来,一齐睁眼。 海兰珠首先站了起来,沉吟道:“好了,我发现哪怕你把它收到摄魂幡中,我也隐隐和它有了联系。” “唔......这感觉真是奇妙,就好像它颇为依恋我一般。” 千云生也许是层级太低的缘故,倒没有这种感受。不过他这一次送出天道种子后,摄魂幡中的那道残魂也被送了出去,这倒是让他内心深处些空落落的。 海兰珠看出了千云生的情绪,轻轻一笑道: “你就放心吧,既然天道种子和那残魂结合的如此紧密,甚至比我们两个的联系还要紧密。那天道种子开始孕育的时候,自然也就是那残魂开始新生的时候。” “虽然目前这样的情况,最后这残魂变得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因为毕竟这天道的演化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恐怕不管怎么说,总比留在你的摄魂幡中更好吧?” “要知道,凭着它在摄魂幡中和天道种子结合的情况来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还有什么天地灵物可以帮助它补全残魂!” 千云生也知道自己这会是有些奢望了,再说,这残魂跟着天道种子一起生发出来,还有一半的几率可能是好的结果,因此他也不再犹豫地开口道: “好吧!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麻烦圣姑出手吧!” “拿来!”海兰珠狡黠地道。 “什么?”千云生一惊,下意识的捂紧了口袋。 “吝啬鬼!当然是那个当时装天道种子的盒子啦!” 海兰珠像是早就知道千云生的反应,微微摇头道:“没有那盒子的掩盖,这天道种子从这异空间一拿出,很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 “我们把已经激发的天道种子装进盒子中,再送入到熔岩乱流里面去。等到天道种子彻底激发、神物自晦后,它自己就会主动把那盒子破坏掉从而吸收外面的能量。” “到那时候,已经成功进入生发状态的天道种子除了界灵和我们,就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了。” “哦!”千云生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把那个盒子翻了出来。 “咦?”海兰珠轻呼一声,从盒子中翻出了一块最大的极品鬼晶,那还是阿古当时没来及用掉的,美目涟涟地道: “这块鬼晶是从哪里得来的?”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只能对不起阿古了,苦笑着道:“这乃是在主世界收集到的,如果圣姑看得上,拿去就是。” “好!”海兰珠倒是毫不客气,一翻手就把那极品鬼晶收起来,有所感慨地道: “你们主世界的好东西真多,这块东西对我的升级有大用,我就不客气了。” “看来以后还得跟着你去主世界一趟,你们那的好东西真是比我们这里多太多了!” 千云生心中微动,暗道这不是现成的一个高级打手吗?连忙极为客气地说道:“圣姑要是有心,在下愿意作为向导!” 海兰珠点了点,表示认可地道:“难为你有心了,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先种下种子吧。” 说完,再一次激发起天道种子后,就重新塞进那小盒子中。然后,再把那盒子用自己的一层死气包裹着就送出了异象空间之外。 只听“扑通”一声,海兰珠就把那装着天道种子的小盒丢入了熔岩中。 四零零 种如是因 终于把天道种子种下以后,千云生和海兰珠都松了口气。 只见得海兰珠美目一转,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上去以后,记得处处小心。这次你立了大功,恐怕再难以像之前那么低调。盯着你的人怕是也难以让你像之前那般简单糊弄过去。因此,你得备加小心才行。” 千云生也知道现在寺中波云诡谲的程度只会更高,因此慎重地点了点头道: “请圣姑放心,我回去以后绝不出寺一步,大小事情都会安排阿古和问心珠去办。” “还好现在阿古已经晋升成了鬼王,基本上也能独当一面了。想来,由它出面我更加放心。” “倒是圣姑这边,后面恐怕还得有连场血战。你幽狸部就你一个顶尖的存在,实力还是太弱,后面的担子恐怕才是不轻。” 海兰珠露出清冷的笑容,玩味道:“你这是怕咱们两个签了同生共死的契约,我战死后会连累了你的小命了吧?”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两个现在就可以起誓取消这个契约啊,那样你就不用如此担心了。” 千云生被海兰珠说破了心思,不免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知道这会让他取消契约他还是不敢。 毕竟谁知道天道种子后面的情况如何,要是契约一取消,被海兰珠使了个什么法子把天道种子全占了去,那自己可就一点筹码就没有了。 因此,他只得厚着脸皮道:“圣姑说得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小人吗?” “在下只是希望圣姑多多保重罢了,可不敢有别的心思!” 海兰珠就像是看穿了他似的,哂笑道:“你要是真的这么关心我的小命,那就记得赶紧多弄点好东西下来。” “有了那些东西,才是真正对我的帮助。也许还能助我部落中多提升出一批中坚也不一定。”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在这里耽误久了终究不好。算算时间,你们那上古大阵恐怕又要开了,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去吧!” 说完,把千云生一卷,就再一次朝着上古大阵的方向飞去。 这一次它依旧是把千云生丢在大河边,就和他再次挥别。 而千云生这边也再次换回僧人模样,在快要回到上古大阵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蛊虫又一次颤抖起来。 千云生心中轻咦,感受了下方位,竟然离着自己不远。他想了想也不急着说破,而是故意绕了一圈,看清楚竟然追着自己的其中一个,才重新投入到上古大阵中去。 原来这蛊虫颤动提示的,乃是那只黄裤大鬼。它虽然杀了绿皮尖角的同伴,但心中毕竟略心虚,因此不敢过早的回去。于是,干脆跑到上古大阵边守候,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什么端倪。 这么一来,回去以后瞎编的时候,也能多些内容。 但它没有想到的是,千云生竟然早就在那乱石群中埋伏下了手段。因此,一靠近黄裤大鬼躲藏的位置,黄裤大鬼还没有发现千云生,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千云生倒是不急着惊动黄裤大鬼,因此特意绕了个方位回到上古大阵。他先是拜见了代替玄难的玄泰,两人倒是第一次见面,因此还难得寒暄了一番。 然后他才悄然转出,找到慧空、慧能等人,神秘地道:“诸位等都是因为问心珠的事情,才被贬到黄泉小世界的,说实话贫僧心中一直难安。” “听说诸位赎罪的功绩都积累的差不多了,要是再能立上一两个功劳,就能积满功绩,早日回去了?” 慧空则代表众人阿弥陀佛地道: “师叔莫要如此,这黄泉小世界对我等也是一番磨砺。说实话,我现在只觉得识海越发清明,恐怕回到寺中就能有立刻有所精进也不一定。” “要知道本来师侄是以为,此事恐怕没个数年还是难以达成。没想到正是这黄泉小世界中灵气极其稀少,才让师侄更加对自身的法力有所精粹,这才有了如此契机。” “正所谓福祸相依,古人还真是诚不欺我!” 千云生听了慧空这么说,也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没想到大师又要再上一层楼了,还真是可喜可贺。” 慧能也在一旁道:“小僧也觉得法力有所精粹,只是此处灵气匮乏,确实对我等修士的修炼颇为不便。” 慧远和慧性等也跟着说道: “还真是这样,只是这上古大阵附近的部落都是些小部落。前段时间又被通明师叔屠戮了一遍,因此现在想要积累功劳就更加难了。” “看来搞不好要再等一次上古大阵的传送时间,我等才能凑够功绩了。” 千云生则了然一笑道:“我刚一回来就找到诸位大师,就是为了此事。” “诸位也知道我那问心珠本就是仙器,因此颇有些神异。所以我在回来的路上竟然发现了一只大鬼竟然在附近觊觎我等。” “自从通明师兄一番操作以后,现在在咱们附近想要遇到一只落单的大鬼,是何其艰难。因此,这大鬼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使命。” “但我是主动请缨下来的,因此倒不存在像诸位这般,还需要积累功绩才能回去的情况。” “所以我一发现这大鬼,就立刻想到了诸位大师。” “不知诸位大师有是否愿意,让我那问心珠帮着诸位掩护。要是能拿下这大鬼,想来可是大功劳一件。” “若能如此的话,诸位想必就能积累功绩点,趁着这一次的传送就能回去了。” 一席话说得众僧都有些心动,还是慧空皱眉道:“不过这大鬼的能力恐怕还在等我之上,我们出手会不会勉强了一些?” 千云生摇头道:“我等修行,从来都是要勇猛精进,瞻前顾后可是大忌。” “再说了,我可以让问心珠帮你们压阵。你们本来就是因为问心珠而下来,如果能用问心珠积累满功绩,也算是消解了在下一个小小的因果,不知诸位大师意下如何?” 这黄泉小世界中,虽然如慧空所说,能精粹法力,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众人其实都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艰苦。 因此听到千云生一力相劝,再加上众人对自己的实力也颇有信心,而且还有问心珠相助,因此都不再犹豫地说道: “师叔既然把如此大的功劳留给我等,我等再推辞倒是违了本心了。” “请师叔在阵中安坐,看我等去取那大鬼的项上人头回来!” 千云生满意地微笑着,又悄悄在神魂中叮嘱了问心珠两句,让它务必把那大鬼弄死,绝不能留下活口。 接着,就手中虚空连点,凭空靠着自身灵气画出一张潦草的灵气地图,把其中的几个方位细细的给诸僧标注了一遍,特别是几个重点的地方还专门关照了一下。 最后才轻轻一抖,把那张灵力地图震散。看着诸僧全都消化完毕后,沉声道:“阿弥陀佛,那小僧就在这里,等着诸位旗开得胜了!” 说完以后,把问心珠再一次招了出来,递给慧能道: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当年是大师把这珠子带到小僧面前,今天还是由大师拿着,助诸位斩妖除魔!” 慧能肃穆的接了过来,合十道: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 “请师叔放心,我等去去就回!” 四零一 收如是果 又过了数日,终于等到了上古大阵再次开启的日子。 这一天,千云生也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紧紧地跟在了玄泰的身后,显得更加道貌岸然......哦,不......是更加佛性禅心了一些。 而在他身后,这会跟着的恰恰是慧空几个。他们都是这一批凑满功绩,要回到雷音寺中的人。 千云生这会正在跟玄泰唏嘘道:“真是没想到,通明师兄如此高妙的法力,竟然也折损在了鬼地。” “我沿途过来的时候,看到此处的鬼怪们大为稀少,没想到竟然是通明师兄金刚一怒的结果。” “难道师兄就没有事后再细细派人寻访过一番吗?哪怕得到点线索也是好的。” 玄泰也颇为遗憾地摇头道:“我也没想到通明师弟性情竟然如此刚猛,嫉恶如仇。” “照说他曾经是一派主持,没道理不知道孤军深入的害处。但通明师弟竟然就真的深入进去了,到现在还是让师兄我百思不得其解。” “事后我也是细细找过,还冒险亲身探查过一遍。除了发现通明师弟似乎动用过极其强大的秘术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收获了。” “对了,在最开始的几处战场,我等还收集到几种奇怪的东西。战场上残留下来的痕迹也颇为诡异,这些师兄我全都记录了下来了。” “我准备回去以后请达摩院、藏经阁的几位师兄看看。他们见识广博,说不定能查出一些什么端倪来。” 千云生默默点头,心中则暗暗偷笑。那还是他让阿古当时布置的一些手脚,回头被玄泰带回寺内,又要掀起一阵波澜了。不过他转念一想: “这通明虽然死了,之前布置想要达到的效果就会比当时计划的弱了一些。不过也没关系,让雷音寺的消息混乱一些,总是我愿意看到的。” “毕竟我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偷寺中的经书,哪怕能多增加一点混乱,我都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又悄然向问心珠询问道:“那大鬼的首尾收拾的没问题吧?咱们可不能留下什么把柄来。” 问心珠颇为淡定地回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毕竟我是仙器,忽悠他们几个,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这次我乃是和阿古联手,自然把消息拷问的涓滴不剩。” “不过这也是那大鬼本身就是个软骨头,要是圣姑送出来给雷音寺的那只大鬼,遇到那样的硬骨头,恐怕咱们这两天的时间就难说了。” “不过我们对付这种软骨头倒是容易了许多,阿古把它一吓,它就什么都招了。” 千云生心中了然,继续暗自问道:“既然消息都问清楚了,那暗号都发出去了吗?” 阿古在一旁沉声道:“我亲自去办的,绝不会出错。” “按照你和圣姑的约定,把消息留在了河底,这消息用的是你们定下的暗语,就算被它们得了去,也不怕泄密,你就安心吧!” 千云生终于放下心来,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等着上去吧。上去以后,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对了,这些年来,咱们之前在黄沙天壁那边埋伏下的后手们,都怎么样了?” 阿古道:“这些年我按照你的吩咐,每一两年都会往那边跑一趟。” “除了那个解老头我出面敲打过两回,让他老老实实以外,剩下来的我都没有干涉过他们的发展。” “这些年的情况我也给你汇报过,咱们之前发展出来的六十多个愿意修炼鲍老功法的,除了暴露身份被直接屠戮的有十二个;练功不慎而身死的有七个;停滞不前的有三十九个;莫名失踪的有四个;剩下来的还有五个目前发展良好。” “这五个发展良好的里面,其中等级最高的已经筑基期快要圆满了,最低的也有炼气期的高阶了。” 千云生也知道大概情况,因此沉吟道:“这些人等级倒无所谓,关键还是心性能不能继承鲍老的衣钵。” “既然这五个人能在十数年的时间里,在中州如此正派环伺的恶劣环境下,还能稳步的提升自己的功力,那说明他们都算是初步通过了考验。心性、谨慎、天赋都必然有可圈可点之处。” “这一次我们要建立商道,倒是用得着这些人了。你去了以后,记得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一笔灵石,看看谁能在短时间内做得最好。” “是!”阿古答应了下来,继续询问道:“那这些人中选择出我们需要的人后,剩下来的要不要干脆结果了?” 千云生沉思了一会,缓缓地摇了摇头道: “鲍老的功法,前半部分算是引入道途,但也算是一剂毒药。要是没有后半部分作为解药,等他们再多练一段时间,应该就要毒发了。” “因此,我们根本都不需要动手,他们自然就会走火入魔。要是有谁能有如此聪慧和运气,在这之前就发现不对而主动停下来,那说明他也是有大气运之人。” “若是有这样的人出现,咱们放他一马,也算是结个善缘了。” 阿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怪不得你也不怕鲍老的功法流散了出去。” 千云生暗叹其实这哪里是自己的想法,自己也只是执行了鲍老的方案罢了,继续深思道:“至于那个解溥宗,十多年过去了,好像快要筑基圆满了吧?” “这个人虽然是个软骨头,但这会倒是对我们有大用。因此这次你去了以后,除了办商道这件事情外,还有就是去给他弄点凝丹的丹药和辅助结丹的东西。” “我要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在最快的时间内帮着他升为金丹,之后让他彻底地掌控住青凝谷,这门派以后对我们有大用。” “明白!”阿古森然道:“我会保证办地漂漂亮亮的。” 千云生还是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道: “不要怕损伤了青凝谷的实力,该清理的人员就彻底清理干净。反正青凝谷里也没有多少好人,你只要记得必须要让解溥宗彻彻底底地掌控住青凝谷,我要他把那里经营地如铁桶一般。” 问心珠在一旁好奇地插话道:“原来还以为你要这青凝谷是为了辅助你的商道开拓,但看你的意思,似乎又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这青凝谷要来何用?” 千云生颇为思虑深远地沉声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商道虽然重要,但还有一件事情也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天下的灵地可都是有数的。阿古现在只是伪鬼王而已,还不是真正的鬼王。这金丹期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找一些野灵地让我和阿古渡劫晋级。” “但是到鬼王这个级别也就是相当于元婴期的时候,对于灵地的需求就大增了。要是没有一块我们能掌握的灵地,那我和阿古的升级就要遭到阻碍了。” “但是别说这中州、西域这些地方,哪怕东海海外的一个个有灵气的小岛可都是有主的。因此,我们要是妄想能找到一处可以晋升元婴之处的野灵地实在太过于艰难。” “我想好了,既然天地神明令已经发布,那就说明离拓界之战不远了。” “我准备用青凝谷的名义参战,这么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一块可以晋升的灵地了。” 问心珠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情还真得早点筹划起来。” “不过这青凝谷太过弱小,就算解溥宗晋级为金丹,那他们也才就一个初级金丹。现在就急着抢夺元婴灵地,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会不会反而惹人侧目?” 千云生似笑非笑地娓娓说道:“他一个的金丹实力不够,我们就多喂出几个金丹。要是多喂出几个金丹还不够,我们再给他找一件仙器就是!” 当他说到这句的时候,阿古和问心珠均都想到现在储物袋里躺着的无数灵石,一齐会心地笑了起来。 四零二 再见玄难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以及阿古悄然商议个中细节之际,只见得上古大阵上霞光一卷,就传下来数十个和尚。 千云生看到这一批和尚比自己那一批少了不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道: “也不知是战事太紧,还是我送上去的死间起了作用,这一次雷音寺怎么才派下来这么少一点和尚。” 他正在暗自嘀咕之际,只见得打头的玄泰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不知玄难师兄这一次上去可还一切顺利?” 玄难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地合十客气地道:“阿弥陀佛!还是亏了师兄镇守,师弟我才能安心上去。” “这一次得蒙方丈接见,亏得掌门方丈宽宏,才没有怪罪师弟我多年来在黄泉小世界中没有什么寸进,竟然都没能事先探知血池大事,师弟真是惭愧!” 玄泰连忙安慰道:“阿弥陀佛,师弟说得哪里的话。师兄我接任以来,感觉到师弟处处都安排的滴水不漏,真乃是我辈楷模!” “如师弟这般能人,才能不畏鬼地艰苦,担得如此大任,掌门方丈恐怕夸赞都来不及呢。” 两个人又亲切地交谈了几句,玄难才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眉目间暗示似地微微点头道: “法如师弟竟然也平安回来了,确实难得,师弟这一次也是要传送回寺中去吗?” 千云生对于玄难的表情心领神会,知道现在人多嘴杂,玄难的意思显然是掌门已然知晓了此事,于是稍稍放下心来,连忙阿弥陀佛地道: “善哉善哉,一直让师兄挂念,法如如何能当。小僧这一次乃是上去补充一番,下一次大阵开启的时候,还会再次下来。” 玄难颇为高兴地赞许道:“甚好,难得现在有像你这般的苦修之士了。” “这黄泉鬼地虽然艰苦,但却对我等磨练自身颇有好处。想来师弟来这两个来月的时间,应该有所感受了吧?” “上次我跟你说起的入我罗汉堂的事情,我已经跟恩师汇报过了。恩师也对你颇有兴趣,这次你上去以后,若是有暇,倒是可以至恩师处拜访一番。” 千云生知道这是玄难暗示自己,详细的消息,恐怕现在不方便谈,还得去找他的师傅才能知道的更为准确。 因此,他也心领神会地说道:“玄难大师为小僧的事情积极奔走,小僧如何敢当!等小僧上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会去拜会尊者。” 玄难见诸事交代已毕,笑着催促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在这耽误众位了,众位还是赶紧入阵吧!” 说完,就双手合十地与玄泰、千云生等数十个和尚执手道别。看着他们全都霞光一闪,被送了上去。 再一次经历了头晕目眩的一段时光之后,千云生他们晕头胀脑地被传送了上去。这一次他们又一次接受了和上古大阵一样的移魂、附身等检查后,才重新被放出阵来。 出阵以后,众僧全都贪婪地感受着周身那充溢着的浩瀚灵气。其中慧性忍不住叹道: “没想到才下去了旬月的时间,但真的恍如隔年了一般。” 慧远也接着感叹道:“之前听说有苦修之士在下面一呆就是十数年的时间,像玄难师叔也下去了数年。 “以前我听说了以后只有敬重,但这次自己下去了一番,才对他们更加的佩服。” 慧远的一席话说得众僧都默默点头。只见得另外一边,玄泰与千云生打招呼道: “法如师弟,师兄我还要去交还令符,就先走一步了。” 千云生也阿弥陀佛地道:“小僧还要与慧空、慧远等交代几句,师兄莫要客气。”说完,两人也双双拜别。 送走玄泰后,他才对着慧空慧远几个笑着道:“上次入寺的时候,我就曾有言,洞府修葺一番后就请众位一起来做个水陆道场,也算是为洞府中聚些人气。” “可惜诸位大师很快就下了黄泉小世界中,导致时机都迟迟不凑巧。这一次说什么大家都得给我一分薄面,回头我再把幽萍圣女邀来,大家一起来我洞府相聚一番才是。” 众僧都连忙道:“师叔说得哪里话,之前都是事不凑巧。这次师叔相邀,我等敢不前去。” 千云生心中虽然明显感觉到这辈份有别之后,众僧和自己说话,总带了一些小心翼翼和别扭的感觉在。 但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多一些熟悉的人头,以后更好办事罢了。因此还是假装不知的和大家又热络地交谈了数句,才约定了时间后纷纷离开。 和众僧分开以后,千云生并不急着去拜见玄难的师傅,而是赶紧先赶回到自己的洞府中去。 一进洞府,他都来不及欣赏洞府中有什么变化,就赶紧飞回到精舍之中。仔细地检查过一遍后,发现自己走时留下的手段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先是把这次从鬼地搜刮来的灵石分了三分之一出来,丢进了洞天之中,作为这次阿古行动的经费。 然后,才不放心地对着阿古再一次叮嘱道: “这一次咱们虽然搜刮的灵石不少,但任务也颇重。特别是我和圣姑这会还性命攸关,它要是失败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这一次成不成功,就看你的了!” 阿古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过自从它晋升了鬼王之后,又开窍了许多,因此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沉声道:“你说的事情我都记下了,绝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而且我也知道,咱们这次的商道能不能建立成功,还是要取决于圣姑那边能持续的打出胜仗来,这样我们才能从各部落里源源不断的弄出灵石来。” “因此,这一次怎么都必须要给你办得漂亮才行!” 千云生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问题就是最好的了,不过你这次时间还算充裕,不用着急。” “这第一次给鬼地的物资我想过了,你那边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会从玄济那边先搜刮一些出来,然后给圣姑先送过去。” “因此,我算了算,一来一回的时间,你起码有三个月可以用,想来尽够你一个来回了。” 阿古也颇为沉稳的地点头道:“我明白了,反正第一次以建立商道为主。万一有什么买不齐的,我会用你的名义再去黑手组织补充一点。” “反正你那边还有些功绩点能用,回头再花些灵石,我也可以顺便打听点黑手消息,怎么都不会耽误圣姑那边就是。” 如果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商道,黑手那边的功绩点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用处了,因此千云生也颇为大方地道: “你反正记得,尽量都收集那些在死地能用的、不太需要灵气的东西。特别是黑手组织那里,我记得这样的东西应该有不少。” 阿古笑着道:“你就看好吧,我记得你上次的毒物就收集了不少。既然咱们千阴幻灵罗罩不练了,这些毒物想来倒是可以炼制出不少其他有杀伤力的东西出来。” “还有蛊虫,似乎也挺好用。这些你都可以再多培育出来一些,绝对能让死地那帮老鬼们大吃一惊。” “至于黑手那边,我也会注意的,绝不会乱花你的灵石就是。” 说完,再一次和千云生约定好了归来时间,才身躯一闪,带着摄魂幡钻进泉眼之中不见了。 四零三 净光尊者 送走阿古之后,千云生也稍微松了口气,对着问心珠道:“咱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看似时间很长,但还得好好把握才是。” 问心珠也知道这时间极其重要,因此一一数过去道:“没错,玄难的师傅净光尊者首先就得拜见,如此一来应该能得到不少关于死间的后续消息,也能看出雷音寺的不少反应。” “另外,玄济大师那边恐怕也免不得跑上几趟,这一次给圣姑交货就得指望他那边了。” “还有玄本大师那边,你恐怕也不能不去。毕竟你还指着从藏经阁偷经书呢,这玄本大师的关系怎么都得维持住。” 千云生想了想,接着道:“除此之外,咱们还得查清是谁把通明收了下来,他们背后有没有什么交易。” “还有和幽萍圣女、慧空等的水陆道场,也能从中顺便探一探法王的情况。” “而且我怀疑,通明已死这个事情恐怕它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行事还得小心一些,看看对方会不会近期对我悍然动手。” 问心珠也赞同道:“说得没错。” “如果对方趁你在寺中的时候对你动手,那就说明你的情况通明已然透露出去了。如果是这样,恐怕咱们很多计划都得收敛,圣姑那边的行动搞不好也得提前。” “而如果对方不马上对你动手,那说明也许他们互相之间的情报并不相通。” “这么一来,恐怕我们也能从中间分析出许多问题,还能争取出一些时间。” 千云生想想这些事情,就感觉如一团乱麻一般,似乎理不清楚似的,他干脆一拍巴掌道: “反正没了天道种子和阿古后,咱们倒是不用太担心接近那些尊者们了。” “要不我们还是一件事一件事的办,搞不好很多我们需要的线索,从这些千丝万缕的信息中,自己就会冒出来。” 问心珠也思索着道:“此事想来宜早不宜迟,不如早去拜见。等得了消息汇总起来,我们再回来细细商议。” 千云生觉得问心珠说得有理,干脆简单收拾了一番,就朝着净光尊者处飞了过去。 当他飞到青念唐古拉山的一处白雪皑皑的绝壁处,就踩在问心珠上立住了脚步,拿出玄难给出的信物,恭恭敬敬地朗声道: “七指头陀门下弟子挂单僧法如,求见净光尊者。” 不一会儿,就见得那光滑的绝壁处,像是露出了一张人脸来。这人脸以山石为形,白雪为眉,如同真人,维妙唯俏。 只见得这人脸如同本尊,他看了看千云生手中的信物。开颜之间,无数的雪花簌簌而下。接着,只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道: “没想到七指头陀还能后继有人,真令老僧颇为欣慰。既然是故人弟子,那就快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千云生只见得眼前一花,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自己就被直接摄进了洞中。 入了洞之后,他发现这洞中并不是很大。只有一人身高,半室大小。除了一盏油灯外,更是毫无余物。 只见得一老僧正面壁而坐,阿弥陀佛地道: “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 “不知小和尚今日前来,是见灯还是见光?” 千云生恭敬地合十行礼之后,才朗声回道: “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小僧亦复如是。” 千云生说完之后,只见得那面壁老僧并不夸赞也不数落,而是缓缓地继续问道: “你来之意吾已知晓,吾之意汝知晓否?” 这个问题比上个问题更难回答,就连千云生也皱眉了一会,才不太肯定地答道: “不可说?” 这一次,老僧才终于微微点头道: “玄难向我推荐你的时候,还特别提到你虽然资质不行,但聪辩无碍。今日一试,果然有过人之处。既你已知道不可说,那想必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是!”千云生心中大定。 原来是他心中已经明白净光尊者的意思,自己传递上去的消息掌门已经知晓,开始在准备行动了。因此,才特别让净光尊者提醒自己不可说、不能说。 净光尊者见千云生果然聪慧,又丢出来一块令牌道: “这乃是我罗汉堂的执事令牌,里面还有你这次立功的功绩点。不过,这功绩点你现在还不能用,你要等到此次大事事了以后才能使用,防止泄密。” 千云生心中一喜,这功绩点其实对于他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换取藏经阁里的经卷。理论上,只要功绩足够,任何经卷都能借阅。 因此对于他来说,自然是点数越多越好。就算换不到自己要偷的经卷,但寺中多少先辈心得、注解。对于他这么一个在长生路上一直靠自己苦苦摸索的散修来说,也是极好的助力了。 见到千云生把令牌接了过去,并当着他面炼化认主,净光尊者再次开口道: “好了,不知道法如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千云生小心翼翼地躬身道:“弟子此次只是上来补充一番,马上还是会下到黄泉小世界去。” “不知这次下去,弟子可有什么特殊任务。或者,还只是需要正常收集消息即可?” 净光尊者听到千云生还要再下黄泉小世界去,颇为赞许地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法如你有这份恒心,何愁资质不行。这次你下去以后,多注意鬼地各部落的动向,尤其是有什么大的调动,记得随时向上汇报。” 千云生从这短短一句话中,品味出雷音寺很有可能在黄泉小世界中已经有了行动,只是没有让他参与罢了。 所以,这才给了他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任务。搞不好这一次传送下去的人之中,就有执行这次任务的弟子。 不过他也基本把想要知道的都摸出了个大概,再多问恐怕就要暴露自己了,因此连忙躬身道:“阿弥陀佛,法如定不负尊者所托!” “好!出去以后,我的大弟子玄行就等在外面,你就跟他去罗汉堂任职去吧!一应事宜由他跟你交代。” 说完之后,千云生只觉得自己再一次天旋地转。当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崖外自己刚站立的地方。 要不是身边不远处还立着一个和尚,他差点以为自己根本没动,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那和尚见千云生现出身形,连忙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在下玄行,对面可是法如师弟?” 千云生连忙躬身合十道:“原来是玄行师兄,小僧法如参见师兄。” 玄行轻轻一托就把千云生托了起来,笑着道:“师弟莫要如此,以后大家就都是罗汉堂弟子,份属同僚,就更加莫要生份了。” 千云生连忙也客气地道:“尊者骤然提议,法如还不胜自明,不知这执事平时需要做些什么?” 玄行带着千云生边飞边解释道:“师弟还不知道吧,罗汉堂主要是对于初入门的弟子受习功法的。平日里,还会组织不少尊者甚至掌门前来开坛讲法。” “当然,师弟还是要下黄泉小世界的,这些事务显然就不合适师弟做了。” “因此,师尊特地吩咐下来,说师弟聪慧伶俐、经验丰富、堪当大任。” “师兄寻思,我们堂中还缺一采买执事。我们罗汉堂以后的采买事宜,就交给师弟执掌了。” “不过这事情其实也不用师弟如何亲自动手,主要是我们罗汉堂在各地都有职司人员,平时自有他们操持。” “你若是有暇,对一对实际帐目是否有出入,巡视下各地情形等就可以了。” “想来这些事情,对于我们修者来说,都不是难事。师弟什么时候回来有空的时候,抽一抽时间过目就是。” 千云生本来还对执事有点推辞,一听说负责采买事宜,连忙严肃地道: “阿弥陀佛,有尊者属意,有师兄照拂,此事关系如此重大,法如何敢怠慢?” “请师兄放心,此事法如一定认认真真操办,定然不会负尊者和师兄的托付!” 四零四 执事之任 “那就好,既如此,师弟请随我前来。”说完,就带着千云生朝着罗汉堂飞去。 这罗汉堂乃是在群山的中部,占了好几个山头。中间用白云勾连,白云间庙宇环立,果然是一副大派气象。 千云生跟着玄行来到罗汉堂的广场上,才发现有不少受伤的修士。各派都有,正集中在这里收治。 他连忙装得有些惊讶地问道: “玄行师兄,小僧刚刚从黄泉鬼地上来,还不知道血池大战的战况如此惨烈。“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各派修士都受伤颇重,看来这战斗果然艰苦,也不知我等何时能胜?” 玄行先是夸赞道:“其实师弟在黄泉小世界的艰苦应该比我等更甚,竟然还想着我等大阵的情况,真乃是忠心护寺。” “这件事要怪还是怪我人族之中出了败类,那黑手组织竟然与鬼地勾结,源源不断地给它们提供魔灵子等。如此一来,才导致我等伤亡剧增。” “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我人族各派的不满,想来等这次血池事了,我们就得想办法把黑手组织这个脓疮连根拔起才行。” 千云生抓紧机会,故作有些疑惑地问道:“照说这鬼地跟我们斗了万年,我们应该对它们也颇为熟悉。” “况且这次还有中州三大门派同时来援,为何我们就迟迟打不退它们呢?” 玄行阿弥陀佛地道:“师弟有所不知,这近数千年来,魔界对我人界侵扰甚急。它们屡掀大案不说,灵界也借此对我人界多有渗透。” “而妖族又对我人族也是处处掣肘,我人族内部同样是颇为分裂。以至于,我人族一直都是只能偏取守势。” “想必相关情况,师弟应该也有所耳闻。南蛮之事、东海之事,还有之前多起大事,可以说,不仅仅是我们雷音寺这边,就是放眼整个人类,也有些支应地颇为捉襟见肘。” “就以我们西域来说,这黑手之崛起,恰恰就是趁着我雷音寺支应魔潮之际趁势而起,以至于现在颇有些尾大不掉之势。” “而且师弟恐怕不知,这一次黑手趁着我们对付鬼地无暇它顾之际,已经在我西域中犯下了多桩大案,甚至还剿灭了几十座与我雷音寺交好的寺庙!” “如此内忧外患,还有积年累弊。师弟应该就能明白,为何这次鬼地如此地难打退了吧!” 千云生故作担忧地道:“那这一次我们应该不会让鬼地得逞吧?若真是那样,我西域可就要涂炭了!” 玄行颇有信心地道:“这一点师弟倒是莫忧,且不说三大门派也只是偏师来援,主力未动。就算是我雷音寺中,还有不少潜力没有释放呢!” “以师兄的眼光来看,那鬼地虽然攻击强悍,但毕竟方法过于单调。就算是得了些黑手的支援,也不可能真的突破我等大阵。” “我倒觉得,掌门等现在迟迟没有真的消灭它们,搞不好是有意消耗它们的实力呢!” 千云生从和玄行的谈话中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也附和着点头阿弥陀佛地继续攀扯道: “师兄说得果然精辟,也许这一次正好是三大派来援,咱们后顾无忧,所以掌门才有意消耗鬼地的实力也不一定。” “毕竟这次能多消耗一些,说不定下次就算没有三大门派应援,我们也能轻易应付过去。” 玄行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掌门智深如海,到底是不是如此想法就不是我等能置啄的了。不过也恰恰正是因为如此,师弟你这职位才更加重要。” “毕竟我们罗汉堂还担负着收治伤员的责任,因此这采购轮转,还必须得有条不紊才行。” 千云生连忙谦地的道:“师弟初涉此处,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玄行哈哈笑道:“师弟能得师尊赏识,说明必然有过人之处,还是莫要太过谦虚了。” 他们两个正说着,远处呜咽的喇叭声和钟鼓声传来,玄行听到那声音皱眉道: “今天的大战又要开始了,这鬼地的侵袭真是越来越频繁了。走,事不宜迟,我带着师弟赶紧进去,把里面熟悉一番,你也好早日上手。” 千云生连忙恭敬地道:“有劳师兄了!” 玄行带着千云生走进去后,把所有的地方都熟悉了一番,最后才带着他来到其中一个忙忙碌碌的房间道: “这里就是留给师弟值守的地方了,平时有专人管理,只有大事才会报到你这里,师弟莫忧。” 说完,又招来了一个年轻和尚,介绍道:“此乃虚传,乃是这里寮头。” 接着对着虚传道:“虚传,此乃你法如师叔,也是今天新接任的执事。今后,你这里的大事小情都记得向他禀告定夺。” 虚传长得颇为清秀,人也伶俐,见状连忙躬身道:“参见师叔,参见执事!” 千云生也客气地合十回礼道:“大家份属同门,师侄以后可不用如此客气。” 虚传则笑嘻嘻地回道:“师祖常说,虚礼不可多行,但规矩却不可偏废,小僧可一直记得紧呢!” 千云生暗暗点头,看这虚传显然是一个自来熟的性格,为人也还算机灵,想来不太容易出什么差错。 不过他毕竟第一天上任,因此以目朝着玄行示意过了以后,才笑着道:“说得不错,不过小僧我第一天新来,诸事恐怕都还得依仗师侄才是。” “我来问问师侄,若我寺中要炼就五方揭谛符,当用哪些材料?这些材料又将要到哪里去寻?” 虚传眼前一亮,显然明白千云生这是有意考较来了。不过这自然挠到了他的痒处,因此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地开口道: “若要练就这五方揭谛符,最重要的自然是这一缕菩萨真意智慧光,还要有炼魔金炎为辅助。” “另外,还得用水火紫霞法露、金刚炼魔砂、阳雪金花瓣、涵壬玄精之水、星沙化合之土作为调剂,最后再用雪魄之珠、青玉玄光去除凡芜,留下灵萃。” “有了这些材料的准备,如此才能炼制出一张上好的五方揭谛符来。” “至于这些东西如何去寻,有些就简单了。譬如这菩萨真意智慧光,在寺中西首的光明顶上,每日有半个时辰,就能采得五束出来。” “而这炼魔金炎则要去南首的天极洞中。那里只要深入洞里,耐心寻个半日,想来总能采集到七八枚金炎出来。” “至于这水火紫霞法露则是温宿国天龙寺产出最多,金刚炼魔砂则是单桓国赛里木湖品质最好......” “至于这雪魄之珠、青玉玄光就麻烦一些了,这些可都不是我西域特产,只能从各大坊市中平时留意收集。若要是急用的话,还得向中州专门采购才行。” 一席话,说得玄行和千云生一齐微笑起来。 玄行指着虚传对千云生道:“哈哈,师弟觉得怎么样?这可是我们罗汉堂的百事通,不知师弟可还满意吗?” 千云生则也笑着道:“果然名不虚传,有师侄辅助,小僧我顿时觉得这执事就是当个甩手掌柜也没问题了。” 就在虚传连道不敢的时候,千云生再一次缓缓开口问道: “那我再考较下师侄,若要是治疗神魂的伤势,除了晦明甘露、万明禅液外,还有什么更为有奇效的东西呢?” 四零五 摩腾残卷 花了两天时间,总算和虚传一起整理完毕罗汉堂执事份属的之事,顺便还把相关的账册全都细细浏览了一遍,千云生心中颇有所得,又朝着般若堂飞去。 飞到峰外以后,千云生照例还是打出腰间令牌,朝着令牌朗声道:“首座师兄,小僧法如前来拜见!” 没想到这这一次竟然没有得到玄悲的回应。又过了一会,才从峰内闪出一个小沙弥来,对着千云生躬身道: “参见师叔祖,师祖前两日就应掌门相邀入了大阵去了。他临走时留下话来,说若是师叔祖前来拜见,让他莫要心急,待他回来自会相邀。” 千云生没想到玄悲竟然分身乏术,连忙客气地回道:“既然首座师兄有旨,法如哪敢不遵从。” 说完,和沙弥拜别之后,就不再犹豫,朝着藏经阁飞去。 他边飞边脸色凝重地和问心珠商议道: “种种的迹象看下来,咱们这一手应该是出了效果。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何时发动了,可恨咱们要找的人纷纷故作高深,没想到在玄悲这里也碰了壁。” 问心珠也一起分析道:“现在多了这么多魔灵子出来,雷音寺不可能不知道定然是黑手组织和鬼地有了勾结。” “所以你看各尊者首座都如此讳莫如深,应该并不是特意防着我们,而是防着那些潜伏在寺中的黑手奸细罢了。” “只不过,这确实也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就是。” 千云生也暗暗点头道:“现在多想无益,反正就算得到准确消息,咱们也暂时下不到黄泉小世界,还是先把我们计划好的事情做好吧。” 问心珠也赞同道:“确实如此,目前咱们只要判断清楚这件事情不是防着我们的就好。搞不好因为咱们立得功劳,很快就会被召见也不一定。” “咱们还是先赶紧把圣姑交代的事情做好,不然万一上面临时安排任务,咱们就要耽误事情了。” 千云生也觉得问心珠说得颇对,暗自偷笑道:“没想到这一次回来,误打误撞,不仅加入了罗汉堂,总算是有了点实权不说,还意外得到了采买的职位。” “虽然说整个雷音寺有专门负责此事的,我这仅仅算是给罗汉堂查遗补缺而已,算不得什么热门的职位。” “但对于咱们来说,帮助还算是不错。起码不少购买的途径和渠道都搞清楚了,对咱们自己的商道建立可是帮助极大。” 提到此事,问心珠也颇为高兴地道:“这还是真是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咱们最想知道的消息还没太多头绪,这商道倒是进度大大的加快了。” “可惜阿古去的早了,否则让它也知道一下,恐怕这一次过去它就能初步弄出点样子来了。” 千云生倒是并不遗憾,摇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这一次还是以考察人员为主。恰恰就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力如何。要是提前帮他们规划太好,反而不见得能看出真本事来。” “反正这一次哪怕他们多赔掉点灵石我都不怕,关键还是要看他们有没有真正的眼光和思路。” 问心珠也若有所思地道:“可是这商道的建立,也不是一两日之功。这里面涉及到人才、组织,管理,就算是想要一下子铺开,恐怕急切间也培养不出那么多忠实可靠的人出来啊!” 千云生在一边笑着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我之前在黄沙天壁附近,可是开过小店的。” “那段时间我有意识地培养了一批伙计,这些人后来在魔女追过来后,我就把他们都遣得远远的了。” “这一次阿古过去,我已经叮嘱过了,把这些人重新找出来。他们虽然不算是什么都能交心的班底,但咱们前期也只是以采买为主,并不涉及销售,想来有他们应该也尽够用了。” “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身家也颇为清白,因此也不怕有人顺着他们查到我的头上。” 问心珠这才放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敢于答应圣姑短时间内就把商道建立起来。” 千云生摇头道:“阿古没回来前,我现在也只有一半的底气罢了。走,等我们拜会完玄本大师,就赶紧去找玄济大师去。” “只有咱们在玄济大师那能搜刮到足够的东西,准备好第一批物资,我才敢说真的放下心来。” 两个人又嘀咕了几句,千云生终于飞到了藏经阁的面前,对着腰间令牌朗声道:“玄本大师,小僧法如求见!” “是法如来了,快进来吧!” 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他失望,腰牌中传出玄本的声音。 千云生心中一喜,从徐徐打开的大阵中飞了进去,见到玄本后,连忙躬身道:“经月未见,不知大师一切可好?” 玄本还是老样子,对着千云生饶有兴致地看道:“没想到师弟下了黄泉小世界中,功夫不但没有落下,反而像是颇有精进的样子。” “看来这黄泉小世界对别人是苦寒之地,对于师弟倒还真是磨砺的一处宝地啊!” 千云生连忙谦虚道:“大师真是愧杀小僧了,这还是佛主保佑,所以小僧才能完好归来。” “不过大师说这黄泉小世界乃是小僧的宝地,小僧还真得了一件奇物,请大师一观!” 玄本目光一闪地奇道:“哦?是何奇物,竟然让师弟如此郑重其事?” 在玄本好奇的目光中,千云生郑重地拿出了那卷从扶风部大首领处得来的摩腾残卷,递了过去。 玄本接过残卷之后,还未打开,见到卷首那“摩腾入鬼地见闻录”几个大字,脸色腾的一变。不由得连颂了几遍阿弥陀佛,才郑重其事地缓缓打开了那卷轴。 其实这卷轴千云生早就看过,还跟海兰珠一起参详过,发现这摩腾所记述的事情都颇为久远,不少记载就连海兰珠的部落甚至都已经觉得快要变成传说了。 因此,要说有什么对敌价值,则因为实在年代太过久远,早就物是人非了。 就连它最有价值的对于鬼地界灵的描述,随着天道种子代替了界灵以后,也会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因此,这才是千云生这么早就放心把这卷轴拿出来的原因。 也许这卷轴放在外面,最多就算是一点奇闻异事的破烂卷轴罢了。只有献给雷音寺中,恐怕才是对千云生最为有利的。 玄本把卷轴从头到尾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又闭上眼睛,连念了数个阿弥陀佛后,又蓦然睁开眼来,盯着千云生感慨地道: “法如师弟真乃是我雷音寺的福将,没想到一入黄泉鬼地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贫僧于心甚慰!” “师兄我还要再问一句,师弟你今日拿出这卷轴出来,是想要献给寺中吗?” 千云生连忙点头道:“大师也知法如资质驽钝,能被列入雷音寺门墙之中,指为恩师再传弟子,已经是对于法如恩同再造了。法如又如何敢不为寺中尽心尽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因此,这卷轴乃是弟子诚心献给寺内。希望我雷音寺历代前辈遗物,都能早早的归入寺中。” 玄本颇为嘉许地道:“师弟有心了,摩腾先祖自从入鬼地一去不回,已近万年矣。” “我等弟子不孝,竟然不能寻回其一件遗物,以至于至今都只能以牌位供奉。如今得了这先祖遗物,我等就可以为其立一浮屠。如此,也能慰藉先祖之灵了。” 接着又振奋地道:“师弟此举真乃是大功德一件,可以说是办得极好!” “虽然说师弟交上此物乃是份属一片赤诚之心,但我雷音寺中也绝不能赏罚不公,否则岂不是寒了寰众寺僧之心?” “此事师弟放心,我会代师弟将此事汇报上去。想来不日这赏赐就能下来,除了这功绩点外,不知师弟还想要什么奖励?” 千云生等得就是这一刻,故作为难地沉吟了一会,才扭捏地道: “大师也知法如资质不够,因此法如想多在藏经阁中查找资料。如此也许能借鉴前人之法,为自己创出一条新路来也不一定。” 玄本大笑道:“这有何难?没想到师弟竟然有勇猛精进之心,欲走前人未走过之路,这等勇气、智慧,实叫师兄佩服!” “不过师弟福泽深厚,为人又聪敏机智,绝不是那迂腐之徒。想来,搞不好还真能有所建树!” “师弟请放心,这件事就包在老衲身上,老衲定然会为师弟争取到最大的方便来。” 千云生听到玄本答应下来,连忙躬身合十,面露欣喜地道: “善哉善哉,如此那就一切都拜托大师了!” 四零六 功德一件 从玄本处出来后,千云生并不急着回洞府,而是赶紧朝着玄济处飞去。 这一次倒是不用鱼女指引,他凭着玄济给的印记,很快就在湖底见到了正在忙碌的玄济。 千云生先是把自己使用轮回阵法的心得,特别是在黄泉小世界中第一仗剿灭了不少鬼怪们的记录,详详细细地整理了一番,递给了玄济道: “亏得大师帮小僧练得这轮回阵法,果然在黄泉小世界里也极为好用。否则,恐怕小僧还没这么容易就能完成任务呢!” 玄济则摆手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你走了以后,我又有了好几个想法。你且把阵法取出,我来给你调试看看。” “不过,这灵石和功绩可还是要从你这里出才行。” “这是当然!”千云生连忙道:“大师且安心去试就是,这一次黄泉小世界中小僧也攒了点功绩,想来应该够大师支应着用。” “而且,小僧这次来,正好有一个想法,还想跟大师合计合计。若这件事办好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哦?是何想法?你且说说。”玄济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这次小僧下了黄泉小世界中,发现咱们寺中僧众在鬼地中确实颇为辛苦。” “譬如里面灵气极其匮乏,而我等修士的行动,又不可能离开灵气的支撑。因此,导致大家的行动都极其有限,颇有些缩手缩脚。” “虽然大家都想出了不少办法来,譬如有人兼炼体修,有些人则想出了一些减少用灵气的方式,但显然还是处处受制。” “因此,小僧在想,大师帮我改的这轮回阵法,就颇为合适黄泉小世界的死气环境,让小僧我受益匪浅。” “而我看大师这里,平日里练手后,留下的东西也极多。与其明珠蒙尘,能不能择出一些对于灵气要求不高的,小僧下次入黄泉小世界的时候,可以带些下去。” “如此一来,既能帮助大师这里,换些灵石回来,支持大师后续的钻研。也能帮助到我寺中僧众,更好的在黄泉小世界中活动,岂不是两全其美?” 玄济有些犹豫地问道:“好是很好,但是这事情听起来就颇为复杂,会不会太浪费师弟的时间了?” “而且我等出家之人,当以慈悲为怀,济世为任。要是过于注重灵石,会不会反而坏了道行?” 千云生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摇头道:“大师此言差矣,我等此事乃是行功德之事。” “这些东西既非是大师为了小僧下黄泉小世界之行特意制造出来的,也不是有意拿来赚取我等同寺的灵石,而是仅仅换回些灵石帮助大师更好的研究罢了。” “上次大师还说有些材料及其难寻,仅靠寺中用功绩恐怕极难换到。这些想来只有在寺外才能有些办法,这事小僧一直就挂念在了心上。” “因此,小僧一想到这办法就来和大师商议。” “大师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僧我最近恰好担了罗汉堂的执事一职,专门负责采买事宜。如此大师若是有些难寻之物,完全可以让小僧代为留心。” “但大师也知,这寺外不比寺内。寺内凭着大师每年的手艺成就,换些功绩,自然是毫无障碍。但是,在寺外却是非要有灵石才可通行。” “因此,若是大师凭着这个法子,换回些灵石放在手边。真要是心仪之物出现,也就不用再扼腕叹息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事事为玄济考虑的态度,不由得让玄济沉思道: “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这事情我还得跟玉仙子商量商量。 千云生知道这个玉仙子就是那个宫装鱼女,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玄济还会参考它的意见,看来他们恐怕也非一般的修士与灵兽的关系了。 不过他这一次本来就是诚心诚意的要送灵石过来,因此倒也不担心被戳破什么心思,自然应允道:“自无不可。” 玄济见他答应下来,就拿出一个洁白的水螺出来,轻轻一吹。过了没一会儿,那宫装鱼女就出现在了他们两个面前。 千云生细看这宫装鱼女竟然和上次比更加明媚了几分,本来头顶的两道触须也炼化消失,成了两个小小的鼓包,不由得连忙恭喜道: “旬月不见,仙子竟然功力又有精进,真是可惜可贺!” 这宫装鱼女在千云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想捉弄他一下,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捉弄成功,因此笑嘻嘻地道: “原来是尊客来了,不知这个憨子把我叫来为何?难不成你还觉得这是我找来的小白脸,要来对质不成吗?” 千云生暗道这妖兽的作风果然与人类不同,说话大胆,也没什么顾忌,正想着客气解释两句,只见得那玄济倒是先告饶道: “玉仙子,你就给小僧留点面子吧!谁知道那小白脸竟然是那个意思,要不是仙子教训,小僧真是无意间就得罪了法如师弟了。” “还好法如师弟宽宏为怀,才不跟洒家这个浑人计较,这件事还是请仙子莫要再提为好。” 宫装鱼女见玄济告饶,笑得眉眼弯弯,嘴上却有意看他出糗似的,继续不依不饶地道: “好啊,你得罪了你的师弟,你就觉得羞愧难当。那你同时也得罪了我,怎么也不见你有什么表示呢?” “哼哼,我不管,这件事情你要是不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一直挂在嘴边,看你臊是不臊!” 千云生见这架势,暗叹一声,这简直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本来还有意接口,这会反而更加不敢随意开口了。 不过他看到玄济有些告饶的眼神望过来,发现还不能不救,想了想道: “玉仙子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其实小僧这里倒是好办,上次大师帮着小僧炼出了轮回阵法,小僧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罪大师。” “至于玉仙子这边,大师手艺如此高超,不如就打件东西送给仙子以为赔罪,这样如何?” 宫装鱼女拍手道:“尊客这方法倒是好,我这头上还缺一个金点翠嵌宝石花叶纹的簪子,要不你就打个这个出来,作为赔礼吧!” “就这?”玄济有些怀疑地问道:“不要打成法宝,或者再加点什么厉害的法术在上面?” “呆子......”宫装鱼女再一次捂脸。 千云生见宫装鱼女捂脸,这一次可不敢再让它跑了,要不然可就要耽误了自己的事了,连忙截住话头道: “这事其实也不容易,要打得好看,还要符合玉仙子的心意,玄济大师可不能小觑了。这可得多多跟玉仙子沟通,让玉仙子满意才行!” 他见玄济有些若有所思的点头,怕他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连忙岔开话题道: “其实这次过来,乃是小僧有一个主意。玄济大师说玉仙子不是外人,还是要请你来一齐参详参详。” 四零七 撺掇玄济 “他真是这么说的?” 听到千云生说“不是外人”,还有意着重咬了这几个字,宫装鱼女从捂脸的手后露出半边脸来,颇为惊奇地反问道。 “这是当然。”说完,还赶紧趁着玄济茫然之际,连忙道:“大师你刚刚不还特意吹动法螺,把玉仙子请过来,说要商议此事的?” 这宫装鱼女倒也聪明,虽然一开始被千云生的话吸引住了,但是一看到玄济那茫然点头的模样,哪还猜不明白个中情形。幽幽一叹,意有所指地道: “尊客倒是有心了!不知又是何事不决,需要听我这个外人的意见?” 千云生听它把“外人”两个字咬得也挺重,知道这个事情恐怕自己最大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了。因此,只能故作不知地把这一节略过,把刚才和玄济商量的事又说了一遍。 宫装鱼女沉思道:“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尊客也说,这件事情乃是造福寺内的功德,我等自然不能多赚同寺灵石。那不知尊客忙里往外,岂不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了?” “这问题直指本心,恐怕寺中僧人还不好意思问出来,只有它这个妖兽才能问出这种问题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只见得他笑着从容答道: “仙子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仙子虽然看到小僧在其中似乎没什么利益,但是对于小僧来说,却并不尽然。” “首先,小僧帮着大师这么往黄泉小世界中跑上一趟,本身也是一件功德之举。大师得了功德,其实小僧又何尝少得?” “其实,大师换来了灵石后,不仅仅是扩展了名气,而且也能够有机会换来更多更好的材料。” “如此一来,大师的手艺就能不断精深,那小僧以后求到大师头上,岂不是大师就能为小僧炼出更多更好品质的东西来?” “另外,这等于也是小僧和大师结了个善缘。未来大师名声响亮以后,恐怕也会有不少同门登门。但我想,凭着小僧和大师的关系,想必大师必然会优先考虑小僧的需求了。” “因此,小僧才这么觉得,帮大师其实就是在帮自己。小僧于炼器一道上的天赋有限,有些粗浅的还能自己弄弄,高深一些的,就非大师出手不行了。” 宫装鱼女想了一下,沉吟道:“尊客这番话倒是在理,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数量?” “刚才你也说,这件事情不但能帮助寺中同僚,还能打响名气。但若要是数量太少,恐怕就达不到这个效果了。” 千云生暗道这鱼女果然精明,句句都问在核心上,因此假意沉思了一会才道: “小僧刚才心算了一下,发现数量恐怕不会太少,譬如我雷音寺在地底常驻就有数百僧众之多。” “再加上每个月还能有百来名僧众下来轮换,这些常驻僧众的消耗不说,这每个月百来名僧众下来,也是一份不小的人头。” “因此小僧估计,以小僧常驻地底的情况看,恐怕半年以后,师兄的名气就能在雷音寺中打响一些了。” 宫装鱼女也算了算,点头道:“这么说来,人数还真是不少。” “不知尊客需要准备多少东西才行?我记得你说过,最好是不用或者少用灵气之物,这恐怕还得翻找一番才行了。” 千云生早就觊觎玄济这堆东西了,现在可以说是堆得乱七八糟,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到底能翻出多少合用的东西出来。再说了,他还想着在里面看看有没有自己也能有用的。 因此连忙撺掇道:“小僧这里当然是多多益善才好!” “毕竟你们也知道,小僧下去一次也不容易,最好能带全一些。如此一来,万一大家需求杂乱,小僧也好应付!” “反正每次小僧都会在下面呆上数月之久,一次性带下去后,慢慢发卖就是。” “因此在下提议,择日不如撞日。何不趁现在我等就立即动手,先把洞府中的东西整理一遍,如此也能知道倒底有多少合用之物。” 玄济大师见宫装鱼女朝着自己轻轻颌首,知道此事应该没什么陷阱在内,于是大手一张道:“这有何难,何须我等动手?” 说完,就朝着宫装鱼女客气地道:“还要麻烦玉仙子了!” 宫装鱼女白了玄济大师一眼,轻哼道:“早要你收拾你就是不肯,看到了吧!到头来还不是得收拾起来。” 玄济大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嘿不语。 就在千云生觉得奇怪之际,只见得那宫装鱼女又拿出它那只七彩珊瑚枝出来,轻轻一摆,念了段咒语道: “此间洞府,水神波灵,升天达地,出入无忌。诸灵随我,照我心意,它日功成,点灵化形。” 只见得它念完之际,不一会儿,洞府外就冲进来无数虾兵蟹将、鱼精鼋怪,一齐闹哄哄地朝着洞府中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奔去。 千云生看着这几乎不下千头的精怪队伍,有些乍舌地道:“师兄真乃大手笔,光是你这支队伍,恐怕就足以当成一支精兵了!” 玄济大师呵呵笑着道:“法如师弟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可不是我的队伍,乃都是玉仙子的麾下。” “玉仙子可是有“疗伤圣手”的名号,最能妙手回春。因此不少妖兽得知了仙子的大名,才专门求上门来医治。” “师弟知道,我雷音寺乃是有好生之德。这些妖兽虽然非我同类,但只要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雷音寺自然也并不禁止它们上门来求医。” “因此时间久了,有些妖兽治好了以后,感佩仙子的恩德,干脆不愿离开。所以,我这五花海中,妖兽就越来越多了。” 千云生心中一动,感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仙子竟然还是医中圣手!” “既然仙子有如此大的能耐,咱们寺中这些日子和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们恶斗连场,里面不少修士都受了各种伤势,怎么不见雷音寺中请了仙子过去医治?” 宫装鱼女嘟嘴道:“我们妖兽可是和你们人类有别,寺中也许是觉得我们妖兽属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所以才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千云生抚掌道:“仙子这说得是什么话!自古以来,都是盟友越多越好,哪有盟友越少越好的道理。” “我们每推出去一个盟友,不但是削弱了我们自身的一份力量,也是增强了敌人的一份实力。” “因此,我倒是恰恰觉得,决不能因为看到任何与我人类稍有不同的,就轻易的喊打喊杀。这么一来才真的是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宫装鱼女讶然道:“难得尊客竟然也有如此想法!唔,你这想法的倒是在你们人类这不太多见。” 其实它哪知道,这也是千云生身为鬼修,所以有感而发的关系。他这会则想到自己所在的罗汉堂中,现在就有一项职司,专门收治伤员。 虽然这事情不属于他份内,但是他刚入罗汉堂中,寸功未立,就得了执事的高位,恐怕有人不服。 而这鱼女竟然有如此妙手,何不拐到罗汉堂去给众人医治?若要是有所成绩,那也是自己在罗汉堂的立身资本了。 因此计上心头地开口道:“其实我倒觉得这是打破成见的一次机会,仙子现在应该还算是玄济大师的灵兽。要是仙子做了什么好事,也是给玄济大师添彩。” “仙子医术超群,想来也不愿意自己的医术蒙尘吧?仙子若要是有意,小僧倒是可以安排。如此一来,不但能救不少修士于水火,也等于支持了我们雷音寺的正面战场。” “这其实不仅仅是给仙子正名,也是给玄济大师添彩。未来仙子的名气在雷音寺中若是如雷贯耳,那也是玄济大师的一份荣耀。” 宫装鱼女若有所思地望着玄济,缓缓地开口道: “其实成不成名,我等倒是毫不在意。若要是能让他师傅对他改观一二,就是极好的了!” 四零八 医道精深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就找到虚传道:“我看外面不少同道都伤势颇重,我有一好友,手下有一只灵兽,倒是颇能治病救人。” “我本想着也将它引荐过来,只是不知此事合不合我们堂中的规矩?” 虚传合十道:“阿弥陀佛,堂中倒是没有硬性规定允不允许。只是这妖兽治病的话,就怕医治之人不肯相信。” “想来师叔祖应该知道,此事关系到众人大道。就怕一个不慎,阻住道途就麻烦了。” 千云生也知道不少修士重伤之后,往往修为再也难以寸进。这其中的道理主要就是伤势阻碍,另外就是治疗不得法的缘故。 因此,众人都是对于此事看得颇重。往往有时候宁愿拖着,也要寻到一稳妥的方法才行。 千云生不太通药理,听到虚传这么说,也觉得有些棘手地道:“这倒是一个难关。” 虚传见他忧虑,在一旁轻声出主意道:“不过师叔祖毕竟是在做一件颇有功德的大好事,虽有难度,但也应该尽力去做。小僧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千云生知道虚传外号‘万事通’,想必能有过人之处,急切地问道:“在贫僧面前,不用太过拘束,你放心直言便是。” “是!”虚传见千云生为人随和,大胆开口道:“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得放在打出‘名气’二字上。若要是你上门去为别人医治,恐怕更加徒增别人疑心。” “但若是反过来,旁人都知道了你的名气,亲自上门去求,那情形自然就相反了。个中分寸,师叔祖可以细细揣摩一番。” 千云生恍然道:“果然是这个理,若是求了上去,反倒显得医术不够。只有反过来,才能显得名声卓着,药理高超,这样旁人才更有信心。” 虚传见他一语中的,阿弥陀佛地道:“师叔祖果然深得个中三昧,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就看师叔祖如何把握了。” 千云生若有所思地道:“是这个道理,这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才行。” 当天晚上,在千云生洞府的山顶上,慧空、慧能、幽萍圣女等众人正济济一堂,回忆起小宛城中的一幕一幕,一时间气氛无比的融洽。 千云生看着时机成熟,故意叹气道:“诸位说得都真的不错,正所谓功德圆满恰恰要努力争取才行。” “小僧近日就遇到了这么一件难事,这事情其实本来也是为寺中造福,只可惜人生往往都是如此,越是实心任事,越是反而处处碰壁。” “想那慧见师兄,天纵英才,只可惜天不假年,真是可惜可叹。” 一席话说得众人也一阵唏嘘,还是幽萍圣女在一旁好奇地问道:“不知法如你叹的乃是何事?雷音寺中,难道还会有什么官家做派不成?” 千云生把玄济的事情故意演绎了一下,又说了一遍,顿时惹得慧空道:“师叔原来是为这等事情忧心,其实这有何难!”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粉基地】即可领取! “关键还是玄济师叔那灵兽是不是真的有师叔说的本事,真要是有师叔说的本事,那我们认识这么多师兄弟,大家口口相传一把,还怕寺中众僧们不知道?” 见慧空这么说,千云生也假意颇为慎重地摸着下巴道:“说得没错,此事既然是一件功德,那就得既要我们心中有底,还得干得漂亮才行。不知诸位有什么想法没有?” 慧性就是药王谷弟子,最是精通药理,听说寺中竟然有这样一位隐居高人,立刻出主意道:“这有何难,不如让小僧前去和它对答一番,想来自然就能明辨一二了。” 幽萍圣女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这次我随队前来的有一位师叔,也是伤势极重。亏得法王亲自出手,才最终保下了他的性命。” “但是未来道途,就连法王也说,恐怕会多有艰难。” “既然这位玉仙子有此大名,何不把我那位师叔请出,让玉仙子试试。万一玉仙子真能妙手回春,那在我们白教之内,也算是一面活招牌了。” 众人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就由幽萍把那位师叔请出,浩浩荡荡地往五花海而去。 众人来到五花海上,都觉得果然是一方胜地。正在众人赞叹之际,只见得水面上水波劈分开来,宫装鱼女从水中冒了出来。 千云生连忙执手施礼,把情况都说了一遍。 那玉仙子捂嘴轻笑道:“小女子只会治一些妖兽,并不会救人。万一救出个三长两短,诸位可不能怪我。” 站在幽萍圣女边上的,正是她的师叔闍那崛多。只见得他气机萎靡,容颜虽不算老,但本来颇为瓷实紧密的皮肤,现在也开始显出老态来。 他抢先越众而出地阿弥陀佛道:“既然女施主有如此盛名,我等如何不信?贫僧道途已只剩一线,还请女施主慈悲则个。” 宫装玉女见这老僧言辞恳切,终于有些动容地道:“没想到大师竟然不介意人妖之隔,那还请诸位先到小舍奉茶。” 闍那崛多则合十道:“有劳了!”当先迈步跟了进去。 众僧都没有想到对此抱着最大期望的竟然是闍那崛多,于是都一齐追了进去。 千云生跟着众僧也是第一次来到玉仙子的小筑,毕竟之前都只是在玄济那边晃悠,习惯了乱糟糟的场面。猛一看到玉仙子这边亭台楼阁、轩榭廊舫无不处处是景,不免地还有些不适应。 就连跟在玉仙子身后的闍那崛多也赞叹道:“没想到玉仙子果然性情高致,你这小筑移步换景,果然是匠心独具。” 宫装鱼女谦虚了两句,安排众人坐定,才笑着道: “我这小筑平时冷清的紧,没想到今日倒是一下来了这么多高客,一时间还真是闹得个手忙脚乱。要是有招待粗陋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众僧连道不敢,还是千云生打趣道:“要是寺中众僧都知道仙子有这仙家妙手,恐怕你这小筑日后就难以安宁了。” 慧性也在一旁,刚想开口试一试宫装鱼女的药理水平如何,没想到闍那崛多倒是抢先开口道: “阿弥陀佛,贫僧这些日子受伤颇重,听得幽萍圣女言说,这里还隐着一位不世高人,还请高人给贫僧一观,是否还能医救。”说完,就主动伸出手来。 众僧都没想到闍那崛多如此性急,看来这伤恐怕已然快要成了他的心魔了。怪不得就连法王都不看好,要知道一旦心魔种下,这极其棘手的伤势恐怕就更难以医治了。 宫装鱼女平时说话还有些妖兽痕迹,但当一出手治病立马就严肃起来。只见得它连换了七八种方法,才有些沉吟地问道:“敢问大师,不知法王是如何评价此患的?” 闍那崛多阿弥陀佛地道:“法王说贫僧已灵台闭塞,死气深种。若没有仙家之灵药,恐怕就难以回圜了。” “这些时日来,贫僧一直觉得自身仿佛如一个漏口袋一般,自身的灵气一日少过一日。” “贫僧估计,恐怕再过数日,就如法王所说,灵台将彻底闭合。到那时,恐怕就算是寻来了仙家灵药,也难以医治了。” 宫装鱼女果然如此地点头道:“法王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大师若再不赶紧动手医治,等到灵台闭合,恐怕就真的难以复原了。” “不过我有一法,或可以暂时稳住大师的灵台不至于闭合。如此一来,大师应该就有时间慢慢寻觅这仙家灵药了。” 闍那崛多本来其实没有抱有多少希望,但他本来伤势沉重,亏得法王及时出手才救下他的性命。但是性命虽然保下,按法王说法,这一身修为恐怕却是难以保存了。 毕竟这仙家灵药可是极其难觅,而他时间又是如此紧迫,导致让他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听到玉仙子开言道有救,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地问道:“不知是何方法?还请仙子明示。” 四零九 都装起来 宫装鱼女娓娓地道:“我们妖兽之中,有一蠃鱼,这蠃鱼乃是生长在极西的邽山之中。” “这蠃鱼极小,但是最喜食死秽之物。我观大师之症,还是在于死气入体,与你之灵台死死纠合。” “所以才药石罔治,须知若是能拔除死气之物,定然会损坏大师灵台。若要不损坏大师灵台,这死气定然拔之不净,回头自然又迅速重生出来。” “这恐怕才是法王屡次出手,但又觉得棘手之处吧。因此若是用这蠃鱼钻进大师紫府之中,就可以帮大师拔尽死气而又不会损伤大师灵台分毫了。” 闍那崛多听完,大为佩服地道:“仙子果然慧眼,只是这蠃鱼在极西的邽山,急切之间又如何寻得?” 宫装鱼女捂嘴笑道:“大师勿忧,我十多年前倒是凑巧救了数条蠃鱼,它们如今就恰在我五花海中繁衍生息。待我将它们叫来,与大师拔毒。” 说完,拿起一只洁白的水螺壳,轻轻一吹。不一会儿,就飞来数条背生双翼,只有成人拇指大小的红白小鱼,口吐泡泡道:“不知玉姐姐喊我等前来何事?” 宫装鱼女指着闍那崛多道:“这位大师毒根深种,正不胜其扰。你们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帮大师把毒拔出来?” 一条红色小鱼绕到闍那崛多身前,对着闍那崛多道:“大师还请放开神魂。” “是!”到了这一步,闍那崛多也没了什么顾忌。要是换做千云生恐怕还得犹豫一番,他秘密太多,一放开神魂,搞不好就真的要泄密了。 只见得闍那崛多身心放开之际,那红色小鱼蓦然一下就顺着他的鼻子钻了进去。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抚着胸口道: “我的乖乖,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还好我跑得快,否则还不得一口被它们吞了。” 宫装鱼女问道:“可能暂时遏制得住?” 红色小鱼颇为自傲地点头道:“我们是谁?姐姐你就看好吧!” 说完,招了招身后的数条小鱼,再一次一齐扎了进去。又过了数个时辰,数条小鱼才颇为萎靡地退了出来。 而那闍那崛多在小鱼一退出之际,立刻张眼兴奋地道:“有效!果然有效!贫僧立刻觉得灵台的负担轻了许多!” 宫装鱼女先是倒出自己炼制的丹丸喂给几条小鱼,才笑着对闍那崛多道: “大师只要记得,三天来此处一次,让它们帮你拔毒。如此一来,当可保持灵台不再闭合。” “虽说还不算彻底治愈了大师,但想来有了时间拖延,应该能帮助大师找到合用的灵药了!” 闍那崛多恍如濒死重生一般,当下诚心诚意地朝着宫装鱼女和数条蠃鱼躬身道:“仙子再造之恩,闍那崛多没齿难忘!” 在一旁的慧性,见到这奇异一幕,也不由地抚掌道:“没想到连法王和我药王谷都棘手的医案,竟然如此简单就解决了。这医道浩渺,小僧总算是又亲见了。” 慧性这么一说,千云生也立刻颇有信心起来,他趁热打铁地道:“看来我们玉仙子的医术已然瑧至化境,这也是我雷音寺之福啊!” 闍那崛多也阿弥陀佛地接话道:“这些时日恐怕还得叨扰仙子,不知仙子有何要求?贫僧愿意当尽力去办。” 宫装鱼女摇头道:“人妖有别,我妖族可不兴人族的那一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对于我们妖族来说,最是能遵循天道交换的法则。大师觉得我等这次出手,该当何价值,然后拿出相同的等价物来,就可以了。” 闍那崛多也对妖族的这天道交换的法则有所耳闻,于是沉吟道: “既如此,贫僧这里倒有一些灵籽。这灵籽乃是水仙琅琊芝之籽,想必玉仙子应该听说过水仙琅琊芝的大名。”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粉基地】抽红包! “有了这水仙琅琊芝,未来等长成后,仙子这五花海的品级,应该还能再提上一个档次不止。” “到时仙子若是慈悲为怀,也能救助更多妖兽,想来尽可以装得下了。” 千云生也听说过这水仙琅琊芝,乃是水中洞府里不可多得的一种宝物。若是时间够长,甚至可以大大提升洞府的品级,看来闍那崛多大师提出此物也是颇费了心思。 其实这送礼也是颇有讲究,你送得差了,显得你于心不诚。但是若是你送得太好,则又显得你在骤然施恩、高人一等。 若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送得礼厚了,只会更加开心。但是这方法对于某些高洁之人,或者饱学之士来说,只会适得其反。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本身就没有过于缺少之物。因此你若是送礼不花些心思,则反而会给人一种不尊重他们的感觉。 所以闍那崛多送这礼算是费了番心思,其实千云生张罗这么多事情,何尝不也是一种煞费苦心的表现。 幽萍圣女在一旁看到这皆大欢喜的局面,感慨地道:“阿弥陀佛,天无绝人之路,诚不欺我。” 慧空也在一旁抚掌道:“我们与鬼地交手,是何等的凶险,真是一分一厘的力量都该用到才行。” “这一次竟然让我等发现了玉仙子这般的隐世高人,真乃是我雷音寺寺众之福。请仙子放心,我等回去就为仙子宣传,想必有不少寺,都等着仙子悬壶相救呢!” 慧远则颇为老成持重地道:“我们数人宣传,还是势单力薄了一些,有没有什么更有效的宣传方法?” 慧能也在一旁道: “我记得不仅仅是我雷音寺与白教密宗中有这般大量需求,就是另外来援各派中也有不少棘手医案,其实也有颇高需求。” “我们每耽误一天,恐怕都会耽误不少人的医治,确实值得我们商议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千云生早就有了想法,这一会才故作沉思地道:“吾有一计,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好奇地望过来道:“不知是何计策?” 第二日一早,就见得广场内,走进来一个面色如冠的和尚。这和尚倒不多话,而是边走边看,看到病情有些把握的,就拿出一个洁白的水螺来,窃窃私语一番。 等到水螺那边传来了确切的消息,他才悄然上前与那人攀谈起来。但往往这方法并不太奏效,交谈数人,大家也常常摇头。 不过那和尚也不气馁,而是不慌不忙的继续走了下去,终于在见到一个同寺和尚的时候,那和尚惊讶的道: “这不是药王谷的慧性师叔吗?师叔既然觉得小僧有救,小僧就试上一试。” 说完,就被慧性拉到自己的法宝之上载着飞了出去。良久以后,慧性就又带着他飞了回来,这一下,这和尚变成了慧性的跟班,跟着慧性一起与旁人交谈起来。 虽然他们两人的成绩依然不高,但终究又有一个同寺的和尚被说动,跟着他们飞了过去。 就这样,当慧性身后的队伍变成六个人的时候,终于引起了广场上修士们的侧目。 这一次,慧性变得反客为主起来。他再也不用四处游走,而是就坐在广场之中,自然就会有修士过来让慧性察看。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当慧性的身后开始出现了二十多个亲身经历者后,整个广场终于都被吸引了过来。 到了这会,甚至都不用慧性开口,人人都知道原来是有一只寺中僧人的灵宠,善能治病了。 而出这主意的始作俑者千云生,看到玉仙子的名气终于打了出去,整个小筑中也开始忙碌起来,这会反倒是轻松了下来。 他这会正躲在玄济的洞府之中,看着这么多天下来,终于彻底理出来的所有东西,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双眼放光地直流口水中。 而站在一旁的玄济,也颇为高兴地道: “你这法子果然高明,这一次就连我师傅都听说了这个事情。虽然他老人家没说什么,但明显对我这边的事情有了关心。” “嘿嘿,你这个事情办得很好,我看玉仙子这些天也很开心。你说吧,这些东西里面你觉得有什么能用的。” “要是你看中的里面有些功能还不够满意的话,我最近费点力气,把这些半成品给你都折腾成好用的出来。” 千云生看着分门别类,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类东西,暗道这一次恐怕能让圣姑都大吃一惊。 他一面毫不客气地点头道: “好!好!好!这、这、这、还有这、这、这,这些恐怕不容易出手,就暂时先不要了。” “剩下的,要不就都装起来吧!” 四一零 不负嘱托 “这么多,你确认都卖的出去?” 虽然玄济除了炼器外别的事情脑子都不太灵光,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炼了多少东西。因此,千云生这番表态还是让他琢磨出不对味来。 “玄济大师有所不知,买卖这东西,可不是你有什么就能卖掉什么的。所谓货卖堆山,你的货越多,大家挑选的余地才大。” “再说了,我们带下去的东西越多,越有可能满足到所有人的要求。这些东西放在大师这里,一时半会也不能发挥作用,还不如让小僧下去试试呢!” “可是这里面的东西,不少都是半成品。恐怕要百分百的发挥作用,我还要加入很多想法才行。”玄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哎呀,玄济大师这就有所不知了。从你炼制来说,固然是精益求精最好,但是这道理在黄泉小世界可不适用。” “且不说这东西越是复杂、高级,对于灵气的要求就越高。不合适黄泉小世界的现状不说,对付鬼地的鬼怪们,其实反而不见得东西越好越合适。” “你想呀,黄泉小世界里的鬼怪们,大部分都是以量取胜。其实单独一个鬼怪拉出来,除了那些老鬼们之外,别的恐怕本来就不是我们同寺们的对手。” “往往让我们头疼的,还是这些鬼怪们一嗡而上,以量取胜。所以大师就应该能明白,这些东西我们就是要针尖对麦芒。它们是以量取胜,我们也更要以量取胜才最好!” “说得倒是有些道理。”玄济停下了摸头的手,沉思起来。 千云生继续忽悠道:“大师你想,你这些东西虽然不少都是半成品,威力是小了许多,但这样价值也低了很多。那些同寺们买了去,本来只能买一件的,现在就可以买个三件五件的。” “如此一来,我们多卖出去数量不说,那些同寺们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你的这些东西搭配着使用。” “甚至关键时候,自爆个两件,想必也不会心疼。这么一算,大师是不是发现,其实对于我们同寺来说,恰恰大师你现在的东西,才是最有效的。” 玄济被千云生说得,眼睛一亮道:“有道理!师弟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之前只是想着如何把东西越做越好,越做越精,但是没发现竟然还有这么一条思路!” “不行,我一下就冒出了不少想法出来。这里的事情,怎么操持,师弟你就自己把握就是。走的时候也不用和我打招呼,跟玉仙子说声就行。师兄我要赶紧下去验证我的想法去了!” 说完,也不再管千云生,反而低头思索着冲回到自己的炼器室中。不一会儿,就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千云生没想到玄济说做就做,反而把他晾到了一边。不过他倒是宁愿这样,反而更加自由一点。于是他一边和问心珠商议着,一边反而不着急,索性定定心心地挑选了起来。 问心珠看到那么多东西,感叹道:“没想到玄济这里这么多东西尽然都是半成品,不过这样反而也好,恐怕对圣姑那边的帮助更大。” 千云生这会也拿起一个护臂边检查边道:“咱们这也不算骗他,确实这东西要求不高,驾驭也方便,对付鬼怪们能有大用。” “只不过这些可不是装备在咱们自己人身上,而是装备在那些鬼怪们身上罢了。” 问心珠也跟着嘿嘿笑着道: “是啊,那些鬼怪们的智商,给它们太好的反而不合适,就这样才恰恰最好。” “设想一下,那些本来只能近战的恶鬼们突然拥有了远程攻击的能力。或者那些精魅们,突然防御大增,估计得让别的部落都要大吃一惊了。” “特别是那些能从双眼中发出红色光芒的精魅们,虽然它们攻击力是高了很多,但防御还是太孱弱了一些,需要依靠树怪的保护。” “但是这树怪也目标太大,而且也难以迅速的移动。若要是有了咱们这些装备,那些精魅可以脱离树怪的保护,这杀伤力可就一下又大了起来。” 千云生检查完护臂收进储物袋中,又拿起一个小伞模样地边检查边道:“是啊,譬如这护臂,还有这小伞。一旦给圣姑的手下装备上,那实力起码能翻个一倍。” “圣姑现在最大的困扰还是部队的精良度不够,它要是迅速用强力手段收服太多别的小部落过来,恐怕部队的质量就没办法和那些大部落相比了。” “但是有了咱们这些东西,那就情况就变得大大的不同了。” 问心珠也瞧着另外边上堆着的一堆傀儡,还有各种大型的军阵才用到的器具,感慨道: “是啊,而且咱们现在主要也是等着天道种子彻底代替了界灵而已。” “因此只要圣姑能坚持住,都不用战胜它们。等到界灵真正倒向咱们这一边,那这一仗就自然就是咱们胜了。” 千云生点头道:“所以这第一仗才最关键,必须要趁着它们没有反应过来,打它们一个损失惨重才行!” 问心珠也颇为赞同地道:“那咱们得挑点威力大的东西给圣姑送去才行,否则的话,就怕收不到奇效。” 千云生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虽然圣姑悄悄已经把第三批魔灵子截留在手上,再加上之前截留的两批,手上已经有些规模了。但我觉得还是不够,咱们还得多弄点好东西给它才行。” “你看这套战争轨仪怎么样?还有这星河四宝似乎也不错,就是灵气消耗大了点,恐怕还得给它多配个这个乾坤转灵圈才行......” 而在另外一边,慧空等这边虽然帮着玉仙子接引修士,引导秩序。但望着那些修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进来,又眉头尽展的出去,一个个也与有荣焉地道: “这短短几天忙下来,我甚至都觉得之前有不少佛经上悟不通的地方,现在都隐隐的摸到点关窍了。” “所谓电光瞥然起,生死纷尘埃。论心话明月,太虚廓无碍。不就是恰恰在说我等现在所作的事情吗?” 慧远也在一旁吟道:“‘若能了达此,不用坐兀兀。’我最近对佛经上的这句也有感悟。其实说来我等修行,恰恰正应如现在这般身体力行,急人之所急,真的比参禅枯坐强的多了。” 慧能也在一旁道:“还是慧性师弟有菩萨心,虽然屡遭挫折,但矢志不悔。如此才能说动越来越多的跟在其后,方才让众人相信。” 慧性则阿弥陀佛地道:“师兄此言,真叫慧性惭愧。要不是法如师叔这办法想得好,我等说不定还只是努力向着要好的同门传递消息,如何能如此之快的达到这轰动的效果呢?” “要师弟说的话,还是法如师叔当记首功。” 幽萍圣女则在一旁笑着道:“你们就都别谦虚了,正所谓佛性无大小,唯量力而行,这才是我等修佛的正理。” “我想法如起了这个心思,恐怕也不是为了争功,而是这件事确实对众人都有好处吧!” 众人正说着,只见得千云生红光满面地飞了过来,显然颇有收获的样子。 只见得他飞近以后阿弥陀佛地对着众人道:“小僧刚才去玉仙子那里看了看,我们忙了几日,已经把最紧急的一些快要处理完毕了。” “剩下的,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立刻恢复战力,恐怕得慢慢调养了。” “想来我们大家再努力几日,玉仙子那边应该就能自己应付的过来了。” 众僧纷纷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此事乃是大功德之事,我等当全始全终,求得个光明圆满!” 千云生表面上也和众僧一样,一起善哉善哉,内心里则和问心珠悄然道: “看来咱们这几日功夫没有白费,玄济师兄把咱们应该是当成自己人了。” “你看咱们拿了那么多东西出来,只是到玉仙子那边过了一遍,就顺顺利利的带了出来。这么一来,圣姑那边的大事,咱们总算是可以不负嘱托了!” 四一一 神秘行动 又过了两日,千云生正在帮着玉仙子忙碌到将要尾声之际,只见得自己的腰牌一阵响动,竟然是玄悲的召唤到了。 千云生见玄悲召得甚急,找来慧空道: “玄悲大师找我,看来是有什么急事,这里恐怕就要麻烦诸位帮我盯着了。若是玉仙子问起,也麻烦诸位一起帮我解释一番。” 慧空连忙道:“既然是恩师相招,说不定是战场急事,师叔尽管放心前去就是!” “这里一切有我等,些许收尾事宜,想来过了今日,我等也应该忙完了,师叔也莫要再记挂这边就好。” “好,那就一切都拜托诸位了!” 千云生和众僧打了个招呼,就急急朝着般若堂飞去,边飞还边和问心珠商议道: “算算时间,咱们回来也有半个月时间了。不知道这次玄悲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尽然等了这么久才召见我们?” 问心珠则道:“这些时日咱们虽然说是救治伤员,但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大阵那边的实际情况。” “我感觉看来掌门很有可能是在下一盘大棋,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久过去了,大阵那边似乎还是没什么改进。” 千云生想了想,也感慨道:“是啊,仿佛一切都是在支应着一般。” “鬼怪那边的攻势强些,咱们这边也就相对的强些;鬼怪那边的情况弱些,咱们也相对弱些。” “以雷音寺的实力,还有三派来援的情况,这本身就是不太合情理啊!” 问心珠接着道:“不过从咱们回来这么久看来,似乎通明的死并没有在寺中特别的发酵。” “以咱们最近故意留心看来,莫非这通明果然是没有把消息和黑手组织同享?” 千云生也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怀疑。” “这些日子咱们还故意在寺中有意卖出过几次破绽,但似乎都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但你也知道,以我们对于黑手组织那些杀手的了解看,若是对方有心动手,咱们露出那样的破绽来,没道理一点行动都没有。” 问心珠也若有所思地道:“以咱们回来问到的情况看,这通明拜师的乃是长眉尊者。” “但咱们回来这些日子,长眉尊者和玄悲一样,都被掌门召进了大阵之中。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长眉尊者来不及针对我们发消息出来?” 千云生也跟着沉思道:“倒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这次我们见到玄悲再试探试探吧。” 他们两个商议完毕,千云生也正被沙弥引着,进了堂后的小间。这一次玄悲没有在大堂接见他,两人关系显然又近了一些。 千云生进去以后,只见得玄悲正在奋笔疾书,见到他进来,点了点头道:“法如来了,一边稍坐,我马上就好。” “是!” 千云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坐了。又等了一会,才见玄悲放下了笔,对着千云生笑道:“好啊!没想到你这段时间竟然干出了这么多大事来。” “这黄泉小世界、藏经阁、罗汉堂,可是都对你赞不绝口。我这一回来就接到了这么多喜报,看来师弟你这次成绩斐然啊!” 玄悲这一开口,等于是为这次碰头定了个调。千云生暗道看来不会是坏消息,心中本来还有点做贼发虚的心顿时放下来不少,连忙谦虚地回道: “阿弥陀佛,小僧这都是因缘际会罢了。若是小僧一个,哪做的出这么多事情,都是同门一起的功劳。” 玄悲却摇头道:“你做的事情事关机密,我就不详述了。但师兄明白,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容易。特别有些事情,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事情就连掌门都惊动了!” 千云生一惊,海兰珠的话立刻就出现在他的耳边,其实他这会最不希望的就是过于引起高层的注意,于是连忙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僧何德何能,怎敢扰了掌门清听。” 千云生这话落到玄悲的耳朵里,则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他笑了笑挥手道:“莫要自谦!” “对了,我听说师弟你上来乃是补充一番,下个月大阵再开的时候,还是要再下黄泉小世界的?” 千云生最怕的是这会去面见掌门,如此一来,搞不好就会旁生变故。万一掌门夸奖他一番,把他留下听用,那可就糟了。 他见玄悲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并没有重点提及掌门如何赏识,顿时放下心来地道: “师兄果然慧眼,小僧一直觉得自己的诃摩伏魔指练得实在不到家,有负大师教诲。” “这次下了黄泉小世界中,于争斗之中确有所得,因此才决定短时间内就拿此地作为磨砺自身之地了。” “恩,其志可嘉!”玄悲点了点头道:“正好你回来以后,我还没有考较你的功夫,你且使一使出来,让我再给你指点指点。” “是!” 千云生早就想到面见玄悲必然会被考较功夫,还好他的轮回阵法没有落下。至于诃摩伏魔指,也趁机朝着海兰珠讨教过。他说自己有所进境,倒也此言不虚。 因此,他静下心来,在玄悲面前一样样演示了一番,就引得玄悲捻须道: “确实不错!除了有几处还需注意外,有几处倒是被你演练出一丝新意来了。” 千云生暗道这还是玄济和海兰珠的功劳,嘴上倒是谦虚地道:“弟子也觉得,这黄泉鬼地确实对弟子颇为有用,看来弟子还是得从实战中领悟出真意来。” 玄悲点了点头,又沉思了会,仿佛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似的,对着千云生道: “师弟说得没错,于争斗之中往往进境极快。我等佛修本来就慈悲为怀,因此寺中僧人不善争斗的也极多。” “其实先辈们开辟黄泉小世界,本就就有拿来给僧众练手的意思。只是可惜不少僧众都畏惧小世界中艰苦,反而不像师弟有如此恒心。” 千云生心中暗道:“这还不是你们长久以来收拾黄泉小世界收拾不下吧,却说得这么漂亮!” 嘴上却恭敬地说道:“先辈们果然有心,才给我等留下这么一出宝藏丰富之地。” “其实大家都说鬼地贫瘠,小僧倒是觉得,能助我们练得一身本事,才恰恰是鬼地的财富所在。” 玄悲见千云生意志坚定,也颇为高兴地道: “师弟能这么想,眼光、机智就已经高人一筹了。正好在你下黄泉小世界之前,寺中有一次秘密行动,我已经推举师弟参加了。” “不过这具体的消息,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太多。你只要记得最近多做准备,待到行动之前我自会提前通知你。” 千云生这才知道玄悲这次找他来所为何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 “此时既然重大,师弟自不该多问。只是小僧想要知道,不知需要我等何时集中?” 玄悲摇头道:“时间、地点、具体是何行动,暂时都不能告诉你。” “你只要知道时间就在不远处就行,反正你放心,这次行动起来会很迅速,不会耽误你下黄泉小世界的时间就是。” 千云生心中一禀,暗道啥任务竟然如此神秘,想了想又问道:“既如此,那小僧再多问一句,不知需要小僧做什么特殊准备吗?” 玄悲拿出一块普通的兑换令牌出来,递给千云生道: “你现在就去把这令牌里的东西兑换出来,记得包括这件在内,最好用你的功绩多兑换几件,显得不那么突兀。” “回去以后,把这令牌换出的东西练习纯熟就可。你放心,你为这次行动兑换的功绩,行动结束以后都会补给你的。” 千云生被玄悲故作高深的弄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一想到也许能从这兑换中看出一些端倪出来,于是就恭恭敬敬地接过令牌道: “大师放心,法如定然不辱使命!” 四一二 鬼物疑云 拜别玄悲以后,千云生特意先去把令牌上的东西兑换到手,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洞府。 他捏着自己手上一根坑坑洼洼、灰不溜秋的黑色短棒,表情极其怪异地和问心珠说道: “这东西怎么感觉有点像我们鬼道的东西啊,要不是玄悲大师特别让我用功绩令牌兑换出来的,我还真以为是那个鬼道同门给我的暗示呢!” 问心珠也冒出头来,有些好奇地看着这根黑色短棒绕了一圈说道: “之前你曾经说过,佛修之所以剿灭你们鬼修,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收集了你们的功法和法宝等去参详、改造、利用。” “莫非这东西,就是所谓改造你鬼修的东西所出来的产物?” 千云生也有些不明所以地摇头道:“这还真是有点奇怪,你说它是鬼修的东西的话吧,所用的材质确实又都是堂堂正正的。” “除了外形像是鬼修的,透出些许阴气森森的感觉外,别的我还真没看出有鬼修的痕迹来。” “但要说不是鬼修的吧,这外形也太像了一些。关键这明显是什么东西整体中的一个部分,而且显然这还不是一个关键部位,但就已经如此像鬼修的东西了。” 问心珠也点头道:“确实如此。” 千云生沉吟道:“最主要还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整体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又有何用,因此才猜不出来。” “恐怕只有等到把我们召集的那天,大家把手上的东西都那出来,才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问心珠也在一边道:“既然玄悲让你炼化纯熟了,你不如就先把这东西彻底用灵气炼化了,搞不好又能再看出一些端倪来。” 千云生也知道自己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不太像是专门针对自己的阴谋,见问心珠也这么建议,于是不再犹豫。 只见他轻喝一声:“去!” 就把这黑色短棒丢到空中,双手掐诀打出股股灵气。慢慢地,随着自己的灵气透了进去,他也越发的感觉这黑色短棒似乎和自己有了些联系。 花了半天时间把这黑色短棒初步炼化,收发由心了以后,千云生长出了一口气,从打坐入定中醒了过来。 他让这黑色短棒照着自己的心意在身边绕了数圈,如臂指使般地耍了几个小花招,才一招手,让这黑色短棒落回到自己手上,和问心珠分析道: “这东西让我突然想起了一物,就是血海幽泉里面的荒根。” 问心珠对于鬼道之物知道的没有千云生多,这荒根也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荒根是什么东西?” 千云生解释道:“其实这荒根也算是天地灵物的一种。” “譬如咱们在黄泉鬼地看到的剿灭了妙广分身以后,得到的那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东西。” “那个东西之所以最后被老鬼们吵吵闹闹之下才最终分掉,也是因为那是一件天地灵物,所以才如此珍贵。” “咱们虽然叫不出那东西的名字,也不知道具体用途。但既然妙广拿它做了分身,说明这东西极有可能有善于承载神魂的作用。” “而这荒根在我们鬼道里也是一种比较奇异的天地灵物,它乃是在血海幽泉里面无根无凭地飘荡,生出之时就仿佛是凭空冒出一般。” “而且这荒根还有一个特点,若是没有人为的干扰和采集,它可以越长越长,甚至可以直通幽泉之底。” “所以咱们鬼道之中,借了荒根这天地灵物的特性,再熔炼了阴灵厉魄以后,就能够成为一件颇为厉害的宝物,若要是根别的天地灵物再结合,就能生出更加恐怖的威力出来。” “这宝物被起过很多名字,在记载中最为有名的,乃是一件叫鬼道天轮的宝物。” “这鬼道天轮就是融合了荒根等多种天地灵物最后形成的一件鬼道至宝。这鬼道至宝炼成以后最为有名的一仗,乃是与仙人相争。” “据说那一战曾经打得山河崩裂、大地陆沉、阴冥糜炭、轮回不彰。” “甚至于打得一个小世界的循环都出现了漏洞,导致那个小世界更加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问心珠在一边吸声道:“你说的这宝物也实在太过于厉害吧。莫非这黑色短棒就是仿照这荒根炼制的?” 千云生摇头道:“我也拿捏不准,但看这情况,恐怕虽不中也不远矣。” “我之前入雷音寺中,还觉得寺中处处宝相庄严、一派祥和气氛,似乎和我知道的雷音寺并不相同。没想到才这么快,就让我看到这宛如鬼修之物。” “哼!看来这雷音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恐怕也算是玩得熟了。这一次我们且先不出声,悄悄看着这东西最后到底能变出个什么花样来。” 问心珠思索了一番道:“这东西确实有些蹊跷。” “但是这雷音寺别的不好拿,为何突然拿出这么一个貌似鬼修般的东西来。还在这么多别派修士的都在寺中的情况下,这就有些蹊跷了。” “莫非是,这东西就算使出了,也不怕别派修士议论?” 千云生摇头道:“这我也倒是不知了。” “不过这荒根有个特性,倒是别的天地灵物没有听说过的。那就是这荒根最善生长,甚至若要是条件足够,接天连地也未可知。” “莫非,这东西也是取了这荒根的特性模拟而成的?” 问心珠道:“咱们多想也倒是无益,想来这事情到了恐怕就知晓了。” “咱们还是这几日先练熟了些,如此等到玄悲召唤的时候,咱们想来应该也就能知晓这东西的真正用途了。” 千云生也知道既然玄悲说这秘密使命在他下黄泉小世界前就能完成,想来也就最多这十多天内的事情。因此,干脆悄然闭眼,一心一意地用自身的灵气慢慢打磨起这件东西来。 如此恍惚间,六日就过去了。 这一日,千云生依旧坐在洞府内,浑身的灵气飞出,缠着眼前的这根坑坑洼洼的黑色短棒。 只见得他的灵气已经能越发地深入到了黑色短棒的中心,显然无需多少时日,这短棒就能彻底地被他的灵气炼化了。 就在千云生还在运功之际,只见得自己的令牌中悄然一动。他睁开眼来,看了眼令牌中的消息,微微一笑,和在丹田中的问心珠高兴地说道: “咱们和玄济提的几个东西,他都已经补全完毕了,咱们这就去看看吧!” 问心珠听闻也欣然道:“看你这进度,这短棒最多半日应该就能练成了,想必也不会耽误玄悲的事情。” “咱们还是先赶紧去玄济那看看,现在离下黄泉小世界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回头玄悲再一相招,咱们可就不见得还有时间过去。” 千云生也赞同道:“我也是此意,咱们把玄济大师那边的东西赶紧拿回来,再继续炼化这黑色短棒,想必也不碍事。” 说完,把浑身的灵气都一收。然后把黑色短棒招回到手上收好,就毫不犹豫地朝着玄济的五花海飞过去。 四一三 三件法宝 千云生飞到了玄济的水中洞府,就看到立在中央有三件灵气盎然的法宝。这三件是千云生说明是自己想要买下,因此才请玄济补全的。 如今只见得那盎然灵火包裹着这三样法宝,正在灵火中载沉载浮,吞吐着氤氲之气。 玄济这会正坐在灵火的下方,无数的灵气从他的头顶喷了出来,顶着那上方的熊熊灵火,就像是一个杵着的人形火炬。 他见到千云生走了进来,身形不动,立刻睁眼道: “好了,这几件马上就要成了,你赶紧把你的精血打进去。如此一来,用这血炼之法以后,这几样东西和你的联系就更紧密了。” 千云生听了玄济之言,不敢怠慢,连忙一锤胸口,顿时一大团精血被他锤了出来,就朝着那三件灵物分别包裹而去。 就在他的三股精血包上那三件灵物之后,只听得玄济猛喝道:“水火相济、伏虎降魔,还不速速归形!” 只见得从灵火之中,传出一声凤鸣之声、一声牛哞之声,还有一声猛虎之声。 这三声一齐响过之后,三样东西就如倦鸟归林一般,猛然从灵火中窜出,飞到千云生的身边,绕着他翩然飞舞起来。 而玄济在灵物大成后,也把灵火一收,站起身来笑着道: “这三样东西,师兄我又添加了不少材料,总算是不辱使命。炼成了一件精品法宝,两件中品法宝。” “不知师弟看来,可还满意?” 千云生连忙向玄济道谢,然后爱不释手地把这三样东西一一拿了过来品鉴一番。 这第一件如亭子般,乃是千云生早早看中的一件渡劫至宝。这也是玄济练得最好的精品法宝,想来未来哪怕成为仙器,也有很大的机缘。 而这第二件乃是一件洞天之宝,虽然这件和自己之前得的那件还不能比,仅够一人容身,但千云生却有自己的想法。 这件洞天之宝乃是以后要用在黄泉鬼地,放在界灵的身边。如此一来,自己借着天道种子遁回黄泉鬼地之后,就可以定位在这洞天世界中。 现在自己还仅仅是金丹期,虽然练了白骨之身,但和空间传送比还是太过脆弱。因此,任何一点不安定因素,千云生都想着尽量避免掉。 而这洞天之宝,恰恰就可以帮助千云生避免出现在界灵身边的时候,恰好在什么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中。 而这第三件法宝则是他未来想用在商道上的,因此特别选了一件遁速极快的法宝,作为未来运输专用。 想必有了这法宝以后,就算对方是元婴大能,只要不是那种极善遁速的,恐怕也难以追上这法宝的速度。 千云生把这三件法宝一件件检查过来,才满意的收了,手一翻就掏出一小袋极品灵石道: “师兄这三件真是极合小僧的心意,这是购买这三件法宝的灵石,还请师兄收好。” 玄济倒是颇为满意千云生把对他的称呼从大师改成了师兄,不客气地就把那袋灵石收了下来。 接着,又拿出一套阵法来道:“这套阵法你也试试,我花了不少精力去做了改进。” “现在上面已经有了三种变化了,想来和之前比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此一来,大部分情况,想必应该你都是暂时够用了。” 千云生连忙把问心珠唤了出来,用问心珠为引,亲身试验了一番,感慨地说道: “师兄还真是天纵奇才,看着似乎也没几日,这阵法又多了许多!这三似是三种变化,但变化之间还能组合,师弟感觉这起码能变出九种新的变化出来了。” “现在对方就算是元婴真人,如果猝不及防下,我也有信心把他摄进这轮回阵法之中,让他不可走脱了。” 但是玄济却倒是不太满意地摇头道:“这终究还只是死物罢了,我说师弟,你这一身本事还是太弱了一些,导致我有很多想法都没办法实现出来。” “要我说,你还是得赶紧把这一身本事提升提升。否则,这阵法我再调试的精妙,你也是如小孩抡大锤一般,被稍有眼力之人看了,还是轻易就能破开。” 千云生也知道这实力是自己的短板,但自己乃是鬼修之身,渡劫乃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因此不做到完全准备,自己可真的不敢轻易尝试。 因此尴尬地笑道:“师兄说得都对,小僧也明白。” “奈何师弟之前乃是一介散修,这功法实在落下太多。因此,小僧才想到一个下到黄泉小世界中磨砺的办法。” “否则,也不会跟师兄结上这一段缘分了。”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只听得千云生令牌上突然又响了起来,玄悲那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法如你在何处?快快到般若堂来集合!” 千云生见到是玄悲召唤,知道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任务要开始了。于是,连忙把几样东西全都收了,和玄济告辞出来,就急急朝着玄悲处飞去。 玄悲见千云生赶了过来,和善地问道:“上次让你准备的,你准备的如何了?” 千云生惭愧地回道:“小僧法力低微,已经用了数日的功夫,虽然那东西小僧已经炼化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未尽全功。” “想来再有半日就能炼化完毕,不知会不会耽误大师的事情?” 玄悲摆手道:“这倒是无妨,当时把这东西交给你,就是预估了你的进度的。没想到你法力精湛,还在我预估之上。” “走,你先跟我前去汇合,到那里再把剩下的炼化完毕即可。”说完,就带着千云生朝着寺内一处不起眼的山峰飞去。 玄悲带着千云生飞到山顶后,他才看清这峰顶乃是一个如火山口一般的大洞,只是毫无火山烟尘冒出罢了。 “就是这里!”玄悲朝着千云生示意完,就带着他飞了进去。 飞进山腹以后,又绕了数绕,玄悲才带着千云生来到了地底一处不起眼的洞穴的门口。 “进来吧!” 玄悲带着千云生当先朝着那闪着霞彩洞穴钻去,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山洞。而是仿若传送了似的,别有洞天。 千云生看着这里面宛如宫殿般的巨大建筑内部,又没有感受到自己传送应有的奇怪感觉,好奇地望向四周。 玄悲看千云生这幅模样,笑着道:“这乃是我佛家的芥子须弥之术。” “你进来的这里,乃是我们用一空间裂缝炼制而成的。” 千云生这才恍然,跟着玄悲又走了两重大殿,才进到一个有着数十个和尚的大殿来。 众和尚见到玄悲进来,除了有几个默默用功的以外,大家都站起身来朝着玄悲合十行礼。 玄悲也回礼之后,才对着千云生道:“好了,我们这里的集合就是这里。” “既然进来了,你就呆在这里,把该炼化的炼化完。等我们开始行动,再把具体情况详细说给你听。” “是!”千云生不敢怠慢,也走进了众僧之中。 而玄悲则把千云生送进来以后,又转身去接别的僧人去了。 千云生走进大殿的时候,就发现了虚静的身影。 这虚静还是当时他刚入寺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接引和尚,因此既然见到熟人,难免走过去客气地打招呼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能遇到虚静,真是令小僧惊喜。” 虚静也连忙合十回到:“原来是法如师叔祖当面,小僧还记得当时接引师叔祖入寺时的场景,真是令人感慨。” “可惜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小僧的身边还有空位,要不师叔祖就屈尊暂时坐在小僧身边吧!” “那就叨扰了!” 千云生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既然玄悲叮嘱他早点炼化,想必离开始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因此,他和周围众僧都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坐定下来,开始对那截黑色短棒做最后的炼化冲刺来。 四一四 突击小队 就在众僧又打坐了大半日,玄悲陆续又领进来数个和尚之后,终于随着一阵巨大的喧闹声过后,外面逐渐的安静下来,众僧都知道这是寺中又一次打退了黄泉鬼地的攻击。 就在这时,突然玄悲从入定中睁开眼来,环伺了一圈沉声问道:“诸位都准备好了吗?” 千云生也早就把那黑色短棒彻底炼化,闻言知道这恐怕是要开始行动了,于是和着众僧一起回道:“谨遵首座法旨!” 玄悲点了点头,看着在座的诸位一个个精神饱满,态度坚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好!诸位都是我雷音寺的中坚弟子,这一次用这种秘密的方式把诸位召集起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千云生和众僧一样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还是都默默无声,凝神听玄悲宣讲。 而玄悲这番开了口以后,果然把这番为何如此召集僧众的隐情合盘托出。原来这件事情,还是和黑手组织有关。 自从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们开始大量的使用魔灵子来对付人族大阵后,联军就意识到了恐怕黑手组织已经用了某种形式彻底地和黄泉小世界建立了联系。 之前寺中虽然几次三番大规模的抓了一些黑手的潜伏分子,但整体来说,别说高层,就连中层也没抓到几个。 在效果如此不彰的情况下,被逼无奈的,雷音寺自己这边也只好开始严格做起保密措施来。甚至自掌门以下开始,特别筛选出一些人员出来,参与一些极其秘密的行动。 而他们,显然也是经过了寺中重重的考量之后,认为最不可能和黑手组织有联系的人。 玄悲花了一点时间,把为何要如此秘密地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解释清楚后,才又严肃地开口道: “通过我刚才的解释,想必诸位已经明白,你们其实承载着我雷音寺中的殷切希望。” “这一次,我们雷音寺精心组织了一次对于血池的突袭行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有可能会遏制住血池这边的攻击态势,对于缓解鬼地对于我人族大阵的攻击强度也是极其有用。” “但是诸位应该知道,现在黑手组织已经和黄泉鬼地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我等贸然行动,很有可能就会被黑手发现了后,把消息走漏给黄泉小世界的那些鬼怪们。” “若真是如此,那掌门方丈们的心血可就要白费了!” “因此,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务必干净利落的完成。重中之重,就是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让黑手组织发觉了我们的行动。” 众僧听到这里,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一起颌首道:“但请首座吩咐!” 玄悲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诸位都是我等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是掌门心中信得过的人选。” “不过诸位放心,这一次掌门方丈也会为我等创造机会。他会把所有有怀疑的寺中僧众以开会的名义集中了起来。如此一来,我等的行动就不太容易被外界知晓了。” 千云生听到这里,暗暗寻思道:“看样子我之所以被选上,所谓的经过了考验,恐怕还是跟我送上去的那个死间有关系。” “很有可能是这个死间,让掌门方丈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对于黑手组织和鬼地的勾结置之不理了。” “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黑手和鬼地的联络方法可是掌握在了海兰珠的手上。海兰珠又如何能真正的让黑手组织和鬼地顺畅的联系起来呢?” “之前那些所谓的联系,也是经过我这个特使的名义沟通罢了。现在我这个特使一走,黄泉鬼地更加是对于雷音寺这边的行动睁眼瞎了。就算是黑手知道了什么,也是传不下去的。” 虽然千云生心中明白,其实完全没有这种必要搞这么严密的防护级别,黄泉鬼地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动,但他还是好奇到底雷音寺想出了什么对付血池的方法来。 因此,他继续认真地听玄悲说道:“我等这一次的行动也并不复杂,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数支小队,都会按照掌门的部署,潜伏进血池的附近。” 说完这句,玄悲还一伸手,拿出一沓灵气盎然的符箓来道:“为此,掌门还特别赐下了须弥遁身符和道谛掩形符。” 千云生心中暗惊,这两道符箓可不便宜。一张这样的符箓,甚至比精品法宝还要贵些,看来掌门方丈这次也是下了血本。 只听得玄悲续道:“诸位等会随着我遁入血池附近后,听我的指示。先用这道谛掩形符掩住各自身形,然后立刻发动你们手上的东西。” “一旦成功发动你们手上的东西后,再马上用这须弥遁身符遁走。” “到时,自然大阵之中就会生出无上灵机出来接引诸位。不知诸位可都清楚了吗?” 千云生这才明白玄悲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又是什么掌门重视、躲避黑手知晓.....感情搞了半天,就是要组一支比敢死队稍好一些待遇的突击队啊! 自己虽然在玄悲口中立了无数的大功,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最先想到的,还是自己这些人。 怪不得在这群人中,慧空、慧性这些明显是寺中苗子的都看不到,看来还是有亲疏有别的待遇嘛! 不过千云生就算心中吐槽,也知道这会绝对不是表现在脸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的心中一腔热血,还是也跟他一样内心愕然。 反正表现出来的样子,倒是众僧都颇为热烈地回应道:“能为寺中尽瘁,我等敢不卖力!” “好!” 见到众僧都纷纷表态以后,玄悲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那现在你们把分给你们手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等这次都是辅助掌门行动,我来给诸位排一排阵势。” 说完之后,按照众人手上早就练化好的各类东西,有些是一片灰扑扑的树叶,有些是一团如火燎过的石头,按照星宿的方位摆了个奇怪的阵势。 千云生随着玄悲的指示,配合这阵势演练了数遍,终于恍然地和问心珠道: “我想起来了,这分明就是从我鬼道的二十诸天鬼仙大法演化出来的!” 问心珠也沉声道:“看着是挺别扭的,不过这阵势看着还加了不少以佛化鬼、以佛化魔的讲究。看来佛道借用你们鬼道之术,倒是也费了一番苦心了。” 千云生也沉声道:“佛家六道轮回之中,本就有恶鬼之道。而且这恶鬼之道早就遍诸佛家典籍了,只是这些和尚们现在还是死活不肯承认鬼道在人间存在罢了。” “但其实这些和尚们也不想想,若是没了我们鬼道的存在,那佛道的存在岂不是也失去了意义?” “佛道对于鬼道的赶尽杀绝,其实恰恰不就是在动摇自身的根基。若是众生中失去了对鬼的敬畏,那还有多少人会真的愿意吃斋念佛、日日苦修呢!” 问心珠则哂然道:“你说的这些,和尚们未必不懂。否则它们也不会仔细研究你们鬼道的东西,派生出如此之多的手段来。” “但在人前恐怕他们还是得保持和你们绝不两立的态度,这大概也算是这些和尚们的一种虚伪了吧!”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悄然嘟囔之际,玄悲显然对于众人的演练颇为满意。 他看着众人按照他的指挥演练纯熟,颌首道: “既然诸位都演练已毕,那就事不宜迟。我等趁着这鬼怪们撤退的有利时机,立刻出发!” 四一五 埋伏入阵 玄悲说完这句后,把众人都集中起来,然后才拿出一顶如云纱般的佛光斗帐来。这斗帐颇为奇妙,把众人都罩了,就如同众人全都消失了一般,才带着众人朝外面飞去。 千云生只觉得这佛光斗帐颇为奇异,自己虽然在帐中看着外面颇为清晰,但在神魂上却觉得朦朦胧胧的,宛如处在两个世界一般。 而玄悲这一路的行动也颇为顺利,大阵中似乎各处都早有默契似的。只要玄悲一亮出令牌,就必然有修士出来,一路放行,不一会儿众僧就偷偷摸摸地飞出了大阵。 飞出大阵以后,众人很快就来到这次战场上的最激烈处。千云生才再一次感受到这场战斗的残酷,特别是站在鬼怪们的视角,看着大阵上那千疮百孔、修修补补的凄惨模样。 让他不由得再次感叹,果然这看似繁花锦簇般的人类社会,其实都是由着这些百战不倒,还依然矗立如故的堡垒大阵们后的钢铁人类在守护着的。 千云生都来不及感慨完,就听得玄悲向众人传音道:“注意了,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所有人都注意屏息静气,随我前进。” 叮嘱完了以后,整支队伍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如一阵清风,缓缓吹拂过了那些被遗弃在战场上,断肢残手的只剩下一丝力气、唯只能低泣哀嚎着的鬼怪们的头顶,潜了过去。 看着战场上倒下的密密麻麻鬼怪们的尸体,还有无数黑炭般的残肢,众僧人都不约而同地脸色紧绷了起来。 虽然说理论上掌门这符箓发的确实高级,只要鬼怪们猝不及防,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撤退回去。 但毕竟这一次乃是在鬼怪们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因此众人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玄悲看到这情况,鼓劲道:“这一次和我们同时行动的,还有另外四个小组。” “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但你们放宽心。这一次既然我们这么多人行动,掌门必然有十足的准备。” 听到玄悲这么鼓劲了之后,众僧人全都点了点头,跟着他继续潜伏到血池附近。看着血池那恍如生命一般在那里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一呼一吸间缓缓颤动。 玄悲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血池后,在附近又寻觅了一番,才悄然道:“好了,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个地方,现在你们随我一起往地下遁去。” 说完后,就带着众人一起朝着一块还算平坦的地面“噗”的一声,就全都遁了下去。 遁下去以后,千云生才发觉这佛光斗帐确实神奇。 不仅仅在外面有遮蔽敜息的作用,就算是遁地以后,也比自己用遁地符感觉好了许多,这让他甚至都有了自己也要搞一顶这佛光斗帐的想法来。 就在他看着四周的泥土如流水般从眼前划过,脑海中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玄悲沉声道: “到了!你们各自调息,争取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我来给你们护法。” 说完,浑身的灵力一涨,把整个斗帐撑到了极限。这一下众人虽然还是觉得很挤,但显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于是众人都不再说话,连忙一个个手握灵石,抓紧时间打坐用功起来。 众人才调息了数个时辰,只见得大阵中钟鼓齐鸣,又有无数的鬼怪从血池中冲了出来。 本来还在打坐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极其强大的威压,连忙一个个都紧张的睁开眼来,纷纷朝着地面上望去。 玄悲这时打出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众僧知道看来行动的时间还是未到,于是都屏息静气地细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而在上面的数只老鬼这会也有点烦躁,其中那个绿毛马脸的老鬼闷哼道:“这黑手特使一去二十来天没有回来,不会是已经被雷音寺发现了吧?” “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是还不赶紧总攻动手,那这魔灵子再耗下去,我们可是连总攻的实力都没有了!” 白皮老鬼在一旁摇头道:“颐老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了黑手那边的配合,帮着我们一起撼动大阵。我们现在就这般强攻过去,就算是胜,恐怕也是惨胜。” “这么一来,可对于我等后面和黑手的谈判不利,搞不好就要被他们多占走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利益。” “这一次黑手特使回去的时间虽然长了一些,但若他次次都能短时间内成功运来如此之多的魔灵子,我倒是反而要怀疑这黑手特使不是真的是特使了。” “毕竟,我们和雷音寺斗了这么多年,我们都知道这雷音寺也不是泥捏的。” “既然我们在争斗中都用出了这么多魔灵子来,雷音寺还不知道仔细检查这上古大阵,收紧这一处漏洞的话,那恐怕这里面才真的是有蹊跷了呢!” 黑甲大汉也在一边颌首道:“颐老也不用多猜,我们现在还是以疲累人类的战术为主。” “要是再过半个月,黑手特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话,那我们再动手应该也不算太迟。” “若是到那个时候,黑手组织也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他们分杯羹了!” 而在人类大阵这边,掌门禅净盯着从血池中涌出的鬼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伏虎尊者倒是在一旁道: “方丈昨日拉着我等开的那个大会我觉得颇为有用,确实是极其振奋了我等的士气。既然掌门已然决定了方向,那还等什么?马上行动就是,我等绝不会退缩一步!” 松鹤子在一旁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似的,摇头笑道:“莫急,这些鬼怪们还没有攻上来。现在出击,只会徒增伤亡。我等还是等鬼怪们凑近了一些,再发动攻击。” 而站在松鹤子边上的长眉尊者也赞同似地点了点头,这些天自从禅净方丈开始行使密议制度后。 所有的事情全都有专人署理,单线汇报给方丈知晓,导致他这边得到的消息也大大的减少。 因此,他这会也是有意试探地问道: “既然昨日开会,我等都有决心彻底的打破这黑手组织和黄泉鬼地的阴谋,为何诸位不干脆再发一路援军过来。这样的话,岂不是能早就结束这场战斗了吗?” “我雷音寺也不用一直被拖在此地,想必那时候诸位兵锋所指,我雷音寺也能响应了。” 禅净方丈大概是不满意长眉尊者如此急切地想要把雷音寺的僧众送到各处战场的前线,阿弥陀佛地道: “我们人族目前的战线极长,若要是都消耗在这里,恐怕别处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等还是得想办法凭着我们现在的人手,彻底把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打退才好。” 黑白道长也在一旁赞同道:“禅净掌门说得确实没错。” “要知道南蛮那边早就成了涂炭,东海那边现在也打成了一锅粥,这些地方的吃紧程度可是比雷音寺这边厉害的多了。” “我们三大派虽然家大业大,但这么多修士也是一个个培养出来,而不是大风吹来的。” “这一次驰援雷音寺,已经让我们本来在东海的攻势停了下来。这要是再抽调修士,恐怕南蛮那边就威慑不住那些魂族的杂碎了。” 长眉尊者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微微一笑,也不急着争辩。 其实他这段时间压力也不小,一方面雷音寺中已经对于黑手组织多加提防,导致他经营多年的势力虽然没有被连根拔起,但也损失惨重。 其次就是黑手组织和鬼地配合不畅,也逼着他不得不多次尝试撼动大阵。但随着次数越多,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找到大阵的破绽。 这些其实都让他极为焦虑,不过今天总算是打听到三大派短时间很难来援的消息,也算是让他稍稍缓了口气。 就在他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赶紧传递出去的时候,只见得远处那黄泉鬼地的鬼怪们,开始又一次怒吼着,轰隆隆地朝着大阵压了过来。 四一六 断敌后路 虽然长眉尊者和众人在那议论不休,禅净却没有特别花心思参与进去,反而出神地关注着鬼怪们的行动。 长眉尊者心中奇怪,这黄泉小世界中鬼怪们的行动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有什么值得掌门方丈特别关注的呢? 就在他心中疑惑着,而鬼怪们也纷纷压上之时,人族的大阵中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得高台上按惯例又伸出数面大旗,在禅净方丈的指挥下,这几面大旗翻飞变化,打出了数种旗语。 配合着这旗语的,是在人类的大阵中,也一波波远距离大威力的法术呼啸而出,如洗地般朝着鬼怪们密密麻麻的方阵攻了过去。 这些全都是这段时间双方的正常操作,大家都仿佛熟悉了一般。 黄泉小世界这边的鬼怪们还特别增加了树怪的密度,当一波波大威力的法术攻击冲过来的时候,鬼怪们也像是在和人类大阵演练似的,立刻就躲到了树怪的身下。 而树怪们这时候也会吱吱叫地收紧自己的树冠,挡住人类一波灵力攻击后,这些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才会再继续缓缓压上。 这也是这次人类这边和黄泉小世界鬼怪们打了这么久,双方都各逞奇谋以后,琢磨出的最少破绽的打法。 但其实越是这样朴实无华的攻击,也最考验双方的实力,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 这一次和别次不同的是,人类这边不像往常那样,等到对方的鬼怪们彻底冲到大阵的近前才反杀出去。 因为人类之前如此操作,就能最大限度的借到大阵的威力。而且一旦作战不利,退回大阵之中也更为容易。 只见得在松鹤子的轻轻拨动下,大阵上旗语变幻,就听得一阵梆响过后,数千个闪着金色和银色光芒的各色傀儡,在鬼怪们刚刚冲到一半的时候,拿着各种各样的灵器和法宝冲了出来。 躲在最后面的数个老鬼,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眼光冷峻地道:“今天难得人类换了个打法,我们看来也得陪他们玩玩才行。” 说完,就对着绿皮老鬼道:“栗之君,这一仗要不就看你们呲铁部的了!” 绿皮老鬼残忍地一笑道:“诸位放心,且看我呲铁部的黑铁大军破它们的傀儡阵!” 说完,一挥手间,只见得从血池中冒出百千头黑黝黝的大鬼。也如一股洪一般,朝着大阵中冲出来的傀儡们反冲而去。 就在绿皮老鬼冲出之际,天空中又有无数如岩浆般的火热熔岩,像是咕嘟嘟的一汪粘稠得深潭似的。无数的带着炙热岩浆的水滴,如落下的火雨一般,朝着大阵下的鬼怪大军洒了下去。 “哼,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黄毛老鬼盯着天上的火雨猛然飞出,袖子一挥,一道道风刃卷出,就朝着天穹那还没有彻底成型的火雨击去。 就这样,站在高台上的禅净,见到压在鬼怪大阵后的老鬼们一个个被调走,终于下定决心,从袖子里掏出一物,灵力涌出,朝着大阵下面丢去。 站在高台上的修士不明白这禅净方丈葫芦里装得是什么药丸,今天的打法竟然和平时完全不同。 再看他这会又丢出一个宛如神像般的东西,众人只看清像是一尊迦楼罗神像模样的,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众人还待细看时,就见这东西竟然无视了大阵的禁制,直接就“扑哧”一声,从大阵下面钻了进去。 “这是?” 高台上除了少数两个知情的,大部分不明所以的众人都对这东西吃了一惊。要知道,能彻底无视这天十方绝仙阵的东西,恐怕整个人界来说,也找不出几件。 这些东西无一不是极其强大,又或者比这大阵等级高出太多之物。但这东西显然并不是那天下有数的那几件,这让众人不免有些奇怪地暗道: “难不成雷音寺还雪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就在众人惊异之际,只见得禅净方丈这会已经顾不得出声解释,而是立刻盘膝坐下,浑身灵力鼓动、激荡,显然在极力控制这神像。 而在玄悲这边,就在禅净坐下之际,他也嗖然睁眼,对着埋伏在下面的众多寺众传音道:“开始了,贴符!” 说完,带头就把道谛掩形符拿了出来,口中默念咒语,往自己身上一贴。 顿时间,众僧都觉得眼前分明还有玄悲这个人在,但却又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一般。虚空中,一片空荡荡的。 众僧包括千云生在内,没有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因此全都毫不犹豫地立刻就把道谛掩形符贴在了身上。 玄悲见到众人全都贴好以后,也不再犹豫,把佛光斗帐一撤,急切地道:“快快动手!” 其实就算没有玄悲提醒,包括千云生在内,众僧早就按照已经划定好的方位组合在了一起。 所有僧人一齐动手,立时间,众僧口中一齐念道: “我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根本性原,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殄伏乖戾,是事莫识,名生死始,法相如是。” 就在众僧念诵之际,不仅仅是他们这里,竟然从血池周围的另外四个方位上,同时有五种灵机一齐涌动。 到了这时,这异象才终于连道谛掩形符都遮掩不住,露了出来。 等到血池附近这灵气从地底冲出,众老鬼才发现,人类竟然埋伏了这么一道后手。一时间,竟然都有些回手救援不及的感觉。 而就在众老鬼纷纷吃惊之际,只见得从血池的底部,突兀地冒出一尊迦楼罗神的神像来。 这神像就像是完全无视了整个血池的种种禁制,整个黝黑神像的表情宛如怒目的韦陀一般。 只见得它那本来看似并不凝实的虚影,先是从地底钻入到血池之后,立刻就像是千手观音般伸出无数的触手来,朝着血池里弥漫开来。 而随着这宛如迦楼罗神的神像在血池中蔓延地越来越大,竟然有一种从虚影要向实体转化的情形。 “不好,这是人族要断我等退路!” 黑甲大汉首先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生生硬受了一掌,才把当面之敌丢下,立刻回援。而诸位老鬼也纷纷醒悟过来,也一起朝着血池处冲去。 “唵嘛呢叭咪吽!” 就在众老鬼才幡然醒悟之际,随着禅净方丈念动咒语,绕在血池周围的五道灵机也猛然一颤,冲天而起。 只见得一阵佛家大道真言般的声音从血池中炸出,就像是佛主亲临似的,除了诸多老鬼外,震得一众鬼怪全都软趴下来。 而随着这佛家真言的涌出,只见得那五处冲天而起的灵机,都隐隐浮现出五个“卍”字,如莲花的花瓣一般。此时也在血池的上方纠缠扭结,直接就合在了一起。 而随着这五道各色花瓣轰然扣合,就宛如琉璃罩一般。漫天的异彩闪烁间光芒大放,顿时就把所有的老鬼都拦在了血池的外面。 四一七 决战提前 “好!” 玄悲等众僧见到自己这边突袭已然奏效,不仅仅眼看这虚影成功地进入到了血池之中,并且还越凝越实。就连一众老鬼这会也被五色光罩挡在外部,急切间也难以救援。 众僧知道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于是连忙捏动手中的须弥遁身符。顿时间,一个个就宛如流星一般,朝着自己的本阵投去。 “想走?” 众多老鬼全都脸色难看,没想到人类竟然如此阴险,想要彻底断其后路。而它们只是一个不查,竟然真的就中了人类的圈套。 这也让它们把这一股脑恨意,全都倾泻在了这些流光之上。 不过这须弥遁身符确实神异,只见得从人类大阵中,宛如飞出了道道虹桥般。每一道虹桥都接引着一个捏碎了符箓的修士,朝着自己的本阵飞快地退去。 但就算如此,众老鬼又岂是易与? 它们之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现在一旦反应过来,手段尽出之下,顿时间就有不少被大阵接引的虹桥被直接打断。 “啊!” 就在千云生的面前,他见到一只黑黝黝的爪子硬插进了一道虹桥后,立刻就从虹桥接引中捏出一个和尚来,无视那和尚的各种护身法宝,直接就把他捏爆。 那和尚甚至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仅仅叫得出一个“啊”字,就彻底没了声音。 “苦也!” 千云生见到这可怕的一幕,心里也暗暗叫苦。他这会除了问心珠在手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因此,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继续闷头朝着大阵冲去。 但那黑色爪子却仿佛神出鬼没一般,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收割掉一次人命。 再加上别处也陆续传来“啊”的惨叫声,都让千云生顿时觉得每一寸光阴都极其的难熬。那眼看着自己和大阵之间仅有的短短距离,这一刻却宛如天堑一般。 “诸位不要追了,还是赶紧打破这里要紧!” 看着那些流光离着大阵越飞越近,众老鬼虽然泄愤似地又动手捏死了十几个人类修士,但却对解决眼前的现状于事无补。 因此,黑甲大汉这才扬声,召集众老鬼一起,想要试试能不能撼动这五色光罩,从而阻止那迦楼罗神的神像真的在血池中凝实出来。 就在众老鬼急急聚在一起商议之际,千云生这边,众僧才终于有惊无险地被接引了回来。 这一趟虽然看似最终胜利逃亡,但对于千云生来说,小命随时不保的感觉还是让他极其的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自己这个样子虽然在和鬼地和老鬼们接洽的时候戴了个面具,但那个面具对于众老鬼们来说,简直就是和没带也没什么差别。 他虽然心里觉得在刚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自己又有道谛掩形符和须弥遁身符掩护,不见得就能被老鬼们发现了自己其实就是假冒的黑色特使。 但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离着战场越远越好。谁知道万一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真有老鬼注意到了他的样貌从而产生了怀疑,那可真的会影响海兰珠的大计了。 就在千云生暗骂玄悲神神秘秘,导致自己根本来不及做好更多准备之际。 只听得“轰!”的一声,在血池的方向,宛如破碎虚空了一般,无数黑色气体涌动地嗖然炸开,如同魔神降临似的。 只见得在那五色光罩上方,巨大的黑色气体就像是卷动着的黑云,散发出如深渊般的戾气,朝着下方的多彩光罩侵蚀而去。 这些黑色气体就宛如一只只趴在光罩上吮吸的百足章鱼,无数的戾气形成的怪手或张或合,一下子就把那多彩光罩彻底压得粉碎。 “呕!” 这一下变故来的极其突然,本来还端坐在高台之上的禅净方丈就像是本命法宝被击碎了一般,呕出一大滩鲜血。顿时间,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而如千云生这般,正庆幸着自己逃出生天的众多修士,看到这震撼的一幕,也顿时变得脸色阴郁起来。 就连千云生都忘记了赶紧躲避,不要被对面的老鬼发现了自己的身形,和问心珠愕然道: “照说掌门方丈这一次突袭算是极其的成功,怎么突然之间形势就逆转了呢?” 问心珠则旁观者清地沉声道:“你忘了,那些老鬼们手上可是有海量的魔灵子的!” “本来这些魔灵子估计是老鬼们想要给雷音寺一个惊喜的,所以才一直压着没用。没想到现在雷音寺给它们来了这么一下,就逼得它们不得不先用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一下千云生终于恍然道:“这么说倒是一下就明白了,看来雷音寺这一次的行动,也不算完全的失败,起码逼出了老鬼们的后手。” 见到千云生反应过来,问心珠继续轻哼道: “不过雷音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祭出了如此惊人的神像,结果还是没有能最终留下诸多老鬼。恐怕这一下禅净在寺中的权威,要打上点折扣了。” 千云生则摇头分析道:“不对,他们虽然这一下和鬼地打了个不胜不败,看似没有占到应得的便宜。” “而且那神像也仅仅是凝实出来了一半,没有彻底的完全凝实。但毕竟,对于血池中鬼怪们的进出还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我觉得,这一仗倒是可以评一个雷音寺惨胜了。” “毕竟随着老鬼们这么多魔灵子的消耗,以我们对于鬼地的潜力和老鬼们的真实情况的了解来说,它们想要战胜雷音寺,希望可就更渺茫了。” “这倒也是!”听千云生这么一分析,问心珠也难得赞同道: “关键是鬼地里还有圣姑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可以说在今天之后,基本上就可以注定鬼地这次血池突袭的行动,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虽然恐怕从雷音寺的角度来说,会觉得自己的行动没有彻底的成功,是一种失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究还是能醒悟过来,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恰恰是把决战彻底的提前了!” “就是如此!”千云生也赞同道。 而这时众僧也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了过来,连忙在玄悲的带领下,还是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地朝着阵外撤去。 千云生也边走边和问心珠道: “因此,就算禅净掌门的权威暂时性会有点受损,但随着血池大战的结束,恐怕掌门的权威还是会重新树立起来的。” “应该你所料不差了。”问心珠闷声道: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咱们也要赶紧准备下黄泉小世界的事情了。” “想必有了今天的事情,圣姑那边动手的时间恐怕还会提前,它应该在热切地期盼我们下去吧!” 千云生则偷偷笑着道: “恐怕不仅仅是圣姑,出了这么多事情后,那些老鬼们应该也会急切地盼望着我这个冒牌的特使赶紧出现呢!” 四一八 禅净重伤 就在千云生跟着玄悲撤出大阵之际,众多老鬼也脸色难看地试着撼动血池中的那尊半虚半实的迦楼罗神的神像。 不过很快的,众老鬼就一个个颓然停手。其中那个绿毛马脸的老鬼摇头道:“不行!这神像中应该是有了一股神力盘踞,所以我等根本撼之不动。” “而且这神像似乎和血池也颇为同源,导致血池自身也没办法慢慢把它彻底的给排出去!” “这么看来,若想要成功驱逐的话,恐怕必须要长生天动手才行了。” 而白皮老鬼则心有余悸地道:“还好我们行动果决,否则真的让这神像完全显形出来,那我们的退路恐怕就要彻底被截断了!” 一旁的红毛老鬼则也是脸色难看地道:“这会虽然没断,但也大大的影响我们的用兵了。” “现在这血池直接被这神像占住了一半,不管是我们在血池中藏兵还是出击,都大大的受到了限制了。” “要我说,这一仗恐怕真的难打了!” “好了!”黑甲大汉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截断红毛老鬼的话头道:“莫要长了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我们也算是成功挫败了对方的一个大的阴谋,后面只要黑手组织那边东西接济的上,血池的这点困难,想必还是能在别的地方能补回来的。” 而众老鬼不知道的是,这会人类大阵的高台之上,也乱了起来。 只见得就在众老鬼击破大阵,而使得那神像停滞下来,无法继续实化之际。禅净方丈也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脸色恍如金纸,喷出一大口血来,就仰头朝着后面倒去。 “师兄!......方丈!......掌门!......” 只听得禅净从身后,传出数道惊呼来。还是枯荣尊者身手最快,一把就上去把禅净扶住,立刻就源源不断地将灵气朝着禅净方丈的身体里渡了进去。 不过随着枯荣尊者的灵气涌入,他却吃了一惊,只觉得自己的灵气像是进入到了一个无底黑洞一般。而掌门的身体里则是空荡荡的,就好像所有的灵气都被那黑洞彻底吸了个干净。 这让他连忙加大自身的灵气渡入之外,更加是手中一翻,数颗异香扑鼻的丹药就塞进了掌门的嘴里。 丹药入口之后,禅净方丈似乎终于好了一些。他勉强睁开眼来,见到是枯荣尊者,点了点头,用细若游丝般的声音道: “还是...太勉强....了,你快...快...把我...送到....送师祖...那去。” 听到禅净的吩咐,枯荣尊者连忙起身道:“方丈受了重伤,这里就拜托诸位了,我立刻带方丈去疗伤。” 说完,朝着众人团团一礼,赶紧就朝着青念唐古拉山的顶上飞去。 而高台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正在由玄悲带队撤出的这支小队根本就不可能知晓。他们只看到大阵上飞出的一道虹光,就立刻消失在了天际。 玄悲见众人全都撤了出以后,点清了人数,发现还是牺牲了数名僧众,其实就包括千云生认识的虚静。 一想到前面还活生生的伙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战场上,一时间,众人完成任务的喜悦顿时都有点被冲淡了。 还是玄悲鼓劲道:“好了,这次我们任务完成的算是不错!” “虽然没想到对方也如此凶悍,竟然能打破掌门布置下的光罩,但毕竟我等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请诸位放心,答应诸位的,回头都会发放给诸位。” “诸位这会都可以回去修整一番,我还要去把另外几处的行动汇总了之后,再去向掌门汇报。” 说完,就地把众僧解散了之后,又朝着另外几处汇合地点飞去。 他把另外几处地方的情况收集完毕,立刻就朝着大阵的顶上飞去。等他飞到顶上的时候,才看清鬼地的鬼怪们已经开始缓缓地退去。 正在他心中嘀咕为何不干脆掩杀过去的时候,只见得大阵的高台打开,把他招了进去。 玄悲进去以后,发现竟然没看到掌门的身形,心中咯噔一下,就见得长眉尊者转过脸来,阿弥陀佛地道: “原来是玄悲来了,听说你有要事报告,那就赶紧说吧!” 玄悲也连忙阿弥陀佛地道:“长眉师叔,非是小僧不肯说。而是按照掌门方丈的密令,这件事情只能让方丈一人知道。” 长眉尊者善意的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阿弥陀佛地道:“师侄你这话说得虽然极对,但奈何现在情况有变。” “具体什么变化师侄你现在也不用知晓,你只要知道,现在这方面的事情都是我和伏虎尊者两个暂代了。” 玄悲朝着站在长眉尊者旁边的伏虎尊者望过去,发现他也缓缓点头,知道恐怕真的是出了什么变故,因此暂时由长眉尊者和伏虎尊者代管。 因此,只能无奈的恭恭敬敬地道:“是!” 然后,才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情和长眉尊者与伏虎尊者一起说了一遍。 而在千云生这边,离开玄悲之后,就和问心珠悄然分析起来: “之前我们还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见到那神像之后,我越发肯定,那分明就是从我们鬼道之法化过来的!” 问心珠也赞同道:“是啊,那神像表面上看似是某件佛家神像,但是咱们离得近了自然就发现了,这分明在这神像里面隐藏了一丝鬼气。” “只是这鬼气恰好被血池掩盖住了,所以若不是像我们这般靠得近了,又留心感受,否则根本发觉不了。” “怪不得我们之前觉得,为何雷音寺会在所有天下同道面前敢用出此之物。原来它们早就想好了,这东西恰好能被血池掩盖住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继续分析道: “确实如此,不过这恐怕也是雷音寺的无奈之举。这血池一看就是大凶之物,恐怕只有我们鬼道的东西会被它误以为是同源,才能这么容易冲入进去。” “否则的话,真要是佛道之物,想要如此轻易的打鬼怪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还真的不容易!” 问心珠也感叹道:“可惜的是雷音寺也没彻底赌赢,否则的话这一步虽然是险招,但确实也算是一招妙招了。” 千云生则不以为然地轻哼道:“你说得倒是没错,不过这事情还要两分来看。他们用佛道功法控制我鬼道之物,恐怕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更何况,这一次才转化到一半就被鬼怪们阻止。如此看来的话,恐怕这反噬应该也不轻。” 问心珠也若有所思地赞同道: “这雷音寺所要付出的代价虽大,但是既然有圣姑在,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既然这些老鬼们很难再起什么波澜,那咱们就不用再为他们操心了,还是想想咱们自己吧!” 千云生也跟着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我发现这一次玄悲用的那佛光斗帐倒是很不错,弄得我也心痒想要搞上一顶了。” “正好咱们功绩点还有,要不趁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去把炼制佛光斗帐的材料换出来。这样,也就可以求玄济大师出手,帮我们炼制一个了!” 他说完以后,见问心珠也觉得这想法不错。干脆脚步一转,就向着库房所在的山峰飞去了。 四一九 初窥界灵 数天之后,在黄泉小世界的上古大阵中,只见得霞光一闪,立刻就有数十个和尚被传送了下来。 这一次等在阵边的还是玄难,他见到千云生果然传送了下来,立刻迎上去笑着道: “阿弥陀佛,法如师弟果然是苦修之士,才刚刚修整了一月,竟然这么快就传送了下来。” 千云生又是花了点时间才恢复过来,立刻躬身施礼道:“善哉善哉,倒是让大师挂念了,法如如何敢当。” 两个又谦虚了一番,等到玄难接待完全部这次传送下来的僧人后,才和千云生两个找了个僻静处相对而坐。 只听得玄难阿弥陀佛地问道:“不知师弟能否说说,上面的情形如何?” 千云生连忙择要把上面的情况说了下,当说到血池大战的时候,玄难又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没想到还有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也真是辛苦师弟了!” 千云生谦虚地回道:“这既是雷音寺的大事,也是为我等所有人类造福的大事。小僧能恭逢其会,又如何能不尽心尽力?至于别的事情,也就顾不得了。” “不过还好掌门方丈神机妙算,为我等准备的也足够充分。再加上我佛保佑,大师你看小僧不是成功的回来了吗?” 千云生在玄难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中又问道:“就是不知小僧这上去的一个月中,下面的情况如何?” 玄悲沉声道:“这些时日,我等也略有所进展,发现整个鬼地的鬼怪密度大为下降。” “搞不好就是和血池那边的大战有关,导致整个鬼地的鬼怪们大量的被征调了过去。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紧急向雷音寺上报了。” “但可恨的是,在血池的核心处,我等还是迟迟打不开局面。主要还是那边的老鬼太多,稍有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被它们发现。”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倒确实是难了,小僧对自己的易形潜行之术还有些信心,要不小僧再去试试看?” 玄难阿弥陀佛地道:“师弟的能力师兄我一直是极其佩服的,如果师弟愿意试试,那自然是再好没有过的了。” “不知师弟准备何时出发?” 千云生假意坚决地道:“上面的争斗已经越发的激烈了,想来不久就要分出胜负了。” “因此师弟准备立刻出发,万一得到消息,搞不好还能来得及往上面送,不至于耽误了大战的时间。” 玄难点头道:“师弟刚传送下来,恐怕身体还没有彻底适应。要不师弟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吧?” 千云生摇头道:“军情如火,我有问心珠代步,在路上休息也是一样。若大师不反对,我想还是尽早出发为好!” 玄悲没想到千云生这么有责任感,自然不好阻拦,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贫僧就祝师弟一路顺遂、佛主保佑了!” 千云生拜别了玄悲之后,就驾着问心珠向着大河飞去。飞到了大河之上,看了看四下无人,立刻一个分水决一捏,就朝着河中飞去。 飞到河底后,他看到海兰珠在河底摆下的暗号,点了点头,把暗号抹去。又换了一组新的暗号,才又重新飞出河面朝着远处飞去。 两日后,在第一次和海兰珠相遇的那个山洞,千云生正躲在只能容一人的洞天法宝里修炼。只听得外面突然一阵清冷的声音传进来道: “别藏了,我来了!” 千云生连忙从洞天法宝中钻了出来,对着海兰珠拱手道:“一月未见,圣姑一切都好?” 海兰珠看着千云生还算整齐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上去一趟,还算没有把小命丢了。” 千云生呵呵笑道:“圣姑这是拿在下开玩笑呢!在下为了圣姑,这一趟可算得上是殚精竭虑了。圣姑你可得给小子我留点薄面啊!” 海兰珠则冷哼道:“也不知你们人类发了什么疯,竟然对血池发动突袭,导致现在整个鬼地吵成了一锅粥。” “现在鬼地分成两派,有说要立刻开始总攻的,也有说要再等一等你回来的。” “要不是我多次站在了等你回来的一边,还算勉强比立刻开战的一边声音多,否则恐怕真的快要压不住了。” 千云生也想过海兰珠这边会遇到些压力,没想到这么严重,立刻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地道:“圣姑放心,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足够多的东西。” 说完一挥手,就要把东西全都拿出来。 海兰珠摇头阻止道:“不急,我带着你先去看一看天道种子,到那里你再拿出来,也更隐蔽一些。” 说完,就把千云生装进了袖子中,立刻带着他朝着天道种子飞去。 又飞了好一会,海兰珠才重新把他放出,千云生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的岩浆海的中心。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岩浆海虽然汹涌咆哮,但却仿佛在敬畏着什么似的,远远的躲了开去,反而把这最中心处让了出来。 千云生好奇地向着最中心处望去,就发现这中心处乃是一个如同软糖一般的半透明泡泡状球体,漂浮在了虚空中,正搂着一株奇异的果子呼呼大睡。 他不由自主地小声问道:“难道那就是界灵和天道种子?” 海兰珠难得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点了点头道:“没错!” “你发现没有,周围的岩浆里,正源源不断的有整个世界的本源物质朝着天道种子灌去。” “而且你看到的这个界灵,之前可不是这么小,而是现在被天道种子吸收的越来越小罢了。” “我估计还要个十来天时间,这天道种子就能重新发芽。到那个时候,我们也算是初步对这界灵有掌控力了。” 千云生双眼发亮地问道:“那这么说,岂不是十天以后就是我们彻底对那些部落动手的日子了?” 海兰珠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不过这第一仗必须要打好才行!” “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看你这次带来的东西才能决定。” 千云生满意地见到天道种子还有十多天就能真正的生长出来,立刻动力十足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铺得满满一地,惊得海兰珠都道: “你这不会是打劫了黑手组织的哪个库房了吧?” 千云生心中虽然嘿嘿笑着,表面上却苦着脸道:“圣姑有所不知,这么多东西可是小的拼了老命才弄来的。为此,还欠了不少灵石,而且这些灵石可都还是有利息的!” “要是圣姑不想办法回头多给我弄点灵石过来,那小的可就要真的破产啦!” 海兰珠把所有的东西用神识稍稍一展,就立刻点算清楚,全都收了起来。白了千云生一眼道:“就知道哭穷!这些还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来的呢!” “好啦,本姑娘看在你弄来这么多东西的份上,心情还算不错,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放心,只要这次计策成功,让那些老鬼们吃上一次大亏。它们堆在血池边的那些灵石和法宝,到时候全都是你的!” 千云生见海兰珠做出了这番承诺,立刻大喜过望地道: “那在下就提前恭祝圣姑旗开得胜了!” 四二零 挫败阴谋 既然千云生这次满满当当的拿出了这么多东西,海兰珠的信心也高涨了起来。它和千云生把东西清点好了以后,才终于直起了身子道: “有了你这批东西,我就更有信心了。既然别的准备我们都做好了,那我就帮你把洞天法宝放到天道种子边上去吧。” “如此一来,等到天道种子正式开始生发之后,只要你心念一动,立刻就能让天道种子把你接引到它的旁边来了。” 千云生也知道这就等于安全地给自己提供了一条稳妥的退路,连忙把自身的气息将整个的洞天法宝包裹了起来,好让天道种子不要误认把这个洞天法宝也当成能量吸收了进去。 然后,就见得海兰珠隐匿住身形,穿过无数乱流,悄然飞到界灵的头顶。窥准了之后,就尽力一弹,把那洞天法宝弹进了界灵张开的呼呼大睡的嘴巴之中。 他见海兰珠动作干净迅速,虽然界灵的身边灵气杂乱,甚至还有无数的如同漩涡般的层层道韵。但它却像是完全不怕惊醒界灵似的,做了无数大的动作。 等它回来以后,千云生好奇地问道:“圣姑,这界灵怎么会对你如此多地动作毫无反应?” 海兰珠幽幽的地望着界灵,就像是孺子盯着自己的祖先一般,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 “个中的情形你有所不知,上一次我亲眼见到界灵之后才明白,它的状态已经极其的虚弱了。” “要不是正好有天道种子给它续上,恐怕它要崩溃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了。” “可笑的是,我们竟然还想着打败雷音寺后,好获取更多的资源重新推出一个长生天来。” “其实就算我们真的打败了雷音寺,但是以界灵目前的状态,就算我们再多祭祀给它续命,那也绝对不可能能坚持到我们再重新产生出一个长生天来了。” “到那个时候,没有了长生天,恐怕界灵溃散的一刻,就是你们人界的大能到来的时刻了......!” 说完这些沮丧的事后,海兰珠又微微地振奋了一些精神,继续开口道: “不过你知道了吗,自从我们利用天道种子吸引了界灵过来以后,还挫败了一次相繇君他们的阴谋呢!”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好奇地问道。 海兰珠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寒意开口道:“那相繇君和栗之君两个真是我鬼地的罪人!” “它们竟然无视界灵快要湮灭的事实,妄想用界灵残存的力量来帮助它们恢复那通明镜的残魂。” “甚至它们两个部落,还为此偷偷摸摸的同时派出了一支小队,改换了形象以后,大肆劫掠了一批小部落。” “不过它们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它们全都准备好以后,恰好这时界灵已被天道种子吸引了过来,所以彻底对它们没有了回应。” “可笑的是,它们竟然还以为是自己杀戮的部落不够,所以才没有得到长生天的眷顾,这会又在那里收集更多的部落灵魂呢!”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还好没有让它们得逞。否则万一它们利用了界灵的力量成功,恐怕还真的能从通明镜的残魂里得到不少不利于他们的消息。 于是他也深有同感地道:“这下倒是让它们真的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 “而且它们派出这些人手所做的事情,恐怕周围的部落也会因此变得稀少起来。它们这一次的动作,反倒是歪打正着地方便了我们后续的行动了。” “不过这相繇君和栗之君果然可恶,等到界灵真的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时候,我们可得好好的跟它们俩算一下总账!” 海兰珠也点了点头恨恨地道: “杀死我父亲的,不仅仅有相繇君还有空桑部的虔来君。它也是出了不少恶毒的主意,这些回头我都要它们血债血偿!” 千云生又问道:“不过这次雷音寺的这个行动,用神像占据了血池的一半,不知道对于圣姑的行动有什么影响?” 海兰珠目光闪闪地道:“我倒是早就有了想法,走,边走边聊。” 说完,就把千云生一卷,朝着外面飞去。 十多天后,在血池的方向上,无数的鬼怪密密麻麻的汇集了起来,围在血池的周围,就像是要把整个血池都彻底填满了一般。 只见得黑甲大汉正在高台上慷慨激昂的鼓动道:“我等今日厉兵秣马,乃是与人族决一死战。请诸位放心,有着长生天的保佑,我等必将荣耀归来!” “......且看我等军容所指,还有谁能争锋!” 慷慨激昂完了以后,众老鬼全都整装待发,正准备带着自己的部落从血池送上人界中去时,只见得这会有一个传令小兵飞奔过来大声叫道: “报!诸位族长大人!从南方蚩蛮部传来消息,说它们刚刚接待过了黑手特使大人。大人正向着我血池飞来,预计还需大半月的时间才能飞到!” 黑甲大汉先是脸色一喜,接着又眉目一皱的道:“这倒是难了,现在我等既然誓师完毕,这箭在弦上已经不能不发了!” “不过黑手特使这边很有可能有我等急需的物资,搞不好,有了这批物资,我等就能更容易的打破雷音寺的大阵了!” 海兰珠也在一旁立刻插口道:“此事还真是大事,一旦这批物资接济上,那我等将轻松许多。我愿意现在出发,立刻把他接过来,这样一来想必时间上还赶得及这次的争斗!” 黑甲大汉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海族长干系着你们这一族的命运,你的族人可都是听着你的指挥行事。族长你如何能轻易脱离战场,导致你们这一部落群龙无首,徒增伤亡?” 海兰珠沉声道:“我幽狸部乃是排在了八大部落的最后上去,现在血池拥堵,我等想要上去,时间可是倍增的,想来这时间足够我一个来回了。” 黑甲大汉还是不同意地否决道:“那也太勉强了一些,万一中间有什么变故,可就影响我等的大计了!” 海兰珠其实本就是做一做样子罢了,它也知道众老鬼决不会这时候让它离开。因此假意沉吟道:“但诸位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要不是我等,换了别人去接,恐怕还难以让人放心啊!” 这一席话,说得黑甲大汉和诸位老鬼都皱眉道:“海族长说得也有些道理,旁人确实令人放心不下,如此只能请大长老出马了!” 说完,朝着本来在一旁为众人送行的大长老躬身行礼道:“旁人我等确实也不太放心,也没有我等这般的速度,能够迅速把那黑手特使带回来。” “看来只能辛苦大长老一趟了,争取早日将特使接来。这次不管他如何狮子大开口,也不管我们用多少灵石和法宝,我等都先统统答应他,务必要把他手上的所有东西都换到手。” “等到东西都换到手以后,就请大长老先把他扣住。要是他敢狮子大开口,或者回头和黑手组织谈判不利,我等手上也多了一个筹码!” 大长老这会虽然颤颤巍巍的,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乃是决定了鬼地的命运,因此慎重地点头道: “诸位放心去吧!特使那边有老身在,自然不会让诸位失望,我会尽快把他接过来的。” 诸位老鬼收到大长老的保证以后,不再犹豫,一挥手道: “长生天保佑!出发!” 四二一 决战时刻 人类大阵这边,枯荣和长眉、伏虎尊者等看着下面越来越涌动的而出的鬼怪,脸色凝重。 其中长眉尊者阿弥陀佛地道: “可惜掌门方丈突然受伤,导致我等确实有些措手不及。如今鬼怪势大,我等又少了掌门方丈这擎天一柱,倒是颇有些缩手缩脚的感觉了。” 枯荣尊者也阿弥陀佛地道: “幸好这几日有诸位支应,才不致出现什么大的纰漏。掌门方丈这一下确实伤得不轻,幸好师祖及时出手,才终于止住他的伤势继续恶化。” 黑白道人在一旁道:“我听说贵寺的灵台佛老,都已经闭关千年以上了,难道最近已然要出关了不成?” “若要是贵寺佛老近期能出关,或者哪怕放出一个分身来,我等哪还用担心这些宵小之辈?!” 枯荣尊者则阿弥陀佛地道:“敢叫龙虎山挂记,个中情形小僧其实也并不十分知晓。” “这一次乃是师祖的分身出关把师兄接了进去,到底师祖这三转三轮之法已经练到了何处,就不是弟子所能置啄的了。” 青木道长也在一旁道:“你们佛家功法端得是博大精深,直指大道。但就是实在是过于繁琐,进境太慢。” “像贵寺这三转三轮之法炼成以后,一个人宛如三个人一般。厉害是厉害了一些,但一旦坐定后,不仅本体不能行动,就连分身也得全数收回,这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我们这些各派大能哪一个一闭关不是轻轻松松就在千年以上?但从来也没有影响过自己的分身行动,这样才能够在外面保证有足够威慑之力。” “但贵寺佛老这一闭关,导致贵寺没了师祖的分身威慑,这才造成了黑手组织的坐大,也造成了整个西域的动荡。” 信临君不欲大敌当前,再起争执。更何况评点别派长辈,恐怕也只有青云山这等有野心的门派才会放任弟子信口雌黄,因此力挺雷音寺道: “大能之事,渊深海阔,又岂是我等能置啄的?雷音寺既然有此考量,当然非是无因。” “就连我等都知道,这三转三轮之法极其精深。一旦炼成,就有三人之力。想必到那时,恐怕雷音寺就得跻身我等三派之列了!” 枯荣道长听到信临君这么说,则在一旁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天下门派本是一家。我雷音寺也一直谨守西域,如何能跟诸位大派一争雄长?” 云湘子在一旁笑着道:“枯荣大师莫要谦虚。” “我等人类现在恰是艰难时刻,贵寺佛老要是能功成出关,那岂不是我人类之幸?我想我三派可都是乐见的呢!” “再说贵寺要是有佛老坐镇,我等还怕黑手这等小丑作甚?” 向雨时在一旁插口道:“既然佛老没有给枯荣尊者任何提示,那恐怕这件事情就不是现在能轻易可以指望的了。” “我看这一次鬼地的鬼怪们似乎气势汹汹,与之前都不太相同,我等还是得小心应付才是!” 向雨时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其中松鹤子把阵盘一转道:“从大阵的反馈看,似乎对面的鬼怪密度比之前高了许多,而且还在增加。” 法王见了这情况,朝着众人一合十道:“阿弥陀佛,既如此,那贫僧就早去禁阵那里先做准备了!” 说完,就朝着禁阵方向飞去。 而枯荣尊者一边紧紧盯着对面压过来的鬼怪们,一边朝着长眉和伏虎两位尊者道: “这些时日,不知我等大阵都有没有仔细检查,调派清楚?” 伏虎尊者在一旁挥手道:“放心吧,长眉这些时日端的辛苦,把每一寸大阵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人员也仔细调派了一下,想必不会出什么纰漏!” 长眉尊者也在一旁阿弥陀佛地微笑道:“请诸位放心,这大阵乃是我亲自检查过了一遍,还是颇为稳固,这一点想必松鹤子道友也是能确认的。” 松鹤子这会正紧盯阵盘,点了点头道:“可惜这都天十方绝仙阵终究是仙人之阵,我等难以补全。” “再加上这些时日大战下来,运转已经有些迟滞,但这恐怕就不是现在所能立刻解决的了。” 众人也知道,随着连场大战,大阵毕竟是仓促立成,现在有所损伤也再所难免。不过既然长眉尊者仔细检查过一遍,枯荣尊者还是颇有信心地道: “既然掌门师兄暂时难以任事,但想来我等给对方迎头痛击,应该也不是问题。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得和鬼怪们交手的一面防护阵法,突然“轰”的一声,竟然被数颗魔灵子就轰然炸塌。 然站在后面压阵的诸位老鬼,看到人族大阵竟然轻易的就被攻破,大喜道:“哈哈!真是天佑我等!” “没想到人族大阵竟然先自乱了阵脚,儿郎们,赶紧随着我杀将上去!” 说完,已然从血池中被送进主世界打头阵的颛狡、空桑部两部精英,就由着绿毛马脸的老鬼和白皮老鬼带着,朝着人类大阵冲去。 黑甲大汉虽然也颇为欣喜这一次竟然一击就破坏了人类的一面大阵,但是看到后面的血池中却不能迅速的把部队全都调动上来,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阴郁。 不过他很快就振奋起了精神,对着边上的一个蓝毛老鬼道:“哲柳君,马上上来的就是你们的乐游部了。这东北方向的大阵攻击,就拜托你了!” 蓝毛老鬼目光炯炯地盯着人类大阵的方向,看到他们从高台上飞下来数人,正在急急地要把缺口堵住,轻哼一声,眼神中闪现出嗜血的神采来,粗声粗气地道: “相繇君放心,决不让你失望便是!” 而在人类大阵这边,众人根本来不及去找为何大阵竟然这么快就被攻破的缘由,而是赶紧调动伏虎尊者和青木道长两个,急急朝着缺口飞去。 只见得那青木道长,还没有飞到缺口处,就口中念念有词。顿时间,那缺口处众多鬼怪的脚下就像是生长出了一片绿油油的绿海一般。 而且这绿海还越升越高,转眼间就把整个冲进绿海的鬼怪们的脚步迟滞住。 不过对面的老鬼也不是易与,只见得那绿毛马脸的老鬼大喝一声,顿时身躯就越涨越高。无数的绿色毛发也越长越长,狂飞起来。 这些变得粗大的毛发飞舞起来,如同无数的毒蛇漫地卷过一般。顷刻间,就把那堵住缺口的旺盛绿海绞了个稀烂。 “哼!莫要猖狂,看贫僧的!” 伏虎尊者见青木道长的神通被破,大喝一声。顿时间,就见得他身下那吊睛白额的大虎就怒吼一声,猛然扑下。 这一下,这大虎就宛如狼入羊群一般,杀得缺口处的鬼怪们一阵鬼哭狼嚎。 但鬼地的鬼怪们这次既然是抱着总攻而来,如何能不准备的齐全? 只见得那绿毛马脸的老鬼,见到那饿虎扑了下来,不慌不忙地把袖子一抖。瞬时间,就有十数只被他拘着的噩魇之魔放了出来。 这些噩魇之魔野性未驯,乃是强行被绿毛马脸的老鬼拘住。因此一放出来后,不管是人是鬼,都一顿猛咬。 但有了这噩魇之魔之后,那吊睛白额的大虎立刻就被团团围住,再也难以掀起刚开始的声势了。 四二二 诡波云谲 就在伏虎尊者和青木道长好不容易把那处缺口堵住,又听得“轰”的一声,又一处大阵被砸开了一个缺口。 这一下,就连高台上众人都看出不对劲来,盯着长眉尊者道:“这大阵,尊者不是细细检查过一遍的吗?怎么会如此脆弱?” 长眉尊者两根洁白的眉毛耸动,阿弥陀佛地道:“这倒是奇了,待贫僧前去堵住这处缺口!” 说完,就朝着那缺口处冲去。 这一次长眉尊者的当面乃是白皮老鬼,两人刚一交上手,只听得长眉尊者就喝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白皮老鬼愣了愣,但是它奸诈的性子让它以为对方是使什么奸计,于是干脆根本就不作答的直接呼呼两拳攻了上来。 而长眉尊者见到对方竟然并不应声,不由得也愣了一愣,暗道这不是说好的暗号吗?对方怎么会不识? 但是既然白皮老鬼攻了上来,又不好开口明言相认。再说如此相认,对方恐怕更加以为自己这边是耍什么奸计,只好先闷声接住。 而黑甲大汉见到白皮老鬼那边也把人类大阵冲出了破绽出来,立刻振奋道:“商羊君,虔来君那边就麻烦你前去支援了!” “务必趁我军半入血池之际,将你们的部落死死地钉进人类的大阵之中。不仅不能让人族大阵因此闭合,还要为我等后续部落创造出更多纵深来!” 红毛老鬼盯着前面灵地和死气纷飞的战场,浑身的死气包裹着如同全身附上了一层甲胄,简练地回了两个字道:“放心!” 然后,就一挥手,带着自己的部落杀了上去。 而就在这时,只见得人类大阵那边,只见得一层比大阵还高的三光神水涌动了起来,铺天盖地似的,恍如灭世之灾一般。 黑甲大汉见此情形,眼神一厉。现在血池里已经容不下这么多部队了。因此,也逼得它们不得不把战场尽量延伸,才能保证后面刚上来的部队有足够的空间集结、重整。 也因为这样,所以它们一上来,就是贴身肉搏的办法,几乎双方刚一接触就达到了争斗的高潮。 见到这道三光神水妄图想要利用冲势,彻底把鬼怪和人类分开,好给人类重整旗鼓创造时间。鬼怪这边既然窥破了这层意图,又哪肯让人类如意? 因此黑甲大汉闷哼道:“这三光神水,谁来把它挡住?” “我来!”海兰珠越众而出道:“我的部族还没上来,待我挡住这三光神水,为诸位争取时间!” 说完,就朝着那层层涌起的三光神水冲去。袖袍一展之间,立刻一道顶天立地的大门展开,就要把那冲刷而下的神水全都装到门内中去。 就在海兰珠飞出之际,只见得高台上也响起一道宏音邀战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雷音寺枯荣。对面不知谁是主事,可敢出阵与贫僧一战?” 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从人族大阵的上方,飞出数个人类的首领出来。 黑甲大汉见到对方阵容整齐,就怕没有老鬼压阵,己方这边怕是要吃亏。但是它又接受了上次被偷袭的教训,因此留下数个部落的副手在后面压阵,然后才长笑一声道: “既然你等邀战求取速死,我等又如何能不满足诸位!今日乃是死战之局,诸位可不要临阵脱逃就行!” 说完,就带着诸多老鬼也杀了上去。 就在血池这边掀起了滔天大战的时候,大长老这边正朝着迎接千云生的方向迎去。 不过越走大长老就越觉得奇怪,不由得暗道:“照说我已然迎出如此之远处,早就应该迎上了对方,怎么会到了现在还没有见到任何身影呢?” 大长老既然觉得不太对劲起来,干脆也不犹豫,直接扶摇直上,直飞到天穹之上,默默手中掐诀,起筮道: “隐岐元简,水差芥子,染付春秋,唯我所命,速速显形!” 只见得大长老起筮完毕,立刻朝着东北方望去,暗道,这黑手特使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为何越飞离着血池越远了? 虽然它心中奇怪,但也不再犹豫,朝着起筮的方向追去。 就在它刚起步飞去没太久,就听得远处隐隐传来猛然的炸裂之声。甚至利用神通细听的时候,还有数头噩魇之魔的声音也夹杂在其中传了过来。 大长老听闻此声,立刻联想到可能发生了何事,暗道怎么会特使竟然遭到了野生的噩魇之魔的攻击?立刻加快速度,朝前飞去。 但让它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它从天边划过之际,从一处不起眼的山岩间,探出了问心珠的本体来。它看着大长老朝着爆炸声赶去,悄然和千云生传音道: “注意了,大长老已经被你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你赶紧按计划行事!” 很快的,那头就传来了千云生的声音道:“放心吧,这可是圣姑亲自布置的陷阱。就算拿不下它,也足以困住它足够的时间了!” 问心珠见千云生已然准备充分,于是鬼鬼祟祟地祭出玄济新炼的一顶佛光斗帐。藏住身形后,就蹑着大长老的后尘,也往着早就预备好的陷阱飞去。 不过问心珠的速度自然和大长老无法相比,再加上它也不敢追的太快,因此追到的时候,只见得在一处大湖中,正有一团黑气死死地缠住了湖面上的身影。 问心珠知道这是海兰珠的陷阱发挥了效果,于是露出身形来。只见得不一会儿,千云生就从湖底激射而出,盯着那黑影激动地道:“成了!” 然后紧接着道:“我们赶紧把这一处填住,不要露出异样出来,让旁人发现了大长老原来在这里。” 问心珠闻言,连忙和千云生联手。 顿时间,只见得数个高耸的山头全都被他们两个从远处掀起,以莫大的神通搬了过来,彻底的把整个大湖排干埋住。 甚至千云生为了保险起见,在问心珠搬运山峰过来的时候,还不放心地打出道道符箓。瞬时间,就把数个山峰全都宛如金精一般炼成了一个整体。 千云生望着这本来是深湖的地貌,硬生生地被自己堆出了一座高山,彻底的把大长老埋在了里面,才满意地拍了拍手道: “哈哈,这下这老鬼想要出来,恐怕要等到圣姑一统整个黄泉鬼地之后了。” 问心珠也笑着道:“咱们选的这地方足够偏僻,又是猝然出手,没有在这里引起什么大的争斗场面。想来就算它们有心寻过来,也绝不会发现这里就是压住大长老的所在!” 千云生也放心地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外力相助,光凭大长老自己,应该是难了。” “咱们既彻底隔绝了它在里面摄到任何死气的可能性,整个大阵又全部都是佛家愿力铸就,恐怕它只能在里面苦苦挣扎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里咱们还是要伪装得更像一些为好。” 说完,又打出数百道卫道符来,把整个天地的灵机全都搅乱。然后飞到四周,扫来了各种植物的种子,在他的催化下,顿时把整个山峰布置的和外面毫无二致了。 做完这些以后,千云生才拍了拍手,满意地道: “好了,没了这老鬼,回头圣姑以杀父之仇发起圣战的时候,没有了大长老的长老会就开不了部族大会。也无法以全体部落的名义再来碍什么事了!” 四二三 四处崩坏 就在千云生这边得手之际,人类大阵这边,都天十方绝仙阵已然倒下了三个方向。 甚至就连燃灯古佛的神道像都被请了出来,只见得古佛的身边,龙天八部、兜率飞天等虚影全都环绕其左右。 “觉即离贪嗔痴慢疑,迷者即嗔贪痴疑慢......” “非在内,非在外,亦非在内外,亦非在非内非外;不内求,不外求,不内外求,亦不非内非外求......” 无数的佛国宏音在燃灯古佛的神道像边声声远播,震得它周边的鬼怪们一个个吱吱叫的根本抵挡不住,全都如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了下去。 不过这燃灯古佛的神道像这会也遇到了敌手,只见得一具黑漆漆宛如死神之盔甲,带着鬼地的绝高意志,飞到半空之中。 无数的死气从血池中被抽调上来,支撑着这具盔甲。甚至因为这会死神盔甲和血池离的极近的缘故,和神道像相比,威力还更胜一筹。 原来这乃是它们黄泉小世界里日日供奉的界灵之甲,现在竟然也被首次请出,顿时就敌住了燃灯古佛的神道像。 这样一来,双方一时间几乎打了个平手,整个大阵中处处喊杀,宛如佛鬼炼狱一般。 在血池这边,还源源不断的有鬼地部落被传送上来。这些部落一整束完毕,立刻就组成了整齐的阵势,朝着人类大阵薄弱处冲去。 而到了这个时候,人类这边哪还不知道这是鬼地终于总攻开始了,于是从雷音寺中,也源源不断的有修士被紧急征调了过来。 甚至,就连久不问世的玄济这样的人,也都亲临了战场第一线。 只见得在玄济当面的,是他捏着的一个奇怪的仙器。这仙器似乎本身毫无用处,但却能指挥起无数的灵器、法宝、灵器飞舞纵横。 如此一来,就宛如打翻了一个兵器库似的。甚至还时不时的有几具灵具或者灵器自爆。顿时间,就打得他这个方向的鬼怪们压力大增。 而在玄济的身边,宫装鱼女也指挥着无数的水中妖兽们呼啸着冲击鬼怪们的防线。这一下,仅仅他们两个,就逼得鬼怪们不得不专门调出一个中型部落过来,才堪堪敌住。 不过玄济和玉仙子这种的增援毕竟是少数,无数的人类修士还是得依靠着大阵才堪堪能挡住鬼怪们的进攻。 至于那三处缺口之处,压力乃是最大。尤其是长眉尊者附近,已然有不支的样子。 这种变故惹得鬼怪们大喜,甚至还特别调动大军,朝着他这个方向,又压过来一只大的部落。 就在长眉尊者假意不支、节节后退,导致整个人族的大阵被撕扯的越来越粉碎之际,只见得法王从禁阵处带着一大波密宗弟子赶了过来。 这些和尚全都和法王一样,手捏着大手印法,高声道: “外息诸缘,内心无喘!放!” 随着这些密宗弟子的出手,立刻就遏制住这边几乎快要被冲坏的颓势。 而法王见到形势稍稍被抑制住,又带动众弟子手捏独钴印,口念金刚萨埵心咒。立刻一个个宛如金刚不坏似的,如一只只猛虎冲入羊群,反朝着鬼地的阵线冲杀而去。 不过显然鬼地也不是易与,这会八大部落已然传送上来了六个部落。除了幽狸部外,第七个部落鹿涿部也基本要被传送了上来,现在已然在后方快要集结完毕。 等到这鹿涿部再投入战斗,显然整个胜利的天枰又要向着鬼地的方向倾斜而去。 就在双方全都竭尽全力死战之际,只听得再一次“轰”的一声,又有一面人类的大阵被打破。 这一下,就连松鹤子也受到了反噬,吐出一大滩血来。 不过显然他这会也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稍有迟疑,恐怕真的就要万劫不覆了。起码就算他可以身免,但他带来的这么多门派弟子,也得全都交代在这里。 因此,他也发狠起来,甚至顾不得阵法反噬,接连从阵盘上连撕开十张紫金符箓。顿时间,一大波大威力的法术冲了下去,打得无数的鬼怪们变成了灰飞。 就在松鹤子竭尽全力之际,只听得又一声“轰”的声音传来。这一声让黑甲大汉和长眉尊者心中一喜,而人类却差点就要绝望起来。 要知道这都天十方绝仙阵最强的就在于阵阵相扣,你面对一阵就宛如面对百阵千阵似的。但现在这十面阵法已然倒下了四个方位,可以称得上是千疮百孔了。 这要是再倒下一个方位,恐怕就不是千疮百孔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人类大阵的问题了。 而要是没了人类大阵,面对着后面海量的鬼怪,恐怕真的所有人都只能剩下绝望了。 不过很快的,人们就惊奇地发现,这一声巨响根本不是从人类大阵处传来,反而是从血池方向传来的。 人们愕然的发现,甚至就连迦楼罗神像都没有奈何的了的血池,这会却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呜咽着瘪了下去。 “何人敢坏我后路?!” 看到血池的异常,众老鬼心中都“咯噔”一下,知道这显然是鬼地里面的血池本体出了问题。 而这一番的变故,甚至就连长眉尊者也愕然起来。 要知道人类这边虽然还在从雷音寺里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但大部队已然都在大阵这里,可以说是手段尽出了。 而鬼怪们这边虽然现在还在跟人类这边保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但看着鬼地的增援还尤有余力的样子。 想必只要再坚持大半日的时间,随着鬼地的鬼怪们源源不断的支援上来,恐怕最先崩溃的就是人类大阵这边了。 而且不仅仅如此,自己还特地在后面又埋了几个后手,就等着人类形势再崩坏一些,自己就可以给大阵以致命一击。 但谁知道自己这边还没开始发动,鬼怪们这边竟然就先乱了起来。 只见得随着后面的血池萎靡下去,在最后面的鬼怪顿时发出一阵呜咽般的哀嚎的声音。这声音落在人类的耳朵里还不算什么,但是落到众多鬼怪的耳朵里却宛如丧音一般。 听到这声音的众老鬼,除了海兰珠外全都心往下沉去。因为这声音代表着,不知道谁人在那边动手破坏,竟然让血池的通道被彻底的关闭了! 而且情况的迅速崩坏还不仅仅是在众多鬼怪这里,反而是本来依靠着血池支撑的死神铠甲,最先支持不住起来。 只见得本来已经被死神铠甲压住的燃灯古佛神道像,这会又如快要被压灭的火苗重新复燃起来。无数的光芒和神像虚影、宏音都大放起来,把死神铠甲气势反过来压住。 不仅仅如此,随着燃灯古佛神道像的威势越来越强,也连带着它周边的修士们也精神抖擞起来。 而第二个崩坏的,就是鬼地的鬼怪们。 鬼地的鬼怪一直有一个顽疾,那就是顺风仗的时候,凶戾无比;但一旦逆风起来,就宛如一盘散沙似的。 因此,这会随着血池奔溃、神道像光彩大放,鬼怪们瞬时间全都士气大降下来。 要不是实在是人鬼不两立,自己绝不会有可能投靠到对方那边去。恐怕众多鬼怪这时候都得像鬼地的打仗一般,临阵就开始叛逃起来。 而本来颇为胜势的局面,竟然瞬间崩坏,众老鬼哪还不知道是有人在后面捣鬼。 特别是见到别的部落全都被传送了上来,只有幽狸部还在下面的时候,众老鬼全都将恶狠狠的眼神投向了海兰珠那里。 而海兰珠则早就给自己安排到了一个远离众老鬼的位置,见到众老鬼全都朝着自己望来,根本就不答众老鬼的眼神问询,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捏诀默念道: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就在它念完之后,只见得黄泉小世界的熔岩深处,已然和界灵生长在一起的天道种子展开的一叶小小的脉络清晰的叶片上轻轻一抖,立刻就把海兰珠招回到了它的身边来。 四二四 断尾而逃 众老鬼虽然不明白海兰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离开了主世界,但是在血池被关闭的情况下,显然没有充足的准备,根本不可能实现如此轻松的离开。 因此,众老鬼全都想到的一个现实是,别说现在这些自己带上来的部落鬼怪们根本没可能离开这个主世界。 就连它们自己,想要离开的话,也只有撕开空间,遁入到那飘渺的空间乱流去。然后再凭着自己自身和黄泉鬼地那一丝飘渺的联系,看看有没有可能从空间乱流中再回到黄泉鬼地了。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时间就成了完全无法可控的事情。是几天?几个月?几年?又或者彻底的迷失在空间乱流中,就完全成了没有把握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这样回到黄泉鬼地,在空间乱流中也必然会或多或少的受到点伤势。自己就算回去以后,还能保存有多少实力都成了不可测的事情。 再想到海兰珠既然做好了充足准备,现在这般离开以后,极有可能立刻就会发动雷霆攻势。 不像它们这些,早就已经把部落中的精英调动到人类世界中来。 海兰珠的部落则相对保存完整,被它这么一扫,等到自己回去的时候,自己的部落还有没有可能保存下来都成了问题。 想到这些,这些老鬼们就一个个心乱如麻。这些被它们带出来的部族们虽然都是本部落的精英,根本舍不得放弃。但是鬼地里面的,才是自己的老巢,那是更加不能放弃的。 一时间,众老鬼都产生出一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来。 就在它们还在患得患失之际,只见得燃灯古佛的神道像高念佛号,双掌如刀,如风般猛然插进了死神盔甲的中心处。 而本来就已经节节后退的死神铠甲,被这如刀切豆腐般的一招一插而入,整个铠甲都立刻一顿,被燃灯古佛的神道像定在了当场。 “呯呯呯!” 随着死神的铠甲被这么定住,紧接着,如同连珠炮竹一般。随着铠甲中密集的撞击声后,忽然从死神铠甲的浓郁死气的中心处,亮起了一道毫光。 这毫光是如此之暗,但是落在众人眼中确实如此的明亮! 只见得随着这一缕光芒亮起的同时,燃灯古佛的神道像仿佛浑身都罩上了一层烟晕似的。 它就像是一个开始照烧的蜡烛,把天地间无数的灵气全都摄到它的身体里,然后再化作万道光芒全都渡进了死神的盔甲中去。 “锵!” 恍如一曲激昂的乐曲拉到了最终章的时刻,响起的那一抹最令人流泪的颤音,无数的佛韵都化成了道道光芒,越来越有如实质似地冲进了死神盔甲之中。 这个时候的死神盔甲显示出了它最后的强悍,只见得它仿佛如不屈的战神,哪怕到了最后的时刻,也要让它的敌人不得不拿出最尊重的态度来。 “叮叮叮!” 仿佛如大珠小珠全都落入玉盘的声音似的,整个天地间都突然暗了一暗,甚至暗得所有人的心头都没来由的一颤。 紧接着,就恍如战神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似的,整个死神铠甲彻底的开始崩解开来。 这样的崩解也是极其的恐怖,甚至随着死神铠甲的崩解,无数的死气纵横出来。 这些纵横的死气,除了和它当面的神道像外,它碰到的任何东西全都彻底被死气湮灭。 这种如同世界崩溃的景象顿时把它周围来不及撤走的,不管是人还是鬼怪全都完全地湮灭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不仅如此,就连人类的大阵也宛如烈日照在冰雪上一般,一点点地正在被彻底融化! “快撤!” 见到这一景象,最先离开的反而是最奸诈的白皮老鬼。只见得它一见形势不对,就毫不犹豫的和本部落的另外两只老鬼凑在一起,联手撕开了空间裂缝,直接遁了进去。 紧接着是黄毛老鬼、红毛老鬼,它们一看到白皮老鬼撤退,也想办法和本族的别的老鬼凑在一起,全都丢下自己部落的部众,毫不犹豫的赶紧撤退。 “海兰珠,你这杀千刀的,真是罪该万死!你是我们鬼地的千古罪人!” 黑甲大汉见到蓝毛老鬼、绿毛马脸的老鬼也纷纷撤离。 知道随着死神铠甲一崩溃,形势已经恶劣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能不甘的诅咒一番之后,和剩下的数个老鬼,也撕开空间裂缝遁了进去。 不过这一下就彻底的苦了剩下的无数鬼怪们,它们在死神盔甲的崩溃和神道像光芒大放的夹击之下,立刻都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无脑乱奔起来。 “师兄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就在整个现场无比混乱,人类这边也一片哀嚎,就连大阵也被死神盔甲中离散的死气撞得岌岌可危之际。 枯荣尊者却遁光一闪,截住想要偷偷往大阵外飞去的长眉尊者,阿弥陀佛地一宣佛号拦住去路。 长眉尊者森冷一笑,不再是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而是脸露疯狂地道: “枯荣师弟,现在师祖可还没有出关,掌门方丈也重伤未愈,你觉得光凭着你就能留下我来吗?” 枯荣尊者则阿弥陀佛地道:“师弟真没有想到,原来藏在我雷音寺中最大的黑手竟然是你!” “只可惜鬼怪那边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否则搞不好还真要被你得逞了!” 长眉尊者则轻哼了一声,知道时间紧急,也不再答话。而是两道洁白的长眉如同两道出海的蛟龙,就往着枯荣尊者卷去。 自己则身躯一展,就想要强行夺路而去。 “阿弥陀佛!尊者难道不说清楚,就像要走吗?” 就在长眉尊者连连变招强攻,眼看着就要能杀开一条血路之际,只见得虚空中突然出现一掌。 这一掌妙到毫巅,若长眉尊者想要强行闯关的话,简直就如同拿自己的身子往那一掌上撞去一般。 原来这乃是法王凝聚了毕生功力的一掌,顿时间就把长眉尊者马上就要遁去的身形压住。 长眉尊者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就要从枯荣的掌下抢到遁去的机会,没想到竟然给法王破坏了,顿时脸色阴郁地道: “法王你可不要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白教来我雷音寺助拳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哼!老衲不妨告诉你,你密宗与我禅宗理念不同,我看你还是早早的就死了那侵占西域的想法吧!” “阿弥陀佛,阁下身为黑手组织之人,行如此卑劣的挑拨离间之计,不觉得有些太儿戏了吗?” “若雷音寺因此就能被你坏了我们两家同修之谊,那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了吧!” 枯荣尊者也在一旁和长眉尊者动手不停,死死地缠住长眉尊者,不让他腾出手来。一边也阿弥陀佛地道: “法王说得极是,我等还是莫要理会它如何巧舌如簧。还是赶紧拿下,交给师祖发落!” 长眉尊者以一敌二,顿时就落入下风。 再看到远处另外几个战团也如切瓜砍菜一般,恐怕很快就能腾出手来再支援更多的人过来。顿时他就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物,猛然大喝道: “师弟和法王既然纠缠不休,就莫要怪老衲不义了!” 说完,只见得他浑身灵气涌入。顿时,那物白光大放,甚至威势都不下于神道像来。 “不好,也是一件神道之物!” 枯荣尊者见长眉尊者祭出此物,甚至都不能直视,哪还不明白是遇到了神物。他只得一面护住自身,一边大声提醒法王。 而法王则一掌拍出,还来不及收手,顿时就被这光芒烫得宛如肉身都立刻要化开一般。 他也只得无奈地立马缩掌后退,这才堪堪保住自身。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关头,长眉尊者早就已经撕开空间,然后借着被神物包裹着的力量,排开空间异象,也朝着空间乱流之中遁去。 四二五 鬼地大乱 就在人类大阵大乱之际,整个鬼地也大乱了起来。 只见得幽狸部的所有精兵,正装备着各类人族的灵具灵器、甚至法宝符箓,和残存下来的其它七大部落的部族们激烈地争斗在了一起。 而在血池的中心处,则是八只浑身秘银的巨大人类傀儡,和留守的两个长老会的长老与另外两个其它部落的老鬼激烈地战在了一起。 正当双方都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之际。只见得远处一道极其迅速的遁光飞来,从中间露出了海兰珠那清冷的身影。 还在血池中央激斗不休的其中一个老鬼,见到血池在关闭的情况下,海兰珠竟然能如此之快的回来,不由得吃了一惊。一面与身旁的两只秘银傀儡恶斗不休,一边开口大声质问道: “海兰珠,你竟敢勾结人族,破了我血池大阵!你.....你是我黄泉小世界的罪人!你......长生天是不会饶过你的!” 海兰珠眉目往场中一扫,看到虽然幽狸部的族人人数较少,但其它部落毕竟留下的都是些预备部队,实力不强不说,自己这边还有人类各色灵器、符箓、傀儡相助。 因此,整体上还能有条不紊地按计划推进,它也稍稍松了口气,干脆身形不停地朝着血池中央最重要的战团冲去,冷哼道: “真是呱噪!黄泉小世界自古一盘散沙,这才是永远无法成事的原因。今天黄泉小世界在我的手上,马上就要统一成一个整体了!” 海兰珠把这句话有意识地用巨大的声音越传越远,顿时惹得整个幽狸部全都热切地鼓噪起来。 只见得它们一边狞笑着敲碎或者拧下敌人的头颅,溅得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一边大叫着“投降不杀!”气势更盛地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小刀,朝着敌人的营盘里分割切去。 而争斗中心的一个长老见海兰珠飞了过来,大叫道:“海兰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连长老会都动。你这是准备与整个黄泉小世界的部落为敌吗?” 海兰珠早有准备,拿出几张紫金色的符箓,顿时把四个老鬼联手之势破去,变成了各自苦战。 然后,它就朝着那个大声呵斥它的长老飞去,古怪又幽森地一笑道: “呵!我海兰珠今日乃掀起的是义战,为的是我那死去的父亲报仇!这是连长生天都默许过的事,谁敢阻拦?” “至于你们两个,竟然敢参与到部落会战中,违背了你们长老会中立的诺言。” “我会亲自出手把你们拿下后关押起来,等到下次开长老会的时候,再带着你们去长老会兴师问罪!” “一派胡言!” 听到海兰珠这颠倒黑白的话语,长老会和另外两个老鬼都气得脸色大变。 其中另外一个长老会的长老更加冷静一些,它一面架住海兰珠攻来的双掌,一边大叫道: “海兰珠,你不要以为有着八个秘银傀儡配合,你就可以稳胜我们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占了上风,但是想要短时间拿下我们,也没有可能!” “但是再过一会,大长老就要回来了。我等现在只要稳稳守住,等到大长老回转的一刻,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这个长老故意大声抬出大长老来,想鼓舞士气之际。只见得从海兰珠的袖袍中飞出黑手特使打扮的千云生的身影来,优雅而冷笑地鞠躬道: “诸位就不要妄想了,大长老早就回到了长生天的怀抱,你们恐怕很快就要步它的后尘了!” “怎么可能?!”众老鬼都惊呼起来。 千云生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故意继续加重语气,打击着对方的士气道: “哈哈,你们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实话告诉你们,若你们现在再不逃,马上我人族的大军就要杀过来了!” 这一席话说得真真假假,顿时惹得众老鬼全都目光闪烁起来。 要知道见到这样的形势,和千云生这样的话,也不由得大家没法不先入为主的认为,现在有了海兰珠这个内鬼,恐怕整个黄泉小世界的情况人类已经知道的一干二净了。 甚至现在连大长老都音讯全无,对方却能如此完整的站在这里,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对方并非是虚张声势。 这么一想,众人都觉得这仗根本就无法再打下去了。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前面这几句话还是他和海兰珠、问心珠反复推敲的结果。 既然已然达到了影响众老鬼的心理效果,他就并不急着继续用言语刺激它们,反而驾着问心珠朝着幽狸部的里面冲去。 而在幽狸部中,本来被掩得严严实实的一角这时候已经彻底打开,只见得一个繁复的人类阵法正矗立在那里。 而在阵法的四周,堆着无数的灵石,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是给阵法在黄泉小世界这种灵气不足的地方准备的。 而在阵法的中央处,画着仙鹤、凤凰、青鸾、金龙等各种神兽,显然是需要一个人界的修士使用自身的巨大的灵气储备,才能开启这方大阵。 因此千云生飞进幽狸部的营地后,毫不犹豫地就投入进这个阵法中,与问心珠一起,浑身的灵气涌出,大喝道: “赤,南方火凤;白,西方金虎;皂,北方水鹤;碧,东方木鸾;黄,中央金龙。”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问心珠也滴溜溜的把浑身灵气涌出,助着他把整个大阵轰然运作起来。 只见得整个大阵宛如一个吃灵石的大户,空中稀薄的灵气完全不够它的吸收,四周还靠着数百只小鬼抓着灵石往阵中投去,才将将满足大阵的所需。 千云生看到这一幕,眼角不禁缩了缩。暗道还好这大阵用的是下品灵石,若要用的是极品灵石,恐怕就算是雷音寺,也得给一战就打穷了。 他只来得及微微这么想了一想,立刻就感觉到大阵中有一股澎湃的灵力朝着自己压来。 他连忙收摄心情,把向着阵中央的灵气用自身的灵气一引,跟着大喝道: “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 在千云生这句咒语念出之际,只见得一道道怒吼之声从大阵中飞出。紧接着,就见到已经干枯的血池四周的外围,逐渐的升起一道阵壁出来。 只是这阵壁升起的太慢,导致时不时还是有不少鬼怪朝着外面溃散逃去。 “还是整个灵气供应不及的关系啊!” 见到这一幕的千云生咬了咬牙,干脆再一次猛抽自身灵气,也补充进大阵中枢中去,然后继续大吼道: “鲧陻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 顿时间,整个大阵宛如感受到了圣者真言一般,虽然千云生自身被这圣言反噬得连吐了几口鲜血,但整个大阵终于以他满意的速度合了起来。 而随着这大阵终于合拢了之后,整个血池边的鬼怪们终于全成了幽狸部的瓮中之鳖了。 四二六 收服老鬼 随着血池这边终于被千云生启动的阵法彻底困住,还在跟幽狸部顽抗的其它部落,终于开始逐渐动摇起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部落里的鬼怪们放弃抵抗,在幽狸部一声声的“投降不杀”的声音中,抱着头匍匐在地上,彻底的崩溃下来。 而在大阵的中央,有了海兰珠加入以后,顿时形势也逆转起来。 只见得不仅仅是八只秘银傀儡,就连千云生也借着大阵之力,调动出火凤、金龙、仙鹤、青鸾等朝着那四个老鬼攻去。 其中只见得宛如一股琉璃般光彩一闪,被大阵虚拟出来的金色巨龙,就宛如一根擎天之柱似的,在半空中一闪而逝,轰然就朝着其中一个长老砸去。 那长老也是身手敏捷,虽然被两只秘银傀儡悍不畏死的死死缠住,但还是怒喝一声,从口中吐出一个黑色的气泡。 这黑色的气泡升腾起来,宛如一片云朵似的,以柔克刚的立刻就把金龙那无匹的威势接住。但这么一来,也给了海兰珠以机会。 只见得这会它看着另外几只老鬼也纷纷被火凤、仙鹤、青鸾和秘银傀儡拖住,干脆身形一闪,就朝着这四个老鬼中看似最弱的长老悍然出手。 “轰!” 随着一道耀眼的黑色光芒绽放,那长老在无奈之下,只能先自爆了贴身的一件宝物。 借着那强大的冲击波把秘银傀儡冲的东倒西歪,它自己则根本就不敢直面海兰珠的攻击,趁着这个空档就一个转身,赶紧想办法要和另外几个汇合在一起。 “想逃?” 海兰珠本就打着速战速决的意思,更何况它准备充分,要是这样还迟迟拿不下来,搞不好下面的鬼怪看到希望,反而本来已经放弃抵抗的又会重新开始造反。 因此,它冷笑一声,身后猛然祭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道黑影。 这黑影本来是藏在它的影子之下,乃是和它的本体有一模一样的能力。因此一扑出来,就已经离着那长老极近。 这也导致对方根本来不及变招,只得无奈的先伸出一爪,想要将对方阻拦。但是那黑影根本就无视了对方朝着自己攻来的一爪,不管不顾的就合身扑上。 “撕拉!” 宛如布帛裂开的声音,那长老虽然尽力一掌之下把那个海兰珠的黑影穿了个通透。若这一下放到海兰珠自己身上,绝对要落得个重伤。 但是这黑影却是海兰珠的天赋术法,不但有本体的所有能力,还可以根本无视任何的伤害。 因此,这黑影就如毫无所觉一般,而是极力靠近对方以后,张开了一座苍茫的大门。 “不!” 那长老只得尽力喊了一声,但是在境界的差距和周围傀儡、阵法的夹攻下,还是毫无办法的被海兰珠摄进了自己的任意门中去了。 而随着这长老被摄了进去,海兰珠自己也身形一闪,跟着钻了进去。 千云生知道它把这任意门的另外一头,肯定是放在了天道种子附近,想必海兰珠要去那里彻底地降伏这个长老。 因此,他赶紧给它争取时间的,指挥着这空出的两个秘银傀儡和金龙,继续往另外的三处战团冲去。 而另外三处的老鬼亲眼见到海兰珠把那长老摄了进去,再看看下面的情形,哪还不明白大势已去。 因此这三个老鬼全都趁着海兰珠遁入任意门的机会,赶紧发起狠来,把身边的秘银傀儡打得节节后退,然后就朝着天穹的大阵顶上冲去。 千云生眼看形势大好,哪里肯这个时候让它们逃走。 反正他也只要拖延时间而已,因此他立刻再一掐诀,顿时就只见本来还在半空中追击老鬼的火凤、仙鹤、青鸾和金龙,全都呜咽一声,化成了点点灵气重新被召回了阵中。 而阵顶的天穹处,立刻浮现出一只比刚才四大神兽还要大上许多的一只傲天玄龟出来。 这玄龟其状如龟却鸟首虺尾,刚一出现,就宛如一方巨大的石磨一般,占据了大半个天穹,缓缓压下。 “哼,区区一个人族阵法,还想拦住我三个联手?” 三个老鬼最中间的老鬼最为苍老,它一对眸子虽然神光奕奕,但全身枯槁,显然已经命不久矣,恐怕这也是它没有第一时间被安排去主世界的原因。 不过它虽然垂垂老矣,但眼光却是毒辣,立刻大喝道:“两位助我!” 顿时间,就在另外两位联手尽力的把八个秘银傀儡拦下之际,宛如一颗炮弹一般就朝着那玄龟冲去。 “来的好!”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看出这玄龟乃是整个阵法的最强处,因此反而毫不畏惧的强攻上来。 要知道所谓最强之处,也是最弱之处。一旦这老鬼成功的击破了这玄龟虚影,那整个大阵搞不好就会被砸破不说,很有可能千云生也会被阵法重伤反噬。 如果是那样的话,虽然不能彻底扳回形势,但一旦打破大阵,就能给诸多鬼怪都造出逃跑的机会来。 不得不说,这老鬼果然眼光毒辣,就要趁着海兰珠不在之际,迫得千云生和它决战。 不过千云生早有计划,他已经把问心珠悄悄派到玄龟的附近,利用玄龟的声势把问心珠藏住。 因此,就在垂死老鬼竭尽全力猛然上攻玄龟之际,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掉入到一个全是鬼怪的世界中去。 “阵中之阵!” 垂死老鬼怒喝一声,没想到对方竟然阵中藏阵、阵中套阵,顿时间就让他本来准备好的全力一击的气势泄了下来。 就在它正准备重新换气之际,只见得眼前又再次一亮,对方竟然迅速的就放开了那个阵法。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顿挫,瞬时间就破坏了老鬼的节奏。只见得玄龟那巨大的爪子也借着这个机会伸到了老鬼的面前,狠狠踩下。 “轰!” 虽然玄龟准备充分,但老鬼这一击还是非同小可,立刻就把玄龟的一爪打得寸寸龟裂。 但老鬼也是仓促出招,导致这一下未尽全功,反而被玄龟一脚也踩得倒飞回去。 原来这是问心珠和千云生当时就商量好的办法,虽然他们的轮回阵法被玄济改过之后,有了更多妙用。 但毕竟这阵法的核心只是问心珠这仙器而已,对于这样的争斗来说,等级还是太低,因此也只敢如此骚扰般的使用。 但没想到的是,果然老鬼一个不查,就掉入到陷阱中去。 “哼!” 垂死老鬼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花招,竟然让他一身实力没有一下施展出来。不甘之下,眼神一厉就待再次飞冲上去。 但就在他身形被玄龟打得退后,还没有彻底稳住身形之际,只见得突然虚空中任意门打开,海兰珠和另外一个长老飞了出来。 这一次,飞出来的长老站在海兰珠边上垂手而立,简直就像是最忠心的下属似的。 而海兰珠也毫不客气的轻喝道:“余诸长老,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属下明白!” 这一次,余诸长老的眼中满是坚定,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另外三个老鬼飞去。 四二七 长生天佑 有了海兰珠和余诸长老的加入,千云生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他这会甚至还有时间赶紧服下丹药把自己的伤势稳住,然后看着海兰珠彻底把整个血池附近的鬼怪们全都收服了下来。 除了那三只老鬼外,剩下的鬼怪们全都像是斗败的公鸡,被幽狸部押着,打混了看管起来。 而天上的另外三只老鬼见既然根本逃不掉,干脆拼死抵挡到最后一刻,才被海兰珠一只只收了下来。 这些老鬼中,除了一只老鬼乃是空桑部白皮老鬼的麾下,回头海兰珠准备在血池这里就地办一场热闹的庆祝和誓师仪式,拿这个老鬼祭旗以外,另外两只老鬼它倒是都有收服下来的心思。 而千云生见形势鼎定,也嘻皮笑脸地凑过去祝贺道:“还是圣姑手段高超,定计精妙,否则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彻底拿下。” 海兰珠白了千云生一眼,哼道:“你是惦记着你的那些灵石吧,放心,少不了你的!” “你先跟我来,让我把天道生死符给它们种下。这样一来,想必它们就再也脱不了我们的手掌心了。” 说完,再一次把任意门打开,就带着千云生飞到了天道种子的身边。 千云生跟着海兰珠飞到天道种子的身边后,就见得海兰珠把那两只老鬼放了出来。 其中那只垂死老鬼一被放出来,立刻就开口大骂道:“海兰珠,你勾结人类,出卖鬼地,你不得好死,长生天会给你天谴的!” “琢光君,你睁开眼看看,眼前是什么?”这一次不待海兰珠发话,倒是余诸长老拦住垂死老鬼的话头,不屑地轻哼斥责道。 “咦?!”随着余诸长老的斥责,另外两只老鬼才发现眼前竟然是界灵和正在吸收着股股道韵的天道种子。 这一下,这两只老鬼全都“这...这...这...”的说不出话来。 “琢光君,我记得你的寿命快要不久矣了吧。这样,你只要答应率领你鹿涿部臣服于我,我就让界灵给你续命二百年如何?” 既然海兰珠胜券在握,自然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毕竟现在对它来说,要做的是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以防止万一黑甲大汉它们逃了回来,恐怕就要尽起部落,和它决一死战了。 毕竟这天道种子才刚刚发芽而已,真要能达到催动界灵的效果,恐怕还不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 因此对于海兰珠来说,现在即是黎明前的一刻,也是最黑暗的时刻。 万一真的黑甲大汉它们在随后的争斗中胜了,那搞不好这个天道种子的成果就要被它们窃取掉了。 “你......你真的找到了挽救长生天的办法?你没有投靠人族?” 见到了界灵以后,两只老鬼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反而是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之余,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来。 “琢光君,不要怀疑,我鬼地要大兴了!而圣姑就是长生天指定的继承人!”这一次反而是余诸长老露出了疯狂的表情来。 要知道界灵之死是压在它们鬼地这么长时间来最大的心结,否则它们也不会拼尽全鬼地的力量去发动血池之战了。 光为了凑齐这个巨大的血池,八大部落联手,就整整投进去了数百个中型和小型的部落。中间掀起的腥风血雨,更加是不可胜数。 但是它们没想到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场景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大道自然,秽气分散,洞罡太玄,役使天地。” 就在海兰珠幽幽念出声之际,只见得整个被天道种子推开的熔岩里突然就像是地震一般涌动了起来。 紧接着,就宛如巨鲸吸水般,一股巨量的鬼地气息就全被那界灵张开的大嘴吸了进去。 见到这宛如神迹般的一幕,两只老鬼终于露出了信服的神情,只见得琢光君先是低下头来道:“圣姑在上,我鹿涿部愿永为圣姑侍奉,生生死死,永不背叛!” 而另外一只老鬼也发下一样的誓言,被海兰珠借着天道种子的威力,种下了天道生气符后,才一指千云生给它们引荐道:“这乃是我在人界的特使,你们也认识一下吧!” 三只老鬼这才过来和千云生见礼道:“原来是特使是圣姑的人,真是瞒得我们好苦。” 千云生心中暗暗吐槽道:“什么叫圣姑的人,我跟它只是合作关系好吧,我可不是小白脸啊!” 表面上还得不能太拆了圣姑的台,只得故作神秘地笑着拱手道: “诸位这会弃暗投明,加入我等革命的一方,为鬼地的未来添砖加瓦,绝对是正确的义举啊!” “我相信,有了圣姑的伟大领导,我鬼地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既然大家都成了一个阵营的,自然热络了许多。众老鬼都有意无意的把千云生和海兰珠吹捧了一番,才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其中那垂死老鬼琢光君道: “听了圣姑刚才的分析,看来我等还不得不防相繇君和虔来君几个的反扑。甚至别的几大部落的首领,要是回来的话,恐怕也得不分青红皂白的与我们为敌。” “因此在下是想,我得赶紧回去,立刻把整个鹿涿部和附属的部落全都迁到幽狸部来。否则的话,就怕族长一回来,就会立刻组织部众来讨伐圣姑了!” 海兰珠点了点头,认可道:“此事应该快办!” 余诸长老则在一旁道:“既然大长老暂时被困住无法出现,那我和伯灿长老就是目前主要管事的两个长老了。” “想来有我们两个在,不但能推动不少有利于圣姑的举措出来,剩下来的长老就算是想要召开长老大会形成不利于圣姑的决议,也会遭到我们的阻拦。” “另外,我们还可以争取游说一些别的长老加入我们这边。再加上幽狸部本身交好的长老,想必透过我们这些长老,也可以影响一部分我们身后的部落加入到幽狸部的大军中来。” 海兰珠欣慰地点头道:“这件事情也应该马上去做,不过不管你们怎么做,都暂时不要透露天道种子和界灵的消息。” “现在天道种子和界灵还很弱,我们还必须要不惜一切地保护好它,未来它也会是我们最重要的底牌。” “至于如果有特别重要的人物,我会亲自把它带到这里来,种下天道生死符。只有这样的人,未来才会是我们的核心。” 千云生见海兰珠下了决定,也主动道:“我看人族的东西,在鬼地果然好用。不过情况紧急,导致这次不少东西还是对于灵气要求过高。” “现在既然得了血池的这么多灵石和法宝,想必回去以后,我会细细地给圣姑收集一些更加好用的装备过来,支持诸位的征战大业。” “当然,诸位征战的时候,还是得细心收集一应在人界能有的东西。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商道的源源不断。” 海兰珠见众人纷纷表态,又叮嘱了几句,才拍板道: “这几日是我们最能扩大战果的时刻,但是也是时间最紧迫的时刻。诸位赶紧行动起来,为后面的连场大战要做足准备!” 千云生和三个老鬼一齐抚胸道:“长生天佑,一统鬼地;圣姑中兴,宇内无敌!” 四二八 鬼地情报 半个月后,就在整个鬼地开始大乱、互相征伐之际,上古大阵的外面,飞来一个和尚的身影。 这段时间随着血池战斗的胜利,和鬼地乱战的开启,整个鬼地也宛如了一锅粥一般,这也不得不逼着众多僧人或主动或被动地撤回到了上古大阵中来。 而这些日子,玄难也颇为紧张地盯着上古大阵。短短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连它们的上古大阵这里也连续被冲击了两次。 “咦?竟然是法如师叔回来了!” 就在千云生匆匆在阵外现出身形的时候,玄难边上一个负责大阵监视的和尚看到他的身影轻咦出声。 同样也守在大阵内的玄难听到这声轻咦,也睁开眼来,仔细看了看大阵传回来的图像道:“没想到还真是法如师弟回来了。” “走,我等快去打开阵法,把法如师弟接进来!” 说完,就带着两个僧人朝着大阵的边缘飞去,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查验后才把千云生放了进来。 见到千云生的玄难连忙阿弥陀佛地道:“佛主保佑,法如师弟终于平安归来了!” 千云生也顾不得刚入大阵、喘息未定,也连忙客气地回道: “我在深入鬼地的时候,见到鬼地突然大乱,似乎听传言说是我人类胜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玄难难得露出笑容地阿弥陀佛道:“师弟深入鬼地竟然也能知道如此之多的情况,怪不得师弟收集情报是一把好手。” “没错,我们这次人族取得了一个很大的胜利,已经把敢于侵犯我主世界的鬼怪们统统超度了!” 千云生听到玄难这么说,也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地道: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怪不得鬼地大乱了起来,看来和这次它们入侵的大败有很大的关系。” 玄难也知道个中的艰苦,因此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道:“不知师弟这次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黄泉小世界现在已经大乱起来,不知道具体的情形如何?” 千云生假装犹豫了一下,才阿弥陀佛地沉声道:“不如大师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把我沿途的所见所闻都跟师兄详述一番。” “正好,师弟我也很想知道我人族在大阵那里是怎么胜的。” 玄难知道千云生这是恐怕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立马把看护大阵的事情安排了一番,带着他来到大阵的中枢处。 进了中枢以后,玄难和千云生相对坐好,才阿弥陀佛地沉声道:“师弟放心,这里已经是大阵的中枢处,最为安全,想来有什么情况尽可以详述了。” 千云生则不答反问地阿弥陀佛道: “不知血池大战的情形如何?大师能不能跟小僧详细说说。我记得当时小僧下来的时候,似乎双方还是在僵持的阶段,怎么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呢?” 玄难于是把知道的血池大战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当说到血池突然无缘无故的关闭的时候,千云生也假意感慨地阿弥陀佛地道: “这似乎就有些说得通了!” 玄难有些奇怪地阿弥陀佛地问道:“师弟说这就说得通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千云生则故作神秘地再次阿弥陀佛地道:“大师有所不知,小僧从这次在黄泉小世界中得到的消息来看,似乎这次的血池崩溃另有其因。”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由,所以才导致了现在整个鬼地大乱起来。” “哦?”玄难被吊起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现在寺中也正是为此事疑惑不解,似乎从主世界抓到的俘虏们口中拷问出来的信息看,它们也都并不知道到血池方面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俘虏们几乎都说从血池上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血池会关闭的征兆。” “因此,这也是寺里特别关照我们要搞清楚的重点。要是师弟能如此之快的查明情形,那可真是大功一件了!” 千云生连忙谦虚地道:“大师谬赞了,小僧我也是道听途说,可不敢真的说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再说了,此消息太过惊悚,回头还要大师再派人手细细复查过才行。” 玄难则欣慰地笑道:“阿弥陀佛!师弟果然是个胆大心细的性子。没事,不管是何惊悚的消息,师弟但说无妨。” 千云生见玄难一副对他颇有信心的样子,终于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道: “小僧这次秘密潜入鬼地,听说了一个让小僧大吃一惊的消息,那就是它们的长生天似乎发狂了!” “发狂了?” 玄难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皱起了眉来,千云生倒是有意加强了这个说法似的,神秘地点了点头道: “千真万确!而且也恰恰就是因为它们的长生天没来由的发疯,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彻底地把血池关闭了去。” 玄难顺着千云生这个思路想了下去,眉目一缩地道:“你是说,因为它们的长生天发疯,所以才关闭了血池,同时挑起了这场大战?”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 “据我所知,鬼地的第一大部的首领??泽部的首领相繇君从血池大战中逃回来以后,立刻就联合了空桑部的虔来君、呲铁部的栗之君共同宣布幽狸部的海兰珠投靠了人类,所以要整个黄泉鬼地的部落一起出兵讨伐幽狸部。” “而幽狸部的海兰珠则联合了另外一个大部落---鹿涿部联合宣布,它们乃是听从了长生天的指示。” “相繇君之前统领联军征战失败,已经被长生天抛弃,现在长生天选定了它们出来要来一统整个鬼地。” 玄难点了点头,这样的消息已经传得整个鬼地沸沸扬扬,甚至就连人类这里都得到了消息。 千云生说完这个消息之后,顿了顿观察了下玄难的反应才开口道: “但是据小僧所探查,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师兄也知道,这个什么幽狸部投靠人类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相繇君借口幽狸部的海兰珠曾经被我们人类抓住过,所以才找出来的讨伐借口。” “事实的情况是,这个黄泉小世界的长生天已经疯了,无法有效统御下属,所以它们几派才会出来找借口打生打死。” “实际上,这些不同的部落,就是想要把鬼地统一了以后,所有的资源集中起来,好再供奉出一个新的长生天,来代替现在这个长生天来。” 玄难听到千云生抛出的这个惊人消息,豁然睁眼道:“师弟这消息属实?”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毕竟消息太过惊悚,此事师弟我也不敢确认。只是师弟在鬼地里游荡了这么长时间,从无数的消息中拼凑出来的。” “一切是否真的准确,还要大师再派人手验证才行!” 玄难知道此事重大,忍不住踱步道:“师弟带来的这消息太过重大,确实值得我等再花点时间确认一番。” “不过现在鬼地大乱,想要派出人手确认此事,还真的不是朝夕就能办到的事情。” “这样吧,上古大阵还有不到十日就要开启了,师弟这些日子就安心呆在阵中,一等上古大阵开启,我就安排师弟上去,把此事立刻向掌门方丈汇报。” “这些时日,我会专门多派出几组队伍,去核实这样的消息。我估计就算真的有确切的消息能够传回来,恐怕也得在这次大阵开启之后了。” “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可以把整理的消息以信息的形式发上去。如此一来,结合师弟的情况,还有师兄后续的情报整理,恐怕就能让掌门方丈大致搞清楚鬼地的情形了。” 千云生其实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找机会上去。而且这个消息其实也是他和海兰珠商量好,特意要放给雷音寺的。 因此连忙阿弥陀佛地道: “小僧也不知道这消息对于寺中是否有用,既然大师如此重视,那就一切都听大师的安排了!” 四二九 二桃三士 又过了十数天,在青念唐古拉山的大殿之上,坐着禅净方丈及青云山、太微阁、龙虎山及法王各色人等。 他们分别问了些自己关心的问题,听千云生汇报完毕,缓缓退出之后,还是禅净先阿弥陀佛地开口道: “从已经得到的诸多情报,包括鬼地的俘虏中得到的口供,不知诸位如何看鬼地现在的情形?” 这次倒是法王首先缓缓出声道:“这情况倒是极像黄泉小世界的界灵快要崩溃的前兆,若真是如此,老衲倒是要先恭喜雷音寺了。” “要是这界灵一旦崩溃,那收服这个小世界就将是指日可下的事情了。” 法王这么一说,另外三派也心中微动。他们毕竟所在的层次高,知道的东西也多。也许下面人看到这种异象还不明所以,但是他们却已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大概是看到雷音寺逢凶化吉,再想到它们龙虎山所遇到的种种挫折,因此黑白道长些酸溜溜地开口道: “这倒是要真的恭喜雷音寺了,想来这万年争斗,终于快要划上一个休止符了。” 枯荣尊者这会倒是接过话头谦虚地合十道: “阿弥陀佛,这件事情到底实情如何,我等也只是初步得报,恐怕具体情形还要等得到更多消息来确认才行。” 信临君则在一旁点头思索道:“这一仗本来我们已然消灭了鬼地的精锐,正在商议是否趁势向黄泉小世界进军。” “如此一来,就算有界灵在,不能彻底占领黄泉小世界,也起码让它们短时间内难以再起波澜。” “但现在看来,它们鬼地自己倒先内乱了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我等倒省了这次向黄泉小世界进军之事了。” 太微阁本身并不赞同向黄泉小世界进军,因此信临君话音刚落,向雨田就轻摇折扇道: “信临君说得没错,我们都知道,这界灵一旦开始混乱,极有可能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灾祸。” “这时候向着黄泉小世界进军确属不智,况且我们虽然把它们最大的几个部落全都打残,甚至还连带着消灭了不少中小型部落,但鬼地的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部落何其之多!” “之前它们向外征战,或者还有心气不齐,互相讨伐的情况。假使我们一旦进军鬼地,性质恐怕就变了。搞不好它们不但不会内乱,反而会团结起来一致针对我们。” “因此,小生倒觉得,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不急着进军,反而是要让它们自相残杀起来。” “且不说,我等也可以趁它们内乱的时机向着东海和南蛮增兵。就算是等它们厮杀完毕我们再回军过来,也算是足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坐在一旁的青木道长轻轻捻着须,有些不太赞同地道: “但若是我等不趁着目前恰好合兵一处,再加上鬼地新败的有利契机。一旦鬼地缓过神来,回头再开辟一场血池大战,那等于我等又要被牵扯精力在此处了。” “毕竟我们都知道,就算是界灵真的疯狂,没有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真的彻底消散的。” “这个时间内,也足够鬼地那边再纠集部队,起码足够它们再开辟一次甚至数次血池之战了。” 伏虎尊者在一旁摇头道:“青木道长还是不够了解鬼地的实情,这一次它们损失的乃是最大的几个部落的精英。” “以鬼地的传统来说,要重新崛起几个新的大部落,来代替这几个老部落,恐怕连场厮杀绝不可少,如此一来,没个几年是绝对办不到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等着几个部落厮杀出结果来,然后再聚集起足够的精兵,恐怕十数年就过去了。” 云湘子听了伏虎尊者的描述,也理了理思路,沉声道:“若是十数年的时间,我们应该早就能把东海的那些妖族赶回海里去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血池大战再起,又有什么可怕的?” 青云山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竟然对黄泉小世界念念不忘。只见得松鹤子也睁开朦胧的惺忪睡眼,开口力挺青木道长道: “话虽如此,但如此一来,雷音寺就得留下大量人手防备黄泉鬼地的偷袭。如此一来,可不见得利于我们在东海和南蛮的征战啊!” “诸位都知道,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妖族、魂族两个大族,背后还有魔界、灵界的影子。” “因此,若我人类还不能齐心协力,那灾祸就近在眼前了!” “所以我提议,我等还是得趁现在联军之际,下到黄泉小世界中扫荡一番,如此一来才能放心东顾。” 松鹤子这番话,众人都听出了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了。 要知道黄泉小世界一直以来乃是雷音寺控制住了出入口,可以说安排谁人进出,几乎都是雷音寺一家说了算。 哪怕就算是各派大能,也不可能没有定位的情况下,自己撕开时空乱流找到黄泉小世界的真正位置。 而现在青云山却明目张胆的要借着这次机会派人进去,万一成功定位,就能让自己的大能直接从时空乱流中找到黄泉小世界,因此这简直就和直接明抢这个小世界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龙虎山、太微阁两家心中暗动,想要回头搞明白为何青山云如此一力的坚持想要下去,只听得禅净方丈倒是阿弥陀佛的开口了。 不过这会的禅净方丈还未痊愈,脸上依然带着浓重的菜色。显然主持会议还行,短时间内想要再动手倒是难了。 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道: “敢叫诸位挂念,其实这东海、南蛮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既然天地神明令已下,那收复失地就是我人类的大事。再加上诸位又仗义来援,我雷音寺又何敢落于人后?” “因此还请诸位放心,就算大战初定,我雷音寺还有些困难,但也绝不敢误了东海和南蛮的征战。” 禅净掌门这一番话说出,虽然明着没有驳斥青云山的意思。但显然暗藏的意义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连雷音寺自己也觉得还是先去东海和南蛮征战,而不是急着扫荡黄泉小世界。 其实照着禅净方丈的本意,是不太愿意如此积极地参与天地神明令的征召的。但目前形势比人强,一方面是三派来援,让雷音寺也不好轻易拒绝。 另外一方面,就是青云山如此想要染指黄泉小世界,这让万年来一直把黄泉小世界视为自家后花园的雷音寺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反而生出一丝警醒。 因此这一番利弊权衡之下,显然支持发兵东海和南蛮,把三派修士立刻送走,才是最合理的选项了。 只听得禅净这番话说完之后,又徐徐补充道:“至于这黄泉小世界中事,我已经传书驻守修士,加紧时间详查缘由了。” “若真是黄泉小世界的界灵彻底发疯了,那恐怕就不是我等联军现在可以轻易下去的时刻。否则仓促出兵,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事件,那可就要影响后期的征战了。” 禅净方丈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软中带硬,弄得青云山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好的说辞。 反而是法王这边,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阿弥陀佛,禅净掌门说得极对。其实我白教虽然是人类的一份子,但一直偏垂西域。” “这一次既然天地神明令已下,我听说但凡辟土有功者尽能凭功绩封赏灵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一下,轮到三派面面相觑起来。要知道之前白教的意思,只是想要在西域分一杯羹而已。如此一来,头疼的只是雷音寺。 但没有想到,连场征战下来,不知道法王从各派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连西域都有些不屑一顾起来,反而开始把眼光盯上了东海和南蛮之地。 要知道东海和南蛮那可是比西域富庶的多的地方,虽然现在因为妖兽和魂族之乱人口凋敝的厉害。但是凭着当地的条件,一旦人族重新拿下,恐怕数百年后,就又是一片兴旺之地了。 虽然对于法王来说,跳开西域直接去东海和南蛮在距离上确实有联络不便的嫌疑。就算拿到什么灵山灵地,也是变成了一块和本土并不相连的飞地。 但是凭着修仙者的手段,总有办法在两者之间建立联系。 再加上当地大的门派或者势力在这次大乱之下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以法王的手段和实力过去,可以想见,搞不好很快就能发展出一个大势力出来。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于法王来说,哪怕代价大些,建立起一个超远距离传送阵来之类的,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比仅仅只着眼于和雷音寺争夺西域,难度要小的多,而收获也会大的多。 显然法王一提出这个问题,立刻间在座的所有人都想到了以上的种种可能性。顿时间,众人的表情全都变得不同起来。 之前还在咄咄逼人的青云山,包括太微阁、龙虎山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语言。 反而是禅净方丈,眼睛一亮地微微笑道: “法王知道的果然详细,就是如此!” 法王听到了禅净方丈肯定的答复,也阿弥陀佛地开口道: “天下人族本就是一家,既如此,我白教也当责无旁贷!诸位何时进军,我白教也当点齐教众,与诸位共同进退!” 四三零 仙人抚顶 从大殿出来以后,千云生才蓦然发现自己后背上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高台上坐着的一众修士给他的压力太大,虽然众修士都有意把气息收敛了一些,但是他毕竟心中有鬼,还是让他变得无比地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从大殿出来,迎面来了玄悲和玄行两个,看来早就在这里等候于他。 千云生连忙阿弥陀佛地道:“参见两位大师。” 两僧倒是都颇为高兴,看来千云生带来的情况受到了掌门重视,连带着他们都与有荣焉。 其中玄悲阿弥陀佛地开口道:“师弟在黄泉小世界中功勋卓着,师兄我也甚是高兴。” “这不,掌门这次特别叮嘱我来给师弟添加功绩,师弟还是赶紧把令牌拿出来吧。” 千云生连忙阿弥陀佛地客气了一番,才看着玄悲把一大笔功绩录入了进去。 玄悲这边录完以后,玄行才笑着阿弥陀佛地道:“我雷音寺就缺师弟这等济世之才!” “这一次我已经报请师傅定夺,在我们罗汉堂中,升师弟为巡照之职。并且,安排师弟作为玄难师弟的副手,共同掌管上古大阵。” “望你们两个能密切配合,继续盯紧黄泉小世界的消息。” 听到这个喜讯,千云生不由得欣喜地“啊!”了一声。 要知道,这执事乃是各堂头中最低一级的实权人物,而这个巡照就是等于是提升了一级了。而在巡照之上,还有三都,三都之上才是监察和堂主。 因此这八执事、四巡照、三都、监察和堂主的制度,才是整个雷音寺最为核心的权力中枢。 当然,这才仅仅一个罗汉堂里的权力架构,而在罗汉堂的上面,整个雷音寺也是差不多的安排。 因此,千云生见到自己短短一月时间,又如坐火箭般升了一级。虽然他心中惊喜莫名,但还是在“啊”了一声之后,赶紧往回找补地道: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小僧还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要知道,我雷音寺是如何的人才济济。小僧一月之内连升两级,是不是不太合适?也不利于小僧在寺中与众僧的关系吧?” 玄行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你倒是多虑了。” “要知道,这次你任了我罗汉堂的执事之任后,可是治好了不少同门弟子,还有不少别派弟子也对你是赞不绝口。” “正好我雷音寺这次清理黑手组织余孽,在罗汉堂中也查出了一个巡照来,因此众人才商议由你填补。” “可以这么说,要是以现在在我罗汉堂中的众人,恐怕大家最服气的就是你接这个位置了。” “而且,师弟可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好差事。你这个巡照乃是要下黄泉小世界的,大家都知道黄泉小世界辛苦,也就师弟这般苦修之士,恐怕才最合适接任此职了。” 千云生本来就没准备谦让,要知道这巡照一职虽然还不起眼,但也是自己在偷经路上迈出的坚实一步了。 自己只有想办法混到稍微高一点的实权层级里去,恐怕才有机会知道经书到底在什么地方。要是连方位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偷不偷的问题了。 因此见玄行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推辞地道:“既然能得堂主及诸位如此看重,法如如何敢不尽力!” 玄行见千云生把巡照一职接了下来,高兴地道:“好!那师弟现在就随我前去,赶紧交接一番吧!” 就在千云生这边兴冲冲地随着玄行交接而去,在燎原沙漠旁的一座钟灵毓秀的小山上,一座死死关闭的洞府中,突然一阵仿佛呜咽般的声音冲了出来。 这声音初时并不大,但是却越来越响,甚至震得整个护山大阵都扑簌簌地抖动了起来。 而随着这声音响起的,是一阵阵灵力波动从天穹的顶上灌了下来。这灵力波动宛如层层巨浪奔涌,甚至压得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所有的生灵都匍匐颤抖。 那种淡淡的威压之感一圈圈地从小山上扩散了出去,压得小山上的筑基修士们都气脉不畅,更遑论别的炼气甚至养气的弟子了。 “是天地异象!不好,有人要结丹了!” 在整座山峰的顶端,坐在最上首的掌门也是筑基模样。他见到这异象虽然神色惊异,但还是连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整个大阵应对这马上就要到来的天劫。 虽然他表面上一丝不苟地安排着,但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因为门派中有修士将要结丹而该有的欣喜模样来。 其实,他这会心中不但不喜,甚至还有些郁闷地在想,前段时间他虽然早就看出这个解长老情况不对,还一度逼着对方不得不放下一切事物,宣布闭起死关来。 要知道对于修士晋级来说,都是岁数越小希望越大。譬要想晋级金丹期,像解长老这么大岁数的,又是如此重要的关口,可以说希望其实是极其渺茫的。 对于掌门来说,逼着解长老闭了死关,其实和把他提前送进坟墓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此前段时间大家都还在为此弹冠相庆,觉得就这么轻易就消灭了一个暗藏的对手。没想到,这边自己还没把这个解长老的势力打压完毕,那边解长老竟然快要结丹了。 这要是解长老真的结丹成功,那恐怕后面的争斗就对自己不会有利了。毕竟自己虽然占着掌门大义,但是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结丹修士。修仙者在境界上的差距,是极难抹除的。 “难不成只能出一出血,找别的金丹修士加入门派充当长老,好来跟对方抗衡?”一时间,坐在最上首的筑基修士甚至把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不过自古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真的再招进来一个金丹修士,虽然说整个中州有三大派压着,他们都不敢明着对自己怎么样。 但暗地里他们在三大派管不到的地方使什么畔子,恐怕还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你这个老不死的,既然你敢强行渡劫,那你就准备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吧!”虽然心乱如麻,还是不妨碍筑基掌门在心中恶狠狠地对着解长老诅咒一番。 就算解长老已经引动了天劫,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能引动天劫是一回事,在天劫之下成功渡过金丹之劫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从过往的经验看,能成功度过金丹雷火劫的,可以说是十不存一。因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倒还没有真的如何慌乱。 就在他还在纠结无比的时候,只见得天穹顶的方向,无数的雷云汇合起来。而在洞府之中,也升起了一道虚影。 这虚影初看还隐约有解长老的形象,但是却不甚清晰。不过这虚影却颇有信心似的,哈哈一笑,震得山间的树木都“扑簌簌”的直响。然后,才宛如长鲸吸水似的朝着那雷劫猛然招手。 “轰轰轰!” 随着山顶飞砂走石、电火雷鸣,在众人胆战心惊的三道雷劫过后,那筑基掌门预想的被劫云打得灰飞烟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那虚影越发的凝实起来,甚至和解长老本来的面目已经有了五分的相象。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哈哈哈......!” 劫雷过后,那虚影发出一番志得意满的笑声,还吟诵了一首绝句,才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只余下坐在山顶大殿中的筑基掌门失神地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四三一 小月海珠 就在青凝谷方向有人结丹之际,在青凝谷东南两百里外的扶风城中,宫小月正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捏起三根清香缓缓点燃,朝着上首一个用着黝黑灵木雕成的貌似观音的神像拜去。 不一会儿,随着那青烟缭绕地朝着空中散去,再加上在她的诚心祷祝,那青烟间很快就浮现出一个虚影来。 宫小月虽然见到那虚影幻生幻灭,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还是诚心低颂道: “无生老祖在上,弟子宫小月诚心祷告:一祝老祖福生无量;二祝老祖体健安康;三祝老祖神功盖世;四祝老祖徒孙满堂......” “好了!” 那青烟间的虚影其实召来的是阿古的神念,这会只听得它也神叨叨地开口道:“老祖一切吉祥,说说你要禀告何事吧!” “是!”宫小月连忙低下头来,低声禀告起来。 其实之所以千云生要阿古搞得如此神秘,整出什么无生老祖的虚名来,还是因为他并不肯定这剩下的这五人中,到底要选谁最终成为鲍老的再传弟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这般尽量搞得云山雾罩的,这也是防止万一这些人中有人暴露了后,也不可能查到阿古和他的头上。 另外,也是为了未来一旦选定人选后,迅速地和剩下的几人切割干净。 所以,千云生才特意叮嘱阿古,有意识地搞得如此神叨叨的,让人就算是想要来查,也会第一时间被带偏,想到什么神秘的邪教上去。 过了一会,宫小月终于禀告完毕,阿古那边才唔地一声道: “办得确实不错,难得你能想到在灵石不够的时候,打听清楚所有的信息并制定出严密的抢劫谋划来。” “这一点,待我禀告给老祖后,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现在,既然你已然把方案都详细的筹划好了,那我会在三天内给你准备五具金甲控尸鬼过去。这些年来,你的控尸术想必已经大成了吧?” “这五具金甲控尸鬼你拿到以后,记得种下自己的心念进去,自然就会为你所用。若是你能善加利用它们,想必那两个筑基修士也不在你的话下。” “不过这五具金甲控尸鬼你也不要觉得可以随意消耗,你要记住,只要损伤了任何一个,都会降低你在老祖面前的评价。你可都听清楚了吗?” “小月明白!”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宫小月能炼出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一具银甲控尸鬼罢了,这让她已经在炼气士中颇能自保了。 没想到老祖这么一丢手,就安排了五具金甲尸给她,让她顿时对于后面几日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好了!”阿古似乎看出了宫小月的兴奋,阴森森地一笑,有意敲打道: “你可不要忘记,你一共只有三次向我求助的机会。现在你已经是用掉了第二次了,再有一次,你要是还完不成任务,可不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是!” 宫小月收敛住兴奋的心情,恭恭敬敬地道:“请特使放心,小月一定完成任务!” “行了,我可不管你说得多么好听,最终我要看到的是成绩!”说完这句,阿古的虚影就袅袅地散了开去。 而宫小月在阿古的虚影散开之际,双手掐着一个奇怪的法诀,恭恭敬敬地口中诵念道: “祝老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祝特使春秋永驻、法力无边!” 就在宫小月这边送走阿古的神念之际,在黄泉小世界中一场大战也在徐徐展开。 只见得黑甲大汉这边,军容鼎盛,是对面海兰珠的两倍以上。 但若要是仔细看去,你就会发现,黑甲大汉这边虽然聚集了数十只老鬼,但是下面的部众却有些良莠不齐,仿佛如凑数一般。 而反观海兰珠这边,虽然下面的部众并没有对方多,老鬼也少了几只。但明显兵精许多,士气也盛了许多。 特别是海兰珠的中军阵营,幽狸部的本部中,无数的鬼怪全都装备着人类各式适合鬼地使用的灵器灵具之类,正在那里磨刀霍霍。 而反观黑甲大汉这边,拥有各类武器的就少了许多。 特别是它们手中拿的不少灵器和灵具,在长期死地中随着死气的侵蚀和灵气的消散,已然全都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这也是人类打造的灵器和灵具的特点,若要是没有人类用自身灵气一遍遍温养的话,法宝和仙器这些还好一些,在死地基本上不容易受到岁月和死气的侵蚀。 而灵器和灵具则要遭殃许多,基本上百多年后,就变得不堪使用起来。 但是不管是法宝还是仙器,对于使用者的灵力要求又过高。要不是千云生特别从玄济那里淘换了一些可以用灵石转换灵气的小机关,恐怕海兰珠这边也不可能驱动不少有价值的法宝来。 这也是千云生之前和众老鬼交换的时候,为什么指名道姓的要求起码交换法宝的原因。实在是这些鬼怪们拿出来的法宝还堪一看,灵器和灵具就基本都没有什么价值了。 就在两军对垒之际,只见得黑甲大汉越众而出,向着对面指名道姓地喝骂道: “海兰珠,你这个贱婢,我黄泉小世界中的七大部落的精英全都被你坑死在了人类世界之中!” “你这个投降了人类的软骨头!我们黄泉小世界中最大的败类!我七大部落全都与你不死不休!” 海兰珠也越众而出,清冷地轻喝道:“相繇君,莫要信口雌黄!你们这次从时空乱流中逃回来,恐怕都受了不轻的伤势吧?” “这一次,你们强压下伤势催动部落来跟我会战,可是真的不智!” “我要是你们,就赶紧躲在老巢中添好伤口。否则一会交起手来,恐怕你们就得原形毕露了!” 说到这里,海兰珠话风一变,变得越发凌厉起来,只听得它轻哼道: “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联手谋害我父亲的事情,已经被长生天指定了!” “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这次主导的血池行动,让长生天已经很不高兴,所以才会对你们几个部落降下天谴。” “但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还继续冥顽不灵,妄图和长生天对抗。所以长生天才指派我来,把你们彻底地消灭干净!” “哼!一派胡言!” 黑甲大汉听到海兰珠一番颠倒是非的言论,大怒道:“还说你不是已经疯了,竟然还敢冒充长生天的名义!你就不怕长生天降下神罚吗?” “你看看你自己的部落里,用得全是人类的装备,你还敢说没有和人类勾结?” 海兰珠早知道它有此一问,哈哈一笑道: “你这还真是可笑的言论,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恰恰都是长生天赐给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能更好的消灭你们。” 说完这句之后,海兰珠猛然举手。只见得漫天遍野的,竟然在黑甲大汉他们队伍的后面,又冒出无数的旗帜来。顿时间,就把黑甲大汉它们的队伍夹在了中军。 黑甲大汉虽然脸色一变,但倒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神色出来,反而也举起手来。只见得在黑甲大汉和海兰珠的左手方,也冒出无数的鬼怪来。 看来双方都留了后手,这会才真正的全部展示了出来。 眼看着大战无可避免,从海兰珠的阵营中传出一阵呜咽声后,竟然升起了一道灵气光罩护住队伍。 而且不仅仅如此,随着灵器光罩的升起,又飞出数十个秘银傀儡来。 见到这些秘银傀儡,终于黑甲大汉也变了脸色。 要知道,它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它们这边老鬼数量比海兰珠它们的多。但是没想到,随着这么多秘银傀儡的涌出,它们在高端战力上已然不占了优势。 它只得再次气愤地怒吼道:“海贱人,你投靠人类,你......无耻!” 话音刚落,就听到海兰珠那清冷的声音指挥道: “前军前进,后军准备......放!” 四三二 长袖善舞 就在鬼地争斗不休之际,千云生这边也忙碌个不停。 他先是和玄行两个把巡照的一应事务交接完毕,还见了见自己手下分管的执事。当然,他这个巡照手下目前手下才一个执事而已,另外一个执事还是他自己。 由于时间太短,他手上这个执事的任务暂时也只能给他兼着。要等到后面有人增补上来,才能彻底把这个职司交接出去。 而分配到他这个巡照职司下的另外一个执事,乃是一个垂垂老僧。别看他岁数看着挺大,但辈份却不高,还只是一个慧字辈的。因此,见到千云生还得称呼一声师叔。 千云生倒是颇为客气地合十道:“听玄行师兄介绍,慧藏大师在执事任上已经三十年,真是劳苦功高。” “照说这巡照之任实在应该是大师来任,小僧资历浅薄、见事不明,骤当此事实在是唯恐不能胜任,还需要慧藏大师多多帮衬才是。” 慧藏大师眉毛胡子全都白了,老态龙钟地阿弥陀佛道: “善哉善哉,师叔来当此任实在是我罗汉堂众僧的期盼。师叔刚一上任,就仿如天马行空一般,解决了不少寺众的病疾,实在是功德无量!” “小僧我愧领执事三十年,还没有师叔一个月的功劳高。师叔说要小僧来担此任,实在是羞煞小僧了。” 千云生听他一口一个小僧,实在觉得别扭。但也能从中看出对方恐怕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性子,因此沉吟道: “大师及罗汉堂一众寺众都如此看得起小僧,让小僧怎能不惊诧莫名,如此就更加觉得肩头的担子重了。” “我听说大师这里,乃是负责罗汉堂的督教事宜。不知个中情形如何,还请大师给小僧详说一番。” “是!” 慧藏和尚理了理思路,详细把罗汉堂如何安排刚刚入寺的小弟子们的作息、施教及督导等事项都细细说了一遍,中间还把一些难以决断之事让千云生拿了拿主意。 千云生虽然心中明白,所谓难以决断之事,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乃是慧藏特别准备了用来讨好他这个新上司的,做不得数。 所以他也是顺水推舟,都先问了慧藏的看法,然后才基本上在他的看法上稍稍加上一点自己的见解,就还了回去。 不过他倒是对于整个罗汉堂在这一方面的运作听得颇为仔细,还时不时详细地展开问询了一番。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那青凝谷基本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因此,这雷音寺中如此丰富的督导弟子的经验,对于他未来如何能够更好的打理和壮大青凝谷可是有莫大的用处。 而送走了慧藏和尚后,千云生又来到了玄济大师处。 现在他进这玄济大师的洞府,简直熟悉的和进他自己的洞府一般,甚至比自己的洞府跑得还勤快了一些。 千云生走进玄济的炼器大堂后,就见到他正苦着脸捏着几根针在那里愁眉不展。 千云生见到这场景知道他乃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因此笑着凑近一些道:“师兄你这是又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了吗?” 玄济见到他凑了过来,摇了摇头道:“还不是你给我找的事情!” “虽然你出得那个主意真心不错,但自从玉仙子那边打出名气以后,连带着我这边也倒了霉!” “你看,它这不又安排着要我给它打几副银针。这银针还必须阴阳相调、水火相济,君臣佐辅样样都不能缺。” “它还说这银针它有大用,乃是救治寺中一个常年患病的师侄。” “说实话,这阴阳相调、水火相济和君臣佐辅哪怕任何一样或者两样组合在一起,都是容易许多的事情。但这三样要求放在一起,还要全都炼到这小小的银针上,可真就愁煞人了!” 千云生凑过去看了看那几根细细的银针,大笑着道:“这有何难,师兄你这是身在此山中,所以才会跳脱不出来啊!” 玄济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在他最自傲的炼器一道上质疑他,还说特别简单,不由得眉目一扬,不太服气地道:“哦?此话怎讲?”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师弟虽然并不太懂得炼器之道,但是师兄说得这些条件,其实并非不可做到,只是在材料上能承载这样条件的极其稀少罢了。” 说完,就拿出了一大袋灵石出来,晃了晃放在玄济的桌子上继续笑着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师兄说,有了灵石一切都好办的原因。” “师兄你想啊,你之前一直受到功绩换材料的限制,所以一直想着都是怎么用最经济的材料,凭着你高超的炼器水平,最后达成最好的效果来。” “但师兄有没有想过,若要是你的灵石足够,完全不用考虑一件东西成本的时候,其实这世上的路就多了很多。” “譬如师兄一直头疼的这银针吧,师弟我恰好就在这批罗汉堂的进货记录上看到,在中州有一个叫都绛的城中,最近出产了一批太华菁精出来。” “师兄想必也知道,这太华菁精最善于调和万物。虽然说用在这银针之上确实是浪费了一些,但是若师兄有足够的灵石,不怕浪费,就换它一些回来,这银针难题不就自解了吗?” “师兄用些许灵石,换回自己能更快炼出这银针来,既能博得美人一笑,从而又有更多的时间完成自己的别的研究。师弟窃以为,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吗?” 别的事情玄济往往都比较迷迷糊糊,但一说到炼器的事情,玄济立马脑子就精明了很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还以为师弟是在炼器上有什么高妙的法子教我,没想到竟然是劝我择易弃难。” “不过这中州之地离我们西域颇为遥远,这太华菁精也不知方不方便取回?” 千云生笑着道:“师兄你这就过虑了,我雷音寺乃是西域大派,网络早就遍布天下。” “这等小事只要师兄出得起灵石,托付寺中执事去办。恐怕数日之内,这东西就能送到师兄的手上,师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玄济见千云生帮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狠狠一拍千云生的肩膀道:“好啊!没想到师弟炼器不行,这脑瓜子倒是一顶一的聪明!” 千云生有意拉近和玄济的关系,稳稳地受了他一掌,才笑着提醒道:“师兄就不准备看看,我给师兄带回来多少灵石了吗?” 玄济虽然见他郑重其事的把装灵石的袋子放在桌上,本来倒也没在意。既然见千云生提醒,他也就好奇地把袋子打开。 等到他把袋子打开后,才倒吸一口凉气地发现,里面竟然装了满满当当的数万枚中品灵石。 千云生笑嘻嘻地从中间数出数百枚中品灵石来,在玄济面前晃了晃道: “想来有这么多灵石,足够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帮着师兄把那太华菁精送到你的手上了。” “至于这剩下的灵石,应该也足够师兄支用很长时间了吧。” 玄济没想到千云生真的帮他卖出了这么多灵石回来,兴奋地搓着手道: “哈哈哈,好!师弟不愧是交易奇才,竟然真的能帮着我换回了这么多灵石。这下我可以大大采购一番了!” 千云生也趁热打铁地笑着道:“这第一批生意还算顺利,也是师兄手艺精湛。” “师弟我这次下去才知道,这黄泉小世界中对于咱们东西需求还挺旺盛的。师兄若是最近有什么佳作出来,可要记得一定留给师弟哦。” 玄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上次你提出在黄泉小世界中灵气稀薄,所以最好尽量是使用那种少用灵石的器具。” “这事情我已经想出了几个方案,想必数月之内,就必然会有结果。” 千云生见玄济果然完全被自己带动了思路,暗道这灵石开路果然有用,满意地点头道: “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之快就有了眉目,那可真是我黄泉小世界中众修士之大幸了!” 四三三 可靠情报 从玄济的洞府中出来以后,千云生又陆续拜会了藏经阁、般若堂、灵光尊者等处。甚至还又把之前在小宛城的众人聚了起来,办了一场水陆道场。 当他在水陆道场中听到幽萍圣女亲口说出白教竟然有意东海的时候,心中虽然窃喜看来圣姑的计策有效,它们已不再关注黄泉小世界的情况。 但依然假装好奇地问道:“法王这边怎么会选择东海而不是南蛮呢?” “我记得东海虽大,但妖族在海中盘踞日深。就算我等现在能把它们赶下海去,但想要做到骤然清除可是不易。如此一来,岂不是日日夜夜永无宁日了吗?” “但是南蛮就不一样了,本来盘踞在南蛮深处的妖族这一次已经受伤颇重。而魂族虽然看似势大,但这些魂族也算是骤然占据这么大一片土地,是客非主。” “若我人族真能深入其中,把魂族清除了去,那南蛮这边就可算就是一片乐土了。” 幽萍圣女阿弥陀佛地道:“法王均旨,我等只能遵照行事就是。” “不过听法王的意思,似乎这东海虽然一直有妖族在畔,但那里却也有普陀山、峨山派等佛家之众已深耕多年。” “因此,虽然如峨山派等现如今已然被妖族攻破。但是我等过去,基础尚在,恐怕更加方便我白教能广布福田。” “而南蛮虽然看似没有东海的妖族在侧,但是南蛮一贯骁勇斗狠。再加上看似这魂族好灭,但我等也已经万年没有与其交手,可以说是一片陌生。” “因此,到底哪边还更容易,可是未知之数。” 千云生假意点了点头,心中倒是巴不得问出更多的消息才好,于是再次发问道:“那这一次水陆道场之后,诸位就要开始准备启程了吗?” 幽萍圣女倒是没有防备千云生的意思,点了点头道:“看样子,恐怕就近在眼前了。” 说完注目着慧字辈的几位僧人也好奇地问道:“不知道雷音寺这边是如何布置的?是不是也跟我等一起启程?” 千云生办这个水陆道场,正是要探听相关的消息。没想到幽萍倒是帮着自己问了出来,连忙也注目过去。只见得慧空似乎知道一些,他缓缓开口道: “寺中现在正在安排人手,一方面要针对黑手组织那边。黑手这次给我们惹下了诸多麻烦,寺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把黑手组织清除出西域。” “而另外一边,三派既然行动起来,我雷音寺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恐怕,今天水陆道场之后,我等就又要各奔东西了。” 千云生自己就参加黑手组织多年,自然对于黑手是如何隐蔽的心中有数。暗道这雷音寺想要将黑手连根拔起,倒还真是不易。 不过自己倒是可以透露些消息出去,想必能对黑手打击颇大。毕竟通明之前追逐自己之事,自己可历历在目。如此深仇大恨,中间肯定也有长眉尊者和黑手的一份力。 要不是长眉尊者把通明弄进雷音寺中,那自己也不用弄得措手不及,如此狼狈了。 他心中略有定计,假意好奇地问道:“这黑手一直在西域经营,可以说是深藏其中,不知寺中有何办法能将其挖出?” 慧空估计也不太知其所以,只是颇为含糊地答道: “听说寺中得到一条颇为可靠的情报,这情报寺中正在核实。若此情报为真,那黑手组织恐怕不敢说全军覆没,那也是必将是元气大伤了。” 就在千云生极力探听雷音寺下一步行止的时候,小宛城的皇宫密室内,一个华丽舒适长袍的男子正盯着眼前镜子里的魔女,轻啜着嘴角,冷冷地道: “你发给我的那些消息,我已经用和雷音寺联系的秘密渠道传递上去了。我来问你,你觉得就凭着这些情报,真能从雷音寺中骗出足够多的和尚来?” 镜子另外一边的魔女娇媚地轻笑道: “大人要小女子保证,小女子可保证不了什么。不过这黑手组织这次让雷音寺吃了这么大的亏,大人你觉得,雷音寺能不对黑手恨得牙痒痒吗?” “再说了,我们给雷音寺提供的可都是最真实的消息。就算雷音寺没有行动,对大人也不会受到什么损伤,甚至还会受到雷音寺的奖赏。” 说完这句,魔女故意顿了顿,拖长了声音冷笑道:“但若是雷音寺真的行动起来,那不就是大人的机会来了吗?” “借着它们两败俱伤之际,我们趁机收个渔人之利,这不是大人最朝思夜想的画面吗?” “反正除了雷音寺外,这西域现在可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了。大人可不要跟我说,这西域三十六国,还有哪一处你还没有渗透进去吧?” “恐怕大人今天只要想,明天这三十六国,就都要立马乖乖的和大人一个姓了吧?” 舒适长袍的男子对于魔女的问题并不肯定也不否认,而是摇头轻哼道:“我要什么,魔女你早就清楚了。可是魔女你要什么,我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这一次,你跟我通力合作,绝不仅仅是为了做个好人吧?你到底要些什么,你要不说清楚,我可放心不下。” “万一到时候,我和你的利益冲突。你像这次对待黑手组织一样,转手到雷音寺偷偷把我卖了,那我可没地方哭去。” “现在既然行动就在眼前,你要是不跟我交这个底,恐怕我只能连着你一起防备了。” “到那个时候,你的行动要是受了什么影响,你可不要指望我有什么怜香惜玉的举动!” 魔女对于对面男子的话不但不恼,反而眉眼弯弯,笑成了两条细缝,轻轻捂嘴道: “哎呀,大人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对你可都是一片赤胆忠心,就差投怀送抱了哦!” “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有什么小心思,其实吧,大人想做那个黄雀在后,小女子何尝不也想跟着大人后面分一杯羹呢?” “大人想着的是趁着雷音寺和黑手组织斗得两败俱伤之际,好趁机把那些出征的和尚一网打尽。而小女想着是,趁着黑手和雷音寺斗得两败之际,顺手把整个黑手组织拿下。” “我这么一说,大人是不是发现,其实小女子和大人你的目标不但没有丝毫的违背,甚至是完全契合的啊?” “所以大人你尽管放心去做,小女子不但不会成为大人的阻碍,反而是大人最坚强的助力呢!” 它的话音刚落,舒适长袍的男子眼底的忌惮神色少了一些,冷哼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这黑手组织藏得极深,就连我都觉得颇感头疼,你确认你能一口吃的下?” 魔女继续吃吃地捂着嘴笑道:“这恐怕就不劳大人操心了,我要是吃不下,恐怕大人只会高兴而不会难过吧?” “不!这你就错了!”说了这么多,得到确切的答复后,舒适长袍的男子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态来。好像贪吃的恶狼闻到了什么肥美的血肉似的,露出了森森的獠牙道: “这一次大部分事情可都是我做的,这利益和你对半分我可就是太亏了。听说黑手组织手上有几个面积极小的小世界,我就吃点亏,你拿下黑手以后,起码要匀给我两个。” “什么?!” 魔女第一次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来,虽然它很快就掩藏了回去,但落在男子的眼里还是那么的明显。 “不行!” 魔女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大人应该也知道这些小世界的价值,可以说是隐蔽藏匿的最佳方式了,对于黑手这样的组织可是有大用。” “而且这些小世界一个个都极小不说,除了一两个以外,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末途。大人你拿了去,也没什么用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舒适长袍的男子露出了一种把魔女捏在手掌心的快意表情来,微微一笑道:“拿来做什么是我的事情,你就说愿不愿意给吧?” 说完之后,又俯下身子死死盯着那棉镜子道:“你应该知道,要是你不同意,恐怕没多久,黑手组织那边就会得到什么消息了。” “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的遗憾出现吧?” 魔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只得露出些许示弱的表情道: “不行,大人你吃肉可不能给小女子一点汤都不留吧?” “两座小世界太多了,你也知道,我拿下黑手组织的目的也是为了对付雷音寺的。要是整个黑手组织受创太重,到了我手上变得太弱,那可就达不到对付雷音寺的效果了。” 说完也知道光这么说也不可能让对方缩回去,又咬了咬牙道:“因此我最多就只能给你一个!” “成交!” 舒适长袍的男子露出得计般的得意表情,一边残忍快意地欣赏着魔女的绝世美颜,一边嘴角露出一种看着它吃瘪抓狂的淡淡笑意出来。 他伸出一只手指的在镜子面前晃了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事成之后,我要一个小世界。” “哼!那大人可一定要记得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要给小女子赖账的机会!” 魔女露出了不甘的表情,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落在男子眼里反而满足了他一种另类的控制欲。 它说完这句以后,在对面男子的狂笑声中,手一挥,就把那水镜彻底关闭了。 不过在关闭了水镜以后,一脸郁闷的魔女突然露出一丝阴沉的森笑来。它盯着那刚刚关闭的水镜位置,嘴角翘起,意味深长地呢喃道: “越是贪婪的人死得越快,我还真怕你不敢找我开口要呢!” 四三四 为虎作伥 青凝谷方向,今天乃是他们解长老金丹大典的日子。山上山下一派热热闹闹、无比祥和的模样。 而在青凝谷最高方向的广场上,陆续已经有不少交好的门派、宿老,一个个被仪司唱着诺请了进来。 这些全都是方圆周围和青凝谷差不多大小的门派,这青凝谷一朝有人结丹,立刻就升级为了金丹宗门。 因此,本来在周围并不太起眼的青凝谷,立刻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这让这些人如何不巴巴地赶来,探个究竟。 而在广场的高台上,最高处坐着的就是解溥宗。他正精神抖索、红光满面地接受着各方来贺。甚至就连青凝谷的掌门,在这一场景下都被挤到了第二的位置。 “解道友一朝结丹,可真是我方圆千里的大喜事啊!老夫平日里和道友走动的不多,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这会上来恭贺的是一个绛色袍子的老者,也是一身金丹修为。 “哪里哪里,诸道友晋级金丹日久,乃是我等的老前辈。以后诸道友但有吩咐,只要派人传个话来,我解溥宗定附骥尾随!” “哈哈,好说好说。不过解道友以这般岁数,还能成功结丹。这心性、毅力,可都是一等一的强大啊!” “结丹大会后,老夫可得跟解道友多多切磋切磋,说不得就能大有收获呢!” “哈哈哈,哪里哪里。诸道友这么说,可真是让老夫惭愧了。其实老夫这哪有什么经验,还不是敝派云崖子掌门领导有方,方能让我专心致志,放下一切俗物,如此才能一举成功。”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云崖子掌门的领导呢!”说完还微微朝着下首作陪的云掌门致意了一下。 云崖子也算是心机深沉之辈,他虽然知道解溥宗这是明着讽刺他,但也假装不知的依然面上和众人也是一团和气,心里却冷笑着道:“解溥宗,你可莫要得意!” “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且不说你结丹的乃是最差的三道劫雷,恐怕也就是一个下品金丹罢了。” “就算你结丹了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你就能随意拿捏住我不成?” “我已经说动摩天岭的火云长老,他已经答应我,每月给他三万灵石,就来做我青凝谷的太上长老。” “哼哼,有了这火云长老坐镇,你就算是结丹了又如何?还不是得死死的被我压上一头!” “今天且让你嚣张一会,算算时间这火云长老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把你这场结丹大典搅黄!” 云崖子想到这里,眼底深处中透出一丝阴狠的神色来。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解溥宗一直都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看着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后,眼底中反而露出一股深深的嘲弄色彩来。 而就在离青凝谷数百里的方位上,一道火红的云彩从天边飞过。驾着这一大片火红云彩的,正是火云长老。 他在半空中疾飞,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自己一旦加入青凝谷后,回头这青凝谷还不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笑那云崖子还想借着自己和那新结丹的解溥宗争,那解溥宗是什么东西?三道劫雷就结了丹的,恐怕也就比一般筑基修士好上一点,还敢跟自己争? 至于干掉那解溥宗后,那云崖子一介筑基修士更加不会是自己的敌手了。 这青凝谷虽然祖上也阔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却基本衰败了下来。但再怎么样,也拥有一座灵山、数百亩的灵田,还统治着数个凡人的城镇。 想到这些未来都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中,源源不断的为自己创造灵石,火云长老心头就一片火热。 要知道整个中州在三大派的统治下,并不允许互相征伐。每个门派只要每年上缴固定的灵石,就能获得了三大派的庇佑。 否则的话,自己一个金丹修士,怎么会在中州竟然还捞不到一丝一毫的立脚之地?而一帮筑基修士却能在那里尸位素餐,想想都让他心中愤懑不平。 不过他也知道三大派这么规定的心思,就是想着把他们这些散修,全都逼到战争前线去。 虽然在那里只要你立了功后,立刻就能分得灵山灵地。而且这些凭着战功兑换的,还能传承下去。只要日后一直上缴灵石,就能一直受到三派的保护。 但那绝对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行为,对于火云长老这样的中州修士来说,不是逼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会愿意踏上这样的征途的。 就在他美滋滋的想着,比起那些百战浴血,甚至九死一生才能换来的灵山灵地,自己马上就能得到一大片富饶之地,怎么能不让他心中满意? “谁?”突然,火云长老停住了遁光,朝着半空中一处看似极其透明的地方喝道。 “阁下不愧是散修修士,就是比一般的中州修士要警醒一些。”就在火云长老喝问之际,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那虚空中遁了出来。 “邪修!”火云长老见到对方浑身裹在黑雾之中,只看到一道阴森森的黑幡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甚至还根本看不透对方的境界,不由得头皮暗暗发麻。 要知道这里虽然靠近西域之地,但也毕竟是中州地界,它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邪修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中州的地界上。 那邪修刚一露出身形,就哈哈大笑道:“这些日子,老子吃人吃得乏了,正好看到你这么一个鲜嫩可口的金丹修士,就拿你来做老子的下酒菜吧!” 说完,从黑雾中一只黑黝黝的大手就抓了过来。 “好胆!......不!你是元婴修士!”火云长老也是资深金丹,眼神一缩,就要动手。不过他看不清对方的修为,因此动手还颇为谨慎,以自保为主。 但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那黑黝黝的大手抓了过来,立马那威压就彻底把自己定在了当场。这才让他惊骇的发现,对方竟然是元婴修士。 就在他亡魂大冒地出声之际,阿古哈哈大笑道:“现在才知道,可是太晚了?” 说完,根本就不顾对方打出的保命手段,猛然把对方一捏,就彻底的捏死在了手心中。而对方的金丹魂魄,则立刻就被摄魂幡一卷,变成了摄魂幡中的一员。 甚至那摄魂幡就像是还没有满足似的,无数的阴云卷出,把因为阿古出手,导致捏散的一些纯净魂力也统统都在半空中卷了个干净,才飞回到了幡中。 阿古一招把火云长老拿下,才把摄魂幡一收,轻哼道:“竟然还想觊觎我们的好事,那就只能把你收进摄魂幡中了!” 它轻哼完了以后,把火云长老的储物袋和随身法袍等一卷,就星星点点地消散开来,悄然消失在了半空中。 四三五 虺行恶计 就在阿古这边忙碌之际,雷音寺那边也行动了起来。 千云生一探听到确切消息,立马回到自己的洞府,把问心珠招出来道:“看情形人员已经在调动了,雷音寺近期应该很快就要对黑手组织动手。” “现在我分身乏术,但是这情报必须要马上送出去让阿古知道。否则,就怕它也无辜陷了进去。” “因此,这两天我会假装有所收获闭关不出。你借着这地底温泉代我跑上一趟吧,记得一定不能让阿古按原计划再去黑手那兑换功绩了。” 问心珠点了点头,颇有信心地道:“放心吧!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咱们不是特地安排了一处秘密安全之处吗?” “如果阿古从燎原沙漠回来,按照我们的约定必然会先去这秘密之处。如此,就肯定能看到我们留给他的消息了。” 千云生也知道只要消息传到应该问题不大,因此点了点头道: “也不知这次雷音寺得了什么确切消息,竟然连三派和白教都一齐出动了。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搞不好这西域又要有波澜了。” 问心珠则无所谓地哂笑道:“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他们现在把精力集中在黑手组织和东海那边,黄泉小世界中才更安全。” 千云生也颌首道:“这倒是这个理。” “本来我们还需要从黑手组织兑换些物资出来,因此这根线还需要留着备用。不过现在随着我们自己建立起商道来,恐怕黑手连这个功能都能被替代了。” “既如此,那西域乱成什么样,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问心珠在一边嘿嘿笑着道:“是啊,也不知圣姑那边情况如何了。如果这次阿古能满载而归,想必对于它那边肯定是极大的助力了。” 就在千云生假意闭关之际,在昆仑山的深处,一处白雪皑皑的山顶,藏着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 这山谷乃是黑手组织的绝密基地之一,平时只能传送往来。甚至除了最高级别的几个人以外,旁人都不知道这秘密基地的确切位置。 而现在,这秘密基地也成为了一处临时的指挥之地。 只见得山谷的内部,连着一处小世界的一侧,长眉尊者正在和千面神君悄然商议着什么。突然间,外面轰然大动,只见得整个山谷全都摇晃了起来。 长眉尊者豁然起立,脸色难看地道:“没想到他们竟然紧追不舍,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千面神君则狐疑地道:“莫不是老四你逃跑的时候露了什么行藏,所以才被追了过来?” 长眉尊者摇头道:“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凭着那件上面赐下来的东西才离开的。除了雷音寺那个老不死的出手,谁又能拦得住我?想追踪我更加没了可能!”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外面攻打的更急了,只听得一阵阵佛音透过层层大阵传了进来。 不一会儿,就冲进来一个执事模样的大声地报道:“两位神君,大事不好了!雷音寺并三派修士还有白教众人,都已经攻进来了!” 千面神君乃是这里最高的存在,他听到雷音寺竟然攻得甚急,沉声道:“慌什么,我们布置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 “你现在出去,赶紧按之前演练的。除了那些我们雇佣的以外,剩下的把我们自己人全都撤回小世界中去。然后,立刻把小世界和主世界的联系截断。” “我和四弟都有这小世界的坐标,我们现在出去帮你们挡上一挡,回头自然会追上你们的!” “是!”也许是千面神君镇定的声音给了那执事以莫大的动力,他连忙冲出去安排了起来。 而千面神君则望着外面脸色阴沉地道:“四弟,要不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追了过来?” 长眉尊者也目光冷酷地道:“还真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黄泉小世界也不知道界灵发了什么疯,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但就算烂船还有三千钉,雷音寺想要趁机对我们痛打落水狗,也不怕崩掉了他们的牙!” 说完之后,就身形一闪,和千面神君两个飞了出去。 而在青凝谷这边,随着金丹大典过后,解溥宗已经换到了整个谷中灵气最佳的两个洞府中的一个。 这一点就是正派宗门和邪派宗门不一样的地方了,哪怕云崖子对于解溥宗恨得再牙痒痒,但是该给的东西依旧还是得给。 一点都不能少不说,还要尽量给得多一些,以维护他这个掌门和整个正道门派的面子。 而反过来也是一样,对于解溥宗来说,他要想彻底的把青凝谷掌握在手中,那也必须要堂堂正正的拿下这个掌门之位才行。 因此解溥宗这会正规规矩矩地跪在阿古的面前,悄然禀告道:“还好有特使出手,否则那火云老儿一来,搞不好就要搅黄了主人的大事了!” “起来吧!”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吩咐,也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刚才让他跪是表达千云生的威严,而现在让他起来,则就是表达千云生的宽厚了。 “是!”解溥宗这一点倒是很有眼力劲,虽然晋升了金丹,但依然看不透眼前这个特使的跟脚,哪还能不让他战战兢兢。 再说,一个能让他这么一个金丹无望的人轻易结丹,再怎么看这样的主人也只能用强大来形容了。 只听得阿古让解溥宗站起来后,冷哼道:“多余的话我就不用多说了,这个青凝谷是主人让你必须要握在手上的。” “现在,你结丹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那你就来说说,这青凝谷你准备怎么拿下吧?” “是!”解溥宗连忙乖乖地在一边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奴才斗胆问一句特使,这青凝谷主人要抓在手上,是准备做什么用途的?” “嗯?”阿古不满意地长哼了一声,表达出暗藏的意思是,到底是我问你的话还是你问我的话? 那解溥宗被阿古长哼声吓了一跳,连忙大气不敢出地解释道: “特使息怒,其实奴才这么问,只是想说,如果主人不急的话,我们有不急的办法。若是主人着急的话,那说不得就得行些险招了。” “哦?此话怎讲?” “特使你想呀,这云崖子虽然只是一筑基修士,但毕竟是在三大派中也是挂了号的。若是我们一个处理不慎,惹得三大派查了下来,那说不得就要误了主人的大事了。” “所以奴才是想,要是主人急着拿下这青凝谷的话,那属下建议不如祸水东引。” “谁都知道我们这青凝谷和紫阳宗乃是世仇,是不是可以把紫阳宗那宫小月的一招棋拿出来,造成争斗模样,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误会我等了。” 阿古似笑非笑地道:“主人说你奸猾,你果然奸猾。竟然主人交代你办的事情你都想着让他人完成,莫非你是觉得这个金丹我能给你,就拿不掉了吗?” 这一句话说得颇重,吓得解溥宗连忙再次跪地道:“特使这是冤枉老奴了,老奴跟着主人也有十数年时间了,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没有异样心思的!” “好了!”阿古敲打完毕后,也想了想,发现解溥宗刚结金丹,掌门就立刻暴死,似乎是有些太过蹊跷。因此再次发问道: “那你说的续续图之,又是如何?” 解溥宗见阿古口气稍缓了一些,立马献计道: “这就容易了许多,弟子现在已经是金丹了,回头可以假意弄到点东西回来,用来壮大我这一脉,想来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之前特使也曾经跟我说过,希望我结丹之后,再在派中扶持出两个金丹来。” “这两人其实老奴都已经有了人选,想来随着奴才的资助,这两个人若也能在这两年内陆续结丹的话,且不说整个青凝谷都会倒向我们。” “就算纯用我们派中法典来说,一旦有三个太上长老共同提议,就自然能兵不血刃地下了云崖子那掌门之位。” “唔......你总算是说了点有用的东西。”阿古撇了解溥宗一眼道: “既然你派中有这样的规矩,那自然是这样最好。不过这两个人你现在把他领来,由我种下奴印以后我才能放心大胆的让他们结丹。” “这是自然!”解溥宗嘿嘿一笑道:“其实这两人早被老奴拿捏在了手里。” “一人奢赌成性,已然欠了老奴两千块灵石了。之前他还想要赖账,但随着老奴一结金丹,他立马就老实了下来。” “另外一人则经常借着修士身份祸害咱青凝谷治下的镇中少女,这些早就被老奴一一记录了下来。想来有这样两个人的斑斑劣迹在手,他们绝不可能飞得出主人的手掌心。” 阿古才不耐烦听他说这些腌臜事,这些事以后留给千云生头疼就行了。因此摆了摆手道: “废话不用多说了,我时间不多,你赶紧把他们领来吧!” “你反正记得,最迟一年之内,我要这两人全都结丹。要是到那时候,那云崖子还能坐在掌门位上,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吧?!” “是!” 解溥宗一个哆嗦,连忙匆匆领人去了。 四三六 汇合阿古 又过了数十日,千云生正在精舍中悄然打坐,只见得温泉中,突然冒出了阿古的头来。 今天是千云生和阿古约好汇合的日子,因此他一早就把大阵打开,甚至连精舍也让玄济出手提升了一番,因此就能更加安心地等待阿古归来。 问心珠一见阿古回来,笑着道: “你倒是开心了,这段时间都是我陪着他在这里青灯古佛,你在外面倒是花花世界玩得爽利。快跟我说说,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到底怎样?” 阿古从温泉出来,就钻进了千云生的丹田中,和问心珠叫嚷道:“你还说有趣?真是累死老子了,还不如躲在摄魂幡里睡觉更开心!” “好了!”千云生连忙截住它们两个打趣,极为关心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不要着急,你且细细道来。” 阿古轻哼一声道:“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喏,这是这次收集回来的东西。”说完,就把洞天法宝展了开来。 千云生连忙钻进洞天法宝中一看,果然看到满当当各种靠着自身所携带的灵气而激发的符箓、大量的灵具和少量的灵器,还有不少稀奇古怪旁门左道的东西。 见到这么多东西,千云生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虽然都是些低等级的东西,但难得的是,倒全都是圣姑所需的。” “咱们毕竟不能太贪心,现在一下要想收集太高级的东西倒是难为你了。能仓促间收集到这么多低级的东西,想来也暂时够圣姑那边支应了。” “对于,那几个咱们挑选出来的种子人选你这次试下来情况如何?” 阿古听到千云生问起这个问题,收起了嘻皮笑脸,严肃地道:“这五个人中还真有两个是不错的苗子,这次大部分东西就都是他们两个收集的。” “其中一个人极其善于利用自身的资源,几个大手笔的买进卖出都颇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关键是理由找得都很充分,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 “另外一个虽然没有这么厉害的自身资源,但也颇能另辟蹊径。” “甚至在自身灵石不够的情况下,还能冷静规划出一个打劫方案来。并且,完成的也很行云流水,所有各方的反应全都能在她的预料之内。” 千云生点了点头欣慰地道:“好啊!能在这么多人中挑出两个好苗子来,咱们也算是不负鲍老所托了。” “下面一场的测试的题目我也已经想好了,这第一场咱们是测试他们买入的能力,这一次咱们再测一测他们卖出的能力。” “咱们不是从黄泉小世界中得来一批乱七八糟的法器吗,回头咱们各择出三件看不出跟脚的,让他们试试。” “好!”见千云生胸有成竹,阿古自无不可。 把这件事情说完以后,千云生又问起解溥宗的情况,当听到解溥宗又塞了两个腌臜货进来,他笑着道: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青凝谷中也没有什么好人。他要是真塞了两个忠心耿耿之徒给我,我才要怀疑是不是对这个解溥宗看走眼了呢!” “没事,且不闻鸡鸣狗盗之辈,都自有其用处,你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办就是。” “反正最后这些人都是要他们去南蛮战场的,也许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真的在那种环境下活得下来。” 把这两件事情交代完毕后,千云生又叮嘱了一番下一批要采购东西的要点,顺便又移了一大笔灵石给了阿古,然后才聊到黑手组织的情况。 阿古娓娓地道:“自从我在咱们说好的秘密之地看到问心珠留言示警之后,就特地留下来观望了几天。” “果不其然,这雷音寺还真的联合各派对于黑手组织来了一次雷霆行动。” “不过咱们也知道,这黑手在西域之中盘根错节。平时他们就够谨慎,自然想要一锅端掉难度极大。” “但这次不知是不是他们之中也有雷音寺的内鬼,所以提供出来的情况很准确,导致黑手还真的受创颇重。” “起码我们那些惯常和黑手联系的渠道全都被掐断了,可以说咱们现在就是想要跟黑手联系,也极其困难了呢!” 千云生则有些不明所以地沉思道: “照你这说法,似乎情报已经是相当精确了。而且这行动也持续了不少时日,应该黑手组织已经元气大伤了才对,但为何寺中传来的消息却突然都是我们这边伤亡变大了呢?” 问心珠也在一旁奇怪地问道: “传回寺里的报告都是说遭到了黑手组织的反击,但凭着咱们对于黑手的了解,他们一贯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策略,怎么这会竟然会态度突然大转了?” 阿古听了大家的分析,也恍然道:“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似乎这西域还有第三股力量存在。目前,这第三股力量给我的感觉,似乎是想要把整个西域搅浑!”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和问心珠一齐开口追问到。 阿古侃侃而谈道:“你们不知道,就在观望的时候,亲眼见过一次黑手组织和寺里的大战。” “虽然那些人口口声声地声称自己是黑手组织的人,但以我的眼光看下来,这些人明显没有受过黑手的训练。” “但让我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不是黑手组织的人,为何现在却如此上杆子的找雷音寺的麻烦?” “但要是说这些人纯粹是要给黑手招祸的话,更是说不通才对。照说黑手现在早就跟雷音寺势不两立了,这些人再给黑手招祸又能招到哪里去?” 千云生发现这件事情确实一时不太能理得清头绪,于是沉声道: “这件事情确实颇为蹊跷,咱们再观察看看。现在三派还在西域,这些人就不怕事大的闹腾起来了。” “看来,恐怕随着三派开始离开西域之后,才是真正对于雷音寺的考验了。” “对了,还有一事。这一次你过去以后,黄沙天壁的情况如何了?” 阿古摇了摇头道:“按照你的吩咐,我这次还是远远的观察了一番。” “这一次也还是跟前几次一样,没有发现有什么新的动静。你说咱们都观察了十多年的时间了,似乎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是不是可以进去一探了?” “上一次咱们离开以后,那边听说一下子进去了不少人,但这些人进去以后就没有再出来,说明里面确实有些蹊跷啊!”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上一次在咱们误打误撞之下,也没有探出这黄沙天壁的真正秘密,已经惊动了那些大能的关注了。” “现在距离咱们离开也才十数年的时间而已,还是太短了一些。毕竟对于那些大能来说,就算百来年的时间,于他们也只是弹指一瞬罢了。” “咱们现在还是太弱了一点,万一进去以后遇到什么大能们最新的布置,恐怕就反而把咱们暴露了。” “反正咱们耐心一些,默默积累实力。既然这黄沙天壁大能们都搬不走,那咱们回头实力足够了再去探探,也许就能查出这里到底要隐藏什么秘密了!” 阿古也释然地点了点头道: “确实太急了一些,只是冥冥中总让我有种感应,等到这秘密解开的时候,也就是知道我出生迷团的时候了。” 四三七 怀璧其罪 再一次送走阿古,让它继续督促商道的开拓和青凝谷的争夺进度之后。千云生飞到罗汉堂,见到正在忙碌的玄行大师,连忙躬身施礼道: “这些时日小僧屡屡听说黑手组织与我雷音寺的激战,还听说了不少同寺僧众都有负伤。” “小僧这里毕竟还兼着堂中采购的执事,这次特来请大师的均旨,想和大师商议是不是对于采购之事需要重新调整一番?以防我等采购的事务有失。” 玄行则阿弥陀佛地道:“听说黄泉小世界马上就要开启,师弟这里竟然还惦记着堂中事务,果然是责任心重。” “现在我等与黑手组织交战,确实保证采购之安全值得重点考虑。否则,一旦误了堂中大事就殊为不利了,不知师弟有些什么想法?”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阿弥陀佛道: “没想到大师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小僧是想,现在既然双方激战连连,物资就尤为紧要,搞不好对方就会专门进行破坏。” “而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前我雷音寺和黄泉小世界的大战,已然让库存有些吃紧。现在更加是需要多多储备,不容有失的时候。” “因此小僧是想,现在我罗汉堂的物资,不如宁愿花费高些,也最好利用传送大阵传送回来,这样也就安全无恙了。” 玄行想了想道: “师弟这方案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太过庞杂之物如灵谷、灵草、灵矿之类的,光靠传送回来就价值太高了,小部分精细之物倒是可以用这个方法。” 千云生对玄行这个回答早有所料,因此笑着道: “这事情小僧也有考虑,不过我雷音寺现在的运输手段也实在太过明显,极有可能被针对。” “因此,就算是庞杂之物,小僧也想了一个李代桃僵之策,还请师兄定夺。”说完,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记录了自己想法的卷轴递了上去。 玄行把这卷轴接过来之后,用神识轻轻一扫,就把里面的内容全然都映入脑海之中。他也就粗粗翻阅了一番,立刻赞道: “妙啊!师弟这策是怎么想出来的?甚至我都觉得值得上报上去,在全寺推广开来!” 千云生连忙谦虚地道:“大师真是过誉了!大师也知小僧入寺之前,乃是一名散修。倒是好游历山水,开阔见识。” “这法子还是小僧从一凡人镖局处观察得来,当时小僧就感慨,哪怕山野村夫之中,也有我等修士值得效仿之处。因此牢记于心,没想到这一次倒是真能派上用场了!” 玄行赞道:“阿弥陀佛,师弟这一策也许时深日久,就能被窥出破绽出来。但如今临敌之际,恰恰拿来暂时顶用倒是极佳!” “没想到师弟真是全才,师兄当时推荐师弟任此职司,也是担心师弟精力不够。因此,特别安排了一个相对完善之所给师弟执掌,好不至于太过花费师弟的精力。” “没想到师弟竟然在此处还能推陈出新,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看来师弟之才,这一个巡照都是委屈你了!” 千云生连忙谦虚道:“大师真是愧杀小僧了,都是些江湖经验,如何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师弟我也只是在此任上,自然想着实心办事,总不好尸位素餐罢了。这都是些旁门左道,临时支用之举。大师抬爱,真是令小僧汗颜。” 玄行哈哈大笑道:“师弟莫要谦虚,这事情若要是真的办成了,师兄一定为师弟请功!” “走,我等现在就去师尊处,让他老人家定夺!” 而在另外一边,一处躲藏极深的小世界中,突然撕拉一声,从天穹中拉开了一个口子。 只见得随着这天穹之上的口子被拉开,无数白白胖胖的虫子从虚空中遁了出来。 “不好!敌袭!” 整个仿如坊市大小一般的小世界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声响来。紧接着,就看到无数的黑衣修士和各色各样的法术向着天穹那缺口处涌去。 不过不管这些修士如何悍不畏死,法术如何强大,但似乎都挡不住那些看似柔弱的虫子悍不畏死地朝着整个小世界里面钻去。 “不!” 很快的,第一个修士就被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所爬满,直接被吃了个干净。 而这个最后把修士吞食掉的白色虫子一下子就气息狂暴起来,甚至化成了一只灰扑扑的巨大飞蛾,张开着巨大的狰狞口器,带着死亡的气息,飞扑着朝着更远处冲去。 而随着修士越死越多,灰蛾也越变越多,整个小世界中都仿佛挥散出了无数灰扑扑的粉末来。 这些灰色粉末犹如落下的雪花般,洋洋洒洒的甚至要把整个小世界都覆盖成一个灰扑扑的世界。 “我的小可爱们,这世界是如此的腐烂、扭曲,那些罪恶的灵魂和肮脏的肉体都将成为这个堕落世界的大餐。” “你们赶紧疯狂起来吧,疯狂地让这个世界都害怕和战栗,疯狂地让那些永远无法被满足的贪婪的欲望都能感觉到安宁!” 随着这恍如低呓般的声音从极远处响起,这轻微但又高亢的好似极细的琴弦才能发出的美妙声音却让整个虫群都疯狂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那铺天盖地的如雪一般的灰色鳞屑飘到修士们的身体上,越积越多之后,终于有修士感受到异样起来。 只见得有修士宛如被定身了一般,那身体突然就不受指挥的僵硬起来。 紧接着,在那僵硬的身体下面,就会突然浮现出一个个细微的鼓包。 随着这些鼓包鼓动地越来越大,数十息过后,这个修士就像是整个身体被彻底吸干了养分,又从他的身体里面钻出数百只细小的白色虫子来。 这白色的虫子一开始还是这么的弱小,只能在修士的体表蠕动着。但随着这些白色的虫子把剩下的修士身体啃食完毕之后,立刻就变成凶狠起来。 而这些凶狠的白色虫子一反身,就会立刻加入到整个虫子的队伍之中。 当它们在吞食掉下一个修士之后,立刻就会褪化成又一只灰色的飞蛾,飞到空中,洋洋洒洒的向着下面洒下灰色的鳞屑来。 “尊驾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这小世界的方位?” 随着那虫灾越来越大,只见得整个小世界中,突然像是刮起了一阵旋风似的,把整个灰色的鳞屑全都卷到了空中。 而那暴怒的声音也在此时响彻了整个小世界中。 “失敬失敬!原来是黑手的九长老。”随着那暴怒声音的传出,从天穹的缺口处走进一个懒洋洋的身影来。 这身影一身红装,鲜红的嘴唇微微一笑,就宛如欲滴的鲜血一般。 而从小世界的核心处,也浮现出一个虚影来。这虚影如临大敌似的盯着天穹上的身影道: “看阁下也不像是雷音寺、白教及三派中人,那想来我黑手组织和阁下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 “既如此,阁下若是能就此识趣退去,我黑手也就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如何?” “要知道这世界何其之大,又何其之小。阁下今日若是胆敢再往前一步,那就是彻底被我黑手组织追杀的命运。到时候,就不要怪我黑手与阁下不死不休了!” 对面的女子打了个呵欠,越发懒洋洋地道:“好老套的说词,这么多年了,你们黑手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再说了,谁说黑手组织跟我没有仇怨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你们跟我的过节,就是因为我看上了你们这头肥羊了啊!” 说完,还露出一个诡异的嫣笑来。而随着它轻轻一指,它身后的虫潮也如开闸的洪水般,朝着这个小世界涌了进去。 四三八 再入黄泉 又过了数日,千云生再次进入黄泉小世界中。见到玄难以后,两人说起小世界中的情况,只听得玄难摇着头道: “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确实是打成了一锅粥的样子,这些日子似乎双方各有胜负。不过总得说来大家都各有忌惮和优势,再加上我们的人根本靠不上去,一时间还真的看不清楚谁胜谁负。” “对了,师兄还没有恭喜师弟荣升了巡照之职,还兼了这上古大阵的副手一事。有了师弟辅助,这一下师兄肩头的担子也能轻了许多。” 千云生连忙谦虚地阿弥陀佛道: “大师千万不要这么说,刚刚大师把整个上古大阵和师弟细细交代一遍,真的让师弟感慨这里面千头万绪,不易掌握,恐怕还得跟大师好好学习才行。” 玄难则笑着摇头道:“阿弥陀佛,这古人想法与我等今人不同,你骤然间不习惯倒也不奇怪。师弟以后可以多熟悉熟悉,也算是能上体古人之心思了。” 千云生也笑着道:“没想到这上古大阵竟然勾连着主世界之力,怪不得这么多年来都能固若金汤,小世界的鬼怪们就算是对我们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 “这一点还真是不得不说,古人想法之精妙,手段之高超了。” 玄难也笑呵呵地继续道: “其实何止这一层保障,还有之前给师弟看过的转化灵气之石等其它之物共同保障,才真正组成了我们这厉害的大阵。” “其实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们也不是没有组织过对我们大阵的出手,可以说,我上古大阵之所以稳固至今,固然是前辈们思虑深远,谋划精妙之故。” “也是我等历代修士,奋不顾身、前赴后继,如此共同努力之下才能最终达到的结果。” 千云生再一次颇为赞同地阿弥陀佛道:“这大阵中的种种间关窍还得跟大师多多了解才行。” 玄难笑着摇头道:“阿弥陀佛,师弟莫急,上面既然让你做我的副手,看来这下一任管理上古大阵的责任应该就是落到师弟的头上了。” “因此,师兄但有所知,定然会倾囊相授的!” 千云生和问心珠也猜测过,让他任这个副手之职恐怕是属意日后让他来管理这上古大阵。不过他还是颇为惊讶地道: “此地如此重要,小僧修为不够,恐怕难以服众吧?” “再说万一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攻来,小僧的修为也恐怕并不能完全操作的起整个大阵,发挥不出大阵的完整力量来。”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鬼怪们攻破大阵,那小僧就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玄难呵呵笑着安慰道:“师弟也莫要心急,你有问心珠之助,想来修为就算有所欠缺也和我等差得并不多了。” “再说此事虽然师兄我看出上面有其意思,但真的什么时候办到恐怕也不是短短年许的事情。搞不好到那个时候,师弟你就能又精进一层了呢!” 千云生其实心里知道,自己想要再进一层恐怕在雷音寺是没有希望了,起码这渡劫异象就瞒不过所有人去。再说,他志向只是偷经而已,也不是真的来雷音寺当官的。 因此笑着道:“阿弥陀佛,大师说得倒也是。这件事情总寺想必定然会通盘考虑,想来定然不会让此大阵有失。” 玄难也阿弥陀佛地点头道:“师弟能这么想,也就不负总寺一番栽培你的苦心了。不过这次师弟下来,师兄我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安排给师弟去做。” 千云生奇怪地道:“不知是何事?只要小僧力所能及,敢不效命!” 玄难道:“此事倒也不难,但是值此兵荒马乱之际,师兄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弟这般胆大心细之人带队,师兄才能放心。” “师弟想必也知道,这上古大阵想要维持,很大一块乃是从小世界的鬼怪中抽取本源,供给大阵所用。” “在这之前,这事情本也好办,每次我等修士出去,总能带些俘虏回来。这些俘虏除了重要的一些套问了口供之外,大部分都拿去供养大阵所需。” “但现在这段时日,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起来。首先是黄泉小世界中因为连连征战的关系,鬼怪们已经开始大为稀少,这也导致我等捕获变得困难。” “其次就是本来驻扎在咱们附近的部落,上次因为通明师弟的事情后,又纷纷远迁。” “如此一来,我等想要凑齐这大阵所需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玄难这么一说,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不过他却有自己的想法,因此眼珠一转地道:“大师的意思,可是说让我带队,抓回点俘虏回来?” 玄难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师弟几次深入不毛,都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还能屡有斩获,这本事师兄是深为钦佩的。” “因此,师兄想来想去,这人选恐怕都得落到师弟的头上了。” 玄难这么一说,千云生心中一开始只是有些初步的想法。但随着玄难答复的这个短短时间,他又有了更深的考虑,立刻慨然道: “师兄这话就说得见外了,为了我雷音寺之事,我等又岂能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请大师放心,小僧先独自去外面探测一番。等定好了线路,再来和大师商议。” 玄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弥陀佛,师弟上一次刚一下来就立刻出发,这一次又是马不停蹄,还是再休息半日再出发吧!” 千云生其实是忧心海兰珠那边,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正所谓军情如火。再说小僧在上面这一个月来也算是休整的很好,师兄莫要为小僧担心。” 说完和玄难告别出来,飞出大阵。这一次他不再等待海兰珠找了过来,而是找了处隐蔽之处,默念道:“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天道种子摄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洞天空间之中。不过千云生虽然因此免了代步之苦,但这天道种子的外面空间世界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出去。 毕竟现在天道种子壮大了许多,这外面的空间也更加的汹涌澎湃起来。 于是,他干脆安心躲在洞天法宝中打坐。它相信凭着天道种子的联系,海兰珠一忙完手上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果不其然,千云生只等了大约半天时间,就只见得从洞天法宝中伸进来一只纤纤玉手。 这手一伸进来,就立刻把千云生一抓,袖口一抖的把他摄了进去。 千云生猝不及防就被海兰珠抓在了手心,只得开口抱怨道:“圣姑,你来了好歹也打个招呼,让在下有个准备才是!” “哼,你都不知道外面打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这些人界的虚礼,就不要带到这里来了吧?” 千云生听出海兰珠口气不善,从袖子里被它重新抖出来后,立马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海兰珠见到千云生紧张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意的哼道:“难得你对这小世界还算上心,我还以为你在主世界里面乐不思蜀了呢!” 千云生见到海兰珠这巧笑模样,知道情况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恶劣,终于松了口气道:“圣姑,你可别大喘气好不,这么玩可是会死人的!” 海兰珠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会死人?这会我遇到了个难题,还真的要你想办法去破解了。” 说完,打开任意门带着他飞到两军对峙的上头,指着对方阵后一道巨大的鬼物虚影盘踞在整个营地的上空道: “这乃是孽鬼矰畜邪煞之阵,用的是污秽之术,也是我黄泉小世界中最能克制你们灵气之物。” “本来这物乃是我等对抗你们人族联军入侵的时候才用的,没想到我这次大量的使用你们人族的东西以后,对方竟然把这个阵法立了起来。” “自从对面立起这孽鬼矰畜邪煞之阵后,除了魔灵子外,别的不管灵具还是灵器都威力大降,如此一来立刻就被对方扳回了不少声势。” “我记得你人族之中,就有破这大阵之法。你得回去给我想想办法,要是不能破了此阵,你辛苦带来的东西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千云生本来还想着拿阿古带来的东西,多找海兰珠坑些灵石回去,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他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因此哪还顾得上坑灵石的事情,立刻就往那大阵里细细瞧了起来。 四三九 借鸡生蛋 千云生终于把大阵瞧了个仔细后,又被海兰珠带回大帐,和它一起分析道: “看情形对方虽然在血池大战中折损了不少精英,但这会拉扯起来,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海兰珠点了点头道:“还有一层需要忧虑的,目前陆续回来的只有三四个部落的老鬼,别的老鬼暂时还没有音信。” “但若是时间拖得越久,这些老鬼们回来的几率就越大。到那时候,我们正面战场若是迟迟不能突破,恐怕面对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千云生也觉得此事发生的概率极大,思索道:“看来我们虽然现在还占着优势,但还必须要争取击溃当面之敌才行。不知圣姑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海兰珠摇头道:“现在双方可以说各出奇招,都是竭尽全力。对方虽然还在源源不断的补充部队,但是毕竟精锐已失,目前只是大而不强,所以暂时还不用太过忧虑。” “再加上你这次补充上来的这批东西,若是我们能善加利用。想来短时间内,我还可以对它们保持强势。” 千云生沉声道:“这恰恰就是我这次要特别和圣姑来商量的,如果说我这里还捏着一支奇兵,不知圣姑敢不敢用?” 海兰珠思索了一下,用不太敢肯定地眼神盯着千云生道:“你是说...雷音寺?” “是!” 千云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这事情我仔细想过了,只要圣姑不怕在鬼地中有什么流言蜚语,影响了你团结别的部落,那小僧捏着的这支精兵还是有极大用处的!” “只要圣姑能给我提供足够的情报,别的不敢说,起码在对方的身后搞些风雨出来,打击打击对方的后勤、运输等,我还是有把握的!” 海兰珠“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中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天道种子成长起来。” “如果这场仗的时间能拖得越久,自然就对我方越发的有利。” “至于所谓的流言蜚语,只要你控制好区域,尽量在对方的区域活动,我也不明着给你提供什么帮助的话....” “别说就算有什么消息想要传出来,凭着现在兵荒马乱的状态也不容易。而且就算对方有所指责,我这里也有足够的理由去反驳。” “只是唯一可虑的是,你在它们后方活动,就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千云生笑着道:“这一点圣姑倒是多虑了,要知道我可是有天道种子这一个撤退的后手的。” “真要是事不可为,我心念一动,就能安全撤退。至于这些雷音寺的和尚,真要是全损失了,也不过是影响了小僧在寺中的评价罢了。” 海兰珠也是果断之人,现在双方可以说都是竭尽全力,有什么实力,早就将对将、卒对卒的兑出去了。 现在骤然得到这么一只精兵,立刻就想到了很多可用之处。 它兴奋地站起身来,来回的踱了踱步,仔细的思考了一番道: “你的提议,我仔细思考过了,凭着我给你的情报,绝对可以把对方的后路搅得个天翻地覆。” “这样确实可以大大减轻我们正面对敌的压力,起码能让对方士气低迷。只要你不担心万一掉入了对方的包围圈,那这件事情绝对可行。” 千云生也认真考虑过,否则也绝对不会提出这个提议,他提醒道: “其实我们这边会不会掉入对方的包围圈,还是在于对方正面的压力够不够大。” “正好凭着我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圣姑可以在正面战场来一次大的会战。如此,对方就很难有人手来对我们采取什么包围措施了。” 海兰珠也是心思玲珑之辈,经千云生这么一提醒,它立马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办法,这样吧,我可以和你约定个时间。” “在前线这边,后方的动静如何,起码要一两日才能汇总到前方来。” “再加上对方要研判你的意图还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如此一来,算一算战机,我可以等你们行动开始五天后,再配合你们大举进攻对方。” 千云生对了海兰珠的时机把握能力也颇为认可,他抚掌道: “妙!如此一来,对方就算明晰了我们的路线和意图,也很难以调动出足够的人手对付我们了。” 海兰珠虽然让千云生准备好万一不行,就牺牲掉手上队伍的打算。但毕竟这支队伍被千云生捏着,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因此自然不愿意轻易损失。 它又盘算了一番,轻笑道:“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让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隐藏在暗处助你们一臂之力。” “它们除了可以给你们传递情报以外,万一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也可以让它们两个出手帮你们拦住追兵。” 千云生被海兰珠这么一说,也眼前一亮地道:“圣姑这方法倒是极好!” “这两位长老既然已经被你种下了天道生死符,那也算是我们核心圈子的人。但是它们一直陷于长老会这个身份,所以并没有办法亲身参战。” “但随着我们这一番瞒天过海的操作,让这两位长老跟着我们,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了!” 海兰珠也为自己这个想法颇为兴奋地继续补充道:“按你的时间算,离下次大阵开启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再加上你中间还要刨去一些进军、撤军的时间,能用的有效时间恐怕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天的样子。” “所以我这边只要准备十五天左右的会战期,想来足够让它们难以腾出手来对付你们了!” 千云生也拍掌合计道:“有圣姑你给的真实情报,等会我们还可以把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招来,大家一起细细商议出一条准确的进军路线。” “如此一来,定然能给对方的腹地搅个天翻地覆,让它们起码两三个月内都不可能缓的过劲来。” 海兰珠也眼神细眯地道:“你带领的队伍除了一路绞杀敌人之外,对于它们的物资你可要尽量约束手下不要太过破坏。” “我可以让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跟在你们身后顺路收集,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对敌人的一次破坏,也是对我这里一次不错的补充了。” 千云生没想到海兰珠连这个都算到了,不禁哈哈大笑道: “这有何难?我们这次之所以有这个行动,本也就只是为了劫掠些你们鬼地的鬼怪而已,别的我倒可以全都留给圣姑。” “只是不知道对面要是知道了后面这一个月,它们会有这么多悲惨的遭遇,会不会把鼻子都气歪了。” 千云生这番幽默的表态惹得海兰珠都一阵轻笑,它悄然一捏法诀,对着法诀轻声道:“快去把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请来见我!” 说完一松手,一道死气就嗖然从大帐中飞了出去。 四四零 老鬼入壳 千云生在海兰珠这里和众头目花了一天时间商议完毕,然后就被余诸长老带着,飞了半日,才飞回到上古大阵附近,然后被放了下来。 他连忙客气地道:“辛苦余诸长老了,就麻烦长老在这里等一等在下,我去入阵安排一番。” 余诸长老也颇为客气地道:“特使请便,我自会安排行藏,绝不会露出破绽来。” 千云生知道余诸长老也是老鬼之一,它要藏在哪里,自然不可能被雷音寺众发现。因此,颇为放心的回到了大阵之中,和玄难商议道: “小僧这一次出去了解了一下,发现果然如大师所说,鬼地之中已经大大的空虚。虽然这空虚对于抓捕鬼怪不利,但是对于我等穿插深入倒是颇为有利。” “小僧是想,所谓兵贵精不贵多,还要请大师多安排些靠谱人手给我。另外就是这赶路之物,也要多多准备。” 玄难阿弥陀佛地笑着道: “师弟这些想法倒是和师兄我不谋而合,人手我已经给师弟准备好,每一个都配好了足够的符箓和灵石可用。师弟且随我来,看看可行否?” 千云生没想到玄难已经不声不响地把一切准备好,于是随着他转了一圈,暗暗点头赞许道:“这玄难自身实力如何虽然还不清楚,但是这调度组织绝对是一等一的人才。” 于是不再矫情,向众僧勉励了几句,又和玄难拜别之后,立刻就带着众多僧人潜入了茫茫鬼地之中。 而海兰珠这边,随着千云生的离开,也开始指挥着自己部族的队伍,一日强过一日地把战局升级,务必要牢牢拖住对方,不敢轻易的分兵出去。 而随着它越发的攻击密集,黑甲大汉这边也与众部落首领之间越发频繁地碰起头来。 这一天,随着众老鬼又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如何对付海兰珠之际,只见得突然从帐外急急飞进来一道死气。这死气一飞进大帐,就循着黑甲大汉飞了过去。 死气靠近了黑甲大汉之后,被黑甲大汉一抓,立刻变成了一块薄薄的冰晶似的,躺在黑甲大汉的手心。 黑甲大汉看这冰晶颜色发红,露出殷红的色彩来,知道乃是加急的消息,于是赶忙用手一捏,就把这消息尽数传进了身体里。 黑甲大汉读完这消息以后,猛然一拍案头道:“好啊!海兰珠这个贱人,还说不是跟人族联手!” 坐在一旁的白皮老鬼也脸色深沉地连忙问道:“相繇君,对方又出了什么阴损招数来?” “诸位还是自己看看吧!”黑甲大汉脸色阴沉,手上死气一捏。顿时间,又分出数道死气,向着在座的诸位老鬼飞去。 诸位老鬼全都接了,也和黑甲大汉一样把冰晶往身体里一吸收,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不由得全都皱起眉头道: “没想到竟然雷音寺也来横插一杠子,这一下倒是有点棘手了!” 黑甲大汉则哼声道:“现在摆明了是海兰珠和雷音寺勾结,之前你们还有人不信,现在恐怕总应该都相信了吧?” 白皮老鬼接口道:“相繇君这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等既然聚在这里,自然都是信任相繇君的。” “只是,这雷音寺在我们后路上搞风搞雨,倒是不能不想点办法才行!” 另一只绿皮老鬼在一旁也道:“是啊,首先是这些食物、物资,要是损失过重,是会直接影响我们和海兰珠之间大战的。” “其次,就是这后续鬼怪征召,要是顶不上来,凭着我们这么消耗,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黑甲大汉则轻哼道:“食物这些倒也算了,我们还蓄了不少劣鬼。实在不行了,还可以拿它们充数。” “倒是我们的物资,可是关系到我们身后的孽鬼矰畜邪煞阵。没了这阵法,可就不一定还能跟海兰珠保持这般不胜不败的局面了!” 说完,朝着边上一只黑脸老鬼望去问道:“这孽鬼矰畜邪煞阵还能坚持几天?” 这黑脸老鬼乃是黑甲大汉的同族中人,见到黑甲大汉动问,沉声道:“族长放心,我现在手上积存之物,足够用上两个月。” 众老鬼听说还能支撑两个月,都放下心来,不过白皮老鬼还是皱眉道: “虽然说暂时物资中断,还尚不打紧。但是我等与海兰珠连连激战,这鬼怪们的消耗万一补充不上来,时间久了,恐怕也是个问题。” 黑甲大汉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恰恰也是忧心于此,现在我等和海兰珠的战损之比达到了恐怖的五比一。” “虽然说这段时间,因为连场激战,它手上的那些人类灵器、灵具、符箓等损耗的也很快。” “但是达到这样的效果,可全是靠我们用命去填出来的。” “对于海兰珠的部众来说,一场仗打完,回去以后只要重新换上新的灵具、灵器,添加符箓即可。” “但是对于我等来说,一场仗打完,能顺利撤回的,就还剩不到一半!” “因此,万一兵源不继,对于我们可是致命打击!” 绿皮老鬼也哼声道:“怪只怪我们都把本族的精锐丢在了血池大战中了,而海兰珠却阴损的把实力全都保存了下来。” “否则凭借相繇君的黑甲部、我呲铁部的黑鸦兵、虔来君的虎豹骑,哪一支队伍拉出来,也不比它幽狸部的背嵬军差!” 白皮老鬼则在一旁叹气道: “栗之君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可是一战都把老底丢在了人类主世界中。目前都指望这些杂牌部队支持,使得不顺手也是没办法事情。” 黑甲大汉也知道众老鬼还沉浸在上次的失败中,或者说整个大营里都还没有从上次的失败中回过魂来。 要知道如果连众老鬼都不能先凝聚士气,恐怕下面的士气会更加难以凝聚。 因此它目光凶狠地轻哼道:“诸位不要忘了,我们凭着这些杂牌军,就已经和海兰珠打了个不胜不败。” “现在,只有我们这几家在此罢了。回头等另外几家也从时空乱流中回来,到时候我们所有部落齐出,我看它海兰珠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阻挡了!” 白皮老鬼也缓缓点头道:“说得没错,这事我们已经反复讨论过了。只要我们在这里死死守住,时间拖得越久,反而越对我们有利。” “而对于海兰珠来说,它则是越快击溃我们才越有利,所以现在应该着急的是它才对!” 绿皮老鬼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难不成虔来君的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了雷音寺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对方的疑兵之计,好让我们主动分兵?” 白皮老鬼则捻须点头道:“确实如此,我等也不得不防这样的可能性。” 白皮老鬼和绿皮老鬼的这番对话,倒是提醒了黑甲大汉,它也“嗯...”了一声思索着道: “这消息传来的时机确实是凑巧了一些,看来我等还必须再慎重一点。” 说完之后,它一捏法诀,对着法诀轻声道:“雷音寺偷袭之事,到底实情如何,再从速探实了报我!” 说完一松手,就看着这一道死气嗖然从大帐中飞了出去。 四四一 保驾护航 而在千云生这边,他这会正带着数十个和尚悄然存身在一处幻阵之中。 这些时日他们突袭了两处,抓了数百只鬼怪在手。这一下,众僧看千云生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要知道之前虽然千云生占了辈份和职司的关系,还有仙器压阵,但是毕竟他本身实力还是不强,因此免不了在僧人中有人嘀咕。 但自从千云生带着他们这几日下来,左扭右拐,就仿佛先知先觉一般,在敌人的深处中穿进穿出。 他们遇到实力强的,就退避三舍,甚至宁愿绕点弯路。遇到实力弱的就直接扑上,掳完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于是,连续的几仗下来,终于把众僧都打的没了脾气。甚至千云生这几天说话吩咐,众僧也都会不自觉地重视了起来。 千云生这会正躲在幻阵之中,细心摆弄手上的几根紫红色的小草,侧耳倾听这小草中发出来的声音,根本没有注意后面众僧的交头接耳。 这还是他在南蛮学来的手段,办法虽然简单,但却端得实用。就在众僧还在幻阵中做最后的准备,细细商量、不明所以之际,突然就听到千云生低喝道: “来了!” 说完这句,把众僧的关注点全都汇集在了自己身上后,接着继续沉声安排道:“按照我说的,慧字辈的打头阵,虚字辈的包抄。” “你们慧字辈记得务必把攻击全都集中起来,就如同一个拳头似的,一击就要把对方击散。” “这鬼地的鬼怪们都是顺风仗厉害,逆风仗不行。只要我们一开始把对方打懵,有一个鬼怪开始顶不住溃逃,这仗就拿下容易了!” “至于虚字辈的,千万记得不要急着露头,万一对方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反而会回头死战。因此,一开始慧字辈攻击之时,你们都不要急着现身,等我暗号,大家都记住了吗?” “明白了!” 千云生见众僧答得干脆,挥一挥手道:“快!按计划就位!” 就在众僧刚刚就位之际,只见得从对面方向,蜿蜒地过来了一支数百鬼怪的队伍。 这些鬼怪们看似不多,但是大鬼却有数十头,看来经过自己这边这几日的骚扰,已经让押运队伍有了警觉。 千云生悄悄数了一数鬼怪的数目,发现和余诸长老传音来的分毫不差,放下心来。 他先是做好准备,掐诀凝立,心中默数十下之后,看到对方终于全踩进了自己的陷阱中,立刻浑身灵气涌出。顿时,上千株大树从地下轰然冒起,一瞬间就宛如平地出现了一片森林。 千云生见到自己从一开始的只能变出数株大树出来,到现在一出手就是上千株大树,还微微有些得意。暗道自己这些年一直勤修不辍,还是颇有成绩。 而随着他指挥着森林冒出的同一时间,十数个和尚也露出头来,一个个大喝一声,一齐飞出,居高临下冲了过去。 这些和尚们精湛的佛门狮子吼,顿时就让当面的鬼怪们全都变得如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起来。 “敌袭敌袭!” 随着千云生数千株大树把众鬼怪全都拆散,众鬼怪也全都骚动了起来。 其中打头的十只大鬼齐齐跃出,每一只都凶神恶煞一般,朝着当面的慧字辈僧人扑来,要给后面的鬼怪们重整旗鼓争取时间。 不过,这些慧字辈僧人早有准备。只见他们每一个人的指间都夹着数张符箓,只听得有僧人大声道:“大威天龙、行深般若波罗蜜多!” 也有僧人大声道:“如是我闻、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还有僧人大声道:“妙法莲华、师利语弥勒菩萨摩诃萨!” 一时间,只见得有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一齐现出,众僧眉目间全都白毫相光,照澈周边。 那些大鬼们被这数种异象和白毫之光刚一及身,立刻就惨叫着飞跌回去。就宛如自己用最大的力气向着一堵铜墙撞过来,再被铜墙反震了回去。 “快!不要留手!” 看着鬼怪们全都乱了起来,千云生连忙在后面传音道。 要知道现在乃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要是这时候不能一击击溃对方的意志,那对方很有可能就会一波波地悍不畏死的反攻上来,那自己这边就要付出一定的伤亡才能拿下对方了。 虽然千云生在心理上做好了万一这些人一个都回不去的准备,但那也是在自己中计的恶劣情况下。 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安全地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那也是和玄难搞好关系的极好助力。 因此,在他这边全力催促提醒之际,当先的众位和尚也并不留手。只见得他们一个个手势一转,虽然手上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全都用尽,但并不妨碍他们把自身的法术倾泻出来。 只听得有和尚断喝一声,立刻就从周身晃出一尊普贤虚像,向着对面的鬼怪们直接扑了过去。 也有和尚默默施法,顿时从周身宛如雷光大放,带着这灭世一般的雷光就朝着鬼怪们最密集处冲去。 还有和尚飞到空中,巨大的手掌如排空倒海一般,就朝着鬼怪们砸去。 随着这些和尚一波波地极限操作,顿时间就把整个鬼怪打得七零八落起来。 就在千云生暗道“成了!”之际,突然从鬼怪群的不起眼处,冲出一只大鬼来。 这大鬼看似就和普通鬼怪一样,但却端得诡异。身如游龙似的,迅捷异常,顿时就让数个僧人都吃了它的大亏。 “问心珠!上!” 千云生早就关注着场中异样,要知道现在虽然看似鬼怪们溃不成军,但只要有一两件异常出现,让鬼怪们发现其实人类也没有那么强悍,那么形势就很有可能会反转过来。 因此,他根本不敢怠慢,驾着问心珠就立刻飞到了那鬼怪的上空。 不过那鬼怪端得油滑,它根本就毫不停歇,反而是用自己迅捷的速度骚扰众多僧人。特别是看着千云生驾着仙器飞了过来,更加不欲与他硬碰。 不过千云生早有准备,哪会让它这点计谋得逞?只见得问心珠飞得近了一些以后,突然把仙器的威压放了出来。顿时间,滚滚雾气流出,一下子就把那鬼怪摄进了阵法之中。 而少了这鬼怪骚扰之后,众多僧人们也精神复振。他们又是连续的数轮符箓和法术夹击而出,终于把鬼怪打得彻底崩溃。 就在鬼怪们开始突然四散之际,只见得突然从周围又冒出数十个和尚出来,这些和尚每一个的腰间都栓着一个青皮葫芦。 这些和尚一见众多鬼怪们开始溃逃,立刻就毫不客气的狠下杀手,全都砸晕了以后塞进了青皮葫芦中去。 就在这边众僧为了抓捕鬼怪着实忙碌了一会之后,千云生这边也终于把那个收入大阵的鬼怪拿下。 他捏着那萎靡不振的大鬼在手,这大鬼显然是在千云生的阵法里遭了大罪,丢给一个过来支援的和尚吩咐道: “快,既然全都抓到了,我们就立刻转移。东西记得一样都不要动。” “你们千万全都要记得,只有对方的损失越小,才越会对我们不在意。否则的话,万一我们让对方损失太大,搞不好就会惹来老鬼们来绞杀我们了!” “是!” 众僧经过几天磨合之后,已经变得井然有序得多。他们把所有逃出去的鬼怪全都一一抓住之后,立刻就跟着千云生朝着远处遁去。 而现场随着千云生他们的离去,也变得安静下来。 又过了没一会,只见得现场有两个老鬼冒了出来,其中一个看了看现场,向着另外一个老鬼笑着打趣道: “伯灿长老,我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有给人类护驾的一天!” 另外一只老鬼也笑着摇头道:“余诸长老,世事难料啊,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发生。” “唉!别想啦,自从见到天道种子后,我的想法就彻底转变过来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圣姑的胜利,否则我们黄泉小世界中好不容易露出的统一曙光,就又要陷入分裂了!” 余诸长老也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倒是说得没错。算了,不想了,这些事情自然是让圣姑头疼,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 “对对!赶紧干活!” 两个老鬼说完以后,立刻都大袖一展,顿时现场就宛如平地刮起了一阵强风似的。 而随着强风过后,整个现场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支运输队伍一般。 四四二 阵前对决 数天后,众老鬼又凑在了一起,只听得黑甲大汉阴沉着脸道: “后面已经查清了,短短数天时间,就有十七支运输队伍遇袭,还有三个密库被毁,失踪的鬼怪数量更是快要近千了!” “而且更加可恨的是,沿途还有不少别的部落,全都被他们有意绕过了。他们专盯着我们几家的运输线,神出鬼没。现在后面不聚集到一个大队,都已经不敢上路运输了!” 白皮老鬼盯着眼前展开的地图,看着上面画出的歪歪扭扭的千云生他们的进军路线,沉思道: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看来对方就是针对我们而来的。而且已经深入如此之深的地界,还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显然这是一只精干部队啊!” 绿皮老鬼也在一旁沉声道:“这么看来,我们不处理恐怕还不行了。而且对方既然如此精干,恐怕还必须要可靠之人带一彪劲旅过去,否则难以成功。” “对了,对方可有什么实力强悍之人?” 黑甲大汉摇头道:“对方下手干净利落,一点活口和物资都没有留下,后面的人也是通过队伍消失的地点推断他们的行进路线的。” 白皮老鬼吃惊地道:“竟然如此干净?!他们要干什么?要说要去什么秘密之处,也没必要这般,这是唯恐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啊!” 黑甲大汉也摇头道:“看样子不像是什么秘密行动,否则就应该绕过这些运输部队才对,没道理要特地赶上去把整支队伍消灭干净。” “看来,我们有必要派一支队伍过去,看看对方到底实力如何了。” 黑甲大汉这么说完,就得到了白皮老鬼和绿皮老鬼的一致同意。 大家正在商议派谁前去的时候,只听得从营帐的外面,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吹角声。 众老鬼听到吹角,连忙停下商议,细数那吹角的次数。 不一会儿,绿皮老鬼就色变道:“已经十八下了,这是要倾巢而出,跟我们大战的架势吗?” 白皮老鬼很快就摇头道:“何止是大战,已经二十三下了,再吹一下,恐怕就是决战架势了。” 白皮老鬼话音刚落,就听得营帐的外面,那第二十三声吹角声终于停了下来。 众老鬼听到这二十三声吹角声,不由得脸色沉重,这代表对方已经是倾力来攻的态度了。 黑甲大汉见到这种情况,连忙压下别的事情,挥手道: “诸位,对方既然已经吹响了二十三下,那恐怕很快就会攻来,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对方这阵势如何吧!” 说完,就和众老鬼一起朝着自家大阵的顶上飞去。 而这会对面的海兰珠,显然也早就准备停当,带着众多手下缓缓朝着自己这边压了过来。 黑甲大汉见到对方已然缓缓压上,立刻带着白皮老鬼和绿皮老鬼一起迎了上去大骂道: “海贱人,你竟然安排了人族在我后方捣鬼,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击溃我们了吗?” 海兰珠这边则盔明甲亮,微微一笑道: “相繇君,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一个月前,你说我投靠了人族,是黄泉小世界的罪人。” “那我来问你,既然我已经投靠了人族,想必人族也对我黄泉小世界的虚实了解的清清楚楚。那为何一个月过去了,人族大军的影子还是一点都没看到?” “现在恐怕是你害怕你之前的谎言破产,所以又捏造出来什么人族的队伍在你的后方搞破坏吧?”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若我海兰珠投靠了人族,恐怕不是人族听命我海兰珠,被我海兰珠所用,反而是我海兰珠应该为人族所用才是正理吧?” “所以,你说的这子虚乌有的人族破坏,恐怕还栽不到我海兰珠的头上!” 白皮老鬼生怕黑甲大汉吃亏,连忙接话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海族长,你说你手上这些灵具、灵器还有傀儡符箓全都是长生天给你的。那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为何长生天却再无动静?” 海兰珠也毫不示弱地还击道:“那你们还说我假冒长生天会被长生天劈死,那为何这么久过去了,我还能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呢?” 绿皮老鬼也在一旁大骂道:“海兰珠,在血池出事的时候,你当着我们所有老鬼的面,第一个悄然遁走,导致我等全线崩溃。” “要说你毫无准备我是第一个不信!哼!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可是都我是落在等老鬼的眼里,难不成就连这个你也敢不认?” 海兰珠也冷笑回击道:“这代表了什么难道栗之君还不明白吗?有谁能在血池断绝的情况下安全撤回,还不就是长生天显灵了吗?” “哼哼,长生天要我回来,就是让我一统整个小世界的!你都说了,我是当着你们所有老鬼的面遁走的,那不就是代表你亲自证实了,所见的乃是神迹吗?” 海兰珠这掷地有声的话刚说完,顿时点燃了自己部落这边的热情。大家发现被海兰珠这么说,还真的有些长生天显迹的样子,顿时鼓噪起来。 “你......!”绿皮老鬼也没想到攻击不错反成了助攻,顿时也一阵语噎。 要知道海兰珠到底如何逃回的,一直是老鬼们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它根本就不像是它们这般,从时空乱流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回来的路。 反而它遁走的方式,恰恰就如同长生天出手了一般。 但众老鬼心里都清楚,长生天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因此,也绝对不会相信长生天真的突然清醒,然后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因此,众老鬼全都倾向相信,海兰珠这是得到了人类的帮助,所以才能如此成功地离开血池那场大战。 海兰珠见到鼓舞自己这边的士气已经起了作用,于是不再搭话,手一挥,无数的号角吹起来。顿时间,自己这边的队伍又缓缓动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海兰珠有了千云生之助,本来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的灵具和灵器立刻又富裕了起来。 再加上它既然已经下决心压制对方,自然比对方更加早做准备。因此这第一波攻击,随着大量的符箓法术从大阵中冲出,朝着黑甲大汉它们的阵容里冲去,立刻就显得威势不同凡响起来。 而黑甲大汉这边,见言语上没有讨到便宜,也干脆摇动大旗指挥着鬼怪们列队开始迎击。 而且不仅如此,它们还做出手势。立刻就从阵营的后面,从孽鬼矰畜邪煞阵中抽出了一大团死气顶在整个列队的上空。 这孽鬼矰畜邪煞阵确实诡异,任何丢出的法术被这看似薄薄的一层死气一挡,立刻威力就小了极多,轻易就能被下面的鬼怪们接了下来。 但这一次千云生给海兰珠准备的足够充分,甚至阿古还有意准备了不少歹毒之物。 果不其然,虽然这孽鬼矰畜邪煞阵能对任何灵气之物进行削弱,但却完全不能影响到这些歹毒之物的外道之术的使用。 随着海兰珠这般一番密集的轰击过后,整个黑甲大汉这边的鬼怪大阵下方,立刻就一片片惨叫声响了起来。 “不好!” 黑甲大汉等人没想到竟然对方这次前来,竟然拿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战术。刚一接仗,就吃了大亏。只得硬着头皮的调动起预备部队,朝着阵前顶了上去。 “杀!” 随着第一波术法过后,两边同时大吼起来。除了众多老鬼都纷纷出手,就连下面的两只鬼怪大队,也宛如两条洪流似的,激烈地撞在了一起。 四四三 缶泽秘事 而在千云生这边,随着他们这几日行动又有所斩获,正带着众雷音寺的修士们穿插之际,只听得突然有余诸长老给他传音道: “暂停行动,我和伯灿长老似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千云生心中一动,立刻对所有僧众道:“阿弥陀佛,我看前方气机晦涩,似乎情况颇有不明。我等先找地方驻扎下来,待我前去查看一番。” 这会众僧已然都对千云生颇为服气,立刻道:“谨遵均旨!” 说完,众僧立刻找了一个隐蔽之所立下幻阵,就全都钻了进去。 把众僧安顿好以后,千云生嘱咐他们赶紧休息,自己则朝着阵外遁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余诸长老,好奇的问道: “余诸长老,不知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余诸长老并不回答,而是把千云生一裹,立刻一阵黑风刮过,带着他飞了出去,边飞才边开口道:“到了便知!” 千云生跟着它们两个飞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飞到地界之上,发现入目的乃是一个极深的山洞。 他把神识展开,只觉得这山洞中死气颇盛。甚至自己的灵识进去都不能久探,否则会有一种被冻住的感觉,越发奇怪地问道: “这里的死气似乎颇为奇怪,不知是何处?” 这会伯灿长老才口气沉重地道:“这里似乎是一处埋骨之地,不知它缶泽部又造了多少杀孽!” “走,我们进去探探!” 千云生这才知道这是两位长老有意给海兰珠收集证据,但又怕误了看护自己这边的职责,所以才有意叫停行动,带着他下探去看看。 千云生虽然知道连两位老鬼都慎重的地方,必然有其危险之处。但他仗着有天道种子的脱身能力,再加上还有两位老鬼保护在侧,自然毫不犹豫地就跟着它们一起钻了进去。 随着两位老鬼钻进洞中之后,他生立刻就觉得压力果然变得更大起来。那本来将要把它神识冻僵的死气这会就宛如实质一般,丝丝屡屡地盘结在了洞壁上。 甚至随着他们三个飞过,还时不时的会如同噬人的鬼兽,朝着他们三个扑击过来。 不过这些自然难不倒那两只老鬼,只见得它们浑身的死气也宛如无数触角的怪物似的,或弹或撞、或抓或拨,都一一把这些呼啸冲来的各种死气牢牢地挡在身外或者直接击散。 而千云生被两个长老夹在中间,反而如同游山玩水般,乐得颇为清闲地朝着四处张望。 随着他和老鬼们越来越深入,他发现这一道入口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入口。反而更像是年深日久之后,里面的死气无处挥发,所以才无意间撞开的一处缝隙。 所以才会出现这入口处极小,几乎只能容一人进出,但随着他们越进去之后,反而里面的空间越大。 而且一开始这洞口蜿蜿蜒蜒的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样子,但是到了里面,他们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是有意开凿出来的。 千云生被两位老鬼夹着,小心翼翼地又探了一会,才终于越发接近了死气的核心。这个时候,突然整个视野全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见得无数的尸骨秘密麻麻地堆积在整个空间里,仿佛望也望不到头一般。 “这是.....?!” 千云生不由得颇为震惊,要知道类似的场景,他还只是在黄沙天壁中看到过。只不过这个更小一些,里面的鬼怪的层级更弱了许多而已。 “走,下去看看!” 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显然不知道千云生在震惊什么,但是下面巨大的宛如白骨平原一般的场景也让它们深吸了一口气,才带着他落了下去。 落到白骨堆上的千云生还有意踩了踩,发现这地方竟然和在黄沙天壁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些看似是一堆堆的骨头,但稍一踩上去之后,就立刻宛如细密的白沙一般深深地就陷进去一个脚印。 这让他不由得更加疑惑起来,照说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竟然会出现几乎一样的场景,这本身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于是还特别默默叮嘱道: “问心珠,记得记录!” “恩!放心吧,不会遗漏任何细节的!”问心珠的声音传出,让千云生稍稍放心了一些,跟着两位长老继续朝着前面飞去。 随着两位长老越飞越远,地面上骸骨的情况也在发生着变化,从一开始都是些精蝼、魃逢、山觉这些,到后面各种各样的大鬼遗骸也展露了出来。 千云生看着这些地上的皑皑白骨,不解地问道:“两位长老,你们觉得这是什么地方?” 两位长老则露出阴冷的表情道:“特使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乃是一处埋骨之地。” “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些地方的白骨全都是如细沙一般,轻轻一碰就会变得粉碎,那说明此处很有可能是一处祭祀之地!” “祭祀之地?”千云生不明所以地问道。 两位长老点了点头道: “特使还是不太了解我黄泉小世界的历史,这缶泽部虽然现在是我们黄泉小世界的第一大部落。但是在一开始,这缶泽部实际上只是我黄泉小世界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部落罢了。”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这缶泽部突然就开始发展起来。” “一开始这缶泽部开始发展起来的时候,众部落还有些不太在意。但是随着这缶泽部发展的越来越大,就有越来越多的部落注意到了它们。” “但是奇怪的是,就算周围的部落联手打压它们,但是它们的发展却依然如同不受影响似的,还是继续缓慢的壮大起来。” “而且诡异的是,随着他们的发展壮大,不少部落却彻底地在黄泉小世界的历史长河中消失了!” 千云生有些恍然的问道:“所以两位长老的意思是,这些消失部落的最后归宿,极有可能就是这里吧?” 两位长老微微点头,其中余诸长老继续道: “其实这缶泽部崛起的历史非常的长,再加上我黄泉小世界中本来就有吞吃俘虏和彻底将它族同化为本族的习惯。” “因此,我们谁都没有在意,这缶泽部之所以崛起,恐怕和这里一次次的祭祀脱不了关系。” 千云生隐隐抓住了一些重点,吃惊地问道:“在这里祭祀?你们黄泉小世界的祭祀不全都是对长生天的,要在槁壤边完成的吗?” “那.....这里的祭祀又是向谁的呢?” 伯灿长老也脸色阴沉地道:“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我们整个黄泉小世界的祭祀都是向着长生天祭祀的,但显然这里秘密进行的祭祀并不是向着长生天的。那确实就值得问一问了,这里是祭祀到底是向着谁的?” 千云生终于明白了过来,惊讶地道: “难道两位的意思是说,这缶泽部其实早就秘密背叛了黄泉小世界,向着某个不知名的邪神偷偷献祭?” 余诸长老则冷哼道:“事实恐怕就是如此了,而且看这里的规模,恐怕祭祀已经持续了极长了时间了。也许从长生天失去智慧开始,这里的祭祀就已经偷偷展开了!” 千云生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感觉脑门一凉,连忙问道: “我们的底牌乃是长生天的重新复苏过来,就能重新统治整个小世界。那岂不是说,这缶泽部其实也有底牌,而它们的底牌实际就是这不知名的异空间邪神?” “如此的话,这场争斗还真的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了!” 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也想到了一层,所以阴着脸道: “我等忧虑的也正是在此,本来还以为只要我们等待长生天复苏了以后,就能最终获得胜利。但现在看来,恐怕觊觎我们小世界的并不仅仅是雷音寺一家。” 千云生也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本来我们计划着是彻底击溃眼前的联军,但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况后,我发现恐怕还不能轻易地击溃这支联军。” “否则的话,极有可能逼着缶泽部狗急跳墙,来这里偷偷祭祀,不管不顾地彻底把邪神召唤过来。” 被千云生这么一分析,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不由得都点头道:“看来这件事情,必须立刻要报知圣姑知晓!” 千云生也默默点头道:“我们还是赶紧把这里摸个清楚,回去以后才能让圣姑定下谋略!” 两位长老一齐道:“说得没错,我们先把这里彻底搞个明白!” 说完,就继续带着千云生仔细地勘察起来。 而千云生则在心中默默对比这里和黄沙天壁的异同,暗道: “看来把这里的情况搞清楚,对于解开黄沙天壁的秘密,应该也会有不错的帮助!” 四四四 以退为进 又过了十数天,就在千云生带着众僧完成任务开始后撤之际,只听得余诸长老再次传音道:“圣姑来了,它要见你。” 千云生心中一动,知道这会海兰珠冒险来到缶泽部附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再一次安排众僧就近觅地驻扎,自己则悄悄飞了出去,很快就见到了海兰珠的身影。 海兰珠身后跟着余诸、伯灿两位长老,见到千云生后点了点头,清冷的面容难得微笑道: “你做得不错,给我帮了不少的忙。走!现在我们去你们发现的那里个地方看看。” 说完带着千云生一起,大家又朝着之前发现的祭祀之地而去。 等大家进去以后再一次侦查完毕,悄悄退出之后,海兰珠才皱眉道: “看来还真是邪神祭祀的场所,从里面的骨骸数量推测来看,很有可能它们数年间就会进行一次大的祭祀!” 伯灿长老也沉声道:“发现了这处地方以后,我也赶回长老会细细查了所有的资料,发现在缶泽部附近,果然数年之内,就会有一支部落彻底的消失。” “时间和规模上,倒是与这些祭祀也全都契合!” 海兰珠清冷的脸上布满了杀意道:“原来缶泽部乃是受到了邪神的帮助才悄然崛起的,怪不得它们对于和人类厮杀如此上心。” “看来很有可能是它们受到了邪神的蛊惑,想要消耗我小世界的实力,好让邪神能彻底的降临。” 余诸长老也点头道:“这些死去的子民本来都是应该回归长生天的怀抱,现在却被邪神窃取而去,这等于是永久地消耗了长生天的实力。” “这个可恶的相繇,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叛徒。照我看,它才是真的我们的黄泉小世界的罪人!” 千云生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说什么也是晚了。还是想想怎么变不利为有利,甚至把这里变成一个圈套让它们跳进去才好。” “对了,正面这十多天的大战,圣姑可有什么收获?” 海兰珠微笑着道:“你带来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倒是确实好用,我们黄泉小世界和雷音寺斗得久了,不少雷音寺的手段早就琢磨出了破解之法。” “但是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也许是雷音寺不屑于用的缘故,所以这次一用出来,倒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而且你们在后方的骚扰也颇有成效,导致相繇、虔来那几只老鬼一直缩手缩脚,就怕牺牲太大。所以迟迟不敢放手与我们一搏,让我们又占了不少便宜。” 千云生也高兴地道:“能帮到圣姑,那是最好。那我们根据现在新发现的情况,得重新定计才行!” 海兰珠拢了拢自己的秀发,目露精光地道: “我想好了,本来我计划是要趁众老鬼还没有回归之际,彻底地击溃它们。虽然此事做起来颇有难度,但我有一半的把握还是可以办到的。” “但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最新的情况,我倒是要改一改计划了。” “我准备在前线并不急着彻底击溃对方,反而是要抓紧时间多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但尽力保持一个不胜不败。” “与此同时,我也抓紧时间,秘密地把我幽狸部的老巢巩固好。” “等到对方再有老鬼回到黄泉小世界的时候,就必然会向前线增兵。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装作不支,缓缓撤退。” “我甚至还可以在中途慢慢拖延时间,坚壁清野,甚至最后一步步后退到老巢中去。到那个时候,想必老巢也建设完毕,我就可以据此固守了。” 千云生想了想道:“圣姑这方法似乎是以退为进,你是不是想着利用这一态势,无限的拉长对方和老巢的联系?” 海兰珠则微微一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确实就是这么安排的,我可以先利用后退,拉长它们的战线,并且尽量把敌人的有生力量全都集中到我老巢的附近。 “这样一旦长生天开始苏醒以后,我就可以利用长生天的力量,在那里把它们一网打尽。” “而同时在这里的话,我们也得布置点陷阱出来。一旦我们那边决出胜负,想必这边的祭祀也会很快的开始。” “不过,我们既然有了长生天的帮助,再加上路途遥远的时间差,想必我们必然会比它们更早一步来到这里。”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张网捕鱼,静等它们直接入瓮了!” 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互望了一眼,一起赞叹道:“圣姑这方法倒是极妙,如此的话,我们甚至都不用在当面战场上冒险全力进攻了。” “只要我们尽力拖延时间,等待长生天复苏就行。” 千云生也思索了一番后赞同道:“圣姑这方法确实是老成之谋,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尽力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为幽狸部的本部建设争取时间就行了。” 海兰珠也目光幽幽地道:“其实不管什么情况下,本来进攻就比防守方要付出的代价更大。我们也是占了你源源不断的支持,才能对对方的攻击保持强势。” “所谓十倍围之,五倍攻之,同倍则分之。实际上如果是我们来采取守势的话,敌人想要攻击我们,不但实力要比现在强上不少才行,我也可以顺势把两军相交造成的损失再下降不少。” “不过如此一来,你这里的压力就大了。我给你一份清单,这上面的东西,你务必要最短时间之内给我凑齐。” 说完,就递过去一个清单和一大堆灵石、法器、卷轴之类的东西。 千云生接过清单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圣姑这所需还真是不小,看来在下必须要多上下几回才行了。不过上下的多了,恐怕会遭到怀疑,圣姑这里得陪在下演一出苦肉计。” 海兰珠轻轻颌首道:“就你的鬼点子多,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千云生盘算了一会道:“在下想过了,要想要满足圣姑所需,在下起码两个月左右,就必须上下一次才行。” “所以小僧是想,这借口来说,没有比受一次棘手的伤势更好用的了。” 海兰珠皱眉道:“太过普通的伤势,恐怕你也难以以这个借口上去。但要是太过棘手的伤势,不会影响你在上面的行动吗?” 千云生笑着道:“这一点在下也想过了,正好在下遇到过一个棘手的病情,那修士乃是与你们在血池相争的时候,受到的神魂伤势。 “这伤势颇为凶险,甚至导致这修士灵台被死气占满,以至于金石惘治。” “不过我雷音寺中,恰好有一妖兽,这妖兽乃是疗伤圣手,它手下有一洪荒异兽,恰恰对于此症有针对性治疗。” “所以在下若是能恰好中了这病,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去找它治疗了。” 海兰珠摇头道:“神魂伤势何其凶险,一个不好你未来的道途可就断了,你确定要冒如此风险?”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在下可不敢拿神魂冒险。” “但我可以把对方所受的伤势和你们细细描述一遍,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方案。” “如此一来的话,想必既能达到目标,我也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了。” 四四五 苦肉之计 随着千云生带队出发之后,玄难一直都有些坐卧不宁,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不过,每次当他忍不住的想要走出阵外眺望一番,都默默地阿弥陀佛忏悔道: “玄难啊玄难,你怎么突然就静不下心来呢?要知道时间还早,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你现在贸然走出阵外,才是真正的把整个大阵置于危险之下。” 他不由得默默自我告诫道:“你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承受这决定可能带来的痛苦。” “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选择?你既不可能同时拥有秋风和春月,自然也不可能同时拥有夜晚和白天。” “你既不能贪心地觉得所有的好处都是你该得的,也不要绝望地认为所有的坏处都是不公平的命运。” “你要学会权衡、放下,然后才能得到些什么。如果你不能接受命运的残缺,并平心静气的忍受它,那么你越挣扎就越只会撞得头破血流罢了!” 每次玄难如此这般的自省完,总会默默念经道: “心安一切安,心乱一切乱;心善一切善,心恶一切恶;心真一切真,心假一切假;心亮一切亮,心黑一切黑;心佛一切佛,心魔一切魔;万法由心生,一切唯心造。” 每次念完这个以后,他都会觉得自己似乎又强大了一些。 这一日,就在玄难再一次默念完毕之际,只见得突然有监视大阵的僧人道:“师叔祖,法如师叔祖他们似乎回来了!” “真的?”玄难嗖然睁眼,豁的站起身来道:“走!去看看!” 说完,就带着众人朝着大阵外围飞去。不一会儿,只见得一群僧人人人挂彩,颇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阵内来。 而回到阵内的众僧一见到玄难,连忙推出几个慧字辈的出来急切地稽首道:“师叔赶紧去找找法如师叔吧!他为了帮我等对付强敌断后,现在已经被彻底地冲散了!” 玄悲本来看到众僧虽然人人挂彩,但细点之下,发现一个未失,心里还颇有些高兴。但他骤然听到众僧竟然说法如被冲散了,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紧,连忙道: “到底如何了?赶紧细细说来!” “是!”众僧连忙七嘴八舌的说一遍,玄难才搞清楚。 原来开始他们还一切都非常顺利,但是到了回师的最后几天,却情形突变。他们这一支队伍不知何处露了行藏,竟然被黄泉小世界的老鬼追了上来。 众僧虽然有些准备,再加上玄难预计周详,因此虽然依旧不支,但还是拼命抵抗的朝着大阵方向退去。 最后还是法如看着这样逃下去恐怕只会全军覆没,于是才毅然和他们分兵,自己则引着那老鬼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逃了过去。 众僧说完以后,都急切地道:“玄难师叔,法如师叔这会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我等还得赶紧想办法营救才是!” 玄难阿弥陀佛地道:“这是自然,诸位这一路风尘仆仆,赶紧休息。我先把营救事情安排完,再找你们了解详细情况。” 说完,就安排手下把众僧都引了去了。自己则一边将上古大阵的警戒级别调到最高,一边安排了另外两个玄字辈的僧人飞出阵外,朝着众僧指引的方向迎了过去。 这两位玄字辈的僧人直飞了两日时间,才发现了远处问心珠正歪歪扭扭地飞着,上面还趴着昏迷不醒的千云生。 两位僧人连忙迎了上去,小心谨慎的把千云生接住,然后就带着问心珠急急地飞回了大阵之中。 回到大阵中后,众僧又忙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千云救醒。而醒来的千云生第一句话就问道:“众僧可平安回来?” 玄难见到千云生此种情况,竟然还先是惦记着众僧,心中难过地阿弥陀佛道: “师弟真是责任心重!请师弟放心,众僧全都安好。只是你这身子,受伤颇重,我现在也只能暂时帮你护住心脉。” “所幸再过一两日,这大阵就能开始传送,到时候我安排僧人护你上去!” 千云生这才假意注意到自己身体的状态,暗道这海兰珠出手倒是真狠,虽然这苦肉计已然奏效,但这伤势却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他一面暗暗吐槽这不会是海兰珠不能要自己的小命,所以故意这样折磨自己吧? 表面上却颇为宽宏地安慰玄难道:“阿弥陀佛,众僧都没事就好。看来小僧总算是没有辜负大师的重托!” “至于小僧这里,还请大师放心。想来我雷音寺手段万千,小僧上去调养一些时日,应该就当无碍了。” 谁知玄难却摇头道:“师弟不知你这次受伤有多重,还好问心珠忠心护主才把你抢了回来。” “不过你现在一身死气已经开始郁结,甚至连灵气都不能随意调用,更遑论自主行动了。”说完这句,玄难忍不住叹道: “若师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师兄的罪过了!” 千云生连忙道:“大师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一次乃是小僧带队,有什么损失也是小僧见机不明,如何能怪到大师头上?” “再说了,小僧现在也只是受了些许伤势罢了,师兄更不必自责。想我雷音寺万年大寺,什么伤势不能尽速医治?” “对了,这一次掳来的鬼怪数目,师兄可觉得够用吗?” 玄难也不欲一直谈及伤心之事,徒给千云生压力。见他把话题引开,也假装颇为开心地嘉许道: “师弟不愧是我雷音寺一员虎将,这一次竟然抓回来百多头大鬼,还有劣鬼无数!” “有了这么多鬼怪,想必短时间内,我大阵都当无忧了!” “那就好!”千云生说完这句,突然眉头一皱,显然这实打实的伤势又开始折磨起自己的身体来。 玄难见到千云生皱眉,知道这伤势恐怕又有所复发,连忙轻喝道:“师弟静中守一,灵台无虑,运气行经,我来祝师弟一臂之力!” 说完,也盘坐下来,双手灵气涌出,就往千云生的两肋灌了进去。 而又过了两日之后,随着上古大阵灵霞一闪,立刻就有数十个僧人被传送了上来。 其中一个僧人正是千云生,他这会正毫无力气的趴在一个僧人的肩头,对着他道:“快,立刻去五花海找玉仙子!” “是,师叔趴稳了!” 这个修士正是这一次跟着他出发的几个慧字辈的僧人之一,这会在另外两个僧人的护持下,出了大阵以后就急急朝着五花海飞去。 他们三人护着千云生来到五花海,见到玉仙子之后,玉仙子看验完毕对着千云生轻哼道: “你就是太过拼命了,整个雷音寺有几个像你一样,一年之内进进出出这黄泉小世界这么多次的?” “这一次,你还好先找到了我。要是再过几日,你就算找到了我,我可也没了办法!” 千云生连忙腆着脸笑着道:“还请玉仙子菩萨慈悲,救小僧脱离苦海!” “哼!你先等着吧!”玉仙子见千云生不搭它说下黄泉小世界的茬,知道恐怕也劝不住他。 只得拿起一只洁白的水螺壳,轻轻一吹。不一会儿,数条背生双翼只有成人拇指大小的红白小鱼飞了过来,口吐泡泡道: “玉姐姐,这次又是有病人上门了吗?” 玉仙子指着千云生道: “又要辛苦诸位姐妹了,这里来了个死气郁结的,还要辛苦姐妹们再出手帮他一把!” 四四六 众修东去 而在雷音寺的大殿之上,这一会众多修士也难得的济济一堂。除了众多僧人之外,俗道两家也占了好大一片。 其中坐在首位的依旧是禅净掌门,只见得他这会阿弥陀佛地道: “我等这一个来月的战果还算是成绩斐然,虽然不少修士都有损伤,但除了几个顽首下落不明之外,整个西域倒可以算是扫荡清净了!” “这一点,还是要感谢诸位大力支持及配合!”说完,一一阿弥陀佛感谢过去。 众修士也纷纷还礼,其中坐在一侧的向雨时关心地问道: “这血池黑手两场连场大战,我听说贵寺损伤不小。现在我等离开在即,雷音寺要不要花些时间修整一番,如此再向东海开拔?” 听到向雨时这么表态,云湘子也无量天尊地关心道:“这黑手虽然初定,但西域各地损伤都算不小。” “不说我等血池大战期间,不少雷音寺的附属寺庙都被黑手偷袭毁于一旦。” “就这一次和黑手的大战之后,整个雷音寺在西域的驻地也大多被彻底摧毁,以至于不少职责都只能让西域各国暂代。” “值此关键时刻,雷音寺再抽调精兵奔赴东海,会不会让黑手组织再卷土重来?” 见到向雨时和云湘子都颇为关心雷音寺,青木道人却反而在一边悠悠地有意开口道:“雷音寺也是万年大寺,底蕴深厚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就算有些许损伤,想必也不难克服。两位为雷音寺操心,是不是有点窥探他派机密的嫌疑了?再说了,我等在这里盘桓了这么久,导致东海那边也迟迟不能有更大的进展。” “这个时候,正是要我等努力并进的时刻,如此才能把妖族彻底赶进海里去。只有妖族彻底被我们赶进了海里,我们才能有余力腾出手来向南蛮进发。” “我想雷音寺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置我人族大义于不顾吧?” 禅净方丈见青木道人这么说,显然是有些发泄不能进黄泉小世界的不满。于是也阿弥陀佛地合十道:“诸位不用担心,何时进军,我雷音寺自然按时启程,绝不会误了我人族大事。” “至于这西域之中,虽然大部队开赴前线。但我雷音寺还有西域三十六国可以拱卫,想必我等慢慢通缉那顽首,不让黑手组织死灰复燃,应该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 见禅净方丈表态下来,众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反而像是小瞧了雷音寺。 而禅净方丈的意思显然也很明显,那就是尽快促成诸派东去。一方面是要把各派送走,防止他们觊觎西域或者黄泉小世界,另外一方面也是把白教的注意力放到东海的方向去。 众人对于禅净方丈的这个心思也有些心知肚明,因此信临君开口道: “既如此,按照天地神明令的令旨,我等需要商议一下这东海进军之事。这先后顺序,诸位准备如何安排?” 黑白道人则摇头晃脑地道: “我家掌门已经来了消息,吩咐我龙虎山一脉先赶紧与大军汇合一路,好打通救援普陀山的道路。如此才能方便后续大军进抵普陀山下,与普陀山内外夹击妖兽大军!” 白教法王本来并不急着开口,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听到众人开始商量如何进军之际,才猛然睁眼道: “听说峨山派之前的总部山门,还在被妖兽窃居其中?我白教愿身先士卒,为诸位拿下峨山!” 众人都明白,这峨山乃是东海腹地中一处要紧的灵脉,也是几个上阶灵脉之一。虽然说众人最后能分到什么灵山灵地,乃是看战功多少,最后由三派主持大会,公平分配。 但是白教法王显然已经打着想要抢先行动的想法了,毕竟拿下峨山不说可以先行经营起来,起码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功绩。 因此,众人都有些颇感棘手,不好轻易回答,最后还是松鹤子开口道: “法王既然金口已开,我等怎么敢随意答应?这一切恐怕还是要看整个东海的安排来定。” “至于这峨山派,也是我等的目标。还请法王莫要心急,万一因为某一处行动,乱了全局,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松鹤子说完以后,枯荣尊者也在一边阿弥陀佛地道: “请法王放心,这最后灵地归属乃是以功绩大小排序而定。众目睽睽之下,就连三大派也难以私相授受。” “因此,绝不至于出现功绩小反而抢先选择的情况,这一点我雷音寺可以以信誉做保。” 青木道长也在一旁道:“如果大家都乱打一气,不服我三大派指挥,岂不是整个东海就乱了套了?” “想必法王一代英主,绝不会做这不利团结之事吧?” 法王见众人这么说,反而老神在在的阿弥陀佛道:“诸位把我白教想成什么了?我之所以有这番表态,乃是听了诸位分析了东海形势所致!” “据我所知,现在三大门派领着众多中小门派,已经分成三个方位,分别从北中南三个方位齐头并进。” “我要是东海妖族,诸位觉得我会怎么做?” 法王这么奇峰突出的一问,让众修士都有些不名所以,于是干脆问道:“法王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法王哼声道:“我要是东海妖族,现在人族三路并进,自己内部还有普陀山没有攻克,也是腑腋之患。” “我定然会放弃另外两路而抢先尽力击溃一路!如此吃掉任何一路之后,就可以掉转过来,再攻另外一路。” 说完站起身来,指着身前一张灵气闪闪的东海地图一路指过去道: “诸位有没有发现,我人族自从分兵之后,虽然和妖族连番大战,但却几乎难以觅到什么实质性的会战。” “甚至就连普陀山下,妖族似乎也没有急切攻山的样子。导致就连普陀山这里,也还防守的颇尤有余力的样子。” “但诸位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妖族的疑兵之计。就是要我人族处处分兵设防,没有一处敢于掉以轻心。” “如此迷惑我人族调动,实际上是要把我人族三路人马诱散开来,然后才会大军齐出,再尽力以最快速度消灭其中一路。” “只要一路被灭,诸位有没有发现,这东海的形势可就要逆转了!” 众修士顺着法王边说边指,顿时惊讶的发现,要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随着妖族慢慢后退,人族每占领一处,就分兵设防。也许再有半年时间,法王所展示的情形就要成真了。 众修士都是心思玲珑、意志坚定之辈,顿时都颇为讶然地道:“法王之虑,还真不能不引以为戒!” “虽然说此事尚且还不得确认,恐怕还要多多侦查,但此等忧虑确实还须认真重视。” “请法王放心,我等将立时把法王的意见汇总上去,向上面进言!” “没想到我等兵马未动,法王就已立了一大功,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 “那不知法王觉得,我们应该用种何方法来破妖族此局呢?” 法王故意等到今天才把这见解和盘托出,就是要引起瞩目的效果。他见众人问起,早就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其实要破此局,倒也不难,关键就在此处!” 说完,一指峨山的位置,比划着道:“此处乃是整个战场的中心,若我等能占据此处,就能勾连四方。” “向南,我等疾行数日,就能与南路大军取得联系;向北,则离北路大军也只有数日路程。” “同时,峨山派灵脉优秀,足以立起大阵长时间据守。这样一旦我中路军前出之际,万一作战不利,也不至于立刻被彻底击溃。” “有了这大阵作为坚持,万一中路受攻,想必南北两军都可以向峨山靠拢,甚至把敌人聚歼在峨山之下。” “如此一来,不管敌人攻北路军,还是南路军,或中路军,我等都可以互为支援,迅速调动!” “阿弥陀佛,老衲不才,原亲领我白教法众,驻守峨山之上,以为众人屏障。若峨山被破,则我白教众弟子,愿与峨山共存亡!” 一番说法,顿时惹得众修士全都侧目起来,众修士全都服气地道: “法王分析鞭辟入里,就算妖族不这么想,但我等只要先抢到峨山先手,不管后面战局如何,确实就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甚至从法王这番分析看来,我等之前定下先解救普陀山之策,倒是有些行险的意味了。” “请法王放心,我等现在就传讯诸位掌门,竭力陈情。至于这峨山派谁人驻守,还需诸位掌门定夺。不过若是法王与我等同时上路,想必定然能赶得及争夺峨山之战。” 法王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微微一笑,潇洒地道: “阿弥陀佛,诸位盛情相邀,我白教如何能不为人族尽自己的一份力?请诸位放心,三派及雷音寺相约出发之日,我白教自当追随!” 这一会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变成是众派邀请他入驻东海。不过众修士得了他这么一个天大的指点好处,自然也不会再言语上再跟他计较一二了。 四四七 李代桃僵 就在雷音寺这边商议之际,在另外一边,一处荒凉的世界中,突然天穹被撕拉一声撕开,一个浑身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带着千面神君和长眉尊者两个掉了进来。 他们虽然浑身没有太多伤痕,但是却一个个气息萎靡,显然是之前经过了一场辛苦的旅程才到达这里。 来到这里之后,那浑身都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终于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望着这个荒凉世界的远处,对着另外两人冷静的开口道: “走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就在千面神君和长眉尊者两个也站起身来,想要和那黑色袍子里的人一起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一阵轻笑声传来。 那轻笑声中似乎还带着一阵靡靡之音似的,似远还近的带着幽幽的声音嘲笑道:“我道我最后能等来什么,原来只是三只丧家之犬罢了。” “你们的主人抛弃了你们,怎么,到这里来找靠山了?” 千面神君和长眉尊者听到这声音均都脸色大变,只有那整个身子都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看不清脸,不知有没有变化。不过他声音倒是还算平稳地开口道: “阁下特意在这里等我们兄弟几个,看来阁下就是这次西域里对付我们的幕后黑手了?” 这黑色袍子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朝着四周望去,反而是低着头盯着脚底下。 见已经被发现了行藏,不一会儿,一阵粉红色的靡靡之色的烟色就从地底冒了出来,而从这粉红色烟气中走出来的正是魔女。 只见魔女走出来后,就像是没有见到对方一般,而是自顾自地叹息道: “我一直以为仙界的走狗是什么了不得的货色,没想到也是三只见到剩骨头就摇尾巴的狗而已。” “要我说啊,仙界那些人也真是没有眼力劲。这种货色给我**板底都不配,竟然也人五人六的被当成了一根葱。” “哼,结果怎么着?被人家耍了,还笑呵呵地帮人数钱!” 站在黑袍男子边上的千面神君勃然道:“哼,谁家牙还没长开的小妮子?就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三兄弟的对手,还是赶紧把你家大人叫出来吧!也好让在下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连仙翁的地盘也敢伸手!” “呸,什么仙翁?不过是老君坐下的一个摇扇童子罢了,也就是你们拿他来蘸酱!” “现在这蘸酱的自身都快保不住了,怎么着,你们都是想要赶紧改换门庭了不成?” 长眉尊者大概是被魔女喝破了心思,冷哼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对天界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你要知道,这里乃是神余之地,难道你想要在这里动手吗?” 魔女轻笑道:“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有人拼死拼活却最终被人一脚踹了。” “就好像这神余之地吧,对于你们的规矩,那自然是绝对不能动手的。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无非是多付出点代价罢了!” “什么!你竟然敢在这里动手?!”魔女的一番话,顿时就连黑袍男在内都大惊起来。 魔女看着他们三个的模样,就好像是看到了三个被裹在了琥珀里的小虫,在那里虽然奋力挣扎却还是逃不脱被凝固在其中的命运。 它似乎并不急于动手的样子,那感觉就像是花猫玩弄着自己脚下的老鼠,似乎不到最后的时刻,都舍不得把它们吞进嘴里。 就在黑袍和千面、长眉三个听到魔女这么一番话,想要迅速的与对方拉开距离之际。突然间,他们的四周仿佛一下就被罩进了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里。 这世界把刚才那荒凉、满目疮痍的样子全都隔绝开来,变成了一个香艳的靡靡世界。 在这个靡靡的香艳世界中,有的是红粉骷髅,那团扇半遮,露出一点红唇,娇羞欲滴、欲拒还迎的柔媚姿态。 也有的是樱樱花花、色色幽幽香香的艳丽,营造出一番楼阁胜景,美人折腰般的场景。 还有那长发飘逸,眸子中水光闪现,朱唇皓齿,温香艳玉。真是眉尖青到眉梢,云鬓乌连云髻,便是影儿也好般的绝代佳人。 “好了,毕竟是金角童子的手下,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赶紧拿下。找到要的东西,给我赶紧去整肃黑手组织去!”欲魔的身影也展露出来,不含有一丝感情地道。 这粉红色的靡靡世界外,随着欲魔的身影展露,魔女也连忙跪了下来。 这欲魔也像是颇为忌惮地朝着这荒凉小世界中的深处看了看,才摇头道: “这里面还有不少连我都不敢惹的存在,还好在外面截住了他们。这要是再深入一些,恐怕就连我也不敢动手了。” 说完,看了看在自己的粉红结界里面,正死死拼命抵抗的三人,冷哼了一声道:“这黑手组织你拿下的还是太晚了些,让雷音寺折损了他们太多的力量。” “关键你还给那个什么劳什子国主承诺了一个小世界!这些损失,你可要都仔细算清楚它们的代价。回头要千倍百倍的给我赚回来,莫要让我失望!” 魔女连忙俯身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奴婢的存在就是讨主子的欢心,主子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那就是奴婢最大的罪过。” “这小世界也是奴婢给那国主和雷音寺下的套,只有让他和雷音寺先斗起来,我才能在后面渔翁得利。” “至于送给他的那个小世界,也被奴婢藏了几个小宝贝在里面。主子什么时候想要收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欲魔还是不满意地冷哼道:“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你的这点想法还真以为别人会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可要记得,想要搞乱雷音寺的,不是我们,而是妙广!” “我给你的任务是抓住那个小鬼修,把天道种子夺回来。你不要忙了半天,帮妙广把事情做了,最后却忘记了你的本来目的!” 欲魔说完这句以后,见魔女的头低得更低了,知道已经敲打得够了。它也知道雷音寺里有和他一样存在的坐镇,就算是它,也必须要找到不惊动对方的方法才行。 于是它再一次冷哼道:“看在你拿下黑手组织的份上,之前做的事情我就不赏不罚了!” “不过,你可要记住,和雷音寺作对消耗他们固然重要,但怎么潜入雷音寺中把那个小鬼修抓出来则更加的重要。” “你应该知道,这一次如果再让他溜了,最终的下场是如何了吧?” 魔女身躯一颤,连忙道:“请主人放心,我已经把整个雷音寺的周围盯得如铁桶一般。只要他一离开,我马上就能知道!” 听到魔女这么说,欲魔的脸上终于稍霁了一些,哼道:“拿下黑手组织以后,赶紧想办法把人打入到雷音寺里面去。” “我要你必须掌握住对方一切的行踪!” “是!请主人放心,拿下黑手以后,奴婢立刻就办!” 欲魔见把魔女敲打完毕之后,不再理它,而是轻哼一声,脚步轻抬,就钻入了那结界之中。 在这结界中也不见欲魔有什么动作,就如闲庭信步似的,不一会儿就把之前困住的三人全都拎了出来。 欲魔看着这三人面目紧闭,显然已经被制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这三人细细的全都下了一遍禁制后,才丢给魔女道: “好了,全都是我独家的手法,绝对逃脱不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能榨出多少黑手组织的消息,就看你的本事了!” “是!” 魔女把黑袍、千面和长眉三个接了过去,冷冷一笑,就收了起来。 而欲魔也大手一挥,把整个粉红色的结界收起,再一次忌惮地望了望这神余之地的深处,摇头道: “走吧!这里憎恶的气息真的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呆!” 说完这句,它把魔女一抓,就撕开空间遁了出去。 四四八 压箱宝物 而千云生这会正在缓慢地恢复身体,从开始只能躺着到慢慢能站起来,再到能逐渐能开始使用灵力。 终于,在半个多月的又一次疗伤之后,玉仙子终于开了金口道:“好了,你这会正常行动当是无虞了。” “但还是要注意,你还有不少死气都郁结在体内深处。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立刻清除的了,只能缓缓图之。” “未来几个月,你还是需要每过一两个月就到我这报道一次的!” 千云生感激的合十道:“阿弥陀佛,玉仙子妙手回春,真乃是小僧的再生父母!” “这是小僧当时在外云游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一株碧玉珊瑚。我知道仙子这里治伤都是等价交换,不知仙子对这珊瑚能不能看得上眼?” 谁知这次玉仙子却白了站在一旁的玄济一眼,摇头道:“大师也帮了我和这呆子许多,早就和我公平交换了,这碧玉珊瑚大师还是收起来吧!” 玄济站在一旁,被玉仙子白了一句,倒也不恼。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嘿一笑。今天他乃是为了千云生过来的,看着千云生身体已经大好,一把拉住他道: “正好,上次和你说的在黄泉小世界的研究我已经有了突破。走,快跟我去看看!” 说完,就要风风火火地拉着千云生去他的洞府中去。 千云生哭笑不得,有种自己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觉。这要是一个不当心被玉仙子误会了,在给他治疗的时候耍点小手段,自己可就要受更多莫名之苦了。 不过他也不能不回应玄济的要求,只得在玉仙子幽怨的眼神中,匆匆施了一礼,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就被玄济急急地拉了过去。 进入玄济洞府之后,玄济先是拉着千云生坐了下来,然后才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七八样东西放在两人的面前,得意地笑着道:“试试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玄济那自信的样子让千云生一阵恍惚。那感觉就像玄济已经不再是一个炼器的宗师,反而更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千云生心中其实也颇为期待这玄济能鼓捣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先是朝着面前扫视了一遍,然后拿起了一件像是伞一样的东西。 玄济见千云生第一件就挑了这东西,赞叹道:“师弟你还真是颇有眼光,自从你上次跟我说完,让我不要拘泥于材质之后,我就打开了思路。” “像这件乃是参考了我等修士的修炼之法,像我等修士修炼之法,说一千道一万,乃都是夺天地造化,而强壮自身之法。” “因此这件天宝碧落盖,我恰恰就是用了这一层理念,专门炼制了一套收术还攻之术。” “如此一来,持有者甚至都不需要使用灵气,只要周围空间中有些微的灵气提供,自然就能把对方攻来的攻击接住,然后再反攻回去,也算是一件防身的利器了。” 千云生暗道炼器之道上,这玄济绝对是宗师级别的,连忙赞叹道:“师兄这一想法果然奇妙,如此一来,在黄泉小世界中就颇为实用了。” 赞叹完毕之后,千云生又拿起一件仿佛如一座小山般的灵气盎然的物品。 玄济看到他拿起这件事物,笑着道: “这一件我把它称之为灵山胜境之宝,这乃是我参考了太一真水之术,把一座大山和一条大河生生的压缩,炼成了这一方之宝。” “如此一来,这宝使将出来,就有一山一河之力。虽然说这件宝物也变成了太一真水一般,是一件消耗之物。但是总得说来,临时支用当是足够了。” “若要是真能将这一山一河全都生生磨灭了去,那就算是一般的法宝,恐怕也早就砸烂了。” 千云生看了这灵山胜境,突然灵机一动地开口道:“师兄真是为了我等在黄泉小世界中煞费了苦心。” “我看到这件宝物突然想到,师兄能将这一山一河炼入其中,那若要是能炼入百山百河,那岂不是一件更厉害的杀器了?” “最起码这件宝物一旦展开,恐怕轻易间也难以突破。如此像师弟这次遇到了老鬼这般的等级存在,有了这宝物殿后,恐怕我等也能轻易逃脱了。” 玄济显然也知道千云生这次是遇到了老鬼,所以才险死还生,还以为他提出这个问题,乃是害怕下次再遇到老鬼,难以支应。 他皱着眉仔细想了想道: “师弟这想法确实可行,就是这材料有些难找。若要是能给我弄到混沌一气、大衍太妙石这两样东西,师兄就有信心给师弟鼓捣出来。” 千云生听了精神一震,要知道圣姑这次既然要加强它幽狸部的老巢,那千云生就得想办法给它弄几件压箱底的东西出来,因此笑着道: “这有何难,我记得这两样东西,我雷音寺大库之中就有。师弟这些时日恰好完成了几次任务,这功绩还算凑手,回头我就给师兄兑换出来。” “只是,不知到底能炼进多少山河进去?” 玄济摇了摇头道:“到底能炼进多少进去,贫僧也不知道,还得看材质数量多寡来决定。” “不过炼进去这么多东西,成本可是不低,那未来出售的价格恐怕就不好掌握了。很有可能所需灵石太贵,甚至都能换来仙器,若真是如此,反而却成了一件鸡肋。” 千云生连忙笑着道:“师兄有所不知,这件东西师兄尽量炼制就是,若是能存进去越多山河倒是越好。” “其实这件东西是小僧为自己求的,这一次跟老鬼稍一交手,小僧也感受到了和对方的巨大差距。” “所以,小僧这次险死还生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也得寻觅到一件护身宝物才行。” “没想到这次刚一瞌睡,师兄就送来了枕头!” 玄济看了看千云生病怏怏的样子,爽快地道:“既然是师弟需要,那师兄就尽自己所能去炼制就是!” “请师弟放心,若是师弟能帮我兑换来足够的混沌一气、大衍太妙石这两样东西,别说百山百河,就是千山千河,我也能帮师弟炼制出来。” “只不过这千山千河所需的灵石很有可能是个天文数字,到时候师弟可不要肉痛。” 千云生知道玄济除了炼器,别的其实都有些迷迷糊糊,连忙边笑边打着哈哈道: “师弟做散修的时候也还算有些结余,再说为了自己的小命,这次师弟就算是借,也一定尽全力给师兄提供足够的东西!” “所以这灵石不在话下,我会尽力筹措,请师兄放心炼制便是。” “好!”玄济完全没注意到千云生对灵石的由来含糊其辞的表述,他这会全都沉浸在了千山千河的胜景之中。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千山千河的压缩也不是极其容易的事情,这其中还涉及到诸多极其复杂的炼器关口和挑战。 因此,他都没注意千云生为何如此自信能弄到这么多灵石,而是完全沉浸在了马上就要面对一项超高难度的炼器挑战的兴奋之中。 甚至剩下来的几件千云生还想慢条斯理的一一看过去的时候,玄济倒是先不耐烦地把剩下的几件朝着千云生怀里一塞,就急切地道: “剩下的反正不急,师弟可以拿回去慢慢地看,有什么不解的传讯问贫僧就是。” “我们现在还是早点去库房,把那混沌一气、大衍太妙石赶紧换出来,晚了就怕被人换走了!” 千云生对于玄济的急切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混沌一气、大衍太妙石乃是在库房中放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了,一直就是因为功绩要求太高所以才没有换出去。 这一次,也是他有心给圣姑准备一个压箱底之物。另外就是上次死间和这次受伤加在一起的几件事情,上面奖赏了足够的功绩,否则他也拿不出这么多功绩来换这两样东西。 不过,既然玄济如此积极,千云生也想着让他早点炼成。于是,他也不坚持,就把剩下的几件全都收了,然后就跟着玄济朝着大库飞去。 四四九 小小算盘 千云生在与玄济这边忙完,他又照例拜会了罗汉堂、藏经阁和般若堂等处。 其中特别是玄悲对他大加赞赏道:“师弟你入寺不久,就屡建奇功,真是疾风知劲草啊!” 玄悲虽然表面上是他的师兄,但实际上称之为授业恩师也不为过了。因此,千云生谦虚地道:“要是没有大师等对法如的抬爱,法如又如何能顺利融入雷音寺中?” 玄悲呵呵笑着道:“这也是你自身努力所致,可不全是我等的功劳。我来问你,后面这段时间,你准备如何计划?” 千云生阿弥陀佛地回道:“这段时日鬼地大乱,小僧想着一方面继续监视黄泉小世界的职责,一方面好好磨练小僧的诃摩伏魔指,争取有所小成。” 玄悲欣慰地道:“不骄不躁,当是我辈僧人风范。” “你这些时日在下面磨练一番也好,现在纷争四起,正是英雄辈出之际。想必如师弟这般人中龙凤之辈,若能守得清苦,好好打磨自身,未来当更加是一飞冲天。” 千云生暗道自己按照明面测出来的资质,别说龙凤,恐怕最多就算是个打洞的。要不是问心珠仙器认主,自己恐怕早就被挡在寺外了。 不过他也就这么想想,还是客气地和玄悲应对了几句,才告辞出来。 出来以后,千云生朝着罗汉堂飞去,边飞边和问心珠道: “现在三派和白教都已经开拔,我寺中僧人倒是一下又少了不少。不过我倒觉得,这倒是对咱们偷经颇为有利啊!” 问心珠则摇头道:“虽然说僧人减少确实有利,但是这玄本口风其实极紧。不管你如何旁敲侧击,都问不到特别有用的消息,这一点你可想好怎么破解了吗?” 千云生听到问心珠提起此事,也叹气摇头道:“这件事情倒确实是难了。” “看来除非我加入藏经阁中,恐怕才能有所收获。但现在圣姑这边战事颇紧,我现在又份数罗汉堂中,对于藏经阁这里暂时是有心无力啊!” 问心珠也没有太好办法,只得宽慰道:“幸好你现在暂时没有渡劫,还算是有些时间。” “毕竟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圣姑那边的战事,至于藏经阁那边,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千云生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暂时先把这一处按下,点头道: “算算时间,阿古应该回来了。这次圣姑一场大的会战,把上次阿古带去的东西消耗了不少。” “还好现在它暂时并不急于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否则咱们这采购、运输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就已经飞到了罗汉堂处。这罗汉堂现在也变得人烟稀少起来,让千云生最直观的感觉是起码一半的人手已经被抽调走了。 他照例还是先行拜会了玄行,玄行见到千云生惊喜地道:“听说师弟受伤,贫僧还极为忧虑。只是无奈最近千头万绪,事情太多,一时抽不开身。” “贫僧正想着这几天忙完以后,去看望一下师弟,没想到师弟倒是先来看我来了。” 千云生阿弥陀佛地道:“大师日理万机,法如何敢让大师移步?那就真是罪该万死了!” 玄行摆了摆手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一次黑手之战,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你提的那个建议我报上去之后,果然受到一致的嘉许。” “甚至我等紧急使用了你的方案后,果然没多久,就受到了黑手组织一次大规模的、针对性的攻击。” “多亏了师弟的建议,我等才成功转移了物资,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顺便还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 千云生本来对这个事情就有所耳闻,现在听到玄行亲口说出,也颇为高兴地道:“能为寺中出力,乃是小僧的本分!” “这一次小僧找上大师,乃是想要问一问大师,现在寺中和黑手组织一战之后,多地均有破坏。不少物资想要恢复恐怕短期内也有难度,因此必须要加大对外的采购力度。” “小僧是想,能不能在这西域之外,建立起一些采购联系?” 玄行笑着道:“师弟的想法,寺中倒是已经开始在做了,不知师弟有什么好的建议?” 千云生摇头道:“采购一事最是讲究人脉经验,小僧初来乍到,还有不少要学习之处,如何敢提出什么建议?” “只是小僧在想,现在征战连连,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急用之物,当下暂时采购不及的,能不能在中州靠近西域之处,我们开一个聚宝阁之类的出来?” “这样的话,我等可以在聚宝阁中明码标价。甚至略高一些,把一些急需之物挂牌于此处,常年收购,想必定然能引得一些愿意出售宝物之人云集此处。” “而且小僧是想,现在天下大乱之际,这聚宝阁也许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明显地效用出来。但想必随着征战日深,我等紧缺之物日多,此处未来定然能发挥出用处。” “这也算是寺中一个千金买马骨的示范。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我们愿意比市价稍高一些收购,打出名气,如此一来,这天下要是有什么宝物出现,说不定也会想着我雷音寺了。” 玄行点了点头沉吟道:“阿弥陀佛,师弟这建议倒是防着万一之举。” “现在确实天下动乱,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这件事情师弟建议的极好,我倒是可以与尊者等商量一番,拿出个章程来。” 千云生和玄行商量完此事细节退出来后,问心珠好奇地问道: “你这个建议似乎有些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关系,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哪有那么多深意,我是想着未来这天下大乱,倒是我们趁机开设商行的好时机。” “但是商行开了,和谁做生意倒是成了难事。毕竟没一点正经的生意掩护,咱们采购又大,可是要露出破绽来。” “所以,我现在只是给咱们的商行未来找到了一个好的主顾罢了。这雷音寺的生意咱们看了这么久,也发现了他们全都是和极其信任熟悉的商家交易。” “因此,我们一个贸然冒出的新晋商行想要打入雷音寺的生意中,那可是难上加难。” “但若是现在开了这么一个新口子,未来我们想要加入雷音寺的交易之中,就有了希望。” “最起码一些紧俏物资,我们可以考虑平进平出,先和雷音寺就此搭上关系。如此一来,有了雷音寺这层交易在,以后就算我们采购量再大,也不会太惹人怀疑了。” 问心珠笑着道:“我猜你应该也是为了咱们的商行操心,不过你这么一说,让我也觉得,你这招现在看似是一步闲棋,搞不好以后就能发挥大用。” “而且我认为,随着这天下越来越乱,咱们倒是可以先囤积一些物资在手上。如此一来,等着以后战事日深,搞不好就能大赚一笔了。” 千云生摇头笑道:“你这就是书生气了,所谓术业有专攻,商场中波云诡谲,一点也不比争斗中少上多少。咱们在这里想些什么,纯属纸上谈兵、只会误事罢了。” “你以为咱们能想到的,那些经年经商之辈会想不到?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咱们未来的新掌柜去头疼好了。” “我们只要选出靠谱的人来,管住大的方向,把住大的脉络就行。具体的如果我们插手太多,这生意恐怕不会变好,只会变坏。” 说完这句,千云生又在罗汉堂自己的该管之处巡视了一番,处理了一些积案,才悄然跟问心珠道: “走吧,算算时间,阿古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等它,看看这次它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说完,就再一次朝着自己洞府飞去。 四五零 人心难测 回到洞府以后,千云生还是极为小心的把大阵全都打开。然后才钻进精舍之中,修炼起来。 当他数个周天都行功圆满之后,阿古才悄然从泉眼中冒了出来。 这一次阿古倒是看起来颇为顺利的样子,千云生心中微定,连忙问道:“如何了?” 阿古忍不住地轻哼道:“这次倒是有些意外的收获,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依旧把千云生和问心珠拉近了洞天法宝之中。 他们进了洞天法宝一看,轻咦道:“除了该用之物,这次怎么额外多弄了这么多低阶符箓回来?” 阿古嘻嘻一笑道:“没想到吧?这还是解溥宗那小子出的主意。” “他虽然不知道我正在给圣姑收集东西,但是出的这个主意倒是颇为有用。” “他专门安排人假意和青凝谷的掌门接触,说是有意买下门派里的库存。” “那掌门现在正在加紧筹划对付解溥宗的时候,急需灵石打点。因此,听到这消息自然喜出望外,当即就卖了门派中的一批库存给我。” “而就在这青凝谷的掌门拿着灵石出门想要求援的时候,结果又被我抢了回来。” “哈哈,现在这青凝谷的掌门折腾了一番,结果什么都没捞到,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不,现在正在被解溥宗带着门人围攻,要他拿出个交代呢!” 千云生这才明白这批东西的来历,摇了摇头道:“你抢了那掌门,没有引起三大门派的注意吧?” 阿古嘿嘿笑着道:“放心吧!也活该那小子倒霉,大概他也觉得捏着一批巨款不放心,所以行动鬼鬼祟祟的,而且还故布疑阵。” “他哪里知道,我早就在这批灵石了做了手脚。除非他自己拿这灵石修炼,否则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而且就是因为这掌门行动太过诡秘,竟然想要瞒过门派里的所有人,所以导致大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外出。” “这不,解溥宗这会就借着这个名头,说他根本没有外出,明明就是坚守自盗,把门派上下闹了个一地鸡毛。” “这掌门是背着所有人离开,所以根本提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来,只能是百口莫辩。就连他们自己门派里面,都对这掌门疑虑重重,就更不要说外面人如何看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事情以后还是少干,毕竟咱们这会是在中州,那可是三派眼皮子底下,一旦被发现了些什么踪迹就不好了。” “这件事情虽然解溥宗干得不错,不过你回去以后,不但不能赏他,还要敲打他一番。” “否则的话,他暴露了事小,连累了我们可就事大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做得很对,那就是把他的事情和我们商行的事情分开。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泄露出我们更多的情况来。” “对了,这商行的进展如何了?” 阿古本来兴致颇为高昂,结果这第一件自己自主做的事情不但没讨到千云生说好,还被数落了一顿,顿时就有些兴致不高起来。 它蔫蔫地道:“你那办法我感觉不行,他们两个这次都完成的不错。不仅如此,之前我留给他们的灵石,也成功采购回了足够的东西回来。” “我看这两个人倒都是不错的苗子,咱们反正是用人之际,干脆两个都收下得了。” 千云生见阿古的兴致不高,知道是自己数落的缘故。但是他也不急着说破,有些事情还得阿古自己去体会才行。 因此,他此故意装作不知地继续说道:“这才第二个考验而已,不要着急,下一关的考验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回去以后,安排人手想办法买通、陷害、诱惑他们,甚至拷打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出卖我们。” “我想,既然他们已经成功交易了多次,恐怕已经有些人对他们眼红了吧!你就从这个角度下手。” 问心珠听到这个办法,鼓掌道:“这办法倒是不错,就算这些人能力再强,但若要是出卖我等,恐怕也很难放心把鲍老的衣钵交给他们。” “其实要我说啊,这解溥宗就是一个典型。还没怎么干呢,就已经想着要侵蚀我们了。” 阿古听到问心珠这么说,知道所谓的“侵蚀”就是说得是它,再加上刚才被千云生数落一顿,正是想不开的时候,于是不服气地叉腰道: “侵蚀我?哼!我是那么容易被侵蚀的吗?” 问心珠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人心弯弯绕。特别是解溥宗这样的,别看他战力不行,这些弯弯绕恐怕就没几个人玩得过他了。” 说完之后,看阿古竟然不信,问心珠轻哼道:“来,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你想呀,他明明知道咱们要的是青凝谷这个门派,并不想因此露出马脚,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要怂恿你去抢灵石?” “是他活够了不耐烦,怕你一旦暴露了连累不到他吗?” “其实吧,这些都不是。他就是知道这次抢灵石不会有风险,而且呢,还能测试出你的态度。” “你想呀,如果你断然拒绝了他,那么他就可以判断,你对这个门派是势在必得,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风险都不愿意去犯。” “这么一来,他这个棋子的价值可就高了。起码我们要拿下青凝谷,暂时还离不开他。” “要是你同意了呢,他就可以继续试探你的底线,看你对这样的事情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如此一来呢,未来他一旦知道了你的底线以后,再在底线之上弄点小违规,小犯错,你就很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过去了。” 阿古之前在千云生身边,这些细节自然都是被千云生全都过滤掉了。如今它自己实际操作起来,被问心珠这么一说,发现真是这么个理,顿时有些泄气地道: “谁知道人类之中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这个解溥宗也真是坏的可以的,回去我见到他非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才行!” 千云生听到阿古的表态,摇头笑着道:“正所谓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还奸才行。咱们啊,得比他聪明百倍,一眼看穿他们这种人的小心思才行。” “你现在教训他一顿,只能更加证明你的无能,让他有恃无恐罢了。” “我来教你,你回去以后要不动声色,想必他很快就会再找着法子来忽悠你。” “你呢,也不用全部都同意,或者全部都拒绝,而是捡不重要的答应一两件。” “这不重要的一两件答应他呢,你是告诉他,你还是会放一些自由度和灵活度给他去做的。” “而那些你不答应的事情呢,你就要狠狠把他批上一顿。如此一来,他下次再想利用你的时候,就要想想会不会被你看穿了之后,再挨你一顿骂了。”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你自然就建立起威严来了。” “总之对付这种人,你记住关键是宽严相济,抓大放小。你既不能把他管得太死,事无巨细,让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样的话,恐怕他迟早都会狗急跳墙。” “但反过来说,你也要让他明白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毕竟是你的手下,帮你干活还差不多,想要反过来利用你成事,这样的事情一旦做得多了,那你的威信可就全都丧失了。” 阿古被千云生一番教导,眨巴着眼睛道:“好像有点明白了,好像又有点不明白。” “唉!你们人类就是这种弯弯绕太多,怪不得总也整不到一起去!” 问心珠看着阿古的窘态,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大笑,一指千云生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你只要多想想,他平时是怎么做的,就好啦!” 千云生看着阿古的可怜模样,也忍着笑道:“其实你多练习练习,就会有感觉了。这样把,这次我先修书一封,由你带去,斥责那解溥宗一通。” “如此一来,后面你对他的严加管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而且这样以后,他也会知道,就算忽悠了你,后面还有一个我会盯着他。” 说完以后,就抽出一个空白卷轴,往脑门上一贴,顿时一道斥责的信息就被他成功的印了进去。 把卷轴制作好以后,千云生直接递给阿古道: “这一次圣姑那边情况有变,咱们采购东西也要有所变化。你且过来,我来给你细细交代一番。” 说完,就和问心珠三个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四五一 天道何道 把雷音寺的事情忙完,又一次回到黄泉小世界中的千云生,再一次遁回到了天道种子的身边。 这一次的天道种子和之前比又变了模样,只见得本来一片小小的叶子,这会已经长成了三四片的样子。而天道种子边上的界灵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小,睡得越来越沉起来。 千云生好奇地问海兰珠道:“界灵这番模样,最后会怎么和天道种子结合呢?” 海兰珠道:“最后界灵应该会被天道种子彻底的吸收,并结出果实来。而当最后结出的那个果实瓜熟蒂落的时候,就是界灵重生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表面上大家看到的界灵还是和之前的界灵一模一样。但实际上,真正的界灵并不是人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那个只是天道种子的表象罢了。” “而真正的界灵,将是这株长成的天道之物!” 千云生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感觉这里面的玄机似乎极其的玄妙,到底是怎么变化的,还真是一时想不太通。” 海兰珠则闭上眼睛,一边感受着天道种子那勃勃的生机和细微的变化,一边赞叹道: “你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等以后天道种子长成后,你可以在它的旁边打坐修炼。到那个时候,你就能真正地去感受那天道的奥义。” “到那个时候,你恐怕会问,就正如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有生灭一样,整个世界的存在也都似乎逃不出这生减的奥秘。” “我们所有的有形的、无形的生命体,似乎全都在这生灭的不尽循环之中往复。” “无数的生命因为这个世界而诞生,最后又因为这个世界而毁灭。因此,我们是否可以问一句,这一切的答案终究在何处?我们又应该向何处探寻?” 千云生虽然隐隐地有所触动,但细细品味之下又似乎觉得还是有无数想不明白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就开口问道: “那些仙人、菩萨、佛主们,难道也没有找到这生灭之间的奥秘吗?” 海兰珠摇了摇头,目光幽远地道:“玉帝须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渡一劫,到目前为止一共已渡了一千七百五十次劫。” “释迦牟尼佛也需“灰身灭智,捐形绝虑”最终才能遁入不生不死、不存不灭的涅盘境界之中。” “像玉帝、佛主这般存在都在大道上如此艰难,就更不要说别的仙人。他们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就怕一朝坠境以后,从仙人掉落凡尘,从此万劫不复?” “但不管是佛主还是玉帝或者别的仙人,你有没有发现,大家的任何手段也只是把生命的存在更加延长罢了。又何尝是找到了脱离这一切的究极奥秘了呢?” 海兰珠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平和、神情冷静。显然越是修炼到它这般层次的时候,对于这样问题的答案就越发的迫切。 千云生暗道自己还好境界太低,暂时没有海兰珠这样的苦恼,于是苦笑道:“圣姑这一番话真乃是极为高深的思考。” “这让我想到了佛道两门,最后不外都强调返本归原,寻真见性的重要。看来恐怕它们也在为这样的问题一直孜孜不倦的探索吧!” 海兰珠垂下眼来道:“生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是令人迷醉的答案。” “你看眼前这天道种子,你明明知道它根本就不是一个生命,但是却有着生命所拥有的一切。” “这茎、这枝、这叶,还有未来的这花、这果,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盎然无穷,但你却分明在里面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该有的气息。” “这种生和死的极度对立,又极度统一,难道才是生命最终极的奥秘吗?” 对于这些问题,千云生渐渐觉得自己的头都有些疼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自己道心被冲击时的样子,连忙求饶道: “圣姑还请手下留情,就这些,在下都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听到千云生的求饶,圣姑也从那深思的感觉中恍然出来,连忙摇头道: “随着这天道种子越发的强大,就连我在它旁边,也不由自主地会去深思一些平时不容易想明白的道理。” “不过,这些东西对你这个境界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走!这次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办,你先跟我来。” 说完把千云生一卷,就飞了出去。 千云生跟着海兰珠飞了一段时间,在脱离了天道种子的范围以后,终于好了一些。他乍舌道: “这天道种子边上如此恐怖,未来岂不是稍微接近它一些,都得提着十二分小心了?” 海兰珠轻笑摇头道:“别人不好说,但是以你和天道种子的联系,你在天道种子的边上,想必它是不会故意伤害你的。” “不过这些天道的道理,也是极其的深奥,你在探索其中秘密的时候,也要万分的小心。否则一旦坠入其中,没有相应的修为辅助,也还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千云生经过刚才那一切也心有余悸地道:“圣姑叮嘱,在下记住了。以后不修炼到一定的高度,我绝不会去穷尽这些道理。” “只是在下好奇,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样的道理还是没有真正的有什么答案吗?” 海兰珠思索道:“生灭之间是多么奥秘的事情,我们哪怕经过再长的年月对于生灭之间来说,也许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罢了!” “哪怕如玉帝佛主,就算活过了如此长的年月,但是对于更深的奥义来说,也许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又有谁敢说,自己真正的参透了这所有的奥义了呢?” “否则的话,玉帝又何必次次渡劫,甚至还因此险些陨落。而佛主则要遁入涅磐之中,只能求那不生不死,而不是真正的去追寻那不灭的大道呢?” “这么多年来,想必你也听说了多少仙人下凡、重新投胎的故事。甚至传说有那金蝉子之肉,食之可以长生不老。” “更有那被打落凡间之仙,急急间投人不成,化身成猪。还有那顽石生猴、母胎三年生下肉球,被父亲一剑劈开。” “此中种种不正是说明了,成仙难,成仙以后,其实更难。” 千云生被海兰珠一番话说得心中黯然,点了点头道:“是啊,听说还有那凡人封仙,自己却最后没有成仙的。” “求取真经,最后却被故意刁难不得不行贿的。” “看来这些恐怕就如同凡人看修仙者一般,都觉得一个个超凡入圣。而到了修仙者看仙人的时候,恐怕就和凡人看修仙者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了吧?” 海兰珠见着千云生露了思索的表情,鼓励道:“其实你也不要急着气馁,其实佛道两家可以成仙,咱们鬼道鬼地又如何不能成神成仙?” “像那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十殿阎罗,不也是正神之位?” “我觉得最关键的除了我等须勤修不辍之外,还得堪破这仙人之秘。特别不能被佛道两家把持了这个天下,就觉得只有他们才一定代表了天道。” “其实要我说啊,我等所谓仰望佛主道尊,无非就是如同凡人和修仙者之间的区别罢了!” 经海兰珠这么一说,顿时和千云生之前的所思所想不由得暗合,让他暗暗点头道: “是啊!无穷大道何其之多,最重要的恰恰是不能人云亦云,而是要走出自己的路!”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顿时就觉得更加有干劲起来。 四五二 幽狸老巢 海兰珠把千云生带离天道种子以后,直接就把他带到了幽狸族的老巢,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建设模样。 负责监督整个幽狸老巢重新调整的,乃是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看来海兰珠这里的人手还是奇缺,以至于这两个没办法上战场的长老,彻底被海兰珠拿来当万金油用了。 不过这对于千云生倒是不错,毕竟雷音寺还是在盯着整个黄泉小世界,他的身份依旧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过两位长老之后,海兰珠指着整个巨大老巢的核心道: “这外围的部分,我的族人们在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的监督下就能完成。但是这整个核心,我鬼地的部众族人都没有灵气支撑,布置起来就力有不逮了。” “现在核心这里,我就交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布置为好?” 千云生知道这是海兰珠最后的防线,必须要在这里顶住整个鬼地部落的进攻,从而才能等到界灵真正复苏的那一天。因此,必须要造得固若金汤才行。 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细细地勘察了一圈,才指着其中一个迷你的温泉山谷道:“有了圣姑在外围的准备,其实我觉得已经颇为坚实了。” “起码这些深沟高壑,不虞被破的坚固地面,足以让我们取得很大的优势了。” “现在我最为担心的,主要还是敌人的高端战力,恐怕到时候将超过我们的高端站力。” “虽然我还会继续努力收购一些秘银傀儡过来,但这些东西都是各家压箱底的宝贝,急切间收购太多实在太过困难。” “因此,说不得必须要从这里想些办法弥补了。” 余诸长老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听说血池之战中,就算是你们人类布下的那等大阵,也有屡屡被攻破的危险。我们这里立的这阵,难道就能比雷音寺的大阵还要更厉害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 “血池之战布置的那个大阵我也亲身参与感受了一番,我觉得那个大阵的布置,主要还是考虑如何能大量的杀伤你们。” “因此,那个阵法其实主攻主幻,却并不主守。” “但是,我们这一次布置的阵法可不一样,我们可以专门布置一道只守不攻的阵法来。” “如此一来,就算是雷音寺在血池之上布置的阵法,我敢说也没有我们布置的这个阵法防御更强。” 伯灿长老则不解地问道:“如果只守不攻,岂不是再多的灵石也不够消耗?” “要知道,我们黄泉小世界中本来灵气就颇为匮乏,而这阵法又是必须要灵石才能驱动。” “再加上,大部分灵石我们都拿去给你换资源去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这灵石一下就变成了大问题了?” 海兰珠听到伯灿长老这么追问也点了点头,看来它也颇为担忧这个问题,甚至在想了想后开口道: “我倒是可以到时候驱动界灵,让它把我们这里灵气的浓度提升一些,如此应该能解决一部分灵石的困难。” 千云生听到海兰珠这么表态,也眼前一亮地道: “若真能做成此事,那倒是对我们极为有利的了。别说这阵法,就算是我们大部分符箓、灵器、灵具这些,也是在灵气较为充足的环境下,表现得更好。” “至于伯灿长老的担忧,其实小僧这里倒是有了些办法,诸位请看。” 说完,就把玄济炼成的灵山胜境托了出来,给海兰珠和另外两位长老传看。 千云生见它们拿着这宝物在一旁细细传看,自己则继续娓娓地指出道: “这乃是灵山胜境之宝,里面压缩了一山一河之力。等闲攻击想要攻破,等于要彻底的磨灭这一山一河,倒不是说不行,但是这时间可就要拖得极其漫长。” “不仅如此,它还有一个好处,那就这一山一河已经全部都炼制了进了这法宝之中。因此,对外界的灵气需求极小。” “除了这法宝只能以蛮力攻击这唯一的美中不足的缺点外,不管是防身还是作为阵法中枢,都是一件极佳的利器。” 海兰珠把这件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不解问道: “这件看着防身确实不错,像你这样的争斗倒是有些用处。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存在来说,这样的东西,还是有些不够看吧?” 千云生笑着道:“这件宝物对于圣姑这样的存在肯定不够。” “但圣姑想想,要是里面装进千山千河之后呢?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所以在下才说,这件东西最厉害的,乃是作为一件防御利器。诸位想想对方在面对我们这个千山千河的大阵乌龟壳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绝望?” 海兰珠这才微微有点动容地道:“若要是千山千河,就算是我要想攻破,倒确实也有些颇为棘手的感觉。不过,若是敌人不跟你硬拼,而是转换别的阴损方法,光凭这个恐怕还是不够吧?” 听到海兰珠这么说,千云生胸有成竹地指着下面的那一小块温泉山谷道:“圣姑考虑的,也正是在下所想的,所以刚刚我才仔细把这里勘测了一番。” “既然圣姑说可以让界灵帮着我们调整这一片的灵气浓度,那在下倒是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利用这温泉山谷做出一道五行阵法来。” “五行阵法?”海兰珠不解地问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五行阵法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它最大的优点也恰恰就是在这平平无奇上面!” “首先,我们已经有了这灵山胜境作为核心。再加上圣姑外围的诸多准备,其实已经可以说是颇为固若金汤了。” “剩下唯一所虑的,就是对方万一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我们难以克制。” “而这五行阵法恰恰中正平和,可以说万物皆可克又万物皆可破。因此,拿来作为查疑补漏最为合适。” “其次,这五行阵法也是最为方便,可以说随处可得。只要准备得当,布置起来也毫不费力,也颇为符合我们现在没有阵法宗师全盘考虑筹划的实际情况。” “而且大部分东西我都可以在主世界收购所得,再加上这温泉山谷的地貌,恰恰是颇为合适我们布置之所。” “圣姑和两位长老且看,这山谷之中像不像一个微缩的五行之地?” “你们看这最高之处,乃是一道泉口。这泉口一看就乃是水火相济之处,必然下面就连着一道地火之处。” “同时这泉口之下,怪石嶙峋之地,恐怕乃是当年此山谷形成之时,就出现的金风彻地的奇观。而也正是这金风彻底,所以才天长日久地吹出了这座山谷。” “而且最为神奇的是,这山顶的泉口涌出的泉水并没有因此积累成潭,反而在这金风彻地的奇观中,通过下面密密麻麻的孔洞地貌,最后又把这泉水彻底隐没不见。” “这不恰恰就是金生丽水,而又厚土克水之势吗?” “现在唯一所虑的是,整个黄泉小世界之中,木气实在不胜。” “不过这一点倒也难不倒我们,我们如果一旦能把这千山千河的灵山胜境之宝炼入阵中,那完全可以从其中调出足够的木气出来给大阵所用。” “如此一来,这一五行之地生生相息又生生相克的先决条件,不就一下都齐备了吗?” 千云生一席话说得海兰珠和两位长老频频点头,终于再无疑虑。其中海兰珠慨然道: “这么一番布置下来,虽然没有血池之中人族大阵那般万千变化、恢弘气象,但要守住我们这一片弹丸之地倒是尽够用了。” “更何况,它们想让我退守到这最后之地,恐怕还得真拿出点本事来才行。否则的话,我们这一片心血可就都要白费了!” 海兰珠这番略带幽默的话说完,顿时惹得千云生和两位长老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四五三 长安小店 数月之后,这一日,在中州靠近西域的最大城市长安城内,低调地开出了一家小店。 虽然这小店开得异常低调,甚至连该有的开张庆贺都没有办,就这么默默开了业,但客人倒是很快就找上门来。 这一天一大早,就有数个风尘仆仆的道人走进小店。接待的伙计也异常的客气,很快就迎入了后堂。 接待这几位道人的,乃是一个颇为干练的女掌柜。 只见得那道人一见到女掌柜后,就颇为感慨地开口道: “无量天尊,宫仙子真是生意越做越大了,竟然把总店都迁到了这长安城中。这一下,倒是省得老道几个再多赶上千里路了。” 坐在上首的宫小月一身深缎绿色长裙,群裾上还绣着点点白花。一头乌黑的秀发绾出了一个发髻,发髻上还斜斜的插着一支碧玉发簪,显得她异常娴静。 而她那双灵活至极的眼睛,搭配在她还算秀丽的容貌上,更加衬托出她简洁干练又清新优雅的气质来。 只见得她把众人迎入坐中,先是亲手沏茶,展示了一番让人倾倒的绝佳茶艺。在递给乌云道长等各自一杯之后,才轻启檀口笑着道: “乌云道长在小店新开之际,今天巴巴地第一个赶上门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少跑上千里路,也是为了待会让奴家更加不好压价吧?” 乌云道长倒是丝毫没有被宫小月的拆穿而不喜,反而轻品了一口宫小月亲沏的头茶,赞许地道: “就凭着宫掌柜肯拿出这上千年生的洗魂茶待客,小老道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接着,又画风一转地大吐苦水道: “宫仙子是知道小老道的,我这下面几十口要吃饭。而我那乌云观灵脉又太过孱弱,只能指望这后山三阶上品的乌云树上每月一结的乌云果卖个好价钱了。” “可恨的是,这乌云果虽好,但合用的地方却不多,以至于时常被那些大派们压价压的厉害!” “老道倒也不瞒宫仙子,还好数月之前,被老道找到了宫掌柜。有了宫仙子的帮衬,老道这些徒子徒孙们也才终于一个个接济的上了。” “说实话,有了宫掌柜这条门路,他们再凭着这乌云果树,未来老道一旦寿元耗尽,也算是走得心无挂碍了!” 宫小月细看眼前的乌云道人,风霜之色密布眼角眉间,甚至印堂还微微发黑,显然是大限将至的征兆了。 要说这乌云道人也算是极有本事之人了,区区一介散修出身,竟然能被他在中州拉扯出一个新门派来。 虽然说这门派极小,灵脉也是最低一级的。但是能在中州如此繁华之地开创一番事业,他这一身本事、心计、手腕,也算是在散修之中一等一的了。 只可惜这乌云道人心计虽佳,但奈何修道天赋不行,到现在也仅仅是一个筑基修士。看来乌云道人刚才这一番话,恐怕非是无因,乃是已经在想着自己的身后事了。 想到这些,宫小月神魂一动,悄然问道:“塔老,您上次说在万年之前鬼道之中有一道失传秘方,主料正是这乌云果,可是真的吗?” 在宫小月的神魂中,传过来一道神气完足的传音道:“老夫乃是万年塔灵,骗你这个黄毛丫头做甚?” “你就放心大胆地收购就好,未来只要能找到剩下来的几味辅料,你就可以开炉炼丹。到时候,我包你大赚特赚就是!” 说完之后,那塔灵似乎并不耐烦啰嗦,就又沉寂了下去。 宫小月从塔灵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心中更加有底,才对着乌云道人微微一笑道: “道长说得哪里的话,我看你精神矍铄,若是养生有方,相信二三十年的寿命总是无碍的。” 乌云道人苦笑摇头道:“老道就是一个劳碌命,二三十年是想都不敢想了。能再有个两三年好活,老道就足以满足了。” “至于这乌云果.......” “请道长放心,贵派的乌云果,只要灵气完足的,鄙店都会敞开收购的。”宫小月知道这乌云果已经成了乌云道长的心病。 当时他盘下这最小的灵地,也正是看上了这三阶上品的灵树。未来只要能守得这灵树升级,那整个灵地的品级就会升级。到那个时候,整个乌云观就能走上正轨了。 但是乌云道长哪想得到,这乌云树虽然是三阶上品的灵树,但是出产的乌云果却因为使用太过冷僻,导致根本入不敷出。 这么一来,他身为筑基修士的时候,恐怕还能维持整个门派的开销。 但万一他坐化了以后,恐怕下面一群炼气修士,又没有多少进项来源,还要补贴灵树升级的开销。到那个时候,就怕这些徒子徒孙们根本就守不住他辛苦花了半辈子心血才换来的灵脉和门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这灵地有这么一个巨大的缺陷,在这寸土寸金的中州,这样的便宜又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来了呢? 因此这么些年,这乌云观和乌云树就成了乌云道长的心病。所以宫小月一见到乌云道长话里话外都把事情扯到这乌云果上,就连忙抢先做了个保证,让他安心。 听到宫小月确切的话语,乌云道长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有了宫掌柜这番保证,等于未来他坐化了以后,这乌云观也终于能守了下来。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咬了咬牙,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盒推了过去道: “宫仙子新店开张,老道我也没有什么可贺的。这里面乃是金丹修士亲手炼制的符宝一枚,就送与宫掌柜为贺吧!” 宫小月接过木盒打开以后轻呼道:“这不是千灵百瀑针的符宝吗?我听说这符宝乃是乌云道长你的保命利器,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拿出来了呢?” 乌云道长摇了摇头略带凄惨地道:“这符宝还是老道年轻的时候与人争斗用过几回,后来中州平安无事,就一直躺在老道的储物袋中了。” “说实话,随着这年月渐长,老道这争斗的心思也越发的淡了。这一次正好宫仙子乔迁之喜,老道这别的东西都在这些年月里陆续换了修炼物资,补贴给这些徒子徒孙们了。” “现在还剩这么一件还算拿得出手的宝物,只要仙子不嫌寒酸就好!” 宫小月小心的把这木盒收好,微笑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乌云道长这礼物可是比鹅毛还贵重千倍了,小月这里就先谢谢道长了。” “这样吧,小月做主,未来只要贵派的乌云果愿意售于小店的,小店都涨一成收购。” 乌云道长本来还有些肉疼自己送出的符宝,听到宫小月这么说,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道: “怪不得宫仙子能把生意越做越大,就凭着这份魄力,老道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宫小月却笑着摇头道:“道长说得哪里的话,小月也算是刚刚迁居长安。人人都说长安居,大不易。未来小月这生意如何,还得道长多多帮小月宣传才是。” “一定一定!”乌云道长显然心情大悦,捻须道: “那这一次的乌云果,宫仙子可也要给老道一个好价钱啊!” 四五四 阿古手腕 送走乌云道长后,宫小月细细看着手上收到的这数十枚乌云果,不放心地再次呼唤道: “塔老,你说的辅料里大部分我都收集了,现在就只缺无生之根一样了。” “正好这个月我听说这长安的拍卖会上就有这无生之根的出现,我已经安排人去,务必要拍到手上。是不是等到这无生之根到手,我们就能开炉炼制了?” 宫小月说完之后,塔灵那不耐烦的声音才传出来道:“哼!黄毛丫头,我可是万年塔灵,你是不是不放心我说的话?” “告诉你,我这一次既然被主人救了过来,还指着他给我找到合适的身体呢!” “所以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只有咱们两个一条心,才能让主人看到价值。这一点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吧?所以我现在帮你,就是在帮自己!” 宫小月假意无奈地道:“师叔不准我拜他做师傅,只让阿古代师收徒传我衣钵,却认了他做师叔。可是,在我心里还是把他当师傅一样对待的。” “对了,塔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师叔长得什么样呢?” “要不你再给我说说,我这个师叔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吧?” 塔灵没想到宫小月兴致勃勃地根本不是请教它应该怎么修炼,怎么炼丹、炼器、做生意这些事情,反而杂七杂八地就喜欢问这些古灵精怪的问题。 不由得有些暗暗后悔答应千云生到宫小月这边来辅助一二,于是没好气地答道: “主人长什么样,你回头自己看不就知道了。现在,你还是把心思好好收收,放在怎么好好做生意上吧!” “说实话,这次我过来,看到你在生易上确实还算是有些天赋。但是,显然很多事情没人辅导,所以都是靠你自己的天赋判断在作支撑。” “这样一次两次恐怕还行,但是要想走得长远,没点扎实的底子可不行。” “老夫之前倒是在一个小的生意家族中被供奉了许久,看过许多手段,这些我都可以教你。” “你可别偷懒,还得跟着老夫好好学一学。否则的话,这长安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呆得下去的!” “是!” 被万年塔灵数落了一通,宫小月也知道对方现在倚老卖老,还真没太好的办法。 不过对方的这万年经验倒还颇为有用,起码不少鬼道湮没掉的秘法、秘方什么的,对方的脑子里装了许多。因此,对自己能当好这个掌柜还是有颇大的助力。 她只得照着塔灵的吩咐回到后堂,把今天的功课做完。才拈起三只清香,先是向着一幅颇有几分神似鲍老样貌的挂轴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头,口诵:“师傅安康!” 然后才对着一尊黝黑灵木雕成的貌似观音的神像轻轻祷告,把这些时日所做的事情全都细细交代了一遍。 而阿古那边,这会正坐在解溥宗的洞府里,耳朵里一边传来宫小月的汇报,一边听着解溥宗跪在那里禀告道: “这些时日,亏得特使的大力帮助,那沙百里也终于成功结丹了。如此一来,只要等那邱泉清再一结丹,我等就可以立刻召开大会,褫夺那云崖子的掌门之位了。” 阿古先是听完了宫小月的汇报,心念一动,就一道神念传递过去,褒奖了宫小月一番。 然后才盯着解溥宗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些时日你倒是规矩了许多,没有再给我丢脸!” 听到阿古这不知是夸还是损的话,解溥宗不由得背后起了一身冷汗,连忙表忠心道: “特使明鉴啊,小的这是赤胆忠心,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心啊!” 阿古轻哼道:“这些时日你确实是规矩了许多,听说那沙百里和邱泉清二人也努力修炼,没有惹出什么事来?” 解溥宗苦笑道:“特使神照万里,只要一个念头,我们这小小的青凝谷哪里还有什么秘密是特使不知道的?” “这些时日,之所以沙百里和邱泉清二人如此用功,想必他们也是知道,万一误了特使的事情,那恐怕就不仅仅是小命难保的问题了” 阿古微微点头,面容稍缓地道:“那就好,你记得给我盯紧一点他们,要是误了拿下青凝谷的大计,他们罪该万死,你可也逃不了罪责。” 解溥宗连忙道:“请特使放心,小的一定把他们两个盯得紧紧的。小的会把他们两个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绝不会再让他们出了什么恶事丑行而误了主人拿下青凝谷的大计。” “其实小的之所以看中这两个,也是因为他们天赋还行,就是修炼上懒惫了一些。” “若是他们能认真一些,再加上主人如此之多的资源供应,想必结丹必不成问题。” 阿古终于“唔”了一声,表示赞赏道:“起来吧,既然沙千里结丹了,除了他以外,这件事情你也是有功的。” “我记得,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趁手的宝贝。这一次主人让我给你带来一件精品法宝,赏赐给你。你拿去之后,好好练熟,想必也算是保命利器了。” 说完,就拿出一只金刚琢来递给解溥宗道:“这宝物有万千变化,水火不侵还能击万物。你可以用它收取各种法宝和兵器,还可以自动护主,可以说是妙用无穷。” “而且这宝物就是仿着那老君之宝所练,因此还特别加入了锟钢之精。未来你对它还丹点灵,沐化渡劫之后,还有几分升级为仙器的可能。” “可以说,这也是主人的一片苦心。知道你争斗不强,所以特别给你寻觅的一件厉害宝物。你可要明白主人的心思!” 解溥宗连忙又一次跪了下来,高举双手接过来道:“主人恩赐,我解溥宗还不效死命!” 说完,才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 要知道之前解溥宗这里,虽然已经升级为金丹,但是青凝谷家底不厚,可没有法器给他去用。 再加上又被阿古抢了一回,更加是没可能给解溥宗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因此千云生这一赐宝,就特别赐了一个精品法宝给他,怎么能让他不一下就战力大涨起来。 当然千云生这次赐宝,也是有所考量。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奸猾之徒来说,就不能像一般之辈对待,反而更是要刚柔相济才行。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阿古先给了解溥宗一些脸色之后,才拿出此宝出来。 并且以千云生目前的财力,别说一件法宝,就是数件法宝也送得出去。但是他还是有意地赏赐的并不公平,就是要分化解溥宗和沙百里、邱泉清的关系。 特别是他只赐给解溥宗一人精品法宝,这也是要沙百里和邱泉清两个眼馋解溥宗的这件法宝,让他们互相之间起了攀比之心,才不至于结成一个紧密的小团体。 同时这也是告诉他们,必须要努力向千云生效力才会有所获得。 这其中细节,对于阿古来说,也算是学了好久,才终于有了点心得。 见到解溥宗表面上还算是感激涕零的把金刚琢收了起来,阿古也懒得探听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毕竟他已经被种下了奴印,生死全在千云生的一念之间。 因此它缓缓点头道:“既如此,你把沙百里叫来吧。我来给他选选,看他结丹以后,能练何种功法。” 四五五 演练大阵 而千云生这边,经过数月努力也终于把大阵建好。 这一日,海兰珠等都来看他演练。只见得千云生先是严肃地最后检查了一遍,才重新飞到海兰珠身边,侧着头等着它下令。 海兰珠看着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也全都就位,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是!” 随着海兰珠一声令下,千云生也把问心珠放出,和问心珠一起飞到阵法的中枢上空,开始缓缓地把灵力注入到整个大阵的核心中去。 “嘭!” 随着大阵的缓缓开启,先是地底的深处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紧接着,就是无数更小一些的“嘭、嘭”声从地底密集地传来。 千云生和海兰珠它们飞在天上,只见得整个大地的地底都像是有什么荒古巨兽出世,把整个大地都震得颤抖不已。 随着这无边地大地颤抖起来的,还有那已经被扩大了数倍的温泉出口处,也被一道巨大的大阵紧紧的环绕住。 随着地底的声音越来越向着地表传来,这道大阵也依次亮起。紧接着,就是沸腾的滚水和汹涌的熔岩涌了出来。 这些滚烫的沸水和熔岩全都被大阵箍住,变成了澎湃的力量向着大阵传导出去。 紧接着,就见到无数的沸腾水汽被烧得红通通的洞口的大阵一激,升腾了起来,变成了一大片白茫茫的云海,向着山谷内部的无数洞穴处呼啸着吹去。 随着这些白茫茫的云雾朝着洞穴吹去,只听得宛如金戈铁马般的呼啸声就从洞内传了出来。 被一张张土行符箓加固过的大大小小的洞口,被这样白茫茫的云气吹过,顿时就从其中产生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亮丽光芒出来。 随着这亮丽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强力的灵气波动也轰隆隆的扩散开来。甚至吹得站在这阵法最近的伯灿长老,也满脸骇然地不得不把全身的死气支撑起来,全力相抗。 要知道对于伯灿长老来说,就算它是具体参与的人之一,但当真的体会到大阵如此巨大的威势时,还是会忍不住惊叹不已。 “伯灿长老,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千云生站在问心珠上,和问心珠联手稳稳地把浑身灵气灌输进去。看着那光芒越来越亮,连忙朝伯灿长老大喝道。 “看我的吧!” 本来就已经全力对抗这云海金风的伯灿长老,听到千云生传音,也声如涌雷,浑身死气涌起,对抗着这越来越汹涌的水、金两气。 随着伯灿长老朝着那汹涌的云气一指,顿时间,所有涌动而出的云气,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似的,只得无奈的掉转头,朝着那洞内涌去。 看着那本来布满谷内的白茫茫云气全都被伯灿长老压回到洞中,千云生不再犹豫,也念起咒道:“水生木现,起!” 随着他念咒喝出,只见得他双手连环不停掐诀之下。顿时从洞底的深处,冒出了潺潺的绿色光芒出来。 这绿色的光芒,带着浓郁的木之气,涌动出来,缓缓流淌,朝着谷内早就矗立着的一个孤峭的山峰淌去。 这时的海兰珠从天上看来,只见得红、白、绿、黄、黑五种颜色,正缓缓在谷内汇聚,越来越平衡稳定。 就在这风云际会、龙虎相济、五行具现之际,只听得千云生再一次大喝道: “五气玄天,上始精流,安镇灵岳,役运勾芒,上绕青霞,仙炼八威,检魂制魄,表里洞明,峰来!” 在他的大喝之下,又一声更大的声音从地底响起。紧接着,整个山谷中心处,那个绿色环绕的孤峭山峰突然一颤。 而随着孤峭山峰颤抖的越来越大,在轰隆隆的声音之下,本来就已经耸立而起的这道孤峰这会更加如竹节一般拔高起来。 而且随着这山峰从山谷中一节节地拔高,地底无数的山石泥土也全都翻滚出来。峰壁之上也因为这巨大的颤抖声,有大量的碎屑剥落下来。 而本来流淌过来只是环绕住山峰的绿色光芒,也宛如给山峰套上了一道绿纱。一层薄薄的轻纱似地绿芒爬上了整个山峰,彻底把整个山峰全都笼罩在绿芒之下。 随着那绿色的光芒一齐朝着峰顶涌去,这山峰也跟着这绿色的光芒越拔越高。 甚至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有一只通天巨手,深深地从地底把一柄倚天的宝剑从谷内拔出。 而山峰的周围,也有无数强烈的灵气波动不断地涌动着。无数的五彩光芒碰撞着、激荡着、闪耀着,把整个山谷都照射的异常瑰丽漂亮、斑斓艳丽。 这奇异的一幕甚至把最远处那些幽狸部的族人全都惊得呆滞起来,甚至有不少鬼怪全都匍匐在地,嘴上念着长生天的名字,像是看到了一场神迹。 而随着这山峰越拔越高,最终终于离开了地面朝着天上飞去,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这黑洞出现还没有太久,本来已经被伯灿长老压住而消失在洞内的无数白茫茫云气,突然就宛如流水似的都从这洞里涌了出来,顿时就把这个极深的黑洞全都填满。 就在这山峰继续拔高,而越来越多的鬼怪匍匐下来膜拜之际,只听得千云生再一次大喊道:“余诸长老!动手!” 这余诸长老也早就飞到这山峰的峰底,听到千云生大喊之际,立刻就宛如一个巨大的力士一般,吐气开声,双掌猛然一托,就把这巨大的山峰托住。 而就在余诸长老把山峰托住之际,千云生猛然法诀一收,那本来罩住巨大山峰的所有绿色,全都如流水一般倒飞着向着峰顶收去。 而随着这绿色的光芒收缩,余诸长老这里顿时就立刻感到了自己像顶住了万斤重担一般。 “余诸莫急,我来助你!” 就在余诸长老把浑身的死气都使上与那巨大山峰相抗之际,那伯灿长老也飞到峰底,双手一托。凭着两个老鬼的力量,才堪堪把这巨大的山峰死死的顶在半空。 千云生见到要靠两个老鬼才能暂时把那山峰顶住,更加不敢怠慢,连忙飞到峰顶,把那玄济刚刚炼好的千山千河的灵山胜境之宝,朝着峰顶收束而来的那一汪绿色潭水中丢了进去。 同时念咒道:“吉日佳辰,万圣宴降,徘徊九霞,流散晖光,金晴炴炴,白石洋洋,开仙观灵,神符四方,愿道愿仙,愿生愿长,蓐收通真,与气同翔,身飞骨轻,上升紫阳!” 接着,急急如律令般地道:“还不给我‘定’!” 随着千云生念咒完成,只见得那灵山胜景之宝在绿色光芒之中宛如众星捧月似地漂浮了起来。浮在整个绿光之上,散发出氤氲的色彩来。 紧接着,就见到无数的绿色光芒宛如朝拜似的,争先恐后地流淌进灵山胜景之宝中,继而再被它缓缓地吞吐出来。 随着这灵山胜景之宝和绿色光芒之间的一吸一收,就宛如形成了一个新的循环。 “成了!” 就在这灵山胜景之宝成功的沟连起了整个五行大阵,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只觉得双掌之间猛然一颤,然后就立刻一轻。 这耸立在天上的山峰就宛如有什么神奇的伟力让它独立的漂浮在半空中,让它们立时就轻松了下来。 随着整个五行大阵终于缓缓地流动了起来,只见得先是丝丝缕缕的红芒从山口处涌动出来。 紧接着,就是白茫茫的雾气朝着洞内涌去,再然后是金色的光芒宛如冲天的宝剑激射在黑色的山峰之上。 而黑色的山峰则被一层层的黑光环绕了上去,最后环绕到那绿色的水池周围。再由着那水池口中溢出的绿色光芒,如一缕瀑布一般,从天而降地跌落到红色的光芒之上。 一时间,这种天地间造物般的神奇和个人之间的渺小所产生出的震撼的感觉。不仅仅是始做俑者的千云生,就连见多识广的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还有那飞在高空的海兰珠也不由得目光闪闪地赞叹了起来。 四五六 万佛大会 帮海兰珠调试好大阵后,千云生就回到上古大阵。 他正准备松一口气,就听得玄难过来阿弥陀佛地问道:“不知师弟这里,诃摩伏魔指这些时间练得如何了?” 千云生笑着道:“倒叫大师记挂,这些时日小僧苦练之下,觉得又有些精进,想必初步争斗应该是能派上些用场了。” “只是可恨小僧这身上伤势还没有痊愈,以至于时时有所牵扯,导致浪费了不少进度。” 玄难阿弥陀佛地道:“法如师弟你能遇难呈祥,师兄我已经极为欣慰了。这不,我托人找来了一枚天地大还丹,师弟且服下试试,看能不能对你的伤势有所裨益。” 千云生接过了一枚火红的丹药,脸上动容地道:“这天地大还丹极为珍贵,乃是疗伤圣药。就算是没有伤势,服了这天地大还丹,也能少我等修士数年苦修。” “师兄就这么给了小僧,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小僧实不敢受!” 玄难笑着道:“这天地大还丹虽然珍贵,但是贫僧找来,主要还是给师弟疗伤用的。师弟这伤势也有师兄的一份责任,师弟如今收下,也能让贫僧心中稍安。” “更何况所谓能减我等数年苦修,也就是师弟这般层次可能还有些用处。到了我这个层级,恐怕也最多就只能补一月之功了。” “师弟这伤势本就耽误了不少练功的时间,恰好有这天地大还丹在,若是疗伤之后,药力还有剩余,正好能弥补师弟这数月练功的损失。” “师弟不要推辞,还是快快收下吧!” 千云生虽然用的是苦肉计,但身上这伤势却是实打实的。见玄难这么说,知道恐怕不收不行,只得再三感谢之下才收了。 玄难见千云生把这丹药收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开口道: “师弟这诃摩伏魔指这些时日倒是可以再好好练练,再有一年时间,这万佛大会就要开始了。” “到时候,师弟这诃摩伏魔指也算是我雷音寺绝学之一。而且,现在也就你一人算是这绝学传人,恐怕少不得要在万佛大会上展示一番。” 千云生这才有些恍然,暗道没想到这么快,万佛大会竟然也要开始了。要知道当年他还想着借万佛大会这个契机,找门路加入雷音寺的呢。 没想到这一年如此忙碌,以至于就连万佛大会快要开始都没有注意。于是,他连忙朝着玄难阿弥陀佛地道: “小僧也只是听说有这个万佛大会,具体的情形还不够了解,不知师兄能不能给解释一二。” 玄难想了想道:“其实这万佛大会乃是我西方佛家的一场盛会,往年天下太平之时,不仅仅是我西天诸寺,就算是东海、南蛮、北疆的寺庙也会派人前来参加。” “但今次这万佛大会,由于各地不靖,恐怕没有往年如此热闹。但就算如此,也算是我西天诸寺中最重要的盛会了。” “在这个大会上,不仅仅是有各寺高僧大德开坛讲法,弘扬我诸佛教义。就是连各善男信女,也会来云集寺中,届时真可以算是好不热闹。” “特别是大会之时,还会有高僧讲法、信徒献花、各种水陆道场、各派交换大会、还有这天下的情形情况都会汇集。” “可以说,就算这次规模有所缩水,但整个万佛大会,还会是近些年来我雷音寺最济济一堂的重要盛会呢!” 千云生这才对万佛大会的规模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看来比他当年知道的还要更盛大一些。 他有些庆幸当年还好没有走这个路子进雷音寺,看自己入寺时测试出来的资质,恐怕就算自己在万佛大会上露出了点什么过人的本事,但就凭着这测试资质,最后也得是折戟沉沙的命。 想到这里,千云生微微一笑道: “还好大师介绍了这么多,让小僧有了概念。看来这一场盛会,小僧倒是绝不能错过了。最起码如此之多的高僧大德前来宣讲,就值得小僧受用无穷了。” 玄难笑着道:“正是如此!这万佛大会可不简单,师弟你可要多做准备才是。否则一场盛会下来,我等万一收获寥寥,岂不可惜?” 就在千云生和玄难说话之际,另外一边的魔女也正在跟小宛城国主巧笑倩兮地道: “大人经过这黑手组织的大战后,实力大涨。甚至这雷音寺中不少事情,现在也不得不经过大人之手才能办成,小女子还没有恭贺过大人呢!” 小宛城国主冷笑道:“彼此彼此,我不也还没有祝魔女你顺利拿下黑手组织吗。” “话说,黑手这么一只藏得如此之深的老鼠也能被魔女你顺利拿下,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对了,你上次说雷音寺的老和尚现在根本就不离开他那个洞府半步。消息从何而来?可是真的?” 魔女妩媚一笑道:“消息从何而来大人就不用知道了吧?大人只需要知道,这消息千真万确就是了。” “而且,这消息也算是黑手组织的核心消息之一。否则你以为黑手为什么能在西域搅风搅雨这么多年,而且还能撺掇着黄泉小世界悍然开启了血池大战?” 小宛城国主沉思了一会,沉吟道: “还真有些道理,要说就算这黑手在西域只是藓疥之患,老和尚还不屑一顾地话。那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都杀到雷音寺的门口了,也没见那老和尚出手,就有些奇怪了。” 魔女接过话来,捂嘴轻笑道: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来援的三派和白教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模样。就像是雷音寺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一般,大人你说是不是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对!” 小宛城国主轻轻拍手道:“这就说得通了,我记得上次血池大战,那老和尚就没有出手。”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那血池之战并不算激烈,所以老和尚有意练兵的缘故。” “现在看来,恐怕这老和尚早就不能动弹了!” “好啊!好啊!” “若要是这老和尚威胁不再,雷音寺又精兵尽出,岂不正是我等起兵的天赐良机吗?!” 魔女在一旁有意挑拨道:“大人果然明鉴,而且我黑手组织虽然实力有所折损,但留下来的可都是精锐之师。若是大人起兵,我自然也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魔女这番颇为鼓动地话说完,那小宛城国主反而冷静下来。他细眯的眼神露出一丝寒光,盯着魔女似笑非笑地道: “魔女你这么急着撺掇我起兵,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魔女假意大嗔道:“大人你说得是什么话?这雷音寺是我双方共同的敌人,难道大人你就不想早点扳倒它吗?” “不对!” 听魔女说完,小宛城国主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说得越是肯定,我就越发觉得不对。这件事情看来我必须要亲自查探清楚才行!” “这样,还有一年,这万佛大会就要开了。我倒是可以借由祝贺的名义,名正言顺地进去勘察一番。” 魔女虽然没有鼓动成小宛城国主立刻起兵,但听说他要入寺,立马就眼前一亮地娇嗔道: “正好,小女子正愁没有合适的身份入寺。要不就随大人一起去勘察一番吧!” “如此,大人应该就能信了奴家的话了吧?” 四五七 偷经之议 千云生从黄泉小世界上来之后,再一次等到了阿古归来。这一次,他听阿古把情况介绍完,沉吟着道: “咱们的商路总算是初步开始走上了正轨,青凝谷那边看来也在按部就班,至于海兰珠这边我们也算是帮它把大阵搭建完毕。” “下面,咱们要来想想我们如何偷经书的事情了。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问心珠在一边出主意道:“这事情我这些时日倒也仔细思考过了,说来说去,还是得混进藏经阁内部才行。” “只有混进去,咱们才能对藏经阁内的情况摸出个大概。但是现在黄泉小世界中征战正酣,圣姑那边还暂时少不了我们啊!” 阿古也思索着道:“圣姑之前不是说,要是天道种子能成功结果的话,很有可能咱们之前在摄魂幡中的魂魄也能苏醒吗?” “若是这样的话,咱们也许从这点上也能得到更多经书上消息。若真能如此,那也是我们偷经书的助力了。” 千云生皱了皱眉,不太看好地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 “圣姑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我觉得其实它也并不是十分肯定。很多天道种子的妙用恐怕还得等天道种子真正成型之后,我们跟它沟通了才能知晓,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一些。” “而且,我们呆在雷音寺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更何况还有一件事情也颇为急迫,就是阿古你晋升鬼王。” “圣姑虽然说已经出手帮你压制,而且你是被拔苗助长起来,本身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稳固基础。但是,我已经越发分明地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已经开始浑厚起来了。” “因此,我也很担心你什么时候万一压制不住。到时候引来天劫,那我们在雷音寺恐怕就必然要暴露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问心珠也跟着道: “看来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必须以咱们自己为主,要是能得到更多消息更好,但显然这希望也不能完全放在别人身上。” 千云生则想了想对问心珠道:“不过你说的情况也是现实的情况,恐怕咱们还得等圣姑最终胜利了之后,才能对经书之事真正动手。” “现在唯一令人欣喜的是,这天道种子的长势倒是颇为良好。看来,这一次圣姑的胜机是越来越大了。” 问心珠也点了点头道:“希望是越来越大,但是这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了。这次听圣姑介绍情况,那个红毛老鬼商羊君这一次也终于从时空乱流中回来了。” “还好圣姑当时见机快,早一步把鹿涿部收入了囊中。后来,又吸引了和绿皮老鬼不对付的讹兽部的加盟。” “但就算如此,现在红毛老鬼商羊君一回来,虽然咱们有讹兽部这样不少中大型部落支持,但八大部落中,咱们还是两家对六家,圣姑这里还依然是绝对的劣势。” 千云生也知道实情如此,沉声道:“还好现在圣姑已经开始缓缓朝着老巢退去,有咱们支援的各种各样的物资,总算部族的士气还算高昂。” 阿古却哼声道:“圣姑这里打仗,可倒是苦了我们。刚开始它这边的灵石还算接济的上,也让我们赚了不少。” “但越打到后来,这东西要得越多,灵石却愈发的拿不出来了。” 千云生截住阿古的话头,摇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物资匮乏。这灵石法宝也是实在有限,全都是历代修士带下去后留在那里被我们搜刮上来的。” “而且圣姑能做到这个程度,还要感谢咱们当时在血池那里坏了另外七大部落的事情,狠捞了一笔。否则没有那些,恐怕就算它那边竭尽全力,也搜刮不出太多灵石给我们了。“ “现在也没有办法,已经到了最为吃紧的时候。咱们怎么说也不能掉了链子,实在没办法,就动用咱们自己的老本给它填上。” “反正等圣姑拿下了整个黄泉小世界后,从另外几大部落里面、还有别的中小部落中,想必这灵石终究能搜刮出来给咱们还上。” 阿古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更何况千云生和海兰珠还有生死契约,只得摇着头大吐苦水道:“咱们这商道才刚刚有些起色,这一下宫小月和塔灵那边又要怪我了。” “我记得你跟塔灵那边可是做了个百年之约,百年之内它要是能帮你把商路建立起来,你就要想办法给它重新炼一具新的身体。” “咱们这出师未捷,就直接断了粮。我估计塔灵肯定会把你和我都埋怨死,我又要被它念叨了!” 千云生只得无奈地笑着道:“让它把眼光放长远点,等到圣姑把整个黄泉小世界拿下以后,咱们不是可以成倍地把灵石给它填上了吗?” “不过你说得对,苦了谁也不能苦了给咱们赚钱的地方!” “这样吧,这是我找咱们现在的玄济大财主借来的灵石。你回头先拿去给宫小月那边支应着,让她把最基本的营生维持住。” “至于解溥宗那边,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了。你从宫小月的库房里调些丹药给解溥宗,让他保证结丹的事情绝对不能停。” “至于别的那些买通门派内部的事情都暂时缓缓,等挺过这段时间,圣姑胜利以后,咱们应该就可以松泛松泛了。” 见到千云生如此安排,阿古和问心珠也知道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点头称是。 把眼前的事情交代完,千云生才眼中闪光地道: “至于我刚才说的,偷经书的事情,虽然现在还做不了什么,但也可以提前安排起来。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也来一起商议商议。” 问心珠和阿古同声好奇问道:“是何办法?” 千云生轻笑道:“我考虑过了,圣姑一旦成功拿下黄泉小世界之后,你觉得它下一步最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 阿古抢先答道:“赶走邪神?” 千云生摇头道:“邪神只能靠祭祀才能降临黄泉小世界中,说明它的本体和黄泉小世界的联系还是很弱的。想必界灵重新恢复掌握小世界后,自然就不必怕它。” 经千云生这么一分析,问心珠才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上古大阵?” “对!” 千云生自信满满地开口道: “你们想,这上古大阵乃是雷音寺控制黄泉小世界最有力的手段。有了这上古大阵之后,这黄泉小世界就等于彻底向着我们主世界敞开了怀抱。” “因此,若要是让黄泉小世界重新回到独立运行的状态、和主世界脱钩开来,对于圣姑来说,这上古大阵就必须要被彻底扫平。” 问心珠还是摇头道:“这上古大阵若是这么容易被破,又怎么会经了这么多的年月,还能矗立在那里呢?” 千云生沉声道:“这件事情我倒是和圣姑确认过了,之前有界灵在的时候,这大阵难以被破的原因是因为雷音寺中的老和尚也同时出手了。” “到了后来界灵和老和尚双双硬拼重伤之后,这上古大阵又曾经被雷音寺中一个天才绝艳的阵法宗师加固过。” “而且,雷音寺那段时间西域稳固,因此也算是同心协力,所以才造成了整个大阵难以被破的原因。” “到了后来,虽然整个人类的实力都有所下降,但黄泉小世界中也因为界灵的沉睡,实力也快速降低。” “再加上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的分裂、战乱,导致更加对于这上古大阵难以动手了。”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雷音寺的老和尚我看这情况,恐怕也还不是短期就能出关的。” “同时,雷音寺也把不少精兵调动去了东海。再加上我现在也算是上古大阵的副手,可以说这上古大阵的种种情况我也算是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等到界灵恢复以后,老和尚若还是难以插手,那破这上古大阵的机会可就到了!” 阿古和问心珠两个被千云生说得有些明白过来,显然他刚刚这么分析它们也是极为认同的。不过,显然它们还不明白这上古大阵和偷经书有些什么关系。 千云生见它们两个都认同自己的看法,就继续开口道: “现在既然我兼着这个上古大阵的副手巡照之职,若是丢了上古大阵,想必我也难免不承担责任,起码肯定会被掳职。”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申请去藏经阁中做个守阁童子。青灯古佛,长伴经书......” “这藏经阁本来也不是什么热门之处,再加上以我和玄本长老的关系以及他对我的期许,想必若是出了上古大阵之事,我申请过去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经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倒是让阿古和问心珠两个豁然开朗,纷纷觉得这倒是一条路径。 不过,阿古难得特别叮嘱了一句道:“这方法确实有几分可能性,但你可要记得,一定让圣姑把灵石给齐了,才能毁了上古大阵啊!” “否则的话,这上古大阵一毁,除非你肯动用天道种子回到黄泉小世界。不然短时间内,我们和它们的联系,可就真的要断了!” 千云生哭笑不得地给了阿古一个爆栗道: “你就想着灵石!还是想想多出些主意,看怎么能做成这件事情吧!” 四五八 秘市交易 离长安城外不到一千里地的终南山内,这一日,宫小月正踩着一柄五火七禽扇在空中急速飞行。 这还是千云生为了保证宫小月的安全和速度,不至于被半路截杀,从玄济手上弄来的三件法宝之一。 这一会她踩着这五火七禽扇飞行,确实有一种“红玉飞琼烟,霞帔尚翩翩”的感觉来。 她一边飞着,一边在神魂中和塔灵沟通道:“塔老,这一次长安秘市,我们这破境丹果真能卖个好价钱吗?” 塔灵在神魂中轻哼道:“丫头,你就把一百二十个心都放肚子里就是!” “你不是一直憋着一股劲想给你师叔一个惊喜吗?这一次就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师叔那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导致这两个月来一直指示我们除了必要的采购外,别的花灵石的地方都尽量能省就省。但这不也恰恰就是我们展露身手的时候了吗?” “这一次只要我们凭着这破境丹能卖出个好价钱,让你师叔看到这里的生意已经开始良性运转,有进有出,想必你师叔那边定然会对你重新评价的!” 一想到这件乃是自己和塔灵合作,独立完成的第一件事,宫小月也微微有些激动。 不过她还是极为慎重地问道:“我们这破境丹虽好,但一个修士一辈子也只能服用一枚而已。而且一旦服用以后,终身就再也难以再上一层了。” “因此也应该会有不少修士觉得这破境丹宛如毒药一般,塔老你真的觉得会有这么大的需求吗?” 塔灵冷哼道:“丫头你修炼到现在,有你师叔的支持,一直顺风顺水,又何尝明白修为停滞不前的痛苦?” “而且我告诉你,这破境丹虽然一个修士一辈子只能服用一粒。但是你要知道,就是这长安城附近,这修士就有多少?更不要说这长安城能辐射的范围内,这修士又有多少?” “你还太过年轻,不明白有多少修士就卡在炼气晋升筑基,筑基晋升金丹的这最后关口处。” “像保养得当的炼气修士也就一百五十年好活,但到了筑基修士就有三四百年好活,到了金丹修士更加是七八百年好活!” “我问你,这人族修士修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长生吗!” “特别是对于这些卡在最后一步的修士上,别说未来的道途断绝。要是没有我们这破境丹,他们现在的道途也都要断绝了。” “你想想是现在的重要还是未来的重要?恐怕这选择要怎么选,你这么冰雪聪明,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宫小月何尝不明白塔灵说的这个道理,但是她还是有些怀疑地开口道: “塔老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卡在最后一步的修士就算再多,恐怕也有限吧?毕竟我遇到的大部分还都是那些走到半途就卡住的修士。” 塔灵哼哼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种情况了。” “你以为我们修炼之中,仅仅是与天斗,与地斗,与自己斗的吗?错了!大部分其实还是与别的修士竞争!” “你不要看中州之地似乎一派祥和,三大派也高高在上,极有秩序。但这争斗仇杀什么时候真的少了去?” “因此,有时候双方相争之际,这一个小境界的差距也许就是生与死的差距。所以你以为我们的破境丹别人买去,是买回去立刻服用吗?” “错了!” “我们的破境丹最大的主顾,买回去以后是根本就不会马上服用的。” “但是,你以为这些人不服用,就不会买一粒回去吗?那你就太不了解人心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限量销售的原因。” “你看着吧,一旦随着我们这破境丹的名气越来越响,再加上我们的限量销售,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修士虽然目前并不服用,但也会备上一粒的。” 宫小月这才有些恍然道: “塔老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我现在不用,但我也肯定会先备上一粒,以防自己万一卡住或者争斗之时临场突破所用,是这个意思吧?” 塔灵这才口气微缓地道: “你也还算是孺子可教,但到了这关键时刻,你还是会有些许优柔寡断的毛病。” “这毛病若是不改,你可会错过不少赚钱的好机会,未来想必成就也就平平了。” 宫小月这才明白塔灵之前之所以有意不跟自己说清,是专门留出时间给自己思索,直到今天才详说明白,原来是含着这么一片苦心。她顿时肃然道: “小月心思愚钝,险些就浪费塔老你的一片好心了!” 塔灵这时倒是有些嘴硬心软起来,见到宫小月主动承认,也有些开怀地道: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道理虽然不深,但也要有些阅历,洞澈人心才行。” “想必对你来说,只要稍微注意了以后,能举一反三就行。” 他们两正这么说着,很快的,宫小月就飞到了一处荒凉的山壁处。 这山壁乱石藤蔓缠绕,和别处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随着她拿出信物令牌之后,那山壁就发出一道缓慢柔和的黄光把她裹住,很快就被拉进了山壁中去。 宫小月这时候早就换成了一身丝毫不露自身气息的打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那山壁中的守卫似乎也并不在乎她的身份,而是验过信物之后,很快就有专人带着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 这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小月走进去之后发现这山洞乃是临时开辟出来的,里面已经满当当坐着了两三百的修士了。 她这次乃是来看自己送拍的破境丹的拍卖效果的,顺便看有没有靠谱的东西可以收集一些的东西。因此,也有意低调地找到一个边角的位置坐下。 就在她坐下之后,又等了一会,整个秘市的交易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乃是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老者。他们的修为宫小月根本看不透,看样子就是这次压场子的修士了。 只见得这三个老者也不说话,只是朝着众修士微微拱手后把自己的气息放出,震慑住了全场后,就一人一个角落地闭目打坐修炼起来。 宫小月好奇地悄悄问道:“塔老,这三位老者是什么境界的,你老可能看得出来?” 塔老那懒洋洋地声音道:“一个元婴高阶,两个元婴中阶。修为还算是马马虎虎,不过用来看守这低等级的秘市倒是也算是颇为重视了。” 宫小月知道现在自己能参加的秘市,顶天的也就是金丹修士的。因此这秘市主人能派出三个元婴修士来,也说明他的实力了。 毕竟这秘市的交易乃是背着三大派偷偷进行的,因此这秘市的主人没有点实力和关系可是不行。 不过她今天参加的这种秘市虽然不算是特别高等级的聚会,但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特别是不少小宗门的采购执事,不忿于大门派的剥削,也往往喜欢混迹于这些地方,为自己的宗门捞点实惠。 因此,这样的秘市中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珍贵之物,但大量的货物进出倒也并不鲜见。 这也是特别符合现阶段千云生这边对于鬼地供应的要求,所以宫小月也时常会在这样的秘市中出手采购。 正在宫小月这么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之际,整个秘市交易也许是经常举办的缘故,倒是毫不拖泥带水,进展的很快。 这会的主持人已经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青瓷瓶介绍道: “破境丹一枚,可以助修士破境之用。” “此破境丹不同于别处破境丹,我秘市已经代为检测过了。” “这一粒破境丹就对于金丹期以下修士的破境有满分之效,但唯一的害处就是破境之后,以后的修为就再也难以寸进。” “好了,话不多说,这里有一千枚破境丹,诸位竞价吧!” 宫小月坐在台下,只觉得当主持之人说到“一粒破境丹就对于金丹期以下修士的破境有满分之效”的时候,整个台下的众人全都呼吸深重起来。 四五九 商亦有道 当宫小月听到第一个修士报出一百粒破境丹每粒一百灵石的时候,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别说拍卖之中,最终的价格定然会比第一次出价高出许多。就算是以这一百灵石成交,也起码有一半的赚头了。 她于是颇为轻松地和塔灵道: “塔老,我们这秘方用的主料乃是乌云果。这长安附近我们为了防止泄漏机密,除了这乌云观一家以外,别的地方的乌云果我倒是都听你的并没有大肆收购,反而是专门安排了手下去南蛮寻找货源。” “可惜的是,这南蛮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可是不易。再加上那边也是大战纷起,恐怕更加是有诸多风险。” “既然这破境丹如此好卖,你说我们要不要稍微在附近收购一些?” 塔灵轻哼道:“丫头,你要明白,生意不仅仅是眼前,还有长远的未来。” “就拿这破境丹来说吧,我为什么让你不要自己出面,反而是隐藏这破境丹是从我们这里流出的。” “就是因为这丹药虽然有两味鬼道之物被我换成了两味正道之物,彻底没了那鬼道的痕迹。但保不齐就会被有心人窥出一二,因此才不得不防。” “至于这乌云果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说这乌云果用处不广,但同样产出也并不大。” “你以为那些各派采购执事都是混吃等死之辈吗?我告诉你,只要你放开收购一些,这乌云果的价格稍有波动,他们自然能从中看出不少端倪来。” “因此,我为什么让你上浮一成的价格收购那乌云道长的乌云果,就是要引诱那乌云观帮我们做这件事情。” “既然这乌云道人是散修出身,那你就应该要明白,他定然就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 “现在你既然答应了他超出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宫小月恍然道:“塔老你是说,他会从市场上收购些乌云果再来卖给我们?” 塔灵的声音里露出一丝玩味的味道道:“你若是乌云道人,你觉得自己能抵得住这种诱惑吗?” “特别是当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跟你讲什么道德吗?” 宫小月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才由衷地敬服道:“原来我的想法塔老你早就想到了,亏我还傻傻的想要自己去干。” “这么一来,别人如果觉得乌云果价格略有异常,那也只会查到乌云观身上。而且就算他们看到这些乌云果被我们收了,也只会觉得我这个掌柜是一个讲义气的冤大头罢了。” 塔灵轻哼道:“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才是真实的人心。” “同时我们也可以借机看看,这个乌云道人的良心到底如何。不过他就算这么做,我料他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他也要顾忌到自己灵树的产出,不好太过夸张。” “如此一来,我们也只是小小的影响了下市面的供应。在南蛮那边传来消息之前,再加上之前积累的,想必应该暂时也足够支撑了。” “而那些执事们就算发现这乌云果的价格稍微有些异常,也只会当成一个普通事件去对待而已,不会去联想到和这破境丹的联系上。” 塔老一席话又让宫小月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由得对于自己想法的草率而有些羞愧。 她正想再开口之际,突然听到塔老轻咦了一声,让她一愣,不由得把注意力集中到秘市的主持人身上。 这时的主持人早就拍好了宫小月的那一千粒破魂丹,最后算下来达到了惊人的三百灵一粒。 不过看塔灵的意思,等到这一千枚丹药中陆续有一百个修士正式破境以后,恐怕这破境丹的价格还要再涨上一截。 不过就算这样,对于宫小月来说也算是极为满意了,毕竟这也算是从她手上成功做成的第一笔大生意了。 而随着塔灵的轻咦声,宫小月这才发现主持人手上这宛如一个个土疙瘩的东西有些特别。 只见得这主持人指着这些土疙瘩道:“这乃是上古之时,就鼎鼎有名的噬金虫卵。” “这噬金虫的大名恐怕不用我多介绍了吧,上古时期正是有一位韩姓高修,凭着自己饲养的噬金虫而威名远震,甚至还博得了一个“虫魔”的美名!” “好了,话不多说,现在开始开拍,三千灵石起拍!” “哼!什么噬金虫?简直就是沽名钓誉、鱼目混珠!”宫小月神魂中传来塔灵不屑的声音。 “这根本就不是噬金虫卵,而是幼虫期和噬金虫长得很像的一种吞金虫罢了。没想到这一次秘市走了眼,倒是我们赚灵石的机会到了。” “丫头,这灵石咱们不赚白不赚。不管这虫子多少灵石,丫头你都尽力把它拍下,回头我们就可以找这秘市的主人去收钱了。” 宫小月这些年自从修炼的鬼道功法之后,养成了谨慎的性子。有些奇怪地道: “塔老你不是一直说我们要低调吗?就连师叔也再三叮嘱我这一点。” “怎么这会,你又反而又高调起来了呢?” 塔灵接话道:“你懂什么?首先这件事情我们占着理在,就算我们想高调,这秘市恐怕也绝不肯高调处理。” “其次,你担心的杀人夺宝也不太会发生。因为你以为哪一场拍卖,秘市没有走眼的发生?” “若秘市次次都因为自己的走眼而杀人灭口的话,恐怕它这个秘市也开不到今天了。” “再说,我们所要的也不多就是,乃是合理用它的规则打些秋风而已。你看它这里光今天一天这吞吐的货量,也不会太在乎我们索要的这些,恐怕还会宁愿多给一些来息事宁人。” “但是你也可别小看了这些秋风,正所谓小数怕长计。我们生意之人,之所以生意能做大,恰恰就是从这些小细节里面一点一滴的把灵石扣出来的。” “所以你有没有发现,大多掌柜、生意之辈,往往都有一种小气的毛病,这恐怕也算是掌柜、生意人们的通病了吧!” “因此你若要想在这一道有所成就,就必须要注意在每一处细节处,都能扣出灵石出来。如此你成本才会比别人更低,自然竞争力就更强。” “但同时你还必须要练就另外一项本事,那就是必须要有一种大气的胸怀。这一点,就是绝大多数平庸之辈做不到的了。” “你看那些抠门的掌柜、生意之辈,往往做生意久了,就会把这种抠门写在脸上。” “若是那样的话,别人跟你做生意的时候,自然天然就会防备你一些。如此一来,你的成就就很难有多高了。” “所以,后面我准备助你学到的最为重要的一课,就是必须从处处的小处中都能扣出灵石的本事。但同时,你还必须要能培养出自己大气的胸怀、长远的眼光和敢于闯荡的胆量。”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脱出一般生意人的桎梏,走到更高的层次上去。” 宫小月更加对于塔灵的见识和一番话佩服的五体投地,诚心诚意地拜服道: “小女子之前总觉得自己还算是颇有天赋,不自觉地就会有骄傲自满的情绪。” “现如今听塔老你一番教诲,顿时觉得前路艰辛曲折,自己又有何资格可以自满?又如何能不虚心前进!” 塔灵见宫小月诚心诚意的受教,也颇为老怀宽慰地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乃是万年塔灵,又岂是你这个小丫头能比的?你稍微有些欠缺也很正常。”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哪怕我们再有本事,也还总有比你本事更大之辈的存在。” “因此,这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绝对是我辈修士的座右铭。否则福祸相依,你稍有不慎,这跟头就会随之而来,这一点你可一定要谨记!” 四六零 幽狸决战 又是一天过去,但是对于黄泉小世界来说,依然还是昏黄的雾气流动着。没有了太阳和月亮的轮替,就连时间也变得不再鲜活,如同凝固了一般。 而和黄泉小世界如同被凝固住的时间不同,在幽狸部的老巢这里,却是一幕幕不停厮杀的鲜活画面。 在幽狸部的大阵之外,是无数黑压压的鬼怪宛如汹涌无情的黑色潮水,朝着筑起的高高厚实墙头拍去。 而在大阵之内,则也是一样黑压压的鬼怪们,它们如同凝固的雕塑一般死死地顶在高墙的后面。 这些鬼怪们浑身紧绷,只有它们那不由自主睁大的眼睛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能证明它们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 而现在,这些鲜活的生命体全都安静了下来,它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大阵。 它们在等,在等着那大阵轰然倒塌的一刻,然后它们会抓着手中任何能抓着的东西冲出去,并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敌人的胸膛里。 而在双方交战的后方,黑甲大汉这一边,一群齐刷刷的浮在半空中的老鬼们正在盯着前方的战场。 这些老鬼们一个个眼睛里都露出极度渴望的嗜血神色,还有一种对于生命的漠然态度,带着观赏般的神情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当看到幽狸部的大阵虽然在嘎吱嘎吱的作响之下,但依然还是屹立不倒的矗立在那里,黑甲大汉终于忍不住地回头道: “开始吧!” 随着黑甲大汉的一声令下,只见得在他身后的阵营中,突然冒出了数千头宛如巨猿般的鬼怪。 这些巨猿们一个个紧闭着双眼,如同傀儡似的被一群踩着高跷般的鬼怪赶到了特意空开的一处广场上。 然后,随着这些宛如踩着高跷般的鬼怪们一个个默默念咒。顿时间,只见得有丝丝缕缕的红色血光从着这些踩着高跷般的鬼怪们的手中挥洒出来,洒到了这些巨猿的头上。 这些如丝如雾般的血光,在昏黄的雾气之下,更露出一种深暗的色彩出来。 而这种深暗的血色色彩被踩着高跷的鬼怪们挥洒出去,却宛如游动的鲜活小虫一般,全都洋洋洒洒的没入到这些巨猿的体内。 “嗷!” “吼!” 随着这深暗妖冶的血色没入到巨猿体内,这些前一刻还宛如傀儡般的巨大巨猿,全都怒吼着睁开了自己那血红色的双眼。 这双眼是那么的带有野性和兽性的凶戾,以至于就连那眸子中的红色也变得如同要爆裂开一般,带着殷红的色彩,宛如随时会滴下来的血滴。 看着这些巨大的巨猿全都睁开眼来直起了身子,这些巨猿才真正展现出了自己那比最高的树妖还要高上数倍的身躯。 黑甲大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弧度,这还是他向着邪神祭祀后获得的帮助。它特意改造了自己部落的一种低级鬼猿的血脉后,得到的一种全新的、极为强大的暴猿新品种来。 因此,这些暴猿一直作为自己的杀手锏养在了部落里,没想到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看这眼前上千头巨大的暴猿那无可比拟的、仿佛有着无穷力量般的身体,黑甲大汉扬声开气,再一次大喝道: “海兰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这里已经被我围攻了快两个月了,想必你应该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虽然我承认你这个乌龟壳确实足够坚固,但是被我们这样不眠不休的连续攻打了两个月,相信你应该明白,你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和我争斗的本钱了。” “我现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马上出来束手就擒,并且任我屠戮。我就可以保证给你的族人一线生路,这是我对你们部落最后的仁慈了!” “海兰珠,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你现在还不立刻就从你的老巢里走出来。那我将向长生天发誓,让你的部落在整个黄泉小世界中彻底除名!” 说完,它就伸出了一只胳膊来,高高举起。看来海兰珠要是再不答应,它手边的这些暴猿就要把前方敢于阻挡它们的一切都碾为废墟。 可惜的是,黑甲大汉注定要失望了。除了在大阵的外围似乎永远都不停歇的喊杀声外,在大阵的核心处,却依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新的动静。 其实海兰珠这边,每一个人也都是极其的忙碌。 千云生这会也潜入到了老巢之内,正坐在大阵的核心中,指挥着五行大阵和灵山胜境之宝,拼命地给海兰珠它们争取时间。 只见得他先是左手一挥,一道绿色的光芒就从大阵中飞出,宛如一柄巨大的大斧,从天而降的深深的劈进敌人冲锋的阵营中,在大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紧接着他右手一引,立刻有一道巨大的大河就呼啸着在大阵前涌了出来,把无数想要冲上高墙的鬼怪们全都淹没。 这会的千云生早就已经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只见得他手持宝剑、步罡踏斗。大阵中点着九十九盏七星宝灯,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在问心珠的帮助下,把整个大阵的实力全都激发了出来。 眼看着一座山一座山、一条河一条河的就这么被消磨掉,但整个大阵还是依旧死死地把无数的鬼怪挡在阵外。 而海兰珠这边也极为紧张,今天已经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双方底牌尽出。它这边也把所有的老鬼召集起来,助它一臂之力,彻底地要把任意门打开。 要知道对于一般的鬼怪甚至老鬼来说,海兰珠这任意门打开是尽够用了。 但这一次,它们要做的是等着界灵的果实一旦成熟,就立刻第一时间转移过来。因此,显然光靠海兰珠一个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它把身边所有的老鬼都调动了过来,大家全都手挽着手,结成了一个圈,把浑身的法力都朝着最中心的海兰珠聚了过去。 在这些老鬼们的共同联手之下,帮助海兰珠把已经几乎开到极限的任意门再一次打得更开。 而黑甲大汉这边,看到海兰珠那边还没有动静,终于失去耐心地一挥手。 顿时间,那些暴猿们在那些踩着高跷的鬼怪们的驱赶下,一个个都嗷嗷叫地把大地踩得轰隆隆的宛如起伏的波浪,冲了过来。 而站在阵法中枢的千云生,看到这数千头冲过来的暴猿,再看看已经千疮百孔的高墙,只得再一咬牙,朝着海兰珠大吼道: “圣姑,快!否则真要挡不住了!”一边再一次调动起不多的五行大阵的中的黑色土之气。 只见得那黑色土之气宛如一只巨大的大手朝着那群巨猿压了下来,这集合了巨大土气的大手对于别的鬼怪都颇为有用,但是对这些巨猿也仅仅是让它们中有一些打了个趔趄而已,还是无法阻止它们冲过来。 千云生只得再一次从大阵中抽动出一山一河之力顶了上去,但随着那数千暴猿的一顿践踏,顿时这一山一河之力也顷刻间就被踩了个千疮百孔。 “魔灵子!放!” 见到这群暴猿宛如一颗颗从天而降的巨大呼啸陨石,千云生终于不再留手,大喊一声,把最后的杀手锏放了出来。 顿时间,只见得在双方的阵地的前方,作为海兰珠这边的最后防线,数百颗魔灵子被同时引爆,立刻在双方的阵地中央,炸出了一大片黑色的深坑。 而在这深坑之上的,是保护了整个幽狸部两个月的高墙和大阵之壁,终于缓缓地垮塌了下来。 四六一 界灵之威 “哼!我就知道这海兰珠既然勾结人类,手上就一定还有魔灵子!” 看着大阵前被炸开的大洞,还有幽狸部缓缓倒塌的高墙和大阵,黑甲大汉无视了同时被湮灭的近千头爆猿,脸上露出了一种胜券在握般的残忍笑容。 它用一种将要把死亡和绝望降临下来的表情,带着那种让人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黑暗眼神缓缓地开口道: “诸君,这个海贱人你们一定要留给我,看着我怎么把它全身一块块地掰碎,然后再塞进它每一个手下的口中。” “我要它眼睁睁的看着它的每一个手下在它的眼前倒下、杀死、腐烂!我要让它日日夜夜不停地哀嚎,一刻都不能停下!” 听到黑甲大汉说出的这残忍的话语,一众老鬼却爆发出了一阵会心地放肆大笑来。 其中那白皮老鬼露出阴恻恻地笑容道: “相繇君放心,这海兰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扑腾不了几下了。你都不用出手,就看着我们帮你把它抓回来给你折磨就是!” 另外一只最后加入的红毛老鬼显然在时空乱流中受了不小的伤势,以至于到现在还极度萎靡。它也露出极为深沉的、怨毒憎恨的表情道: “海兰珠毁了我们唯一打败雷音寺的机会,真是杀它一万次都不足以平复我的怨气!” “诸位,等会动手的时候,你们可一定都要盯紧着点,绝对不能让海兰珠自杀,便宜了这个臭娘们!” 反而是生性一向谨慎的绿皮老鬼有些忧虑地盯着前面的大阵道:“要不要再等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照说大阵上被炸开了这么大的缺口,海兰珠早就应该现身了才是,为何迟迟都见不到它的动静呢?” “我们都攻打了两个月了,要是里面还有什么杀手锏的话,你以为它们还会藏着掖着,到现在还不用吗?”说话的是绿毛马脸老鬼,它不耐烦地继续开口道: “有什么情况,进去了便知。我倒是希望它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否则这种一边倒的战斗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说完,当先带头飞了过去。 黑甲大汉见绿毛老鬼带头飞了过去,知道连续两个月围着一个乌龟壳不停的砸,显然已经让大家全都失去了耐心。 于是,它朝着绿皮老鬼道: “栗之君,你要是担心,稍稍靠后一些便是。我倒是不相信就算海贱人有什么后手,它还能有什么本事把我们这么多老鬼全都一网打尽!” 就在黑甲大汉叮嘱完毕准备出发之际,突然间,所有的老鬼全都宛如猛然间被定住了身形一般。 这些或起身或准备起身的老鬼们,全都如同遇到了天敌似的,惊恐地盯着幽狸族的内部,仿佛那里是一只巨兽的大口,而它们只要过去,就立刻会变成大口中的美味大餐。 就在这毫无来由的心悸感觉刚刚划过,在幽狸部上空的最高处,那粘腻的宛如化都化不开的雾气深处,突然仿若是有惊雷炸开来了一般。 伴随着惊雷同时出现的,是一道如此耀眼的闪电。就宛如一柄从天外直飞而入,深插进地底深处的宝剑,带着一股俾倪一切的气势出现在了所有鬼怪们的眼前。 甚至那昏黄的毫无意识的黄色雾气,在半空中也宛如一道道被扯得纷乱的绸带,杂乱而纠结地混杂在了一起。 仿佛那宝剑划过之处全都失去了规则的束缚一般,变得无比的紊乱起来。 但下一刻,这些东西却同时纷纷全都湮灭。甚至就连亘古都没有出现的浩瀚星空,突然用一种神圣而又神秘的方式展露在了所有鬼怪们的面前。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东西全都被凝固住了。本来连绵在战场上的厮杀声全都安静了下来,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而和这安静绝然相反的是,在幽狸部的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朝着天上升去。 “咚!” 就宛如降世的巨人一脚踩在了大地之上那般,把整个小世界都踩得一颤。 紧接着,那如同被凝固起来的昏黄雾气,突然像是发了疯了似的,全都朝着那空无一物的中心涌去。 甚至那些黄色雾气都宛如飞流直下的激流,带起了如碎花般的星碎细沫,全都朝着一点汇聚而去。 “轰轰轰!” 这一刻甚至就连遥远的、躲在上古大阵中的玄难都被惊动了。他身如鬼魅一般就飞到大阵之外的高空处,望着那看也看的清楚的远方。 他的脸上一时间露出一丝惊惧的色彩来,带着一丝微冷和凝重,眼中寒芒闪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黑甲大汉在感受到这让人惊惧的奇威,看着那昏黄的雾气越来越具象的形象,表情也一时失守地喃喃吐出三个字来: “长生天!” 不过,它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顶着长生天那巨大的威压,大叫道: “不对!不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幻像!你们赶紧振作起来,不要被那个海贱人骗了!” 它如旋风似的冲到阵前,疯了一般嘶声力竭地大叫道: “快!你们全都给我起来!起来!你们都给我冲!不要怕!只要冲进去关闭这幻象,我们就能胜利了!” 当它看到除了自己部落零零星星的有些鬼怪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服从它的命令外,其他部落的鬼怪们全都匍匐在了地上,口中虔诚地念诵着长生天的名字。 这让黑甲大汉更加愤怒和暴躁起来,它干脆猛然飞到那一群暴猿的身后,五根手指猛然插入其中一头最为高大、显然是暴猿首领的脑袋中,朝着天空那越来越清晰的长生的虚影悍然下命令道: “所有暴猿听我的命令,朝着天上全力攻击!” “攻击!!!” 那些本来还有些被界灵的威压镇住的暴猿们,被黑甲大汉这么一吩咐,就如同拧开了它们的什么开关似的。 终于,不再受那些宛如踩着高跷们的鬼怪们的束缚以及对于长生天的畏惧,这些暴猿如同失控了一般,一头头怒吼着又大涨了一倍。然后,就宛如一尊尊灭世的魔神般,朝着那天上的界灵冲去。 “哼!真是死不悔改!” 早就已经瘫坐在大阵内的千云生,只能靠问心珠帮他顶着,才有力气半倚着坐在地下。他这会体内空荡荡的,只能靠手中捏着的一块极品灵石拼命地帮他补充灵力。 当他看到那些最后让他根本使尽了手段还根本抵挡不住的暴猿们,就宛如一颗颗巨大的血袋,在长生天的面前毫无抵抗的爆开。 只落下宛如一阵阵瓢泼一般的血雨,甚至把大地都浇了个通透。他和问心珠打趣道: “这一仗咱们可真是不容易啊,竟然就这么胜了,到现在我还觉得不太真实。” “可惜你没有嘴,要不咬我一口试试,让我看是不是真的疼?不是在做梦!” 问心珠猛然一撤,把本来靠在它身上的千云生摔了个趔趄,哼哼道: “虽然我没办法咬你,但是让你摔得疼一些还是没问题。怎么样,这下感觉到疼了吧?” 被问心珠摔到了地上的千云生也不以为忤,他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那还在越来越显形的界灵,突然“哈哈哈”地放肆大笑道: “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它娘的给办成了!” 四六二 追猎邪神 随着界灵在半空中逐渐的成型,千云生反倒成了最为轻松的那个人。 毕竟严格意义上这是黄泉小世界的“内战”,再加上黑甲大汉一直宣称说海兰珠投靠了人类,因此为了不给海兰珠制造任何麻烦,千云生还是乖乖地躲在了大阵之内。 这一躲就直躲了一天,海兰珠才现出身形来。 一过来的海兰珠立刻就带着千云生飞回到了界灵的身边,由界灵带着他们还有伯灿、余诸两位长老,急速朝着?泽部飞去。 海兰珠边飞才边给千云生介绍道: “这一次没跑的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已经投降我们被我们控制住了,但可恨的是界灵才刚刚苏醒,所以恢复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白皮、绿皮和黑甲那几只老鬼看到情况不妙,全都偷偷地溜了。” “看来现在必须要按我们之前的计划去祭祀那里,等相繇来自投罗网了。” 千云生用了一天时间也早就恢复了过来,他好奇地看着界灵体内那五彩斑斓般的世界问道: “这界灵刚出来,没想到威势就这么大。看来以后圣姑一统黄泉小世界,当指日可待了!” 圣姑也忍不住地轻笑着道: “剩下来的事情虽然还是千头万绪,但相比之前来说反而就没有那么困难了。特别是随着界灵的复苏,未来我们整个小世界又能开始再次缓慢演化了。” “想必到那个时候,随着天道的补全,不仅未来整个小世界的资源将不再匮乏,大家不用再互相征伐。恐怕到时候,整个小世界的鬼怪们也全都会因此受益,慢慢补全。” 千云生也畅想了一番未来黄泉小世界的场景,暗暗点了点头,笑着道: “未来圣姑统一了黄泉小世界后,可别太吝啬对我的支持啊!” 海兰珠露出了善解人意般的笑容道:“放心吧,未来我对你的支持不仅不会减少,还会扩大。” “这件事情我已经仔仔细细的想过了,虽然说我们这种小世界接触了你们主世界后,会有巨大的风险,但何尝不也是一次巨大的机遇。” “特别是你们主世界里面资源丰富,是我们这些小世界难以望其项背的。而未来界灵想要继续成长,那就需要海量的资源或者漫长的时间才行。” “而对于我们这种已经暴露了的小世界来说,最欠缺的恰恰就是时间了。因此,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从你们主世界里换来资源,这样才能加快界灵的成长。”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你的生意里,也让我掺一股进去?” 千云生心中一动,看来海兰珠心中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连忙问道:“不知圣姑有什么想法,尽可以都说出来。” 海兰珠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给你提个提议,让你心中有个概念。具体的细节,我们尽可以详细的慢慢谈。” “想必你也看到,不管是出灵石还是出力,相信有我的加入,你的生意应该都会比之前更容易扩张起来了!。” “而且你完全可以放心,这生意依然完全由你来主导,我只要属于我黄泉小世界的一份。怎么样?你应该会喜欢上我这个盟友的。” 千云生也知道自古以来,更多的情况,都是可以同患难但绝不可以同富贵。 虽然自己和海兰珠还有同生共死契,但毕竟它现在强势而自己弱势。所以,海兰珠现在既然主动开口,显然是在安自己的心。 既然是它的一番好意,千云生自然也没有不肯的道理。于是两人先口头做了个约定,定了个大致的方向,就听到外面指路的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探头进来道:“圣姑,已经到了。” “好!出去看看。” 这界灵赶路果然比海兰珠它们带着还要快,正常老鬼们需要一天的路程,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海兰珠从界灵的身体里跳出来后,盯着整个死气沉沉宛如巨大白骨坟场的地界,拍手道: “算了算时间,相繇应该是比我们早半天脱离了战场。” “那这样算来,就算他马上过来,现在我们应该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做准备。” “虽然时间倒是足够,但也不轻松。诸位还是赶紧按照之前的准备,立刻行动起来吧!” 听到海兰珠的催促,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赶紧就动了起来。千云生也带着问心珠,拿出大量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朝着早就勘定好的方位飞去。 而海兰珠则引着界灵,在整个地下的虚空中凭空画出一道道玄奥至极的纹路来。这些纹路一画出来以后,就立刻隐没不见,如同重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千云生好奇地盯着这些刚画出来的纹路看了一会,立刻就觉得头晕脑胀起来。赶紧收回了目光,和问心珠乍舌道: “没想到圣姑一加持了界灵的力量后,立刻就变得宛如有神明之力一般,直接就把那些老鬼们带来的大军全都压服了。” “看来,这种层次上的压制真的是不可小觑啊!” 问心珠也颇为感慨地说道: “说实话,我们器灵升级比你们人类困难的多了。但是这一次观摩了界灵出现的全过程,还是让我颇有所获。” “说不定未来你要是能在界灵边上感悟天道,也能大大帮助我缩短进阶的时间了。” 问心珠到目前为止还是千云生最大的助力之一,他自然乐得它继续升级。因此,当听到问心珠也有所收获,立刻大喜道: “这是自然,我就怕这天道种子对你的帮助不够大呢!” 两个人一边传音闲聊,一边动手,很快就把阵法的核心布置完毕。 再加上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的布置也全都到位,海兰珠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飞到这核心的上空,借着界灵的威能,一指道: “匿!” 顿时间,整个空间中那些画满了的密密麻麻纹路全都一齐亮了起来,和千云生与伯灿、余诸两位长老布置好的阵法一勾连上,就先是猛然一亮,然后再一次隐没不见。 “好了!” 海兰珠满意地看着这里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样子,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觊觎我们黄泉小世界!” “既然你敢伸手过来,恐怕不留点什么下来,是没那么容易离开了!”说完,就带着千云生它们隐匿了起来。 果不其然,大家藏好后只等了数个时辰,就见到黑甲大汉和绿皮老鬼两个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它们这会早没了意气风发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披头散发的狼狈样。显然,还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毕竟对于它们来说,眼看到手的胜利突然变成了一场大败,没有当场疯掉就已经是极为坚强的了。 一进到这里,黑甲大汉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本来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一些。 反倒是绿皮老鬼,颇为惊疑不定的道: “相繇君,你说这里有什么能让我们翻盘的秘密武器。但是我怎么觉得这里的布置是如此的奇怪呢?” 黑甲大汉在一边好言安慰道: “栗之君不要怀疑,你知道我们缶泽部是怎么崛起的吗?秘密就在这里。只要你跟我取了这东西出来,一定就能重新扭转战局!” 说完之后,当先朝深入飞了进去。 而绿皮老鬼虽然眼神中依旧惊疑不定,但它现在显然和黑甲大汉一样,都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能留给它的选择太少。 因此它也只得信了黑甲大汉的话,硬着头皮跟着它飞了进去。 四六三 黑甲祭祀 随着绿皮老鬼和黑甲大汉飞进去之后,看到铺满了整个洞窟里的密密麻麻的白骨,绿皮老鬼终于脸色大变道:“相繇君,你这是何意?” “何意?”这时候的相繇君终于露出它真正疯狂的模样来,大笑道: “栗之君,我没有骗你,扭转战局的秘密就在这洞里,只不过需要用你来祭祀罢了!” 说完,就从它胸口中飞出了一道流光。这流光气息晦涩难明,“噗”的一声,无视那绿皮老鬼在一惊后下意识做出的防御动作,就直接撞进了它的胸膛里。 “你!”绿皮老鬼只来得及挣扎了几下,就被整个祭台迅速地吸成了一个人干。 “哼!” 黑甲大汉看着那绿皮老鬼被祭台彻底吸干,如意料之中般直接把绿皮老鬼的躯壳连着吸饱了的散发出妖冶血红色的祭台拎了起来后,就朝着那白骨皑皑的最中心飞去。 飞到最中心处,随着它默念咒语。顿时间,这祭台就越涨越大,露出一股苍茫的气息来。 看到这祭台终于现出身形,黑甲大汉终于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神色里立刻有了不少的色彩。 它望着这黑黝黝的祭台眉目一沉,显然内心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才心中发狠地袖袍一抖,从里面又放出数千个鬼怪来。 这些鬼怪一个个衣衫褴褛,看来很有可能是黑甲大汉回来的路上,顺手掳走的小部落鬼怪。甚至从它们身上不多的衣饰看,还能看到?泽部自己部落的鬼怪。 看来这也是黑甲大汉准备的太过匆忙,一时间找不到足够的祭品,只得拿自己部落里面的部众来充数了。 这些鬼怪们被黑甲大汉抖出以后,一只只全都是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看来早就已经被黑甲大汉制住。 而黑甲大汉则极为熟练的开始祭祀,大声地唱颂道:“那苍远渺茫的存在啊,请睁开眼来,看一看你那迷途的羔羊。” “从你的口中说出的那智慧真言,让那愚昧之人的嘴,消灭自己。” “你的伟大,让那些疑惑的人,就像海中的波浪,被风吹动得四处翻滚。就如同心怀二意的人一般,在他行走的一切路上,都没有定见。” “我来向你祈求,祈求这神圣的恩赐。让您的恩赐能照耀到我们这荒凉而又失去一切的救赎之地,带给我们真正的希望。” “我们如此虔诚的向你祈祷,祈祷那恶人的光亮就算照得再亮,也必然在你的注视下终究熄灭。” “我们如此虔诚的向你祈祷,祈祷那恶人的任何夸胜都只是暂时的,祈祷那不敬之人的喜乐,也将因为你,而转眼成空。” 随着黑甲大汉越念越急,越念情绪越高昂,下跪的姿态也越发挺拔。本来就已经吸饱了绿皮老鬼鲜血的祭台,又发出更大的红光,朝着下方的所有鬼怪们照射过去。 那些已经被黑甲大汉弄得晕死过去的鬼怪们,被这红光一照,全都宛如太阳照射白雪一般。不一会儿,就都被吸的只留下一簇簇的白骨,剩下的一切就全都被祭坛吸了进去。 而随着这祭坛如同彻底吸饱了般,无数的血光全都在祭台上化成了黝黑的深红暗色。 而随着祭台因为这深红的暗色越发的深沉,终于从祭台的那头,传过来一个嗡嗡地声音道: “神已经看到你的虔诚,我迷途的羔羊们!下流人在世人中升高,就必然有恶人们到处游行。” “我的虔诚的子民们,你们不要彷徨,遵循我指出的道路,就必然能得到神的恩泽和赏赐。” “是!” 听到祭台对面传来的嗡嗡的声音,黑甲大汉俯下身子来,用额头抵住祭台第一层的台阶,开始娓娓叙述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来。 千云生听不清楚黑甲大汉在呢喃什么,他仗着自己躲在界灵的体内,不虞被发现,朝着海兰珠问道: “圣姑,既然对方已经出现,为何我们不现在就出手拿下?” “不急!”海兰珠摇了摇头道:“它刚刚吸收了祭品,现在正是最为强大的时候。”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要维持如此庞大的跨界通道,随着之前祭品的消耗,就必然会逐渐开始衰竭。” “因此,我们再多等一会。这样一会动起手来的时候,就会更加轻松。” “另外,一般这种邪神为了要诱惑信众,往往都会赏赐些东西出来。而这些邪神赏赐的东西,肯定不会比从祭祀中得到的更多。” “不过这个邪神我分析过了,倒可能会出现特殊的情况,它可能会有自己更多的想法。” “因为它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一界的界灵失去了意识,因此早就觊觎要来占据我们这一界界灵的身体。”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它不但不会收回那些赏赐,反而会赏赐出更多出来。” “因此,我们等它隔着茫茫未知之地,把东西传过来的时候,就是它不能被打搅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海兰珠这么说我,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一些他们到底在等什么,接着好奇问道:“对方的本体既然在极远处,那我们现在动手,也能严重的伤害到对方吗?” 海兰珠摇头笑着道:“伤害不伤害倒是其次,我们除了要斩断对方向我们神来的黑手,你知道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千云生不太明白地问道。 “对于我们这些世界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方位。因为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以后,很有可能就会被更强大的敌人盯上。” “而对方既然主动接触到我们的小世界,那反过来说,对方也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这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千云生明白过来,眼前一亮地道: “圣姑你是说,如果我们既发现了对方的方位,又能确认对方的世界比我们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侵占对方的世界了?” “就是这个理!”海兰珠肯定地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也就是你们人类主世界因为太过强大,所以才不惧怕被别人知道了它的方位。” “当然,你们主世界也有主世界的问题。特别是现在随着你们人、灵、魔三大界撞在一起以后,未来是哪一个最终胜出,合并掉另外两个就很难说了。” “同时随着主世界的深度交融,你们人类会不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不是现在我们能明白的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终于搞明白海兰珠在等什么,兴奋地道:“那圣姑,你觉得对方是比我们弱还是比我们强呢?” 海兰珠冷笑道:“你觉得,对方如果比我们强的话,还会耍这些阴险手段,不知道第一时间杀过来吗?” 千云生被海兰珠这么一说,终于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道: “我明白了,阴谋诡计只是对于实力差不多的双方才有作用。当一方的实力呈碾压状态的时候,就算是阴谋诡计也会黯然失色。” “所以,对方既然要使用阴谋诡计,那自然就说明很多问题了,看来我们有得一战!” 千云生说完,海兰珠赞许地点了点头,突然轻嘘道: “注意,祭台开始传送了!” 四六四 灵之结晶 千云生听到海兰珠的提醒,再一次把注意力关注到了祭坛上。 只见得祭坛中这会已经发出了更加浓郁的红光来,这红光照耀在黑甲大汉的身上,竟然把黑甲大汉也照耀得不由自主地漂浮了起来。 而沐浴在妖冶红光中的黑甲大汉,也发出了一种极为满足的叹息之声。 只听着那红光中宛如传来盛大、恢弘又万千气象般的声音接续传来: “作恶的,必备翦除。” “所受的,必将重回它的荣光。” “迷途的羔羊啊,这是我赐予你的恩典。” “当你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中的时候,你必将无坚不摧又战无不胜......” “哼!好大的口气!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一路的邪神?在这里蛊惑人心!” 眼看着赐予的仪式彻底开始,难以再逆转的时候,海兰珠带着界灵露出身形来。 界灵那圆嘟嘟的身形刚一现出,立刻就让在整个虚空中,本来隐匿交织着的密密麻麻的纹路显现了出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纹路,宛如错综交织的蛛网一般,一下就把整个空间全都凝固住。 而随着这交织的纹路一起出现的,是在祭台的正下方,有了一个宛如深渊般的黑洞。 这黑洞中刮出的好似幽冥中吹出来的风,带着诡异的死亡哨音和腐朽的亡魂般的气息。甚至还带着白骨擦刮棺材板的声响,朝着祭坛刮去,顿时就把祭坛也刮得颤抖不已。 “不好!” 正在祭祀中的黑甲大汉和祭坛全都猝不及防的一下就被定在当场,甚至就连对面那莫测的存在也受到了影响,暴跳如雷地呵骂道: “你们这些肮脏、卑鄙而又下贱的存在,竟然敢偷袭伟大的阿占之神!你们就不怕惹怒了我,永坠沉沦之地吗!” “我...我没有....”黑甲大汉已经彻底被固定住了身体,只剩下还能发出细微的嗡嗡的声音来。 不过界灵这会早就有准备,根本就无视对方的呵骂,立刻就要借着这祭台的祭祀仪式,想要反攻过去,重创对面的未知邪神。 那邪神虽然说了两句狠话,但当它看到祭祀仪式根本来不及停止,祭坛通道也无法关闭的时候,干脆发下狠来猛然一吸。 顿时间,只听得“啊!”的一声,被妖冶红光包裹着的黑甲大汉就彻底被对方吸成了一蓬细碎的骨沫。 “想跑?!” 海兰珠看到对方极为果断地杀死和自己祭祀的黑甲大汉,就算受到祭祀的反噬也要强行关闭祭祀通道,哪里肯让它如愿,立刻就一道意念向着界灵传输过去。 只见得刚才还圆圆滚滚、有些憨态可掬的界灵,这会突然气势一盛,从圆圆的半透明球体中伸出一只巨大的触手般的胳膊来。 这胳膊猛然一插,就插入了祭坛的位置。顿时间,就代替了黑甲大汉刚才的角色。 “这......!”千云生先是一惊,然后就醒悟过来。 严格地说,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全都是界灵的一部分。因此那界灵想要模仿黑甲大汉的气息出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的事情。 果不其然,本来因为黑甲大汉彻底被吸收干净,而微微开始收缩的红色妖冶光芒,这会突然又再一次开始如心脏一般“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宛如在红光中要孕育出什么来似的。 而随着界灵横插进祭祀仪式之后,把祭祀仪式稳定下来。对面那声音更加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不!我的,都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 海兰珠听到对面的声音,又看到对方的力量其实颇为孱弱,根本就不是已经恢复过来的界灵的对手,眉毛一挑地冷笑道: “你还是担忧一下你自身的安危吧,我们已经透过这祭祀仪式彻底锁定了你们那边小世界的方位。” “并且,还发现了你只不过就只是一个伪装成神灵的、还未彻底成型的混沌存在罢了。” “哼!怪不得你想要觊觎这里的界灵位置,恐怕你还在做着一朝得逞了以后,就可以少修炼数万年的美梦吧!” 海兰珠一边冷嘲热讽地想要刺激对面的意志,让它变得更加暴躁和不理智,一边示意界灵加大力量,猛然一抽。 顿时间,本来还宛如拔河般的脆弱平衡立刻被打破。只见得从红色光芒中,挤出来一块巨大的如水晶之块般的东西。 “这是?” 千云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海兰珠抄在手上,收进了袖子里。 “这是灵之结晶啊!”千云生正在好奇这是何物的时候,只听得问心珠突然感叹了一句。 “灵之结晶?!”千云生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过来。 倒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这灵之结晶实在太过有名,乃是传说在仙人中才能出现的东西。所以他咋一看到此物,才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被问心珠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过来。 要知道对于仙人来说,和修士之间就宛如修士和凡人一般有着巨大的差距。 在修士的所有手段中,除了一些低阶的灵具,凡人还能略微的使用一些。到了稍高一些的物品,那就是彻底的和凡人没了关系。 但反过来说,修士和仙人之间,也是类似的情形。仙人手上的,除了一些最为低阶的物品,修士还有可能使用之外。到了稍高一些物品,就自然和修士没了关系。 就如同凡人对于修士东西的渴望一样,仙人的任何东西也对于修士有着莫大的吸引,大家也都在想尽办法如何利用。 因此就目前来说,能够让凡人驱使的最低级灵具的,就是灵石。同样的,能让修士驱使的最低级灵宝的,就是这灵之结晶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千云生对于灵之结晶最粗浅的认识。毕竟仙家之事太过飘渺,显然还不是他现在这个等级能够清晰明白的。 而随着这灵之结晶被猛然吸了过来,对方的气息顿时间又弱了许多。千云生心中暗道,看来这灵之结晶想要获得,恐怕大部分还是离不开屠戮、掠夺这样的途径了。 就在他这么默默估量之际,只见得整个祭台都猛然开始摇晃起来。甚至就连固定住它的整个深渊阵法和虚空中无数交织着的虚线也全都“扑簌簌”地宛如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外力摇晃一般。 “不好!祭祀仪式已经结束,对方重新获得了祭坛的控制权,它这是要自爆祭坛!” 海兰珠一声惊呼,心念一动之下,界灵立刻就把他们所有人全都一裹,然后身躯一闪,就立刻离开了洞内,来到了万里高空之上。 就在千云生还在为界灵这小范围内几乎就是瞬移般的能力乍舌的时候,只见得下方猛然一颤,就宛如一大片地貌坍塌了一般。 而随着地底连绵不绝的轰隆之声,顿时间整个大地就算是从高空看去,也是赫然地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伤疤。 那效果,简直比数千枚魔灵子同时引爆还要可怕。 不过这样的爆炸显然难不倒界灵,只见得它再一次伸出它那宛如触角般的大手,猛然往地上一按。 顿时间,就从深深的黑洞地底里轰隆隆的再一次拔起了一座高山,彻底地把黑洞的痕迹掩盖。 而看着界灵做成这件事情,就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千云生不由得再一次深深叹一了口气,感受到自己未来修炼的道路是如何的曲折和漫长。 “走吧!” 大概是得了一块灵之结晶的缘故,倒是海兰珠脸上浮现出止不住的笑容。它招呼一声,就由界灵带着他们,再一次朝着幽狸老巢飞去。 四六五 大阵失守 就在玄难还在为前几日黄泉小世界深处巨大的震动声忧心不已地时候,突然有僧人前来汇报道:“师叔祖,法如师叔祖回来了!” “哦?”玄难眼前一亮道:“快快有请!” “是!”僧人下去以后,很快千云生就转了进来,阿弥陀佛道:“大师可曾听到前些日子,黄泉小世界深处的震动了?” 玄难也颇为皱眉地阿弥陀佛道: “这一次震动太过可怕,显然小世界深处发生了什么莫测之事。我正为此事忧心,没想到师弟这么快就回转回来了。不知师弟可知道黄泉小世界深处到底发生了何事吗?” 没想到千云生却摇头道:“小僧一听到这震动,就立刻赶了回来,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既然大师和小僧兼着这正副之职,如此大的动静不搞明白可是不行。不如大师安排一小队精干给我,由我带队前去探查一番。” 玄难正在为人选发愁,见千云生主动请缨,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师弟伤势才刚刚痊愈,路上还是要小心。万一再遇到老鬼,也一定记得保全自身最为紧要。” 千云生连忙笑着道:“阿弥陀佛,感谢大师一片心意,小僧定然会处处小心。请大师放心,小僧会带领众人小心前进,绝不会贪功冒进就是。” ............ 三个月后,在雷音寺的大雄宝殿之上,这一次是禅净方丈高坐首座,皱眉问道: “你们说,这黄泉小世界的界灵突然暴动,所以才惹得这些鬼怪们如同疯了一般,变成了一头头失去了神智的疯鬼,才最终导致上古大阵失守的?” 玄难和千云生规规矩矩地跪在下面,玄难回复道:“方丈明见,这是小僧等的猜测,绝不敢因此扰乱了方丈等的清听。” “只不过三个月前,小僧等就听到黄泉小世界的深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这声音甚至都传遍了小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 “后来法如师弟带队去查,发现越往深处走,鬼怪们就越有发疯的迹象,当时我等就紧急向着寺中报告上来。” “虽然寺中也因此专门为大阵添加了人手,但就在十天前,这些疯了的鬼怪们全都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上古大阵的外面。” “这一次,这些疯了的鬼怪们完全和之前的鬼怪大变了模样,甚至比之前还厉害疯狂了百倍。” “这也导致上古大阵终于不支,还好有先辈在大阵中所留的后手,我等才侥幸逃回。” “以上我等我说的一切,全都有阵中僧人可以作证,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说完,和千云生两个一起俯首拜了下去。 禅净转过脸来,朝着另外几个僧人看过去道:“诸位如何看?” 这一次上古大阵丢失,惹得雷音寺一阵震动,就连长年面壁的净光尊者都罕见地出现在了大雄宝殿之上。 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开口道:“从诸位僧人的调查来看,这情况确实属实。” “而且我罗汉堂也确实接到了大阵中的报告,因此紧急又安排了人手下去。但是还是贫僧见机不明,以至于支援不够,导致丢了上古大阵。” “此责罪不在玄难、法如等,罪在贫僧,还请掌门方丈责罚!”说完。也阿弥陀佛地躬身下来。 坐在另外一旁的枯荣尊者也皱眉道: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立刻就遵循着已经知道的黄泉小世界的方位,安排了数位死士下去。到目前为止也杳无音信,看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现在大阵一失,我们若是要短时间内就掌握住现在黄泉小世界的实情,恐怕必须要请老方丈出手才行了。” 禅净摇了摇头道:“现在正是太上长老闭关最为要紧的时候,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能打扰于他。” “至于根据目前的情况和大家的分析,看来很有可能是那界灵已经疯狂,所以才把这种疯狂的力量传递了出来,惹得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的鬼怪们也全都疯狂起来。” “这一点,倒是能和血池之战为何突然结束联系的上。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界灵恐怕应该过不了几十年就会彻底湮灭了。” 他接着对灵光尊者阿弥陀佛地道:“尊者也不用太过自责,若是界灵疯狂,没有太上长老出手的话,大阵被破只是早晚之事罢了。” “虽然这次上古大阵丢了,但那是在界灵存在之时,此大阵才负有莫大监视作用。一旦这界灵疯狂,这上古大阵的作用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宽慰完灵光尊者,禅净又对着枯荣尊者道: “现在这黄泉小世界的方位,只有我雷音寺一家知晓。因此,枯荣尊者你还是必须要想办法多安排几轮死士下去,搞清楚下面是不是真的发生了界灵混乱。” “若真是如此,阿弥陀佛,历代先祖保佑,我雷音寺马上就要获得一块最为重要的栖身之地了!” 另外一旁的伏虎尊者也感叹道:“我历代修士如此前赴后继,艰苦卓绝,现在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想必等拿下这一方小世界后,我等再好好演化一番。等到这小世界彻底补全之后,我等就能开始大量的迁移人口过去。到那个时候,我等就真正的可以建立起一片佛国净土了!” 说完,堂上的众多高僧一起阿弥陀佛起来。 以上这些对话,千云生和玄难是听不到了。他们早就被引到了厢房之内,等着最后的裁决结果。 不过问心珠倒是在神魂中和千云生嘲笑道: “没想到圣姑的这方法果然如此有用,它让界灵出手,搞乱了那些和我们作对部落鬼怪的神智,把它们送到攻击上古大阵的战场上,还真的和疯鬼的情况一模一样。” “然后让界灵借着它们的身体出手,顿时这威力就百倍增加。再加上还有你把大阵的情况详详细细地透露了过去,玄难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我已经是极为惊讶的了。” 千云生也为这一战心中得意,不过旋即他就有些忧虑地道:“上古大阵事了,我们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如愿调到藏经阁中去。” 问心珠倒是颇有信心地道:“你不是早两个月就已经在玄济那里都暗示好了吗?想来以玄济和玄本的关系,他定然会为你说话的。” 千云生心中也只能期盼,自己之前给玄本留下的都是良好印象了。 毕竟自己之前只要一回来,就必然会隔三差五的往玄本那里跑上一趟。还颇为虚心的请教了不少问题,有些甚至还难倒了玄本几回。 他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些平时准备,能为他在这个时候发挥点作用了。 问心珠看出了千云生担心,接着鼓励道: “其实就算这次我们没有如愿调到藏经阁也没有关系,反正你只要在雷音寺内,还害怕以后找不到进藏经阁的机会吗?” 千云生心中也知道问心珠这话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如此一来就不知道又要遇到多少曲折了。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不一会儿,就从大堂里鱼贯进来玄悲、玄行和玄本三位。 他们以玄悲为首,对着玄难和千云生公事公办地宣布道: “阿弥陀佛,玄难、法如忝为上古大阵正副守阵之职,丢阵失地,实乃罪孽深重。” “但念及二位平时勤勉,对我雷音寺也忠心耿耿。再加入经过连日调查,发现二位确实为大阵拼尽全力,此失非人力之故,实乃天意。” “因此我佛家有好生之德,又如何能不对二位网开一面?” “按掌门方丈之旨,着:玄难降低两级听用,仍回罗汉堂受执事之职。着:法如降低两级,调与藏经阁玄本坐下听用,二位可都听清楚了?” “谨遵掌门之旨!” 终于听到最后的决定,千云生的心中就如同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和玄难一起,躬身下来,阿弥陀佛起来。 四六六 辩经之事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就主动来到藏经阁拜会玄本。 玄本见到是千云生进来,笑着宽慰道:“法如师弟莫要垂头丧气,自古以来,人生际遇从来都是起起伏伏的多,一帆风顺的少。” “此中种种,无不暗合天道,师弟可要细心从中体会才是。” 千云生恭恭敬敬地道: “大师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一直就是小僧所敬仰的。如今安排能到大师坐下,小僧正好可以好好跟着大师认真领悟,勤奋修习一番,也算是得偿小僧所愿了。” 玄本带着千云生熟悉了一下藏经阁内的事物,然后阿弥陀佛地道:“其实师弟这次过来,恰好能帮上师兄一个大忙。” “师弟应该知道,再有半年时间,这万佛大会就要召开了吧?” 千云生连忙道:“此等盛世,小僧怎会不知。小僧还想借着这万佛大会好好听一听高僧弘法呢!” 玄本也相信千云生不可能没听说过,于是点了点头道:“这等盛会,我雷音寺自然要全力准备。” “这不,除了我禅宗之外,净土宗祖庭香积寺、华严宗祖庭华严寺、密宗、法相宗、律宗、天台宗等十大宗门,俱会派人参加。” “而对于我藏经阁来说,这次盛会最为重要的就是万佛大会上的辩经一项。届时十大宗门济济一堂,将有一场盛大的辩经盛会,到时各位新秀耋老皆会登台论法。” “这也是我一力主张将师弟招来的原因,师弟睿智聪辩、慧心巧思、敏而好学、颖悟绝伦,正是我雷音寺不可多得的人才。” 千云生这才恍然就算有玄济大师进言,为何他这么容易就被调到了藏经阁中,立马惶恐地道:“大师盛誉,法如又如何敢当?” 玄本笑着摇头道:“我等辩经,非是要求个高下胜负。法如你也不用因此紧张。我等辩经,首要目的乃是正佛家之言,若能触类旁通,有所启发那就更好。” “而师弟你在这一方面恰好是师兄所看好的,师弟和为兄讨论的时候,常常有惊人之语,这一点恰恰就正是辩经最为重要的品质。” “要知道我等修炼之人,最忌讳墨守成规、循规蹈矩。正所谓恒河沙数,一叶一菩提,一沙一世界。旁人成功并不代表我等照做也能成功,还是必须要找到合适自己的修行路径才行。” “因此佛主才传下《经》一藏、《法》一藏、《论》一藏,共三十五部,计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就是要我等择而悟之,方能精进无上大道。” “所以这件事情,师兄认为,师弟也参与进来最是合适不过。” 千云生本来就有心进入藏经阁中,至于辩经成败如何他本就是不太在意。既然玄本对他有信心,他也借坡下驴地问道:“那不知法如该如何做?还请大师示下!” 玄本见千云生同意下来,笑着道:“其实此事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师弟且来看这一次的辩经题目。” 说完,拿出一个玉简往额上一拍,录了段信息进去,再递给了千云生。 千云生接过玉简,也往额上一拍,用神识一照,就发现这里面乃是为辩经准备好的数个题目。 其中有:“我佛涅磐之后,众弟子当以谁为师?” “古往今来如此之多文字,当以何文字最能代表佛?” “何为鬼,何又为佛,我等应该如何识鬼?又该如何辩佛......” 千云生一条条看了下来,发现相关的题目有数百种之多,看来是充分考虑到各大宗门流派的实情,务求不偏不倚。 但反过来说,如此之多的范围,怪不得哪怕就连雷音寺这等大寺,都得要提前准备了。 千云生看完这些信息,指着这卷轴问道:“光看如此之多的辩经题目,就知道这果然是一场极盛之会,怪不得能不负“万佛”之名。” “只是不知道,小僧是择其数个题目深究一番还是要统统都涉猎一番?” 玄本知道千云生会错了自己的意思,笑着摇头道:“何人参加这场辩经,乃是血池大战之后就定了下来的。” “我将师弟招来,乃是希望你经过自己的研究,提出你的独特见解出来,帮我们做个补充。” 千云生听到并不是让他上场辩经,心中稍安。但对于玄本的话,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双手继续合十,等玄难解释。 果不其然,玄本马上道:“我等大约七日左右就会在藏经阁内,有一场辩经之论。” “届时就是我等会模拟辩经,向参加大会的几位僧众轮番提出自己的问题。到时师弟不用留手,自然是角度、问题越刁钻越好。” “我等想用此种方式,让参加大会的数位僧众提前对于这些棘手问题有个准备。如此一来,自然到了大会之上,更加能做到心中有数。” “看来我是一个陪练啊!”千云生基本明白过来自己的作用,微微点了点头。 玄本看千云生有些明白的样子,继续笑着道: “而师弟曾经云游四方,自然和长年在寺中的僧众不同,有自己不同的观感,反而也许能问出不一样的问题。” “这也是我对于师弟最为看重之处,这一点还希望师弟不要藏私,最好是能问得我等全都哑口无言才好!” 千云生心中暗道:“面对一堆老学究,还要自己把他们全都问倒,这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高啊!” 不过对他来说,能不能问出把老学究都问倒的问题还不是现在的关键,现在的关键还是偷经。 于是,他先阿弥陀佛的又谦虚了几句,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道: “这等辩经果然需要佛性深重才行,小僧恐怕也得沉下心来,认真功课。” “只是不知,这藏经阁中的经书,小僧可是都能借阅的吗?” 玄本不疑有它,笑着道:“这是自然,各类经书师弟尽可以翻阅。” “不过阁中经书浩如烟海,师弟有任何不明白之处,皆可以来寻我,我来给师弟指点。” 玄本回答的如此爽快,甚至连一点翻阅禁忌都不提,反而让千云生有些嘀咕。他悄悄和问心珠道: “这是不是答应也太爽快了点?雷音寺如此万年大寺,竟然会防备如此松懈?” “说实话,若真是这样,恐怕早就被人端了老巢了吧?” 问心珠也有些不明白地悄然传音道: “这事情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是有些不信。要是这么容易,咱们旁敲侧击这么久,也不会这个玄本一点口风都不露了。” “可惜对方既然一点都不提,咱们也没办法再开口问,否则就要露出行藏了!” 千云生也心中点头,知道现在并不合适多问,沉吟道:“这藏经阁中到底藏着什么手段,既然对方不说,那我们也干脆就装作不知,什么都试试。” “万一真的触发了什么禁忌,我们也可以推做懵懂无知就是。” 问心珠原来和千云生想得一样,以为进入藏经阁中,自然能搞清楚藏经阁中的一切。没想到真正进来之后,竟然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也只能姑且用千云生这个办法探一探路了。因此也有些无奈地道: “既如此,那咱们也只能先就这么试试看了!” 四六七 初见慧心 从玄本这里出来后,千云生一头就扎进了雷音寺那浩如烟海的经书之中。过了四五天后,他终于把整个藏经阁的大致分类摸了个清楚,和问心珠商量道: “没想到咱们这段时间瞎走乱撞,除了正常的普通禁制之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禁制。对于后面怎么行动,你有什么想法不?” 问心珠沉吟道:“我仔仔细细观察了细节,这些木架也就是最为常见的龙涎木的木架,只是不怕火烧水浇、虫啃鼠咬、颇为坚固而已。” “这阵法也就是最为正常的防御、防尘、遮光、复制的阵法而已,似乎一切都和别的门派没什么不同。这还真是有些奇怪了,难到这些经卷它们真的全都堂而皇之可以借阅的?” “若如此的话,咱们还费尽心机的混进藏经阁来干什么?” 千云生摇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鬼道门派中被灭了那么多宗门,但是除了一些零星的不重要的卷轴外,其他的咱们可是到现在一卷都没有发现。” “虽然说藏经阁如此之大,咱们这几天能看到的还是极为少数。但是这代表的情况也说明了这藏经阁并不正常,看来很有可能还是有我们不明白的机制正在运作。” 问心珠也赞同千云生的判断,出主意道:“干脆你去询问下玄本,让他先指点一番,我们再看看能找出些什么?” 千云生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看来靠自己瞎撞恐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干脆听从问心珠的意见,找到玄本道: “这几日小僧看了阁中不少经书,确实有所心得。” “这一次七日之辩,小僧计划究一究这佛鬼之论。只是不知这些内容,应当到何处寻找?” 玄本想了想道:“我们藏经阁的经书,都是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这般来排列的。” “师弟你要的经书,可以到玄字第十二支、荒字第六支、月字第七支、列字第二支找找,看看有没有师弟所需的。” 千云生拜谢出来,按照玄本的建议,一列列地找了过去。发现果然相关的信息多了许多,但还是和他真正要找的差距极大。 他摇了摇头,悄然和问心珠道:“这方法还是不行,看来咱们还是方向太过错误了,以至于才不得其法。 问心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悄声道:“看来这件事情想要真正知道端倪,还得沉下心来才行。” “现在我们这般寻找,已经稍微有些出格了。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会糟。后面恐怕你真要先低调一些,让自己不要太过醒目,然后我们才好徐徐图之了。” 千云生心中明白,知道问心珠所言不差。于是干脆装模作样地抽出一本经书,真正开始用心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又到了七日辩经的时候。这一天千云生倒是早早就来到了辩经堂上,发现座位上已经有了不少僧人已经到了。 这些僧人中既有白胡子一大把的,也有像千云生这样的中青年僧人,甚至还有几个小沙弥也夹杂在其间。 看来藏经阁是真的做到了只问修行、思辨,不问年纪的程度了。 千云生走进来以后,和在座的僧人全都合十施礼之后,才来到自己的蒲团盘坐下来。又等了一会,就见得玄本大师也飘然而来。 众僧见到玄本之后,也一齐施礼。玄本则回礼之后,来到自己的主位坐下。看到众人全都到齐了之后,点了点头,一敲云板道:“既如此,那今日辩经大会开始。” 说完之后,从身前的一个大瓮之中一指,就从中抽出今日的题目出来,朗声道: “佛鬼之辩!” 念完这题目之后,和众僧一起阿弥陀佛完。玄本才把这题目放下,然后向着千云生目侧过来。 千云生前几次辩经都表现平平,并没有太明显的发挥。而玄本知道千云生最近都在找佛鬼方面的资料,因此将目光投向了他。 千云生见到玄本注视过来,才不慌不忙第站起身来,朝着中间的三位将要代表雷音寺参加辩经的三位僧人施了一礼,才朗声问道: “何为道?” “何为佛道,何又为鬼道?” 他这第一个问题就涉及大道根本,众僧都是思辨无碍之辈,所以表情都还颇为平静。 紧接着,千云生问道: “我佛家有六道轮回,轮回之中就有饿鬼之道,这饿鬼之道可是鬼之道乎?” “若是这饿鬼之道就是鬼之道,则鬼之道就在六道之中。若如此,则鬼之道即是六道之一,又如何不是我佛之道呢?” 这一番话,就已经有些颇为字字珠玑的意思了,让在座僧众都开始露出些许深思的表情。 千云生倒是并不太注意别的僧人的表情,反而是继续问道: “若是这饿鬼之道不是鬼之道,那小僧又要问,到底何为道?” 把千云生把这个问题问完,就坐了下来。 但是他这个问题其实颇难回答,等于是用自己的思考,把何为道这个问题拓展到鬼之道和佛之道是否相同的问题。 最后再又用鬼佛之道的举例,来把本来简单的何为道这个问题,又往前推进了一个层次。 一时间,让三位代表雷音寺辩经的僧人都陷入深思,没能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岁数最大的僧人阿弥陀佛地道:“贫僧觉得,正所谓地藏菩萨曾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既如此,当可以看出,饿鬼道应不是我佛之道。在地狱中之鬼,要想成佛,先要有拔脱地狱之举,之后方能成佛。” 这老僧说完,虽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他觉得饿鬼道并不是佛道,但却没有回答千云生的何为道的问题。 于是在第一个老僧回答完之后,第二个颇为年轻的僧人站起来答道:“我佛之道即为道。” “正所谓圣者之言,言出法随。” “众生只需仰望我佛,时时膜拜歌颂,即可得道。” 这第二个年轻僧人虽然回答了何为道的问题,但也并没有说清楚佛道和鬼道的关系。 最后还是第三个僧人比第二个僧人看着成熟一些,他站起身来,慢慢的思考道: “佛之道不同于鬼之道,佛之道乃是救赎、慈爱、怜悯之道。” “而鬼之道乃是惩罚、扬弃、毁灭、消磨之道。” “因此,此两道必不能相同。” “但是我佛家有慈爱怜悯之心,此慈爱怜悯之心可以照彻万物,自然也可以照彻进鬼道之中。” “如此一来,自然就可以救赎一部分鬼之道中之魂。” “因此才让外人误解,似乎鬼之道即是佛之道的一部分。” 他这个回答虽然思考的比之前两个深了一些,但也只是浅浅地探讨了一番佛道和鬼道是如何互动的,还是没有把整个佛鬼的问题全都梳理清楚。 显然玄本对于这三人的答案也并不满意,赞许地朝着千云生点了点。看来,他是颇为认可千云生提出的这个问题了。 接着,他正容道:“诸位还有什么补充?” 坐在别的位置的僧众们,又陆陆续续的说了些自己的看法,然后玄本又让千云生一一反驳辩论了一番。 辩到后面,随着千云生一一把大家的看法辩驳了回去,还提出了更多的一些问题和思考之后,顿时间,整个现场就有些安静了下来。 玄本见这一次的辩经众僧都对于千云生的问题有些难以招架,摇头道:“诸位回去当就此问题认真功课,七日之后我等再辩。” 说完,就又敲了一下云板,表示辩经结束,就悄然去了。 千云生见今日的辩经已经结束,就站起身来想要继续往藏经阁内翻阅经书去。 没想到就在他起身之际,三个要参加辩经的和尚中,最为沉稳的第三个和尚主动过来施礼道:“阿弥陀佛,法如师叔在上,小僧慧心拜见。” 千云生见这慧心和尚主动过来施礼,也连忙阿弥陀佛地回礼。 只见得慧心客气地开口道: “今日小僧才发现法如师叔佛学精湛,真为未能早日拜谒而心中惶恐。不知法如师叔近期可曾有暇?小僧想向法如师叔请教一番。” 千云生正在为堪不破藏经阁的秘密而有些心焦,故意推脱道:“这些时日,贫僧倒一直都在藏经阁中功课。师侄要找,随时来藏经阁找贫僧就是。” 慧心听千云生一直在藏经阁中,立刻欣慰地道: “那倒方便了,恰好小僧也正是藏经阁中执事。如此待小僧值班完毕,立刻就来找师叔,不知师叔最近常在哪一列看书?” 千云生听到慧心乃是藏经阁的执事,心中暗暗道,看来从玄本那里套不出什么话来,搞不好能从这小执事口中能套出点什么来,于是欣然道: “好说好说,师侄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来找贫僧就是。贫僧近日常在黄字、宙字列看书。” 说完,还主动和慧心交换了一下令牌印记,双方才又约了下次碰头的时间,执礼分开。 四六八 功法之秘 又过了数日后,慧心再一次找到千云生。 这一次千云生和慧心相谈甚欢,特别还为了佛鬼之辩谈了许久,让两人都颇有些欣欣相惜之感。 当两人聊到高兴处的时候,千云生话锋一转感慨道:“可惜我们这佛鬼之辩,终究还是在佛家之中打转。” “我们其中的所思所想全是用我佛家之言,去看鬼道之中的种种事情,而没有真的站在鬼道中人的想法上去看这个问题。” “我们藏经阁中,这一类的书籍也实在太少。若要是我们能用鬼道之言来论此题,恐怕刚才讨论的诸多内容,就又能开出新的篇章了。” 慧心听到千云生这么说,本来就有些跎红的白皙脸庞突然又露出一抹嫣红来。甚至。他那光洁的脑门上也霎时如同气血上涌般,有一种特有的光芒透露出来。 这一会的他也露出极为深刻的叹息道:“师叔此言,甚得小僧之心!” “每一次我看到玄本师叔穷经皓首的模样,就能想到以后小僧的样子。” “但是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不管小僧也好玄本师叔也罢,我们始终还是在佛家之中打转。” “其实师叔此感,也是小僧一直所想的。若不能真正对于旁家之言有所了解,这辩来辩去,还是如隔靴挠痒罢了。” 千云生假意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就以鬼道来说,早就已经在我们神州湮灭。” “我们想要找到这真正的典籍参考着看,恐怕还是太难。” 慧心也叹息的点了点头,沉默下来。看来千云生这个问题,果然也是他困惑的。 就在千云生心中失望,没想到竟然慧心对于这个问题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只听得慧心又缓缓开口道: “可惜我们都不会鬼道功法,否则这藏经阁中,其实藏有一些真正的鬼道典籍。” “但这些鬼道典籍乃是前代方丈用大法力禁锢住了,不用鬼道功法,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千云生听慧心开口,心中本来一喜,暗道还真的被他问到了鬼道功法的事情。但是经慧心这么一说,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假意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倒是奇了,为何要用鬼道功法才能把这些卷轴显现出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在雷音寺中,我等就都不能查阅了吗?” “师叔有所不知,这还和之前我雷音寺中有一段过往有关。” “哦?愿闻其详。” “这件事情说来倒是话长了,据说我雷音寺中之前有一个僧人,不知受了什么诱惑,所以竟然偷了卷鬼道卷轴出逃。” “本来照说对方法力不算高强,不应能逃出我雷音寺随后的追杀。但不知怎得,竟然被他学会了偷走卷轴上的鬼道功法后,真的利用那鬼道功法的诡异之处逃了出去。” “所以至此之后,前代方丈才出手用大法力把这些卷轴全都禁锢起来。并且还特别规定必须要用鬼道功法,才能让这些卷轴显现出来。” 千云生听到这里,心中暗骂这雷音寺的前代方丈果然歹毒,简直就是设了一个明晃晃的圈套等着自己这些鬼修们去钻。 他只得假装恍然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想要研究印证这真正的鬼道之道的,倒是因此无缘一见了。” 慧心也叹息道:“师叔这感触也正是小僧所惋惜的。” “不过按照前代方丈的说法,据说这些鬼道功法萦惑人心极重,稍有不慎就会让我等误入歧途。” “这才是为何将这些卷轴封印起来的原因吧,恐怕也是上次偷经风波的教训,就怕我等僧人再有人因为把守不住本心,出现沉沦事件。” 千云生终于对于这个事情有了些许了解,他又旁敲侧击了几个自己关心的与偷经有关的具体问题,在终于对于整个事情有了基本的了解后,才假意感慨道: “前代方丈既然有这个考虑,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还真有会发生的风险。” “看来贫僧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恐怕还得等自己真正的佛法精深之后,才能碰这个题目。” 这句话让慧心也跟着点头道:“师叔的想法,倒也不能说错。只是我们这次辩经的时候,辩到此处,就怕在此问题上的看法就没有别派的深了。” 千云生则安慰慧心道:“也不能这么说,所谓万法归宗。我们虽然不能看到鬼道之人的想法,导致在准备之上难以做到足够充分。” “但是我们只要在这个问题上,坚持我佛家经义,想必万变不离其宗,也不见得就能被轻易驳倒。” “来,我们再来探讨一番,看看还能辩出什么破绽出来。” ............ 而在另外一个小世界的深处,魔女从一堆杂乱纠缠着的年轻肉体的沉沦中仰起头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啊!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它想, “这种充盈着希望和美好,是多么的让人亢奋又血脉喷张啊!” “我是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孤独、死寂,就连空气都流不动的混沌中去了,只能等着身为欲魔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好心地把我召唤出来。” “我还是要自己努力地扼住命运的喉咙啊!”它叹息着, “我要让主人看到我的存在,我的价值,并把我视之为左右手般的存在!”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充分的享受这些新鲜的血液、鲜活的肉体,还有荒淫、哀嚎并交织着死亡、害怕、怯懦交织在一起的美妙时刻!” “而要达到这一切,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那个小鬼修!” “我要亲手抓住这个小鬼修,并把他脑袋敲开,看看他的脑子里倒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要亲手把这刚刚敲开的滚烫的秘密,奉献给我的欲魔主人。” “到那个时候,主人不但会一并抹除对我过去的种种不满,相信还会给我给得更多!” 把一切这么全都畅想了一番,魔女只觉得有一股燥热在心中涌动。 它伸直了它那慵懒的妙曼身子,从无数纠缠着的肉体中抽出脚来,再踩在红色的、白色的甚至辨不清楚什么颜色的液体上,溅起片片涟漪。 这时候,它就宛如高傲的女王踩在交织着五彩花纹的地毯似的,走了出来。而在门外,早就匍匐着了一地的黑手组织的头头脑脑们。 其中一个极为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脑袋上,顶着稀稀拉拉的头发,似乎是众人的首领。 他趴伏在地上,看着魔女走出来后,连忙用爬着的方式来到魔女的脚边,讨好地谄媚道: “魔女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和雷音寺中残存着的黑手中人终于联系上了!” “哦?”魔女细眯着眼睛,看不出喜乐的冰冷开口道:“有那个小鬼修的消息传递回来了吗?” “大人放心,所有的信息,全都在这玉简之中了。”那个首领说完,就高举着双手呈上去一个黑色的玉简。 魔女轻轻一招,就从那个老者手上把玉简招到了它的手中。然后就很快的,这玉简的信息就被魔女统统吸收了进去。 魔女吸收玉简的时候本来是闭着眼睛,等它把整个玉简彻底吸收完毕后,才猛然睁开眼来,轻轻舔着嘴唇露出嗜血的表情来,眉毛轻扬地森笑道: “有意思,没想到他跑到雷音寺中,不但不低调下来,反而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看来,那通明镜折在了他的手上,倒也是不冤了!” 四六九 嫁祸于人 送走慧心之后,千云生沉下脸来,和问心珠商量道:“看来当年之事闹得极大,以至于就连雷音寺都改了办法。” 问心珠也有些忧虑地道:“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一个明晃晃地圈套,他们大概是笃定了你这种需要下卷卷轴的鬼修,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还不得不钻!” 千云生也知道对方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这种计划偷经的鬼修所做的准备,皱眉道:“此事还真是有些棘手,现在明摆着对方这一招就是请君入瓮啊!” “想必就算咱们运转鬼道功法感应到这卷轴所在何处,恐怕只要一触动此事,立刻就让对方也知道了。” 问心珠忍不住出主意道:“咱们有天道种子,干脆准备好了以后就立刻开抢。等抢走之后,咱们就用直接遁回到天道种子身边。”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么做不是不行,可如此一来我们自己也就暴露了。因此咱们必须要保证一击必中、万无一失。因为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就再无下次了。” “但是这么做的难点是,我们并不知道从卷轴浮现到偷到卷轴需要多长的时间。想必对方必然会设下重重阻碍,迟滞我们拿到卷轴的时间。” “如果是那样,一旦暴露了我们有天道种子的能力,那下一次对方肯定又会针对这一点专门设计。到那个时候,我们底牌尽出,可就再无机会了。” 问心珠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忍不住暗骂了两句才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现在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千云生沉思了一会道:“现在寺中不是在抓黑手组合余党吗?这件事情看来还是得栽赃到黑手身上。” 本来在商量偷经事宜,怎么突然又转到黑手身上,问心珠有些莫名地道:“这件事情,咱们也能让它和黑手扯上关系?” 千云生露出笃定的表情道:“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之前曾经圈定过,在雷音寺中的几个黑手目标,当时为了陷害通明,可只用了一个。” “虽然剩下的人里,另外又有几个被雷音寺发现了,但不是还有一个现在依然是漏网之鱼吗?” 问心珠这才有些恍然道:“你是想用他来藏经阁中施展鬼道功法,打草惊蛇一把。如此,我们就能亲眼看到整件事情是如何运作的了?” 千云生其实刚才也只是抓住了一点头绪,他在问心珠提问的时候,让无数杂乱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然后又被他把种种诱人的想法按了下去。 最终他深思熟虑了一番,才理出来一条路径道:“你有没有发现,从这个人近期的活动看,黑手组织很有可能已经开始恢复运作了。” “虽然我们不明白它们是怎么运作的,但是从这个人这段时间频频外出的节奏,显然它们还没有太多打入高层的人物,所以只能用这种最为原始的办法联系。” “但这么一来,显然就给了我们机会。回头等他再外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让阿古摸清他的活动规律,将他拿下。” “这样凭着我们鬼道之术,就自然能把他变成我们的鬼傀。等他成为我们的鬼傀后,再让他回到雷音寺中,不就可以让他按我们的想法行事了吗?” 问心珠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让他来藏经阁中,然后再使出鬼道功法来。” “这样就算是他被雷音寺抓住,我们也可以通过留在他身上的种种暗示,还有他本身过往的表现。鱼目混珠地让雷音寺的人觉得,这只是黑手组织对于雷音寺的又一次破坏罢了。” “没错!我们还可以假装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藏经阁中。等到他使用出我们的鬼道功法来,我们就可以看看到底这卷轴被藏在何处。” “有了这确切的信息,就可以正式制订如何偷经的计划了!” 问心珠则击节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给他身上多塞点魔灵子什么的,如此一来,就可以伪装成对方是想要破坏藏经阁的样子。” “甚至我们还可以让他在别的几处地方也做一番布置,届时同时发动。如此一来,就更加让雷音寺难以看出我们的真正目的了。” 千云生觉得问心珠这个提法是个极好的补充,盘算了一下道:“你这个方法极好,但是这么一来,咱们要做的准备工作就多了。” “走,咱们先回洞府之中。算算时间,还有几天阿古就要回来了。我们先做些准备工作,等阿古回来后,我们再详细盘算下具体的细节。” ............ 这些时日里,空智一直过得极为煎熬。特别是看到身边时不时的就有一个隐藏在寺中的黑手被抓出来,让他一直有一种下面一个就是自己的惶恐。 甚至这段时间,哪怕外面的声音稍微响一些,他都会猛然惊醒。就害怕是不是突然寺中执法僧人突降,将他直接抓了去。 也不知他实在是辈份太低、修为太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竟然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挺了过来。他似乎像是被遗忘了般,就这么风平浪静地继续在雷音寺呆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就这么当和尚当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黑手组织又再一次联系上了他。 这让他也惊喜莫名,要知道,他早就在黑手组织里挂了号。若是黑手一旦被攻破,相关名册被搜出,他也根本就逃不掉。 而反过来说,当他习惯了黑手组织偷偷给他输送资源,从而让他功力大进的满足感。再到现实中一切都被切断,让他如何还能忍受这修行如同乌龟爬般的煎熬?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似乎这一场极大的风雨后,黑手组织再一次挺了过去。 其实他在寺内听到的种种消息,都感觉这一次黑手组织恐怕终究难免毁灭,甚至他都萌生出逃跑的想法。但没想到的是,最终的结果还是黑手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因此他还暗暗庆幸过自己还好当时没有逃,且不说当时逃也不知能不能逃得掉。 就以他现在作为在雷音寺不多的残存力量,也让他获得了比之前更多的重视。 当然反过来的情况是,他也因此承担了更多利用职权出寺的时候,通风报信的责任。 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毕竟这一次的事件风波之后,导致黑手组织和寺里所有的秘密通道全被掐断,以至于现在暂时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传递消息。 不过这么一点不方便倒是没有影响空智,而且对于他来说,似乎还从中间享受到了一些虚幻的更加被重视的感觉来。 这一天,他办好手续,不慌不忙地照常出寺,按计划就直接来到最靠近雷音寺的一座大城。 正常情况来说,他这会应该是入城之后,直接来到城中的转送点。然后点齐物资,最后再带领着押运队伍重新回到寺中。 但是他今天离开雷音寺后,立刻就用了黑手组织配给他的急行符箓,比应该现身的时间早了一天就来到城内。 因此,他并没有急着朝雷音寺的城中转送点去。反而换了一身低调的普通百姓装束,悄然来到一座城西小院的门口。 这小院在城中乃是平平无奇的一处,小院外还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一派颇为正常的农家小院的祥和气象。 而在小院内,似乎这家的主人也生活的极有情趣。除了一株高高大树的枝桠伸出院外,还有数朵红火色的大红花也开得正艳。 空智看到这些景象心中松了口气,一切都和约定好的一样。于是,他轻轻走到门前,三轻两重地敲了敲门。 很快的,那门就吱呀一声仿佛没有落门闩似的,自己就打了开来。而空智也像是早就来熟了的样子,迈步走了进去。 就在他走进去的瞬间,只听得他身后的大门“嘭”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 当他发觉这“嘭”的一声不对,心头一惊,浑身灵气一涌,暗道不好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七零 卷轴现形 几日后,空智就如往常一般,领着押运队伍回到了寺内。又过了几日,这一天一早,他就早早地来到了藏经阁中。 在藏经阁内的大堂上,他把自己的令牌交了上去,阿弥陀佛地道:“弟子空智,近日修行之时颇有困扰,故特来大库之中借阅典籍。” 负责管理的藏经阁的弟子接过令牌,轻轻一点,点头道:“空智,有过往功绩一百三十七点,可入藏经阁两个时辰。” “你可确认要兑换吗?” “确认!”空智毫不犹豫,立刻道。 “好!”管理藏经阁的弟子把令牌一敲,立刻就从上面划掉了一百二十点。然后再把令牌还给了空智,又递给他一个更小的令牌道: “这是你的入库令牌,你把它挂在腰间。回头需要翻阅什么信息,用这令牌一划即可。” “来,你先站到传送阵法那边。等到人数凑齐之后,就一起接受大阵的检查。检查完毕,大阵自然会将你们传送进去。” 这弟子正这么说着,就听到旁边一个接待的弟子在边上的一张接待柜台笑着道:“法如师叔祖今日又是到的最早的一批。如此勤奋,还真是我辈楷模!” 千云生笑着回礼道:“阿弥陀佛,所谓勤能补拙。贫僧自己资质不行,只能多多用功了。” “没想到今天一早来的人不少,看来贫僧也能早点进去了。” 说完,洒然和藏经阁里认识的修士们打好招呼,就自然的和空智一起站在了传送阵法之上。 这时候阵法之上已经有了三四个僧人站在上面,没等一会,又凑齐了几个,达到十个之数之后。就见得守阵的值守弟子轻轻一点,那大阵就立刻启动起来。 而就在大阵光芒大作,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瞬间,千云生悄然用灵机把那空智一罩,就轻轻松松骗过了大阵的检查,成功传送进了大库之中。 入了大库之后,大家纷纷抓紧时间把令牌挂在腰间,就朝着一列列的书架飞去,争分夺秒地找起自己所要的信息来。 千云生也假装像是没有看见空智似的,脚尖轻点就朝着大库的深处走去。 而空智也像是一个正常的修士的样子,挂好令牌以后,就和千云生选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千云生和空智分开,问心珠在神魂中颇为兴奋地道: “咱们的鬼道功法确实诡异难测,我在雷音寺中一直听说这佛道功法乃是鬼道功法的克星。” “但跟着你的时间久了,让我觉得,要是论功法的怪谲诡奇、异想天开、难以捉摸,还是要数咱们鬼道功法更胜一筹!” 千云生笑着调侃道: “你可是在雷音寺的仙器,就这么被我拐了也就算了,现在反倒大加赞赏起鬼道功法来。这要是被雷音寺那些老和尚听了,岂不会气得吐血?” 问心珠嗤之以鼻道:“他们完全没有明白一个道理,以为把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消灭了,那他们就是毋庸置疑的正确了。” “殊不知,当只有反对的声音存在的时候,有了比较,他们才能更加证明出自己的这套说辞是不是真的优秀。” “而且就算是他们说的都是绝对的正确,但一旦失去了反对的声音,那他们哪怕再说得正确,时间久了也肯定就会变成了一种教条。” 千云生对于问心珠这番说辞颇为赞同,笑着道:“没错,正如防人之口,犹如防川一样,都绝对不行。” “更何况是这类涉及大道根本的东西,就算这佛家是一条光辉大路,也没办法能说服所有的旁人都应该走上他这条道路。” “说不定就有人想要走那羊肠小道,但在佛家这里,反而因此变成了一种罪过。这恐怕才是佛家错误的根本吧!”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已悄然走进了藏经阁的深处。千云生一边假意翻找经卷,一边屏息静气的等待起来。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问心珠又一次忍不住关心地问道:“阿古这次也不知靠不靠谱,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让我们暴露的把柄吧?” 千云生笑着在神魂中回应道:“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特地让阿古收集了不少各类鬼道功法的符箓过来,再把我们的和鲍老的两道鬼道术法也掺了进去。”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鬼道之术,我还让阿古收集了不少魔道之术和佛家、道家之术。如此一来,就更加像是一个想要破釜沉舟把藏经阁炸毁的样子。” “想来这次我们如此准备,应该可以一次性测出,表面上如此正常的藏经阁,到底后面藏着些什么手段了。” 问心珠点了点头,正待再问,突然从藏经阁的外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开始了!” 千云生神色一动,和问心珠道:“这应该是达摩院那边的安排生效了!” 就在达摩院的巨响刚过,立刻又有两声巨响隐隐地透进了藏经阁中。 而在藏经阁中众僧还在莫名其妙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从藏经阁的另外一角,一阵狂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这狂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幽幽的宛如诅咒般的声音传来: “罔顾了事实而变得教条的人们啊,你们需要火和血的洗礼来变得清醒。” “只有真正的瞥见过仙国的容貌,才会忘却尘世的污秽,直至瑧至勇敢和大无畏的境界。” “你们这些生活得庸庸碌碌的人啊,就不该走向仙国,而应该永远沉沦于地狱!” 随着这幽幽的诅咒声响起的同时,只见得空智的身形也在拔高,向着藏经阁的高处飞去。只见得那藏经阁的高处的穹顶之上,画着漫天神佛、尽显佛国的璀璨。 就在这空智一边诅咒,一边宛如一头闯入佛国的魔神,散发出漫天的鬼道、魔道甚至佛家和道家的各种功法的时候,那穹顶之上的漫天神佛也突然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于此同时,整个下面的藏经阁大库之内,所有的书架、卷轴、禁制,也同时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力量来。 而这么一股力量和穹顶的佛国交织辉映在一起的时候,只听得“嗡”的一声,整个藏经阁内都直接虚化,宛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我知道了!”千云生看着这宛如梦境的一幕,紧紧地盯着每一个细节。 他看着那空智分明已经释放出了最大的力量,但却根本都攻不破藏经阁的禁制的时候,在神魂中朝着问心珠脱口而出的道: “小世界!原来整个藏经阁其实是建立在一个世界中!” “我明白了!现在表面上对于藏经阁的任何攻击,其实根本就没有落在真正的藏经阁的中,而只是落在了小世界所折射出来的虚影罢了!” 问心珠也终于看出来一些端倪,赞叹道: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没想到我们进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这一切其实根本全都是虚实之间的折射!” “当藏经阁平安无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一切就全是真的。但一旦出事了之后,这藏经阁就会立刻变成虚幻的折影。” “原来,真正的藏经阁其实根本就不在此处!” 千云生也死死盯着这一切,他看着空智虽然一道道各种各样的符箓打出,却根本就攻不破这藏经阁的一切。 当然,现在的他也志不在攻破这藏经阁,而是极为关注地盯着自己的那道功法打出。 “死吧!” 空智这会早就失去了任何的思考,也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他如同一个嗜血的魔王,大吼一声的同时,就撕拉一声又拉开了一张符箓。 这符箓中藏着的是漫天的魂魄,这些魂魄随着空智把符箓撕开,就以一种极为爆裂的姿态从符箓中冲了出来,吱吱叫着朝着四周飞去。 这还是千云生模仿摄魂幡的作用炼成的一道符箓,就是要最大限度地让自己的功法充斥在整个空间中。 他死死地盯着空智把这道符箓撕开的同时,手心也不由自主的牢牢紧握。他知道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因此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根本就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果不其然,就在这符箓里的魂魄呼啸着向着四周蔓延的时候,在天穹之上的漫天神佛画像里,有一个金刚手上拿着的一道卷轴猛然一颤,就像是要脱壁而出一般。 “原来是这里!” 千云生眼前一亮,没想到雷音寺果然狡猾,竟然把这卷轴藏进了穹顶的壁画之中。 “唵嘛呢叭咪吽!” 与此同时,只见得一声佛音巨响,突然从穹顶之内伸出一只巨大的金光大手来。 这金光大手无比的强悍,甚至用一种绝对统治的力量,无视了漫天飞舞的各种符箓、魔灵子,直接准确地一把就把空智的本体捏住。 随着这金光大手强悍地出现并击破了一切的法术,顿时间,整个空间里的异象全都宛如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恢复了正常。 “走吧!” 见到异象全都消失,就连那大手也抓着空智缩了回去。千云生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掸了惮衣袖道: “没想到这卷轴竟然藏在了真正的藏经阁的穹顶。” “哼!既然我们有了这卷轴的具体方位,那我们回去再仔细商量一番!” 悠哉文学,让心灵去旅行! 四七一 如何破局 千云生回到洞府以后,不去管外面因为黑手组织突袭给雷音寺造成的震撼,和问心珠与等在精舍中的阿古凑在一起,开始细细分析起问心珠录下的在藏经阁中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认认真真地把问心珠录下的信息反反复复揣摩了几遍后,千云生露出了然的目光道:“现在看来,整个藏经阁的防护应该是如下几层。” “第一层,就是这个封印在其中的金光大手,一旦当进攻藏经阁的力量达到一定程度,这道封印在其中的大手就会出现。” “其次,就是这既虚又实的小世界,看来这个小世界和我们之前去的黑手组织的书院小世界不同。” “黑手那种是对于小世界的低层次运用,而雷音寺这个显然高级许多,它乃是呈现出一种既虚又实的状态。” “当整个藏经阁没有受到攻击的时候,这个小世界等于是向着我们敞开。但只要稍一受到攻击,立刻就会由实转虚起来。” “至于第三,就是这穹顶的漫天神佛图了,看来真正的漫天神佛图就藏在这个小世界中。” “咱们只有能真正的进入那个小世界,找到这漫天神佛图,就能从其中把需要的卷轴给找出来了。” 问心珠也觉得基本上是这个方向,它分析道: “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是,咱们虽然知道这藏经阁就藏在这小世界中,但是却不知道这小世界具体有多大?到底这真正的藏经阁藏在小世界中的何方?” “因此,就算咱们突破这金光大手,进入小世界中。万一这小世界过大,那就太过耽误咱们的时间了。” 阿古也跟着补充道: “不但如此,我们还要考虑雷音寺僧众的反应时间。想必对方既然如此设置,就必然有信心在雷音寺僧众赶过来前,让咱们根本来不及拿到卷轴。” 千云生也觉得问心珠和阿古分析的颇有道理,他思绪良久了之后,下了决断道: “这件事情不管如何,我必然要试一试,否则如何甘心?” “目前看来,虽然还有诸多不明之处,但咱们可以先把明确的地方能准备的先准备起来。至于那些不明之处,咱们也可以针对性的做些预案。” “这样,目前咱们还是先想些办法,对已知道的部分看看如何破解。比如如何对付这金光大手,还有想办法突入小世界中,以及定位小世界中藏经阁的位置这几件事情。” “若是不能解决这几件事情,那咱们干脆就断了这偷经的念头,自然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再多考虑了。” “若是我们能解决这几件事情,回头那些不明确之处,咱们再旁敲侧击地争取想办法问得再清楚一些。” “若要是有实在搞不清楚的,咱们就多做些预案。反正有天道种子在,咱们既然没了撤退的后顾之忧,这个险怎么都值得冒!” 问心珠和阿古也觉得这是最为现实的路径,阿古在一旁叹道: “可惜现在上古大阵已断,咱们也彻底和圣姑失去了联系。否则的话,要是凭着现在界灵的力量,让它再开辟一次血池之战。有圣姑那边作为吸引,咱们这边的偷经也就方便的多了。” 千云生笑着一拍阿古的脑袋道:“上古大阵既然已经被破,再多想也就没了意义。” “再说,现在黄泉小世界暴露了可不是好事。万一惹得雷音寺注意,老和尚或者别的大能又悍然对黄泉小世界出手。要是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那可就真的要危及咱们的后路了。” “现在你别看界灵如此厉害,那只是对咱们这些存在来说的而已。它真正的实力其实还没有彻底的恢复,所以现在还是越低调越好!” “再说了,圣姑可是快把小世界翻了一遍,给我们凑灵石,否则你以为你那边的商道现在能如此的财大气粗?” “既然好处已经得了,咱们也就不要太得陇望蜀了,否则搞不好成了鸡飞蛋打也不一定。” 阿古被千云生说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这金光大手,倒是可以给我来解决。” “我可以让宫小月那边想想办法,再加上塔灵也是见识丰富之辈,咱们对于这金光大手也许不用力敌,只要想办法暂时禁锢住它或者绕开它,想来应该总是有些办法的。” 阿古的表态让千云生微微点头,暗叹这阿古果然变得越来越知道如何利用众人之力了。 听阿古这么一说,问心珠也在一旁接话道:“不止如此,我们如何在小世界中定位藏经阁,恐怕也得你督促他们想想办法。” “我记得之前在雷音寺中听说过,这中州之中,有一道九龙禁术,最是无迹可寻、无物可防。咱们回头可以把这禁术找来,然后用这九龙禁术炼入到藏经阁的经卷之中。” “如此,当咱们发动之后,就算雷音寺把藏经阁由实转虚,咱们也可以凭着这九龙禁术找到小世界的准确方位。”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有了方位,那咱们就还需要一颗破界珠。有了这破界珠,咱们才能顺利的突入到这小世界中。” “至于进入小世界中之后,除了这九龙禁术之外,凭着我自己的功法,也应该能隐隐地感受到大致方位。” “如此一来,为了防止进入的小世界太大,咱们还需要准备一个比问心珠你还要快的代步工具才行了。” 随着千云生说完,阿古和问心珠又陆续补充了几条。千云生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并分别探讨了一番获得的难易程度和替代方案。 等到大家都讨论完,千云生看着这清单感慨道: “还好圣姑给的灵石足够,宫小月和塔灵也还算给力,最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把长安小店慢慢弄上了正轨,有了盈利。” “这也让我心头压力小了许多,否则要准备这么多东西,我都不敢想要花多少灵石才行!” 说完又朝着阿古问道:“对了,这青凝谷还是动作太慢了一些,你回去以后,立刻督促解溥宗赶紧拿下青凝谷的大权。” “这么多准备工作,让宫小月一个方面准备起来还是太紧了一些。你把其中一部分分给解溥宗,让他也赶紧行动起来。” “如此一来,真的等咱们偷经之事暴露了之后,雷音寺就算想要凭着咱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来调查,咱们也可以更让他们无迹可寻了。” 阿古有些晦气地道:“青凝谷到现在还没有拿下,主要还是那邱泉清结丹失败,以至于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不过我已经让解溥宗想办法结交了一个金丹外援,回头迎入青凝谷中作为第三个长老。想必我这次回去,应该就能成功拿下掌门之位了。” “至于你担心的暴露事宜,我会叮嘱他们小心秘密收集的,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个金丹外援,就怕他回头拖解溥宗的后腿。” 千云生也知道这外援金丹的事情,不太在意的摇头道: “让解溥宗的胆子大一些,这金丹无非就是贪财了一些罢了,现在对于咱们的重点是必须令三大派毫不怀疑地拿下这掌门之位。” “至于这个贪财的金丹,他要是规矩一些有眼力劲还好,那咱们就跟他合作一把。” “要是他贪心不足,或者是手伸得太长。那不管以后是他半路遭遇邪修而被杀,还是因为回头征战南蛮力战而死,都只是咱们攥在手心里的事情罢了。” “反正你记得回去之后,让他抓紧。要是他真的误了我的事情,我可不会轻饶了他。” 阿古这段时间,已经对宽严之道已经有了不少心得,他拍着胸脯道: “一个小小的掌门之位罢了,要不是顾忌着三大派的影响,我早就将那云崖子捏扁搓圆了。” “这解溥宗也是识人不明,那邱泉清也真是不给我长脸,也就是他冲击金丹失败,身死道消,否则怎么着我也得把他的魂魄抽出来才能解气。” 千云生不置可否地道:“门派中这些事情以后有得你忙的。” “现在咱们的注意力还是得放在偷经之上,我听说人类在东海的形势不错,想必南蛮之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等这件事情忙完,咱们再到南蛮去弄块地盘。到那个时候,你我的渡劫之地也就有了,这件事情一环套着一环,哪一环都不能给我松了链子,你们可都明白了吗?” “这是自然,你放心就是!”自从有了足够的灵石做保证,阿古心气也高了许多。 只见得它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道: “这事情你们就交给我,我告诉你们,宫小月办事牢靠就不说了。就这解溥宗你们别看修行不行,搞这种事情倒是一把好手,你们看好就是!” 四七二 紧锣密鼓 半个月后,在长安城的拍卖会上,气氛正烈。 主持人嘶声力竭地在那里喊道:“十万灵石....十万灵石,还有更多的没有?这件星斗机关盒乃是龙虎山上鼎鼎大名的玄诚道人所炼。” “特别是这星斗机关盒上的星斗机关锁,有上接星斗、锁困万物之效。这等上品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遇到的啊!” 就在这主持人说得天花乱坠之际,这加价倒是慢了下来,毕竟价格一过十万,大家心里还是对这件东西的价值有所嘀咕。 虽然说这东西乃是天下四大炼器宗师之一的玄诚道人所炼,但毕竟乃是一次性之物。十万灵石砸出去听了个响,就算是财大气粗之辈,现在也变得谨慎起来。 十万一千...... 十万二千...... 十万三千...... 十万三千五百...... 十万三千八百...... 就在大家越往上加,手心越冒汗,就连主持人都暗暗觉得心惊之际,突然间奇峰突出的声音从一个颇为豪华的包厢里传出来道: “十五万下品灵石!” 听到十五万灵石这个数字,在台下的众人一阵骚动,都在纷纷猜测这包厢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财大气粗。 而主持人则面露喜色,大喊道:“十五万、十五万下品灵石,还有人要加价的不?” 不过很快主持人就失望了,看来这十五万下品灵石已经一下击穿了所有人的心理底线。 他只得无奈的连叫了三下,才“啪!”的一声落槌下来,再一次热情洋溢地喊道:“星斗机关盒,天字房四号,十五万灵石成交!” ............ 一个月后,在中州腹地一座不起眼的灵山边上,来了一个游方邋遢老道。这邋遢老道浑身油腻腻的,一看就是久走江湖之人。 他一只手轻松地从身上抓出各种各样的小虫子,还时不时地放进嘴里大嚼。另一只手则抓着一根颜色发暗的竹杆,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 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他走着走着,就凑到一个卖酒的摊前,猛咽口水地道:“天气炎热,行路艰难,掌柜的行行好,就赊老道一口酒喝吧!” “去去去,哪里来的邋遢道士,不要碍了我的生意。我告诉你,你要再站在我这摊子前,乱了我的生意,可小心着你的狗腿!”掌柜出来不耐烦地轰人道。 “你这掌柜好没道理,我中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里又是堂堂乾阳观治下,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势利眼的东西?” 边上一个喝酒歇脚的年轻书生,看不过眼,挺身而出地仗义直言道:“这老道既然讨酒,你就给他一碗就是,多少银钱,你来与小爷结算!” 见城中最有势力的修仙家族张家的少爷开了金口,那掌柜立马就换了副脸色道:“张少爷真是大大的善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实在该死,实在该死!” 说完,连忙筛了碗酒来,给老道递了过去。 谁知道这老道竟然不接,而是摇头道:“老道肚大,这碗太小,恐怕不够解渴。” 这掌柜本来就有些生气,只是被张公子压住不敢发作。现在听老道如此说,不由得揶揄道:“我这一坛清酒可有千斤,难不成老道你要一口喝掉一坛不成?” 谁知这老道哈哈笑道:“千斤怎够?也就勉强涮涮嘴吧!” 这一下,不但掌柜惊异莫名,就连张公子也看出老道的疯癫来。 他盯着那老道良久,才哼道:“既然这道士喝得下,那掌柜的你就给他一坛。我倒要看看,尊驾是何方神圣。” 既然张公子开了口,掌柜的自然乐得看热闹。这一下,别的酒客也不走了,都纷纷围观过来。 只见得那老道把那数个精装汉子都抬不动的大瓮,轻轻松松的就捧在手上举过头顶。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 这一下,众人哪还不知道遇到了神仙道人,看本事竟然比乾阳观里那些仙师的还大,不由得呼啦啦跪了一地。 甚至连那张公子也算是修仙中人,竟然也没看出老道用了何种仙家手段,立马过来见礼道:“小子眼拙,竟然没有认出真神仙。” 那老道哈哈一笑,一挥污腻腻地衣袖道:“没想到这么多人中,倒是你小子最有善心。不过我看你身缠疾恶、印堂晦涩,恐怕命不久矣。” “今日子时,你来城外最高的那座山峰,看我为你化解凶邪。” 说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老道就没了踪影。 ............ 而千云生这边,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这会他正在努力给玄济灌输所谓的追求速度的问题。 只见得玄济颇为挠头地道:“师弟你想要一件超越仙器的速度,但又仅仅是法宝之物,说实话还真是难到师兄了。” “正所谓万物皆有其定,这件东西就算能造出来,恐怕只要你一用,也是很快就会损坏,极有可能会变成一次性之物。” 千云生见这件事情有门,眼前一亮道:“师兄也知道师弟为何要这件东西,乃就是防着万一之举。” “这次黄泉小世界的争斗让师弟感慨良多,现在有了师兄的灵山胜境之宝,让师弟觉得安全有了极大的保障。但是从逃跑来说,恐怕还是有些不足。” “师兄也知道,这东海征战日深,搞不好哪天师弟就要奔赴前线。因此才异想天开的觉得,若是有了这么一件保命神器,岂不是等于多出一条命来?” 玄济还是摇头道:“就算为兄能将此物造出,但是除了速度,必然就难以顾及其它。” “就像师弟在高速移动之中,对方若要是随意出手,或者有些莫测的争斗余波,对于师弟来说,可就全都成了极为致命的事情了。” “毕竟这东西已经为师弟把速度带了起来,且不说师弟只能靠自身的防御硬抗任何的法术波动。关键是在这速度之下,以师弟现在的境界,稍有异动,恐怕也难以迅速反应过来。” 千云生暗道自己只是为了在藏经阁的小世界中赶路而已,倒不担心有人和我争斗。 但是他显然不能如此明说,只得笑着道:“师兄这就不明白了,到了生死关头,能保命就是最好的手段。至于受些伤害,以后总有能调整的办法。”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师弟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战场上波云诡谲,多一道手段,就多一点保命的希望。” “当然,师兄也说,这东西就算炼出,以师弟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但是师兄有没有想过,难到就不能多给师弟炼制几件吗?想必若是有几件这样的疾行之物,那就足以成为师弟手上的底牌之一了。” 千云生这番说辞,终于让玄济有些沉思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一番道:“若要是不计代价的话,我在法宝之中炼出能超越仙器速度的倒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但是这东西实在是过于鸡肋,师弟你真的要炼?” 千云生见玄济口气松动,心中大喜。表面上倒是一本正经地道:“师兄放心去炼就是,师弟也只是备个万一的方案而已。” “其实师弟我倒是真心希望这东西最终无法用上,若是那样,才真正的证明我没有陷入到什么莫测的危险之中。” 玄济也颇为感触地点头道:“虽然你有问心珠相助,还有我给你准备的轮回大阵。但是你自身实力确实太弱,多准备些保命手段倒也必要。” “既然是师弟一意要做,那我现在就给师弟开个清单出来。师弟只要能凑齐这上面之物,我就立刻给师弟开炉炼制。” 四七三 云涌魔动 又过了数月,阿古再一次遁回雷音寺中。这一次它一回来就拉着千云生和问心珠来到洞天之中,得意地一件件显摆道: “这乃是天下四大炼器宗师之一的龙虎山玄诚道人所炼的星斗机关盒,想必有了此物,就算那金光大手咱们还是不能抵抗,应该也足以给咱们争取关键的几息时间了。” “还有这乃是川中唐家的破界珠,这唐家的名号也算是名满天下,无人不知。因此想必凭着他们的精湛技术,这破界珠也算是个中翘楚,这一次我们索性直接就弄来了三颗。” “另外这是从中州乾阳观弄来的不传之秘九龙禁术,这倒是那解溥宗立了大功。要不是他把乾阳观内第一家族张家忽悠瘸了,恐怕还没这么容易把这禁术弄到手。” “至于这摄魂幡中,这些时日,我也是陆续塞进了近千万的魂魄,还炼进去数十头有金丹等级的和数百头筑基等级的魂魄。” “现在这摄魂幡缺的就只是器灵了,未来只要它能一旦生出器灵来,就能渡劫之后升级成仙器了。” 千云生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件件东西,感慨地道: “倒是辛苦你们了!玄济大师那边现在也到了关键时刻,想必再有些时日,应该就能成功炼出咱们所需之物了。” 问心珠看着阿古准备的如此充分,沉吟着道: “这些时日,咱们又旁敲侧击了藏经阁中的诸多僧人,看来这禁制保密等级颇高,大家对于这禁制也都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流传出来。” “看来若想要再对此有什么更清楚的了解,恐怕起码得是玄本这般地位的才行了。” 千云生也知道此事颇难,他摇头道:“玄本这里咱们不能考虑,要是问得太深恐怕只会徒惹他怀疑而已。” “正好这些时日万佛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不如等到大会之后咱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尽量从别处再问出些什么来。” 阿古也知道轻重,点头道:“既然咱们只有一次机会,怎么也都得准备得充分些才行。” “反正现在还有时间,我也会让他们继续注意收集,看看能不能再多弄到一些咱们更为合用之物。” 千云生也知道越是到了现在关键的时候,反而越要能平心静气下来,他因此叮嘱阿古道: “你回去以后,除了注意收集各类咱们合用的东西外,还得开始关注起天下的形势。” “如此,我等才能早做准备,不至于到时措手不及。” 阿古笑着道:“你就放心吧,长安毕竟是四通八达之处,消息灵通。” “这件事情,我们早已经在注意收集了。最近听说人类在峨山那里又打了个大胜仗,挫败了海中妖族的一次大阴谋。” “现在人族三大门派正合兵一处,朝着普陀山进发,估计很快就能把普陀山的僧众解救出来。” “而妖族那边听说和魔族倒是起了内讧,以至于有些军心涣散。听说快则月内,这东海之战就要结束了。” 千云生听到妖族和魔族内讧,摇了摇头道:“这东海我呆过,魔族的狡诈奸邪、残忍好杀我可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再说,妖族和魔族准备如此充分,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轻易败退?你们看着吧,搞不好这战事很快就会有反复。” “还好这件事情反正目前不是咱们要头疼的,你记得叮嘱宫小月和塔灵他们,让他们继续注意留心收集各类物资。” “按我的判断看,这战事绝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该怎么准备还是继续怎么准备就是!” 阿古一向对千云生的判断颇为信服,见他如此叮嘱,慨然道:“你就放心吧!回头你这话我会原原本本的转达下去,绝不会误你事情就是。” 就在千云生他们几个密议之际,魔女这边也带着黑手组织的一帮手下,悄然来到了小宛城内。 它一进了小宛城国主的皇宫大殿之中,就颇为自然地踢掉了靴子,露出如葱般的玉趾来,嘟囔着道: “在人前装样子真是累死人了,还是大人你这里好,任奴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小宛城国则主白衣轻裘,坐在高坐之上。既不呵斥魔女这无礼的动作,也不回应它那颇为双关的挑逗话语。而是颇为高深地轻笑道: “魔女你现在找过来,可是要一齐上雷音寺的?但是你不说清楚想要进雷音寺干些什么,我可不敢带你进去。” 魔女也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丝毫不恼地轻叹道:“奴家弱女子一个罢了,大人的提防心也太重了些。” “大人不要以为奴家不知道,这雷音寺外你早就伏下了不少精兵。” “就连这西域三十六国国主带进去的贴身侍卫,恐怕也全都换成了你的人吧!” 它不去看小宛城国主因为被自己拆穿而越发深沉地脸色,而是继续眉毛轻扬地笑着道: “其实我知道大人迟迟不敢行动,所虑者无非就是那个老和尚罢了。” “且不说那老和尚早就如墓中枯骨一般,躲在他那洞府之内不能动弹。就算是他能强行出关,其实大人你也不用过于担忧。” “这一次,我带来了我家主人的承诺。若是大人趁着万佛大会,在雷音寺中举兵,我家主人可以隔界借出一击之力。” “不知大人觉得奴家这提议,可值得一张入雷音寺的门票?” 小宛城国主眉目一缩地道:“欲魔竟然肯隔界对付老和尚,此事可是当真?” 魔女咯咯轻笑,宛如盛开的带刺花朵。它从袖子里抽出一道鬼气森森的天道誓言来,高举着笑道: “我就知道大人疑心病重,大人请看,为了取信于您,我可是把这天道誓言的卷轴都准备好了。” “如此一来,等到签好誓言,想必大人应该就不会怀疑我等的诚心了吧!” 小宛城国主大概没想到魔女竟然有如此提议,他眉头更加紧皱地深思道: “你家主人竟然敢在雷音寺中出手,这可是坏了人、魔、灵三界的契约。” “要知道,三界再打生打死,可都没有欲魔这个层级的亲自隔界出手过。你家主人难道就不怕这三界契约的威力?” 魔女摩挲着自己腕间的镯子,风情万种地嫣然笑着道:“这可都是那些三界至高存在定下的规矩,我家主人如何能不怕?” “但是大人也不要忘了,这规矩虽然是死的,这办法可都是活的。否则这么多年来,岂不是三界早就相安无事了,如何还能搅风搅雨?” “譬如这次吧,虽然我家主人承诺出手,但也要大人配合,把我精心给大人安排的一个手下带在身边。到时候大人一旦需要,就可以由我这个手下出手,释放出我家主人的全力一击。” “虽然说如此一来,恐怕落在一些有心人眼里还是搪塞不过去。但毕竟我家主人不是真正的出手,有了这种理由,就有了运作的空间,无非就是多付些代价罢了。” “但是这雷音寺一旦出事,可是能大大减轻我们在东海的压力。” “大人你觉得,这么明显的帐,我家主人会如何取舍呢?” 小宛城国主见魔女的话音刚落,就仿佛看穿了它似的大笑道: “东海和我西域可扯不上关系,魔女你这个借口恐怕也就只能骗骗黄口小儿而已。” “罢了,我不管你魔女想要谋夺什么,反正我这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你们的行动绝不可以妨碍到我。” “这一条你们若要是能答应,我就是带你上雷音寺又有何妨?” 魔女捂嘴轻笑道: “大人放心,奴家我怎么可能敢误了大人你的事情呢?” “更何况,我也埋伏了一批黑手中人随时听令。想必到时候一旦混乱起来,我黑手还能尽力来助大人一臂之力呢!” 四七四 魔女入寺 这一日,千云生照例在藏书阁中用功,突然听到阁外声音鼎沸,暗道又不知是哪家的高僧大德到了。 他心中有些感慨地和问心珠悄然道: “这些日子寺中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各派高僧,还有西域各国的国主,听说大半都已经到齐了。看来等到大会真正召开,恐怕还得热闹数倍。” 问心珠这会正在全力记录藏经阁中的一切,好为后面的动手做好充足的准备。闻言笑道:“还好你现在算是戴罪之身,否则说不定这些俗事你倒也是逃不开去。” “不过这样也好,寺中虽然现在人多眼杂,但这藏经阁倒是越发的安静了。这倒反而能方便咱们仔仔细细地再把这里全都记录一遍了。” 千云生假意继续翻经,又来到一列抽出一道卷轴,其实是为了方便问心珠记录,点头道: “听说这辩经大会乃是在万佛大会的第四天开始举行,届时据说各位高僧大德,西域各国之主全都会济济一堂。只可惜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否则还真能听到不少真知灼见。” 问心珠则不像千云生这般考虑,而是有些惋惜地道: “既然那会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辩经大会之上,恐怕这藏经阁中必然会防备松懈。但可惜的是,咱们却不能动手,还真是有些不甘啊!” 千云生知道问心珠早就惦记着离开雷音寺,因此几次三番地揶揄阿古出寺,他只能笑着安抚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虽然说咱们准备的已经颇为充分。但考虑到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反正现在时间还有,咱们就不要心急了,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办就是。” 就在千云生偷偷躲在藏经阁中之际,魔女也是一身侍女打扮,随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躲在各位国主的侍女队伍里,混进了雷音寺中。 随着它跟着队伍朝着雷音寺里越走越深,突然它细眯眼来,抬头望着前面一座不太起眼的山峰,问旁边的一个侍从道:“这就是那小鬼修的洞府所在?” 那个侍从一看就是黑手组织之人假冒,他颇为恭敬地对着魔女道:“大人明鉴,就是此处。” “哼!小鬼修啊小鬼修,亏我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在雷音寺中还混得颇有滋味,竟然连洞府都弄到了一个!” 魔女轻哼了一声,不愿惊动了领头的雷音寺修士,随即把目光转向别处继续问道:“查清楚了吗?他在雷音寺中现在的地位到底如何?” 那侍从也压低声音沉声回道:“他之前似乎已经有些崭露头角了,还被授与了罗汉堂巡照一职。” “但不知为何从黄泉小世界中回来以后,就变得有些沉寂起来。甚至小的还听说,他在罗汉堂的职司也被拿下了。” “哦?这里面看来颇有蹊跷。你们要详细再查一查,到底是因为何事?”魔女叮嘱道。 “是!大人放心,小的们已经在查了。只是这件事情似乎在雷音寺中有些讳莫如深,所以才让小的们还迟迟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小的是在想,会不会是黄泉小世界里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导致了这小鬼修在寺中的地位大变?” 魔女摇头道:“不要想太多别的事情,你们只要集中注意力在这个小鬼修身上就是,剩下的都暂时不要考虑。” “尤其是黄泉小世界,这乃是雷音寺的最为重视的部分。你们贸然去查这件事情,只会徒惹到雷音寺的关注罢了。” “你们一定要小心别被雷音寺发现,坏了我们的重要计划。尤其是办事的时候要记得有所取舍,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小鬼修身上。” “是!”那个侍卫一副忠心受教的样子,继续汇报道: “我们近期查到的情况是,这个小鬼修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藏经阁中。从我们最近的观察看,几乎十天之中,他倒是有七八天都是泡在这藏经阁里。” 这个侍卫这么一提,也惹起了魔女的注意。它思索了一下,才有些奇怪地问道:“莫非他遇到了什么待解的难题,或者要在藏经阁找什么答案?” “他查过的信息,你们都检查过了吗?” 那个侍卫道:“小的们倒是全都查过了。” “但是他查的信息似乎并无规则可言,而是像是在扫书架似的,一列列的看了下去。” “这种情况给小的感觉,要不就是他自己也想建一个藏经阁,所以才会对这些细节如此用心,要不他就是在这藏经阁中找什么东西了。” 魔女也觉得千云生的做法有些蹊跷,它颇为赞同这侍卫的想法,点头道:“听你这么一描述,还真是有点这么个意思。显然他绝不可能是想要建立一个藏经阁,那就肯定是后者了。” “照你看来,他既然找了这么久,那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没有?” 那个侍卫摇头道:“这些日子,他倒是在藏经阁中呆的时间越发的长了,而且翻的卷轴也越来越多了。” “给小的的感觉,这段时间似乎他变得更加迫切和急切了起来。”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虽然做得极其的隐蔽,但还是让小的们发现,他似乎在隐隐打听这藏经阁里的一切,并且任何细节他似乎都极为的关心。” “因此小的们还要请大人示下,要不要让小的们出手试探一下,看看他正在寻找何物?” 魔女思索了一番,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 “不要这么麻烦,你既然说他越发的迫切,那就说明还没有找到。我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让他惊觉。” “你们现在只要想办法给我弄到可以自由进出藏经阁的办法,等到那边动起手来,你们记得只要四处制造混乱,给我留下进入藏经阁的空档,我会亲自出手把他拿下的。” “至于他到底在找什么,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等到我回头把他拿下,我们还会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吗?” “是!”听到魔女如此安排,那侍卫心领神会,用暗号把魔女的指示层层传了下去。 而走在最前面的小宛城国主,则正在和引路的知客堂的虚云颇为客气地寒暄道: “上次小王前来,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没想到如此匆匆岁月过去,这雷音寺还是一如往昔一般,依旧熠熠生辉,毫无褪色。” 虚云也客气地道:“阿弥陀佛,国主乃是一国之尊,必然是日理万机。哪能如我等这闲云野鹤一般,自然就看着毫无变化了。” “这次万佛大会也算是一番良机,国主大人正好可以借此晨钟暮鼓一番,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涤荡身心之行了。” 小宛城国主也像是颇为向往地道:“小王等这次机会倒是等了极久了,听说诸国国主都会前来,想必这一次,小王也是能借此良机,与他们畅谈一番了。” 虚云则阿弥陀佛地道:“这一点我雷音寺倒是早有准备,国主住处与诸王住处都不算远,如此应该方便诸国交流,弥合分歧,消弭兵祸。” 小宛城国主则笑着道:“倒是叫贵寺费心了,其实我西域诸国常年在佛光沐浴之下,心中争斗之心早就大减。” “这次小王前来,恰恰就想是做个提议,就是我西域三十六国在掌门方丈及诸位高僧的见证之下,签一个永结同好的协议。” “如此一来,当可让我西域诸国从此永不争斗了。” 虚云没想到小宛城国主还有这样的提议,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来给雷音寺的万佛大会送礼添彩来了,连忙精神一震地笑着道: “国主一番拳拳爱民之心,真乃大功德一件,想必此事必然能感召天地,令我佛垂怜!” “此事还请国主放心,我当尽快向上禀告,令鄙掌门早日知晓,不至于让国主失望。” “那就有劳了。”小宛城国主微微一笑,就继续和虚云谈笑风生起来。 四七五 经阁激战 虽然万佛大会如火如荼的开了数日,千云生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照常还是每日出入藏经阁中。 他表面上装作勤奋读经的样子,实际上却在继续继续偷偷用问心珠录下藏经阁中的一切。 这一日,千云生正照常躲在藏经阁深处看书,突然间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连着藏经阁一起都猛然一颤。 紧接着,外面就是一阵万马齐鸣般的轰鸣声、厮杀声、爆裂声就全都响了起来。 千云生心中愕然,正奇怪发生了何事想要出去一看。没想到让他更为愕然是,竟然是一个他绝不想再看到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 “魔女!” 千云生千算万算,也从来没有算到在雷音寺的核心藏经阁内,竟然让他看到了魔女的身影。 这种感觉简直让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或者是干脆掉入了什么大能的幻境。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雷音寺这会已经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举办各类盛会的大大小小的各个会场中,前一刻还笑颦如花的众人,下一刻却突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庞。 这一下变故顿时让雷音寺的众僧们全都有些措手不及,毕竟雷音寺的不少精兵已经调到了东海前线。 再加上这会众僧早就已经分散在了各处参加盛会,事起突然之间,霎时间整个雷音寺就大乱起来。 而就在雷音寺大乱之际,本来还颇为固若金汤的护寺大阵竟然也呜咽一声,开始缓缓褪去了大阵的色彩。 顿时间,本来还算祥和的佛国仙境转眼间就寒风凛冽、雪花乱飘起来。 而这会的众僧才刚刚反应过来,就在他们在部分宾客的帮助下奋力反击,各自为战之际,只听得“轰!”的一声。 在大雄宝殿的中央,竟然有一道黑漆漆的光芒“嗡”的一颤,然后很快地就由极细的一丝迅速铺陈开来。宛如一个硕大的海碗,“唰”的一下就把整个大雄宝殿扣在了中央。 “不好,掌门方丈和尊者他们正在里面!”众僧看到大雄宝殿外的变故,顿时一阵惊呼。 原来今天乃是三十六国国主共同签署和平之议的日子,因此特别把禅净掌门和诸多尊者、宿老和外寺贵宾共同请到殿内来做个见证。 没想到,竟然被小宛城国主狠辣的以另外三十五国国主的血脉神魂为引,发动了这急切间绝难打破的噬魂影煞之阵。 而小宛城国主则趁着噬魂影煞阵发动之际早就遁到阵外,看着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样子,显然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动起来,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影奴道: “放消息吧!” “是!”得到命令的影奴猛一扬手。顿时间,一颗血红色的巨大红花就在雷音寺的上空冉冉升起,也让本来还算是平静的雷音寺外围,也瞬息间风云涌动起来。 这是小宛城国主在外面的埋伏着的伏兵,看到了信号,这会也已经向着寺内杀了进来。 而被魔女堵在藏经阁内的千云生,显然不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 此时此刻,魔女也像是胸有成竹般的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喧闹声,知道自己安排的黑手组织的手下也行动起来。 于是,它放心地不再去管外面的情况,而是嫣然盯着千云生的藏身之处,露出一丝嘲弄的口吻道: “没想到吧,你绕了这么一大圈,从东海绕到了西域,还不是终究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说完之后,只见得那魔女身影一闪,就直射至千云生的藏身之处。 千云生怎肯束手待毙,他早就偷偷祭出了问心珠护在身边。见到魔女电射过来,他也身形一动地向着早就窥好的方向一闪,就避开了魔女这凶狠的一扑。 魔女扑了个空,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猫捉耗子般的戏耍表情道:“听说你骗了个仙器傍身,恐怕就是这个小东西吧。” “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一柄鬼里鬼气的幡呢,怎么还不拿出来和我拼命?难道还准备当成什么后手想要翻盘不成?” 魔女一边说着刺激着千云生的话,一边手下却根本不停,追着千云生狠狠扑击。 要不是千云生仗着自己对藏经阁内部极为熟悉,利用阁内现成的种种禁制阻碍了对方的速度,恐怕早就被魔女彻底拿下。 但就算这样,其实此时他的心中也在暗暗叫苦。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魔女竟然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潜入到雷音寺的深处,也不明白外面这巨大的声音到底代表了什么。但光是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说,已然恶劣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唯一能让他安慰的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东海那个一照面就被魔女定住,不能动弹的小鬼修了! 起码在问心珠的帮助下,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反抗能力。不过就算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的均势,很快就在魔女失去了耐心的情况下彻底的崩溃了。 只见得魔女身形越来越快,根本就不给千云生喘息的压了上去。它边追还边狞笑道: “真是一个习惯躲藏在几角旮旯的阴暗人物啊,就连死命的逃亡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猥琐!” “你难道不知道就算老鼠是阴沟里的主宰,但是只要有人在上面敲一敲盖板,这些自以为自己是主宰的老鼠们就会惊恐的四处逃窜吗?” “那可不一定!” 就在魔女眼看着就要抓住千云生之际,只听得他突然怒吼一声,手上摸出数十颗魔灵子来,猛然就朝着身后的魔女砸去。 “哼!” 虽然魔女惊讶于千云生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魔灵子来,但显然这魔灵子的威力对于魔女来说,似乎只是一个并不太受影响的威胁罢了。 因此,它根本就无视魔灵子的威力,继续手势不变地继续朝着千云生抓去。 就在它以为千云生自以为是的一招根本就没起到作用,从而再难以立刻变招之际。突然间,穹顶之上猛然有“唵嘛呢叭咪吽!”的巨大禅音和金光大手压了下来。 “好胆!” 魔女没想到千云生祭出这么多魔灵子来,根本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其实是要引动这金光大手。只得无奈地怒斥了一声,双掌一翻,不去管近在咫尺的千云生,而是朝着那金光大手顶去。 而就在魔女将将顶住这金光大手之际,只听“轰!”的一声,又有两道金光大手砸了下来。 看来这藏经阁的防御等级极高,以至于一旦发动了以后,不仅仅是千云生之前以为的一道金光大手。 而是有多少敌人,就会相应的出现多少金光大手。这一变故之下,不仅仅是魔女,就连千云生也被罩了进去。 就在魔女暗道不好,要知道它的任务可是活捉小鬼修,而不是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湮灭在金光大手之下。 谁知道,千云生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手拿出一个小盒子,就猛然一砸,朝着那金光大手迎去,另外一手则抓出一颗银溜溜的珠子来。 “破界珠!” 魔女眼神一缩,它没想到千云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竟然还能有条不紊地一件件将宝物打出,就像是早有预谋似的。 而千云生也知道时间紧急,所以根本就无视了魔女那边应对金光大手的情况。 而是利用了这星斗机关盒为他争取的有限几息时间,把银白色的破界珠抖手打出,正好打在已经虚化的整个藏经阁的节点处。 只听得“轰”的一声,顿时间电光火石之下,本来还颇为正常的藏经阁虚像中,就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而千云生也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只见他身形一闪,就在魔女错愕的眼神中闪了进去。 “不!” 这一次魔女绝不会再犯在东海的错误,它猛然咬牙,不去管从天上压来的两道金色大手,趁着破界珠还没有关闭之际,也身形宛如游龙似的瞬息间就越过了一段几乎不可能达到的距离。 而它又在硬挨了金光大手的半掌之力后,它终于也扑跌地跟着千云生遁了进去。 四七六 生死一线 就在千云生循着利用九龙禁术早就确定好的方位,遁进小世界之际,藏经阁外面的情况也向着更为恶劣的方向滑去。 整个雷音寺中,现在基本分成了三大块。 一方面是雷音寺的僧众,借着他们对于地形的熟悉,利用各个建筑、洞府和别处的禁制,顽强抵抗。 这些人虽然度过了一开始的错愕时间,但这会他们却一个个等于是被分割包围了起来。 甚至随着战况的深入,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轰!”的一声,然后紧接着又是“啊!”、“啊!”、“啊!”的声音,显然又是哪处禁制被攻破了。 还有一些人更加凄惨,他们是最早反应过来,朝着寺外逃去的。但这会却被寺外埋伏着的三十六国的精兵,还有黑手组织中人,像赶鸭子似的,一个个又被赶了回来。 这些人的情况目前也最恶劣,他们腹背受敌,又无险可以依托。往往一个个在力战之下,全都如被割掉的麦穗似的,倒了下去。 而就在雷音寺大乱之际,雷音寺的大雄宝殿方向,虽然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显然内部想要短时间内突破这噬魂影煞阵还是极为的困难。 就在小宛城国主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欣喜的色彩出来之际,雷音寺的底蕴这会却开始逐渐显现了出来。 只见得其中一只黑手队伍正猛然朝着其中一个禁制狂攻之际,突然间从中间传出来一道中正平和的阿弥陀佛之声。 紧接着,从这禁制之中就伸出一只佛光大手,一下就把这些黑手中人捏住。当大手再度张开的时候,大手中的众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堆肉泥。 随着这些黑手中人全都被消灭,那禁制中传出一道佛门狮吼般的声音道:“何方妖孽,竟然敢来我雷音寺撒野!” 就在这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轰”的一声,这个禁制就被打开,从中间闪出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僧来。 其实不仅仅是这一个禁制之中,随着三十六国的精兵和黑手中人越来越朝雷音寺深处杀去,这样的情况随时随地上演着。 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深度闭关的僧人也被惊动,纷纷从闭关中杀出,和来犯之敌厮杀在了一起。 甚至还有一队龟兹国的精兵,在飞越一个五彩斑斓的大湖时,被从大湖中突然冲出的无数妖兽直接吞没。 就在带队的将军抽调了更多精兵来围攻这大湖之际,只见得整个湖面宛如沸腾的滚水般从中间又冲出无数的法宝、灵器、灵具来。 这些宝物轰然从大湖中冲出,就把围在湖边的官兵们全都一个个打得哭爹喊娘。最后带队的将军不得已,又抽调出更多精兵,才堪堪把这个大湖围住。 整个雷音寺内,因为被小宛城国主有心算无心之下,情况已经向着更为恶劣的方向发展。而在千云生这边,情况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借着破界珠和星斗机关盒的威力,虽然躲过了那道金光大手的压顶之危。但是紧追而来的魔女,却让他的处境并没有好上多少。 因此,当千云生一掉入小世界中,就毫不犹豫地袖袍一抖,从中抖出一个金色的法锣来。 “去!” 他一踩上这法锣,这法锣立刻滴溜溜一转,就猛然朝着前方急速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魔女也从被破界珠砸出的洞中掉了出来。和刚才千云生的狼狈样不同,显然魔女则好整以暇了许多。 它一飞出洞口,就看到已经飞驰电掣地在朝着远处猛飞的千云生。 魔女大概是没想到千云生的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轻咦了一声后,也脚踩莲花般紧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而站在这法锣之上的千云生,显然也明白这法锣的速度对于自己身体的负担,因此第一时间就把凝血宝甲和白骨之身祭了出来。 就在他把这些防御的手段全都祭出之际,问心珠也在千云生的神魂中轻呼道: “找到了!不过看来这个小世界很大,感应还很微弱,你先赶紧往正东方向飞!” 千云生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魔女也追了下来,于是更加不敢怠慢。连忙驾着法锣,就朝着正东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魔女这会追在千云生身后,竟然发现越追还有被他有拉大的趋势。不由得心中冷哼一声,暗道: “和我的实力差距那么大,还敢强行用激发潜力的法术,真是在引鸩止渴罢了。我看你这么个逃法,恐怕只会越逃实力越弱吧!” 魔女这么想完,就继续有意加快了速度,想要逼着千云生更加仓皇地逃跑。 谁知道它越追越觉得不太对劲,死死盯着千云生的方向看了一会才惊讶地发现,追了这么久下来,他的速度竟然一点都没有减。 就在它还在讶然千云生为什么速度如此之快之际,突然间前面还在急飞的千云生猛然一缓。紧接着,脚下的金锣就“轰”的一声,猛然炸开了。 不过千云生似乎也早有准备,就在脚下金锣炸开之际,千云生紧接着继续袖袍一抖,闷不作声地又祭出了一个金锣来,几乎继续速度不停地又朝着前方飞去。 “原来如此!” 在后面追逐千云生的魔女看清楚这一切,终于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在透支自身,而是在透支他脚下的法宝。 弄明白这一切的魔女不再犹豫,只见得它身子还是在高速飞行,但却念念有词地施起法来。 不一会,以它和千云生为中心的巨大范围内突然开始雷声阵阵,竟然被魔女搅动起了一股硕大的风云起来。 这风云的威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停的升高。甚至从其中,已经隐隐有风雷之势传出。 显然魔女已经看出千云生之所以能保持住如此高的速度,竟然可以与它都不相上下,主要还是脚下的这个金锣。 同时,凭着魔女的丰富经验,它也看出了这金锣根本就不是千云生现在能驾驭的住的。因此,只要打掉这金锣,相信这他的速度就必然会慢下来。 果不其然,就在魔女搅动的风云越来越大之际。只听得“轰隆隆”的,从天上开始猛烈的劈下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闪电。 这些闪电甚至极其的诡异,每一道都并不朝着千云生而去,反而是朝着他身脚下的金锣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下被魔女抓到弱点,可就苦了千云生。他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忽悠玄济有些太狠,说什么一点防护没有根本就没关系。 结果现在真的开始遇到魔女出手的时候,他不仅不能依靠脚下金锣的帮助分担压力,反而还得分心帮这金锣来阻挡这一道道劈来的黑色闪电。 而情况更为恶劣的是,正如玄济所说,这金锣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早就超出了他的反应速度。 所以千云生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把凝血宝甲和白骨之身撑起一道宛如巨大的大伞,彻底地罩在了头顶。 这感觉,简直就如同千云生现在是在风雨飘摇的暴雨中举步维艰的撑伞行人似的。 虽然千云生硬是将那一道道本来劈向金锣的黑色闪电接下,但显然在如此的狂风暴雨之下,他却有一种随时会被汪洋大海吞没掉的感觉。 四七七 变故丛生 魔女看到千云生被黑色闪电电得七晕八素之际,它又再一次一捏,立刻就从它的身体内飞出无数灰色的飞蛾来。 “我的小可爱们,去给我把那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罪人抓过来。现在是到了最终审判的时刻,我要让他付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就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要敲骨吸髓的允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液体甚至每一寸灵魂,以浇灭我那早就燃烧起来的熊熊怒火。” “去吧,肆意的去飞翔吧!你们将把污浊带向大地,哪怕就连最圣洁的佛国,也将彻底被你们的身影所占据。” 随着魔女肆意的大笑之际,只见得从它的身体内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无数灰色飞蛾扑了出来,全都吱吱叫着朝着千云生方向追了过去。 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脚下的金锣已经非常脆弱,头顶的黑色闪电更加是让他左支右绌。 现在,竟然还飞出了这么多灰色飞蛾出来。这让他只敢拼命奔跑,更加不敢让它们真的追了上来。 不过这些飞蛾的飞行轨迹无比的诡异,上一刻它们还在魔女的身边,下一刻就如同遁空似的,翅膀轻轻一闪,就立刻拉近了不少和千云生的距离。 再加上千云生看到这些灰色飞蛾竟然就像是毫无止境似的,一大簇一大簇地从高速飞行的魔女身体里冲了出来,顿时头皮发麻地大喊道: “问心珠助我!” 就在千云生喝声之际,从千云生的怀中,问心珠猛然蹦出。 只见得问心珠的表面,漆黑的黑色和金灿灿的黄色同时一闪,无数神秘的佛国和地狱里的种种图案都从问心珠上亮起,然后就有一大团灰蒙蒙的雾气从问心珠中飞了出来。 而随着这些雾气越扩越散,以至于那些追得最近的灰色飞蛾,就宛如一个个吃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的开始在原地打转。 “好!”千云生见到问心珠的轮回阵法竟然一击建功,兴奋的称赞出声,自己则更加是电射似地朝着前方遁去。 而魔女则看到这番情境,不由得眉目一凝。 它冷哼一声,追近了之后,伸出一只手来,不知怎的鬼魅一抹。那问心珠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灰色雾气,和困住的大片的灰色飞蛾,就全都如冰雪消散一般,彻底的没了踪影。 “呃!”前一刻还颇为欣喜的千云生,看到这般景象,知道自己和魔女差距还是太大,种种手段恐怕在魔女眼中宛如过家家一般,只得苦笑的再一次蒙头朝前冲去。 而魔女一招破掉千云生的轮回阵法之后,除了速度不减之外,只见得它轻轻再一扬手,从齿缝中迸出的幽幽声音道: “那无知又无趣的人啊,你们何必苦苦挣扎!” “你们只要匍匐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脚趾,你们就将得到神圣的救赎!” “听吧,那妖娆的女人在歌唱。看吧,那发光的灵石就在你的前方!” “躺下吧,最英勇的战士,这里有你最眷恋的故乡。躺下吧,我最亲爱的人,这里是你最温柔的臂膀!” 随着一曲又一曲悠扬的声音从魔女口中迸出,宛如自带着清幽香气的女人,在自己的耳边吻着耳垂似的轻轻呢喃,千云生一时间神情一阵恍惚。 不过很快的,一道更高阶的冥冥中的力量就传了过来,顿时就令他清醒过来。 “魇昧之术!” 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后怕,还好自己和天道种子有了某种冥冥间的联系。否则的话,就算是自己有问心珠,恐怕都难以在魔女全力发动的靡靡之音之下全身而退。 魔女没想到自己的“天阴姹女大法”对千云生竟然没有效果,对方只微微一晃,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虽然它不明白千云生凭什么破了它的法术,但是它还是不由得愠怒之下,干脆双手疾搓,立刻就召唤出了更多更大的乌云和雷电搅动起来。 就在千云生被一道更为粗大的黑色雷电劈中,震得手颤脚麻,暗道我命休矣之际。突然间,从小世界中猛然升起一道纯洁的金灿灿的光芒出来。 这金灿灿的光芒宛如最为明亮的太阳一般,霎时间就把魔女召唤出来的漫天乌云和灰色飞蛾都照得宛如冬雪遇到了烈日,迅速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千云生被这金灿灿的金光一照,也立刻觉得身上一沉。那金灿灿的光芒如同一座巨大的大山一般,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让他更加忧心的是,魔女虽然受到的影响似乎比自己更大,但对方的实力也更大强大。 因此,它虽然也被这金光如泰山压顶一般的被压住,但魔女还是能摇摇晃晃地朝着千云生靠了过来。 “完了!所有手段用尽,这一下恐怕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就在千云生魂飞魄散之际,问心珠突然提醒道:“快!诃摩伏魔指!” 千云生听问心珠这么一提醒,突然醒悟过来。他把白骨之身和凝血宝甲一收,顿时间那本来压着千云生动也动不了的千斤重担立刻就消失殆尽。 “原来如此!”千云生面露喜色,看来这小世界恐怕早就被佛法神力加持过。 如同藏经阁内的金光大手似的,一旦魔气或鬼气过大触动了这机关之后,所有的邪门外道都会被彻底的压制住,反而是佛门功法还会有反过来的加持。 这一下千云生不再犹豫,他大喝道:“气冲斗牛!” 顿时间,只见得从他的双指的中指各冲出一条黄澄澄的光芒,宛如游龙一般就朝着魔女卷去。 而且不仅如此,这黄澄澄的光芒还在整个小世界黄灿灿的光芒加持下,迅速的壮大变粗,简直加持了一倍威力不止。 就在千云生双指连连点出,身似游龙,利用小世界的加持,围着魔女猛攻之际。哪知道那魔女虽然宛如大山压身一般,但还是冷哼一声,随手一扬,就把冲到近前的诃摩伏魔指一荡而灭。 “这....”千云生面露苦笑,自己这诃摩伏魔指虽然虽然获得了这个小世界的巨大加持,但是显然自己之前只是为了向交代玄悲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多么的认真苦练。 结果现在真的要这指法绝学派上用场之际,才发现自己还是只是一个半桶水罢了。 这一点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惊醒,虽然说自己和魔女有巨大的差距。但自己的这诃摩伏魔指用成这样,也确实有些磕碜。 这一点其实也说明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哪怕自己就算有太多的奇谋巧思。 但像现在这般,就算让敌人已经陷入进了巨大的逆境之下,但因为自己本身的实力不济,终究还是难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千云生一见魔女轻易挥手就破了自己诃摩伏魔指的最强一招,终于放弃战胜魔女的妄想,再一次转身,就朝着小世界的深处飞去。 不过因为有着佛光压制,这一次千云生不敢再用白骨之身和凝血宝甲护体。顿时间,就被无尽的罡风刮得吃尽了苦头。不得已,他只得把问心珠顶在前面,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而魔女这里则被重重的金光压着,就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层层的流沙一般,越是挣扎就反而陷得越深。 再加上它看到千云生又像是没事人一般越跑越远,终于不再犹豫,把套在腕间镯子取了下来。 随着魔女把这镯子取了下来,顶在头顶。这镯子嗡的一身,竟然露出了欲魔的虚影。这欲魔的虚影虽然极淡,但还是颇为有用的就大大的减轻了那金灿灿的佛光压力。 有了欲魔虚影的加持之后,魔女终于觉得压力大减起来。它虽然行动上相比之前依旧是有些举步维艰,但显然好过被压在原地。 虽然这会的千云生已经跑得没了踪影,但魔女显然并不慌张。 只见它轻轻闭眼,一道幽幽的红芒就从它的身体里摇曳飞出。在这红芒很快的就锁定住了千云生的方位后,这红芒又悄然一缩,就重新缩回到了魔女的身体里。 而魔女见再一次定位到千云生的方位,眼睛一睁,立刻就争分夺秒地朝着千云生的方向飞去。 四七八 藏经真容 就在千云生和魔女在小世界中大战之际,在雷音寺外,这会也依然是混乱不堪。 随着小宛城国主渐渐地掌握住了主动,他正安排手中人等朝着最神秘的青念唐古拉山的顶上攻去。 只见得小宛城国主周身有五色令旗,被五个影奴背着,每一面旗子代表了一支山脚下的正在聚集的队伍。 当这小宛城国主把红色令旗一挥,立刻就有身穿这红甲红缨的无数甲士就呼啸着往山上冲去。 但这青念唐古拉山不愧是雷音寺重地,从山脚到半山腰这段路还好说。来到半山腰后,禁制瞬间就加强了起来,让进攻队伍就变得极其艰难。 但小宛城国主显然顾不得这些,他冷冷地盯着青念唐古拉山的山顶,不停地挥动着旗子,指挥这各色队伍交相掩护着继续朝着山顶冲去。 只见得在山峦的北坡,这会正是一支绿色队伍受挫过重,开始下撤修整,而另外一支黄色队伍接替上冲之际。 只听得“哐当”声不绝于耳,霎时间前一刻还固若金汤的一道禁制就摇摇晃晃地彻底湮灭了。 看到这青念唐古拉山看来还要有些时候才能攻克,小宛城国主的面色转冷,朝着身边的手下喝问道: “这么长时间了,那魔女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还没查出来?” 就在小宛城国主关心魔女行踪之际,千云生则早就把魔女甩没了踪影。只听得他脚下的金锣再一次呜咽一声,就彻底报废。 千云生不由得暗叫晦气,只得再拿出一道金锣出来,根本不敢停歇地继续赶路。 他一边赶路一边和问心珠抱怨道: “这金锣玄济一共就给我练出了五个,这个小世界也太大了一些,不会五个全都用完,我们也还没找到真正的藏经阁吧?” 问心珠也知道千云生这是因为被迫被魔女赶了进来,根本就没有彻底做好准备。这后面到底真正的藏经阁中还有什么机关也不知道,因此才有些心中发急,于是安慰道: “看感应我们应该起码赶了一半的路了,如此这么算下来,恐怕五个金锣不用全部用完,我们就能赶到。” 它见千云生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再一次鼓励道: “其实魔女这个事情虽然颇为蹊跷,咱们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杀进雷音寺的,但其实我觉得它这次进来也许并不见得就是坏事。” “你仔细想想,咱们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朝着这藏经阁动手,最所虑的不就是这小世界太大吗?” “咱们最担忧的,还是万一我们进来以后耽误的时间过长,被雷音寺的僧人们反应过来。那凭着咱们现在的实力,可就真的只能靠天道种子逃窜这一条路了。” “但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你看魔女那施施然进来的样子,还有外面巨大的声响。” “这种种不正常的情况都让我觉得,雷音寺中搞不好已经遇到了巨大的危机,以至于就连这藏经阁重地也根本就无暇顾及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对咱们倒是好事,起码是给咱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否则的话,为何咱们飞了这么久,还和魔女大打出手了一番,但却依然还没有一个雷音寺的僧人露面呢?” 问心珠边说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再说了,现在魔女也在这小世界里面。要是真有什么雷音寺的僧人进来救场,它倒可以变成我们的盟友,帮我们一起阻挡这些僧人了。” 千云生被问心珠最后的一句打趣也说得脸色稍好了一些,他也忍不住微笑地摇头道: “其实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这魔女竟然如附骨之蛆一般,从东海一直追到了西域,我就心中郁闷。” “要知道这魔女背后,可还有欲魔的存在。如此大敌环伺在侧,天天惦记我们,想想就觉得头疼。真希望这次咱们成功逃走以后,不要再被它们追上,回头坏了咱们的南蛮大计。” “本来去南蛮,我还准备稍微伸展下手脚,弄出一番局面。现在看来为了避免被欲魔和魔女盯上,咱们恐怕还得稍稍调整下计划才行。”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商议之际,眼前一成不变的苍凉地貌终于产生了变化。本来宛如一个死寂般的小世界,到了这里竟然变成了一片黄沙般的世界。 这黄沙般的世界把千云生的眼前,全都变成了一个黄蒙蒙的天地。而在这方黄沙统治的天地中,竟然影影幢幢的有无数的虚影存在于其中。 这些虚影有各种各样的人类、妖兽甚至灵界魔界的各类种族,林林总总,不计其数。 这些影子全都是用黄沙概括出它们的轮廓,甚至魔族、人族、灵族等还如同一家人一般在里面嬉戏玩耍。 千云生看着眼前极为违和的一幕,看着这些宛如画中般的场景,感觉自己的常识都要被大大地颠覆了。 他不禁有些迟疑,自己不会走进去以后,也会最终被同化成黄沙之中的样子吧? 反而是问心珠轻呼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就是真正的藏经阁啊!!” 千云生被问心珠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再细看这些黄沙中的影像,顿时有些恍然。这里面看似极为奇怪的一幕一幕,不恰恰是某一种功法的具象演示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顿时啧啧道: “我一直以为真正的藏经阁乃是如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种藏经阁的样子,只是藏在了小世界的深处罢了。” “没想到,真正的藏经阁早就被大能们炼化进了这么一方小世界中。” “这手笔、这本事,简直就是仙家手段!怪不得如此一来,他们就根本不怕外面的藏经阁打成什么模样。就算外面彻底打烂,恐怕也根本就损坏不了这真正的藏经阁分毫了。” 而问心珠也在一旁叹息道: “之前我听说在雷音寺中,若是有真传弟子申请,得到首肯之后,就可以专门来藏经阁中参悟一次法门。” “我一只不明白所谓的参悟法门究竟是何意,现在这么一看,我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参悟法门,就是真正的进入到这小世界中来啊!” 既然想明白眼前之物到底是什么,千云生不再犹豫,继续朝着心中的感应,向着藏经阁的深处飞去。 而他边飞边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各种场景,除了叮嘱问心珠尽量记录下来,以作为未来的修炼参考以外,自己也不由得赞叹道: “这才是真正的大派风范!” “我还以为雷音寺的藏经阁也就普普通通而已,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面还藏有如此洞天!” “之前我还对于所谓的门派的底蕴还不那么以为然,现在见了这藏经阁,我才明白。大门派果然是大门派,能人奇士辈出,果然不同凡响!” 就在千云生一边感慨,一边又换了一个金锣继续朝着深处飞进去之际,魔女这会也顶着那玉镯赶到了黄沙的边缘。 它一边闭眼感受了一下千云生的正确方位,一边看着眼前这黄沙中宛如真实世界的一幕一幕,猛然伸手,直接抓破了一只黄沙妖兽的胸膛。 那妖兽呜咽一声,就立刻散了开来。但是下一刻那妖兽就重新聚起,就像是毫无影响似的继续欢快的照着自己本来应该的路径继续狂奔而去。 魔女看着手中普普通通的细沙重新从指缝中流回地面,眼中露出精光。它盯着眼前奇异的一幕,露出讥笑的神色道: “原来是浮光掠影之术,这种仙家手段,用在这里还真是浪费啊!” 讥笑完雷音寺拿蜡烛当柴烧的奢侈行径,看穿了这一切的魔女也不再犹豫。它再次闭眼感受了下千云生的方位,就身形继续一闪,又追了进去。 四七九 队长辛秘 随着千云生对于那卷轴的感应越来越强,藏经阁内部也发生了莫大变化。 这里面的各种黄沙虚影不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反而是露出种种金刚、力士的虚像来。 这些金刚力士的虚像初时让千云生吃足了苦头,直到他无意间激发了身上的雷音寺令牌,这些虚像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千云生没想到雷音寺的令牌竟然还有这种用处,看来制造这处地方的人也是苦心积虑,务必要保证藏经阁的安全。 而随着他越来越深入进去,终于整个黄沙不再是灰黄的色彩,反而是越来越有丝丝的黑色夹杂其中。 千云生精神一震,除了灰黄的黄沙中黑色越来越多外,虚影中也越发出现了各种地府鬼怪的虚影出来。 这让他心中明白,看来自己需要的卷轴恐怕已经是近在咫尺了,不由得加紧了前进的步伐。 就在千云生这边身影没入到黑色的黄沙世界之中,魔女也追到了这些金刚、力士的跟前。 不过魔女这会就没有千云生那么好的运气了,这些金刚力士虽然挡不住魔女的继续前进。但随着魔女越往里深入,这些金刚、力士们就涌出的越来越多,也顿时让魔女不耐烦起来。 它看着前面延绵不绝的金刚、力士们,干脆冷哼一声,一点头顶的玉镯,把玉镯“嗡”的一声,撑地更大,罩住了身边数丈的范围。 然后,它再口中默默念词。顿时间,就有无数的灰色飞蛾扑了出来给力> 虽然这些灰色飞蛾根本就离开不玉镯的范围,否则立刻就会被小世界压制着烟消云散。 但如此一来,有了这么多灰色飞蛾悍不畏死的跟着那些金刚力士们斗在一起,魔女终于能稍稍缓过手来。 它看着眼前的形势终于稍定了一些,再一次闭眼感受了一下千云生的方位。 这一次,它闭眼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上一些。当它重新睁开眼来,眼睛里露出一丝凝重的色彩来。 因为它发现千云生的感应不但没有增强,反而有减弱的趋势,似乎是对方进入了一个什么莫测的空间。 这个发现让魔女有些焦急起来,它干脆心中一横,不再顾及飞蛾的损伤,再一次提速的朝着千云生的方向赶去。 而千云生这边,随着他越来越深入到黑色的环境之中,眼前的景色也变得越来越凶戾起来。 只见得有那宛如魔神一般的人物,手持大戟,脚下是尸山血海般的场景,对着苍穹怒吼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还有那妖娆女子,对着漫天射下的璀璨剑气,催动铃铛,幽幽的念道:“以我血躯,奉为牺牲......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千云生感叹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看着那明知做得极蠢,但却非要博人一笑的笨蛋。 还有那明明心中自卑,但却偏偏表现的最为骄傲的傻瓜。 更有那太过聪明的人,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最后却成为一个疯子。 就像有人曾经说过,聪明、美貌、财富,女人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幸。 但反过来说,英雄、美人、江山,哪一样又何尝不也是男人的一杯毒酒,往往越喝越渴,越渴就越要喝呢?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一路走来,看得越多,反而越发沉默之际。 突然间,眼前一切幻象虚影全都消失。身前只余出一处孤零零的古拙石台和上面的一卷孤零零的古老卷轴无声的矗在哪里。 “这....”眼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卷轴近在眼前,千云生和问心珠反而都有些不敢擅动起来。 毕竟之前雷音寺的种种布置实在太多神奇,以至于眼前到底还有什么陷阱,一时间让他们也有些忐忑起来。 “阿弥陀佛!”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进是退之际。突然一声佛号传来,把千云生震得一惊。 就在千云生拉开架势,以为是哪个雷音寺的僧人也潜了进来。只见得从石台的上面,黄沙轻轻卷起,就出现了一道苍老的和尚虚影。 这苍老和尚的虚影虽然看得不甚清晰,但却可以分明感受到他那双目间的摄人风采。 而那苍老和尚露出身形之际,就自顾自地叹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但是你还是终于来了!” 就在千云生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那苍老的和尚又继续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在这里留下了一道神念身影。希望我下面说的话,你能真的听进去。” 苍老和尚如此说完,千云生和问心珠才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一等到有人触动此处,就会自然放出。 发现这情况以后,千云生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老和尚在向何人说话,但是看对方的超绝实力,恐怕随便在此处留下一道莫名分身,自己就得立刻逃走,从此与这卷轴咫尺天涯了。 就在千云生心中暗呼侥幸之际,只见得那老和尚继续道:“既然你能再一次来到这里,那说明你的实力已经恢复,并且恐怕这鬼道功法也已经大成了吧?” 说完这句,那老和尚又轻轻一叹道:“既然雷音寺中已经没人能阻止你来到这里,那说明我恐怕也早就已经彻底湮灭了吧!” 千云生心中奇怪,不知道这老和尚在和谁说话,只见得问心珠悄悄提醒道:“队长!” 千云生这才有些恍然,自己的这上半卷卷轴正是从队长这里继承过来,而也只有队长才有和自己一样的动力来这里取这下半卷卷轴了。 “看来队长也对我有所保留啊!”千云生有些暗暗吐槽,“之前还说队长偷这个卷轴乃是为了某个痴情的女子。” 不过千云生来到寺里之后,就隐隐对这个故事有些怀疑。 毕竟凭着雷音寺的实力和隐秘的种种手段,一个普通的寺中和尚想要偷到如此机密的卷轴,还能逃得出去,显然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再加上最后他们逃出南蛮的时候,队长能骗过如仙人般的存在,把自己这些人带出险地,也显然从侧面证明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般的人。 就在千云生心中吐槽,自己又一次被队长骗了之际,只见得那老和尚继续摇了摇头,沉痛地道: “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要说,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立志想要另辟蹊径。而且你天分之高,在我雷音寺中也确实不做第二人想。” “你今天竟然还能站在我的面前,那说明你确实获得了某种成功。我想,恐怕现在的你,正是最为骄傲自满的时候吧?” “你确认你的队长真的叫钱大力这么庸俗的名字?”问心珠在一旁悄悄问道。 千云生也变得不能肯定的苦笑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千云生一边回答问心珠,一边看着眼前这个恐怕是更大的秘密正在朝着自己徐徐展开,不由得下定决心地对问心珠道: “这次咱们出去以后,这件事情恐怕必须要好好查查,看看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 “恩,把这个查清了,对于你未来的修炼选择也有好处。”这一次问心珠也难得赞同了一把。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窃窃私语之际,那老和尚又再一次开起口来。 四八零 歪打正着 在青念唐古拉山的山顶,随着五色大军契而不舍的进攻,沿途的禁制终于开始纷纷土崩瓦解。 而山脚下的小宛城国主,却越来越紧张起来。毕竟之前一切的消息全都是猜测,到底能不能如愿搬开雷音寺这座压在山头的大山,恐怕很快就会真正的见了分晓。 当然对于他来说,也从没有把希望建立在老和尚不能动弹上,甚至他自己也做了诸多准备。 这一会在半山腰上,数十个黑衣人正在忙碌着。他们洒下一把又一把黑色的粉末,顺着一个早就画好的大大的符阵,念念有词地绕着符阵走着奇怪的步伐。 而那个符阵中,则宛如打开了地狱大门一般,刚刚裂开了一丝的缝隙,就丝丝缕缕的飘出了让人足以窒息的可怕气息。 只见得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狂热的叫喊道:“只要是能够被创造的,就一定能被毁灭!” ...... “当我脚踩着贫瘠的土地,为什么却要听你的教导?” ...... “让我们不得安宁的,会不会恰恰就是我们的信仰。让我们不得归宿的,会不会恰恰就是我们的愿望!” ...... 随着这些黑衣人宛如跳起大神般的舞蹈,手上挥舞出燃烧着火焰般的黑色粉末。 那些丝丝缕缕的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逐渐的纠缠起来。这些可怕气息宛如匍匐在大地上的蛛网,以这个符阵为中心,朝着整个青念唐古拉山的山体爬去。 “轰!” 当这个符阵密密麻麻的攀爬起来,爬到了一第一个阻碍它的禁制的时候,符阵里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完全不同于灵力的力量来。 这力量是如此的危险,以至于当它猛然绽放的时候,就立刻亮出了代表着死亡和毁灭的狰狞锋利的獠牙。 这些獠牙是如此的凶戾,以至于本来看似颇为坚固的禁制,在这样的獠牙之下,就如同被摧枯拉朽般的衰墙,哀鸣摇晃般的轻轻一颤,就立刻脆弱不堪的化作乌有。 这一刻,这带着毁灭般的符阵,就宛如在地下匍匐着的巨人。 它伸出它那越来越庞大的身躯还有那带着毁灭般的气息,仿佛如同从地狱中被释放出来的最危险的恶鬼,像是夺魂似的,想要把整个青念唐古拉山全都占据。 而在千云生这边,只听得那个神念虚影继续道:“虽然你再一次站在了我的面前,想要证明你是正确的。” “但是我还是要说,错了,你全都错了!” “你根本没有明白的一点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善和恶,从来就是不相容的两种东西。你现在却妄图想要从善和恶之间找到一条新的路,同时参考善恶两头,并把它们的优点融为一炉。” “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你越是这么做,越是看似获得了最大的成功。但是你不明白的是,你将要达到的,却是一个将要毁灭我们所有人的方向上去。” “你现在正在走一条最为危险的路径,甚至我可以说,一旦你走到了这条路径上,未来你越成功,就将是我们全人类更大的危险。” “回头吧!不要打开这个卷轴!现在停下脚步,未来的所有人才会得到救赎。” “你不明白你正在探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路径,甚至你未来达到我这样高度的时候,你才会懂得,你再继续沿着这个道路走下去,将释放出怎么样的邪恶!” “怎么办,拿还是不拿?” 问心珠盯着眼前的老和尚,看着他把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进眼睛里的双眼,还有那无数皱纹的瘦削脸庞,不由自主地悄悄吞了吞口水。 千云生也有些纠结,老和尚的话仿佛像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一般,让他有些把握不住地道: “怎么办?咱们现在做的,真的有这么可怕?”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摇摆不定之际,只听得老和尚继续道:“从来能毁灭我们的,永远都是我们自己。” “我们应该永远保持的谦卑之心,因为当你以为你把握住了善恶的时候,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恰恰相反。” “你越是自满地觉得当你把握住了善恶的时候,你恐怕连善和恶的基本边界也没有搞清。” “因此,我们常常谬误的是,用善去奖赏恶,用恶去反抗善。殊不知,这一切才是真正荒谬的开始。” “停下吧!我们可以在这里让一切嘎然而止!” “停下吧!只要你回头离开,我们人类就不会失败!” 随着老和尚振聋发聩的最后几句话说完,它的虚影终于缓缓的消散于天地。千云生毫无阻碍的轻走两步,就抓起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卷轴。 但这个时候,他却觉得这个卷轴沉甸甸的。似乎这卷轴是一个让他觉得极为烫手,根本就不应该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我们真的做错什么了吗?问心珠!”千云生有些迷茫地开口问道。 而问心珠也有些不肯定地道:“是啊,善和恶的边界到底在哪里?我们以为的善是真的善吗,我们以为的恶是真的恶吗?” “又或者我们以为的善,只是恶里面好一些的部分,其实终究也是恶。” “而我们以为的恶,也只是善里面差一些的部分,其实终究也还是善呢?” “也许我们以为我们向着正确方向进发的时候,其实根本就只是向着谬误甚至毁灭前进呢?” 就在千云生和问心珠一起有些喃喃自语之际,突然一道嬉笑得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哈,小鬼修,总算被我抓到你了!” 只见得这声音一边袅袅地传了过来,一边魔女那款款的身形就从漫天的黄沙中由远及进的浮现出来。 “不好!” 一看到魔女浮现出来,顿时眼前的巨大危机瞬间刺激着千云生,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其它。他直接握着卷轴一捏法诀,就要立刻离开。 “哼!还想跑!” 魔女被千云生的逃跑本事折磨过几回,因此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只见得千云生刚要掐诀,魔女那“天阴姹女大法”就立刻发动,宛如一根细针一般刺进千云生的脑袋里,立刻打断了他的念咒。 原来魔女早有准备,因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用上了这“天阴姹女大法”。 虽然魔女知道这“天阴姹女大法”对于千云生可能只有一瞬间的影响,毕竟天道种子远在天边,因此不可能让千云生立刻获得帮助。 但是对于魔女来说,这一瞬间的影响也已经足够。只见得它在千云生一晃神之际,就立刻猛扑上来,瞬间就拉近了和千云生的距离。 “啊!” 就在魔女那修长血红的手指将将要抓到千云生,甚至它的脸上都露出了将要成功的残忍微笑的时候,千云生手中的卷轴,却宛如遇到了什么感应似的。 只见得从那个卷轴中,立刻如摧山裂石似的,就有一道蕴含着大能之力的神念一击冲了出来,冲进了魔女的身体里。 原来这才是老和尚留在卷轴中的真正后手。前面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要令拿到这卷轴的人掉以轻心,从而让这一招后手发挥奇效。 但是令千云生和魔女包括老和尚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招却歪打正着,生生变成了魔女生受了老和尚的这一击。 甚至随着老和尚这神念一击,就连魔女头顶那欲魔赐予的玉镯也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简直就从鬼门关中捡回一条命的千云生,哪里还敢犹豫。他猛捏法诀,就再一次在魔女不甘的怨毒眼神和呼啸而至的攻击中,消失了身影。 四八一 欲魔得逞 而在藏经阁内变故丛生之际,在藏经阁外也是风云突变。 就在祭祀般的符阵攀爬到青念唐古拉山一半的时候,整个青念唐古拉山都宛如活了过来。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随着这一声苍老的偈语声传了出来,那青念唐古拉山就像是沉睡的巨人苏醒了过来。雪域中最大的这颗明珠就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整个山峰都轰隆隆地拔起了一截。 霎时间,前面还几乎不可一世的古怪符阵,就如被锋利的长剑划过了一般。那些攀爬在青念唐古拉山上的无数宛如触手般的恶念,就全都被纷纷斩断。 随着这青念唐古拉山的轰然而动,本来立足在半山腰上仰攻的三十六国的精锐,这会也宛如一个个滚地葫芦。 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想要飞起也成了奢望。因此全都像贴壁的珠子似的,咕噜噜地根本立不住脚,全都滚了下来。 而随着青念唐古拉山的苏醒,从山顶之上,先是浮现出一张宛如藏着整个世界般的沧桑眼神的脸。 这张脸是如此的层层褶皱,以至于就像是老态龙钟的普通老人似的,瘦骨嶙峋的毫不起眼。 但随着这老人逐渐现出身形来,整个雷音寺就像是突然卡了壳一般,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缓了下来。 “很好!很好!” 那苍老的老僧眼神如电般的轻轻一扫,立刻间就有一股无可抵沛的威压压了下来。 而站在符阵边的数十个黑衣人看到老僧露出头来,反而更加疯狂的大跳起来,就像是要从九幽中召出什么足以毁灭世界的恶魔,泯灭世间。 “跳梁小丑罢了!” 那老僧看也不看那些在那里又唱又跳的黑衣人,整个人浮空出来,手腕轻轻一翻,立刻就宛如天塌地陷似的,整个符阵就变得如气泡一般被老僧抹去。 “不......!” 看着自己的最大的心血竟然被老僧举重若轻般的随手抹去,小宛城国主顿时有种一切阴谋算计全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般的感觉,这让他怎么能不魂飞魄散? 而就在小宛城国主不甘地愤懑大叫之际,老和尚冷峻的眼神也朝着他望了过来。就好像世上任何的秘密,到了他这里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全都知晓了一般。 他看着小宛城国主那因为阴谋落空而变得扭曲地脸,摇头道:“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伪善地度过一生?” 问完他就仿佛已经定下了审判似的,不再去理那小宛城国主这会到底是什么心情。而是轻轻一掌,立刻就把整个大雄宝殿拍碎,从中间飞出了灰头土脸的禅净、枯荣、净光等人。 这些人一飞出之际,看到老和尚矗立在山顶,连忙一个个大礼参拜起来。 谁知道老和尚轻挥衣袖,不让他们拜下,而是阿弥陀佛地道:“魔焰汹汹,正是降妖伏魔要紧,诸位还是赶紧行动起来吧!” “谨遵均旨!” 禅净等人听到老和尚吩咐,不敢怠慢,连忙朝着几个最大的战圈飞去。 而小宛城国主这会就像是输到了最后一个铜板的赌徒,他赤着双眼,盯着身边一个貌美如花的妖娆男子,像是咬着牙把自己的性命也压到赌桌上地道: “你家主人不是答应借我一击的吗?我们可为此还签了天道誓言,怎么到现在还迟迟看不到你家主人出手?” “如您所愿!” 那妖娆男子做了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邪魅动作,细声细气的笑起来就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似的。 只见得他夸张的向着小宛城国主轻轻施礼,就像是在最盛大的舞台上演出一幕马上将要落幕的表演。 随着他夸张的动作做完,只听“轰”的一声,这个妖娆的男子就立刻在一道极为强大的爆炸中彻底湮灭,而紧接着就立刻有一道不输于老和尚的气息,就从男子站立着的位置涌了出来。 随着这道带着贪欲、虚伪、嫉妒、痛苦、执念等等无数的负面的情绪的气息突兀的出现,这气息立刻就扶摇直上的飘到了半空中具现出欲魔的身影,和站在山顶的老和尚遥遥相对起来。 而本来脸上还有些云淡风轻的老和尚,见到欲魔之后,终于慎重起来。 他这一次乃是强行打断了晋升,出关出来。因此对他来说,也许对付下面这些宵小还有些手到擒来的话,面对有备而来的欲魔,就不见得还能有多少胜算了。 他盯着欲魔那魅惑众生的阴暗脸庞,轻轻皱眉道:“阿弥陀佛,欲魔你竟然敢违反三界的约定,来我雷音寺撒野?” 欲魔哈哈大笑,带着一丝玩味的味道摇头道:“老和尚你可不要误会,今天我过来,乃是听说你晋升失败,所以特别来看望你的。” “哈哈哈,自从听说你去练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无量分身术以后。我们魔界和灵界,可就有不少人真的是寝食难安了。” 大笑之后,欲魔的脸色露出阴谋得逞般的色彩来,得意地道:“但是,我就知道你们人类是这样的愚蠢、这样的贪婪,这样的尔虞我诈和这样的自私自利!” “恐怕也恰恰正是因为你们人类有这样的狡诈阴险和鬼鬼祟祟,所以才如此乌烟瘴气的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吧!” “哈哈哈,要我说啊,你们人类是如此的卑劣。如果不是你们人类这种难以遏制的喜欢窝里斗的劣根性,恐怕早就可以统治三界了吧!” 欲魔毫不掩饰自己奸计得逞了的喜悦,继续大笑道:“可惜啊可惜,你现在肯定恨我恨到骨子里了吧?”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气得要死,还非得装得云淡风轻的臭着脸的样子。” “你现在恐怕已经把我恨入骨髓,恨不得立刻就让我去死?” “可惜啊可惜,三界的至高存在可是有着最为神圣的约定。” “恐怕你现在就算想要和我同归于尽,且不说你能不能留得下我。也得慎重考虑一下,你一旦动手以后,你和你们雷音寺就必然会被抹去的后果吧!” 老僧没想到欲魔一出现,就随口道出了他的最大秘密。 原来老僧修炼的,乃是佛家至高的无量分身术。此术一旦修成之后,本体虽然不动,却可以分出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分身出来。 甚至这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分身哪怕都陨落了之后,只要本体不灭,他就可以随时召唤出新的分身,直接补齐到三个。 如此一来,不仅仅是对于雷音寺,哪怕就是对于整个人类来说,瞬间就等于多出了三个不怕死的大能出来,恐怕就能立刻改变三界的争斗格局。 因此这才是魔界和灵界的大能们最处心积虑的想要破坏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它们发现了小宛城国主的野心之后,一步步帮着他做大的原因。 随着欲魔把这最大的秘密随口说出,站在下面的小宛城国主哪还不明白他分明就是被欲魔利用了,不由得绝望地大吼道: “欲魔!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天道誓言,你是必须出手的吗?” “难道你竟然连天道誓言也敢无视吗?” 这时候,知悉了一切秘密的小宛城国主终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变得发疯了似的歇斯底里起来。 但是就在他直呼欲魔的名字的时候,宛如受到了诅咒了似的。突然间,他浑身的皮肤就开始崩溃,甚至散发出恶臭的味道来。 随着他浑身的皮肤开始溃烂和恶臭,就宛如一滩快要融化的臭水似的,这让他根本就禁不住地立刻痛哭哀嚎起来。 而欲魔则冷漠地根本就不朝下面的小宛城国主看上一眼,反而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的名姓!” “再说了,你不知道我们魔界最爱的就是玩弄人心吗?” 说完之后,它又露出疯狂的表情道: “是啊,我是和你签了天道誓言,答应你向雷音寺出手一次。但是你恐怕忘了,我可没有答应你向老和尚出手。” 它说完这句,在老和尚警惕又担忧的眼神,以及小宛城国主临死前那不甘又怨毒的表情中,哈哈大笑之后,猛然就朝着藏经阁的方向一抓。 只听得“轰”的一声,欲魔这一下直接就穿过了藏经阁的层层禁制,甚至还打通了主世界和小世界的界限,准确的一把抓住还在小世界中的魔女,然后才缩手回来。 抓住了魔女后的欲魔,看到魔女的手上竟然没有千云生,本来已经准备疯狂大笑的脸上愕然一滞。 不过他也是心思阴沉之辈,知道在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异样来。 因此,它假装不在意地把魔女收入袖中,抛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灵之结晶对着老和尚道:“老和尚,对不住啦,不小心撞坏了你寺里的东西,只好拿这个赔偿了!” 说完之后,欲魔根本就不管老和尚表情如何,还有下面众人愕然的神情,放肆的哈哈大笑之后就彻底没了身影。 四八二 魅意倾城 雷音寺后来发生的一切,自然不可能是被天道种子摄走的千云生所能知晓的。 就在天道种子悄然一颤的瞬间,坐在天道种子下面,抱着灵之结晶正在修炼的海兰珠嗖然睁眼,望着从天道种子旁洞天之中探出头来的千云生微微一笑道: “成功了?” 千云生露出了一个我是谁的表情,也微笑着回道:“这是自然。” 说完,也来到天道种子旁,和海兰珠相对坐下。 他望着天道种子那已经都能盖住他们头顶的巨大叶片,眼神转柔。仿佛归家的游子,到了这一刻才能真正的卸下一切的心防。 他有些迷茫地仰头望着海兰珠开口道:“圣姑你说,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又什么是恶呢?” “有人为了制止战争,所以制造出了最为可怕的兵器。而这个兵器在战争之后,反而成了下一场战争的起因。” “还有人因为好心送给人粮食不让别人饿死,但最终却造成了那些人永远的失去了种出粮食的本事。” “以上的种种,到底是对是错、是善还是恶呢?” 海兰珠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眼神中仿佛也穿越了千山万水一般,轻轻开口道:“这取决于你心中的道究竟是什么。” “譬如有人贪恋凡间的名誉权势,香车美女,这些对于修仙者来说却几如粪土。但却有人愿意为此蠢上一辈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人看不破成败生死,做那夏虫语冰般的儿女姿态,你说好玩不好玩?” 圣姑这两个比喻,虽然说得轻轻柔柔,却宛如雷鸣一般落在千云生的耳里,让他目光顿时转回清明。他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机智目光,诚心诚意地拜服道: “圣姑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是啊,这世上千条路道,到底怎么选,还不是看我们的道心!” “若我不能循着真正的道心前进,不就变成了那种伪善之人了吗?” “就算我借着这虚伪的面孔,做得一切都是善的事情。但其实因为我的虚伪,不也变成了一种恶吗?” “而反过来说,就正如邪恶的不是金钱本身,而只是对于金钱的贪欲罢了。” “就犹如我有再多金钱也不会成为金钱的俘虏一样,只要我能控制好我真正的本心,那我又怎么会害怕是不是恶呢?” 想明白这些千云生长身而起,恢复了轻松的姿态笑着拱手道:“此间事了,还要麻烦圣姑将我送回主世界去。” 海兰珠看了眼天道种子,轻轻摘下一片叶片,慎重地道: “由于我目前实力不够,而你对于这凶险的时空乱流是更加的脆弱。因此这次你穿越到主世界的旅程会异常的凶险,只能用这天道种子的叶片来帮你护身了。” “你回到主世界之后,一旦安顿完毕。就可以用这摘下的天道叶片作为和天道种子的沟通契机,确定好方位之后,布下大阵,再一次沟通你我两边。”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用你成功布下的大阵自由往返了。” “圣姑放心,小生一切明白!” 千云生心领神会,站在了天道叶片之上。 而海兰珠也拿出了最新的一批收集的灵石和法宝等,递给千云生道:“这些就是我和你搭伙的资金了,你可得给我早点生出回报出来,我还等着加强天道种子呢。” 千云生笑着道:“圣姑放心就是,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大展身手之际。” “再说你我配合的如此亲密无间,我们还有生死之约,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去?” “哼!滑头!”海兰珠轻嗔了一句,再一次正色叮嘱道: “你上去以后,我们的联系就再一次彻底的断了。因此,你能越早的布好大阵,我们双方就能更早地开始互动。” 千云生见海兰珠说得慎重,也正色道:“中州实在太过人多眼杂,而且青凝谷中也有极多我无法控制之人,布置大阵太过冒险。” “我准备把门派迁到南蛮以后,找一片安全之处,再立起大阵,如此当可保无虞了。” 海兰珠见千云生早有定计,轻轻颌首,表示默认下来。然后手中死气轮转,猛然一撕,就在天道种子旁撕开了一道时空裂缝。 海兰珠见到这时空裂缝,再一次叮嘱道:“虽然你有天道叶片护持,但我实力不济,过去之后,还不知你会落在主世界何处。” “因此,万一有什么危险,就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千云生曾经被摄魂幡包着遁入过时空乱流,那一次还受了严重的伤势,因此有些概念。他拿出那个在黑手时候的法宝面具,把面容遮住,才点了点头道: “圣姑放心,主世界更多的还是人族势力,想必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你放心施法就是。” 海兰珠见千云生准备完毕,不再犹豫,口中轻颂道: “回向正界,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化灵随形,去!” 随着海兰珠念完,那天道叶片就如一个蚕蛹似的把千云生一裹,然后就像一颗绿色流星一般,遁入时空乱流之中。一眨眼之下,就消失地毫无踪迹了。 就在千云生离开黄泉小世界之际,欲魔也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它一坐回到宝座之上,轻轻一抖,那魔女就如连打跟头般地被欲魔丢了出来。 魔女被欲魔故意狼狈丢出后,大气也不敢透地就跪伏在地上。而欲魔也脸色阴沉,眼神幽冷地道: “说说吧,你在外面干得那些荒唐事情就不要污了我的耳朵了。” “你把最重要的说出来吧,让我看看保不保得住你的小命。或者干脆让你感受下我滔天的怒火,让你享受一番你绝不愿享受的痛苦?” “主人请看!” 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透的魔女,听到欲魔那宛如从齿缝中蹦出的幽冷声音,打了个寒颤,才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举过头顶,根本头都不敢抬地道: “这是属下拼死拼活弄来的卷轴,还请主人一观。” “嗯?”欲魔没想到魔女并没有去辩解为什么没有抓到千云生,反而是奇峰突出的拿出这个卷轴。 它微微有些惊讶,用手一招,那卷轴就从魔女的手上飞到了欲魔的手心里。 欲魔把那卷轴轻轻扯开一点,就看到卷轴上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诸天葵花魔典!” 顿时就惊得把卷轴一收,就连它都变得声音有些颤抖地低声道:“你确定竟然是这等圣物?” 魔女连忙趴伏在地上道: “自从数十万年前,我魔族失去了这圣物以后才一度势微。后来无上宗师创立出种魔大法之后,我魔族才逐渐恢复了元气。” “但终究来说,失去了诸天葵花魔典终究是我魔族的一大憾事......” “你不要说了!”欲魔突然断喝一声,制止住魔女开口,冷冷地道: “这件事情,从此以后,你许再有一个字提起,否则立死!” “是!”魔女一颤,知道欲魔这是害怕更高的存在因为颂了这东西的名而泄漏了天机。 叮嘱完魔女之后,欲魔就像是连千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似了,轻叩扶手地沉吟半响后道: “不行!还是太危险了。你的层级太低,极有可能泄露了这件事的存在。” 说完之后,欲魔的眼神中慢慢的开始露出疯狂的神色来,只听得它轻哼道: “哼!有了这魔典之后,我就可以进军无上大道,晋升天人之境!” “哈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我倒是要看看,我练了此功之后,还有哪个天王老子能够管我!” 欲魔眼中的疯狂浮现起来之后,很快就深深地收回到了心底。 它盯着还趴伏在地下的魔女淡淡地道: “行了,虽然没有抓到那个小鬼修,毕竟你也是立了大功。我不但不罚,还要赏些什么给你。” “这样吧,我先给你下一道禁制,让你彻底的忘记这件事情。” “不过相应的,我也会给你点好处。” 说完这句的欲魔,狠心的一削手指,就把左手的小指削了下来。然后神色一凝,就把趴伏在地上的魔女摄到手上,把那截小指也融入到了魔女的身体中去。 而随着欲魔把小指融入到魔女的身体中去,魔女也发出了满足地轻颤叫声。 欲魔却面无表情的看着魔女最终彻底地把那截小指融入完毕之后,才再一次把它丢到台阶之下。 它盯着融合了自己小手指的魔女,就如同一个生出了满是肉芽般的怪物。直过了半响之后,才终于恢复成魔女本来的样子,但气息却明显又提升了一大截。 而欲魔则利用这段时间,像是早就考虑好了般盯着下面汗水潺潺的魔女,露出了足可把魔女碎尸万段的寒光,冷冷地道: “既然你现在拥有了我的血肉,那就不再是无名无姓之辈。” “以后,你就叫魅倾城吧!” “是!”魔女宛如重获新生似的,更加的明艳动人。它再一次俯下身来,重新参拜道: “奴家魅倾城拜见主人。” 四八三 三位金丹 三个月后,青凝谷的大殿之上,金丹修士解溥宗正坐在主座之中,听着新任青凝谷掌门和各位执事汇报门内情况。 这时就见得外面突然飞进来一道毫光,这毫光飞到解溥宗的头顶,萦绕不去。那解溥宗把这道毫光抓到手心,这毫光就露出了消息云箓的样子。 这消息云箓乃是修仙者在紧急联系的时候所用的手段,因此解溥宗把这消息云箓一收,就立刻阅读完毕。他脸上露出了微微皱眉地神色,截断了正在汇报的筑基掌门,敲打道: “你这掌门才任了不到一年,门内事物倒是被你整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和周围门派的交道,还得多用心才是。” “现在虽然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但你们年轻一辈也得快点成长起来才是。” 那筑基掌门连忙顺着解溥宗地话道:“太上长老放心,这一年来,在太上长老的带领下,门内已经出现蒸蒸日上的气象,就连这人口都比往年多增了一千来人。” “按照我修仙界大约三千人能出一个有灵根资质孩童的比例,想必只要按这个势头下去,我们很快就能在自家领地招收到更多有资质的新鲜血液了。” 解溥宗颇为重视此事地道:“这件事情确实极为重要,但是中州人口稠密,田力、承载也都快要达到极限。若是想要大发展,还是受到种种条件限制。” “所以这次南蛮事宜,你们一定要跟这些凡人和派中修士们宣讲清楚。” “只要愿意跟我青凝谷一起搬迁的,我们青凝谷不但可以免他们三代的田税,还可以免费发放灵田给他们耕种。” “这等好事,你们可得不厌其烦地反复宣传,务必让他们没有歧义地了解清楚,不至于以讹传讹才行。” “若要是等我们在南蛮拿到了新的地盘,这里搬迁力度却不得力,那就是你这个掌门的罪过。” “此事乃是现在门派中的头等大事,我等怎敢不尽心尽力,还请太上长老放心!”那筑基掌门在解溥宗面前毕恭毕敬,显然是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 “而且这件事情小道已经有了些许把握,若是太上长老在南蛮还能再打几个胜仗。有这等振奋地消息传回来的话,想必定然更能鼓舞人心。” 解溥宗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坐在另外一旁的一个金丹修士拱手道: “无极兄,这一次南蛮征战,我们三大金丹同时出征,还得你多多出力才是。” 解溥宗口中的无极兄,道号无极子,乃是一个面白无须,鹞眼鹰鼻的中年男子,他眉目微沉地道: “只要解兄能把你答应的全都做到,我这把老骨头就陪解兄闯一闯又何妨!” 解溥宗倒没有为无极子这不阴不阳的话所生气,反正到了南蛮,还不是任他拿捏。 因此,他颇为慷慨地道:“无极兄放心,我们青凝谷治下的三个县,不是已经转给了无极兄名下的亲族管理了吗?” “并且,未来等我们在南蛮立住脚跟,再转出去一部分人口的话,我等还可以再转三个县到无极兄的亲族名下。” “到那时,想必假以时日,无极兄的亲族就将是我解家和沙家之后,我青凝谷的第三大家族了!” 坐在一旁的沙百里也适时地插话进来道: “是啊,这次我们解家和沙家都将起码有一半的家族会迁移过去。到那个时候,想必我们这青凝谷旧地,还要多多靠无极兄照拂了!” 无极子见到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金丹修士纷纷表态,终于露出一丝阴翳地笑容道: “好说好说,开拓疆土就能承载更多族人,未来从中间就有可能产生出更多修士出来。这一点乃是大大的好事,我如何能不支持?” “虽然我等是金丹修士,但谁还不是为着身后家族努力?诸位请放心,既然派中议定,我自然鼎力支持!” 见虽然花了偌大代价,但终于将无极子拿下,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隐秘地对视了一眼,解溥宗才满意地道: “既如此,今日就这样吧。我记得我那炉子里还有一炉丹药,这会应该快要到火候了,我还得去看看。” 说完站起身来,而坐在下首的包括掌门在内的诸多筑基执事们全都站起身来,口诵道:“恭送诸位太上长老。” “你们继续议吧,有任何事报我们就是!”丢下这句话后,诸位执事就看着三位金丹,各自朝洞府飞去。 一进入自己的洞府后,解溥宗就没了刚才那仙风道骨的样子。他捏了捏手上的消息云箓就赶紧来到内室,朝着正在内室打坐的阿古大礼参拜道: “特使,雷音寺方向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哦?快拿来看看。” 阿古见是雷音寺的消息,接过了消息云箓细细阅读了一番,若有所思地道: “看来咱们应该是成功了,否则不会传出来的是这个消息。” 解溥宗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 “从我们收集的消息看,这黑手组织覆灭,雷音寺大伤,甚至三十六国都损失惨重,应该都是毫无异议的事情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雷音寺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 “但为何主人这么多个月都过去了,还迟迟没有消息呢?真是急煞老奴了!” 阿古虽然在解溥宗面前表现笃定,但是千云生三个月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消息没有传回来,连它都有些担心。 但是,阿古也知道这种担心在解溥宗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因此它装作凶狠地一瞪眼道: “你是主人的鬼奴,要是主人出事,你还以为你自己能独活不成?” “现在你活蹦乱跳的,不恰恰说明主人并无大事吗?”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忠心了。到底你忠不忠心,不是看你说的,还是得看你的表现!” “你还是说说,到底去南蛮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吧?” 解溥宗被阿古瞪了一眼倒也不恼,一方面他脸皮够厚,另外一方面他刚才也只是趁机表个忠心罢了。 见到阿古如此问,他连忙就像是表功似的,如数家珍地道:“向南蛮进发的天地神明令已经一个月前就送到了门里。” “按照特使的指示,目前所有反对去南蛮的声音都已经被老奴消灭了。” “老奴也跟他们说了,我青凝谷困守中州,已经绝无发展的可能。况且青凝谷灵脉弱小,也支撑不起三金丹的修炼。” “更何况,现在我青凝谷一门三金丹,正是门派历史最强的时候。若不趁这个时候,为门内拼一拼未来,那自古逆水行舟,只能等着门派以后彻底地消亡了。” “我想这样的借口,哪怕是我等周围与我们不太对付的门派听了,也找不到什么漏洞出来。” 四八四 宗门计划 阿古对于解溥宗这个解释还算满意,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眉目轻耸,算是认可下来。 解溥宗见阿古并不反对,继续趁热打铁地道:“当然,我们愿意向南蛮进发,恐怕那些人还求之不得。毕竟我们现在一门三金丹,对于周围门派的压力也太大了一些。” “至于那无极子,老奴也以中州这处的青凝谷作为他亲族的衍息之地,换得了他的出手。毕竟他之前乃是散修,亲族不强,因此急需为自己亲族能换得一片繁衍生息之地。” “这中州从来是富足繁华,虽然我青凝谷小是小了点。但能安顿下来,还能不经战火,对于像无极子这样的散修还是有莫大吸引力的。” “我猜这无极子的心思,大概是认为就算是自己战死南疆,他也算是为自己的族人谋得了一片生存之地了。” 阿古见无极子终于被拿下,满意地点头道: “我记得你青凝谷下辖一山二水二十三县,人口五十多万。再加上这无极子加入之后,迁进来的四万多人,也确实是到了僧多粥少的地步了。” “目前我们开仓放粮,还可以暂时稳住人心。但迁移是必须走的一步了,否则凭着你青凝谷目前的规模,可养不活这么多人。” “而且这六十万多人,都是我们未来的财富。不管是新地盘的开拓、税收,还是未来源源不断的新鲜修士血液的补充,我们都要想方设法地扩大这人口基础才是。” “具体的细节,你可都得牢牢把握住!” 解溥宗知道阿古颇为关心此事,因此特意慎重地道:“特使放心,此事正是老奴要禀告之处。” “其实自从老奴等掌管住青凝谷以来,早就为进发南蛮开始做足准备。像这些人口之中,有修士在我青凝谷的家族,大约有四分之三之多。” “至于剩下的四分之一人口,在我青凝谷中没有修士的,我计划先第一批迁移到新开拓的地盘去,毕竟这些人口没有修士在门中,阻力最小。” “至于剩下有修士在门内的人口,我计划按各个家族,三抽一的比例,再迁移约三成的人口过去,如此一来,这第一批中,就会有一半的人口首先会被迁移过去。” “当然,为避免太多阻碍,此事我解家和沙家定会抢先带头。” “而且借着此事,我们也能顺便解决经过这么多年发展之后,部分家族在某些辖下县中,比例太大的问题,让各派家族在各县更为平均。” “如此既能防止这边有家族会在县中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也能让南蛮那边能更快地开拓出来。” 阿古想起千云生的叮嘱,重点提醒道: “除了这些事情外,更为重点的乃是税收,毕竟这税收才是我等门派的源泉。因此,此事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而且,我们承诺迁移过去的人口可免三代田税。因此,整个门派如何开源节流,在前期就更加不容小觑。你也得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向我汇报。” “当然,你提出的不让某些家族做大,这一点做得极好。至于那无极子的家族,未来就算无极子有些什么不测,既然对方家族已经融入我等门派,我等还是得一视同仁才是。” 解溥宗掰着指头道: “特使放心,这一批迁移的一半人口中,我只会和无极子商量,象征性的调些人过去。如此一来既能堵住一些悠悠之口,二来也应该能安住无极子之心。” 阿古见解溥宗把无极子拿下,知道整个青凝谷内部应该没了阻力。至于税收的事情,到底如何开源节流,还得看具体拿下的新的地盘才能确定,恐怕也不是现在就能轻易拍脑袋的。 于是,它把注意力关注到三大派的身上,问道:“既然天地神明令已经向着派中发了下来,那何时启程可曾定下?” 解溥宗掐指道:“算了算时间,这三派的遁天飞梭大约还有两月有余才能到我们这里。再加上我等在路上的飞行时间,恐怕我们真的抵达南蛮,得要半年之后了。” “当然,这一批遁天飞梭乃是载着修士出发。等把我们先放到南蛮之后,才会回头来接我等门派的凡人。” “如此算来,等到我修士到南蛮之后,当有一年的时间给我们立住脚跟。到那个时候,应该我们各家的凡人就会到了。” 阿古看三派的安排,还算有条不紊,总算是放心地道:“你们一门三金丹,确实近期发展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目前咱们还算做得隐蔽,短时间内恐怕还露不出什么马脚。但时间久了,在这种盘根错节的中州之地很容易就暴露些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但是南蛮就不一样了,到了那里之后,大家本就互相陌生。再加上还有竞争关系,自然各家都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更是常态。想必就算露出点马脚,也不用担心。” “而且这次到南蛮有三大派护送,过去自然容易,但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因此,想必到了那个地方,你青凝谷的修士和凡人们也会自动向着宗门大旗下靠拢,以便抱团取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散漫了。” “这样一来,这次更换掌门和大迁徙而造成的门派动荡的危机,也自然就能化解了。” 解溥宗也深有同感地道:“还亏得特使大力支援,再加上我们果断大开仓库,如此才总算是顶住了人多粥少的危机。” “但是此事毕竟不是长久之法,更何况门派库存也在急剧减少。因此为长久计,我们还是得开疆拓土,才能真正地解决我青凝谷面对的危机。” 阿古撇了他一眼道:“你倒还算清醒,也算是站在门派立场考虑,没有打你自己的小九九。” 解溥宗连忙继续表忠心道:“为主人办事,老奴何惜此身!” 见解溥宗还算乖巧,阿古也不拆穿他表演的过于浮夸的样子,而是吩咐道: “既然如此,跟船的事情,我也都交给你了。这一路有三派的随船修士押送,想必也出不了太大的乱子。” “你们虽然名义上是金丹宗门,但你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也就比一般的筑基宗门好上一点而已。所以路上的这数月时间,我不在你旁边,你记得尽量隐忍。” “这一点我想凭你的手段,不难办到吧?” 解溥宗一拍胸脯道:“特使放心,就算有什么人欺负了老奴,老奴我也只会偷偷把他们的名号记下。等到了南蛮,再让特使和主人为老奴报仇。” “只是老奴不明白,特使这一次不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阿古摇了摇头道:“三派的遁天飞梭安全是安全了一些,但是速度太慢,中间还不知道要路过多少地盘,接多少宗门一起进发。” “我就在这里,等主人回来以后再和他一起赶上你们就是。” “想来你们这慢吞吞的大半年路程,恐怕我们急赶一些,回头在你们前面赶到也不一定。” 说完后就站起身来道:“好了,桌上是奖赏给你的凝金丹。想必有这丹药,你这半年时间还能再晋级一个小境界。” “记得到南蛮之后,不要急着擅自行动。若是万一我们没到,你就尽量拖延。务必收到我们的命令再行动,你可听清楚了吗?” “是!” 解溥宗这半年来,早就不复一开始把阿古耍得团团转,还帮他做事的本事。只得老老实实的被阿古一个巴掌一个枣的按住,死心塌地的帮它卖起命来。 “好了,你赶紧修炼吧!你们这路上所需的符箓和丹药,十天后我会准时给你们带过来。” 站起身来的阿古又叮嘱了一句,身形才滴溜溜一转,就消失在解溥宗的洞府中。 四八五 重伤而归 又过了半个月,长安城内宫小月的小店中,千云生病歪歪地躺在卧榻之上。他看着阿古风一样地刮了进来,脸色苍白地笑道: “没事,不用担心,这不总算是回来了吗?” 阿古看着千云生断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凄惨样子,忍不住地关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千云生在宫小月的扶持下勉强坐起来一点,刚想说话,问心珠倒是抢先跳出来道: “哼!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长安城的花花世界随便乱逛。哪里晓得我们的苦?” “要不是我机灵,恐怕你现在就只能为我们收尸了!” 阿古顾不得问心珠和它斗嘴,也顾不得宫小月在一旁捂嘴轻笑,只得无奈地道: “好好好!你问心珠厉害,你问心珠功劳大,这总行了吧?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千云生止住了气势汹汹的问心珠,犹有余悸地道:“这一次我们从黄泉小世界传送出来后,没想到竟然传送到了北疆的雪域。” “这北疆的雪域生存着一个特有的种族蛮族,这蛮族虽然数量不多,但身材高大宛如巨人,生下来就有金丹修为。” “而若是这蛮族一旦成年,则更加厉害,往往都有元婴之力甚至化神神通。” “我和问心珠被送到了这雪域之后就知道情况不妙,只得小心潜行地往回飞遁。” “但没想到的是,我们鬼道功法虽然隐蔽,但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还是被一个有着特殊神通的蛮族发现。” “我们都知道这蛮族专爱喜食人族修士,因此他发现了我们之后就紧盯不放。我和问心珠无奈之下,只得设计将他除掉。” “但谁知道这么一来,这蛮族临死前自爆伤了我和问心珠不说,巨大的动静还惹来了一个蛮族部落的追杀。” “一开始追杀我们的还都只是元婴境界的蛮族,到后面甚至连化神境界的都追了过来。” “要不是我和问心珠见机得快,再加上蛮族的脑子都不太灵活,被我们几次使计甩脱,恐怕这一次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时候,宫小月在一旁插嘴道:“师叔刚进店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 “不过我仔细检查后发现,师叔这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但基本都只是一些肉身之伤,最为庆幸的是没有伤及神魂,因此倒还不算棘手。” “现在我已经拿了店中最好的药物给师叔服下,想必有个二十来天,待手脚长出,就当无大碍了。” 千云生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对自身的关注中抽离出来,将藏经阁中后来发生的一切介绍了一下。当说到最为危险之处的时候,众人都屏住呼吸起来,就好像是亲临其境一般。 最后,还是宫小月抚着胸口道: “没想到师叔最后的遭遇竟然如此凶险,我们就在奇怪,师叔不是让阿古师叔传话过来说让我们继续准备,怎么突然间就发动了呢!” 阿古也目光炯炯地道:“还真是处处都千钧一发!” “不过还好这结局还算令人满意,特别是咱们有了这黄泉小世界作为大后方,顿时觉得这腰杆子都挺直了许多。” 千云生也犹有余悸地笑着道:“何止如此,我这功法的下半卷卷轴就不要说了。有了这个,我未来的修炼之路总算是扫清了障碍。” “关键是这长安小店,我看也已经颇有些气象,这些可都是你们的功劳!” 宫小月则在一边赧羞地道:“这都是师叔灵石支援的缘故,还有塔老和阿古师叔的帮衬,否则哪能这么快就弄出如此规模。” 不过紧接着她就嘟囔着嘴道:“不过师叔你当时在黄沙天壁骗小月可骗得好苦,害得黄沙天壁之后,我还特别给师叔立了个长命牌位,日日供奉呢!” 她这句话,倒是无意间让现场因为千云生的受伤而造成的沉闷气氛缓解了不少。 千云生也哈哈一笑地夸奖道:“没想到本想夸赞小月一番,反倒被小月你反将了一军,看来你这个掌柜的口才是越发的厉害了。” 紧接着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宫小月,打趣道:“没想到黄沙天壁一别,正派女侠摇身一变就成了邪道妖女。” “不知小月你有没有什么失落呢?” 宫小月果然历练了出来,刚见千云生也不算太久,倒也不怯场。反而是捂嘴笑道:“师叔这话可真是字字诛心,唯恐就怕小月后悔了之后去三大派举报您似的。” “而且师叔您这刚一见面,就使唤着小月端茶送水的伺候。这该有的见面礼小月都没见到,这可是师叔您这个长辈的失职呢!” 千云生故意不急着表态,反而继续笑眯眯地问道:“小月你刚才说,塔灵可也帮了你许多。难道你就为自己讨要礼物,不准便帮塔灵要些奖赏?” 宫小月细眉一挑地道:“师叔不问,小月也正想说。咱们这长安小店,可是有塔老大大的功劳。” “可惜塔老现在还没有身体,没办法浮出来见您,只能让我给您传话了!” 千云生卖够了关子,这才掏出一物道:“放心,这一次我就是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的。你来看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宫小月就见到千云生的手上出现了一面灰扑扑的镜子来。 原来这灰扑扑的镜子就是通明镜的本体,自从上次在黄泉小世界被妙广分身抽灵之后,就来到了黑甲大汉的手上。 而黑甲大汉被未知存在杀死之后,这通明镜就又来到了海兰珠的手上,最后便宜给了千云生。 “仙器!”宫小月惊呼出声。 她不愧是一个合格的掌柜,虽然她只有筑基修为,但眼光倒是极高,一眼就看出了这镜子的不凡之处。 千云生笑着把通明镜递过去道: “还不算真正的仙器,它的器灵已经消散了,想要再生出器灵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没有器灵,这镜子其实也彻底失去了仙器的能力。” “不过恰恰也正是如此,暂时给塔灵作为存身之处倒是正好。” “虽然塔灵就算入驻进去,也驱使不了这镜子分毫,但好歹也可以让他不用一直呆在你身体里,如此你使用起来,当更加灵活许多。” 宫小月欣喜之下,当着千云生的面就把塔灵转移到这通明镜中。塔灵新得了身体,也颇为激动的从镜子上浮现出来,和千云生重新参拜了一番。 千云生满意的看着塔灵总算是有了一个安稳之处,继续又拿出海兰珠所给的灵石和法宝,递给阿古和宫小月道: “在我们还没有获得稳固的灵地,无法和黄泉小世界重新建立联系之前,这就是最后一批黄泉小世界支援我们的灵石了。” “我现在分给你们,你们看看如何善加利用,尽快产生更多灵石才好。” “另外,既然我现在已经回来,这后面的日子,我们到底该如何发展,就必须要马上提上日程了。” “回来的路上我就有想过这个事情,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诸位注意的是,我们毕竟乃是正道眼中的邪修,因此能留给我们安稳发展的时间可是不多。” “如果我们不能趁这个时间赶紧把我们发展起来,那万一被人识破行藏之后,我们的实力还是太低,那未来这个世间可是绝无可能有我们的一席之地的。” “因此,我们必须要能人所不能,超常规的有所发展才行。好了,这方面诸位可都是我心腹之人。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各舒己见,我们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些什么好的点子来。” 四八六 破釜沉舟 阿古见千云生慎重提出后面如何发展的问题,就把自己和解溥宗商量的青凝谷南下的对策详细地说了一遍。 千云生沉吟了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道:“解溥宗这方法倒也不是说不行,不过这乃是名门正派的路子。也许我等慢慢发展门派,用这样的法子倒是够了。” “但是我等既然是邪修,情况自然就大大的不同。现实的考量也容不得我们慢慢发展,因此这办法就有些平庸。” “诸位要时刻明白,我等既然是邪修,自然就应该用邪修的办法,这一次去南蛮也是一样。” 说完环顾了众人一番,看众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有意卖关子地问道:“诸位觉得这中州之地,什么最缺?又什么最不缺呢?” 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一问,顿时让众人有些转不过弯来。大家各回答了几个答案,都被千云生摇头一一否定,最后千云生才点题地道: “诸位难道没有发觉,这中州人口稠密,富裕程度也是最高。但反过来说,也恰恰正是如此,这中州最不缺的就是灵石,而最缺的就是这地吗。”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完,众人终于有些恍然。 于是,他继续说道:“毕竟照着三大派的政策,只要天下门派正常向他们交税,就自然受他们保护,各家都只能买卖但绝不许互相征伐。” “既然有此保护在手,诸位想想,这解溥宗的办法,恐怕这次去南蛮的宗门都会如此采用。这样的好处是,就算是南蛮一旦失利,他们也继续有着退路。” “但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则恰恰不能这么选!” “对于青凝谷的众人来说,如此安排,他们就有了退路,可我们却没有退路。” “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南下南蛮乃是有进无退,有生无死之举!”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首先是塔灵恍然道: “主人这一番分析鞭辟入里,如此看来,我们必须要把整个青凝谷都绑在我们这战车上才行。否则就算到了南蛮,也极难让他们和我们一条心。” “回头真打起来,就变成了他们出工不出力,我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他们在后面捡便宜。” 问心珠也赞同道:“自古兵贵精不贵多,按照解溥宗的办法,乃是把大部分人裹挟而去。” “如此一来,且不论这些人原就是中州人士,常年安逸,能有多少战力本就值得怀疑。更何况还靠这裹挟抽丁而去,恐怕这士气就更低一层了。” 宫小月也点头分析道:“而且此去南蛮,要是作战有利还好。万一作战不利,他们在老家本就一切安在,搞不好就会顿起哗变。甚至回头不能禁制,偷跑回来也不一定。” 千云生看着自己的整个心腹团队终于照着自己的思路转过弯来,满意地道: “因此,解溥宗此举对于我等万不可行,我们必须要把整个青凝谷绑上我们的战船才行。” “所以,按我的分析,以下几个措施必须马上开展起来。” 说完这句,千云生才拿出掌门人的气势,颇为破釜沉舟地宣布道: “首先,既然中州之地最为富裕,人多地少,没有战乱,那我们就应该最大限度的榨取此种优势。” “阿古,你让解溥宗立刻准备。除了答应给无极子的六县和本山之外,剩下的诸县和两河,全都在近期举办一次拍卖会,立刻拍掉。” “至于留下的这六县和本山,全都以青凝谷的名义由无极子的亲族代为管理。” “除了我们本山安排少量留守修士,表示存在及最低武力保障之外。” “其余六县还是按照和无极子的协议。只要他们家族一直有金丹修士,我青凝谷就都不再插手,让他们按年给青凝谷交税就行。” “至于剩余各县和两河的拍卖底价,就以各县和两河的所有估值及未来一百年税收为限。至于能拍高到多少,我们就来看看这中州到底有多么富裕了。” “其次,除了本宗修士必须跟着本宗南下以外。本宗下辖的诸多凡人,全部以自愿形式跟着我等行动。” “愿意跟随我等南下的凡人,全都利用本次拍卖诸县的灵石,把奖励再翻十倍,以动人心。” “若要是有不愿跟随我等行动的凡人,愿意别投他派的,可以原地不动。这些人等的人头,我们也加入拍卖底价之中,一次性收足百年人头灵石。等拍卖过后,向他派交接。” “若要是不愿意别投他派的,可以搬迁至所余六县之内,这些人回头留给无极子的亲族管理,我们还是照常按人头收税就是。” “未来这些人中要是还有想要南下的,就全都不再承诺灵田免税。” “而这些第一批愿意跟我们南迁的凡人,除了高额奖励外,三代灵田免税的承诺继续不变。” “最后,卖县所得的剩余灵石,全部交给长安小店。” “由长安小店代为购买各类安家必须品及粮食物资等。这些准备限期在半年内完成,然后借三派运输凡人之机,同时行动,一起运往南蛮。” 千云生这么有条不紊的把几项措施说完,阿古则有些奇怪地问道: “若要是仅仅靠自愿的话,恐怕就没有多少凡人愿意跟随我们南下了。这岂不是违背了你叮嘱的要我们特别注意发展凡人人口的策略?” 千云生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要知道,我们南下南蛮,乃是开疆拓土而去,中间辛苦自不必说。” “特别是以中州承平日久之气氛,并非是人数越多,对我们就越是有利。” “其次来说,你们也不要忘了,我为何要多买粮食及各类生活用品,一起带下南蛮?” “恰恰是因为虽然中州人口,我们此次会损失不少确实有些殊为可惜。但你们也不要忘了,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南蛮也有大把的人口等着我们接收呢!” 问心珠见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反应过来道:“所谓的到那边接收凡人,是不是说,那些被其它宗门带过去的凡人,最终很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回不到中州,只能被迫流落在那里?” 千云生见问心珠反应够快,笑着道:“我在南蛮呆过,所以对那里颇为了解。” “诸位不了解南蛮也不奇怪,但你们也听过‘自古刀剑无眼、战场无情’这句话吧?其实诸位只要仔细想想,既然是战争,就必然会有大把的修士在南蛮丢掉性命。” “别说那些最后被打残的宗门,兴致而来,败兴而归,什么都没有捞到的不计其数。就是整个宗门修士一起过来,最后又被全灭掉的其实又何尝鲜见。” “但是诸位不要忘了,三大派可是管去不管回。” “这些宗门修士一旦失利,想些办法还可以回去。但这么多凡人到了南蛮,一旦宗门作战不利,什么灵地都没有捞到,他们可没有能力再回去了。” “因此,虽然我等在中州看似损失了一些人口。但大家不要忘了,我们在中州卖掉凡人的人头所拿到的灵石,也许在南蛮就可以十倍百倍的买回来。” 宫小月见千云生分析的如此偏僻入里,若有所思地举一反三道: “师叔这方法果然极妙,且不说南下宗门里,估计鲜少会有我们这般带上极多凡人所用之物。因此一旦出现流民,绝大多数门派恐怕都难以大规模吸收流民,只能是任他们自生自灭。” “更何况这青凝谷的凡人们其实本就不在我们掌握之中,所以我们才要依靠解溥宗、沙百里等才能控制住这个宗门。” “但借着这次南下,本来的青凝谷已经被我们削小了许多不说。如果我们再到南蛮大量招收别派凡人入门,时间一长之后,等到这些新的家族中有人成为修士。”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算再委派新人管理门派,受到的阻力想必也小了许多。” “这等掺沙子的手段,果然高明!” 问心珠也在一旁打心底里赞同地道:“不仅如此,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三代免税之后,门派短期的收益问题。” “但这么一变方法之后,且不说我们卖县本身就大赚了一笔灵石,足够支持在南蛮的开销。” “而且愿意跟我们过去的凡人必然会变少,因此我们相应的承诺负担也会变小。” “毕竟我们只承诺第一批跟我们南下青凝谷的凡人才会有此待遇,而我们在南蛮招收的凡人可就没有如此待遇了。” “如此一来,搞不好我们一旦安顿下来,随着大规模招收流民进来,第二年就会开始有各类进账。” “这样我们既有卖县收入,同时很快又能有别的各项进账。” “这么一变通之后,本来南下我们要贴进去的极多灵石,因此都节约了下来不说,搞不好还能多赚不少灵石到手。” “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南蛮的新门派不但能迅速走上正轨。对于长安小店这里,也是一笔极大的补贴了!” 千云生见众人终于和他统一了意见,沉声吩咐阿古道: “现在还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要登船,时间虽然紧张了一些,但估计迁移的人口不会如预计的那么多,有些准备工作应该可以精简。” “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见一见那个解溥宗,看看这种突发情况,他应急处理的能力到底如何。” “若要是在中州之地,他这种问题都处理不了的话,那我们到南蛮之后,恐怕他更加难以支应,我们也可以早做换人的准备。”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的方面,你们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四八七 鬼尊洞府 就在千云生把青凝谷的事情安排明白,并个众人都一一安排了任务,特别是在灵石调度方面做好规划之后。 塔灵在一旁出主意道:“既然大人提出我等左道修士,必须要想办法超常发展,如此才能获得可以生存的权利,那老奴这里,倒是有点想法。” “哦?塔灵你但说无妨。”众人都被塔灵这话吸引过去,甚至就连千云生也出言鼓励。 只见得塔灵清了清嗓子道:“大人可能不知道,在离这长安城不算只有数天路程的邙山西麓之上,数万年前可曾经是有过一座鬼尊的洞府。” “这件事情,还是我之前的老主人在的时候,意外得到的消息。” “但是这鬼尊的洞府防御的极为森严,当年我的老主人和他的好友曾经多次想要破开这个洞府,可惜全都是铩羽而归。” “因此我跟着我之前的老主人也下过几次这个洞府,对这洞府倒是有所了解。” 听说邙山西麓之上竟然还隐藏着一个鬼尊的洞府,这一下千云生来了兴趣,细问道:“是个什么等级的鬼尊?洞府里有什么好处,竟然能惹得你的前主人都如此垂涎,你且细细说来。” “是!” 只听得塔灵继续娓娓地道:“这鬼尊当年也算是大大的有名,他自称叫玄煞老祖,虽是一名散修,但却是一位化神级的鬼尊。” “不过这邙山西麓的洞府只是他诸多别府之一,因此此处虽然是化神洞府,防御也算森严,但之所以这么久没有被发现,以老奴的浅见,最主要的应该还是胜在隐蔽。” “不过我家主人眼馋的,乃是这洞府之中守府的一个化神级的鬼傀。” “因为这玄煞老祖之所以能以散修之身,闯下如此大的名气,就是因为其以鬼傀之术傲视天下,所以不能以等闲化身修士视之。” “因此当时我家老主人是想,若是能得到这化神级的鬼傀,搞不好就能从中勘出这玄煞老祖鬼傀之术的秘密来,若是能侥幸炼制出几具元婴期的鬼傀,那战力就是成倍增长了。”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想法,不过他也听出一些端倪来,摸着下巴问道: “一群元婴修士,却想要谋夺一具化神级的鬼傀,是不是这鬼傀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导致你之前的老主人看到了希望?”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塔灵也适时拍了下马屁,才继续道: “大人说得没错,这化神傀儡乃是当年为了玄煞老祖征战的时候受了重伤,所以才被玄煞老祖无奈养在这洞府之中,待它慢慢修复的。” “但是后面的事情大人也知道了,自从正道修士不宣而战,突然对我鬼道修士痛下杀手之后。这个玄煞老祖也彻底失去了音信,很有可能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战中也彻底陨落了。” “还好,玄煞老祖的这个别府足够隐蔽,才幸存下来,并被我家主人和几个元婴修士从蛛丝马迹中翻了出来。” 千云生明白了塔灵话里的意思,有些皱眉地道: “照你这么说来,算一算时间,岂不是说,你家主人那个时候,这个化神傀儡还有可能尚未修复。” “但又过了如此多年,若是这个洞府机制尚存的话,这个化神傀儡可有能早就已经成功修复了?”千云生问道。 “大人说得,恰恰就正是关键之处。但我要说的重点,其实并不是这个化神傀儡。”塔灵道。 “哦?难道还有什么辛秘不成?”千云生又被吊起了兴趣。 “正是,大人请听我继续。”塔灵继续道。 “其实我那老主人当时因为这化身傀儡,数次和好友下过这个洞府。虽然屡次受挫,但却也因此对这个洞府知晓了不少外人所不知道的情形。” “并且因此他们数次破除禁制,虽然屡屡受挫,但经过我那老主人坚持不懈的分析这禁制上的的种种奇怪表现。” “让他最终发现,整个洞府虽然表面上是建立在一座隐灵脉之上,所以才能如此隐蔽,数万年来都不曾显现。” “但实际上,当年玄煞老祖之所以看中此处,乃是还有一层更为重要的原因。” “哦?是何原因?”千云生竖起耳朵,示意塔灵继续。 只听得塔灵继续不急不慢地道:“当年之所以玄煞老祖看中此处并建立洞府,一方面是洞府中有一隐灵脉,方便隐蔽。” “另外一方面,则是这处隐灵脉之下,还有一道庚金之脉,偶然会散佚出庚金之气出来,并被洞府所收集。” “而我家主人事后也发现,之所以这处洞府易守难攻。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恰恰就是因为这洞府中经年累月之后,收集到了不少的庚金之气有莫大的关系。” “更为有趣的是,这庚金之气极为淡薄,需要常年收集才能对禁制有所帮助。因此若不是对这洞府常年累月注意之人,是根本无法发现这庚金之气由来的。” “但最为可惜的是,就在我家主人和其好友为此准备,想要先截断这庚金之气,再破洞府之际。却不小心暴露了行藏,被正道修士盯上,所以这邙山西麓上的秘密才又沉寂了这么多年。” 当塔灵说到此处,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呼吸深重起来。其中那问心珠首先关切地问道:“没想到竟然是庚金矿脉,这下可发财了。你之前的老主人,可曾探出这庚金矿脉的大小?” 塔灵摇头道:“这就不知了,还需要我等探测之后才能知晓。” “但我想要说的,此处既然是一道隐脉,那定然在外面就没有灵气外泄之虞。因此这邙山西麓上面最有可能的,也仅仅是住着一些凡人罢了。”塔灵道。 “我们完全可以偷偷买下一些凡人的地来,然后潜入此地深处,慢慢的把庚金开采出来。如此一来,我们首先就能获得这庚金的收益。”塔灵继续道。 “诸位想必应该知道,这庚金适用极广,不仅仅是剑修最爱,就哪怕是任何兵器添加一些进去,也能极大的加强各类兵器的强度,甚至就连仙器也都适用。” 塔灵说到此处,自己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只见得它的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地道:“因此,只要我们开始有这庚金出产,想必立刻就能带来大量灵石。” “而且随着我们把这庚金矿脉截断之后,虽然现在这洞府中有化神傀儡极有可能已经修复,我们不敢轻易进入。” “但随着未来各位大人纷纷升级到化神修士之后,这洞府的庚金之气也应该已经逐渐消散,到时候我们再来取这化神傀儡就是。” 四八八 行事抉择 塔灵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密室中的气氛和众人的热情顿时就被点燃起来。 其中宫小月立刻眼前一亮地想到了很多可能,并且还主动出主意道: “既然我们要秘密开采此处,那开采的人选,首先必须是我们极为信得过的人才行,否则走漏了风声那就功亏一篑了。” “其次就是既然我们要到对这庚金矿要做到最大程度的保密,那对于庚金矿的销售也必须要极为秘密的分散进行才行。” “因此最好是我们安排些得力的人手,化妆成普通修士到南蛮或者西域、北疆这些远离中州之地。再小规模、游动的秘密分散出手。” “只有这样,想必就算有心人发现市场上有一批来源不明的庚金出现,也很难查到我们这里的源头之上了。” 阿古也兴奋地拍掌道:“好啊,这庚金我知道可是好东西!” “听说任何法宝、灵器里面,只要参上一点这个庚金,立马就强度增加了许多。就连仙器若要是能参上一点,也有大用。” “据说这剑修不求外物,一剑破万法,但倒是对这庚金的需求最大。现在市面上已经到了哪怕不够纯净的庚金原矿,也已经炒到了需要同样体积的极品灵石来换的程度了。” “也许在玄煞老祖那个时代,庚金还没有这么稀缺,他还可以对这个小小的庚金矿脉不屑一顾。”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这一片庚金矿脉的品级稍微过得去一些的话,哪怕这里只是一道微型的庚金矿脉,也足够我们大赚一笔的了!” 塔灵也极为赞同阿古的意见,它还是颇为沉稳地道:“之前长安小店草创之初,我们也确实没有这个实力来染指此处,因此此事我也就没急着提出来。” “但随着长安小店渐渐走上了正轨,不管生意的规模、灵石的数量,还是精干的人手,都已经是大大的增加了。” “再加上大人也提出我们应该尽快超常规发展,那老奴就想,凭着我们的实力,虽然在高端战力上来说,我们暂时只有问心珠这么一个仙器,阿古也只能算是个伪鬼王。” “但只要我们并不是去谋夺那化神傀儡,而只是庚金矿脉的话,我想现在我们倒是可以真正的筹划此处了。” “不!” 就在众人为这中州之中还能找到如此一处庚金矿脉而兴奋之际,千云生却断然摇头,给众人泼了盆凉水地道:“这么办极为不妥!” 接着,千云生就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耐心分析道:“诸位想想,若是按照塔灵的计划,我等能顺利成功实施的话,确实最为完美。” “但塔灵的计划其实也极为有野心,需要我们调动的资源也极多。诸位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南蛮还是北疆、西域,中间的路途需要耗费的时间都极长,因此绝不可能是我们几个去办。” “既然我们要委托它人来出售这些庚金,但这些人又没有我们这般的元婴、金丹的实力,那我们就必须要考虑这些人其实是有极大暴露风险的可能的。” “毕竟天下奇人异士极多,谁也不知道我们这般的隐秘手段,能不能不被看破。而一旦被看破之后,这些都只是炼气、筑基修士而已,恐怕只有待宰的份了。” “这么算下来,诸位是不是发现,虽然我们想法极为美好。” “但中间我们无法掌握的事情其实极多,稍有一个环节不慎,被有心人发现,就极有可能循着蛛丝马迹,最后查到我们的头上来。” “到那个时候,若要是只暴露了矿脉还好,无非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但若要是暴露了我们鬼修的身份,那可真的是要万劫不覆了。” “而且按照我们的估计,既然如此之长的年月已经过去,那这洞府中的化神傀儡极有可能已经恢复。” “因此更有可能发生的是,只要我们开始对这庚金矿脉稍有动作,立刻就会被这化神傀儡发现。” “毕竟这庚金矿脉乃是整个洞府的保证,就算我们预计这洞府里有对化神傀儡的禁制,让它不要轻易离开洞府。” “但只要我们的行动真正的威胁到了洞府的安全,我们就必须估计这化神傀儡为了保护洞府,而立刻就会对我们出手。” “到那个时候,我们不但采不到这处庚金矿脉,还极有可能暴露了整个秘密。” 千云生这么一番分析完,顿时惹得众人纷纷皱眉,发现他点处的种种风险也不能忽视,终于都冷静下来。 众人都想到,虽然说他们这个团队已经初步有了些规模,但这个团队最大的硬伤还是修为太弱。 如果真的要四海行商,恐怕就算有极忠心之人代为处理,但他们也难有相应的武力保障。这些人只要稍一出事,他们立马就是鞭长莫及的状态。 同时,这洞府中的化神傀儡也确实是个麻烦。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洞府中化神傀儡的情况到底如何,万一真如千云生所说,那就真的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旦被化身傀儡追杀,又在中州之地,就算他们能侥幸躲过这化身傀儡的追杀,也很难不暴露鬼修的身份。这样看来,真的要最坏的结果出现,恐怕谁也没信心真的能全身而退。 最起码现在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肯定是要全数放弃了。 问心珠和千云生这段时间最为亲密,因此它也最了解千云生。当它看到千云生既然敢于提出这样的问题,想必有了新的想法,因此嚷嚷地道: “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到底我们要怎么做?你就直说吧!” 千云生本还想让众人消化一下,见状干脆继续道:“其实这件事情,对我们现在来说,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关键,就看我们舍不得放弃一些利益,从而同时也把我们运作的风险也降低了。” “刚才塔灵不是说了,这洞府之中的灵脉乃是一道极其微小的隐灵脉。” “因此仅仅是一座洞府,就完全收摄住了这整条灵脉的灵气。那反过来也可以让我们下一个清晰的判断说,这灵脉本身并没有多强大。” “另外塔灵还说,这洞府中的庚金之气其实极其细微,不是用心察觉,根本不可能发现,那我们完全就可以照着这两个特点进行谋划。” 说完掰着指头道:“我建议我等可以如此行事。” “首先,我们可以先探查一下塔灵所说有没有什么偏差,是不是一切都如我们所料。” “若一切都是如塔灵所料一般,那就可以由我们这里,悄悄把发现了玄煞老祖的别府的消息发散出去,但却不透露这其中有化神傀儡的事情。” “然后等这附近的修士终于打破禁制,打开洞府以后,惹出了化神傀儡,引发灾祸。到那个时候,就定然就会惹动三大派的关注,并出手镇压这化身傀儡。” “然后你们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见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宫小月恍然道:“按照三大派自诩公平的作风,等他们平靖此地之后,定然会把此地按照一处可以建立门派或者家族的标准拍卖出去,并照年收税。” “但此地实际上如果仅仅从灵脉来说,其实是无比的孱弱,恐怕最多只会引起一些散修或者极小家族的兴趣。” “因此想必最后这处灵地的灵石也不可能拍的太高,如此,我们完全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参与进去。” 千云生赞许的看了宫小月一眼,点头道: “虽然因此来说,咱们开出的庚金矿产,未来必须要交十分之一的税给三大派,但是我们也光明正大的得到了三大派的保护。” “诸位可不要小看这一点,这一点可是对我们极其的有用,因为只有这么办,我们也等于同时降低了我们开采和交易的风险。” “因此,只要我们是从三大派手上合法地拿下这片灵地,并宣布发现了庚金矿脉之后。就算有任何眼热之人想要针对我们,或者背地里下什么阴手,我们也都能从容应对了。” “毕竟只是一条庚金矿脉而已,也许长安城周围的人会眼红,但想必还引不起三大派的兴趣。如此一来我们只要集中精力守护住这处矿脉,开采和销售却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了。”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众人都有些恍然,唯独阿古有些不甘地道:“可惜了,这可是化神傀儡!还极有可能会有的鬼傀之法,结果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 千云生笑着骂道:“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是你的,你拿在手上才会安稳;不是你的,只会是个烫手的山芋罢了。” “这一点就如同我一直说的,对于我们修仙者来说,一直要警醒的是,你必须要成为灵石的主人,而不能成为灵石的奴仆。” “当你一旦变得贪婪,你拥有的将不再是财富,而是被财富所拥有。” “行了!诸位不要沮丧,这件事情上虽然我们让渡了一些利益,但也同时避免了极大的风险。你们觉得,化神傀儡出世要死多少人才够?” “这一点,就让那些贪财的人去冒险去吧!” 四八九 借势使力 半个月后,整个长安城附近,最热闹的两个话题就是青凝谷发卖祖业和玄煞老祖的别府出世的事情了。 甚至在青凝谷附近的客栈,都变得人满为患起来。以至于在街上或者茶楼里遇到的修士们第一句话都变成了:“解溥宗这老小子实在是太黑了!” 譬如一个白白胖胖的修士,就借着酒兴大骂道:“好一个金丹修士,竟然拿祖宗的家业不当回事情,这可是可以传承万年的基业啊!竟然就这么被他卖了。”这是自己没有眼红别人的。 另外一个瘦高个的则露出颇为阴险的嘴角,轻轻一弯,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而且这底价也贵得太离谱了些。你们算算,除了全县的所有物产都要折算成灵石,还要另收一百年的税收!” “要我说啊,敢这么死要钱的,倒也真是那解溥宗的风格。这一次,咱们都不去买,看他还敢不敢开出这么高的底价来。”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另外一个个子矮矮的修士附和道:“文昌君说得没错,再说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可能是骤然就凑的齐的?” “现在还有十天,这拍卖就要开始了。要说我啊,我们就等着看,看这解老头到时候怎么哭的吧!”这种是架秧子起哄的。 类似这样的对话这些天几乎充斥了青凝谷附近的大街小巷,虽然几乎每个修士提起此事的时候,全都是一脸不屑的态度。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临近,朝着青凝谷聚来的修士不但没有减少,却反而越来越多起来。 而在青凝谷内,这会也正齐刷刷的有那么三四十个各家家主,正围着那筑基掌门吵闹不休。 除了解家、沙家几个有限的家主,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以外。剩下的那些家主的架势,简直就和无数个婆娘在一起吵架没有什么区别。 有家主义愤填膺地大叫道:“太上长老不给我等一个交代,我等绝不答应!” 还有家主痛心疾首的故作深沉地道:“这将要拍出的各家各县,全都是我等祖祖辈辈善意经营的结果,才有了如今规模。” “现在我等就这样败坏了祖宗家业,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南蛮之地。万一失利,岂不是九泉之下,我等这些主事之人,都要永远被人戳脊梁骨的吗?” 甚至还有家主以头抢地,血溅五步的举着祖宗牌匾大哭道:“列祖列宗们,你们睁开眼看看,我青凝谷就要亡了啊!” 就在各姓家主吵吵闹闹,把筑基掌门和一众执事全都骂得颇为狼狈的时候。从大堂的后面,转出沙百里的身形来。 这沙百里刚一出现,就立刻把金丹威压放出,顿时就压得这些家主们根本发不出声,一个个都如涨红了的猪肝脸一般。 沙百里还是筑基修士的时候,本就是青凝谷中有名的欺儿霸女的无赖。只是成了金丹之后,被解溥宗管住,所以才暂时有些收敛而已。 但这沙百里毕竟无赖的威名还在,因此当他拿出无赖手段,先是用金丹威压把众家主压住,接着就开始大骂道:“都吵什么!”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你们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哪来那么多罗哩罗嗦的矫情!” “你以为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凭的是什么?凭的还不是我们几个金丹修士在那里为你们拼死拼活,撑着局面?” “谁要是今天之后,还敢说一个不字的,立刻全都赶出青凝谷。所有灵石停发,任它自身自灭去!” “哼!要我说,你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来问你们,要是没有我们几个结丹,上谷县那三百亩山林和七八处水塘能这么轻易的就要回来?” “还有那南陵县,你们祝家庄被人陷害的三千灵石。没有我们,能这么容易就摆平了不再被追究?” “你们那景阳县也是,水中那妖兽为祸,你们几次围捕都捞不到一根那妖兽的毛。还不是我亲自出手,才帮你们拿下的?” “现在倒好,我们三个金丹要为咱青凝谷创下一个万年基业,你们现在竟然还敢跳出来不同意?我告诉你们,现在这个时候,谁敢在后面扯我们的后腿,不要怪我第一个拿你们开刀!” 沙百里见终于把众人唬住,微微在内心擦了擦冷汗。暗自埋怨这解溥宗不敢来面对这些家主,倒是要让自己出头来当这个恶人。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情根本就不是解溥宗的意思,而是他头顶那个年轻主人的意思,只得心情更加烦闷地一瞪眼道: “真是看着你们就烦,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谁家要是还敢不动,我就亲自上门扒了它的皮!” 而在宫小月这边,则捧着一个账簿巧笑倩兮地道:“师叔可真是算无遗策,这些天来,各家为了竞逐这青凝谷的各县,纷纷开始在筹措灵石。” “还好师叔带来的灵石顶住了大用,就最近这七天来,我们就多收集了足够二十万户一年所需的粮食、草料等。” “想必随着拍卖日近,还会陆续有这样大单的生意冒出来。” “这么一来,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不是我们急着买,而是他们急着卖的状态了。” “因此,我们的收购价格甚至比丰年时还低了一成。这一下就光这一项,只要我们能成功转手到南蛮。哪怕我们自己不用而卖给别人,也立刻就有翻番的利润了!” 千云生则笑着提点道:“不要留手,必要时可以把咱们手上所有的灵石全都花出去,你就敞开收购就是。” “未来等青凝谷的各县一卖,通过青凝谷找我们采购各类生活必备物资,想必这灵石还能再回到我们手上。” “到那个时候,玄煞老祖那边的事情也应该会有了眉目。咱们让这些有意扩展地盘的各家在竞逐青凝谷各县的时候伤了元气,我看他们到时还有谁能跟我们争得过这邙山西麓!” 宫小月见千云生提起玄煞老祖的事情,连忙禀告道:“师叔让我盯着这玄煞老祖洞府所在的西邙山,这些天来也传来了一些动静。” “虽然这西邙山没有青凝谷热闹,但也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修士注意到了那里。” “不过,中州的人虽然一个个不善于争斗,但这些人倒是并不笨。” “因此,目前进入山里的,还都只是一些散修或者破落户罢了。真正有钱有势力的,都没有行动,还在观望。” 千云生早有所料地道:“这是自然,探秘寻宝恐怕还是上古修仙的时候最为流行的事情。” “后来围绕着探宝这类事情,设置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陷阱越来越多,探宝的成功率也越来越低,自然就没多少人愿意上当了。” “不过咱们这个倒不一样,这可是真正的魔尊洞府。想必一段时日之后,总会有人用各种手段来探查出这洞府的真实性来。” “这件事情,我们只要稳稳的看戏就是,想必最多一两个月,我们就能看到结果了。” “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都准备的齐全了吗?” 宫小月见千云生问起,再一次献宝似地取出一物笑着道:“师叔叮嘱,小月敢不尽心?” “师叔你看这是什么?”说完,就将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盒子递了过去。 千云生打开这盒子以后,抚掌叹道:“不错不错,长安城果然是诸物荟萃之地,没想到这九转落星砂竟然也能这么快就成功收集。” 宫小月奇怪地道:“师叔,这九转落星砂虽然说是天陨之物,难道真的能掩盖住庚金矿的气息?” 千云生把九转落星砂收起,笑着道:“这你恐怕就不知道了,这庚金其实乃是一远古古兽的遗骸,经过亿万年地底变化之后,才形成如今我们看到的庚金模样。” “而这远古古兽之所以灭亡,恰恰就是因为当年有一次大规模的天陨之灾。而那次大规模的天陨之灾造成古兽灭绝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这九转落星砂。” “所以对于庚金来说,这九转落星砂正是其相生相克之物。” 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上次师叔和阿古师叔、问心珠师叔探回来的情况是说,现在那玄煞老祖的下面已经形成了一个极小的鬼域,看来搞不好那化神傀儡早就已经苏醒。” “那现在我们要潜入这鬼域之中,用九转落星砂将这庚金气息掩盖起来,极有可能惊动那化身傀儡,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千云生胸有成竹地道:“最多也就是提早惊动了那化神傀儡罢了。” “你也不要小看了玄煞老祖的手段,固然我们想要进去这洞府极为困难。但其实反过来说,没有玄煞老祖的命令,虽然那傀儡已经是化神境界,但它想要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因此,虽然说我们穿越这鬼域是稍微棘手了一些,但只要我们不起大的干戈,再加上有阿古和塔灵的护佑,想来全身而退当没问题。” “更何况这次我去雷音寺,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对于如何护住这阳蜕是更有心得了。” “行了,既然这九转落星砂已经到手,我们还是赶紧出发。早一日能彻底掩盖住这庚金矿的气息,我也能早一日安心!” 四九零 深入鬼域 三日之后,月上中天之际,在一处不起眼的农庄之内,千云生早就已经和阿古、塔灵以及问心珠等准备齐全。 这会千云生的真身之上,里里外外地裹着三道金蚕丝织就的佛衣,上面还辍满了七宝之物,把这农舍的地室之内照得熠熠生辉。 而在他的身后,则挂着一张钟馗啖鬼的巨幅画像。 这画像也显然并不是凡品,只见得画像展开之后,从钟馗的身上冒出的滚滚黑焰也宛如实质一般发散出来,罩住了千云生真身的头顶。 而他身侧的地下,则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一地的酥油灯盏。甚至在他的身前,还点着三根手臂粗的青色高香。 这青色高香烧出的青烟袅袅绕绕的,让整个地室里都弥漫着阵阵奇香。 千云生见时辰快到,和阿古与塔灵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才坐进一口斑斑锈迹的古拙青铜缸内,在缸口将要封闭之际,他不放心地和问心珠叮嘱道: “记得三天之内,我们的魂魄要是还没有回来,立刻驱动招魂仪式,帮我们指路。” 问心珠微微点头,正要说话,阿古则抓着摄魂幡,在一旁颇有信心地插话道: “放心吧!上一次我们已经探过这鬼域了。虽然没有深入,但凭着我们摄魂幡里的魂魄护持,应该能全身而退。” 千云生也知道这鬼域毕竟不同于真正的阴曹地府,但这是自己第一次失去了阳蜕的保护,要真正地在鬼域行走,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上次他们也只是浅浅的探了探这鬼域,并没有深入,因此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波澜。 但这一次他们乃是要把九转落星砂送入其中,以求能彻底掩盖住庚金矿脉的气息,这情况当然又大有不同。 塔灵大概是看出千云生的担心,也凑在一旁,指了指自己身上满当当准备着的无数应变用的东西笑着道: “咱们准备的如此充分,除非那个化神傀儡亲自出手,否则应当无虞。” “就算那个化神傀儡亲自出手,但它毕竟乃是中间隔了一层洞府的禁制,我们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千云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下定决心的对着问心珠道:“开始吧!” 说完眼睛一闭,顿时三道黑色的幽光就从千云生的头顶冒了出来。 随着这三道幽光的冒出,问心珠也早就将准备好的自身珠子的光芒亮出,把千云生的肉体罩住,重重保护起来,不让别的幽魂趁机占据了他的肉身。 千云生这是第二次阴魂出窍,虽然没有了第一次的新鲜感,但毕竟他还是等级太低,阴魂不凝。因此,他虽然已经挑了一整天中的极阴时辰,依然还是很不舒服。 他冒出以后,立刻就脸色一白。还好他是被阿古和塔灵一左一右的夹着,才觉得好受了一些,适应了一番之后才道:“走吧!” 说完,就和阿古和塔灵一起,遁出了农舍。又飞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朝着一道潺潺流出的山泉水的入口处猛然扎下。 千云生他们顺着泉水又潜了数个时辰,终于潜入到整个山麓的极深处。到了这里,就已经开始有微微的阴气露了出来。 他们顺着这阴气再猛然一沉,终于在眼前一暗之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东西都仿佛像是飘渺着一般。近处的看得极为清晰,甚至自己的阴魂踩在上面,就好像是凡间的正常实体似的,有路有桥还有各类的奇怪建筑。 但自己阴魂的目光稍稍及远一些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变得朦胧模糊起来。甚至到了目光的尽头,那些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意像了。 但是,当千云生他们朝前飞了一些时间,那些本来在他们目光中看着朦胧的东西,却又全都变得清晰起来。但是在他们飞离的位置,那些本来清晰的东西,却反而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千云生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早就见过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其实这也是鬼域的特点之一,这东西表面上看似存在于现实之中。但反过来说,也并不存在于现实,而是存在于某些东西的想象之中。 这种情形其实也不是鬼域所独有,像最着名的蜃也是如此。当人们遁入到它海市蜃楼的幻境之中,可能至死都走不出来。 但实际上这些人遭遇的那个空间,严格的说,却只是蜃的一场梦罢了。 千云生他们现在的情形也是类似,乃是在这个化神鬼傀的梦中。因此他们不敢怠慢,根本就不愿意在这种情形里面多呆。所以三人借着香火之力和阳间的冥冥联系,就快速朝前遁去。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彻底的穿越这整片鬼域,由此才能达到庚金矿脉的核心。 这样一来,除了可以洒下九转落星砂,以彻底掩盖住庚金矿脉的气息之外,也能同时对这片矿脉的品级和规模有个估计。 就在他们顺着整个鬼域往前飞奔之际,本来鬼域中的星星点点的各种灵体,终于越来越多的汇集起来。 又过了一会,一座青石板铺就的石桥就出现在了他们三个的面前。 看到这座石桥之后,千云生停下了脚步。塔灵和阿古也凑到它的身边,它们看着眼前那些毫无意识的魂体全都朝着长长的桥上走去,低声朝着塔灵问道: “看来这里就是奈何桥了,咱们的买路钱准备好了没?” 塔灵拍了拍身上各种鼓囊囊的袋子笑着道:“早就准备好了,你就看好吧!” 说完,便带着阿古和千云生不朝着那桥上飞去,反而顺着桥身悄然就潜到了桥下。 来到桥下之后,看着那湍急的河水,千云生拿出一只纸船来,朝着河中一丢。顿时这纸船就像是毫不受力似的,就沉到了河底,被那湍急的河水卷走。 千云生见到这纸船被河水卷走的模样,了然的点头道:“这应该就是忘川了。” “走,我们赶紧过河!我们时间有限,回来还要再穿越一次这鬼域,可不要在一开始就耽误太多了时间。” “是!” 塔灵悄然飘到忘川河边,拿出一沓钱来,就往河中一丢,顿时那河水就在这被砸钱的位置矮了一点。 塔灵看清楚这河水的情形,飘回来对千云生道:“一万枚纸钱,让这忘川河水矮了三钱。” 千云生他们就是早就对这情形有预计似的,不再犹豫地道:“施法吧!” “是!” 只见得那塔灵旋即就拿出一只青皮葫芦出来,朝着那忘川河中一丢。顿时间,就让忘川河水的水流在他们这里就变得缓了一些。 然后,塔灵就拿出一个袋子来。这袋子看似不大,但随着塔灵随手倒翻过来,却仿佛从里面飘出了无穷无尽的纸钱似的。 这些纸钱一接触到忘川河水,就一寸寸的把这忘川河水压得越发的浅了下来。 等到这忘川河水终于变得浅得只剩一点的时候,塔灵才住了手,对着千云生沉稳地道:“成了!” 千云生则朝着阿古轻轻示意,那阿古也心领神会似的,把摄魂幡一展。 顿时,就有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中冲了出来,手挽手的借着那被压低的忘川河水和矗立在河中的青皮葫芦,搭成了一道魂桥。 “走吧!” 见这魂桥终于搭成,千云生也不再犹豫,带着阿古和塔灵就从这魂桥一踏而过,终于来到了对岸。 而塔灵和阿古来到对岸之后,纷纷出手把这魂桥和青皮葫芦一收,立刻间这忘川河水就再一次恢复原状地澎湃起来。 来到河对岸的千云生顾不得休息,朝着塔灵问道:“你且看看,此地何处阴气最盛?” 塔灵端出一个青蒙蒙的罗盘,上面画着种种鬼画符般的图画。 它把这奇怪的罗盘轻轻一点,顿时这罗盘就宛如活了过来,甚至从罗盘上还伸出一只白骨似的指头。 这指头初时疯狂的乱转,直转了几十圈后,越转越慢,最后才像是终于确认了方位了似的猛然固定住一个方向,就定住不动了。 “走!” 看清楚方位的千云生,知道时间紧迫。当下脚尖轻点,就当先朝着那方位飞去。 四九一 危机边缘 就在千云生他们朝着鬼域深入之际,很快的,眼前的景色就变得越来越凄厉起来。 只见得无数巨大的油锅矗立在路中,时不时的就有那正在飘荡的魂体被这油锅摄了过去,立刻就发出凄惨的叫声来。 还有那寒光闪闪的大刀,从天穹上有节奏的落下。这样的大刀在几乎绵延的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分布了很多,每次这样的大刀落下,总会斩碎不少顺着这条大道缓慢前行着的魂体们。 而千云生他们三个也装作普通的魂体混迹在其中,比起这些无意识的魂体来说,这些手段对于他们倒是毫无作用,很快就有惊无险的穿了过去。 而随着穿过这么一段长路之后,本来缓缓向上的地势突然就低了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这黑洞像是一个螺旋形的矿坑似的,除了黑黝黝的巨大坑洞的大口,就像是永远也填不满的饕餮大嘴外,在整个坑洞的洞壁周围还密密麻麻的敲出了无数的石窟来。 这些石窟里全都是关着各种各样犯过各类罪行的罪人,正在里面受到惩罚。这些石窟里有些极其的炎热,有些则冰冷刺骨。 有些石窟里,不少魂体们饿得皮包骨头,只能匍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颂着神圣的名字,祈求获得些什么。 还有些石窟里,这些魂体们就像是疯了似的,只剩下大喊大叫或者大哭大闹。他们拼命的用额头撞着石窟前的栅栏,撞得头破血流的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但是很快的,他们又会从血泊中重新复活过来,继续重复着刚才所作的一切。 千云生顺着这巨大的黑洞一圈又一圈的悄悄下行,越往下走看到的情形就越是触目惊心。 他悄然和阿古与塔灵道:“这化神鬼傀的鬼域中竟然表现的如此暴虐,看来现实中这傀儡恐怕也极其难以打交道啊!” 塔灵则在一旁介绍道:“以我家主人收集到的这玄煞老祖的情况看,这玄煞老祖在当年可是一个狠角色,抽魂夺魄等等极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恐怕也是鬼修们给的正道修士们最好的一个剿灭他们的借口,看这个鬼傀,我们也能浅浅的一窥当年那些鬼修们的行事作风了。” 阿古则乍舌道:“没想到当年这些鬼修竟然是如此的凶残,还好这样的鬼修没有留存到现在。否则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早就被当成了一件工具了吧!” 千云生则趁机往自己脸上贴金,并且顺带吓唬阿古道:“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好吧?你以后可要记得好好珍惜我这样的好主人啊!” “譬如遇到好吃的,让我先吃,遇到好玩的让我先玩,遇到漂亮的让我先上......” 千云生正这么开心的说着,阿古摸了摸额头,有些不解地道: “你确定?我看上的漂亮女鬼难不成你也有兴趣?可是,你不是标标准准的人类之身吗?这你也能搞得定?” “说得有点快,话有点秃噜出去了啊......”千云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视了阿古的问题,强调道: “反正你只要记得,我这个主人对你好,你也要记得加倍对我好,这一点你可要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里。” 就在千云生抓紧机会给阿古洗脑之际,塔灵却轻嘘道:“注意,咱们的麻烦来了!” 千云生和阿古连忙定睛一看,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下的路径中出现了两尊巨大的鬼怪守卫。 这两个守卫的额头放出两道红光,被红光照射到的魂体,往往呜咽一声,就被红光蒸发的无影无踪。 而只有极少数的魂体在这红光之下,被照射得惨叫一声,但坚持了下来,才能重新摇摇晃晃地朝着下面的路程走去。 “塔灵,可有对策?”千云生他们这会是悄悄的潜入,因此本着尽量能不惊动鬼傀就不惊动的原则,不能用强,只能用计了。 “你就看好吧!”塔灵说完之后,把身上系着紧紧的一个口袋打开,从口袋中就冒出无数七彩斑斓的阴魂蝴蝶出来。 这些蝴蝶从口袋中飞出之后,立刻在这两个巨大的守卫面前翩翩起舞。霎时间就迷得这两个守卫遥遥晃晃的,宛如喝醉酒了一般。 随着这两个守卫开始摇晃起来,甚至就连从额头射出的红光也变得断断续续的,不再复刚才的凌厉。 而千云生则借机和塔灵、阿古两个悄然一遁,就顺着这两个守卫的缝隙间遁了进去。 有惊无险的穿过这个守卫后,千云生他们就继续跟着魂体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向下走去,沿途上又遇到了七八处各种样式的守卫。 有些守卫如同两个大土墩,就宛如石磨似的,把无数的魂体碾碎。 还有些守卫就像是贪吃的大蛇,轻轻一吸,就能把大量的魂体吸进它们的嘴里,大嚼起来。 最为惊险的是一对黑白无常的守卫,它们拖着长长的舌头灵活的卷起大量的魂体,手上的锁链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魂体在那里哀嚎。 要不是千云生他们准备充分,最后也差点险些动手才被他们闯了过去。 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和意想不到的状况后,千云生他们终于走到了黑洞的洞底。 到了黑洞洞底之后,他们才发现整个黑洞的洞底宛如一个大工地似的。 所有经过如此筛选还能幸存下来的强壮魂体,它们就好像全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似的。一来到洞底之后,就有条不紊地飞到了黑洞洞底旁的巨大裂隙边,把从中间逸散出的庚金之气抓住。 无数的魂体虽然被庚金之气烫得吱吱叫着,但还是齐心合力的把比自己身体大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庚金之气吃力地拖拽着,往洞底的一个巨大的容器里拖去。 而随着这些魂体把这道庚金之气拖进一个巨大的容器之后,这些魂体们再一个个的就像是挤压似的,通过这些魂体和庚金之气的猛然相撞,再把这些庚金之气压实。 就这么一趟下来,这些魂体立刻就淡了许多。 而这还没完,这些已经淡了许多的魂体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再把这巨大的压实了的庚金之气从容器里抬出,朝着黑洞的顶上手拉肩挑的运出去。 “走吧!” 千云生看清楚这一切,这才恍然为何那么多魂体都要被挑选之后,选出最强壮的才能下到这黑洞的洞底完成这一的事情。 而且看着无数的魂体在这样的劳动中就直接消散掉,也明白了为何从上面一直不停的运下来了这么多魂体,但还像是永远都不够用的样子。 当然,千云生也不会傻傻的跟着这些魂体行动。而是和阿古和塔灵两个悄悄一转。就朝着那巨大的缝隙飞去,不一会而就飞进了缝隙里去。 飞进缝隙里的千云生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飞进缝隙之际。本来漆黑一片的玄煞老祖的洞府内,却猛然睁开了两只宛如灯笼般的大眼睛。 这两只眼睛毫无人类的感情,反而就像是一头冰冷的怪兽一般,露出了残忍的神采。 不过就在这两颗眼睛睁开之后,还没有更多的动作,很快的,千云生他们就从缝隙中飞了出来。 只听得先是阿古兴奋地道:“没想到这矿的品级还不错,看来还是挺有开采的价值!” 塔灵也跟着道:“咱们虽然没有潜入矿底,但看矿脉的深度,恐怕快要抵得上一个小型矿脉了,这一次咱们发了!” 千云生则有些担忧地道:“我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快些动手把落星砂洒下吧!” 塔灵和阿古都颇为信任千云生直觉,不过他们现在都只是魂体还不是实体,因此三人合力才好不容易把盒子打开。 见盒子被打开之后,阿古也一指摄魂幡,口中念念有词间,顿时无数的魂魄就从摄魂幡中飞了出来,朝着千云生他们面前的盒子飞去。 随着无数的魂魄全都从摄魂幡中冲出,这些魂魄们每一只都颇为吃力的抓着一粒落星砂的实体,再朝着那缝隙飞去。直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把整个盒子里的落星砂捡了个干净。 千云生看到这些落星砂全都按他们的心意布置到庚金矿的上面,又用神魂感应了一番,试了试效果。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让阿古把这些魂魄一收,重新朝着鬼域的外面潜去。 而就在千云生他们离开黑洞之底的时候,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那本来已经睁开的两颗冰冷的双眼,在感受到危险远离之后,又再一次缓缓地阖了起来。 四九二 鬼傀出世 数天后,青凝谷的拍卖正式开始,几个解溥宗挑选出来的还算精明的修士正在那里大呼小叫地暖着场子。 而千云生则和宫小月两个颇为低调的躲在人群之中,看着周围那热热闹闹的景象。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围观的修士特别的多,以至于本来计划好的免费入场也变得很难施行起来。最后不得不变成每个要入场的修士必须要交十块灵石,才堪堪把大部分人挡住。 不过这么一来,又惹来一顿“解滑头”、“解老鬼”、“解死要钱”的抱怨。 千云生倒是觉得这些修士来得越多越好,他这会正跟着宫小月打趣道:“这天底下的人往往就是这么有趣,譬如这十个灵石一位吧,真不能说算是少了。” “但还是就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地花这个灵石进来,就感觉这热闹他们看了,回头能多有面子似的。” 宫小月也捂嘴轻笑道:“师叔你有所不知,这人心啊往往就是如此。你越是让他觉得好奇,他就越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哪怕多花点灵石也愿意。” “譬如这有钱人吧,到底长什么样子,其实看多了也就那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一张嘴。” “但架不住有那么一群人,就是喜欢看一看有钱人长什么样子。就好像自己看过了以后,也能变得跟有钱人一样似的,这种虚荣感还真是奇怪。” 千云生也有些感慨地道:“听说那饭馆、酒楼,常常借着名人打招牌。什么天下第一剑神吃过的佳肴,什么天下第一美女住过的房间,那价格往往就蹭蹭地往上涨。” “就好像这些人住过的吃过的,有什么了不起似的,只是徒让那些商家赚了灵石罢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宫小月倒是打趣道:“师叔你可不要这说,这十块灵石的一位收进来,可都是进了你的腰包的呢,你应该欣喜于这样的冤大头来的越多才是!” 千云生摇头笑了笑,看着拍卖已经过了一半,价格不但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看情形下半场极有可能拍得更高。他对着宫小月悄悄道: “走吧,看来这一次青凝谷倒是把自己的卖出了个好价钱。有了更多的钱我们就能买更多的粮食,召来更多的凡人,看来咱们到南蛮得给他们找一块大点的地盘才行。” 宫小月知道千云生这是要准备向南蛮进发的事宜了,不敢怠慢地跟着他就走了出去。 谁知道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突然市面上有些乱糟糟的,只听得有人正在惊惶地大叫道:“不好了,听说邙山那里出了化神鬼修,正在朝着长安城大举进发呢!” 千云生这次把宫小月带回来,就是为了避一避化神鬼傀的风头。闻言干脆就不急着走了,而是朝着宫小月点了点头。 宫小月见千云生示意,立刻心领神会地去打探消息了,而千云生自己则找了个酒楼坐下来边吃边等着。 不一会儿,就宫小月悄然回来,对着千云生禀告道:“没想到这化神鬼傀发动的时间比我们的预计竟然早了不少。” “听说是一伙专干盗掘的队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顺利地钻了进去,结果果然将这化神鬼傀引了出来。” 这青凝谷本就离着长安还有段路程,和邙山更加是两个方向,因此千云生倒是不慌不忙地问道:“战况如何?” 宫小月有些皱眉地道:“这化神鬼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竟然已经是到了化神的高阶。以至于一连两个化神修士过去,竟然都饮恨在它的掌下。” 千云生没想到这化神鬼傀如此厉害,顿时倒吸一口气道:“以我们知道的鬼修手段,这一下搞不好真的要赤地千里了,长安城内可有什么高修存在?” 宫小月倒是对于长安城颇为了解,她分析道:“师叔放心,这长安城内可是与三大派都有联系,听说还有秘密的传送通道。” “再加上长安城的护城大阵也颇为有名,还有三大门派常驻修士驻守其中,想必捉拿一个化神鬼傀应该不在话下。” 千云生其实倒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这长安城要是凋零下来,可不符合他的利益。于是他干脆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先留在这里,把这件事情再打探的清楚一些。” “我和阿古先去解溥宗那里把转运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再来和你汇合。” “是!”宫小月对着千云生轻执一礼,才悄然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千云生则大摇大摆的进了青凝谷内一座还算幽静的院子,见到解溥宗和沙百里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见到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点了点头,就径直朝着主座坐下。然后把阿古召出,才对着他们两个道: “今天这拍卖我看了,你们两个办事我还算是满意。但是这后面的事情,也不轻松,还要你们精诚合作才行。” 解溥宗见千云生口气温和,连忙大拍马屁道:“主人吩咐,老奴敢不尽心!请主人放心,只要主人安排下来的,老奴就一定办得妥投贴贴的。” 那沙百里也连忙在千云生面前表现道:“主人放心,小的们已经把那些人都压得服服帖帖的,现在正在一个个积极地收拾包裹呢!” 千云生抓住沙百里话里的漏洞,冷笑道:“积极?我看不一定吧!你们来说说,这次有多少凡人愿意跟着青凝谷南下?” 解溥宗心中暗骂沙百里坏了事情,暗道一个阿古就如此难缠,在主人面前哪是能如此糊弄的?连忙老老实实地答道: “主人特意吩咐过我们不准用强,因此除了我们解、沙两族多动员了一些人外,剩下的确实就少了些。目前满打满算,也不到十万之数量。” 千云生盘算了一下道:“十万也不算少了,毕竟这乃是第一批而已。未来他们要是看到我们在南蛮过得好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迁过来。” “既然有十万人愿意去,那你们可都要安排好相关的转运事宜。这些人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得把他们当一家人看待,我可不许中间看到一丝一毫的怠慢!” “解溥宗,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在南下的这半年时间里,我要你必须把它们全都养得白白胖胖的。这要是路上死了一个,我都拿你是问!” “是!”解溥宗没想到千云生如此重视这些人,不由得把这件事情的重要等级又提高了一层。他只得掂量地开口道: “只是这转运事宜,实在有些太过匆忙。以至于这粮食、草药等还有很大的缺口。” “虽然这凡人转移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我就怕随着我们三个金丹一走,搞不好这件事情就得停滞下来。” “这个简单!”千云生拍掌道:“你们这次拍卖所得,回头都交给我就是,我会安排人帮你们办得妥妥的。” “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安排每一户上船的人家都到指定的地方去领足够的粮食、草料、生活必需品就是!”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一时不明白千云生葫芦里装得什么药,只得先应下来。 只听得千云生继续缓缓地开口道:“当然,这件事情既然交付给你们,你们干得好,我自然是要有奖赏的。” “喏,这两件法器和这两道保命符箓,你们就先收起来吧!” 千云生说完这句之后,阿古就各伸出一只手掌来,递到他们面前。只见得在阿古的手掌上正赫然各躺着一件中品法器和一张灵气盎然的紫金色符箓。 四九三 拍卖洞府 又过了一个多月,把解溥宗他们送上了南去的遁天飞梭之后,千云生又带着宫小月朝着邙山而去。 宫小月捏着解溥宗他们拍卖各县所得的灵石,颇为兴奋地道:“还是师叔神机妙算,果不其然,三大派把这邙山西麓拿出来拍卖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也没想到这化神鬼傀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竟然连中、东边的邙山都牵连了。” “这一下中、东邙山的门派也死伤惨重,倒是帮着我们扫除一个能跟我们相争的劲敌了。” 宫小月也有些后怕地道:“还好咱们准备充分,早一步离开了长安城。否则这化神傀儡一到,我那些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伙计们就要有所损伤了。” 千云生则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了这鬼傀之术,没想到竟然能有如此的威力。” “那鬼傀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躲在洞府里制造出了多少傀儡,竟然一出手之下能遮天蔽日。” “否则,那两个化神修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陨落在这化神鬼傀之下了。” 宫小月倒并不觉得惋惜,她有些后怕地道:“还好师叔颇有远见,我们自己没有去动这个洞府,否则搞不好真的全军覆没也不一定。” “最起码看这个化神鬼傀的声势,就算师叔你等晋升了化神,想要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把它拿下,恐怕也是极难的事情了。” 千云生也微微有些庆幸,两个人又闲话了一番,很快就赶到了这邙山西麓之中。那本来应该是玄煞老祖的洞府内,这会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他们走进去之后,除了还能看到整个洞府的一些格局、样式还带着点鬼修的样貌,别的是一点鬼修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千云生和宫小月还在讶然于三大派出手果然厉害,竟然清扫的如此干净。很快就有样貌还算姣好的侍女走了出来,将他们引到了拍卖大堂之内。 这一次的拍卖不同于之前青凝谷拍卖来得热闹,反而可能是靠得近的家族和门派都元气大伤的关系,所以来的人也有些稀稀拉拉。 不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应该没有人再会来了,就站出来一个留着羊胡子的老者,正式宣布开始。 这老者修为也不算高,仅仅是筑基修为而已。但在场众人倒是颇为尊敬的“杨老、杨老”的恭维了一番。 宫小月则悄悄向千云生介绍道:“别看这老者修为不高,倒是长安城三大派安排在这里的一个颇为老资格的执事之一,比有些金丹修士的权柄还要更重。” 千云生暗暗点了点头,之前自己看到一个筑基修士来主持拍卖,还以为三大派并不重视此处。现在听宫小月一介绍,就知道自己还是犯了以貌识人的错误了。 只见得这山羊胡的杨老走到高台,轻咳了两声,才亮了亮嗓子道:“诸位想必都不用小老儿介绍,应该就知道最近这西邙山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完,便摇了摇头道:“邪道害人不浅,不愧是至理名言。” “就以小老儿这些年的见识看,这但凡坠入了邪道的,就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是当然,还不是你们正道不给人活路。”千云生暗暗腹诽了一句。 就听得那杨老又唠唠叨叨了一大通邪道的害处,才终于转入到正题:“不过还好苍天有眼,有我大三派护持神州,如此才能换得祥和盛世。” “这一次虽然鬼傀作乱,在幸得三大派及时出手把这祸乱压了下去。就连那鬼傀也已然伏法,也算是苍天保佑。” 说完,又虔诚的做了把秀,才继续道:“诸位来到这洞府,相信应该也感受到了这洞府的灵气浓度还算不错吧?” “不瞒诸位所说,虽然这只是一道隐灵脉。小是小了些,但品级倒是不低。” “因此,虽然不能提供给太多修士修炼。但一个小的三五修士的家族拿来安身,倒也是足够了。” 说到这里,杨老特地卖了下关子,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没想到下面的情形却令他有点失望。 也许是这灵脉太过孱弱,这西邙山也从来没有什么产出。不像那乌云观还守着一颗乌云树,除了乌云树本身有产出外,只要这乌云树能升级,也能大大改善这乌云观的灵气状况。 所以,这次不管杨老怎么鼓吹,下面还是有些兴趣缺缺的样子。不得已,他只得拿出杀手锏道: “虽然这灵脉孱弱了一些,但幸而我三大派在征剿这鬼傀的时候,还意外的在洞府里发现了一套傀儡残卷。” “这残卷经过我三大派的鉴定,只有最初的三卷。分别对应着凡人、炼气和筑基三种类型的傀儡。” “不知是残卷缘故还是遗失的缘故,这残卷内记载的傀儡倒都只是一些普通傀儡炼制之法,并不涉及鬼道传承。” “因此,我三大派商议下来,谁要是拍下了这个洞府,那这套傀儡传承也可以一并附送。” “我等也知道这西邙山无甚产出,在此居住还要给我三大派交税,对于一些小家族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因此有了这卷轴之后,若是家族内对此能有些研究,或者有天分的弟子出现,也可以将此傀儡之术作为一份传承或者营生的手艺,或许日后还能将其发扬光大也不一定。” 杨老说到这里,故意又顿了顿,看到下面的众人终于开始变得热情了一些。 要知道这次化神鬼傀之乱,可是从三大派中专门传送过来的人所降伏的。且不说这化神神君一次出手的费用,就光这远距离的传送费,也不知道卖了这处地方能不能收得回来。 不过本着能收回点成本就收回点成本的打算,杨老见下面的众人稍稍热情一些,连忙趁热打铁道: “既如此,那这拍卖就立刻开始,底价三千灵石。拍下此地的,以后每年只要给我三大派按年交三百灵石即可。” 杨老说完之后,终于有第一个修士,看着像是某个族长似的,叫价道:“三千五百灵石。” 然后有另外一个看着更老一些的散修叫价道:“四千灵石。” 随着这两个修士开始叫价,陆续的又有几个修士加入。 “四千五...” “五千五...” “六千...” 当价格叫道八千灵石的时候,那个老年散修终于摇了摇头,停了下来。看来对于他来说,八千已经是他的极限。 随着这老年修士停了下来,剩下几人又叫了两回之后,价格停在了九千的价格上。那个小家族的族长思考了良久,才又一次报价道:“九千一百灵石...” 就在杨老心中叹息,没想到这么一块灵地竟然连一万灵石都没有拍到的时候,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一万灵石!” 杨老心中一喜,抬头望去,看到是一个颇为俏丽的脸庞。这脸庞最近在长安城也算是有点名气,以杨老这万事通的本事自然认得。 他不由得一捋胡须地笑着道:“宫掌柜不是做得一手好买卖吗?怎么,也想来建立家族了?” 宫小月则客气地道:“杨老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这西邙山灵脉孱弱了一些,但你们可能没有发现,这里可是一个怡养身心的好去处。” “我准备把这里整理整理,开辟出一个休闲之地出来。到那个时候,杨老你可要也来赏光啊!” “好!好!”杨老捋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以他这个绝不得罪人的性格,自然不会在宫小月送灵石的当口说什么不是。 而那个小族的族长,见半路里杀出个宫小月,顿时面色一苦。又咬着牙再加了两轮价以后,终于摇着头放弃了。 而杨老见价格终于加到了一万三千颗灵石,也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太落他这个金牌拍卖师的面子,于是连忙大喊道: “一万三千灵石,还有没有加的?一万三一次、一万三两次、一万三三次!好!成交!这邙山西麓就由长安城的宫掌柜拿下!” 说完之后,又遥遥地向着宫小月抱了抱拳。 而宫小月也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朝着周围人福了一福,才跟着杨老去办交接去了。 四九四 鬼傀之术 四个月后,茫茫群山之中,千云生正坐在一堆篝火前捧着一个卷轴思索不已。就在他皱着眉头之际,突然从天上的云朵间灵巧地穿出一只灵鸽来。 这灵鸽黑头白尾,并不急着下来,还颇有灵性的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当它看清楚下面千云生手中突兀出现的香萦丸,才欢呼一声,一头扎进了他的手心里。 原来这些乃是宫小月精心饲养的黑头灵鸽,最合适远距离的传递消息。这也是千云生出发去南蛮前,和宫小月约定的好的传讯方法。 千云生把这灵鸽喂饱了以后,才悄然一指,从灵鸽的尾巴处用鲍老的独门手法,牵出一只阴魂出来。 这也是他和宫小月练得是同一个功法的好处,否则的话,若是旁人动手,只会让这脆弱的魂魄立刻烟消云散,而得不到一点信息。 千云生把这魂魄牵出之后,用手轻轻一扬,那黑头灵鸽就再一次扑簌簌的穿过云霄,往回飞去。 而他则把这魂魄一捏,立刻宫小月那声音就出现在千云生的脑海里。 千云生把宫小月近期的汇报听了,微微一笑,才把那魂魄塞回到摄魂幡中,然后对着神魂中的阿古和问心珠道: “这宫小月没想到还颇有谋略,竟然过了这么多月才假装大兴土木,以想要造她那个什么休闲山庄的名义,发现了这庚金矿来。” 问心珠则躲在千云生的丹田里道: “她如此谨慎可能也是想看看后面的风声,谁能想到和我们在拍卖洞府时相争的那个族长,竟然是玄煞老祖的后人。” “而且他手上竟然还有完整的点灵之法,只是他唯独缺了傀儡制造之术,所以家族才没落了下来。” “这也怪不得他拼了命的想要把这个洞府拍到手,甚至不惜拍卖失败,还半路截杀我们。大概他看中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洞府,而是这个傀儡制造之术吧!” 阿古则也在一旁道:“是啊,有了这点灵之法,这傀儡之术倒是才真正的有了点传承的样子。” “只是可惜这傀儡制造之术太不完全,只有凡人到筑基的方法,筑基之后则全都遗失了。否则要是能造出元婴或者化神傀儡,倒真的对我们也有大用了。” 千云生则沉吟道:“这些时日,我仔仔细细的参考了这傀儡之术和点灵之法,发现这个玄煞老祖还真是一代奇才。” “我倒觉得,未来若是我们得了别的傀儡制造之术的传承,也许倒是能有所参考,把玄煞老祖的鬼傀之术补充完整也不一定。” “不过目前虽然这完整的傀儡制造之术和点灵之法我们不能传出去,但这些天来在我路上细细思考,倒想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方法来。” “你又有什么好想法了不成?”问心珠和阿古好奇地问道。 千云生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你们想想,咱们这南蛮之中什么东西最多?” 阿古脱口而出地道:“那当然是山多树也多了!” “对!”千云生肯定地道:“这几日我仔细参考了这傀儡之术,发现这其中最为常见的恰恰是木傀、石傀、金傀这几种。” “这石傀和金傀,虽然比木傀更为强大,但是以南蛮的条件来说,却恰恰是木傀的适用范围更广一些。” “我们都知道在南蛮,群山茫茫,最不缺的就恰恰是各类的木材。” “而大家也都知道,这青凝谷在中州也就是一个小门派罢了,战斗力本来就不算高。” “虽然现在勉强有三个金丹压阵,但我们还是要想法设法的把整个门派的战斗力拉起来才行。否则光靠三个金丹,我们可挣不够能换元婴灵地的功绩来。” “因此,若是从短期提升门派战斗力的角度看,这傀儡之术倒是不错的选择。” 阿古若有所思地道:“若仅仅传授傀儡之术,不传授点灵之术的话,这傀儡恐怕还是颇为僵硬死板,难以达到成倍提升修士战力的效果。” “但若是一旦传授了点灵之术,那恐怕就很容易让人想到鬼修之术啊!” 千云生笑着道:“你的忧虑,这几日我也反反复复的琢磨过了。” “其实我们传授傀儡之术的初衷,本也不是让他们真的学习这门传承。只是设法增加他们战斗力,减少伤亡的一种方式罢了。” “因此,我们本就没指望着靠这傀儡之术,就能让他们在南蛮横扫无敌。” “而且,我传授傀儡之术的时候,完全可以让他们多炼制一些防御类的、自爆类的傀儡。如此一来,只要能增加他们获得功绩的几率,我们也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而且,整个青凝谷到底能拿到多少功绩,毕竟还是要看几个金丹修士的战果。” “我们除了可以偷偷出手,帮助他们拿下一些艰难的任务之外,还可以顺带练些点灵好的筑基傀儡给解溥宗和沙百里他们带上。” “这样的话,有了这些点灵好的筑基傀儡,就算他们暂时离开我们,相信也更能有自保之力了。” 千云生这么一解释,问心珠和阿古都明白过来,问心珠在一边提醒道: “若是这样的话,咱们现在离着南蛮还有一个月的路程。这段时间我们倒是可以出手尝试炼制几个,万一能炼制出成功的鬼傀,也可以先赐给解溥宗他们增加战力。” “毕竟南蛮不同于中州,民风彪悍,修士间争斗也多。虽然上面有三大派压着,但三大派的威势毕竟不如中州。万一一个不慎,出了人命,就影响我们对于青凝谷的掌握了。” 千云生被问心珠这么提醒,悄然一指,点开一个巨大的灵气地图,指了指地图的前方道:“算算时间,我们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就能到这云梦泽外最大的云梦城了。” “按我们现在的脚程,想必我们能比遁天飞梭的船队快上一个多月到云梦城。” “这样的话,我们除了可以抽时间试着炼制一些筑基鬼傀出来外,还可以花时间把云梦城周围情况了解一番。” “要是有什么好的机会,等到解溥宗他们一到云梦之后,我们就可以迅速开展行动了。” 阿古也好长时间没有动手了,有些手痒地搓了搓手掌道:“这些日子只能跟这些不成器的妖兽们动手,真是淡出鸟来了!” “真是好期待看看,传说中的魂族到底是什么样子?” 千云生对于阿古好战的性格有些无语,笑着道:“后面有的是仗给你打的,你就放心吧!”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试验出哪种木傀最经济实用,效果最好。然后我们再看看南蛮这里对应的木材和矿产的分布,哪里最合适我们。” “既然我们要大规模的装备青凝谷的修士,最好选择地盘的时候,能挑到一个木材又多,矿产也能支撑的地方。” “若是那样,这傀儡之术,未来也可以成为青凝谷一个招牌之术了。” 问心珠也是在雷音寺呆得厌了,这一次跟着千云生北疆、中州的乱跑,一路上都觉得无比的新鲜刺激,因此也摩拳擦掌地道: “一直听说南蛮民风彪悍,和中州西域都不一样,我还真好奇咱们在南蛮会发生什么。希望越乱越好,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千云生则又想起了队长的事情,还有和整个小队在南蛮的一幕一幕。 他干脆站起身来,把身前的篝火弄乱,淡淡地道:“既然大家都兴致颇高,那我们就赶一赶路,早一点赶到云梦城去吧!” 四九五 贵人相助 两个月后,在云梦城最大的一座酒楼里,不少修士正在那里高谈阔论道: “诸位听说了东海一役没有?那可真是元婴多如狗,化神满地走啊!” “甚至听说,就连最为神秘的密宗也都出手了。但就是这样,我人类也不过换得了个惨胜而已。” “咱们南蛮这边,和魂族也算是僵持了数年,中间互有胜负。也不知道东海战事一完,会不会就要轮到咱们南蛮了。” 另外一个稍微喝多了一点的修士醉醺醺地道:“谁说不是,这战事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起码这物价飞涨是没得跑了。” “这些个月来,咱们这修炼的资源可是已经涨了数倍。真要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连这一杯薄酒,都快喝不起喽!” 几个修士正在那里高谈阔论的分析南蛮后续的战事走向如何,突然从城外有巨大的轰鸣声传了过来。 这酒楼恰恰就是在城中的高点,因此众多修士纷纷来到窗口,探头望去。 那感觉,就像他们是一群攒着头的鸭子,张大了嘴惊掉了下巴似的看着城外的高空中,一艘接一艘的遁天飞梭从天上飞了下来,竟然绵延不绝地都一眼望不到头。 就在酒楼里的修士们正在诧异于竟然来了如此之多的遁天飞梭,纷纷猜测之际。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捏着酒杯的客人,听着遁天飞梭的声响,暗道终于来了。 他轱辘辘地往桌子上丢了两颗灵石,就从起身酒楼里走了出来。 从酒楼里走出的这个客人正是千云生,他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开始落地的遁天飞梭,微微一笑,就朝着遁天飞梭的营地赶去。 而随着遁天飞梭缓缓落了下来,解溥宗他们这一船也慢慢地打开了大门。 对于炼气修士来说,几个月的时间可能稍微难挨一些。但对于筑基、金丹修士也不过就是打个坐的时间罢了。因此,众修士们还算是井井有条地下得船来。 下船以后,解溥宗带着沙百里和无极子来到负责登记的修士面前。他先是笑眯眯的抓出十来颗灵石递了过去,才开口道: “我等乃是青凝谷的修士,特来登记。还请麻烦安排一个好点的金丹驻扎之地!” 谁知那修士见到灵石,竟然瞥也不瞥,就朝着账簿看了下去,轻咦道:“你青凝谷不是筑基宗门吗?怎么跑来要金丹宗门的驻扎之地?” 解溥宗倒是老于世故,连忙耐心地解释道:“我青凝谷乃是最近这一年才晋升为金丹宗门的,也许账簿登记还没有更新吧!” 谁知那修士大摇其头道:“这我可就管不到了,我只能按照账簿给你们安排驻地。” 说完拿出一个地图,上面已经布满了密点,然后随意一点道:“你们就驻扎此处吧。” 要知道宗门驻地可是涉及到修炼的根本,如何能让?因此那解溥宗连忙再数出数十枚灵石递了过去,笑着道:“委实是搞错了,不知能否通融则个?” 谁知那修士修为不高,只是一个筑基修士,脾气倒是不小。他见解溥宗说他弄错了,立马翻脸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弹丸大的宗门罢了,也敢来贿赂小道我!”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拿了这驻地令牌立刻就走,小道我还可以既往不咎。” “你们要是再敢夹七夹八,纠缠不清,就不要怪小道我喊执法修士把你们拿了,再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了!” “这......”这一下不仅仅是解溥宗,就连沙百里和无极子脸色都有点难看。他们三个好歹都是金丹修士,好言好语的和一个筑基修士说话,结果还被人视作了无物。 但他们就算想要发作,一看对方身上那青云山的标志,顿时就觉得难以动手起来。 就在解溥宗脸色数变,急想对策之际。只听得旁边一声轻笑道:“邵师弟,些许小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解溥宗三人定睛一看,只见得有一个道士打扮和一个儒生打扮的走了过来。 这个道士打扮的身上也绣着一个青云山的标志,而另外一个儒生打扮的则拿了把扇子,身上也颇为素净。 那个负责登记的邵师弟看到有人凑了过来,连忙稽首道:“原来是郝师兄,还真是让师兄见笑了。” “这几个人竟然不了解规矩,还想贿赂小道。因此小道的声音就大了些,真是罪过。” 那郝师兄则颇为云淡风轻地道:“这事情我刚才也听了,眼前三人金丹境界倒也确实是无误的。既如此,那就是账册出了些差错。” “我等大派弟子,自然得有大派弟子的气度,可不能跟这些小门小户的一般见识。否则,岂不是让人背后说我们青云山没了风度?” “这样吧,师弟你抬抬手,就给他们安排一个金丹驻地就是。”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旁边儒生打扮地修士道:“千兄,这么安排你看可好?” 千云生则站在一旁笑着道:“本来约郝兄出来,只是想谈谈风月,没想到遇到这般煞风景的事情。”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也让小弟看到,贵山门作风严谨、门中弟子全都一身浩然正气,真是令人敬佩!” “既然此间事了,我等还是快些去邀风吟月才是!” 那郝道长见千云生如此提议,自然地点了点头。竟然看都不看解溥宗等人一眼,就和千云生颇为客气地互相礼让着朝着营外走去。 而那个小道人则盯着千云生和郝师兄的背影,不满地轻哼一声,才坐下来道:“你们好运气,有郝师兄为你们说话!” “行了,这些是金丹宗门驻地,你们看着挑一个吧!” “老实告诉你们,这些金丹宗门的手册,没有十个极品灵石,可是见也见不到的,今天小爷我真是亏到佬佬家去了!” 那解溥宗和沙百里虽然惊讶于千云生怎么就混到了和营地里的管事修士称兄道弟的地步。但他们也知道既然千云生现在不愿意相认,他们也必须得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不过既然千云生有了安排,解溥宗自然乐得省那十块极品灵石。 他们不去管小道士明示暗示的样子,假装听不懂的一指其中一个依山环水的秀丽位置,面子上则颇为感激地开口道: “今日我等才知道青云山确实高义,真令我等铭感五内,那我们就挑这个位置驻扎吧!” 选完之后,不去管那小道士脸黑得如锅底似的,勉强把令牌丢了出来,根本指也不指的就把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三个出来以后,无极子有些担忧和不解地道:“两位师兄,只是十颗极品灵石罢了。” “咱们各县卖了这么多灵石出来,区区十颗极品灵石又不在我等的话下。何必为此些许小事,在我等初来乍到之际,就得罪了青云山的人呢?” 解溥宗和沙百里互望了一眼,才长笑道:“师弟这就不明白了,这十颗极品灵石可都是祖宗基业,未来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咱们可不能真的成了败家子了。” “至于这得不得罪人的,回头真的进入战场,终究还是要看战功说话。” “再说了,你不也看到了,我等吉人自有天象。像今天这般棘手的事情,不是立刻就有贵人相助了吗?” 四九六 初战魂族 七天之后,在云梦城外的一处荒凉山峰内,悄然出现了一群修士。这些修士中,除了三个打头的金丹外,还有数十名筑基修士和上百名炼气修士。 这些修士们悄悄靠近这荒凉山峰后,就来到了背山处一个早就立定的幻阵之中。 其中两个负责在此地监视的筑基修士,看到大部队都进入幻阵,连忙上去禀告道: “三位太上长老,从昨天开始,这山峰就毫无动静。我等一直紧盯不放,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领头的解溥宗听完了这两个筑基修士的汇报,才和沙百里及无极子商量道: “这是咱们花了一百块中品灵石才搞到的情报,能不能在南蛮建功立业,就看这第一仗打不打得响了。” “诸位有什么想法没有?” 那无极子望着这荒凉的山峰,谨慎地道:“解长老,你可是把我们青凝谷所有的家底都拉了出来。万一这情报不准,或者中了埋伏,那对于我青凝谷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因此老夫建议,要不要我们先留一半的人手在外面接应?” 解长老暗道表面上这是我花了灵石买的消息,实际上根本就是主人的命令。就是要让下面人见一见魂族长什么样,怎么能临阵退缩? 因此,他假意思索了一会后沉吟道: “这件事情无极兄顾虑的也有道理,但是咱们人手本就不多。一旦分兵,可就更加不够把敌人一锅端的了。万一让敌人借着我们包围的缝隙,逃出去几个再召来援兵,岂不是更加糟糕?” “这样吧,沙长老有一套蹑形之术,善能勘察探听。前面是我们怕惊动了它们,所以才没有贸然上前。” “现在则可以让沙长老抵近观察一番,我们先让修士们埋伏下来。只要沙长老一声号令,大家再一起杀出,想必就足够谨慎了。” 沙百里也在一旁道:“无极兄莫忧,想必你也看到了,虽然咱们大军来到云梦城内,但云梦城的高层吵吵闹闹的,还不知道何时能定出个方略来。” “除了我们之外,已经有不少门派主动外出,赚取功绩了。” “现在说实话,也是我们混水摸鱼最好的时机。以后一旦上面真的定下方略,大家开始跟着大部队行动,令行禁止之下,我等可就没有现在如此自由了。” “再说了,我等现在离云梦城外也就几天路程。一旦遇险,想必只要我们放出求援信号,坚持几天,应该就能获救。” “现在趁着大部队云集云梦城,对于我们来说,可以说是风险不大,收益却极高的时候。就算有些许风险,我觉得也值得一试!” 无极子见解长老和沙百里都同意这次行动,只得暗自警醒一些,准备一旦不对自己就脚底抹油。打定了这番主意之后,他才对着沙百里道:“那就拜托沙长老查得仔细些了。” “你就瞧好吧!”沙百里嘿嘿一笑,从袖袍中就抖出数十只维妙唯俏的小虫出来。 这些小虫初时还显不出什么,等到沙百里施法之后,就一个个宛如活虫似的,沙沙沙地就钻入地下,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而沙百里自己则闭上眼睛,用一缕神念跟着钻入地下的小虫,全神贯注地以小虫的视野探查下去。 解溥宗在一旁看着无极子见沙百里的施法有些惊异,笑着解释道: “无极兄不要诧异,这可是我和沙长老来南蛮前特意购买的一套傀儡秘术。这几个月我俩在船上,总算是研究出一些心得出来。” 无极子这才恍然道:“没想到沙长老竟然在傀儡之术上有如此造诣,这傀儡我看着已经是颇有灵性的样子,似乎不同于一般傀儡的呆滞模样啊?” 解溥宗则仗着他的水平看不穿千云生的手法,哈哈道:“似乎沙长老这几只傀儡练得特别有灵性,但别的傀儡又好像没有这样的效果。” “看来这傀儡之术虽然只是小道,但想要有所成就,也其实颇为精深啊,我等还得继续努力钻研才行!” 就在解溥宗和无极子安排好修士把这山峰团团围住之际,只见得沙百里突然睁开眼来道:“查探清楚了,敌人似乎正准备放弃这里,我们快快动手。” 说完之后,不等众人反应,自己就当先从幻阵飞出。他手上的一件中品法器幻沙刀在他的掐诀之下,灵光闪闪地变得无比巨大,当先朝着那无名山头砍去。 而随着沙百里飞出,那解溥宗和无极子也紧随其中。只见得解溥宗掏出金刚琢、无极子则飞出一柄七星宝剑,也一齐朝着那山头打去。 “轰!” 随着三件法宝先后砸到那山头上,本来被魂族加固过的山头,顿时就被炸出一个大洞出来。 沙百里和解溥宗虽然是金丹修士,但法力其实稀松平常。反倒是那无极子加入青凝谷之前乃是散修,所以战力更高一些。 但是无奈的是,解溥宗和沙百里占了法宝更优的好处。而那无极子的七星宝剑只是一柄下品法宝罢了,因此三人同时动手,倒还一下分不出胜负来。 随着那山头被砍出了一个大洞,整个魂族的禁制也被砍得七零八落。只听得无数尘土直落的洞口里面一阵怪吼之声后,就冲出一只毫无口鼻的圆滚滚的怪兽来。 这怪兽的脸上乃有着七八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形象各异、目露寒光。它们一见到围上来的青凝谷修士们,每一只眼睛立刻圆睁之下,同时各发出了各种不同神通出来。 这些神通有的宛如一杆长枪,立刻就把沙百里的大刀接住。 有些神通则宛如一方大盾,就把无极子的七星宝剑接住。更有些神通宛如连绵不绝的潮水,让解溥宗那金刚琢也滴溜溜的顶在半空,无法落下。 特别是这些眼睛里面,有一只闪着蓝光的眼睛无比的诡异。它放出了一种宛如牛吼般的低沉声波神通,顿时把围攻上来的筑基、炼气修士们全都震的动倒西歪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不好!”无极子毕竟经验丰富,但他也没想到这些魂族如此诡异,竟然使出了控魂之术。 这几个魂族同时控制住这只不知名的古兽,再一齐动手,顿时就发挥出比个体大得多的效果来。 而且这古兽覆盖着厚厚的鳞甲,一看就是皮糙肉厚的一类。普通筑基、炼气修士的灵器和灵具打在上面,也只是给它挠痒痒罢了。 再加上这诡异音波攻击的配合,根本不给青凝谷众修士合围的机会,眼看着就要从修士们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就在无极子为这些魂族的诡异功法所愕然,下面的众多修士也极其不适应的关键时刻,只听得一声宛如麒麟般的巨大吼声从半空中传了下来。 那古兽一听到这巨大的吼声,不但声波神通立刻被抵消不少,古兽本体也宛如遇到了什么天敌似的,瑟瑟发抖起来。 而随着这古兽愣神的当口,在漫天飞舞的各类法宝、灵器、灵具中,一个黑甲的巨兽傀儡猛然冲出,无视了古兽身上飞出的道道神通打得它身上噗噗作响、木屑漫天。 就这么伸出粗壮的前爪猛然一按,极为强悍地就把那将要冲出的古兽按得倒退了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无极子这才看出,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解溥宗也悄悄地祭出了一具兽形傀儡。硬生生的堵住了古兽的逃跑路线,悍不畏死地将这古兽又按回了包围圈内。 而这些魂族一看驾着古兽难以逃跑,顿时拼命般地一个个的眼睛变得血红起来。 而那古兽也像是发了狂似的,浑身爆裂开来,霎时间无数的血块、鳞甲、骨骼等全都如极为厉害的灵器碎片似的,炸得周围包围上来的修士们一个个哀嚎起来。 这也是青凝谷的修士平时争斗太少,根本就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如何面对。一个个看着形势似乎占优,还想当然地想要在长老面前露脸抢功,顿时就反吃了大亏。 只见得随着古兽的自爆,不少修士就顿时失去了战斗力的躺倒在了地上,哀嚎一片。甚至还有几个修士断手断脚的,在血泊中拼命打滚,好不凄惨。 这些青凝谷修士哪里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间在手脚发软之下,反而被那些借着古兽自爆而遁出的魂族们冲出了包围圈。 “哼!一堆废物!” 其实前面解溥宗已经看着情况不对,还用那傀儡巨兽有意遮挡了一下古兽的自爆,否则恐怕伤到的还要更多。 而沙百里也没想到第一次在主人眼前行动,不但没涨了面子,还吃了大亏,顿时脸色也被气得煞白。 其实本来他在青凝谷就是当地一霸,平时都是他欺儿霸女、偷鸡摸狗的占别人的便宜,现在反而被魂族摆了一道,哪能让他甘心。 只见得他大怒之下,一拍腰间的皮袋,从袋子中又跳出数个风狼般的傀儡来。 “去!” 沙百里看着那几个魂族借着自爆已经抢先跑了几步,立刻就指挥着风狼就追了上去。 “呃......” 本来无极子还自诩自己在青凝谷中战力第一,因此一直就有些瞧不起解溥宗和沙百里。 但没想到这一战下来,反倒是解溥宗和沙百里大展神威,打得那几个魂族抱头鼠窜。自己的一柄七星宝剑反而被挡在外面,没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随着风狼极为迅速的驾着清风猛追出去,抢先逃出的那几个魂族也许因为等级太低、跑得太慢的缘故,终究也没有逃出风狼的手掌心,还是被沙百里一个个抓了回来。 这一下,无极子才心悦诚服地飞到解溥宗和沙百里的面前拱手道: “原来解长老和沙长老的本事如此了得,看来小弟我之前倒是多虑了!” 而解溥宗和沙百里在众人面前涨了脸,除了吩咐赶紧救治伤员外,也转身过来,客气地和无极子道: “无极兄可真是太谦虚了,这一批魂族可能是有意撤退,所以留下来的几个等级都不算高,所以才能手到擒来。再加上我等这几下手段,正好克制这几个魂族罢了。” “要是遇到更为棘手的,还是得依靠无极兄大展神威才是!” “这几个魂族还是交给沙长老,由他立刻审问看看能问出什么秘密来。” “我俩还是赶紧进去看看,这魂族的洞窟内,还能剩下什么好处吧!” 四九七 众人拾柴 又过了数天,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悄悄来到了千云生在云梦城里才开张的小店禀告道:“启禀主人,这一次南蛮进军的安排下来了。” “老奴们这次是跟着龙虎山一起行动,听说目标乃是穿越整个云梦泽,收复云梦泽对岸的郢都城。现在行动在即,老奴们也不知应该如何行事,因此特来向主人请示。” 千云生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次跟着龙虎山行动也好,上一次那战斗可真的是一言难尽。要不是我恰好多炼出了几具傀儡,你们不但要搞出人命不说,还有可能最终还围不住那几个魂族。” “你们青凝谷能打成这样,真是让我在一旁观战也吃了一惊。也可以看出你们几个长老平时对于门派弟子,是如何管理松懈的了。” “既然你们跟着龙虎山行动,那就趁着这次赶紧磨练磨练。你们现在可是连最基本的战斗意识都欠奉,真不知道你们青凝谷这些年来都是怎么混过来的!” 解溥宗内心暗暗郁闷道:“要不是这样,岂能就这么轻易的被你控制住了?” 面子上还得虚心受教道:“主人责备的对,主要是之前实在是门派不在老奴们的手上,我等也一直没法插话。” “最近这一年虽然我等掌握住了门派,但主要精力也放在了如何安插自己的人手上。” “再加上咱们中州这里,平时实在是极少争斗的关系,以至于下面的弟子们全都惫赖了一些。” “老奴本想有主人罩着,让他们打打顺风仗先练练手,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好咱们丹药准备充分,这几个修士想必休息一段时间总能恢复。” “还请主人放心,后面老奴一定会好好的督促他们!” “这次龙虎山的调令下来,恐怕很快就要随军开仗了。老奴们心里没有底,也不知道上面的命令下来了是听还是不听,因此还得到主人这里来讨个准信。” 千云生眉目微微一张道:“听,当然要听!我们到南蛮来就是来积累军功换灵地来的,不听怎么能凑够功绩?” “不过你们也不要害怕,我会跟随你们一起行动。有任何情况,你们只要时时向我汇报。我也会随时给你们指示,让你们不会吃亏就是。” 听到千云生也随着一起行动,再想到阿古那神出鬼没的能力,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顿时就觉得腰杆子挺直了许多。 就在他们心中窃喜之际,只听得千云生继续问道: “对了,那傀儡之术你们可都发下去了?这可是能大大增加你们门派弟子实力的,也是大战之前,最快速能提升他们的办法了。” “之前的事情既然你们说也不能全算是你们的责任,我也就勉强接受了。那这傀儡之术的事情,你们总不会还办不好吧?” 解溥宗听出千云生的责备之意,心中一紧地连忙道:“主人放心,上一次老奴们的傀儡大展神威,早就让那些兔崽子们心中痒痒了。” “上次有人受伤之后,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上战场了,如何能不多为自己的小命考虑?” “因此,这些天学得倒是红火,就连那无极子也钻研的颇为认真呢!” 千云生听罢终于脸色好些地点头道:“这就好,对于你们来说,这就是目前行军前的重点,这件事情你们必须时刻督促。” “最近我研究下来发现,这傀儡之术易学难精。特别是材料浩如烟海,每一种如果都靠我慢慢尝试,显然短期内想要找到最为靠谱的搭配还是太难。” “因此,你必须得把门派里的修士全都发动起来,并且记得鼓励他们多找到合理的搭配方法和合用比例。” “如此一来,通过他们的参与,就算找不到靠谱的方法,也起码能帮我们排除不少不靠谱的方法来。” “如果万一在其中还能找到一些靠谱的用处,那就更好了。这中间的分寸,你可要注意拿捏好。” “我们要通过门派里修士们的共同行动,从中间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思路出来。这件事情参与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更早的得出结果。因此务必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偷懒,你们可听明白了吗?” 解溥宗和沙百里连忙表忠心道: “主人放心,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未来我们门派在南蛮地盘的选择和未来。老奴们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督促他们,让他们多弄些方案给主人参考。” “这一次老奴准备有奖有罚,双管齐下。一方面加大奖赏,尤其是对于新傀儡、新思路、新搭配的。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提高自己的实力,还可以获得不菲的灵石奖励。” “另外一方面,老奴也会狠狠的办上一些人。” “但凡谁每个月到时不能达到老奴们定下的标准的,除了剥夺当月发放灵石的待遇之外,回头上战场的时候,就让他们顶在最前面,冲锋敢死都从这些人里面来挑,以示威慑。” “想必如此一来,门派中应该就没有人敢再掉以轻心了。” 千云生听了解溥宗的方案,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你怎么做,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最后的结果如何。” “只要你能让他们明白,这件事情是对他们自己好,也是对宗门好就行。” “对了,上一次战斗志后,之前那几头傀儡应该都有了些损伤吧。你们拿出来,我来修理一番。” “另外通过上次的战斗,看到你们的能力,我又有了些想法。这几只傀儡是我新弄出来的,你们也拿回去试试,有什么感受下次一并告诉我。” “是!” 见到千云生口气缓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对望一眼,他们趁着千云生修理傀儡之际,大着胆子进言道: “上一次围攻魂族受伤之后,小的们就有所商量,想要按着主人赐下的防御傀儡的制法,督促手下每个人都炼制出一个来,如此想必这种低级的受伤情况就能好上许多。” “但这些防御傀儡中需要用到一种南蛮极为稀少的矿石“青金吸灵”,老奴们最近在云梦城中寻觅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种矿石,因此才想着能不能求主人赐些下来。” 千云生听了他们两个的进言,难得赞许地道: “不错,多炼些防御傀儡确实是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你们能主动想到这些很好。这块青金吸灵石你们先拿去,如此大的一块,想必暂时应该足够你们用了。” “后面要是我不在你们身边,而你们又有什么所需是外面不好买到的,也可以到这个小店来向我传讯,我会在店里安排专门的掌柜和你们对接的。”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见到千云生随手就掏出脑袋大的一块青金吸灵石,不由得暗暗乍舌。 要知道,他们自己在云梦城里寻觅了好几天,连巴掌大一块的都没有找到。这让他们不由得对于千云生的真正实力和财力,越发觉得神秘莫测起来。 四九八 进军战略 而在另外一边的云梦城的城主府内,云湘子、黑白道人等龙虎山一众的数十人正在悄然密会。只听得云湘子道: “这一次进军南蛮,我们龙虎山独领了西路。天师可是发下话来了,让我等务必不能再被青云山压上一头。诸位来议议,该如何行动吧?” 云湘子边上的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道开言道: “上一次东海之战,我等都没有想到,青云山竟然悄悄地早就向着东海境内安插了无数的眼线,以至于常常能料敌于先,才被他们拔得了头筹。” “这一次看来,我等恐怕也得在这方面下下功夫了。” 老道士话音还未落下,黑白道人就在一旁赞同道: “通微师兄说得没错,上一次我龙虎山就是在这南蛮折了威势,以至于这些年来才一直有些隐隐被青云山超过的架势。” “但也正是如此,我龙虎山恰恰是这些年来和魂族交手最多的门派。因此,我等倒是可以利用我们对于魂族的熟悉,在这方面下下功夫,搞不好就能在南蛮一洗咱们在东海的晦气。” 说完,对着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道:“我等都是初来乍到,倒是无量师弟一直在南边与魂族争斗,不知师弟这里可有什么驱敌的良策?” 听到黑白道人问起,那个无量师弟连忙稽首道:“无量天尊,小道我这些年来倒是常年和魂族争斗。既然黑白师兄问起,那小道就来说说这些年的心得。” 说完,矮道士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虽然我等在南蛮和魂族争斗了二十多年,但其实照小道看,基本可以分成大致这几个阶段。“ “这第一个阶段乃是大天师陨落的时候,那时候魂族刚刚兴起。而青云山和太微阁又有意看我龙虎山的笑话,还特别趁我龙虎山实力大损之际执意袖手旁观。” “因此,那段时间我龙虎山和魂族虽然连场大战,但大多我龙虎山都是采取守势。步步后退,又无援军,可以说是争斗得极为艰难。” 在座的众人见无量道人纵论这些年的形势,都脸色严肃下来。虽然在座的修士中,有些并不是亲身参与了当年之事,但对于龙虎山由胜转衰的这件重大事件,显然大家也并不陌生。 只听得无量道人继续道:“而数年之后,这东海之事爆发,我人族又损失惨重。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青云山和太微阁才愿意重新派人进入南蛮,帮助我龙虎山稳住形势。” “因此整体来看,虽然我人族受损,但在南蛮我人族实力倒是有所增加。” “再加上魂族这些年来兵锋一直北上,也有些扩展过甚,一时间也攻势疲惫。所以虽然我人族目前还是采取守势,但后面的这些年来,在南蛮这里,倒是获得了难得的安稳。” “虽然大体来看,我人族和魂族近十年来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争。但是零星的争斗还是不少,因此也让我们掌握了不少魂族的特点。” “譬如这些魂族,最为有名的就是它们善于附身夺魂,奇诡难缠的能力。但是除此之外,它们的缺点也极为明显,那就是一旦失去了附身的身躯之后,必须要立刻再次附身。” “万一当场没有能让它们再次附身之物的话,一旦它们的本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它们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但可恨的是,上一次南蛮大战之后,我等在南蛮深处丢下了太多修士和妖兽的躯体。以至于对于这些魂族来说,几乎犹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这也是魂族如此难缠的重要因素。” “而且更为可恨的是,有些魂族一旦附身人类之后,还会假冒我等人类修士,混入到我人族之中来。“ “因此,我等除了在正面战场和魂族争斗之外。还得防着这些魂族潜入我人族内部暗杀破坏,或者打探走重要的消息。” “这些年来,我等虽然研究出一些应对的方法,但似乎总是无法彻底挡住这些魂族的渗透。” “因此,刚才通微师兄说要多放些耳目出去。但小道倒是觉得,诸位可千万不能拿东海的经验来应对我南蛮。” “若是我等像东海一般,放了太多耳目出去,搞不好反而会被魂族利用了反间我等。到时候,这些耳目恐怕不但不会是我等的助力,反而变成了一种威胁。” 听无量道士这么一说,通微老道皱眉道: “若是照师弟的说法,我等如能在出发之初,就能找到应付这魂族附身刺探的办法。那我想这一次南征之行,我等可就成功了一半了。” 谁知那无量道人则摇头道:“此事倒是有些难了。” “为了破解这魂族附身之法,小道我也查了不少典籍。” “但是小道发现,就算在上古典籍中,或者是前辈们覆灭了魂族的年月,从大量的记载中都可以看出,似乎先辈们对魂族的这种神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后来还是硬凭着一队大能修士,拼着性命不要直捣了魂族的总坛,全体自爆了之后才让魂族群龙无首,大败而消失的。” “当时人类都以为经过那次一战,就已经把魂族彻底消灭干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让它们重新修养生息,还趁着这次南蛮大乱卷土重来。” “因此诸位试想,我等在南蛮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现在骤然大军开拔,却想要马上就能找到良方,小道倒是极不乐观!” 听无量道人这么一说,众人都皱起眉来,觉得事情果然有些棘手。 云湘子听了这矮道人的说法,闭目思索了良久道:“无量师弟不愧是长期与魂族争斗,看得果然透彻。” “如此看来,我等若要是急于进军,反而就留下了破绽给魂族处处利用了。” “而且听师弟所说,这魂族破解之法,不仅仅是现在难以寻觅,就算是当年也并没有靠谱的方法。那这些年来,我们又是如何稳定和魂族之间争斗形势的呢?” 无量道人稽首道:“所幸魂族这方法也并不是毫无破绽,起码在一些低级魂族中还算是较好发现。最难的是一些高级魂族,但毕竟总数也不算太多。” “再加上我等这些年来也主要是以守为主,并不贸然进攻。因此,才没有给魂族留下多少可乘之机。” 听到无量道人这么解释,众人虽然都有些了然,但也觉得更加棘手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看来人族和魂族的争斗主要还是以守为主,并不涉及主动进攻,所以反而之前的经验对于这次的行动帮助不大。 最后还是黑白道人出主意道:“这件事情,既然就连先辈们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那我等想要骤然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恐怕也是极难。” ”不如我等这样,可以安排一些耳目到青云山和太微阁两路队伍中去,看看他们可有我们一样的困扰。” “而我们这边,则主力暂时按兵不动。哪怕我们晚一段时间出发,万一另外两路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我们就算起步稍慢,中间加紧一些想必也能来得及赶上。” “若是另外两路也没有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那我们晚点出发,也许反而不容易吸引魂族的注意。到时候也可以看看另外两路会遭受什么挫折,我们也可以及早应对。” “另外,虽然说找到破解魂族之法的事情有些渺茫,但毕竟事在人为,有一分希望我们都不应该放弃。” “我们可以先挑一挑这些小门派中,有没有什么特殊传承的门派,把他们安排到主力部队的外围。” “想必魂族看到我等有所行动,定然不会让我等轻易得逞。而它们想要有所刺探,就必然会先对这些小门派动手。” “如此一来,我等把小门派放在外围,大部队则攒聚于其中。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从这些小门派遇袭的情况,我等也能留出足够的时间反应。” “同时,我们也可以从这些小门派的表现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应对之法。毕竟这些小门派能生存如此之久,还敢主动前来南蛮,往往都有些独特的生存手段。” “万一来说,这些门派中恰好有什么奇异之术,正好能克制这魂族的。那我们取了这方法,岂不是就能将这难题迎刃而解了吗?” 虽然众人心中都对于解决这等难题不抱有太大希望,估计还是得血战连场,甚至如前辈那般悲情自爆,才能取得胜利。 但毕竟现在大战刚开,双方还未真的接触,说那一步太还早了一些。而黑白道人这方法中规中矩,并没有给魂族留下什么太多破绽。 因此,众人又商议了一番,譬如一旦遇险如何支援,各部分之间保持何种距离;万一发现魂族刺探,该如何处理等,大家都各补充了一些想法才敲定了下来。 最后还是云湘子总结道:“黑白师兄这提议虽不完美,但似乎也是现在唯一可行之策了。” “既然魂族如此难缠,那在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真正方法之前,先行出发只会更早的遇到无谓的损伤罢了。” “这一次看来我们反而要一反在东海的战略,稳扎稳打一些才行了!” 四九九 草人傀儡 半个月后,在云梦城外的一处小山之上,几个修士望着外面总也下不完的大雨,边嘟囔着边又往干燥的阵法里缩了缩,抱怨道: “也不知龙虎山怎么想的,这进也不进,打也不打,就让我们在这里干耗着。莫非是想拿我们当添头,引蛇出洞不成?” 旁边一个修士笑骂道:“拉倒吧,就你这身上没有几两肉的,龙虎山拿你钓鱼?恐怕最多钓上来一只蚯蚓吧!” 那个嘟囔着的修士不服气地道:“咱们长老也是,放着好好的中州不呆,非要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活受罪。” “要我说啊,这里的苍蝇大得都能咬死一匹马,咱们还是早点打道回府算了。” 一个胖胖的修士长叹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难道没看到,咱们老家的地可都给卖了。” “这要是我们在南蛮挣不到一块地盘来,且不说我们都要成孤魂野鬼,就恐怕我们的族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这句,阵法里的气氛顿时有些低沉。这胖胖的修士估计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地道:“对了,你们看看我最近新鼓捣出来的傀儡怎么样?” 说完,就拿出一个像是农田里扎出来的草人一般的奇怪傀儡。 这傀儡被这胖胖的修士往核心里放了块灵石之后,就“呼呼呼”地虎虎生威地舞动了起来。 旁边那个嘟囔的修士看到这草人宛如喝醉了酒一般头重脚轻的样子,大笑道: “我说胖子,你鼓捣出来的这是个啥?你就不怕月底的门派考核,这个草人上去直接就给你来个倒栽葱?” 那个胖子倒是不服气地鼓着腮帮道:“你懂什么?咱们长老不是说了,要是能弄出新奇的傀儡来,可是大大的有奖!” “这个乃是小爷我独辟蹊径,用随处可见的紫藤草做的。这紫藤草生长又快,量又大。用我这办法扎出来的傀儡啊,花费的灵石比你们便宜了许多不说,成品的速度也是快了一倍不止呢!” 那个嘟囔的修士来了点精神,继续嘲笑道:“快有啥用,还得能实战才行。你这个草人,弱得像个娘们,能顶个球用?” “难不成你觉得长老们都是眼瞎的,你真指望这样的东西,能从长老那里骗到灵石不成?” 就在他们几个互相打趣之际,突然一阵冷哼声从阵外传了进来。 众人顿时一愕,就见着解溥宗阴着脸走进阵里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可是我青凝谷第一线的哨卡,敌人要是越过了你们这里,可是直接就会对我们青凝谷产生威胁。” “这么重要的位置,你们竟然敢如此漫不经心?甚至我都到了阵外了,你们还茫然不知!” 说完,对着身后跟着的筑基执事吩咐道:“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下个月的俸禄先扣一半。要是还敢再犯,就锁了修为,门规伺候!” “是!”今天是解溥宗亲自带队检查,跟随的筑基执事们自然不敢怠慢。 听得下个月一半的俸禄没了,众人顿时脸色一苦。 那解溥宗本来还准备再教训几句,突然看到那个胖修士还来不及收起的草扎傀儡,轻咦了一声就把这傀儡招到了手上摆弄了一番,抬头问下面几个大气都不敢出的修士们道: “这傀儡是谁做的?” 那个胖胖的修士虽然背地里说得豪气,但见到解溥宗的面,话都说不好了,期期艾艾地道:“启...启禀...太上长老,这是小...小人做的。” 解溥宗把这个草傀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脸色和缓了一些,温言道:“你来说说,怎么会想到用草来炼制这个傀儡的?” 那个胖修士看着解溥宗的表情和缓下来,胆子大了一些,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是!这是小的实在太穷,弄不起什么太珍贵的材料制作傀儡。因此灵机一动,想看看能不能用草来扎出傀儡来。” “小的修仙之前,家里是务农的,从小就扎各种各样的草人、草马、草龙等。因此,对扎这草人倒是颇为熟悉。” “于是小的实验了各类的草质材料,后来发现这紫藤草既有草的特点,又有不少别的草没有的优点。” “比如这紫藤草细密,可塑性好,还不怕火烧、虫咬等,对于灵气的亲和度也很高,而且一旦泡上一种特殊的桐油甚至能坚比金铁。” “因此,小的就将这紫藤草处理了之后,拿来试了试制作这草傀儡出来。今天还是小的第一次试验,只能算是一个想法,结果就被长老看到了。” 解溥宗听完,点了点头道:“你这想法倒是不错,虽然暂时样子粗陋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但也算是一个完整的傀儡了。” “说明你平时这傀儡之术研究的还算勤奋,这样吧,我之前对门派里宣布过,有谁能弄出新奇的傀儡出来,我一律都赏。” “你这草傀儡的思路就很不错!来,这是赏你的五百颗灵石,你且拿好。有了这些灵石,希望你能买到些更有价值的材料,多加些想法进去,把你的草傀儡可以炼制得更好一些。” 那胖胖的修士平时大半年的俸禄也没有五百颗灵石,骤然得了这么多,顿时刚才因为疏忽被扣灵石的烦恼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兴奋的咧开了嘴,连嘴巴应该放在脸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了,又再一次回到结巴的状态道:“谢...谢...谢谢太上长老,小...小的一定...一定继续努力!” 解溥宗把灵石递了过去,把那草傀儡一收道:“虽然你们潜心研究这傀儡之术,可是这宗门的任务也不能荒废了。” “这草傀儡就暂时给我收了,你们还是得安心放哨,可知道了吗?” “是!” 得了五百灵石,只是换出去一个草傀儡罢了,解溥宗在胖修士感恩戴德的激动眼神中走出了放哨卡。 出来以后,他远远的看了眼远处被雨水打得迷迷蒙蒙之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出神了一会,才像是下了决定似的,对着跟着的几个执事道: “今天巡查下来,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这些你们后面都得严厉督促着!后面要是同样的问题再被我发现,你们几个执事就一起跟着受罚吧!” “好了,你们办事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们就先回转吧,把今天发现的问题再落实一遍,我朝前再探探检查一番才能放心一些。” 说完,单独一人就朝着茫茫的雨水中飞了进去。 解溥宗飞出去小半个时辰后,才缓缓地落到了一条大河边。然后他又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发现没什么跟踪,才朝面前的河水一头扎了进去。 他顺着河水没潜多久,就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他不敢相抗,很快就被这大力拉扯到一处奇异的干燥空间。 解溥宗双脚刚一着地,人就清醒过来。他看到面前的千云生正坐在堆着无数各式各样成功或者失败的傀儡中间,连忙献宝似地掏出那个草傀儡道: “主人,小的又在门派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炼制傀儡的方法,给主人看看有没有用。” 千云生见是解溥宗来到他的水下阵法之内,从傀儡堆里抬起头来地道:“不会又是什么不成气候的东西?之前你可没带来什么靠谱的东西,这次可不会还让我失望吧?” 他这么说着,同时神识也搭到了草傀儡上,突然轻咦了一声地道:“这个好像有点意思!” 解溥宗暗道自己这主人的要求真不低,之前带来的那些傀儡竟然都入不到他的眼里。不过还好这个草傀儡总算让自己拍对了马屁,连忙把那个草傀儡递了上去。 千云生接过这草傀儡仔细地看了看,又听解溥宗把那胖修士的想法讲了一遍,终于咧开嘴笑道:“有点意思,这思路倒是值得我花点心思琢磨琢磨了!” 五零零 炮灰任务 就在千云生为眼前的草傀儡欣喜之际,阿古却悄然遁进来道: “问心珠又发现了两个魂族的刺探,可惜这会还没有进入大阵,要不要我去出手把它们拿下?” 千云生微微皱眉道:“这才短短数天时间,就来了三四波刺探了,这魂族的刺探也太频繁了一些。” “不过既然它们在阵外,你也别急着出手,防止被它们有心发现了什么痕迹。我们先等上一等,等它们进入阵法之后你再出手。” 说完,又有些思索地道:“这么多天了,整个龙虎山除了把你们这些小门派放在外围,大部队却迟迟不动,倒是极为的奇怪。” “莫非,他们在等待什么不成?” 阿古见千云生不急着让它出击,主动把浑身的死气灌注到千云生面前的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阵盘之内。 顿时间,那阵盘轻轻一颤,就从中间照射出一幅巨大的地图来。而在这巨大的地图上,解溥宗立刻就看到,有两颗明亮的宛如星光般的小点出现在地图中。 原来这是青凝谷第一天驻扎在这里的时候,千云生就已经借着各类的阵盘、阵旗,用问心珠作为阵眼,将轮回阵法布置了下去。 因此,这些天想要刺探情报的魂族,其实全都是懵懂之间,就掉入了他的轮回阵法之中。 不过这也难怪这些魂族吃了这么个暗亏,毕竟明面上的当面之敌只是金丹宗门罢了,谁又能想到暗地里藏着元婴老怪呢? 千云生看着眼前这两个魂族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前面几波的教训,因此行动地颇为谨慎。 它们不知是看破了千云生的阵法布置,还是因为之前一些同类越过了这个安全距离之后就消失不见。所以它们现在的行动不但不快,反而越发慢了下来。 千云生看了看眼前的光点,知道等它们进入阵法还有点时间。于是对着解溥宗问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这龙虎山可没安什么好心,看情形是把你们这些小门派都当炮灰来用了。” “我最近看了龙虎山的安排,基本布置在外围的全都是各个小型宗门,连一个中型的门派都没有。看来这是要借你们的项上人头来试试魂族的刀,锋不锋利了啊!” 解溥宗听到千云生这毫无感情的分析,也有些心中打鼓地道: “主人这么说,老奴也是有些感觉。之前那修士前来传递命令的时候,分明就是看死人一般地看着老奴。” “同时,这些龙虎山的修士也异常蛮横。他们不知是不是担心我们抗令不去,还是会有意逃跑,表面上看似是好心护送我们前来驻防,实际上根本就是压着我等前来这处驻地的。” “这一点上,还请主人早点想想办法啊!” 解溥宗说得义愤填膺,趁机诉苦,千云生反而冷笑道: “慌什么,有我在,你们还怕些什么?再说了,这么多小宗门摆在外围,龙虎山可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毕竟哪怕对于龙虎山来说,他们要是让这么多小宗门全都损失了,那可就等于是尽失人心了。” “若是如此,以后他们再有什么命令,你以为还有谁会听他们的不成?若是这样,这队伍还没出发,恐怕就先要内乱了!” “因此,看似你们现在执行的是炮灰任务,但也并不是全无生机。最起码有我在,你们可是比那些小宗门存活的几率大多了。” 千云生分析完了之后,看着那两个光点竟然停了下来并没有进入阵法之中,他目光微冷,想了想从袖子中抽出一个小挂坠对着解溥宗道: “这是我最近根据抓到的魂族研究出的一个小东西,也算是一种感应傀儡吧。” 说完,一指阵法上光点附近的一片小湖道: “你把它带在身上,然后朝着这小湖飞去。一旦你到了小湖之后,这个感应傀儡就会有所反应,那就说明鱼儿已经上钩了,你立刻朝着我们这里退回来就行。” “记住,你实力不强,魂族又善于夺舍,因此它们很可能会接近于你伺机夺舍。” “因此,只要这挂坠一有提醒,你就立刻飞退,不要有丝毫迟疑。你可明白了吗?” “自己这就是一个高级的鱼饵啊!而且还是极其危险的那种。”解溥宗听千云生说得直白,心中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面子上却表现得极为恭敬地接过那吊坠,系在了身上。 千云生看到解溥宗那贪生怕死的表情,觉得之前是不是自己叮嘱得太严厉了一些,又微笑了一下安慰道: “你不要担心,这吊坠乃是我用它们魂族的神魂炼制的。我已经让阿古试过了几次,还算是颇为灵验。你只要在挂坠提醒之后立刻行动,我就可以保你无虞。” 解溥宗这会其实早就悔青了肠子,暗骂自己要抢什么功劳,一看到草傀儡就巴巴赶着过来报告,否则不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吗? 要是自己拿到草傀儡之后先喊上沙百里,再一起前来邀功,就算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有沙百里能分担一半啊! 而且,自己还有主人赐下的中品法宝踏云靴。就算要跑,也是沙百里那个倒霉蛋落在后面。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只得收摄心情,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和千云生行了一礼道: “主人,老奴去了!老奴是最忠心于主人的,主人可一定要记得老奴的好,及早出手救老奴才是啊!” 千云生见解溥宗的表情,失笑道:“行了,让你做个诱饵罢了。要不是担心被龙虎山和魂族看出我的行踪来,不方便让阿古出手,否则哪能轮的到你?!” “你就放宽心,我保你无虞就是!” “是!”得了千云生的保证,解溥宗只得硬着头皮飞了出去。 边飞边心中暗道:“解溥宗啊解溥宗,你就是修为太差了一些!” “平时仗着法宝锋利,欺负下筑基修士也就罢了。现在真正要面对金丹境界的了,还是魂族,你逃跑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腿软啊!”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千云生上次和踏云靴一起赐下的紫金符箓也抓在了手上,这才心中稍定了一些,然后朝着千云生指定的那小湖飞去。 千云生则和阿古两个盯着阵盘上代表解溥宗的一道黄色光点移动到了那小湖之处,果不其然,那两个银色光点立刻就动了起来,朝着解溥宗那黄色光点移去。 就在那两个银色光点快要接近那黄色光点之际,突然那黄色光点猛窜起来。千云生看到这一幕,摇头道: “这老小子就是太贪生怕死,你看他逃跑起来倒是比谁都快!” 就在千云生说话之际,那两道银色光芒也以比金色光芒不慢的速度追了过来。千云生又等它们追了一会,才对着阿古冷笑道:“行了,去拿下吧!” 说完嘀咕道:“这些魂魄给我炼制这感应傀儡倒是不错,就是成功率太低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两个拿下之后,能不能成功的炼出一个来。” 就在千云生心中嘀咕之际,在一旁摩拳擦掌的阿古一得到命令就全力往外飞去。不一会儿,地图上那两个银色的光点就彻底地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阿古就抓着满头大汗的解溥宗和两个昏迷不醒的魂族钻了回来。 千云生看着解溥宗那副紧张的模样,摇了摇头,又想了想道:“算了,现在这战场之中,形势变化莫测,我也不见得能护住你万全。” “这感应傀儡你就戴着吧,想必有了这东西,你也能安全一些。” 解溥宗刚才一顿狂奔,背后还追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魂族,三魂早就丢了两魄。毕竟他除了面对千云生那次外,平时养尊处优的可很久没有离死亡这么近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感应傀儡的好处他倒是亲身体会了一回。因此见千云生主动提及将这感应傀儡赐给他佩戴,顿时衷心感激地连声拍起马屁来。 谁知千云生又脸色一正地提醒道:“你也不要觉得有了这感应傀儡,你就能一劳永逸了。” “这感应傀儡也不是万试万灵的,起码一旦这魂族紧闭心房,不露出对你的恶意来,它也会失效。” “因此,虽然这感应傀儡可以保着你提醒魂族的接近,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疏于防备!” 解溥宗得了千云生的提醒,心中牢牢记下,嘴上又拍马屁道: “主人放心,老奴定然小心谨慎!不该去的地方不去,不该上的战场不上,绝不辜负主人的叮嘱。” “而且老奴相信,随着主人傀儡之术再次大进,定然能研究出彻底查探这魂族的方法来!” 谁知解溥宗这么一说,反而让千云生陷入了深思,他深皱着眉摇头道: “哪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魂族果然不愧是天地灵族之一,自有其优势所在。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破解的?” “具体的事情和你也说不清楚,反正这次你回去之后,记得一定要提醒众人注意。这魂族确实诡异难缠,让他们每次行动必须两人一起,以防落单了之后被魂族利用!” “是!”解溥宗知道千云生的提醒都不会是无的放矢,连忙用心记下。 而千云生则已经接过了阿古手上的两个魂族开始摆弄起来,他对着解溥宗道: “行了,你出来时间也不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记得要继续督促他们才行!” “这个草傀儡你就留在我这里吧,这傀儡的想法的确颇有意思,对我也很有启发。想必,这一次我应该能尝试出更合适的傀儡材料来了!” 五零一 谁执牛耳 又过了三四天,龙虎山这支大队终于在再也无法拖下去的诡异气氛中轰然开拔。 解溥宗带着沙百里和无极子登上高台,在众多青凝谷修士的面前誓师道: “这一次我等来南蛮,就是要趁着门派大兴之际,为我青凝谷争一个万年的未来!” “想必诸位这些天已经看到我等列出的细则了,不管诸位立了何种功勋,除了会有高额的灵石奖励之外,还会有相应的功绩记录。” “这些记录都可以为你们身后的家族,未来除了获得基本的灵田、灵地的保障之外,还可以用相应的功绩换得更多的东西。” “因此,多余鼓动的大话我就不说了。未来你们各家族吃的用的,过得是好是坏,就看你们这次在南蛮的表现了!” “青凝谷万岁!青凝谷必胜!” 除了下面的筑基掌门和执事们带头高呼,众多修士们在看到了宗门这次大手笔的奖励细则后,一个个也摩拳擦掌地气势高昂起来。 解溥宗看着经过来南蛮这近一个月的紧急操练,整支队伍终于有了点血性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豪气地一挥手道:“好,出发!” 说完,就带着众修士们登上了龙虎山的飞梭。 而千云生这里,则看着龙虎山铺天盖地的飞梭飞了出去,感慨了一声道:“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没想到一过这么多年,我又一次回到了南蛮!” 问心珠则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道:“这龙虎山的第一步竟然落在了云梦泽外围的荆河,是不是步子太小了一些?” “要知道同时间的青云山、太微阁比龙虎山早出发了不少不说,甚至兵锋早就进入云梦泽的深处了。” “而龙虎山这里还在云梦泽的外围打转,莫非他们是真的不要这天下牛耳之位了吗?” 阿古则冷笑道:“不会是他们龙虎山上次被打得怕了,所以这次的行动才如此娘们吧?” 千云生则皱着眉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们看哪怕是龙虎山这次飞梭队形的安排,也是大门派在内,小门派在外。” “我总觉得,对方似乎在是防着些什么。” “走吧!反正多想无益。这些青凝谷的修士们可是我们的香馍馍,我们还要靠着他们赚取灵地呢。现在可不能让他们损伤的太重了,还是早点过去汇合,我才安心一些。” 说完,也悄然往着这次龙虎山的目标遁去。 而在最大的一艘飞梭之内,云湘子、黑白道人几个,正听着最新的密探汇报道: “目前青云山执掌中路,兵锋最劲,已经越过了云梦泽的中部,正行文催促我们和太微阁两家,嫌弃我们行军太慢呢!” “而东路的太微阁也进抵庚山,离青云山只有十余天的路程。” “只有我们行军最慢,按我们的速度,就算青云山不动,也还要有四十余天的路程才能赶到。” 黑白道人听完各家的消息,在一旁皱眉道:“莫非是我们预测有误?似乎从青云山和太微阁传来的消息来看,并没有遇到我们所担忧的事情啊?” 无量道人则不同意黑白道人的判断,在一旁摇头道:“没有消息才最令人担忧!” “这一次魂族放我们三家大摇大摆的进了云梦泽,它们不会是豪气的想要诱敌深入,然后把我们一口吞下吧?” 花白头发的通微道人不太认可无量道人的这个说法,在一边插话道:“这次我人族挟东海大胜而来,除了一些想要跟着打秋风的小门派外,主力可都是百战精兵。” “魂族能有这么大的胃口,把我们三家一起吃下,恐怕也不现实。” “不过我等的距离确实与青云山、太微阁有些脱节了。一旦青云山、太微阁有事,我们可不好救援。” “要不要我们稍微赶一赶路,就算落在青云山的后面,也不要落下的太远?” 云湘子则在一旁摇头道:“通微师兄这想法虽然有些道理,但那只是通常的行军布阵的安排罢了。” “但是我们眼前面对的敌人可是以奇诡难测着称,我们切不能掉以轻心,行军之际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再说了,我要是魂族主帅,恐怕这会正在寻觅,看看到底哪一支的队伍防守最不严密,最有可趁之机呢!” 无量道人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云湘子师姐说的正是小道所担忧的。” “而且从这段时间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对于魂族的渗透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真是如此的话,谁当先冒进,谁就有可能最先遭到失败。” “因此,我等应该还是按计划行事。先占住荆河,布下大阵,不给魂族以可趁之机。” “而且我们这等层层布阵之法虽然看似速度极慢,但万一争斗不利,撤退之际却绝难以被敌人贸然吃掉。” “毕竟我等万一后撤,还可以依托这些已经立好的大阵层层阻击。如此稳扎稳打、徐徐前进之下,我们就当无后顾之忧了。” 见到众人都是这种意见,通微道人也不再坚持,他指了指荆江方向问道:“当面之敌可曾探听清楚了?” 负责打探消息的修士连忙禀告道:“自从我龙虎山前出云梦城之际,荆江的魂族似乎就有意收缩了不少。” “现在我等大军一发动,按照我等的情报分析,恐怕荆江的魂族一得到消息就会立刻开始后撤。” 通微道人知道现在乃是夺取战略纵深的阶段,还没有到与对方决战的时刻,因此叮嘱道:“此事最为重要,再派人去探,有任何消息立刻报与我等。” 黑白道人听到这个消息,则颇有把握地微笑道:“看来这第一仗我等准备的如此充分,反而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那我们入驻荆江之后,倒是可以早点把大阵立定。” 云湘子则转头向着无量道人问道:“无量师弟,这一次我等立阵之际,还是要像上次一样,将那些小门派派出去驻守各地吗?” 无量道人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一些小门派的不满,但还是强调道:“云湘子师姐想必清楚,在目前没有更有效的防御魂族的情况下,只有这个方法最为有效。” “虽然因此来说,这些小门派会有些折损。但是我们只要注意把折损的门派做些轮换,另外再安排修士大力去中州征召更多中小门派过来以为后援。” “想必如此一来,我们就难以引起普遍的不满,那我们这个方法就能长期坚持。” “毕竟这些魂族就算再厉害,也必然得先渗透进这些门派,才能想办法往我们中军渗透。我们只要坚持将这些门派和我们中军分开管理,魂族想要渗透我们,就大大的难了。” “因此这一招看似笨了一些,但也是目前我等在南蛮研究出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云湘子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她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还按照无量师弟的办法。一等我们夺下荆江之后,就安排这些小门派将我等的四周守住。” “也希望魂族看到我们防御得如此严密,不会第一个想到来啃我们这块硬骨头了。” 黑白道人也微微得意地笑着道:“我们现在步步紧逼,就看魂族后面会对谁出手了。到那个时候,魂族到底能有些什么手段,也会暴露出来。” “这件事情死道友不死贫道,青云山、太微阁受些损失,总好过我龙虎山受些损失。” “想必魂族的这些手段一旦暴露了之后,我们也能更能有针对性的应对。” 说完他眼神中掠过了一丝火花般的光芒道:“上一次青云山就在东海压了我们一头,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它青云山还能不能再如此的好运!” 五零二 两路受阻 随着西路大军在荆河边立住脚步,竖起了大阵。很快的,执法修士就黑着脸来到青凝谷众修士面前宣布道: “按照西路统帅的决议,你门派的驻地在离大阵外的荆河支流处。你们赶紧收拾一番,就跟我出发吧!” 执法修士的宣布顿时就令青凝谷有些哗然起来,毕竟谁都知道大阵里面更安全,而大阵外面则要危险许多。 本来青凝谷众人还以为上次的危险任务过后,怎么也可以好好休整一番。但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又安排的是如此危险的任务。 虽然青凝谷众人都有些哗然,但大家毕竟是中州呆得久了,眼力劲自然不是偏远门派可比的。 眼前的执法修士虽然也只是一个金丹,和他们的太上长老一样。但人家可是龙虎山的金丹修士,恐怕自家的三个太上长老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人家一个的对手。 因此,他们也只能默默吐槽,一个个在内心里把西路军的统帅们悄悄诅咒了一番。 而那个过来传讯的金丹修士看这么脓包的一个门派,心中虽然不屑,但还是颇有大派风度的叮嘱了一句道:“你们立刻准备,我们一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就飞没了踪影。 而解溥宗则仗着自己身上有千云生留下的手段,不至于让千云生跟丢,也吩咐道:“按照我们之前操练的准备起来,不要耽误了出发的时间!” 就在解溥宗叮嘱之际,无极子悄悄靠了过来,忧心忡忡地道:“解长老,这么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上一次我们没有出事,不代表我们每次都能如此的幸运。” “我刚才悄悄去打听了,被换下来的全都是上一次受到过重创的宗门。看来我们到南蛮来要人家的灵地,但人家却想要我们的命啊!” 解溥宗虽然也有些皱眉,但一想到千云生的叮嘱和严令,只得强撑着道:“无极兄莫忧,我们立阵处离着大部队不远。只要我们小心一些,想必也很难出事。” “再加上我这次弄来的傀儡之术,让弟子们紧急的操练上。你看现在这些弟子,哪一个手上没有一两个傀儡?我青凝谷的实力其实已经大大增加了!” “无极兄难道没有发现,咱们来南蛮以后,弟子们已经一扫在中州的懒散模样,都懂得为了自己的小命拼命了。” “因此我倒觉得,咱们来南蛮这一步极为正确。只要我们挺过这一段时间,搞不好就真的要迎来一次门派内弟子们的升级大爆发了。” 无极子可不知道解溥宗心里其实也在打鼓,听他说得笃定,暗道自己来了南蛮之后,在压力之下,似乎之前的瓶颈也有些松动了,这解溥宗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他因此抱拳道:“既然解长老心中有数,那小弟就不再多言了。有几个弟子恐怕有些想法,我去做做他们的工作去。” 解溥宗把无极子糊弄走,心中默念了几遍:“主人你可要靠点谱啊!咱们这一门派的老老小小,可就全都指望你了啊!” 他面子上倒是颇为镇定自若的大声道:“大家都加把劲,咱们来南蛮可不是享受来了,而是为了给门派挣个未来的。” “现在我们只有多出任务才能赚到足够的功绩,未来才能换到更好的灵地。” “更何况越靠近外围,才能多杀魂族,你们也才能给自己的家族赚取更多的功绩!” “行了,都别抱怨了,赶紧行动起来。那些立阵的东西,还有大家的吃饭家伙、防御傀儡全都准备好,记得都给我仔细一些,不要回头遭遇了敌人又像上次一样慌了神。” “我们是青凝谷的修士,可不能给老祖宗丢脸!” 就在解溥宗这里吆喝起来,荆河边的大帐内,云湘子和黑白道人等人却接二连三接到了各种坏消息。 只听得传讯修士禀告道:“青云山在凉山一线受到了魂族的阻击,攻势一时受挫,现在已经损了三个化神修士了。” “而太微阁则不知怎的中了魂族的奸计,分出一路偏师,想要抢占魂族南撤的关键之处凤凰岭,结果却掉入了魂族的陷阱。” “整路偏师,除了领头的尉迟公仅以身免,剩下的则全都全军覆没了,这让太微阁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通微道人有些吃惊的道:“太微阁的尉迟公乃是我等一般的存在,怎么会仅仅身免,竟然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带出来?” 那传讯修士则执礼回答道:“按照太微阁的说法是,对方这次为了诱杀他们这路偏师准备的极为充分,甚至还出动了三个和尉迟公一样的存在。” “要不是他们这样的存在太难围杀,恐怕这一次连尉迟公也不会仅仅是重伤而归了。” “尉迟公竟然也重伤了?!”通微道人顿时觉得事情严重起来。 而云湘子却突然道:“给太微阁传讯,就说我龙虎山认为很有可能他们太微阁里,已经混入了魂族的奸细,让他们赶紧排查。” 传讯修士道:“太微阁也有如此怀疑,已经在排查了。但是我们和魂族斗了这么久,双方都对对方的手段颇为熟悉。” “这个奸细到底是谁,他们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因此太微阁才向我龙虎山传讯,除了提醒我龙虎山同时注意之外,也想问问我龙虎山可有什么探查魂族奸细之法。” 无量道人听到此处,摇了摇头道:“可恶!要是我等有能探查魂族的手段,哪要如此小心谨慎的前进!” 黑白道人却止住了无量道人的话头谨慎地道:“无量师弟,咱们可不能如此回复太微阁。” “现在明摆着太微阁已经混入了魂族的高级奸细,咱们若要是这么老实的回复,很有可能就向魂族暴露了我们内部的虚实。” “若是魂族发现我们没有很好的克制它们的手段,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潜入进来。” “因此,我觉得不如给太微阁发一条虚虚实实的消息。如此一来,若是这条消息被魂族得了去,反而会增加他们的疑虑,也能让魂族有所忌惮。” 听黑白道人如此建议,云湘子眉目一亮地道:“这提议甚好,不知我们应该发一条什么样的消息呢?” 黑白道人想了想,嘴角微翘地道:“就说我等正在请雷音寺和密宗的高僧前来,想必随着他们一到,这魂族的秘法就将无所遁形。” 无量道人听了黑白道人这说法,抚掌道:“妙啊!如此一来,想必那魂族定然就会对我们有所忌惮。” 云湘子则想了想道:“既然做戏做全套,不如就真的把雷音寺和密宗的高僧请来,大家一起参详一番。” “就算找不到靠谱的方法,我等也没有什么损失。” 云湘子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于是云湘子一边安排传讯修士向青云山和太微阁发消息回复,一边把自己这边商量的办法传回到龙虎山,由天师定夺去了。 五零三 谁是炮灰 而在青凝谷这边,随着众人被执法修士带到驻守之地,也立刻开始立阵的立阵、警戒的警戒,全都忙碌起来。 解溥宗正在那里指挥之际,突然耳朵里传来了千云生的秘密传音。他立马将沙百里招过来,给了个眼神道: “这里就麻烦沙长老看着点,我去四周看看周围的情形如何,该如何布置探哨岗卫,有没有什么未知的风险。” 沙百里心领神会地道:“有我在,解长老就放心去就是。” 解溥宗离开营地之后,驾着金刚琢飞了一圈,发现没人跟踪后才悄然遁入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内,对着千云生恭敬地道: “没想到龙虎山如此可恶,一点都不给人休整,竟然又把我们安排了出来。后面要怎么行止,还请主人示下。” 谁知这次千云生表情严肃了许多,只听得他冷然开口道:“这一次恐怕对你们是一个大的考验,你且来看。” 说完,由阿古把他们裹着,悄悄飞近了一个离他们有些路程的山凹里。 解溥宗借着阿古的掩护,朝着那山凹里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得山凹中密密麻麻藏着不下数百个魂族,比他们青凝谷的修士还要多出数倍。 解溥宗有些嘴巴发苦地道:“主人让我看这里,是不是让我赶紧向龙虎山汇报,好安排人手把这里的魂族彻底的剿灭?” 谁知道千云生冷笑了一声地道:“若是你汇报上去,还能有什么功勋?” “这一次咱们来南蛮可是赚灵地来了,若要是像你这样次次都把功劳拱手出去,那到何时我们才能凑齐那元婴灵地所要的功绩?” 解溥宗一个机灵,暗道没想到主人这么大的胃口,竟然想一口就把这数百个魂族全都吃下。 以解溥宗了解到的魂族信息来看,一个魂族可不仅仅是一个个体这么简单。它们除了有魂族的神通外,还往往会夺舍妖兽或者人类的身体。 因此对于人类来说,除了这些魂族本身的神通比较难缠外。譬如如果它们夺舍了妖兽,那妖兽的皮糙肉厚、牙坚爪利也是一个让人类头疼的问题。 因此,一个魂族一旦夺舍了之后有了身体,表现出来的实力往往是它们自身实力的数倍。 更为难缠的是,这些魂族还可以几只共用一个夺舍了的身体。因此就算在战场上,有些魂族的身体被彻底的打坏,它们也可以迅速遁入身旁别的魂族完好的夺舍身体内。 像上次解溥宗他们遇到的,就是七八个魂族共用了一个古兽的身体的情况,就是此类。 但一旦多个魂族同时共用一个身体后,这样的魂族往往更加难缠。因为对于这一个个体来说,能使出的神通更多。再加上神通之间可以互相配合,因此实力是不弱反强。 所以对于解溥宗来说,眼前这数百个魂族,真要论起来,可是能力敌上千修士的队伍。 不过他可不敢对千云生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只得有些犹豫地试探道:“主人的想要将这些魂族全都拿下,自然老奴是举双手赞同。” “但若要是主人出手的话,万一龙虎山问下来,老奴就怕解释不清楚,为何我等这么少的人,却灭了这么多的魂族,搞不好反而惹得龙虎山起疑。” 谁知千云生嘴角微微上扬地摇头道:“谁说我要出手了,这次可不是我,而你来把它们消灭,这样龙虎山不就不会起疑了吗。” “我来把它们消灭...?”解溥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眼前的敌人可是它们的数倍,虽然大多都是低阶魂族,金丹境的只是和他们这边旗鼓相当。 但是他们三个金丹两个是被千云生喂药喂上去的,另外一个也只是散修。就算有些什么经验,但功法、法宝也是稀烂,恐怕三个金丹捆一起,也不是对方一个金丹魂族的对手。 他只得苦着脸,声音都有些变了地道:“主...主人的决定定然是最英明的,但我们青凝谷的实力主人相信也知道,就怕我等打残了,也完成不了主人的任务啊。” 千云生让解溥宗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后,再叮嘱阿古重新飞回那个山洞,然后才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你也不要害怕,既然要打,自然我有打的理由。你手下的这些修士可是我夺取灵地的资本,我自然也不会舍得他们损失太大。” “这面是正反五行大旗,你先拿着,里面有诸多妙用,回头我细细跟你分说。” “还有这些傀儡,都是我最近的练手的成果,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用,这一次拿来用掉正好。” “这里面有不少是进攻和自爆型的傀儡,你这两天也以你的名义,发放下去,增强一下你那些手下的实力。” “不过仅仅这样肯定不够,这一次咱们既然要打,赚取功勋,说不得还是得借一借周边的形势才行。” 解溥宗骤然得了不少宝物,但心情还是高兴不起来,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周围就我们一支队伍,我们该如何借用形势呢?” 千云生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地笑容道:“我记得龙虎山的执法修士,可是每三天就会来巡查一遍。表面上看似是巡查各处,恐怕更多的还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跑吧?” 听千云生这么一说,解溥宗果然在这方面颇能跟得上千云生脑筋,他也眼前微亮地道: “主人是说,如果这个金丹修士万一陷入了魂族的包围。而他又一旦战死了之后,死人可拿不到功绩,那岂不是这战功就全都能算到我们这些恰好营救的人的头上了?” 千云生暗道解溥宗别的不行,对于阴谋诡计倒是天生在行,他颌首道:“既然龙虎山拿我们当炮灰,就不要怪我们也反过来利用龙虎山一把了。” “只不过你们现在立营的地方,可不合适让那金丹修士发现这一伙潜藏的魂族。” “说不得,只能让你们挪挪窝了。” 三天后,那个黑着脸的金丹修士照例巡视到河边,发现青凝谷的营地里竟然只有两三个炼气修士,顿时大怒地按着剑飞下来质问道: “为何你青凝谷敢于如此懈怠我龙虎山的命令,就不怕军法责罚吗?” 那营地里连忙出来一个老年修士拱手道:“上使息怒,非是我青凝谷不遵守统帅命令。实则是我家太上长老勘测了附近之后,发现一处更加有利的驻扎之处。” “为了更好的完成统帅命令,因此才转移了过去。不过此处我等也不敢荒废,还是继续由我等驻守。” “哦?”听到老年修士的解释,黑着脸的金丹修士才把按着的剑把松了松,问道:“那你家主力现在驻扎在何处?快带我去!” “是,那个老年修士不敢怠慢,被那金丹修士一把拎到自己的法器之上,就朝着另外一个山头飞去。 飞到了新的青凝谷驻地,那个金丹修士看到山头上青凝谷的大阵布置的井井有条,扼守的也还算合理,确实比驻扎河边要有效的多。 再加上他看着这立阵还算是有些气象,心中的火气就消散了大半,甚至还在心中微微点了点头暗道:“果然不愧是我中州的宗门,哪怕是一个小型门派也能有如此气象。 等到他们飞近了之后,那个老年修士打出讯号,大阵才打开一角,从中间飞出三个金丹修士执礼道: “原来是上使巡查而来,实在是一路辛苦,还请入阵喝一杯薄酒,聊表我等心意。” “不了!”看到青凝谷并不是逃遁而去,而是布置了一个子母阵,这修士就放下心来。 毕竟他的职责只要这些门派用心值守,不要敷衍了事,或者干脆逃跑就行,因此摇头道:“贵派既然值守得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别派的巡查任务,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说完把那个老年修士丢给对方道:“既如此,你们还是得用心值守。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阵报道,你们可明白吗?” “是!请上使放心,我等定然会小心值守,不敢怠慢!” 解溥宗表面上恭恭敬敬地把巡查修士送走,眼看着他因为这一点点路线的偏移,导致向着下一个巡视的方向开始偏差的时候,心中暗暗地冷笑。 不过他想到了千云生的叮嘱,知道虽然阴了这金丹巡查修士,但后面可是真的有硬仗要打。 因此,他眼神一肃地吩咐道:“全体都集合起来,每个人都给我像战时那样全都准备好。今天的门派大比,我必须要看到你们和来南蛮前不一样的样子。” “谁要是敢偷懒耍滑,或者和来南蛮前比毫无进步,大比过后,全都通通罚没他三个月的灵石!” “但是谁要是表现突出的,我也会不吝奖励!大家想必都看到了,炼气组的第一名,可是有八百灵石的奖励,而筑基组的第一名更是有三千灵石的奖励!” “因此门派里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集合起来。谁要敢在今天还给我漫不经心,那就不要怪我铁面无情!” 就在解溥宗这里把一众修士全都集合起来,人人精神抖索的听他训话之际。只见得从远处的山峦间,突然有一朵巨大的响箭直冲天际,炸出好大一朵绚烂的焰火来。 五零四 立刻救援 还在听着解溥宗慷慨激昂的众修士,一看到那巨大绚烂的焰火,均都心中一沉。 因为那焰火代表的意义可是不凡,乃是说明有人族修士正遇到极大的危险,亟待救援。 而龙虎山更加是曾经特别规定过,但凡见到这焰火的队伍,就必须立刻尽力去救。否则哪怕是救援偏慢,也一样会治通敌的大罪。 因此,站在营地里的青凝谷众人才心中一沉。因为他们知道,能发出这焰火的绝不可能是别人,只可能是才离开他们没太久的那个金丹修士。 众人一想到对方的修为,竟然也被逼得用这传讯火焰来求救,顿时都有些哀叹。一个金丹修士遇险,竟然要他们一帮炼气筑基的去救,简直就和让他们往火坑里跳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按照龙虎山的军令,若是不救,恐怕只会比牺牲了更惨。因此众人一时都没了主意,全都眼巴巴地盯着台上的三个金丹长老。 谁知道这次那解溥宗却颇为大义地一挥手道:“既然是同道有难,我等如何能不去救?” “这些天来,我刚刚带着你们操练了一番正反五行大阵,没想到竟然就派上了用场。” 说完,就把那个大旗拿出,丢给那个筑基掌门吩咐道:“救人如救火,既然诸位都已经准备齐备,我们就将这阵法祭出,立刻出发!” 而千云生这边则也站在一座山头之上,看着那巨大的求救焰火腾空而起,不一会儿阿古就潜回来道: “办妥了,那修士果然够笨,被我略施小计,就引入了那群魂族的上空。恐怕那些魂族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呢!” 千云生则轻笑一声道:“这一次能拿到多少功绩,就看解溥宗了。我们离得稍微远些,防止万一有什么龙虎山的高阶修士过来援救,回头反而把我们暴露了。” “这是当然,反正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就看青凝谷这次能不能争气了。” 阿古也轻笑一声,和千云生、问心珠一起,就立刻遁入了一个离得颇远的早就准备好的幻阵之中,悄然往战场的中心望去。 只见得那金丹修士虽然被魂族重重围在核心,不过他倒是并不如何慌乱。 一方面,他知道青凝谷的修士就在附近。想必按照龙虎山的严令,他们只要救援及时,哪怕到时还是冲不出包围,只要众人汇合到一处,坚守待援总不是问题。 另外一方面,这里虽然离本阵有些路程,但他相信只要他能跟青凝谷的众人汇合,再坚持半日。以龙虎山高阶修士的脚程,想必半日之后,本阵那边就定然会有高阶修士前来解救了。 因此这金丹修士虽然牢牢被三个魂族的金丹境界的缠住,但他还是一人一剑地宛如长空游龙一般,在魂族中飞来遁去,就是不给三个金丹魂族把他困住的机会。 就在他沉着应战之际,只见得远处的青凝谷众人,举着一个奇怪的大旗飞奔而来。大旗上烟云突兀,五行兼备,以他的眼光看去,都似乎颇有些气象地朝着他这里赶了过来。 作为龙虎山修士,本就对这些小门小派的缺乏好感。他们总觉得这天下乃是他们打下来的,但老是有这些小门小派的想要蹭过来抱着他们的大腿分一杯羹。 虽然他一直带着这样的优越感,但现在毕竟是他陷入重围等着对方来救,因此还是连忙提气开声,客气地高呼道: “青凝谷的诸位救援的道友们,赶快过来与我汇合。我们只要坚持半日,想必本阵那边就会有高阶修士来救了!” 谁知道这些青凝谷的修士来到魂族包围圈的外围,把大旗一插,立住阵脚,并不急着朝着魂族的阵法里冲进来。而是从那杆大旗下面,绕出一个老年金丹修士朝着自己拱手道: “上使莫慌,魂族自古都是狡诈多变。为防有诈,还请坚持片刻,我等立住阵脚之后,即刻来救!” 说完,把大旗挥舞地更加迅疾。不一会儿,就见得狮吼虎嘶之声从大旗中不绝于耳的传来,然后立刻间就从那大旗之下滚滚而出的冲出数十个傀儡来。 只见得这些傀儡有的生龙活虎,宛如长虹贯日似的,直扑外围的魂族撕咬起来。 有些傀儡则皮糙肉厚的,根本无惧于魂族的各种神通。虽然被魂族打得东倒西歪,行进的路线也是歪歪扭扭,但还是颇为坚挺地朝着魂族的包围圈内部深入进去。 而最厉害的,则是打头的几只筑基境界的傀儡。它们一扑入魂族之中,就像是极为狡诈的真人,还会特别挑选那些孱弱的魂族炼气境界所寄身的妖兽或者人类身体出手,把它们撕成了碎片。 不过这些魂族也不是易与,除了它们能放出道道神通,把那些傀儡也打得东倒西歪以外。就算有哪些魂族失去了寄生的身体,也会迅速的猛扑进靠得近的别的寄生身体之内。 这样一来,第一波傀儡虽然造成了一些伤害,但显然对于魂族的真正实力损伤并不太大。 就在那三个金丹魂族觉得赶来支援的这波人族颇为孱弱,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之际。只见得那些皮糙肉厚的傀儡们,已经冲进了魂族包围圈的颇深处。 这时候,突然从大旗下,传来几声断喝道:“爆、爆、爆!” 霎时间,那些皮糙肉厚的傀儡们,顿时就一个个猛烈的爆炸起来。 这一下变故让魂族猝不及防,除了十几个炼气境界的魂族根本来不及逃出寄生的身体,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之外。 就连那三个金丹魂族的神通也微微有些被波及到,导致整个包围圈也被炸得松动了一些。 “好!” 那龙虎山的金丹修士本来已经有些绝望这青凝谷的战斗力竟然如此的孱弱,没想到如此迅速的就给了他以惊喜。 这让他顿时精神一震,趁着三个金丹联手之势稍松,顿时剑光一展地就连砍了几个拦路的魂族,大喊道: “好机会,诸位快来与我汇合!”说完剑光一展,就想要强抢出去。 而青凝谷这边沙百里则早就得了解溥宗的指示,也大呼小叫地飞出,表面上也想要尽力和对方汇合。 但他那本来就稀松的能力,再加上手上故意又弱了几分,竟然被十几个筑基的魂族联手就挡了回去。 这一下双方接头虽然功败垂成,但分明也让那金丹修士看到了希望。 只见得他大呼小叫地想要拼命抢出,甚至还特地引动了手中早就扣着的一张雷光符箓,顿时就打得周围的魂族一阵骚乱。 而解溥宗则巴不得他越拼命越好,连忙再一次大喊道:“上使坚持住,我等再试一次!” 五零五 瞒天过海 虽然青凝谷这边想要故计重施,但这一次魂族吃了上次的亏,哪里还肯给这些自爆傀儡接近的机会。甚至不少炼气期的魂族,宁愿自爆自己的躯壳也要把这些傀儡挡在外围。 而阵内的金丹修士则因为刚才突围心切,反而失去了之前沉着应对的灵活身法。这一会也在两个金丹期的傀儡的指挥下被魂族层层包围住,形势眼看着反而更坏起来。 就在人族这边后手尽出之际,魂族那边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暴露,就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一旦被这些人族拖住,就没办法迅速转移了。 因此也拼命朝着核心的金丹一齐出手,誓要将他迅速消灭。 不过龙虎山毕竟是名门大牌,功法强悍不说,好东西也是不少。 只见得这金丹虽然失去了灵活多变的身法,但依然沉着冷静的时不时地打出一张符箓或者打出一道大威力的术法维持住场中形势。 “轰!” “轰!” “轰!” 不仅仅是青凝谷这边会自爆傀儡,魂族这边除了安排出一个金丹领着一些手下挡住青凝谷众人外,剩下的魂族也改变战法,悍不畏死的接二连三的接近龙虎山的金丹修士,纷纷自爆躯壳。 这一下顿时间龙虎山的金丹修士也大感困难,左支右绌起来。 躲在一旁观战的千云生正在诧异,龙虎山对于自家的修士也确实好的有些过了。 就算魂族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甚至战到酣处,它们手上的躯壳不够之后,就连魂族自己也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悍不畏死的上去拼命拖住几息,也要给自己的同伴创造出机会出来。 但就算这样,龙虎山的金丹虽然模样凄惨了一些,竟然还能坚持。 而青凝谷这边的修士则虽然大呼小叫的厉害,但他们除了傀儡、符箓还有些用处,手下也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一些。 因此导致除了一开始傀儡自爆造成了一些战果,大部分魂族还是死在了龙虎山的金丹手下。 “轰!” 就在远处的观战的千云生有些诧异这金丹修士竟然如此强悍,被魂族围攻了两个时辰竟然还没有陨落的时候。 只见得魂族也发了狠来,这一次甚至有十多个魂族合在一头妖兽体内,疯狂的冲到金丹修士的身边再轰然自爆。 而这会的金丹修士的主力长剑被对方两个金丹魂族困住,而他自己的各种护身符箓、灵器等也早就打了个干净。 因此他见再也难以挡住对方的这自爆地一击,干脆咬牙之下,生生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硬是靠着牺牲了整个左臂,挡下了对方的这一次致命的一击。 不过魂族这一次的以命换命的打法,也激起了金丹修士的血性。他看了看自己油尽灯枯的身躯,再看了看青凝谷依然被对方一个魂族金丹挡得难以寸进,而四周更全是杀红了眼的魂族。 他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一冷地长吟了一声,大笑道:“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说完,他根本就不再护着自身,而是朝着飞在半空中的宝剑尽力一指。 随着他这一指,这金丹修士的法宝宝剑也仿佛像是侦知了主人的心意,发出了一声悲鸣般的声音。然后就光芒大盛的宛如燃烧了自身一般,一时间竟然把所有的魂族全都迫在了外围。 那霎那间的时刻,就宛如这个金丹修士最耀眼的时光似的,他虽然被炸碎了半个身子,但这会却如翩翩降临的剑仙,轻吟道: “御风而来,除魔一念,天地万古,唯我一剑!” 念完,那金丹修士的身影竟然和自己的宝剑合而为一,霎时间就宛如骄阳似的,猛烈的炸了开来。 “不好!这是金丹自爆!” 金丹修士的自爆可不同于一般修士的自爆,哪怕是境界上的差距,都是低阶们的噩梦。 就在这些魂族大惊失色,纷纷想要四处躲闪之际,只见得外围的解溥宗却大喝一声:“哪里跑!” 喝完之后,本来护住青凝谷众人的那杆大旗猛然展开,正反五行之力同时涌出,竟然把这些魂族全都罩了进去。 “轰!” 猝不及防的魂族们,被解溥宗的这杆正反五行大旗阻住。一时间根本来不及脱身,霎时间就被金丹的爆炸迅速气化,变成了一堆堆的飞灰。 而解溥宗的正反五行大旗也根本就禁不住这样的冲击,直接也被冲成了碎片。 这也是千云生早就预计好的数个结局之一,因此他也早就计划好了,利用金丹的自爆,彻底消灭了这杆正反五行大旗为何能威力如此强大的证据。 就在青凝谷众人心头一松,暗暗庆幸这一仗赢得艰苦之际。 突然从爆炸的核心处,猛然又飞出了数条光芒出来。 “不好,还有魂族没死,它们要来夺舍!” 青凝谷修士们本来已经放松下来心情,见到这样的情况,哪能不大吃一惊。 不过显然得了千云生叮嘱的解溥宗早有准备,他一丢手就有数道灵光灿灿的符箓飞出,立刻就把那几个魂族困在了其中。 不过显然这符箓也只能阻它们一阻,因此解溥宗连忙当先动手,同时大喊道:“快快动手,不要放他们出来了!” 得了解溥宗的提醒,众修士才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的傀儡、符箓、灵器、灵具全都招呼了上去。 而且众人还根本不敢留手,唯恐打不死这被困住的几个魂族。 就在众人拼命朝着这几个虽然重伤,但毕竟还是金丹级或者筑基级的魂族出手之际。 突然一道柔和的清风拂来,把众人的攻击全都挡住。然后就见得一个袖袍从虚空中伸了出来,把那几个魂族一卷,就收到了袖袍中去。 众人这哪还不明白遇到了高阶修士,连忙一个个稽首道:“参见高修!” “免了!”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修士才刚刚露出身形,自我介绍道:“贫道无量,不知下面是哪个主事?” 解溥宗连忙从人群中飞了出来,稽首道:“小道解溥宗,拜见高修!” 那无量道人长得不高,倒是颇有高人做派,他微微皱眉的看了看场中的形势,于是问道:“到底是何情形,你且细细道来!” “是!”解溥宗不敢怠慢,连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当听到有龙虎山的金丹修士力战之下竟然陨落,那无量道人冷哼了一声。 打断了解溥宗的话头道:“具体情况如何,我自会分辨!” 说完连点了几个青凝谷修为最弱的修士,摄到手边,用秘术把刚才解溥宗所说的又问了一遍。 当他发现这几个修为最弱的修士在他的秘术下说得和解溥宗基本一样,并无欺瞒地时候。脸色才缓和一些,沉吟道:“这件事情看来确实是有些凑巧了。” “不过你们奋力营救,想来也怪不得你们。” “这样吧,这几个魂族我自会带回。审问了之后,若你们所说确实无误。那么相应的奖励,我龙虎山自然不会吝啬!” “是!” 其实这会解溥宗比刚才大战还要紧张,不过他紧紧牢记了千云生的安排,没有让下面人知道分毫,果然瞒过了龙虎山修士的审问。 就在解溥宗心中大松了一口气之际,那个无量道人又温言勉励了几句,把那陨落的金丹修士的残骸和遗留的法宝、储物袋一卷,才缓缓从半空中彻底消失。 送走了无量道人之后,解溥宗转过身来,对着下面的修士吩咐道:“快!限定半个时辰内打扫战场,然后立刻赶回营地做好防御,不得有误!” 五零六 劫数重重 就在龙虎山这边小心谨慎地步步向前推进之际,雷音寺的大雄宝殿之上,禅净方丈正在对着最上首的三尊佛像默默叩拜,口中祝祷道: “......一切劫难皆是小僧之过......望我佛大发慈悲,泽佑雷音......” 玄悲则默默站在一旁,等禅净祷祝完毕之后,才一脸严肃地凑上来禀告道:“启禀方丈,龙虎山来信了。” “他们说魂族在南蛮有一套夺舍之术,诡异难防。因此,想要我等安排高僧过去一起参详如何破此秘术。” 禅净方丈阿弥陀佛了之后道:“虽然这次我雷音寺遭受重创,以至于难以随同三大门派南征。但天下修士本是一家,既然他们有求与我等,我等理应派人前往。” 玄悲阿弥陀佛道:“掌门心善,就不知这次派何人前去?” 禅净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般若堂拟定人选了吗?” 玄悲连忙合十道:“这等参详事宜,非是高僧大德、穷首皓经之辈不能胜任。藏经阁的玄本因为经阁失守一事,自愿受罚。” “但小僧认为,藏经阁一事,实在不能算是玄本之失。” “因此小僧是想,不如将他外放南蛮。一则也遂了他的心意,二则他既代表我雷音寺的脸面,自然就能名正言顺地恢复其在雷音寺的名分。” “三则,我们如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未来待时机成熟,还可以再将他召回藏经阁来。” 禅净轻轻点头道:“般若堂此议甚好,就照此办理吧。” 就在他以为此事议定之时,只听得玄悲继续禀告道:“另外小僧还有一层想法,这一次藏经阁失窃,最重要的是丢了两卷极为重要的经卷。” “而且从我等事后调查来看,大部分遇难的弟子皆都找到,唯有当时身在藏经阁中法如师弟的失踪实在蹊跷。” “虽然我等也不能排除法如师弟就此罹难,但鉴于卷轴的重要性,因此掌门曾经叮嘱我们,只能悄悄排查此事,决不能有丝毫消息透露出去,以防天下震动。” “因此我等对于这人选都一直是慎之又慎,如今这中州、东海包括我西域都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安排,但是这北疆和南蛮暗查的人手还没有定下来。” “小僧是想,既然我等安排玄本大师南下南蛮,不如也将寻访法如的任务密交于他。” “当年法如就曾经与玄本多有交集,他进入藏经阁也是玄本推荐,说不定玄本对他殊为了解,搞不好更能查到些什么端倪。” 禅净深思了一会,点头道:“既如此,你且将玄本宣来,我来和他叮嘱一番。” 另外一边,东海的峨山之上,这会已经改名为了噶举山。 山峰之上新建的大雄宝殿,法王正坐在其中,他客气地送走了来访的峨眉山同道之后,回转到殿后,看着幽萍圣女正跪在佛像之下。 法王看着这时的幽萍功力已然大涨,她气息雄浑、脸庞宛如菩萨般光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幽萍,你这次东海战功卓着,特准许以我密宗灌顶加持。我看你周身气息圆满,通行无碍,看来金刚般若密法已然大成了。” 幽萍圣女连忙俯下身来道:“多亏法王慈悲,我佛护佑,幽萍愿将此身献于我佛,虽粉身碎骨亦绝不后悔。” 法王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我们在东海站稳脚跟,跟你在西域审时度势,让我及时参与到雷音寺一战不无关系,你可以说是为了我教立了一大功。” “这一次三大派又传檄而来,说南蛮魂族有夺舍秘法,极难防备,想我密宗派人前去一起参详。” “我想既然你恰好功法大进,倒是合适前往南蛮的人选。” “你到了南蛮之后,记得审时度势,还是如西域一般把我教的利益放在首位。另外,你也记得把诸派的情形全都细细记录,汇报于我。” “我再赠你一秘法,若是南蛮有何对我教有利之事,你有立刻向我专奏之责,你可明白这其中的分量吗?” 幽萍圣女连忙俯首道:“法王如此信任,幽萍何克敢当?唯有肝脑涂地,为我教奉献牺牲!” 法王见幽萍性情如此高洁,对于白教如此忠贞,满意的赐下一物道:“你恰好功法大进,估计还没有趁手的宝物。这是我手持密珠一串,就赐与你吧!” 而在千云生这边,自从上次消灭了数百个魂族之后,连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青凝谷驻防的驻地这边都变得安静下来。 不过他也乐得如此,他把外面的事宜都交给了问心珠盯着,自己则躲在阵法内研究他的傀儡之术。就在这天,在千云生的藏身阵法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哈哈哈”地狂笑声来。 只见得他捏着一截小草,哗啦一声,把堆在周身的无数材料推开,大笑道:“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 外面有问心珠看着轮回阵法,阿古则躲在摄魂幡里睡觉,被千云生如此大声的吵醒之后,不满意地揉了揉眼睛钻出来问道: “啥有心人不有心人的?你发现了什么不起的东西了不成?” 千云生狂喜之下也没有在意阿古地态度,而是喜不自禁地道:“你懂什么?培育了这么多、试了这么多,终于被我发现了这个!”说完,就伸出手来。 阿古定睛一看,千云生的手心里躺着一截矮矮得毫不起眼的藤蔓。 这藤蔓弯弯曲曲的,宛如老树的树根一般。唯一和树根不一样的,乃是上面的两点微微发绿的嫩芽。 阿古不由得好奇问道:“我看这藤蔓似乎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嘛!” “你还是多学点东西吧,就知道睡觉!”千云生被阿古的随口一句说得心中一痛,暗道要是现在问心珠或者塔灵在,恐怕就能分享自己的喜悦了。 他只得耐心地道:“你别看这藤蔓毫不出奇,但它可是有一个厉害的名字,叫荒藤。” “荒藤?”阿古一时不解。 千云生只得继续耐心的解释道:“正所谓天地有灵,灵尽则荒。” “这荒乃是一种极其霸道的现象,譬如这荒藤吧,只要它生长的地方,就万物不生所以才得了荒藤这样的名字。” “因此这荒藤生长的时候,能够极为霸道的把周围的一切都收摄到自己的身上来。哪怕苍天巨木,只要被这荒藤缠上,若是没有及早发现,也是会必然死亡。” “因此这荒藤对于灵地、田地危害极大,基本上稍有对于荒藤有概念的,一旦发现都会及早除去。” “甚至若要是一时不慎,被荒藤占据了此地,哪怕就算是事后除掉了荒藤,也起码有数年时间这灵地都会贫瘠的毫无价值。” 阿古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既然荒藤如此危害,那我们要来何用?” 千云生得意地笑道:“这荒藤虽然如此凶狠,但反过来说,对于任何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克制的作用。” “你想想,不管是符箓、法宝,或者哪怕是魂族、魔族甚至黄泉小世界里的鬼族,这荒藤可不管这些,它的收摄万物的特性对于它们可统统都是有克制的作用。” “因此,我们如果用这荒藤来做傀儡的话,不管是何神通法术、甚至灵器法宝打上去,我都测试过了,最多都只能达到一半的效果。” “而反过来说,荒藤对于任何东西的伤害,可都是成倍叠加的。而且这荒藤还可以大量产出,正是低阶傀儡不二的选择。” “虽然这荒藤水火不侵,但它唯一的弱点是刀砍斧削。不过这也不怕,我们可以为这荒藤泡上特制的桐油,再放入地火之中反复煅烧,如此一来,自然就能坚比金铁了。” “你想想,有了这荒藤做出的低阶傀儡,虽然对于高价修士没什么作用。” “但是在低阶修士的争斗中,只要数量够多,又不在乎牺牲的话,这甚至可以彻底改变一场争斗的格局。” 阿古见千云生手舞足蹈的样子,摸了摸头道:“就算这荒藤如此厉害,但是我们怎么能大规模的获取呢?” “就算按你所说这藤蔓只要环境合适,会生长的极其迅速。但是这代价也是极其昂贵的,我们不可能有这么多地方,专门给这些荒藤来祸害吧?” 千云生神秘地大笑道:“本来我也为此事发愁,虽然这荒藤极其容易生长,但我所需的其实是其核心的藤筋,因此必须要大量的荒藤才能制作出一个傀儡出来。” 说完他捏起这长出了两颗小小嫩芽地藤蔓道:“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把这藤蔓和海兰珠给我的天道叶片放在了一起。” “结果我发现,这天道叶片竟然对于这荒藤也有改造之效。” “我尝试过了,这荒藤虽然还是如此霸道,但是在生长的时候,会随着我们的心意,在汲取一定的灵气之后就会停歇下来,并不会对一块灵地竭泽而渔。” “如此一来,就给我们大量种植留下了基础。” 说完,千云生再一次坐回一堆的傀儡零碎之间,翻出南蛮的地图,喃喃地道:“既然有了这荒藤,那且让我来看看,到底哪一块灵地合适青凝谷来驻扎。” 五零七 赏罚分明 就在龙虎山如此稳扎稳打,几乎以一个月的速度向前布置一个大营的进度,缓慢前进之际。 三个月后,黑白道人突然来到云湘子的大帐,兴奋地道:“云湘子师姐,你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哦?”云湘子这会正被青云山和太微阁催促的焦头烂额。三个月了,青云山在凉山一线依然不得寸进。 而太微阁也宛如陷入了泥沼一般,有心做出什么动作,但又防备那宛如幽灵般的魂族奸细,只得用最笨的办法宛如乌龟爬似的向着青云山靠拢。 而只有龙虎山看似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因此两家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龙虎山立刻开拔,赶紧和他们合并一处,攻破凉山。 但其实龙虎山自家有自家的苦,自从和无量师弟定下了这个战略之后,虽然龙虎山的中军有了保障,但下面的小门派受损严重。 以至于除了她拼命向龙虎山伸手,两天一小报七天一大报的让龙虎山赶紧征调更多的小门派过来。甚至不得已之下,就连一些中等门派也被她派了出去。 但她知道,这么做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现在中等门派她还能压得住,一旦这些中等门派被消耗光了,那些大门派和自己这三大门派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到时候可就不是她调得动的了。 要是一旦这些大门派调不动的话,那些这么多个月来浴血奋战的中小门派看到这样的情形,就算不立刻哗变,恐怕以后也绝难以再实行这样的战略了。 云湘子摇了摇头,把这么多烦心事扔到一边。只见得黑白道人拿出一份奇怪的记录来丢到她面前故作神秘地道:“云湘子师姐,你且看看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云湘子毕竟是高修,虽然她这会早就心中火气直冒,但面子上还云淡风轻地道:“黑白师弟就不要卖关子了,这军情如火,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吧。” “呃...”黑白道人知道云湘子平时待人接物可都是一把好手,这么软中带硬的话可是很难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看来这一阵子的琐事,没少让她烦心。 于是他也颇有眉眼的不再卖关子,而是拾起那个账簿道:“这些个月来我在密切观察这下面的各个门派的伤亡情况,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黑白道人这么一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云湘子被提起了兴趣,眉目流转地道: “这么多个月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消息。雷音寺和白教的人过来,果然也没弄出什么眉目来,莫非你这里能弄出什么好消息不成?” 黑白道人嘿嘿一指道:“师姐你且看这里,咱们出征也快要小半年了,这么多门派之中,唯独这个青凝谷有些意思。” “你来看看,这个小门派伤亡极低,到现在一共也就阵亡了五个修士。但他们功绩却没少拿,这功绩别说在小门派中,就算是比一些中等门派都不遑多让。” “要知道这些中等门派和大门派咱们在任务上还有意倾斜,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凝谷这个小门派竟然能以这么低的伤亡的情况下拿下如此多的功绩,师姐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黑白道人这么一分析,顿时引起了云湘子的兴趣,她接过账簿过来细细的一看,就扬眉道:“这个青凝谷绝对有古怪,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不成。” 黑白道人大笑道:“师姐看来也赞同我的看法了,贫道倒是做了些功课,这青凝谷之所以屡建奇功,乃是与他们的傀儡术极有关系。” “傀儡术....?”云湘子把账簿一合道: “这件事情看来有些意思,黑白师弟,你安排人下去,把这个青凝谷领头的叫来,咱们来细细问一问吧!” 黑白道人见云湘子也来了兴趣,笑着道:“师姐你放心吧,我这就安排人去!” 就在黑白道人和云湘子商议之际,千云生这里却还在废寝忘食的继续摸索。 虽然傀儡的主体荒藤有了眉目,但别的东西怎么样搭配才能让傀儡效果最好,还需要他一点点的尝试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他正在紧锣密鼓的鼓捣之际,阿古悄然转进来道:“沙百里来报,说解溥宗被单独叫回了龙虎山的大营。” “哦?”千云生手上一顿,有些奇怪地皱眉道:“怎么会突然叫了回去,沙百里具体怎么说的?” 阿古就把沙百里拎了进来,对着千云生禀告道:“这些个月来,小的们都是严格按照主子的要求去办的。” “但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个元婴修士持着令牌,飞到了我们大阵的上空,指名道姓的要见解长老。” “见到他之后,不由分说,就把他拉上了仙器,朝着大营去了。具体去了要干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否非是有什么不测将要发生?” 千云生细细地想了想,对于沙百里道:“不要慌,你继续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会安排阿古在你们的附近见机行事。就算是我们被暴露了,我也能让阿古保你无虞。” 说完转头对着阿古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和问心珠挪个地方。要是有什么危险,比如解溥宗暴露了,你就把沙百里救出来就是,我们再定下一步的行止。” “要是解溥宗无恙归来,你立刻就带他来见我,我要马上知道他去大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是!”见到千云生还想着保住自己,沙百里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他对着千云生深施一礼,就被阿古带着飞了出去。 千云生坐在位置上则没有动,他低着头思索了一番,才摇头喃喃道:“我做得颇为隐蔽,没道理被看出来什么了啊?” 既然想不通,千云生干脆就不再多想。他把东西一收,把问心珠召了出来,就一起向着另外的地方转移过去。 又隔了一天之后,解溥宗才终于回转回来。他一回来就被阿古带到千云生的面前,细细禀告了一番。 千云生坐在临时开辟的新的阵法内,沉吟了一会道:“你是说,他们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们功绩如此之多,但伤亡却如此之低?” 解溥宗到现在还尤有余悸地道:“是的,主子,你不知道当时老奴是多么的镇静。一番海吹之后,哪怕那云湘子、黑白道人,也被老奴说得哑口无言。” 解溥宗刚准备继续,就听得千云生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是镇静,恐怕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吧?行了,不要吹牛了,我要知道真正的过程。” “是!”解溥宗被千云生看穿,只得讪讪地道:“圣明莫过于主子,老奴这点小心眼早就被主子摸透啦。” “其实老奴被提溜过去,早就吓得魂都没了。还好老奴这种小门小派的见到如此高修的,被吓得比老奴还不堪的也有,倒是没惹得他们有多少怀疑。” “不过他们那问题可真是刁钻,老奴想要搪塞过去,也是很难。还好平时老奴在主子面前耳提面命,那也是不是受到了一般的教育。” “因此,虽然主子没有吩咐,但是老奴照着平时琢磨的主子的意思,也总算是糊弄过去。” “唯独有一点,实在是圆不过去。老奴只好把主子给的感应傀儡给拿了出来,并为主子吹嘘了一番。” “没想到对方倒是对于这感应傀儡颇为感兴趣,还要找老奴要炼制之法。老奴推说这乃是门派的核心秘密,如何能背叛祖宗轻易许人?” “还好对方也是要脸皮的,反复利诱之下,老奴也没有松口。他们除了把那感应傀儡留了下来,倒也没为难老奴,就把老奴放了回来。” 千云生听完之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面子上却颇为冷峻地道:“这件事情,虽然你做的情有可原,但终究是出卖了我了。” “你可知道出卖我的下场吗?” 解溥宗其实已经有意把感应傀儡的事情说得极为轻巧,没想到还是被千云生指了出来,立刻哭丧着脸道:“老奴该死,老奴是软骨头,求主子惩罚!” “只是求主子动手的时候,能不能高抬贵手,饶老奴一条性命。老奴还想留着这有用之躯给主子鞍前马后的效力呢!” 他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看来是早就打好腹稿了,甚至鼻涕眼泪都一起下来了。 千云生暗叹这解溥宗演技实在了解,不去骗人太可惜了,表面上还是板起面孔道:“你放心,主子我也是赏罚分明。你犯了错我就必然要罚,但是你立了功我也必定会赏。” 说完悄然一指,点在解溥宗的身上,顿时解溥宗就开始哀嚎起来。 千云生不去管解溥宗的哀嚎,封了他的五识,丢到一边。他对着站在一旁看到这可怖一幕而已经有些微微发抖的沙百里道: “我这是搜魂绝魄手,就算是厉害的金丹修士,半个时辰也熬不住。” “这次你也看到了,背叛我的我可不会轻饶。以后你要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沙百里看到解溥宗那痛苦的样子,还被封了五识。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不了,顿时浑身一抖的赌誓发咒地道:“主子放心,小的还没活够呢,哪里敢违逆主子的意思?” 千云生见把沙百里吓住,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快有小半个时辰,把解溥宗重新放了出来。 这会的解溥宗离着最后一口气也只差了半截,还是千云生示意阿古对着解溥宗轻轻一掌,把他拍缓过来,然后丢过去一个火红的丹药道: “主子我是赏罚分明,既然有罚,但也有赏。这是大还丹,还是我从雷音寺弄来的好东西。” “你吃了这个,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治好,剩下的药力还能助你增长数年的功力。你既然成功的把龙虎山的那些人糊弄住,这就是赏你的,你就把这个服下去吧!” “是!”解溥宗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把这大还丹吃了下去,顿时就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里冒了上来。 他连忙打坐了数个周天才睁眼欣喜地道:“有主人赐下的这个丹药,果然厉害!老奴我甚至觉得离金丹中阶也不远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见把解溥宗和沙百里都牢牢的捏住,才悠悠开口道: “既然龙虎山对于我们的感应傀儡有兴趣,那咱们就来议议,该怎么把这个感应傀儡卖个好价钱吧!” 五零八 傀儡发威 既然说到如何把感应傀儡卖个好价钱,千云生又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仔细想过了,现在战事是越来越紧了,虽然龙虎山步伐极慢,但随着它逐渐深入前线,安排给你们的任务也只会更加的困难。” “你们虽然有我护着,但我毕竟不能见光,这么一来总有难以周全的时候。因此若继续这么下去,极有可能损失还会加大。” “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既然对方对这傀儡感应之法极感兴趣,那我们应该想想办法卖出个好价钱来才行。” “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先把对方的老底给探出来,否则价码开低了,我们可就吃亏了。” 解溥宗心领神会地道:“这种事情老奴最是拿手,无非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而已。” “主子放心交给老奴,一定给主子谈出个好价钱来。” 千云生知道解溥宗这是有意将功赎罪,点了点头,抽出一张南蛮的地图指给了解溥宗看了看道: “按照我的想法,这次你去谈判的最低要求,是得把我们调到后方去。危险度不能像现在这么高,还得给我们一个能赚功绩的地方。” “若是你能谈得好,就把这块地方给我要来。” 解溥宗凑近了地图一看,有些不明白地道:“主子,这是凤陨之地,里面遍布了火山和岩浆,地盘上大是大了一些,周围也确实没多少门派接壤,但似乎对于凡人的生存不太有利啊。” “而且这里也才将将够得上元婴之地,似乎灵地还是有些低了,为何不让咱去谈一个灵气更好的地方呢?”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我准备在门派里大规模推广的荒藤必须是越荒凉之地才越好,如此才能既不损地力又不与凡人争利。” “像此处火山岩浆遍布,对于别人来说,自然是荒凉了一些。但对于我来说,荒藤所需地力太多,唯独只有这岩浆之地,生生不息,恰恰才能满足我们所需。 “因此,此地对于荒藤来说可以说是绝佳的生长之地。” “至于不利于凡人生存的问题,倒也不难。” “未来等我将这荒藤大规模种植下去以后,我把这些火山岩浆归束完整,变成了供给荒藤的养料,那这些灾害自然就会偃旗息鼓,也就不再会对凡人产生危害了。” “同时这里还远离别的门派,未来我和阿古渡劫的时候也才能安心。” “而且你们毕竟只是几个金丹修士,现在等于是在和元婴修士争夺灵地。若不是选得差一些,恐怕龙虎山也难以答应。” 千云生说了这么多,解溥宗终于明白过来,他恍然地道:“既然主人有了决定,那老奴定然全力争取。” “再说帮了主人就是帮了我青凝谷,就请主人看好吧,看老奴来把这感应傀儡卖出个好价钱来!” 半个月后,太微阁的中军大帐中,熙熙攘攘的来了好几个人,当先一个坤道明眸皓齿,在信临君的引导下入了大帐,双方坐定之后,寒暄了一番,才转入正题道: “你们龙虎山还真是打得好一个呆仗,步步为营。让老夫几个觉得,你们不会是恨不得把这大阵造到魂族的老家去?“ “说实话,要不是云湘子你不是我儒家中人,我还真以为指挥你龙虎山进军的是我儒家的哪个古板的老学究呢!” 云湘子轻笑道:“大人说得哪里的话,这不是我龙虎山准备快速进军,所以来和你们太微阁商量来了吗?” “哦?你们龙虎山准备进军了?”旁边一个博冠老儒睁开眼来,正是前段时间受伤的尉迟公。 听到尉迟公发问,云湘子边上的黑白道人轻笑道:“这是自然,我龙虎山既然研究出了克制魂族的秘法,自然是敢于大胆行军了。” “哦?是何秘法?”黑白道人一提到秘法,顿时账内太微阁众人都朝着龙虎山的众人盯了过来。 谁知云湘子在一旁轻笑道:“既然是秘法,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更何况你太微阁可是藏着魂族的密探,这就更加不能说了。” 云湘子说完这句,她腰间的一个精巧的吊坠轻轻一颤。云湘子立马就眼睛一亮地伸手朝着一个中年修士一指道:“魂族密探,还不束手就擒!” 被她一指的那个中年修士脸色一变,连忙就要出声争辩之际,就见得云湘子和黑白道人一起飞了起来。 就在太微阁众人一时惊异之际,飞到半空中的云湘子和黑白道人却不向那个中年修士飞去。 反而鬼魅地身形突然一转,祭出了龙虎山有名的纵云梯的身法,霎时间就各扣住了帐内的另外两人。 原来刚刚云湘子和黑白道人用得竟然是声东击西的一招,等到他们猝不及防的将那两人扣住,众人定睛一看。 发现那云湘子扣住的乃是太微阁年轻一辈的翘楚名叫李重阳,而黑白道人扣住的,竟然是尉迟公。 这一下,太微阁众人顿时大惊道:“两位道友可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那黑白道人盯着尉迟公冷哼道:“尉迟道友,就算你受了重伤,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被我制住吧?” 黑白道人这么一问,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看着尉迟公的眼神全都变了。 因为以太微阁的名气,就算李重阳和云湘子在实力上有些差距,猝不及防间还能解释。但尉迟公这里哪怕他就算是受到再重伤势,也绝无可能被黑白道人一把扣住。 那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个尉迟公早就被魂族占住身体。在事起突然之下,魂族自己的神通又不敢在众人面前使用。 而要使出尉迟公自己的秘术,又碍着夺舍的关系,让夺舍的魂族一时间对于这具躯壳的运转没有那么灵便。 就在众人目露怀疑的目光之际,谁知道尉迟公竟然仰头哈哈大笑。 而随着他通过大笑吸引众人目光之际,突然一道极淡的虚影就从尉迟公的身体里冲了出来。同时冲出的,还有李重阳身体里的魂族。 这一下黑白道人和云湘子手上捏着的,就变成了两具皮囊。 虽然众人被尉迟公的大笑一时迷惑住,导致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制住。 但在场的众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虽然云湘子和黑白道人的第一下有些出奇不意。但就在这两个魂族猛然冲出之际,众人早就反应过来,纷纷出手。 虽然这两个魂族级别极高,也拼命挣扎,但场中高手太多,还是霎时间就被镇压住。 这一下,太微阁众人看龙虎山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还是信临君过来拱手道:“惭愧惭愧,没想到我太微阁排查了这么久的奸细,竟然被龙虎山一招而灭。” 云湘子也有些唏嘘地道:“我等也没有想到,那一路偏师出征,竟然连尉迟公也没有幸免,还真是令人感叹!” 谁知儒家对于生死倒是看得比道家还开,信临君反过来安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我儒家只要死得其所,有何痛哉?” 说完又有些振奋地道:“既然龙虎山弄出这对付魂族之法,可否也分享给我太微阁一份?如此一来,岂不是我等以后就都不用再害怕魂族刺探了?” 谁知云湘子却摇头道:“不瞒诸位,我等研究出来的这方法也并不是全无破绽。因此,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此才能更长时间的能有所用。” “甚至就连我等使用上也要极为隐蔽,如此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护住这方法。否则一旦被魂族侦知了我们这方法,有了应对之策后,我们想要再找到更合适的方法,那可就难了。” “其实别说诸位和青云山,就哪怕就是我龙虎山内,知道此法的也只有有限的两三人而已。这件事情我龙虎山合议过了,也只能这样,我们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这个秘密。” 其实在云湘子说完这句的时候,她内心暗暗地道:“哪怕是提供这方法的人,也全都被我圈了起来,我是绝对不允许这方法透露出分毫出去的。” 云湘子这么一表态,让太微阁的人也微微点头。信临君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他感慨道: “还是云道友心细能想出如此保密之法,只是这么一来,以后我等要排查奸细,云道友可要有得忙了。” 说完这句打趣的话以后,信临君才又微微振奋地道: “既然龙虎山研究出了这等妙法,那想来很快就能与我等汇合一处了。想必没了魂族奸细的掣肘,相信我等很快就能打透凉山,直捣黄龙了!” 五零九 分封大会 大半年后,南蛮的第一次灵地分封大会隆重召开。 会场里吵吵闹闹地响成了一片,只听得有修士感慨道:“这一年来过得可真是辛苦,还好我们把魂族已经赶回了界山外,这一下总算能消停一会了。” 还有人不太乐观地道:“咱们也就是在凉山打了场硬仗,剩下的基本都是魂族主动退却的。” “虽然咱们这一次打回了界山,但我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搞不好这魂族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 还有人酸溜溜地道:“你怕什么,反正咱们哥几个在南蛮可是连一根毛都没有捞到。” “等会把我手上的功绩换点灵石和法宝,我就坐着三大派的飞梭回中州去了。未来这魂族真要从界山那边杀出来,也是这些得了灵地的门派头痛的事情。” 说完压低声音道:“其实老子还巴不得他们赶紧杀出来,这样回头咱们再来南蛮征讨一次。下一次老子要多赚点功绩,让老子也弄块灵地,过一过开宗立派的瘾。” 众人就这么熙熙攘攘之际,灵地的分配也到了元婴之地的时候。 只见得这会负责分配的修士唱喏道:“青凝谷,功绩十万四千三百二一点,分配元婴灵地一块,请主事之人上来挑选。” 只见得下面一个老年的金丹修士站了起来,得意的朝着周围拱了拱手,然后才施施然上去朝着一处颇为荒凉的地方一点,对着分配的修士恭敬地道: “我青凝谷愿意选择此地,剩下的功绩,还愿向三大派换购一套护派大阵。” 就在这个老年金丹修士上去之际,下面则一阵哗然,有人粗鲁的问道:“这是什么破门派,为什么修为最高的只是个初阶金丹,竟然挑了块元婴的灵地?” 还有人奇怪地道:“老子们在前线打生打死,怎么没见过这么个门派?既然能攒得出这么多功绩,照说不应该是无名之辈才对。” 说话间,立刻就有人阴阳怪气地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青凝谷负责的可是后勤的工作。没什么危险不说,功绩也没少拿。你说他们是抱了哪家的大腿,怎么咱们就没有这么好的福分呢?” 这阴阳怪气的话音一落,顿时下面就有些轰然起来,甚至逼着坐在最高处负责秩序的修士把化神的气息一放,冷哼了一声“肃静!”才压住众人。 不过台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对于解溥宗却毫无影响。他喜滋滋的把门派和护派大阵都选了,根本无视了这些身后的跳梁小丑们,又重新坐了回去。 而在云梦城内,千云生则坐在他一早就盘下的小店内,听着宫小月的汇报最近这一年多中州所发生的情况。 只听得她一项项地细数道:“随着青凝谷几场胜仗的捷报传了回去,再加上各县的出售,导致有一些凡人在中州过得并不如意。因此最后愿意来南蛮的凡人,一共有十三万人之多。” “而我这里则让他们每个人都带上十人份之多的粮食和物资随船一起过来,这样一来,就算头两年毫无产出,我们也能起码支应五六十万人的所需了。” 千云生满意地道:“随着灵地的分配有了结果,这些凡人想必很快也会到了。” “现在对于三大门派来说,也是得好好修整一番。不把现有的地盘巩固住,一旦战线拉得太长,没有坚固的后方支援,恐怕很容易就被魂族抄了后路。” “想必只有等我们这些门派全都支应起来,凡人安居到位,三大派才会再次发动对付魂族的战争了。” 宫小月则打着小算盘道:“这一次三大门派和大门派的损失还好,但是中小门派尤其龙虎山一路的可是损失惨重。这样一来,恐怕流民的数量还在我们的预估之上。” 千云生感慨道:“是啊,但如此一来,你这里粮食、物资的收集压力可就更大了。希望通过这一波流民的吃进,我们的新地盘也能更快的发展起来。” 宫小月则边拨着算盘边笑道: “师叔你就放心吧,这一次除了借着三大派的遁天飞梭让这些凡人携带来的物资外,我还先期带了足够五十万人一年所需的粮食,想来对于征召流民足够顶用一阵了。” “而长安城那边,我们的庚金矿也开始正常运转。后面等卖了庚金之后,也还能再多筹措些粮食出来。” “同时这些天来,我已经以青凝谷的名义,在城外开始施粥宣传。就是师叔选择的这个地方,不少人听了,还有些畏难。” 千云生倒是毫不在意地微笑道:“现在大家刚来,心气还高,自然想要找一块好的灵地栖身,挑三拣四也不奇怪。” “未来等他们把携带来的粮食、灵石都花光了,发现那些三大门派和大门派又不收留,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 不过他又沉声道:“不过现在荒藤还没有种植下去,我们选的那个地方虽然够大,但是现在能利用的灵地确实不多。” “未来若是能开辟出更多灵地出来,还得是荒藤控制住一定的面积之后才行。” 分析完这些,千云生再叮嘱道:“这样吧,你安排下面的人不要把我们那里宣传的太好,反而还可以宣传的再恶劣一些。想必这么一来,会有更多的人犹豫。” “他们只要一犹豫,那我们一开始涌入的人口就不会太多,给我们初始的压力也小一些。” “等他们的粮食、灵石都花光了,我们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想必到那个时候,大家既然没得选了,我们自然就可以用更低的条件招到更多的凡人过来。” “是!”宫小月把千云生的吩咐一一记下。 只听得千云生又问道:“凤陨之地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了?” 宫小月则笑着道:“换到了灵地之后,解溥宗就带着一众青凝谷修士过去立护派大阵去了。” “我们初步算了算,南蛮这里虽然被魂族祸害了二十多年,但不少基础还在。虽然部分灵田有退灵的迹象,但在咱们的地盘上,上好的灵田还有二千亩,这些都可以留给门派以后自用。” “剩下的中等的灵田还有十万亩,按一亩田一年能养两个人来算,这十万亩田只要能恢复生产,第二年开始就能养活二十来万人,起码青凝谷南来的凡人是尽够用了。” “剩下来的下等灵田就更多了,但这些灵田荒废日久,退灵严重。” “前两年就不要想有什么产出了,第三年恐怕才勉强能种植些果腹的食物,想要恢复到能种植灵米的程度,没有三五年是绝对没有可能。” “当然,随着这些灵田开始有人管理,相信这中等灵田的产量在未来几年也能上升。以后要是伺弄得好,变成上等灵田也未可知。” 千云生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若仅仅是迁进来的这十多万人,咱们一开始就能过上富裕日子。但要是招了过多外来户的话,恐怕这开始几年,大家都得过苦日子才行。” 宫小月拨了拨算盘道:“因此小月在想,咱们还是得精打细算才行。现在虽然百废待兴,但也正好是立规矩的时候。” “因此小月想从这一开始,就把整个地盘上的粮食统一管理起来。谁家有多余的粮食也只能按统一的价格出售给门派,然后再由门派调剂给有需要的人家。” “如此一来,才能减轻我们外购粮食的压力。” “另外,虽然这地方荒废了多年,但也因此会生出不少天材地宝出来。” “初期来的流民,既然是拓荒,必然会发现些天材地宝。这些天材地宝虽然可能年份不足,但也能充实青凝谷自己的两千亩灵田。” “我们可以制定个规则出来,让他们拿这些天材地宝换取粮食和各类生活物资。” “然后我们再把这些天才地宝统一收归到青凝谷自己的上等农田里管理,那里灵力更足,养护也自然更细心。如此一来,百多年后,就是一笔不错的收益了。” 千云生知道这些事情,宫小月在塔灵的帮助下,已经颇为在行。因此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你定好了方略,让解溥宗他们执行就是,我就不再插手啦。”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赶紧和黄泉小世界沟通起来。这样有了天道种子的帮忙,我才能开始大面积的改造荒藤。” “有了足够的荒藤,我们再把地盘里大部分的岩浆和火山全都改造成给荒藤提供种植和输送养分的场所。” “等我将这些场所改造完毕,地盘上没了这些火山和岩浆肆虐后,我们就能弄出更多适宜凡人居住的地方和良田出来。” “我记得整个领地之内,不少地方都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那可是肥沃农田的好帮手。” “是!师叔英明!” 见千云生把注意力放到了如何打通黄泉小世界上,宫小月连忙把账簿一翻,开始一条条的说起连通黄泉小世界的准备来。 春节期间更新安排顺祝书友新春快乐 能追到这里的书友都算是本书的忠实读者,非常感谢大家过去一年来的支持。 虽然本书的成绩不好,但是作为新人作者来说,从开书到现在每日勤勤恳恳的两更,从没断更,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随着本书字数的加长,也越来越有更多书友加入支持。你们的每一次的打赏推荐、月票及留言鼓励我都记在心里,还是非常谢谢大家的支持,才能让我能坚持走到今天。 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春节期间走亲访友诸事繁杂,因此提前在这里预告一下: 从明天开始(2月9日)到年初十二(2月23日)这几天,我将每天18点左右更新一章。2月24日开始,我将重新恢复一天两更。 在这里,也预祝各位书友新春快乐,希望新的一年本书也能有个更好的成绩。 还是那句话,我将认认真真写完这个故事。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多多支持,谢谢! 五一零 灵地建设 一个月后,在一个遍布活火山和熔浆的凤陨之地内,一处最高的山峰上,只听得嗡地一声,一条粗大的灵光光柱从峰顶直冲天际。 随着这灵光光柱冲破云层之际,只听得宛如仙乐飘飘似的,一道遮天蔽日般的光幕就顺着这光柱朝着四周垂去。 这光幕是如此的巨大,以光柱为中心,缓慢的垂了开来,直垂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和周围埋着的各处阵旗、阵眼、阵脚勾连起来,变成了完整的一个大阵。 随着整个大阵彻底完成,只见得一阵阵清风徐徐吹过。 整个凤陨之地里,本来飘荡着的遮天蔽日的浓厚灰尘和刺鼻的硫磺味就立刻消散了不少,想必再过些时日就能彻底被大阵涤荡干净了。 站在山脚下的青凝谷修士们,看到这宛如天地伟力的一幕,一个个都面露喜色。 甚至还有老年修士不由自主地跪下来眼中含泪地大笑道:“元婴灵地、元婴大阵,这些可都是元婴门派的配置,我.....我青凝谷这是真的要大兴了吗?” 而在山峰上也站着数个修士,只见得解溥宗笑意吟吟的递出一个装满灵石的袋子道: “这一个月来,真是辛苦上使帮我等布置这护派大阵了。有了这元婴大阵,想必我等就可以顺利迁移凡人了。” “好说好说!”负责布阵的龙虎山修士笑眯眯的接过灵石,殊为客气。 毕竟他可不是那些分配会上没眼力劲的,自然知道眼前这门派看似虽小,但在自家的门派里可是有特殊关照的。要不一个小小门派布阵,哪里能请得动他来。 虽然他一时也不明白这门派到底和门内有什么渊源,但门内盘根错结,谁知道谁又是谁的亲戚,谁又是谁的弟子。 反正本着能讨好的讨好,能不得罪的就不得罪,绝对是在门内生存的不二法门。否则搞不好你就只是恶了一个不起眼的劈柴烧火的,说不定人家的能量也是能直达天听。 想到这里,这修士把手中的阵盘一递,细细的介绍道: “诸位果然极有眼力,换得的我们龙虎山的这套元婴阵法已经是元婴级别里面的顶级了,足以支持诸位门派数千年无虞。” “未来要是千年之内,诸位门派里出了化神真君,若是不想大动干戈,把这阵法小小提升一下,那也是一套不错的化神阵法了。” “诸位请看,这阵法乃是阵中套阵,阵中环阵,因此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太乙玄光阵。” “这阵盘之上,最里面的一圈,乃是这阵法的核心。” “按照诸位的要求,恰好将这整座山峰和峰脚的二千亩上好灵田全都囊括在内。如此一来,诸位在这些灵田里种植灵花灵草,圈养些灵兽灵鸟,自当无虞。” “而中间的一圈,乃是整个灵地的几处阵脚所在,也是未来你们灵地内数个大城的选址之处。” “这几处乃是灵气仅次于这座山峰之处,想来有了这几处浓郁灵气的支持。未来诸位在这些地方建城设镇,应该能对于周边的凡人或者过路的修士都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至于这最外层的一圈,就是整个护派大阵笼罩的范围了。在这个范围里,可供诸位调节灵气天时,警示外敌,阻挡妖兽侵扰等,保凡人一个风调雨顺,还都是轻松可以做到的。” 说完,把阵盘又翻了过来,指点道:“当然以上这些,一般的元婴阵法也都能做到,而此阵为何是我龙虎山诸元婴阵法中的极品,机密恰恰就是在这阵盘的背面。” “诸位请看,你们整个门派的地下,也都囊括在了这阵法之内,这可往往是化神阵法才能有的待遇。” “当然,诸位以后在此阵的基础上,还想要再独立设置一些阵法,此阵的容纳率也是极高。” “行了,还有一些别的好处,都在这卷轴之内。诸位到手之后,用心揣摩就是!” 解溥宗激动地把阵盘从龙虎山修士的手中接了过来,不去管周围众人两眼放光的盯着这个阵盘,就立刻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再一次拱手道: “上使如此辛苦,还请在敝派修整几日,让我等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了!”龙虎山修士既然灵石到手自然不愿意再耽搁,拱手道:“这是老夫的名刺,诸位以后来龙虎山有暇,可还要记得老夫这个朋友啊!” “哈哈哈,这是自然......”龙虎山修士最后卖了个好,在青凝谷众人的千恩万谢中飞了出去。 送走龙虎山的修士后,解溥宗意气风发的转过身来,命令道:“既然诸事已定,那我等赶紧将治下的凡人都迁移过来吧!” 就在青凝谷这里热热闹闹的搬迁之际,已经被打的断壁残垣般的界山城外,走进来一个修士。这修士一身南蛮打扮,倒是和城内亡命舔血之徒没什么两样。 他走进界山城内,看着本来繁华的界山城竟然变成了如今的凄惨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而跟着他一起的问心珠则好奇地问道:“看着这界山城破破烂烂的样子,真能探寻到队长的消息?” 千云生缅怀了一番自己当年战斗过的各处的地方,看到现在基本全都变成了废墟,也不肯定地摇头道: “能不能找到消息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要找的地方恐怕不管是魂族还是人类都不会有什么兴趣。兴许搞不好,还能残留下来点什么。” 阿古也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卷轴的下卷你不是已经拿到手了吗?其实这一趟我们过不过来已经都不影响了吧?”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老和尚的一番话在我的心里就像是一根刺一样,这根刺不把它拔除,很有可能会影响我的进阶。” “而且我也很好奇队长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最后为何会实力大减?” “虽然这很有可能和当时逃出雷音寺有关系,我听到的故事中也许也有几分是真实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如此的简单。” “若是不能搞清楚这些事情,就怕我会走上和队长一样的覆辙。” “可惜的是,队长的残魂还依然昏迷在天道种子内,看来也不是简单年许时间就能恢复的。” “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阿古现在已经时刻能感受到天劫的召唤了,我们可不能把指望全都放在队长苏醒身上。” “因此,这里我是必须要来一趟的!” 他们正这么说着,很快的就拐进了一处倒塌的废墟内,里面乱七八糟的卷轴撒了一地。 千云生看着这些卷轴,嘴角微微轻翘道:“果然没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哪怕最下流的盗贼也不会光顾这里。” “那当然,书就是输,哪个干下九流的会愿意跟这个沾边呢?”问心珠适时的调笑了一句,惹得大家一阵发笑。 众人笑过之后,千云才拍了拍手道:“阿古,你去盯着外面,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问心珠,你一起出来帮把手,我们开始干活了!” 五一一 再见圣姑 两个月后,黄泉小世界里,海兰珠正在天道种子旁默默修炼。它身上的气息浑厚了不少,手上的那块灵之结晶也变得只剩下巴掌大小了。 就在它还在深度修炼之际,突然天道种子那里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它包围。不一会儿,海兰珠就犹如从母胎中清醒过来了一般,微笑着望着天道种子道: “你感受到什么奇怪的气息了?” 那天道种子微微一颤,立刻就有一股极其轻柔的气息旋转在海兰珠的身边。海兰珠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才睁开眼来,欣喜地道:“小鬼修那边传来要沟通的信息了?” 天道种子又轻轻一颤,叶片仿佛随风摆动一般沙沙作响。然后只见得在天道种子的旁边,就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漩涡。 这漩涡初时极小,不过天道种子却扑簌簌地抖着就像是使出了全力。 然后,慢慢的这漩涡就越来越大起来。 随着这漩涡的扩大,从那头能的传送过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反而帮着天道种子的这边逐渐的稳定住这个漩涡,这也让天道种子的颤抖越来越小起来。 海兰珠目光涟涟地望着这正在扩大的漩涡,知道很快两边就能建立起了联系。它于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很快的,这漩涡扩大到有一个人大小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从漩涡中伸出一个头来,对着海兰珠嘟囔道:“圣姑,这次我可是亏大了,谁知道弄这么个东西这么费钱!” 说完,又用力挣了挣才从漩涡中跳了出来。 海兰珠看着千云生还真的把这东西搞成了,美目顾盼之下,嘴角却翘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微笑道:“行了,不要哭穷了。既然这东西弄成了,那就邀请我去你们主世界去看看吧!” 千云生嘿嘿一笑,摸了摸头道:“圣姑,这东西老费钱了。关键是还需要积蓄能量,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像之前雷音寺搞得那个,得半个月才能往来一次,不过一次倒是可以传送几百号人。” “而我这个就搞得简陋多了,一次只能传送一个人。想要回去,还得再等一天才行。” 听到千云生这么说,海兰珠不客气地伸出手来,给了他一个爆栗道:“你还真是抠门,怎么就不知道搞一个可以多人来回的呢?” 千云生连忙叫天屈道:“圣姑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累人,为了搞这个东西,还搞出一大摊子家伙什来。” “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下面可是有好多人张着口等着我吃饭,这灵石花得可是宛如流水一般!” 海兰珠知道千云生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却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你可别到我这来哭穷,之前我可是把老底都刮了一遍给你了。你现在想要再多啊,可是没有了。” 就在千云生失望至极之际,他突然瞥到海兰珠笑意盈盈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又被它晃悠了,只得耍无赖道:“圣姑你去了主世界就知道了,我现在是有多穷。” “你要不给我想想办法,我可真的要当裤子了,你也不希望咱们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摊子散架吧?” 海兰珠见千云生耍起了无赖,知道他那刮地三尺的性子,微笑道:“灵石我虽然没有,倒是有一样东西或者许对你有用。” 说完,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灰溜溜的石头样的东西递给千云生道:“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千云生接过来一看,不明所以地道:“这不就是极为常见的乌煞石吗?最多就是这个乌煞石的品级高了一些。” 见千云生莫名其妙的表情,海兰珠轻轻嗤笑一声,才接过这乌煞石过来晃了晃,缓缓开口道:“你可别忘记了,我们黄泉小世界之前可是贫乏的很,几乎什么有价值的产出都没有。” “但是随着天道种子占据了界灵之位,它除了自己正在缓慢生长之外,也在慢慢补全我们这个小世界。” “而这个乌煞石就是我黄泉小世界最新出现的矿产,你想想,虽然这乌煞石的品级不高,但是我们可是坐拥了整个黄泉小世界的产出。” 海兰珠话还没说完,千云生就眼前一亮地脱口而出地道:“所以,这不就是源源不断的灵石吗?” 海兰珠傲然一笑,微微点头,同时提醒道:“你也别忘记了,这才是刚开始。未来我黄泉小世界越发的补全了之后,自然这能出产的东西就会更多。” 千云生听了顿时心头火热,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又踱了几步道: “这要是光卖乌煞石实在是太亏了一些,我得到的傀儡传承里面还有石傀和金傀的传承,看来就连这个也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海兰珠不明白千云生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等到他仰起头来,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海兰珠才明白了过来道: “你这想法倒是可行,把这些乌煞石变成石傀儡以后,倒是确实是比光卖乌煞石赚得多了。” “而且傀儡参加战斗终究会损坏,要修这些傀儡也还是要用到乌煞石。因此只要我们傀儡卖的多了,未来乌煞石的需求也会上升。” “只是这么一来,对于制作傀儡的修士数量要求就很高了,你有足够地手下帮你制造傀儡吗?” 千云呵呵一笑道:“圣姑这你就小瞧在下了,现在在下也算是有一份地盘的了。” “虽然目前我的手下不算太多,但是我手上可是有数十万的凡人。” “按照修仙界的规律,三千人能出一个有灵根的孩子。我手上若要是能弄到几十万凡人,未来每一年,我都能差不多收到百来个有灵根的孩童。”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终身只能在养气境晃悠,能达到炼气境的一批中估计也就十来个。” “但只要我能这样多坚持个几年的时间,等到有几批孩童开始达到炼气期,就能成规模的帮我制造傀儡了。” “而且这一次我屯的地可够大,未来等我把荒藤种植下去,再整理出一些新地出来,人口超过百万也不是梦想。” 海兰珠听着千云生在那里侃侃而谈,好奇地问道:“荒藤?那是什么么东西?” 千云生一拍脑袋道:“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跟圣姑禀告,说起来这件事情要办成还得借助天道种子的力量。” 说完把自己对于荒藤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还把被天道叶片改变的那一截荒藤拿给了海兰珠看。 海兰珠接过荒藤仔细看了看,恍然道:“你这想法倒是有趣,不过这被天道种子改变过的荒藤可是有天道种子的气息,这可不能种在你那边。” “这样吧,我在黄泉小世界中给你辟出一小块地来。你先把被天道种子改变过的荒藤种下,并快速催发出来。” “想来隔代之后这些荒藤没了天道种子的气息,你就可以采集这些二代的藤蔓到你那边栽种了。” 千云生听到海兰珠如此安排,欣喜道:“还是圣姑想得周到,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恐怕还得麻烦圣姑。” “哦?”海兰珠也没有想到,一年多没见,千云生竟然折腾出这么多事情,诧异地望着他,好奇他还会再提出什么鬼点子来。 没想到千云生朝着天道种子指了指道:“之前这天道种子里残魂的事情恐怕圣姑已经都知道了,这次我去南蛮还真找到了一些线索。” “但是这线索现在却指向了魂族的控制范围之内,凭我一个人可不敢深入。我思来想去,只能找圣姑你来借兵了。” 五一二 种下荒藤 半个月后,之前的凤陨之地、现在的新青凝谷内,已经逐渐的开始有了些生气。 随着元婴大阵一天天的发挥作用,越来越多的灵气被聚拢在大阵之内。 现在整个新青凝谷内,已经不复之前的烟熏火燎般的恶劣环境,反而开始清风徐徐,鸟语花香起来。 随着空气中逐渐增浓的灵气灵力,哪怕现在就是凡人吸了,也会有种沁人心脾的愉快感觉来。 而随着环境的改善,第一批的凡人也开始陆续的迁移了过来。在青凝谷修士们的帮助下,正围绕着青凝谷的主峰一圈圈的铺陈开来。 只见得一个青凝谷的炼气修士,口中正念念有词间,一道土震术打出。在凡人惊奇的目光下,那些荒芜的灵地内,本来落在田间的大小石块全都被震成了碎片。 还有的修士则努力的施展着云雨决、金杀决、燎原决,努力的将一块块农田变得重新恢复生气。 而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傀儡,有些傀儡把巨大的粗木从深山中拖了出来,还有些傀儡则将堆积如山的物资转移到各处。 在这样热火朝天的景象下,现在的新青凝谷内,虽然在别的地方还依然是火山岩浆的肆掠之地。但是在核心的主峰周围,已经初步有了些生机勃勃的感觉来。 而在岩浆翻滚肆掠的火山深处,一处巨大的火山山腹之内,早就已经被解溥宗划为了禁地,因为这里是千云生选定的第一批的种植荒藤的所在。 今天,在这禁地中,正有着数个身影在其中忙碌。 其中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正在一点一点的落在山壁间仔细检查,而千云生则飞在半空中托着一个阵盘也在做最后的调试。 过了一会,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纷纷飞了上来讨好地禀告道:“启禀主人,这下面已经准备齐备,可以播种了。” “好!”千云生看着下面布置的密密麻麻的禁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出去吧,守在外面,记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知道这是千云生准备施法,因此不敢多问,连忙飞出了山腹外,尽职尽责的守在洞口。 而千云生则把控制整个山腹的单独大阵打开,才轻笑道:“圣姑,两位长老,我们开始吧!” “好!”随着海兰珠的清冷地声音响起,它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才现出身形。原来刚才它们一直在千云生的身边,只是不让解溥宗和沙百里看到罢了。 而之所以除了海兰珠之外,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也跟在了它身边,也是为了后面千云生要深入魂族腹地,所以被海兰珠临时指派保护千云生的。 毕竟千云生弄的这个省钱般的传送阵法实在太慢,要凑齐一支能启程的队伍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因此它们先帮着千云生把这荒藤种下再说。 只见得海兰珠朝着两位长老微微点头,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就抓着一大把荒藤幼苗飞了出去。 千云生则站在海兰珠边上托着阵盘眯眼细看,只见随着两位长老出手,霎时间就宛如天女散花似的,把无数荒藤的幼苗准确地打进了早就划定好的密密麻麻的山腹之中。 而随着这些种子被打入山腹之后,千云生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把手上托着的阵盘一点。 只听得火山的底部,立刻就轰隆隆地,红光直冒之间一个早就布置好的巨大的大阵就灵光勾连的显现了出来。 随着这个大阵在翻滚的岩浆的催动下露出了真容,不一会儿,就有火红色的熔岩顺着早就画好的阵法轨迹蜿蜒的爬了上来。 慢慢地,随着这些红色岩浆和灵力大阵彻底地显露出来。一个阡陌纵横无比规整,又气象恢宏的盛大场景,布满了整个山壁的同时也显现在众人面前。 同时随着这些熔岩顺着阵法轨迹升上来以后,整个火山内部的火灵力也变得活跃起来。 那些已经被种在了一个个小格子内的荒藤,宛如春风化雨般被滋润了似的,纷纷冒出了一星星的绿芽出来,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四处漂浮的火灵气。 千云生满意地看着这第一批荒藤被成功种下,对着圣姑笑道: “总算是成功了,只要咱们这一批长势良好,以后就可以让解溥宗他们照葫芦画瓢,以我们今天所做的为标准,把领地里所有的火山和岩浆之地都按此改造了。” “如此一来,只要几年的时间,有青凝谷的修士们善加建设和管理,想必很快我们就能开始收割荒藤了。” 海兰珠却打了个呵欠道:“这些天我过来也都见识了一番,你做得确实不错。可惜我现在这个身份还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在你们这个门派里晃悠。” “算了,我也乏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就先留给你,有它们的保护我也放心。” “我自己就先回了,未来等你说的什么人类的城镇弄好了,还有什么拍卖、鬼市这些你们人类新奇的东西弄起来了,我再来看个新鲜。” 千云生则不忘嘿嘿笑着提醒道:“圣姑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这一大摊子百废待兴,各种地方都缺钱。” “您那边可得多给我想想办法,尽早多弄点乌煞矿过来。哪怕一开始我们没能力做出傀儡,先卖了原矿赚点灵石救救急也是好的。” 海兰珠这次过来,心中虽然讶然竟然被千云生鼓捣出这么大一个规模来。不过面子上倒是云淡风轻的撇了他一眼道:“行了,财迷,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多组织下面挖些出来给你的。” 说完轻轻一闪,就没了人影。 而千云生则摇了摇头,让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隐了身形,才又把解溥宗和沙百里叫进来交代道: “这一次荒藤我种下的极其成功,未来你们可以安排修士轮流进来管理,这样过个几年就能开始收割了。” “至于这控制火山、岩浆的办法,我已经都记在了这个卷轴里,并且都降低了难度,想必以你们的能力照做应当不难。” “未来等大部分火山都收束好了以后,想必地表的岩浆也会大大的减少。到时候你们再组织修士们用些法术对地貌改造一番,想必现在不少的荒芜之地未来都能开垦成良田。” “至于剩下的那些还裸露在地表的岩浆,你们再撒些荒藤的幼苗进去,想必也都能控制住。如此一来,这些灾害未来就可以不再为祸人间了。” “到那个时候,随着土地能逐渐整理出来,未来就算凡人的人口有所增长,我们也尽能承受。”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不敢怠慢,一一应了下来。 千云生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使了个眼色,就准备带着两位长老飞走。 结果解溥宗和沙百里却就像是等着这个机会似的,连忙禀告道:“最近无极子有些不老实,似乎外面有人对我们青凝谷有所觊觎,还要请主人示下该如何处理。” 五一三 有人觊觎 千云生听了微微一愣,暗道最近一忙倒是没注意无极子这边的情况,莫非惹出了什么麻烦?于是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且详细说一说。”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不敢怠慢,连忙把最近无极子的种种表现说了说,然后评价道:“这无极子毕竟是一介散修,眼光太浅。” “之前他以为我们不能成事,所以才觉得得了我青凝谷旧地和六县之地就已经极其满足了。” “但这一次他见我们真得了元婴之地,顿时就有些贪心不足起来。这几日他频繁在外面接触,大概是想要用我青凝谷的利益和他金丹长老的身份交换些什么。” “主人也知道,咱们青凝谷明面上可是一个小门派,骤然得了这么大一块元婴之地,难免不会有人有想法。”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事情我等在中州见得多了。” “老奴们是怀疑,搞不好有人想要用我们当年搞走云崖子的方法,利用这个无极子做跳板转而弄走老奴等人。然后就自然能鲸吞了这么一处元婴之地,也让三大派说不出什么来。” 千云生听了,目光骤然一冷地道:“你们禀告此事果然重要,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内部不稳,恐怕我们也不能安心发展。” “本来我还计划此间事了,远行一番。现在看来,必须要先斩断这些人觊觎我们的黑手,我才敢放心出门了。” 解溥宗和沙百里对千云生已经有了些熟悉,知道他这么一说,就是心中动了杀机。于是主动地问道:“要不要老奴们先把那无极子监视起来?”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正如你们所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只是一个无极子而已,就算我们把他杀了,保不齐以后你们下面还有别的人一样会被收买、分化。” “今天是无极子,未来搞不好会变成你们的心腹手下、徒子徒孙、各类族人甚至至亲之人,到时难道我们也一个个的统统都杀得一干二净吗?” 千云生这么一问,两人顿时犹豫起来。 毕竟无极子和他们毫无关系,因此下起手来可没有心里负担。 但未来要是真出了什么别的叛徒,让自己对于自己的亲族、弟子、甚至父母妻儿下手,那自己也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如此杀伐果断,还就真的说不定了。 千云生也不等他们的答案,而是自顾自地道:“因此,这件事情我们既然要做,就要彻底断了那些觊觎我们的人的希望,让他们乖乖地把爪子缩回去。” “因此这件事情,我们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出个长治久安的样子来,否则未来恐怕永无宁日。” 解溥宗和沙百里互望了一眼,不明白千云生这话里的意思。 千云生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吩咐解溥宗道:“你去修书一封,让沙百里走传送法阵,用最快速度亲自送到龙虎山去。” 然后对着沙百里叮嘱道:“不管是云湘子还是黑白道人他们哪一个,你一定要见到本人。” 说完又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沙百里道: “这是我还未研究完成的傀儡术,也是和魂族有关。你把这个卷轴和解溥宗的信一起送上去,然后再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我相信他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是!” 解溥宗和沙百里本来还在深思,千云生刚才的问题,实在是不好解决。自古以来三妻四妾之间,争风吃醋最后闹得四分五裂的不在少数。至于父母偏心、儿孙不孝那更是比比皆是。 有时候看似和谐的一家子,往往早就暗流涌动,乌烟瘴气也不一定。 正如那戏里唱的:“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恐怕也就不鲜见了。 等到这种情况下,再出一个内神通外鬼的,搞不好一个繁华似锦的局面就会轰然而塌。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可能才会发现,原来看似光鲜的躯壳里面,其实早就腐朽不堪了。 因此这会见到千云生如此布置,他们也反应过来。表面上千云生是要解决无极子这件事情,其实更深一层的意思,乃是要借着无极子这个事情,给整个新门派定下一个基调。 而显然,龙虎山就正是整个基调里面最重要的一环,也是让周围那些觊觎的人彻底死心的关键。 想明白这一点的两人,信心百倍地道:“请主人放心,老奴们一定完成任务!” 千云生没在意他们有没有领会透自己的意思,毕竟整个门派现在还捏在他的手上,以他的意志为意志,下面的人都只是执行而已。 因此他把这件事情嘱咐完,继续沉声道:“行了,你们放心。在沙百里回来之前,我会坐镇此处,以防止无极子弄出什么鬼门道来。” “而沙百里走后,解溥宗你最近也小心行动,尽量缩减活动的范围,以防止被他们暗害了去。” “我这里还有几样护身之物也一并赐给你,想来有了这些东西,那些人就算想要动你,也会大吃一惊的。” “至于此间事了之后,这个无极子我们也必须要想办法除掉。”千云生把最重要的事情安排好,才最后提了一句无极子。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见千云生如此有条不紊,知道恐怕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自己只要执行就行。 果然,只听得千云生继续道:“我们这次既然拿下了元婴之地,想必很快就有更多凡人愿意南下,就连无极子自己不也有些后悔了吗。” 说完冷冷一笑道:“你们去和无极子谈谈,许一个好一点的承诺,换他中州的五个县过来。这样我们除了在中州给他留点火种让他安心,剩下的把他的家族全都迁移到这里来。” “只有这样,这些人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未来才难以闹事,我也能见机分化。” “另外,你们再寻觅寻觅,看看现有的心腹中还有哪个有金丹之资的,这段时间我们也重点培养一下。” 说完才目光幽幽地露出了森冷的寒光道:“至于这个无极子,现在还不忙着动他。未来等他手中的这些凡人和我们的人融合之后,我们再想个办法让他暴毙而亡就是!” 五一四 师叔加油 三个月后,这一日青凝谷就像是有了什么喜庆的日子似的。 虽然青凝谷的主峰之上只刚造好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建筑,但在刚刚抢建好的主殿之上,人头攒动,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解溥宗则红光满面的站在殿外,迎接着一波波的周围各个门派的首首脑脑们前来。 等到众人皆都落座,又耐心的等了半日之后。突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要不是有元婴级的护派大阵顶着,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恐怕直接就要把众人掀翻。 不过这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白一黑两道玄光在护派大阵外轮转。并且,同时还有袅袅的宛如仙人般的歌声传来道: “白日何短短,百年弹指满。苍穹浩茫茫,太极衍流转。” 解溥宗一见到这天地异像和着袅袅歌声,哪还不知道正主到了。他连忙打开护派大阵,执礼甚恭地迎出殿外大声道:“恭迎高修!” 随着解溥宗话音一落,在他的面前,突兀地就出现了黑白道人的身影。 黑白道人一现出身形,就托起解溥宗极为和蔼地笑着客气道: “近日路过此处看贵派一片祥和,因此心生感悟偶有所得,福灵心至之间想要借贵宝地做一场小小的蘸仪,不知有没有碍了门派中行事?” 解溥宗连说不敢,恭恭敬敬地将黑白道人接入大殿。 这一下参与的众人看到解溥宗和黑白道人如此关系,霎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各种各样古怪的目光出来。 而黑白道人也不管下面众人的想法,他就像是真的来做法事的一般,站在解溥宗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法台上,轻轻一点,就正式开始起蘸来。 而千云生这里,既然知道黑白道人要来做法事帮青凝谷消灾灭祸,他自然乐得早就躲了出去。 他这会正悠哉悠哉地躲在云梦城内,听着宫小月汇报道:“这些个月来,随着南来的修士纷纷回转,终于开始有些被抛弃的凡人们慌了起来。” “再加上他们携带的粮食、灵石本就有限,城内居住又贵,而城外又不安全。之前各派都在的时候,那些野外的野兽倒还知道收敛。” “但这段时间,随着修士慢慢减少,有些大的胆子的野兽已经开始出来活动了。就昨天一天,就伤了三条人命。”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我安排他们逐步改造火山岩浆之地,把荒藤种下,现在已经初步收到些效果。随着更多的土地整理出来,你这边也可以继续大力吸收人口,陆续转运进去。” “不过你还是继续把这条件说得恶劣一些,我们要的是那些真的被我们收留了以后会心怀感激之人,而不是两面三刀的反骨仔。” “是!”宫小月知道千云生这是被无极子的事情闹了心,所以才有这样的抱怨出来。 她干脆不再和他提这一类的事情,而是话风一转地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把搬迁过来的十三万原来青凝谷的凡人,还有就地征召的二十万凡人运进了新青凝谷内。” “如此一来,加上我们在中州青凝谷六县中的人口,人数又回到了当年的青凝谷约六十万人的状态。” 千云生一听,默默点了点头,暗暗盘算道: “没想到只是青凝谷卖了些县,就直接卖掉了二十万的人口。等于这一年可就是卖掉了几十个修士,怪不得当时那些人来买县的时候可算是挤爆了头。” “不过还好这边已经收进了二十万的人口,虽然忠心程度和中州的不可能一样,但这对于我们倒是有利。” “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需要的可不是那些本来忠心于青凝谷的人,而是这些新的忠心于新青凝谷的人。”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就听着宫小月继续汇报道:“后面一段时间的重点,是第二批南来的青凝谷的众人,还有继续招收的难民。” “这一批愿意南迁的虽然只有区区两万人,但是以小月的估计,现在我们中州只有六县,人多地少,必然最后陆续还会有人因为人口密度太高、生活不如意而愿意南迁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解溥宗和沙百里已经和无极子谈好,他们会在这边给无极子的家人划出一大块地来,换无极子的家族三万人南下。” “有了无极子家族的带动,想必有更多的人会动心思。” “如此一来,我估计最后中州那边还是会恢复到大约两三万人一个县的规模。到那个时候,人和地的紧张关系就又会恢复正常了。” 宫小月拿着算盘算了算,笑着道:“这么一来,加上我们继续征召的难民,最后咱们新青凝谷的总人口可就有八十万朝上了,搞不好还能冲一冲百万大关。” 千云生却笑着摇头道:“不用这么急,人口增长太快,你这里的粮食和物资也会出问题。” “反正你按照采购粮食和物资的进度招收难民,那些施粥的棚子我们继续不停。让这些人过一过苦日子,以后只会对我们更为感激。” 说完,他也开始掰起指头来地算道:“我简单算了一下,随着新青凝谷内开始把农田整理出来进行耕种,这第一年,我们还是要负担住全部人口的粮食开销。” “到了第二年,随着我们开始有了收成,但还是需要负担一半的人口粮食开销。” “只有到了第三年,我们才能基本开始自己自足,甚至还略有盈余了。” 宫小月正要提这件事情,因此嘟嘴道:“师叔不提,小月也要向师叔摊手呢!” “本来照着师叔给我的任务,小月倒是挺有信心能够完成。但是前一番是准备接通黄泉小世界的事情,增加了不少预算。现在则加上了你马上要深入南蛮,又多出了不少的开销。” “特别是你开出清单要炼制的传送祭台和傀儡等一应事务,需要的不少材料都是极为偏僻,而且时间要求又紧,小月也只好高价收来。” “这么一来,再加上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光靠我们那个庚金矿可顶不住。师叔要不想想办法,小月可变不出这么多粮食出来。” 千云生也知道最近自己为了要深入南蛮开销用度有点大,被宫小月这么一说,顿时哭笑不得地暗道:“这哭穷的本事,难道还能传染不成?” 他只得和海兰珠一样,故作神秘地把将乌煞石掏出来道:“这东西你估计能卖多少灵石?” 宫小月把那乌煞石拿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沉吟道:“这东西是市场常用之物,其性冰凉,倒是地火之室、冰窟窖藏甚至一些石室内的常用之石。” “若是数量不大的话,像这么一块,我估计能卖出十个灵石出来。要是数量巨大的话,我估计差不多也能卖到八块灵石。” 千云生心中默算了一下,点头道:“倒是和等重的上等灵米差不多的价钱。” 说完拿出一个仅能容一人的洞天法宝出来,这还是他当时从玄济手上弄来后又放到天道种子边上的。现在既然没了用处,就干脆拿来装乌煞石了。 他把这洞天法宝递给宫小月道:“最近既然缺灵石,你就先拿这些支应着。这乌煞石我手上极多,想必足够补你的缺口了。” “至于这乌煞石你也不要全换成灵石,换一些下等灵米也是可以。” “按照上等灵米和下等灵米一比三的换算来看,只要我们在灵地内节约一些,先用下等灵米顶着,想来这么多乌煞石也足够我们支应一阵了。” 宫小月接过洞天法宝初略查探了一下,吃惊地道:“师叔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乌煞石?莫非你打劫了一个矿脉不成?” 谁知千云生却笑着摇头道:“你这么聪明,难不成还猜不出来?” “行了,想必有了这些,你那里也宽泛些,另外你也可以让庚金矿那边也加大一些开采力度。反正你记得根据我们的财力,如果有可能,就尽量多收些凡人和粮食进来。” “我已经研究出了两种傀儡之术,正愁着没人制作呢!” “未来等这些傀儡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想必你这里就又要忙着开始研究如何出售的事宜了。” 千云生这么说,本来以为可以转移宫小月对于现在整个小店里买多过于卖的抱怨。谁知道宫小月捂嘴轻笑道: “赚灵石可比花灵石有趣多了,师叔这里可要加油,我还等着大把灵石进账的日子呢!” 五一五 接连上门 又过了数十天,界山边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领头的正是千云生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 剩下的鬼怪们虽然一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但好在现在南蛮依然是纷乱不已。再加上魂族又渗透的厉害,大家都谨守自己的地盘不敢轻易外出,倒是让它们轻轻松松的就横穿了过去。 千云生他们这会栖身在一处山梁之上,朝着魂族的领地里望去,轻声道:“随着我们越过这道山梁,一进入幽暗森林和黑蛟河,就是魂族的地盘了。” “至于再里面,就是当年人族和妖兽们战场的核心了。” 接着,他一指手上的地图道:“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乃是当年战场外围的玄阴洞、轭龙渊和周围的几处值得一探的地方。” 说完又不忘叮嘱道:“这次我们进去,乃是为了查询线索,因此尽量不要惹起魂族的注意。” 然后又比了一个咔嚓地手势道:“要是实在是避不开的,我们也速战速决!” “恩!”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同时点了点头,其中伯灿长老也强调了一遍道: “这一次我们带出来的,都是利于掩藏行迹的手下。不过圣姑也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 “因此万一出现形势不利的情况,还请特使不要犹豫,立刻撤退,我们会拼力帮你挡住追兵的。” 虽然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他和海兰珠有生死契约,他还是心中一暖地道:“诸位放心,这魂族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全无克制它们之法。” 说完,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纱帐道:“这是千阴幻灵罗罩,还是我当年在西域的时候想要混入雷音寺所准备的。” “最后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用上,但我有一次无意中拿这东西朝着这魂族试了试,发现竟然出奇的有效。” “尤其是这千阴幻灵罗罩上“千阴”的污秽功能,对于魂族的灵魂窥测能力有极其克制之效果。”说完,便给每个鬼怪发了一顶。 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极少接触到人族这些奇奇怪怪之物,于是一个个都极为稀罕的接了过去,披在身上。 千云生看着这些鬼怪全副武装的样子,微微一笑。暗道要是未来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都能被自己武装起来,可是一张极其厉害的王牌了。 他见这些鬼怪们纷纷披好千阴幻灵罗罩,轻轻一挥手道:“走!” 于是,众鬼怪们就跟着他潜入到了茫茫山岭之间。 而新青凝谷内,今天则走进来一位奇怪的客人。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道: “解长老果然慈悲为怀,我在南蛮呆了如此之久,发现家家户户都以邻为壑,门派之见日深,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唯有解长老不但开办赈粥之舍,还大力收容难民,以至于南蛮之地没有出现那惨绝人寰之灾祸,青凝谷当记首功。” 解溥宗对着眼前这个根本看不透修为的和尚,只能尴笑道:“雷音寺慈悲为怀,我等在中州就是有所耳闻的。” “其实我青凝谷在中州所在之地也靠近西域,自然也颇受贵寺的影响。虽然我道家讲究出世无为,但既然我青凝谷有此能力,举手之劳之事又如何劳玄本大师如此赞许。” 玄本则又阿弥陀佛地道:“这段时间我走访南蛮以来,贵派虽地貌不佳,但人心反而更加向善。” “因此我特向三大派申请,在贵派之畔立一小寺,也可以力所能及地做些收容流民之举。未来我等即为邻居,今日冒昧拜访,还请以后青凝谷能与敝寺守望相助才是。” 解溥宗心中冷汗都滴了下来,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一下千云生回来,还不知道怎么怪他办事不力。 表面上他还得颇为欣喜地道:“大师肯出面收容难民,自是这些难民的福气。” “未来大师若有所需,只要是我青凝谷所有,但请开口就是!” 玄本高深莫测地轻轻一笑道:“解长老果然客气,其实贫僧这次前来,乃是想向贵派学一学这收容难民的经验。不知解长老可还有暇,能不能领着贫僧在贵派地界上走走看看?” 解溥宗心中实在搞不清楚玄本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对方既然执着三大派的令牌而来,再加上比他更为高深的修为,就不由得他不答应。他只得无奈地起身道: “大师言重了,都是些疏漏的举动,就怕污了大师的慧眼。” 玄本跟着站起身来,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行善无大小,我等岂能因一善小而不为,或者责全求备?解长老言重了。” 另外一边,云梦城里,这天千云生盘下的小店中也来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得这位坤客一来到店里,就取出一块乌煞石道:“听说云梦城中售出这石头最多的店就在这里,所以我就寻了过来。” “不知贵店这乌煞石怎么个卖法?我倒是有意大量收购。”说完,便丢出了一袋极品灵石在台上。 店内的伙计见到有大主顾上门,连忙把她恭恭敬敬地带到了二楼,将宫小月请了出来。 谁知这坤客一见到宫小月,就双眼微微一亮地道: “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一个掌柜,做得真是好大的生意。我看你这修为,恐怕背后还得有真正的主事之人吧?” 宫小月早得了塔灵的提示,知道对方的修为就连塔灵也看不透,心中微微一紧。 不过她也知道在云梦城内对方还不敢随意动手,于是不卑不亢地道: “还未请教贵客尊姓大名,不知贵客此来,是对这乌煞石有兴趣呢,还是对我这小店有兴趣?” 那坤客微微一笑道:“我名叫上官幽萍,此来即是对货有兴趣,也是对店有兴趣。” 说完,见宫小月正在沏茶,又继续微笑着道:“我这次前来南蛮,看到了无数奇人异士,发现这南蛮还真是一块宝地。” “其中,就属宫掌柜所作的事情令我大感有趣。” 宫小月虽然心中紧张,不知自己这边露了什么破绽出来,但表面上还是颇为镇定地淡然笑道:“生意人罢了,来者皆是客,有灵石赚的事情,我们生意人可不会拒绝。” 幽萍像是并没有听到宫小月说的话,继续掰着指头道:“就拿这乌煞石来说,现在南蛮百废待兴,家家户户都在着力建设,倒是这乌煞石大卖之际。” “但是据我所知,这乌煞石在南蛮并无出产,一贯出在北疆,而北疆的乌煞石又控制在几大家族的手上。” “但是以宫掌柜出手的价格看,若你是从北疆那几大家的手上购得,又转手这么远的路途,恐怕绝难以卖出如此便宜的价钱。” “这么看来,宫掌柜手上定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门路吧?” 宫小月听到这里,发现对方原来是对于乌煞石的门路感兴趣,而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什么秘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于是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道: “贵客所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幽萍嘻嘻一笑道:“宫掌柜不愧是口风严谨之人,怪不得被选来当这个掌柜。” 说完,便把自己那袋极品灵石往前推了推,开口道:“明说了吧,既然宫掌柜有这样的门路,那我这里就有一门生意。” 说完,她见成功吸引了宫小月的注意力,不放心地又打出一个隔音罩来,才压低声音道: “既然宫掌柜的手上有这种奇怪的门路,那我需要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知宫掌柜能不能弄到?” 五一六 施计入洞 七天之后,在玄阴洞外,千云生盯着洞口中进进出出的魂族们皱起了眉头。 他们已经潜伏到了这里两天,但还是没有找到绕过魂族,合适的遁进玄阴洞内的办法。 正在他有些发愁之际,外出的伯灿长老悄悄遁回来摇头道: “还是不行,似乎整个玄阴洞都被魂族用什么秘法笼罩了起来。我尝试了好几个方向想要偷入进去,但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阻挡。” “因为害怕惹起魂族的注意,再加上我对魂族的秘法也不是太熟悉,所以我照你的吩咐没敢动手试探,只能先悄悄退了回来。” 听了伯灿长老这么说,千云生心中更加郁闷,暗道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在妖兽时期人际罕至的地方现在竟然变成了魂族的一处重要据点。 难道自己本来策划的一次偷偷摸摸的行动,要变成强攻不成? 余诸长老则在一旁出声建议道:“看来得想办法抓个舌头过来,搞清楚里面的情况。否则我们光靠在外面观察,可看不出什么来。” 千云生知道恐怕也只剩余诸长老这个方法,虽然有暴露的风险,但总好过困在这里。因此干脆把心一横,将阿古召唤出来道: “你去弄一只妖兽过来,记得迷了它的心智,我们抓一个舌头试试。” 一天之后,玄阴洞外突然闯进来一只巨虎。这巨虎肋生双翅,双眼通红,简直如嗜血的王者一般。在连续拍翻了几个警戒的魂族后,霎时间就冲到了玄阴洞外。 顿时玄阴洞内一阵刺耳的警示声音响过,就有七八个驾驭着各种人类和妖兽躯壳的魂族冲了出来。 而随着这些魂族冲了出来,那巨虎又像是突然清明了过来,眼神中的嗜血神色忽然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仿佛看到了天敌般的惊恐模样。 只见它狂吼一声,撞翻了拦路的几个魂族,就往慌不择路地朝外逃了出去。 “追!”七八个魂族里,领头的一个乃是人类的模样,他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看到了美味般的奢欲色彩,一挥手就带着自己的手下追了出去。 不过这巨虎的身形倒是灵活,在它自己的天赋神通加持下,双翅卷起两团狂风宛如有风雷之声,速度之快,竟然只有领头的那个魂族才能紧紧跟的上去。 这一追直追了半天的时间,等到剩下的几个魂族找到领头的那个魂族的时候,这巨虎已经成了一具捏在了它的手上躯壳。 而领头的魂族,看到追过来的手下们,神色中露出一丝冷冷的蔑笑,表面上还是极为正常地道: “这巨虎还真狡猾,不过也逃不过好猎手的手心。走吧,赶紧回洞里去交给长老,这么新鲜的尸体,搞不好就能更容易地转换出一个同族出来。” 众魂族也没有疑心,簇拥着就和它一起走了回去。 进了洞口之后,领头的先把手下支走,自己就拎着巨虎朝着玄阴洞的深处走去。 而随着这领头的潜入进去,千云生也紧张起来。因为这身体里已经不再是真正的魂族,而是被替换成了阿古。 但是阿古毕竟不是真正的魂族,因此如果一旦时间拉长,阿古控制的这具躯壳毕竟不如魂族那么的灵活,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还有一重危险,就是如果阿古不能按照前面千云生利用搜魂术,查到领头的那个魂族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顺利的深入洞内的话。 万一它出现什么意外被留滞在洞内,那么这具本就已经死亡的尸体在没有很好炼尸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开始腐烂。 到那个时候,就算魂族没有发现阿古的异样,恐怕它也难免不会暴露出来。 “可恨的是,搜魂术这种对于鬼修如此有用的法术,却唯独在魂族这里吃了瘪。几乎搜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看来魂族天然对于魂魄的认识和控制程度甚至比鬼修还深刻。” 千云生恨恨地想着,现在只能暗暗祈祷阿古能顺利的深入洞内。 而阿古也谨遵千云生的吩咐,装作不假辞色的样子,一边在神魂中传音给千云生,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边拖着巨虎闷头就朝着洞内深处走去。 走进洞的深处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洞内的深处已经被改造的极其的巨大,其中一半的地方被用来堆积着无数人族和妖兽的尸体。 而在这些堆积着无数尸体的正中央,一个血红色的大池子中,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不时就有极为透明幽淡的魂魄从血池中飘了出来,挑挑拣拣地附身到这些躯壳之中。 但这种附身似乎极其的艰难,就算这些魂魄已经极为慎重的挑选,但还是时不时就会有魂魄尖叫着消失在半空中。 而那些成功附身的魂族,也会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这些魂族会被拉到一边,由一个极为粗壮硕大的魂族像是在使用着什么仪式似的。 在它的咒语之下,会变出一个个半透明的泡泡,把这些已经附身成功的魂族包裹起来。然后漂浮到洞顶之上,似乎开始一场极为漫长的沉睡。 甚至阿古顺着漂浮而起的泡泡,抬头向着洞顶望去,还能看到硕大的洞顶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无数的气泡。 而洞内的另外一半地方,则坐着不少已经苏醒过来的新生魂族。这些顶着人类和妖兽身体的魂族们全都安安静静的围在一起,一起对着最中心的高台,宛如朝圣一般。 而高台上,则有一个有着枯瘦人类躯壳的苍老魂族,在那里如同开启了一个神秘仪式似的又唱又跳地带着狂热又沙哑的声音大声地宣告道: “熄灭吧、熄灭吧,那短促的烛光。” “白昼无论如何悠长,黑夜总会到来。” “而你们不过是一个个行走的影子,看着白昼中的自己,被人指手划脚的宛如一个个木偶。毫无意义的登场,又无声无息的退下。” “你们永远被灌输,明天、明天、明天,似乎明天就是无尽的希望。” “但你们回头去看,回望你们的过去,会发现所有的昨天不过是替傻子们照亮了前往死亡的道路。” “现在你们虽然已经死亡,但你们才真正获得了重生。” “今天的你们才不再被奴役,而是真正的成为了自己。你们将不再被那些慷慨激昂、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所左右、所蒙蔽。” “那些自诩高贵、自诩无所不能的神灵们,它们欺骗世人,却装得比世人们还要神气。” “而你们正是因为受到了它们的蒙蔽,才深陷于血泊之中。恰恰是我们,才将你们的灵魂从深渊中救起。” “随着你们的再一次苏醒,你们将不再贪恋那长久的睡眠。因为你们明白,那仅仅是一种死亡的表象。” “而从死亡中再一次重生的你们,将藐视命运,也不再惧怕生死。” “也只有现在,当你们超越了这一切的情理,排除一切的疑虑。你们甚至能坚决到亲手扼住神灵的咽喉,将它们蒙蔽了我们双眼的伪装撕下,让它们真正的面目彻底的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希望你们的耳朵永远不要憎恶我的舌头,因为我要帮你们这些亲自体验过死亡的灵魂唱响最高贵的赞歌!” “请跟着我的带领,把你们的悲伤倾泄出来吧!只有你们的加入,我们这些所有的、被诅咒的灵魂们团结在一起,才可以将神灵所创造的这虚伪的一切全都压成碎片。” “你们应该早就受够了这世间无情打击和虐待,也是时候向这个世界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发泄我们的愤怒,让它们瑟瑟发抖的时候了。” “也只有这样,等到我们成功的时候,我们都将能成为命运的主宰。而命运也只能匍匐下来,为我们虔诚地加上那些我们早就应该获得的荣耀......” 就在那个顶着枯瘦人类老者躯壳的苍老魂族嘶声力竭的尽情表演的时候,阿古却不敢太长时间的驻足停留。 它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则低着头匆匆地走过这巨大的广场,悄悄的把里面的一切全都描绘给千云生听。 它自己就像是对这一切早就熟悉了一般,径直走到一个挡在一个幽深暗洞的长老面前,把手上的巨虎尸体轻轻放下,用一种魂族特有的冷漠气息道: “绿影长老,这是小的新得的一具新鲜巨虎的躯体,特地前来兑换功绩。” 那绿影长老看了眼那新鲜的巨虎尸体点头道: “不错的新鲜尸体,放下来吧。现在这新鲜的尸体是越来越难弄到了,真希望人类早点打过来,这样我们就又能获得更多的新鲜尸体了。” 唠叨了两句后,它丢出一块小牌子出来带着点期盼地声音道:“这尸体看着很健壮,希望能再转化出一个强大的同族出来。这是功绩点,你且拿好。” 谁知阿古指挥的这个身体却不去接过牌子,而是又从身上又摸出好几个记录功绩点的牌子和刚才那个牌子放在一起道: “还请绿影长老检查,小的想按规定,用这些功绩点兑换一次下玄阴洞采集玄阴之气的机会。” 五一七 洞内联系 听到眼前的年轻魂族竟然想要下到洞的深处采集玄阴之气,绿影长老诧异地望了它一眼,才沉声提醒道: “这玄阴洞本来乃是黑泽妖龙炼体之处,因为对于我魂族精粹魂魄也有极大有好处,所以我们才把这妖龙斩杀,占了此地。” “但毕竟这玄阴之气乃是直接作用于我等的魂魄,因此也有莫大的危险。万一你在里面受到了太多玄阴之气的浸染,可是会彻底消散。” “而且这玄阴洞极深,虽然我等清剿过一次,但毕竟这玄阴之气越往里面也越是浓厚,对于我魂族的克制作用也是越大。” “因此我等目前也并不完全知道,这玄阴洞中还有没有黑泽妖王遗留下来的什么手段。” “再加上一个魂族十年间也只能用一缕玄阴之气精粹自己的魂魄一次,所以长老们才设下种种限制,让你们用功绩兑换,就是希望你们实力强些再来。” “到那时你们也能更深入洞中,采集到更为精粹的玄阴之气的菁华来淬魂。” “多谢长老抬爱,但我最近感觉我的神魂经常会出现间歇性的分魂现象,老是会回想起很多和我自己无关的事情,无比的痛苦。” “我进行过咨询,似乎是我的魂魄里面参杂了太多杂质的缘故,甚至都影响到了修炼,所以才想到往玄阴洞一行。” 也不知阿古是不是和千云生呆久了,也沾染了他的气息,所以说起瞎话来也极为诚恳。 “好吧!”本来对方功绩既然够,就已经满足了入洞的条件。绿影长老说了这么多,只是尽一尽本职而已。 见对方既然心中有数,他也就不再多劝。而是把对方拿出的几个牌子一收,又拿出一个绿莹莹的小牌子,点了身后的洞内道: “你把这养魂令挂在身上,记得你现在的本事还很低微,不要贪图那更为精粹的玄阴之气的菁华而进入的太深。” “这样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的话,记得把挂着的这个小牌子扯碎,这养魂令会护住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想来有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你进入的也不太深的话,我们还有希望来得及救你出来。” “是!”阿古指挥着这具尸体自然的微微躬身,然后把牌子系在腰上,才貌似慎重的朝着洞内走去。 “成了!”见到阿古骗过了最后一关的长老,千云生也微微舒了口气。 这还是他们用搜魂术搜过了被他们抓住的这个魂族,得到了支离破碎的片段之后,冒险定下的计策,没想到果然奏效。 而随着阿古一进入洞中,立马就感觉到了比外面更强烈的幽冷、压抑、绝望的感受来。 它不由得有些恍然,看来那个绿影长老坐在洞口非是无因,很有可能是为了镇压住这里面极为阴冷的玄阴之气。 一想到这个绿影长老的修为就连自己都看不透,阿古也不敢怠慢,而是装作真的要采集玄阴之气菁华的样子,慢慢地朝着里面摸索进去。 随着阿古装模作样地朝着里面走去,绿影长老很快的也把关注它的神识收了回来,不禁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魂族都怎么了,自己就算是说得如此慎重,但显然对方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还是自顾自地朝着深处走去。” “还真是世风日下啊!”绿影长老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而千云生这边也没有闲着,既然阿古这边成功钻了进去,自然其它准备强攻的手段也都没必要用了。 因此,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两个一起出手,掩护住队伍来到地下的一处藏身的空间。 进入空间之后,千云生立刻把问心珠招了出来,然后才一起慎重地祭出一个黑漆漆的祭台出来。 看到这好不容易由海兰珠集合了数十个长老一起赶工炼制好的祭台,千云生暗道自己还算准备充分,然后才颇为肉疼的拿出一大袋极品灵石,朝着这祭台的中央圆洞灌了进去。 终于把祭台的中央圆洞全部填满了之后,千云生才转过头来对着伯灿和余诸道: “两位长老,由于我修为不够,只能用这灵石辅助的方法来和阿古联系。因此这祭台若是一旦和阿古那边的祭台勾连上,很有可能造成的动静极大。” “还请你们带着你们的手下一定撑住,不要露出破绽了。” “放心就是!” 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也一起坐下,护在千云生的两边。剩下的鬼怪们则全都围绕在它们的周围,一起出手,顿时间就把千云生和祭台严严实实的保护在中间。 就在千云生这边做足准备之际,阿古这边随着越来越往地下的深处走去,玄阴之气也越发的浓厚起来。 它估计了一下目前这么浓厚的玄阴之气,应该让对方绝无可能再用神识查探自己之后,才轻笑一声,从这具尸体里遁出,然后把尸体往摄魂幡的洞天空间里一收。 紧接着,阿古口中念念有词地就展开了摄魂幡,从中间召唤出无数的阴气出来,硬顶着这浓厚的玄阴之气,快速地朝着地下更深处飞去。 千云生这里则盘膝坐在问心珠的本体之上,和问心珠一起,耐心地将自身的灵气缓缓地朝着祭台灌去。 就在他觉得自身的灵气已经一大半都要被抽走的时候,突然那祭台“嗡”的一声有了响动。霎时间,千云生和问心珠都只觉得,自己灌入到祭台里的灵气立刻就少了一大截。 还好他们的准备足够充分,随着祭台开始启动,祭台中圆洞内的极品灵石的灵气就补了上来。 虽然他们俩还在觉得自己之前灌输进入的灵气在缓缓下降,但显然已经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见到祭台已经稳定下来,千云生不再犹豫,轻喝了一声:“问心珠替我!”然后,猛然把手一抽。 就在他抽手的瞬间,问心珠则立刻加大灵气的输入。甚至就连问心珠的那个小人虚影都浮现出来,双掌抵在祭台的两侧,稳稳的将千云生抽离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而千云生自己则连忙丢了两粒回灵丹药入口,就听得祭台那边传来阿古的声音道:“成了!” 千云生眼前一亮,朝着两个长老和问心珠点头示意,把它们留在外面助自己稳住祭台。自己则祭出天道种子的叶片把自己一裹,就投入到祭台上方的黑色漩涡中去。 裹着天道叶片从阿古布置祭台里钻出的千云生脚还没站稳,就浑身一个机灵道:“真冷!” 阿古则连忙把摄魂幡一举,将摄魂幡的阴气范围又扩大了一些,将千云生笼罩住,才让他觉得好过了一些。 阿古等千云生稍稍适应了一下玄阴洞内这浓厚玄阴之气的环境,才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说队长之前申请这个任务,比原来的计划晚了很久回来。并且一起下任务的人中,最后就他一个回来了,还解释的语焉不详,所以我们才过来探查。” “但是这次我进入洞中的感觉,会不会是这个玄阴洞本身的玄阴之气太过阴损,所以才导致耽误了时间的同时还死了这么多人?”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毕竟这些都是正式的记录。而正式的记录我们都知道,全都是把最真实的信息抹除掉以后,留下有意误导了你的部分。” “但是我们鬼修的手段你都知道,最是诡异难测。所以不管记录了什么,我们都不要相信。反而我们应该相信的是我们的眼睛,只有通过我们亲眼所见,去推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说完,他又微微一笑道:“但是以队长贼不走空、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我倒是宁愿相信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毕竟他呆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这一点是事实是他无法抹杀的。” “至于为什么最后的卷轴会记载的如此语焉不详,肯定是他用了灵石或者什么贿赂威胁的手段,所以问话的人才有意放过。” “既然他越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想要隐瞒的事情,那我们就越应该过来。毕竟我的功法和他的同源,要是说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那希望最大的也就只有我了。” 说完就袖袍一抖,立刻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傀儡都跑了出来。 千云生看着只有这些傀儡在玄阴之气中受到的影响不大,微微一笑地掐诀道:“都动起来吧,开始干活了!” 五一八 队长后手 两个时辰后,就在摄魂幡的阴气也被玄阴洞里的玄阴之气压制的越来越小的时候,突然间盘膝而坐的千云生眼前一亮,站起身来道: “走,去看看我们的傀儡们发现了什么。” 说完朝先带路,阿古则举着摄魂幡顶着越聚越多的玄阴之气紧紧的跟在后面。 而随着他们越来越朝里面深入,玄阴之气也像是被激怒了似的。似乎这里是它们的王国,而千云生和阿古的深入像是挑战了它们的尊严。 因此,玄阴洞内也宛如潮汐一般。越来越多的玄阴之气也开始一团团的出现,变得以摄魂幡为中心,更加浓厚地聚拢过来。 不过阿古也不慌不忙,它等到这些玄阴之气聚拢到一定程度,就伸手朝着摄魂幡中一捏。立刻,就有数十头普通魂魄组合起来的巨大魂魄被它捏了出来。 这些用各种魂魄捏合而成的巨大魂魄也是摄魂幡中的中坚力量,再加上一直受到摄魂幡的滋养因此魂魄的魂力也算强大。 同时,这些年来随着千云生的财大气粗,阿古也不停歇地花时间往里面炼化魂魄,他们也终于度过了那种数着摄魂幡中魂魄使用的日子了。 只见得这些魂魄被阿古捏出之后,它就狞笑一声,念出一段咒语指挥着它们朝着四处冲去。 而这些魂魄离开摄魂幡笼罩的范围后,就照着阿古的命令,摇头晃脑地朝着几个岔路冲去,立刻就吸引走了一大波的玄阴之气。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用摄魂幡中的魂魄引开逐渐聚集起来的越发浓厚的玄阴之气,终于被他们来到了一截石壁的面前。 这石壁初看普普通通,似乎就只是漫长的石洞中的正常一截。但是千云生站在石壁的面前,看着他之前放出的几个傀儡颇有人性一般的在壁口转悠不去。 他笑着对那几个已经点灵成功的傀儡问道:“这里面你们感受到了极轻微的鬼气?” 得到那几个傀儡或点头或摆尾的肯定之后,千云生严肃起来。只见他让阿古帮它把整个通道的两截统统堵住,然后才一寸寸的顺着石壁检查起来。 摸索了半响之后,终于石壁上一个极小的凹处吸引了千云生的注意。他连用了几个卷轴中记载的秘法之后,那石壁才宛如一下漾开了似的,露出了一道漩涡。 千云生见到这道漩涡,眼前一亮。他先还是慎重的放出一个傀儡,投了进去。发现毫无异样之后,才让阿古用摄魂幡护着自身一起遁了进去。 进去之后的千云生一看清楚里面的情形,顿时大失所望。 只见得里面只是普通大小的一间石室,除了石室的一角有着一个极为普通的木头架子。看来这是堆放一些瓶瓶罐罐之物用的,别的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千云生看着这个被打扫的极为干净的石室,心中暗道:“看来离开之人极为仔细。”不过他暗道完了之后,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感叹道:“这倒还挺符合队长的性格的啊!” 而阿古这会也飘了出来,有些失望地道:“没想到我们废了这么大功夫找了进来,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破石室。” “也算是不错的开始了。”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 “毕竟我们只是通过各类记录上的只言片语来推测队长的行踪,再加上他肯定会有意隐瞒,因此找不到什么消息我才觉得正常。” 阿古见千云生这么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惜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还冒险打入了魂族内部,总觉得啥都没弄到,实在是有点亏得慌啊!” 千云生则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发现了这个石室,说明我们寻找的方法还是卓有成效的。” “至于我们打入魂族内部也不算是全无收获,我还在奇怪这些魂族都是怎么一夜间冒出来的,现在总算知道这些魂族们都是怎么来的了。” 安慰完阿古,坚定了一番它的信心之后,千云生虽然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极为谨慎的、又仔仔细细的把整个石室都检查了一遍。 甚至他还用鬼修的秘法一一试探了一番,还是毫无收获之后,才无奈地停下手来道:“真不愧是队长,还真是一点信息都没留下啊!” 阿古也摸着脑袋道:“不会后面几处地方,都是这种结果吧?” 千云生也心中没底,不过他还是想了想道: “按照我最后见到队长时它的实力分析,以及这个石室外面的遮蔽手段和炼制手法看,队长开辟这个石室时候的实力应该比我见到他的时候还要高。” “这说明队长的实力是一步步降低的状态,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么没可能到了后期他还能一丝蛛丝马迹都不留下来。” “走吧,多想无益,反正我们只有把这些地方全都查完,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消息恐怕就清楚了。” 说完不再犹豫,让阿古带着他重新遁了出去。 就在他们遁出石室之后,突然异变顿生,只听得一阵极为轻微的机括之声突然“咔咔咔”地响起。 虽然这机括之声极其轻微,但还是让千云生背后猛然生出一阵白毛冷汗,脸色大变地道:“不好!” 接着,他根本来不及向阿古解释,连忙边听着机括的声音,边不停的打出了一套极其繁琐的法诀。 随着他这套法诀顺着机括声一点点的打入石壁,终于那机括之声咔嚓一下,彻底停了下来。 但就在他心中松气之际,暗道总算没有让最坏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从玄阴洞内的深处,还是生出了一股波涛似的涌动,一下子就把玄阴洞内的阴气搅动了起来。 “这....” 千云生心中暗暗骂娘,果然鬼修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撤退的如此干净的石室竟然还布置下了自毁的后手,而且这道后手竟然阴险地用的是机关之术。 要不是千云生之前在东海稽下城的城主府内见识过这一类的巧思,再加上他最近沉迷于傀儡之术,恐怕还没办法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机关之术并出手破坏。 这也是时间太久之后,机关之术失去了保养,因此发动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才提醒了千云生。 一想到一旦被队长的后手得逞,恐怕就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玄阴之气涌动起来。再加上玄阴洞如此之深,他们可没办法立刻遁出。 恐怕凭着队长的本事,让整个玄阴洞内的玄阴之气暴动起来。就算以千云生现在的能力,也得费好大的手脚才压得下去。 想到这里,千云生脸色再次一变。他连忙让阿古立刻把挂在尸体腰间的养魂令的小牌扯碎,伪造出是阿古这具尸体贪心进入太深,从而导致的玄阴之气的暴动。 然后,再赶紧和阿古飞到祭台边,联系上问心珠后,急切地道:“情况有变,这里有暴露的危险,恐怕之前让阿古再带着祭台遁出的方法已经不合适了。” “我们先赶紧把祭台的联系切断,你们原地待命,等我的消息再重新联系。” 说完逆转法诀,把和问心珠那边的联系切断。然后直接带上祭台,重新遁回到石室内。 等到千云生他们把一切扫尾的工作做完,借用队长那石室重新潜伏下来。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魂族的绿影长老和另外两个长老就都出现在了洞内。 等到三个魂族长老找到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魂魄的那个尸体,凑在一起嘀咕了一番,摇了摇头叹道: “果然都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如此浅薄的实力竟然深入如此之深。看样子也是仗着手上有什么秘术,妄把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当成了自己的实力。” 而绿影长老却有些狐疑地道:“虽说这玄阴之气对我们的魂魄克制极强,但这身体里的魂魄是不是消散的太快了一些。” “另外以它的实力,似乎也搅动不了这么大的玄阴之气的暴动吧?” 停绿影长老这么一说,另外两个长老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它们三个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最后还是因为线索太少,在折腾了小半天后,依旧只能是毫无发现地退了出去。 而躲在石室内的千云生则提心吊胆的盯着三个长老的一举一动。直到它们彻底退出之后,他才长呼一口气,对着阿古道: “我们不急着动手,再等半日,等彻底安全了,我们再联系那边吧!” “至于这祭台,看来只能忍痛留在这里,以后等有机会再回来取了。” 五一九 灭神神光 一个月后,另外一处三茅峰外,一片寂静。不一会儿就有阿古钻了出来,来到众鬼怪的隐身之处抱怨道: “我们这越往魂族地盘里面走,还是真的就越发的寂静了。” “现在竟然连一只鸟一条虫都快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了,这地方静谧地还真他奶奶地邪门。” 问心珠也在一旁道:“我也觉得这魂族还真是奇奇怪怪的,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现在既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都不要瞎想。” “如果你们都觉得这地方邪门,那我们就赶紧把既定的任务全都做好,然后立刻撤退。” 说完,他朝着阿古问道:“这三茅峰有什么发现没有?” 阿古唾了口唾沫,垂头丧气地道:“队长还真是谨慎,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来,我就发现了这个。”说完捧出一小捧灰烬来。 千云生小心翼翼地把灰烬接了过来,研究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出奇之处,继而沉声道: “以我们最近在这些地方发现的情况看,分别有木架、灶台、几处小的有意开垦出来的鬼地。再加上今天发现的这捧灰烬,莫非是队长在南蛮深处研究着些什么东西?” 余诸长老也在一边接话道:“你之前说队长的实力一直在下降,莫非是他在研究什么丹药好帮助自己恢复实力?”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以最后队长的献祭看,队长的实力受损极有可能还是和献祭有关,我到现在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丹药能够对频繁的献祭有所帮助。” “也许队长不是在研究什么丹药,而是别的一些要用到炼制之术的方法?” 千云生这个问题,显然众人都不可能有答案。因此他也干脆放弃思考,而是把眼光放在展开的地图上,轻轻一指道: “我们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地方了,就是这个轭龙渊,也不知它能不能给我们惊喜了。” 问心珠插话道:“咱们不是已经提前把伯灿长老派过去了?” “从它初步探听的消息来看,这个轭龙渊似乎又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变化。以我们目前准备的手段,现在下去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 千云生则目光坚定地道:“这轭龙渊虽然是南蛮有名的险地,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搞不好队长才最有可能将秘密藏在此处。” “既然我们在别的地方都发现了一些线索,那说明队长来南蛮非是无因。既如此,那这个轭龙渊我们就更要去试试了。” 千云生说到这里,看着海兰珠给他的这一队鬼地精兵,和领头的余诸长老,暗道现在这恐怕是他能组成的最强阵容。胸中涌起了一股豪气,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挥手道: “走!至于伯灿长老所说的变化,我们还是过去了之后看到实际情况再商量就是。” 说完带着众人又花了三天时间,赶到了伯灿长老的藏身处。 只听得伯灿长老犹有余悸地伸开黑漆漆的左掌介绍道:“这轭龙渊的灭神神光果然名不虚传,并且不知内部出了什么状况,似乎近期还更活跃了一些。” “你们看,我们只是深入了一点,想多探知点情况,一个躲闪不及就被灭神神光撩到,左掌就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势。” 千云生仔细看了看伯灿长老的伤势有些了然地道: “这灭神神光果然厉害,看来我们怎么能深入渊内,还得筹划一番才行。还好我们来前倒是为了这灭神神光做了些准备,否则恐怕还真不敢就这么下去。” 谁知伯灿长老却摇头道:“之前传给你们的消息乃是七天前的,那个时候只是这轭龙渊里有了些变化。” “但这几天情况又有改变。”说完摊开一张地图一指道:“你们看,四天前,有一波魂族专门过来,也驻扎在了渊的另外一边,看样子也是对这轭龙渊有了些什么想法。” 千云生顺着伯灿长老一指,有些奇怪地问道:“这灭神神光对肉体的伤害还不算最为厉害,最为厉害的乃是对于神魂的伤害,可以说乃是魂族的大忌。” “照说这些魂族应该对于这灭神神光避之不及才对,为何还会巴巴的跑过来?” 伯灿长老也摇头道:“我也还没探听出来,这一队魂族为何过来。似乎里面的高阶不在少数,所以我也不太敢过于接近。” “既然现在情况有变,这队魂族监视着整个轭龙渊,我们是不是要暂缓下渊?”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对方的驻地离我们不算太远,要是我们现在开始行动,只要闹出一点动静,恐怕对方只要不是瞎子,想不看到都不行。” “这样看来,要不就是我们想些办法,搞清楚对方在干什么。要不就只能是耐心潜伏下来,等他们撤退了之后再行动。” 伯灿长老在手心中逼出一团死气,模拟出它看到的对方立营的情况,还颇为维妙唯俏。 它顺着营地里的立营情况,一个个指点过去道:“看对方这立营的坚固程度,似乎像是要长期驻扎。” “若是这样,恐怕我们还真的得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数量才能定下一步的行止了。” “万一对方真的是要长期驻扎,那我们死守在这里可就成了个笑话了。” 就在千云生他们这里密议之际,在另外一边的魂族大营内,领头的两个魂族也正在密议: “库里舍兄,这一次本部那边把你派来和我同做这一项秘密任务,看来对我们期望甚大,未来是要重用我等啊!” 被叫库里舍的顶的乃是一只灰毛鬣狗的躯壳,闻言冷笑道:“什么重用,无非是看着我们两个烦,所以远远的调开罢了。” “那多罗兄也应该是跟我一个意见吧!要我说啊,之前的那些地盘就不应该放弃。只有给人族狠狠的一击,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承认我们种族在大陆上的地位。” “其实难道你没发现,只要是咱们内部主战的几个,最近可都一个个被调开了?” 那个那多罗闻言也干笑了一下道: “咱们的根系可是通在二长老那里的,上次大长老忽悠那老狮子和人族龙虎山的张天师狠狠的干了一架,还惹动了仙人出手。” “但也因为如此,由于它自己离得他们太近,受到了仙人争斗的波及,伤势不轻。” “要是万一大长老有什么不测,后面还不是得咱们二长老掌权?这恐怕才是那些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所以才给了我们这么一个肥差吧。” “不过说实话,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的想法也有所转变。你难道没有发现,界山之后,人族主动停止了进攻,反而转移了大量人口过来。” “这一点倒是极为符合本部的判断,说实话在我们的地盘上,现在想要再弄到点新鲜的尸体可不容易。” “现在人类巴巴的给我们送过来这么多鲜活的肉体,未来只要我们把上次大战后的那批的尸体全都转化完,然后趁兵源最盛之际,再把之前丢掉的地盘抢回来。” “到那个时候,搞不好我们能弄到的新鲜尸体可是能让我族再爆发一次了,想必届时就能真正奠定我族在大陆上的坚实地位了吧!” 五二零 黑泽妖龙 那多罗为高层说了几句好话,谁知库里舍并不买账,而是轻哼道:“那多罗兄,你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最近人族孱弱,正是我们进入中州大抢一把的好时机。现在丢了南蛮这么多地盘,未来就算能重新打下来,也等于是给人类足够的战略纵深来防御中州地界了。” “要我说啊,还是本部那些大长老一系的信心不足,总觉得人族势力太过强大。” “而且,现在这么一退,反而让人族信心高涨起来,更加藐视我们了。” “殊不知,在我看来,表面上强大的人族,其实早就如草芥土狗一般。只要我等联合诸路,协调魔界、灵界、妖族等统一行动,对付这些人族简直就如击齑粉一般。” 那多罗嘿嘿一笑道:“库里舍兄有此豪情,何愁我魂族不兴?” “不过正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因此库里舍兄可别忘了,人类可是固有的有其狂妄自大、贪婪无耻的毛病。” “难道你没发现,随着人类打到了界山边,可是又开始有一些人族组成的小队,想要到我们魂族的地盘上来游猎了。” “所以,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低智商的虫子罢了,却有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狂妄。” “这一次我们假装让他们胜利了一次,随着他们狂妄自大起来,我想恐怕这只会把他们埋葬进更深的深渊而已。” 库里舍听了那多罗的话,轻哼一声。看来对于人族的印象上,恐怕他比那多罗认为的还要差。 只听得他有些冷嘲地道:“那多罗兄,你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专门过来当说客的吧?” 那多罗哈哈大笑道:“库里舍兄这么看我,看来平时我那多罗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不过这一次的任务虽然是一个肥差,咱们可得精诚团结,不能出一点差错。” 库里舍在一边冷冷一笑道:“这是自然,这一次咱们要试的可是我们魂族的大杀器。有了这个,想必我们魂族最后一个弱点可就被弥补了。” “现在人族的不少战法可都是针对我魂族的弱点所设计的,太过阴损。” “要是我们这次手上的这个秘密武器能连灭神神光也可以无视的话,到时候推广开来,那人族的那些种种手段,恐怕就对我们都不是困扰了。” 那多罗也微微轻笑道:“那是自然,我还等着这等大杀器一旦成功,回头看人类大吃一惊的样子呢!” 半个月后,一直耐心等待机会的千云生等,看着魂族的大营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得几头顶着巨大妖兽躯壳的魂族,推出一个庞大但却并不透明的泡泡,在领头的几个魂族严密的监视之下,吭哧吭哧地抬着朝着轭龙渊内深入下去。 而早就监视在一边的千云生看着这一幕,转头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道:“这半个月监视下来,看情形似乎对方这是在鼓捣什么东西?” 余诸长老肯定地点头道: “似乎对方对这次要做的事情极为重视,这些天里,我和伯灿长老尝试了数次,发现它们防范的都极为严密,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问心珠在一旁闻言轻笑一声道:“任它们奸猾似鬼,最终不还是得跑出来才行。既然咱们早就判断出它们会下到渊内,怎么会不早做准备。” 千云生也笑着接话道:“是啊,它们在大营里做什么我们探听不出,但并不妨碍我们在渊内布置下足够的监视傀儡。” 说完悄然掐诀,双手轻轻张开,只见得一片光幕就在他的双手间被撑了开来。 随着光幕被撑开,他们几个就看到在光幕之内,数十个魂族在快要接近渊内深处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然后一起动手,把已经开始零星出现的灭神神光挡开。 随着它们把灭神神光挡在外面,只见得领头的两个魂族严肃地点头道:“开始吧!” “是!” 边上一个顶着秃鹫妖躯的魂族大喊一声:“开!” 然后,只见得围在巨大泡泡边的十多个魂族一齐用力,就把那巨大的泡泡打了开来。 随着这并不透明的泡泡被打开,也不知是对于泡泡里的东西是天生的厌恶还是恐惧,只见得那几个打开泡泡的魂族全都一脸嫌弃或者惊恐的立刻逃到了一边。 千云生定睛一看,就发现打开的泡泡中,竟然露出的是一头巨大的黑龙尸体。 这尸体昂首向天,还仿佛在向着天空发出不屈的嘶吼。 “黑泽妖龙!”千云生目光一缩。之前在玄阴洞内,阿古听说了就连南蛮的大妖黑泽妖龙也被魂族斩杀,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它的尸体。 只见得这黑泽妖龙明显不知道是被什么秘法炼制过,黝黑的虬劲龙身还散发出一种秘银般的神秘光泽和奇异花纹出来,显得这静立不动的尸体更加得妖冶和奇异。 领头的两个魂族中,其中一个飞了过去,浮在黑泽妖龙的龙首处,掏出一个红色的珠子一般的东西,狞笑道:“去!” 随着这红色的珠子被打入到黑泽妖龙的龙口之内,那个魂族又拿出一颗湛蓝的珠子,朝着那珠子轻轻一摸。那黑泽妖龙就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摇头摆尾起来。 这个魂族的首领似乎在尝试着什么,用了好几种手法在那湛蓝的珠子上摸了摸。每摸一次,这个龙躯就会做出不同的姿势来。 千云生看到这一幕,有些恍然地道:“看来不知这个黑泽妖龙是不是生前太过强大,没有可以匹配的魂族与其相配,所以被魂族炼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 阿古也把魂族的这些动静看在眼里,它奇怪地道:“看样子似乎有点像我们鬼修的炼尸之术,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照说如果是鬼修们的炼尸之术,应该可以听懂简单的指令,没道理还要用小球来控制才对。”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这应该还是在尝试阶段,所以才多加了一层控制,想必很快我们就能看到它们真正的手段了。”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的话音刚落,那边的第二个魂族首领飞了过来,拿出一个奇怪的神秘小袋,从中间捏出了一个魂魄,弹进了黑泽妖龙的体内。 随着这个魂魄一进入黑泽妖龙的体内,立马黑蛟妖龙就活了过来。 而活过来的黑泽妖龙就宛如看到什么大敌似的,怒视着领头的两个魂族。 领头的两个魂族却根本不怕黑泽妖龙的身体里传出的可怕威压,而是拿出那个蓝色的小球晃了晃,森然冷笑道:“黑泽,相信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 “你要是肯配合我们的尝试,那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可能还有一条活路。” 说完,拉长了音道:“要是你不肯的话......那说不得你们整个族群可就都没了活路!” “另外,你也别想着逃跑。这身体你应该明白,早就不是你的了,而你的魂魄更加是已经被我们下了禁制。” “要是你现在乖乖配合的话,一旦我们尝试成功了,自然会把你们一族放回东海。” “我想,这恐怕是你现在唯一的执念了吧?” 五二一 绝望深渊 就在那多罗和库里舍两个话音刚落之际,那黑泽妖龙也带着不甘和疯狂语气开口道:“还真是把整个身心都投入进了深渊的种族啊!” “你们的贪婪和唯利是图,还真是一种使你们更加卑鄙和极端无耻、无可救药的毛病。” “你们利用了我们收留了你们的好心,用你们的溢美和逢迎才换得了我们的信任。” “你们一开始把我们称之为“高贵”、“漂亮”,现在又叫我们“垃圾”、“脏东西”。” “呵呵呵,明明是你们自己猥琐下流,却还要装作比什么东西都高洁、都清纯。” “你们这种向自己所藐视的人招呼敬礼,向大敌面露微笑,容忍最下贱最无耻的勾当,甚至还为了报复别人而不惜向自己的脸上抹黑。” “可惜我瞎了眼睛也瞎了心,才会和老狮子一样,被你们蒙在了鼓里。” 那多罗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黑泽妖龙的咒骂,大笑道:“你骂吧,你越是不甘,这样的魂魄才能越散发出让我都为之心颤的美妙味道。” “更何况难道你不知道,一切的历史都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吗?而你们这些失败者,恐怕永远都会被钉在失败的耻辱柱上受到唾弃罢了。” 库里舍也在一旁冷哼道:“你懂什么,只有当你经历过痛彻骨髓的失败之后,才会明白成功有多么的珍贵。” “我们这些都是从死亡的深处拼命挣扎而爬上来的最绝望灵魂,我们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了。” “因此我们除了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韧性来争取成功之外,我们也会用一切的手段保证我们绝不会,也绝不可能被容忍再一次的失败。”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应该明白,除非你们一直就能成功,一直能让我们仰视。否则一旦你们有所失败,就必然会被我们所代替。” “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的失败只是一种偶然吗?不!其实你们的失败正是一种必然。” “罪孽与惩罚、命运与审判,让你看不清楚这一切的正是你们自己,也恰恰是你们所创造出来的过去。”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痛苦?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无助?” “我来告诉你,恰恰只有我们魂族,才能在这种掉入了世界的深渊和夹缝的绝望之后,再勇敢地重新站起来。” “所以,这才是你们为什么必然会被我们奴役的原因。” 黑泽妖龙则冷笑开口道:“你们是如此相信你们必然会胜利,但你们难道不觉得,在时间和命运的面前,你们的这种信念其实过于徒然和过于虚幻了吗?” “你们把你们的盟友打入深渊,踩在了收留了你们的主人的头顶。为了前进而不择一切手段的行为,其实恰恰才最终会走向失败和自我毁灭吧!” “甚至,你们到时候会毁灭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就连整个世界都会为你们陪葬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你们为什么会流浪到我们这个世界来,恐怕你们之前的世界就正是这样被你们所毁灭的吧!” 库里舍仰起头来,深深的凝望着高空,不带一丝感情地道: “你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点?我可以告诉你,哪怕我们获得了再多的失败,但终究,我们才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所以你就乖乖的做好我们的垫脚石吧!若是你能听话地做我们的一条狗,用心的、发自虔诚地把我们脚底的烂泥添干净,能让我们看到你们的那么一丁点的价值的话。” “或许,还能为你的种族向我们哀求到一丝容身之地。” 黑泽妖龙缓缓地昂起头来,冷笑道: “你放心,我可没蠢得现在就会去死。虽然我已经掉入了深渊,但我会用我的双眼、我的灵魂、我的所有的力气和信念来亲眼见证你们到底是怎么灭亡的。” “到那个时候,我会在深渊之中等着你们。把每一个落入深渊的你们全都撕得稀烂,让你们再也没办法重新从深渊中爬出来。” 那多罗扬了扬手上的蓝色珠子道:“既然如此,那黑泽你可要坚强些。这里的灭神神光听说在南蛮也赫赫有名,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强大魂魄才能在里面多撑一段时间。” “我多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好让我们真正地创造出一个让人类足够惊讶的秘密武器出来!” 说完,在它和库里舍放肆的大笑中,朝着蓝色珠子一摸,立刻就彻底掌握住黑泽妖龙的这具龙躯,指挥着它朝着灭神神光里冲去。 千云生看着黑泽妖龙的巨大龙躯被蓝色的珠子指使着,在灭神神光里窜来跑去,尝试着各种灭神神光打在黑泽妖龙那巨大妖躯上的样子,皱着眉道: “看样子魂族似乎在研究什么对我们人族极其克制的东西,竟然连黑泽妖龙这样的存在都被用了出来。” 阿古则在一旁兴奋地搓了搓手道:“要不要上去抢上一把?看样子似乎这妖龙极其强大的样子。要是能抢到手上,就算那妖躯炼成了妖尸,恐怕也是极其强大的杀手锏了。” 问心珠则在一边冷静地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就光对方控制的这黑泽妖龙,要是发起威来,恐怕就够我们所有人喝上一壶的了。” “更不要说,这些魂族本身就有不亚于我们的实力。” 千云生看着黑泽妖龙在灭神神光中被打得奄奄一息,但一旦重新被魂族们拖回来后,又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再一次生龙活虎的样子,冷静地道: “这一次,恐怕我们得施展一次巧计了。” “施展巧计?”包括伯灿和余诸长老都望了过来。 千云生干脆把光幕一收,沉声道:“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到了魂族的腹地,要是按照阿古说的,一旦抢了这黑泽妖龙就跑,就算我能借着天道种子逃走,恐怕剩下的人也逃不出去。” 余诸长老沉声道:“来前圣姑已经交代过了,为了我黄泉小世界的大业,哪怕就算我们全部牺牲也在所不惜。” 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那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才要这么干,但现在我们还没有到那么山穷水尽的时候。” 说完,还不放心地还打出一个隔音罩才悄悄声的开始跟众人嘀咕起来。 等到千云生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就连阿古都一拍大腿道:“太绝了、太绝了!这么一来恐怕魂族就算有所怀疑也很难真的查出些什么了。” 余诸长老也露出了笑容,就是有些疑问地道:“这么早就把我们暴露了,会不会并不太好?毕竟这一点圣姑可没有明示。”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你们的存在本来对于魂族来说,就很神秘。” “就算它们对你们有所怀疑,到人类世界去打听,恐怕也根本就打听不出什么来。” “而且它们只要一打听,自然就只会越发地体现出你们的神秘来。” “因此,你们不要害怕,回头怎么大就怎么吹。” “只要你们能让它们相信,你们就是一个想要来合作的种族,是带着真正的出使目的,而不会和我们这次打劫黑泽妖龙联系起来,咱们就算是成功了!” 伯灿长老则在一旁笑道: “这倒是容易,反正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给它们搜查,想来也不可能查到什么证据。而有了我们做掩护,恐怕它们更加会被我们误导而查错方向了。” 五二二 利益交换 一个月后,在魂族的边界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这支队伍极其的神秘,以至于就连魂族的各位值守都不敢怠慢,连忙一层层地把这支队伍进入的消息传递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在轭龙渊旁,千云生等人也早就准备就绪。 为了把事情准备的更充分一些,他们甚至还耐心地布置下了一个巨大的人类阵法。然后才等着黑泽妖龙被灭神神光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才猛然发动起来。 果不其然,被千云生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库里舍和多罗兄甚至都来不及把黑泽妖龙收回,就被诓入了大阵之中。 随着库里舍和多罗兄两个领头的几十个魂族被引入了大阵,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两个则也躲在大阵之中猛然出手。 有了大阵的掩护,伯灿和余诸长老两个根本就不虞被发现,因此立刻就对众多魂族开始屠杀起来。 可怜库里舍和多罗兄还以为是人类的某支奇兵杀到,因此连用了几种对付人类的手段,结果反而立刻就吃了大亏。 要不是它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毅然舍弃了身体自爆,炸开大阵才逃了出来,恐怕就这一下就会被彻底剿灭。 而千云生他们的目的也只是黑泽妖龙,而不是杀灭多少魂族。 因此,看着领头的两个魂族舍弃了身体带着众多魂族仓皇撤退,他们并没有急着追击,而是从两人自爆的身体中找到了控制黑泽妖龙最重要的东西。 千云生看着那些仓皇四逃的魂族,慎重地对着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道: “两位长老,注意保重。记得装装样子把这些魂族赶远之后,最重要的还是赶紧与使团汇合,我会在边境等着你们胜利归来!”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则抱拳道:“特使放心,其实你这次能胜利拿到黑泽妖龙的躯体我们就已经成功了。” “就算现在我等就此牺牲,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千云生则紧紧的握住它们的双手道:“两位可一定要留着有用之躯!我还等着你们给我谈回来极好的条件,好让我也能把魂族这边的商道建立起来。” “若真是这样,恐怕回头就连圣姑都会大吃一惊的。” 千云生这么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两位长老也不再犹豫,假意朝着魂族退下去的方向追杀而去了。 而千云生这边则把阿古和问心珠招了出来,掂了掂从魂族身上弄来的袋子和蓝色小珠,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长呼一口气的对着问心珠和阿古道:“走吧,干活了!” 说完,拿出原本他们准备应对这灭神神光的一沓符箓一张张打出,遁到黑泽妖龙的身边,由阿古把黑泽妖龙的巨大龙躯抱起,就朝着轭龙渊的深处潜去。 而随着千云生和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的离开,终于有漏网的魂族战战兢兢地靠了过来。当它们看到黑泽妖龙那巨大的身躯彻底消失不见了,不由得暗暗叫苦,一拍大腿道: “快去通知本部,就说轭龙渊出事了!”说完,赶紧朝着最近的魂族聚居地跑去。 而千云生这边则带着黑泽妖龙潜到轭龙渊的渊底,这时候的灭神神光已经极其的密集。 他看着这顺着渊壁冒出的密密麻麻的灭神神光,知道就算附近有什么魂族厉害的高手,恐怕也一时半会追不下来。 于是他定了定神,让阿古帮着自己护法,自己则和问心珠一起,着手炼化起那一红一篮两颗珠子来。 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千云生终于彻底把这两颗珠子炼化,他睁开眼来,把红色珠子朝着黑泽妖龙的身体打了进去。 然后才控制着蓝色的珠子,微微一笑地开口道:“黑泽妖龙,我好不容易将你救了出来,你要怎么谢我?” 黑泽妖龙被蓝色珠子控制着终于重新睁开眼来,它奄奄一息地看了千云生一眼,才冷哼道: “原来是肮脏的人类鬼修,你们不是早就被人类世界所唾弃了吗?我看你们也不比那些卑劣的魂族好到哪里去吧?” 千云生倒是毫不生气地哈哈一笑道:“卑劣也好肮脏也罢,强大如黑泽妖龙你这样的,不也被卑劣又肮脏的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毫无脾气?” “你恐怕还不明白,这世界上有着因善意而生的恶意,也有因恶意而生的善意吧。” “其实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无论伟大的还是渺小、高尚还是卑劣,重要的是你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譬如强大到你这样的能力,只要一旦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不但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好处,还会带来更为深重的灾难。” “我已经看出来了,它们在用你的身体尝试些什么。恐怕一旦完成,这中间的罪孽也会有你的一份的贡献。尽管这样的贡献是你所不愿见到的,但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因为你不愿意,你就不会被那些因为你而受到伤害的人的诅咒了吗?” 千云生这么冷笑的说完,黑泽妖龙才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在它看来无比孱弱的人类,略微重视了一些开口道: “你既然已经控制了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还愿意跟我费这么多话,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好心跟我唠叨的吧?” “还是赶紧把你的目的说出来,我宁愿忍受无尽的黑暗,也不愿意哪怕多一秒的看着你们这些虚伪的嘴脸。” 千云生轻松地打了个响指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那么费力气!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臣服于我的同时,我会尽力把你的族人救出来。” “未来这些族人你想安排到哪里都可以,但是只有一条,就是这些族人被救出来后,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得与我为敌。” 黑泽妖龙露出狐疑的眼神道:“就这么简单?你们鬼修不都是最善于操控**和灵魂的吗?你会愿意忍受放弃控制我族的大好机会?” 千云生露出微笑的表情道:“你也说了,我们鬼修就算在人类中也是被唾弃的。” “因此经过长久的流浪后,我们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哪怕再强大的控制,也没有和别人的利益交换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绑得更紧密,也更能获得生存的可能。” “因此,未来当你们黑泽妖龙一族获得了新的繁衍生息之地后,我有足够的信心,能用利益交换的方式来让你们黑泽妖龙一族和我衷诚合作。” 黑泽妖龙终于沉吟了好一会才道:“我已经是死尸一个了,你就这么看重我的承诺?” 谁知千云生却呵呵一笑道:“在鬼修的手上,虽然我没办法让你重生,但是想必你还能发挥出足够强大的作用来。” 得到千云生略带自信又肯定的答复后,黑泽妖龙终于露出了慎重的神色道:“好!想来我也没有多少可以和你谈判的筹码。” “但我只有一条,我必须要见到十个以上的族人,并亲眼看着它们重新寻觅到可以繁衍生息之地后,我才会真正的和你合作。” 千云生打了个响指道:“倒是颇为公平的建议,我善良仁慈的良心容不得我不答应你这个小小的要求。” “你放心,未来等你一切都亲眼见到,并真正放心下来,我会把你炼成我的鬼仆。” “这样一来,只要我不死亡,你就会一直活下去。想必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有足够的时间看着你们的种族重新壮大起来!” 悠哉文学,让心灵去旅行! 五二三 商机来了 黑泽妖龙虽然心中怀疑,一个小小的人类鬼修,才金丹期的修为凭什么跟它说得如此笃定。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落入到了对方的手里,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段,恐怕自己也不会比落在魂族手中更差。因此索性既来之则安之的道: “我反正已经早就死亡了,只是魂族用秘法把我吊住了魂魄而已。” “怪不得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希望我到时候放开魂魄配合你施法吧?” “不过你说要把我炼成鬼仆,你这修为可是差了点,和我的差距也大了些。恐怕凭你现在的修为,想要把我炼成鬼仆还无能为力吧?” “因此,就算你满足了我的条件,我也肯答应你,你恐怕也得抓紧时间了。” “且不说你提升自己的修为需要时间,就是本身我的魂魄也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这一个月中在灭神神光里又损伤极大。你要是行动太慢,恐怕我可坚持不到那一天。” “这有何难?”千云生见黑泽妖龙肯松口,心情本就大好。于是耍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瓶,给黑泽妖龙的魂魄上滴了两滴。 黑泽妖龙立马舒服的叹息了出来,然后睁开眼来惊奇地道: “这不是佛家的万明禅液吗?你一个鬼修,怎么能弄到佛家如此高级的神魂疗伤之物?” 千云生把瓶子一收,摇头道:“在你还没有被我炼成鬼仆之前,这恐怕还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吧?” “我现在给你这万明禅液一方面是帮你稳固神魂,另外一方面也是交换。这下面的灭神神光越发的密集了,以我的手段虽然能下去,但速度实在太慢。” “你也知道,我把你抢了出来,搞不好已经惊动了魂族的高层。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可是极其紧张了,因此只能依靠你强大的实力带我们迅速的潜下去了。” 黑泽妖龙得了万明禅液,不由得对千云生这个人更加的好奇。毕竟一个鬼修能弄到死对头的佛家之物,甚至看他的意思手上还有更多,怎么都是极其奇怪的事情。 这也让黑泽妖龙不由得在心底暗道:“看这个人鬼里鬼气、神神秘秘的,虽然修为不高,恐怕身上还藏有着不小的秘密。” 想及此处,它盘起了身子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把你们丢进灭神神光的深处?这样只要把你们杀灭,我可就能轻易的脱困而出了。” 千云生捏着那个蓝色小球轻笑道:“怎么控制你的躯体和神魂,这方法我可全都弄明白了。” “且不说就算你真的把我们丢进了灭神神光的深处,我们能不能如你所愿的被杀死。” “恐怕你更要担心的,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把我们丢进灭神神光的深处吧。” “更何况,你的神魂中可是被魂族下了禁制。难道你以为你离了我们,没了我们的帮助,你真的能逃离魂族的地盘不成?” “我想且不说你只要一离开此处它们就会发现,恐怕实际上只要它们引动在你魂魄中的禁制,你就会被炸成灰飞了吧!” 黑泽妖龙刚才也只是出言试探,见到千云生什么都明白,直接就把它拿捏的死死的。不由得眯起眼来,冷哼了一声,轻摆龙躯的俯下身子示威地道: “既如此,那我们在这里磨嘴皮子耽误时间干什么?你既然什么都尽在掌握,什么都不怕,那就赶紧上来吧!” 千云生见到黑泽妖龙郁闷的样子,轻笑一声,让问心珠和阿古护在他左右,他自己则站到龙躯之上,指着轭龙渊的深处道:“走!我们先到轭龙渊的渊底看看去。” 说完,只听得黑泽妖龙轻啸一声,就带着千云生他们朝着轭龙渊的渊底沉了下去。 有了黑泽妖龙的带领,千云生他们立马就感觉出不一样来。 毕竟他们自己在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灭神神光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躲避。只有到了实在躲避不过去的时候,才丢出手中的符箓将那无法躲避的神光泯灭,因此进度极慢。 而到了黑泽妖龙这里,对它来说,哪怕面对的是大量的灭神神光,它都根本就不闪不避,反而是用了一种极为蛮横的姿态直冲下去。 这让千云生暗暗满意,毕竟这一个月来,黑泽妖龙在灭神神光中的表现他可都是看在眼里,可以说他早就眼馋黑泽妖龙这强大的实力了。 而到了轭龙渊深处的时候,黑泽妖龙行动才稍稍缓了下来。这个时候轭龙渊的深处,灭神神光已经密集到了根本就躲闪不开的程度,甚至还开始出现了极为粗大的灭神神光。 只有到了这时,黑泽妖龙才开始稍稍重视起来。只见它那浑身的神秘图案从龙躯的鳞甲间浮现出来。一面躲避着那极为粗大的灭神神光,一面则朝着那些稍微细小一些的灭神神光顶去。 这时候就能看出魂族对于黑泽妖龙的这具身体的改造的用心来,那些宛如秘银版的光泽和妖冶的花纹从龙躯间浮现出来,让黑泽妖龙对于应对这些灭神神光似乎更加的得心应手。 以至于黑泽妖龙都不要费什么力气,就能把那些让千云生看着都头皮发麻的灭神神光们,全都挡在外面。 千云生看着黑泽妖龙那妖孽般的表现,心中暗道: “看来之前黑泽妖龙在灭神神光之中被打得如此之惨,还是因为是它被那些魂族控制住了行动,甚至不允许它使用种种能力,好试出它面对极端情况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而现在一旦黑泽妖龙全力施为起来,果然就极为的凶悍。” “要是每一个魂族都能有黑泽妖龙这般改造过的身体,那恐怕现在的人族们如果还是按照老的想法来对待魂族的话,就得吃上一个大大的大亏了。” “这样看来,魂族对于黑泽妖龙的这次的尝试,恐怕就是它们准备开始反击的一系列准备之一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心头一动的问道:“黑泽,你现在有没有明白到底魂族对你的身体和魂魄做了些什么改造?” “看了你的表现给我的感觉,似乎它们是想要改造每一个可以让它们附身的躯体,然后让人族之前的那些针对它们的魂魄上的招数失效?” 黑泽妖龙则嗡嗡嗡地回道:“我也不明白它们到底对我的躯体做了什么,似乎我神魂上有一种禁制阻止我对于我身体进行窥探。” “不过,我这段时间配合它们在灭神神光之中的表现,让我感觉到,似乎这具躯体极其的强大,甚至我觉得都已经超越了我之前自身肉体的极限。” “这种霸道的无限提升肉体的方法,和我们妖修淬体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我能感觉到的是,似乎手法上和你们鬼修所炼的铜尸铁尸有些相像。” “我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我目前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躯壳。虽然看似更强大了,但我使用起来却感觉更加别扭了。” “这种感觉极其的细微,就好像你之前能做出很多很细微的动作,但是在这具躯体中统统都无法实现了。” “因为这具躯体似乎就被限定了那几个动作,你也只能命令这具躯壳做那几个动作。” “更多的动作,只要是在它限定之外的,哪怕你有这个想法,甚至只是极其微小的变动,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来的。” “但无可否认的是,如果是在它规定的那几个动作的里,这具躯体无疑是强大的太多太多。” “另外,就是这具躯壳对于神魂的保护,我也明显感觉到更加的强大。” “似乎魂族有意在这方面进行了极大的加强,所以哪怕是如此强大的灭神神光,只要我全力相抗,似乎对我的影响也不那么大了。” 千云生闻言摸了摸下巴道:“更强大、更多保护,但却牺牲了灵活性和自主性。” “怎么感觉魂族这是想要打造出一支更为强大、却更为呆板的魂族大军出来啊!” 问心珠则在一旁插话道:“等到此间事了,我们倒是可以拿这具龙躯仔细分析分析,看看魂族到底在上面用了何种手段。” 阿古也附和道:“是啊,看魂族这准备,恐怕所谋不小。咱们现在的地盘离着魂族可不算太远,要是魂族真的打过来了,我们有所了解,也可以早做准备和预防。” 而千云生则想得更为长远,他一面揣摩着魂族的用意,一面则冷笑一声地道: “你们说得都没错,我们回头是要好好研究下这具龙躯,看看它们为了改造这具躯体到底用了何种手段和材质。” “我总觉得,魂族这次所谋不小,搞不好一旦黑泽这里的尝试成功了之后,就会大量的在魂族中使用起来。甚至搞不好它们根本就不止黑泽这一个尝试对象,而是有很多的尝试对象。” 说到这里,千云生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了一下他的想法,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才道: “因此,正所谓危中藏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说不定,这恐怕是我们的商机来了!” 五二四 轭龙渊内 随着大家一边分析着魂族的种种情形,商讨着各种可能性和对策,一边则被黑泽妖龙带着逐渐的潜入到了渊底。 只见得往常应该是极为幽暗潮湿的渊底,却因为灭神神光的存在,反而变得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的干燥荒凉起来。 那巨大的悬壁上,全都是宛如细沙堆积起来般的无比死寂、静谧和荒凉的世界。 但若是你再要往悬壁上仔细细看的时候,又会发现整个幽深宁静的渊内,又有一种光与影跳跃在细沙般悬壁上,而释放出的一种特殊魅力。 直立的渊壁看似如细沙堆积起来似的,无比的轻柔。但实则在灭神神光常年的冲刷下,早就异变得非常的坚硬。 整个轭龙渊的渊壁表面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了一般,一层层的壁纹顺着沙壁流淌,如同千万年的波浪被定格在这渊中。 甚至这些一层层的波浪,被灭神神光的光芒一照,还幻化出更加奇幻、迷离的色彩来。 这种巨大的荒凉、毫无生机,和奇幻瑰丽般色彩,而造成的鬼斧神工般的感觉,让千云生第一眼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护在千云生在一旁的阿古,也看着这轭龙渊的下面甚至比上面还要密出数倍的灭神神光,有些嘀咕地小声道: “这么密集的灭神神光,什么东西都恐怕难以留存才是,这种地方难道还能藏住什么秘密不成?” 问心珠也有些奇怪的左顾右盼,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要说下来就已经是无比困难的一件事了,但就算是下来了,见到这么多的灭神神光,恐怕也会绝望的吧?” 千云生则开始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摒除了一切的噪音。 然后把之前所有收集到的关于轭龙渊的消息全都过了一遍,才突然睁开双眼,目光中露出一丝微微沉重的表情盯着黑泽妖龙问道: “传说这灭神神光中,有可能能采集到一缕光阴之丝,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真的?” 谁知黑泽妖龙却大笑道:“传说罢了,如何能当真?” 千云生又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同时让黑泽妖龙又往渊底深入了一些。在看清楚渊底的情况后,终于下了个决心道: “我倒觉得这个传说搞不好非是空穴来风,正所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如果队长真的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唯一可能的手段就只有这种了!” 说完,就示意阿古将摄魂幡拿了出来。 拿出摄魂幡的千云生表情再一次凝重了一些,他先是拿出一只古怪的测阴盘,这也是鬼修必备的测阴工具。 然后,让阿古取出百来只最低等的魂魄,丢进了灭神神光之中。 果不其然,霎时间这些魂魄就如同冰雪遇到烈日一般消失的了无痕迹,甚至就连测阴盘也毫无动静。 不过千云生却似乎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端倪,他反而一面盯着测阴盘,一面目露奇光地指挥着阿古,再一次放出了上千只最低等的魂魄。 不过显然这上千只最低等魂魄还是几乎毫无动静似的,就彻底地消失殆尽了,宛如大海中滴进了一滴水滴一般。 千云生看到这样的情形,干脆一咬牙,让阿古直接调出了一万只低等魂魄出来。甚至不仅如此,这些魂魄中还参杂了上百头组合出来的巨大魂魄。 随着这一万只魂魄也彻底消失在了灭神神光中,千云生终于从测阴盘上,看到那白骨般的手指微微发出了一颤。 他见到这一颤后,终于心中了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沉声道:“这轭龙渊的渊底果然有古怪,搞不好就是队长藏着的手段,看来我们必须要先把这古怪找出来。” 说完,不去管众人有些不太明白的眼神,而是吩咐阿古道:“这轭龙渊内有这么多灭神神光,要发现端倪,恐怕我们没办法吝啬我们摄魂幡里的魂魄了。” “你现在以一万为一组,把魂魄们都陆续放出来,按照不同的方位一路路的试探过去。”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想办法把整个轭龙渊底探查清楚,我倒要看看到底队长将东西藏在了哪里。” “好咧!”阿古和千云生心意相通,立刻念念有词的一大段的咒语念出,只见得霎时间无数的魂魄就从摄魂幡中冲了出来。 不过轭龙渊渊底的灭神神光也名不虚传,就算是有这么多魂魄冲出,还是纷纷被灭神神光剿灭。 看着这么多魂魄被剿灭,千云生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魂魄呼啸地在整个轭龙渊里飞舞的时候,也让整个轭龙渊内的灭神神光也变得沸腾了起来。 这甚至都逼得黑泽妖龙也不停地开始躲闪起来,还一度被粗大的灭神神光逼得颇为的狼狈。 而千云生则不管这些,有着阿古和问心珠的护法,他几乎把所有的身心全都沉浸在了面前的测阴盘和整个轭龙渊内阴气的变化上。 这种感觉异常的奇妙,千云生就感觉整个渊底都“嗡嗡嗡”作响一般。就如同一个闷烧的大瓮似的,里面有着装满了整个大瓮的泉水,却又被煮沸了起来。 而这些煮沸的水和蒸腾起来的雾气,在密闭的大瓮中左冲右撞。就像是马上会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要从里面被释放出来。 那种低沉和颤抖的声音,就仿佛让整个轭龙渊变成了一头上古的苍老巨龙,在那里慑人心魄的低吼。 “龙吼!” 这一下,就连黑泽妖龙也变得神色奇怪起来。要知道整个南蛮之前可一直都是它们妖族做主宰。但就算这样,它们竟然对这里的认识还不如一个鬼修。 听到整个轭龙渊的渊底都发出了这样的低吼之声,千云生不惊反喜。他于是不再犹豫,示意阿古彻底将摄魂幡中的魂魄放出,自己则仔细体会整个阴气在峡谷中的流动。 而阿古这边见千云生示意,立马全力施为。霎时间只见得阴气滚滚的,无数的魂魄宛如没有尽头一般,被阿古继续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而在轭龙渊内随着越来越多的魂魄被放了出来,也有着越来越多的阴气逸散到了半空中。 随着这些阴气开始无意识的流转开来,千云生立刻就感觉到了整个轭龙渊底的情况又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这种感觉就像是为鬼修创造出来了一个极为合适他们的环境一般,要不是这样的代价太过高昂,千云生都想为这样的舒适环境暗赞一番。 不过一想到这样的环境可是用着数百万的魂魄才创造出来的,千云生就根本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毕竟整个摄魂幡中,也才数千万的魂魄而已。 虽然正常争斗来说,这样的魂魄数量,恐怕一般的元婴修士见到了都得落荒而逃。 但他们现在毕竟是在这么大的轭龙渊内,又要搜索那极为隐蔽的线索,因此千云生内心还是不够有底。 他就怕万一这么多魂魄全都消耗掉,而又没找到靠谱的线索的话,那恐怕整件事情就要变成了一场悲剧。 想到这些,千云生心头也不由得默默滴血。他这会的内心也咆哮着道:“这哪里是在烧魂魄?简直就是在烧灵石啊!” 他甚至都不敢悄悄在心中默默的把烧掉的这么多魂魄换算成灵石,他害怕他会因此哭晕过去。 因此,他也只能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整个轭龙渊底的阴气和面前的测阴盘。恐怕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自己正在做这可怕的烧灵石的壮举。 就在整个摄魂幡内的魂魄下降了整整四分之一左右的时候,这时候整个测阴盘才猛然轻颤起来。整个测阴盘上,终于极为坚定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竟然藏在了这里!” 千云生盯着测阴盘的目光一闪,甚至有些激动地朝着阿古大吼道: “快!阿古,就是这里,集中魂魄朝这里去!” 五二五 光阴之丝 “你看好就是!”既然已经缩小了范围,只见得阿古轻哼一声,就再一次将摄魂幡一举。 这一次涌出的,不仅仅是更加浓郁的黑色阴气,还有一抹绚烂的嫣红存在于其中! 这种绚烂的嫣红色甚至还盖过了漆黑的黑色阴气的风头,带着一种让人心神摇曳的漾然色彩,从中间冒出了一头头更为凶戾的魂魄来。 原来这也是阿古见既然范围已经被它们锁定,为了更快的将隐藏的地方显现出来。 因此除了那些劣等魂魄外,更加是将摄魂幡中精锐的凶戾魂魄也招了出来,朝着千云生所指的那个范围冲去。 而那些还在漫天飞舞的魂魄,也同时被阿古默念咒语。只见得这些从摄魂幡中涌出的带着血红色嫣然阴气并不散去,而是飘荡在摄魂幡的上空。 那些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魂魄,则重新钻回到血红色的嫣然阴气之后,立马就又凶戾百倍的朝着千云生划定的方位涌去。 当它们这一次更有了针对性后,果不其然,那里的空间就立刻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就如同是一汪极为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粒石子之后,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涟漪。 这一下众人全都看出,随着越来越多的魂魄被杀灭,巨量的阴气被释放出来以后,那一小片的区域都和周围变得不那么一样起来。 “不行,还不够!” 千云生也紧张地盯着那一小片地方,看着它慢慢显形,同时心中也在默默祈祷。 毕竟这是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终于挖出的线索,万一在这里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那吃得亏可就不是一点点大了。 可现在对自己来说,毕竟已经有这么多魂魄已经被灭神神光杀灭。 因此当他看到就算是这样的魂魄强度,还依然没有办法真正让那隐藏的地方显形的时候,干脆再一次朝着阿古命令道: “不要留手,继续!” 阿古除了把之前放出去还没有被灭神神光杀灭的魂魄,都一股脑的指挥着朝着这边冲了过去。 同时摄魂幡中也毫不吝惜地将更多巨大和凶戾的魂魄召了出来,利用这些魂魄被灭神神光杀死时的巨大怨气,配合着那摇曳的嫣红阴气,将整个那一片都变得宛如鬼国一般。 就这样,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千云生就眼睁睁地看着摄魂幡中数千万的魂魄,就这么前赴后继的被灭神神光杀灭。 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心疼地都快要流不出血来了。 同时,他又看着眼前这么一小块地方的异样已经越来越明显,又不得不咬牙关继续坚持。毕竟对他来说,现在停手,恐怕就真的会让前面一切的付出都打了水漂。 因此当千云生看到数千万的魂魄被杀到只剩数百万的时候,他也像是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咬牙朝着阿古喝道: “不要管摄魂幡会不会掉落品级了,把所有的金丹及筑基的主魂魄也全都放出来,我倒要看看难不成我们还真的填它不满!” 其实就在千云生急红了眼之际,黑泽妖王也在一旁暗暗乍舌。 毕竟哪怕对于它这样的存在来说,就算手下无数,还占了南蛮一大块地盘。但是要说到轻易能收集到如此之多的魂魄,并全都消耗掉,恐怕也得没那么轻易能办到。 这让它不由得对于眼前这个修为仅仅是金丹期的鬼修,又有了一些更深的认识。 就在连它看着这数千万的魂魄,在半个时辰内就如此快的灰飞烟灭而暗暗心惊之际,只见得甚至那摄魂幡中最为厉害的数头金丹期的魂魄,竟然也吱吱叫着被灭神神光彻底杀灭。 就在千云生心中颓然,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坚持之际。 突然间,在那一小块地方,整个灭神神光就宛如突然被什么莫测之物笼罩了一般。 甚至就连盯着它看的千云生等,都觉得世界都仿佛漏了一拍似的,突然一滞。 “光阴之丝!” 就在千云生惊呼出声之际,黑泽妖龙也微微一愣。它没有想到,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这里还真的出现了光阴之丝。 不过这光阴之丝来得快去的也快,它并没有因为是千云生用了数千万的魂魄和灭神神光的巨大冲撞,而误打误撞般的将它弄了出来。 它甚至都没有对这个世界有任何一丝的留恋,就这么突兀出现的同时,霎时间就要再一次彻底消失。 不过就在这光阴之丝立刻就要湮灭之际,之前那奇怪的一小块地方,突然就像是张开了大口似的,就这么突兀地一吸,瞬时间就把这光阴之丝吸了进去。 随着这光阴之丝被吸入进去,一个极小的空间却被打了开来。 “原来是这样!” 黑泽妖龙也明白了过来,看来之前这里因为灭神神光的存在,天长日久之后,早就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光阴的异空间。 但这样的光阴异空间想要被发现,就只有在再次出现光阴之丝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因此,除了一些偶然情况下会出现的光阴之丝能打开这样的空间外。也只有这种强行创造出来的光阴之丝,才能如钥匙一般打开这奇异的光阴异空间。 就在黑泽妖龙终于明白过来之际,千云生却一拍它的脑袋急切地道:“快,这道光阴之丝看来能打开这空间的时间极其有限,我们赶紧进去,不要耽搁了!” “那就抓紧我了!” 黑泽妖龙阅历丰富,自然知道千云生所说不假。同时,它自己也奇怪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因此毫不啰嗦,吩咐了一句后就身躯一摇,越缩越小地带着千云生他们遁了进去。 一进入空间后,黑泽妖龙立刻就感觉到这空间的不一样起来。 整个空间似乎极小,但又似乎极大;时间似乎流转的极快,但又似乎流转的极慢。 这种极其反差的不适应感,和这样的空间法则之力的扭曲,就连它这样的存在一进来,都觉得无比的难以适应。 更不要说千云生他们,更加是一声闷哼,显然立刻就受了不轻的伤势。 黑泽妖龙现在可舍不得让千云生立刻就死,否则以魂族给它下的禁制手段,它可没信心在没帮助的情况下可以顺利逃出魂族的追捕。 因此它把千云生等一卷,将他们护在中间,才沉声道:“这空间极其古怪,我也呆不了多久。要找什么可抓紧了,否则我恐怕也护不住你们的周全。” 千云生感激的看了黑泽妖龙一眼,才开口道:“我一进来就发现摄魂幡似乎变得不一样起来,你把摄魂幡祭出,看看我们能通过它发现什么。” 黑泽妖龙闻言,立刻就从阿古手上把摄魂幡一卷。 只见它就宛如龙戏珠一般,喷出一道霞光,将摄魂幡顶在前面。不一会儿就顺着摄魂幡的颤抖大小的提示,朝着这空间更深处而去,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宛如没有时空概念的苍茫之地。 到了这空间的更深处,千云生更加不敢露头。他躲在黑泽妖龙的龙躯的中央,朝着外面细望着道:“奇怪,这里什么都没有,摄魂幡为什么会把我们引到了这里?” 就在众人都有些犹豫是进是退之际,谁知道摄魂幡的颤抖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的千云生有些明白过来,下了决断道:“走,看来还要再更深入些。我们再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能有什么?” 黑泽妖龙虽然强大,但毕竟已经不复生前的实力。这会在莫测的空间和时间的压力下,它的龙躯上也开始裂痕处处。 但诡异的是,就算是已经被这里的空间压裂开的龙躯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流出,反而露出了比表面更加妖冶的奇怪花纹来。 大家见到这一幕,知道以黑泽妖龙现在的状态,就算有些什么损伤,但只要不伤及魂魄,其实对它的实力影响不大,因此干脆放心的让它带着他们继续朝着里面游去。 就在众人继续深入,而黑泽妖龙的龙躯上则添加了更多的裂痕之际,突然在这个毫无时间和空间感的地方的深处,他们竟然突兀的发现了一颗默默静立在那里的魂珠。 当千云生看到那魂珠上自己极为熟悉的炼制手法,不由得一阵激动。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队长和自己,才会有这样的炼制魂珠的手法了。 这也让他更加不由得暗暗感叹,自己花了这么多精力和代价,总算是心血没有白费,他连忙赶紧吩咐黑泽妖龙将这魂珠取了过来。 但就在黑泽妖龙伸出龙爪一抓到这魂珠之际,也不知是时间快到了,还是这魂珠才是维系这空间的力量,整个空间立刻摇晃了起来。 “不好,快撤!” 一想到这个空间万一关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莫测事件,甚至会不会直接空间破碎,把他们炸得粉碎或者干脆裹挟进时空乱流之中。 因此千云生哪里还敢犹豫,他一边连忙大喝一声道: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一边死命的把包括黑泽妖龙在内的众人全都一收,就彻底地消失在这方空间里。 五二六 荧魂婆娑 随着千云生等人重新回到黄泉小世界中,最为吃惊的恐怕就是黑泽妖龙了。 它望着已经长到齐腰高的天道种子,有些感叹地道: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要是我生前能得到它的话,搞不好我也能达到老狮子那样的高度了。” 千云生则没有去管黑泽妖龙的惊诧莫名,而是急切地拿出那个魂球,想要看看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弄到的战利品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拿出魂球,自己的神识刚一进去,就在里面发现躺着一个奄奄一息,已经碎裂成了数块的器灵。 “摄魂幡!” 千云生一看到这个宛如迷你的摄魂幡一般的器灵,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之前从来都只想到自己的摄魂幡是一件法宝,没想到它本身竟然就是一柄仙器。不过眼前的器灵实在是太过凄惨了一些,给千云生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掉一般。 这让他也有些恍然明白过来,看来当年队长就是因为摄魂幡的器灵残破的太过厉害,所以没了办法,才把器灵单独拿了出来,养在光阴空间里。 队长应该是想要用光阴空间停滞时间的特性,让器灵不要彻底消散,然后再去找挽救器灵的办法。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先赶紧拿出所有的万明禅液,一股脑的给摄魂幡的器灵浇上。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魂珠中把摄魂幡的器灵取了出来,转到天道种子的身边,用心灵默默和天道种子交流起来。 而天道种子也像是和他心意相通似的,伸出一片叶片出来,就把摄魂幡的器灵卷了进去。 终于把摄魂幡的器灵暂时安置好的千云生长呼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 问心珠却在一旁忧虑地道:“虽然说有了摄魂幡的器灵,这一下摄魂幡重新恢复成仙器可是大大的有望。” “但是看着这器灵的破碎模样,恐怕非一些天材地宝,或者极难寻觅之物难以帮助这器灵恢复啊。” 阿古也有些发愁地道:“在天道种子旁虽然也能延缓这器灵消散的速度,但我们没有那样的光阴空间,想要彻底的不让器灵消散可是绝无可能。” “这么算来恐怕为这器灵寻找修复之法,必须要马上提上日程才行了。” 就在千云生默默点头之际,黑泽妖龙却嗡嗡地道:“还真是让我吃惊,原来你们鬼修在我们妖族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情。” “莫非,你们鬼修也是冲着我们妖族的荧魂婆娑木而来的?” “荧魂婆娑木?” 这一下轮到千云生等人诧异了,黑泽妖龙看千云生等人诧异的神情不似作伪,才轻哼道: “就算你们不是为了这荧魂婆娑木而来,恐怕存了这器灵的人也绝不可能不知道这荧魂婆娑木的消息。” 千云生听着黑泽妖龙似乎知道什么,于是干脆把自己和队长的关系说了一遍,然后才诚恳地道:“虽然我不知道队长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我很清晰的明白我要的其实很简单。” “因此不管队长要做些什么,他就是他我就是我,我们是绝然不同的两个人。” “也许未来队长的残魂能清醒了以后,要是他有什么愿望的话,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他实现的,我自然会努力帮他实现。” “但若是他有些什么想法是我根本做不到的,或者有违我的本心的,那我绝不可能无原则的答应。” 听千云生这么说之后,黑泽妖龙不置可否地道:“不管是你们人族之间还是你们鬼修之间到底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其实一点都不关心。” “对于我来说,只要你还没有解救出我十个族人出来,我们都还不算是合作的关系。” “因此这荧魂婆娑木的大概情况我可以都告诉你,反正现在多一个人知道这个事情,也是给魂族更添一份堵罢了。” “让魂族难受的事情,哪怕再小,我都是极其乐意的去做。” “但是我在没有真正的见到你真正的解救出我的族人之前,我是不可能把获得这荧魂婆娑木的方法告诉你的。” “因此,要想救你的器灵你可要抓紧了。我也不敢保证你把我救出来以后,魂族会不会大开杀戒,把我的族人杀光。” “若要是到了那样的情况下,恐怕这荧魂婆娑木的秘密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黑泽妖龙的话让众人听了都有些微微皱眉,感觉到了它就算死了但还是有一种对于人类的深深的不信任。 阿古在一旁怒哼道:“难不成天底下就只有这荧魂婆娑木不成?” “我们好心好意把你救了出来,没想到你倒恩将仇报反而拿捏起我们起来了!” “你说对了!”黑泽妖龙冷笑道: “虽然这世上不止这荧魂婆娑木可以救这器灵,譬如冥眼之花、琉洲阴罗丹、蛮火炼魂砂这些也都可以帮到这器灵。” “但剩下的几样东西,可更加的虚无缥缈,恐怕连传说都不见得能有什么消息。不要说我小看你们,这几样东西,别说我见都没见过,恐怕你们连听都没听过。” “而这荧魂婆娑木可就在南蛮,我还有颇为确切的消息。难不成你们还准备舍近求远,去找那虚无缥缈之物去不成?” 黑泽妖龙的一席话顿时让千云生重视起来,他发现黑泽妖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倒是句句都讲在道理上。 更何况再一想到为什么队长会出现在南蛮,恐怕就算不是如黑泽妖龙所说的那么贴切,猜测也绝不会太离谱。 这样一来,这么几条线索一交织,顿时就让千云生脑子清明起来,他望着黑泽妖龙拱手道: “妖王你说得确实没错,既然以你的见识,都认为只有这荧魂婆娑木才能救这器灵的话。我觉得队长很有可能跟你是一个想法,才会来到南蛮。” “既然这样的话,看来这荧魂婆娑木就是我志在必得之物了。” “不过在下还想先问一个问题,既然这荧魂婆娑木如此珍贵,为何魂族到现在都没有取了去呢?” 黑泽摇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这荧魂婆娑木的下落魂族也并不知晓,这恐怕也是我的魂魄一直能存在到现在的原因。” “但是你们要明白,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不止我一个,只是我倒霉被魂族抓住了而已。” “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还必须要和时间赛跑的是。万一有别的大妖被魂族抓住,或者它们有什么大神通,能偷偷潜入魂族的内部,把那荧魂婆娑木盗取出来的话。” “那么我所知道的一切可都对你们没了用处。因此这一点你们必须要明白,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毕竟这荧魂婆娑木就在魂族,如此对魂魄大补之物,也是它们志在必得东西。” “就我所知,它们现在的大长老可是神魂重伤,沉疴难起。若是被它们先一步找到这荧魂婆娑木来,那搞不好大长老的伤势可是能直接治愈。” “虽然魂族内部肯定有人不愿意看到大长老恢复,但我想这么一比喻你也应该能明白魂族想要得到它的迫切性。” “所以,如果你们不加快的话,我可不保证你们一定能拿到这荧魂婆娑木的。” 千云生听完了黑泽妖龙的所说,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压下了心中的烦躁,深吸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请妖王你给讲讲,这荧魂婆娑木的具体情况吧!” 五二七 纠葛且深 就在黑泽妖龙缓缓地把荧魂婆娑木的相关情况介绍了一遍,天道种子边一道苍茫的大门也打了开来,海兰珠从里面直接走了出来。 原来它也是得到了千云生等人回来的消息,所以一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海兰珠看着就只有千云生带着阿古和问心珠几个遁了回来,微微皱眉道:“我给你的那队精兵,你不会都折在了南蛮了吧?” 千云生连忙叫天屈似的,把自己在南蛮的行动说了一遍,最后才目露精光地道:“任它们魂族奸猾似鬼,也绝难以想到把我们这次的行动和它们的出使联系起来。” 海兰珠闻言之后,虽然脸上面容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开口道:“虽然说对方不太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细,但你也要防着对方狮子大开口才是。” “毕竟以它们吹嘘出来的实力,若是对方提出一些要求我们却办不到的话,那可是轻易就会露馅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想过,因此,我想要把这条黑龙拜托在你这里。” “它的神魂上被下了禁制,恐怕一回到主世界就很容易被魂族发现,只有暂时放在你的身边我才放心。” “至于你说的魂族狮子大开口的问题,我现在就回去和小月安排一番,先筹措些灵石准备起来。” “就算这一次被它们宰上一刀,只要它们能安全回来,让我保持住这条贸易的线,还怕被宰的这一刀赚不回来不成?” 海兰珠见千云生颇有信心,点了点头,朝着黑泽妖龙望过去道:“你倒是好运气,拐了这么强大的一个打手过来。” “不过我看它身上的伤势,恐怕你想要将它完全复原,这花费也不小吧?” 黑泽妖龙则在一旁嗡嗡地道:“原来我看到这天道种子还稍稍被惊讶了一下,不过现在看你们的实力,说实话想要谋夺这荧魂婆娑木恐怕还有些困难啊!” “不过若是你能把我修复,再帮我解除了神魂中的禁制的话,恐怕我倒是可以成为你们一个不小的助力。”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妖王你这么强大,不也是栽在了魂族的手上?” “正所谓斗智不斗力,这才是我们人类能亿万年还矗立在这片大陆的原因。” 海兰珠也不忿刚才黑泽妖龙的态度,在一旁揶揄地笑道:“我这里可不留无用之人,妖王你要是想要留在这里,恐怕还得展示出一番你的价值吧?” 黑泽妖龙倒是还存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傲气,它被海兰珠这么轻轻一激就冷哼的摆了摆尾巴道: “这有何难?我虽然被炼成了这副妖不妖、鬼不鬼的模样而实力大损,但是我这眼光和见识可都还在。” “就譬如这天道种子吧,我就知道有不少能加快它生长的办法。还有,我们功法虽然不同,但你们几个的修炼,我简单的点拨你们一二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泽妖龙的一席话顿时说得众人心中痒痒,看来它也是假意受不得海兰珠的激,而其实是在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 不过黑泽妖龙的一番话,还是让千云生兴奋的搓了搓手道:“我先赶回去安排一番,争取早日把伯灿和余诸长老们接回。” “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可以修补妖王的这具龙躯,然后再回来听妖王的教诲!” 说完,和黑泽妖龙与海兰珠各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问心珠和阿古匆匆钻回到主世界去了。 而另外一处幽深的地底,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几具巨大的白骨骨架正用着一种骨头间摩搓着、让人听了都会觉得极其诡异难受的声音争吵着。 这些巨大骨架的白骨头颅的眼眶里,正跳跃着或红或蓝或绿的魂火,显示出它们截然不同的情绪。 其中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的巨大白骨骷髅用着难听的声音大声地道: “我就说当时不应该把人类放进来,现在大家看到了,竟然让人类深入到了我们如此之深的地方,还偷走了黑泽妖龙!” “这一下,你们终于看到了恶果了吧?” 坐在下面第六把交椅上的巨大白骨骷髅冷哼一声,也用着同样难听的声音道:“二长老你可别忘了,丢了黑泽妖龙的可是你的人。” “难不成,这责任你也想甩给别人?” 坐在上首的二长老那巨大的魂火猛然颤了两颤,从齿缝中蹦出了冷飕飕地声音道:“六长老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故意放水不成?” “哼!要不是我们把人族放得太深,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故?” 六长老边上的五长老显然和它是一条战线的,在一边帮腔道:“二长老此言差矣,我们可没有说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故意放水。” “但是二长老非要说是人族潜入太深,这一点在下倒是不敢苟同。说到底还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玩忽职守,才是丢了黑泽妖龙的主因。” 二长老边上的三长老则冷笑了一声地道:“要是按五长老你这么说,那为什么现在黑泽妖龙竟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知道,黑泽妖龙的神魂禁制可是大长老亲自下的,只要它还在我们魂族的地盘上,就绝无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发现。” “因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它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地盘。” “但若是它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让我们毫无知觉地就离开了我们的地盘,那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肯定是人族的某一位善于蹑迹潜行的大能出手了。” “能让一位大能悄悄地抵近了我们魂族的深处然后出手,你们还说不是我们把它们放得太深的缘故吗?” 三长老的一番措辞,顿时让五长老和六长老的声音为之一滞。 就在这时,坐在最上首的一具白骨骷髅哼声道:“好了,把人族放进来是上次长老会上大家都议通过的。” “我们现在储存的尸体经过这二十多年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确实需要更多新鲜的尸体才能满足我族的发展。因此,既然已经商量过的事情,就不要再相互埋怨了!” 大长老一说话,下面的争吵立刻就停止了下来,显露出大长老对于整个魂族还是有巨大的掌控力来。 只见得它抬起的灰白色的骷髅头颅,头颅里的两团魂火无比的黯淡,它痛心疾首地闷声道: “我们魂族这数万年来受到的苦难还不够多吗?现在形势稍微好转了一些,你们就又在这里喋喋不休,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魂族之前都是怎么失败的吗?” 大长老一席话说得颇重,众长老顿时都心中一凛,全都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来。 而二长老也连忙表态道:“大长老教训的是,我们实在不应该再这么喋喋不休下去了。” “既然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把黑泽妖龙弄丢了,我立即就把它们两个派到人类的地盘去。不找到黑泽妖龙,就绝不让它们回来!” 大长老对于二长老的示好不置可否,而是对着下面趴着的众魂族问道:“这黑泽妖龙和轭龙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查清楚了?” “是!”下面一个黑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明亮又极其灵动的双眼来,只见得它颇为不卑不亢的禀告道: “启禀大长老,我一得到消息后,就立马赶往轭龙渊并深入了下去。” “我发现下面有大规模魂魄祭祀的痕迹,因此,我在想,恐怕我们是遇到了人类的鬼修了。” 五二八 鬼修恩怨 “鬼修!” 众长老听到这个词,顿时一个个的都不淡定起来,其中最下首的七长老问道:“鬼修?可确实无误吗?这鬼修可是我们魂族的大敌!” 另外一边的三长老也道:“我们不是早就渗透了人类世界,撺掇着他们已经快要把鬼修赶尽杀绝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有如此实力的大能鬼修了?” 那个在下面禀告的黑影轻声道:“七长老和三长老说得没错,自从我们定下利用人族内部矛盾对付鬼修之计之后,这数千年来执行的都颇为顺利。” “但鬼修毕竟天生就善于藏形遁迹,因此总有一些漏网之鱼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些鬼修之前都不怎么成气候,所以大家也都没怎么重视罢了。” “不过从黑泽妖龙这一次的事件看,既然有成气候的大能鬼修出现,那说明在人族中搞不好鬼修也有卷土重来之势。” “这对于我们魂族可是大忌!” “因此,我们要不要还是用老方法,发动我们在人族内部埋伏的眼线和暗桩,把这个鬼修揪出来?” “想必只要这样的鬼修身份一暴露,就算他已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 “但想来都不用我们动手,以人族内部对于鬼修的仇恨和三大派这种自诩名门正道的傲然态度,应该就能直接把这鬼修杀灭。” “不行!” 久没说话的四长老插言进来,盯着诸位长老道:“诸位恐怕不要忘记,这黑泽妖龙可在这鬼修的手上。” “我们就算是把这鬼修从人类世界揪了出来,但万一黑泽妖龙也被人族得了去,暴露了我们的秘密可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黑泽妖龙的手上,还握着荧魂婆娑木的消息。万一被人族得到了这样的消息,知道了大长老伤势的虚实,恐怕也对于我们的征战极为的不利。” “因此我倒觉得,就算我们想要揪出这鬼修来,恐怕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出手把它拿下,再把黑泽妖龙给抢回来。” 三长老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们说鬼修,但是我听说有一路神秘的部族,号称上古鬼族,向我们派出了使团。会不会有可能根本不是子虚乌有的鬼修,而是这些上古鬼族做的?” 显然这件事情是四长老负责,只见得它摇了摇头道: “我仔细检查过了,又询问了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和他们争斗那些人,包括布阵和使用的手段用的全都是纯正人族手法。” “而这个神秘部落我们以切磋的名义交过手,功法等和人族完全不同,我觉得这个神秘部落更蛮荒、更纯粹一些。” “这一点它们倒是和妖族极为的相像,它们似乎并不怎么屑于使用人族的东西,而是都在用自己本身的优势来争斗。” 五长老也像是被四长老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地问道: “虽然如四长老你这么说,但也不能排除对方这是故意为之,好让我们误判。我总觉得它们出现的时间太过诡异,我们可不能轻易就排除它们的嫌疑。” 六长老也在一边赞同道:“五长老所言极是,此事不可不防。再说它们自称自己是什么上古鬼族,说不定也就是吹牛而已,我看领头的两个的实力也就泛泛。” “我倒不相信它们真正的有什么过人的实力,搞不好就是人类圈养在哪个小世界的边缘种族,想要借着交易的名头来打探我们的情报而已。” 四长老闻言轻笑道:“六长老所说倒也是我所疑虑的,不过我们这一次研究出的加强我们夺舍的躯壳从而保护本体的方法可是需要大量的离离叶和玉清石这两样东西。” “这离离叶我南蛮就有产出,想必只要仔细收集当不致短缺,但这玉清石我南蛮可是不多。” “虽然通过我们在人族的内奸想来偷运些回来当无问题,但想要大量的获取的话还有困难。” “因此既然这所谓的上古鬼族送上门来,我们倒是可以试上它们一试,看看它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七长老则在一旁提醒道:“直接让它们去弄这玉清石会不会太冒险了些?等于直接把我们的秘密暴露给了别人。” 四长老则颇为笃定地笑着道:“我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我这第一次要的东西极杂,其中这玉清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若要是第一次它们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再慢慢增加这玉清石的需求。” “反正所有接待它们的人我全都换成了训练有素之士,就算它们真的是人族派来的密探,我也可以假装不知的只和它们进行交易。” “其实我倒希望它们真的是人族的奸细,如此一来,人族就等于不知不觉之间,反而变成了稳定向我们提供玉清石的渠道了。” 四长老话音刚落,二长老就开口道:“四长老这方法虽然不错,但我们也不能不防这所谓的上古鬼族和鬼修之间的联系。” “我倒觉得,倒不如从我们许诺交易的东西中,专门挑出几样出来,对于鬼修是极为有用的。” “我们只要在这几样中做一些手脚,再发动我们在人族世界中的眼线,想必就更加能发现这所谓的上古鬼族和这个鬼修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了。” 二长老这番建议,顿时得到了数位长老的支持。 而坐在上首的大长老也微微点了点头,用着略带了些虚弱的声音沉声道:“找出这个鬼修和黑泽妖龙的下落刻不容缓。” “但是我们加强夺舍躯壳的事情也绝不能耽误,这关系到我们能否按时反攻人族的关键。” “看来,我们在南蛮散步的这些耳目们有必要发挥出作用来了。” 说完,它对着四长老道:“除了利用我们自己的渠道全力收集离离叶和玉清石外,这所谓的上古鬼族也不妨利用一二。” “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外,利用它们,我们甚至还可以把我们一些想要让人族世界知道的消息散布出去。” “这件事情关系到我魂族反攻人族的成败,你不要犹豫,放手去做就是!” “是!”四长老那巨大的骷髅头颅微微一低,算是接受下来大长老的命令。 大长老紧接着盯着二长老道:“至于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既然犯了错误,那就必须要有所惩罚。” “是!” 二长老自然知道大长老言下是何意,也微微低头道:“我立马把它们安排到人类世界去,务必要找到黑泽妖龙和那鬼修的下落。” “不!”谁知这次大长老却罕见地摇了摇头,驳回了二长老的意见。 接着,它沉声道:“人类世界这会盯着我们几个老骨头很紧,你亲自指挥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反而只会在人族那里留下痕迹。” 说完,朝着下面的黑影沉声道:“黑阿石,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大小事宜都可以向我直接汇报。除了我们留在南蛮之中的眼线外,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也都调拨给你,由你指挥。” 二长老听到大长老这么说,眼眶中的魂火跳了两跳,暗道:“这个黑阿石乃是大长老的人,现在却把自己的手下拨给了对方,看来这里面的深意极大。” “莫非是大长老已经不行了,所以才如此急切的对着自己的势力出手了?” 想到这里,二长老反而不再出声,而是把头颅朝着下面低了低,心中暗道:“看来要赶紧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而大长老见二长老没有反对,于是继续沉声道:“黑阿石,你可明白这里面的份量吗?” 而那个趴在地上的黑影则昂起头来,本来就颇为明亮的眼神变得更加亮了。 只见得它颇为恭敬的五体投地地行了个大礼,然后才极为响亮的回复道: “请大长老放心,我黑阿石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定然把这个鬼修给诸位长老挖出来!” 五二九 青凝诸事 而就在千云生飞回主世界之际,解溥宗却凑过来道:“老奴办事不力,还请主人责罚。” 千云生微微一愣,暗道难不成黑白道人都弄了这么一出,还有人敢向青凝谷伸爪子不成? 于是沉声道:“无妨,你且详细道来。” 解溥宗连忙把玄本的事情说了,听得千云生都皱眉道:“这倒是一个大麻烦,他离我们如此之近,回头搞不好我们渡劫起来怕瞒不过他的眼去。” 不过他一想到玄本当年在藏经阁就对他颇多照顾,因此一时也想不出太好办法,想了想道:“走,先去看看实际情况再议。” 于是,他让问心珠悄悄把解溥宗卷了,一起遁到玄本所立的小寺边。看到不少凡人已经在寺庙的庇护下安定下来,一派鸡犬相闻之态。 千云生不由得叹气道:“既然玄本是持着三大派令牌而来,想来你也难反对些什么。” “再加上他也没有侵占我青凝谷的地盘,而只是与我们守望相助,想来就连三大派恐怕都不好拒绝。” “现在唯一担忧的,是你觉得,他有没有发现我们青凝谷的秘密?” “我总觉得,按他说的什么我青凝谷爱护百姓,所以才仰慕而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莫非你漏了什么马脚不成?” 解溥宗连忙额头冒汗地禀告道: “一应事物,老奴全都是按主人吩咐的来。这是杀身的活计,老奴怎么敢不谨慎?甚至相关的情况,除了老奴和沙百里二人外,旁人全都无从知晓。”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如果玄本发现了什么,恐怕就不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了。想及此处,他安慰道: “这也是我们所作的事情都涉及机密,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小心。” “你既然能不让他发现我们青凝谷的秘密,就已经是挺不容易了。你且起来吧,这件事情倒算不得你错。” “不过我现在给你项任务,这段时间你多和他打好关系。这南蛮我估计很快就又要乱起来了,到那个时候,这个玄本我有大用。” 解溥宗吃了一惊道:“南蛮又要大乱?难道是魂族要打过来了?” 千云生冷冷地回道:“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瞎打听,只要牢牢记得办好我安排给你的事情就好了。” “正所谓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这南蛮就算乱了,自然有大三派顶在前面。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把荒藤给我种出来,到时候搞不好我们还能乘乱发一笔小财。” “是!”解溥宗见千云生说得笃定,心中稍定了一些。 千云生又接着问道:“那无极子最近老实了一些没有?” 解溥宗恭敬地道:“这段时间萎靡了许多,似乎对于我和沙百里多了层畏惧。看来主人这方法果然有用,恐怕那些想要向我们伸手的势力现在都在重新评估我们了吧。” 千云生微微点头道:“这个无极子既然老实下来,就不用急着动他。未来南蛮大乱之际,完全可以把它派到前线去,这样他死在了对付魂族的前线,也算是为我人族做出一份贡献了。” 解溥宗连忙称是,又再一次禀告道:“自从我青凝谷南来之后,首次的登仙大会也顺利召开,这一次我们一共获得了一百五十多名有资质的孩童。” “其中我青凝谷旧地就贡献了百来名孩童,而新迁来的相对偏少,只有五十多名。” “这其中有流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所以孩童折损过高的缘故。” “也有某些门派已经提前对于这些孩童做过测试,导致这一批适龄孩童中有资质的全被挑走,所以导致了数量上整体偏低。” “老奴们做过估计,这种情况恐怕还得再有个几年才能逐步的恢复到正常的比例上来。” 千云生对此也有估计,满意地点头道:“一百五十多名倒也不能算少了,你按照我给你安排的方法培养,想必这些人中,最后能达到炼气境的会比你们青凝谷以前的方法更多一些。” “不过按照我的规划,这样的人数还是不够,恐怕还必须要再大力扩充人口才行。” 接着有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这些人可都留下了魂灯了吗?” 解溥宗连忙禀告道:“主人吩咐,老奴哪敢怠慢,这些人都被我以门派规矩为借口,全都留下了本命魂灯在祖师堂中。这样一来,这些人就是想要反叛,我们也能让他们立时毙命。” 千云生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吩咐道:“祖师堂的魂灯你就假冒一些做做样子就好。” “真正的魂灯你全都放到密室之中,回头我会亲自施法,保证这些人绝对的忠心!” “是!”解溥宗哪敢怠慢,连忙应了下来。 千云生见诸事都吩咐完毕,满意的拍了拍手道:“其它琐事,你等我回来以后再做禀告。” “记得这些新发现的有资质的孩童,以后只要是能成功炼气的,都是我青凝谷未来生产傀儡的主力。” “就算是不能炼气成功的,也可以派到下面的乡镇中管事,因此这些人可都是我们未来的中坚。” “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仗着自己是什么老青凝谷人,而生出什么内外之别来。” 解溥宗连忙道:“请主人放心,这件事情我让沙百里亲自去抓,绝不会误了主人的一番好心。”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你去和玄本搞搞关系去吧。记得他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们有的尽量多给他些帮助。” “万一要是南蛮大乱了,有他守望相助我们也多一份助力。” “起码要是有元婴修士欺上门来,黑白道人他们可是远水不解近渴。而我也有不好出面的时候,有了他在,再加上雷音寺的名头,想来别人也不敢造次。” “行了,我还有事要办,等回来你再带我去看荒藤的种植进展吧!” “是!”解溥宗得了千云生的吩咐,心领神会,现出身形来,连忙朝着玄本所在的小寺飞去。 而在界山城内,则突兀的出现了三道身影,这三道身影一个玉树临风,宛如翩翩贵公子一般。 另外一个则身背长剑,宛如游吟侠客。还有一个跨着一个酒葫芦,执着一杆拂尘,一看就是一个云游道人。 不过界山城内现在鱼龙混杂,本就都奇奇怪怪的组合颇多。因此这三个人一出现,倒也没有惹起什么更多的注意。 只见得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轻摇折扇的笑着道: “库里舍和那多罗兄,你看这人类还真得如生命力顽强的蟑螂一般,这才多少时日,竟然这界山城又被他们搞得有些气象了。” 身背长剑的库里舍则哼声道:“黑阿石,都已经到了人类地界了,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怎么找那个鬼修和黑泽妖龙,你就划出道来吧。” 那个道人打扮的那多罗则哈哈笑着道:“是啊是啊,既然大长老把这件事情交给黑阿石兄,那我们兄弟就唯黑阿石兄马首是瞻就是!” 黑阿石微微一笑,不肯透露分毫地道:“两位可都是二长老跟前的红人,我怎么敢驱使二位?只是大长老有命,这黑泽妖龙又太过重要,所以我们这才不得不为之而已。” “但在我黑石阿眼里,可一直当两位是好兄弟、好朋友,可从来不敢有什么使唤的想法。” 黑石阿越是这么说,库里舍和那多罗越是心里没底,它们对望了一眼才由着那多罗哈哈笑着道: “黑石阿兄果然不愧是传说要继承大长老大位的人选,说话办事就是令我等折服。” “其实我兄弟两个,早就已经是有罪之身,如何敢当得黑石阿兄如此看重?” “只要黑石阿兄肯让我兄弟戴罪立功,我兄弟就心愿已足了。” 黑石阿更加笑容可掬起来,笑着道: “好说好说,这一次咱们不但要找出这个鬼修和黑泽妖龙出来,还要把人类世界搅动一番风雨,好让咱们魂族回头更容易动手。” 说完,笑着一指一个还算整洁的铺面道:“走,这里就是我们魂族的一处暗桩。我们先去听听,人族世界最近有什么最新消息传过来。” 五三零 小月结丹 千云生和解溥宗分开之后,来到云梦城中,见到笑意盈盈的宫小月,不由得眼前一亮地道:“小月你不声不响之间,竟然都结丹成功了。” “没想到你这修炼的进度都快要赶上师叔了,看来师叔我也必须得加油才行了。” 宫小月盈盈一拜地笑着道:“师叔您这说话也太大喘气了一些,您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就等着契机化婴,而小月才刚刚结丹,这中间可是天壤之别。” “再说小月有塔老在一旁的指点,还有师叔放开了丹药和功法心得给小月使用参考。要是小月还再不能结丹,恐怕才是大大的不应该了吧?” “只是可惜我师傅已经早逝,不能让她看到小月结丹的这一天了。” 千云生知道宫小月说的是紫阳宗的那位,于是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让解溥宗留心了。这些年紫阳宗过得可不怎么样,想来总有机会我们也将他们收入囊中的。” 谁知宫小月却摇了摇头道:“自从我师傅死后,我就与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以后紫阳宗是好是坏,和我都半点关系也没有了,师叔也不用特别为小月挂念此事了。” 千云生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知道宫小月虽然说得坚决,但也绝不可能看着紫阳宗就这么衰败下去,看来以后还是要叮嘱解溥宗注意对紫阳宗接济一二。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宫小月不想提及,自己就秘密地去做就是。 想及此处,千云生才再一次微笑着道: “这次我来找你,可是有大买卖要做的。你不是一直抱怨咱们买得多卖得少嘛?这一次我要你拿出所有做生意的天赋来,咱们得狠狠的坑它一笔了。” 宫小月被千云生说得眼前一亮地道:“师叔去了一趟南边,就这么有信心的回来,莫非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了?” 千云生得意的伸出手来,手心里是数片龙鳞,笑着道:“这东西你且拿去,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来。” “若是我们能分析出克制这东西的方法来,想来未来就该我们大赚一笔了。” 宫小月心中好奇,把千云生手上的鳞片接了过去,眼神一缩地道:“这鳞片等级极高,恐怕不是一般之物上面的吧?” 千云生于是把黑泽妖龙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着道:“我估计,魂族已经开始在偷偷收集炼制这些材质的物品了。” “而我们却可以反其道行之,研究出克制其法出来,然后再悄悄的囤货。想必等战事真的再起的时候,三大派也得求着我们卖材料给他们了。” 宫小月终于明白了千云生的想法,眼前也微亮地道:“这倒是好主意!咱们鬼修天然就和魂族相生相克,想来等我们分析出魂族的手法出来,定然能找到克制之法。” “只是我们鬼道的办法太过明显,回头要换成正道的材料和炼制手法,恐怕还要些颇费周折,这些就得我和塔老一起细细参详了。” 不过宫小月立刻就拨了拨算盘道:“不过这么一来,这灵石可就肯定不够了。” “师叔你看,虽然三大派想了些办法分散了一些凡人出去,但城外还有二十万凡人等待救援。” “再加上咱们青凝谷内最近又整理出一些可供开荒的地块,这么算下来,就算这青凝谷内,就快要百万人口了。 这前期救助凡人,再到后期这数年的粮食、物料,恐怕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咱们想要得到收益,恐怕还得等到数年后荒藤正式开始收割、做出傀儡才可以。” “至于这乌煞石,前期虽然可以弥补咱们的缺口。但是随着南蛮整个灵地建设的推进,恐怕再有半年,咱们这乌煞石出手的速度就得降低下来。” “至于庚金矿那边我已经努力加大产出,但这也缩短了时间,想来最多也就能再坚持个两年。” “但是这也仅仅够基本的进出平衡而已,现在师叔要是再想囤积点什么,恐怕难度就很大了。” 宫小月说完,让千云生都有些皱眉道:“就不能再想办法挖挖潜力?” 宫小月看着千云生的窘样,捂嘴微笑道:“不过我倒是为师叔谈成了一笔生意,就看师叔肯不肯做了。若要是师叔首肯的话,咱们这灵石可就有望了。” 千云生微微扬眉道:“什么生意?看你这慎重其事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难处?” 宫小月于是把上官幽萍的事情说了,然后才禀告道:“小月知道师叔在西域的事情,因此突然有这么一件生意找上门来,小月倒是确实觉得有些蹊跷。” “因此小月不敢擅专,还请师叔定夺!” 千云生没想到竟然幽萍圣女也来了南蛮,思索了一番后沉声道: “她要的这东西倒也不难,不过这东西乃是禁物,这可是直接捋三大派虎须的事情。怪不得她不敢在东海来干,而是来了南蛮。” 宫小月也道:“是啊,不过她做得倒也隐秘,只是向我们采购这其中一样‘西泯花’而已。” “大概她是觉得,我们看不出,这西泯花乃是收集神道香火之物的东西吧。” 千云生也沉思道:“这神道香火之物乃是和三大派抢夺香火愿力,涉及各路神仙在咱们人间的根本。” “我没有想到白教竟然如此急迫,除了把爪子伸进了中原,竟然连香火愿力也敢染指。” “他们难道就不怕三大派翻脸吗?” 宫小月也明白这其中的分寸,因此问道:“那这生意咱们做还是不做?” 千云生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冷地道:“做!为何不做?咱们可是邪修,这三大派愿力被抢,与我们又有何干?” “真要是查到了我们的头上来,大不了我们把这小店一关,摇身一变,换个身份再开就是。” “说实话,我倒觉得这三大派统治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腐朽不堪了。” “他们白教和三大派狗咬狗,我们乐得在里面赚钱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白教找我们采购西泯花一事,可是送上来的把柄。有这把柄捏在我们手上,未来拿捏出白教点东西来说,可是有利无害!” 说完,他顿了顿,沉思道:“不过这西泯花必须要在灵气极为充足之处才能栽种,而且三大派对于这西泯花的管控极严,恐怕不那么容易搞得到吧?” 宫小月倒是早有盘算,只见得她笑着道:“上次师叔不是说,这天道种子可是能改变黄泉小世界中的灵气吗?” “既如此,让天道种子在黄泉小世界中辟出一小块地界,然后把整个小世界中的灵气收集起来,想来应该就能创造出合适的栽种西泯花的环境了吧?” 千云生暗道宫小月比之前果然成熟了许多,已经懂得提早将一切都筹划好,就等自己下了决断,就可以立刻开始了,于是赞许地道: “不错,那看来这西泯花你也应该有眉目了吧?” 宫小月掏出了两朵硕大的花骨朵的白色上掺着丝丝红丝的花朵来,递给千云生道: “这件事情,还得师叔费心,和天道种子好好沟通一番,如此才能真正的开始种植这西泯花来。” “想来如果我们有了这灵气盎然之地催种出西泯花来,那这么一来,未来师叔所需的灵石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千云生没想到宫小月都开始会指使他起来,感慨地道:“小月你果然越来越有掌柜风范了!也罢,那我就去和圣姑与天道种子谈谈。” “不过,今天我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安排给你。”说完把假冒使团的事情说了一遍。 接着道:“这件事情别人去我还不放心,看来只能小月你亲自跑一趟了。还好你已经结丹,倒是让我放心很多。你记得,我需要能最快速度的得到伯灿和余诸长老它们的消息。” 五三一 破解之道 半个月后,小月果然从界山边带回来了消息。 千云生看着小月带回来的消息,皱眉道:“没想到魂族果然狡诈,竟然扣押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 “它们美其名曰加深两族关系,带着两位长老参观各地。恐怕就是想要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完成这第一笔的交易吧!” 宫小月也在一旁出声道:“它们倒是够狠,林林总总的列出了这么多东西。有些还是南蛮极为难寻之物,看来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和关系到底能有多深呢!” 千云生则挥了挥这列了各种各样的名单的纸头笑着道:“它们漫天要价,可也要许我们落地还钱。这些东西我们要是全都满足它们,反而就变得假了起来。” “想必我们只要能满足它们七成,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就能够安全。” “你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有多少我们能满足它们的?”说完,把手上的单子递了过去。 宫小月早就对单子上了的东西有了概念,既然千云生划定了大概范围,于是她心算了一下才道:“它们要的东西果然庞杂,不过大部分还都是大路货色。” “这些年师叔你从东海和西域都发过一笔横财,中间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倒是都可以送到魂族去。” “这么算下来,再加上我们从中州秘密地采购一些,满足七成倒也绰绰有余。”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未来几年的灵石可就紧张了,那西泯花也要快点想办法能交易才行。” 千云生心中有数地点了点头道:“这西泯花我已经和圣姑谈好了,想来有它们精心照料,当不至于误我们的交易日期。” “不过见到魂族这交易的清单,我倒是有了个想法。” “既然魂族肯和我们交易,不如我们把这西泯花也添入到魂族的交易清单中去。这么一来,若是魂族愿意答应,岂不是也能减少我们的种植压力?” 千云生这么一说,宫小月有些皱眉地道:“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按照我们之前的原则,所有交换来的物品,必须全都得加工成成品出售。这么一来,对方想要通过和我们的交易查到我们的蛛丝马迹,就变得极不容易。” “但是这西泯花一旦交易起来,就必须是原料出售,这么一来,万一对方在原料中动些什么手段,恐怕就有机会查到我们的身上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笑着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且想想,我们若要是不露一点破绽给对方,怎么能反过来探出对方的手段来呢?” “再说既然白教想要秘密交易,我们自然也可以改头换面,秘密和白教交易,如此一来,除了上官幽萍,知道我们的范围可就大大的缩小了。” “这件事情你且细细思索一番,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们现在对于对方在我们人类世界的手段、方法可是一无所知,这一点若是不想法彻底搞清楚,恐怕反而会成为我们的致败之因。” “因此,这个险,我们值得一冒。” “至于为何我单单挑上了这个西泯花,也是因为,要说整个人类地界中,能被魂族渗透最小的,恐怕就是这个白教了。” “首先这个白教久处西陲,长久以来和中原没有交流,恐怕魂族之前也不会想着渗透过去。” “其次这个白教功法神秘,尤其佛修注重精神修为,这一点也是魂族的克星。想来魂族就算想要渗透,恐怕也极为吃力。” “第三就是这件事情本身也是犯了三大派的忌讳,我想就算是白教内部,恐怕也得是偷偷摸摸的进行,不敢大张旗鼓。” “这么看来,恐怕白教只会选派精干人士执行此事。” “因此,你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将这西泯花交易给了白教,会产生什么效果?” 宫小月不愧是冰雪聪明之人,听千云生这么一分析,眼前一亮地道:“最起码在魂族搞清楚情况之前,它们若是追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会误以为我们的根基是在白教那边。” “而白教乃是有法王存在的,法王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如此一来,我们还可以狐假虎威一番。对方若不查则已,一查之下,恐怕只会觉得我们的背景更加的神秘!” 千云生微微一笑,赞许地点头道:“正是如此!” “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白教在哪些环节出了问题,反推出魂族的手段。”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有心,想必同样的手段,我们自然就能在南蛮发现魂族更多的端倪。” 宫小月听了千云生这么一番话,心悦诚服地道:“师叔果然英明!” “那这剩下的清单中,我们又该索要些什么?” 千云生笑着道:“既然对方狮子大开口,我们也不妨狮子大开口一把。你加些南蛮绝难有之物,为难为难对方。” “我们既然只能完成七成,那我们也不能让对方太过好过。只有这样,才显得我们这七成拿出来,也不算太过虚假。” 宫小月点了点头,又仔细拿着清单看了看,突然莞尔一笑地道:“之前师叔给我们的那龙鳞我和塔老仔细分析了一番,有几样东西我们还一直不太明了。” “没想到对方送来的这清单,反而帮我们指明了方向。” “哦?”千云生颇为意外,也接过清单仔细看了看,问道:“你所指的是何物?” 宫小月对着清单笑着一指道:“师叔你来看这玉清石,虽然对方要得不多,混杂在林林总总之中也颇为隐秘。但是以我和塔老的分析来看,其中有几样百思不得其解之物。” “但现在一看到这玉清石,我就突然都明白过来了。” “师叔你还记得,这玉清石性味最平。在玉清石上长出的玉清草,有不死还魂之称。” “我现在终于明白,看来魂族是利用了这玉清石来综合诸物,所以才能熔冶一炉,调和阴阳。” 千云生目光一闪地道:“店中可有玉清石,且取来一试!” 宫小月一指旁边的密室道:“师叔且随我来......” 半天之后,只见得密室中传出千云生愉快的笑声道:“好啊!好啊!虽然还不知道这魂族真正的炼制之法,但是所用之物看来基本是弄清楚了。” “如此一来,针对对方这所用之物,想必我们就能针对性的弄出破解之法来。” “塔灵,你可有信心弄出这破这魂族秘法的办法来吗?” 宫小月这会身边的一面镜子漂浮起来,里面露出一尊迷你的养魂塔的模样来,那声音苍老地道:“主人放心,我们鬼修万年前可就是克制魂族的主力!” “这会我就已经想出了三四种克制魂族的办法来,要是能给我更多时间慢慢摸索,想必还能想出更多的方法来。” “只是我现在想出的大部分办法,还全都是我们鬼修之物。要想要改成正道之法,恐怕主人还要给我些时间慢慢尝试才行。” 千云生看塔灵说得笃定,心中满意地点头道:“你放手尝试就是!” “这一次要是能真的研究出克制这魂族之法来,想必到了魂族对于我人族反攻之时,三大派吃足苦头之际,就是我们大赚特赚之时。” 说完,他又沉思了一会道:“不过这一次要是再用青凝谷的名义恐怕就不合适了,搞不好很快就会被魂族侦知。” “看来我们还得想想,再弄出一个靠谱的身份来才行了。” 五三二 颠倒阴阳 就在千云生他们密议之际,云梦城里走进来一个翩翩公子。他这会身边站立着两个二八年华的佳人,其中一个风姿绰约地轻启檀口道: “黑阿石,你把我兄弟二人变成了两个女人,难道这就能借此查出鬼修的踪迹来不成?” 那个被美女问话的翩翩公子则轻摇折扇道:“库里舍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厉害的英雄可都逃不过美人的手掌心。” “你难道没听说过,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我们多少兄弟,都是依靠着这样的忍辱负重,藏在人类世界中,这才有了我们魂族如今的局面呢!” 另外一旁身材苗条的那多罗则开口道:“就算如此,黑阿石兄你手下人才济济,为何非要我兄弟来做这刺探密报的工作,你不会是在寻机报复吧?” 谁知黑阿石听了这么直接的呛话依然不恼,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减,它哈哈一笑道:“那多罗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女人天生就能让人降低提心防。” “你们说,谁又能拒绝一个美人的软语哀求呢?我为了给库里舍和那多罗兄找这两具躯壳可也是费了番功夫。” “这两个躯壳身家清白,背景极好。关键人长得又美,还没有什么风流韵事流出,可以说我倒也是费尽了一番功夫的呢。” 虽然那多罗和库里舍两个心中还是对于黑阿石所说的并不信任,但现在它们既然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因此也只能轻哼一声表达不满。 然后就见得库里舍忍不住地问道:“前面在界山城的时候,黑阿石你不肯说出你的计划。现在都已经到了云梦城中,想来这计划你应该能透露一二了吧?” 黑阿石把摇动的折扇轻轻一收,笑着道:“这是自然,其实我给二位的任务,恰恰就是在这云梦城的上古鬼族这里。” “云梦城?上古鬼族?” 这一下轮到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一愣,想不明白这两个有什么联系。其中那多罗更有城府一些,但也皱着眉头道: “黑阿石你这说法可就让我不明白了,这上古鬼族和云梦城有什么关系?” 黑阿石呵呵一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上古鬼族和鬼修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了吗?” 库里舍也不明白地问道:“这上古鬼族和鬼修之间并无什么关系,可是四长老亲自认定的。” “我们这要找的是鬼修和黑泽妖龙,结果你现在却要把手伸到了四长老那里。恐怕四长老知道了,很难会高兴地起来吧?” 谁知黑阿石却用折扇敲着手心道:“我只知实心办事,才是对我们魂族最大的负责。想来就算是四长老,若是见到我们查清真相,它也只会高兴吧?” “再说了,难不成两位就对于这鬼修和鬼族出现的时间丝毫没有怀疑过?” “更何况部族会议上,长老们也没有彻底排除这里面的怀疑。” “其实要我说的话,这上古鬼族和这个鬼修之间绝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因此你们照我说的,只要盯紧了这些上古鬼族,想必就自然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这鬼修的踪影。” 这一下轮到库里舍不淡定起来,他轻蹙着黛眉道: “若要是追查这上古鬼族,黑阿石你直接把我们派出去紧盯着那些出使的鬼族就是,何必绕这么个圈子费这些功夫?” “更何况咱们现在出现的地方,可是人族的大城里。上古鬼族那些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样子,它们可绝不会出现在这城里。我们既然要查它们,何不在界山边等着它们不是更好?” 谁知黑阿石却颇为胸有成竹地摇头道:“库里舍兄这你就不明白了,咱们就算在界山边再有收获,那也只是钓了条小鱼而已。” “这个鬼修既然能在人类社会藏得如此之深,修为还能如此之高,定然就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你觉得难不成他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就抓到他的尾巴不成?因此在界山边设伏,才是下下之策,搞不好正中了这鬼修的下怀。” “到时候我们被他耍些手段,就直接把我们的甩脱了。要知道当年我们魂族的失败,很大的因素就是和鬼修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有关。” “而我现在这招乃是叫结硬阵、打呆仗,管他机变巧谋,我自紧盯一处。” “你们看,这云梦城乃是南蛮人族的中枢所在,当年我们也是对这里功亏一篑,所以才让这云梦城蓬勃发展起来。” “因此只要这鬼修想在南蛮经营,我就不相信他会不在这云梦城里留下痕迹。” “再说了,我们所要的不少东西中,在这云梦城中采购也极为的方便。” “因此只要我们深入到这云梦城的运作中去,想必很快就能发现他的端倪。” 黑阿石的一番话,顿时让库里舍和那多罗明白过来,它们有些反应过来地道:“黑阿石你果然是思虑缜密,怪不得在我魂族中有智者之名。” “只是万一黑阿石兄你猜错了,对方真的和这上古鬼族没有关系呢?” 谁知黑阿石还是胸有成竹地道:“我已经派出另外两路按照之前两位所设想的方法追查下去了。” “因此若对方真的和上古鬼族没有关系,那我还有任务交给二位,这也是我让你们改成女身的原因。” 库里舍和那多罗心中一顿,知道关键来了,全都露出了倾听的神情。 只听得黑阿石遥望着云梦城的城头道:“这一次虽然大长老把寻找鬼修和黑泽妖龙的事情交给了我,但我知道它所要的绝不仅仅就是这些。” “这云梦城上次就成为了我魂族的伤心之地,正是因为有了这云梦城的扼守,我们上次才离了人类的中原只差这一步之遥。” “因此这一次我需要你们扎下根来,好好的把云梦城彻底吃透。尤其是这云梦城的城主,我听说战力虽强,但最是好色。” “因此当他如果听说了城里出现了你们两位美人,我想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出手,你们收入囊中的。” 因此你们只要安安心心的在城中呆上数年,哪怕就算没有得到鬼修的消息,想来这云梦城的城主也自然会对你们疑心尽去。” “只要你们以后能接近于他,那回头用我们魂族密法想办法将他控制住,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 说到这里,黑阿石见两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继续鼓动道:“这件事情,如此机密重大,让我交给别人来做,可是很难放心。” “只有库里舍和那多罗兄你们两位这样的高才,修为又高、心机也深,更加是我魂族未来的希望,我才敢放心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你们。” “而且两位想想,你们只要做好了这一件事情。等到我魂族大军杀到的时候,你们控制住城主然后里应外合,还愁这云梦城攻不破吗?” “到那个时候,哪怕就算是鬼修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只要两位做成了这件大事,还怕不能重新获得长老会们的欢心吗?” 黑阿石的这番豪言壮语,顿时说得库里舍和那多罗眉头紧锁起来。 现在它们明白过来,看来黑阿石一开始就没安着好心,所以才故意迟迟不肯透露自己的计划分毫,而是强行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不过抛开派别之间,黑阿石这番筹划也不能算是毫无理由。因此自己两个若要因此告到二长老面前,恐怕也很难让二长老为自己鸣不平。 它们再一想到出发前二长老的谆谆教诲,知道现在是大长老和二长老争权的关键时期,绝不能给二长老惹出什么乱子。 因此终于心一横地道:“既然黑阿石兄有了缜密筹划,我兄弟二人也就不说什么了,遵令就是。” “就是不知,黑阿石兄给我兄弟二人安排了什么身份?” 黑阿石迟迟不肯透露自己的计划,就是怕对方二人不肯服从而闹将起来。毕竟长老会给它的任务乃是追查鬼修,是它雄心壮志地想要建立奇功。 它没有想到二人回答的如此干脆,于是大喜道:“这身份小弟倒是为两位安排好了,这那多罗兄心思缜密,因此我给你安排的乃是执掌酒楼的掌柜。” “想来这酒楼最是迎来送往,宾客盈门,更加能探听到各路的消息。” “至于库里舍兄,我则给你安排了一个坊市里店铺掌柜的身份。若是这鬼修在南蛮能留下什么痕迹的话,最关键的就是这坊市里了。还请库里舍兄务必紧盯不放,不要错过分毫。” 库里舍和那多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对望了一眼道:“还请黑阿石兄放心,我等还盼望着黑阿石兄神机妙算,早日让我等建功立业,好赎清这一身的罪孽呢!” 五三三 拍卖风云 半年之后,云梦城内最大的一场拍卖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千云生也躲在一个包厢内,看着外面颇为喧嚣的场景。只见得这会一个明眸皓齿的女人正登上台去,谈笑间又拿下了一桩大买卖。 宫小月也盯着那个女人悄然给千云生介绍道:“这是这半年来我云梦城里新出现的一股力量。” “据说根源在中州的某个隐世家族那里,不过目前隐隐在云梦城中成了一方势力。” “她们尤其和城主府方面交好,以至于不少和城主府方面的交易都被她们拿了下来。” 千云生微微点头,收回目光问道:“我让你追踪的那几样东西,结果都怎么样了?” 宫小月摇了摇头道:“倒是不太顺利,这些东西在云梦城中只要一出现,往往在城中会连转了几道手去。这么一来,反而看不出太多端倪出来。” “虽然最后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都会在云梦城内消失,小月判断肯定是运进了魂族之内,但魂族做得太过隐蔽,以至于极难追查。” 他们正说着,只见得下面一批玉清石正好开始拍卖,只见得这批玉清石拍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老翁和之前宫小月给千云生介绍的那个明眸皓齿的女掌柜两个在争夺。 又拍了几轮,就在那个老翁摇头准备放弃之际,没想到那个女掌柜倒是主动不再加价,反而把眼看着到手的胜利让给了老翁。 宫小月见到这玉清石的拍卖一有眉目,立刻走出门外,安排下面的伙计去追查这一批货源去了。 而千云生则等宫小月回来后,略有深思地轻叩扶手道: “你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只要发现魂族对于这些东西的需求有增无减,那就说明我们的判断依然准确。” “想来你和塔灵研究出的那几样东西,也可以继续大手笔购入了。” 宫小月把千云生的吩咐记下,又再一次禀告道:“自从我们和魂族与白教的交易开始之后,魂族的注意力果然被我们吸引了过去。” “现在白教当了我们的替罪羊而不自知,要不要我们故意暴露两个魂族的内鬼给白教,好让他们警醒一些?” 千云生想了想道:“先不忙着动手,反正魂族想要真正搞清楚白教和我们的关系,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万一中间魂族自己暴露了,就省得我们多动手脚,徒增风险。万一真的没有发现,我们到时候再提醒想来也不算晚。” “最近是阿古快要渡劫的时候了,我们不用急着惹动魂族那边的神经。” 一说到阿古渡劫,宫小月又再次拿出几件东西出来递给千云生,低声道: “这是师叔嘱咐我找的几样东西中的冥灵液和生魂引,可惜的是这百目睛魂兽还是没有消息,否则阿古师叔的渡劫的把握还能再提高一分。” 千云生把宫小月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笑着道:“已经不错了,我最近也给他炼制了好几样东西,想来也能帮它一把。” “再说阿古本身就是天地所生的灵鬼,虽然是在黄沙天壁那样特殊的环境中,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像它这样的天生灵鬼,会比我们这些鬼修的渡劫还要容易一些。” “再加上我们准备充分,还有大阵灵地相助,想来现在就算再多手段,现在也只是徒增安慰罢了。” “目前最难的,还是怎么调开玄本。有他在,恐怕阿古想要平安渡劫可是不易。” 他们两个正说着,只见得下面的拍卖会中,开始大声的宣布道:“幽鸟之血百瓶,起拍价一万灵石,每一次加价一千灵石。” 宫小月眉目一闪,立刻出声道:“两万灵石!” “咦...?”宫小月这番势在必得的表态顿时惹起了场子中众人的注意。 有些坐在场中有意这幽鸟之血的普通商家,看到是包厢中的大客人报价,干脆摇了摇头彻底熄了争夺的心思。 而另外一些有意出价的商家,也在宫小月笃定的三万灵石、四万灵石出价的声音中败退下去。 不过宫小月的表现,却惹起了对面包厢中美女掌柜的注意,她深深的朝着宫小月这里望了一眼,才轻启檀口地出价道:“四万一千灵石!” 这一下场中顿时变成了宫小月和对方美女掌柜的较量,并且不知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宫小月不管加价多少,对方都会稳稳的加上一千灵石。 千云生面沉似水的看着这一情况,等到宫小月加价到八万灵石的时候,对方也毫不犹豫的报出了八万一千灵石的价格。 这时候千云生突然出言道:“行了,不用争了!” 宫小月还待出价,见千云生竟然出言阻止下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幽鸟之血乃是我和塔老研究下来,颇为合适的对付魂族之物。” “并且一次出现百瓶殊为不易,我们这次来参加拍卖,目标可就是这个啊!” 谁知千云生却目露精光地盯着对面的包厢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对方已经盯上我们了吗?” “看来我们想要低调,倒是有人并不愿意啊!” “没事,你以为我们今天放手后,这样的东西最后不会流回到我们手里来吗?” 听千云生这么说完后,宫小月也明白过来,她目光也转明地道: “还好师叔提醒,现在这价格已经超过了幽鸟之血正常价格的一半。虽然有量大的缘故,但如果对方不是真的需要的话,一时半会想要脱手还真不容易。” “而现在在云梦城中,愿意以超过这个拍卖价格收购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们了。” 千云生微微颌首道:“就是这个道理!” 而另外一边,顶着人类美女躯壳的库里舍,见到对面正在加价的包厢,突然偃旗息鼓下来,不由得眉眼轻轻一皱地暗道: “难不成我猜测错了,对方仅仅是对这幽鸟之血感兴趣,而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不过她想了想后又摇头道:“黑阿石说得对,既然惹起了我的注意,那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鬼修一直以来就以隐藏得颇深为他们的拿手好戏,恐怕这种越是表面看不出异样的,越反而应该查一查。” 就在库里舍这边默默思索之际,千云生这边的包厢中反而耐心地坚持到了拍卖的结束,甚至中间还随意的出手了几件东西。 果不其然,在他们随意出价的几次中,对方也仿佛有意无意的跟了两次。 不过千云生他们都是迅速的把价格抬高之后,又果断的放弃,让对方那边吃了不大不小的闷亏。 就这样直到拍卖快要结束的时候,千云生才站起身来对着宫小月叮嘱道:“云梦城中现在是越来越波云诡谲了。” “现在估计像我们这些有心的,看着随便哪家都会像是什么密探内应。因此这段时间你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卷入了什么莫测的纷争中去。” 宫小月则盈盈一笑道:“师叔放心,小月自有分寸。” “再说我还有师叔给的保命之物,就像师叔一直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到了事情不济的事情,我自然懂得先保全自身。” 千云生听完,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古渡劫近在眼前,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说完就悄然一闪,没了踪影。 而宫小月则一直等到拍卖结束,才大大方方的从包厢里走出来,就见到对面款款走过来一个美女道: “久闻宫掌柜的大名,一直缘悭一面。这次有幸相见,还请宫掌柜对鄙店多多照顾才是。” 宫小月刚想回答,突然就觉得自己贴身的一个傀儡挂坠猛然一颤。 她顿时心头一紧,表面上却不露分毫地眉目一展,笑颦如花地道: “南宫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小妹我也是一直仰慕姐姐的大名许久了。只恨平时诸事繁忙,不得与姐姐相见。” “今天既然姐姐恰好有空,就由小妹做东,我们找个地方闲叙片刻如何?” 五三四 阿古渡劫 就在云梦城的拍卖如火如荼之际,玄本小寺的上头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只见得领头的解溥宗一指下面的小寺对着周围七八个同道笑着道: “诸位,这下面就是玄本大师的常驻所在。玄本大师身为雷音寺高修,还如此勤力爱民,当为我辈之楷模。” 众人也连忙感叹道:“没想到玄本大师身为元婴高修,竟然愿意常驻这灵气稀薄之地,守护一方百姓,真令我辈汗颜。” 解溥宗也乘机趁热打铁地道:“所以诸位既然想要办这个岭南盛会,非玄本大师做这个中人不可。” “大师不论出身、门派、修为还是品德,都是我辈楷模,深孚众望。诸位你们说,不请大师,咱们这方圆数千里之内,还能有何人能比得过大师啊?” 众人都纷纷信服道:“还是解老您这个提议好,依我等看,这个第一届的岭南盛会,非玄本大师做这个领头的莫属,我等才能尽皆信服。” “走走,我等这就前去,务必情动玄本大师为是!” 众人一边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说,解溥宗则在一边偷笑。 他见众人都纷纷赞同,自是与有荣焉般的脸色一正,一股浩然之气就游然而出。立刻带着众人驾着法宝,朝着玄本大师所在的小寺飞去。 半个月后,随着解溥宗在千云生的指使下将玄本诓了出去,阿古的渡劫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只见得这会一座早就被划定为密地的山腹深处,阿古现出真身来,变得无比的巨大。 它身上有着无数的阴气环绕着,宛如簇拥盘绕的云彩,将阿古的真身衬托的更加的雾霭缭绕。 而千云生则早就站在阿古的一旁,他手上托着控制着整个青凝谷大阵的阵盘,神识全都探了进去。 他一边极为细微地控制着整个青凝谷的大阵,做着最后的微调。一边颇为紧张的盯着阿古的身形,看着阿古的身形虽然越变越大,但却明显地变得越发的凝实和细微卓着起来。 而阿古这会也岿然不动,就仿佛鼓涨起来的不是它自己的身躯一般。 同时随着它身躯鼓涨起来的,是有着无数的宛如流星般光芒的璀璨亮光,在阿古的身体里飞来窜去,就宛如随时随地都能把阿古正在涨大的身躯撑爆一般。 而大阵之外,海兰珠则早就带着十二位长老站在了天罡高处做好了准备,就一等阿古开始真正的渡劫,立刻将天空和四野的气机遮蔽,不让下面的凡人和低阶炼气士们发现分毫。 而千云生这边则依次将所有给阿古准备渡劫之物放在它的身边,检查无误后,才对着沙百里微微点头道:“开始吧!” “是!”沙百里躬身行礼后,才朝着山腹外飞了出去。 这次为了参加岭南盛会,除了要把玄本支使开来,千云生还让解溥宗将无极子也带了过去,就专门留了沙百里一个守家。 再加上借着这个岭南盛会,千云生还让解溥宗把周围有头有脸的一起邀了过去。如此一来,想来凭着剩下来的一些人的修为,当不至于还能再发现什么端倪。 千云生把这些想法在心中转了那么几转,只听得“轰!”的一声,在青凝谷内,一座最大的火山在沙百里的有意控制下喷发出来。 只见得翻滚的岩浆和惊人的高温宛如一位残暴的巨人,瞬时间就撕开了云霄。甚至随着滚滚的浓烟夹杂着巨大的火球和火光爆起,就宛如天穹都被撕开了一个破洞一般直冲天际。 狂暴的火灵力用一种无可比拟的惊人破坏力,向着整个新青凝谷的凡人们昭示了自己的存在和威力。 那感觉就像是漠视凡人生死的神坻一般,霎时间就露出了自己最残忍的面容。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嗡”的一声,宛如众人在绝望中的一丝福音一般,一道灵气充沛的灵气罩升了起来,立刻就把整个新青凝谷的主峰笼罩住。 而沙百里这个时候也适时出现在青凝谷内,他作为目前派内唯一还在的金丹太上长老,也驾着法宝飞到了半空中,大喝道:“不要慌!按之前演练的,大家全都朝着主峰退去!” 众人瞬时间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按照之前的反复演练的应对火山灾祸之法。 上百位的派内修士飞出,宛如众人头顶的坚强盾牌和指路明灯一般,指引着下面所有的凡人全都朝着主峰退去。 随着滚滚的火山浓烟和黑雾直冲云霄遮蔽了天际,宛如地狱再现的同时,在大阵外的海兰珠和十二个长老也没有闲着。 它们一个个默然做法,众人的死气勾连起来,刹那间就把整个天空遮蔽得一片墨黑,仿佛一下子把整个火山喷发的广度扩大了数倍一般。 甚至它们还在青凝谷周围的十二个方位上,利用早就布置好的阵法,设下结界,遮蔽四野。让不知情的众人从远处望去,就好像青凝谷正在经受一次巨大的火山喷发一般。 就在青凝谷内火山喷发,地动山摇、电闪雷鸣之际,阿古也痛苦地嘶吼了一声。顿时间天空劫云滚滚,第一道劫雷正式打了下来。 而就在劫雷下落之际,千云生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不慌不忙的调动大阵,立刻将这第一道劫雷削弱了无数倍,才落到了阿古的身上。 就在他这边调动大阵抵挡劫雷之际,沙百里见众人应对的还算得当,又摇身一晃地来到了掌管大阵灵气的中枢之处。 值守的修士一见到沙百里,立即躬身下来禀告道:“太上长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这大阵的灵石消耗瞬息间就大了数十倍。” 沙百里则把眼睛一瞪地道:“果然是一帮庸才,我就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果然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平时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行了,你们赶紧下去,帮着同门赶紧将凡人们都撤进来。这里交给你们,不但会误事不说,还碍着我的眼!” “赶紧的,都不要收拾了,给我滚!” 沙百里仗着自己太上长老的身份,一顿夹七夹八的乱骂把众多修士赶走。这才悄然从袖中掏出一大袋极品灵石,将中枢中的普通灵石换了出来。 这一下有了这些极品灵石的支撑,立刻间整个大阵的灵光又凝实了不少。做完这些之后,他想了想还不放心,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中枢核心的门口,彻底把里面的光景挡住。 而在阿古这边,随着数道天雷砸下,它这里也到了渡劫的关键时刻。 这时候整个青凝谷的大阵已经全力运转,分担着劫电的压力。天上的劫云也更加的咆哮起来,甚至就连千云生捧着的阵盘也滚烫不已,显然都已到了极限。 而阿古这边也已经数种渡劫之物都用了上去,但就算这样,还是被劫雷和劫电将它的形体打得无比的凄惨。 千云生一边看着阿古渡劫的凄惨模样,一边感叹,这鬼物渡劫果然要困难许多。 阿古还算是天地灵物,准备也如此充分,渡劫都如此的困难。还不知道自己未来渡劫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模样?! 就在千云生胡思乱想之时,天空中本来连续不停的劫电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之后,反而缓了下来。 黑漆漆的劫云中无数乌云翻滚之下,反而如同开始凝实了一般,整个劫云变得越来越小起来。千云生看到这种情况,更加有一层担忧爬上心头。 因为在他所知道的渡劫情形看,劫电迟迟不下,只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定然是在酝酿什么极为厉害的劫电。 不过渡劫乃是天地法则之一,不容旁人插手,哪怕千云生身为阿古的主人也不行。再加上他能做的早就全都做完,现在也只能爱莫能助的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阿古努力。 而阿古这会也趁着劫电稍稍放缓的间隙,赶紧又将冥灵液和生魂引等几样东西浇在了自己身上,瞬时间他身躯上的伤势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不过阿古这样的举动好像反而更加惹怒了天劫,只见得天劫猛然再一次剧烈咆哮起来。紧接着,随着劫云中忽然一颤,如同孕育出了什么似的,从中间吐出了一截极细极短的劫电来。 五三五 灭魂劫电 “灭魂劫电!” 见到这极细极短的劫电,千云生反而眼神一缩,浑身汗毛陡然竖了起来。 要知道正常渡劫,都有天风、天火、天雷三劫,合称风火雷劫,后面则就是肉身劫和神魂劫。 像阿古这样的灵鬼,因为没有躯体,需要在天劫中一次次把躯体实化的,和未来千云生这样的鬼修一样,最难熬的就是肉身劫。 而像之前问心珠这样有本体的渡劫,最难的则是神魂劫。 但是这灭魂劫电则不尽然,它虽然是风火雷劫的结束,也是肉身劫的开始,但是它同时还有“灭神”的作用。 因此一旦如果渡劫之物的神魂不够强大或者手段不够丰富的话,那等到在灭神劫电的洗礼下,就算肉身劫能渡完以后,神魂也已经奄奄一息,哪还有什么手段再度神魂劫呢? 因此,这灭魂劫电也是诸多劫电中极其难缠的一种。 就在千云生的浑身汗毛陡然竖起之际,只见得那道劫电却仿佛如轻飘飘的,毫不受力的羽毛一般,就朝着阿古的头顶落了下来。 而阿古也像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一般,它张开巨大的大口,像是被激怒的凶兽,整个身体宛如傲然咆哮的魔王朝天怒吼。 同时它的整个身体也如同拉满了弓的弯月,根本就毫不退缩的右脚猛然踏地,把整个大地都踩得猛然一颤。 就是它这狠狠的一踩,也像吹起了反攻的号角似的。只见得它浑身的伤口竟然全都神奇般的收缩了回去,整个气势猛然爆发,宛如一柄要劈开天际的宝刃,带着凛然的傲意朝着那劫电迎去。 “轰!” 随着那看似轻飘飘的劫电落了下来,只见得一尊蕴满了无数凶戾杀意的血色铠甲就从阿古的身体里浮现出来,朝着那劫电迎去。 不过这劫电显然也并非易与,只见得从劫电中,一抹盎然的光芒嗖然亮起。 紧接着,就仿佛宛如九天凤鸣一般,从劫电中分出小小的一枝,带着一抹毁天灭地般的光芒,就朝着阿古召出的凝血宝甲迎去。 “呯!” 在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中,只见得那凛冽电芒,嗖乎之间,就直接隐没入了杀意盈天的宝甲之中。 “簌...噗、噗、噗...” 又过了几息,就如同急雨打芭蕉一般,这电芒霎时间就在凝血宝甲上游走起来。 这无坚不摧的电芒,在血色的宝甲中宛如水滴落入了油锅似的,霎时间就把整个宝甲全都炸裂了开来。 在一旁观战的千云生不由得眉头一缩,没想到仅仅这劫电中分出了小小的一丝,竟然在银蛇乱舞中,眨眼间就把他辛辛苦苦祭炼了十数年的凝血宝甲彻底打坏! 阿古也闷哼一声,显然刚才凝血宝甲的破裂对它也稍有影响,不过它倒是也没有自大到认为仅凭一件宝甲就能抵挡住这赫赫有名的灭魂劫电。 因此,它借着这凝血宝甲阻住这灭魂劫电的一刹那的时间,浑身的死气涌出,宛如掀起了一阵滔天的巨浪似的,就朝着那灭魂劫电围剿而去。 而灭魂劫电也像是被无边无际的死气激怒了一般,瞬间就宛如由轻转重,由虚转实,由轻盈转为厚重。 灭魂劫电终于也如同剥开了伪装的面纱似的,露出了它骇人的真面目。 只听得“滋啦”一声。 灭魂劫电猛然大涨,仿佛从一颗种子迅息间就发芽成了一颗苍天大树,无数的闪电枝桠全都冒了出来。 这些无比强大的闪电枝桠,就像是被狂风刮起的漫天树枝,全都带着暴风一般的可怕威力,横扫阿古聚集而出的整个死气。 而闪电间拉出的道道曲折的电芒,也宛如一张巨大的雷电大网朝着阿古兜头罩下,根本让它连躲闪的可能都不会出现。 阿古看着这灭魂劫电终于现出了原形,宛如拍岸的滔天巨浪迎面而来,也让它眉目一张地大叫一声:“来得好!” 然后,只见得一道傲然的魂幡就从它的身后升了起来,无数的魂魄也涌了出来,组成了一道道的魂魄锁链,朝着那密密麻麻的巨大雷网迎了过去。 这一刻,阿古甚至就像是忘记了生死一般。只见得它摒弃了一切的外物的影响,整个神情无比的专注。 一切的花哨的技巧最后全都变成了它手上飞舞着的道道魂魄锁链,被它全力催动着自身的死气,朴实无华地朝着那天穹的雷电大网迎去。 它这一刻就宛如入定的老僧,或者又像是傲立万年的岩壁,那种一切的浮华都化成了眼前的云烟,一切的光芒都收归于孤寂的黑暗。 这种对于生和死在这一刻的超越,如同把对于死亡的恐惧,和隐藏在它下面的秘密、阴谋、奸诈的面纱揭开来了一般,让它不但直面这最大的拷问的同时,还让它的气势也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这种感觉,就如同它把所有的精气神,全都在这一刻完美的凝聚在了一起。 “成了!” 当千云生看到这极其强悍的灭魂劫电最后变成了一道道的细密游丝落在了阿古的身上,虽然对于它的周身还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但他知道这其实是肉身劫中最为关键的淬体步骤。 这天劫虽然是危但也是机,特别是淬体的阶段,等于也是把之前阿古周身凝练的不够充分的位置全都彻底的打灭。这样一来,就给了阿古重新锻体的机会。 如此这番下来,想必随着天劫的结束,阿古应该在短时间内就会有一次实力的飞速提升。 而随着肉身劫的结束,阿古也重新归于沉寂下来。千云生知道,这是最后一道关口神魂劫要来了。 不过就算是问心珠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千云生也有过一次成功辅助它渡劫的经验,因此对于阿古这次的神魂劫千云生更不担忧。 而且对于神魂劫来说,里面也许极长的时间,在外面不过短短的几息而已。 果不其然,就在阿古还在闭着眼睛之际,天空中的劫云就已经轰隆隆地开始消散起来。 千云生知道阿古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巩固自身,因此也不着急。而是先把大阵大阵盘一拨,让本来遮天蔽日的宛如灭世般的漆黑天空,逐渐开始透露出光彩来。 这一步其实也是极其的重要,有了这个过度之后,在凡人和低阶修士的眼里,整个渡劫的过程才会像仅仅是经历了一次火山喷发般的那么自然。 随着天空的劫云散去,海兰珠也带着十二位长老飞了回来。 这会在千云生的特意操控下,虽然半空中还是充斥着那种刻意制造出来的浓厚火山烟尘,在天空中四处飘荡,把整个天空遮蔽的灰蒙蒙的。 但显然刚刚那种极为漆黑、毁灭的感觉已经开始逐渐减淡起来。 千云生心中暗暗满意,毕竟之前为了今天的渡劫,他就已经安排过解溥宗和沙百里激发过几次火山喷发,让派内的凡人们有了些准备。 再加上这次有着海兰珠等十二个长老的帮助,未来再有沙百里和解溥宗的解释忽悠,想来就算有人心存怀疑,但正常的收尾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就在他缓缓把大阵逐渐恢复到正常之际,他就见海兰珠等十二个长老全都飞了过来,连忙拱手道:“圣姑援手盛情,千云生没齿难忘!” “无妨!”海兰珠倒是知道千云生的性格,欠他的想要赖账恐怕不易,但他欠别人的倒也一诺千金。 因此它抚了抚自己的秀发道:“我们你就不用管了,我倒是回来的时候感觉到外面有一道元婴的气息正朝着这边飞过来。” “想来恐怕是有什么宵小之徒,看到这边天地异变,以为有什么便宜客占,所以过来捡便宜来了。你的大阵不要急着收得太快,还是先把这种宵小打发走再说吧。” “而你这里有我们帮你看着阿古,你放心就是!” 千云生之前也预计到会有宵小之徒上门,因此早就有所准备。没想到最终只来了一个,看来之前黑白道人的事情还是对于大家颇有震慑的作用。 不过这种人既然找上门来,就不能轻易的让他看出破绽。 因此,他也不再跟海兰珠客气。而是朝着众长老拱了拱手,再一次把大阵升起,然后才传音给沙百里。他自已则躲在暗处,暗暗叮嘱着让他先行应付去了。 五三六 蹑尾而去 一个月后,千云生带着闭关而出的阿古回到云梦城,就见得宫小月迎了上来,把当时拍卖会后的情形说了一遍。 千云生听闻,眉目一挑地道:“竟有此事,你能确定?” 宫小月也有些感叹地道:“自从师叔上次弄出这个感应傀儡之后,就嘱咐我等注意随时佩戴。” “包括之前龙虎山的那两位不也确认了师叔的这个感应傀儡有效吗?就如师叔所说,只要对方魂族对我们产生了恶意,这个傀儡就自然会生出感应来。” “这个南宫掌柜倒是口蜜腹剑,虽然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中间起码有三次对我产生的恶意被这傀儡感应到了。” “因此这一个月来,我除了正常的买卖之外,其它的一应事物全都暂停了下来。” “另外,我还小心地把整个店铺中的伙计们全都排查了一遍。还好可能魂族刚刚对我们产生怀疑,暂时还没有安排人手渗透进来。” 接着,她有些庆幸地道:“幸好师叔你有这感应傀儡,否则我们恐怕要等被魂族摸了上来吃个大亏才会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盯上了我们了。” 千云生先是肯定了宫小月的做法,接着沉思道:“你如此谨慎倒是极为正确,照说我们根本没有在哪里露出马脚才对,这是哪里出现了破绽了呢?” 宫小月对这个问题也思索了一段时间,因此分析道:“既然对方没有派人渗透,说明只是怀疑而已,也许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暂时我们也不用急着就先慌乱起来。” “不过我们既然发现了对方怀疑我们,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一番。之前师叔还想从白教那边找到魂族的破绽,没想到魂族竟然已经深入到了云梦城中。” “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可以追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搞不好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同时还能和白教那条线的线索串联起来,相互应证。” 千云生沉思了一会道:“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这段时间,涉及和魂族交易的事情,云梦城这边都不要插手。相关的事情,你分给中州那边,还有解溥宗去办。” “至于你的提议也是不错,既然我们想不通对方为何会盯上我们,那不如主动出击。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个南宫掌柜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把相关的信息全都收集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先从外围入手,抓几个魂族的舌头过来,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 宫小月提醒道:“对方刚对我们有怀疑,立刻就开始有人出事,会不会反而惹得对方更加疑心我们?” 千云生颇有城府地笑道:“当然不能在云梦城里动手,不过既然对方在云梦城里开出了这样的商铺,就绝没有可能不把东西运到魂族地界去。” “因此既然你有了目标,我只要紧盯这商铺的运作,想来很快就能摸出点门道来。” “到时候等到对方把东西运到界山一线的时候,远离了云梦城,我再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必到那个时候,它们想要查出到底是谁干的,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去。” 宫小月心领神会地道:“小月明白了,那师叔所需的信息资料,我立刻就给师叔去准备。” 一个月后,从云梦城里,一支还算庞大的商队离开了城中。 领头的乃是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这老头坐在一头浑身肌肉虬结的奇怪巨兽的身上,叼着个烟杆。要不是他嘴上还在吞云吐雾,简直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而和老头并行的,乃是这支队伍的领头掌柜。他一身绫罗绸缎,面色白净,倒是露出了有些和南蛮格格不入的风流倜傥的味道来。 不过就算是他也不敢对老者有丝毫的不敬,而是颇为尊敬地道:“施老,这次能请了您老压阵,您看这跟随的队伍立马就大了一倍。” “更不要说后面还有那些凑不起份子的尾巴,还是您老的面子够大。现在南蛮多有不靖,不是您老这仅仅离化神只差一步的修为,恐怕还真的难以镇得住这里的场子呢!” 那被主人家称之为施老的,睁开了昏黄的浑浊眼睛,冷笑了一声道:“乔东家这就有所不知了,你别看老朽修为高,可是队伍里搭把帮衬的朋友也不少。” “你就看咱们队伍里,明面上也就几个金丹修士。可要我说啊,这真正的队伍里,金丹修士起码就不下数十个,至于元婴境界的朋友,恐怕也不见得就一个都没有。” “因此乔东家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只要你没掺什么坏心眼,也没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和势力。像老朽这般孑然一身、干干净净的,那些不干净的事情,自然就会绕着你走。” “除非是您自己想往前凑,不过若是那样,你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那个被施老叫乔东家的男人,眼珠子骨溜溜直转,白皙的脸面露出了一抹嫣红,面容中挤出一丝尬笑道: “施老您说得太对了,咱们把自己当根葱,谁又拿我们蘸酱呢?” “这次出来,我可是只是想做点规矩的买卖。这不该见的,不该听的,我可是一样都不想沾!” 施老悠哉地一笑,露出了一丝神秘地表情道:“乔东家你有这个觉悟,那这一趟老朽就多了那么一点信心。” “不过我听说界山城那边,青楼的生意正好,你不会也想着去发一笔横财吧?” 乔东家被施老这么一问,顿时额头上的汗都要滴了下来,头摇得像波浪鼓似地道:“施老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看我像是赚那缺德灵石的人吗?” “我们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这不是兵荒马乱的,我才被逼无奈出来做了点这小本买卖。” “您这么一问,要是让三大派知道了,咱们这通行令符可就不见得保得住了。” 施老又有点宛如沉沉欲睡一般,打了个呵欠道:“乔掌柜有分寸就好,那老朽也就放心多了。这人啊,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饭,赚点安稳钱,晚上睡觉也安心。” “这要是赚了自己没本事赚的钱,就算不报在现在,恐怕也得报在以后......” 乔东家看着施老又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尴尬的又应承了几句。见他不再搭理自己,悄悄落后了一些,把骑着的那头金睛兽一拨,转回到自家的队伍里面,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见得从他自家的队伍里面拨出了几头追风马出来。这几头也算是下品的妖兽,载着几个封得严严实实地箱子,就悄然脱离了队伍,朝着来着的云梦城奔了回去。 而看似睡着的施老在神识中看到这一幕,头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打瞌睡还是在微微点头。只见得他又像是满足地吧嗒了两下烟杆,吐出了两个还算漂亮的烟圈出来。 而混在队伍中间的千云生,则赶了一头风火牛的牛车。牛车上面载了一些颇为大众的莹烟草和松纹木,颇为低调的混在队伍的里面。 他把刚才施老和乔东家的对话和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把遮颜的帽子压得更低了一些,在神魂中对着阿古和问心珠道: “难得咱们在南蛮这么久,还能遇到一个明白人。” “看来这个施老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到时候我们动手的时候,恐怕还要避着一点。” 阿古自从渡劫之后,还没有出过手过,不由得摩拳擦掌道:“怕他个甚,就算他是元婴,但咱和问心珠加在一起也不比他差。” “再说看样子他就是个不太想管事的,我们就算有啥动作,他恐怕最多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反倒是在问心珠在一旁比较支持千云生的观点,它也有些慎重地点头道: “这老头可是半只脚踏进化神的人,搞不好就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通,咱们还是慎重着点吧。” “难道你们不觉得,刚才他和那个乔东家的对话,表面上是敲打乔东家,实际上他要敲打的是我们这些人吗?” 五三七 三派阳谋 听到问心珠如此分析,千云生也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比较赞同问心珠的看法。 不过他想得比问心珠还要深远一些,他深思道:“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现在三大派把南蛮当成了养蛊之地。先让我们这些有所图的狗咬狗一番,然后才再来收拾局面?” “如此一来,反而搞不好他们可以从中发现什么大鱼!” 阿古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难道三大派不担心,他们想要养出这蛊王出来,但结果却是蛊虫们把养蛊的罐子咬破了吗?” “到那个时候,才是三大派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问心珠把千云生和阿古两方面的想法都听了,沉声道: “从这个施老的态度看来,很有可能三大派态度暧昧,才导致了他们这种有点消息的也摆出这副骑墙的态度来。” 千云生见问心珠也咂摸出一点味来,也抚掌道:“只有这样,有些事情才能理得清楚。” “否则很难说得通,为何龙虎山既然得了我们的傀儡感应之法,却对于魂族在云梦城内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搞不好他们也想借魂族这把刀来看看,到底谁对南蛮更感兴趣。” 阿古则有些想不明白地问道:“若是这么分析的话,那我们这次行动,看来搞不好正合三大派之意,他们恐怕也正是想着看我们和魂族斗得个你死我活吧?” “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傻傻的任由三大派摆布?” 千云生见阿古这么说仿佛想到了什么,幽幽地道:“三大派这是下了一盘棋啊,它们弄出南蛮这么一大块利益来,就是不愁你不下嘴。” “恐怕不少人也会像我们一样,明知这是三大派的阳谋还是会不得不往里跳吧!怪不得之前的记载说,每一次辟界战争都是一次各方势力的大洗牌。” “我之前还觉得我青凝谷的灵地来得太过容易,似乎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怖。但现在看来,恐怕我们得到灵地之后,才真正是这场游戏的开始吧!” 千云生的一番话说得大家全都沉默起来,还是阿古有些缺心眼地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们借着青凝谷的灵地成功渡劫,以后就算是事有不济,我们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天下如此之大,天涯海角,总有我们容身之处。实在不行,我们退到黄泉小世界去,有圣姑收留,难不成魂族还能追杀到那里不成?” 阿古的一番话终于让有些凝重的气氛活泛起来,虽然千云生知道,如果真的按阿古所说,到了那一步境地,恐怕才真的是一败涂地。 但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烂命一条,全凭着各种运气闯到现在。就算是真的一无所有重头再来,恐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因此,他也涌起一股豪气道:“阿古说得对,自古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既然三大派有意摆烂这里,不急着好好经营。甚至搞不好还打着事后来摘桃子的心思,那咱们就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闹将它一回。” “我倒不信,真要是三大派在南蛮的利益受损了,它们会不着急!” 问心珠也心意相通地道:“三大派有意放纵也有我们的好处,起码咱们行事分寸出格一些,也不用太过担心。” “就譬如这三大派庇护下的商队,要是被以魂族的名义抢了,恐怕三大派也只会把这笔仇恨算在魂族头上,而不会认真查探。” 千云生知道问心珠所指的乃是自己这次的目标,他也是盯着那个南宫女掌柜大半个月,终于确认了它们的一条出货渠道,于是才这么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 这会他盯着的乃是两个假扮成筑基期的黑瘦商人,表面上乃是一对兄弟,实际上正如施老所说的,这个队伍里的金丹修士不会少,元婴修士也跑不了。 这一对黑瘦商人兄弟,恰恰就是两个元婴境界的魂族。 不过魂族在人族世界隐藏的果然够深,要不是千云生有宫小月的帮助,紧紧的盯死了那个南宫的铺子半多个月,恐怕他也会错过这两个兄弟。 甚至千云生还借着加入队伍之机和这两个兄弟攀谈了几句,但是因为这两个兄弟并不了解千云生的身份,没有露出恶意,因此就连感应傀儡也毫无反应。 因此还好之前宫小月已经确认了那个南宫女掌柜的身份,否则他也不敢就这么大胆的追了下来。 不过这两个兄弟到目前来说,还是极为的谨慎,倒是暂时没有露出什么可以给千云生利用的破绽。 不过从云梦到界山,按着这个商队的脚力,还有边走边做生意的习惯,恐怕没有数个月也很难走到。 因此他倒也不急,特别是现在离着云梦城还太近。现在下手,恐怕还是会给宫小月带来麻烦。他这么想着,突然问道: “塔灵给咱们那东西,你们研究过了没有,真能撬开魂族的心防?” 问心珠接话道:“倒也没有那么神奇,还是有诸多限制,不过比咱们的搜魂术还是好用一些。” 听到起码比搜魂术好用一些,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都有些什么限制?” 问心珠一项项地分析道:“首先塔灵这方法,要求咱们在抓捕魂族的时候最好能出奇不意。要是对方防备过深,就算抓到,那效果也不会比搜魂术好上太多。” “其次就是这施法时间太长,而且也只能对同境界或者比自己更低境界的才能有用。” “像这两个元婴的魂族,在我们之中,就算抓到了,也只有阿古有这个能力施法。” “但是这施法时间太长又成了一个问题,因为这个还跟第三条有所联系。那就是我们一旦抓住魂族之后,最好能在一天之内开始施法。” “若是超过一天的时间,效果也会大幅下降。” “但是如果我们身在界山那样的地方,恐怕就算把这两个拿下,想要找到一处让我们安静施法半个月以上的地方,还是颇为的困难。” 千云生想了想道:“是有些难度,但想来总有办法可以克服。” “譬如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地点再动手,或者这两个等级太高,我们也可以找到界山那边魂族的接头之地,再对那边的低阶魂族动手。” “只是这么一来,恐怕就没有这两个的价值这么高了。” 听了千云生的说法,问心珠则继续说明道: “还有一桩难事,那就是我们如果光靠阿古一个来审问,一天之内恐怕难以审问这两个魂族。但按照塔灵的方法,一旦超过一天之后效果又会不好。” “因此这两个人中,我们恐怕还要趁着这段时间,想办法摸一摸它们的底,到底哪个有可能知道的更多。” “这样不管动手还是有针对性上,我们才可以更加的有的放矢一些。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的分析,沉默了一会才道:“还好有问心珠你的提醒,之前我倒是对这一点有所忽略了。” “按照塔灵的方法,这两个魂族就算我们一起抓到,因为必须要一天内开始施法。而我们只有阿古一个,看来恐怕这两个人中到时我们只能选择一个来拷问了。” “这么看来,就算现在有了机会,我们也不能急着下手。最好能在这两个中分辨出一个主次出来,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有些难了。” 阿古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闷闷地道:“要不咱们就都别管了,捞到哪个是哪个?” 问心珠在一旁不太同意地道:“我们这次出手是魂族防备最小的时候,最能出奇不意收获战果的时候。” “它们恐怕也没有想到我们有感应傀儡,所以才会贸贸然接近我们,下次可就不见得能有这么容易了。” 千云生综合了大家的意见,最后拍板道:“这样吧,我们把动手的时间往后延一延,让我们先想办法尽量多获得点它们的信息。” “要是到了最后,还是不行,说不得也只有不拘哪个,只能强上了。” 五三八 谁有可能 七天之后,众人来到了第一个交易点。不少走在前面的性急商人都不等蜿蜒的队伍全都到齐,就急吼吼地卸货开始抢占起最好的位置,准备起交易来。 对于那些急着赶路的商人来说,参加这样的队伍就是有这样的弊病。 毕竟这样的有一定保障的商队能成行,不用自己独自担惊受怕的行走在野外,被那些不知道是所谓的魂族或者妖族又或者道貌岸然的人族同类打劫了去,这样的缺点恐怕也必须是不得不忍受的事情。 这样一路走一路卖,最后再一路收购的模式,才是这些行商们最为经济实惠的方式。 也只有这样的商人有聚集在一起的需要,不仅仅是这样的模式在安全上较有保障,更是有其更经济的考量。 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模式才能最大限度的吸引那些零散的主顾,像是辛勤的蜜蜂闻着了花蜜一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所以往往他们这样的商队在出发的时候满载着出发,而等到回来的时候甚至比来的时候载得更多。 但这时候他们的货物已经完全的变了样,那些在云梦城中颇为廉价的东西,已经全都换成了那些让云梦城的富人们全都趋之若鹜的东西。 因此,也只有他们这样的行商模式和行商方法才能保证他们有需要也有实力邀请强大的保护。 甚至这样还往往还不够,还需要像乔东家这样更有实力的商行领头,从三大派的手中换来一块行商的保证。也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没什么实力的宵小之徒们知难而退。 所以对于乔东家这样的商行头领来说,哪怕这一趟就算是自己的货物一点不带,所有附骥的商家们还是得按照自己货物价值的多少,附上一笔不菲的厘金。 就像这一会,这支还算庞大的队伍暂停下的时候,附近的七八个地盘的地主们都极为知趣的派出了自己地盘上的最高修为之人汇聚过来,宛如一场小型聚会一般。 当然,他们这样的表态也会获得一众商人的好感。毕竟他们这些金丹、筑基修为的门派内的普通家用们,实在也不见得有必要专门跑到云梦城中一趟。 因此,这样的商贾汇集的日子,也恰恰是他们重要的采购交换的日期。所以能获得商贾们的好感,是各家都心照不宣的规矩。 就在施老躲在一旁沉沉欲睡,而乔东家则拉着几个知名的掌柜们与那些各派的掌门、长老们虚以委蛇之际,整个队伍终于缓缓地全都开拔了进来,千云生也跟着队伍的末尾走了进来。 这会整个集市乱糟糟的,所有有志于大干一场的商人们,都迈着一个比一个急切的步子,叫着一个比一个还高的嗓门,让千云生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禽类集市一般。 他们每一个都伸长了脖子,张开胳膊,用一种努力想要快人一步的矫健步伐早一点布置好自己的摊位。 但可惜的是,正是恰恰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用出这样的姿势,所以才导致每一个被挤在人群中的商人,都像是那迈着笨拙脚步的大鹅。 千云生看着这一幕,回过头来对着旁边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落在后面的兄弟两个,面露轻松地道: “还好我这都是些给畜生吃的草料,倒没有这些比人吃的精贵。看来,我只能找个角落,等着有需要的主顾找上门来了。” 边上那个做大哥的黑瘦个子,比弟弟略高一些,咧开嘴来笑道:“咱们兄弟也是经常跑商的了,这些商人都是这样,每次刚开始的时候兴头都很高。” “等转过了几个场子,恐怕就没有这么高的心气了。” “其实这么乱糟糟的根本就搞不成什么事情,我们兄弟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等主事的出来维持秩序了,我们兄弟再动手吧!” 说完朝着千云生拱了拱手,一副不想深交的样子,自顾自的找地方歇息去了。 千云生也拱手为礼,转过头来面上则露出一抹轻笑,表面上拉着自己的牛车也找地方卸货去了,神魂中则问道: “怎么样,这几日接触下来,你们觉得谁更有可能?” 只听得阿古闷声道:“这个大哥倒是说话滴水不漏,人也更愿意接话一些。反而那个弟弟则更加阴沉,话也不多。似乎干什么事情,更像是那个哥哥拿主意。” “看起来,似乎这个哥哥更像是知道事情更多一些的那个。” 问心珠则道:“阿古说得倒也没错,但是我们也要防着,他们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 “表面上哥哥显得更主事一些,但我们现在还很难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沟通之法。” “搞不好反而是弟弟在其中拿主意也不一定,这一点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千云生也若有所思地道:“你们想的,也恰恰是我所虑的。目前从这几日初步的接触看来,还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这魂族果然藏得极深,怪不得咱们人族屡屡吃了它们的大亏。” “不过想来再有些时日,等咱们使出的那些手段能逐步发挥作用了,到时候可以让我们再近距离观察观察它们的反应。” 阿古有些不太明白地道:“咱们准备搞出的这些灵异事件来,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一些?搞不好反而会让它们有所惊觉,反而对于塔灵研究出来的方法不利。” 千云生则颇有深意地道:“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试试,这两个人隐藏的如此之深,别的方法我们靠近它们恐怕都会让它们有所怀疑。” “因此只有这打草惊蛇,才能让我们从乱中创造出机会来。” “更何况如果队伍中出现了灵异事件,才能惹动施老出手。它们两个虽然是元婴修为,恐怕在施老的手下还是不够看。” “因此就算它们有所警觉,但是只要它们发现自己如果没那么容易能轻易遁走的话,反而会被逼无奈的潜伏下来。” “再说以它们对于自己潜伏之术的信心,恐怕也不会觉得就凭施老就能查出它们来。” “但它们不明白的是,我恰恰就是要创造这样的乱机,才能将它们的真实反应测试出来。” “再加上一旦乱了之后,我们也能更靠近它们,自然种种手段也能施用出来。” “到那个时候,它们想要再隐藏的如此之深,恐怕就难了。” 问心珠也心领神会地道:“这样倒是可行,起码节奏、控制就完全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控制好这些,想来就不怕逼不了施老出手。” “如此一来,就算是大家看到有人搞鬼,但只要看不出我们的目的,恐怕也很难把我们给赵出来。” 五三九 偷鸡摸狗 两天后,就在整个集市交易得如火如荼之际,突然间从众商家里面陡然传出了一则消息。 这消息有鼻子有眼,不一会儿就飞得集市上的商人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只听得其中一个商人道:“罗老大,你可听说了,似乎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缠上我们了?而且这东西还颇为诡异,已经有好几家的货物遭了殃了。” 那个罗老大也凑近了低声道:“可不是,邱掌柜的。” “我听说马家的一只碧眼凤鸡就被吸了血,现在萎靡得根本不可能卖得出去了,那个老马头正心疼的给它满世界张罗碧血草呢!” “还有那奈家,听说他们家的信阳草这几日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不少。这信阳草可以好东西,我都眼馋,这次奈家损失了这么多信阳草,你不知道那个奈抠门有多心疼呢!” “该!”那个邱掌柜的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道:“那个奈老头前年还坑了我一根千年天星参,这一下遭报应了吧!” 那个罗老大却伸手捂住邱掌柜的嘴巴道:“邱当家的可不要乱说,这东西似乎颇为邪性。有好几家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事后可都遭了殃。” 邱掌柜一听,皱眉道:“真有这么邪性,那为啥乔掌柜的和施老不出来管管?” 罗老大“嘿”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哪一次能少了去?” “像我们这种队伍,虽然已经屡次抬高进入的门槛,但总有那种居心叵测的会想到办法混迹进来。” “像这偷鸡摸狗、假借邪崇之手的事情,以前也没少干。这要是乔掌柜和施老都要来管,哪里管得过来?” “不过今次确实有些邪性,来得早不说,还来得挺急。据说已经有十多家遭了殃,咱们还是自己个小心点,以免受了什么损失。” 邱掌柜听了也暗自惊醒,他有些感叹地道:“咱们这些炼气修士损失了,就算再去喊冤,恐怕施老也就把我们当放了个屁罢了。” “这要是筑基修士或者金丹修士受损了的话,恐怕施老才会重视起来。”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一道元婴修士的庞大威压压了下来,笼罩住整个集市,只听得施老的苍老声音传过来道: “近日竟然有宵小之徒潜入了我等的队伍之中,老夫既然忝为众人推举的执事,就不能不管一管此事。” “诸位还请谨守本位,不要随意走动。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宵小之徒敢于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施老这么义正言辞地说完,邱掌柜和罗老大都暗自对望一眼,不由得暗暗乍舌道: “这人也太胆大包天了一点,这才是第一个集市,竟然就敢把爪子伸到哪个筑基或者金丹的口袋里去了。” 千云生看着施老终于把元婴的修为压到了整个集市,不着痕迹的把阿古收了回来,然后才在神魂中跟着问心珠冷笑道: “这个施老倒是沉得住气,咱们忙了这么多天,他才终于出手。看来,这些金丹修士才是他的心头肉啊!” 问心珠也笑着道:“你别看这些金丹修士,但搞不好就是个跑腿的,后面很有可能就会牵连着什么元婴修士、化神修士。” “所以,这恐怕才是施老也不得不出手做做样子的原因吧!” 千云生微微点头道:“咱们只要他做做样子就行,这么一来,那两个魂族就算发现什么不对想溜也没那么容易了,同时也算是更好地给了我们接近它们的机会。” 他们正说着,果不其然,很快的就有乔家的修士飞出来道: “掌柜是炼气期的请站在这边;掌柜是筑基期的,请站在那边;还有掌柜是金丹期的,请随我前来,施老要来问话。” 乔家的修士们这么大声的宣布了以后,顿时下面就骚动起来。不过因为有施老的威压死死压着,大家还是没有敢如何异动,而是很快就规规矩矩的分了几处。 其中,那几个明面上的金丹修士则早早就被施老请进了帐篷里。 千云生和那两个黑瘦兄弟就这么又被赶到了一起,千云生拱手道:“在下姓钱,还不知道两位高姓大名?” 这两个兄弟这几日也算是和千云生有了几面之缘,见他主动通报姓名,那个大哥模样的也只得拱手道:“钱掌柜的客气了,我们兄弟两个姓展,未来还要钱掌柜的多多照顾。” 谁知千云生倒是自来熟地摇头道:“两位展兄弟客气了,要论行商,我可没两位经验丰富。” “我还想请问两位,咱们现在,是弄得是哪一出啊?” 既然被乔家的修士圈在了一起,一时也走脱不开,那个高个子的大哥只得无奈回应道:“其实我们也是不知,不过看情形,似乎这是施老在查探些什么。” “不过钱掌柜的也不用担心,正所谓心底无事天地宽,咱们既然没做过什么,那随他怎么查探我们也不用害怕,钱掌柜想必只要忍耐一些,就能结束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几个金丹修士就一脸傲然地从施老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撇了眼还在下面窃窃私语的众人,默不作声地站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就听得又有乔家修士出来道:“请诸位筑基修士排好队依次进入。” 说完,就开始维持秩序起来。而在施老的威压下,就连金丹修士也不敢造次,自然遑论他们这些筑基修士了,大家只得排好队一个个进了帐篷接受施老的问询。 那兄弟两个倒是排在千云生的前面,进去之后不一会儿,就看不出喜怒地走了出去。 反倒是排前面的其中有两个修士,进去以后再也没有出来。可能要不就是被施老拿下,要不就是已经直接命陨了。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千云生进去。只见得帐篷里施老还是那番睡不醒的样子,听到千云生掀帘进入的脚步声,睁眼来盯着他道:“天下红白是一家,不知蓝叶或绿花?” 千云生微微一笑,这是江湖上常用的切口。红白蓝绿其实都是代表了四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其实也是泛问对方的出身。 因此千云生也朗声道:“着眼空花一刻苏,难将因果问浮屠。”这两句也是江湖常用的切语,等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跟脚在哪里。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施老轻咦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和南蛮无二,倒是没想到你的跟脚竟然在佛家那头,倒是少见。” 千云生既然要在南蛮晃悠,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身份说辞。因此。他借用鲍老的功法展露出一丝纯正的佛家之力后,才朗声道: “施老动问,实在令在下惭愧。在下钱大力,忝为少林寺俗家弟子,跟随少林高僧学过一些粗浅的功夫。只是在下愚钝,一直进境不深,只得来南蛮碰碰运气,让施老见笑了。” 施老见千云生的佛家功夫颇为精湛,微微点了点头。 也许是他对佛家的印象不错,或者是之前受过佛家的什么恩惠,因此也不多问,而是打出了一缕灵力标记定在千云生的身上道:“行了,难得在南蛮还能看到佛家弟子。” “我看你佛家修为还算凝实,想必平时功德修得也算不错。既如此,这是我的一道灵力标记。有了这道灵力标记,后面几个月你们就应当无忧了。” 说完挥了挥手,不再和千云生多说什么,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五四零 谁更清白 千云生退出之后,问心珠在他的神魂中道: “那老头倒是省事,每个人身上打一个灵力标记。这么一来,再要有人动手,只要检查这灵力标记,就能看出是谁动得手了。” “看来这一次,他也只是要给那些失主一个交代罢了。” 千云生像是早有预计地道:“咱们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态度!别急,他不想认真查探,咱们逼着他不得不认真查探就好了。” 果不其然,等到筑基、炼气修士全都查完,从施老的营帐里扯出了两个脸色灰败的人来。 然后,在乔家修士当众一条条罪状的宣布下,这两个人就直接被就地正法。 不过就这么也只是平静了十来天时间,等到了下一个集市的时候,没两天,奇怪的事情就再一次发生了。 这一下施老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把每个人的灵气标记检查了一遍,发现所有的灵气标记都好好的,不由得让他也有些皱眉起来。 这一次他再次动手,不仅仅是每个掌柜,干脆把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打上了灵气标记。不过就这样也依然是于事无补,这导致这一场集市也虎头蛇尾般的草草收场。 这时候,施老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也一反沉沉欲睡的样子,甚至吧嗒他那根烟杆也更勤快起来。 到了第三个集市的时候,施老干脆抢先出手,布置出一个大阵出来,然后才让众商家进驻。这样倒是好了一些,竟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出事。 就在众商家弹冠相庆的时候,到了集市的最后一天,又出现了一头低阶寻灵鼠死亡的例子。 众商家就带着这样的阴影来到了第四处集市的地方,这一次就连施老布下的大阵也没了用处。众商家还是出现了各种灵兽、灵草接连损失的情况。 被逼到了这个程度,施老也精神抖擞起来。他干脆把众人全都集中在一起,才冷着脸道:“好手段啊,好手段!有这样手段的朋友,恐怕修为也不亚于老朽了吧!” “既然这位朋友如此高的修为,却喜欢做一些偷鸡摸狗、不上台面的勾当,难不成是哪位游戏风尘的大侠?就喜欢捉弄小辈不成?” 说完,朝乔掌柜的一伸手接过一只金丝边的缀银储物袋来,掂了掂道:“既然这位朋友露了这么一手,那老朽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这是我等准备的区区薄礼,我今天就放在集市的外面,请这位朋友取了这礼物就走可好?” “否则到了明天,这位朋友要还是没走,那就是来砸老朽的饭碗来了。那说不得老朽也只能跟这位朋友认真比划一二了!” 说完猛然一丢手间,就把那个储物袋丢到了集市外面早就竖好的一根旗杆顶上。做完这一切后,施老一转身,就钻进了布置好的大阵中枢之中。 而那个乔掌柜的还留下来给众人打了打气,才让众人全都散去。 这一下施老的当众表态,也让众人心里打了突突。众人之前还有些侥幸,觉得是不是施老只是虚应事故。 毕竟丢的都不是一些高价值的东西,全都是这家少只灵兽、那家少点灵草的小事情。因此大家都以为只要施老认真,就没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结果施老今天一表态,众人才发现问题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搞不好是惹到了什么元婴高人。 要知道两个元婴高人打架,他们这些炼气、筑基的可就是灰灰,搞不好哪处一阵风带到了,他们也只有束手待毙的资格。 甚至那些本来还有些自信的金丹修士,这一下也有些揣揣起来。 虽然他们都还算是有些底蕴,但那些底蕴毕竟远在天边,对方既然连施老也不怕,那也不见得就真得怕他们主家未来的报复。 气氛就这样诡异的走了一夜,所有人几乎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众人失望地发现,施老的那个储物袋竟然好好的还伫立在旗杆顶上,这一下就连施老也沉默下来。 只见他走出帐外,用手一招,把那个储物袋招了下来,然后再一次把众人都集中到一起,有些发狠地道: “既然这位朋友非要砸老朽的饭碗,那老朽也只有不得不应战了。” “这位朋友恐怕你还不明白,你落得可不仅仅是老朽的面子,还落得是三大派的面子。” “好了,这件事情我也不逼迫。哪位朋友觉得自己身家清白的,还请上来让老朽输入灵力到你的身体里探查一番。” “至于那些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让老朽相试的也没有关系。那老朽也只有得罪,将你统统都捉了,交给三大派来甄别了。” 施老这么说完,只见得乔家的修士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 这一下众人就都有些哗然,毕竟将灵气渡进旁人的体内,可是修仙界的大忌讳,非是生死之事一般绝不会采用。 但现在施老的修为放在这里,他要是想要强来,大家还真没有太好的拒绝办法,因此他这么一表态,顿时让众人的眉目间都露出惊讶、不解、愤怒的表情来。 “且慢!”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出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赶着牛车的钱掌柜。 只见得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越众而出,朝着施老拱手道:“敢问施老,若是把我们都查了,您又如何保证,这人其实不是藏在乔家的众人中呢?” 施老也知道这件事情是犯众怒的事情,但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最是能快刀斩乱麻。 不过众人的反弹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件事情他是临机决断,最后要是闹到三大派那里去,他也不见得全然占理。 因此他只得耐心地解释道:“诸位放心,既然要查老朽自然会一碗水端平,届时不仅仅是乔家的伙计,就连乔掌柜,老朽也会一并查了!” “好!” 众人以为钱掌柜是出来当刺头的,没想到他听到施老一解释,反倒第一个大声叫起好来,只见他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道: “在下钱大力,对自己的清白极有信心,就请施老检查一番!” 施老本意还想是解释几句,没想到这第一个刺头反倒帮着他把事情大大推进了一步。他自然乐得伸手,把灵气灌了进去。 过了一会,他就眉毛一挑的道:“钱掌柜好手段,金丹修为冒充筑基修士,老朽见识了!” 那个钱大力见施老缩回手去,也把手收回,嘿嘿一笑道:“久走江湖,一点小心机罢了,还让施老见笑了。” 施老倒是没有在意这点,他而是故意大声宣布道:“这位钱掌柜除了隐藏了修为外,一身玄功倒是颇为正宗的少林俗家功夫。” 众人顿时有些嗡嗡,毕竟大家都知道,施老已经判断对手是一个元婴修士。这人不但修为不对,功法更加是佛家功法,显然也不擅长偷鸡摸狗的事情。 施老这么当众一宣布,让大家本来对他的疑心尽去了不说,还带上了一丝对于金丹修士的尊敬。 下面的人见一个金丹修士都上去了测了,施老也没有为难。顿时又有几个稀稀落落地声音响起来道: “晚辈也愿意一试!” 五四一 元婴相争 就在又有几个修士上前去给施老一一检测了之后,顿时间剩下的众人就有些不安定起来。 看来既然是出来行商,那大家就都是亦商亦盗之辈。平时看起来是个商人,搞不好转过脸来,到了没有王法之地,就又变成了那凶戾的盗贼。 不过这也是南蛮的现状,毕竟外面不靖,没有点凶狠的劲头恐怕也做不了这个生意。 因此大家都开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起来。毕竟搞不好谁就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许学了两招阴损的鬼修功法也不一定。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只听得人群中突然有人长笑一声道: “施老头,你投靠了三大派,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来了好大的官威。既然你一定要查,那就恕老夫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只见得人群中一个猥琐的汉子就飞了起来。这汉子尖嘴猴腮,丢在人群中倒是没什么出奇之处。 但是随着他这一飞出,浑身的威压放开。众人才惊讶的发现,别看对方貌不惊人,竟然是一个元婴修士! 而施老看着对方飞了出来,倒是毫不慌张。只见得他对着那飞到半空中的身影悄然一指,立刻间一道隐藏在虚空的大阵就露了出来。 只听得施老冷笑道:“藏头露尾之徒,竟然还敢吹牛大气,那就让老朽来会会道友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只见得他身形如电,就瞬间出现在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身边,兜手就一溜还带着点点火星的烟杆就朝着他周身的几处大穴敲去。 而那男子既然敢于出头,手下必然不弱。只见得他身形就宛如幽灵一般,毫不着力的在半空中飘来荡去,不仅仅似乎整个大阵都对他毫无作用,竟然就连施老的烟杆也连连点在空处。 他们这几下快若闪电,两人兔起鹘落之间,霎时间就交换了方位。 就在下面众人还都没有看清楚上面电光火石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得施老突然仰天长笑道: “好一个花间派的贼子,你们这些采花盗童之辈竟然还平时自诩风流!” “既然被老夫窥破了真身,那还藏头露尾的又有何用!” 这几下声音施老还竟然故意带上了玄门功夫,简直就宛如炸雷一般,把那幽灵般的男子震得连连后退。 施老眼见有戏,大喝一声,调来整个大阵之力加持在他的双臂之上猛然前拍。 “撕拉!” 只听得宛如断帛裂锦般的声音响起,瞬时间那个尖嘴猴腮男子没了踪影,反而从阴影中狼狈地窜出一个宛如翩翩公子般的身影。 那施老一招得手,破了对方的花间迷踪步法,还逼出了对方的真身,气势更盛的长笑一声道:“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就是用错了地方!” 只见得施老“喝、喝”几下,双臂展开,就宛如长臂猿猴一般绕着那翩翩公子狂攻起来。 千云生躲在下面眯眼细看,发现这个施老表面上看着瘦瘦小小的样子,身量也不高大,竟然走得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 尤其是他的这道大阵,颇为有趣。竟然不是去限制对方,反而是加强自身,看着倒是与少林寺的金刚拳、降魔掌有些相似。 怪不得他一看千云生的少林修为就有些亲近,看来他这一派的师承渊源倒是和少林寺有些关系。 而那个男子别看是一副翩翩模样,倒反而走得是阴柔的路子。 只见他一套掌法使得是绵密无比,再加上他脚下的花间迷踪步也端是有几分神奇之处,因此虽然被施老借着修为和大阵之力的加持,压在下风,但一时倒也守得密不透风。 就在上面两人身影滚滚,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下面竟然又突生异变。 大概是另外几个不愿被查的修士见上面施老被拖住,知道这恐怕是唯一的脱身机会。因此抽着这个空档,发一声喊,也分头朝着外面突去。 不过这几个金丹修士没想到的是,他们以为自己这么一冲就可以借着施老被拖住而成功遁走。 但实际上随着他们冲出,刚那几个站在一边的金丹修士竟然纷纷出手。看来之前施老已有预计,因此才早就和这几个金丹修士已经说好。 这一下场中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混乱起来,施老在争斗的时候,还借着大阵对下面有些照顾,尽量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但几个金丹之间施法,那灵气纵横交错之间可就很难控制的住范围。顿时间,弄得那些炼气、筑基的修士们也一个个抱头鼠窜起来。 就在下面形势突然开始崩坏混乱之际,只听得施老突然朗声道: “佑神通臂最为高,斗门深锁转英豪,仙人立起朝天势,撤出抱月不相饶,扬鞭左右人难及,煞锤冲掳两翅摇!” 这段声音冲进众人的耳朵里,霎时间就宛如大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中,不仅仅眼看就要乱的形势立刻被施老止住。 甚至那几个想要逃走的金丹修士,也被这施老这几句偈语大喝之下,一个个宛如被巨锤敲中了一般,立刻就萎靡在了当场。 本来在半空中和施老争斗的男子,见到施老竟然还有力气施展玄法,控制住下面的形势。 哪还不明白他这分明是假借和自己动手,好好故意引出下面众人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如此一来才好一网打尽。 其实自己之所以还能守住,根本就是和施老故意放水有关。 想到这里,他哪还不什么都明白过来。因此根本不敢再守,反而是大喝一声,抢出圈来,就要趁刚才施老全力施为、功力不济之际,抢出一线生机出来。 不过施老走得是刚猛的路子,遇强则强,哪里会怕他抢出圈来出手,也大喝一声: “来得好!” 霎时间宛如龙吟虎啸一般,双臂一圈就把那男子笼罩在其中。 千云生眯眼细看,只见得那男子若是不抢出还好,恐怕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这么和施老一互抢先手,霎时间就落到了下风。 只见得半空中,被施老打得光痕处处。要不是大阵护着,甚至还有施老有意控制,恐怕众人看到的就不是这繁复华美的光痕盛景,而是哭爹喊娘的人间地狱了。 “轰!轰!轰!” 只见得到了最后,那个翩翩公子被施老围在当中。风流倜傥的样子,早就已经毫不存在,而是被那半空中突兀出现的道道光痕割得几乎体无完肤。 “嘭!” 随着施老再一次全力施为,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从那个风流公子站立的中心处,原本的身躯竟然被施老轰成了渣滓。 这时,只剩下一个风流公子模样的元婴出来,抱着自己的本命法宝怨毒地朝着施老道:“好!好!通臂派,你给我等着!” 丢下了这么一句狠话之后,那个风流公子的元婴根本不敢多留,连忙“唰!”的一下,就瞬移出好远出去,让施老也一时追之不及。 这也是元婴修士不容易被杀死的原因,只要他们元婴不灭,瞬移之下,就很难被杀死。 “好东西!” 在下面观战的千云生,没想到施老竟然真的刚猛的将对方的身躯都直接轰灭,只逃出去了一个元婴。 不由得在神魂中连忙给阿古和问心珠传递消息,把对方逃走的方向等信息悄悄传递过去。 这也是这个元婴修士比较倒霉,逃走的方向恰恰正好是阿古和问心珠埋伏的方向,千云生自然不可能放过。 毕竟自己当时在轭龙渊损失巨大,摄魂幡急需补充。有了这元婴修士的神魂做主魂,想来比之前那些金丹修士的主魂肯定还要强大不少来。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千云生敢于让施老灵气探入他身体的原因,毕竟他已经早早的就把问心珠和阿古安排了出去,自然就不惧施老查探了。 五四二 魔门大会 随着众人头顶这么一番大战,虽然闹了个鸡飞狗跳,最后还是让那个元婴修士跑了。 但毕竟元婴修士之间战胜容易,要杀灭其实极难。除非现在施老晋升化神,或者拿出化神手段。否则元婴修士之间,除非偷袭或者旁门手段之外,想要杀灭还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的。 不过上面一场大战,倒是让下面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特别是施老飞落下来,用神通把几个刚才要逃的金丹修士全都收了,冷哼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几个既然心中有鬼,那老朽也不就费那个神了。回头全都送到三大派,让他们定夺去。” 众人见施老这么说,知道他这会心情极差,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陡然间测试的进度就加快了起来。 千云生站在一旁,盯着那两个展姓兄弟的表现。只见得它们两个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竟然还是上去给施老探查起来。 这一下轮到他吃了一惊,毕竟之前捉了那么多魂族,可没有出现夺舍之后还能不被查到的情况。 不过既然这两个兄弟敢于上去让施老查探,定然就如千云生一般,有什么不怕被发现的手段。 果不其然,甚至让千云生都惊掉下巴的是,他好歹还被施老查出了是金丹修士。这两个兄弟施老竟然一无所觉,依然觉得人家是筑基修士。 要不是千云生之前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摸清了它们的底,这一刻甚至他都要怀疑,这两个是不是干脆就是化神修士假扮的。 要不怎么凭着施老元婴高阶的修为,竟然就查不出它们两个分毫呢? 就在他心头郁闷之际,感觉自己忙活了半天,全都撞上了南墙一般。居心叵测的虽然查出了一堆,但真正的正主竟然还在那里活蹦乱跳。 其实不仅千云生如此郁闷,整个集市里面众人也都有些蔫蔫的。毕竟施老这样的手段,在修仙界来说,是有些出格了。 其实施老也知道这么做了之后,人心恐怕就不那么好聚了。但是一想到放任下去结果恐怕更糟,因此也就只能暂时装作不知了。 白天这么鸡飞狗跳的弄完,到了晚上,等到众人全都彻底休息下来,阿古则带着问心珠悄悄的摸了回来。 千云生见它们喜气洋洋地样子,不由得精神一震地问道:“得手了?” 阿古嘿嘿一笑,带着问心珠钻进千云生的丹田中,才傲然道:“一个失了躯壳的元婴罢了,如何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反倒是问心珠在一旁拆穿它地道:“得了吧,要不是我帮忙,你可就差点失手了,我看你回头还拿什么在这里吹牛大气。” 千云生虽然没有逼出那两个兄弟,但好歹拿下了一个元婴,心中还是微微一舒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快点说吧!” 看样子阿古是拿下这个元婴的主力,脸上颇为得意地嘿嘿一笑道:“咱们这布置本来是留着针对那两个兄弟的,没想到好巧不巧,被他遁了进来。” “嘿嘿,自从晋级了鬼王之后,我新领悟出来的这道‘鬼眼灭灵’的神通还真是一道对付元神的利器!” “这不,这元婴遁过来了之后,被我这道‘鬼眼灭灵’一照,立马就什么神通都使不出来了。” 问心珠看不得阿古得意洋洋地样子,在一旁讥讽道: “你那本事确实不错,可惜只有短短一瞬。要不是我适时的将轮回阵法使出来,恐怕我们还没遁到他身边,就要被那元婴逃走了。” 阿古在一旁强词夺理地道:“你懂什么?我那是知道你在旁边,所以故意慢了一些,就是为了也分点功劳给你也沾沾。” “要不是我故意让你也得点功劳,难道你还以为你能有机会不成?” “行了!”千云生对于两人的斗嘴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出言阻止道:“那个元婴在哪里?且取来看看。” 阿古于是也不怠慢,和问心珠带着千云生遁入空间法宝之中,然后取出那个被贴了密密麻麻的符箓和九根黝黑的鬼针定住的昏迷元婴,递给了千云生。 千云生接过那个元婴,揭开其中一张符箓,露出它的口鼻。然后再悄然施法,将这元婴弄醒。 “好汉饶命...!” 这个元婴虽然只露出口鼻,但神智还算清醒。因此虽然眼睛耳朵什么都还被堵上,但还是连忙急切的开口求饶起来。 千云生没想到这人如此惜命,心思微转之间,干脆把遮挡他耳朵的也揭下来一个,冷冷地道: “想来你应该明白自己落到了谁的手上,要是你说不出有用的话来,那就别怪我再出手把你的眼鼻重新堵上。到那个时候,想必你也明白会发生什么。” “自然自然!”那个元婴面容扭曲,小心翼翼地道: “看好汉拿住我的身手,恐怕是鬼修吧。那我这里倒是有一条对于鬼修极为有利的消息,不知好汉可想知道?” 千云生轻哼一声,也不说想知还是不想知道,惹得那个元婴心头一阵暗骂,还是不得不无奈地道: “看道友既然跟我一路,恐怕也是去参加三个月后的魔门大会的吧?” “我倒是知道一条魔门大会上的绝密消息,道友只要饶我不死,我愿意把这条消息与道友共享!” 千云生乍一听到魔门大会的消息心中一动,原来魔门乃是各种邪魔外道的总称,里面大大小小的门派极多。 其中鬼修也是魔门中重要的一个分支,甚至当年鬼修在魔门中还占有不小的话语权。 不过这些年来,随着鬼修的衰落,其实整个魔门除了一两个派别转头和正道合作,充当了正道的爪牙以外,别的一些派别大家都不太好过。 像他们花间派,专门擅长采阴补阳,以童子精气以壮自身的,在正道中也是人人喊打的状态。 只不过,鬼修因为手段残忍,所以相对日子更难过一些罢了。 千云生也没想到他这次误打误撞,竟然得到了魔门在南蛮举办大会的消息,怎么不让他有些惊诧? 不过他在心思电转之下,也不提自己并不知道魔门大会之事,而是继续不露分毫地冷然道:“到底是什么消息,你且来说说。让我看看,够不够资格买你一命。” 那个元婴也知道现在到了自己最关键的时刻,哪里还不巧舌如簧地道: “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咱们魔门之所以要在南蛮聚会,恰恰就是与这条消息有关。” “道友你可知道,这荧惑守心之兆已经面世了,而我恰恰就知道这荧惑守心之兆的内幕。” “而这内幕其实乃是与化神丹有关,不知道友觉得值不值得买我一命呢?” 五四三 栽赃魔门 千云生听了心中一惊,没想到还真问到了些许了不得的消息。 不过他立刻手上迅疾一动,不让那元婴再说下去,而是麻利地将那元婴再一次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 然后,他才递给阿古和问心珠道:“这化神丹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乃是冲击化神的不二选择。” “至于这魔门大会和荧惑守心的消息我也很感兴趣,你们下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用塔灵的方法,哪怕时间再长,也给我务必把他心里的一切秘密全都掏出来。” “至于掏干净了之后,这元婴也没了用处,你们就直接让摄魂幡收了吧!” “是!” 阿古和问心珠对望一眼,知道要是按塔灵的方法,自然是越早开始施法越好。于是也不再罗嗦,而是赶紧又再一次遁了出去。 众人第二天再次上路之后,果不其然,剩下来的连续三个集市的交易也彻底的安稳下来,再也没有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在众人以为随着施老的出手终于把幕后黑手查出来之际,阿古和问心珠却悄悄的遁了回来。 千云生见到它们,也有些迫不及地问道:“怎么样,可查出什么来了?” 先是阿古沉声道:“还真是荧惑守心之兆,他这一点倒没有骗人。但是具体的他说有荧惑守心之兆和化神丹的内幕消息,那就是在撒谎了。” “看来他也是想要去魔门的大会上,搞清楚荧惑守心之兆的事情。只是被你捉了之后,没有办法,所以才信口雌黄起来。” 问心珠在一旁补充道:“虽然他没有具体的荧惑守心之兆和化神丹的消息,但是经过我们的拷问,倒是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原来魂族也已经渗透进了魔门,并利用魔门和正道的矛盾正在极力蛊惑魔门出手来对付三大门派。魂族说会在一旁支持,并且事成之后平分南蛮。” “现在不少魔门中人都有些心动,毕竟魔门失去了自己的地盘太久,不少人还天天嚷嚷着要恢复旧日荣光呢!” “不过也有不少魔门中人正在犹豫,毕竟魂族的信誉太差,把收留了它们的妖族都一起坑了。所以现在两方有些相持不下,这次大会一方面是为了这荧惑守心之兆的面世。”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魂族会派人过来参加。大概是想要在大会上给魔门承诺些什么好处,好让魔门真正的愿意为魂族所用。” 千云生想了想沉声道:“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消息,参加魔门大会的地方和方法你们可都问出来了?” 阿古和问心珠齐声道:“这是自然,不但地方和参加方法都问出来了,甚至你就算假冒他前往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千云生闻言心思一转地道:“虽然没有化神丹的消息,但这个魔门大会倒还是不容错过。哪怕就算是什么也没有收获,刺探点消息也是好的。” “现在南蛮纷争四起,我们多点消息,才能多拼凑出点南蛮的真正情形出来。” “不过就是这种聚会恐怕正道很难不知,就不知会不会三大派会来破坏。” 阿古呵呵道:“这倒是不用太过担心,首先是魔门这么多年,也琢磨出一些对付正道修士的办法,因此敢才在南蛮如此偏僻之地来办。” “再说魔门修士本身也是藏头露尾之辈,警惕性极强。若是三大派仅仅是派人前来摸底,恐怕我们倒也并不害怕。” “若是三大派想要剿灭,这一次选址之处就颇有讲究了,乃是在魂族地界。这么一来,三大派就算想要派人剿灭恐怕也是难了。” “在魂族地界?”千云生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了然道:“这倒是有些合理了,怪不得魔门众人会云集而来,原来是有魂族庇护。” “这个魂族现在想要借助魔门,倒是不虞这安全上的担忧。” 问心珠也道:“而且我问出这一次魔门之中,还要搞什么比武大会。恐怕这是魔门背后的势力,想要整合魔门的动作了。” “比武大会?”千云生咀嚼了一番,顿时感觉到这里面有着深深的阴谋味道,笑着道:“这倒是有趣了,不知都有些什么好彩头?” 阿古却摇了摇头道:“我们只知是分成了金丹、元婴、化神等几个组,具体的奖励那小子倒是也不知道。看来我们只有去了,才能搞明白了。”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还真是越来越乱了,不过这南蛮越乱对我们越是有利啊!” “本来我还想用什么方法解决眼前这两个元婴,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栽赃给这个魔门大会了。” 问心珠和阿古都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栽赃给魔门大会?” 千云生笑着道:“要是魂族这两个元婴出事了以后,魂族追查下去,结果却发现了线索指向了魔门大会,你觉得魂族会怎么做?” 问心珠了然地道:“既然魂族要借重魔门,恐怕也绝不肯为了这区区两个元婴就和魔门翻脸。” “以魂族阴险狡诈的性子,恐怕只会暂时隐忍。等到未来魔门的价值被利用光了,再来老账新账一起计算。” 千云生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之前我还有些担心如果我们如此出手之后,搞不好会让他们怀疑到小月那里去。” “现在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借用这个人的身份,伪装成路过的魔门修士出手了。” 阿古有些讶然地道:“难道你不准备用这个身份混入魔门中去?” 千云生深思熟虑般地摇头道:“这个身份和施老已经动过手了,不少人都看到过。” “尤其是魔门大会要在数个月后才会开始,以这些商人的特性,恐怕到时候消息已经散得漫天飞了,因此我们用这个身份混入魔门其实并不靠谱。” “再说我们本身就是如假包换的鬼修,我们大大方方用我们本来的身份进去,恐怕更加不会惹人怀疑。” 千云生这么解释完,问心珠也赞叹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这办法我看倒是可行!” “如此一来,我们用这个花间派的身份搅乱魂族的视线,再用真正的鬼修身份参加魔门大会。这么改变一下,想必就没有人能真正查到我们的跟脚了。” 阿古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样一来这两个魂族元婴修士消失的债,恐怕魂族就再也找不到人去还了。” 千云生见大家全都统一了想法,指了指帐篷外面道:“那我们再商议一下,如何拿下外面这两个魂族元婴吧!” 五四四 奇人异士 两个月后,南蛮的崇山峻岭间,走过来一个一身南蛮装扮的修士。 这修士仗着自己一身矫健的身姿,在两峰相夹间箭步如飞。虽然这山道越走越窄,越走越险,但倒是没有影响到他速度的分毫。 这修士正是千云生,只见得他一面在山道上如履平地一般,一边在神魂中道: “这魂族还真是志向不小,原来这一次它们不仅要拿回南蛮,还想要反攻到中原去。” 问心珠接话道:“还好咱们这感应傀儡立了大功,没想到魂族之中竟然也有能人,能想到死守云梦城之法,也算是抓住了我们的脉搏,让我们有些出乎意料了。” 阿古则嘿嘿笑道:“任它巧计奸谋,还不是得喝老子们的洗澡水。这一次抢了魂族一把,恐怕那个什么南宫掌柜得心疼好几天了。” 千云生也微微一笑道:“有了这批物资,回头小月那边也能宽泛一些。” “既然我们知道了它们这守株待兔的办法,看来云梦城这里,我们是不能再扩大经营了。” “正好小月那边对于南蛮的凡人也收拢的差不多了,回头还是得让她把精力重新放回到长安城那边去。”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地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一趟下来,咱们这摄魂幡中又多添了三道元婴主魂,倒是意外之喜。” “虽然目前其中的魂魄数量只剩百万来数,但是有了这三道元婴主魂的带领,想必这威力也不会减到太少。” 问心珠也有些感叹地道:“是啊,只是没想到这两个魂族元婴果然奸诈,还差点被他们逃出了手心去。” “要不是我们早有布置,事先坑了施老一把,让他削弱了它们一下,恐怕还真的要被它们逃回了魂族去。” 千云生想起施老那郁闷的神情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也是施老犯了众怒,以至于大家都冷眼旁观,不肯搭手被我们利用,要不我们想要坑到他还不容易。” “不过既然我们留下的线索是另一个花间派同伙动得手,恐怕施老回去的路上又要提心吊胆一番了。” 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顿时排解了不少路途的苦闷。 其实他们这会已经来到了人族和魂族的交界处,因此才如此小心翼翼,隐藏行迹行动。否则这么一点小小的山峦,凭着他们的身手哪要如此辛苦的翻越。 就在千云生又转过一个山坳之际,突然间后面有铃声轻响,不一会就追过来一个清秀的少女道: “没想到如此荒郊野岭之地,还能碰到个活人。喂!那个呆子,你可也是往出云岭去的吗?” 千云生负手而立,也不急着答话。刚才那铃声分明是那姑娘故意弄出,看来这姑娘蹑形潜迹的功夫倒是了得,竟然迫得如此之近才被他发觉。 那姑娘见千云生并不答话,扬起头来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个呆子,我爹爹说出门在外的男人就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果然不假。” 说完昂头从千云生的身边擦了过去,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千云生被那姑娘夹枪带棒的骂了一顿,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这魔门中人果然都没有一个太过正经的。 眼前这个女子一身修为分明不弱,竟然也要做女儿姿态,也不知道自己若是答了,会不会中了什么奇异的旁门暗算。 千云生心中这么想着,不由得暗暗警醒。现在开始,后面遇到的恐怕就不会再有几个正常人了,对付正道的那套东西,恐怕都得收起来才行。 想及此处,他干脆把那个黑脸的面具法宝拿了出来罩在脸上,这才再次向前。 又转过了几个山坳,千云生的神识中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少女的身影,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花花和尚。他不由得一愣,但转念一想,现在若要是不上去,恐怕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们。 自古以来魔门都是欺善怕恶,自己这会要是弱了声势,恐怕反而容易横生枝节。念及于此,千云生干脆不闪不避,以自己的正常速度走到近前。 走近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极窄的山道上,几乎被花花和尚的肥大身躯所占满。 而那个花花和尚身前还放了个破碗,破碗里放了几块散碎灵石。身旁则放了根碗口大的禅杖,正在那里一口肉一壶酒的吃得不亦乐乎。 而那个苗条少女则扶着手腕,脸色极差的站在一边,显然刚才已经吃了那花花和尚的亏。 千云生看了看眼前的破碗,知道这和尚既然敢拦在当路,恐怕也是个硬茬。 不过他还是夷然不惧地走上前去,丢出两颗灵石笑着道:“得失无忧,喜乐随缘,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那个花花和尚见千云生真丢出两块灵石,倒也不恼,而是笑嘻嘻的把正抓着肉蹄的放了下来,用那个沾着油腻荤腥的肥腻腻大手朝着千云生的头顶摸了过去道: “施主施舍,佛爷怎么能不欢喜不尽。此乃佛爷赐福于施主,还请施主收下。” 说完,那油腻腻的大手就朝着千云生当头罩了下去。 边上那个苗条少女,见到千云生被那花花和尚的掌影罩住,不由得轻呼出声,看来刚才她就是在那花花和尚下的这招下吃了个暗亏。 千云生心中早有准备,因此虽然听到那少女轻呼出声,但还是毫不惊慌的用袖中藏指之术,朝着那花花和尚的大掌点去。 一面则轻笑道:“些许散碎灵石,不敢当和尚大礼。” 说完两人各一只手的在极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最后那花花和尚还是技输一招,被千云生一指点在了虎口之上。 这一下花花和尚固然并不好受,猛哼一声,倒退两步,还踩碎了一块身后的青石。 而千云生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刚刚他那一指之下也如触电一般,只是因为他的手指是藏在衣袖之中,所以才被他遮掩了过去。 那花花和尚吃了个小亏,倒也识趣,闷声道:“阁下这一身功法,倒是练得极俊,佛爷算是领教了。” 千云生也微微一笑道:“和尚你这一身横练功夫倒也了得,身手不凡,恐怕也系出名门吧?” 那花花和尚傲然道:“魔门之中,除了孤陋寡闻之辈,谁不知我戒刀禅一脉?” “我家师傅就在魔门大会之中,因此分派我等出来,量一量天下好汉们的身手!” 说完,丢出一个令牌给千云生道:“看施主身手倒是不错,这是我戒刀禅的信物。现在荧惑守心之兆既出,那就是天下风云再起之时。” “我戒刀禅如今广征天下英雄,与众好汉们共襄一番盛举。我看施主孤家寡人一个,回头在大会上可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 “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或许能成一番事业也未可知。” 千云生将牌子接了去,刚想说话,谁知边上那个苗条少女倒是不依道:“喂,你这个癞头和尚。” “既然你们广募天下英雄,为何不给我也发一个,莫非你觉得我不是英雄吗?” 千云生见这个少女不依不饶、夹杂不清起来,倒不愿多留此地,徒生变数,于是一拱手道:“大师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待我去了魔门大会,再做决定。” 说完,就疾行而去。 就在千云生离开这是非之地没多久,只听得后面“轰!”的一声,显然两人言语不合,已经不再是点到为止的试探,而是真的交上了手。 千云生倒没有去做滥好人的心思,摇了摇头,赶紧朝着出云岭赶去。 五四五 大会入口 千云生穿过人族地界,来到魂族地界后,突然间有一种灰扑扑的甲壳小虫冒了出来。 这种小虫并不入阶,因此初时出现的几个小虫他倒也没有在意,但越往里深入发现这样的小虫越多的时候,他突然醒悟不对来。 他想起自己深入魂族内部的时候,可是一只鸟一个虫都很久难以见到。 现在虽然靠近人族边界,还没有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但乍一下出现这么多小虫还是让千云生有些警醒起来。 于是他干脆卓定不动,朗声道:“不知是我魔门的哪位前辈在此?晚辈听说这出云岭有魔门大会,于是慕名前来!” 千云生就这样连喊三声之后,那些本来零零散散四处飘荡的小虫突然就聚了起来,在他面前聚成了一张人类的脸庞模样。 只见得这人类的脸庞睁开眼来,所有的小虫同时震动翅膀,竟然还能诡异的模拟出人声地道:“既然是来参加大会的同道,不知可有什么证明?” 千云生见到这小虫拟形的手段,不由得眼神微微一缩。暗道这魔门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实力,竟然能让一个化神修士来守门,看来怪不得值得魂族也着意拉拢。 他心中虽然心思电转,对于魔门大会的期待又高了几分。 不过手上倒是不假思索地立刻擎出摄魂幡来,召出无数鬼魂。霎时间只见得整个四野漫天遮地的,阴气大作之下,甚至把天地都遮蔽的暗了下来。 随着千云生把摄魂幡一招一收,那个苍老脸庞倒是颇为满意地继续出声道:“原来是个金丹期的鬼修,现在鬼修倒是不太多见了。” 千云生倒是不卑不亢地道:“不知晚辈可否达到入会的标准?” 那个苍老的声音不带感情地回道:“只要是我魔门中人,能来南蛮的,不拘修为,皆可以参加此次会盟。” “只不过我等需要严防三派密探,因此还请小友跟好这些飞虫,它们自然会把你带到正确之地去。” 说完那个苍老脸庞就忽然散开,紧接着不少灰色甲壳小虫就聚了过来,就像是簇拥着千云生前进一般。 千云生知道,这是化神的神念从他这里已经移了开来。于是一边跟着小虫施施然超前而去,一边在神魂中道: “我原来以为魔门已经彻底凋零,没想到这次一看倒还有些气象,说不得还能有些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阿古也有些期盼地道:“上次我渡劫实是有些凶险,不但凝血宝甲被打坏了不说,还用了许多渡劫之物。” “而鬼修渡劫之物本就难寻,搞不好我们能在此发现一二也不一定。” 千云生心中其实也有此意,感叹道:“可惜我们出来匆忙,倒是没有做足准备。仅凭我们储物袋里的这些,恐怕也换不得太好的东西。” “至于半路截胡魂族的东西,更加是不能露出分毫,否则恐怕就要被魂族锁定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所谓财不露白,咱们毕竟不是在正道之中,身在魔门之中恐怕还得担着一份小心,万一被有心人盯上,恐怕又要有些麻烦。” 阿古渡劫之后,口气倒是大了不少,它满不在乎地道:“凭着我和问心珠的身手,真要有人盯上我们,万一错估了你的实力,恐怕就得他自求多福了。” 千云生却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魔门多奇异手段,真要一个不查,搞不好咱们阴沟里翻船也不一定,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问心珠也插言道:“是啊,譬如咱们来的路上,那个花花和尚,我看实力就并不弱。” “还有那精灵古怪的姑娘,我看她搞不好也身怀绝技。更不要说这个善于驱使小虫的化神修士,照我来看,咱们魔门既然能让正道人士头疼这么多年,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他们几个正这么说着,很快就被小虫簇拥来到一山清水秀的明媚山谷之内。千云生看这山谷流水潺潺,暮霭生树。白云自水心缓缓流过,钟秀玲珑间,自有一番闲适野趣。 他看着这如画般的山谷,不由得眼前一亮地暗道:“没想到魂族之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更加难得是,看这里灵气雄厚飘逸,竟然还是一处不错的灵脉所在。” “看来魂族倒是好大的手笔和诚意,竟然为了魔门的集会,倒是拿出了一块不错的地界。”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又被虫子簇拥着在山谷内转了几转,就来到了一片山崖之前。 让他诧异的是,没想到前面已经被他抛远的那个苗条姑娘,竟然先一步到了此地。 这姑娘看来已经是办好了手续,手上捏着一个牌子。看到千云生也走了过来,顿时面沉似水的轻哼了一声。大概是恼他之前先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后来又不曾援手。 因此看也不看他,就自顾自的朝着崖顶飞了过去。 随着这姑娘从崖底飞了起来,千云生才看清,原来这悬崖的上面竟然立了一道无声无息的阵法。 直到这姑娘身形一闪,从阵法中隐然而没,才让千云生惊觉。 而崖底负责接待的一胖一瘦两个修士,看千云生望着崖上的阵法出神,才嘿嘿一笑的拱手道: “道友请了,这乃是我魔门中天阵老人的佳作,最是阴人之利器。道友看着如何,要不要也入手一套?” “不是我吹,这阵法实在是我魔门中外出行走的必备良器啊!” 千云生眉头一皱,暗道这魔门中人行事果然和正道并不一样。自己这还没进入魔门中去,竟然就已经被热心的推销售卖起来。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而是颇感兴趣地道:“哦?这阵法竟然也能交易吗?” 那个瘦高个见千云生有些意动,连忙更为用力地推销道:“这是当然,想来天阵老人的信誉在我魔门中可是卓着!这位道友要不要现在就入手一套,我这里做主,才能给你打些折扣!” 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以宫小月的情报能力,这天阵老人的名头他自然知道。不过倒不是这两个男子吹的如此信誉卓着,反而是名声实在有些太臭。 特别是他喜欢在阵法中安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后门,甚至事后还会亲自利用这些后门行鸡鸣狗盗之事。 所以到了后来,天阵老人卖阵法时,从不用自己的真名,因为用他的真名根本不可能把阵法卖掉。而往往事主都是在事后吃了大亏,才知道自己原来买的是天阵老人的阵法。 千云生暗道:“看来这两个人恐怕是把自己当成个雏了,又或者是在这里见人就推销一番,搞不好就能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想及此处,千云生从袖口中滚出两颗上品灵石,微微一笑道:“两位道友的盛情小生心领了,只是小生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 “还请两位帮小生办理参会手续之外,再帮忙介绍下这魔门大会的内情如何?” “若是两位说得不错,我愿意再奉上两颗上品灵石。” 五四六 奇怪赌约 一胖一瘦两个修士,见千云生并不上当,而是掏出了两块灵石,哪还不知道这是堵他们嘴的。 不过这两个修士既然见到灵石,自然也就恼怒不起来,反而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道:“道友想要问这魔门大会之内的情形,到还真是问对人了。” “你看这崖上的遮掩阵法,就是这次大会的入口。” “等你进去之后,自然会看到一个广场,那是为提前前来参加本会的修士们提供的临时交易场所。” “至于内部还有提供休息的洞府精舍等,价格虽然不同,但皆提供灵脉修行和有阵法遮掩,让大家既可以不耽误修行也可以不用太过担心安全。” “而最中间的大殿,就是此次大会所在,等到大会开始的时候自会启用。” “虽然这些东西都需要收取灵石,但我看道友也不像是缺这几个灵石的,想必定然能让道友满意。” “因此道友进去之后,可以先了解一番,看我们所言如何。要是道友觉得我们所言不虚并有所需求的话,只要走到耸立在最中间的大殿门口,自然就会有人为你办理。” “不过,道友一旦进入阵法之内,不管你与何人有任何仇怨,都不许打斗生事。” “也不许使用任何阴损手段,若是一旦发现,轻则轰出大会,重则剥皮抽魂。这一点道友可要谨记,莫要中了某些小人的奸计,与人意气相争白白丢了性命。” “当然,若是道友与旁人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死结,我魔门大会也提供专门的死斗场所。双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比试,这些都是在大殿前办理皆可。” 千云生见他们说得仔细,微微一笑,又丢出两块上品灵石道: “倒是要感谢两位道友指路了,不过小生这次前来,可是听说有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不知这消息两位可知道些什么吗?” 千云生问到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两个修士顿时就支支吾吾起来。只听得那个胖一些的修士道: “想必道友也是知道,这荧惑的出现,多与悖乱,残贼、疾、丧、饥、兵等凶相联系。” “先贤曾经曰:‘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与俱出入,国绝祀。’” “当今天下,正道当道,却出现了这荧惑守心之兆之像。不是恰恰说明了正道当亡,而我魔门当起了吗?” “因此我魔门届此之时举办大会,想来大人们必然有重要消息会要宣布。道友只要不要提前离开,想来定会不虚此行的。” 千云生知道这是对于荧惑守心之兆最大路货的解释,明白要不就是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要不就是他们知道了什么而不敢说。 于是他也不再逼迫,而是接过早就已经做好的令牌挂在腰间,一抱拳道: “听二位这一番介绍,倒是令小生受益匪浅,那我就先入阵看看。想来后面大会还长,以后定然还有机会向两位请教。” 说完身子轻轻一纵,就飞进了阵法中去。 进去之后,果不其然一个硕大的广场显露在千云生的眼前。 看来为了这次大会,组织者倒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们为了避免先来的修士觉得烦闷,因此早把广场上画成了一个个的方格,留给诸多修士缴纳灵石之后,摆摊交换有无。 而场中的诸多修士则一个个鬼气森森,遮头蒙面的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千云生见此情形,干脆也入乡随俗。除了法宝遮面之外,又取了个斗笠和千阴幻灵罗罩两样东西,把自己也遮了起来。然后才放松下来,慢慢的一个个摊位逛了下去。 逛了几个摊位他就发现,这里果然不愧是魔门聚会。一个个摊位上的东西,就连自己也不见得全能认全。 有些稀奇古怪之物,不仅仅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甚至连怎么使用都弄不太清楚。 这让他不由得大呼过瘾,暗叹自己毕竟之前都是一个人默默修炼,除了鲍老等有限的几个人外,别的魔门修士也是极少遇到。 以至于自己对于魔门的很多知识还是极其的欠缺,特别是卷轴上的不少记载,因为缺少实物,自己有时候也一知半解。这一趟过来,倒是可以大大的弥补这方面的缺憾了。 因此千云生干脆细细地逛了下去,有什么不懂的,还会特别拿起来请教一番。不过也不是每个摊主都是如此好说话的,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会主动在摊位上挑上两件小东西买下。 毕竟有小月在,这些东西只要不多,想来不愁小月回头转不出去。 就这样千云生在巨大的集市中慢慢闲逛之际,就听得远处突然有人争吵起来,只见得一个摊主拉着一个苗条身材的姑娘道: “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的下作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使下作手段!来来,大伙都看清些她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她骗了。” 千云生定睛一看,竟然就是自己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姑娘。除了在半路上两次三番的折辱自己,当时在崖下的时候,还对自己不屑的翻过白眼。 他见到这姑娘果然吃瘪,微微一笑地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魔门之中多是桀骜不驯之辈,怎么样,这报应不就来了?” 就在千云生站在远处远远看戏之际,只见那姑娘倒也不像是省油的灯,而是掐腰回骂道: “哪里养不出的阿物,竟然敢到姑奶奶面前撒野!我见你这东西就是不对,怎么?骗人不成,恼羞成怒,反倒要诬陷你姑奶奶不成?”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心中暗暗有了思量,不由得把脚步就往那边移了两步。走近了一看,发现两个人争执的乃是一只碧透般的像牛角之物。 他在走过来的道上,通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已经就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摆摊的修士,把自己的这个碧透般的像牛角之物叫卖成了真焱蜒兽角。 其实这修士把自己的东西叫高一些,是常有之事,一般之人看到也就笑笑就过去了。毕竟交易本就是各凭眼力,漫天叫价,落地还钱而已。 再说这修士虽然说得夸张了一些,但也倒没有那么离谱。只不过这看似像是牛角之物,乃是一般的蜒兽之角,而不是真焱蜒兽之角。 没想到这姑娘不知是不了解实情还是什么情况,竟然和这个摊主起了冲突。这一下,这个摊主才不依不饶起来。 毕竟一般的蜒兽之角和真焱蜒兽之角也就只是效用上的不同,但表面上你硬要说有所不同,其实极难分辨。 因此,这也是这个摊主修士有底气的缘故。 只见得这两人吵到激烈之处,就听得那个修士大骂道: “你既然说这角你有办法分辨,那爷爷我也不是吓大的!你就且划个道出来,要怎么分辨,看爷爷我接不接的住。” 那个苗条姑娘也掐腰道:“这有何难?只要取一根千年五色金莲的莲茎来,插在这蜒兽之角之上,若是发黑自然就是蜒兽之角;若是发红,才是那真正的真焱蜒兽之角。” 围观众人虽然听这苗条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但大家都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 要知道这千年五色金莲何其珍贵,就算仅仅是莲茎,别说一枚真焱蜒兽之角,就算是百多枚真焱蜒兽之角的价值也是不能比的。 再说两者价值的差距如此之大,因此这姑娘说得这方法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用过。所以大家才哄笑起来,都觉得她是在吹牛皮而已。 那个摊主听这个姑娘说出的方法,底气更足了,眼一斜地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现在去买一根五彩莲花的莲茎回来,爷爷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若要是输了,爷爷我宁愿十倍赔偿你这真焱蜒兽之角的灵石!” 这摊主说得豪言壮语,但却把十倍两个字咬得很响,显然是算准了对方绝不可能舍得打这个赌。 就在那个摊主得意洋洋之际,只听得那个苗条姑娘道:“赌就赌,姑奶奶我非要拆穿你这个谎话精不可!” 说完,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红地又道: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灵石,要不你先出灵石把那五彩莲花的莲茎买了,回头我再还你。” 五四七 见死不救 这姑娘如此说完,周围人反而都不笑了,不少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绿油油的光芒来。 显然每个人都现了,眼前这个姑娘搞不好还真没有吹牛大气。反而很有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偷逃出来,体验人生来了。 千云生偷眼细看众人的态度,有些人明显露出一副贪婪的态度,甚至一个个还都不动声色的朝着那姑娘边靠了一靠。 还有些人则露出沉思的表情来,看来是在评估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万一惹了会不会惹出什么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物来。 而那个摊贩的气势也有些萎了下去,刚才只是话赶话有些气愤上头,现在回味过来,显然他也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地道:“原来是个没灵石的小浪蹄子,在这里消遣你大爷来了。走走走,真是晦气,没灵石学人家打什么赌!” 说完把摊子上的东西一裹,显然就想要赶紧溜掉。 不过那姑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不出来摊主的真实意思,反而一把拉住那摊主急切地道:“好啊!输了就想跑!” “你别走,既然输了,就把十倍的真焱蜒兽之角的灵石赔出来!” 那摊主只是顾忌姑娘的见识和她背后的势力,再说那十倍的灵石对于摊主也不是小数。顿时有些尬尴的立在那里,嘴上倒是不让地说道: “还真是胡搅蛮缠的厉害,莫不是你看上了大爷,想要赖上你大爷了不成?” “我看你这没胸没屁股的样子,也不像是好生养的。大爷把你娶了回去,你也不见得能给大爷能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行了,我看你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才不跟你计较。要不你现在就掏出灵石出来,大爷输了,自然陪你这灵石。要不你就放开大爷,大爷我也不跟你这个没灵石的一般见识!” “要是你还拽着大爷不放,大爷我倒是无所谓。回头你嫁不出去,名声臭了,可不要怪大爷我就是!” 那个摆摊的男子夹七夹八的一顿乱骂,顿时让千云生见识了什么叫魔门人士的厉害。估计这要是哪个正道女修,被人这么指桑骂槐的一骂,恐怕气得连法宝也得拿不稳了。 谁知那姑娘倒是强悍,双眉一挑地冷笑道:“没卵子的东西,你还想生儿育女?就你这脓包模样,恐怕就算生出来的也是个脓包吧!”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卖的是个什么货色,既然撞到了姑奶奶我的手上,那就不要想轻易的讨得了好。” “你现在想逃也行,那就承认自己是个没卵子的,再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头,那姑奶奶我就放过你!” 那苗条少女这么一说完,顿时就连千云生也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姑娘还真是初涉江湖,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之前大家还有可能担心她是扮猪吃老虎,但现在这几句话一搭,明显就看出她根本就是真的没有江湖经验了。 于是有人在一旁故意搭话道:“姑娘你既然如此笃定,虽然你身上现在没有灵石,但我看你全身上下打扮的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就是不知你现在身上有什么值钱物件,尽可以拿出来抵了,不就凑够了打赌用的灵石了吗?” 千云生知道,这出主意之人也是没安好心。既然大家已经看出她就是一个没有江湖经验的,那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她的身世身份了。 因此只要这姑娘拿出一些稍微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而且大家只要看出她的背景并不是大家担心的那么强,恐怕很快的这姑娘就会被大家撕成碎片。 不过虽然周围有不少魔门中人对这姑娘忽视眈眈,毕竟这姑娘来到魔门大会,简直就像是一群大灰狼中出现的一只小绵羊一般。 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这种便宜恐怕还吸引不了他。因此在见到越来越多的人围住这个苗条姑娘之后,他倒是摇了摇头,就准备要缓步离开。 谁知就在他打算离开之时,那个苗条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旁边之人的提醒,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小小的金印道: “这是我随身的印信,谁愿意借与灵石给我的,若是我在大会上不能偿还,以后可以凭着这印信到蝴蝶谷我爹爹处兑换。” 这姑娘不拿出这印信还好,一拿出这印信,围观的人群反而呼啦一声全都没了踪影。就连被那姑娘抓住的摊主也颤声道: “姑娘,你爹爹是“见死不救”胡医仙?” 那姑娘见那摊子吓软了的样子,得意地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哼,我爹爹医术独步江湖,见识自然是一等一的,你这一点小小的伎俩哪能瞒得过我去?” “是,是......”那摊主的冷汗都滴了下来,毕竟胡医仙号称“见死不救”。虽然医术是魔门第一,但那也是救一人就要杀一人的主。 别说这胡医仙救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大家都巴不得和他搞好关系。 就是这魔门大会之中,万一有人之前就受了胡医仙恩惠的,或者现在有求于胡医仙的,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受了欺负的这么一个宝贵的献媚机会,恐怕也不介意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毕竟杀一人救一命,这里面的帐,没人会算不清楚。 千云生虽然没有像围观的人逃得个一干二净,但他其实也根本不会去想淌这趟浑水。 不过一想到当时自己也没在小姑娘眼里留下好印象,这要是被魔门大会中人知道了,恐怕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因此,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姑娘既然缺灵石,早点开口就是。” “这是一万灵石,就送与姑娘了。至于这印信还请姑娘收好,出门在外,哪还没有个缓不济急之事。我相信姑娘的人品,就不用姑娘质押何物了。” “以后小生有暇到了蝴蝶谷中,若姑娘还能记起小生这个人来,请小生喝一杯清茶,小生就感激不尽了。” 千云生这般表现,落在摊主的眼睛里,简直就如同落井下石一般。 不过千云生这会可不会去看他,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大家既然都知道了这姑娘的身份,起码在魔门大会上,恐怕没人还敢再来惹她。 至于这个摊主以后的命运如何,千云生也只能叹一口气,让他自求多福了。 谁知那苗条姑娘却不领情,反而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爹爹说了,江湖上的臭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次出来见了,还真是如我爹爹所说!” 说完,就把那印信往千云生怀里一丢道:“这一万灵石姑奶奶拿了,你可不要以为姑奶奶不会还你。” “这印信上有姑奶奶的一道神念,你在这魔门大会上倒是不用遮蔽这道神念。要是姑奶奶回头凑齐了这一万灵石,自然会找上来还你。” “若要是万一在大会上凑不齐灵石,你也记得凭这印信到蝴蝶谷来找姑奶奶就是,姑奶奶绝不会赖账!” 说完,不再理睬千云生,而是不依不饶地抓着那个摊主道:“好了,现在灵石也已经有了。你就跟我一起,去找那五彩莲花的花茎去!”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五四八 纠缠不清 千云生花了一万灵石,结果买了个没趣。不过好歹来说,这一万灵石花出去,想必也没人会再因为这姑娘的事情给他穿小鞋了。 他既然达到目的,根本不去管那摊主哀求的目光,赶紧闪到一边。毕竟这一万灵石那姑娘还还是不还,他倒是并不在意。结清首尾,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不过这么一闹,千云生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他又在摊位间转了两转,发觉自己心浮气躁的,暗道这可不是好兆头。 因此,他连忙来到中间的大殿处,办理好了一处精舍的入住手续连忙钻了进去。就这么不问世事的修炼了数天之后,这心头的恶感才彻底压了下去。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暗道看来自己这段时间随着渡劫越发的接近,也开始出现各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来。 想及此处,他沉思了一番,然后问道:“我这次修炼了多长时间?” 问心珠在神魂中回道:“不多不少正好十天,现在咱们离大会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要不要再闭关巩固一下?”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这次闭关让我对于渡劫之事更加有些急迫了,走,既然还有十余天的时间,想必大部分魔门修士都已经到了。 我们再去广场上看看,搞不好能淘到什么合用之物。” 说完干脆打开精舍,重新回到广场之上。 果不其然,广场上比他们刚来之时人数又多了不少,以至于乌泱乌泱的都有些人头攒动的感觉。 千云生看着广场上这么多奇人异士和奇怪装束,不由得都有些大开眼界,毕竟他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魔门众人。 他干脆花了两天时间,把大部分摊位都兜了一遍,倒是买到了两样合用之物。 不过这也让千云生对于现在魔门的生存环境有了些认识,别看广场上人数挺多,但绝大多数还是低阶修士为主。 甚至随着他见得多了,也发现就算是摊位上售卖之物,其实大多数也是大同小异的大路货色。 以至于一开始看什么都新鲜的劲头一过,就让千云生也基本一窥大家的真正生存坏境来。 像他收得这两件辅助渡劫之物,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特别满意。但在场中来说,已经算是还不错的物品了。 就在千云生继续闲逛之际,突然旁边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得一个有点中州打扮的魔门修士道:“我看这次说是魔门大会,但来得大多是一些小鱼小虾,倒是有些让人失望。” 另外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哪里出身的魔门修士轻笑道:“小鱼小虾有什么不好?回头咱们参加擂台大会不就轻松了许多。” “说实话,我可对这一次元婴期的那件第一名的彩头深渊血宝眼馋的紧呢!” 那个中州打扮的魔门修士打趣道:“你这个修为还想参加元婴期的争斗?早点熄了你那痴心妄想的心思吧!” “那深渊血宝可是能比仙器的东西,恐怕不少元婴老怪们都盯上了那件。虽然兄台你还算有些手段,但想要跟元婴老怪相比,恐怕还有些不够看吧!” 那个根本看不出跟脚的魔门修士也有些自知自明地道:“是啊,咱们这实力恐怕参加金丹组的话还有些希望拿个第一,就是那彩头法宝有些鸡肋。” “我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元婴组去试试。就算拿不到深渊血宝那么好的东西,但起码前十名的彩头都还不错。” 那个中州打扮的魔门修士摇头道:“这白虎戮神镜虽然不利争斗,但可是一件辅助的利器,尤其是对于渡劫极其有用。” “它不仅能反射劫电,还会生出一只神通白虎,也能挡下不少天劫之威。可惜我渡劫还不紧迫,否则把这件东西收入囊中倒也不错。” 两人说者无意,千云生却听者有心,暗道自己有些大意了。 本来他听说这比武大会,暗自就存了低调做人的念头。再加上因为自己心气浮动,导致又闭关了十日,所以倒还真没有仔细去了解这比武大会和一应奖励之事。 现在一听这两人闲聊,他突然发现,与其在广场上浪费时间找这些不够让自己满意的渡劫之物,还不如去争一争这白虎戮神镜。 毕竟在魔门中,这白虎戮神镜也算是颇有名气的一件渡劫宝物了。 想及此处,千云生干脆也不逛了,直接来到正中大殿处,拿出自己入会时办理的令牌递给值守修士道:“此次魔门比武大会,金丹组别的,小生也报名一个。” 那个值守修士接过令牌,在登记簿上把令牌轻轻一点,边做记录边道: “金丹组修士报名,承惠一千灵石。三天后就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时间,还请注意不要错过时间。” “届时在此地的后山之上,我们自会布好擂台。尊客只要带好令牌,过去捉对比试就是。” 千云生一一记下,暗道这值守修士说得倒是无甚新意,基本所有的擂台比武都是如此。 于是他数出一千灵石递给那值守修士,接了自己的令牌过来,只见上面写了个金丹组、七十三几个数字。 千云生看到这个数字,暗道没想到报名金丹组的倒还不少,微微抱拳,就退了出来。 谁料他刚退出来,还在想去哪里逛逛,看看还能不能捡点什么便宜。就听到旁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好啊,你倒是让我好找!” 千云生定睛一看,只见得人群中挤出一个苗条姑娘,边上竟然跟着是那个和她打赌的摊位摊主。 看情形,那摊主竟然就像是她的跟班一般。 千云生见到这对奇怪组合,再看那摊主紧紧跟随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魔门中人果然能屈能伸。 前面还大爷大爷的叫得痛快,转眼装孙子装得倒也像模像样。看来这姑娘还是涉世未深,恐怕被这摊主三言两语哄得已经找不到北了。 念及此处,千云生微微拱手道:“最近偶有所得,所以闭关了几日。没想到倒是让姑娘好等,真是小生罪过!” 那苗条姑娘拿着眼睛扫了扫千云生,啧啧道:“好臭好臭,哪里来的一阵酸味。” “我原来以为这种酸味只有在太微阁能闻到,没想到竟然飘到南蛮来了。” 千云生一阵苦笑,这姑娘牙尖嘴利不说,还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过千云生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因此毫不动怒的微微一笑道: “姑娘既然不喜欢小生,那小生赶紧从姑娘眼前消失就是。” “我记得蝴蝶谷虽然离这里颇远,但小生紧赶慢赶,想必多花点灵石传送两次,还是能在几日内赶到。” “请姑娘放心,等在下见到令尊,定然会向他禀明,姑娘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挂记。” 千云生一抬出胡医仙来,那姑娘顿时就泄了气。看来他猜测没错,这姑娘分明就是自己偷跑出来,所以才身上连灵石都没有准备。 只见她嘟囔道:“谁要你离开魔门大会的?其实吧,你这个人就是酸了点,倒也没那么招姑娘嫌弃。” 接着眼珠转了转道:“这样吧,我看你孤身一个,在大会上也没什么人罩着。你这几日就跟着我吧,有我罩着你,想必也没什么人敢欺负于你。” “等魔门大会结束了,我才许你离开。” 千云生微微一愣,顿时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原来只是看这姑娘太傲,所以小小的反击一下,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 没想到反倒提醒了对方,自己是偷逃出来的这个事实,以至于连带着对他都不放心起来。 就在千云生一愣神,还在想怎么措辞拒绝之际。那姑娘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乐意,娇蛮劲头更加上来,朝着旁边的摊主跟随一瞪眼道: “小李子,还不快帮我把他看住。他要是真跑去找我爹爹告状,那我好不容易偷逃出来的,岂不是就没得玩了?!” 五四九 聪明反误 就在那个摊主不情愿的朝着千云生挪了几步的时间,千云生已经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对这刁蛮姑娘说什么是什么的作风有些头疼,只得拱手道:“胡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既然姑娘也说并不讨厌在下,那在下可就没有了离开的理由。” “再说在下还想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大赛,赢取那白虎戮神镜。就这么跟着姑娘,那可要误了在下的正事了。” 也不知是这苗条姑娘真的不放心千云生所说的,毕竟魔门中人信誉可都不怎么样,还是刁蛮劲头上来了,只见她得意洋洋地道:“ “没想到你也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赛,那你就更要跟着我了。” “因为姑娘我也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赛,虽然那奖品本姑娘倒不稀罕,但是能和天下英豪切磋的机会本姑娘可不会放过。” “至于你这本事,姑娘可不怎么能看得上。难不成你遇到姑娘我还不会败下阵来?既然你连姑娘我都打不过,又怎么能去痴心妄想那白虎戮神镜呢?” “不过你跟着姑娘我,由我罩着那就不一样了。其实姑娘我兴趣本就在切磋,那奖品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回头要是姑娘我拿到奖品了,再转赠给你就是。” 说完拿出一个储物袋来,丢给千云生道:“诺,这是还你的一万灵石,至于那印信你也不用急着还我。” “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说好了,由我罩着你,回头要是我赢了,这白虎戮神镜自然就是你的。要是我没拿到那也没关系,回头你凭着这印信来蝴蝶谷,我送你件更好的就是。” 千云生还是摇头道:“姑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是个汉子,可不是吃软饭的。” 苗条姑娘听千云生这么说,眼神顿时就不善起来。她张牙舞爪地半软半硬地威胁道:“你知道我蝴蝶谷的名声,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今天你要是拒绝了,让我胡青青的面子往哪里搁?” “哼,我爹爹是个大英雄,大好汉!我胡青青自然也要在江湖上做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今天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回头我就在大会上满世界嚷嚷去,非得让他们把你关起来不可。” 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姑娘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去你爹爹那告密吗?这样吧,姑娘这印信我揣在身上。想来我要是离开,姑娘就能立刻知道,我想这样姑娘就能放心了吧?” “不行!”谁知那胡青青并不买账,只见得她这会反倒警惕起来地道:“我爹爹一直教育我,江湖险恶。谁知道你有什么奇异的手段,能绕过我的感知。” “行了,不要说了,被我罩着还是被关起来,你选一个吧!” 千云生发现这天下最不能讲道理的,恐怕就是女人。 他只得摸了摸鼻子道:“姑娘让我跟着也行,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属下,不能帮你做任何事情。” “反正我只要不离开姑娘的眼前,想必姑娘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吧?” “至于这印信,要是姑娘不放心,那在下就暂时保存。等魔门大会之后,我再还给姑娘就是。” 苗条姑娘见千云生答应下来,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眉眼弯弯地摆手道:“你放心,凭我的本事,回头拿到白虎戮神镜再来跟你交换。”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于,你都知道我姓胡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千云生无奈,只得拱手道:“散修钱大力,见过胡姑娘!” 胡青青倒是没有在意千云生叫什么,她就像是干成了一番大事一般,神清气爽的一挥手道:“走,跟本姑娘去赢钱去!” 说完,带头就又朝着人堆里钻去。 千云生和那个叫小李子的摊主尬尴的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摊主低声道:“钱道友,咱们这会可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千云生也望了望那个胡姑娘的背影,边和这个小李子一起跟了过去,一边道:“李道友,前面多有得罪,还望多多担待了。” 那个李姓摊主也压低声音笑着道:“钱道友也不要这么说,这不,你看我也是因祸得福,抱上了胡姑娘这条大腿。” “其实胡姑娘就是嘴巴厉害了些,人倒还真不坏。” 千云生暗道这姑娘这嘴巴恐怕就已经没几个人受得住了,再说你现在恐怕就算她不好也得说她好了。于是心中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而是岔开话题道: “李道友说得是,只是在下不太明白,这赢钱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李姓摊主笑着道:“钱道友这是第一次参加咱们这种魔门大会吧?”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道:“正要请教。” 那个李姓摊主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天下之事说来说去,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得到好处的,大头还不是那些高阶修士拿了。” “咱们这些普通修士,也不过是吃点高阶修士手指缝里漏下的残渣罢了。” “但是修仙界就是这么奇怪,固然高阶修士神通广大,但他们也不能离了我们这些低阶修士。” “道友想想,就算这高阶修士寿命绵长,能活万年之久。但哪怕最低价的炼气修士只能活百年,不过这一百个炼气修士加在一起,这寿命可就和一个高阶修士一样长了。” “因此自古以来,高阶修士就算寿命再是绵长,他也离不开咱们这些低阶修士。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力有其穷尽也。” 千云生想到自己的手下宫小月和青凝谷的修士们,确实帮自己分担了不少的事情,点头道:“道友所说,还真是至理。” 那李姓摊主见千云生同意他的说法,继续得意地道:“因此这也是为何我魔门要举办大会的原因,恰恰就是要多聚集一些低阶修士。” “否则几个高阶修士聚在一起,何其方便。也不余被正道修士们发现,又何苦搞得如此人尽皆知呢。” “但是大会虽然开了,用什么理由让低阶修士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那可就有讲究了。” “道友想必知道,咱们修士最是现实。你跟我说什么人族大义、天下情怀,那我估计这大会恐怕也用不着开了,因为绝不可能有人过来。” “因此像我魔门这种聚会,要想积聚人气,就得让低阶修士们有来的理由。所以这才是为什么大会还没有开始,各种各样的活动就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始。” “甚至还会有主办者拿出一些彩头,办一办擂台大会。表面上是选拔英才,其实照我看来,这说来说去,无非也还是想着多吸引一些人罢了。” 千云生听完这才有些恍然道:“原来如此,李道友这番话,倒是让小生受教了。” 那个李姓摊主见千云生也不像是不好相处之人,于是笑着又指点了一句道:“其实钱道友不要觉得跟着胡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其实照我看来,倒是还能有不少好处呢!” 五五零 赢钱好手 千云生见这个李姓摊主意有所指,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此话怎讲?” 那李姓摊主笑着道:“钱道友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个胡姑娘赌钱可是一把好手。她还给你的一万灵石,就是在赌场上赢回来的。” “这不,我跟在边上也下了几注,倒也小有收获。” 千云生对于赌博其实根本不感兴趣,主要还是之前的教训太过深刻,甚至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去。 因此他也只得淡淡地客气道:“那倒是要恭贺道友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很快就来到了赌桌边。 只见得这里已经是一个大大的山腹,山腹中摆了数十处聚赌之处,一应之物倒是和赌场没什么两样,颇为齐全。 那个胡青青似乎对此颇为娴熟,很快的来到一张桌边,带着千云生他们两个坐下,低声道:“看好了,我下什么,你们跟着下就是,我包你们赢钱!” 千云生见她说得笃定,其实内心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他把刚才胡青青还给他的一万灵石取了出来,堆在桌上。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准备,打算就算把这一万灵石输了,也不过就当胡青青没有还给自己就是。 而另外一边,那个李姓摊主则数出了三千灵石堆在桌上。 胡青青见千云生数了一万灵石出来,还以为是对她有信心,大大咧咧地夸赞道:“看不出,竟然还是个有点胆气的。行了,你放心,姑娘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锣鼓轻敲一声,只见得从中间冒出几只颇为机灵的白花色的老鼠来。 这几只白花色的老鼠被桌子中间的隔绝阵法罩住,不但看不清楚对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因此这会倒颇为老实。 只见得胡青青紧紧地盯着场中的那几只看似普通的老鼠,沉思了一会,才一推手道:“两千灵石,二号!” 而那个李姓摊主也紧紧跟随着胡青青,下了五百灵石。 千云生见状,反正对于胜负也不是特别在意。再说他能送出一万灵石,自然几千灵石也不在他的眼里。 因此他也云淡风轻的数出两千灵石,推了过去。 站在正当中的荷官见众人全都买定离手,把众人的灵石全都收了过去,才轻轻一点中间的阵法。 只见得随着中间的阵法迷雾散了开去,那几只被阵法罩住的老鼠突然一个个全都红起眼来。 千云生见到这一幕微微点头,原来这是一种叫南荒鼠的一种低阶灵兽,这种灵兽天性胆小温和没什么太多用处。但它们一旦受惊之后,却能爆发出和它身体不相称的战力来。 而且这些南荒鼠防御极差,因此几只南荒鼠搏斗的胜负往往也就在须臾之间。就算有人想要作弊,增加某些南荒鼠的攻击能力,但因为南荒鼠极差的防御力,因此也很难控制胜负的走势。 其实本来这种南荒鼠在修仙界中也没什么用处,但自从有人发现了它们的这种特性,并拿来设计成一种赌局之后,本来还有些泛滥的南荒鼠迅速灭绝。 以至于现在争斗的南荒鼠主要全都要依靠人工饲养,野外的反而极少能看到了。 就在千云生正这么简胡思乱想之际,那边几只红着眼睛的南荒鼠已经迅速分出了胜负。 只见得一只南荒鼠受惊之后,一道蓝芒般的闪电打过全场。顿时就有三只南荒鼠还一招未发,就毙命于蓝芒之下。 不过发出这蓝芒的南荒鼠也没有讨得什么好去,被边上一个速度极快的南荒鼠一口咬住。顿时就吱吱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直接没了声息。 而那个咬住它的南荒鼠则颇为英勇的又咬死了两个之后,却被拦腰浮现的一道火光直接烧成了灰烬。 这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也不是笑到最后的一个,反而是一个看着不怎么强的南荒鼠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只见它浑身就仿佛像是笼罩在阴影之中,以至于在鼠群中也不那么引人瞩目。也不知它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场中的几次大战它都侥幸躲过。 以至于等到那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杀死了诸多对手,气力不济之际。那只躲在阴影中的南荒鼠正好瞅到一个空子,上去轻轻松松就把那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直接咬死。 随着这不到半炷香的小小南荒鼠之间的战斗结束,那个荷官就不失时机的大声道:“二号胜!” 说完,就把输掉的众人的灵石,除了抽头之外,全都按赢家下灵石的比例分了下去。 其实因为之前千云生自己的惨痛教训,以至于一开始这赢了第一场他都没有什么在意。反正对他来说,值当陪胡青青胡闹几日罢了。 他的目标也只是知道大会中的消息,只要人能在大会中,呆在哪里倒也不耽误他的事情。 但是十多把后,随着胡青青赢多输少,千云生终于反应过来李摊主的意思,有些严肃地低声道:“没想到胡姑娘还是赢钱的一把好手,怎么小生就看不出这些南荒鼠的区别来呢?” “那当然!”胡青青赢得开心,头也不回地道:“要是你每天被逼和一堆草药跟妖兽打交道,还要被逼知道所有的草药和妖兽的特点特性,你也会练出我这一身本事的。” 在另外一边的李姓摊主则恭维道:“钱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胡姑娘可是胡医仙的掌上明珠。你想,能不尽得胡医仙的一身本事吗?”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原来如此。谁知胡青青却皱眉道:“我爹爹天天跟那些烂草药、臭妖兽打交道,还有时候炼丹一炼就好几个月。烦都烦死了,我才懒得去学呢!” “也就是我偶然发现,这辨识药材的本事倒是可以用在赌场上,倒是颇为好玩,所以才学了那么几手。如果你们要是让我炼丹治病,那可就找错人了。” 千云生听到胡青青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愕然。毕竟在宫小月的生意中,丹药一直是其中的一项大头,这其中的利润他也是心中有数,可以说是颇为可观。 像胡青青这家传的本事,只要开炉炼丹,恐怕赚的比她在赌场上这么大呼小叫的可是多了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千云生就有些释然了。很有可能毕竟她自小有父亲罩着,搞不好还有兄弟、弟子们宠着,所以才养成了她这种叛逆的性格。 再加上学习医术肯定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她又自小没缺过灵石,丹药恐怕也是当糖豆一般的随意吃着。就算她能明白这医术的作用,恐怕也不见得愿意下这个苦功。 不过看她这赌场上辨别南荒鼠的本事,虽然偶有失手,但准确率还是极高,看来她应该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不少天赋。 念及此处,千云生在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一个更具体的胡青青的形象来。 五五一 小露身手 千云生既然发现了胡青青的本事,自然脑子就活络起来。只见他笑着怂恿道:“既然青青姑娘有如此本事,又对自己有信心,那怎么不赌个大的?” “我看那边有这次参加比武大会的押注,不如我们也去压上一铺,可比在这里赢得多多了。” 胡青青虽然有些意动,却摇头道:“那边虽然赢得大,但本钱也要得大。本姑娘虽然赢了几万灵石,但那边要想赢得大,没个几十万灵石可是不行。” 千云生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区区几十万灵石,在下还是拿得出来。只要胡姑娘对自己有信心,那咱们几个就分头下注。回头赢了之后,大家平分就是。” 这一下不仅仅是胡青青,就连那个李姓摊主看千云生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虽然照说以胡青青的家世,几十万灵石还不算什么。但是一个陌生人愿意拿几十万灵石信任自己,这还是让胡青青有些感动。 而那个李姓摊主则更多的是吃惊,不由得暗道,难不成这个世道变了吗?自己到底是走霉运还是走好运了?怎么来一趟魔门大会,都遇到的是这种奇葩的主? 随便吵个架,就遇到了医仙的女儿。路上随便拉个人,又是个掏几十万灵石不眨眼的主。难不成这个世界已经豪富到这个程度,自己这是被平均了呀...? 李姓摊主正在心中自艾自怨之际,胡青青倒是一派敢想敢做的风格。只见得她连赌桌也不呆了,把千云生和李姓摊主叫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之后,分头就朝着押注处走去。 只见得李姓修士先走上前去,买了十五万灵石的押注独押胡青青在金丹组能拔得头筹。 然后是胡青青自己走上去,又自己给自己押注了十五万灵石。 最后一个是千云生,他倒是又等了一会,才施施然上去买了十万灵石的独押胡青青。 瞬时间,本来还是最低一赔三赔率的胡青青,被他们三个这么一压,就直接冲上了一赔一点二的最高一阶,这一显着的变化顿时让紧盯赔率的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这赔率可是代表了大家真金白银的态度,也许有些事情可以作假,但是赔率却往往能体现出场中大众对于某个参加者实力的认可。 就在千云生也下好赌注之后,胡青青却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她只是对于和天下豪雄比武有兴趣而已,至于胜负其实倒也没有那么的在意。但现在几十万的赌注一下,她顿时就有些在意起来。 千云生在一旁看到胡青青的表现,暗暗点头,心道:“看来这个胡姑娘倒还真是如此,她也许对别的都不在乎,但对于胜利倒是有异乎寻常的执着。” “看来她虽然不是那么的喜欢赚钱,但倒是更喜欢那种获胜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是能找到一件赚钱和获胜两不误的事情,想来她应该会感兴趣,我岂不是就能针对这点利用一番了?” 胡青青倒是没有发现千云生拿出这几十万灵石其实也是一种试探,毕竟在她的人生中也还真没遇到一个会拿几十万灵石来试探她的情况。 因此她见千云生下好赌注转了回来,理了理储物袋道:“这次出来的匆忙,手段还真是准备的有些不足。” “不行,这几十万灵石下去了,我可一定不能输!” 说完,她朝着千云生伸手道:“这样,你再借我点灵石。我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抓紧时间炼出点丹药来,想必还能增加我不少的胜算。” 千云生有些奇怪地道:“不是说你不会炼丹吗?” “呆子!”胡青青白了千云生一眼,一扬秀发道:“不会的是那种复杂的,简单的难道我还不会吗?”说完当先朝着市场里走去。 千云生被胡青青抢白了一句,讨了个没趣,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也只得跟上。 反倒是那个李姓摊主有些讨好地上前道:“没想到钱道友也是真人不露相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灵石的,想必在这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 “我李长松能有幸结识钱道友和胡姑娘,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千云生微微笑道:“李道友莫要过谦,我看你经验丰富,想来在江湖上也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咱们既然已经买定离手,借着李道友的丰富经验,我们还是一起想想怎么辅佐胡姑娘夺得这第一名才是!” “那是自然!”其实李长松内心是最不紧张的一个。赢了钱自然有他一分,要是输了钱,肯定也是胡青青想办法给这个钱大力补上。 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是稳赚不赔的命,因此颇为轻松地跟着千云生一起追着胡青青去了。 而胡青青这里,在市场上转了半天,不但把自己赢的几万灵石花了个干净,又找千云生借了几万灵石,才满意的停下手来,跟着千云生一起回到他租好的那个精舍去。 进入精舍以后,胡青青盘膝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古拙的炼丹炉来。然后才对把守在门口的千云生和李长松道:“我炼丹最忌打扰,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守好了。” “反正我快则一日,慢则两日,就能出关,这段时间就辛苦二位了。” 千云生和李长松一起点头道:“青青小姐请自便,我等自然不会让人打搅于你。” 胡青青见一切准备就绪,立刻就平心静气下来。只见她手心中窜出一股幽蓝的火苗,朝着炼丹炉外缓缓的摸去,看来是开始做暖炉的工序了。 千云生坐在一旁,表面上是为胡青青护法,其实也是有心跟着她偷学两招,甚至他还让问心珠全力记录起这次炼丹的整个过程来。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发现,自己虽然也会炼丹,还鼓捣过不少成品出来,但是和人家胡青青一比简直就如不会炼丹一般。 首先是这胡青青处理材料就极为细致,她甚至对于每一样东西的每一个部分,都会用不同的手法处理。 不但其中不少手法千云生连见都没见过,更重要的是,他见到胡青青处理这些材料才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人家才是炼丹的大家。 毕竟这么多材料,和胡青青的处理手法,让千云生发现。 这每一样材料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若要是没有一点传承,全靠自己一点点细细探究任何一个环节的话,每个环节没有个数百次失败恐怕都不可能搞得如胡青青这般明白。 其次就是她那炼丹炉似乎也颇有玄机,在胡青青的妙手下,那炼丹炉就简直就如一件艺术品一般,还散发出极其绚烂的七彩光芒来。 虽然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有太多不同的材质的东西,在炼丹炉的炙烤下发挥出了自己的最璀璨的一面。 但是光凭这控制炉内不同部位不同温度和火候的绝活,都让千云生觉得仿佛看到了炼丹的一座大山,只剩下高山仰止般的敬仰。 而坐在另外一旁的李长松恐怕和千云生是一样的心情,他们两个虽然一样都大气不敢出。 但两个人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了一种,在学堂上才能看到的那种看别的同窗倒背如流,而自己却哼哧吭哧的背不出几个字的绝望表情来。 那种感觉就好象明明看着别人做得极其轻松,但自己只要一上手,恐怕就会直接弄成浆糊般一团糟的感觉来。 五五二 青青炼丹 就在千云生看得如痴如醉之际,胡青青那里手势又是一变。 只见得炼丹炉内,无数的光芒缓缓散开,恍如又重新归于了虚无一般。而随着这些七彩光芒逐渐的暗淡下去,又有白、青、赤、黄、紫五气升腾起来。 这五种氤氲之气凝结而起、逐步汇聚,竟然有越发凝实之态。虽然千云生看不清炼丹炉内的情形,但哪怕他离得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有盈盈宝气在那方寸之间翻腾不已。 与此同时,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炼丹炉内的各色光芒就宛如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只见得一道宝气冲天而起,宛如月华中引出的一道清辉泼洒出来。 霎时间,千云生只觉得眼前光芒缤纷,如雨落下。甚至这清辉之内,还有五种气雾宛如彩云一般环绕着中间的古拙炼丹炉,就好像彩云归乡一般栈恋不去。 甚至随着这五种气雾在炼丹炉外时隐时现,更加将整个古拙的炼丹炉浸染的另有一番神妙韵味来。 随着这清辉彩霞依次呈现,只见得胡青青手中的蓝芒腾然加大。这炼丹炉也生出风雷之声,好像凭空生出了一道吸力一般,把五色气雾牢牢困住,不使其泄露出分毫。 紧接着,就在胡青青轻叱声中。那五色雾气就好像和炼丹炉之间产生了拉锯一般,时隐时现之间,竟然连续拉扯了七八次之多,那炼丹炉才终于将那五色气雾全都收了回去。 只见得此时的炼丹炉似乎又回复了刚刚炼丹的古拙模样,但炉顶的那一道清辉却愈发的凝实起来。 与此同时,炉内却“乒乒”声大作,那清辉就仿佛像是与炉内隐隐呼应、息息相通一般。而下一刻,整个炼丹炉内又仿佛像是再一次被点燃似的,又一次亮了起来。 千云生眯眼细看,只见得炼丹炉上,除了那清辉更盛之外,整个炼丹炉也宛如明月照耀似的,照出的炼丹炉上竟然隐隐有九宫八卦的模样,全都依次浮现出来,一起轰鸣。 “成了!” 只见这时,胡青青长出一口气来,手指捏出一道繁复的法诀,轻喝道:“收丹!” 然后只见整个炼丹炉上,顿时所有异象全都消失,整个精舍内又重新变回了炼丹前的模样。 而胡青青则等着所有的光芒全都敛去之后,才用一种奇异的蕴丹收丹的手法揭开盖来,立刻就从中飞出七八枚五彩丹药来。 “丹纹!” 千云生看到那几颗丹药飞入胡青青的手上,顿时眼神一缩。他惊讶地发现这几颗丹药上,竟然每一颗都有一圈小小的丹纹,不由得暗暗吃惊。 要知道这丹纹乃是一颗丹药十分纯净的证明,有了丹纹的丹药甚至会比同类丹药高出十倍以上的价钱。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服食丹药都会出现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丹毒”。这也是天地之间的大道法则之一,有盈自有亏,有满自有溢。 服食丹药固然能帮助人们精进修为,但过多的丹毒如果沉积在体内不去想办法排除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就会慢性中毒而亡。 更有甚者的是,若是你体内的丹毒不去拔除,而继续服食丹药的话,随着各种各样的丹药里的丹毒积聚在一起,甚至会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加丹毒的毒性,直至药石罔治的情况。 因此不管是服食丹药增进修为还是治疗各种争斗、修炼时的损伤,都会出现“服药一时爽,排毒让人伤”的情况。 甚至有些修士到最后排除丹毒的时间,还超过了服用丹药增进修为的时间,出现长时间修为的停滞,才真正是让人绝望。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纯净的、丹毒少的丹药如此受大家的追捧了。说到底,修士乃是与天争命,只有修为快一些,才有希望最终挣脱寿命的桎梏。 譬如以千云生来说,他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高的一枚丹药,乃是三道丹纹的丹药。 不过他听说这世上还有九道丹纹的神丹,那种神丹甚至还有传言,已经可以自行修炼,脱去丹药的本形,可以自由地变化万端,遨游天际了。 不过虽然千云生看着这一道丹纹的丹药眼热,但胡青青显然不够满意。只见她法诀一引,将整个炼丹炉打扫干净,又再一次闭眼继续炼起丹药来。 就这样时间匆匆过去,胡青青看来对这次比试格外上心,竟然比预计炼丹的时间多了许多。快到大比开始之前,她才终于把手上所有的材料全都消耗完。 不过不知是千云生的错觉还是胡家功法的缘故,胡青青这几日炼丹之后,不仅状态没有变得不好,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就好像功力又有了精进一般。 只见得她把炼丹炉一收,颇有信心地站起身来道:“走!我们去比武大会看看!”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个还没来到比武大会,半路上就已经听着有人嚷嚷道:“来了,来了!” “金丹组最后一个一赔一点二的选手出现了!” 他们这才恍然,看来这几十万灵石下去,已经把胡青青变成了所有要参加金丹组擂台的修士们重点研究的对象来。 果不其然,一来到比武大会的现场,他们就发现现场正在售卖一种小册子。胡青青打发李长松也去买了一本,发现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各个热门修士的情况资料。 甚至,包括胡青青的名字也赫然列在上面。 他们三个定眼细看,只见得小册子上介绍道: “胡青青,疑似胡医仙之女。其父虽然以医仙着称,江湖争斗似乎名声不显,但早年其父一手寻龙点穴之术也曾经独步江湖。” “此女既然疑似为胡医仙之女,此术当不得不防。” “另外胡医仙既然有医仙之名,极有可能其女也有炼丹之能,因此临阵服丹等情形也将为比斗平添变数。” “据小道消息,几天前就有人亲眼看到胡青青在集市中大量采购炼丹之物,想来定然和本次大比有关......” 胡青青捏着这个小册子,冷笑道:“好啊!倒是还真有些门道。可惜的是,要是仅仅以这个小册子来看我,那恐怕就要失望了。” 李长松也在一旁笑着道:“这是自然,不过这种大路货色乃是给各路下注的赌友看的,也就平添一乐,争斗之间,恐怕这种消息都做不得数。” 千云生也在一旁出主意道:“李道友说得极是,其实我们倒是可以根据这本小册子,分一分工,看看有哪些有威胁的对手,现场观看一番。” “想必我们亲自看一看,再把这些信息汇总起来,对胡姑娘的比试能更有帮助。” 李长松也颇为赞同地道:“钱道友说得很对,情报收集还是不能道听途说,我们亲眼看看更为有利。” “而且一旦现场争斗,很多功法、招式就没法隐藏了,就算他们藏了点什么手段,但想必比看这种小册子要好上许多。” “有我们帮忙收集信息,青青姑娘届时遇到了其中几个,也能有个防备。” 就在他们简单商议之际,只听得突然一阵巨大的锣鼓声响过,然后就听得大会的高台上有人大声宣布道: “诸位道友,本届魔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五五三 盘外支招 随着魔门大会正式开始,千云生他们几个也按商量的分头开来。 这开始的几场其实最为轻松,千云生也只要盯紧那几个看似厉害的人物就是了。 其实他也有意看看现在魔门中人的实力,按照他自己摄魂幡中现在收入的三个元婴级的主魂,想必就算不动用阿古和问心珠,他也有信心能夺得第一。 不过基于低调的原则,现在既然有胡青青代劳,他自然也乐得不暴露实力了。 其实刚才那个小册子他也特意翻了翻,果不其然,由于没人知道他,他的赔率还一直停留在标准的一赔三,所以自然就连小册子上也没重点关注他什么。 这一点让千云生倒是极为满意,毕竟扮猪吃老虎才是他最喜欢做得事情。 千云生第一个关注的,乃是一个红袍修士。虽然这修士三下五除二就把和他放对的修士打落擂台,但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直摇头起来。 毕竟现在在千云生的眼里,仅仅是金丹修为的表现实在让他有些看不上眼,不由得让他暗暗在心中已经直接把这样的修士排除出局了。 又盯了几个修士之后,千云生才发觉仅仅靠赔率还是有很多的误差。场中的不少争斗,这些人的赔率看着没那么高,但反而有些出彩的手段。 这让他看了几场之后,就改变策略,开始关注起自己感兴趣的比赛来。 而胡青青那边进展的倒也极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连比了三场。这三场大概她也是有意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太多手段,因此上来都是抢先出手,往往都是闪电般的结束战斗。 因此,反倒给她博了一个蝴蝶女侠的称号。 不过胡青青似乎有些不太乐意,私下里跟千云生和李长松抱怨道:“什么蝴蝶女侠?实在是难听死了!” “哪像我爹爹的名号,‘见死不救’,那才是大英雄大豪杰该有的称号嘛!” 千云生和李长松只得安慰道:“那还是姑娘太厉害的缘故,大家还没看清你的手段,敌人就给你打趴下了,自然就不能根据你的出手特点起称号了。” “不过我们估计,随着厉害的对手逐渐浮现,相信随着众人对你的手段的逐渐了解,这称号肯定还是会起得更加贴切一些的。” 两人的一番安慰才让胡青青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好奇问道:“今天你们看下来,可发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 李长松立马讨好地道:“青青姑娘如此厉害,之前我看得几个感觉在青青姑娘面前都有些不够看啊!” “不过明天的比赛,其中有两个倒是和你一样的赔率还有些意思。” “你看这个叫牛魔人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手上一杆森罗画天戟使得出神入化,倒是一位劲敌。” “还有这个叫宋千的,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化名。他的功法给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灭情道的高手。” “以姑娘的家学,这个灭情道想必姑娘应该熟悉,这可也是渊源极长的一个门派了。他们最是讲究绝情灭性,出手狠辣无比,不管对人对己,都是冷酷无情。” “昨天三场下来,在这个宋千手下,就已经是两人重伤,一人当场身死的局面了。要是再让他一路杀下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到他的毒手。” 胡青青把李长松收集的情报看了,颇有信心地道:“是有些麻烦,但想必还拦不住我前进的脚步。” 说完朝着千云生望了过来,想看看他有什么见识。 千云生倒是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发现的乃是一个叫雾刀的,倒是有些意思。” “这个人名声不显,赔率也是最低的一赔三。而且他三场比赛下来也打得磕磕绊绊,似乎极为艰难,不过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藏拙了。” 胡青青不明所以地问道:“既然你都说他比试下来磕磕绊绊,那又怎么看出他是劲敌的呢?” 千云生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走到精舍的中间拉开架子道:“姑娘就假设我是雾刀,你且出手试试。” 胡青青眼前一亮,没想到千云生只看了人家三场比赛,竟然能模拟出他的套路来。颇有些动意地道:“好!”就双手抱圆地攻了上来。 这一下两人谁都没用灵力,纯粹是以招拆招。因此看似打得激烈,倒对于被阵法加固过的精舍毫无影响。 只见得胡青青还是以家传的寻龙点穴之术为起手,虽然没用灵力,但招式间还是猎猎有风,显示出她在这门法诀上显然没少下功夫。 而千云生则更为怪异,只见他以指为刀,就像是一团烟雾一般,在场中飘荡不定。 不过这烟雾也并不是只守不攻,反而像是如飘渺的云朵一般,顺着胡青青的招式之间的空隙处就渗了进去。 甚至百多来招之后,胡青青直接被千云生压在下风只能守不能攻了。 不过胡青青显然也并不是易与之辈,只见她一发现被压在下风,顿时娇叱连连,连换了多种招数和手法,想要从下风扳回。 但也不知千云生是怎么使得,竟然也跟着变招。依然还是那种怪异的雾气,却像是蛛网一般紧紧的把胡青青能辗转腾挪的地方逼得越来越小。 “不打了,不打了!”又拆了百多招后,胡青青颇为不服气的捏着手腕跳出圈外道: “招式是有些诡异,但只要我服下自制的丹药,想来最后还是应该我赢!” 千云生也停下手来,微微笑道:“胡姑娘所言不假,不过既然那人藏拙,想来我们也不敢保证他还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所以姑娘有这丹药的后手,那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对方是不是也备有什么厉害的后手呢?” 胡青青嘟着嘴道:“莫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修士之间,不仅这招式、功法极为重要,同时这功力、境界也很关键,咱们都还没使灵力,一切可都存在变数。” 千云生也不急着和她争辩,而是不慌不忙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是琢磨出一个对付对方的法子,不知姑娘可想知道?” 胡青青也知道自己刚才也是强词夺理,真要现在上去比试,恐怕除了指望丹药上能压过对方一头,自己是必败无疑。 因此听说千云生有破解之法,眼前一亮地开口道:“不知有何方法?快快教我。” 千云生不慌不忙地盘坐下来,一招一招的和胡青青拆解起来。 当拆到第三十五招的时候,千云生指着他这招大笑道:“既然对方想要藏拙,定然不肯上来就使用全力。” “他的这套招式虽然说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想要速胜你倒是难了,因此你完全有机会在对招的过程中,诱使对方使出这招出来。” 说完,他极有自信地微微一笑道:“只要他一旦使出这招,我就有个以巧破局的方法来。” 说完继续比划道:“姑娘请看,当对方使出这招的时候,定然是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而且他这会也必然是凌空状态,最是难以转寰之时。” “因此我们只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自爆一张无差别覆盖全场的大威力符箓。”说完,用自身的灵气模拟出两个交手的小人,然后连续变幻了几种可能给胡青青看。 他一边变幻一边指出道:“胡姑娘请看,不管他用何种方法,在何种情形之下,只要他使出这招,而我们又适时打出大威力符箓的话,他都必然会被措手不及之间,扫出擂台之外。” 演示完之后,千云生再一次有些深意地道:“虽然我这方法并不是真正战胜于他,但是这本就是擂台比武,我们也只是要将对方打下擂台就算是胜利。” “因此咱们只要这招一出,对方哪怕再不服气,也是无可奈何了。” 胡青青又和李长松从别的几个角度尝试拆解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此,不由得大喜道: “钱大力你还真是本姑娘的一员福将!这一下要真是遇到他,看姑奶奶怎么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五五四 做番大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第三轮比赛,胡青青就对上了雾刀。 这雾刀果然藏得极好,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他是撞了大运才能继续留在擂台上。 而李长松则和千云生并肩站在台下,对着千云生唏嘘道:“还是钱道友的眼光毒辣,我怎么就没有看出这个雾刀竟然如此厉害。” “那个什么宋千也真是脓包,还什么灭情道的传人。小册子中把他吹得无比的厉害,结果还不是打不过这个雾刀。” “幸好胡姑娘昨日得了你的指点,否则恐怕她就算能胜,也得底牌尽出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发现虽然这个雾刀好似胜对手都胜得极其艰难,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对手以什么像样的机会。” “甚至有些机会在我看来,也是他有意卖的破绽而已,因此我才对他留上了心。” “不过他也算是倒霉,这么早就遇到了我们胡姑娘,这一下他进入下一轮拿奖品的愿望恐怕就要落空了。”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只听得擂台上“轰!”的一声,一道大威力的符箓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擂台上扫过,顿时就见得擂台上一道狼狈的身影就被扫落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雾刀。只见得他抓着自己那一柄黑漆漆的窄刀,面色有些怨毒地站起身来,盯着擂台上的胡青青道: “好本事!姑娘这一招乃是针对我而发,恐怕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吧?” 胡青青站在擂台上一昂头道:“笑话,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输了不服气不成?你要是觉得输得冤枉,那就重新跳上擂台,咱们再来打过!” 胡青青这么一挤兑,那个雾刀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且不说他现在还有没有这个脸重新跳上擂台,就算是跳上擂台了,到底他的资格算还是不算恐怕也不是胡青青能说了定的。 因此他深吸了两口气,脸色才转为阴沉道:“好,好!山不转水转,想来咱们总有再交手之日,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钻回了人堆之中。 千云生盯着雾刀消失的背影,暗暗皱眉。毕竟魔门中人可不是人人都像胡青青那般好说话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怕胡青青的背景,这些人真的发起疯来,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想及此处,千云生就想先放一只蛊虫过去跟上。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里是在南蛮,又是在魔门大会上。自己这点手段,恐怕不见得真能奏效,反而徒给别人留下破绽。 随着雾刀转身离去,剩下来的几场比赛也都逐渐分出了胜负。 只听得大会的组织者出来宣布道:“明天最后四人决战,决定金丹组四件宝物的归属,还请诸位不要错过观赏。”说完就退了回去。 而胡青青也从擂台上飞了下来,大概是她今天赢雾刀赢得有些轻松,因此高兴地道:“明天的最后这几个有什么特点,快来给我讲讲!” 李长松虽然一本正经的掏出自己记下的资料想要给胡青青仔细分析,千云生倒是颇为轻松的在一旁耸了耸肩道: “我倒觉得凭着胡姑娘的实力,后面这几个应该都对你构不成威胁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比赛胡青青顺顺利利的就拿下了第一名的成绩。千云生也暗暗高兴,毕竟这就代表了白虎戮神镜也算是他囊中之物了。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令胡青青兴奋的,只见得她把从押注处兑换来的灵石,全都抱了回来,摊在精舍之内,才发出了满足的声音道: “这才有点意思,这一次来魔门大会果然来对了。来,咱们来把这些灵石全都分了吧!” 李长松在一旁有些底气不足地道:“这件事情是胡姑娘出的力,钱道友出的钱,我也就做了些跑跑腿的工作。这灵石你们就分我个几千块,我就已经很满足啦!” 谁知胡青青倒是颇为大气地眼睛一瞪道:“不行,既然说好的平分,这会怎么能赖皮呢?你这不是让我当不成大英雄、大好汉了吗?!” 千云生见胡青青都表了态,他也自无不可地道:“可惜这一次赌盘太小,也就李道友第一次下注下到了一赔三的赔率。等到我们后面下注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高的赔率了。” “不过就算这样,除了咱们炼丹药花掉的本钱,也还是赚了六十多万的灵石。” “其实这样也是不错,这六十多万的灵石我们三个人倒也好分,每人二十来万就正好啦!” 前面商量的时候,李长松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真金白银的灵石放在他面前,他道有些色变起来,毕竟这么多灵石对他可是一笔巨款了。 只见得他都用有些颤抖地声音道:“这...这真的是给我的?”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李道友不用怀疑,这灵石不就堆在你面前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胡姑娘和我都不算是太缺钱的主,这些灵石你还是快些收起来吧。” “不过既然大家合作如此愉快,其实倒让我觉得,搞不好我们后面还能再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连续出的几个主意都挺靠谱,因此这么一说,顿时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既然魔门大会要开,想来就定然是天下风云搅动之时。既然是天下有变,说不得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要怎么做了。” “现在唯一我们要做的,其实应该是尽量能参与到魔门大会的最核心处。这样能得到的消息才最准确,也能让我们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了。” 胡青青听了千云生的说法,还是有些不太明了地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千云生笑着道:“胡姑娘你不是得了这个什么金丹第一吗?我倒觉得借着你现在在大会中的人气和你爹爹的名气,我们操作一番,搞不好就也能因此混进核心中去呢!” 李长松有些心里没底地道:“就算我们混进了核心之中,但恐怕我们修为太低,也没什么用吧?”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李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多算胜少算,况无算乎?咱们既然得了这个金丹第一,就应该善加利用,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呢?” “李道友之前也说过,这天底下的事情,大头的好处都被那些高阶修士占了,我们这些低阶散修也就只能吃点他们手指缝里漏下来的渣滓罢了。” “所以我就在想,只有我们越接近核心,搞不好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而胡姑娘也说,你要像你爹爹那样,做一个大英雄大好汉。” “可是这大英雄大好汉却往往都要做成一番大事业才行,也只有我们想办法混到核心里面去,才有可能发现更大的机会,做成更大的事情。” 李长松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有些疑虑地道:“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我们实力太弱,恐怕就算混进去了,还是难以捞到什么好处啊?” 千云生却摇头道:“李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不进去,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再说了,就算再危险的差事,也分个轻重缓急。哪怕我们只能捞个边角,也比在外面听令要有利的多吧?起码我们还能想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 胡青青听了李长松和千云生的想法,眼睛里露出两道光芒地道:“钱道友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古都是后方动动嘴,前方跑断腿。” “咱们只要能混进去,最不济也就和现在的处境一样吧?” 胡青青这么一比喻,李长松也立刻听懂了,他沉吟道:“这话倒也没错...” 千云生见他们两个都被自己说动了,一拍掌道:“既然两位都觉得可行,那我们就商议商议,怎么能想办法混进大殿里面才是。” 五五五 大会开始 又过了两天,随着元婴、化神级别的比斗全都结束,整个魔门大会热热闹闹的气氛终于被推到了高潮。 特别是最后一场化神级别的比斗,两位化神神君在罡风之上打得鬼哭神嚎、阴风阵阵,让下面与会的低阶修士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大呼过瘾。 其实千云生知道,这些修士中九成九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按照他的眼光去看这场化神争斗,完全就可以看出,那两个化神神君根本就没有全力出手。反而更像是在表演一般,纯粹是给下面的修士们有意炫耀下实力。 毕竟这世上的世人还是痴迷于强权的更多,而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少。 更何况魔门中人,更是对于此趋之若鹜。因此表面上的化神擂台,恐怕更多的只是让众人折服的手段而已。 就在千云生冷眼旁观之际,大殿内的大会已经正式开始。 其实能进入大殿议事的,怎么也得是一方豪雄或者有头有脸之士,而剩下的修士们则都是只能在殿外等着里面不停传出的消息。 不过就算这样,众修士也都没有离去,毕竟荧惑守心之兆可是太过重要。上一次出现荧惑守心兆,还是数千年前,那一次也直接导致了整个魔门的衰败。 因此,不少魔门中人都把这次的预兆认为是魔门当兴之兆,哪还能不极为上心?就等着大会之中的消息,好最快速度的分一杯羹呢! 不过众修士等在殿外之际,千云生他们三个却已经悄然混进了殿内。 虽然他们三个被低调地排在了最后面的位置,但三个金丹修为还是太过惹眼,以至于与会的老魔头中有人阴阳怪气地道: “咱们魔门还真是江湖日下了,没想到竟然连三个不起眼的小虫子也飞进来,想要抢一杯羹了。” 另外一个老魔头不知道是挑事还是怎么的,轻笑道: “邪君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蝴蝶谷胡医仙的女儿,不但夺了咱们这次金丹比试的首名,还在外面广施灵药。倒是弄到了不少拥趸,还得了一个“小医仙”的美名呢!” 那个叫邪君的老魔头不知是和胡医仙有隙还是根本就不买胡医仙的账,双眼一翻地冷笑道:“你们要拍这个胡什么医的马屁,老子可求不到他那去。” “明说了吧,咱们这个大会既然要开,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都能坐上来的!” 见到有人质疑,胡青青倒是毫不畏惧地剔着指甲道:“好臭好臭,我当是谁在这里放臭屁呢!” “既然邪君这么有本事,那回头大家的伤病都包在邪君身上就是,我二话不说,立刻扭头就走。” 邪神见胡青青有如此底气,有些狐疑地道:“大家的伤病你都包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其实千云生这件事情给胡青青分析过,表面上看大家的伤势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但实际上细拆开来看,大部分伤势恐怕根本等不及求到胡青青这里,要不就是自己治愈了,要不就是已经死在半途之中。 而能到胡青青手上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疑难杂症。这些症状虽然表面看起来困难,但谁家也不是开善堂的,胡青青大可以狮子大开口一番。 本来他爹爹就有“见死不救”的名号,想必胡青青不狮子大开口,他们反而会担心这不像是胡家的作风。 如此一来,又能挡掉一批。这么算下来,其实真正需要解决的,也就没有多少了。 而这些剩下的疑难杂症,胡青青回去偷学两招,也能解决掉一批。剩下的就算暂时解决不了的,恐怕胡青青这里没招的,换别人更加不行。 所以表面上这个所谓的大家的伤病全都包了,实际上更多的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不过既然魔门大会想要最大限度的提升它的影响力,想来也正需要胡医仙的名头,因此胡青青只要打出小医仙这个招牌,倒是恰恰能切中了这次组织者的心思。 如此一来,只要她这个胡小医仙的称号传播了出去。就算有人心中怀疑,但是有胡医仙的大名在,那些质疑的人恐怕也只能私下里质疑质疑罢了。 因此千云生给胡青青这么一分析之后,胡青青也发现是这个理,才颇为自信地对着邪君道: “这是当然,虽然我的水平不及我爹爹的万分之一,但是想来些许毛病还是能手到擒来。” “怎么着,莫非你邪君有这个本事?” 众人听了胡青青这话,还以为胡青青说的这万分之一乃是谦虚。实际他们不知道,这也是千云生特别给胡青青商量好的话术。 正所谓高明的谎言乃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和百分之一的虚假,就正如胡青青现在在大会上所承诺的那样。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胡青青今天有言在先,别人也拿不住她什么把柄。 因此胡青青这么一表态,顿时场中众人都不怎么吭声来。 毕竟大家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要是闹得不好,可是得罪了外面所有修士的事情。因此在座的众人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当什么恶人。 坐在最上首的一个,乃是一个高冠博巾的打扮的老者,只见得他轻咳了一声道:“行了,些许小事,就不要争了,我们还是赶紧讨论正题吧!” 这个高冠博巾的古拙老者一开口,那个邪君也算是得到了台阶似的,恭敬地道:“既然神君有命,那我们还是赶快开始吧!” 说完,也不再理坐在最下手的胡青青等人。 只见得最上首的那个古拙老者冷冷的开口道:“想必诸位都知道了,这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了吧?” 古拙老者边上一个白脸黑袍的中年男人轻哼道:“自从这荧惑守心之兆现世之后,我估计正道那帮人恐怕都一个个的吓尿了吧?” 白脸黑袍男子的这话虽然说得粗鄙,但却惹得下面众人一阵狂笑。 只见得一个穿得花花衣服,脸上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道:“这件事情我莲心宗有一事不明,还请神君解惑。” “照说这荧惑守心之兆乃是主权柄将落之兆,但我观正道之中,虽然这些年假仁假义、信口雌黄,但似乎也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怎么会就无故出现这荧惑守心之兆呢?” 坐在最上首的神君睁开眼来,冷冷地道:“据我本体传过来的消息,这荧惑守心之兆也不见得一定是权柄失德之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将要有大魔出世。” 千云生听了神君这番话,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次魔门大会坐在最上首的,竟然只是一具化身而已,甚至不是本体前来。 不过这样一来,千云生也就有些释然了。要不是真的魔门有如此重量级的人士出来张罗,恐怕也不会被魂族放在眼里。 不过他看与会的众人全都一副毫不吃惊的样子,心中暗道:“还不知道这中间众人中,有多少也是化身前来参与的呢?” 其实在座的众人中,像千云生这么想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大部分人都在咀嚼神君化身刚才这番话的意思。 其中只见得一个胖乎乎的像是商贾打扮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露精光道: “神君这意思,可是我魔门很有可能就要一统了?” 五五六 神秘预言 这商贾的话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在众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中有一个长得如母老虎般的女子,吊着卧蚕眉道:“贾胖子,你说话别没经过脑子,咱们魔门分裂了可有数万年了,什么时候你见过统一过?” 还有一个背着宝剑,打扮的像是个道士模样地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莫非我魔门分散太久,所以老天降下旨意,让我们一统起来?” 而那个贾胖子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孙大娘,别不舍得你家几个如花般的姑娘。你靠她们挣钱也挣得够了,不如拿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岂不更好?” 那个孙大娘叉着水桶腰冷笑道:“贾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垂涎我们家莺莺燕燕们的主意很久了。” “老娘我老实告诉你,你贾胖子就算是舍得你那万贯家财,老娘也不会让你沾我们家姑娘一根手指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大家正在因为神君前面的那句话各自心思莫名之际,只听得最上首的老者又缓缓地道:“八万年前,我魔门有圣君出世。自此我魔门方才一统,如今已悠悠数万年去矣。” “如今离他老人家飞升也已经有五万年,这数万年来,虽然我魔门屡有大乱,大家也互有攻伐,互不统属。” “但细细想来,我等修炼之别,仅仅是因为他老人家传下来的道统有别,所以我魔门才分成了几大分支而已。” “但其实追本溯源,我等所修,无不是圣祖他老人家的衣钵。” 神君这番话似乎像是仅仅是缅怀而已,但又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缓缓把众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大家全都安静下来,变成了听他一人述说。 只见得那神君再哼道:“这件事情,我也知干系极大,所以才把众位找来商量。” “不过此次荧惑守心之兆非是正道失德,而是我魔门将要有绝世之才出现。经过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确认,当是不争的事实了。” 神君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沉默下来。毕竟神君所说的几个老家伙,其实就是代表了魔门最高修为的几个人。 虽然照说大家之间互不统属,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见得能命令得了在座的诸位。 但众人均都知道,这几个老家伙若是联手确认的事情,在魔门之中还是代表了极重的分量。最起码有点可以想见的事情就是,一旦这样的消息传遍了天下,恐怕没有人不会认同。 到那个时候,若要是还有人敢于逆势而动,才是真正的违背天意了。 不过显然有人对这件事情并不认账,他冷哼道:“什么一统魔门,我看也就是吹牛大气罢了。” “咱们现在可是连块固定的地盘都没有,开会还要借魂族的地界,难不成他能给我们灵骨门发一块地盘下来不成?” “要是没有什么实际好处,光凭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天机,就想让我灵骨门上下为他卖命,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是啊!”灵骨门的说辞显然代表了在座的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他们也交头结耳地道:“咱们魔门全都是桀骜不驯之辈,难不成真能有这么个人出来,让我们大家全都心服口服不成?”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只见最上首的神君分身不慌不忙地道:“这件事情大家有些想法也是自然。” “不过大家可要知道,这是泥菩萨亲口所说,至于他说得准还是不准,大家信还是不信,全都你们自己琢磨就是!” 神君分身这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显然极有分量,就连刚才叫嚣的灵骨门也都没了声音。 毕竟这泥菩萨在魔门中信誉卓着,几次批言都切得极准,甚至还因此被天道反噬身患恶疾,因此也不由得众人全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既然这件事情是由神君的分身口中说出,又是泥菩萨亲口批言,显然众人都已经不再质疑此事的确定性,反而都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味来。 大家都开始默默思量自己能在这样的事件中占到什么便宜。 只见得那个贾胖子首先发问道:“神君,既然是泥菩萨亲口批言,那有没有点出,这人所在何处?我们又该如何拥戴?” 那个神君化身摇头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肯说这么多已经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天大的面子了。” 边上那个白脸黑袍的中年男人冷哼道:“这个泥菩萨就喜欢装神弄鬼,他什么信息也不透露,那让我们到哪里找出这个人来?” 那个穿得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的油彩的男子道: “那也未必,其实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做得事情挺多。起码要是我们能提前有所准备,最不济到时候也能弄个拥戴之功出来。” “再说了,你们谁又知道,这一统魔门之人不是我们现在这些人中的一个呢?” 油彩男子一番话顿时击中了众人心中最隐秘的一块心思,毕竟这个泥菩萨可没有说过这个一统魔门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在魔门之外还是魔门之内。 这么看来,自己这些人反而倒是最有机会的一批人了。 大家心中这么一想,立刻就有了贪念,顿时就看旁边之人都不善起来,均觉得周围这些人似乎是自己一统魔门的阻碍来。 就连那些没这些想法的,也顿时有了自保的压力。 “诸位...!” 这时候胡青青脆生生地表态道:“这件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诸位不管谁想要一统魔门,我都赞同就是。”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传音给胡青青,让她抢先表态,不要让他们也变成了众矢之地。 胡青青的这番表态落到众人眼里,简直就如同孩童在成人世界认真发言一般的可笑,倒还顿时缓解了场中的紧张气氛。 甚至还有两家,也受了胡青青的启发。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鼎的野心,反正也先表态一番,起码不要让自己在大会上莫名树了什么强敌。 而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就像是早就预计到了会场中的形势似的,微微一笑道: “虽然泥菩萨并没有向我们指出何人是未来魔门一统之人,但是他还是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可能性。” 说完微微一顿,等众人全都吸收完了他前面的一句话,并全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后,才悠悠地道:“所以,下面话,你们尽可以最大限度的传播出去。” “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有谁能取得了圣祖已经遗失了万年的圣祖令,并展示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前,那这个人就定然会得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全力支持。” “圣祖令?” 神君分身的一番话,顿时就如同湖心投下的一颗巨石一般。不但是会场内,就连会场外都被炸得嗡嗡直响起来。 五五七 魔门地盘 其实不仅仅是场内场外都莫名惊异,千云生也颇为惊诧。 毕竟圣祖令都是万年前的东西,早就湮灭不见。恐怕整个魔门能知道圣祖令牌的,也不超过双手之数了。 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化身大概也知道大家对于圣祖令的陌生,因此朝着半空轻轻一点,就用自身的灵气模拟出一个古拙的令牌形状来。 然后沉声道:“诸位看清楚了,这圣祖令牌不仅仅是我魔门最高圣物,圣祖令中更是有一道圣祖封印的魔灵。” “诸位也只有得到了这魔灵的认可,才能真正的拥有圣祖令牌。” 随着神君化身在那里侃侃而谈,千云生也偷眼朝神君模拟出的圣祖令牌细看,不由得心中有些惊诧,在摄魂幡中呼唤阿古和问心珠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东西我们是不是见过?” 问心珠肯定地道:“确实见过,咱们盗出的卷轴的下卷最后一张图,就是这个圣祖令。” 千云生顿时反应过来暗暗点头道:“这就对了,怪不得我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没想到我们的卷轴下卷中就记载有这圣祖令。” “难不成我们的功法和圣祖也有什么关系不成?” 阿古在一旁道:“刚才神君分身也说,天下魔门本是一家,想来我们鬼修的修炼功法出自圣祖,应该也不稀奇吧。” 千云生却暗暗摇头道:“还是不对,圣祖令既然号称魔门第一圣物,那想必就不会随随便便就会被记载下来。” “看来这个圣祖的消息,我们恐怕后面还得着意搜寻一番。” 他们正这么悄悄的商量着,就听着那个孙大娘皱眉道:“这个圣祖令已经都消失万年了,搞不好早就不在世间,这又让我们如何寻找?” 边上那个灵骨门的门主冷笑道:“孙大娘,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既然荧惑守心之兆已经出现,那就说明,咱们魔门遗失万年的圣祖令,也就要出世了!” 灵骨门门主的一番话显然击中了问题的核心,只见得坐在最上首的那个神君分身微微一笑地道:“咱们这些老骨头们也藏了上万年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既然荧惑守心之兆已经出现,圣祖令也将要出世,说不得咱们就得先期做些准备。” “就正如刚才有人所说,我们魔门要是没点地盘可是不行。” 神君分身这话一出,顿时下面就嗡嗡起来,本来这个圣祖令的消息大家就都没怎么消化得了,这么快就竟然神君分身就又丢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只见得旁边那个白脸黑袍的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地沉声道:“神君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难不成神君想把我们都收做成手下不成?” 谁知神君却摇头道:“天象既然已出,谁又敢逆天象而定?” “再说了,若没有圣祖那般大智大勇,又天命而归之人,谁又敢夸口能一统魔门?” 神君这么一表态,令在座中人都松了口气,均都暗暗盘算道:“是啊,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自己心服口服呢?” 灵骨门门主有些不明白地道:“既然神君说了无意领导我等众人,那神君所说的地盘又是所谓何来呢?” 神君分身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诸位的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只要诸位不管用何手段,能抢下一块地盘,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会给一份支持。” “诸位也不用怀疑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动机,其实这个道理诸位一想就能明白。诸位现在抢下的地盘,未来都是我魔门的基础。” “要是未来谁能执圣祖令横空出世,想必他定然就能有手段一统诸位。” “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今日就是为未来的魔门之主做一些准备工作,要是诸位谁有信心能得到这圣祖令牌,那想必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今日所作的事情,定然也能成为你们的助力。” 神君分身这么说完,顿时场中众人全都呼吸深重起来。 且不说什么圣祖令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眼前只要能占到一处地盘就能获得一份好处这样的事情,才是实打实的利益。 更何况占一处地盘本身的好处也是极多,之前只是正道人士四处剿灭的太过凶残,以至于大家只能藏头露尾。 但是现在且不说正道自己已自顾不暇,就是这荧惑守心之兆的出世和泥菩萨的寓意,也无不指向了一点,那就是这天下将要大乱。 “既然天下将要大乱,那不就正是英雄辈出和抢地盘最好的时机了吗?” 想及此处,只见得那个贾胖子满脸堆笑地道:“哈哈,神君这提议还真是令我贾胖子动心了,就是不知是何奖励,要怎么才能换取?” 神君分身的手指微微一弹,一个仿佛戒指般的黑乎乎的环状的东西就落进了贾胖子的手里。 只见得那神君分身一指那黑色的圆环道:“此乃观天尺,诸位谁要是获得灵脉之后,都可以将这观天尺放入灵脉的核心之中。” “只要这观天尺能在灵脉之中呆满一年,自就可以吸满这灵脉的灵气,到时你们就可以取出这观天尺,送到在下的虚魔小世界来。” “到时根据这观天尺观测到的诸位所占灵脉品级的大小,我等自然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奖励。” “不过诸位也不想着偷偷找一处灵脉就可以把它放进去,这观天尺极为怪异,一旦放入灵脉就必然会被知晓。因此若不是你们自己夺得的地盘,想要偷偷放下这观天尺可是不能。” 神君分身事先严厉警告了一番魔门众人不要想着弄什么小动作,然后再对着虚空中一指。 之前那个圣祖令的虚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观天尺的炼制方法,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类兑换之物和对应的灵脉品级。 千云生简单看了看,就看到数种让自己也眼馋之物。 只要是修仙之人,全都是过目不忘之辈。因此想必神君分身既然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情一公布,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了。 旁边那个穿着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叹息道:“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神君这诱惑不可谓不大,就连小生我都动心了。” “只不过这钱财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环顾当今天下,诸强并立,哪一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惜这天下之大,又到何处能找一处我等的容身之地呢?” 神君分身微微一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到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该做的,剩下的就要看在座各位的了。” “还是那句话,想我魔门全都是心狠手辣、心思机巧之辈,难不成还盘弄不出一番气象出来?” “之前怪只怪在我们魔门并不齐心协力,所以才被正道人士各个击破罢了。” “如今荧惑守心之兆既出,正道也是自顾不暇之时,恰恰才是我魔门这数千年来最大的契机了。” 说完又拍了拍手掌,从殿外转进来一个豺首妖兽进来。 只见得神君分身老神在在的介绍道: “行了,诸位也不要说我没有给诸位机会。如今魂族就愿意提供这么一个扩大我魔门地盘的机会,就看诸位谁愿意接了!” 五五八 魂族来使 其实魂族对魔门有兴趣,与会的众人全都心知肚明。既然魔门大会在魂族的地盘上召开,那就不可能魂族不会来插上一脚。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过,魂族会以这种方式亮相登场。 不过就正如魔门众人对任何东西都抱有警惕之心一样,魂族用这样的形式登场,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又明言了两不相帮、并不强迫,倒是增加了一丝魔门众人的好感。 千云生也暗暗点头道:“看来魂族为了这次魔门大会也算是煞费苦心,竟然就连出场时机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只见得这个豺首妖兽一进来,就拱手道:“诸位想必对我魂族有什么误会,我魂族大长老也正好想让在下借着这次机会澄清一二。” “因此,还请诸位放心,我魂族向神君有过承诺,不管后面我等谈得如何,诸位皆可以来去自由,我魂族绝不阻拦分毫。” 魂族使者先声夺人的一番话,让千云生暗暗皱眉,看来这魂族果然是有备而来。甚至这番话中还透露出一种强大的信心,那就是只要魂族的条件开出来,就不怕魔门中人不会答应。 果不其然,一个灰衣老者沉声问道: “现在你们魂族占得可是南蛮妖族的地盘,当年南蛮妖族好心收留你们,你们魂族却把妖族彻底踩在脚下,如此信誉又如何能让我等信任诸位呢?” 只见得那个豺首妖兽冷哼道:“这就是诸位有些看不明白了。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天道至理。” “妖族当年收留我们不假,但那也是那个青毛狮子与龙虎山的吕天师两败俱伤,急需寻觅疗伤之法的缘故。” “后来我魂族虽然帮青毛狮子治好了神魂伤势,但奈何龙虎山的秘法实在太过强大。青毛狮子的肉体伤势迟迟不能痊愈,所以才想到了铤而走险的一招。” “但可惜龙虎山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青毛狮子未竟全功,那龙虎山的张天师就杀了过来。” “两人大战一场,最后同归于尽,这些和我魂族可都没有关系。” “那老狮子和张天师使出仙人手段,导致南蛮一场大战,不但两人双双命陨,也重创了南蛮妖族。” “诸位,自古以来,天既予之,如何能不取?” “南蛮一场大战,南蛮妖族已然奄奄一息。我魂族乘势而起,实在是时也、势也罢了。” “再说了,诸位难道不觉得,自古以来,大家合作,都是以拳头说话。南蛮妖族当时势力零落,难不成我魂族眼睁睁的袖手旁观,看着三大派杀进来,引颈待戮不成?” “其实这件事情,诸位简单想想就会明白。既然大家是合作关系,那作为合作的一方就必然要保持足够的实力。” “就譬如我魂族今日找上你们魔门合作,自然也是看上了诸位的实力。” “说一句退一万步的话,他日你魔门一旦势微,我魂族吞并了你魔门也是应当应该。” “同样的,未来要是我魂族一旦势微,你魔门吞并我魂族,我魂族也毫无怨言!” “只有我等皆遵循此道,才最为符合天理。” “好一个毫无怨言!”白脸黑袍的男子冷笑接话道:“大家按拳头说话,你魂族倒是不遮不掩,有些对老子的胃口。” “这天下之事,本就是弱肉强食。终究谁的地盘大,还是要用实力去争取。” “难不成自己不行,还指望向谁摇尾乞怜不成?” “行了,别的空话也不要说了。你魂族是什么德行,我魔门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要是你魂族提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条件,那也别怪我立刻扭头就走!” 那个豺首妖兽仰天长笑道:“痛快啊痛快!诸位果然快人快语,怪不得大长老极度看好与诸位的合作!” 说完也不卖关子,冷笑道:“其实我魂族跟诸位的合作只有一条,那就是只要诸位拿下的地盘,未来我魂族都予以承认,绝不会侵占分毫。” “当然,若要是我魂族进军之时,恰好路过各位的地盘,各位也要许我等以通行之便。” “就这么简单?”这一下轮到魔门中人都有些愕然了。 豺首妖兽轻笑道:“这是自然,不但如此,我魂族大长老还愿意提供一块上品灵地、一大笔灵石及各类材料,算是表达我魂族的诚意,也算是助诸位一臂之力。” “嘶......”这一下轮到魔门中人一个个轻呼起来。 贾胖子抢先开口道:“哈哈,贵族大长老还真是颇有诚意。那老贾倒要问问,这笔援助何时到位,我等又该如何领取?” 豺首妖兽用手轻轻一挥,顿时虚空中就突兀出现了一张硕大的南蛮地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得豺首妖兽轻轻一指道:“诸位请看,此处向东北三千里处,乃是我等为诸位准备的一处容身之处。” “此地乃是当年水泽妖娃一族的领地,自从当年仙人大战之后,山川相易,沧海桑田,如今这里竟然拱起了一座高山。” “更为神异的是,这座高山之中,除了有一处上等灵脉以外,我等竟然还发现了一处颇富的灵石矿藏。” “诸位也知道,我魂族修炼与诸位不同,这灵石矿藏对我等并无什么用处。” “因此我家大长老就决定将此地赠与诸位,除了灵石矿藏外答应诸位的各类材料也堆在此处。” “诸位后面要如何分配,就是诸位的事情,还要请神君代为主持一二了。”说完,还朝着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微微一礼。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均都呼吸深重起来。 魔门都是自私自利之辈,大家都在想未来怎么发展且不去说它,最起码这个什么灵石矿还有诸多材料,可是摆在眼前实实在在的好处。 见豺首妖兽讲完,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分身朝着对方轻轻颌首,算是回礼。 然后才微笑道:“诸位想必知道,我魔门受够了没有跟脚之苦。如今竟然有这么一处优良的灵地,我倒是有个提议,诸位看看意下如何?” 众人已经被这天大的好事砸得有些晕乎乎了,一齐道:“但请神君开言!” 而神君分身眼中则露出一丝微微冷然的笑容,面上却颇为振奋地道:“我等虽然不能即刻捏合成一个整体,但魂族的诚意却是我魔门上千年来未有之契机。” “因此老夫倒是有个提议,不如我魔门在此建立一座公开之城市,容纳各方,一应管辖皆由我等商量办理。” “如此一来,我魔门不管大小宗门还是散修流派,就都有一处安稳的落脚之地了。” “有了这安稳的落脚之地,退诸位可以来此处修养生息,也不怕一直被正道追杀。未来要是谁家实力有所增强,想要一争天下,也尽可以来去自由。” “至于这魂族所赠灵石和材料,恰恰可以作为我等建城之资。” “譬如此地灵脉完足,完全可以建一大阵。然后我们再分门别类的引导梳理,最后建成上、中、下三品的灵脉和洞府、精舍、店铺等出租出去,以作为未来此城的运转资金。” “不知老夫这个想法,诸位以为如何?” 果不其然,有了这么一块肥美的肥肉,神君分身的这一番话话音刚落,众人全都认真深思起来。 五五九 夔幽之城 “好啊!若真有这座城市,我就在此开一家药庐,想必就能解决诸位的后顾之忧了!” 神君分身的话音刚落,胡青青就被千云生提醒,急忙开口。 毕竟他们是整个众人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要是不抢先开口,恐怕等会这城中的利益就要被瓜分完了。 神君分身则颇有深意的看了胡青青一眼,并没有急着说话。就听着众人突然就像是鸡窝里钻进来一个黄鼠狼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只听得这个大声道:“谁不知道我黑风洞最善制造法宝灵具,这件事情,我黑风洞可以包了!” 那个则用更响亮的声音道:“我孙大娘的姑娘大家可都是翘大拇指的,这件事情我还谁敢跟我孙大娘争!” 甚至贾胖子激动得站起身来,用一种闪着金光的神态道: “诸位、诸位、这当铺钱庄,有我贾胖子的信誉在,想必没人会担心什么吧?只要诸位把这件事情让给我做,我贾胖子必然给各位办得妥妥的,务必让大家满意!” “行了!”神君分身见达到了效果,连忙加重声音。甚至带了一丝震慑之意,才终于把场中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形势控制住。 只听他轻哼道:“乱糟糟的,在客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行了,诸位的心思我明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建城,那我们就议议这其中的细则吧!” 果不其然,一说到讨论细则,大家全都冷静下来。 众人不愧全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大家一条接着一条,甚至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细扣,每个人都想在这未来的魔门之城中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甚至最后就连名字众人都争执了半天,才终于把名字定了下来,叫:夔幽城。 其实后面的定规矩这样的事情,胡青青就没有兴趣了。还好李长松和千云生两个经验丰富的在旁边帮忙提点,才好不容易顶了下来,没有在众人面前露怯。 众人花了数天时间,谈得胡青青呵欠连天之际,整个建城的条款才全都谈了下来。 这一下不仅仅是大殿里的众人,甚至包括大殿外的众人也全都急不可耐的朝着魂族答应的那一块地盘飞去。 “青青姑娘真有乃父之风,要不要乘我的飞莲带姑娘一程?”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只见得一个穿着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的凑了过来。他无视了旁边两个看着像胡青青侍从的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大献殷勤的抛媚眼道。 胡青青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怀好意,要不就是看上了她这个人,要不就是看上了自己父亲的炼丹技艺,哪肯让对方得逞地微笑道:“倒是不用麻烦宗主了。” “宗主请看,这是家父赐下的虚空舟,速度可不下元婴修士。宗主前面先去,我等随后就到。” 莲心宗宗主不知怎么想的,倒对于胡青青的拒绝并不是显得如何的不快。而是轻轻捂嘴,颇有深意的妩媚一笑道:“既如此,那我等先去,青青姑娘可要快些跟来。” 说完从袖口中捏出一朵硕大的莲花,朝着虚空一抛,就带着自己的手下飞了出去。 李长松见那莲心宗宗主飞远,才有些脸色凝重地道:“听说这人最好男色,怎么对青青小姐也感起兴趣来了?” 胡青青正被莲心宗宗主弄得心情正差,再加上这几日众人谈细节谈得她头晕脑胀,简直比她父亲让她炼丹还辛苦。 因此没好气地一瞪眼道:“刚才不冒头,现在跑出来当什么事后诸葛亮?” “回头要是他再来纠缠我,我就把你洗干净了给他送去,想来他应该会很开心!” 李长松讨了个没趣,倒是让千云生有些笑得合不拢嘴。 他等着胡青青走远了一些,才拍了拍李长松的肩头道:“李道友,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怪不得触了青青小姐的霉头。” “行了,我们快快跟上。这夔幽城中看来倒是一个金矿,值得我们好好挖一挖啊!” 随着众人陆续飞到了豺首妖兽划定的区域,众人才发现魂族给魔门划定的这片区域还真是煞费苦心。 首先就是这位置乃是离人族边界不远不近,如此一来魂族既能有所掌控,同时也不至于让魔门中人深入魂族地界太远。 同时万一人族打了过来,恐怕魔门中人也不得不和魂族互为犄角。 虽说还不至于被魂族当了炮灰顶在前面,但起码人族要是进攻魂族。有了魔门这一股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些正道修士们也得思量一二。 千云生看了此地易守难攻的形势暗暗点了点头,对着胡青青道:“胡姑娘,这件事情既然有如此大的利益,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参与进去为好?” 胡青青则有些感慨道:“钱大力你果然眼光很准,谁能想到竟然会弄出一个夔幽城出来。” “这件事情我恐怕回头要赶紧回去汇报给我的爹爹,我想他老人家就算不出山,也会指点我一二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要是有胡医仙指点,那咱们这个药庐就开得更有底气啦!” 胡青青和千云生李长松三个绕着魂族给的整个地方转了一圈,然后思索道: “不过既然要建城,而且我看神君的意思,这座城池还要造得固若金汤一些,那恐怕就不是短短一两年能成功的事情。” “再加上魂族不事生产,造城的材料恐怕还是得从人类世界里面出。” “想必等三大派得了消息,这件事情恐怕就更难了。” 谁知李长松却笑着道:“胡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座城池照我看来,恐怕只会比预计的更快建好。” “哦?此话怎讲?”胡青青诧异的问道。 李长松不慌不忙地道:“胡姑娘你想想,咱们这里有什么?那可是有一座灵石矿啊!” “因此若是天下的商人得到了消息,只要有点门路的恐怕都会想办法打通这里的商路。” “毕竟别的地方能不能赚钱还不好说,但这里能赚钱可是一定的。” “再加上三大派必然要封锁,可以想见这里的物价只会比平时更贵。但反过来说,这里面的利润也只会比平时更高。” “因此姑娘你想想,就算是杀头的买卖,只要有灵石赚,你觉得还会缺人去干吗?” 李长松这么分析完,千云生也点头笑着道:“李道友说得确实是正理,魂族这一招果然毒辣,看准的就是三大派的软肋。” “现在我们魔门在魂族的地盘上建城,三大派是摸也摸不到,够也够不着。现在就算他们有心想要派大军过来荡平我们,但也要防着这是魂族诱敌深入的毒计。” “再加上魔门自己也知道三大派绝不可能会容忍他这么个新生势力出现,因此必然会抢在三大派有所动作之前,就赶紧把这座城池建设起来。” “其实胡姑娘你看这次魔门大会上每一步宣布的节奏就知道了,搞不好神君和魂族早就在背后已经有所准备了。” 胡青青被千云生和李长松这么一分析,立刻也有些急躁地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我们还等什么?趁现在城还没有造起来,我们赶紧下去抢地盘就是!” 说完带着他们两个一起,朝着一众魔头站立的位置飞去。 五六零 神君神技 就在千云生他们三个飞到神君的左右之际,只听得神君化身正在慨然道:“既然诸位已经商量已定,那我们就按商量的行事就是。” “这夔幽城的城主,以后我等就以比武而定。化神之上皆可参加,以十年为一期,诸位没有什么异议吧?” “但凭神君做主!”前面该吵的都已经吵过,到现在自然大家都一致附和,满口漂亮话不断。 “好!那老夫就忝为这第一任的城主。十年之后,老夫自当退位,由各位报名竞争。”神君分身见终于把众魔门中人初步捏合到了一起,高兴地捋须道。 有了众人的一致首肯,神君分身也展现出了自己极为高深的法力来。 只见得他随手一挥,顿时间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就有朵朵云霞不知从何处被那神君分身摄了过来。 这些云霞简直就宛如老者手中的神妙画笔似的,只见得他一边与众人谈笑,一边左挥一下右点一招。 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半空的云霞全都被他摄到地下,在众人的面前,逐渐展现出一座雾霭蒸腾的大城出来。 这一下别说千云生这般修为的一个个惊诧莫名,暗道这个神君化身好大的手笔,竟然谈笑间就建起了一座云雾大城。 就连见多识广的众魔头们也惊诧连连,毕竟眼前的这一切和幻术还是不同。 幻术只是作用与人的五识与五感之上,实际上并不需要用法力维持如此大的规模,而眼前的神君分身可是切切实实的在用法力维持如此大的一座城池。 甚至更让众人惊异的是,其中的哪怕一块砖、一片瓦、甚至在里面行走的诸人都模仿的那么维妙唯俏,就如同一座真正的大城似的。 神君化身见把众人全都震慑住,长笑一声地道:“诸位看看,老朽可是按诸位商量的来定下了此城的布局,大家觉得可还有什么疏漏吗?” 这些老魔头全都是神识极广之辈,一个神识念头之下哪还不把整个大城的布局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俱都拜服道:“神君神通广大,我等皆都赞同,并无异议!” “好!”既然折服住了众人,神君化身极为满意的一挥手,只见得他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城池就再一次云雾蒸腾之下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道道沟壑纵横的地面。这些地面就好像被道道剑气割开了一般,竟然入土数寸,和刚才老者弄出的那道云雾大城所划分的地界竟然分毫不差。 众人见到神君分身这般手段,更加吃了一惊。要知道在众人眼皮子的底下,神君分身竟然已经做了如此之多的动作,而大家竟然没有发现分毫。 神君分身接二连三的展现出自己的神乎之技,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毕竟魔门中人只服强者,要是不展露些手段恐怕是不行。 因此他再一次满意地捋须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就按我们商定的,这里面的每一处地界,我等都以拍卖来决定归属。” “是!” 这也是众人商量了半天后,决定的这城中地界的归属办法。毕竟用别的方法,总有并不心服之人,只有拍卖灵石还是看起来最为公平的办法。 而且不要看刚才神君分身那一手神乎其技的表演,但要真正把这座城池建立起来,还是少不得天量的材料才可以。而这些,还需要海量的灵石。 因此,于公于私怎么看,都是用灵石来决定地盘归属争议最小。 当然这件事情千云生也早有准备,在来前他们三个都有商议。千云生出钱,胡青青出人,至于这李长松正好得了二十万的灵石,也全拿出来算是参了一小股进来。 就这样,这件事情又忙了七八天,众人总算才弄出个眉目来。这一下不仅仅是城中的主要地方,就连不少犄角旮旯的地块也都被各路散修们一抢而空。 毕竟谁都知道,别看现在花得多。搞不好未来城池建好之后,这地皮升值的钱恐怕更多。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是全无风险。毕竟现在三大派攻势更盛,万一被三大派打了过来,那现在不管砸下去多少灵石,回头可就全打了水漂。 因此有些不太看好此城的人,虽然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但还是有人该冷眼旁观的继续冷眼旁观。 不过千云生既然知道魂族正在秘密的尝试着什么,自然对于魂族一时半会还失败不了心中有底,因此更加毫不担心地投入灵石。 他不仅和胡青青合伙,在主街上拿下一排三进的铺面和数个用于修炼的洞府。 自己还独自以自己的名义拿下了离主街不远的一处小小的铺面,这里自然就是他为未来的长安小店的分店做的准备了。 不过这么一来,千云生手上的灵石压力就大了。不过好在他还捏着一张王牌,那就是黄泉小世界的乌煞石。 本来这东西随着南蛮各派热火朝天的建设的结束,已经不那么好卖了。以至于虽然黄泉小世界中源源不断的继续在挖掘,但他手上实际已经积压了一些。 但是现在魔门在这里要建立一座新城,那他积压的那些乌煞石不但不愁销路,恐怕还会不够。 而且千云生可以预见的是,别的大宗石材想要运进来,一定会受到三大派的阻拦。甚至要是三大派厉害起来,还会控制产地的石材产量。 而他的乌煞石就不一样了,这乌煞石的产地可是握在自己的手上。他还期待三大派管得狠些,最好一颗石材都流不进夔幽城来。若要是那样的话,他的乌煞石恐怕只会卖得更好。 因此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把林林总总的事情全都安排好,就到了要分别的日子。 对于胡青青而言,自然是要赶紧回家向这里禀告已经发生的一切。她是误打误撞参加了这么一场大会,但是随着这城池真的能建设起来,那后面的事情想必自己的父亲也会很有兴趣。 不过这趟回去,胡青青倒是可以挺直了腰杆。毕竟她弄出这么大一摊子事情来,恐怕没人还敢说她瞎胡闹了。 至于千云生这里,则要赶紧回去筹措灵石和准备乌煞石的货源及运输。 虽然这地方被他们拍了下来,但这灵石他们也才付一半的费用而已,剩下的后面的灵石款项还得他回去想办法才行。 当然,这件事情有宫小月在,千云生倒是不担心。就算他现在从宫小月手上抽了点资金,想必后面的乌煞石卖出钱来,也足以弥补现在的缺口了。 因此随着众人筹划已定,只见得胡青青向李长松叮嘱道: “小李子,这里就都交给你了。反正这房子啊,你看着往气派的建,最好最前面再给我爹搞个雕像,高大威武的那种。” “反正小钱子不差钱,你就给我往富丽堂皇了弄。你要是这件事情办好了,往后咱们日进斗金的时候,绝少不了你那一份。” 李长松那二十万灵石本来就是大风吹来的,现在骤然成了一个小东家,心气就更高了。 只见得他拍着胸脯道:“胡姑娘、钱道友,你们就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你们就去放心筹备就是。” 千云生则把储物袋中最后的十万灵石递给李长松,语重心长地道: “李道友,别的地方灵石能省则省,毕竟咱们这些灵石里面后面还有要买材料、做生意的本钱。” “而且现在这城池刚立,想必刚开头几年生意不会太好,肯定有得是要花灵石的地方。” “不过这护宅的阵法你可千万不要省钱,别的地方真弄得不好,我们完全有机会修修补补,甚至推到重来。” “但是这护宅的阵法万一弄得不好,进了什么小偷小摸之辈,回头材料物资、甚至人员损失起来,可就不是一个护宅阵法可以弥补的了。” “这一点你可要切记!” 李长松也是久走江湖之辈,得了千云生的提醒,更加点头道: “钱道友放心,长松省得,我都会按最好的来!” 五六一 赚钱生意 和胡青青、李长松分开之后,千云生先用天道种子把自己送回了黄泉小世界中,然后再借着黄泉小世界和新青凝谷的通道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赶回了云梦城中。 他刚一见到宫小月,就听着宫小月神秘兮兮地道:“师叔,小月刚刚得到消息,在魂族地盘之内竟然出现了一座魔门之城!”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消息倒是灵通,正好,我来也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 说完他和宫小月两个特别来到密室之中,然后千云生才把整个夔幽城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宫小月忽闪忽闪地深思道:“这么说来,这夔幽城其实根本就还没建设起来?” 千云生一路奔波,这会倒是乐得轻松的一面喝着小月泡的香茶,一边分析道:“按照我的估计,起码还要有一两年的时间。” 宫小月略略把思路整理了一下道:“师叔分析的很对,既然夔幽城还没有建立,那就是我们的商机所在。” “也许那些大价值的交易会有人盯着,咱们根基还浅,不好跟人争夺。但是乌煞石这种量又大、运输复杂、又没什么油水的生意倒是正合适我们。” “而且我们还有条现成的通路可以利用,我们可以假借上古鬼族的队伍把东西带进魂族的地盘之后,再绕道夔幽城之中。” “如此一来,想必就可以绕过三大派的封锁了。” 千云生眼前一亮地道:“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既然上古鬼族要和魂族做生意,还卖的都是魂族紧缺之物,想必魂族无论如何都会保障这一条线的通畅。” 宫小月也笑着道:“是啊,既然我们都得到了消息,想必三大派很快也会得到消息。” “而魔门中人想要把东西运进去,以我们最近和魂族打交道的了解来看,魂族也绝不会愿意多开放地界给他们通行。” “如此一来,他们能选择进入夔幽城的道路就极少了。” 千云生借着宫小月提供的思路往下思考道:“三大派一旦把这些道路全都掐死,而我们有上古鬼族这一条线,倒是可以抢占到一些先手了。” 宫小月则笑着道:“师叔说的也是我正在想的,小月在想,甚至我们完全可以都不用自己出面把东西运到夔幽城去,而是以上古鬼族的名义和魂族要一条和魔门中人交易的商道。”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想必魂族也很难拒绝。” “甚至我们还可以用上古鬼族的名义雇佣一批人族,也跟随在交易队伍中。这样还可以让魂族误以为是上古鬼族要故意保持神秘,不愿意让魔门知晓。” 就在宫小月越说越兴奋至极,千云生却思索了一番摇头道:“你说的别的我都同意,就是这交易这么弄反倒是弄得有些复杂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交易给魂族,由魂族代为交易就是。” “否则按你说的方法,虽然魂族也不会拒绝,但那可是大大暴露了我们自己。” “我仔细想想,现在魂族是不是正愁找不到我们上古鬼族的蛛丝马迹?” 千云生这么一提醒,宫小月顿时领悟过来,轻唔道:“倒是小月大意了,按师叔的办法,虽然我们会损失一点利润,但总好过暴露了上古鬼族的底细。” 千云生笑着道:“而且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估计也就一开始我们能占点便宜。” “回头等大家看我们这么弄了之后,恐怕很快也会有人有样学样的和魂族搭上关系,也走我们这条路径。” 宫小月有些反应过来地道:“师叔的意思,这恐怕才是魂族的真实目的。” “表面上看魂族损失了一块利益,给魔门独立建城。但实际上,很多东西最后魔门还是不得不仰仗魂族?” 千云生眼角微冷的笑道:“魂族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三派势大,就算魂族有些手段,但想要独抗三派还是压力太大,所以才要找一切可以合作的对象。” “不过就正如你刚才说的,魂族全都是阴险狡诈之辈。它们看似随便表面上让出了一块利益,想必定然也要用别的方法把这块利益给重新赚回来。”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既然能想到,魔门中也许也有高人一样会想到。” “因此魂族让魔门建城这件事情,到底最后是扯了三派的后腿,还是给自己弄进来一条恶狼。咱们还不用着急,尽可以再看。” “反正我们现在分头押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坐山观虎斗。” 千云生趁着宫小月咀嚼消化他这番话之际,再一次笑着考较道: “不过你发现没有,魔门这里有一层隐忧,那就是整个夔幽城中,可是完全没有凡人。没有了凡人,就代表整个城市无法产生出自己新的修士出来。” “所以,你觉得未来会发生什么?” 宫小月略略思索地答道:“师叔是不是想说,因为无法产生自己的修士,所以夔幽城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独特的、能吸引人的魅力,如此才能源源不断的吸引外面的修士进驻。” “所以夔幽城的生存方式,最后必然会变成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也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众人到他们那里去。” 千云生也露出幽幽的目光点头道:“我估计,等着夔幽城真正的建成了以后,恐怕天底下的牛鬼蛇神、甚至一些混得不如意的正道修士都会朝着那里汇聚。” “所以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意会在那里最好做?” 宫小月掰了掰指头道:“无非就是些无法无天的生意,绕不开下九流的那几样。难不成师叔是想让我们改弦更张,去做那些生意?” 千云生神秘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小月你虽然足够精明,但思路还是要开阔一些。” “我来问你,这些无法无天的生意,最后都离不开哪一类人?” 宫小月被千云生点了一句,立刻就更加努力地跟上千云生的思路道:“师叔说的难道是...女人?” 千云生终于露出了笑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扶手道: “既然小月你已经想到,这下九流的生意,哪一样都离不开女人。那我问你,既然这钱都流向了女人,那女人的钱又流向了哪里呢?” 宫小月要是到现在还明白不过来,那就枉费了千云生对她的一番栽培,只见得她立刻道:“无非就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我明白了,师叔你这是想要做女人和女人周边的生意。” 千云生得意地一笑道:“你说对了!” “我仔细看过胡青青出手,胡家不愧是医药世家。哪怕胡青青连她父亲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学到,但出手之间比我们可是强上太多了。” “因此,你设想一下,若是我们让胡青青出手,在药庐之外还开一处胭脂水粉之处,专卖驻颜丹、萦香丸、各种名头的胭脂水粉这些,甚至还可以卖一些男性专用的大力丸、蓝色小药丸...” “那你觉得,这灵石还不会是滚滚而来吗?” 宫小月立刻抚掌道:“妙啊,师叔这一招果然厉害!” “这些东西恐怕一个个看似都毫不起眼,但对于女人来说,却说不定在掌控男人上面就能发挥奇效!” “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青青小姐的家学,只要她肯用心,再打出胡医仙的招牌出来,想必别家也根本没办法跟她竞争。” “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就在这夔幽城中占了独一份了吗?” 五六二 再次聚首 半年之后,千云生混在海兰珠的队伍里,悄然来到了界山边。 千云生不死心的再一次相劝道:“圣姑实在没必要亲身犯险,黄泉鬼地在圣姑的治理下正蒸蒸日上之际,万一圣姑有个什么不测,我们岂不是都要前功尽弃了?” 海兰珠摇头道:“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还在魂族的手上,我不放心,必须要去亲眼看看。” “而且黑泽妖龙给我说了很多魂族的情况,恐怕现在我对魂族内部和南蛮的了解还在你之上。” “再说了,魂族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既然已经成功的和魂族做了几次交易,想必只要我低调一些,魂族也绝不可能想到我会深入到一线去。” “更何况你不是还想要黑泽妖龙为你所用吗?那营救黑泽妖龙一族的事情也只有我去,才有可能能给你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你放心吧,我绝不逞强就是!” 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做了决定的事情很难挽回,只得一抱拳道: “那就请圣姑务必小心了,实在万不得已,还请一定用天道种子遁回。黄泉小世界全都系于圣姑一身,还请圣姑珍重!” 海兰珠露出微微的笑容道:“你倒是不要忧心我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夔幽城可不是什么善地,三大派现在又得了消息把来往过道封锁住了,你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千云生哈哈笑道:“圣姑放心,三大派精锐不来,靠着当地驻守组成的联军,早就被渗透成了一个筛子,那些人摆在边境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可不知道,这半年时间,夔幽城可是又红火了许多,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夔幽城建成之日呢!” 说完两人互道珍重,才各自朝着魂族和夔幽城而来。 而千云生这边一回到夔幽城,就看到干得满脸流汗的李长松。他有些吃惊地开口道:“李道友,你这架势,哪里还像是修仙者?简直就是老农一个啊!” 李长松嘿嘿笑道:“李道友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可是又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先是三大派得知咱们这里建城之后,颇为震怒。对我们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 “不过这么一来反而是更加激起了大家的建设热情,不过大家这么一挖,反而还真挖出了更了不得的东西。” “哦?是什么?”这一次千云生也被吊起了好奇心。 李长松见千云生也好奇起来,干脆拉着他飞到峰顶朝下细看,只见得半山腰上被挖出了一个大洞。 李长松颇为得意的道:“钱道友也是修炼有成之士,你看此处地穴一成,是不是恰恰暗合了土腹藏金穴之势?” “正所谓青龙乙脉起峰豪,丙丁潮水又相招。庚辛位上蛇形露,壬癸山峰重重高。” “你看咱们这里,气脉星峰高耸,峦头巍巍,高秀俊美。主脉一路前行无分枝夺气。入首之际束气低伏,然后再复起屏御主星。” “星体前临一片平岗,于主星玄武出一嫩脉。现在这穴位一出,等于再开左右龙虎内砂鞠抱之势。” “钱道友请看,这**布局紧密小巧。穴上回头观看主星,正坐御屏武威,这不就正是龙旺局大的六秀之地吗?” 修仙之人,自然对风水极为了解,被李长松这么一指点,千云生才有些恍然道: “我看此穴刚刚开掘,虎砂鞠抱数层,还有奇峰贵砂无数、大小溪水交叠,脉气将散未散,看来这倒是收束脉气的绝佳时机啊!” 李长松一拍储物袋,得意地道:“钱道友也看出来啦,这脉气也就刚刚被发现的时候,我抢到了那么一些。” “不过想必有了这些,我们回头把用在我们分配到的洞府、灵穴之上,想来又能给灵穴提升半分品质了。” 说完一指下面不少散落在半山腰的人头,笑着道:“这不,你看,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那寻觅所剩不多的零散脉气呢!” 千云生感慨道:“还好李道友坐镇此处,否则这一场机缘可就跟我们无关了。” “不过我这里倒也弄到一场机缘,李道友要不要看看?” 李长松眼前一亮,和千云生一起回到了他的暂住之处,然后看着千云生掏出一大块一人多高的石头笑着道:“李道友且看这是何物?” “咦!这不是太妙石吗?”李长松一看到此物,顿时两眼放光。 千云生轻笑道:“李道友好眼力,这太妙石可是镇宅利器。” “有了它之后,咱们的阵法不但由它做阵眼镇压,能提升数倍威力。而且此太妙石还能慢慢滋补阵法之效,让阵法损耗更低。” “怎么样,胡姑娘不是让你雕一尊她爹爹的雕像吗?这太妙石正好与真人等高大小,恰恰合适。” 李长松爱不释手地道:“胡姑娘要是知道我等用太妙石来雕刻她爹爹的尊容,恐怕也会大呼我们奢侈的。” “你们两个,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李长松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外面突然脆生生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千云生微微一笑,他是用天道种子传送回去的,路上节约了不少时间。 因此他还特别算好了胡青青回来的时间,在新青凝谷和云梦城处理了诸多俗物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赶了过来,果然正好凑上。 其实这尊太妙石也不是什么千云生的机缘,而是他从青凝谷的库存里翻出来的。 这种华而不实之物,最重要的还是装点门面,也就青凝谷这种中州宗门闲来无事才会收藏。这一次既然要想办法让胡青青的招牌一炮打响,自然也就被他顺了过来。 李长松听到胡青青的声音倒是大喜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位倒是前后脚回来了!” 说完和千云生一起迎了出去,就见得胡青青的边上站着一个面如傅粉,眉如墨画,宛如刀裁一般的风流人物笑着拱手道: “原来是钱道友、李道友,这次我家师妹回来,一直提及二位。没想到今日有幸,倒是一齐都见到了。” 千云生听他称呼胡青青叫师妹,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这分明就是胡医仙的高足无疑了。这一下胡青青拐了这么个厉害的人过来,看来之前吹出去的牛皮就不怕真的破了。 李长松看来也是和千云生一般的心思,也连忙拱手道:“道友客气了,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既为胡姑娘的师兄,那大家就都不是外人,还请入内叙话!” 胡青青倒是毫不见外,大大咧咧的进了李长松的暂住之地,拿眼盯着李长松不依不饶地道:“刚才我可在外面听了你们提我的名字,不会是又在背后偷偷嚼我的舌根吧?” 李长松连忙大叫冤枉,还把千云生拿来的太妙石掏了出来,把两人所说细细又说了一遍。胡青青这才轻哼一声,表示不再计较。 不过李长松一把太妙石拿了出来,胡青青的师兄倒是突然开口道: “小师妹,你也知道师兄我最爱这些杂物。既然这次好不容易跟你出来了,那不如这太妙石就交给我吧,我定然能给你雕出一个最维妙唯俏的师傅出来。” 胡青青的师兄这么一说,顿时让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一阵愕然。暗道不是让胡青青去请个炼丹大家回来吗?怎么和商量的不太一样?不由得全都朝着胡青青看去。 五六三 奇葩师兄 听胡青青的师兄这么一说,固然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愕然,就连胡青青也皱了眉道:“顾师兄,咱们来前可说好的......” 原来胡青青这个师兄天资极高,几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因此她爹爹其实本来也对这个徒弟颇为宝贝。 不过也恰恰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一学就会,反而造成了他沉不下心来的性子。 毕竟如果一个人,什么东西到他手上,他只要鼓捣一番,都能弄得像模像样。而这个人又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的话,那必然会涉猎极广。 但是这一点对于医学可是大忌,毕竟若不能把全部心思全都扑在学医之上,是不可能真正有所精进的。 果不其然,反正师傅教什么,他随便弄弄就能弄得像模像样。再加上他兴趣广泛,还喜欢自己鼓捣各类东西,久而久之,造成了他杂而不专的情况。 不过胡青青倒是和这个师兄关系极好,主要是这个师兄经常会鼓捣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时常能讨到小师妹的欢心。 但是这么一来,却让胡医仙本来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却越来越失望了。 再加上这次他又犯了事情,偷偷趁着师兄弟们的不注意,偷偷鼓捣自己的小东西。以至于忘了时辰,炼坏了一炉丹药。所以这才有些发配味道的把他放出谷来,让他陪着胡青青过来。 不过胡青青的这个师兄,却似乎对此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不一看到如此大的一块太妙石,就故态复萌的又手痒了起来。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偷眼细看,还是看得出这个顾师兄倒是极听胡青青的话。只见得胡青青刚开了个头,那个顾师兄的脸色就讪讪然起来。 只听得胡青青继续道:“我这次回去见师兄又闯了祸,差点要被爹爹赶出谷,这才向爹爹求情,将你带了过来。” “当时我们可是说好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想必你也知道,爹爹也并不是真的要赶你出谷,反而是对你有殷切希望,希望你能干出一番事业,让他也好有个台阶下来,再准你回谷。” “难不成,师兄真的不准备回蝴蝶谷了?” 胡青青这番话顿时让顾师兄长叹道:“小师妹,不用说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 胡青青还待说话,千云生见话头不对,连忙插口道:“青青姑娘,我倒觉得,顾师兄既然想弄,你就给他操弄就是。” “咱们这药庐起码还要有大半年才能开张,就算咱们现在想要炼丹治病可也没有人给咱们看。” “再说了,这药庐以后也是给顾师兄和胡姑娘你们用的。有顾师兄一起出出主意,我想回头造好的药庐岂不是更为合适?”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他毕竟老于世故,察言观色之间,一番话说得顾师兄顿时露出感激的目光来。 李长松也不算笨,见千云生这么一说,连忙附和道:“对对,胡姑娘,这药庐到底如何布置,先前你也就给我说了个大概。” “但个中细节我这个外行还是时常觉得难以把握,只能估量着来。这会正好你们过来,也能给拿个主意。我目前也就是弄了个框架,这要是哪里弄错了,我们倒也好改。” 千云生和李长松都这么说,胡青青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不再坚持,而是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立马站了起来道: “对哦!现在这药庐建得倒底怎么样了,我还没看到呢。走,我们快去看看!” 说完让李长松带着,大家一起就向着药庐定址所在走去。 果不其然,除了几处微小的错误被顾师兄指出之外,李长松干得倒是极为神速,这一点让胡青青大为满意。 她有些颇为得意的道:“看来以这药庐的速度,恐怕咱们要成为整个城池中最先开张的一家了!” 而胡青青身旁的顾师兄,见了这么大一片药庐,也颇为振奋。除了四处指点,出了不少不错的主意外,还带着众人飞到半空中,指着有些雏形的城池道: “我看这城中建筑,包括大段城墙竟然大多都是用乌煞石所建,这倒是令在下有了些新的想法。” 千云生在一旁微微一笑,刚才他已经通过众人闲聊,旁掐侧击的把这个顾师兄的底细摸了个清楚,因此不露分毫地插话道: “顾安师兄有所不知,这也是三大派有意断绝了我们的石料供应,大概是想着迟滞我们的建城进度,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进攻我们。” “这乌煞石虽然价格稍贵了一些,但也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建城材料了。” 谁知这个顾安师兄却笑着道:“对于夔幽城来说这恐怕是无奈之举,但是我倒是觉得对于我这个药庐却是有一桩好处。” 胡青青从小就对自己师兄的杂学方面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也竖起耳朵细听。 只听的顾安缓缓地道:“此处朝山远拱,明堂宽大,本是关锁中堂的气势恢宏之像。” “但是正是这土腹藏金之穴的发现,再加上整座城池又恰巧大多采用了乌煞之石。这么一来,此地就变成了一个阳中包阴,阴中有煞的砂秀水丰之局。” “这种地势有一种说法,叫做星辰不悖、文武不乱、流神不杂。” “面对这种形胜之势,只要我们用济贫进神水之法,在咱们的药庐中,形成一道小小的涵水之位。未来这整座城池的风水,都会向我们这里缓缓集中。” 千云生心中还藏着他那个赚女人钱的方案,正有意要考较这个顾安的水平,自然鼓动道:“那不知我们该如何做才好?” 顾安顿时露出了有些手痒般的表情道: “巧了,李道友弄来了这穴脉之气,钱道友又弄来了这太妙石。我倒是可以以这两样为本,再稍加出手,就能在院子的中央,弄出一块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来。” “再加上等这城市建成,这些乌煞石还会缓缓积聚出乌煞之气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只要利用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就能收集到足够的乌煞之气。” “就算是灾病之人,一时我们束手无策的,养在我们药庐之中,也会大大的减缓灾病的进程。” 胡青青倒也颇通药理,被顾安这么一提醒立刻明白道:“是哦,既然师兄要弄这个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那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乌煞之气导入地下。” “只要我们在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的下方挖出数十间地室,等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缓缓开始收集乌煞之气之后,我们就可以将这些乌煞之气全都导入到这些地室之中。”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可以用这地室将一些疑难之症的病人的病情暂时控制住,还可以利用这里的浓郁的乌煞之气采集乌煞之菁。” “我记得这乌煞之菁可是炼制乌丸丹的主材,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整个夔幽城都在帮我们积聚这乌煞之气了吗?” 胡青青这么一说,顾安也笑着道:“师傅一直说我们两个最不努力的两个,不过在师兄看来,师妹你学得倒也不差。” “恐怕之前是被师傅逼得狠了,所以有些故意逆反,来气师傅他老人家的吧?” 胡青青被顾安这么一打趣,立刻有些不依不饶地道:“师兄还有心笑我?你还是想想你怎么能做得好了,得了我爹爹的欢心,重回蝴蝶谷吧!” 李长松倒是在一旁不解地道:“胡姑娘、顾道友,既然这地室有如此好处,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谁知顾安却摇头道:“还有一桩难事,这地室既然是储存乌煞之气的,那就不能用普通的乌煞石来构造,必须要用乌煞石精才行。” “但是刚才钱道友也说,三大派现在对于材料的流动管控的极严。乌煞石现在又是夔幽城的畅销货,我们恐怕一时半会还弄不到这么多乌煞石精。” “因此我还需要再想想,有什么替代之法才能动手。” 谁知千云生听到这句却笑了,只见得他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 “这乌煞石精的事情,不知你们需要多少?列个清单出来,全都包在我身上就是!” 五六四 龙虎之议 既然定了各类营造事宜,胡青青和顾安、李长松自去忙碌不提。千云生又马不停蹄的再一次赶回,安排起乌煞石精的事情来。 这乌煞石精用量不大,按照胡青青和顾安的估计,千云生觉得凭着他现在的洞天法宝彻底腾空之后,应该足够携带。 不过就在他先利用天道种子回到黄泉小世界安排好乌煞石精之后,再钻回到新青凝谷这边来,却听到解溥宗过来禀告道:“主人,龙虎山那边又来催傀儡之术了!” 现在龙虎山可是青凝谷的靠山,之所以青凝谷能安稳地发展这两年多,全凭龙虎山震慑住了周围的宵小。 光千云生回来的这几次,就听说了周围大战了七八起,小斗更是无数,倒是青凝谷一直安稳,这全都是龙虎山的功劳。 要是照着之前的安排,既然龙虎山催促,千云生自然会把傀儡术安排上去,好换取更多利益。 但是现在可是夔幽城建城的关键时候,龙虎山前来催促傀儡之术,显然没安着什么好心。因此千云生微微皱眉道:“想一想办法,最好能再拖他们半年。” 解溥宗知道,千云生的命令哪怕再难也要执行,但是显然龙虎山那边已经很难再拖延了。 因此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主人,咱们前两年种下的第一批荒藤刚刚收割。虽然我们通过连续两年的登仙大会招了数百名弟子进来。但他们都是还刚刚开始养气,没有一个进入炼气期,因此也都不堪用。” “所以老奴在想,能不能把咱们的傀儡术融入到荒藤中去,然后再把这种荒藤傀儡献了上去?” “如此一来,既能让龙虎山看到希望。同时大批量的荒藤又为咱们独有,再加上咱们能用的修士又太少。一旦龙虎山要求量产的话,按照我们修士的数量上肯定又无法满足龙虎山的要求。” “这样想来我等也有了理由,就算是我青凝谷全力准备,也起码要拖到主人说的半年后才能交付出足够龙虎山使用之荒藤傀儡了。” 千云生知道解溥宗这个建议,乃是看准了龙虎山乃是名门正派,不好出手抢夺青凝谷的傀儡术来自己安排人手制造。 于是,他深思了一下就点头道:“唔,这方法可行。这样咱们也说的是实际情况,想来龙虎山就算是不信,咱们也不怕他们前来调查。” “就照着你说的办吧!去,把沙百里叫来,再带些粗制好的荒藤过来,我先把这傀儡之术的制造之法教予你们。” “如此一来,你们既能向龙虎山交差,同时也能拖延整件事情的进展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向解溥宗和沙百里传授傀儡技艺之际,在龙虎山上,三派修士再一次聚集起来。 只听得青木道人首先发难道:“上一次你龙虎山说只要给你们数年时间,就能研究出新的克制魂族之法。” “但现在两年多过去了,这克制魂族之法在哪里?我们要是再不进兵,这魔门可就要死灰复燃了!” 黑白道人脖子一硬地开口道:“青木道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克制魂族之术事涉机密,我等自然要慎之又慎。更何况魔门建城本就是意料之外之事,咱们当时说这克制魂族之法的时候,只是说数年时间,可没有咬死什么两年之约吧?” 向雨时在一旁轻摇折扇道:“黑白子,你们龙虎山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们三派一起参详,岂不更快?何必藏着掖着?” “诸位要知道,我们在夔幽城里的眼线可是来报,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这夔幽城可就能彻底完工了。” “正所谓兵贵神速,难不成我们要到那时候再去啃这块硬骨头不成?” 云湘子在一旁摇头道:“雨时兄此言差矣,兵贵神速不假,但也要出其不意才行。” “现在魔门热热闹闹的建城,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三大派绝不可能看着他彻底建成。” “如此一来,咱们在战略上可是已经失去了隐蔽性和突然性。再加上魂族在一旁掣肘我等,诸位又如何真的有信心,能达到兵贵神速的效果呢?” “要我说的话,搞不好魔门和魂族的联军正伏在半道上,正等着我们去钻呢!” 云湘子这话虽是假设,但众人也都知道恐怕离实情也不远了。显然大家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看着魔门把此城建成,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急着齐聚龙虎山了。 不过云湘子这么一分析,其实也是分析到大家的担忧点上。只见得松鹤子宛如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似的,老眼昏花但实际上神光内敛地望向云湘子道: “那你们龙虎山认为该当如何?” 云湘子见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从破魂族之法转移到进攻战略上,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我们要攻虽是事实,但选择进攻方向也极其重要。” “譬如我们完全可以把大军压到魂族的边界,但并不急着行动。而是派出小股队伍,四处出击。如此一来,这进攻的主动就能转回到我们手上。” “只要我们不忙着大军压镜,而是陈兵不动,那魂族就会陷入两难之地。” “若要是它们组织大军放弃地利离境进攻我们,那自然正中我等下怀,我们完全可以在边界好好的利用我等的大阵聚歼魂族。” “若是真能成功,那这夔幽城失了魂族协助,自然是唾手可下,此乃上策!” “若是魂族不敢攻来,则我们完全可以安排精悍队伍,四处攻击。” “如此一来,既能探查魂族各处的虚实,除了能让对方疲于奔命,无法知道我们到底哪一次的进攻是真正的进攻外。” “到时我们在何时、何处、何种规模进攻夔幽城,也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完全可以随机应变。” “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当时形势,灵活机动的决定进攻时间和次序。甚至只要我们投入不大,纯粹以精兵突袭的话,也可以在一次失败的情况下,再组织第二次、第三次的进攻。” “就算我们数次努力皆都失败,只要我们在正面战场能探听清楚魂族的虚实,那也就不能算我们彻底失败,此乃中策。” “而诸位刚才所说的才恰恰是下策,进攻意图过于明显不说,一旦进攻失败,就彻底没有了转寰余地,也容易让天下英雄耻笑。” “咱们之前让南蛮的驻守修士们匆忙组织的第一次进攻,难道不正是明鉴吗?” 云湘子有条不紊的一番分析,顿时让另外两派没了声音。 显然她这番话鞭辟入里又符合实情,众人默默把自己的方法思量了一下,发现还是她的方法最为合理。 不过信临君还是指出道: “但这么一来,咱们对于地方的压力就大了。这么多修士、灵兽,人吃马嚼不说,这灵石、丹药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南蛮咱们才刚刚收复,各宗门也才刚刚开始建设,他们投入巨大不说,恐怕难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积聚出什么余财。” “现在咱们突然再起征战,当地的宗门若只是短时间支撑我们还好。但若是时间稍长,他们难以支持不说,大军断了后援也是极其危险之事。” “若要我等从中州调拨资源,那可是远水难解近渴。因此云湘子你这想法虽好,却也是难以持久之策。” 云湘子笑着道:“诸位也说,魔门建城也就是年许之间,虽然我们拉出持久之战的架势,那也只是为了蒙蔽魔门、魂族两方罢了。” “实际上,我们要是在年许时间攻不破这夔幽城,那久驻边界也没了意义。我等既然占据优势,万一真的攻不破这夔幽城,届时是战是退,还不是我们一意可决吗?” 信临君听了云湘子的解释,终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 “上一次与魂族争斗,就数龙虎山这一路最为成功,看来我等还是急躁了。这一次,我太微阁愿意与龙虎山同进退。” 云湘子微微一笑,对着信临君作了个揖表示对太微阁的感谢,然后朝着青云山看了过来。 青云山要与龙虎山争三派第一,自然心中是百般不愿龙虎山来领这个头。 但上一次南蛮一战,青云山也没讨得了什么好去。显然之前青云山力主的在东海成功的兵分三路的战略,在南蛮已经失败。 再加上太微阁也已经表态,自家再不表态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因此松鹤子只得代表青云山开口道:“云真人果然筹划周密,老道佩服!” “既如此,这与南蛮的第二战,我青云山也听龙虎山的指挥就是!” 云湘子得了两家承诺,暗暗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没有在南蛮再被青云山比下去。另外一边不动声色的传音给黑白道人道:“师弟,青凝谷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 “今天我们总算是对付了过去,但一旦大军开拔,而我们再拿不出来这对付魂族之法,那可就要耽误大事了。” 黑白道人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连忙传音回应道:“师姐勿忧,今天事了,我立刻亲自去青凝谷一趟!” 五六五 将计就计 千云生这边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了青凝谷,后脚黑白道人就已然赶到。他这会正赶到云梦城去,原来是宫小月派人向青凝谷发来了秘密的消息。 千云生一见到宫小月就立刻问道:“城主府要大婚,还是和南宫掌柜?到底详细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是!”宫小月就把最近城里的风言风语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个南宫掌柜我们都知道是什么货色,看来魂族已然有了周密计划。” “正所谓疏不间亲,咱们现在就算提醒云梦城主估计不仅仅已经惘然,还会暴露了我们自己。” “我在想,既然云梦城主准备大婚,说不得魂族控制此城也会更加严密。” “我们现在在云梦城已经被魂族盯着无法施展,未来等南宫掌柜成了城主夫人,恐怕更容易拿捏我们了。” “要不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撤退?” 千云生知道,这是他和宫小月商量的最坏情形之一已经发生了,点头道:“这样,你这里先着手安排起来,先把部分人手撤退到长安那边去。” “至于是否真的撤退,我还要确认一番。正好之前为了跟踪那两个元婴,我也留了些手段,这会倒可以再次用上。” “另外,你把库中的乌煞石精全都提出来,我有大用。” “是!”宫小月不敢怠慢,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拿出了数个大容量的储物袋出来。 千云生满意的将这些乌煞石精全都收了,然后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乌煞石精全都不要卖了,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把一个卷轴递了过去。宫小月将卷轴往额头上一拍,用神识直接浏览了一遍。 她看着卷轴内是一些山水之势的标注,还标记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字眼,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叔这是准备去寻宝不成?” 千云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指点道:“这是我路上闲来无事的时候,录下的胡家的乌煞之地的制造之法。” 说完把乌煞之地和乌煞之气等的作用介绍了一遍,然后才道:“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想要把咱们的西邙山弄成一处休闲之地,我觉得这点子倒是极好。” “正好我们的乌煞石本就够多,而我们的庚金矿脉也挖到了最后。现在我们有了这胡家的乌煞之地的制造之法后,你且去和塔灵揣摩一番,看看能不能在西邙山也弄出一个养病之地来。” “毕竟这乌煞之气可以大大的延缓病人的病情,我觉得倒是完全可以待庚金矿脉彻底挖完之后,回头把我们西邙山的灵脉,也改成一处真正的延寿养病之处。” “虽然我们没有胡家的妙手回春的本事,但想必就是这延寿之处,也会有很多人会趋之若鹜。” “这样一来,就算是未来这夔幽城建设完毕,咱们的乌煞石除了石傀之外,也算是有了一处新的用处。” 宫小月眼前一亮,她也有些发愁这庚金矿挖完之后,这西邙山的灵地该如何处理。 若是就这么卖掉,实在太过显眼。显得之前她们拍下此地用心不轨,就好像早就知道此地有庚金矿脉一样。但若要真是开发成疗养之地,她也实在没那个精力管理。 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先一步替她想到了,因此笑着道:“凭我刚才初看的印象,倒还真的可行。就是还得延请一位风水大师,帮我们勘舆地形才行。” “这样,我回头先跟塔灵商议一番,再来向师叔汇报。” 千云生却摆手道:“你安排就是,反正乌煞石咱们尽可以卖出。就是这乌煞石精,我们现在手上也不算多,就不要再卖就是。” 说完,又和宫小月商议了一番如何撤退事宜,才稍加改变的变成了钱大力的模样,昂然在街上闲逛起来。 原来这也是宫小月探查到的消息,魂族为了上次那两个元婴失踪的事情,在城中布下了大量的密探,看来没准备就这么轻易干休。 而千云生作为当时队伍的参加者之一,想必他这么大摇大摆的一出现,很快就能被这些密探发现。 果不其然,他刚走了几条街道,就发现已经被人盯梢。 不过他笃定对方既然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也不敢轻易在城内动手,自己反倒可以顺着这些人的线索往上捋去。 搞不好就能因此顺着这些喽罗,找到真正的主事之人,从而查探出最核心的消息。 因此千云生夷然不惧的冷冷一笑,干脆找了个酒楼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而那两个盯梢的似乎得了什么吩咐,也要了一桌酒席,远远的将他吊住,也并不急着上前。 就在千云生还在思索如何筹划此事之际,不一会儿,酒楼里就出现了两个公差,直接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看来那两个盯梢的不知何时,已经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怪不得并不急着上来试探。 千云生虽然瞄着那两个公差朝自己走了过来,但却依然假装不知的照常吃喝。 直到两个公差走到近前,狞笑着盯着他道:“钱大力是吧,你的事犯了,还不跟我们走一趟?” 千云生心中虽然大喜,自己这正还在想如何探听消息,没想到立刻就来了机会。表面上却不慌不忙地道:“不知在下犯了什么事情,要劳烦公差前来?” 那两个公差显然只是应卯之人,甚至搞不好连千云生的金丹身份也不知道,因此不耐烦地一摇锁链道: “钱大力!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要说了,还请跟我走上一趟。” “我想你也不想被我们锁拿而去,这样大家面子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千云生虽然知道对方所为何事,但自己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哪怕在南蛮也有开宗立派的资格。若是就这么乖乖随他们而去,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因此他微微把金丹修为一露,冷笑道:“两位公差莫不是找错人了吧?在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让人锁拿的!” 那两个公差见到到千云生的金丹修为,脸色都变了。恐怕这会心中正在暗骂分派给自己任务之人,竟然都搞不清楚状况,就随意安排。 但显然他们这会也不敢随意服软,因此有些色厉内荏地道:“金丹修士怎么了?难不成也想抗拒城主府不成?” “虽然今天我们两个打不过你,但你也尽可以试试,看你还逃不逃得出这云梦城去!” 千云生要得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闻言冷笑一声道: “在下身家清白,自不怕什么城主府相招。但两位公差如此轻慢无礼,我不与你们计较,回头自然要和你家大人辩个分明!” 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叫来小二会了帐,才豪气昂然地当先而去。 那两个公差见千云生敢去,脸色反而更加难看。显然刚才他的一番话,敲在了他们的七寸之上。不过既然千云生当先而去,他们也只得如霜打的茄子般跟了上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千云生在离开的时候,一道阴影却悄然闪过,附身在那两个盯梢的身上。 不过让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是不是他露出了金丹修士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入了监牢之后,并没有被立刻审问,反而是给了一个不错的单人房间,直接关了起来。 这让他有些奇怪,毕竟以他丰富的牢狱知识,就算他是金丹修士也不应该这么处理。 毕竟金丹修士的破坏力极大,就这么冷着对方,万一对方暴躁起来,这一小小的监牢可困之不住人。 这让千云生又有了一重怀疑,看来这些公差只负责抓人而已,真正的审问恐怕魂族另有手段。 就在他暗自怀疑之际,阿古已经悄悄遁了进来,禀告道:“那两个盯梢的看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雇佣的闲散人员而已,看来主事的魂族另有其人。” “我已经安排下了手段,看看能不能借着这条线找到真正的魂族主事之人。” 千云生微微点头道:“不知回头魂族会用何种手段对我,咱们先做好准备。你且躲到一边,要是万一我有需要,自会唤你!” 阿古得了千云生命令,悄然在监牢内又寻了一个离千云生不算太远的犯人隐了下来。 千云生在体外布置了阿古作为外应,在体内又有问心珠作为内应。一切布置完毕后,就不再管外面如何,反而装成个无事人一般,大大方方的在牢房里打坐修炼起来。 果不其然,待到后半夜的时候,虽然周围众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千云生紧闭的眉目却微微一紧。显然在他的神识中,整个监牢之内,已然有了变化。 他看着这变化,虽然表面上看着牢房毫无改变,但是以千云生的鬼修眼光看来,自己分明已然是半隐半露之状。 这让他不由得提高警惕,甚至暗暗在神魂中呼叫问心珠。果不其然,问心珠那边却毫无反应。 这让他立刻有些恍然起来,原来这魂族早就在监牢中做了手脚。这手脚可以直接造成一方特殊之处,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以至于神魂内的联系也全都没了反应。 千云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看来魂族的手段恰恰就是作用在这间独立的牢房。 这让他不由得暗道,恐怕就是现在狱卒巡视过来,也只会觉得他是在那里正常的打坐修炼而已。 五六六 离魂大法 虽然千云生暂时被切断和问心珠与阿古的联系,但是他倒是并不慌张。 一方面他有天道种子,这样的神魂隔绝强度显然不可能切断他和天道种子的联系,如此一来哪怕发生再大的危险他也有信心脱困而出。 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假装一无所知,所以才被困住。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这样的离魂之术还能不能把他困住,还在两可之间。 不过他估计对方恐怕和他存着一样的心思,毕竟和他现在不想真正的惊动城主府一样,魂族应该也并不想真正地惊动人族这边,所以他们才费尽心思的要把自己诳骗到这里才动手。 因此千云生表面上继续装作懵然无知,暗地里却在悄悄的汇聚自身的法力。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黑暗中就有一股幽冷湿腻的感觉袭来,慢慢地把他包围。 千云生心中冷笑,要不是他本就是鬼修,对于这些诡秘手段极为娴熟。不然这么一点轻微的感觉,根本不可能在离魂之法的笼罩下被发现。 如此一来,这魂族的手上,就要又多一条人类的亡魂了。 不过当这种幽冷湿腻的感觉一缠上千云生的身体,立马就让他恍然对方使用的是何种秘术。 “千灭离魂术!”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秘术,虽然施术者的要求极高,条件也极为的苛刻,而且还容易反噬。但胜在极其隐蔽,事后也查不出一丝端倪。 而且此术的修炼条件极其苛刻,除了要神魂过人之外,还需要海量的死亡怨气及一件极为精纯的炉鼎才能完成。 可以说,中此术之人,未来只要施术者想,立刻就能将其神魂抽尽,而化为施术者的养分。 千云生眼神微冷,原来他还以为魂族只是简单的与人类中的败类勾结,玩那些陷害贤良、屈打成招的把戏而已。 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远没有如此简单,最起码,眼前这个监牢绝对已经被魂族所控制。 恐怕这里面已经屈死了不少无辜的冤魂,否则光凭魂族自身,没有守监牢的配合,可绝无可能聚集的到如此海量的死亡怨气。 他转而又微微一笑,这种“千灭离魂术”虽然极其强大,但也有其致命之处,就是容易被反噬。 其实天下之术,都难以脱离一个道理。正如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般,往往都会留有其难以克服的罩门。 只是大部分人不知其中的奥妙,无法而解而已。 就譬如这“千灭离魂术”,固然需要施术者有强大的神魂之力,同时还需要种种的特殊的施术条件。但实际上,也有其缺陷之处。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被施术者不能超过施术者神魂之力太多。就譬如一个炼气期的施术者,绝不可能一个念头之下就施展此术,抽尽一个大能的神魂。 也就是说,此术的条件,只有在施术者比被施术者神魂之力高出许多的情况下,这“千灭离魂术”才能发挥奇效。 否则的话,一旦主客逆转,而对方也恰好知道一些运转神魂之术的法门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施术者反过来被受术者抽尽神魂而亡。 千云生冷冷一笑,对于魂族来说,其神魂之力极其的强大,想必用此之术最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它们再善加删选那些被施术者,自然不会担心还有受术者能够反抗。 但是他身为鬼修可不一样,只要他摄魂幡中的魂魄足够,哪怕对方神魂之力再过强大,笑到最后的恐怕还会是他。 这也是对于魂族来说,一定要离间鬼修和人族关系的原因。毕竟魂族的不少手段对于鬼修来说,不但无效,还极其容易被其反过来利用。 因此千云生被这“千灭离魂术”稍一附体,立刻心念电转间做了个决定。 他不再急着继续凝聚法力,反而悄然将法力散去,装作无知无觉一般,任由对方使用此术向着自己神魂里渗透进来。 随着那种幽冷湿腻的感觉慢慢向魂魄的深处渗透,之前千云生还仅仅是对于这“千灭离魂术”有所了解。 这一次亲自体验了一下,并细细感受了一番它在神魂中的作用以后,不由得也有些惊叹起来。 这其中不少的想法,极其精妙诡异、邪恶难防。特别是不少晦涩莫测之处,要不是他对于自己的神魂之力和摄魂幡有信心,差点都有中止对方施术的冲动。 毕竟神魂之处如此娇嫩,千云生要不是对这一门秘术足够的有底气,恐怕也不敢如此大胆的任由对方施为。 “咦?!” 随着这“千灭离魂术”宛如数条幽冷湿腻的大蛇将自己的神魂紧紧的缠住,千云生惊讶地发现,竟然其中还有一丝极细的愿力宛如一条凶戾的小蛇,张牙舞爪的闯了进来。 “真的是愿力!” 要知道愿力乃是这个世界最高法则之力,是仙人都为之抢夺之物。可以说,这天下的愿力每一分都极其珍贵。谁要是敢向愿力染指,恐怕都要随时准备承受仙人的怒火。 千云生目光微冷,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愿力都使用上了。看来就连仙人,魂族竟然也没放在眼里。 不过很快他就心中一动,这愿力可是好东西。之前自己之所以不敢染指,乃是因为仙人的手段极其莫测。他知道自己一旦碰了这东西,恐怕连遭受意外和厄运都是最轻的惩罚。 但是现在这一丝愿力虽然极其的细微,但既然被魂族用了,那所有的因果可沾不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一阵激动,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心情,依然装作毫无所觉的任由这极细的一丝愿力张牙舞爪地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千云生虽然有心吞下这一丝愿力,但他毕竟现在需要不动声色,不能让对方发现,因此精神也高度紧张。 只见他悄然把神魂散开,就宛如满地的沙砾似的,在自己的神魂中央像是变成了一片沙地一般,极其松软又颇为荒寂。 当那丝张牙舞爪的愿力一冲进千云生的神魂深处,就宛如一滴水被陷入了沙漠似的,立刻间就渗透进他的神魂中去。 千云生微微一喜,趁着那一丝愿力渗了进来,猛然变幻自己的神魂之力紧紧将其攥住。然后在它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悄然往深处拖去。 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让施术者还误以为这一丝愿力正在朝着深处探去。 “成了!” 就这样又坚持了几个时辰,当那种幽冷湿腻的感觉终于宛如潮水一般悄悄从身上褪去,千云生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乱动,只是用神魂之力紧紧地将那丝愿力包裹住,准备到安稳之处再行处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监牢的大门哐当打开,一缕微光透了进来。见了这缕微光这才让千云生恍然,刚才那一场凶险的战斗原来已经过了整整一夜。 随着大门打开,只见得一个官员模样的铁青着脸冲了进来,紧紧握住他的双手道:“钱道友,误会、误会!” “全都是下面办事不力,抓错了人,才让道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来呀!还不快快将钱道友好生伺候着接出来!” 千云生心中暗笑,也不戳破他们如此拙劣的表演,而是语带双关地道: “这位大人,小人草民一个,大人说抓就抓,说关就关。看来,你这监牢还真没少做这种冤枉良善的事情啊!” 那个官员倒是脸皮够厚,一面打着哈哈,一面见千云生不好说话,使了个眼色,又递上装了百来枚灵石的储物袋。看来是准备双管齐下,务必堵住他的口了。 千云生看了这百来块灵石,心中冷哼。暗叹用百来块灵石就买了一位金丹修士的性命,还真是做得好生意。 恐怕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勾当吧,否则只会觉得自己担了这么大的干系,结果却连讨个好都欠奉。 不过他神魂中还有那一丝愿力没有处理,暂时也没有心思和他们多做纠缠。因此轻哼一声,拿了那百来枚灵石,显示自己不再计较,一抖袖袍就昂然离开了这里。 五六七 华服老者 就在千云生这边施法结束之际,在离他不远的一间屋子里,一个美女掌柜和一个华服老者一同睁开了眼睛。 只听得那个美女掌柜急切地问道:“勃代目兄,可有结果了?这个人有没有嫌疑?” 这个华服老者微微有些皱眉道:“库里舍兄放心,既然是我亲自动手,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这个人倒还确实是金丹修为,应该不是我们要找之人。” “不过就是有些奇怪的是,我渡过去的一丝愿力,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竟然在他的神魂中扎得过深。” “恐怕要等到我发动这“千灭离魂术”彻底将他的魂魄抽取干净的时候,才能和这丝愿力取得联系了。” 那个美女掌柜有些失望地道:“这么说来,这个人也和我们损失的那两个元婴没有关系了?” 说完又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好个狡猾的鬼修,竟然还想嫁祸给魔门!” “要不是咱们魂族有秘法,加上波尔奔和奔尔波两个又拼死传递出了最后的消息。不然这次又要被那鬼修误导,去查魔门大会了。” 华服老者也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波尔奔和奔尔波两个传出来的消息太过模糊,只知道是同级鬼修出手。否则的话,咱们应当就能锁定目标了。” 库里舍有些不甘地道:“就是因为消息不清,所以咱们才难以使出全力,以至于现在变得大海捞针一般。” “勃代目兄,你说这个鬼修会不会来破坏咱们的联姻大计?” 华服老者冷笑一声道:“他要是肯来倒是正好,咱们反正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我怕就怕的是,他不肯上咱们这个当!” 库里舍则目光冷峭,神色中露出了微微幽毒的神色道:“勃代目兄,看来咱们先前悄悄在坊间传递出流言的做法恐怕效果不彰。” “你说要不要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露出点大的破绽给他,诱使他来破坏咱们这一次的联姻之事?” “如此一来,搞不好反而能收到奇效呢!” 华服老者闻言微微有些心动,沉吟道:“要不我找个时机和黑阿石碰个头,看看他的主意再定吧!” 就在华服老者和库里舍商议之际,它不知道的是,千云生早就利用“千灭离魂术”的特性将它锁定。 随着它和库里舍分开之后来到大街之上,突然灵觉中微滞,就仿佛被人注视了一般。 它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仔细品咂之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由得暗暗自嘲道:“莫不是前面施法的太过辛苦,所以有些恍惚了?” 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它自然也没有继续驻足,而是朝着下面的仆人们吩咐道:“起轿吧,我们去城主府。” “是!”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连忙安排起轿,朝着城主府去了。 就在它的轿子走远之际,一个本来还颇为正常的小贩突然匆匆低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也悄然离开。 而千云生这边,在街上逛了数圈,确定没人跟梢之后,才施施然回到自己名义上的住处。 这会阿古已经提前回来,他把阿古往丹田里一收,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只听得阿古禀告道:“还真是和城主府有大大的关系!” 说完便把自己跟踪华服老者的情况说了一遍,还在神魂中把华服老者的样貌给他传递了过去。” 千云生微闭着眼沉声道:“这人神魂倒是极为强大,竟然连你偷瞄了它一眼它都有察觉,怪不得它有如此信心敢于使用这“千灭离魂术”。” “可惜它如此倒霉,竟然惹到了我,那我们就不能放它活着离开!” “这样,你先去找宫小月。除了让宫小月把这人的底细仔细调查个清楚之外,再让她帮我物色一批人选,这一次咱们看来得在云梦城里搅出点风雨来。” “另外,你再吩咐宫小月立刻撤退,把大部分人全都撤回到长安去。在这里,只留下两三个精干的就行。” “至于宫小月,让她先去城外等我,我自有安排!” “是!”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身躯一闪就去给宫小月通知了。 而千云生则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才微微冷笑了一声,开始闭目到神魂中捕捉那一丝愿力去了。 一个月后,整个云梦城里突然间陆续出现了好多起极其离奇的死亡事件。 有那种浑身被抽干血液而死的,也有神魂被摄取而亡的。还有走在大街上,突然惊恐的大叫“鬼、鬼...!”然后七窍冒血、浑身流脓而死的。 最为离奇的,乃是云梦城的一家富户。一天夜里竟然全家都安详的死去,死时不管仙师还是凡人,脸上都挂着离奇诡异的笑容。 一时间整个云梦城里不由得都人心惶惶,人人皆在那里传言,这看来是魂族进城索命来了。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城主府内最上首的一个不怒自威的修士目露精光的盯着下面的一众下属,冷冷地开口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已经两个月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查出来?” “今天城西的言家又来向我诉苦了,哼!他那哪里是诉苦,分明是来要夺权来了!” “说说吧!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难不成要我把三大派请过来查案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留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上首的修士声音越是冷静,下面的众人更加战战兢兢起来。 其中一个华服老者沉声道:“主公息怒,这件事情我等初步有了眉目。我们觉得倒不像是魂族所为,只是具体到底是那个邪修出手,还需要更多线索才行。” “哼!更多线索!更多线索!这个借口我可是已经听了两个月了!” “行了,这件事情如果在十天之内不给我办好,你们就都不要在云梦城呆了。全给我滚!” 最上首的修士猛然一掌,把满桌子的摆设全都拍的粉碎。甚至还在上好青檀木的大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显示出他举重若轻般的极深功力。 然后他才冷哼一声,转头朝着后面而去。 留下的众人则全都通红了脸,一个个宛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众人朝外面走去之际,一个副手凑上去道:“孙老,咱们城主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似乎除了南宫掌柜的话谁都听不进去。” “要不要我们想想办法花点灵石,走一走南宫秋月的门道,搞不好还能让城主大人再给我们宽限几天?” 华服老者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色,嘴上却叹气道:“诸位看来和老夫倒是有了一样的想法。” “可是南宫秋月那里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是没看到,凭着她的裙带关系,咱们中已经不少部头都插进去了她的人。” “她的那些人可一个个都吃相难看,吃、拿、卡、要一个比一个厉害,黑起来比南宫秋月一个人收钱可厉害得多了。” “也就咱们这里相对还干净一些,但是这一次要是咱们再服了软,被她伸进手来,那恐怕以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那个下属也心有戚戚焉地道:“还是孙老为我等属下着想,可这迟迟破不了案,也不个事情,说不得咱们还是要提前有点准备才行。” 孙老心中冷笑,暗道就等着你们开口了,嘴上却道:“行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让我再仔细想想!” 说完,才当先离去。 五六八 噩煞污魂 就在云梦城主发脾气的三天后,一处普普通通的院子外,突然来了一群公差。 只听得领头的一个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何人报官?” 只见得从几角旮旯处冒出来一个人道:“大.....大人,是小的今天和这里的主人约定来收他们家的灵草。” “谁知道敲了门竟然没人应声,接着又闻到一股焦味。因此心中害怕,这才报了官。” 那个公差的头子紧紧皱眉,显然他这些时日根本没有睡好,双眼还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耐烦地道:“这屋子的主人叫什么?你们可知晓?” 旁边一个邻居出来道:“大、大人,小的听说他叫钱大力,乃是一个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公差头子悚然一惊,吩咐另外一个公差道:“前去敲门!要是没人应答,就把门撞开!” “是!”那个公差模样的领了命令,上去“嘭嘭嘭”的开始敲门,果不其然没人应答。 公差头领见此模样的,眼神微冷道:“把门砸开!”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公差冲了上去,不一会而就把门砸开,就见得一道阵法把里面的院落护住。 但是在众人的目光所及处,大家都能看到,里面已经烧成了一片焦黑。也就是阵法依旧完好,所以才没有惹出太大动静,周围也无人察觉,只是微微透露出一丝焦臭味来而已。 待得公差把门打开,外面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自然里面的情形顿时被众人尽收眼底。 众人立刻就嗡嗡道:“不好了,看来魂族竟然如此厉害,一个金丹修士都遭了魂族毒手!” 不这么传还好,大家这么一嗡嗡,顿时领头的公差脸色就更难看了。他连忙亡羊补牢地吩咐道:“公差办案,无关人等,一律散开!” 说完,就赶紧安排手下开始赶人起来..... 这会的千云生除了布置了自己假死的现场外,还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只见得他躲在城外的一间密室之中,宫小月就守在他的身边。而那道愿力则被他捏在手上,正努力挣扎想要飞脱出去。 宫小月站在一旁把周围的一切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才低声禀告道:“师叔,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好!”千云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咱们这次就让那魂族再吃个大亏!” 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师叔,经过我们的勘察,对方法力可是比你高强许多。虽然表面上他只是一个元婴修士,但实际上极有可能是化神魂族。” “现在就算你有问心珠和阿古相助,还是和对方有着不小的差距。咱们现在就行动,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要不要等你渡劫之后,再有把握以后咱们再行动?”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有心算无心。这一次咱们比的不是境界,也不是法力,而是对于“千灭离魂术”的运用。” “现在我有摄魂幡在手,这三个月来我又让阿古紧急的加进了上百万的魂魄。我想就算对方魂魄再是强大,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你放心就是。” “而且就算我们想等,对方可也能会随时发动此术。若是我不趁现在准备充分的时候立刻动手,万一等不到我渡劫之后对方就已经发动,那倒反而不如我们抢先动手更加稳当。” “再说了,咱们还有这一丝愿力可用。回头你给我护法,我把这丝愿力炼成定魂索命针。如此一来,这人就绝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宫小月见千云生主意已定,只得退到一旁帮他护法。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只见他先是澄心静气一番,然后就翻掌间从手上腾出两道鬼火,将这丝愿力夹在中间。 随着这丝愿力慢慢地被鬼火烤炙,只见这丝愿力左冲右突的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终于在数个时辰后,在他的鬼火中驯服下来。 千云生又炼了三天时间,彻底把这丝愿力炼成之后。又等到了月至天心之际,趁着自己各方面都准备的极为圆满,才猛然将体内的“千灭离魂术”催动。 就这样霎时间阴阳倒转,直接就和对方接上了联系。 “咦?!” 本来华服老者这会正在打坐修炼,只见得突然间它身上的一道妖冶的图案猛然一闪,瞬息间自己就活了过来。 “不好!” 华服老者猛然醒悟,这是有人在用“千灭离魂术”窥探自己的神魂。不由得目光一冷,双掌一合,顿时庞大的神魂之力就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立刻就将那图案稳住。 不过虽然他身上的这幅妖冶的图案稳了下来,但华服老者却毫无喜色。因为它发现对面那头传来的力量看似并不如何强悍,但却异常的狂暴,甚至还仿佛极有杀伤力。 那感觉就宛如老者是一方堤防,而对面就像是湍急的潮水一般,想要漫过堤防将它彻底淹没。 就在华服老者额头冒汗,心胆皆颤之际,千云生这边却呈现出面容无悲无喜之态。 只见得他身后的摄魂幡猎猎张开,无数的魂魄宛如冒出的点点星火,把自己燃烧殆尽之际,同时又释放出庞大的魂力。 而千云生的双手则环抱成球,中间宛如打开了一个深邃的隧道似的。 他把这些从摄魂幡的魂魄里抽出的无数精萃魂力先是全都吸进体内,然后顺着自身所受的“千灭离魂术”与施术者的诡异联系,再把这些庞大的精萃魂力全都朝着对方灌去。 而对面老者那边一发现不对,虽然一时还弄不明白到底是何人敢于挑战自己,但是它还是马上稳住心神。 只见得它先是把自身那化神的庞大气息全都收束了起来,宛如一扇钢浇铁铸般的厚实铁门,死命地将那狂暴的魂力顶住。 不过显然纯粹的魂魄之战比真实世界的战斗更加诡异、凶险万分。 那暴风般的魂魄之力一发现自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立刻就变成了一柄柄钢刀似的,削切在老者那坚实的厚盾之上,甚至还让华服老者生出一阵牙酸般呻吟的错觉来。 “哼!” 千云生本来就是取出其不易、攻其不备的策略,再加上现在乃是深夜,些许异常还很难被人发现。但一旦被老者撑到天明,恐怕就会有人立刻发现老者的不对劲,到时就可以施以援手。 再加上这种“千灭离魂术”一旦开始,就必须有一方被抽尽魂魄才会结束,因此千云生是绝不会给老者任何可以缓手的机会。 只见得他一发现对方已经有了反应,并试图稳住局面之时。立刻猛然拍碎面前的三个黑漆漆的盒子,从盒子里爬出了三个幽魂般的东西。 他先是向嘴中塞进一片贝叶,然后才朝着那三个幽魂样的一指,立刻就把那三个幽魂摄到身前。 原来,这是千云生为了对付魂族特地想出来的一招。 魂族不像鬼修,有肉身寄存。它们的肉身全都是夺舍而来,因此没有肉身做根。虽然他们魂魄无比的强大,但还是过于偏颇,不像人类如此平衡。 因此这三个幽魂,乃是鬼修中一种极为歹毒的手段,名叫:“噩煞污魂术”。 这术的炼制之法,乃是取灵物中最为歹毒的十八样污物,炼成三件诡异之极的秽魄。这三件秽魄一曰噩、二曰煞、三曰羶,对于神魂最为凶戾。 而且这三物炼制出来以后,还必须要分门别类的装好,平时不能相见。只有在使用之时,一齐使出,才能收取奇效。 因此千云生现在取出这三件东西来,就是准备打一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之仗了! 五六九 愿力建功 “去!” 千云生目光幽冷,虽然嘴中含着能克制“噩煞污魂术”的特制贝叶,但是那种中了“噩煞污魂术”后难以言喻的疼痛和濒死的感觉可是实打实要自己承受的。 这也是对方实力太过强大,否则它也不可能会放心选用这种纯粹靠魂魄之力取胜的“千灭离魂术。 因此千云生根本不敢犹豫,趁现在自己抢占了先机,立刻把这三头已经缠上身的秽魄幽魂紧紧吸住,朝着那双手之间环抱成球的深邃隧道的投去。 “嘶!” 果不其然,随着三股秽魄幽魂纠缠在一起,立刻间一股凄厉的尖啸声就充斥了千云生的整个神魂。 那种无比疼痛和发胀的感觉,甚至一瞬间让他的意识都差点脱离开来,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彻底撕裂了一般。 不过就在千云生最为危急的时刻,他口中的一道暖流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死死地帮着他守住了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 那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凶恶秽气,虽然让他的面容已经极度的扭曲。但正是因为这一道暖流的存在,才让他免于意志上的彻底奔溃。 这就是有肉身为根的好处了,千云生虽然现在痛苦的宛如身体里开了一个道场一般。无数的锣儿罄儿在响以外,还有一种所有的脏器全都移开了他本来的位置似的错觉。 这让他无时无刻都要用最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好让自己的手不要去撕开自己的皮肤,甚至皮肤下面的层层血肉。 他需要用这样绝大的毅力不要让自己虚幻地觉得,可以通过这样的动手,把痛苦的根源从身体的深处给翻出来。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肉身的存在,分担了他神魂上的痛苦。再加上有肉身的牵绊,让他的魂魄之海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却有了一处可以暂时躲避的港湾。 千云生这边有了充足的准备都如此的不济,更不要说毫无准备的华服老者了。 当秽魄幽魂悄然顺着“千灭离魂术”透过去的时候,华服老者就感觉宛如自己的魂魄在神明的注视下寸寸碎裂开了一般。 那种比死亡更加痛苦的魂魄上的割裂感,就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趴在自己还极为健康的躯体上,在自己的注目之下,一丝丝地将自己的身体啃食干净。 这种惊恐的意识,让华服老者有一种根本无处可逃的绝望宿命感来。 “轰!” 刹那间,宛如凄厉的闪电划破长空,雷暴声轰隆不绝。 趁着华服老者那一疏神的瞬间,本来它用魂魄之力搭建的颇为坚厚的盾牌,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甚至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扩大。 “不......!” 华服老者不愧是化神强者,强大的魂魄之力让它就算是这样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虽然“噩煞污魂术”宛如一大群细小的蚂蚁趴在他的躯体上啃食,给它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但是毕竟它的神魂实在太过强大,虽然“噩煞污魂术”给它带来了绝大的冲击,但还是没办法立刻要了它的命。 “哼!” 现在它哪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神魂其实并没有它的强大。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它施术的时候,对方的神魂之力是根本不可能瞒过它的感知。 既然如此,也让华服老者稍微定了定心。现在对它来说,只有一个方法脱困。那就是想办法在这么一大群蚂蚁真的将自己啃食干净之前,将对方杀死。 也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千灭离魂术”的控制,然后自己才有办法控制自己夺舍的这具躯壳,再去寻觅疗伤之法。 因此华服老者在终于适应了“噩煞污魂术”带给它的痛苦感受之后,神魂中的熊熊怒火跟着燃烧了起来。 他立刻就想要在自己的魂魄之海中掀起滔天巨浪,然后再用这样的巨浪,将敢于给它带来如此伤害的对手直接碾碎。 但可惜,千云生既然占到先手,又怎么会让对方轻易脱离自己的节奏? 毕竟自己和对方的巨大差距,虽然有阿古和问心珠的帮助而缩小了一些。但是元婴和化神之间的巨大差距,还是无法用常规的办法可以弥补。 这也就是在神魂之间的战斗,让千云生因为有摄魂幡的帮助还能保持有足够的信心。要是换在现实中,恐怕他就只有跑路这唯一的选择了。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的战术只有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压制、压制、再压制! 通过这种不停的压制,让对方根本缓不过手来。也只有这样,也才能够让自己的摄魂幡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万一让对方真的腾出手来,那对方完全就可以凭着自己海量的魂魄之力,将整个争斗的节奏控制到自己的手里。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对方完全可以轻易的拖到天明,显然这是千云生根本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所以,就在华服老者刚刚从“噩煞污魂术”中稍稍摆脱出来。只听得“撕拉”一声,老者之前凝聚的那一堵还算坚实的魂魄盾牌,立刻就被千云生加大力度的魂魄之力的输送下瞬间扯碎。 华服老者这会才反应过来,能对神魂利用的如此娴熟的,除了它们魂族以外,就只有鬼修了。 “终于抓到你了啊!” 这样的发现让华服老者顿时一阵兴奋,就连魂魄之海也变得更加殷红和嗜血起来。 虽然它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瞒过了自己,让自己种下“千灭离魂术”的同时却竟然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显然这会是自己立功的绝佳机会,这可是在大长老那都挂了号的敌人。虽然眼前这个鬼修修为孱弱了一些,但是只要抓住了这个,还怕翻不出真正的正主出来吗? 因此华服老者在神魂中猛然一颤,一只巨大的异兽就在它的魂魄中成型。 只见得这只异兽,浑身血红的鳞片,上面还布满了清晰的黑色纹路,四只冰冷的血瞳没有半点情感地盯着宛如暴风雨一般疾冲过来的巨大神魂旋风。 “吼!” 这只异兽看着眼前的狂暴飓风,夷然不惧的狂吼一声。宛如毁灭天地的至高存在似的,一道道庞大血色浪潮也从它的身后升腾起来,朝着那迎面而来的神魂旋风撞去。 “轰!” 一瞬间,刚才被黑色盾牌堵住的堰塞湖般的巨大旋风,撞在了这只异兽身上后,竟然也只是把它撞退了几步,这异兽就摇头晃脑的顶了下来。 “哼!”华服老者轻蔑的一笑,连续被压制的屈辱在这一瞬间仿佛得到了释放。 下一刻,它就要将这庞大异兽般巨量的神魂全都充斥到对方的魂魄中去,把对方的魂魄直接击碎。然后再用这异兽把对方的魂魄舔食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遗憾。 就在华服老者露出宛如胜利者笑容的时候,只听得“簌!”的一声。 在无数狂暴的狂风中,一道极细极小的红色闪电突然嗖然出现。然后就毫无阻碍的直接洞穿了异兽的核心。 “啊......!” 一瞬间,那只异兽就像是突然疯狂了一般,在痛苦地朝天嘶吼之后突然间如癫狂发作,就在老者神魂中猛然狂窜起来。 “好!” 千云生见自己的那一丝愿力炼成的定魂索命针果然收到了奇效,不再犹豫地大喝道: “划破暗夜的光芒吧,让寄宿于我的敌人被我吞噬!” 霎时间,华服老者身上的那个神秘妖冶的图案似乎再也不受它的控制。就在猛然全都亮起的同时,突然间开始逆转起来。 “不!” 只见得华服老者口鼻眼中全都流出了潺潺的鲜血,就在它还想作最后的顽抗,尽力把那头狂暴的异兽控制下来的时候,突然间三只毫无眼鼻的秽魄幽魂宛如实体般从异兽的周围冒了出来。 它们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味的大餐似的,兴奋地吱吱直叫,立刻就扑到了异兽的身上大肆的啃咬起来。 而随着那异兽毫无防备的被这三头秽魄幽魂啃咬,不一会儿这三只秽魄幽魂就迅速的壮大起来。 与此同时,华服老者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在迅速变黑,然后宛如被痛苦淹没了似的眼前一黑,就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走!” 好不容易拿下化神魂魄的千云生,虽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 这会儿,只见得他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整个人连想要拿出丹药的力气都欠奉了。就连摄魂幡和阿古、问心珠也宛如死了一般趴在了他的身边。 还是宫小月快步上前,一把将千云生扶住,赶紧向他的嘴里喂进去早就准备好的丹药。 而千云生则趴在宫小月的肩头,细若蚊蝇地勉强开口道:“快!回新青凝谷!” 然后就头一歪,立刻昏死了过去。 五七零 南蛮战事 “痛!”这是千云生最大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噩梦。在噩梦中不停地尝试着十八层地狱里的种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手段,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期间,他只感觉到不时有甘甜的泉水流入口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才终于像是有了点力气,猛然睁开了双眼。 “太好了!师叔,你醒啦?!” 千云生刚一睁开眼来,就听得宫小月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微微点了点头,再一次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后才问道:“我睡了多久?” 宫小月的眉头露出淡淡的疲惫笑容,显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千云生,她也颇费心力。只见她嘟着嘴开口道:“师叔这一次倒是好睡,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月去。” “要不是圣姑出手帮忙,恐怕师叔你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千云生没想到海兰珠已经平安归来了,脸色一喜地道:“太好了,它可带回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宫小月笑着道:“我刚才已经传讯给它了,想来它马上就能到。这一个来月还真发生了好几件事情,师叔想不想知道?” 千云生一想到自己已经与实际情况脱节一个月了,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立刻问道:“哦?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快些说来!” “还不是三派和魂族又打起来了!要我说啊,你这次神魂受创可是不轻,还是乖乖多休息几天才是!”宫小月还没开口,海兰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宫小月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下去,只听得海兰珠继续道: “你叫我小心保重,你自己倒拼命起来!要知道咱们两个可是有约定的,你这样肆意冒险,让人如何放心?难不成是要我把你抓回黄泉小世界关起来不成?” 千云生知道海兰珠这是因为宫小月在身边不好明言他们有过生死契约,只得告饶道:“圣姑容禀,这一次乃是天赐良机,若要是不取实在是太过可惜。” “虽然圣姑看我受伤颇重,但那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我有摄魂幡在手,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说完还向着宫小月猛打眼色,看来是想要她帮着美言几句。 谁知道海兰珠在一边冷哼道:“行了,别挤眉弄眼的,还当别人看不出来不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宫小月可是把什么都跟我说了。” “所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分明就是在涉险!” “算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没了意义。但你必须要向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可不敢放你乱跑!” 千云生见宫小月也在那里点头,这才恍然原来她们两个分明已经形成了统一战线。只得苦笑道:“圣姑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涉险了还不成吗?” 海兰珠这才脸色稍缓地道:“行了,把你吞的那个魂族放出来吧!” “你把它交给我,我回头带给黑泽妖龙去折腾去。想必不管是你要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它都会乖乖交代的。” 千云生一想到以黑泽妖龙对于魂族的恨意,恐怕这个化神魂族的最后一点残魂只会恨自己来这个世上走上一遭。 因此他将阿古唤了出来,示意它把摄魂幡打开,将中间华服老者的残魂捏了出来,递给海兰珠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圣姑了!” “这个魂族乃是在云梦城的几个高阶之一,务必要让黑泽妖龙把它所知道的全都彻底的榨出来,这对于我们后面的行动极有用处。” 海兰珠把那华服老者的残魂一收,点头道:“你就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让人带给你。” 说完继续沉声道:“这一次我往魂族里面走了一遭,情况还真是不太乐观。” “整个魂族似乎都在拼命备战,看来这一次三派贸然前来,很有可能恰好要跟魂族对上了。” 千云生转过头来,让宫小月把三派前来的情形说了一下,有些皱眉地分析道:“魂族既然弄出了魔门建城这件事情,那就不可能不对三派的反应有所准备。”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三派的行动还算沉稳,仅仅是压到了魂族的边界就停了下来。并且开始征召南蛮各门派出人出粮,倒是一副想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虽然从我们知道的消息看,魂族有心染指中原。但要让魂族正面硬啃三派的乌龟壳,恐怕它们还不肯这么做。这么看来,后面情势要如何发展,还得看双方在边界如何出招了。” 千云生正这么分析,宫小月倒是插话进来道:“那解溥宗过来请示过,问这一次三派征召,要不要把无极子派过去?” 千云生想了想道:“也好,若要是无极子就这么陨落在了边界,也算是为我们人族做了一番贡献。要是他侥幸没死,也让他看看我们和龙虎山的关系,这样回来恐怕只会更加不敢乱动。” “这样,你去吩咐解溥宗一番。虽然我们把他派过去,也让他不要太过为难无极子。该为咱青凝谷争取的利益一样争取,能尽量在战场上捞个闲职的就尽量帮忙。” “总之,这一次的目标还是怎么平安把咱们的人带回来为主。毕竟现在我们的修士还是太少,我还等着他们给我做了傀儡赚钱呢!” 宫小月心领神会,连忙出去找解溥宗传达指示去了。 海兰珠见宫小月走远,再一次开口道:“这一次我见到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魂族虽然没有为难它们,但一时半会想要让魂族把它们放回来倒是有些困难。” “而且关于黑泽一族,还有荧魂婆娑木的事情我看也不能再耽搁了。这次我在魂族,看到魂族里面对于荧魂婆娑木的事情追索的甚紧。” “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就算再机密的事情,也不可能隐藏的太久,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必须得赶紧商量出一个章程来了!” 千云生缓了口气才道:“其实这件事情之前我就有所考虑,这次三派卷土重来,倒是给了我们从中操作的机会。” “哦?此话怎讲?”海兰珠一时不太明白,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 千云生刚想说话,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顿时精力不济。还是海兰珠赶紧喂他服下数颗丹药,又助他将药力化开,才稍稍好了一些。 只见得他又猛咳了几声,长舒了一口气后才开口道:“这件事情,圣姑你且这么想。” “现在三派的荒藤傀儡可是我们弄出来的,因此想必魂族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吃个亏。” “而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用换回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作为条件,让上古鬼族假意提供破解这荒藤傀儡的方法。” “如此一来,这第一仗是人族占优;但到了第二仗,可就是魂族占优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海兰珠顿时反应过来,目光炯炯地举一反三道:“而你手上还有研究黑泽妖龙之后,克制魂族的方法。” “如此一来,我们先让魂族胜上一阵,然后再献出这方法给三大派。” “这样三大派自然能反败为胜,而我们除了能换得三大派的好处和好感之外,最关键的自然就是能利用三派获胜的机会,趁乱突入魂族内部了。”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这黑泽一族还是荧魂婆娑木,我们自然就都能有施展的办法了!” 千云生老神在在地道:“圣姑果然聪明!” “这么一来,这几件事情,我们不就都有机会了吗?” 五七一 风暴中心 虽然海兰珠基本明白了千云生的计划,但还是皱眉道:“但这么一来,这夔幽城可就危险了!” “我记得你可是在那里投下了不少的灵石,就不怕这一下全都打了水漂不成?” 千云生胸有成竹地道:“圣姑这就有所不知了,只有魂族和三派斗个两败俱伤,夔幽城才有发展的空间。” “否则难道你以为夔幽城平平安安地发展起来,会不受魂族的钳制不成?” “只有魂族和三派之间把力量都打弱了,夔幽城的重要性才会真正的显露出来。” “再说了,咱们这么多灵石投入进去,表面上是为了建一个药庐出来,实际上倒不如说只是买一个保证而已。” “而且圣姑你且想想,虽然咱们投入了这么多灵石进去,却也是用乌煞石换的。” “真要是这夔幽城被打烂了,以后要再重建。固然咱们受了损失,但反过来说何尝不又是一次商机呢?我倒还巴不得夔幽城多打烂几次才好呢!” 被千云生这么一说,海兰珠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是否就看三大派和魂族之间如何较量了?” 千云生轻轻点头,笑着总结道:“反正哪边弱了,咱们就帮着哪边就好。” “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夔幽城不经历几次战火,是不可能真正立得起来的。” “但反过来说,真要是经历了几次战火后,这夔幽城还能屹立不倒的话。到那个时候,搞不好反而更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呢!” 海兰珠微微一想,也自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施施然站起身来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开始回去准备,看来等到三大派杀进魂族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千云生也笑着道:“圣姑放心,我让无极子先去打个前站。等到真正开始反攻的的时候,我自会让解溥宗将他换下。” “到那个时候,有了青凝谷的掩护,咱们就自然就可以跟着三大派进去浑水摸鱼了。” 海兰珠得了千云生的准信,眉目间忧色尽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就是。我先回去交代一番,再来看你。”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我借着天道种子回来,虽然占了一点时间上的便宜,但这一个月的昏迷却把进度大大的拖延了。” “圣姑回去以后,我恐怕得立刻出发。现在正是双方大战之际,我不在夔幽城中了解三方的动态,我可不放心!” 海兰珠有些明白过来地道:“这一次你准备把宫小月也带过去?” 千云生未雨绸缪地道:“我准备先带她过去熟悉一番,未来等真的夔幽城热闹起来,她也能提前打好基础。” 海兰珠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也是一个劳碌命!” “行了,有她在一旁想来你路上也更安全一些。记得不要勉强,要是遇到什么不测,赶紧用天道种子逃命!” 千云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冒险让海兰珠都快成碎嘴婆子了,可见他的状态着实让众人都担心了一把。 这也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暖,只得再次赌咒发誓道:“圣姑放心,只此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 两月后,夔幽城外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这一路兵荒马乱的,让他们根本不敢大大咧咧地在天上飞行。反而一路躲躲闪闪,极尽隐藏行踪地往夔幽城而去。 眼看着终于看到了夔幽城那由黑黝黝乌煞石砌成的城墙,宫小月不由得松了口气道:“这一路亏着师叔带路,否则小月可真的走不进来啊!” 千云生休整了两个月,起码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太多异样。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一路走来竟然如此艰险,路上大战小战不断不说,还遇到两个化神在半空中大打出手。 要不是千云生和宫小月的功法奇特,再加上刚好是人类化神胜了,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再加上他又拿出云梦城的信物,不然恐怕那一次他就得借着天道种子来逃遁了。 不过既然见到了夔幽城的城墙,千云生自然心情大好起来。 他笑着开口道:“没想到这一次三派中也有高人,竟然使出这么一出四处出击、混水摸鱼的方法,这一下该轮到魂族要开始头疼了。” 宫小月也轻轻抿嘴笑道:“现在魂族和三派打来打去,反倒是这夔幽城附近最是安静了。也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平静多久?” 千云生眼神微冷地道:“恐怕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吧!你别看三派和魂族在那里打生打死,其实最终瞄着的终究是这里。” “现在这么平静,无非这里乃是在风暴眼里罢了!” “走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夔幽城,然后我们就去找藏身之地。” “反正三派打来,自有那些舍不得身家的顶着,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地藏住就行。” 宫小月倒是对千云生极有信心,她轻快地开口道:“师叔把那化神魂族都拿下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小月对师叔有信心!” 千云生哭笑不得,虽然说拿下化神魂族对于他们意义重大,这一下恐怕魂族的不少布置都能被他们知晓,自然对于他们后面安排行动也会大大的有利。 但那一仗事后也让他有些后怕,自己还是有些过高估计自己对于魂族的克制了。 要不是他自爆了三个元婴主魂里的两个,再加上阿古和问心珠舍命相助,还有那一丝愿力的出奇不意。恐怕他也没那个能耐能将对方一直压制在下风无法还手,最后只得饮恨而亡了。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一战的收获也不可谓不巨大。最起码,在收了化神魂族的残魂之后,在他这两个来月的调养下,觉得自己的神魂似乎又有了精进。 要知道神魂精进对于鬼修可是极其的重要的事情,一方面神魂的强大可以让鬼修不容易遭到心魔的反噬,另外也和他能指挥鬼物的多寡有直接的关系。 就像现在,千云生不少对于摄魂幡的命令全都是靠阿古帮助的,这就是因为自己神魂之力不够的缘故。 一旦自己晋升元婴之后,当神魂有了进一步的增长,那么他能指挥的魂魄也将大大的增强。如此一来,这摄魂幡的威力也就能被他彻底地发挥出来。 不过虽然经过两个月的调养,也并不完全是没有隐忧,起码这“噩煞污魂术”的影响就还没有完全拔除。 要是放到之前,千云生自然毫无办法。只能慢慢将这秽魄幽魂之毒一点点地从魂魄中洗炼出来,过程自然是奇慢无比。 但现如今这夔幽城内可是好端端地呆着一名医道高手,他自然要物尽其用。 再说药庐眼看着就要开张,对方这医术到底行还是不行,他也正好趁这个时机伸量一二。 想及此处,千云生不再犹豫地现出身形,就拉着宫小月踩上摄魂幡道: “走!我们立刻进城!” 五七二 又见长松 千云生跟宫小月走进夔幽城内,愕然的发现原来设想的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不仅没有出现,整个夔幽城甚至还有些....荒凉...。 他也有些愕然,照说三大派都快要打过来了,大家不应该是努力建设共抗外敌才对吗? 不过他心思微动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苦笑道:“这....咱们魔门中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的自私自利啊!” “这一次三大派真的要打过来了,大家立刻就都跑得没了踪影。看来苦活累活没人肯干,等到要摘桃子了,大家才都会冒出来啊。” 宫小月也抿嘴笑道:“师叔你都有这样的想法,也难怪别人也这么想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自己刚才在城外还跟宫小月说进去以后,先准备好藏身之处,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没想到真进了城,才发现连个子高的都跑了。 这让他一时有些尬尴,本来在来的路上还在跟宫小月吹嘘这夔幽城未来有多重要,以后多么有发展前途。 结果...理想虽然丰满,但现实实在是有些骨感啊! 还是宫小月提醒道:“师叔要不要先带我去咱们的药庐看看,搞不好能找到一两个人熟悉的人问问情况呢?” 千云生这才反应过来道:“你说得对,现在毕竟三派还没有打过来,想来还不至于一个人都找不到。” 说完,就带着宫小月朝着主街方向而去。 果不其然,虽然他没有在药庐现场找到什么人,但还是找到了胡青青她们给自己留的暗号。 既然有了线索,千云生也不犹豫。只见他踩着摄魂幡带着宫小月一起,迅速的也离开夔幽城,朝着她们现在的藏身之处而去了。 就这样又飞了三天,千云生他们才落到了一处群山环绕之地。 他望着这里颇为荒凉,也没有灵气,不由得有些乍舌胡青青她们怎么会深入到魂族这么深的地界来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千云生确认没有什么尾巴跟梢之后,用手轻轻一捏,就捏碎了胡青青她们留给自己的暗号。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地底冒出一个人来。 找了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千云生也稍微舒了口气。起码自己没有看错人,自己还没悲惨到被人卷了灵石逃路的可怜境地。 这让他不由得咧开嘴来,笑着拱手道:“李道友,你们倒是让我一顿好找。这三派还没打过来,你们也不用这么急着就藏起来吧?。” 李长松则有些神秘地一笑道:“咱们落脚在这里可是有原因的,回头见到蝴蝶谷的那两位,钱道友自己问她们就是。” “倒是钱道友你这次带来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莫不是你的娘子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这是我本家侄女,也姓钱,叫小月。来,小月,还不快来拜见李道友。” 宫小月大大方方的给李长松福了一福,扑闪地眼睛道:“大伯,这就是你时常提及的那个特别有本事的朋友吗?” “呃.....” 照说长辈见晚辈往往都会送一两样东西,但李长松身为魔门中人,自然脸皮够厚。他看着对方可是金丹修为,知道这要送就不可能送得太过寒酸,起码也得是符合金丹身份的东西。 因此心中早就有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的想法。 再说了,他之前赚的二十万灵石都投到了份子里。这一块灵台的好处还没有看到,自然身家也不富裕。 但是宫小月都这么开口了,李长松就算脸皮再厚也得维持自己这个“有本事”的形象。他只得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道: “哈哈,原来是钱道友的侄女啊,怪不得修为如此厉害,竟然也是结丹修士了。” 说完便极为扭捏地递过去一颗古怪的风干头颅道:“这是我在东海游历的时候,斩杀的一头四目金丹妖兽。” “这妖兽和我争斗的时候,四只眼睛都能射出夺神摄魄的神通来,当时我倒是和它大战了好一会。” “我斩杀了此獠之后看着这头颅稀罕,这些年就带在了身边。既然今日有缘,要不就赠予与姑娘吧!” 千云生知道宫小月也不是贪图李长松的东西,而是故意出言相试,显得跟自己的身份相符。 因此也故意笑着出言道:“这头颅倒是不错。” “我看此獠下唇两根牙山粗壮、额头高耸,四颗深凹眼眶内的眼珠也已经由赤转金,倒是一头成年的金丹碧波兽的头颅。” “这碧波兽确实是好东西,尤其这四目。你把它取下之后泡在灵酒之中,时间长了可是对增长神识都有些帮助。小月,还不快快谢李道友送了如此大礼!” “是!”宫小月身为掌柜,又有塔灵辅助,这方面见识恐怕还在千云生之上。不过她还是装作喜不自胜的样子,美滋滋的收了。 “呃.....”这东西虽然落在李长松手上已经有些年月,但是他之前根本搞不清楚这东西有何用途。毕竟他的见识不能和千云生、宫小月相比,因此才想来送人,自己也不算太亏。 没想到被千云生一口就说出了用途,还是和增长神识有关,顿时就有些心中滴血起来。 不过这东西送也送了,他只得略微郁闷地一挥手道:“钱道友,估计胡姑娘和顾公子都等得急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千云生刚才也只是和宫小月演了出双簧而已,让李长松坚定宫小月的身份。实际上他不缺这点灵石,自然是不肯让李长松太过吃亏,否则说不定会因小失大的影响以后的关系。 因此,他也笑着掏出一物来道:“这次出去耽误了点时间,不过也捞了几样好东西,李道友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长松定睛一看,发现千云生掏出的是一枚金光灿灿贝壳样的东西,不由得好奇地道:“咦?看这样子似乎不是南蛮之物,莫不是道友从东海弄来的?” 千云生有意照顾李长松的面子,一翘大拇指地道:“李道友还真是游历广阔,这乃是一枚东海深处的玄阴贝,里面有一颗定魂珠。” “李道友平时修炼的时候含着此珠,就能不用担心受外物所困。” 李长松闻言大喜,魔门中人大多都有走火入魔的困扰。因此定魂珠、清心蒲团等辅助修炼之物都一直深受魔门之人的喜爱。 但是这些东西乃是全天下修士都要用的,再加上所获极难,譬如这玄阴贝乃是在东海深处的龙宫附近才有一些。 这龙宫里面,稍微成年一些的巨龙都是元婴修为,更不要说化神、炼虚也不罕见,到这种地方采集玄阴贝,修为弱些的和送死也没什么分别。 至于这清心蒲团,要用得乃是一种叫寒苔草之物。这寒苔草乃是生长在极北的苦寒之地,而且大部分全都是如苔藓一般长短,每年也只能生长短短的一丝。 但是清心蒲团所要用的寒苔草却需要数寸长短,而且需要极多一片才能够编织出一个蒲团出来。 因此,往往这两样东西都是大家肯出灵石也很那难弄到的东西。 所以李长松见了这玄阴贝和定魂珠,怎么能不大喜地开口道:“钱道友倒是好手段,竟然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这真是送给我的?” 千云生哈哈一笑,递过去道:“不仅是你,胡姑娘和顾道友我也各准备了一份。” “走,还等什么,我们赶紧看她们去吧!” “好咧!”骤然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李长松也满脸欣喜。 只见得他喜滋滋地拿出一杆小旗来,嘴中念念有词。然后就见得小旗上一道如水般的光泽悄然张开,整个脚下也一阵灵气颤动。 这小旗和脚下的灵气勾连起来,然后才把他们三个全都裹住,带着他们朝着地底钻了下去。 五七三 洗炼天菁 千云生跟着李长松来到地下,不由得越往下越有些惊讶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地下最多就是大一点的山腹罢了。但是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发现里面灵气盎然,简直就像是呆在一处小型的灵脉之上。 而且不仅如此,整个山腹中还弄得清爽雅致,甚至有些鸟语花香的感觉来。 李长松见千云生和宫小月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得意地道:“这段时间我跟着顾道友,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估计想不到为何这洞府里面能维持如此的灵气浓度吧?消耗的竟然是雪毫草!” “你别看这雪毫草平时似乎没什么用处,但是被顾道友这么秘法一弄,竟然不但能提供灵气,还能装饰洞府,还真是极具巧思!” “不仅如此,钱道友你往上看。顾道友选择的这漫天繁星阵不仅有护持洞府的实际作用,还能让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旷野一般!” 说完又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倒出潺潺的两杯清酒,各递给千云生和宫小月一杯品尝。自己则趁机又咪了一口,感叹道: “我最佩服顾道友的还是能酿出这七彩百花蜜,这段时间真是馋得我这个平时不爱喝酒的,现在也都快要变成酒鬼了!” 李长松这么唠唠叨叨的一处处介绍着,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却越听心头越是雪亮,暗道这里面全都是各种商机啊! 其实千云生这次把宫小月带来,除了要把长安小店开进夔幽城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看能不能从顾安这里学到个一招半式。 顾安自己没心思把这些手段都变成灵石,纯粹把杂学当成了爱好。但是对于千云生和宫小月来说,这些可都是明晃晃的灵石啊! 就在千云生越听越入迷之际,却听得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咦?钱道友,你这次出去怎么会受了重伤?” 千云生暗道果然不愧是“见死不救”胡医仙的高足,连忙道:“顾道友好眼力,在下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势,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顾安倒是没有客气,一把捏住他的脉搏,不一会就皱眉道:“钱道友的脉搏杂乱无章却又阳健有力,看来你虽然受得伤势不轻,但似乎却也不是全无收获。” 千云生闻言拜服道:“顾道友果然厉害,简直就如亲见一般。” 顾安在给千云生把脉期间,胡青青也从闭关处走了出来。她见到千云生和宫小月,顿时大大咧咧地道:“好呀,钱大力!你出去鬼混了一趟,倒是连媳妇也拐到手了。” 千云生刚想说话,李长松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青青姑娘这就不知道了,这是钱道友的侄女,叫钱小月。刚才我可是送过见面礼了,你们可也不能赖账!” 胡青青用自己女人特有的直觉狐疑地道:“钱大力,你长得这么普通,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 “莫不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故意找个名头掩护吧?!” 千云生哭笑不得,还是宫小月大大方方地道:“小月见过青青姑娘、顾道长。” “我这个大伯是长得寒碜了一点,跟青青姑娘可比不得。就连小月我见了青青姑娘,都有些相形见绌呢!” 一句话,顿时把胡青青哄得眉眼弯弯,喜滋滋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丹药道:“这是我爹爹给我炼的固元丹,我看小月你恐怕凝丹还没有多少年吧?这丹药倒是正合你用。” 宫小月眼前一亮,要知道这可是胡医仙亲手所炼丹药,外面可求都求不来。因此连忙接了过来,又乖巧地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玄阴贝和定魂珠递了过去。 顾安果然对于杂学颇为在行,这见识也是厉害。他除了也掏出一瓶丹药赠给宫小月外,还对着千云生道:“你们这次出去,倒还真弄到了好东西,不知还有多余的定魂珠没有?” 说完不待千云生回答,就继续指着这定魂珠道:“本来照说钱道友这个伤势自己慢慢调养,想来半年之内也能痊愈。但是这修炼耽误了不说,未来排除丹毒恐怕又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见到你这定魂珠倒是有了些想法,想来再配上几样辅佐之物,我倒是有信心帮着钱道友在一个月内把这伤势彻底恢复过来,还不用再忍受排毒之苦。” 千云生没想到自己无意送出的礼物竟然对自己的伤势还大有帮助,顿时大喜道:“我和小月手上还各有一颗,不知顾道友需要几颗?” 顾安把自己刚得的一颗拿了出来,笑着道:“既然道友还有两颗,那再加我这一颗倒是正好!” 千云生能早点治愈伤势自然想早点治愈,但嘴上还是客气地道:“这是我等送出之物,又怎好找顾道友要回?” 谁知顾安却摆手道:“钱道友莫要如此女儿姿态,再说了,按照我师傅的规矩,我也不能毫无所得就出手。” “正好我手上有一事就等着钱道友归来一起商量,那这颗定魂珠和我出手帮道友排毒,就算是我请道友出手的报酬吧!” 千云生还以为这是顾安故意为了帮自己疗伤而找出的理由,只得领情道:“不知顾道友需要在下帮什么忙?还请直言!” 顾安让众人坐定,才对着千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之所以最后把落脚地点选在了这里,最主要就是因为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深谷。 这深谷毒瘴重重,外面还有魂族把守。以顾安的好奇心,既然发现那里自然不肯放过,于是就偷偷潜了进去。 谁知道这一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好东西,特别是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丝洗炼天菁的踪影。 要知道这洗炼天菁乃是炼丹之宝,若是每次炼丹的时候能添入一丝洗炼天菁进去,那对于炼丹的成功率可是有不少的加强,因此怎么能不让顾安心动? “洗炼天菁?”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原来他以为顾安说有事帮忙只是客气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是帮忙。看来做没做过生意的,这脑回路果然不太一样。 不过他听了这消息第一时间就决定出手,毕竟这可是拉近双方关系的好机会。 当然,虽然他心中早有了定见,还是故意问道:“咱们现在违反魔门和魂族的约定,本身就已经是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现在顾道友又想着这什么洗炼天菁,就不怕万一被魂族发现了咱们在老虎头上拔毛?” “回头咱们在夔幽城无法立足倒是小事,万一坏了魔门和魂族媾和的大事,弄得人人喊打怎么办?” 谁知李长松在一旁插话道:“钱道友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可不只是我们在破坏魔门和魂族的团结。夔幽城已经有不少风声都传出来了,得了便宜的可不在少数。” “而现在魂族和三大派争斗正紧,也只能对咱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魂族既然用得上我们,要是不趁机捞上一把,那恐怕才是傻了。” 顾安也跟着点头道:“是啊!再说这夔幽城钱道友也去看了,恐怕你都没有见到几个人吧?这些人都去哪里了?还不是都躲到这深处来了。” “其实照我们的观察,只要我们不深入太过,魂族倒也没有逼迫过甚。再说法不责众,现在大家都深入进来,魂族竟然也没有什么表示,不就是默认了我们的行为了吗?” 就连胡青青也在一旁唯恐不乱地开口道: “魂族现在恐怕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毕竟它们的力量已经被三大派吸走。我们又不是正道那帮谦谦君子,这么好的时机不取些什么也实在太过可惜了。” “再说现在魂族的一切,还不是它们从南蛮妖族手上抢过来的?咱们无非是有样学样罢了!想来咱们只要小心一些,魂族也抓不住咱们什么把柄!” 千云生见他们三个都纷纷表态,默默点头。暗道还是魔门中人说话办事比较干脆,更对自己的脾性。不像那些正道人士,什么事都还要先假惺惺一番。 因此,他也连忙表态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算上我和小月一份!不过个中情形你们可要再说得详细一些,这样也方便给我参考!” “这是自然!”看来这洗炼天菁顾安志在必得,因此连忙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顾安介绍的越多,越让千云生发现,恐怕他对于此物志在必得,还是因为想要讨胡医仙的欢心。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什么洗炼天菁他倒是并不如何在乎。主要还是这药庐以后的关键人物毕竟是顾安,因此他现在能拉近关系自然努力拉近关系。 众人又聊了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得顾安一拍手道:“上次我只是浅浅的探查了一番,谁知道后来魂族就有所警觉!以至于我们后面几次再探都颇为不顺。” “不过钱道友既然是鬼修,想必潜行蹑息方面比我们肯定更有办法。” “好了,事不宜迟。我先给钱道友赶紧把伤势治好,然后我们就立刻出发!” 五七四 巴夯之石 一个月后,在一处光怪陆离的山谷外围,已经完全康复的千云生盯着外围驻扎着的一群魂族沉声道: “顾道友你说上次也没太过深入就退了出来,然后就再也难以进入了?” 顾安这会也变了模样,和大家一起都是潜行打扮,脸上也易了容貌的开口道:“上次我是误打误撞闯入的,恐怕已经惊动了魂族,因此你看它们也明显加强了防备。” 千云生摸着下巴道:“所以你也只是对于那洗炼天菁浮光掠影般地撇到了一眼,具体里面实情如何,有何危险都是一概不知咯?” 李长松在一旁补充道:“我等后来又探了几次,可恨魂族太过狡诈,防备甚严。我们又怕泄了魔门身份,因此数次碰壁。只能等道友来了,再想其他办法了。” 之前他们已经有所商量,这一次千云生见了魂族布置,心中有了个大概,便和众人退下来后再一次商量道: “诸位之前没有轻举妄动倒是对的,我仔细观察下来,魂族布置了不少手段,有明有暗,看来它们倒是对此处颇为在意。” “不过越是如此,它们看得越之紧,倒是越值得我们一探了!” 胡青青接话道:“小钱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们就等着看你鬼修的莫测手段了。” 千云生听了胡青青的话,微微一笑道:“刚刚我看了魂族的布置,倒是发现了一处漏洞。恰好小月有一手控尸之术,也许能正好有用,要不让她试试?” 胡青青和顾安、李长松一起朝着宫小月看了过来。只见得宫小月也盈盈一笑,从袖口中摸出一只储尸袋来,掏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妖兽尸体,一样样指着道: “这是金纹火蚁的尸体,最善潜行;这是花青妖蜂,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扭曲灵觉。” “还有这是雪月天目虫,可以看破各类幻阵迷障......我最喜欢的是这沐雷天枯牛,它身上有一丝劫雷之力,所以它散发出的气息就会令绝大多数的灵物天生畏惧。” 宫小月把储物袋里林林总总数十样炼尸介绍完,胡青青在一旁惊叹道:“这些东西全都是偏僻之物,小月你都是怎么收集到的?” “而且你的神识也太强大了吧,竟然能控制如此之多的炼尸?” 顾安也在一旁两眼放光地道:“这中间竟然连我也有数样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不行,回头小月你可一定要送我几只,让我研究研究。” 千云生在一旁帮着打哈哈道:“小月本身就喜爱此物,所以自然用心了一些。其实还是我们走南闯北的多了,所以才能收集到这么多。” “这不,她这次吵着要跟我来南蛮,不也是看上了南蛮数种特有之物吗?” 千云生在一边帮着宫小月把这件事情揭过,随后又嘱咐她几句,提点了一下漏洞所在,然后就让她开始准备起来。 宫小月这边对于千云生的吩咐心领神会,坐下之后,立刻间周身滚滚阴气涌出。只见得她手上的数十只炼尸宛如活过来一般,一个个“嗡嗡嗡”地朝着那光怪陆离的山谷里潜去。 而千云生几个,也各就各位。有的帮着小月护法,也有的则观察起魂族的反应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得宫小月眉头一皱,轻轻开口道:“花青妖蜂陨落了,看来此路不通。”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小月再一次皱眉道:“雪月天目虫也没成功,看来魂族防御还真的极为严密。” 就这样几乎每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宫小月都要皱眉一次。直到大半天后,她才眉目一喜地开口道:“成了!沐雷天枯牛成功钻进去了!” 众人听了都脸色一喜,胡青青第一个问道:“怎么样?可曾发现洗炼天菁的踪迹?” 宫小月摇了摇头,继续沉下心来,慢慢的操控沐雷天枯牛的行动。 又过了数个时辰,只见得宫小月手势一滞,突然快速地用自身灵气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图案道: “沐雷天枯牛遇到了此物,似乎对于它有绝大的危险,所以我先让它暂时潜伏下来了。你们看看,有谁认得此物?”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像是一座山峰般的物体。还是顾安对杂学最有研究,有些脸色微变地道:“原来谷中竟有此物,怪不得能把洗炼天菁也吸引来了!” 胡青青看来平时没有顾安学得扎实,也好奇地问道:“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安摇了摇头道:“师妹,咱们要弄到这洗练天菁看样子是有些难了,这里面竟然藏着的是一大块巴夯之石。” “巴夯之石?”顾安这么一说,千云生顿时有些恍然。原来这巴夯之石也是天生的灵物的一种,只不过这种灵物不像别的灵物对于人类有什么用处。 而且这种巴夯之石不但不能对人类有用,反而会吸收任何靠近它的灵物以自用。因此在它们的周围,经常会看到各种绝地、毒障等奇景。 而且随着巴夯之石越来越强大,还会越发地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来吸引更多的灵物到它的周围被它吸取。 因此,这也难怪魂族也只敢驻扎在外面。看来任何灵物、活物甚至魂族只要闯入巴夯之石的范围,必然都会慢慢被它吸掉。 千云生想到这里,也明白过来。宫小月放出的沐雷天枯牛为何在外围进去困难,但是在里面却畅通无阻。 看来魂族也知道这巴夯之石的特性,要不是沐雷天枯牛,而是稍大一些的灵物闯入,恐怕直接就能引起它的反应了。 若是巴夯之石已有反应,想必魂族也就知道有人闯入了。 顾安虽然说这一下收取洗练天菁有些难了,千云生倒是比他多想了一层。 只听他沉声问道:“既然这巴夯之石并没有什么用处,那为什么魂族要驻守在外面呢?” 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让众人陷入了深思,均都想道:“是啊!原来大家都是惯性思维地觉得,魂族驻守在外是因为里面有了不得了的宝贝。” “但既然里面是巴夯之石,那就绝不可能有什么宝物。就算是有什么宝物被巴夯之石吸引过去了,那肯定也是最后只剩下被它吸取的命运。 千云生想了想,转而问宫小月道:“这巴夯之石已经涨到了多大?” 宫小月指挥着沐雷天枯牛看了一眼道:“离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但感觉已经有一座小山般大小,占据了谷中好大一块的位置。” 李长松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若要是这巴夯之石对于魂族有用的话,魂族完全就可以直接进去将它拿下就是。” “现在它们守在外面又不急着动手,莫不是在等待什么不成?” 顾安也沉思道:“看情形魂族志并不在这洗炼天菁,否则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巴夯之石把这洗炼天菁慢慢吃掉。” 众人均都点了点头,觉得顾安这个判断在理。 胡青青在一旁道:“虽然我们一时判断不出魂族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觉得既然对方要的不是洗炼天菁,那我们想办法偷偷进去采上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千云生也赞同胡青青的想法道:“胡姑娘说得在理。” “不过我们想要同时避开魂族和巴夯之石恐怕并不容易,而且咱们也不知道巴夯之石已经将洗炼天菁吸收掉了多少,还值不值得动手。” ”恐怕我们都要把这些先搞清楚,然后才好确认是否要动手,如何动手才是!” 五七五 小月立功 顾安听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微微点头道:钱道友说得在理,看来要搞清楚里面的情况,恐怕还是得靠小月才行了。” “不过我倒是能炼制出一种药粉,虽然不能让巴夯之石彻底瘫痪下来,但应该能遮蔽它大部分的灵觉。” “这样若要是洗炼天菁足够我们采集的话,我们只要想办法能把这药粉洒在巴夯之石上面,若这一点能成功的话,我们只要想办法潜入进去就行了。” 千云生没想到顾安还有如此本事,面色一喜,正待继续说话,就听得宫小月突然轻呼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巴夯之石要分身了!” “分身?”这一下众人全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巴夯之石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涨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待周围的灵物被它吸取完毕,它就再也难以继续“进食”了。 因此这个时候的巴夯之石就会主动分裂开来,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出新的石块,然后弹飞到别处。 这样一来,这些被弹射出的巴夯之石自然就又能重新获得新的成长。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这么说,顿时心中一沉,让他立刻联想到荧魂婆娑木的事情。 毕竟这荧魂婆娑木也是灵物的一种,既然魂族搞不清楚荧魂婆娑木在哪里,那完全可以用广布巴夯之石的办法,将它找出来。 就在他思索如何破解魂族这一手段的时候,旁边的胡青青听到这消息后,第一反应道:“原来是巴夯之石要分身了,怪不得魂族等在外面。” “看来它们就是要等巴夯之石分身之后,好将其收集起来。搞不好,就是想要破坏什么灵地灵脉呢,这一招果然歹毒!” 而李长松也跟着思索道:“魂族果然用心歹毒,也难为它们竟然能发现这么大一块巴夯之石。” 千云生被李长松这么一提醒,暗道:“莫非这巴夯之石是被魂族催出来的?” “毕竟魂族不像人族对于灵物的需求如此之大,倒是有足够的动机先把这巴夯之石催大,再逼迫其分裂开来。” “如此一来,就可以利用巴夯之石的特性,去想办法将荧魂婆娑木吸引出来了。” 就在千云生默默思索这种可能性之际,顾安则还在惦记着他的洗炼天菁,他在一边开口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恐怕还要加快一些才行。” “巴夯之石一旦开始分身,必然会提前先把身边的这些灵物彻底吸掉,我们必须要抢在它分身之前行动才行。” 千云生暂时把对于荧魂婆娑木的担忧放了下来,集中精力在眼前的事情上,转过头来问宫小月道: “能不能让沐雷天枯牛争取靠近一些,这样我们能准确判断一下,还剩下多少洗炼天菁没有被巴夯之石吸取。 宫小月捏出一个兰花般的法诀道:“小月试试!” 说完,只见得她身上再一阵阴气涌出,手心里又冒出十来只摇头晃脑的沐雷天枯牛来。 这一次她并不急着将它们放出,而是念念有词一般又从手指轻点,各给每一只沐雷天枯牛打进去一道红芒,才一松手道:“去!” 这十多只沐雷天枯牛一个个振翅飞起,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就在宫小月这边行动之际,顾安这边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从身上掏出上百个瓶瓶罐罐出来,摆满了一地,然后才郑重其事地掏出了自己的那个炼丹炉。 千云生偷眼细看,发现顾安炼丹炉比胡青青的更大,造型也更为浑厚。 只见得他手上猛然窜出一缕紫色火苗,这紫色火苗初看没有胡青青的火苗那么旺盛,似乎灵火的品级并不如胡青青。 但是,这屡火苗却自有其独特之处。只见得它在顾安手上竟然能越烧越旺、越烧越紫,甚至到了最后还透露出了一丝宝气之像。 这让千云生有些恍然,看来顾安手上的这缕灵火和顾青青、玄济都不相同。 玄济的灵火乃是走水火相济的路线,所以他才会常驻在五花海的湖心,就是为了能养护自家的灵火。 而胡青青手上的那屡则中正平和,灵火品级也高,极为合适她这样的新手,也不太容易出现失手的情况。 而顾安手上的这朵灵火,初看似乎偏弱,但却能越烧越旺,越烧越强。 看来驾驭这种灵火之人,必须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和本事才行。否则这灵火越烧越旺,但是控制之人却驾驭不了的话,一个微小的失误,就极有可能会造成失败。 果不其然,随着灵火越来越旺,只见得顾安的手法也是越来越快起来。 初看他的速度似乎就和一般的炼丹师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随着他手上的这屡紫色灵火越烧越旺,顾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起来。 甚至到了最后,顾安的动作简直就如穿花蝴蝶似的,行云流水般到了根本都快要看不清楚他动作的程度。 但就算这样,顾安还依然有一番从容不迫的气度,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直到这紫色火焰透露出一股宝气,仿佛终于到了这火焰的极限之时。只见得顾安猛然一抓,从那炼丹炉里飞出了无数黑乎乎的粉末一样的东西,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上。 说实话,这要是待在旁人边上,千云生一定认为他肯定是炼废了一炉丹药。但顾安这露出的一手神乎其技,让千云生莫名对他极有信心。 而且他刚才分明通过自己的眼力发现,顾安最后这一抓,就是胡青青上次炼丹时收丹手势的翻版。只不过顾安动作极快,所以在外人看来,就仿佛仅仅只是一抓罢了。 “这....这就炼成了?”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别说千云生惊异,就连李长松也惊诧连连。 要知道他们可也是陪着胡青青炼过丹的,他们那时已经觉得胡青青速度极快,但也是炼了好几天的时间。 胡青青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开口道:“现在你们明白为何我爹爹要把我师兄赶出来了吧?” “他就是天赋太高,所以反而并不用心,否则我爹爹怎么会不把衣钵传授给他?”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恶俗地往什么赘婿的方向去想。 暗暗自嘲道:“千云生啊千云生,胡医仙那么高超医术的人,肯定想的都是医术上的事情。哪会像你这样的俗人,专门喜欢庸人自扰啊!” 他默默在心里自我批评了一番,才由衷地叹服道:“顾师兄果然厉害!有你这本事,何愁咱们的药庐不兴旺!” 顾安则摇头道:“雕虫小技罢了,咱们还要看小月这边回头能不能将我这药粉送进去才行。” “不过这巴夯之石太大,这么点药粉还是不够,我还得再多炼些出来。”说完又马不停蹄地将丹炉洗净,再一次开始炼制来。 就这样众人又等了大半日的时间,在大家看着顾安那速度极快的炼丹之术都快要麻木的时候,宫小月这边终于出声道:“找到了!顾道长你看看,够不够用?” 说完,只见得她双掌之间灵气涌出,一幅颇为维妙唯俏的灵力画面就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得一座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宝气山峰挺立在正中,这巨大山峰从上到下都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一般。 这种宛如天材地宝般的场景让众人见了,无不感叹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致命啊! 而在宫小月的灵气画面中,一道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青绿色洗炼天菁正盘在巴夯之石的山脚,还在被巴夯之石缓缓地抽取到峰顶,那感觉就像是玉色的山峰上缠了一根绿色绸带一般。 顾安仔细看了看那青绿色的洗炼天菁,兴奋地开口道:“就是它了!” “看来这巴夯之石果然厉害,竟然吸取了这么一大团洗炼天菁过来。虽然现在被它吸了一些,但目前留下的也不算少了。” “只是这洗炼天菁离这巴夯之石如此之近,咱们要怎么才能在既不惊动它的情况下,还要能靠得如此之近的去洒下药粉呢?” 五七六 五鬼搬运 听顾安这么一问,宫小月倒是对着千云生盈盈一笑地开口道: “大伯有一手五鬼搬运的神通,只要将这五鬼附身到我的沐雷天枯牛上就能潜入进去。到时候,就可以让这五鬼把药粉洒到巴夯之石上了。” 顾安等人听了宫小月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这五鬼搬运术又叫五瘟之术,乃是取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这五鬼前来听用。 而且这五鬼搬运之术可强可弱,要是练到高深之处,还能搬人气运、肉身、气血。甚至直指大道魂魄,乃是鬼仙的标志手段。 不过这等通仙的神通,最低级的也要元婴修为方能施展。因此宫小月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往千云生看去。 既然这五鬼搬运的神通千云生让宫小月主动说出,就是存着要把此事做成的意思。因此他假意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从摄魂幡中将仅剩的一只元婴主魂招了出来道: “诸位道友,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大家可千万不能随意泄露出去啊!否则万一被仇家知道了我这最秘密的杀手锏,那我可搞不好就有杀身之祸了。” 千云生说得诚恳,胡青青却一脸惊奇地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道:“好啊,小钱子,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 “嘿嘿,虽然老娘我的杀手锏比你还厉害那么一丢丢。但你能搞到一只元婴魂魄当你摄魂幡的主魂,倒是真令我刮目相看了!” 李长松见到千云生招出的元婴主魂,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由得哀叹道:“搞了半天,钱道友不但身家丰厚,原来战力竟然也这么强。” “有了这元婴主魂,钱道友恐怕就连元婴修士都能伸量伸量了吧,这人比人还真是得气死人啊!” 顾安倒是也没想到千云生还有这等手段,立刻信心大增地道: “原来钱道友竟然还有一只元婴主魂,那后面的事情倒是好办了。我们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开始吧!” 千云生对于自己到底是怎么得了这么一只元婴主魂自然继续打着哈哈,才躲过了胡青青熊熊的八卦之心。正好顾安又开口催促了,他也乐得糊弄过去。 只见得他假意脸色一肃,表面上对着元婴主魂念念有词。实际上阿古早就藏在他的袖口,真正替他开始施起法来。 因此,众人看到的是千云生表面上念念有词,把摄魂幡抛到半空中开始施法。 实际上却是阿古指挥着摄魂幡中的阴气,不一会儿就在众人的面前变出一个小小的纯由阴气组成的祭坛来。 不仅如此,千云生还往袖口里摸去,又摸出了五种灵米。接着他直接用鬼火烤了,烤成五份香喷喷的五色米饭。 之后又用五行法术,召出五碟清水。再拿出一叠黄纸符箓烧了,化进清水之中,变出了五碟符水。 而后千云生还将李长松腰上的葫芦也拽了过来,在李长松肉痛的表情中倒出五碗灵酒,再经过施法之后变得异象扑鼻。 众人看着千云生每一样准备的都是贡品中的上品,知道他这是要召出有强大法力的五鬼来。因此,都耐心等待了起来。 而宫小月这边,则极为配合着又取出鸡、牛、猪三种颇为强大的妖兽尸体,共同组成了“三牲”的祭品。 把这些都忙完之后,千云生又悄然摆袖,实际上是掩饰阿古出手。只见得祭台之上,又袅袅出现三支鬼烟。 等这些全都准备完毕后,他就开始宛如跳大神一般,脚踩七星地大声念道: “天归我形、地归我灵,五鬼神通、快快接令......威灵通显、鬼魅瘟仙,东南西北、还不上前!” 虽然千云生急急出声,实际上却是阿古猛然掐诀施法。霎时间,只见得摄魂幡中阴风阵阵。不一会儿祭台前也一阵阴风吹过,就显露出五只小小身形的瘟鬼来。 这五只瘟鬼一浮现出来,立刻就贪婪地趴到了祭台上,品尝起各类祭品来。 只见得那只绿毛的瘟鬼用鼻子一吸,立刻间本来还灵光盎然的一碗灵酒,就变得如清水一般。 千云生见它们各品尝了一点灵物,知道可不能让它们全都受用尽了。否则回头没了祭品,可指使不动它们。 因此他让阿古变出一根黝黑的阴气皮鞭出来,将这些瘟鬼打落祭台,才冷言道:“行了,招你们过来可是干活来的,还不赶紧行动起来!” 那五只瘟鬼虽然吱吱叫着发泄不满,但毕竟它们已经受了千云生的供奉,自然受天地法则的束缚。 它们只得一个个团起身子来,手牵着手组成了一个圆环。这圆环之内瘟气萦绕,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修士手段。 众人都是魔门中人,哪还不知道这是役使之术,这几个五鬼借用的乃是仙家本事。 因此,顾安这边根本就不等千云生吩咐,立刻就将自己之前所炼制的药粉全都用一股清风一卷投了进去。 而千云生待得顾安这边将药粉丢了进去,再一指宫小月取出的一只沐雷天枯牛道:“还不快快附上身去!” 他表面上袖袍一挥一指,其实上乃是掩护阿古出手。只见得阿古借着千云生这一指,轻轻一弹,一个死气标记就打在宫小月取出的那头沐雷天枯牛的身上。 那五只瘟鬼得了阿古的指引,就好像极为听从千云生咐似的,乖乖地附到了那头沐雷天枯牛的身上。 而千云生这边则看着五鬼附身之后,再一次念念有词间,同时割下自己的一簇头发,又削断自己左手的五根指甲。 当他把这些全都做完之后,投到祭台之上,正好阿古这边也施法完毕。 给旁观众人的感觉,就好象千云生刚一把这些东西投进祭台,整个祭台就“呼啦”一声,组成祭台的所有阴气全都宛如火星遇到了滚油一般,火舌直冲了起来。 而随着这祭台彻底的燃起,那头沐雷天枯牛也被千云生猛然抓住,就立刻朝着那祭台中央的熊熊焰火中丢去。 “行了!” 随着组成祭台的阴气慢慢地被彻底烧尽,千云生松了口气,知道这是施法成功了。不过他故意转过头来,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才对着胡青青和顾安开口道: “这五鬼搬运术乃是元婴神通,虽然我有一只元婴主魂,但自己修为不够,使用起来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胡青青和顾安虽然对五鬼搬运之术并不陌生,但是这乃是鬼修的修炼神通之一,细节之处他们自然难以看出千云生所作的手脚,不由得由衷的感激道: “钱道友果然功力深厚,竟然已经能完整使出五鬼搬运的神通来,看来未来元婴修为也大有可期啊!” 千云生则捂着胸口,轻轻摇头一叹道:“还是太勉强了一些,以至于隐隐伤势都有些牵动。” “这也就是顾兄的事情,我才如此拼命,还望诸位给钱某保守秘密啊!” 顾安被千云生说得一阵感动,又掏出数颗丹药来道: “钱道友果然仁义!这是在下炼制的雪蟾补心丹,对于金丹大圆满修士也能补强。道友还请收下,想来对于道友渡劫也大有用处!” 千云生听说对于渡劫都有大用,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接过,一边谦虚地道: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五七七 紫青双剑 三天后,正驻扎在谷外的魂族们只听得“轰”得一声,然后半空中一阵灵气猛然一颤,就紊乱起来。 只见得两个仙女般的人物各踩一柄宝剑,宛如双殊似的,追着前面一个急急逃遁的魔门中人轻喝道: “呔!前面那藏头露尾的贼子,你既然手段用尽,还挣扎什么?还不快快纳命来!” 前面那个飞窜的魔门中人根本就不答话,继续闷头朝着前面冲去,看来哪怕是拼尽一切也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就在他快飞到魂族驻扎之处的时候,大概是在半空中看到了驻扎的魂族营地,立刻眼前一亮的遁光一转,就朝着魂族驻守之处而来。 魂族这边则早就窥到了远处的战斗,见到魔门众人竟然朝自己飞了过来,立刻从营盘中飞出一个人族模样、三个妖兽模样的出来,刚想开口阻止那魔门中人不要再往前进。 谁知道那魔门中人果然狡猾,竟然瞅着后面的追兵追得近了,突然怪叫一声,掏出一张瞬移符箓,眼睁睁地就在几个魂族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下的变故,反倒变成了这几个魂族直接面对人族双殊的尬尴情形来。 虽然魂族这边人多势众,但那两个人族双殊倒是夷然不惧。只听得其中一个泼辣点的轻喝道:“没想到那贼人竟然还留有一张瞬移符箓,真是可恨!” “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里看着有不少魂族,我们把它们直接砍了回去报功倒也不错!” 另外一个温和点的附和道:“对!咱们紫青双剑,纵横寰宇,正好这次给这些魂族一个厉害瞧瞧!” 对面一个人类模样的魂族大概是众人中领头的,只听它冷笑出道:“哪里来的两个娃娃?倒是口气不小!” “老夫本来不欲多管闲事,既然你们一意寻死,那就不要怪老夫送你们一程!” 说完一使眼色,就和另外三个魂族一起团团将她们两个围住。 就在魂族即将围了上之际,对面那两个人族双殊轻喝一声,竟然抢先出手起来。 按照魂族老者的想法,既然她们自称紫青双剑,想必功夫必然是在双剑之上。因此魂族这边也紧紧地盯着她们双剑的动向,就怕她们使出双剑合璧之类的剑修凌厉手段来。 谁知道两人虽然剑修的名头报得响亮,一出手竟然是洒出来一大把符箓,甚至这些符箓中竟然还夹杂着数张紫金色的大威力符箓。 只见得其中一张紫金色符箓兜头朝着围来的众魂族头上砸去,宛如砸下了一座灵气巨山般让人无法相抗。 而另外一张符箓则化成了阴阳两极的图案,将那个几个魂族牢牢困住,宛如陷入了泥潭之中似的根本就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除了这两张紫金符箓将当面之敌困住,还有数张紫金符箓朝着魂族驻扎的方向飞去,一时间打得众魂族一阵鸡飞狗跳。 “好胆!” 围过来的几个魂族鼻子都气歪了,不是号称紫青双剑吗?怎么双剑都不用的,竟然使出拿钱砸人的本事?! 不是号称剑修最是孤傲,一剑破万法,别的手段都不屑于用的吗?怎么人类现在也开始变得和我们魂族一样狡猾了? 其实它们没有察觉到的是,正当魂族这边一阵鸡飞狗跳,大家都有些自顾不暇的时候。恰恰有两道淡淡的虚影顺着这紫金符箓破开的方位,朝着山谷里遁了进去。 这也是千云生他们商量的调虎离山的办法,先让胡青青、宫小月和李长松三个在外面假装正邪大战、制造混乱。然后,再由千云生和顾安两个趁机遁进去收取洗炼天菁。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遁到近前,就发现巴夯之石光泽晦暗,对于他们潜入进来也没有反应,看来顾安的药粉和千云生的五鬼搬运之术起了效果。 千云生看了看外面符箓横飞的情况,立刻催促道:“顾道友,胡姑娘和小月在外面撑不了多久,咱们得要加快才行!” 顾安倒是爽快地道:“钱道友放心,你给我护法就是!” 说完拿出自己的炼丹炉来,盘膝坐好,就开始法诀一引的立刻收集起洗炼天菁来。 而千云生这里假意在给顾安护法,实际他也没有闲着。既然他心里明白魂族取这些巴夯之石乃是为了找出荧魂婆娑木,自然不肯让对方如愿。 因此借着顾安全身心收束洗炼天菁之际,千云生也悄悄的袖袍一抖,放出一只黑金色的蚂蚁来。 这黑金色的蚂蚁体型硕大,腹部犹如一个臃肿的锥袋。浑身花纹繁复,黑金相交,一看就不是俗品。 而且这黑金色的蚂蚁翅膀虽小,似乎不善飞动。却有一对巨大的大螯,显示出它极强的啃食性。 千云生悄悄将这蚂蚁取出,抬头望了望这巨大的巴夯之石,冷笑一声。 只见他趁着顾安全身心收取洗炼天菁之际,默默屈指一弹,就把这黑金色的蚂蚁在他毫不注意的情况下,用自身的阴风裹着,丢进了一个石凹里。 果不其然,随着这只硕大的黑金色蚂蚁落进了巴夯之石的石凹之中,立刻贪婪地狂啃起巴夯之石来。 千云生用神识注视一番,发现果然这噬石蚁是一切石头的克星。哪怕巴夯之石也难以不遭它的毒手,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他为了破坏魂族的计划,这一次还特别放的是一只噬石蚁的蚁后。 想必用不了太多的时间,这噬石蚁后就能钻到巴夯之石中筑巢产卵,从内部将这巴夯之石彻底蚕食。 忙完了这一切的千云生再看顾安这边,他也基本上快要将洗炼天菁收集完毕。 只见得一道绿色的洗炼天菁宛如一条长练似的,倒挂瀑布般的朝着顾安的炼丹炉里灌去。 就在千云生还在欣赏顾安的神奇手段的时候,只见得顾安突然挥手一收,直接把炼丹炉收了起来。 “顾道友,我看这洗炼天菁的情形,你再收集一些想来也应该不太会被发现。”千云生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顾安倒是摇了摇头道:“想必钱道友也看出来了,我收取这洗炼天菁也是为了回去讨师傅他老人家的欢心。” “但是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可在外面拼命,这要是万一他的宝贝女儿有了什么损失,那我收集再多的洗炼天菁又有何用?” “走吧,还是不要让青青受什么伤害才是!” 千云生暗暗偷笑,自己为了防止意外,还特别把问心珠留在外面准备接应,没想到顾安倒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因此他也不再规劝,而是颇为理解地开口道:“顾道友所虑不错,那我们就赶紧撤退吧!” 说完一边打出暗号通知胡青青和宫小月,一边则在神魂中悄然通知问心珠注意,自己则和顾安趁着胡青青和宫小月再一次丢出一大把符箓的机会成功退了出来。 而随着千云生和顾安成功退走,胡青青和宫小月那边也一齐冷哼道:“一群魑魅魍魉,欺负两个小姑娘,好不害羞!” “算了,今天我们也打累了。回头等我们将师哥师弟们叫来,再来跟你们算账!” 说完就拿出六七件法宝朝着众魂族砸去,趁着这几件法宝还在半空之中,她们则念念有词地道:“爆!爆!爆!” 霎时间,众魂族只觉得面前宛如天崩地裂,风卷残云似的。等到它们把那几件法宝自爆的威力扛过,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个姑娘的身影?! 五七八 占山为王 众人得了洗炼天菁,兴高采烈的回到临时洞府,就听得千云生谨慎地开口道:“我们得了这洗炼天菁,那此处说不得也不能再呆了。” “否则万一魂族回过味来,我们离得如此之近,很有可能就会被查到。” “正好这夔幽城的情况如何,我们已经一个多月都不知道了。不如趁此机会我们换个地方隐蔽,顺便也探听一下夔幽城目前的情形,这样下一步应该如何行止也能有个方向。” 这一次倒是李长松自告奋勇地开口道: “钱道友重伤刚愈,顾道友又要收束洗炼天菁。不如这夔幽城就我回去看看,我快去快回,想来三五日就能有消息了。” 千云生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李道友快去快回。顾道友就守住洞府,顺便收束洗炼天菁。我和胡姑娘、小月一起,再到附近转转。我们就以六日为限,回头再来洞府相聚吧!” ............ 六日后,众人再一次齐聚洞府,就听得李长松唏嘘道:“这次魂族还真是下足了血本,竟然在夔幽城中四处张贴告示。” “它们大肆宣传,只要是三派修士,一个炼气期的人头魂族就愿意奖百枚灵石;一个筑基期的人头,愿意奖千枚灵石;要是一个金丹期的人头就更厉害了,愿意用万枚灵石相换。” “这不,顿时吸引了不少魔门中人的目光。再加上三派也不知怎么了,迟迟没有进攻夔幽城,以至于不少胆子大的魔门中人,都已经纷纷回到了夔幽城商议如何偷袭三派呢!” “仅凭我回去的这几天观察,这夔幽城里起码已经恢复到了之前一半的热闹了。” 顾安刚收了洗炼天菁,心情正好,闻言冷笑道: “魂族倒是果然好计策,这一边魔门中人去拿三派修士的脑袋换灵石,回头魂族再想办法悄悄将相关名单让三大派知晓。” “如此一来,岂不恰恰就是一出极其歹毒的挑拨离间的毒计了吗?” 千云生没想到就连顾安也能看出这一层来,不由得暗道此人若不是鼓捣自己小玩意分了心,恐怕成就还得比现在更高。 他微微笑道:“既然魔门中有人想要出去试试三派的锋芒,那倒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正好也看看咱们魔门中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吧!” “对了,三大派和魂族之间的战斗怎么样了?” 李长松摇了摇头道:“互有胜负吧,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不知三派研究出来了什么密法,以至于魂族现在有些受限,慢慢开始落在了下风。” “恐怕这也是魂族如此拼命的原因,愿意开始花灵石买人头了。不过既然魂族开始落在了下风,那我怀疑这三派攻打夔幽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太远了。” 千云生暗暗点头,自己当时给解溥宗的任务是再拖半年。 现在算算,又有数月时间过去,想必应该是魂族的那些手段越来越难以施展开来。怪不得魂族如此着急,要彻底将魔门拉下水了。 想及此处,他笑着开言道:“既然李道友都这么说,那我们这次恐怕得藏得深一些才行了。” “不知胡姑娘和小月你们两个有什么发现?” 胡青青抢先道:“我倒是发现一处水底之地,想来躲在此处应该足以瞒过正道的眼睛。” 宫小月则不急不慢地道:“我发现的乃是一处山魅之处,我可以将它捉了炼化成炼尸守在外面。如此一来,也能给我们多一层掩护。” 千云生则综合了他们的意见,笑着道:“我转了一圈下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与其我们被动的等着外面的消息,不如趁机将周围整合一番。如此一来,我们也能有些耳目。” “这样我们既不用像现在这般让李道友冒险,也不用一两个月才能知道一点夔幽城的情况了。” “哦?此话怎讲?”众人不明所以,一齐朝着千云生看过来。 千云生指着这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头道:“其实这附近最好的躲藏位置,大部分都已经被魔门中人分头占据了。” “就譬如这鸡头山吧,位置极佳,甚至还能遥窥夔幽城的情形,唯一的问题只是没有灵脉罢了。” “但是这鸡头山上,据我最近观察下来,就藏了五伙修士。” “这山顶上的一伙,实力最强,乃是一名元婴修士带着六名金丹修士,下面还有不少手下。” “至于这山腰上的数伙,领头的也分别都是一到数名金丹修士不等。” “而且山底水泊之中,还有一伙,看情形也有不亚于金丹手段。” “因此我倒是在想,与其咱们去找那边边角角的藏身之处。不如干脆占了一座去处,以为我等容身之地。” “现在唯一所虑的,无非就是那个元婴修士罢了。不过诸位都知道我摄魂幡中有一道元婴主魂,再加上胡姑娘和顾道友肯定也有不弱于元婴手段。” “若是你们二位在一旁协助,出奇不易之下,未必拿不下那个元婴修士。” “至于我们占了此山,有了手下之后,再安排些眼线出去了解清楚周围情形。想必到时我们是进是退、是走是留,自然就游刃有余了。” 千云生这么一番说法,顿时惹得胡青青一阵意动道:“这倒是极为好玩,当个山大王倒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这个头把交椅就由我来坐了,你们没有什么议吧?” 胡青青说完,脸上露出的兴奋神情,就好像她们已经拿下了鸡头山一般。 千云生笑着道:“胡姑娘自然是咱们中当之无愧的老大,这头把交椅非你莫属!” 千云生这一声老大倒是听得胡青青极为开心,她笑眯眯地道:“小钱子你点子最多,这第二把交椅倒是最合适你来坐了。” “至于我师兄,那就委屈一下,坐第三把交椅吧!” “小李子和小月,你们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就分别坐第四把和第五把交椅吧!” 胡青青在那说得开心,大家自然也不会忤逆于她,于是都纷纷笑着应了。 李长松还在一旁奉承她道:“平时大家聚义,都得有个好听的名字,什么水泊梁山啦、瓦岗寨啦。” “那咱们既然要当山大王,也得有好听的名字才行。” 胡青青想了想,一挥手道:“这好办,等咱们拿下那鸡头山了,有了手下,让那些手下各献一个名字上来,咱们从中间挑一个就是。” “反正千万不要什么黑风寨、青龙山这种土里土气的名字就是!” “还有我们的浑号,也得起得好听点、响亮点,大家有什么主意?” 见众人说得热闹,嬉笑成一团,顾安在一旁接话打趣道: “我倒觉得‘朝天椒’这个浑号不错,师妹你用正合适。至于钱道友,倒是可以叫一个‘机灵鬼’,我看也是挺贴切的。” “好啊!师兄你倒是偏心。为啥小钱子能叫‘机灵鬼’,我却要叫‘朝天椒’?” “不行!太丑,太没水平了,真难听!” 胡青青虽然笑作一团,但哪里肯吃这个亏,眼珠一转就计上心头地嬉笑道:“我倒觉得,师兄你有个外号颇为合适,干脆叫‘粉面郎君’算了!” “只要你这个名字能宣扬出去,包保这天底下那些怀春的女子都要排着队争着来看你呢!” 五七九 力战元婴 众人商议已定,再加上前期千云生也基本把鸡头山摸了个清楚,自然大家说办就办。 这一日在鸡头山顶上,一个白发鹤颜的老者正在峰顶的一颗粗壮的巨松上吞吐朝霞,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千云生几个躲在云头,指着他笑着道:“此人名叫仇万风,乃是森罗派的出身。” “你们别看他这会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听说不仅下手极黑,还特别自私自利。” “他之前仅仅是因为门派小事,竟然下毒屠了整个森罗派,卷了森罗派的所有资源,于是才成就的元婴。” “不过此人成了元婴之后,为了掩盖过往,喜欢聚集一些人在自己手下。自己则自称森罗老祖,现在俨然是以森罗派的掌门自居了。” “不过他这人收徒就没有什么讲究,所以虽然聚得了一些手下,但里面却乌烟瘴气的厉害。”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对同门下手才成的元婴,因此自然对所谓的弟子们防得极严。甚至听说虽然他们对外自称森罗派,但里面的弟子几乎没一个会几招真正的森罗派招式。” “所以我倒觉得那些人与其说是他的弟子徒孙,倒不如说是一群强盗喽罗更为贴切。” 黑道之中也有三六九等的,像胡青青这样的自然看不上仇万风的做派,她不由得冷哼道:“原来是一只白眼狼罢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将他拿下就是!” 千云生倒是微微摆手道:“拿下这人虽然不难,但是咱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杀人,他那些手下回头咱们还有用处。” “因此,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困住,不要让他们全都做了鸟兽散了。” 顾安在一旁不解地道:“这有何难,咱们把这些人全都种下禁制就是,难道还怕他们不乖乖听话不成?” 千云生笑着道:“种下禁制自然是必须,但这能动性可就差了。咱们得既要收人,还要收心才行。” “收人收心?”这一下众人都有些不解起来。 李长松问道:“收人我知道,咱们魔门最精于此道,无非就是威逼利诱而已。至于这收心,倒是有点新鲜,愿闻其详。” 千云生笑着道:“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凡人忙碌一生所为何事?无外乎穿衣吃饭、七情六欲而已。” “而咱们修士和凡人相比,该有的其实一样不少,只是多了一条长生不老的愿望而已。” “所以诸位且设身处地地想想,咱们只要也从这些方面入手就行。” “当他们发现在外面找不到更好的容身之处,就算这些人之前是被逼无奈加入我们,那之后也自然会转变思路了。” “特别是胡姑娘乃是我蝴蝶谷传人、魔门正宗,这谁高谁低他们还会没有这个眼力劲吗?” “所以我觉得咱们只要把这内部整理好了,不愁这些人未来不向我们归心!” 众人虽然心里有了点大概,毕竟大家同是魔门中人,自然很多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但具体到底要怎么做,还是不太有概念。 千云生也不急着解释,而是转头朝着李长松微微一笑道:“李道友,我记得你一直说你是散修出身,不知你想不想做一做这一派之主呢?” 李长松先是一愕,然后有些激动地开口道:“钱道友是说,咱们不但要占山为王,还要开宗立派?”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们都只是金丹修为,但是未来在这夔幽城里,单打独斗可不一定好使。” “其实我早已观察过了,这仇万风的手上很有可能有完整的森罗派传承,他自己就修到了元婴就是最好的明证。” “之前这些人既然愿意加入他的手下,一部分是被逼无奈,但也不排除这些人本就对这森罗派的的传承有些想法。” “因此咱们只要把那仇万风拿下之后,取了他的完整传承,然后向众人承诺按功劳大小分别授予传承。” “再加上咱们可以用别的手段配合,恩威并重,再建个森罗派出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被千云生这么一说,都恍然过来,胡青青第一个点头道: “这样一来,我的药庐、小李子的森罗派,再加上小月这里的小店,咱们三方回头在夔幽城里倒是可以互为依靠了!” 千云生见众人都同意他的想法,又商量了一遍细节,譬如如何动手,如何分派等,然后才由着千云生第一个闪出身形,大大方方地朝着下面的老者飞过去道: “仇万风,你灭森罗派的事情泄了。现在森罗派苦主来了,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仇万风表面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骨子里实际上阴险狠毒。他平生最忌讳的就是灭森罗派这件事情,不禁顿时面目就阴沉起来。 不过他虽然脸色冷了下来,但却也并不傻。毕竟对方现在飞出来的只是一个金丹修士罢了,还直接大胆的喝破了他最大的禁忌。 他可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就这么一个修士,就敢过来找自己叫板。说不定后面就还有元婴修士伏在暗处,就等着自己受不得激飞出阵法,好将自己拿下。 因此,他只是用神识将千云生锁定,保证他难以逃出自己的掌握。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缓缓开口道: “哪里跑出来的野娃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是赶紧让你家大人把你领回去吧!” 千云生在鸡头山顶这么一闹,顿时下面就冒出不少人头来,也朝着千云生大声讥笑起来。 这些人一看就是仇万风的手下,只见得其中一个金丹修士大拍他的马屁道: “一个小小的金丹罢了,就不要污了掌门的手。弟子不才,愿意出手将这狂悖小子拿下!” 仇万风不仅阴险狡诈、自私自利,还特别谨慎。他正在担心对方身后有元婴修士,见到自己这边有弟子主动请缨,自然允诺道: “也好,宋义你一手白骨鞭也算是出神入化。你就放心前去,为师为你掠阵!” 宋义愿意出战其实也是有所考量,毕竟仇万风乃是元婴修士。他想来就算是和对方动手不敌,起码性命应该无忧,因此这才有底气和千云生放对。 只见得他飞到半空之中,刚想开口,谁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按规矩出牌,而是早就把摄魂幡伏在一旁。 他一待宋义飞出,就冷哼一声。先是用声音扰乱住宋义的五感,根本就不等他出手,直接摄魂幡一卷,无数的阴气魂魄飞了出来,就将宋义彻底卷了进去。 “好胆!” 仇万风眼神一历,这宋义的本事在他的弟子中排名前三。虽然宋义飞出之际,有千云生偷袭的因素,也有宋义大意的关系。 但宋义一个照面就被千云生这么轻轻松松地卷进了法宝之中,还是让他颜面无光。 而且自己这边出了一个金丹修士,不要说对方身后的元婴修士。就是连眼前的金丹也没逼出什么手段,仇万风自然也不满意。 因此他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宋义被千云生就这么困死,立刻怒喝一声,袖袍一挥,一个灵气大手就飞了出去,朝着千云生当头抓下。 而千云生则哈哈一笑,只见得他也袖袍一挥之间,摄魂幡里的魂魄和阴气就变了模样。 从摄魂幡顶上,直接露出了一只元婴主魂的面貌来。这主魂宛如是带着十万天兵的天王似的,无数阴气滚滚之间无数魂魄在其中若隐若现。 只见那元婴主魂也大手一张,在无数魂魄的加持下,轻易就把那仇万风的大手敌住。 就在那元婴主魂敌住仇万风大手的同一时间,只见得那刚才被卷入摄魂幡的宋义,直接就变成了几根白骨,被摄魂幡吐了出来。 “哈哈哈!” 就在仇万风看到千云生的元婴主魂心头一紧之际,千云生则大笑道: “无耻老儿,你的大礼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一个金丹可不够我摄魂幡吃的,要不你也进来吧!” 五八零 真正手段 仇万风没想到自己的手段竟然被千云生敌住,更加没有想到千云生的摄魂幡中竟然有一个元婴级的主魂。 这让他不由得在心中大惊之际,更加坚定了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 因此他不由得眼珠滴溜溜一转,发现本来山头上还站着颇多之人,在宋义一死以后,呼啦啦就跑没了人影,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更是大恨。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既然连宋义都能轻松拿下,恐怕他手下那些徒子徒孙们也最多给千云生的摄魂幡中多添加几道亡魂罢了。 但是既然他心中笃定了对方还有后手,更加不肯亲身犯险,离开自己布置的阵法。 因此,他眼神一厉之下,干脆也不再管众人的死活。而是元婴大手一抓,立刻从众徒子徒孙们的藏身处抓出一个人来。 “师祖饶命...师祖饶命...!”那个被仇万风抓出来的徒孙魂飞魄散,身躯无法动弹,只剩下不停的告饶。 反而是随着仇万风抓住这个徒孙之后,剩下的徒子徒孙们就好像都松了口气。 只见得这些人这会全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嘴巴里大声称颂仇万风的英明神武不说,还有人指着被仇万风抓住的这个大骂道: “王小虎,你能被掌门选上是你的福气,还不乖乖被掌门占了你的身躯?这样负隅顽抗,是一个做徒孙该有的样子吗?” 而仇万风才不管自己这个徒孙不停的哀求,只见得他手上一阵灰蒙蒙的灵气灌入这徒孙的体内,霎时间就把这个徒孙变成了自己掌控的傀儡。 原来这也是森罗派看家的本领,哪怕是一个凡人,也能瞬间被森罗派的修士变成自己的傀儡,甚至还拥有一定的本体战力。 因此这王小虎一被仇万风灵气上身捏成了傀儡,立刻就嘶吼着发出元婴的气息来,冲出阵法朝着千云生冲了过去。 千云生有阿古和问心珠护身,根本就不惧仇万风的这种手段。 只见得他大叫一声:“来得好!”瞬时间,只见得摄魂幡滚滚之间就又冒出了无数魂魄,把那王小虎也圈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对手乃是元婴级别的傀儡,自然不是宋义可比拟的,但是千云生这里也没有使出全力。 只见得他这会将这傀儡卷入其中,虽然表面上和自己的元婴主魂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实际上,阿古早就藏在一边,伺机偷偷出手。 “嗯?”仇万风指挥着傀儡和千云生斗了半个时辰,结果预想中将对方的摄魂幡彻底扯碎的画面不但没有发生。反而发现自己的傀儡竟然又一次陨落在了摄魂幡中,这让仇万风脸色更加阴沉下来。 随着千云生再一次现出身形,将王小虎的尸首往下一丢,刚刚还在仇万风面前大吹大擂的弟子们竟然“呼啦”一下再一次又都躲没了踪影。 大概仇万风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场会输,因此更加狐疑地盯着千云生,大声试探道:“好啊!这热身也热过了,回头我可就不留手了。” “难不成你真以为凭你一个金丹就能逼出我的手段?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打狗不看主人面了!” 千云生则冷笑一声,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摄魂幡中的魂魄由主魂领着,朝着鸡头山顶缓缓压去,一边大笑道: “什么以大欺小?我看无非是给你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罢了!要我说啊,既然今天小爷我来了,你这什么森罗派还是早点关张了事!” “说不定小爷我一高兴,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仇万风根本就不受千云生的激,他反而越发觉得千云生这么说就是有什么问题。再说了,魔门众人也没有什么要脸不要脸的讲究。 所以他根本就不肯走出阵法的保护,也没觉得自己一个元婴对付一个金丹有什么不对。反而再一次胡乱抓出四个弟子出来,全都捏成了自己的傀儡朝着千云生冲去。 这一下众弟子都看出不妙来,虽然大家看仇万风抓出四个弟子似乎暂时松了一口,又继续跑出来在那里假装竭尽全力地颂扬着仇万风。但明显变化的是,气势上已经弱了许多。 显然千云生这么强势的做派,已经让众弟子都心里没了底,不知道这四个傀儡够不够把千云生拿下。要是万一仇万风再败,岂不是他们还要继续遭殃? 不过随着战事打到现在,仇万风反而有些心中越发笃定起来。 他看着四个傀儡给千云生带来的莫大的压力,但是四周却依然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什么动静。让他终于开始觉得,莫非对方真的是有些傻缺,真是一个人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后手? 而千云生这边则碍于阿古只能藏在摄魂幡中伺机出手,问心珠则只能暗暗护住自己自身,因此面对四头元婴级傀儡确实有些吃力。 不过显然他根本不可能技止于此,只见得他长笑一声道:“仇老儿,你都死在眼前了还不醒悟,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说完,只见他长啸一声,从他的身边就浮现出胡青青和顾安两个身影来。 仇万风虽然早就想到千云生肯定有援军,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援军竟然只是两个金丹修士,不由得先是微微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大笑道:“原来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这个长得特别标致的,是胡老儿的女儿吧?” “好好好!既然是胡老儿的女儿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再上门去找胡老儿提亲了!” “呸!”胡青青没想到自己一出来,竟然就被这么一个糟老头在口头上轻薄了一番。顿时气歪了鼻子地怒道:“这个糟老头你们可得留给我,我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师妹息怒!”这会顾安在一旁提醒道:“他这是故意激将于你,好让你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拿了当人质,这样到时候就可以逼着我们投鼠忌器了。” “是啊!”千云生也在一旁附和道:“顾道友说得有理,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 “哼!”胡青青是多么一个冰雪聪明的人,被顾安和千云生提醒了自然不会上当。 不过这也让她从储物袋中更加利索的掏出一个戒指来,戴在手上之后一阵灵气驱动下,顿时戒指中成千上万的刀光飞出,把其中的一个傀儡割得体无完肤。 而顾安则拿出一个腰牌往半空中一丢,这腰牌立刻就化形成一只虎首鸟身的异兽,散发出滚滚元婴之气,张牙舞爪的在半空中逞凶。 霎时间,本来还占据上风的四只元婴级傀儡立刻就被鬼王、异兽和万千刀光压住,节节败退起来。 “哼!” 仇万风虽然卑鄙无耻,但再怎么说也是老牌元婴修士。现在被这三个金丹小辈逼住,脸上不由得有些挂不住,露出了怨毒的神色来。 他之前只是担心对方有什么后手,所以才迟迟不肯飞出阵外。 现在既然见到了胡青青后,他反而放下心来。毕竟胡青青当时在魔门大会上也算是有些名气,仇万风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因此他也知道,当时的胡青青身边就是没有元婴修士的。念及此处,仇万风哪还忍耐得住继续躲在阵中,受外面三个小辈冷嘲热讽的窝囊气? 只见得他身躯一闪,就闪出阵外,怨毒地冷笑道:“好啊,既然你们急着送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元婴手段!” 五八一 医仙毒仙 就在仇万风大言不惭之际,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三个却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看着他,就好似他自己当年害死森罗派时的眼神一样。 这让仇万风心中一惊,不由得急忙暗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结果就在他有些丈二和尚之际,却听得胡青青和顾安两个口中念念有词地道:“倒、倒、倒!” 仇万风一愣,立刻在神识中发现阵法中刚才还在那大吹法螺的众徒子徒孙们,已经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全都躺满了一地。 “你们......竟然用毒!” 仇万风见到下面众人全都倒了下去,再一提自己的灵气竟然也微微有些阻滞,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毒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仇万风不够小心,实在是胡家的手段太过强大。自古医毒一家,会医的人怎么会没有下毒的本事? 要知道蝴蝶谷胡医仙的大名可不仅仅是在魔门中,在正道中那也是赫赫有名。只不过魔门中人人都尊他一声胡医仙,但是在正道中,人人都叫他胡毒医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蝴蝶谷在魔门中如此有名的原因。毕竟在正道环伺之下,还能大大方方的有自己一方灵地的,在整个魔门中也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除了千云生这种阴持灵地的外,哪怕是虚魔神君这样的,也只敢躲在小世界中苟延残喘而已。 至于正道中人为什么迟迟没有拿下蝴蝶谷,除了胡医仙恶名不彰,平时也足不出谷一步之外。 最为关键的,还是蝴蝶谷危险重重,恐怕比最绝的险地还要恐怖。要是有人没有得到胡医仙的首肯擅自闯入的话,恐怕绝大多数人刚一入谷就得毒发身亡。 因此亦医亦毒、亦仙亦魔,才是为什么胡医仙会最终被归于魔门的原因。 至于胡青青和顾安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出现,而是让千云生吸引住仇万风的注意力,正是因为他们悄悄放毒去了。 就在仇万风咬牙切齿的冒出这几个字之际,千云生一挥摄魂幡,将其中无数的魂魄全都滚滚放出。一边将仇万风团团围住,一边大笑道: “仇万风!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就也让你尝尝毒发而亡的下场吧!” 说完,就和胡青青、顾安一起,死死将他拖住。 仇万风这会身中剧毒,哪里还有争斗的心思。他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后手根本不是什么元婴修士,而是胡家那令人防不胜防的下毒手段罢了。 因此他一面接招,一面就眼珠子直转地开始寻找逃跑的路线来。 而千云生这边一眼就窥出了他有了开溜心思,毕竟谁都知道,中毒这种事情,拖得越久情况越遭。以仇万风这种阴毒小人、爱惜自身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舍得和他们以命相搏? 不过他和胡青青、顾安似乎并不在意仇万风逃走,反而不紧不慢的见招拆招,似乎更多的是护住自身,反而不怕仇万风拼死逃走一般。 果不其然,仇万风假意又和他们对了几招之后,猛然灵气一转,就要从自己苦心孤诣弄出的缺口处冲出去。 谁知道他刚一动身形,立刻脚步虚浮地踉跄起来。 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见他果然要跑,一齐大笑道:“仇万风,怎么样?浑身不听使唤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过仇万风倒是果决,他见自己肉身已然毒根深重,反而更加决绝起来。就在众人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他毫不犹豫的天灵盖上一阵霞气卷过,竟然就要舍弃肉身用元婴遁逃。 不过让他极为惊讶的是,这一次元婴离体竟然也失败了。甚至这么一试之下让他发现,现在他连自己的元婴也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一发现不由得让他亡魂大冒,跳着脚大骂道:“好厉害的毒药,既然你们要老夫的命,那老夫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既然逃跑无望,仇万风反倒放下一切。他趁着自己还有些力量,立刻一掐诀的想要自爆元婴,干脆拉着千云生他们一起给他垫背。 但可惜的是,胡家的毒术傲视天下。更何况千云生还瞄着他手上完整的森罗派传承,自然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只见得胡青青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似地冷笑道: “仇万风,好叫你死了也做个明白鬼。这是我胡家无色无味的万蛇千蛛毒,别说你想要逃遁元婴,就是连自爆都没有可能,你就乖乖伏诛吧!” 胡青青说完之后,众人又和他拼了几招。果不其然,在仇万风惊骇莫名的眼神中,千云生的元婴主魂硬生生地将他的天灵盖敲开,把他的魂魄拖进了摄魂幡中。 众人虽然灭了仇万风,但还是不能松气,毕竟他们的目标乃是整个鸡头山上的修士。特别是千云生的摄魂幡主魂漏了底,自然不能放过一个知情之人。 果不出千云生所料,就在仇万风身死之际,整个鸡头山都开始骚动了起来。 除了峰顶仇万风的手下被胡青青毒倒,反倒是没了什么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躺了一地外。下面的几拨修士,则一个个都各显神通地想要朝外遁去。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千云生。 只见得就在众修士想要遁出之际,不仅仅绕着整个鸡头山一层毒瘴升了起来,毒瘴中还隐然有极多的各类炼尸潜在其中。 甚至在这毒瘴之中众人还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不下于一、二十头能和金丹修士比肩的炼尸站在四方将所有人围住。 原来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三个在峰顶和仇万风大战,宫小月和李长松也没有闲着。 李长松把胡青青的给的毒粉点燃,宫小月则召出各种各样的练尸来,果然就将想要逃跑的众人困住。 不过这也是魔门中人大多自私自利的缘故,其实李长松和宫小月这番布置并不是没有破绽。 如果大家真的发狠一起动手,同时朝几个方向分头逃遁。除非千云生将阿古和问心珠放出,恐怕还真有可能会被他们逃出去几个。 但可惜的是,众人不但没有这个决心,再加上又被仇万风身死震撼住,动手之际有了顾忌。 因此随着胡青青飞到高处,一道毒气亮出,再加上三言两语的一顿吓唬,顿时就让众人全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见自己的雷霆手段极为顺利地将这么多人收为手下,哪还不让胡青青兴奋莫名? 她很有兴致地把众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训话道: “你们以后就都是姑奶奶的手下了,以后大家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你们放心,姑奶奶我最是公平。只要你们听我的,我自然能让你们过得比之前都好!” 胡青青这么慷慨激昂的一讲完,本来以为会得到大家热烈的掌声和赞许。谁知道下面只传来稀稀拉拉的两三个“是”的声音。 这让她顿时不满起来,只见得她用手一张,一团碧幽幽地火苗就从手心里冒出来道: “好啊!看样子你们中还有人不那么服我。谁不服的出来走走,让他来试试我胡家的毒功如何?” 胡青青这么一番威胁,倒是比刚才效果好了许多。尤其是之前仇万风的那些手下,把吹嘘仇万风的本事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顿时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都冒出一层白毛汗来。 胡青青似乎也对这样的吹捧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好歹也算是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反馈,于是脸色稍霁了一些道: “这就对了,哪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既然大家都推我做了老大,那咱们就来议议这名号吧!” “现在这山叫鸡头山也太寒碜了点,大家若要是有什么好名字的尽管提出,姑奶奶有赏!” 众人其实这会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新的老大是什么脾气,对于奖赏不奖赏的哪有那个心思。 但是前面胡青青的毒威还在,刚才一番表现又说明如果大家不按照她的想法,恐怕只会立刻就要遭殃。 因此众人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七嘴八舌地附和着,什么黑木崖啦、怒蛟帮啦、恶人谷啦,全都冒了出来。 最后还是胡青青大手一挥道: “行了,你们起的这些名字一点都不凶恶,一看就不像是坏人呆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叫乌龙山不错,一听就像是极为险恶之地,如同我爹爹的蝴蝶谷似的。” “这样吧,以后咱们这山就叫乌龙山,这院子就叫乌龙院,这堂就叫乌龙堂。” “除了我们五个大首领外,你们剩下的这些,金丹的就统一叫乌龙大喽罗;筑基的,就叫乌龙中喽罗;炼气的,叫乌龙小喽罗。大家可都明白了吗?” 反正叫什么名字也只是一个称号,包括千云生在内的他们几个自然都无所谓。下面的人更加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因此干脆就由着胡青青瞎闹。 不过在胡青青满足了当老大和起名字的瘾之后,后面要干什么就都不知道了。她只得拿眼瞅着千云生,让他赶紧救驾。 而千云生也发现,他们几个中,除了宫小月外,剩下的几个人中也就他能管点事情。他只得咳嗽一声站出来道:“行了,既然大当家的把名分定了,大家以后就得遵守。” “现在你们全都站到门外去,按照我们喊的名字一个个进来登记统计。” “你们记住,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只要老实交代,我们都既往不咎。”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问什么,你们就要老实答什么,不得有丝毫隐瞒!” “要是谁敢再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心思,你们可都看到了,这仇万风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五八二 整合手下 就这样,大家又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初步把投降的众人全都整合完毕。 结果大家这么一统计下来,发现手下顿时多出了不少。竟然有七个金丹,四十多个筑基,还有百来个炼气,顿时就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来。 不过这些人虽然被种下了禁制,再加上有胡青青的毒药双重控制,但毕竟刚开始收服,时间还是太短。因此也暂时只能做到他们表面服从,根本就不可能归心。 起码千云生把阿古悄悄放出,让它按照他们之前自述的经历又用迷魂之术再问了一遍,发现起码有一大半都或多或少说了谎话。 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人甚至还对千云生他们有深深的恶念,因此他默默把这些人全都记下,回头想办法再找机会清理。 至于剩下的人中,通过确认,千云生又挑了二十来个还算靠谱之人,让他们全都拜到了李长松的门下。这么一来,总算是初步把这个森罗派的架子搭了起来。 这一天,众人正陪着胡青青在大堂上模仿山林好汉们在聚义厅议事,满足她当山大王的愿望。 忽然外面一阵地动山摇、灵气大乱。众人全都奔出堂外,就见得远远的夔幽城的半空中,有两尊法相正在那里峙立。 只见得其中一个法相仙风道骨,神秀丰逸的道人正朗声道:“虚魔子,我记得这可是你最后一具分身了吧?” “你不让他好好藏着,还来趟这趟浑水。就不怕万一这具分身再陨落了,回头你本体被逼现身的时候,再被我三派联手剿灭?” 另外一边亮出法相的虚魔神君旋即哈哈笑道:“黑白道人,旁人来也就算了,你可是我本体的手下败将。怎么着,难不成还想再被老夫挫败一次不成?” 黑白道人冷哼道:“虚魔子,你本体来也就算了,一个分身还敢在这里吹破牛皮,就不怕真的回不去吗?” 谁知虚魔子听了也不恼,反而淡定地开口道:“旁人也就算了,黑白道人你的浮光掠影之术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得过我去。” “你现在这身法相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敢动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跟我废话半天,还不是害怕我真的出手相助魂族,所以才想利用这浮光掠影之术拖住我的手脚?” “哼!老夫还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你们三大派真要敢来攻我这夔幽城,就不要怪我魔门和魂族联手了!” 说完这话,只见得半空中那虚魔子硕大的法相虚影一伸手,轻轻一抹,那黑白道人看似极具威力的法相虚影就直接被他一掌抹去。 众人站在山头看到这一幕,均都有些目眩神迷。大家没想到本来以为的一场法相大战,竟然如此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去。不过,两尊法相极其威武的样子还是刻在了众人的心中。 众人坐回大堂,千云生适时地开口道:“大当家的,看来这夔幽城的情报是刻不容缓了,你看咱们派何人前去?” 胡青青这几天正当老大当得过瘾,闻言双眼弯弯地一挥手道:“些许小事,二当家的你下去把名单拟好,直接报给我就是。” “不过最近你让大家都把自己的本事抖搂抖搂,这法子倒是极好。一方面能让大家互相熟悉,另外一方面也能督促大家操练。” “今天是哪两个擂台比试?还不快快上来?!” “好!”千云生心中对此其实已经有了人选,不一会儿下去拟定了以后就拿给胡青青道: “这个乔松年不但是金丹修士,为人还算稳重。他之前就有数十个手下,我觉得要不把他派去倒是合适。” 胡青青这会正看着场中打斗入迷,不停的拍手叫好。下面的人也逐渐摸出了胡青青的喜好,因此上台比试的时候也花样不断,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 因此,千云生把名单递了上去,胡青青看也不看地就一挥手道:“二当家觉得好的,我自然没有意见,就这么定吧!” 千云生又把名单给了顾安、李长松、宫小月看了看。其实顾安主要精力还是沉迷于自己所喜欢的那些小东西上,宫小月是千云生自己人,李长松散修一个,要论门派管理经验也基本等于没有。 既然大家都提不出什么意见,就全都点头同意了千云生的安排。 千云生见大家全都同意,于是拉上李长松,又把乔松年叫了过来道:“松年,既然你这次加入了森罗派,那我等就给你一次机会。” “你现在的修炼法门最多也就是只能修炼到金丹而已,但是森罗派的核心功法可是能直指化神的。” “想来你也看到仇万风的元婴修为,应该知道我等并不是妄言相欺。” “好了,多余的话我等就不说了。只要你诚心办事,多立功勋,这森罗派的传承自然有你一份。” “这次我们准备派你去夔幽城打探消息,也恰好可以让你积累功勋,你可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乔松年是千云生用阿古的迷魂之术测过之后还算是可靠人物,他之前虽然是刀口舔血的江洋大盗,但倒没做过什么明显的恶迹。为人也还算豪爽仗义,因此才聚起了一帮兄弟。 不过他一直受功法所困,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步。这一次胡家的名头倒是够大,因此他确实动了归顺的念头。只是胡青青最近表现的不太靠谱,以至于他还在观望。 不过他见千云生把众人加入之后的第一件大事情安排给他,心中虽然有些感动但也有些没底。 他因此开口试探道:“二当家的把这件事情交托给我,自然是盼我能办好。但现在夔幽城里波云诡谲,在下担心实力不济,就怕难以完成二当家的重托。” 千云生哪会轻易让手下试出他的底来,因此眉毛一耸,口气放硬地说道:“乔松年,你的底细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十年前你做过什么大案你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着,当年做下那桩大案你都游刃有余,去个夔幽城难不成你还会阴沟里翻船不成?” 千云生这猛然一喝,顿时让乔松年冷汗都流了下来。他三十年前杀了一个游方道人,得了对方的传承,才走上了修仙的道路。 那会他还是江洋大盗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那游方道人说杀就杀了。 事后他才知道,那道人原来是青云山下辖松风院的监院。这个监院本身职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个监院乃是青云山一个重要长老的私生子。 所以,他才会将金丹功法这样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并最后便宜给了乔松年。这也是乔松年这么多年都不敢轻易踏足中原,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原因。 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是乔松年心底最重要的秘密。为此他还苦心积虑的把自己的招式改头换面,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这功法的青云跟脚来。 没想到今天当面就被千云生一喝而破,怎么能不让他胆颤心惊? 千云生既然喝破了乔松年心底最大的秘密,自然不会继续紧紧相逼,反而口气放缓道: “怎么样,这森罗派的传承对于松年你来说,可是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难不成你还不想牢牢把握?” 一席话说得乔松年再也矜持不住,纳头拜道:“二当家的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松年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请二当家为松年保守秘密就是!” 千云生一把将他托起,温和地开口道:“松年放心,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此事自然揭过。” “来,这里是三当家亲手炼制的药粉,你且带在身上。只要使用得当,就算是元婴修士你也能全身而退。” 说完和李长松一起,细细向他叮嘱起药粉了用法和探听消息的各项安排来。 五八三劫富济贫 二十天后,胡青青终于满足了当山大王的瘾,开始被一些细碎的琐事烦得觉得有些无聊了。 就在此时,千云生拿着一封密信走进来道:“乔松年的第三封密报来了,这一次看来三派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李长松接过密信一看,吸气道:“没想到魂族竟然败了一阵,还被斩杀了两个炼虚十多个化神。” “这一下损失可是不小,不知道魂族还顶不顶得住。万一魂族顶不住,这夔幽城可也有些危险了,咱们得早做打算才是。” 千云生知道按照自己和海兰珠的定计,现在上古鬼族应该已经开始向魂族派出使者。 一方面释放善意,提供克制自己那荒藤傀儡的方法。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趁机换回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顺便争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他心中有底地笑着道:“按照我们计划的,要是三派胜了,我们自然可以舍了夔幽城不要。干脆往魂族深处去,顺手夺块灵地过来,作为我们的容身之地。” “但要是万一这只是魂族诱敌深入的计策,实际上最后三派也没讨得太多便宜。那我们也完全可以返回夔幽城去,继续将我们的药庐建好。” “反正不管三派和魂族谁胜谁负,我们现在只要早做准备就是。” 宫小月早就得了千云生的提示,因此这会故意开口问道:“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千云生假意回答宫小月的疑问,实际上是向另外几个人宣扬道:“自然是药庐的诸多事项了。” “反正这件事情,就算是我们夔幽城没了,到魂族内部去占座灵气之地也一样能做。” “而且大家可不要忘了,现在我们可有百多号手下等着灵石修炼,我们要是没点收入,坐吃山空可是不行。” 胡青青被千云生的最后一句哭穷得了提醒,突然插话道:“对啊!” “咱们既然是土匪窝子,自然要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才能符合咱们这乌龙山的气质。要不这么多兄弟,天天在家里操练也不是个事情!” “这样,药庐的事情,让我师兄在山里准备。小月和小李子跟着我,我们出去吃几个大户。这样一来,除了解决灵石修炼问题,也能给咱们这乌龙山打出点名气来!” 千云生其实本意是想要提醒胡青青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药庐的事情了,哪想到她的脑回路是如此的清奇,竟然想起打家劫舍的好汉勾当来。 不过他微微一想,就发现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现在山里的手下也可以借着这个事情顺便清理一番。因此,他干脆赞许道: “大当家的这提议倒是不错!正所谓盗亦有道,咱们虽然聚啸山林,但还是得给手下立点规矩,这样一来也能让他们不要随意使性。” “譬如,咱们可以打出劫富济贫的大旗。如果抢了哪个为富不仁的富户,除了咱们自己用的,还得接济些弱小。” “另外还有一些严明纪律的措施,也可以一并使将出来。特别是外出征讨,更加是要有些气象,不能让人把我们当成了流寇才是。” “说得不错,这才是大英雄大好汉应该做的事情!”被千云生这么一说,胡青青立刻拍手赞许。 其实主要还是她这会呆在山中,已经觉得没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了,因此更加摩拳擦掌地响应道:“小钱子你就和我师兄看好家,这出去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顾安在一旁不放心地道:“师傅可是把保护青青你的责任交给我了,再说你出外争斗,我不在身边可放心不下,要不还是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胡青青一瞪眼道:“小钱子也说了,药庐的事情至关重要。” “师兄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炼丹,你要是跟了去,岂不是这药庐就没人管了?” “不行,我爹爹把你指派给我,这药庐咱们自然要弄好,否则岂不是坠了我胡家的名头?” 千云生见顾安在一旁苦笑,知道估计他恐怕也想说,自己的兴趣其实也不在炼丹啊!于是赶紧插话道: “这件事情其实不难,胡姑娘刚开始肯定有诸多不熟,顾道友肯定也不放心。” “反正这夔幽城的事情,看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出什么结果。不如顾道友和胡姑娘一起前去,中间抽些时间出来,或者顾道友觉得胡姑娘比较安全的时候再留下炼丹就是。” 这一下,胡青青和顾安才都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对千云生这个方案比较认可。 其实千云生这边倒是无所谓顾安跟不跟着胡青青,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回头把阿古派出去,由宫小月带着。想必就算遇到强敌,保住众人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胡家名声在外,除了正道人士或者魂族那些疯子,恐怕一般的魔门中人都得礼让三分。 不过千云生将顾安支出去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么一来,整个鸡头山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也方便他安排很多事情。 就这样十日之后,胡青青她们全都准备就绪,精神抖索的出发。而千云生虽然把她们送到山下,但其实根本就没有立刻回山,反而身形一闪的来到了山脚的水泊之中。 果不其然,海兰珠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已经等在了那里。 千云生见到两位长老,立刻笑着拱手道:“真是苦了两位长老了,到现在才将两位救出,还望两位长老不要见怪!”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也学着千云生拱了拱手感慨道:“亏得特使机灵,我们两个老骨头其实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这一次能顺利归来,还是特使和圣姑谋划得好!” 海兰珠在一旁打断道:“行了,叙旧的事情你们慢慢闲聊就是。” “魂族那边和我们初步达成了协议,具体的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都知道,你回头慢慢询问它们就可以。” “另外营救黑泽一族的事情,这次两位长老被软禁期间也得了些消息,倒是可以细细说给你听,你也出出主意。” “我这边还得赶紧安排和魂族的交易,得立刻用天道种子遁回,就不多留了。”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我就留给你听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你随意派它们一个回来与我联系就行。” “要是不那么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在界山城交换口信,回头你随便安排它们两个谁去都可以。” 千云生一直担心自己这边最高战力仅仅是元婴,还是太弱,仅靠胡家的名声而没有一点硬实力恐怕不行。 既然之前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合作愉快,这次一听说两位长老脱困,自然就想着找海兰珠要了过来。 虽然他早就瞄上了两位长老,但显然也没准备放过海兰珠,而是笑着取出一件信物道:“根据我最近在夔幽城探到的消息,恐怕魂族的反攻就近在眼前了。” “还请圣姑回去给解溥宗带个消息,让他在人族大败之际,立刻带着青凝谷的主力前去增援,不得有误。” “另外咱们黄泉小世界这边,也得圣姑多派些精兵强将跟在青凝谷的后面。这样一来,只要回头魂族一败,我们立刻就抢进魂族里去。” 海兰珠接过信物点头道:“你放心就是,不过这向三大派提供足以破魂族秘法的人选你可有眉目了?这个人除了要特别可靠之外,你还得选个身家干净、和我们毫无牵挂的才行。” 千云生则早有计划地笑着道:“圣姑放心,这个人我已经发动人手,在中州找到了。” “此人在西域曾经和我有缘,现在又拜进了中州的全真派。这全真派当年也算是中州一大门派,只是现在有所没落了而已,但也算是玄门正宗。” “想来由他出面,定然不会让人想到和我们的关系。” 海兰珠见千云生早有准备,点头道:“那就好,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赶回去啦!” 说完念动咒语,身形一闪,就直接没了踪迹。 五八四戴罪立功 千云生有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在身边,顿时腰杆子硬了许多。 他把伯灿长老偷偷安排到夔幽城附近,作为乔松年的外应。又让余诸长老躲在附近潜伏在身边,随时传递消息,这样一来,千云生顿时觉得整个鸡头山就立刻固若金汤了许多。 就在千云生这边顺风顺水,春风得意之际,在魂族的最高长老会上,二长老正在向下面的黑阿石咆哮道: “黑阿石,这一次我魂族大败,就是你敌后领导不力,导致消息多有失漏,以至于前线判断失误,你...你可知罪吗?” 趴在下面的黑阿石冷静的叩首道:“二长老责备的是,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二长老的大弟子轻敌冒进,中了人族的圈套。” “值此我族大规模换装的紧要关头,此战实在是大损我族的士气。” “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越过长老会指责起临敌统帅来的?难不成你想要动摇我族的军心吗?!” 眼看二长老骷髅里的魂火一瞪,就要发作起来。五长老显然是大长老一脉,今天谁都清楚,表面上二长老是向黑阿石发火,实际上就是向大长老发难罢了。 它看了眼最上首魂火越发黯淡的大长老,着实有些揪心它的状态。它知道这会黑阿石虽然言之在理,但现在既然大长老状态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差,那就实在不是和二长老一脉死磕的最佳时候。 因此,它赶紧出来圆场道:“好了,咱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人族也陨落了三个化神,重伤了一个炼虚。” “咱们这一仗还不至于大败亏输,而且还因此得了上古鬼族的帮助,倒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既然我们有了上古鬼族提供的破解人族之法,我建议,倒是可以正式把我们换装的部队投入战斗,给三大派一个惊吓了。” 虽然五长老有意岔开话题,但二长老一脉既然准备发难,自然不会轻易让这样的好机会溜走。 因此,三长老立刻接话道:“五长老说得倒是没错,不过这责任咱们还是得分清。” “正是因为黑阿石领导敌后不力,才导致我们迟迟没有找到破解人族之法,以至于这段时间来一直被动。” “而且正是因为我们的被动,甚至还导致连我族的换装都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多样东西都运入受阻。” “还好现在三大派志不在我魂族,目标主要是在夔幽城,所以才让我们暂时控制了战损。” “但自古唇亡齿寒,万一夔幽城一破,三大派气势再涨,那对于我族可就更为不利了。这一次可以说,黑阿石难辞其咎!” “当然,我也赞同五长老说的,这一次我们虽然失利,但也必须要干几件大事找回场子。如果我们不能迅速给三大派施以报复,那么和我们合作的各家就会离心离德。” “特别是值此关键时候,我们必须要展现出实力,好让各家尤其是魔门对和我们合作的更有信心。” 三长老说完,作为大长老一脉的六长老显然也想息事宁人,接话道: “此事甚是可行,不如就让黑阿石和它们前线战败的几个都戴罪立功。若要是后面打得好,就不奖不罚;要是后面打得不好,就两罪并举,绝不轻饶!” 四长老作为中立一方,显然两边都不准备得罪,因此也表态道:“三长老和六长老说得都有道理,我们魂族每一份力量都很珍贵,自不能消耗在了内斗之中。” “大家这个戴罪立功的提议倒是不错,黑阿石,你来说说,要是让你戴罪立功,你准备做些什么大事啊?” 既然难得有一个办法,长老会的双方阵营和中立的一方都能接受,二长老也并不急着再开口,反而紧紧盯着黑阿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再找它话语中的破绽。 就在众长老各怀心思的看着趴在下面的黑阿石,黑阿石倒是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据我们在人族的内线报告,这次人族之所以能识破我魂族秘法,主要就是一个叫青凝谷的门派提供了他们秘制的傀儡之法。” “也正是因为这个青凝谷,才让我们魂族处处掣肘,在战场上失了主动。” “既然诸位长老都认为应该狠狠的打击三大派以找回我魂族的面子,那我黑阿石愿意带队,去进攻这个青凝谷!” “而且我们这么做有两点好处,首先这破解我们魂族之法的方案就是从这青凝谷流传出来的,因此我们极有必要将这个青凝谷敲掉,保证其以后再也不能弄出针对我魂族之法。” “另外就是这青凝谷谷内修士并不如何强大,因此我并不需要调动太多人手,我就能将此事办成。这么一来,也有极好的隐蔽性,让青凝谷和三大派都来不及反应。” “而且通过这次行动,万一我们能获得其核心秘术那是最好。就算是不能,起码我们也能彻底瘫痪掉三大派生产荒藤傀儡的能力。” “这样一来,不仅我们能挽回在战场上失利的颓势。也能借用此事震慑南蛮各派,让他们看看和三大派合作的下场!” 黑阿石正这么说着,三长老在二长老的授意下冷不丁的插话道:“偷袭青凝谷?” 紧接冷哼道:“既然要打,如此弱小的门派,凭你黑阿石的身手,自然得万无一失的拿下来,怎么还能有什么事有不济的想法?” “就我所知,这个青凝谷一共就三个金丹而已,还有一个正在前线。这样的门派以你的本事,难道还不应该手到擒来吗?” 三长老问完这句,故意一拍扶手怒喝道:“黑阿石!你说,连这样的事情你都如此敷衍推诿、欺骗长老会,到底是何居心?” 三长老这一喝问顿时把众位长老的嘴都堵住,就算是有意偏帮黑阿石的五、六长老这时候也都闭了嘴,都在看黑阿石如何应对。 而黑阿石显然对于二长老一脉的刁难有所准备,则冷静地说道:“三长老问得对,但是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看,我发现这个青凝谷并不简单。” “且不说这个青凝谷本身就是傀儡宗门,门派实力自然不能以明面上的金丹数量来看,搞不好门派之中就藏有几具元婴傀儡也未可知。” “其次我发现这青凝谷在中州乃是一个极小宗门,当时门内只有数名筑基修士,乃是在来南蛮前才刚刚出现金丹修士,而现在竟然已经获得了元婴之地,可以说崛起的也不太正常。” “因此这青凝谷为何突然崛起也极为可疑,我怀疑此门派之前有意低调,实际上乃是三大派的一枚早就布好的棋子,最不济也定然和三大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算以上我全都料错,但青凝谷既然给三大派制造傀儡,我们也必须要防止有三大派的人在其门派之内坐镇,因此我等绝不可对其以普通人族的金丹宗门等闲视之。” 说完这三点理由,黑阿石顿了顿,接着道: “可恨这青凝谷中,傀儡之术恰好克制我魂族,以至于我数次派人潜入都难以成功。否则若要是能得知青凝谷内更多消息,想必我就能更有把握将其拿下。” 黑阿石的这番分析,终于让最上手略显疲惫的大长老开口道: “行了,这次失利,板子也不能打到一个人身上。咱们在前线也要努力,不要有好处了就往前争,出了事情往外甩锅。” “既然你们都议定了,那我们就按照商量的办吧!各家的孩子各家自领回去教育,不过既然我魂族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也不能就轻易轻饶了。” “黑阿石,这件事情,你领军令状吧。限你一个月内,务必屠净青凝谷,若要是做不到,你就编入敢死队,下一次做为我魂族玉碎的准备吧!” “若要是你做到了,自然之前一切长老会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可明白吗?” “是!”黑阿石看到大长老最后还是挺身而出,将自己保了下来,不由得对于它暗暗感激。 这次大长老既然开口,就不会轻易再给二、三长老插话的机会,因此继续冷冷地道:“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还是来议议,这巴夯之石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二长老听到大长老的宣布,眼眶中的魂火明显地动了一下。不过显然大长老积威甚重,终于它也没有再插言什么。 不过它一听大长老问起巴夯之石的事情,虽然它面子上顿时露出了无比的沉痛的表情,但是言语中却露出了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声道: “巴夯之石似乎出了点变故,我刚收到消息,正要向大长老请示......” 五八五青凝罹难 二十天后,青凝谷外,黑阿石一脸阴沉的对着早就准备好的诸多手下训话道:“诸位想必都知道长老会里发生了什么。”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已经在长老会领下了军令状。今天我等就是有进无退,敌死我活这一条路了!” “还望诸君到时奋勇杀敌,我等要将整个青凝谷一网打尽,鸡犬不留,诸位可有信心吗?” “为我魂族,扬我族威!”黑阿石这么慷慨激昂的一说完,下面数百张面孔全都露出了残忍的面容来。 它看着大家激昂的情绪,心中微微一叹。 自从大长老在会上宣布处罚之后,二长老一脉就处处掣肘。特别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上窜下跳的给自己找麻烦,以至于自己只能临时凑起这么多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的百战精兵,虽然因为大战的缘故,三派封锁甚紧,导致自己凑起来的手下里面筑基、金丹、元婴修为参杂不齐。 但这些手下无一不是百战精兵,想来打青凝谷一个出奇不易,还是足够。 想及此处,黑阿石情绪也微微高昂起来,知道这一战只要胜了,就是对于三大派和二长老最好的回应,因此不再犹豫地一挥手道:“行动!” “是!”众多手下得了命令,迅速地分成了数个小组,向着整个青凝谷扑去。 由于青凝谷占地颇大,护派大阵又是元婴阵法,因此魂族这边行动的时候也极有针对性。 除了黑阿石并不急着出手,以随时应付突发情况外。数名最高修为的元婴则带着一队精兵,直接就朝着青凝谷的主峰扑去。 而剩下的数个刚建好的谷内大城,也是阵法的支柱所在。这些地方也每一处都有数个金丹带着,务必要第一时间攻破阵脚,以削弱青凝谷护派大阵的威力。 至于剩下的炼气和筑基修士,则各围住外围,一等元婴和金丹修士那边得手,立刻就开始收割凡人的魂魄和尸体。这些都是壮大它们魂族极好的载体,自然不能放过。 就在黑阿石他们行动之际,正在密室中打坐的解溥宗只觉得自己阵盘一热,立刻就声音大作起来。 解溥宗听了这声音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就算青凝谷受到什么威胁,护派大阵也从没有发出过这样的提醒。 他不由得连忙将阵盘掏出,轻轻一抹,就脸色阴沉地看到无数的光点出现在阵盘中。 这些光点有数颗代表元婴的蓝色光芒,也有代表金丹的绿色光芒,至于代表筑基和炼气的灰色、青色光芒更加是密密麻麻。 甚至不仅如此,解溥宗还看到了一颗代表化神修士的紫色光芒。 这一发现怎么能不让解溥宗亡魂大冒,他根本不敢犹豫,连忙拼命将整个护派大阵打开的同时,又拿出自己随身的一个传讯令牌急促地道: “赶快呼叫圣姑,我们被包围了,亟需支援!”喊完之后,根本不等那边的回话,立刻就冲出密室之外。 只见得这会外面已经开始大乱起来,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正是因为三派和魂族在南蛮接连出手了这几个月,再加上魂族时有偷袭发生,所以导致各家各派的警惕都很高。 像青凝谷这里,一方面是龙虎山的护派大阵确实精良,当时解溥宗又是不惜血本的买了仅次于化神大阵的精品元婴大阵。 另外也是这大阵青凝谷平时就已经开到了七成功效,因此就算是黑阿石这边出奇不易的偷袭,但急切之间还是难以立刻得手。 不过虽然主峰这里被几个元婴带着的精兵围攻,一时间还能支撑的住。 但谷内的凡人和几个大城就遭了殃,特别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虽然平时为了防止兽害虫害,青凝谷也为这些凡人建造了一些简易阵法。 但这些阵法怎么可能是魂族这些如狼似虎的精兵对手,因此只要这些魂族一扑下来,立刻间就是一幕幕人间惨剧。 特别是这些魂族,一个个手里拿着一个多孔的奇怪之物。这东西极为凶悍,散出的道道灰光甚至能让那些还活着的凡人触之立毙。 特别是这一次青凝谷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此极多凡人都是在睡梦之中直接被魂族这奇怪之物夺去了性命。 “死吧!” 不仅凡人来不及反应,就连青凝谷内的不少修士因为要驻守大城的缘故,也并不在主峰之内。因此随着魂族一攻过来,立时间这些修士就首先遭殃。 而且魂族极为狡诈,它们冲过来之际,并不用金丹打头,反而是放出炼气和筑基在前。因而不少不明就里的青凝谷驻守修士被它们这样的引诱之下,直接飞出大阵作战。 但这么一来,恰恰中了魂族的奸计,全都被它们轻轻松松的取了性命。 剩下的还有一些没有上当的驻守修士,虽然凭着阵法支撑了一段时间。 但显然整个元婴大阵虽然能扛住数名元婴修士的轮番攻击,但这也仅仅是限于主峰罢了。而且另外的几个大城在这种只守不攻的态势下,迅速就显露出疲态来。 说到底,还是青凝谷没有元婴修士主持大阵,以至于一交手就显露出差距来。 再加上魂族本身准备充分,因此就算有极为英勇的青凝谷修士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拉着魂族一起陪葬。但还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青凝谷内,几个大城就全都彻底陨落。 解溥宗手握阵盘,自然把发生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外面几个元婴修士的出手,把大阵砸得不停的摇晃,也更加让主峰内的人心生出绝望的情绪来。 就在解溥宗拼命调动大阵,阻挡外面的进攻之际。沙百里却气喘嘘嘘地冲过来道:“不行了,灵石消耗的太快,必须要极品灵石顶上去才行!” 解溥宗听了心里一哆嗦,这极品灵石可是灵石中的硬通货。再说这些年别看青凝谷蒸蒸日上,但千云生抽调的灵石也多,所以其实就算是解溥宗手上也没多少极品灵石的储备。 不过现在显然根本就不是犹豫的时候,解溥宗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将所有的极品灵石都掏了出来,递给沙百里道: “求援消息发出去没有,周围可有动静?” 沙百里苦笑一声道:“都半个时辰了,要有动静早就该有了,这些人平时满口同仇敌忾、人族大义,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都一个德行!” 解溥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问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幻想罢了。周围这些门派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看来现在能指望的还是自己了。 他正想挥手让沙百里赶紧先将阵法维持住,却突然听到海兰珠的传音之声。这让解溥宗不由得精神一震,连忙按照海兰珠的传音吩咐沙百里道:“快!圣姑到了!” “你立刻把大家组织起来,我们按圣姑的命令行事!” “是!”沙百里听到圣姑来了,本来还有些忧愁的眉头顿时一振。 毕竟圣姑的修为摆在那里,想来有了它老人家出手,自然不会再怕外面这几个元婴。 想及此处,沙百里和解溥宗两个都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按照海兰珠的指示,一项项安排起来。 五八六灭门危机 就在解溥宗和沙百里这里紧锣密鼓的安排之际,黑阿石站在半空之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下面的青凝谷,是多么漂亮的一番盛景啊! 黑阿石看着青凝谷主峰那里遥遥欲坠的大阵和主峰外一面倒的屠杀,不由得露出了最为诚挚的阴狠笑容。 人类就是这样一些只配被魂族圈养的种类,当魂族张开进食的獠牙的时候。就应该乖乖的伸长脖子,等着贡献出自己最肥美的灵魂和最鲜嫩的躯壳。 哭泣是什么?害怕是什么? 这些仅仅应该以食物而存在的种族,早就应该把这些该死的、毫无必要的情绪全都抛弃。 他们应该张开臂膀,去欣然接受他们那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 啊!多美丽的夜色啊,在这样的夜色里,看着人类像倒下的麦穗似的,一粒粒都毫不浪费的收割到粮仓中是多么的令人欣喜和满足。 更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如同米饭中最肥美肉屑般的修士的魂魄和肉体。 这种魂魄在临死的时候发出的芳香味道,还真是有种令人欲罢不能、闻一闻就足以陶醉的甜蜜滋味。 “阿弥陀佛!” 就在黑阿石看着大半的青凝谷都葬身在火海之中,只剩下最中间的一小块还在顽抗的时候,突然一声佛号遥遥地传了过来。 黑阿石转过头来,冷笑一声道:“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我等了你们一个时辰,本来以为再怎么样也会有几拨援军过来,没想来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你一个。” “老和尚,你这一个小小的元婴可不够我塞牙!” 玄本看着对面虽然是化神修为的魂族,但却依然夷然不惧地冷静开口道:“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这样伤天害理、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黑阿石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道: “天是什么?无非就是一群最大的伪君子罢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在乎什么芸芸众生?真的在乎什么天秩地序? “错了!都错了!他们只是在乎你们的那点可怜的愿力罢了。” “可笑的是,你们人类还喜欢自欺欺人的将他们捧在高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将他们膜拜在你们最圣洁的殿堂,心甘情愿的贡献出你们的愿力!” 玄本眉头微微一皱,暗道对方还真是疯得可以。继续阿弥陀佛地道:“果然是一群冥顽不化之徒,既然你们妄开杀戒,那说不得老衲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说话间,手上数颗佛珠就飞了出去,向黑阿石打去。 黑阿石见到玄本的佛珠,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一个借助外物的,就算你这样暂时有了接近化神的能力,但是想要赢我,恐怕还是不够!” 只见黑阿石双掌一挥,就将玄本压在了下风。 就在他们俩刚刚动手之际,在下方的主峰处,只听得“轰隆!”一声,青凝谷的护山大阵也一声悲鸣,灵气猛然一颤,眼看着就快要支持不住。 不过虽然大阵已经开始岌岌可危,派内的众修士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门派遇到了如此可怕的对手。 但因为有圣姑的指挥,解溥宗反而稳定下来。只见他得了海兰珠的指示,飞到空中,冷哼道:“慌什么?三大派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只要再顶住这一会就行!” 解溥宗先是鼓动完士气后,又装作极其镇定地大喝道:“不要怕,我们还有办法,来,放傀儡!” “是!”沙百里自然也心领神会,也装作极有信心的样子开始进行指挥。 众人见两个金丹太上长老都颇为镇定,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主峰中除了那些刚刚还在养气阶段、根本都没有进入炼气期的半大孩童全被组织好,开始往藏经阁内撤退外。 另外一批显然是青凝谷的中坚修士,被沙百里组织起来,纷纷将库存的傀儡全都掏了出来。 “听我的号令,各式傀儡,出!”沙百里见众人全都准备好,立刻大喊一声。 “是!太上长老有令,各式傀儡,出!” 得了沙百里的命令,下面的数百个修士全都有条不紊的将这些年生产的各色傀儡全都塞进灵石,然后一波波的指挥着朝着阵外冲去。 虽然这些傀儡等级都不太高,最厉害的也只是些金丹傀儡,但这段时间青凝谷几乎全体动员起来生产傀儡,数量还算可观。 再加上这些傀儡根本悍不畏死,外面的魂族的数量又有些不够。因此被这些傀儡依托大阵的掩护,一时间还是把外面的这些魂族的进攻节奏搅得有些混乱。 解溥宗见傀儡之术算是有了些效果,暂时让大阵承受的攻击变得弱了一些,连忙继续悄悄地问道:“圣姑,下面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其实解溥宗不知道的是,通道那里一天只能有一个人次的来回。 因此海兰珠得到消息的时候,实际上只是只身前来。它现在手上能动用的实力其实也是不多,只是驻守在传送阵旁的一些黄泉小世界中的手下罢了。 再加上现在上古鬼族和魂族打得火热,因此海兰珠和它的手下不到最危急的关头并不会出现,只是藏在暗处帮助稳住阵法。真正的明面部分,还是得靠青凝谷自己而已。 因此,对于它来说,现在能用得上的,其实也只是青凝谷表面上的这点实力罢了。 当然这些内情它自然不能让解溥宗或者青凝谷的修士们知晓,否则徒乱军心。 因此对于现在的海兰珠来说,哪怕明知道放出傀儡的这种办法,实际上和去送人头没有区别。但是既然时间紧急,就算是这种会大损灵石的手段,也不得不果断用出了。 不过显然这些傀儡境界还是太低,只是稍稍延缓了魂族的攻势。当魂族发现其实里面并没有冒出什么更强力傀儡的时候,自然又胆大地围了上来。 其实这也是黑阿石稍微谨慎了一些,它准备计划的时候,就防着青凝谷内会藏着元婴傀儡,所以在安排的时候,就做了相应的准备。 但是倒是没想到被海兰珠这么一歪打正着,反而拖延了一些时间。 不过仅仅是这样显然根本不够,随着大量的傀儡被魂族杀灭、打烂,海兰珠再一次冷静的命令道: “全体撤退!沙百里、解溥宗你们将峰内所有人等全都撤到藏经阁中,我会打开最后一道大阵阻住敌人。” “呃....”解溥宗和沙百里顿时都有些愕然,要知道最后一道阵法乃是千云生隐藏后手。这是为了防止万一青凝谷暴露了,留着跑路到黄泉小世界用的。 而且照着解溥宗和沙百里的想法,有圣姑在,主峰怎么着都能保住。没想到,它现在竟然要安排众修士撤退。 但这么一来,主峰的这些灵花灵草、丹药、仓库,恐怕除了藏经阁、祖师堂等几个极少的建筑外,别的都得毁于一旦。 那损失的恐怕就不仅仅是青凝谷的财富,甚至是青凝谷的底蕴了。 因此解溥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这么早就启用后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要不要我等再支持一段时间?” “糊涂!”海兰珠冷哼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要紧的。把你手上的修士保住了,你家主人回来了,你才能保住你的这颗脑袋。” “你以为你手上这点修士要是给损耗光了,光留个青凝谷,你还能保住你项上人头不成?” 海兰珠抬出千云生来,顿时让解溥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自己这些年过得有些顺遂了,以至于反而越发的财迷了。 一想到青凝谷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千云生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解溥宗哪还有心思心疼自己的那些家底,连忙督促道: “快!大阵快要破了,不想死的,所有人,全都进藏经阁!” 就在解溥宗话音未落之际,就听得大阵上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得护住主峰的大阵上一道醒目的黑色裂缝宛如人脸上丑陋的疤痕,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甚至随着裂痕哦出现,就连外面魂族那嚣张的笑声都清晰地传了进来。 只听得有人哈哈道:“解老狗,你帮着三大派对付我魂族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了吧!” “哈哈哈,今天我等过来,就是来杀鸡儆猴的。等我们把你青凝谷屠成白地,再看看还有谁家敢跟三大派眉来眼去!” 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半空中这个魂族元婴猛然使力,霎时间一坐坐巨大的山峰就被他随手招了过来,一下下的击打在大阵的裂缝处,立刻就把裂缝处越砸越大。 “快!什么都不要管了,保住小命要紧!” 解溥宗也明白过来千云生最看重的不是财富,而是人。因此他根本不去看大阵上面被砸得如何凄惨,最快速度地将所有人全都赶进了藏经阁中。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魂族元婴也凑了过来。一时间法术横飞、山呼海啸.... 又过了没一会,随着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发出。只见得笼罩在主峰之上的大阵终于一阵呜咽,宛如一只精致的瓷瓶被野蛮地敲碎,在一阵灵气的紊乱下,片片剥落开来。 五八七 化神大阵 半空中,黑阿石已经将玄本压在了下风,大笑道:“仅凭着外力罢了,不是你的实力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老和尚,今天就看我来拿你祭旗!” 而玄本这会也颇为凄惨,要不是佛家功法本身最是坚忍不拔,恐怕他已经早就遭了黑阿石的毒手。 不过这一会他也明显神情萎靡,衣襟上血迹斑斑,显然苦战之下也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就连他那串化神佛珠也已经岌岌可危,虽然还是颇为坚定的顶在他的头顶,但是那越来越惨淡的光芒,也无不表示他们都已经到了快彻底奔溃的边缘。 就在黑阿石正准备再接再厉之际,只听得青凝谷主峰之上,“轰!”的一声,立刻间整个大阵就破碎了开来。 黑阿石看到这番场景,更加得意道:“哈哈哈,老和尚,你巴巴来枉送了性命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凝谷被灭!” 不过不知玄本哪来的对于青凝谷的信心,反而依然颇为镇定地道: “阿弥陀佛!贫僧来前就已经向三大派发出了求援信息。你们现在逃走恐怕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再冥顽不灵、贪功冒进,那恐怕等待你们的下场就只能是必死无疑。” “再说了,你等这样随意进攻青凝谷,岂不知这恰恰是取祸之道吗?” 就在黑阿石正要反言嘲讽,突然从青凝谷的山顶上,一阵鸾凤和鸣般的嘹亮声音亮起。只见得就在大阵被破之际,竟然在主峰之内又升起一个更小、灵气更加盎然的阵法,将峰顶的几个建筑罩住。 “化神阵法!” 这一下不仅仅刚才还在喜形于色的一众魂族顿时有些愕然,就连黑阿石也有些皱眉起来。 毕竟就连它也没想到,青凝谷一个金丹宗门竟然能有化神阵法。就算是它已经过高估计了青凝谷内的实力,也只是觉得里面会有数个元婴傀儡而已。 另外让黑阿石更加皱眉的,就是这化神阵法看着灵气盎然、极具威力,一看就还不是普通的化神阵法。 也许对于魂族的这几个元婴修士来说,联手欺负欺负元婴阵法也就顶了天了。让它们进攻化神阵法,恐怕还没来得及打破阵法,三大派的援军早就到了。 黑阿石在半空中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眼前玄本已经岌岌可危,但想要拿下显然还要时间。不过目前对于它们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要争取时间。 因此它在微微一权衡之后,立刻就使出一个法诀将玄本困住。然后再也去不看他,而是向着峰头的化神阵法冲去。 而躲在阵法内的解溥宗和沙百里,虽然眼看着魂族众人在峰内大肆破坏,不由得心中滴血。 但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躲在暗处的海兰珠道:“圣姑,青凝谷的所有人手我们全都安排进了藏经阁的密室之中。” “只是我们这个灵地乃是元婴灵地,供应化神阵法还是有些力有不逮,还请圣姑一定要注意。” 海兰珠望着半空中的黑阿石,宛如一颗流星一般砸在阵法之上,溅起片片涟漪。拿出一个小小的阵盘出来,拨弄了一番道: “无妨,沙百里你且去藏经阁内坐镇,记得组织人手,全力为大阵提供灵气。” “解溥宗,你上前去骂战一番,记得哪怕能拖延几息也是好的。” “是!”解溥宗虽然心中怀疑,不明白为何海兰珠就连几息的时间都如此重视。但基于对于圣姑的信任,解溥宗和沙百里就要转身而去。 “回来!”谁知道海兰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多吩咐了一句道: “记得骂得狠一些,尽量拖延时间。魂族别的都不怕,但是你诅咒它们的种族灭亡它们最为忌讳,你就朝这个方向骂。” “是!”解溥宗虽然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他已经被千云生训练的颇为听话。因此并不多问,一转身就朝前奔去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海兰珠这里由于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调动黄泉小世界的鬼怪过来增援,因此能用的手段也极其有限。 所以哪怕傀儡、骂战这些能多拖延一刻就多拖延一刻的手段。对于海兰珠来说,也都顾不上了,全都得用足才行。 毕竟千云生布置这个阵法的时候,是存着万一的撤退准备而用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应对今天这样的情形。 像他和海兰珠都有天道种子作为退路,自然不担心退路被断。因此这个阵法实际上是为宫小月、解溥宗等有限的几个人准备的,纯粹是千云生的谨慎性格,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不过唯一让海兰珠安慰的是,千云生准备这个阵法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毕竟他自己有过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所以对这样的后手往往都准备的极足。 海兰珠念及此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厉。魂族这边乃是在人族的腹地行动,时间上也并不占优,因此青凝谷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起码只要青凝谷这边能拖到三大派来援,想必这场灭门的危机就能解除。 而黑阿石这边,连续几下冲不动下面的化神阵法,不由得面色更加阴沉。它干脆转过头来,对着手下众魂族道:“不要留手,一齐上吧!” 就在黑阿石这边众人刚想有所动作,就见得对面的阵法内,冒出一个老者跳着脚大骂道:“娘西匹!你们这些捱千刀的魂族,让你们灭族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的无耻混蛋!”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青凝谷屈服?哈哈哈,你们这帮腌臜泼才,没了势的东西,也就是狗一般的种族,还敢上门来吠!” “来来来!这次俺们青凝谷要是服了软,就不是娘生的!要是这次你们让俺们缓过来气,俺们非得把你们的魂和魄都给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以为你们这样杀就能让我们不敢说话?你以为你们这样无耻我们就会害怕?” “哈哈哈,你们错了!只要我青凝谷还有一颗种子留下来,就不会与你们干休!” “烧吧!杀吧!抢吧!继续无耻下去吧!你们今天所作的一切,未来我青凝谷都它娘的会千倍百倍的奉还。” “你以为你们今天所作的一切能让我们痛苦?悲泣?战栗?绝望?错了全都错了,哈哈哈,你以为你们抓住了我们的命脉,实际上只会让我们更加愤怒、更加疯狂!” “来吧,一帮辱门败户的东西!你们今天干的一切,只会掀起我们更大的愤怒、放出更危险的魔鬼!” “而你们,都将承受这样的怒火,直到永远!” 只听“轰!”的一声,不知道是解溥宗的话语刺激了那些魂族,还是因为时间已经刻不容缓。迎着解溥宗大骂的,是魂族更加狂暴的攻击。 “呃......”解溥宗心虚的看了看海兰珠所站立的位置,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骂得太狠了。 不过一想到是海兰珠叮嘱他骂得狠些的,顿时又有些释然,暗道:“反正牛皮先吹出去,正如圣姑说的,搞不好能吓唬住对方就此软了手呢?” 解溥宗这么一想,顿时就自我安慰了一下,继续跳着脚骂了起来。 而海兰珠这边也并不好受,千云生准备的化神阵法其实主要是为了暂时性的迟滞对方的攻击,根本没有想过是用来长时间顽抗的。 再说现在这个灵地只是元婴灵脉,也支撑不起化神阵法的长时间消耗。 因此虽然表面上看这套阵法在黑阿石的攻击下似乎还固若金汤,岿然不动的样子。但海兰珠心里清楚,实际上阵法已经开始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情形。 “看来不能只守不攻了!”海兰珠迅速在心中就做了个决定。 虽然主动进攻的话,反而会削弱整个阵法的防守,但是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化神和数个元婴魂族罢了。 只要通过阵法的反击,出奇不易的灭掉几个魂族元婴。想来定然能大大减轻阵法压力的同时,让对方也进攻的时候有些投鼠忌器。 想明白这些海兰珠,不再犹豫,看清楚外面的形势后,一转阵盘,传音给解溥宗道:“骂得再狠一些,我要准备进攻了!” 五八八巨大损失 “情况就是这样。” 余诸长老看着千云生那阴的都快要能拧出水来的脸,继续道:“还好三派来援及时,除了东西损失的厉害,修士总算大部分还都保住了。” “但是凡人的损失就太大了,之前青凝谷加上这几年出生的,已经聚集了超过一百二十多万的人口,这次一损失直接就损失掉了一大半。” “加上青凝谷旧地的人口,现在勉强刚刚到四十多万人。特别是主峰附近和几个大城的人口,损失最重,几乎都快要被屠尽了。” “峰内的损失也很重,那些各类灵物灵兽,活的大部分都被魂族杀了收魂取尸。” “各类灵花灵草也损失惨重,不少灵花灵草因为收取并不得法,已经没法重新补种下去,失了年份,价值也大打折扣。” “就算是有些能重新种下的,也灵气大损,恐怕没有个数年也很难一一恢复。” “唯一万幸的是,三大派来的还算及时,玄本也颇为出力帮忙,终于把尸体和魂魄都抢了回来,没有落入贼人之手。” “这些天解溥宗正忙着这件事情,三大派和周围的门派也都派了人来帮忙,想来这些人应该都能好好的安葬。” “嘭!”千云生恨恨地一拍面前的桌子,也不知道是为了青凝谷损失的凡人惋惜,还是为了自己的损失的灵石而心痛。 他声音更加冰冷地问道:“突袭青凝谷的那些魂族呢?” 余诸长老冷声道:“绝大多数都拿了下来,只有一个仗着自身有护身密法的从三派的手上逃了出去。” “照着圣姑的描述,对照黑泽妖龙那边拷问出来的消息看,逃走的这个,应该是叫黑阿石。” “黑阿石!”千云生把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露出了有些狞然地表情道:“不灭此獠,真是难以泄我心头之恨!” 余诸长老明白千云生的心情,也同仇敌忾地道:“现在三大派追索的紧,黑阿石又受了伤。根据我们的判断,黑阿石不见得来得及逃回魂族去。” “按照黑泽妖龙拷问出来的消息,圣姑划定了几个区域,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动手把它翻出来?想来有很大机会将它拿下。” 余诸长老的建议让千云生一阵意动,他甚至一瞬间都有将宫小月召回来代替他坐镇的冲动,好让他亲自去手刃此獠。 不过他想了想,冷静了下来,还是摇了摇头道:“青凝谷刚刚遭袭,上古鬼族就立刻对黑阿石出手,这里面的痕迹只会太过明显。” 说完,他神情一动,明显像是有了什么想法似的又思考了一番,才冷冷开口道:“看来不仅我们不能现在对付它,而且还要帮助它、保护它。” “帮助它、保护它?”这一次轮到余诸长老不解起来,照说这么一个对于青凝谷犯下滔天罪行的主犯,砍上一万刀、凌迟处死都不解气,现在千云生却要保护它? 千云生也知道这个弯不是那么容易转的过来,于是耐心地解释道: “之前您和伯灿长老都说,现在魂族两派争得厉害,尤其是大长老受伤之后,二长老这一派对于大长老这一派一直是咄咄逼人的状态。” “而这次黑阿石的失败,我们真正的冷静下来分析,也不能排除有二长老一脉在后面故意扯后腿的嫌疑。甚至搞不好,还有人巴不得黑阿石赶紧失败。” “因此这个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和帮助,都极有可能让黑阿石倒向我们。” “你是说,要策反黑阿石?”余诸长老惊讶地问道。 “不!”千云生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眸子里像是含着一座万年冰山似地道:“我要让黑阿石成为一柄投向魂族的毒匕!” “我要让它亲眼看着魂族在它的努力下更加的分崩离析。” “我要让它眼睁睁的看着魂族一点点失败而无能为力的样子,只有这种钻心的痛苦和绝望最后将它包围、爬满,恐怕才能真正的让我满意!” 听着千云生说出这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诅咒,余诸长老也不由得一颤。暗道还好这种人是友非敌,否则恐怕就连睡觉都无法安稳吧! 它想了想道:“那我马上传讯给圣姑,就是不知我们应该要具体怎么做?” 千云生嗖地转头过来,露出了一个刽子手般的冷静面容道:“你告诉圣姑,找到它以后,什么也不要做,只要适时的表达出我们的关心和帮助就好了。” “想来它这个时候应该极其的敏感,我们要是稍微有一些出格的表示,都很有可能会让它误会。” “因此,我们只要让它能感觉到我们并没有恶意,愿意保持跟我们的联系,就是成功。” “这件事情应该很快魂族那边就会有反应,我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二长老那一脉不会利用。” “也许这件事情到最后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用做,等到黑阿石被二长老那边逼到墙角的时候,哪怕我们丢过去一个没有肉的骨头,它也会咬着不肯撒口的。” 余诸长老并不完全明白千云生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它想以圣姑的智慧,想必应该能轻易的明白他的想法,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立刻就去给圣姑发消息。”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叮嘱余诸长老道: “另外再告诉解溥宗,这一次青凝谷的损失,让他想办法找三大派承担这一次的大头,否则我回去可饶不了他。” 其实千云生不给解溥宗打招呼,他也知道这次的损失,以自己主人抠门的性子绝不可能会饶了自己。 因此他和沙百里两个这会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找黑白道人哭诉呢! 黑白道人其实根本就不想管这样的破事,奈何和魂族大战还用得到青凝谷这边,只得温言劝道:“你青凝谷对我三大派的贡献、为我三大派的牺牲,我三大派自然是看在眼里。” “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会放在心上,你们放心就是!” “想来你也看到了,我们龙虎山这次救援可是极其迅速。还有玄本长老,要是没有他拼死拖住对方的化神魂族,恐怕你们也坚持不到我们来的那一刻。” “怎么样,这下你应该相信我说的吧?我们可没有不管你们,早就安排了人就近保护。” “行了,你们且先回去,赶紧安抚众人,恢复傀儡生产。现在正值两方交战,哪一家哪一派不在承受损失?” “这个时候恰恰就是展现我人族团结一心的时候了,你们青凝谷更要是做这样的表率。” “你们放心,等此战过后,我龙虎山自然会给你们青凝谷大大地请功!” 解溥宗心里暗骂三大派的人果然都是漂亮话讲得最好,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 索性心一横地打开天窗道:“前辈说得极是,实在是这一次我青凝谷被破坏的狠了,一时间有些元气大伤,才不得不找前辈求援。” “特别是各类荒藤之产,除了田里尚未收割的还有一些,尤其是库存那可是被魂族破坏的一干二净。” “前辈刚才也说,为了前线的战事,我等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不敢耽误军情。” “但这么一来,所需的缺口可就大了。尤其是我们需要灵石才能迅速催熟田间的荒藤,否则很难保证这荒藤傀儡一定能够供应得上。” “因此,我们这也是没了办法,只好来找前辈哭诉。” 黑白道人也有些听明白了,看来今天想要一毛不拔地就把眼前这两个老油条打发走是不可能了。不由得皱眉道:“那你看你们青凝谷需要多少灵石,才能顺利开工?” 解溥宗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凝重地道:“前辈果然体恤我等的不易,我们算过,只要这个数想来应该就足够了。” “三十万灵石?”黑白道人心里嘀咕了一下,总觉得有些肉痛,于是假意沉吟地开口道:“这...三十万灵石....唔...倒是有些难度....” 谁知解溥宗小心翼翼地拱手道:“前辈误会了,不是三十万灵石,是三百万灵石!” 五八九以诈报怨 “遥祭忠魂!奏礼乐!” 这一日在青凝谷主峰的广场上,济济一堂。无数的人头攒动下,众人都看着最上首解溥宗嘶声力竭的一番哭泣表演之后,开始正式的主持起青凝谷的大祭来。 这一次可说青凝谷损伤巨大,几乎是家家带孝,雪白的招魂白布几乎卷满了整个青凝谷的天空。 在最上首的,不仅仅有解溥宗,还有玄本也一同作为主祭。 毕竟当时除了三大派外,唯一来救的就是玄本,还差点也搭上了性命,自然更加获得了青凝谷的礼遇。 不过还算是因祸得福的是,虽然青凝谷这一次损伤巨大,就连修士也有数十名阵亡,但是青凝谷内部这一次反而更加团结起来。 生死之间固然有恐怖,但受过磨砺的青凝谷修士们,也开始褪去中州的散漫性子,有了一丝南蛮修士的血性来。 其实改变的不仅仅是内部,还有外部。 自从青凝谷漏了自己还有化神阵法的手段,并且竟然三大派对它们如此重视,愿意立刻来救这两件事情,让外面的南蛮各门派看青凝谷的目光也都变了模样。 最起码当时出事的时候虽然没人来救,但现在公祭的时候,却连极为遥远的中州都有门派巴巴赶了过来。 解溥宗的内心其实对于这些人殊无好感,都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 他这段时间因为祭祀的事情,收礼也算是收到手软。但这些都只是小钱,一想到从黑白道人弄来的一纸欠条,解溥宗就暗暗有些舒心。 虽然和黑白道人讨价还价,最终只弄来了一纸两百万灵石的承诺或者说欠条,但想来总算能对千云生有所交代了。 虽然说欠条不是灵石,但毕竟是龙虎山的欠条,以他们信誉恐怕不会赖账。 因此放下了桩心头最大的大事后,解溥宗不由得心思有些飘忽地想:“魂族!你们就等着主人的报复吧!” 就在解溥宗这里公开大祭之际,同一时间的云梦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宅中藏着一个阴冷的身影。 其实这也是黑阿石最为聪明之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返回魂族之际,它却反其道而行之,北上躲到了云梦城里。 其实三大派不知道的是,对于它来说,不仅仅不能被三大派找到,就连魂族它都准备断绝一切的联系。 以它再一次损失这数百个手下的结果,恐怕一旦回到魂族,就算不马上处死,也必然会被丢到敢死队中,在一次次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迎来自己那终结的命运。 “青凝谷!”黑阿石发出了仿佛重伤野兽的咆哮声,只见它躲在黑暗中的身影越发的阴沉,只剩下两个明亮的眼睛在阴影里熠熠生辉。 就在黑阿石不甘地喃喃自语之际,一道轻笑声突然突兀的响起。一只狐面女鬼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它道: “黑阿石大人可真是让人好找,不过既然我能找得过来,恐怕你这藏身之处也没那么保险呢!”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藏身之处?”黑阿石虽然不至于暴起发难,但它就像是已经失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如同浑身炸毛的受伤孤狼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海兰珠。 海兰珠知道现在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恐怕都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因此并不急着向前,反而退后了几步浅笑道:“咱们可是在魂族见过,黑阿石大人可是真健忘呢!” “见过?”黑阿石仔细看了看,终于恍然起来,这不是之前上古鬼族的使者团中一名普通的侍女吗,以至于它当时都没有特别注意。 但一想到对方这会竟然敢只身前来,还能避过自己布置的一切的警示,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就让黑阿石更加明白些什么来,于是它冷冷地道: “好手段!没想到上古鬼族还藏着你这样的超绝人物!连我当时都走了眼去。” 海兰珠微微一笑,轻抚发丝地道:“黑阿石大人现在知道我们是友非敌了吧?” “我来这里可是来给大人提供帮助的,大人想来应该知道我们上古鬼族的手段,就算是大人想要回到魂族,我上古鬼族也能帮忙。” “哼!你们会如此好心?”黑阿石不露分毫地试探问道。 “哈哈,大人难道不知道,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吗?我这次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大人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不是待友之道吧?” 海兰珠先是浅浅一笑,缓和住气氛,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再说我上古鬼族与你们魂族交好,大人又是大长老面前的红人,我想我们有心结交大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哼!”海兰珠一提到大长老面前的红人,黑阿石就冷哼了一声,目光闪了一闪。 这一奇怪地表情顿时被海兰珠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地继续试探道:“再说了,这云梦城中的魂族可也在四处找大人。” “就算大人怕它们被三大派盯上从而暴露了自己,那我上古鬼族也可以从中为大人传话。如此一来,大人不就能平安回归魂族了吗?” “哼!”海兰珠这么说完,黑阿石更加脸色难看起来,它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的奇怪表情来。 海兰珠看它继续不说话,盯着它的扭曲的表情心中更加起疑,想了想道:“当然,若要是大人暂时不想与各方联系,我上古鬼族自然也可以为大人提供安全的住所。” 说完朝着四周望了望,浅笑道:“不像大人这里,可不怎么安全呢!” 海兰珠最后一句话总算稍微打动了一点黑阿石,它抬起头来,露出狐疑地眼神道:“你上古鬼族果然愿意如此,不要任何报酬?” 海兰珠听黑阿石终于口风松动,露出好笑地表情道:“我就算说确实如此,大人恐怕也不会相信吧?再说了,就算大人如此天真,我上古鬼族也要把话朝前说清楚。” “既然我等是在大人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那自然盼的就不是现在的投入回报,或者要大人回头跟我们等价交换,反而是盼着以后大人十倍百倍的报答。” “这一点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吧?大人今天得到的任何帮助,可都不是没代价的,只是以后才需要偿还。” “我们也不需要什么抵押,而是相信大人的信誉。怎么样,大人要不要也相信我们一把?” 海兰珠这么说,终于让黑阿石疑心尽去。再说它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这个位置暂时呆呆恐怕可以,时间久了,各方回过味来它可就危险了。 虽然说,等到上古鬼族发现了它们被自己利用了,自己其实已经是魂族里一枚毫无作用的弃子。以黑阿石的狡诈,它自然也毫无道德上的负担。 毕竟这是上古鬼族上杆子的主动找上自己,可不是自己去求的上古鬼族。 再说凭着它自己的身手,它也有足够的信心,在疗好伤后,就算大家翻脸,它也能凭着自己的诡异手段冲杀出去。 更何况黑阿石在一见到海兰珠的时候,心中顿时就产生了一个计划。 它这样的人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因此它有信心,凭着自己的说辞到时候足够打动对方和自己合作。 毕竟自己的失败只是暂时运气不好罢了,它十分确信,凭着自己的能力,绝对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五九零 莲花宗主 鸡头山外,不对,这会应该是叫乌龙山外,千云生听着余诸长老在那里详述海兰珠对于黑阿石的安排,正想开口说话。 突然间神魂中,阿古悄然传音道:“莲花宗不知怎么的似乎对青青姑娘有意思,这会他们的宗主正对青青姑娘纠缠不休。现在劫富济贫的事情也搅黄了,他们只好打道回府。” 千云生听了心中一动,对着余诸长老道:“圣姑安排的极好,余诸长老你去通知圣姑,就说尽快把黑阿石的意图探听清楚,这样我们才好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另外,再麻烦余诸长老你把伯灿长老也叫回来。刚才我得到新的消息,这一次搞不好咱们这里会有一场恶战。” 余诸长老听了千云生语气急促,知道搞不好有突发情况。也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就没了踪影,看来是赶去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安排去了。 而千云生得了阿古的提醒,急忙赶回山中,装模作样地安排一番。果不其然,没半天功夫,就见得先是胡青青气冲冲的带头,后面跟着一个妖娆男子,众人全都乌泱泱地飞了回来。 千云生见胡青青飞了回来,装作讶然地迎了上去,笑着道:“大当家的这是有什么意外收获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结果听到千云生这么一问,胡青青脸色更差地愤愤开口道:“这一次出来,没想到遇到一只绿头大苍蝇,嗡嗡嗡的,赶也赶不走,真是烦死人了。哪还有心情去劫富济贫?!” 站在一旁的那个妖娆男子虽然知道胡青青是明着骂自己,倒也不恼,而是笑着道: “胡姑娘倾国倾城,真让人我见犹怜。就连生气也生得这么明媚动人,还真是怪不得让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千云生本来以为搞不好有一场恶战,谁知道却看了一场下三滥的大戏,差点连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不过对方身为一宗宗主,实力强大不说,还如此不要脸皮的大耍无赖手段,一时间就连他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 他只得先把众人让入大堂,然后才乘乱找了个机会问顾安道:“顾道友,这莲花宗宗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看上了胡姑娘?” 顾安也有些皱眉道:“我也正在为此事心忧,你说要不要赶紧向蝴蝶谷报信?这个韦宗主的实力恐怕不是我们能力敌的。” 千云生暗道看这个莲花宗宗主的实力,恐怕除了自己埋下的伯灿和余诸长老两根暗线可以试试出奇不意的偷袭外,大概也就胡青青的父亲胡神医也许能稳稳压他一头了。 不过胡神医轻易不出谷不说,就算是现在去通知恐怕也有些远水不解近渴的味道,因此想了想道:“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韦宗主的真实目的问出来才行,否则极有可能进退失据。” 说完朝宫小月又使了个眼色,才对着坐下来的众人道:“这一次莲花宗宗主大架光临,还真是令我们这小小的乌龙山熠熠生辉。” 千云生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胡青青嘟嘴道:“什么熠熠生辉,二当家的,你真不会说话!这分明就是臭气熏天、骚不可闻!” 那个妖娆韦宗主还是毫不动气,呵呵一笑道: “胡姑娘真是真人真性,率直可爱。其实你别看在下痴长了几岁,但要是论到好男人、好丈夫,那不是在下谦虚,恐怕这世上你还真的找不出几个超得过我的去。” 千云生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自恋之人,不过现在自己这边可不好翻脸动手,只得想了想道:“既然韦宗主对我们的大当家的如此有意,那想必是要明媒正娶的了。” “既如此,那怎么不敲锣打鼓的,到蝴蝶谷去下聘呢?” 那个妖娆韦宗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千云生一眼,大概是自己纠缠了胡青青这些天,千云生是这帮人中第一个切中问题要害的。 就在他正想答话之际,胡青青却眼前一亮地拍手道:“对啊!我爹爹是对我是最最好的了。要是他知道韦宗主对奴家有意,说不定更加想要见上宗主一见!” “只要韦宗主肯去,想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待韦宗主的。怎么样?韦宗主,自主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在这里纠缠青青传出去名声不好不说,也不符合礼数,奴家更是不可能会答应你什么的。” “不如你现在就启程,找我爹爹去如何?想来他一定会很开心见到你的!” 胡青青一番正话反说,就连他身为一宗之主也有些尬尴起来。 毕竟他一个前辈对一个晚辈死缠烂打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现在要是直接去面对胡医仙,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活着出谷。 不过他毕竟是魔道中人,本身也不太讲究那些俗常礼仪,经过的风浪也多。更何况他一想到自己要办的那件大事,也只是脸色微微一红,就泰然自若地呵呵道: “青青姑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胡医仙那边我自然是要去的。但是青青姑娘这边我也放心不下,恐怕青青姑娘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的炙手可热。”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我可着保不齐会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会对姑娘不利。” 韦宗主这番话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是他就这么翘着兰花指,脸上的油彩随着他这样的表述焕发出别样的奇怪光芒来,还是看得千云生直竖鸡皮疙瘩。 不过就在众人听了韦宗主这番话,还在一时不太明白他这话里意思的时候。 外面突然一阵风雷之声传来,很快就有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进来道:“不知胡家的青青姑娘可是在这里的?在下灵骨门门主求见!” 众人一阵愕然,这灵骨门门主当时在魔门大会上和莲花宗宗主一样,也算是一方豪强,这会怎么也巴巴的跑过来了? 就在众人奇怪之际,韦宗主却翘着兰花指谓然道:“果然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还真是哪里都有这臭骨头的身影啊!” 果不其然, 这个灵骨门的门主一进来,看到坐在一旁的韦宗主也是一愣,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道:“韦贯之,你倒是鼻子灵,竟然比老子跑得还快!” 莲花宗宗主冷笑一声道:“我与青青姑娘正在谈情说爱,你这臭骨头竟然跑过来横插一杠。怎么,你就不怕你家里的那几头母老虎吃醋?” 灵骨门门主一听韦贯之说什么谈情说爱,指着莲花宗宗主哈哈大笑道:“笑死我了,死妖精,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都什么岁数了?就算你想要老牛吃嫩草,也要看胡医仙会不会答应。” 就在两个人斗嘴之际,又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道:“下面可是胡家妹妹所在?奴家云小小与孙大娘一起,特来拜见。” 这一下不仅仅是千云生这样的看出来不正常了,就连胡青青这样极为不敏感的人都品出不太对味了,这也让众人不由得再一次重新审视起韦贯之的态度来。 不过众人中还是千云生反应最快,只见他对着宫小月道:“五当家的,还是你去把孙大娘和小小姑娘也请进来吧!” 五九一 各路来客 这一下连来了各路豪雄,顿时乌龙堂上就热闹了许多。 只见得款款走进来的小小姑娘让在座的众多男人都眼前一亮,虽然她旁边的孙大娘长得颇为魁梧,脸似枯草、大眼环鼻,宛如一只母大虫似的。 但是被她这么一衬,更加显得她旁边的云小小长得就可人多了。 众人只见这云小小肤如流脂、脸似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约束。 甚至一颦一笑中还颇有些病怏怏的风情。虽然她只是一身素衣,但明眸流转间不但不减其清丽,反而更有一番娇柔的滋味。 她和孙大娘随着宫小月走了进来,就捂嘴浅笑道:“一直听我家大娘提起青青姑娘是如何的风姿绰约,今天见了,果然是风华绝代,温婉动人。” 云小小这么一开口,只见她声音清柔飘逸,宛如黄莺般婉转,甚至言语间还有丝勾人意味。 这一下除了场中几个老怪物之外,被胡青青收服的那些手下可都没什么定力,顿时堂上就响起一片猛吞口水的声音来。 胡青青听了这声音更加皱眉,刚想开口,就听得千云生长笑一声抢过话头道:“原来是孙大娘大驾光临,还真是令我等意外。” “正好莲花宗宗主、白骨门门主都在这里,想来大家不请自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大当家的问询,还请坐下叙话!” 说完灵气一展,引过一张凳子飞了过去,显然彻底无视了云小小的存在。 千云生这一招顿时令众人有些意外,往常孙大娘这一手玩的极溜,利用身边的几个头牌,时时都能令旁人失了主次,搞得对方内部间隙丛生,从而让孙大娘借此从中渔利。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鬼修识破,不由得让包括孙大娘在内的在场诸位都高看了千云生一眼。 其实这种出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千云生的本意,但自己这边剩下的几个都太弱,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出这个头恐怕才能不会被各位大佬看轻自己这方。 孙大娘深深地看了千云生一眼,就哈哈笑道:“不错!青青姑娘倒是有个忠心的好手下!”说完,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而云小小则根本就没有丝毫被千云生冷落的不快,反而是颇有深意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就款款地站在孙大娘的身后。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坐定,心中反而笃定下来。想来这么多人,自己这边就算现在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想必也绝无可能再隐瞒下去。 因此他朝着胡青青拱手,假意问道:“大当家的,今日既然我等济济一堂,想来总要有些热闹的项目。不如安排些儿郎们比斗助兴,不知大当家的以为如何?” 胡青青刚想点头,就听得白骨门主大手一挥道: “不必了,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老子可不欢喜。老子这一次来,就是想要请青青姑娘到老子的白骨门做客的,不知道青青姑娘肯不肯赏不赏我王铁门这个面子?” “巧了!”白骨门门主话音未落孙大娘就在一旁笑道: “这一次我们合欢宗过来,也是想要请青青姑娘到我们合欢宗一聚。青青姑娘你要知道,它们白骨门除了一帮硬邦邦的骨头,可什么都没有。” “哪像我们合欢宗,我还可以让我们家小小教青青姑娘几招调教男人的秘术。想必到时候,更加没有男人能逃得出青青姑娘的手掌心。” 孙大娘这话虽然有番香艳味道,但是用她那破锣般的嗓子说出来,怎么都让人听了有些汗毛直竖的味道。 那感觉就好象是进了阴风阵阵的妖精洞似的,哪怕再美艳的妖精,也能让人没了兴致。 就在众人被孙大娘的破锣声震得有些发晕之际,就听得韦贯之翘着兰花指冷笑道:“你们想要请青青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问过我?” “我可是和青青姑娘要许诺终身的人,我劝你们就不要打这里的主意了,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另请高明吧!” 就在韦贯之话还未落之际,堂外又“哈哈哈”地传音进来道:“我在外面倒是听了一会了,韦宗主想要娶青青姑娘,但似乎人家青青姑娘可没有答应。” 这人虽然还没有现身,但既然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就已经知道是谁。 就听得韦贯之反唇相讥道:“贾胖子,你见到你那几个臭钱就睁不开眼。怎么着,你这会也想着要以身犯险?就不怕你人死了,钱还来不及花完吗?” 韦贯之声音刚落,就见得贾胖子大腹便便地走进来,哈哈道:“韦宗主你这就错了,这生意之妙岂是你等俗人能轻易能看得明白的?” “正所谓挣钱之道妙化万千,但关键就在于一个利字。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更何况是这等无本生意之事,如何能少得了我贾胖子啊?哈哈哈!” 千云生把贾胖子这话听了个大概,暗暗有些些明白过来。心中暗道: “他们这么多人来,十有八九是有求于胡姑娘。这么看起来,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动手。” “不过既然是各方汇聚,大家利益不同,倒搞不好是一个左右逢源的机会。也许让他们狗咬狗一番,搞不好我们就能从中借力使力,反而能掌握一些主动。” 就在千云生心中思虑之际,就听得灵骨门门主哼道:“什么来了去的,老子可没那个闲工夫。”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目的,那不如干脆大家打上一场。谁赢了谁就请青青姑娘去他那里做客如何?” 灵骨门门主这番表态顿时惹恼了胡青青,她冷哼道:“那个王什么门的,姑奶奶我可没什么兴趣到你那个什么白骨坟去做客。” “再说了,你那个什么白骨坟的,一听就臭烘烘的。姑奶奶要是去了,恐怕后面这一年,沾染了你那的臭气,也要臭得不能见人了。” 胡青青故意把白骨门说成白骨坟,还大大的贬损了一番,顿时气得灵骨门门主哇哇直叫,就想要伸手把胡青青抓住。 而胡青青边上的顾安早就在注意众人的动向,暗暗准备。一看灵骨门门主伸手,虽然明知不敌,但还是硬着头皮飞了出来,挡在胡青青的前面。 不过显然现在场中的形势已然大变,这会都不用顾安英雄救美,白骨门门主的大手立刻就被另外三股力量敌住。 只见得孙大娘冷笑道:“好啊,威胁不成就要强抢了,难不成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不成?” “要我说啊,这青青姑娘想要跟谁走自然就会跟谁走。特别是我们合欢宗的合欢坊,那可是魔门一绝,青青姑娘定要去开开眼才算是没有白活这一遭。” 孙大娘这么一表态,贾胖子反倒是最干脆的哈哈大笑道: “胡家姑娘,明说了吧,这一次你只要愿意陪我老贾去一趟天南世界,并破了那里的天地极光道。那老贾的宝物里,就可以随姑娘你挑上一件。” “天南世界?”“天地极光道?”千云生等人一听到这两个陌生的词汇顿时有些愕然。 均都暗道难不成短短这么一段时间,天下间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成?但似乎乔松年并没有传回什么重要的消息来啊! 不过千云生反应倒是极快,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不妨碍他已经看清楚了场中的形势,因此连忙开口道: “诸位既然想请大当家的,想必都认为大当家的有这个本事,但何不诸位直接说出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样一来,我等也能立刻参详一番。万一只是诸位一厢情愿,大当家的其实也无能为力。让诸位白跑了一趟倒是小事,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可就要耽误诸位的大事了。” 五九二 神棍预言 千云生这么一说,倒是句句在理。 顿时各路魔门大佬都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孙大娘首先开口道:“其实就算这件事情我等不说,想必再过半个月诸位也会知道了。” “据说在天南世界,出现了圣祖令的消息。但是根据逃出来的人的说法,必须要经过一处极为恐怖的天地极光道。里面凶险万分,进去的人大部分都陷在了里面,搞不好已经身死。” “据目前所知,里面最为厉害的就是各类防不胜防的毒物。因此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观我魔门中人,还是非胡姑娘不可。” “圣祖令?”这个消息顿时让千云生等人都有些惊诧起来。 虽然当时在魔门大会上,按照虚魔神君的意思,既然天象已出,这圣祖令恐怕就离出世不远了。但众人都没有想到,本来这远在天边的事情,竟然和自己有了关系。 虽然这让众人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么多魔门大佬都济济一堂,除了圣祖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呢? “看来权利这东西,果然是最美丽的毒药啊!”千云生心中谓然一叹,暗道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大佬们有想法去争什么圣祖令,他们可没有这种想法,结果也跟着倒霉。 恐怕要不是胡青青有他爹这么一个强硬的后台,来的这些魔门大佬还能不能如此文质彬彬、威逼利诱就很难说了。 不过依据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想要置身事外似乎也很难。因此千云生只得无奈地开口道:“原来是为了圣祖令的事情,怪不得诸位都如此重视。” “但是仅凭各位这样描述,我们的大当家到底行还是不行恐怕还真的难以判断。要是万一我们大当家的破不了这天地极光道,那诸位这般亲身犯险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千云生这么一问,只听得那贾胖子哈哈道:“我等岂是之前那些庸才可比?” “再说既然之前那些庸才中都有人逃了出来,想来凭我们的身手想要过去,最多也就是费些手脚罢了。” “青青姑娘莫要害怕,我老贾保证,只要青青姑娘跟了我去,我自然能让你囫囵个的回来,绝不会少了姑娘一根汗毛!” 千云生心中暗道,这帮魔门大佬的话,如果能信一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回头真要遇到危险,恐怕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想及此处,千云生微笑着道:“那不知另外几位是什么意见?” 其实他这么问显然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如果能让他们狗咬狗起来。最好众人能吵翻了天,那他们搞不好就能从中借力了。 谁知道魔门众佬也不是省油的灯,谁都知道凭着自己单个的能力想要稳胜其他三方其实极难。 因此孙大娘先是眼睛一眯地道:“没想到你贾胖子竟然对圣祖令这么有兴趣。” “那这样好了,与其我们在这里连圣祖令都没有看到,就吵成一锅粥。不如干脆我们四个先联合起来,等拿到了圣祖令,我们再各凭本事分个高下就是。” 孙大娘这么一说,顿时让莲花宗宗主韦贯之也沉吟道:“这样倒也不错....” 灵骨门门主王铁门其实心中并不愿意,但他看贾胖子和韦贯之都有些意动,知道这会反对恐怕也不见得就有用处,也不得不出声道: “孙娘子,你可不怪我老王多心。这件事情,所谓的各凭本事是个什么章程?咱们可得事先说好。” 孙大娘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章程,无非是各凭本事各用手段,死活不论。” “不过我有一点可要事先言明,这要是谁在还没有见到圣祖令前就耍什么小心眼、小心思,那可别怪我们另外三家以多欺少了!” 他们几个在这里讨论的热闹,胡青青倒是不干了,只见得她脸色一垮地道:“喂!喂!你们这里讨论的热闹,可是我可没说要去。” “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那就请赶紧自便吧,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众人没想到胡青青会来这么一出,就在胡青青准备起身之际,千云生心中也在叫糟。毕竟他已经看出,在座的几个魔门大佬都露出不善的目光。 就在场中气氛为之一僵之际,贾胖子却哈哈哈笑道:“胡姑娘,不知你爹爹的逆天回命丹练得怎么样了?” 贾胖子这么一说,胡青青顿时嗖然立住身形,死死地盯着贾胖子道:“我爹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胖子仰天大笑道:“我贾胖子怕死的很,这等大事自然得去找泥菩萨给算上一卦。”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莲花宗宗主韦贯之就狐疑地问道:“泥菩萨惜字如金,会为你算上一卦?” 贾胖子嘿嘿道:“再是惜字如金,那也无非是看能付出什么代价罢了。老贾我为这门生意投点小小的本钱,算出一个前路亨通那也是值的。”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胡青青道:“泥菩萨告诉我,要是青青姑娘不肯去,只消说我出‘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想必定然能说动青青姑娘。” “哈哈哈,既然是泥菩萨亲口批的命,我老贾自然要试上一试,只不过我又多加了几个字而已。果不其然,世人都说胡医仙命不久矣,看来这件事情倒是真的了?” 贾胖子的这番问话,不吝于一颗定时炸弹,顿时让众人都一阵愕然。包括胡青青在内,全都没了声息,只余下贾胖子一个人得意的站在大厅的中央。 千云生看着情形不对,连忙出来插话道:“这件事情,恐怕我等得商量一番。” 说完告罪了之后,拉着众人来到内堂,打出隔绝阵法出来,才悄然问胡青青道:“这个逆天回命丹是怎么回事?” 顾安在一旁代答道:“其实这是贾老魔会错了意,这逆天回命丹实际上是我师父为泥菩萨所炼。” “也不知泥菩萨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会又借着贾老魔的口把这消息传出来。莫非是想要告诉我师父,他已经等不及了?” 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为何胡姑娘会面色大变呢?” 顾安叹了口气道:“问题的关键也出在这里,我师父不炼这丹还好,一炼这丹才发现上了泥菩萨的当。现在这丹成了我师父的契机,但同时又是诅咒。” “要是我师父真的能将此丹炼成,那说不得他老人家就能借此立地渡劫,再上一层。” “但万一要是我师父炼丹失败,恐怕还会有寿元被此丹反吸之虞。到时不仅仅是境界不保,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顾安这么一说,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有些倒吸凉气地道:“那这么说来,虽然贾胖子没有猜中,但恐怕也离实情并不远了?” 胡青青在一旁冷哼地道:“泥菩萨这人最是狡诈,我爹爹上了他的大当。要是被我逮到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千云生在一旁沉声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关键是泥菩萨这人说话神神叨叨的。” “恐怕贾胖子这一次也被泥菩萨忽悠了进去,我看他的感觉,似乎已经对泥菩萨的意思深信不疑。”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泥菩萨也没有明说,到底什么东西对于胡医仙的炼丹有帮助。” 五九三 多种可能 千云生这么说完,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还是顾安先开口道:“虽然泥菩萨这个人神神叨叨,但是所言事后来看总能切中,因此还不能不信。” “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师父,恐怕我们还不得不去。要不这样,师妹你就不要去了,还是师兄我去吧,毕竟不管炼丹还解毒来说还是我更在行一些。” 谁知胡青青反而摇头道:“师兄要是这么说,那我更加要去了。” “贾胖子那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可是泥菩萨让他说给我听的。这说明这件事情,还必须我去才有用。” 千云生见胡青青和顾安在一起争得不可开交,沉吟道:“这件事情恐怕还没这么简单。” “哦?”千云生一直以来出的主意都还靠谱,因此他这么一说,顿时众人都有些奇怪的望了过来,看他有什么新见解。 千云生见大家都望了过来,却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太好,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泥菩萨这个人说话从来都是遮遮掩掩,半真半假。若我们只是仅仅按照他表面的意思体会,搞不好就会上了大当。” “就说这次这个圣祖令的出世,也实在太过奇怪。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咱们这魔门大会刚一开完,立马就有了圣祖令的消息,而且还传的满江湖就是。” “诸位,你们就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情搞不好是正派的一个圈套吗?” 千云生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讨论,顿时众人稍一深思就反应过来,这中间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他继续沉声道:“搞不好有了圣祖令的消息,魔门中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什么天南小世界,反正更加有利于三大派突袭夔幽城。” 千云生这么说完,顾安摇头道:“还是不对,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何泥菩萨会觉得我师父的逆天回命丹的契机,就在这个什么天南小世界里面呢?” 千云生冷笑道:“泥菩萨只是说了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若是我们随意发挥联想,搞不好反而是中了泥菩萨的套。” “自古杀人诛心,最厉害的杀人办法可不是在刀上而是在嘴里。” “虽然我不知道胡医仙经历了什么,但想来既然和泥菩萨脱不开干系,那说明极有可能之前就是泥菩萨故意误导了你师父,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就连胡医仙这么超绝的人物都上了泥菩萨的当,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多长几个心眼吗?最起码千万不要预设前提或者猜想,否则极有可能陷入泥菩萨的陷阱里去。”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还是胡青青关心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千云生想了想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恐怕让我们立刻做出什么决定也不可能。” “但我们可以这么想,就是如果我们不去这个天南世界,除了泥菩萨的这五个字,我们可会有什么损失?” 众人均都摇了摇头,千云生接着分析道:“既然如此,那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损失就是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了。” “但是泥菩萨只是让贾胖子给你带了这几个字的来,可从没有说逆天回命丹一定在天南小世界中。” 李长松忍不住问道:“那为何泥菩萨会说,只要贾胖子说出这几个字,胡姑娘就一定会愿意去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一般人的思维,肯定会觉得,贾胖子说出这几个字,又说胡姑娘一定会去,那就说明这逆天回命丹和天南世界有关系。” “但是我却并不这么看,因为这只是我们关心则乱之后的正常反应罢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泥菩萨的话,他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 “他说的是,说出‘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青青姑娘就一定会去天南世界。” “因此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青青姑娘去了天南世界,马上回来,那是不是泥菩萨这个话的条件其实也完全满足了呢?” 千云生这么一问,顿时众人的轻呼一口气道:“还真是如此!” “所以!”千云生再接再厉地道:“我们现在要假设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青青姑娘去了天南小世界,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其实也满足了泥菩萨的意思。因为我们不能排除也许青青姑娘刚一出门或者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第二种是,青青姑娘去了天南小世界,得到了什么。” “这时候依然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东西就是泥菩萨所说契机,或者还有一种情况,依然不是‘逆天回命丹’的契机,她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才遇到了‘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通过我这样分析,你们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大部分人,只会想到的情况,恰恰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去了天南小世界,并且还获得了炼制‘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但实际上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恰恰在其中并不占据多数,反而起码有一半可能性的情况,也就是第一种恰恰才是被大家所忽略的情况。” “因此如果我们把这两种状态同时考虑,并认真考虑其中的因果关系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最重要的是青青姑娘安全归来,我们反而有更大的可能性能因此触发泥菩萨的谶言。” “而我们在天南小世界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能触发泥菩萨谶言的可能性反正在其中是更小的可能性。” 千云生这么说完,宫小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 “所以胡姐姐去天南小世界这件事情,才真正是泥菩萨泄漏的天机,而反而不是什么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 “因为正是因为泥菩萨的话,胡姐姐才会决意往天南小世界一行。”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微微颤抖地道:“甚至我们都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逆天回命丹其实根本就是和胡医仙无关,而是和泥菩萨有关。” “你们设想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万一胡姐姐陷落在了天南小世界,导致胡医仙情绪不稳从而炼丹失败。” “很有可能会发生的情是,胡医仙炼丹失败,被丹药夺了一身寿元,反而搞不好成全了逆天回命丹,并最后便宜了泥菩萨。” “或者说,泥菩萨也许早就明白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一早就忽悠了胡医仙。” “如此一来,泥菩萨的谶言也没有错,但其实跟我们想象又完全都不一样?” 宫小月说出如此惊悚的可能性,顿时让胡青青和顾安的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泥菩萨这个奇怪的预言就像巨大的绞索,顿时让众人越猜越觉得有多种可能性,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最后还是千云生挥手道:“小月说得这种可能性其实也不能说不会发生,因此这件事情我们既然要做,其实就一个目标,那就是保证最大的可能性能达到的,就是青青姑娘必须要安全归来。” “只要青青姑娘能安全归来,我们就算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能算是失败。” “因为现在对我们唯一有利的是,按照泥菩萨的说法,只要青青姑娘去了天南世界,那我们就算是应了他这个谶。” “至于应谶之后,要是泥菩萨的预言没有实现,对于逆天回命丹的事情完全没有帮助。那该发愁的不是我们,反而是泥菩萨才对!” 千云生这么抽丝剥茧的分析完,众人全都眼睛发亮地道:“泥菩萨既然号称算无遗漏,确实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漏洞发生。” “看来虽然我们知道的不会比泥菩萨更多,但反而正是如此,该发愁的恰恰不是我们才对。” “所以对我们来说,只要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身,保证安安全全的回来,那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千云生见众人的脑子全都转了过来,微微一笑道:“那我们赶紧商议一下,有什么能最安全的保护好我们自身的办法吧!” 五九四 小小竹杠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众大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胡青青等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商量了什么,出来之后,就听得胡青青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诸位既然都有意这圣祖令,再加上泥菩萨的谶言也和我有关,那我们既然要去,这里我还得提出几条对我有利的条件才行。” 坐在下面的四位魔门大佬都有些好奇胡青青能提出什么条件,就听得她掰着指头开口道: “诸位实力强悍,比我等不知胜出多少,这第一条,自然是诸位得发下毒誓,尽力保护我和我身边人的安全,更不得加害我等。” 也许是胡青青他们进去商量之际,众人在外面也达成了一些默契。因此这一次白骨门门主首先开头道:“这是自然,只要胡家姑娘你肯去,这一条我们允了。” 胡青青见另外几家都没有反对,又继续道:“另外这第二条,自然是好处了。” “诸位想来都知道,反正我对这圣祖令毫无兴趣。若是我愿意去,诸位之前都说了,愿意拿出些好处出来补偿于我,这一点诸位可不能食言。” 韦宗主这会也不提什么仰慕之辞了,而是微微笑道:“这个好说,不知青青姑娘要些什么?只要是我们几个拿得出的,自然毫无问题。” 他这话虽然说得婉转,但言语间竟然直接把四个人的承诺,想要直接缩减成大家一起提供一份的了。 而贾胖子这会也跟韦贯之成了一条战线,哈哈大笑道:“韦宗主说得没错,想来凭着我等的本事,只要青青姑娘要得合理,自然是毫无问题。” 他这话虽然说得豪迈,但显然也悄悄把刚才夸口,让胡青青随意在他收藏中任取一件的承诺,抛到了脑后。 其实前面众人在里面分析的时候,就有些猜到了这个情况。因此胡青青根本不理他们语言中的陷阱,而是一个个地道:“我要的东西,恰恰就是诸位有的,就看诸位肯不肯割爱了。” “孙大娘,我记得你们合欢宗有一味三界外之物,叫‘合欢奇淫散’。哪怕就是仙家遇到了,也得坠入其中,不知是也不是?” 孙大娘眼睛微缩,咯咯一笑道:“胡家妹子果然家学渊博,竟然连我合欢宗如此机密的手段也都识得。” “不错,旁的东西若是你问起我还真不见得会有。但是这东西既然胡家妹子问了出来,我要是说我没有,倒是要被胡家妹子小瞧了。” 说完一丢手,一个粉色的瓷瓶就飞了过去,然后就见得孙大娘冷笑道:“既然胡家妹子连我合欢宗这件东西都知道了,那恐怕具体用法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胡青青把粉色瓷瓶接了下来,一打开瓶盖,就见得里面冒出了一粉一黑两道精气。胡青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是合欢宗的手笔,青青谢过孙大娘了。” 收完合欢宗的东西,胡青青又转过脸来,朝着白骨门道:“王门主,我记得你们白骨门六百年前得了一粒天魔碎骨,不知能否割爱?” 胡青青这么说完,竟然惹得白骨门门主浑身气息一动。不过很快这气息就被他压了下去,冷哼道: “胡家果然不愧是魔门巨擘,竟然连我白骨门的事情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怎么,我白骨门都拿这枚天魔碎骨没有办法,难不成你们蝴蝶谷能有办法不成?” 胡青青微微一笑道:“有没有办法,我也得试了才能知道。” 白骨门门主见竟然从胡青青的口中什么都探出不出来,不由得气息又是一阵紊乱。不过眼前圣祖令的大利在前,他终究还是一狠心,丢出一截宛如枯木一样的东西道: “小娃娃,那颗天魔碎骨就封在这截阴木里面。不过你可不要说我老王没有事先提醒于你,这截阴木你可不要随意打开。” “万一你随意打开这截阴木,露出了天魔碎骨,引来了域外天魔出了什么事情,回头你蝴蝶谷可不要把帐算到我白骨门的头上!” 胡青青用神识一扫就看清楚里面一颗米粒般大小的天魔碎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这就不劳白骨门门主操心了,青青自然省得。” 胡青青说完,不再去管白骨门门主那郁闷的神色,而是转过头来朝着莲花宗韦宗主浅浅一笑道: “韦宗主,青青知道您对奴家最是怜惜。就不知你们莲花宗那七彩天地王莲的莲子有没有带着身边,给奴家三颗可好?” 韦贯之见胡青青要得前面两样东西,心中就已经大呼不好。 见胡青青朝自己开口,果然是天地王莲的莲子。他眼睛不去盯着胡青青,而是盯着千云生,一语双关地冷笑道: “好啊!果然是有些门道,我之前倒是有些小看了。” “罢了,既然青青姑娘开口,我这最后三颗莲子,就送与你吧!”说完,三颗金色的莲子就朝着胡青青飞了过去。 众人也不知道到底韦贯之是真的只是最后三颗,还是为了阻住胡青青继续索要而提前找到的借口。” 胡青青素手一抄,就准确的把韦贯之的三颗莲子抄在手心。脸上像是出了口恶气似的,笑容更盛地道:“果然还是韦宗主对奴家最好!” “我还听说,要化开这七彩天地王莲的莲子,还非得你们莲花宗的那一汪池水不可。既然韦宗主有这莲子,那想必这湖水其实也是随身带着的了?” 胡青青不愧是胡医仙的女儿,对各家各派的所需之物都知之甚详。以至于句句点到关键处,一时间让众大佬都有些疲于招架。 而韦贯之这里更是没有想到的是,胡青青找合欢宗和白骨门都只要了一样东西,但是找他竟然要两样东西,不由得脸上更加阴沉。 不过他也是心思沉稳之辈,既然莲子都送了出去,就没必要一点池水还得罪胡青青。因此略一踌躇,就飞出去一个葫芦道:“我这就带出这么多出来,青青姑娘可得省着点用!” 胡青青满意地将两样东西都手了,就朝着贾胖子看了过来。 贾胖子抢先哈哈道:“胡姑娘不愧有乃父之风,要的这几样东西就连我老贾都眼红起来。不过胡姑娘也知道,我老贾买来卖去,你要的东西搞不好早就已经被我交换了别的东西去了。” “因此,若要是胡姑娘要的,恰好正是被我换了出去,姑娘可千万不要说我老贾是有意推脱,不肯拿出来哦!” 贾胖子这句话极其阴险,要是胡姑娘说的东西让他太过心疼的,他自然可以推说这东西早就换了别的东西用了。 这样一来,表面上是胡青青找他要东西,但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控制胡青青能要的范围。 就在他心中得意,自以为得计之际,只见得胡青青捂嘴微微一笑,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开口道:“我要的东西,贾掌柜肯定有。” 说完伸出手来道:“贾掌柜,听说你富甲天下。咱们这一路上破关斩境,需要用到极品灵石的地方可不少。因此这极品灵石,恐怕还得贾掌柜多支援出来一些才行!” 五九五 天南世界 众魔门巨头被胡青青一顿竹杠,一个个都敲得胆战心惊。 还好胡青青倒也利索,又提了几个条件,见众人一一允诺之后,也不耽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千云生和顾安两个和众魔头一起出发,留下宫小月和李长松看家。 千云生想了想还是将阿古和问心珠都带上,而把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一起留给了宫小月,叮嘱道: “这段时间,各方联系就靠你和圣姑两个做决定了。不要怕,有塔灵的帮助,你和圣姑就大胆做决定就是。” “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宫小月笑着道:“师叔放心去就是,南蛮这边的战事我看还早,夔幽城恐怕也没这么快建得起来。” “更何况这么多魔门大佬被天南世界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搞不好夔幽城还得再遭劫难。” “师叔放心去就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多向圣姑请教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上次青凝谷遇袭的事情,圣姑处理的极好,也让他对于自己建立的这个体系更有信心。 因此不再犹豫,和宫小月、顾安一起,和众人挥了挥手,就跟着魔门四位大佬一起朝着天南世界飞去。 有魔门四位大佬带路,速度果然比他们自己要快了许多。仅仅十多天的功夫,众人就已经飞到了天南小世界的门口。 这会天南小世界的门口已经来了不少人马,不过各家东簇一片,西堆一块,显然还是一盘散沙的状态。 至于天南小世界的入口处,则有一彪人马挡在门口,还竖起了一杆大旗。贾胖子走近了一看,就哈哈哈道:“原来是冥老魔的徒子徒孙,在这里耀武扬威呢!” 韦贯之也走近了一些,皱着眉冷哼道:“冥老魔就喜欢乱收弟子,也不知这些人有什么用处,乌烟瘴气的厉害。算了,我就行行好,帮他清理门户吧!” 说完只见得韦贯之气机涌动,看样子就要准备立刻动手。谁知道孙大娘在一旁叹道:“韦宗主,这些可人儿我看细皮嫩肉的,倒是有些水灵,就这么被你打成了花肥着实有些可惜了些。” “不如我给他们求个情,就让他们做一次牡丹花下鬼吧!” 韦贯之听了孙大娘的说法,把浑身的气机一收,翘着指头冷笑道:“孙大娘既然开口,我自然是乐得少花些力气。” “不过他们做了花肥,一死了之,我觉得倒是他们的福气。被你们合欢宗收了,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那恐怕才是他们的悲哀吧!” 孙大娘摇头道:“韦宗主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天底下哪个人不想要风流至死呢?只可惜呀,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有多少人就算是身败名裂、毁家散财,都不可得呢。” “但是在咱们合欢宗,轻轻松松就都实现了。韦宗主你不知道,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福气哦。” 他们两个魔门大佬正在这里聊着,云小小则烟视媚行地走到堵在门口的众人面前,微微捧着胸口皱眉道: “诸位大爷,小女子想要问个路,不知这天南世界要怎么走啊?” 堵在门口的众人,早在云小小走过来前,眼睛就已经看直了。这会争先恐后地抢着答道:“姑娘你可看好了,咱们身后这黑漆漆的洞口,就是进入天南世界的唯一路径。” “不过姑娘你来晚了,我家宗主有令。现在这地方已经被我家宗主封了,除非拿着我家宗主的手令,否则可无法通过。 云小小故意扭着腰肢,顿时众人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她的媚术,渐渐的一个个都露出了丑态出来。 只见得云小小假意问道:“那不知到何处去,能弄到这手令呢?” 只见得一个小喽罗可能是中了媚术已深,腆着脸道:“小娘子长得真俊,你要是愿意陪大爷一个晚上,大爷我就去想办法给你弄个手令去。” 边上一个大概是比地位他高一些的头领,给了这个小喽罗一个爆栗,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小娘子如此天仙般的人物是你能玷污的吗?” “来,小娘子过来,我看你胸口似乎有些顽疾,让我来给你揉揉胸口,看看能不能手到病除。” “好、好、好!”云小小笑颦如花地款款走了过去,伸出她那柔弱无骨的细手轻轻一抹,就把那两人宛如变戏法似的,就收到了袖子里去。 更为让人惊诧的是,旁边的众人竟然就像是视而不见似的,反而一个个更加都露出色中饿鬼般的脸庞,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云小小扑去。 不一会儿,就宛如飞蛾扑火似的,在云小小轻捻慢抹之下,就全都没了踪影。 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的,大概是他们最大的领头。 他惊恐万分的“嗬嗬嗬”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极为惊恐的面容。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要、不要”这样的短促的话语,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朝着云小小靠得更近。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头领越朝着云小小靠得越近,抵抗似乎就越弱。 甚至快要接近云小小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露出惊吓的表情,反而一脸桃花的满足样子似的,心甘情愿的被云小小一抹就也收进了袖子里。 一旁的白骨门门主看到这一幕,冷哼道:“孙大娘,看样子你家云姑娘倒是得了你合欢宗八成真传了吧?一套吞日神功倒还真是出神入化。” “也不知道冥老魔要是知道你吞了他这么多弟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孙大娘在一旁咯咯笑道:“冥老魔单打独斗也不过跟我们几个半斤八两罢了,难不成他还敢惹我们四个不成?” “再说了他要敢来,我合欢宗正好最近还少几个护法。回头把他炼成我合欢宗的坐下护法,倒是不错。” “至于我家云姑娘的本事,门主要想试试,让我家小小陪你一个晚上,你不就都知道了吗?” 孙大娘说得白骨门门主直摇头,看来合欢宗的功法在魔门中也算是出了名的。 就在孙大娘和白骨门门主斗嘴之际,贾胖子在一旁看着围在天南世界门口的一群人,看着云小小举手投足、浅笑嫣然间就直接灭掉了一队修士,哪还不知道厉害,一个个躲开得远远的。 只见得他哈哈一笑的当先飞入到天南世界中去,边走还边道:“行啦,不要斗嘴了,大家都快着些吧!” “既然冥老魔都已经进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进去了呢?咱们可也不要落下那些人太多了!” 韦贯之在一旁冷笑道:“贾胖子果然还是心急,大概是心疼他那些极品灵石了吧,想要赶紧赚回来。”说完,也脚步不慢地飞了进去。 而孙大娘见云小小走了回来,反倒不急着进去,而是把眼睛盯着胡青青道:“胡家妹子,他们都朝前去了,我们也抓紧一些吧!” “好!” 胡青青其实也好奇泥菩萨到底所指为何,再说她们已经有了计划,自然极为干脆的就当先飞了进去。 而千云生则看着顾安也跟着胡青青飞了进去,摸了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犹豫,紧跟着飞了进去。 而孙大娘和白骨门门主见胡青青几个都飞了进去,自然也不耽误,都一起消失了身影。 不知是不是刚才云小小那一手太过骇世惊俗,直到胡青青他们进去了许久,天南小世界的入口处才慢慢积聚了一些人。 这些人中,有些看着这个已经无人管理的入口,反而犹豫了一下,干脆转身直接离开了这里。还有一些人则胆子更大,虽然看到云小小的本事,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飞了进去。 五九六 道左风波 半个月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天地极光道的面前。 这一路虽然极为辛苦,但是在千云生看来,要是他们分头寻觅,恐怕会比这个快上许多。 但正是因为众人谁都不愿意让胡青青离开自己的掌握,所以只得同时前行。这么一来,多走了不少弯路不说,还因此遇到了不少危险。 这个天南世界不愧是界灵已死,快要彻底崩溃的小世界。以至于不但原有的土着彻底消失,就连他们这样的身手,也在里面频频遇险。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魔门大佬,各有诡奇身手,还算是一直都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这里,不过这也让千云生等人对于未来要在天地极光道遭遇的凶险更有了概念。 其实这个天地极光道本身就是天南世界里面极为出名的一处地方,主要是整个天南世界虽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产出。 但唯独这个天地极光道这里,整个空间还算是颇为稳定。因此只要是愿意花些时间的修士,还是能在里面找到一种天南世界特有的天南樱月。 这天南樱月虽然不能让修士们发什么大财,但起码可以混个温饱,而且整个天南世界需要一定修为的修士才能进入得了。 所以整体来说,有一定修为、又愿意进入天南世界承担风险的修士数量本也不多。因此有些想要混口饭吃的散修,稍微勤力一些,还是基本能维持日常修炼的。 所以整个天南世界的天地极光道,本来就是一个在散修中颇为有名的赚取灵石之地。 但是这段时间天地极光道也变得极为不稳定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整个天南世界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所以终于也影响到了天地极光道。 还是因为天地极光道有什么奇怪变故,不但天南樱月产量大减,甚至还有不少老资格的采摘修士也开始陨落在内。 这么一来,这些靠着这采集天南月樱为生的修士们终于坐不住了。毕竟本来这里是一处极为稳定的收入来源,这么一大变,顿时就又要有些人开始流落江湖了。 因此就在有心人的建议下,众人合力凑份子,请了两个高阶修士进去一探究竟。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高阶修士一进去,不但只逃出一个高阶修士。而且这个高阶修士就算逃出来以后没过多久,竟然也重伤而陨。 不过根据这个高阶修士带出来的消息说,似乎里面出现了了不得的变化,像是有宝物出世的样子。 高阶修士说完这些就潸然而逝,但这些消息却在外面的这些散修中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有些修士认为这里面太过危险,应该早早撤离。但更多的修士觉得既然里面出现了机缘,修士本就是逆天争命,更加应该进去一探。 本来两边的立场来说,就是支持进去一探的修士更多。因此有些有心撤离的修士,就开始悄悄上路。 但这么一来却惹恼了想要进去一探的修士,毕竟这些修士一旦离开,搞不好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因此双方毫无预兆的爆发了一场大战,本来想要撤退的修士就在少数,更何况想要撤退的修士大部分都是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的。 因此一场大战下来,结果可想而知,竟然那些想要撤退的修士被主张进去的修士们一屠而尽。 这样一来就没了反对的声音,大家自然就浩浩荡荡地往天地极光道内出发了。 但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耽搁的时间,竟然天地极光道的内部又有了变化。 本来众人就是对于天地极光道极为熟悉之辈,再加上那个高阶修士的口述,又做了不少针对性的准备。 但众人一进入天地极光道后就发现不仅原来那个熟悉的天地极光道消失了,甚至还增加了诸多极为凶险之处。 其实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众人多丢下点人命想来总会有幸运儿的产生,其实入谷的修士何尝没有抱着这个心思。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一入谷后所有人都中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剧毒,以至于越往里走这毒就中得更重。 但是这毒诡异之处就在于,虽然众人已经中毒,却毫无所觉。直到走到一半的时候,这毒才真正发作。 短短三天时间,整支队伍直接减员了十分之九。剩下的数十个修士,全都靠着胡家的清心解毒丹才逃了出来。 但就算如此,这些人也因为中毒的深浅,相继毒发而亡。不过这么一来,相关的消息却慢慢传播了开来。 这期间得到消息的修士,陆陆续续没有十波也有二十波。他们都是听了前人的遭遇,更加信心满满地做足了准备进入谷内,但最后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不过也许是入谷的人多了起来,总算有些幸运儿逃了出来,也没有毒发而亡。因此慢慢的,整个天地极光道的消息传得满江湖都是了。 不过这个天地极光道真的惹得这些大佬们注意的,还是因为圣祖令的消息。传说有人已经看到了圣祖令,但是最终实在是毒物太厉害,还是功亏一篑。 还有人说圣祖令漂移不定,似乎并不是固定在某一处。甚至最惊悚的传言是说圣祖令已经修炼成精,这一次是为了渡劫,所以才露出行迹。 反正众人的说法林林总总,莫衷是一。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谁真谁假,或者谁在有意往里面掺假消息了。 因此众人来到这天地极光道的边上,看着道外零落的尸体无人收敛。一个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身死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凡人更有归宿,不得不曝尸荒野,不由得都有些感慨。 白骨门门主在一边轻叹道:“多好的尸体啊,要是拿来给我做骨头架子多好!” 孙大娘则轻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留下一堆臭皮囊,神魂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莲花宗韦宗主则轻笑道:“他们这毒中得蹊跷,恐怕也没人敢随意碰触,大概是怕自己也沾上相同的毒素。倒是可惜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虽然都是无主之物,竟然也没人敢触碰。” 贾胖子则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储物袋,目光炯炯地道:“真是罪过,人死为大。胡姑娘行行好,将这些人都烧了吧!他们身上的那些储物袋,就算是咱们出手的报酬了!” 孙大娘在一旁扑哧一笑道:“贾胖子,你好心是假,舍不得那几个储物袋才是真吧?” 贾胖子倒是脸皮够厚,他洋洋得意地哈哈一笑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贾胖子看到钱,哪里还走得动路?” “再说了,我们这样的人眼里只看到钱,岂不是更显得真实?总比那些假情假意、虚头巴脑的更让人觉得靠谱?” 胡青青在一旁眉眼弯弯地一笑道:“贾掌柜这话倒是对我的脾气,总比那些啥钱都不想花,还非要用谈情说爱来骗人的好!” “算了,既然是做善事,那我就辛苦一回!” 说完,就见胡青青猛然出手,就像是丝毫不惧那些人身上的莫名毒物似的。 只见得地下的那些尸体,在胡青青的灵气席卷之下,不仅仅将那些人全都烧成了灰飞,还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全都卷了回来。 五九七 浮游蟪蛄 众人看到胡青青露出的这一手,都暗暗在心中有了评定。 特别是她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根本不用辨别这些人身上是哪些毒物,直接就宛如风卷残云似的全将这些人烧了个干净,不由得都暗暗肯定。 甚至贾胖子在一旁看了胡青青露了这么一手,顿时眼睛一亮地拍掌道:“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是将门虎女!胡姑娘如此之俊的身手,胡老儿倒是足可以欣慰了。” 胡青青虽然将储物袋全都卷了过来,但依然没有停手。只见得她直接将自己的炼丹炉掏了出来,将这些储物袋全都丢进了炼丹炉中。 众人知道恐怕她是要炼化这些还沾在储物袋上的毒物了,因此都并不着急地继续看胡青青施法。 只见得胡青青先是用正常的炼丹方法,甚至还倒出一些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来,用水火相济的办法炼了一段时间。 然后又很快的连使了几个千云生从来都没见过的法诀,只听得她轻“呔”一声。很快的,那些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就全都蒸腾成了一团雾气飘荡在炼丹炉的上空,被炼丹炉拘住。 胡青青做完了这些,才将炼丹炉内的储物袋都摄了过来,倒转袋口,全都倒在地上道:“诸位看看可有什么有用的?” 众人都是一方大佬,别说他们看不起这些储物袋里的零碎,就连胡青青和顾安显然也眼界颇高,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 只有千云生和贾胖子,你挑一件,我选一件的将这些东西全都分了,最后贾胖子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道: “这些人身上别的东西倒是一般,就是这天南月樱还算有点意思。就是太少了一些,也没啥高品级的王樱。” 众人都知道贾胖子的性子,也不去理他,反而都朝着炼丹炉上的那团雾气望去。 白骨门门主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胡青青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沾得不多,所以才有命逃到谷外才开始毒发。” 孙大娘则不解地问道:“胡家妹子,这到底是什么毒物?” 胡青青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再一次打一道法诀进去,将整个雾气重新收回炼丹炉内。 只见得她法诀再一变化,再用自己的灵火炙烤这一团重新化为液体的池水,不一会就轻喝道:“还不现形!” 炼丹炉中,“咕噜”声很快就响了起来。那一团池水也像是被煮沸了似的,立刻就变得黝黑起来,还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 莲花宗韦宗主见到这一幕,有些惊诧地道: “我那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也算是天地灵物之一,此水不但最善调和万物,更有七彩王莲的根茎浸泡。照说最能辟邪辅正,没想到竟然也挡不住这毒物侵袭?” 胡青青微微一笑,指着这团池水道:“韦宗主你再仔细看看,这毒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得了胡青青的提醒,又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池水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似乎生出了无数小虫出来,在池水中开始游荡。 胡青青冷笑一声道:“诸位这下总算看清了吧?此乃是浮游蟪蛄,诸位不认得也很正常,因为这东西已经消失了数万年了!” “数万年了?”众人皆都一惊,就听得胡青青点头道:“之前我在乌龙山听诸位说起这些人死状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所以才找韦宗主要来了这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而我之所以会猜到这浮游蟪蛄的身上,除了死状近似以外,最为重要的,乃是这浮游蟪蛄恰恰就是和圣祖令差不多年代的东西!” 众人听了胡青青说这浮游蟪蛄乃是和圣祖令同一时代的东西,不由得都面露喜色,暗暗振奋。 他们均都明白这胡青青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说,既然这地方突兀的出现了和圣祖令同年代的东西,不是更加证明了圣祖令的真实性吗? 不过虽然众人都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孙大娘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这么说来,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毒物,而只是一种妖兽了?” 顾安在一旁摇头道:“孙大娘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是情况恐怕比某种毒物还要糟糕!” “哦?”众人刚刚得了点和圣祖令有些联系的消息,心中暗暗窃喜。现在听得顾安反而把情况说得更加糟糕,不由得有些都有些惊诧。 只听得顾安继续道:“上古魔经《青魔书》有载,天地有冥灵者,以五百为春,五百为秋,此小年也;更有大椿者,以八千为春,八千为秋,此大年也。” “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顾安把这么一段背了出来,顿时人人都忆了起来。 原来这《青魔书》乃是如道家的《道德经》一般,文字虽然不多,但颇为艰涩曲折。属于人人都知,但没几个人能完全弄得明白的东西。 但是刚才顾安随口背出的《青魔书》这段,却分明已经将这浮游蟪蛄的情形做了大概的描述。 白骨门门主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难道说这浮游蟪蛄竟然已经到了不知春秋的地步了?” 原来不知春秋在魔门中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不死不灭的意思,属于极为罕见一种特质。 胡青青接话道:“问题还不在不知春秋上,就算是不知春秋之物,天地间相生相克,总还能有些办法克制。但棘手的是,这浮游蟪蛄生长之地往往乃是千毒之处,这恐怕才是最为麻烦的。” “千毒之处?”众人顿时也纷纷皱眉起来,终于明白顾安所说的情况更加糟糕所为何指了。 贾胖子不知是对泥菩萨的批言有信心,还是对胡医仙的本事有信心,哈哈道:“既然胡姑娘认得这东西,还能将其现形出来,想必自然是有破解之法的了。” 谁知道胡青青摇头道:“如果真是浮游蟪蛄,那我在没有见到是哪千种毒物之前,恐怕也没法敢打包票,咱们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众人见胡青青说得慎重,均都内心一凛,韦贯之在众人之中最为阴险,因此皮笑肉不笑地道: “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那咱们如何进谷可就得商量个章程出来了。” “起码回头乱作一团,或者一哄而上可都不好。” 孙大娘眼珠一转地道:“这是自然,既然咱们之中以胡家妹子的解毒本事最强,那说不得肯定是得胡家妹子这里出一个人当先探路。” “我们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出手营救,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显然众魔门老鬼全都是贪财惜身的性子,不仅没有一丝一毫前辈高人的自觉,反而就像是应当如此似的,全都赞许的点起头来。 千云生把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眸子微冷。还好他和胡青青、顾安两个早就定下了保命的计策,而且还商量了一套暗中联络的办法,因此就算是被众魔门大佬盯着也没断了互通消息。 虽然表面上胡青青和顾安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千云生知道的更多。所以他微微一笑,就站出来道:“诸位何必如此麻烦,大家请看这是什么?” 说完,就掏出数只活灵活现的傀儡出来。 众魔门大佬轻咦一声,众人都是眼光犀利之辈,自然看出这些傀儡虽然等级不高,但一个个活灵活现,宛如活物似的。 不由得盯着千云生道:“小兄弟你这几个傀儡似乎不凡啊,不知是谁家师承?” 千云生现在拿出来的傀儡,可是用完整的鬼傀之术炼制的。不像青凝谷的那些傀儡,为了不让正道起疑,用得都是把最关键的点灵之法删减过的傀儡之术。 他本就有意混淆自己万鬼宗传承的跟脚,才露出这鬼傀之术来。见到众人果然被这傀儡之术吸引,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而是指着自己的傀儡道: “诸位刚才也说,这毒物凶险,想来朝前探路定然会增加许多莫名风险。”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这傀儡在走在前面。如此一来,就算有些什么风险,诸位也能提前反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说完,拿眼睛看向胡青青。 胡青青自然立刻接着千云生递出的台阶道:“这方法不错!二当家的,且待我给你这傀儡上做些准备,然后我们再行入谷吧!” 众人见了千云生这手段还算靠谱,胡青青也表示赞同,他们也不用冒什么风险,自然毫无异议地等着胡青青开始做起准备来。 五九八 深入谷内 三天之后,随着众人深入天地极光道内,情况也越发的危险起来。 只见得一只宛如螳螂般的傀儡正走在前面,突然“噗”的一声,就直接化成了灰烬。 “停下!” 众人知道这是又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毒物,纷纷停住脚步。胡青青和顾安则连忙上前观察了之后,商议了一番。然后才掏出炼丹炉来,炼制出滚滚霞气出来,朝着刚才傀儡处涌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那些霞气冲过去后,就逐渐变得极淡,显然已经和毒气交上了手。 只见得这些滚滚霞气似乎对于毒气有克制作用,它们还能一边和毒气交手,一边朝着深处更深入了一些。 就这样,在胡青青和顾安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们用了半天时间,才终于把这段地界打透,滚滚霞气终于不再受阻地飘出去老远。 见到终于成功,胡青青才和顾安一起收手道:“成了!大家赶紧过去吧!” “我这霞缛云絪只能坚持一刻钟的时间,时间过了,这蜩毒恐怕又得覆盖上来。” 众人虽然不明白这蜩毒乃是何物,不过既然连千云生的傀儡都毫无反抗的直接湮灭,想来定然也是一种剧毒,自然极为迅速地纷纷一掠而过。 众人掠过这一片蜩毒区域之后,孙大娘才满意地笑着道: “还是胡家妹子家学渊博,否则咱们过来这一路上,少说也遇到了数十种毒物。虽然凭着咱们的功力深厚,闯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恐怕时时得用功力相抗,可没有现在这么轻松。” 旁边的白骨门门主虽然浑身法力密布四周,显得对于此处颇为慎重,但还是有些抱怨道:“这鬼地方真是邪门,竟然冒出这么多毒物出来。” “我们走过来都有些吃力,那些人比我们可都差远了。难道他们真的能深入如此之深?不会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们未知的事情吧?” 韦贯之则冷笑道:“都说这天地极光道每一次进来都不一样,这次还真是见识了。王门主说的也是我正在考虑的,你们说怎么会突然就冒出这么奇怪的一处地方呢?” 白骨门门主和莲花宗宗主这么一开口,众人都有些默默,显然他们都有过相关的联想。 而贾胖子倒是心细,他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他们过来的蜩毒区域的中间,有几根插在道壁上的细针道:“诸位你们看看那是什么?” 说完袖袍一卷,就把那几根细针吹落,然后才有点了然地点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花婆婆的千瀑万花针吧?” 孙大娘见到这千瀑万花针冷哼道:“好啊,看来进来的人还真是不少。我们可不能耽误了,你们还进是不进,诸位还是快点拿个决定吧!” 胡青青倒是在一旁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大家都有所怀疑,那我们干脆赶紧退出去就是。说实话,这鬼地方还真是毒瘴丛生、步步是险,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反正这圣祖令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既然大家都不想进去,那我们还等什么,早点撤退吧!” 胡青青一席话说得众人全都目光一闪,显然众人可不像胡青青他们三个物语无求。 先是白骨门门主朝着贾胖子吹落的那几根细针看了看,冷哼道:“先是冥老魔,又是花婆婆,好啊!好啊!既然他们都不怕,我王铁门又怕个锤子!” “再说了,这里面就算是有什么凶险,想来凭我们几个还有什么不能应付的?最不济,还有冥老魔和花婆婆这样的给我们垫背呢!” 孙大娘也咯咯笑道:“胡家妹子真是说笑,我那‘合欢奇淫散’可是已经送出去了,反正旁人我不管,我是一定要进的。” “就是就是!”贾胖子也不知泥菩萨和他说了什么,一副笃定的样子道:“小小毒物罢了,在胡姑娘面前还有什么可怕的。” “哈哈,这几天一路过来我可都是看到了。再厉害的毒物,可都不在胡姑娘的话下,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倒是韦贯之轻轻一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态度显然是对于进去,是志在必得的态度了。 既然大家都纷纷表态,没人愿意退出,自然众老魔就不再犹豫,继续朝前而去。 而千云生见众人都跟了上来,又拿出一只豹子模样的傀儡。这豹子样的傀儡速度比刚才那个螳螂傀儡速度又快了许多,显然让众人的进度又提高不少。 就这样众人又往里面深入了六七天后,终于来到一扇宛如石门样的前面。 众人还没走到石门前,就看着这里石门外面竟然三三两两的站着好几个人影。大家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站着的数人,竟然都是老熟人。 只见得孙大娘指着其中一个宛如邋遢的乞丐道:“好啊,风尘子,竟然被我在这里遇到你了,我可找得你好苦!” 那个风尘子冷冷地看了孙大娘一眼,摇头道:“大娘你又是何苦,咱们既然缘分已尽,自然海北天南。这相见是苦,情字更苦,这么多年,难道你连这还没有看透吗?” 千云生没想到孙大娘一代合欢宗掌门,掌弄天下男人的魔门巨擘,竟然也有为情所伤的一面。不由得暗叹这难道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吗? 而那孙大娘则根本不为风尘子的言语所动,双掌带风地猛扑上去道:“你这个腌臜混沌货的东西,当年骗老娘的时候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可是说得极好。” “怎么着,现在就想翻脸不认账不成?” “哼!什么相见是苦,情字更苦,还是收起你那套混帐话吧!当年你那套鬼话也许还能骗骗人,现在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地面孔吧。” 说完只见得孙大娘周身灵气涌动,边冲边骂道:“你以为你躲得过当年,还能躲得过现在?既然被老娘遇到了,还想拿两句轻飘飘地话就把老娘我打发了不成?” “今日就算是你说破大天去,我也要把你那舌头勾出来,看看心肝肺到底是白还是黑!” 她这番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冲到了风尘子的近前。那风尘子别看一身乞丐打扮,也不知孙大娘看上了他哪一点好,竟然还死追不舍。 那风尘子见既然用言语根本就说不动孙大娘,不过他显然暗中早就有所准备。 一看她不依不饶地扑了上来,嘴上连忙道:“好!好!当年的事情,现在岂是一句两句掰饬得清楚的?” “算了,我好男不跟女斗,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说完身姿极为飘逸的一摇一晃,显然身具极俊的身法,霎时间就脱开了孙大娘的猛扑,直接就朝着石门中冲了进去。 孙大娘自然是不依不饶,就也想要朝着石门追过去。没想到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老婆婆轻哼一声,一点拐杖,就拦在了巨石的入口处。 就这么小小一耽搁的功夫,那个风尘子就直接跑没了身影。 孙大娘虽然收住脚步,但显然已经是怒极了的样子,反而冷笑道:“花婆婆,我可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来拦住我作甚?莫不是看我们同是女人,所以好欺负不成?” 那个花婆婆就好像没有看到孙大娘气极了的样子,反而一番老态龙钟的样子,颤巍巍的,和刚才出手的时候灵巧的状态大相径庭。 只见得她先是喘了几口粗气,又咳嗽了两声,才有些平过气来地唠叨道:“老了老了,果然是不中用了。” 说完才抬起头来,迎着孙大娘那要杀死人的目光絮叨道:“孙娘子,不是老身有意阻拦,实在是这里可没那么好闯。” 说完一指旁边的一块巨石道:“孙娘子要是不信,且看那里就知。” 五九九 子午谷道 众人顺着花婆婆的手指所指,才发现整个石门的最上方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边上还有若干小字。 只见得这最上面龙飞凤舞的,俨然写着“子午谷”这三个大字。 花婆婆见众人朝着那几个小字望去,轻笑道:“既然大家都份属魔门,那我就好心给诸位讲讲。” “这子午谷可是有些讲究,这一天时间里,只能是子午两个时辰,每次由一人入谷,则难度最低。若是这入谷人数一多,这难度倍增不说,还会成倍的增加后面难度的时间。” “譬如刚才风尘子不等时间就闯了进去,不但因此将要遇到的困难立刻翻上数倍,遇到一些莫测的风险。就连恢复到正常的时间,也要多上数日,耽误我们后面人的功夫。” “孙娘子,这下你明白了吧?不是老身不愿意让你进去,实在是老身几个可等了数日了。要是被你和风尘子这么一搅,又不知道还要多等几天去。” “本来这多等个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耽误了我们找寻圣祖令,或者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那孙娘子可不要怪我们这些人找你拼命。” 花婆婆一番话顿时让孙大娘有些皱眉,她之前只是刚见到风尘子所以有些义愤。现在时间已过,也早就冷静了下来。 只见她嘴上倒是毫不相让地道:“花婆婆可真是说笑,我当时在魔门大会上可是听得清楚。这圣祖令乃是有德者居之,可跟什么时间早晚没什么关系......” 她说完这句,总算是给自己找回了点面子,紧接着话风一转道:“罢了,既然大家都急着进去,那我也不做这个恶人。” “这个风尘子要是死在里面最好!要是没死在里面,我进去迟早还是能遇到他,到时候绝不会让他走脱了去!”孙大娘说完,才气鼓鼓的走到一边。 花婆婆见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也颤颤巍巍的走到一旁坐下,现场顿时又安静下来。 众人就这么又等了一天多的时间,突然站在最上首的一个白帽书生,立起身形,朝周围众人拱了拱手,哈哈一笑,当先飞了进去。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俱都相熟,自然知道大家都不是弱手,因此众人都自觉地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次进谷。 就这样众人又等了三日,终于轮到了千云生他们一行入谷。在这个期间,虽然也来了数拨人士,但除了有三四个安安静静地等了下来,剩下来的扭头就走。 也不知道他们是自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对于圣祖令的争夺没了希望,所以退出,还是准备另觅进去的路径。 而他们这一众人中,先是贾胖子当先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拱手道: “诸位,那我就先走一步,在那边等着诸位了。”说完当先飞入到子午谷中。 原来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虽然一次只能由一人进谷,但众人都有了安排:先是由贾老魔和孙大娘两个先进谷,然后才是胡青青三人,接着是白骨门门主和韦贯之,最后才是云小小。 这么一来,虽然众人是依次进入,但因为彼此之间互有牵扯,也不怕有人会抢先出发。 就这样,先是贾胖子、孙大娘飞了进去,很快就轮到了胡青青她们三个。只见得千云生抢先站起身来拱手道:“大当家的,这一次就让我先来吧!” “好!”他们三个其实私下早有沟通,见千云生装模作样的请示,胡青青自无不可。 千云生悄然一晃,就想进去,突然一道极细的阴气像是一根细针一般朝他刺来。 其实这细针极为阴损,千云生还是得了阿古的提醒,才知道方位。 就在千云生刚想运功相抗,就听得白骨门门主暴喝一声,除了出手帮千云生将这阴气细针拦下外。还卷起好大一股灵气,对着远处一道身影平推过去,卷起了雷鸣般的巨大声浪。 原来是后面来的人中,有人不忿千云生这么低的修为也要占一个名额,想要给他点苦头吃吃。 那人可能过于自信自己的本事,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发现。只见得在白骨门门主暴虐出手,再加上韦贯之在一旁帮忙之下,很快就将那人打得吐血而逃。 不过以千云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还是眼神微冷的将那个人的容貌记住,暗道以后要是遇到了他绝不轻饶,然后才一闪身钻进了谷中。 一进入子午谷中没多久,千云生先是深入了一些,知道外面的人再也难以窥探到里的情况。才微微一笑,将阿古和问心珠全都放出。 然后又拿出装着天魔碎骨的截阴木,笑着道:“走!干活去了。” 原来千云生和胡青青他们商量的保命之法,其中一道后手恰恰就落在这天魔碎骨中。只不过之前一直被众大佬盯得极紧,所以到了现在才有机会施展。 而且他们三个中,也只有千云生会五鬼搬运之术,自然是交给他来办此事最为合适。 这会的子午谷颇为安静,果然不愧是一天中最为容易通过的时间。虽然对于千云生的金丹修为来说,还是稍微困难了一些。但是有问心珠和阿古开道,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再加上他还有胡青青偷偷给的镇毒珠护身,不用浪费灵气硬抗毒气,因此速度更加有了保障。 只不过按照他们的修为,这出谷的时间也不能太过离谱。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时间还是颇为紧张。 所以他并不耽搁,而是抓紧时间。他先深入子午谷内,然后才找了一个不易被发现之处,才将摄魂幡拿了出来。 这天魔碎骨乃是域外天魔最为喜爱的魔物之一,因此极易招惹域外天魔的窥视。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还难不倒他。 只见得他先是用摄魂幡创造出一个绝对阴魂的世界后,才悄然对阿古点了点头。 阿古得了千云生的指示,也立刻施法,依然还是放出一个纯用阴气组成的祭台,然后又准备好各类祭品,才将五鬼招了出来。 这次千云生用得祭品比上次的还好,因此召出来的五鬼神通更大。 只见得他将那段截阴木丢给五鬼,才脚踩七星的念了遍咒语,然后急急如律令地道:“呔!还不快快将此物取出!” 这五鬼搬运乃是仙家神通的一种,自然不惧域外天魔的觊觎。 千云生指挥着这五只小鬼将此天魔碎骨取出之后,并不用手去接,以免沾染天魔气息被有心人发现,而是又拿出一只绿毛白骨的符笔。 这符笔其实也不是他的东西,而是胡青青塞给他的。笔倒是好笔,用得是万年尸鄡的腿骨和头顶的一簇心毛所制,一成功就是精品法宝。想来只要养出器灵,就是妥妥的仙器。 不过拿着这么好的符笔,千云生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暗道只可惜这笔不是自己的,用完还得还给人家,恐怕黑不下来啊! 想到这些,以他财迷的性子,他也只得化悲愤为力量的笔走游龙。在这一颗小小的碎骨旁,一气呵成的用灵气画出六百六十六个古怪的符字出来。 而这些符字被千云生一笔画成,刚一成型,就立刻猛然狂吸周围的阴气来。 千云生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中满意,毕竟是精品符笔所画,果然效果强悍。 不过他知道这还不够,旋即把符笔一收,又抓出一大把极品灵石出来,全都拍碎之后,强行将灵气也灌入这些符字之中。 只见得顿时间阴气和灵气就宛如小小的两条阴阳鱼似的,越卷越深,全都朝着那小小的天魔碎骨灌去。 就这样,也不知这天魔碎骨的品级到底有多高,千云生竟然连掏了五次极品灵石,才终于将这粒小小的天魔碎骨灌满。 不过用得极品灵石越多,显然未来的威力也越大。 千云生显然极为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层层符字与灵气、阴气包裹着的天魔碎骨,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又布置下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然后才指挥着五鬼将这粒天魔碎骨放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的千云生,才满意地轻笑一声,眼神中露出得意的神色,然后才念动咒语将这个阵法藏入地下。 当他做完成一切,看着眼前这个彻底看不出任何异样出来的地方后,才不再犹豫地挥退五鬼,又将摄魂幡一收,由阿古和问心珠领着,抓紧时间朝着谷外奔去。 六零零 河图洛书 云天之外,有一儒一道两个老者正在下棋。 只见得那个儒服老者轻轻一点,立时间棋盘上一阵耸动。白子宛如山呼海啸,惊涛裂岸,顿时卷起千堆之雪。 那儒者一指点下,微微一笑道:“天苍子,你这划地为牢,遮天为谋,就不怕未来魔门不与你干休吗?” 天苍子眉目轻舒,也落下一粒黑子。霎时间之见得棋盘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只听得他声音低沉古奇,宛如自带风鼓之声似的,嗡嗡地道:“星微君,正所谓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他们自取其道,何怪吾乎?” 执白子的星微君知道天苍子这是在用道德经中的意思告诉自己,表面上看,整件事情似乎是自己谋划,实际上他也只是上应天意罢了。 他微一沉吟,又落下一颗白子,顿时间就宛如云开天阔,雨翠烟霏,立时就将那天苍子的攻势化开。 只见他落下一子后,又眉毛微耸地道:“魔门贪心是不假,但是你用圣祖令做饵,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做了不轨之事?” 那个天苍子也“啪”地一声落下一颗黑子,一时间宛如银瓶迸裂、笔扫千军,瀚海百重间,音书顿时寂寥。 只听得他坚定地道:“星微君这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到我们这个层次,凡俗间的种种早就如过眼云烟般不值一哂,只有无上大道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终极目标。” “只要对我等成就无上大道有利,那就值得去做。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不成这一点星微君也要质疑吗?” 星微君手指一凝,并不急着下子,而是微微蹙眉道:“但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我们做的事情能够两利,岂不更好?” 天苍子似乎并不赞同星微君的意思,轻轻摇头道:“若要是能够两利自然最好,但如今天下之势已然混乱,魔门又有大魔将要出世。” “这时候,如果我们不能快刀斩乱麻,恐怕还会反噬自身啊!” 星微君思索半响,又一子落下,只见得棋盘上气蒸云泽,乌云密布,太清涵虚,舟楫无渡,一派凄风苦雨的滋味。 只见得他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天苍子你就不怕我们这么做,反而更快地将这大魔催生出来吗?” “毕竟天地有常,盈亏相长。魔门经此一挫,恐怕搞不好气运只会更加往大魔方向集中啊!” 天苍子似乎并不犹豫,也许是他早就已经想通透了。因此在星微君落下一子之后,又立马跟了一子。 只见得棋盘上霎时间风流云散,黄草高飞,本来一番乌云之态立马变得有一种余者悲夫的味道。 天苍子虽然落子之间自有风云,但脸上却极为平静地道:“星微君,自古白云苍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你我都过了这般年月,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当年魔门圣祖如何,虽然把魔门盘弄得济济一堂,但数万年过去,还不是都如云流散。” “如今且不说这大魔能不能成新的圣祖,你我还能不能看到的这一天,也是两可之数。就算是他能再一统魔门,数万年后还不如风吹雨打,全都散尽?” “什么事情,都抵不过时间罢了!” “因此,星微君,任何事情看长一些,就都不是问题。” “反而唯有长生,才是最为重要的一切!” 星微君摇了摇头道:“圣人云,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天苍子你这般急功近利,恐怕有违了你道家清净无为之风啊!“ 天苍子轻哼道:“星微君寿元无碍,自然毫不着急。老道比你虚长四千两百岁,又如何能和你比得?” “我青云山现在看似繁华似锦、烈火烹油,但七峰之间互有高低。老道在时,恐怕还能维持一二;一旦老道走后,我那两个师弟,恐怕不见得还能维持这一团和气的局面。” “也只有老道求得长生,将我那中意人选扶上大位,恐怕才能为我青云山开创出下一个万年鼎定之局。” 说完轻哼一声,目光朝下望,不知穿过了多少重天去冷声道:“这些魔门宵小,倒恰好够老道炼一炉丹药!” 星微君虽然比天苍子年轻,但长生路上,步步惊心,哪里是能随意踌躇的? 更何况今日天苍子说起他青云山种种,又何尝没引起他星微君的共鸣? 就在他还想开言,再说两句之际,突然空间中一阵耸动,遁进来一个白发坤道,笑着道: “两位倒是好有闲情逸致,果然在这里下棋。这天地为盘、众生为子,难道还不够两位下的吗?” 星微君见是龙虎山的李玄阳,把还想开口的话语咽了下去,致礼道:“玄阳君倒是稀客,不像我们两个没用的老头,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以等天年了。” 天苍子也有些诧异地道:“玄阳君真是稀客,这么多年你终于想起来这水云天走一遭了。” 李玄阳似乎也有些感慨,她看了看周围这数千年来根本就毫无改变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两位有师弟师妹帮忙,自然多了份闲情逸致。” “玄阳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哪能和两位相比呢?” 说完众人又分主次坐下,就见得星微君微微一笑道:“天苍子,玄阳君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要给我们带来惊诧天下的消息了。” 天苍子也一捋青须地道:“星微君你还是太心急了一些,等你到老夫这个岁数,就应该明白什么是宠辱不惊了。” “这天下的事情哪怕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天去?”说完呵呵一摇头道:“既然大不过天去,那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李玄阳虽然来的颇急,但是她听天苍子的意思,分明是有意倚老卖老,好压她一头,显得他青云山比龙虎山更为境界高远。 不过这种交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波动都看不出来。反而像是老友拉家常似的,微微一笑道:“两位说得极是,正所谓修仙之道,当先治心。” “于泰山崩顶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亦可晓利害,求长生。”她这几句毫不关己似的闲聊,就好像是真的是过来清谈似的。 还是星微君看不下去青云山和龙虎山的暗中斗法,打圆场道:“诸位说得都对,玄阳君,你还是快说说所为何事吧?” 李玄阳看天苍子表面上捻须闭目,似乎颇为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却早就支楞着耳朵等在那里了。 她心中微叹,这个天苍子越老似乎在意的事情越多,甚至有些老糊涂的倾向了。 她自然不愿意与天苍子一般见识,一扫拂尘地道:“玄阳今日前来,乃是供在我龙虎山的河图有了变化,似乎是有了真正的圣祖令出世的消息。” “因此这才过来赶了过来,想要和青云山供奉的洛书相合,看看天下运势到底发生了何种变化。” “什么?!”李玄阳说完,刚才还云淡风轻的天苍子豁然立起,急切地道:“河图洛书竟然有了变化?” “快!那我们还不赶紧去看看!” 李玄阳虽然被天苍子前缓后急的态度弄得心中好笑,不过河图洛书可是轻易不动的神物,正如天苍子说的,算是通天的事情了。 因此也不耽误地站起身来道:“我观河图之相,似乎与圣祖令有关,星微君上穷星宿之理,要不一起前去,参详一番吧!” 太微阁是儒家宗门,虽然没有河图洛书两样道家神物压阵,但是却有供有孔子屐。虽然气运上一点不输于两家,但对于这传说中的天物自然好奇。 于是,他也不矫情地道:“既如此,那我等就一起去看看。” 说完众人全都身形一闪,离开了水云天之处。 六零一 谷内玄机现 而千云生他们一群人出了子午谷后,又在谷内找了三天,却一无所得,众人不由得都有些心浮气躁。 尤其是胡青青他们这些天来,几乎是毫无停歇地解毒,也把她和顾安累得有些够呛。 她见众魔门大佬也没有什么表示,就好像是应该如此的一样,不由得一叉腰道: “诸位,咱们这样找寻恐怕也得有个限度,万一已经被旁人得了这圣祖令去了呢?那我们还在这里瞎找岂不是毫无意义?” 白骨门门主摇头道:“胡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只要是此类灵物出世,必然得有异兆。就算是圣祖令渡劫,那也得风云色变,这种异象乃是天地至理之一,不会有错的。” 胡青青何尝不知白骨门门主说的道理,不过她这几天找下来,看到身边的这些魔门大佬们一个个眼睛都宛如绿油油的恶狼,更加相信千云生所说的保命原则了。 因此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那我们这么找下去恐怕也不是个头吧?再说这解毒之物再这么消耗下去,我手上的可也不多了。” “要是再过一天,诸位还想不到好的办法,说不得得先让我们出谷补充一番才行。” 众人好不容易进得谷来又如何肯轻言退出?再说这一进一出这么多天,岂不是黄花菜也都凉了? 更何况众人这些天来已经遇到了数十拨魔门同道,算一算虽然他们这一拨目前看来实力最大。 但魔门众人本来奇诡手段就多,有志于此的又不少。这时候哪怕就算是他们找不到,只要呆在里面,自然机会才多,最不济还能出手抢夺。 这要是到了外面,恐怕直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因此莲花宗韦宗主颇为阴损地道:“孙大娘,要不让你家小小姑娘陪着这位云兄弟出谷一趟再采购一些回来,我们继续在这寻找?” “想来如此一来,既不耽误我们寻找的功夫,也免得真的没了解毒之物,那可要大大影响我们的时间了。” 千云生听了这话,心头一阵恶寒。他哪里敢让云小小单独陪在身边,回头被她吃得一干二净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刚想开口,准备找个理由把这件事情搅黄,突然就听得孙大娘怒吼一声道:“风尘子,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孙大娘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已经一掌迎头朝着风尘子击去。 只见得孙大娘这会虽然怒极,但步子还是极为的妖娆。宛如一只摇摆的骄傲蝴蝶似的,直接就缠上了猝然而遇的风尘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风尘子倒霉,入得谷内的众人谁不是极力的隐藏行藏?毕竟这里面全都是魔道中人,谁也不想自己被人偷袭,或者一不小心就枉送了性命。 但这么一来,这里面就这么大,不小心撞上就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大部分时候,大家撞上也会默契的分开。毕竟找圣祖令要紧,但是像风尘子和孙大娘这样的冤家,恐怕就非得分个生死不行了。 不过孙大娘虽然合欢宗的秘法已经练到了高深处,哪怕她容貌丑陋,但是真的施起魅功来,还是让千云生这样的,必须要苦苦死守灵台清明才能勉强挡住。 但是风尘子不知是不是功法与孙大娘相克,还是他的功力更胜一筹。他就像是毫无影响似的,进退之间竟然还游刃有余。 “诸位,要不要我们也出手帮上一把,好快点结束?”白骨门门主这几天也找得心浮气躁,看到孙大娘和风尘子莫名动起手来,更加是烦闷无比。 而贾胖子也许是有泥菩萨的批言,倒是从容了许多。 只见得他双目精光闪闪的看着孙大娘和风尘子在前面动手,笑着道:“王门主,你以为咱们动手,就一定能留下风尘子不成?” “难不成你没有看出,这风尘子和孙大娘动手之间。可是留着三分力气,大概就是防着我们偷袭于他。” “这风尘子的身法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魔门中也算一绝。要我说啊,我们一起出手打败风尘子不难。但是想要将他杀灭,恐怕就难了。” “你来猜猜,万一是我们出手将风尘子赶跑了,孙大娘会不会迁怒于你?” 贾胖子这么一提醒,白骨门门主也顿时醒悟。暗道搞不好自己好心上去帮忙,还会被孙大娘误以为自己上去的目的,是为了把风尘子赶跑。 这女人一旦感情用事起来,恐怕就没了什么理智。自己这时候万一上去触她的霉头,搞不好还真的会被他迁怒于自己。 这么一来,他也摇了摇头打消了心思,干脆袖手旁观的站在了一旁,看看孙大娘到底要如何收拾下风尘子了。 而千云生这边,也不知是韦宗主的提议让云小小对他感了兴趣,还是她丝毫都不担心场中孙大娘的胜败。 这会她正拿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盯着千云生道: “这些天和钱公子相处下来,发现钱公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倒是颇有智计。小小我最喜欢有些特色的男人,回头钱公子可是要多和小小亲近亲近。” 千云生心中暗骂亲你娘的大头鬼,脸上还得浮现出诚挚地笑容道:“小小姑娘说笑了,小小姑娘风华绝代、容貌动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宾想要拜倒在姑娘的裙下。” “钱某修为低微,容貌更是普通,也就这傀儡之术还有些心得,实在是一无长处。小小姑娘如此垂爱,实在令钱某不胜惶恐。” 云小小捂嘴轻笑道:“伶牙俐齿!能在我面前还侃侃而谈的人可不多,还说自己一无长处?” 说完又朝着千云生凑近了一些,身上的幽幽兰香直冲千云生的鼻孔,撩得他魂儿都有些酥痒起来道:“钱公子就不要骗奴家了,这傀儡之术恐怕根本就不是你的主修功法吧?” “哼哼,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精神内足,自有乾坤。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抵抗我媚术的秘法,否则我都靠得你如此之近了,你岂不是早就应该像色中饿鬼一般扑上来了?” 说完轻轻撩拨耳边的细发,露出更加婀娜的身形,故意微挺酥胸地娇笑道:“看来公子所炼的魔门功法,不但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恐怕还极为的高深吧?” 千云生心中冷了下去,暗暗叫糟。看来之前自己之所以能扮猪吃虎,很大一部分还是别人不对他注意罢了。 现在稍微别人对他注意一点,他就露出如此之多的破绽,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对于魔门中人更加有了深深的忌惮。 同时也暗暗警醒,看来以后还要更小心才行。至于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个云小小也绝不能留。 不过他脸上却丝毫不动,而是露出苦笑地神色道:“小小姑娘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之所以对于小小姑娘还能言谈自如,实在是全凭大当家赐下的此物。” 说完把胡青青偷偷塞给他的镇毒珠拿了出来,反正他笃定云小小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对于解毒炼毒之物如此精通。 反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再说。 果不其然,云小小就见到千云生掏出的镇毒珠露出了一丝讶然的神色。 就在她眼珠一转,还想再试探千云生时候,突然只听“轰隆”一声,在孙大娘和风尘子刚才交手的地方,竟然破出个好大的地洞来。 六零二 洞内惊魂道 “啊!”的一声。 本来风尘子和孙大娘两个已经斗到了最为激烈处,结果这个大洞极为突兀的出现,还生出一股怪力,霎时间就将两人卷了进去。 甚至让他们两个这样级别的魔门高手,也只来及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就没了踪影。 “咦?”围观的众人可没几个为风尘子和孙大娘两个人的生死担忧,反而一个个都拿眼神盯着这个奇怪的地洞。 云小小则本来就靠在千云生的边上,就连她似乎也没有多少为孙大娘担心的意思,让千云生不由得对于云小小和孙大娘的关系有了更多的一分猜测。 只听得云小小吹气如兰地问道:“钱公子,你觉得这地洞就是通往圣祖令的所在处吗?” 千云生暗中已经和胡青青、顾安通了消息,现在情况不明,他们也不急着轻举妄动。 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云小小道:“小小姑娘,咱们已经找了三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这似乎和传言不符。” “现在这地洞虽然看着蹊跷,但恐怕是我们重要的希望了。” “而且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很快都会听到消息。要是我们不快点下去,等他们纷纷赶来,搞不好我们不但先手尽失,还会陷入混战。” “况且孙大娘也在下面,小小姑娘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云小小不知是对于千云生的魔功更感兴趣,还是真的丝毫都不担心孙大娘的安危,她反而细眯起眼来,轻笑道: “钱公子似乎比我还对大娘关心,难不成公子更喜欢徐娘半老而不是廿八年少?” 云小小这话已经属于说的颇为露骨了,还好大家都是魔门中人,要是换到正道人士那里恐怕都得大喝一声:“妖女,有伤风化!”了。 不过千云生哪里敢随意答话,他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柳下惠,正好胡青青和顾安看着情况不对都靠了过来。他连忙一指场中,岔开话题道: “快看!洞中似乎又有变化!” 云小小顺着千云生的伸指望去,只见得这会的洞口竟然像是皮肤的伤口似的,正在缓缓愈合。 众人看到这一幕,更加笃定这下面有什么东西。但是毕竟现在情况不明,再加上孙大娘和风尘子也迟迟没有上来,显然也让大家不肯轻易犯险。 只见得先是莲花宗的韦贯之拿出他那朵硕大的莲花,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那莲花竟然异香扑鼻,就像是再一次盛开了一般。 而从莲花上,浮现出一个和韦贯之长得颇像的人来,朝着韦贯之微微一礼就朝着洞内冲去。 千云生本就有心躲着云小小,更加不肯给她开口的机会,因此连忙大发感叹道: “韦宗主果然是好手段,这造化青莲之术,能变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虚体出来,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千云生这边努力把话头扯开,那边王铁门和贾胖子两个也没有闲着,纷纷动起手来。 只见得王铁门掏出一柄白骨大斧,轻轻一抖,大斧上竟然被他晃下无数的白骨骷髅出来。 这些白骨骷髅刚一落地,立刻就列着整齐的队伍,精神抖索地朝着洞内走去。 而贾胖子则掏出一本账册,摇头道:“东西还没见着,钱就花了这么多,亏大了亏大了!” 只见他一边说,一边轻捻账簿。 顿时间翻动的账簿中灵光点点,洒下的点点灵光落到散落地上的石块、碎木之上。那些石块和碎木立刻就像是被点石成金似的,全都有了灵性,纷纷往土里钻去。 千云生几个反正是保命为主,自然能拖就拖,并不急着动手。而云小小显然并不是真的不关心孙大娘的安慰,而是眉头微皱,轻咦了一声道: “咦?洞内还真是有些东西!” 千云生看到她皱眉的样子,这才恍然。怪不得她不着急,这分明是和孙大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手段。 而韦贯之的造化青莲之术下去没多久,就闷哼一声,显然就遇到了什么莫测之事。只见得他毫不犹豫地再一点手上的莲花,又变出一个分身潜了下去。 而白骨门门主的白骨大军似乎进去的更深,不过从他越发阴沉的脸上也能看出,似乎进展的也不顺利。 反而是贾胖子点灵的那些满地的乱石,似乎进展的颇为顺利,不一会儿贾胖子就开口道: “诸位,风尘子似乎和孙大娘两个潜到深处去了。咱们再不抓紧点,可真的要赶不上了。” 王铁门也冷哼道:“看来下面似乎只是颇深而已,大部分阻碍倒是都已经被风尘子和孙大娘铲除了。既如此,那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说完也不犹豫,而是白骨大斧一展,把本来已经开始收缩的洞口狠狠劈开,然后就大步流星般地冲了下去。 而韦贯之见白骨门门主冲了下去,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将莲花一抛,踩在脚下,也紧跟着飞入洞中。 倒是贾胖子不知是不是得了泥菩萨的谶言,并不着急。他反而紧紧盯着胡青青道:“胡姑娘,要不我们也赶紧下去吧!” 胡青青呵呵道:“贾掌柜,诸位既然都找到了地头,那你们自便就是。我对圣祖令可没有兴趣,万一我下去了,圣祖令反而被我得了,岂不是伤了大家的和气?” 谁知道贾胖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胡姑娘还真是说笑了,再说了,这下面万一还有什么莫测的毒物,那不还得借助姑娘的本事?” “而且万一这下面并没有圣祖令,反而通向别处,那么我们再回来找姑娘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胡青青心中把贾胖子骂了个半死,有种把他大切八块的冲动,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只得黑着脸道:“那贾掌柜可得保护着我周全些才是!” “那是当然!”贾胖子哈哈大笑,又从自己的账簿中点出数点灵光出来。 只见得这些灵光就宛如活物似的,附身在数块大石身上,那些大石就一个个宛如活过来的石傀,当先朝着洞内带路去了。 而胡青青见既然躲不过去,只得向顾安和千云生一使眼色,就一齐朝着洞内飞去。 反而是云小小这里,目光流转之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紧紧的跟着千云生他们也飞了下去。 贾胖子见众人都飞入洞内,哈哈一笑。 他先是飞入洞内后,看着慢慢收紧的洞口,想了想又点出几点灵光,看来是要给后来者制造点麻烦,然后才一转身追着千云生他们而去了。 众人入得洞内,才发现这洞内颇为奇怪,甚至神识都隐隐有被压制的状态。 不过这对于千云生倒是一喜,虽然说大家都一样被压制了神识,但是神识越高影响只会更大。这倒是无意中缩小了一点千云生和众魔门大佬的差距。 只见得他悄悄用和胡青青、顾安的联系手段,打出暗号道:“等会万一需要动手的时候,两位记得靠得我近一些。一旦情况不对,我们立刻借用后手离开!” 胡青青和顾安都知道千云生在子午谷内布置了手段,再加上他们各有别的准备,自然心领神会。 其中胡青青传过来的消息道:“这洞内确实有些邪门,不过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顾安也传过来消息道:“原来师妹你也有这种感觉,你觉得像不像咱们蝴蝶谷的惊魂道啊?” 顾安这么一说,胡青青也“呀!”的一声,惊呼道:“没错,还真的是惊魂道!难不成这里真的和我爹爹的逆天回命丹有关?” 六零三 生死两扇门 “惊魂道?”这一下轮到千云生奇怪起来。 毕竟蝴蝶谷一直以来都比较神秘,具体蝴蝶谷里有什么,像千云生这样的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晓的。 胡青青见千云生并不知道惊魂道是什么,于是简略的向他讲了讲。原来之所以胡医仙会看上蝴蝶谷,有一半的理由恰恰就是这个惊魂道。 这惊魂道乃是极为隐秘的消息,也不怪就连千云生也不知道。 其实一般来说,惊魂道乃是一种极为独特的鬼魅之地。这种地方乃是三界五行之外,自成一系。甚至还能上通碧落,下连黄泉。 因此,往往惊魂道中时常会自生一些鬼魅之事。这些鬼魅之事若是小的,可能只是生出一两只小鬼为祸而已。 但若要什么时候,生出个厉害的大鬼,往往会为祸一方,所以才会被人将这种奇异之地起名为“惊魂”。 当然,大部分惊魂道因为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因此就算是和主世界有所联系,也往往很快就会消失。 也只有胡医仙这样的艺高人胆大之辈,对于奇诡之事极为感兴趣的,才会长久的维持惊魂道和主界面的联系。 其实对于胡医仙来说,他不仅仅是对于奇诡之事极有兴趣。关键是,有时候还能在惊魂道中得到一些主世界难以得到的好处。 像这次的逆天回命丹最重要的一样主材,恰恰就是胡医仙在惊魂道中发现的。再加上后来有无意得了泥菩萨的指点,他才动了炼制的心思。 当然反过来说,有了好处往往也伴随着风险。因此恐怕也只有胡医仙这样的人,才敢视惊魂道为一处资源之地吧! 千云生搞明白了惊魂道的由来,想到了一些可能,不由得问道:“那胡姑娘的意思,这惊魂道中实际上到底有什么危险或者好处,其实很难事先知道的了?” 胡青青先是传过来肯定的声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惊魂道是偶然出现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但是每次惊魂道里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变异。” “不过总体来说,要是这里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了,那肯定绝大多数他还是能够掌握的。” 听了胡青青的介绍,顾安又颇为慎重地补充道:“虽然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反正我们绝不能小看了这惊魂道。” “且不说这是有人有意放在这里的,这么一来,那凶险自不必说。但就算是突然出现的惊魂道,但是以它能主动把风尘子和孙大娘那样的高手吸进去,还是说明这样的惊魂道恐怕极不简单。” 千云生终于明白了一些,想了想又问道:“那这惊魂道中,还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事项吗?” 胡青青想了想道:“我爹爹告诉我,如果是闯惊魂道的话,最好是不要落单,否则极有可能遇到更加莫测的危险。” 千云生心中暗暗把胡青青的话记了下来,还想继续再问,突然间眼前一亮,竟然已经随着众人落入到一处极大的空间。 这空间中开着两扇大门,其中一扇写着“来矣”,还有一扇写着“归兮”。 而前面下去的众人,包括孙大娘和风尘子,白骨门主和莲花宗主这数人,竟然全都站在这两扇门前。 千云生正在奇怪为何孙大娘和风尘子竟然没斗在一处,就听得贾胖子哈哈道:“孙大娘,没想到你和风尘子竟然重修旧好,还真是可喜可贺!” 千云生听了贾胖子语带讽刺的反话,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贾胖子果然对他们更为熟悉,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 不过大家不愧都是魔门中人,风尘子倒是也毫无羞愧之色。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拱手道:“我等既然都知根知底,那我风尘子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没错,之所以我和孙娘子歇手罢战,乃是我答应了为了圣祖令帮孙娘子出手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以后我就与她再无瓜葛。” 千云生这才恍然,看来搞不好贾胖子早就看出风尘子和孙大娘会偃旗息鼓的原因,所以才出言讽刺。 不过这会风尘子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顿时整个小队开始微妙起来。 本来孙大娘和云小小就是队伍中最强的一方,现在又加了风尘子进来,顿时让贾胖子和韦贯之、王铁门三个隐隐更加抱团了一些。 孙大娘则假装没有看出这些微妙的变化,而是破锣般的声音不耐烦地开口道:“诸位,这里可有两路,咱们选哪一路为好啊?” 现在反正还没有见到圣祖令,贾胖子和韦贯之、王铁门三个也最多只是对于孙大娘更警觉一些罢了。 既然孙大娘不急于揭破这一层,他们自然也没必要现在翻脸。因此白骨门门主王铁门先哼声道: “我看这两个也没什么不同,不如干脆我们分成两拨行动就是。搞不好殊途同归,其实根本只是两条岔路,到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呢?” 白骨门门主王铁门的建议虽然当下看似最为合理,但是众人都是心思阴沉之辈,并没有人急于开口赞同。 反而是韦贯之悄然上前,就好像想要把两扇门看出花来似的。 就在千云生也在奇怪,这两扇看似一模一样的门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突然顾安悄悄传消息道:“不对,这两扇门都有问题!” 千云生心中一惊,就听得顾安道:“这两扇门看似一模一样,但是我分明在上面看到了莫大的风险,不行,我得再仔细算算....” 千云生见顾安这么说,顿时心中有底了一些。看来顾安虽然不喜炼丹,但是他杂学颇为厉害,在这里反倒是派上了用场。 就在顾安声音沉寂下去之际,韦贯之反而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贾胖子道:“贾道友,不知你会怎么选啊?” 韦贯之这么一问,顿时众人都反应过来。贾胖子可是特别找泥菩萨做了批言,搞不好面对这样的情况,就有正确的提示,因此自然把眼睛都朝着贾胖子看了过来。 贾胖子其实心中正在骂娘,暗道这些人真是傻了,以泥菩萨惜字如金的性子难道会跟他讲那么多话? 不过他也不能不维持面子,干脆眼珠一转地道:“哈哈哈,韦道友倒是抬举在下了。其实你想要知道在下怎么选倒也容易。反正胡姑娘怎么选,在下就怎么选就是了。” 众人没想到贾胖子倒是圆滑,竟然把难题又抛给了胡青青。不过贾胖子这么选显然也有他的道理,谁知道下面毒物情况如何,现在有胡青青在身边可是多了一重保障。 而就在贾胖子开口之际,顾安在他们三个悄然的传讯中惊呼道:“有了,原来是水中石之局!” “正所谓水中含石乃如阴中包阳.....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是水落而石出之兆!” 千云生心中其实有些吐槽,暗暗道:“大哥,这都是急死人的时候,你还有空拽什么文,还不赶紧指条明路。”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中吐槽之际,大概顾安也明白现在时机不对,不是他可以大发感慨的时候,还是立刻颇为快速地提示道: “师妹,你还记得师傅当时说你命中有一次水劫,所以特地给你找的渡劫之物吗?” 千云生还有些奇怪,这师兄妹两个打什么哑谜?胡青青却明白过来,她见众人全都朝着她看了过来,假意大大咧咧的走到两个门前都看了看。 然后就像是随意一指地道:“我看这个归兮倒是不错,兆头好,就选它了!” 众魔门大佬顿时有些皱眉,暗道一个小姑娘随意一指,万一选错了方向怎么办? 只有贾胖子话既然说出去了,总不好悔改,只得装作赞许地道:“既然青青姑娘选了这边,那我自然也无异议。”说完,就站到了胡青青的身边。 而另外一些魔门大佬则狐疑地看了看众人的表现,但众人都是心思阴沉之辈,实在是也很难看出什么不同来。 最后也不知韦贯之怎么想的,他眼睛轻眯,随后还是轻哼一声,也站到了贾胖子的身边。 而孙大娘见到韦贯之和贾胖子都站到了胡青青的身边,眉目一皱,想了想道:“归兮这兆头就不太好,好像招魂似的,算了,这个来矣我看得顺眼,要不就选它吧!” 说完,带着风尘子和云小小站到了来矣的一边。 而白骨宗宗主王铁门看到孙大娘、风尘子、云小小站在一起,害怕自己吃亏,想了想道:“那我也还是和青青姑娘一路吧,说完也站到了胡青青身边。” 既然众大佬全都选定完毕后,千云生和顾安两个自然也都站到了胡青青身后准备进去。 谁知道云小小这会竟然在孙大娘的耳边轻声了几句,突然孙大娘像是得了什么提醒似的,扬声道:“且慢!” 说完紧紧盯着胡青青道:“胡家妹子,这沿路下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什么难解的毒物。你看是不是你们这边出个人,也好帮衬着我们这一路点啊?” 说完再手指一指顾安道:“我看他解毒本事倒是不错,要不就让他跟我们走一路吧!” 六零四 挺身得好感 孙大娘突兀的提出这么个要求,顿时让千云生心中一沉。 刚才顾安在他们三个悄悄的传话里面,已经分析的极为明白。其实里面的两条路都是死路,唯一的机会就是胡青青手上的渡劫之物,当然可能还包括他的天道种子。 但是这里面可不包含顾安,一旦顾安和他们分开,那恐怕就真的是必死的局面了。 因此胡青青想也不想地就摇头道:“孙大娘,你要是心中害怕完全可以和我们一路。但想要把我和我师兄分开,却是妄想!” 孙大娘脸上露出了得计般的笑容,看来她要顾安过去其实只是个幌子,因此闻言假意一叹道: “为了请胡家妹子出手,我可是拿出了‘合欢奇淫散’来。既然胡家妹子这里出不了人,那这‘合欢奇淫散’还请胡家妹子还回来吧!” “你....!”胡青青没想到孙大娘竟然能如此无耻。 其实倒不是她舍不得孙大娘的那一瓶‘合欢奇淫散’,实在是当时他们要这几样东西都是早就有所筹划的,已经作为保命的后手用掉了。 如今孙大娘骤然开口,又哪里让胡青青再能拿得出来? 千云生也眉毛一耸,没想到孙大娘要人解毒是假,要回‘合欢奇淫散’才是真。不过胡青青突然语塞,却让孙大娘眼神一冷,显然是有所怀疑起来。 千云生暗暗叫糟,当时孙大娘拿出‘合欢奇淫散’来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后来就一直呆在一起。 从时间上来说,要不是早有图谋,显然也不可能有用掉‘合欢奇淫散’的机会。 而且从胡青青的家世看,胡青青显然也不可能是为了一瓶‘合欢奇淫散’就见钱眼开到出卖师兄的人。 而如果胡青青为了这‘合欢奇淫散’在这里和孙大娘争执,显然也不符合胡青青平时大小姐的形象,搞不好更加会惹人怀疑。 就在场面微冷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出来道:“大当家的,反正哪一路都是一样,没必要大家伤了和气,要不还是我去吧!” 原来刚才千云生心中叫糟之际,连忙传音过去,说自己有脱身的办法,然后赶紧就站了出来解围。 孙大娘见千云生肯去,不由得为之一愕。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要回‘合欢奇淫散’,但是被千云生这么一挺身而出,反而让她没了理由。 因此狐疑地道:“钱公子也会解毒?”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拱手道:“在下有大当家给的镇毒珠,还有傀儡之术和大当家炼制好的解毒丹药。” “诸位完全可以让我走在前面,这样一来想必足以保证诸位的安全了!” 刚才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已经悄悄沟通好。因此胡青青虽然眼中怀疑,但千云生一贯以诡计多端示人,因此胡青青也只得半信半疑地掏出十多个瓶瓶罐罐来叮嘱道: “我这些解毒丹药想来足以应付下面的毒物,二当家的还是得一切小心。” 千云生表面上颇为感动,也掏出各色傀儡出来,实际上是悄悄把控制子午道的傀儡一齐递了过去道: “多谢大当家的垂爱,我这里也有一些我炼制的傀儡,留给大当家的防身用。” 而站在一旁的顾安大概是没有想到千云生会甘愿冒险,为他去闯必死之局。因此也主动出声道:“我这也有几样东西,二当家的也都拿去,搞不好能派上用场!” 说完掏出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递给千云生的同时,还悄悄将用法也给千云生叮嘱了一番。 千云生表面颇为稀奇地拿着顾安那几样东西看了看,心中其实颇为满意自己的这一番挺身而出,又能收获胡家师兄妹的不少好感。心中正在得意之际,就听得孙大娘倒是在一旁不耐烦地道: “行了,再婆婆妈妈的,后面的人可都要追上来了。反正搞不好一会还要碰头,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说完不再犹豫,当先钻了进去。 而云小小见千云生走了过来,嫣然一笑。也不知她是恼他坏了自己这边要回‘合欢奇淫散’的计策,还是对于千云生的兴趣不减,语带双关地道: “钱公子还真是有仁有义的奇男子,小小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一会钱公子可不要让小小失望哦。” 千云生一方面已经准备好进去之后,瞅准机会,就用天道种子逃走。一方面也笃定她们还想着回头搞不好还会与胡青青他们碰头,因此短时间内不会加害于他,于是假意苦笑拱手道: “小小姑娘说得我怎么不懂?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要不孙大娘该等急了。” “哼!”云小小看着千云生钻入门内的背影,暗暗冷笑道:“就算你再是油盐不进,最后还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想完之后,也不犹豫,跟着也钻进了门内。 就在众人钻入门内大约半个时辰后,只见得洞内一闪,又冒出一个人影来。 看来之前的声音和那个突兀出现的地洞,已经开始将周围的人吸引了过来。 这人看了看两扇毫无区别的大门,又仔细感受了一下两扇门外众人进去的气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人更少的“来矣”钻了进去。 就这样,从这个人开始,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 除了一个人选择藏在门外,大概是打着谁要是第一个从两扇门内出来,就暴起发难的主意外,剩下的众人全都无一例外的选了其中的一扇门钻了进去。 而已经身在来矣道之内的千云生,显然已经顾不得后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其实按照他谨慎的性子,当然是越早用天道种子撤离越好。 但是现在他们还是离入口太近,万一他现在使用,搞不好孙大娘一行人还能立刻退出,赶上胡青青那边,这一点显然是千云生绝不可能接受的。 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来矣道内的危险并不是特别高,偶然出现的一些小鬼和毒物甚至千云生的傀儡就能解决掉。 因此既然没有太大的危险,千云生干脆就耐着性子多深入一些。想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发动的话,这个讨厌的云小小和孙大娘恐怕只能是死得更透了。 千云生这里心怀鬼胎的朝前带路,孙大娘和风尘子、云小小三个也没有闲着。 他们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来矣道的四壁上,只见得他们三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全力出手,朝着毫无变化的洞壁上轰击一次。 虽然每次他们出手都会对洞壁造成极大的破坏,甚至飞沙走石,但是却颇为奇异的是,不管他们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却根本都造不成整个通道的坍塌。 反而就像是有什么神秘力量维持住了通道的稳定似的,不管造成再大的破坏,这些洞壁还是能慢慢恢复。 这一发现让孙大娘她们也有些皱眉,其中风尘子道:“孙娘子,不知你可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这风尘子不知当时在两人掉入地洞里的时候,给孙大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虽然孙大娘这会依然语气是冷冰冰的,却明显缓和了不少,起码还愿意搭话道: “风尘子,你不是号称游戏风尘,阅尽无数吗,怎么?连这也看不出来?” 风尘子则根本就像是没有听懂孙大娘的埋怨,反而是款款地望着她轻吟道:“风尘寄迹叹漂泊,忍将萧瑟向落魄。” “大娘,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我可是从来没有忘了你啊!” 孙大娘似乎特别喜爱风尘子吟诗的样子,连刚才冷冰冰的样子也快维持不住了,仅仅是薄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这么久了,你一点音信全无,谁知道你又去找哪个骚浪蹄子去了?!” 风尘子轻轻摇头,目光中尽是温柔地望着孙大娘道:“大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绝情宗的功法。” “得情之后必须得忘情,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要躲着你吗?还不是我心中忘不了你呀!” 千云生躲在一旁听了直摇头,暗道孙大娘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遇到风尘子怎么就智商全无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孙大娘语气又软了一些,仅仅是冷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绝情宗一旦功法大成,可是再也无绝情之困了。” 说完盯着风尘子的眼睛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绝情功法,难道还没有大成吗?” 千云生躲在一旁,看着孙大娘和风尘子在这里唧唧歪歪,你侬我侬之际终于明白过来,感情孙大娘专门选了这条道避开众人,原来是为了和风尘子重温旧情啊! 不过这么一来,对于千云生倒是有利。他见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都一副心神的放在对方身上,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好。 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又往里面深入了一些,正准备找机会发动天道种子的时候,突然间他鼻尖一阵幽香,云小小那软软的声音从他的脑后传过来道: “咦?大家小心,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六零五 双丝劫数重 千云生这边正要找机会发动天道种子,谁知道云小小竟然靠了过来,只得暂时将这个念头忍住。 而前面的动静也惹起了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的注意,就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突然间“轰”地一声,宛如地龙翻身似的,整个洞内都地动山摇起来。 就在众人凝神戒备之际,突然从前方的洞壁处破出一个大洞,从里面冒出胡青青和贾胖子两个人的身影出来。 只见得这会胡青青披头散发,好像受了什么重伤,正被贾胖子抓着速度极快的遁了过来,就像是后面跟着什么莫测之物一样。 贾胖子大概也没想到会打破洞壁能遇到孙大娘几个,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脸惊喜的飞奔过来,边飞还边有些惊恐地高声提醒道:“诸位注意,后面有东西跟上来了!” 这边的众人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贾胖子和胡青青两个,正在愕然之际,贾胖子已经抓着胡青青飞奔了过来。 不过让他们根本没想到的是,他们凝神戒备的主要是贾胖子和胡青青身后的东西。但随着贾胖子和胡青青飞到近前,却突然脸上一狞,悍然出手起来。 “叮叮叮叮...” 霎时间,宛如雨打芭蕉似的,先是胡青青扬起脸来,长笑一声。她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样子,竟然突兀的从周身处伸出无数的魔爪出来,朝着孙大娘和风尘子抓去。 而贾胖子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一把胡青青抛出,立刻就极为鬼魅的身躯滴溜溜一转,宛如刮出的一阵阴风似的。 不仅连他招牌的账簿都没有掏出来,甚至一出手十指之间还碧幽幽的,竟然用得是极为歹毒的近身用毒功夫。 “呯呯呯...” 孙大娘和风尘子不愧是魔门大佬,本身警觉就极高。因此虽然胡青青出手之间猝不及防,距离又近,还是被他们联手挡了下来。 但是云小小和千云生这一组就惨了不少,毕竟他们可是和孙大娘那组在实力上有着不小的差距。 再加上事起突然,只听得云小小一阵轻哼,立时就被贾胖子点破防御,在肩头戳出好大一个血洞。 “嘭!” 不过让众人都有些惊异的是,虽然千云生表面上也被贾胖子打得极惨。但是凭着他身边悍不畏死的傀儡的硬挡,竟然还真的被他撑过这一轮贾胖子的偷袭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千云生咋一看到胡青青重伤,下意识的就想要和胡青青联系。没想到竟然对方毫无所应,所以他一早就明白过来,对面根本就不是胡青青,因此才提前有了准备。 不过假胡青青和贾胖子这么一出手,立刻就露了底。 且不说胡青青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本事,能一人把孙大娘和风尘子一起压住。就是他们最熟悉的贾胖子,出手的路数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因此,只见得风尘子抓着幽火剑,孙大娘擎着两朵合欢铃,挡在受伤的云小小身前冷冷地道:“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那两个妖孽倒是颇为狡诈,一击未中之下,竟然毫不恋战,阴森森一笑,就又退了回去。 见对方竟然并不恋战,孙大娘倒是挂念云小小的伤势,也害怕又中了什么圈套,因此并不急着追击,而是关心的朝着云小小看去。 只见得云小小这会脸上飞出两片跎红,正在千云生的帮助下赶紧服药。 孙大娘见云小小一个照面竟然就受了不轻的伤势,眼神微冷地叮嘱道:“这里果然有古怪,大家小心一些!” 说完将一对合欢铃一抛,将众人护在里面,然后才朝着刚才那两个妖孽退下去的位置追去。 而千云生其实才不想管这些,但被那两个妖物把形势一搅,不由得心中微微叫苦。 本来他想好是自己朝前探路,这样好方便随时用天道种子跑路。现在被妖孽这么一闹,反而变得众人贴得更紧起来。 就在他心思微沉之际,众人又朝前追了一会,竟然从对面又冲出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来。 这一次孙大娘和风尘子自然不再上当,根本不等对方冲近,立刻就悍然出手。 谁知道对面竟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一番手忙脚乱之下才挡住孙大娘和风尘子的进攻。 虽然千云生也跟着孙大娘和风尘子一起出手,但一交手之际还是让千云生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样的鬼物,竟然能把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的功法模仿得如此维妙唯俏? 不过就在千云生诧异之际,只见得对方那边竟然还怒斥道:“何方鬼物,还不快些纳命!” 怒斥完之后,那边竟然也攻得更急切,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个不亦乐乎。 但也许是风尘子的见识更为高绝,或者是众人越打越是奇怪。 毕竟大家一交手就发现,对面的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的不管是招式还是术法,都是极为阴损毒辣。 一看就是在这一门功夫上淫浸了许久,似乎和之前两个妖孽仅仅是模仿出身形的表现的极其不同。 就这样双方又拆了数十招之后,突然风尘子大喝道:“我明白了,大家快退,这是双丝劫!” “双丝劫!” 千云生本来就是虚应故事,在一旁假意出招。反正他本身低微,能自保就不错了,也没人觉得他还能做些什么。 因此他听到风尘子大喊,哪还不明白过来,连忙赶紧跳出圈外。 原来这所谓的双丝劫,乃是一阵极为阴损的秘法。最厉害的双丝劫,可以将无数组人在完全不同的时空中交错起来,然后在一起生死相搏。 像他们这样同一组人,被分成了两个道路进入,不正好是满足了双丝劫的条件了吗? 再加上刚才鬼魅之物一阵袭扰,让众人都想当然的为了自保而出手。殊不知,恰恰正好中了双丝劫的圈套。 果不其然,随着他们抽步后撤,很快的眼前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都消失不见,重新又恢复到正常的洞壁状态。 看到重新恢复正常的洞壁,孙大娘也面目冷然起来,她恨声道:“好狠的双丝劫,那我们怎么办,干脆退出去?” 风尘子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道路望了望道:“大娘,咱们走了这么久,万一对方偷偷颠倒了前后的次序怎么办?要知道这洞壁可没有任何参照,搞不好你以为你在退出,实际上还是前进。” 说完冷冷的望着眼前面的洞壁道:“唯今之计,只有拼命向前,才探出一条活路了!”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死路竟然是这么一个死法,最终的目的是让所有进入此道的人力拼而亡。 甚至搞不好最后必须等其中一条道中的人死绝了之后,另外一条道的人才能脱困而出。 一想及此处,千云生就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是好歹毒的毒计! 显然千云生能想到的,自然孙大娘和风尘子也想到了。只见得风尘子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位小兄弟,大敌当前,你身上的解毒丹药还有多少?要不我们每人各分一些,以防万一?” 千云生心中暗骂,果然魔门中人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风尘子这话,分明已经是不看好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此地,所以要提前把自己的价值榨干净了。 不过千云生现在还不能发动天道种子,距离太近搞不好会被对方打断自己的施法。因此他只得装作极为配合的样子,打开储物袋来,将胡青青给的解毒丹药全都拿了出来。 反正他主要的东西都藏在了摄魂幡的洞天空间中,平时这个储物袋也只是装个样子,因此倒是不虞露底。 千云生本以为自己颇为配合,想来总能暂时让他们放心。没想到风尘子一拿到丹药,脸色立马一变地狞笑道: “咱们一路走来,毒物多多。之前在洞外,小兄弟也说让你走在前面,要不现在还是辛苦小兄弟在前面探路吧!” 千云生心中暗骂,这风尘子果然歹毒,解毒的丹药全都要了去,还要他在前面送命。 不过他本就想要瞅着机会使用天道种子,风尘子这主意倒是正中他的下怀。再加上他刚才打开储物袋的时候,突然看到顾安送给他的几样小东西,不由得心中微微冷哼,计上心头。 毕竟以他的性格,绝没有吃了亏还不报复回去的道理。反正既然要走,临走前送他们两份“大礼”倒也不错。 念及此处,千云生假意脸上一黑。露出一副好像对于风尘子的提议极不情愿的脸色,颇为磨磨蹭蹭地朝前开路去了。 六零六 仙家有神通 千云生这里假意脸色难看的朝前探路,走了没一会,这一次危险竟然是从后方而来。 只见得从虚空中突然飞出一大蓬极细的飞针,霎时间就把殿在最后的云小小罩住。 自从吃了上次的亏后,云小小显然已经有了防备。但奈何这些细针极多不说,手法也极其的歹毒,还带有破体的灵气。 虽然她极力躲避,但是她本身肩头有伤。转寰间微微一滞,立刻四肢上就连中数针。 “给我破!” 幸而孙大娘及时出手,帮着云小小挡下这些细针。但一看这手法,这些细针分明就是花婆婆的成名本事。 也不知花婆婆是中了什么暗算,竟然出手之际被人移花接木的转到了这里,用来偷袭云小小。 这一下孙大娘脸色更加难看,她干脆示意风尘子将千云生夹起,自己则将云小小夹起,一起朝着洞内深处遁去。 这么一来果然好了许多,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大佬,再加上自身经验又足,一开始只是吃了不熟悉的亏。 现在当他们熟悉起这双丝劫的套路来,虽然依然惊险重重,但是像刚才那样,被人针对着弱点连连打击的情况则好了许多。 不过这个局面可不是千云生要的,但暂时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被这么裹挟朝着洞内深处而去。 就这样众人又整整深入了一天的时间,大家都开始慢慢怀疑这洞内到底有没有尽头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露出了一丝金光来,却众人精神一振。 其实初时这金光并不明显,只有微弱的一丝。但是随着众人越发的前进,这金光却越来越浓郁起来。这发现让众人都颇为振奋,不由得更快速度的超前奔去。 虽然对于孙大娘和风尘子来说,他们似乎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其实并不是特别希望看到改变。 因为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在通道里重伤或者身死。这样一来,他就能瞅准机会逃走了。 毕竟从顾安的提示来看,他已经知道这里极有可能是一个死局,因此自然对于向前能逃离根本就不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这样的话他也没办法说出口,因此也只能被裹挟着向前冲去。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果然靠近了那片金光。 千云生定眼一看,发现那金光竟然矗立在洞壁的一侧,似乎里面还别有洞天。 其实不仅仅是千云生,显然孙大娘和风尘子也出了蹊跷。他们将云小小和千云生全都放了下来,然后盯着这金光道:“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像出口的样子啊?”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转过头来。只见得风尘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千云生道:“小兄弟,要不你先进去看看?” 千云生虽然心中吐槽,但这毕竟是一个和他们分开的好机会。他已经想过了,进去之后,立刻就用天道种子遁走。 因此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微微点了点头。只见他先放出一个傀儡丢了进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才颇为谨慎地一步步朝着金色的洞内走去。 而孙大娘和风尘子显然也紧紧盯着千云生的一举一动,毕竟目前看来,虽然眼前这个金光不太像是出口,但也暂时是离开这个通道的唯一办法,因此大家都颇为紧张的盯着千云生的一举一动。 千云生走近了金光以后,才隐隐约约看清楚里面似乎是一个有天有地的独立空间般的存在。 他又感应了一下,似乎自己的傀儡在里面还算正常,也没发现什么意外。因此他也咬了咬牙,伸脚朝着金光里面迈了进去。 果不其然,随着他整个人彻底钻进了金光之中,一个绿草茵茵、白云皑皑的世界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天道.......” 千云生根本无心欣赏眼前的景色,也根本不关心这里到底会不会是圣祖令所在。反而毫无犹豫地就准备立刻喊出‘天道界灵、速归我形’,然后就快速遁走。 但是让他愕然的是,在这里他竟然彻底被切断了和天道种子之间的联系。 “不好!”千云生心中叫糟,就要往洞内退去。 但就在这时,大概是看着千云生进来之后没什么危险,孙大娘和风尘子、云小小也纷纷钻了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 千云生心中苦笑,根本没有心情回复风尘子的问题。因为他绝望地发现,随着他们三个钻进来以后,身后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关闭。 “似乎像是某个小世界?”随着风尘子问起,孙大娘也不太肯定的回道。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特别有危险,我们先四处看看?”风尘子提议道。 既然后路被断,千云生也只得先收拾下心情。他先是假意找了一个方向又走了几步,一个让他越发心中沉下去的结果是,似乎不管他走出多远,还是没办法和天道种子取得联系。 就在他心中直想骂娘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太阳。这太阳是如此的光芒万丈,甚至还刺得他的皮肤都微微觉得有些生疼起来。 “不好!”千云生身为修仙者,怎么不明白能够将他皮肤刺得生疼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阳光,极有可能某个极其强大的法术。 就在他刚刚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那个突兀出现的金灿灿太阳,突然就像是如人一般眨了眨眼睛。 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是一群蚂蚁中的一个,而有一个熊孩子正在通过瓶口朝里面张望进来。 “仙家神通!” 千云生还没明白过来,突然就听得风尘子极为绝望地喊出这几个字来。 “仙家神通?”千云生也心中一惊,要知道他的五鬼搬运之术也是神通的一种,不过是比较低级的对于仙家神通的运用。 而能让风尘子都绝望的神通,得可怕成什么样子? 果不其然,就在他思绪刚动,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全都静止了下来。 他感觉甚至就连自己想要动一下手指、转一下眼珠都成了奢望。甚至本来的蓝天、白云、绿草也全都迅速的变成了灰黑色。 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平,越来越扁。很快的,就好像成了水墨画中的一个小小的小人似的,直接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而刚才那个金灿灿的会眨眼睛的太阳也不见了,反而在那个太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极为苍老的大手从那个黑洞处伸了进来。这只大手铺天盖地的、就好像占满了整个空间似的,兜头就朝着他们抓了下来。 六零七 老道炼大丹 只见得那只大手极为准确地伸到他们几个的身前,轻轻一捏,千云生顿时就觉得宛如天旋地转似的,被抓到了一处极为古拙的药庐里。 这药庐的最中央杵着一个极大的炼丹炉,周围别的布置也极为的简单古拙。 要不是千云生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道有着如此大的神通,他差点以为眼前这个药庐是哪个深山老药农的住所。 不过现在的情况对于千云生来说可是十分的不妙,他就宛如一张纸片似的被老道夹在手上,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 虽然到了这里,他已经在神魂中又冥冥和天道种子建立了联系,说明已经脱离了老道刚才的神通范围回到了正常世界之中。 但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想要发动天道种子也没有可能。 而那个老道则极为轻松的把他们几个抓出来之后,随意的翻了翻,就摇了摇头道:“怎么魔门现在的实力这么差了?钓了这么久也没钓上来什么大鱼。” 只见他又看了眼千云生,有些自嘲地道:“竟然连这种小鱼小虾的也被我网了上来,化神就不说了,竟然还有个金丹!是不是我这个网织得太密了些?” 说完又将孙大娘和风尘子的两张纸片翻了翻道:“也就这两个炼虚还能看一看。” 紧接着,就见他把千云生和云小小两张纸片往身旁的药架上一放。又转身使了个法诀,将炼丹炉打开一角,然后就将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投了进去。 千云生被老道丢到了药架之上,才看清楚,原来药架上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另外两三张纸片。 虽然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还有何人也被抓了进来。但想来恐怕极有可能和他们一样,也是被老道从那个什么神通空间中被抓出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显然小命存在与否,已经和千云生没了什么关系,纯粹是老道的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毕竟就连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炼虚也被老道轻轻松松的投到了炼丹炉里,他一个金丹想要做什么恐怕也没了可能。 不过目前唯一对千云生有利的是,似乎老道要炼制的丹药极为高级。像千云生这样的修为恐怕还入不了老道的眼睛,搞不好因此稍稍能活得长那么一些。 就这样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千云生就这么静静躺在药架的一角,看着老道时不时的就从身前的一个小葫芦中掏出几个人来。 它们大部分都被老道投进了药庐之中,只有极少的几张和千云生一样,被放在了这个药架的小角落上。 虽然这三天来,千云生不死心地还努力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全都纷纷失效。除了思想还是自己的,似乎别的一切都和自己的没了关系,这种无力的状态,也让他逐渐的开始绝望起来。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么多高阶的魔门修士,全都被老道投进了炼丹炉中。也让他也对于自己将要接受的命运,生出一丝丝宿命般的感受来。 就在千云生已经越发绝望的时候,第四天的清晨,久久没有打开过的药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里面探出一个极为可爱的脑袋出来,大叫道: “苍老道,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去吧,阿灰和阿黄又打起来了!” 坐在那里就像是可以一辈子都坐下去的老道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果然是两个让人不省心的畜生,都要得道了还这般不晓得事理!” 说完轻轻一闪,就闪出了屋子。 就在老道走了没多久的时间,突然间千云生就听到有人轻幽幽地在那里喊道:“钱公子....钱公子....” 千云生心中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云小小的声音,而且喊的是自己。 他不由得心中激动,就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要是他也能像云小小那样发声,岂不是就能借着天道种子脱离险境了吗? 但是可惜的是,就算他拼命想要喊,想要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而云小小那边喊了几声,发现千云生这边也没有回应,大概是明白过来,千云生根本不可能回答的了她,慢慢也沉寂了下去。 就在千云生心头再一次冷下去之际,突然云小小那边又开口道:“钱公子,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说话。那就我说,你且一定全都记住。” “我这门神通乃是叫妖言惑众之术,本来是用在迷人心智上面。但目前别的术法的都用不出来,只能用神通之法才能破这老道的神通之术。” “一会你放开心神,让我用这妖言惑众之术将你控制。如此一来,我就能指挥你的身躯,将你送入到那炼丹炉底被灵火炙烤。” “这几天我想了半天,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试一试死中求生一把了。要是你熬不过灵火炙烤,就会灰飞烟灭。但这里也只有你修为比我更低,更有可能被我控制......” 千云生心中暗道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只要你将这门神通传授给我,我就能发音立刻逃走。 但是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显然云小小也不可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不过目前看来,反正都是一死,云小小这个方法可能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因此他也不得不准备搏这么一把了。 云小完之后,大概是给了他一点消化的时间,又或者是在积攒实力,过了一会又开口道:“时间无多,还请钱公子放开心神,我要施法了!” “不过公子你的实力太低,恐怕独身一人也很难逃走。记得你一旦脱困以后,也将我丢进灵火中炙烤,我有办法回头带你逃离此处,切记!”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动,不过云小小如此考虑倒也有道理,凭他这样的身手要是没有天道种子确实逃出去的希望不大。 就在他心思微动之际,云小小那边已经宛如呢喃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云小小本来就是化神修为,对于千云生就有优势。再加上他刻意放开心神,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千云生就彻底对自己的身体没了感觉。 千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宛如纸片般的小人颤颤巍巍地一抖,就如同从药架被风刮落的纸片似的,打着旋的朝着地上落去。 就在他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一阵妖风刮过,就极为准确地将他往灵火里投去。 就在千云生这张纸片不偏不倚地朝着炼丹炉下的灵火飞去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远的缘故,还是云小小放开了神通。他只觉得耳朵边的呢喃一松,顿时就又重新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 “痛!”这是千云生一飞进灵火里第一时间的感受。 这老道的灵火可能极为的高级,千云生还未飞进灵火,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差点没有窒息过去。 还好他意志坚强硬地挺了过去,不过就他这么一个纸片般的小人一掉入灵火,立刻就宛如被烤脆的薄饼,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的千云生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灵火迅速烧穿了自己的皮肤和血肉,向着自己的白骨和五脏扑去。 还好他当年在西域的时候得了一门白骨秘术,因此当他的白骨开始感受到灵火威胁的时候,终于一阵宝光亮起,开始自发的运转起来。 这白骨秘术果然不凡,竟然能挡住老道如此高阶的灵火,保护住他的五脏六腑和最重要的金丹,和灵火相抗起来。 六零八 何人信何人 虽然千云生的白骨之身自主发动,和灵火相抗起来。 但是首先是老道的灵火等级异常之高,再加上白骨秘术也只是自主护主,并不是他现在有心能操控的。因此几息之内,就已然隐隐有难以为继的情况出现。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有了这几息时间的缓冲,也明显感觉到老道在自己身上所加的诸神通,已经开始减弱。 看来老道这神通主要还是加诸于人身之上,一旦人被炼成了飞灰,那这神通自然没了载体也就没有了可能。 不过,显然不管是云小小还是千云生,都有些小看了老道的神通。 虽然千云生已经被炼化到了白骨,但老道那神通还是宛如紧紧缚着的铁链似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还不够!” 千云生心中不由得呐喊,看来仅仅是烧去皮肉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老道神通的桎梏。 但是随着那灵火一层层的将他身上的白骨宝光唰灭,一旦白骨秘术再被灵火攻破,烧到他的五脏甚至金丹,那他就真的要彻底的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只听“嘭”的一声,就在千云生被灵火炙烤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只见得它脚趾的第一截白骨,已经抵不住灵火的炙烤而彻底被烧成了灰飞。 “完了!” 千云生一个机灵,虽然稍稍回复了一些意识,但显然眼前他被老道的神通桎梏着,就算有心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嘭嘭嘭...” 紧跟着那一截小趾的,是连续不停的有手指、脚骨,还有一小截胫骨都被烧成了飞灰。 不过,随着这几段骨头彻底的被烧得粉碎,千云生突然感觉那老道缚在自己身上的神通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这一发现突然让他明悟过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老道到底使得是什么样的神通,但显然随着他的身躯逐渐被烧灭超过了一半之后,老道的神通也终于开始消退。 “快啊!” 千云生一边听着自己的骨头在灵火的炙烤下一声声地爆裂开来,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老道的神通慢慢失去威力。 不过随着时间一丝丝的过去,他的心情却一直在往着最深处沉去。因为他发现,就算老道的神通终于能解开一丝,但是很显然他白骨碎裂的速度却要更快。 这个发现让他苦笑一声,暗道难不成这一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吗? 就在千云生已经又一次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又一阵妖风吹过。这妖风极为诡异,竟然将那灵火又压灭了那么一丝。 “好机会!” 千云生根本无暇去想那妖风从何而来,而是立刻抓住这唯一的一丝机会,借着老道的神通终于有了些许松动的那一刻,在神魂中大吼道:“阿古,快快救我!” 只听“簌”地一声,就在千云生大吼之际,只见得阿古也像是被困了许久一般,随着和他在神魂中终于建立了那么一丝的联系,立刻就找了一个缝隙从千云生的丹田里窜了出来。 随着阿古窜出,只见得它大手一抓,立刻就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千云生从灵火中抓了出来,然后再赶紧用摄魂幡洞天中的各类灵液全给他浇了上去。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千云生虽然浑身又痛又痒,就想要立刻睡去,但他现在顶着的那口气还不敢泄掉。 毕竟他身上仅仅是刚刚解开了一丝的缝隙,但还是无法出声。 要是万一现在老道回转回来,那他前面所作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功夫。 因此他根本不敢怠慢,而是在神魂中向着阿古道:“快!别的都不要管,帮我找云小小要那门神通!” 千云生刚给阿古神魂中留言,云小小就惊喜的声音传过来道:“钱公子果然厉害,竟然还偷偷伏下了一道鬼王的后手,果然小小没有看错于你。” “快,公子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我也放到灵火上去!” 千云生现在根本都不能说话,只得借着阿古的口和云小小道:“小小姑娘,那老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就长话短说,不绕弯子了。” “还请你将你那门神通传授给我,我有办法带着你们都逃出去。” 谁知道云小小却冷笑道:“钱公子,大家都是魔门中人,你就不要骗小小了。” “现在是我助你脱困而出,想来当时我跟你谈的条件你都愿意接受。怎么,难不成你现在想毁约不成?” “哼!现在我是落到了老道的手上。但我要是将这门神通传授给你,回头你是逃了出去,若起了什么坏心思不肯放我,我又落在了你的手里,恐怕比老道还要不如。” “明说了吧,要是钱公子不肯依约,那大家就一拍两散。你尽管逃命去就是,就当我云小小瞎了双眼!” 千云生为之一滞,他之前确实是有不好的想法,不过主要是他需要借助天道种子逃命,势必会让云小小他们看到天道种子的端倪。 现在天道种子可是他最大的后手,因此无论如何,千云生也不会让这些人把这秘密泄露出去。 但现在他要是得不到云小小的神通秘术,恐怕依然还是一个死局。毕竟靠着阿古带着他,他可没信心真能逃得出去。 因此千云生只得沉下心来,指挥着阿古道:“小小姑娘倒是看错了在下了。” “也罢,既然小小姑娘如此不信任人,那我就和你再约一个条件。” “现在你先将你这神通传我一半,然后我让我的灵鬼把你丢进灵火之内。回头小小姑娘要是脱困而出,那你再将另外一半的神通传授我,然后我们大家各走各路。” “如何?这样小小姑娘总能信我了吧。现在时间紧急,还请小小姑娘不要再犹豫了!” 云小小也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争分夺秒,因此微想了想就道:“行,那你听好!” 说完一道极为晦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千云生连忙静息屏气,将云小小的传音一字不落的听了,然后就赶紧示意阿古将云小小丢进火里。 果不其然,云小小修为虽然比他高上不少,但也烧得和千云生一样的惨。 但她因为有了千云生的经验,再加上实力摆在那里,因此竟然也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这一点倒是让千云生对她的观感有了点提高。 因此千云生见她一脱困后,立刻就吩咐阿古将各类灵液给她用上,也算是结一个人情。毕竟还有一半的口诀在人家手上,没必要闹得太僵。 而且现在云小小状态不好,千云生也不觉得施以这点恩惠,能让她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 果不其然,虽然这会云小小和千云生一样,也是纸片人的状态。而且她也没有千云生有阿古这样的灵鬼帮助,但她显然自有她的手段。 只见得她周身先是冒出点点粉色之气,然后竟然结出一个和她本体一模一样的人形来。 “这是还魂反阳之术?” 千云生不由得极为惊讶,暗道怪不得她说她能有把握逃出这里,原来是竟然掌握了一套不亚于神通的法术。 要不是老道的神通太过厉害,恐怕轻易想要将她困住还是极难。 这也就是千云生有天道种子作为后手,要不然云小小说自己有把握脱困而出,还真不是在说大话。 毕竟以千云生的本事,到现在也才捞到一门神通。而云小小神通法术叠出,处处让他惊讶,显然说明合欢宗的传承也足够厉害。 只见得云小小忙完这一切,把自己的真身纸片郑重其事的贴身收好后才冷笑一声,丢出一个竹简给阿古道: “行了,既然你说你有把握逃走,那我也就不费力救你了。完整的‘妖言惑众’的神通就在这里面,钱公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眼睛咕噜噜一转,明显是看上了老道这个药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 毕竟这个药庐只是看着普通,但是里面的哪一样东西可都不普通,甚至都是当世极品之物。 不过云小小刚一伸手,想要拿上两件,就听得她痛得轻呼一声。原来老道的药庐里的每一样都早就被他下了禁制,哪里是轻易能让她取走的? 云小小又换了数种方法朝着另外几个东西试了试,才发现眼前虽然全都是自己眼馋的宝物,但竟然一个也拿不了。不由得脸色更加冰冷,暗暗骂这老道还真不是东西。 不过现在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因此她也根本就不敢犹豫。干脆直接将自己唯一能拿的、药架上老道随手放着的几张纸片人全都收了,然后就赶紧偷偷溜了出去。 就在云小小溜出去没多久,千云生也终于彻底把她那‘妖言惑众’的神通领悟完成,就在他正准备就此撤离的时候,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地道: “慢着,阿古,你去试试能不能揭开那炼丹炉来?” 原来之前千云生见云小小四处吃瘪,也早就死了临走前还搜刮一笔的想法。但是他刚突然想起老道的炼丹炉内的丹药还没有炼成,总不可能被他下了禁制吧? 再说了,他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还弄得筋骨尽碎。虽然现在从炼丹炉里把那丹药掏出来,恐怕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但想来老道可是用了不少魔门大佬来练的丹药,品级定然不低。如果再炼一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自己能恶心他一把也是好的。 念及此处,千云生哪里还耐得住。只见得他连忙指挥着阿古将那炼丹炉掀开,也不管炉内的丹药炼制得如何,直接从那炼丹炉里掏出数颗黑漆漆还未成型的丹药出来。 然后就再也不敢耽搁,立刻发动天道种子遁了出去。 六零九 暗定伤魂计 终于回到天道种子身边的千云生,也让圣姑吓了一跳。这一趟对于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得着,能捡回到一条小命已然是万幸。 至于那云小小能不能真的逃出去,也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赶紧将老道的神通磨灭,让自己恢复自由之身,然后马上疗伤才是要紧。 不过这老道的神通果然强悍,随着千云生的血肉骨骼慢慢在各类灵液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竟然老道的神通又重新将他禁锢了起来。 看来之前云小小让千云生去冒那个险,其实也不见得就是安了好心。 他现在仔细想来,她可不知道千云生有灵鬼。在那种情况下,更多可能,反而是千云生做了云小小试探的棋子。 他还想起之前那莫名的一阵妖风,搞不好云小小就是想要拿他先做个试探,实际上却根本是有别的真正后手等在后面。 只不过后来见他成功逃脱出来,所以云小小才只好改变了策略,忍痛拿神通和他相换了自己的安全。 不过虽然老道这边神通惊人,但毕竟架不住圣姑这边人多。 随着圣姑将整个黄泉小世界的长老们全都召来,在百来个长老再加上各部落的首领,还有天道种子的加持下,终于在七天之后将那老道的神通彻底磨灭。 恢复了自由自身的千云生都来不及道谢,直接就被圣姑丢到了天道种子里深度修复起来。 按圣姑的说法,之前他还保证的好好的,转眼就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感情这黄泉小世界他是不要想再出去了。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这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再说黄泉小世界也需要他去想办法赚取资源支持,否则这小世界想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可就难了。 而要是小世界不赶紧想办法跨越式的发展,一旦等雷音寺的老和尚恢复过来,或者雷音寺反应过来,纠结几个大佬一起对天道种子出手,那黄泉小世界可就危险了。 就这样,千云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重塑了身躯,彻底把老道在自己身上神通所遗留的遗毒全都拔除了干净,这才出得关来。 他刚一出来,就接到了第一个劲爆的消息,夔幽城竟然被攻破了。 千云生叹了口气,他是亲眼见到那个老道轻轻松松就杀灭了不少魔门大佬。这夔幽城想要守住,确实是难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得到第二个消息,魂族果然在人族突袭夔幽城之后的半路上伏击出手。 这么一来,顿时三派也损失惨重。甚至还连界山大营都守不住了,节节后退。现在解溥宗已经带着青凝谷绝大多数修士,按照千云生之前的吩咐,赶过去支援去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三派太想要攻破夔幽城了,也太忌惮魔门了,以至于果然被魂族牵住了鼻子。不过这倒对自己不是坏事,起码自己当时已经埋伏下了后手,想来很快就能起到作用。 听了这么多劲爆的消息,千云生自然极为关心宫小月那边的情况,因此他开口就问道:“宫小月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海兰珠对于千云生现在是有着好大的怨气,因此先是明显表达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才说道: “按照伯灿长老初步传回来的消息看,人族这次虽然攻破了夔幽城,但其实魔门因为暂避了锋芒,其实损失倒不是很大,想来很快就能开始重建。” “不过按照之前咱们的分析,她也传过话来,倒是不准备立刻花太多精力在上面。而是计划等情形再稳定一些,再真正开始出手重建。” “再加上现在胡青青和顾安也没有消息,因此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新的动作。” “反正三大派只是把夔幽城攻破,并没有向四周认真清剿,再加上胡青青的名头还在,因此乌龙山的情况她基本上都还能掌控。” “而且她也已经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将乌龙山里那些对你们有意见、有想法的,全都打散了四处派了任务。” “反正表面上她宣扬是要重建药庐,实际上是等着后面继续的连场大战。想来等魔门和三大派之间再拉锯个几场,到时候这些人还能剩下的恐怕就不多了。”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小月办事还是足够让人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胡青青和顾安有没有逃出这一次的毒手。” 海兰珠倒是在一边挺有信心的说道: “既然你在药架之上没有看到胡青青和顾安的纸片人,凭着他们的修为又不可能被丢进炼丹炉中,我看倒有很大可能应该逃过了老道的收摄。” 千云生也只能暂时放宽下心,毕竟胡青青这里虽然和药庐有关,涉及到他未来赚灵石的利益。但是既然眼前什么消息都没有,那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考虑。 海兰珠似乎看出了千云生的郁闷,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叮嘱伯灿长老,让他那边一有胡家师兄妹的消息,就立刻回报。” 千云生也知道现在担心再多也没用处,再说沉浸在失败之中只会让人更加颓废。因此微微振奋了一些道:“既如此,那这次入侵魂族的事情,我也一起参与吧!” 千云生的信用显然在海兰珠这里已经掉入了不及格的范畴,因此不管千云生如何请求,海兰珠都死活不肯同意。 最后还是他立誓保证道:“圣姑放心,这一次我肯定不乱跑,就在你身边,绝不离开一步!” “再说魂族之中情况瞬息万变,有我在你身边参谋、出出主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想来还是能做些贡献的。还请圣姑就发发慈悲,让我去吧!” 海兰珠一方面是架不住千云生的软磨硬泡,另外一方面也觉得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千云生鬼点子最多,搞不好临时遇到什么困难,就能想到什么解决方法。 因此只得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绝不离开我半步。你要是做不到,可别怪我以后只能把你丢到天道种子身边,不修到化神都不敢让你出门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话说得太满。但现在也不是往回找补的时候,反正到时候根据情况变化,再随机应变就是。 反正现在好不容易海兰珠松了口,他连忙先敲定下来道:“既然圣姑答应了,我们就赶紧把黑泽妖龙请来,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步骤吧!” 这一次对于千云生来说,虽然去了一趟天南世界碰了个灰头土脸,但其实也并不是全无好消息。 最起码,黑泽妖龙已经彻底把华服老者扒了个干净,总算是让他们基本掌握住了魂族在云梦城中的大致动向。 至于魂族那边在华服老者死后紧急做的调整,因为被海兰珠安排人一直盯着,倒也没有太脱离他们的掌握。 而另外一个惊喜就是黑阿石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魂族内部对于黑阿石的态度也越来越清晰地透露了出来。 甚至包括黑阿石自己也坐不住了,主动找海兰珠深谈了一次。 因此海兰珠轻笑道:“这一次咱们进入魂族,我倒准备让这个黑阿石做马前卒。估计魂族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它们魂族自己人把我们带进去的。”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冷笑道:“这个黑阿石回头圣姑利用完了,可一定要留给我,我要让它尝遍我鬼修的手段才能让它去死!” 黑泽妖龙之前只是觉得千云生在他面前吹牛而已,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事实向它表明,它要的目标还真有可能达成。 因此它不但再也不小看千云生和海兰珠了,反而颇为积极的谋划道:“最好能进入魂族腹部的,其实有三条道路。” “不过我估计魂族定然都已经安排了人严密把守,不过我还知道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 “但要是我们能利用的好的话,不但能成为一支奇兵不说,搞不好还真的能打魂族一个措手不及!” 六一零 老龙识旧途 千云生和海兰珠见黑泽妖龙颇为笃定,都好奇它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只见得黑泽妖龙指着幽暗森林的黑蛟河道:“诸位可能不熟悉我南蛮,但我黑泽一族可是水中的霸主,这一点哪怕老狮子也有所不及。” “诸位请看,就算魂族占据了南蛮这么些年,但我笃定它们绝不可能连这黑蛟河也能探得一清二楚。” “而我黑泽妖龙一族世世代代聚居于这南蛮,自然对这黑蛟河简直就如我自家的掌纹般的清楚。” 千云生顺着黑泽妖龙的指点望去,发现这黑蛟河弯弯曲曲,竟然盘桓了大半个南蛮的范围。他其实当年也借着黑蛟河逃过性命,自然对于这黑蛟河有些概念,于是沉吟道: “你是说,我们可以借助这黑蛟河出奇不易?” “不!”谁知黑泽妖龙摇了摇头,分析道:“这黑蛟河如此重要,魂族怎么可能不好生看守?” “我怀疑它们之所以拘束住我们黑泽一族,除了因为想要从我这逼出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我们黑泽一族帮着它们守住这水底。” “毕竟魂族再能夺舍,这水底的功夫,还是得看我们黑泽一族的。” 黑泽妖龙说到这里的时候,妖兽那惯有的傲气又冒了出来。不过千云生也不得不承认,黑泽妖龙别的也许说得不准,但是要说这水底的本事,恐怕还真得看它们的。 因此,千云生虚心求教道:“那难不成妖龙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黑泽妖龙神秘一笑,指着黑蛟河中段的一处道:“这个秘密恐怕我不说,也许再过一百年魂族也不可能发现。” “你们看,此处乃是叫白照滩。你们只要想办法能攻到这里,自然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魂族腹地去。” “哦?”这一下不仅仅是千云生,海兰珠也来了兴趣。 它看了看黑泽妖龙指着的地方,颇为平平无奇,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此只得拿眼睛盯着黑泽妖龙等着它继续说下去。 黑泽妖龙见引起了千云生和海兰珠的兴趣,得意地开口道: “这里恐怕诸位就绝不可能知道了,这乃是万年前神兽毕方的飞升之地。正是因为毕方在此地飞升,因此才将此地变得如此的贫瘠。” “可惜啊可惜,魂族对于我妖族杀得太快,占得也太急。要是它们慢慢拷问,恐怕就会知道,这里不仅仅是当年神兽毕方的飞升之处,同时它也是从老巢处撕开空间,直接遁到此地的。” 千云生听了黑泽妖龙如此介绍,顿时明白过来,详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空间早就被毕方改造过?”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此便利,达到不借助空间传送大阵,但又能直接传送到毕方老巢的目的?” 黑泽妖龙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有些兴奋地道:“就是如此!而且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当年毕方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说完一指南蛮深处的一处群山道:“这里就是毕方的老巢所在。” “但也正是因为毕方当年飞升时极为艰难,只得将此处的灵气也抽得一干二净。导致这么多年过去,此处依然是极为的荒凉。” 说完再一指魂族的老巢所在道:“此处离着魂族的老巢不远,但是又极为荒凉,再加上是魂族的后方,魂族极容易忽略。诸位有没有发现,此处恰恰正合适藏兵!” 千云生和海兰珠顺着黑泽妖龙的所指,仔细看了看各处的位置、距离、时间,并心中默默预估了一番,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看来黑泽妖龙的这个方案早就在它的心里盘算过很多遍了。 海兰珠看了这份方案,也目光闪闪地问道:“确实是一条好计!” “我们完全可以趁着魂族和三派的僵持之际,从魂族的背后杀出,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来定然能收到奇效。” 接着又沉声道:“只是若要是我们能救出你们黑泽一族,再将它们带回给你见到,然后再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去找这荧魂婆娑木,恐怕时间、战机都不允许。” “但若要是我们将你带着身边,只要你一离开黄泉小世界到达主世界,恐怕立刻就会被魂族发现,又难以达到奇兵的目的.......” 黑泽妖龙点了点头,它显然也早就对此有了考虑。因此掏出自己的一块龙鳞道:“这乃是我的本命龙鳞,两位请暂且收好。” “只要你们能将我黑泽妖龙一族十个同族的血液融入其中,自然就能得到我的指引去找那荧魂婆娑木。” “虽然如此一来,对我是有点吃亏,也有你们一旦失败,可能会将荧魂婆娑木暴露给魂族的风险。但既然你们有信心能杀入魂族内部,那我老龙就赌它一铺!” 千云生暗道妖族就算是心机再深,显然也比人类好许多,起码它们相对来说,更重诺守言,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魂族利用,把地盘丢得如此干净。 因此他想了想也承诺道:“妖龙你且放心,我救出你们黑泽一族后,一定给你们找一处合适你族的生存之地,让你黑泽一族再一次繁衍下去。” 谁知黑泽妖龙摇了摇头,突然向千云生大礼参拜道:“经此一变,我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黑泽妖龙一族本就出生于东海,当年只是祖先不忿于金龙一族自居正统,对我等旁门族裔肆意压榨,才迁至南蛮繁衍生息。” “但正所谓龙困浅滩,鱼离大海。我族在南蛮这些年来,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困守之局。再加上现在南蛮妖族已经巨变,就算我等现在想要困守,也没了可能。” “因此,这一次若是我黑泽一族侥幸逃脱此灭族之难,我族还是情愿回归东海。” “若是公子能助我达此心愿,不但我愿为公子前驱,我黑泽一族也愿意奉公子为主!”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虽然他早就有心收服黑泽妖龙,但是真心归降和形势所迫而降可不能同日而语。 因此连忙将黑泽妖龙轻轻扶起道: “妖龙你既然有此心愿,我千云生虽然不能立刻向你承诺什么。但你放心,只要我千云生还有命在,自然愿与你黑泽一族守望相助,永结同好!” 黑泽妖龙听了也心中欢喜,现在它黑泽一族亟需重建。但就算它的族人能逃出命来,也是一群无根浮萍罢了。地盘什么的就不说了,恐怕财富什么的也全都丢了个干净。 至于重建所需的大量资源,更加是镜花水月之事,能不沦落到沿街乞讨就算不错了。 虽说东海之中幅员辽阔,但是种族众多,上好洞府渔场恐怕又全都掌握在金龙一族的手中。因此它们一族想要顺利发展,恐怕也不是容易之事。 但是若要是得了千云生支援,特别是前期能帮着黑泽一族落定脚跟,那千云生对于黑泽一族有再造之功也不为过。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自然也有他更深一层的考虑。 毕竟他还在发愁黄泉小世界所需的资源,虽然他布置了宫小月和胡青青两条线,再加上还有青凝谷这里,但是赚钱的同时还有大量的人要养。 以至于这些年不仅仅没有给黄泉小世界带来什么,反而顺走了大量的乌煞石去。 但是要是黑泽妖龙一族到了东海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东海可是富庶之地。但是东海的金龙一族又特别的排外,以至于整个东海和人族互相敌视,也几乎不跟人族有任何的往来。 因此东海这么多年积累的宝藏,恐怕斤称斗量都不见得全能装完。 要是黑泽妖龙一族能在东海站稳脚跟,到时候让它们再顺出些什么来,恐怕就是百倍千倍的利益。 因此千云生一想到这些,立刻心情就好了起来,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更加有干劲了。 六一一 南蛮战事酣 半年后,三派新的前敌大营中,四面八方的消息宛如雪片似的朝着这个最重要的中枢神经中汇总。 只听得不停地有消息传进来道: “报.....!我人族右翼正在遭受魂族猛攻,如今前线第一道防线已被攻破。现在青云山松鹤子正在全力支援,争取将敌人挡在黑猪岭一线。” “报.....!我人族左翼已突破魂族玉屏河防线,正向魂族纵深发展。太微阁信临君派人来问,是立刻朝魂族大营进攻,还是巩固胜机,等待支援....” 而在大营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个老道闭目养神,宛如神游八极似的。只见他虽然显得岁数极大,但皮肤紧致,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超尘绝俗的模样,显得道行极深。 以至于虽然各路紧急的消息纷至沓来,但却没有人敢去惊扰到他。 又过了一会,云湘子将各路情况全都汇总起来,才敢恭恭敬敬的来到老道的坐前,稽首道: “启禀天苍子师叔祖,魂族已然中计。下面该怎么安排,还请师叔祖定夺!” 听了云湘子的禀告,天苍子才稍稍睁开微阖的双眼,双眼中仿佛自有乾坤地开口道:“原来是湘娃娃,你这次筹划的很好!该怎么办,你就放手去做就是。” “老道这一次来,一来是给你等鼓劲,二来也是防着对方几个老骨头轻易出手,给你们压一压阵。” “呵呵,我老了,未来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平时我也难得动一次筋骨,这一次不知魂族那些老骨头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云湘子听天苍子这么说,连忙恭恭敬敬地道:“师叔祖春秋鼎盛,我人族还要靠师叔祖带领,师叔祖可不能轻易言老......” 天苍子呵呵一笑,抬手阻住云湘子后面要说的话语,摆了摆手道:“行了,军情紧急,你就不用再这跟老道我这饶舌了。” “你下去安排就是,若要是对方那几个老骨头敢于出手,我自会知晓,你就不用管了!” “是!” 云湘子知道自己多劝其实也是无益,主要还是老道汇聚心血的一炉丹药遭了魔门的毒手,以至于心灰意懒,才主动过来,想要为三派再尽最后一份力。 听说这一次青云山已经出了消息,全力缉拿合欢宗的云小小,死活不论,看来搞不好这炉丹药就是和云小小有关了....... 云湘子摇了摇头,暗暗自责道:“大敌当前,自己怎么会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她暗暗自省了一下,将这些八卦之事藏在心底,开始精神一振的一条条命令如流水般的发布了下去。 而在三派的大营之外,解溥宗正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带着青凝谷的一众修士等在峰脚。 这半年来对于青凝谷可谓是极为的艰苦,虽然他们已经被龙虎山看重,安排在一些不那么关键的位置,再加上还有傀儡辅助,但就是这样也损了一半的修士。 不过三派这次为了挡住魂族的进攻,显然也拼了老命。 不但像青凝谷这样最先举派来援的受了重奖,就连以后的历次战功,奖励也比平时丰厚了不少。 以至于青凝谷修士们这段时间,一个个都荷包里鼓鼓囊囊的。用起傀儡来,也往往随意出手就是十多个一起,绝不吝啬。显然都知道钱财虽好,但也要先保住小命才行。 想到这里,解溥宗颇为感慨地朝着身后的青凝谷修士望去。 虽然半年下来,眼前的这些修士少了一半。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修士的身上终于有了一股肃杀之气。哪怕就算没有交手,他们的气质也已经和当年在中州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解溥宗心中简单的算了算,虽然现在青凝谷的修士折损了一些,不说剩下来的这些战力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等南蛮战事一但结束,彻底将魂族打退出去后。 只要他们青凝谷再修养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现在谷内的那些养气境的弟子们,想来就要开始逐步有人能炼气成功了。 有了这些弟子顶上来,别看现在修士减少了不少。但现在青凝谷的状况和当时在中州比,人口基础、地盘、灵地品级都好了许多。 想来这些损失,随着谷内的傀儡销售正常能够开始,恐怕很快就能全都补得上来。 一想到这里,解溥宗就有些宽慰。毕竟马革裹尸往往才是修士的宿命,真的能老死在床上的,反而没有几个。 自己到南蛮这么些年来,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反而慢慢也看开了一些。 其实死人并不可怕,只要门派里源源不断的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那这个门派就必然能逐渐兴旺起来。 解溥宗这边正在遐想之中,突然从峰顶“铛铛铛”的有巨大的钟声响了起来。 他精神随之一振,知道这是总攻的信号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大营中飞出许多修士,其中一个修士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执着令旗在半空中大声地宣布道: “青凝谷听令,着你部随龙虎山出击,务必于十日之内,进抵白照滩,并扎营固守,等待后续安排。” “还请主事之人上前接令,记住,若有违令,定斩不饶!” “是!”解溥宗一个机灵,连忙上去把绣着‘青凝’的一面大旗接了过来。 其实平时按照千云生的吩咐,他是能偷奸打滑就偷奸打滑,能拈轻怕重就拈轻怕重。再加上他和龙虎山的关系,自然龙虎山也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硬仗可是从来都没经历过。 这一次乃是千云生严令他务必将这个任务拿到手,为此他还专门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 不过当他听到“定斩不饶”四个字的时候,脖子后面还是冒出了一股凉气。 但当他一想到这一次千云生也是随军出征,而且似乎圣姑那里也准备,因此又一阵自信涌上心头。 只见得他猛然一挥,将接过的那杆大旗猎猎挥舞。 甚至上面绣着青凝两个大字也灵光涌动,里面洒出的道道光芒将青凝谷的众修士全都罩定。立刻让下面站着的所有修士们,全都觉得自己的胆气壮了许多。 解溥宗暗暗点头,看来龙虎山确实对他们不错,还赐下了一件不错的大旗法宝。 他见下面的修士们全都被这杆大旗振奋了情绪,也飞到半空之中,情绪激昂地大声道:“诸位!我等多少同胞、多少手足,全都死难于这南蛮之地。” “这中间有多少族内兄弟、有多少父子儿女,又有多少手足亲情!” “特别是大半年前,我青凝谷蒙受巨难,几乎家家带孝,声声锥心!当时我青凝谷内上上下下谁人不哭,谁人不泣?”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魂族!” “而今,我等随三派挟威而来,半年血战,所求为何?还不是为我等父女妻儿、族内兄弟们报仇!” “现如今,这机会已然来了!” 说完,只见得解溥宗猛然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型储物袋打开,里面倒出无数的灵材灵宝堆在众修士面前,继续鼓劲道: “好了,此次我等随三派出征,既为我谷内无辜死难的百姓,更是为天地苍生!” “多余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诸位想来也看到了这些东西。我宣布,只要能杀死一名同阶魂族者,此处之物,任挑一件。” “若是能杀死十名魂族者,或者越阶杀死一名魂族者,除了此处之物外,再奖灵石百枚!” 说完,将一张兑换清单打了出来,交给沙百里,由着他分发下去。 解溥宗见众人盯着这些宝物,情绪更加热烈之际。又话音一转,齿缝中露出幽幽冷气,敲打起众人道: “刚才诸位也听到了,此次出征不同往日。若是我等十日之内达不到白照滩,固然我解溥宗项上人头不保,诸位恐怕也全都逃脱不掉门规处置。” “因此,这一仗不管你们是复仇也好,还是为钱也罢,亦或者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都给我拿出我青凝谷最好的风貌来!” “是!青凝谷万岁!青凝谷必胜!” 解溥宗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顿时下面的青凝谷的修士们一个个的情绪也被调动到了最高点。 其实不需要解溥宗如此鼓劲,就凭着大半年前青凝谷的巨大损失,恐怕就没有几个青凝谷的修士会不对魂族有着切齿仇恨。 毕竟宗派之下都是家族,哪一个修士不是自己家族的骄傲,但反过来说也承载着家族的责任。 因此当这些修士看到自己的家族受到了如此大的损失,特别是这里面死的往往不少还是自己的直系亲属、青梅竹马的好友。 就光这一点来说,对魂族报仇雪恨,就已经足够这些人充满了动力。 解溥宗见军心可用,微微和站在一旁的沙百里点了点头。又悄悄将这边的消息用特殊的渠道给千云生送了过去,然后才一挥手,简练地宣布道: “走!立刻出发!” 六一二 巾帼岂须眉 十天之后的白照滩边,黑蛟河底。千云生站在海兰珠的身边,看着它手下的精锐们分散开来,在那里忙忙碌碌。 终于过了好久之后,大家才在黑蛟河的河底,找到了黑泽妖龙所指地点的动静。 只见得在一块毫不起眼的河岸之边,有一丝本来被封闭着的缝隙被打了开来,从里面冒出潺潺的温泉之水来。 千云生看到这温泉之水,笑着道:“传说神兽毕方乃黄帝卫车之神鸟,为致火之妖。”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上万年过去,还能有如此威势。我怀疑真到了撕裂的空间之内,搞不好这残威还真的能有焚山煮江之能!” 海兰珠看着一众手下都围拢过来,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也有些同意地点了点头道: “黑泽妖龙说得没错,虽然这条道路被毕方开了出来,但光看外面都还有如此威力,恐怕里面更加可怖。” “古书云,八灵为之震慴,况鬾蜮以毕方。这毕方虽然是火生之象,但乃是木精成火。因此仅以黑蛟河水,自然难以扑灭,唯有以金克木方为正道。” 千云生暗道这些年来,海兰珠倒是对于人类的事情学习了许多。要是放在以前它可背不出这种古文,说不出这么多道理。 不过圣姑现在越强倒是对他越有帮助,因此颇为淡然地点头道:“圣姑说得没错,因此这一次我可是将手上剩余的庚金全都弄来了。” “这庚金乃是众金之长,再加上又是万年过去,想来应该能应付这毕方残存的妖火了。” 就在这时,有手下上来禀告道:“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海兰珠点了点头,点了三个精干手下出来,吩咐道:“这一次就由你们朝前探路,记得万一事有不谐,也不要勉强,立刻退出,我们再想办法。” “要是你们成功到达对岸,就立刻安排人手将那边的出口稳固住,然后再赶紧回来报信。” “我与你们约定三日的时间,记住,三日之内务必给我个消息。万一你们在其中遇到什么险阻,也记得先安排一个回来汇报,千万不要冒失轻进。” “你们这一次的行动关系到我全军的进展,不容有失。尤其你们要注意不要全军覆没,以免我不知里面的详情被逼再派队伍。” “正所谓兵贵神速,万一你们这里遇到挫折倒是事小,但是会阻碍我全军的进度,甚至会贻误战机。正所谓牵一发者动全身,因此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们可明白了吗?” “是!请圣姑放心,我等保证完成任务!” 千云生站在一旁,看着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令行禁止的样子,心中颇为羡慕。 暗道凭着黄泉小世界本来就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现在再被海兰珠这么一整合出来,恐怕就能发挥出比当年在雷音寺还要恐怖的效果来。 像刚才领命的,就是三个中等部落的族长,可以说都是精悍人选。 往常像它们这样的实力,独当一面都没有问题。现在竟然甘愿游哨探路,这也说明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的整合,正在海兰珠和天道种子的强力推进下迅速加深。 果不其然,三日时间不到,之前消失的身影就冒回来了一个。只见得它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却宛如铁铸了似的,根本就一声不吭地抱拳道: “启禀圣姑,道路已经打通了!”说完,只见得它手上死气萦绕,展现出一幅幅内里的画面来,将其中的诡异艰难的情形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只见得它禀告道:“我回来的时候,呼族长和固族长两个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查探情形、加固缝隙等准备工作,想必现在已然能开始迎接大军了。” 圣姑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令箭收回,才温言道:“辛苦了,你先下去疗伤,这一次功劳我会记给你们部落的。” 千云生也不知黄泉小世界中各鬼怪部落的奖惩是什么,只见那鬼怪族长听了,精神更是一震,微微捏拳行礼,就自行下去不提。 而海兰珠这里则又点进来十多个精悍手下,将刚才那鬼怪族长的消息全都说了,然后下令道:“之前我已经让你们多积黑蛟河水,现在把庚金也给你们发下去。” “你们下去之后立刻准备,限定一个时辰内出发。我要你们务必将其中关隘全都打通,我等大部队将于半日后出发,我不希望到时候还会看到大部队有所损伤。” “你们有信心能完成吗?” “有!请圣姑放心!”这七八个精悍手下一个个意识饱满、神情坚定,显然全都是海兰珠的心腹。只见得它们全都领了海兰珠的将令,立刻下去准备去了。 千云生暗道海兰珠不愧是久掌部落之人,现在就算掌握整个黄泉小世界也没有什么难度。这令行禁止、指挥行军,比自己可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从今天的情形看来,这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在它的整合下,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令人不可忽视的种族。 因此他也有些拍马屁似地笑道:“圣姑果然厉害!咱们这一次万里跃进,一下就跳到了魂族的背后,恐怕魂族打死也想不到,它们会败在这里。” “不过咱们虽然跳了进去,但是这出击的时机也是要紧。人族这边倒还好办,毕竟有青凝谷在,想来大致消息都能获得。” “但是魂族那边就有些难了,毕竟不是魂族自己人恐怕很难得到它们的信任。咱们是不是得让黑阿石登场才行了?圣姑可想好具体和它交涉的措辞了吗?” 海兰珠微微一笑道:“我以军情安危为由,虽然将它带在身边,却已经将它彻底封绝起来。想来我军虚实,它绝对无从知晓。” “虽然现在魂族和三派大战,但是上古鬼族和魂族的商路我可都是一直努力有所维持。因此回头我会假意让它觉得我们是用商队将它带入魂族境内,想来这么一来,它就难以起疑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咱们在它身上难以下什么手段,万一将它放了回去,脱离了我们的掌握怎么办?” 海兰珠倒是颇有信心地道:“以我从魂族内部弄到的消息看,大长老恐怕很难撑得过这一仗了。而二长老一旦得势,魂族只内恐怕更加没有它立足之地。” “因此这件事情它也跟我分析过,为今之计,唯有趁大长老还在的时机,彻底将二长老一脉废除才行。” “按照黑阿石的意思,只要我们能给它一些支持,尤其是绕过二长老一脉的阻碍,让它能偷偷潜入进去。它就有信心鼓动大长老,真正将这些隐患全都拔除。” 千云生顿时明白过来黑阿石的想法,和海兰珠互望一眼,不太肯定的道:“所以圣姑是希望.......?” 虽然千云生话有半截没有说出口,但海兰珠知道他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此点了点头道: “你猜的没错,这件事情要是黑阿石失败了,自然也会搅得魂族大乱。二长老一脉和大长老一脉的恶斗自然难以避免,那到时候我们乱中取利,自然计谋也能实现。” “要是万一黑阿石成功了,魂族元气大伤不说,一旦黑阿石重新回归魂族的决策中枢,恐怕清洗二长老一脉、重新夺权,就有得够它忙的。” “那凭着我们和它的关系,从中借用一番,就算想要失败,也是极难。” “而万一真要是黑阿石成功能清洗了二长老一脉,再次进入魂族决策的核心。以我们对它的了解,和它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觉得魂族还有可能会像今天一样团结吗?”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地抚掌笑道:“妙啊!圣姑这一招真乃是釜底抽薪的毒计!” “我之前只是想要黑阿石一个人的命罢了,圣姑你这是想要魂族一族的命啊!” 海兰珠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咱们的天道种子想要长成参天巨木,那可是要海量的资源才可以。” “这魂族就算打得再惨,对于我黄泉小世界来说,也算是一块肥肉了。” “你觉得,我会舍得放过它们吗?” 六一三 舌簧说长老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本来还和三派前线打得有来有往的部队,突然间就如山塌了似的雪崩下来,也让魂族的最高会议变得更加的沉闷。 大长老那宛如风中残烛般的魂火,黯淡得如同魂族命运的前景般,变得晦涩难明。 每一个魂族的心底都暗藏了一个问号,难不成好不容易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它们,又要再一次的被打入到深渊里去了吗? 这样的氛围和这样的疑问显然不可能不传递到最高决策的会议之上,因此整个会议乌云密布,显然已经到了决定魂族命运最为重要的时刻了。 会场上气氛压抑,只听得二长老一个人在那里咆哮道:“虽然我们暂时把人族阻在了黑蛟河一线,但又有什么用?” “现在不但之前占得的地盘全丢了,就连界山和幽暗森林也都丢给了人类!” “最致命的还不是地盘,而是我们最为精锐的队伍!我们好不容易成功换装的那一批,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诸位!诸位!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提议,请出圣器吧!” 二长老“圣器”那两个字一出口,就宛如说出了什么最为禁忌的名字似的。顿时台下立刻就如煮沸的铁锅再也压不住的盖子,轰然“嗡嗡嗡”起来。 一时间整个场面大乱,显然作为魂族最为重要的那两个字,似乎就连二长老稍微提上一提都能在魂族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就在二长老提出“圣器”这两个字的时候,本来已经是沉寂的如一块石头似的大长老,也微微抬起了它那低垂的头颅。 只见得它稍稍抬了抬自己枯白的骨手,下面的宛如集市般的声音立刻就嘎然而止。 然后大长老那冰冷又苍老的声音就传出来道:“世事虽然艰难至此,但诸位也绝不可轻言放弃。” “当年我等先辈在何等艰难困住中保住我魂族的命运,于绝望之中起于微末,诸位难道都忘记了吗?” “你等全要明白,我等先祖在何等不堪、不曲、不息中奋发而起,才是我魂族的精神和脊梁。” “行了,你们的想法我都听了。本来人族势大,我等就是以弱击强。所谋之事虽然失败,但也绝没有什么好怨的,无非重整旗鼓,再来就是。” “难不成我魂族连这一点勇气也丧失了吗?!” 下面的魂族一齐低头,全都躬身道:“谨听大长老教诲!” 大长老说完这句,稍微歇了歇,叹气道:“世事发展至此,我身为一族长老,绝无可推卸之责。” “况且我本也时世无多,就让我再为我魂族做一次贡献吧!” 大长老这么一说,顿时下面全都惊讶声四起,纷纷道:“大长老不可!” “大长老乃是全族核心,如何能轻动!” “大长老不要说了,就让我等再带着手下上去拼一拼吧!一定能把人类挡在黑蛟河畔!” 甚至还有人大声道:“我等已经和魔门取得了共识,他们会多派高手前来,与我等共同守御。无非就是我们多付出些利益罢了,事情尚有可为,还请大长老三思!” 大长老微微伸了伸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道: “你们都知道,这荧魂婆娑木是我的最后希望。但可惜天意并不垂怜,巴夯之石的谋划又已然失败,这说明到了我该为魂族尽最后一份力的时候了。” “你们不要悲伤,能死在战场是我的荣耀,能为魂族而死更是我的光荣。难不成你们觉得,我希望最后是坐死在这宝座之上的吗?” “行了,就算我走以后,也不算什么。只要我们有圣器在,你们好好将圣器守住,我魂族就有希望。” “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会将三大派挡在黑蛟河外,起码能给诸位争取数百年的时光。想必数百年后,你们有圣器的帮助,我族又将能重新恢复荣光!” 大长老一边说,一边下面就已经开始幽幽叹叹地泣不成声。当然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哭泣,又有多少是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暗暗觉得自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那恐怕就只有它们自己知道了。 “行了!”大长老再一次轻轻摆了摆手,大概没有谁会喜欢自己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有一群人在自己的身旁哭嚎。因此道:“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 “都下去吧,全都去准备起来,记得争取把人族全都骗到黑蛟河这边来。我们要让他们明白,就算是我魂族失败了,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小觑的!” “是!” 众人知道大长老这会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于是全都一个个躬身行礼,向这个为了魂族殚精竭虑到最后一刻的可敬长者表达自己的敬意之后,才慢慢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全都走后,整个大厅彻底的安静下来,大长老才冷冷地道:“行了,出来吧,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可以现在说了。” “要是你说的话让我听了不感兴趣,我会亲自动手来清理门户!” 大长老这么说着,从它的高坐背后,转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黑阿石。 只见得它把头一低,将自己的面容很好的隐藏在阴影之下,然后才匍匐下来道: “大长老,我在后面都听了。我们魂族之所以到现在这个境地,全都是二长老和三长老的错!它们害怕承担责任,把事情都往外推,但却逼着要你来承担!” “甚至我还听说,正是因为它们故意不肯尽心,所以才导致了巴夯之石那里出了问题。它们早就想大长老你死了,好让它们能早日取而代之!” 黑阿石说了这么多,就看着大长老依然山峙渊渟的样子,根本就无动于衷。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暗暗道看来打感情牌是没有用了,只得立刻转变语气地道: “我这次还得到了不少人族高层有用的情报,其实人族虽然初步收复了东海,现在又在南蛮与我们鏖战。” “但是东海妖族骚动不断,牵扯了他们巨大的精力不说,魔界和灵界也给了人族很大的压力。” “它们不少的大能全都被魔界和灵界拖在了天外天外,根本很难抽得出手来。以至于这次坐镇对付我魂族的大能,竟然只有天苍子一个。” 大长老语气微微失望,冷然道:“就是这些?” 黑阿石心中叫糟,其实它所谓的人族高层的情报,全都是千云生和海兰珠透露给它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争取能最大限度的把它发挥出来,彻底将魂族搅乱。 不过显然千云生和海兰珠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看似极其秘密的消息,在大长老这里,根本就是和小打小闹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们一方面把大长老想得太简单了,一方面又被黑阿石自抬身价,吹嘘自己能说动大长老所蒙蔽了。 要知道对于大长老这样的一个看尽沧海的大能来说,想要仅仅依靠这些就能打动它,实在是想得太美好了一些。 而黑阿石的想法,则本来是想着仗着自己是大长老一脉,又带回来极多人族的消息来重新赢得大长老的欢心。 不过就算它已经预估性地大大降低了自己在大长老心中的评价,但是它也没想到今天大长老就像是变了个样似的。 照说它身为大长老一系,时常都受大长老照拂。又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一直顺风顺水,才将它养成这般桀骜不驯的性子。 但今天大长老分明对待它就像是对待敌人似的,显然它之前丧师辱族,又畏罪而逃,已经触及了大长老的底线,让它极为震怒了。 黑阿石心中一片悲凉,连忙把准备的更多消息偷偷吞了下去。 它知道到了这会,就算它说出再多人类的秘密消息,大长老的巨掌也还是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到时候它什么王图霸业、什么笑看风云,全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它不甘,它可是黑阿石! 它绝不允许自己走到这样的境地中去,它还有无数的梦想等着它去完成、去实现! 因此黑阿石死命的咬了咬牙,以头抢地、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地最后一搏道:“大长老,我才是最忠于你,最愿意追随你理想的人啊!” “还请你允许我进入圣器之中吧,我到底是对是错,是生是死,我愿意让圣器来做个裁决!” 六一四 生命多可贵 黑阿石愿意进入圣器之中,大长老终于微微动了动容。它沉吟了一会才轻哼道:“你真的愿意进入圣器之中?” 黑阿石听得大长老声音有了缓和,虽然心中苦涩,但到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它有半点犹豫,连忙抬起头来,大声地道:“是!我愿意!” 大长老追问道:“你可知道,一旦进入圣器之中,如果你熬不过去,被圣器吞噬自不必说。” “就算你是被圣器选定的人选,但那以后就只能如我们这般,变成一幅骷髅架子,每时每刻都要受到无尽的痛苦,这你也愿意?” 黑阿石其实心中但凡有一点的退路,它怎么可能愿意进入圣器之中?要知道整个魂族对于圣器都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圣器确实是保存了它们一族的最后一点火苗,可以说没有圣器也就彻底没有了魂族。 但恨的是,任何一个魂族,一旦进入圣器之中,被吞噬往往是极大概率的事件,最后哪怕是死亡也要经过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痛苦。 但就算是成为圣器所认定的那个代言人,必然会变成了一具骷髅不说,以后日日夜夜所要受的痛苦煎熬和生的诅咒,恐怕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 因此,就算是到了现在,每年要凑够让圣器进食的魂族,也是让它们种族极度头疼的问题。 毕竟对于圣器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恐惧,有一丝丝的犹豫和愤懑,而不是全身心的、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圣器的怀抱。 并且在被转化的这段时间始终能承受痛苦而不崩溃的,才有希望能真正的得到圣器的认可。 这显然已经是超越了绝大多数魂族能承受的极限。 但是对于黑阿石来说,强烈的生的愿望早就压过了对死的恐惧,因此它大声道: “大长老,黑阿石考虑好了,这一次我之所以进攻青凝谷失败,除了二长老一脉对我的掣肘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够。” “如果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一个小小的青凝谷怎么可能能挡住我的脚步?我相信,只要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就一定能带领着我们的魂族永远的胜利下去!” “现在,我无比渴望着实力,无比有着强烈的愿望带着我们魂族兴旺下去。所以,我已经全都想明白了,还请大长老成全!” “好!” 大长老终于赞许地点了点头,毕竟最为强烈的愿望,才有能从圣器中走出去的可能。 因此它再一次放大诱惑,以坚定黑阿石的信心道:“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圣器里去。” “半个月...想来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圣器做出判断,你到底是不是它最合格的子民。” “要是你死了,自然以后的一切都跟你没了关系。要是你扛过去了,你就是我们魂族新长老中的一员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把二长老和三长老一起带走。四长老虽然不是我最中意的人,但是它性格平庸,想必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不难有爬到大长老位置的一天。” “是!”黑阿石赶紧低下了头,掩盖住眼眸中的那熊熊燃烧的欲火。 而大长老则轻轻伸手,把它一捏,然后再随意从身边划开一扇白骨大门,带着它钻了进去。 黑阿石这里的动向虽然海兰珠和千云生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已然悄悄的潜入到了黑蛟河的上游。 在这里,与其说是魂族的大后方,不如说是魂族的大监狱。 只见得无数的妖族被分门别类的关押在这里,做着最为低贱和困苦的事情,却得不到一点补充和善待。 甚至就在千云生和海兰珠他们潜伏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有衰弱的妖族被魂族毫不留情的杀掉,然后再把它们的魂魄全抽出来,将新鲜的肉体运走。 随着南蛮的战事越来越急,显然魂族对于这里的攫取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 千云生看着这里的情形叹了口气,当一种肆意的羞辱变成了惯常的常态的时候。摧残和苛虐、折磨和荼毒、复杂的求生欲和现实的死亡与摧残,共同组成了一幅幅胜过地狱般的景象和画面。 生命在其中是如此的脆弱,每个个体的生存意义在这里也彻底的被剥夺开去,变成了可以计量的数字和斤称斗量的物品。 海兰珠见千云生叹了口气,也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行动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从青凝谷传过来的消息,现在三派已经开始准备渡河,按照现在魂族的境况看,搞不好很快这里所有的妖族俘虏都将成为魂族填入战场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只听他声音微微一沉地道:“阿古,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古这会顶着一个魂族的躯壳,兴奋地搓了搓手道:“放心吧,之前不是干过一次了,你们就看我的吧!” 其中之前阿古干的那一次还是千云生临时起意,因此准备的并不充分。 这一次千云生明显准备的充分了许多,因此他再一次检查了番阿古顶着的这具魂族的躯壳,叮嘱道: “虽然我已经对它充分的进行了搜魂,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记得真要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不要犹豫,立刻撤退,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的。” 阿古不在乎地挥手道:“放心吧,不就是骗人嘛,又没有多复杂,我跟着你早就学会了!” “你可不要还把我当成在黄沙天壁时候的样子了,这么多年,我可没少进步!” 千云生哭笑不得,暗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还说自己有进步,明显就是学到个皮毛而已。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时间再给阿古做什么人心弯弯绕的辅导,只得鼓励道:“你有信心就好,不过信心可不是自大。行动的时候该仔细就仔细,该大胆就大胆。” “万一遇到了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多想想我平时都是怎么做的!” 阿古发现千云生的唠叨劲头又上来了,不耐烦地挖了挖耳孔道:“咦?刚才有什么小虫子飞进来了,搞得我脑子嗡嗡的,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不就这么点小事,难不成我还能失手不成?” 说完不再理千云生,而是和海兰珠一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先飞了出去。准备先绕一个大弯,然后造成一个是从远处赶路过来的假象。 海兰珠看着阿古飞远的身形,大概是对于千云生御下水平很是担忧,悄悄地道:“御下不严可是大忌,要不要我传你两招?” 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说得是实情,别说像海兰珠管这么大一个摊子,他就连身边一个阿古都管得很糟糕。 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立马头摇得像泼浪鼓似地道: “圣姑你这就不明白了,我这可是最高级的御下之道。只有这样才能调动下面人最大的积极性,要不要回头我把其中的精萃心得给你传授传授。” 千云生说完,就看到海兰珠露出毫不信任的眼神。 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这方面不如海兰珠的,只得装傻到底,顺便转移话题地一指天边道:“快看,阿古已经出现了!” 六一五 诈术何其深 随着千云生一指,只见得远处的阿古顶着一个魂族的身躯,大大咧咧地就朝着监牢的正门飞去。 正门口也飞出一队魂族的巡游出来,大声喝道:“呔!哪个部分的,难道不知道这是牢房重地?莫要再靠近了,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要是再敢乱动,小心将你也抓了进去。” 阿古倒是颇为蛮横地将令牌一亮,大大咧咧地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敢抓爷爷,也不看看清楚爷爷手上的这块令牌!” “怎么着,几个小小的巡游,竟然敢耽误军情?小心我拿你们一块问罪!” 魂族的巡游见到一个比自己还横的,不由得一愣。仔细朝着那令牌望去,立马一哆嗦道:“原来是二长老的近卫,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老这是来巡查来了?” 阿古把眼睛一瞪,鼻孔抬得都能望着着天。哼声道:“机密军情,也是你们几个鸟货能问的?” “快点把你们最高头目找来,爷爷我要赶紧入营!” “是!是!”阿古一番作威作福把这几个魂族也唬愣了,它们连忙赔笑道: “上峰有所不知,现在军情紧急,各方面都管得严了。就算是上峰您这样的,也不能轻易入营,还请容小的通禀一声。” 阿古也知道这会也不能随便乱闯,否则反而容易惹人怀疑,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假意面孔一板地道: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还啰嗦什么,老爷我像是这么不晓事的吗,快去通禀!” “是!是!”这几个巡游心中早就把阿古骂了遍,脸上还得陪着笑,赶紧安排了一个人一溜烟地禀告去了。 海兰珠看着阿古的做派,微微一笑道:“黑阿石倒是好心机,给我们弄来的竟然是二长老的令牌,它这是恨二长老背得锅不够深啊!” 千云生也盯着营外的形势,轻笑道:“它大概也想不到我们要这令牌乃是来救这黑泽妖龙一族的,否则就凭这一点,恐怕就能猜到黑泽妖龙在我们手上了。” “可惜,我们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 海兰珠也眉目微微一沉地道:“只是我们还要去找荧魂婆娑木,不能太惊动魂族。否则等把黑泽一族救出来后,没了顾忌,完全可以将这里屠为白地,想来就没有了后患。” “要不要等我们把荧魂婆娑木的事情搞定之后,反手过来,将这里彻底破坏?” 千云生知道海兰珠的提议,落脚点还是在削弱魂族的上面。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现在太过暴露实力对我们可不见得有利。” “我们现在还是最重要的是要将黑泽一族救出,并乘机搅乱混水,让它们查不到我们的真正目的。” “如果我们这会彻底将这些魂族屠灭,恐怕只会让魂族高层震怒,并且重视起这个方向来。到时候性质和逃走几个逃犯可就变得完全不同,更有可能会不利于我们的安全撤退。” “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有所节制,反正黑泽一族的这笔血债我们肯定要记在魂族头上,回头一起算总账就是!”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的分析,也知道他是老成谋国之言。赞同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过里面但凡见到过令牌的这些魂族可全都不能留下,以防回头被黑阿石查到端倪。”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圣姑放心,我已经让阿古带足了胡青青的毒药,这一次所有跟它接触的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毙而亡。” “而且就算是魂族事后检查,也最多只会发现人类使毒的痕迹。大概还会以为是人类的什么奸细突进到了魂族的后方,绝对想不到是我们动的手。” “另外你不是在另外一个方向也使用了这令牌了吗,我们只会给黑阿石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用这令牌只是为了我上古鬼族的商队谋些更大的好处罢了。” “它现在急着重新混回魂族的核心,些许小利的损失只是魂族承担又不是损了它的筋骨。” “而且我们表现的贪婪一些它反而会更加放心,觉得我们只是贪图小利。因此如果我们只是表现出在钱财上动脑筋,它恐怕不但不会在意,还会极力帮我们隐瞒。” 海兰珠倒是颇为佩服千云生为了更高目标的坚忍性子,毕竟黑阿石可是屠杀青凝谷的最大幕后黑手,千云生还能颇为冷静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就在它准备再次开口,突然见到千云生的眼睛盯着营门的方向,也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只见得从营门处已经迎出来一个颇为粗壮的犀兽模样的首领,和阿古寒暄道:“原来是二长老的亲卫,不知二长老近况可好?” 黑阿石在将令牌偷给海兰珠的时候,海兰珠顺便问了不少魂族的内部消息,尤其是二长老一脉的,只要不是太过机密的,黑阿石倒是说了不少。 因此只见得阿古模仿着二长老亲卫的指气颐使的样子,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道:“有些事情,能不问的就不要多问。问多了,脑袋还长不长在自己的脖子上可就不一定了。” “特别是各位长老的事情,平时看着没有几两重,上了称那可就是千斤!怎么着,诸位,你们难不成也想往那漩涡里凑?” “我这也是看你们辛苦,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糊涂着点不好吗。有些事情太明白了,是能多长块肉还是能升高官?” “行了,我也累了,有些话我敢说,你们未必敢听。还是伺候着点,我早办完了事情,你们也早点安生!” “是!是!” 要说之前众人就算还对这个什么突然出现的特使有什么怀疑,到这会,听着它一顿官腔,一看就是常年跟着领导身边才能学来的样子,早就相信的五体投地了。 只见得领头的犀兽模样的首领头垂得更低,屁股撅得更高,就差没趴下来给阿古擦鞋子了。 它和众魂族一起,小心翼翼、前呼后拥地将阿古迎到了门前,才极为客气地执手道: “启禀上使,自从这人族占了上风以来,上面就下了严令。就哪怕是二长老亲来,这验证身份的关隘也绝不能废。” “您看是不是麻烦您老移步,站上这验证之处。咱们就是走个过场,绝不敢耽误了您老的功夫。” 阿古听了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这东西是刚刚布置的,再加上最近这里也一直没有重要的人物过来,以至于之前的侦查都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可不是它能犹豫的时候,因此只得装作大度的点了点头道:“无妨。” 然后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才站了上去。 千云生借着和阿古的联系远远地听到那犀兽首领的说话,心中也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连忙和海兰珠悄悄说了那边的情况。 海兰珠也没有想到前面如此顺利,竟然在入门处遭到如此阻碍。也连忙朝着下面一挥手,打出暗号。 本来其实千云生他们就是做了两套方案,要是万一智取不成,那就只有强攻了。 虽然这样一来,极有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虚实和上古鬼族、黑泽妖龙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管是荧魂婆娑木还是黑泽一族,都是千云生志在必得之物,自然绝不可能放弃。” 就在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之际,只见得阿古一站上魂族那个奇怪的东西上面,那奇怪的东西就一阵红光闪起。 不过就在那红光闪起的同时,阿古的令牌上一道白光也同时闪起,霎时间就碰撞在一起直接湮灭了去。 千云生正在奇怪,为何令牌上突然升起了一道白光。 那个犀兽首领却用颤抖地声音道:“原来是密使到了,还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密使快快请进!” 犀兽首领这话虽然让阿古和千云生他们全都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它们反应过来,显然黑阿石给的这令牌比它们想象的还要高级。 因此阿古更加趾高气昂地轻哼一声,摆足了官腔的被迎了进去。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黑阿石虽然不明白海兰珠真正要干什么,但是它显然也没有真的相信它的说辞。大概在它的想法中,最担心的是海兰珠要的利益比实际说的要大。 因此它担心的是海兰珠贪图太大,导致捅了什么篓子,暴露出来,反而连累了它的回归,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的给了一块极为高级的令牌。 其实按照它的本意,为什么给出这令牌,一方面是令牌更加高级,没人敢于质疑,自然出事的概率就会变小。 同时万一真用了这块令牌还出了事情,反正也是二长老的锅,自然让二长老背的更大点才能方便它回头更容易的混水摸鱼,摆脱自己的嫌疑。 但是它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是真正的成全了一番千云生它们。 虽然千云生和海兰珠并不明白黑阿石心中的这些弯弯绕,但是他们见阿古成功的进入营地之内,还是立刻按照之前的预案,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六一六 忽悠犀首领 众魂族把阿古迎入营内,以犀兽首领为首,立马将阿古像大爷一般伺候起来。 要不是军营里不允许有军妓,恐怕这会早就莺歌燕舞的安排上了。 不过这也难不到魂族众人,只听得那个犀兽首领腆着脸道:“密使远道而来,如何能不好好让我等为密使接风洗尘一番?” “只是军营简陋,实在非是我等不肯上心,让密使见笑。” 接着突然神秘兮兮地道:“不过咱们这里倒是有些野味,密使要不要开一开眼界?” 说完见阿古似乎并不抗拒,于是再绘声绘色地道:“我们知道密使常年跟着二长老,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但咱们这里倒是有些密使不曾想到的有趣东西。” 只见得那个犀兽首领一边说,一边更加嘿嘿笑道:“密使恐怕不知道,咱们这里,倒是有些颇为水灵的妖族幼女。这些妖族幼女虽然没有我魂族的女人那么可口清甜,但是也别有一番野性风味。” “不知密使大人有没有兴趣,晚上我让它们给你送几个过去。可吃可玩,包保大人在别处绝对没有体验过。”说完嘿嘿一笑,露出了只有雄性才能意会的表情来。 阿古身为灵鬼,感兴趣的恐怕只有另外的灵鬼,闻言不由得忍着恶心冷笑道:“咱们魂族在前线吃紧,诸位在后面紧吃。你们还真是我魂族的好兄弟,讲义气啊!” 那个犀兽首领听阿古这么一说,冷汗当即就下来了,连忙跪地求饶道: “密使饶命!密使饶命!我是猪油蒙了心,才敢在密使面前说这些话。还请密使看在我办事尽心,从没有敢短了上面的任务,勤勤恳恳的份上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说完一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猛抽自己的嘴巴子。 其实阿古说这个话,也是千云生的叮嘱。反正它是上峰,上来先找机会来一顿杀威棒,后面反而事情才能好办。 因此它见震慑的效果达到了,才开始有意套话道:“行了,起来吧。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训斥完阿古继续冷哼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密使,那想来应该明白我要来干什么了吧?” “明白!明白!”那个犀兽首领被阿古一顿乱敲,早没了方寸。其实它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哪有可能明白什么。 不过现在对它来说,最重要的是要顺着领导说话,千万可不要再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惹得领导不高兴。 因此一边忙不迭地说“明白、明白”,一边赶紧开动脑筋,务必要让自己的这次马屁拍得准一些。 阿古见它一直拼命的说明白,却没有下文。于是摆起官威,拉长了音地“嗯.....?”了一声,那犀兽首领就被吓得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它来说,阿古给它的压力,让它感觉到它这会就像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因此它一边拼命思考,一边努力组织语言地道:“按照我魂族的规定....密使前来有如长老亲临....往往非大事绝不会动用密使.....” 突然它脑子灵光一闪,就像是抓住了什么逻辑似地道:“是不是咱们魂族要对这些妖族.....”说完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阿古正愁自己不知道密使一般有什么职权,到底能做些什么。就怕自己万一说错话或者会错了意思指挥错了,惹起这些魂族的怀疑,导致功亏一篑。 现在被它这么虚虚实实地一番敲打,这个犀兽首领反倒是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都说了出来,立刻让阿古心头大定。 当它发现自己的权限竟然如此之大,甚至能决定整个营地的俘虏生死的时候。那想必自己做些别的,自然毫无问题。 因此它也顿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只听得它绷住表情,继续冷哼道:“你倒还不算笨,本密使这次前来,最重要的乃是有两个任务。” “明天你先把所有见过我的魂族全都集中起来,我要训话。” “另外我来的消息,你也注意让下面人保密。除了你们这些见过我的人以外,其它的无关人等就全都统统不要让它们知道了。” “而且,尤其是我走之后,也务必不要留下一点线索,你可明白吗?” “是!密使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犀兽首领这会答得比任何时候都干脆,大概它心中这会正在庆幸,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阿古说完第一个任务后,又接着道:“另外,咱们这里关押的那些重刑犯现在都怎么样了?关得牢不牢靠?” 犀兽首领心中一凛,有些迟疑地道:“大人放心,全都关得牢牢的。大人这次来,是为了这些重型犯而来的?” 千云生之前和海兰珠一起分析过,要是贸然仅仅以一个特使的名义就过来要人。又没有长老会提前传递过来消息,其实并不是最好的谋划。 毕竟这些魂族守卫可不全是吃干饭的,再说他们要提的可是整个黑泽一族。 对于这些魂族守卫来说,仅仅一个特使就要要走这么多重刑犯。如此大违常理的事情,很难不惹起这些守卫的怀疑。 要知道正常的监牢想要提走一个犯人,那层层关隘的审核也是极为的严格。毕竟这里不同于别处,要是这里都能视规则于无物,那恐怕犯人想要越狱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因此阿古故意眼睛一瞪,反其道而行之地道:“这些重刑犯死不足惜,老子巴不得它们都烂死在这里才好,提出去做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来视察一番,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偷懒,工作做得细不细致。”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现在人族已经打了过来,咱们这后方已经不安稳起来。你们要是把这些重刑犯不小心弄跑了,固然你们的脑袋不保,难不成你以为二长老的脸上就有能光?” “是!是!”听说密使是来检查的,犀兽首领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往往这样的密使过来,按照魂族之前的传统,一般都是来清洗来的。 往往这些所谓的密使,其实都是带着上面的意思。表面上是来巡查来了,实际上就是来揪住一些小错,然后无限放大,最后再按着上面的意思,把这里全都换成自己的人。 因此这也是众人一看到密使就脚软的原因,这些密使一个个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这样的传闻犀兽首领听过太多了,那可真是一个不对,就直接抄家灭族。 当然,它不知道的是,它眼前这个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密使,而是如假包换的假货。 因此阿古就算装得再像,也还是微微和实际的正牌有些出入。 不过之前阿古一顿夹枪夹棒的操作,已经让这个犀兽首领找不到北了。它现在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上,阿古稍微对它有些和颜悦色,它就已经弹冠相庆了。 因此就算阿古表现的微微有些奇怪,它也自动做了忽略,一概默认为这是密使对自己的考验。 因此只见它一拍胸脯地道:“密使放心,这件事情就放在小的身上。我保证让密使的消息绝不会再透露出去半分,就是之前知道的那些人,我也会全都让它们守口如瓶。” 见犀兽首领如此表态,阿古终于点了点头赞许了一句道:“行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安排去吧。明天一早,我就要能看到结果!” “自然!自然!”犀兽首领颇有眼力劲的一边躬身倒退出去,一边道:“密使放心,您早点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小的立马下去安排,明天一早,小的再来给您老请安。” “回来!” 就在犀兽首领快要退到门口的时候,阿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喝了一声。 “嗯?” 那个犀兽首领心中虽然奇怪,但面上还是堆着笑容再次躬身到阿古的面前道:“不知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阿古先假意闭目了一下,然后才悠悠地道:“一开始你说,这里的妖族幼女似乎不错?” 犀兽首领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对!对!您老明察秋毫,小的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唔....”阿古先是假意点了点头,接着沉吟道:“我听说这里关着的妖族,有一些当年都是显赫一时的后代?” “甚至还有些什么凤子龙孙、天潢贵胄?” 犀兽首领立刻反应过来道:“是,是,大人明鉴,原来大人是想要怜惜它们。” “我们这里凑巧正好有黑泽一族,也算是妖族当年最顶尖的存在,它们现在倒是有一幼女正关在这里。” “还有冰鸳一族,虽然和龙族比身份差了一些,但它们一身冰肌玉骨,那也是颇有特色。尤其是其中有两个极为貌美,要不要我都提过来给大人审问一番?” 阿古假意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倒是不用这么着急,反正我在这里还要呆段时间,要不你就先把黑泽一族的幼女提过来吧,今晚我来好好审问它一番。” “是,是!”犀兽首领心领神会,正准备转身去办,就见得阿古用极为冷峻的目光盯着它道:“对了,这幼女平时你们关押得可曾仔细?不会是什么下脚料的货色吧?”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那个犀兽首领声音一颤地道:“这可是重犯中的重犯,我们平时哪里敢随意碰一个手指头。” “要是它们告到长老那里,或者情愿说出什么消息换我们一死,那小的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的。” “今天也就是密使大人来了,否则小的可绝不敢有这个胆子。” “唔....”阿古放心的点了点头,眼睛微微一闭,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道:“行了,那就叫上来吧,记得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六一七 内神通外鬼 营地外,千云生借着和阿古的神秘联系,总算通过它的口和黑泽一族的幼女一问一答,基本将黑泽一族在营地里的情况弄了个清楚。 掌握完里面的消息,他和海兰珠商议道: “情况倒是比我们想象的好上一些,整个黑泽一族目前在押的还有二十七头。虽然其中有三头彻底的失去了战力,但是比之前黑泽妖龙所要求的十头总算是多了许多。” 海兰珠也轻轻一叹道:“没想到黑泽一族当年如此庞大的家族,现在也已经沦落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黑泽妖龙知道了该是何等伤心。” 千云生也有些戚戚焉地道:“难怪黑泽妖龙会心灰意冷,数万年基业毁于一旦,换作是谁,恐怕都会有些不好受吧!” 海兰珠也点了点头,大概是想到了它们黄泉鬼族们的艰辛斗争史,也有些感慨道:“那具体怎么营救,你可想好了方法了吗?” 千云生微微一笑,心有定计地道:“咱们这次可得做得巧妙一些,最好是不要露出我们的任何行藏。” “因此我在想,完全可以做出一场妖族内部的暴动,想来应该就能让魂族在事后也无法发觉我们的存在了。” 海兰珠点头道:“咱们已经把魂族节节败退的事情传了进去,应该很快就能在这些妖族俘虏中传开。” “不过既然我们目前有此实力,却让它们在里面暴动,会不会反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千云生冷静地道:“要是太过顺利反而不像,反正我让阿古将黑泽一族看好就行。” “圣姑你且这么想,首先如果我们劫狱太过顺利,这本身就是一个会特别引起魂族怀疑的部分,到时候反而会让它们猜到有人在外面给予帮助。” “其次就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这些妖族逃了出来,肯不肯信任我们还在其次。就算我们愿意,也绝无可能有实力将这些妖族全都救出魂族的地盘去。” “因此这些妖族就算不在暴动中牺牲,恐怕也很有可能在后面魂族的残酷围剿中失利。”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会发现,就算我们真的给了它们帮助,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将它们救出魂族的地盘,恐怕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既然这样,再把我们暴露出来就没有了意义。” “我觉得,我们不用考虑太多。还是看妖族在里面需要什么帮助,我们给予配合就行。” “毕竟人妖不两立,我们现在可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说服它们相信我们。搞不好它们还会担心我们营救它们实际是不安好心,觉得会不会是才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海兰珠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道理,看来暴动是最好的选项。而且它们在里面呆得久了,细枝末节肯定比我们清楚得多。” “搞不好我们在外面觉得棘手的事情,在里面反而会觉得不是问题。” “行了,既然自己的命运终究要靠自己去争取。那我们就看看,这些妖族的求生欲望到底有多强吧。” 三天后,两个魂族的看守将黑泽一族的幼女从密使那里送回监牢,在回来的路上淫笑道:“没想到咱们新来的密使如此厉害,之前咱们遇上的那虎妇鹰女们,可是一个晚上就顶不住了。” “没想到到了密使那里,竟然面对龙女,还能连御三日像是没事人一样。要不是大人严令不许靠近,我都想听一听墙根,取一取经了。” 另外一个看守也目露淫光地道:“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刚才龙女那走路的样子,歪歪扭扭的,真是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看了都让人欲火中烧。” “真是可惜了,大人养了这么久,竟然被一个外来户夺了去,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谁说不是!”之前那个连忙附和道:“不过这次这个密使除了房中那点事情让我大开了眼界外,别的手段倒是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反倒算还是客气。” “等这次事了,咱们大人真的能把这瘟神送走,想来总有咱们兄弟的机会!” 它们两个正这么边走边这么聊着,突然从阴影处窜出两个身影,“扑哧”一声,就将这两个魂族的脖子扭断,顺手将它们的魂魄也一起收走。 就在这两个魂族遇袭的同时,只听得“轰”的一声,突然间整个营地里都大乱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 站在高处放哨的守卫不停的大叫,它看到整个营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往常的种种手段竟然都一齐失了效果,霎时间整个营地里就都躁动起来。 就在这些魂族的守卫们想要立刻组织起来,将这些暴动的妖族镇压下去的时候,它们突然惊讶的发现,最核心的首领、队长们却一个个突然都没了踪迹。 “大人、大人!” 在犀兽首领的洞府门外,一群魂族急得像什么样的,已经完全都顾不得什么,强行打破禁制冲了进去。但是唯一的发现,竟然只是地上的一滩黄水。 其实它们还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形正在最主要的营地首领里同时出现。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顿时就给本来暴动的妖族们争取了最为宝贵的时机。 等到这些魂族重新组织起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惊讶的发现,妖族之中,不少的犯人都已经冲了出去。 尤其是重刑犯的刑区,更加是跑得是一个不剩。 “追!”目前算是整个监牢中目前最大头目,也是临时被众人推举出来的首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身躯颤抖,亡魂大冒。 这要是真的让这些重刑犯全都逃了出去,岂不是它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它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大吼道:“快!快!追!给我死命的追,哪怕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 而营地外,黑泽一族的幸存者们正捧着黑泽妖龙的本命鳞片失声痛哭。 大概连它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千云生和海兰珠陪在一旁,等它们稍稍平抑了一些情绪,才开口道:“诸位,这会可不是能松懈的时候,我们现在可还在险地。” “若是我们不能马上撤退,万一魂族反应过来,被它们发现了端倪,搞不好就要前功尽弃。” “想来这鳞片你们已经看到了,应该知道我所言不虚。黑泽妖龙已经奉我为主,怎么样,你们现在应该对我能足够相信了吧?” “你们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现在就可以立刻带你们离开魂族腹地。我会专门安排人手护送你们,让你们和你们的老祖相聚的。” 见到千云生如此温言相劝,领头的一个黑泽一族大汉模样的妖龙,小声的和同族众人商议了几句,就转过身来行礼道: “我家老祖既然已经认定了您成为它的主人,那我等自然也绝无二心。” “只是刚才主人说还需要我十位同族的血脉涂在老祖这鳞片之上,才能将老祖的真言显现出来。” “这一点还请主人允许我等做完这仪式之后,再来向主人参拜!” 千云生既然已经将黑泽一族救出,自然就不急于这一时,大度地道:“这是自然,况且这里面乃是上古龙语,到底说了什么,还要你们来给我解说一二才行。” “行了,不要犹豫了,我们立刻撤退,等到了安全之处,我们有的是足够的时间。” “是!”见千云生这么说,黑泽一族自然再无怀疑,它们立刻行动起来,跟着海兰珠的队伍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六一八 再入玄阴洞 玄阴洞外,千云生看着跟他们一起行动的黑泽一族的幼女,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没有想到,黑泽妖龙的心机如此之深,找到荧魂婆娑木的钥匙竟然就放在魂族的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魂族这么长时间,几乎都要掘地三尺,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实际上人家早就放在了你的眼前,只是你不知罢了。 当然,黑泽妖龙为了保护住这把“钥匙”,真正的实情如何,也只有它自己一个知道,就连“钥匙”本身它也没有告诉。 以至于当黑泽一族将实情告诉千云生的时候,就连黑泽一族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黑泽一族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幼女如此重要,更加无从谈起有什么有力的保护。不过这倒反而让魂族没有起什么疑心,毕竟如果它们真的对这个幼女特别上心,恐怕魂族决无可能查不出端倪。 不过千云生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以黑泽一族当时的情况,黑泽妖龙也只能赌这么一赌,此幼女还小,以魂族的尿性,恐怕养大了再杀才更符合它们的本性。 当然,黑泽妖龙在里面也详述了另外一个方法,是作为万一这个幼女真的被魂族害死以后的替代方案。 不过这个方案麻烦了许多不说,成功的几率还不高。 怪不得南蛮妖族的那么多大妖逃了出去,也没见到真正几个有回来打这个荧魂婆娑木的主意的。实在是千云生听了那方法,也觉得想要达到,准备的东西实在是要求太高。 千云生忍不住又看了眼前这个黑泽幼女一眼,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幼女竟然身居极其稀罕的重瞳异体。 要知道重瞳异体乃是和不死圣体、太古霸体、诸神战体等齐名的洪荒异体之一。 而且更为奇异的是,它的这个重瞳异体也是黑泽妖龙在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的。其实正常的洪荒异体,一般都必须要等到它成年之后才能真正的显现出来。 也是因为如此,才被魂族误以为这幼女乃是普通的黑泽一族的一员,没有区别对待。 因此千云生也不得不感慨,也不知道是魂族太过倒霉,还是自己运气太好。竟然如此之多的凑巧之事,才终于藏住了荧魂婆娑木的秘密,没有让魂族得逞。 否则要是万一大长老伤势尽复,那恐怕现在三派和魂族的争斗,也得变成另外一番模样了吧。 这边千云生正在感慨,那边海兰珠得到了消息回报道:“整个玄阴洞已经是战时的状态,全部都封印了起来。” “恐怕,就算有黑阿石给的令牌想要骗进去也是颇难。” 之前领头的那个黑泽一族的大汉,现在已被推举为临时族长,也跟在了千云生的身边。只听它沉声道:“这倒是有些难了,要是入不了洞,就算是重瞳异体也没有办法啊。” 千云生倒是笑了,他也没有想到之前自己无奈留在洞内的祭台,这会竟然还能发挥用处。 他之前还不太明白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痕迹,现在知道了荧魂婆娑木的真正消息后,他才恍然过来。 看来当时队长已然极为接近这荧魂婆娑木了,所以才会开辟出那个如此隐蔽的石室作为暂时存身之处。 只是令他功亏一篑的,是他没有重瞳异体之类的寻找荧魂婆娑木的方法。否则话,搞不好那时候,队长就可以拿到这荧魂婆娑木,治好幡灵的伤势了。 后来恐怕是队长发现取得这荧魂婆娑木短时间无望,然后才转而去轭龙渊内,用光阴之丝的手法,将摄魂幡的幡灵封印了起来。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后,千云生没有犹豫,带着众人先是藏到地下,然后才悄悄借着之前遗留的祭坛遁了进去。 既然知道了这荧魂婆娑木乃是在玄阴洞内,而玄阴洞内婉转曲折,并不合适大规模用兵。 因此这一次千云生只带了几个精兵进入,除了他和海兰珠、黑泽一族的幼女和黑泽临时族长外,就只带了数十个长老进去。 剩下人等,则全都安排在了外面随时准备接应。 只见得随着众人全都传进了那间队长开辟的密室后,立刻就有一个海兰珠手下的长老趴在了洞壁上朝着外面窃听。 原来这个长老乃是黄泉小世界中极其特殊的一族,它们最为擅长“地听”之术。因此这一次为了寻找荧魂婆娑木,所以海兰珠才把它带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而和它配合的另外一个长老,竟然能模拟出和玄阴之气一模一样的状态来。 随着它把众人全都罩住,竟然以千云生如此近距离的状态,还是根本就发觉不出它到底和玄阴之气有什么区别。 这两位长老动作迅速,海兰珠的指挥也不慢。只见得它已经指挥着剩下的数个长老将这个石室牢牢的守住,务必不能让他们把后路丢了。 众人在密室中等了一会,才在“地听”那个长老的点头下,千云生悄悄一使自身的功法,将这石室打开。然后就和海兰珠、黑泽一族的幼女和临时族长等几个遁了出去。 众人一遁入洞内,千云生立马就感觉和上次有些不一样起来。 首先是洞内没有上次来的阴冷感觉,也许是伪装成玄阴之气的那位长老的缘故,将真正的玄阴之气都挡在外面。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他运功相抗的痛苦。 其次就是这洞内竟然也热闹了许多,和上一次来罕有人迹相比,这一会洞内竟然时不时就能发出些声音。 看来魂族已然对这玄阴洞内深入了许多,也不知它们到底对于这玄阴洞开发出什么新的用法出来。 而随着众人在洞内站定,那个黑泽幼女的双目间就冒出精光出来。显然虽然它尚未成年,但这个重瞳异体还是极为的霸道,只要稍稍一展现出来,立刻就有种惊世骇俗的气势来。 众人就这么在重瞳异体的指挥下,悄然朝着玄阴洞的更深处潜入。 就在他们行进的还算顺利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出两道人声出来。只听得有一个粗旷点的声音道: “绿影长老,这就说不过去了。怎么着,都到了地头上,你还想要反悔不成?” 千云生心中一动,他记得当时阿古下洞的时候,就是这个绿影长老守在洞口,是当时玄阴洞内的主要几个长老之一。 这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洞内如此之深的位置,而且还像是有意避开了众人似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干脆悄悄打了个暗号,毕竟现在对方正好堵在自己这群人的必经之路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干脆他们先暂时隐藏下来,看看能不能争取将这两人耗走。 果不其然,不知是不是他们因为在玄阴洞深处,大部分魂族都行动不利,还是千云生他们隐藏太好,没有让他们发觉,所以绿影长老说话的时候也不太顾忌。 只听得它冷笑道:“熊霸,情况变了。这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怎么着,你还想用强不成?” 六一九 鸿门宴上客 “熊霸!”听到这个名字千云生突然眼红起来,当年他们小队在南蛮全体牺牲,最大的罪魁祸首除了被队长杀灭的黑鹰外,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熊霸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它! 就在千云生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很多往事的时候,另外一个更加苍老低沉一些的声音呵呵道:“小儿做事鲁莽,还请绿影长老不要见怪。” “只不过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小儿这是晋级在即,需要玄阴洞内的玄阴之气淬体。没了办法,才允诺说出紫电魔兔一族的落脚地。” “绿影长老,这可是好大一注功劳,足够你晋升高层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只听得绿影长老冷笑道:“熊震兄,不是我绿影不肯帮这个忙,实在是下面最近有了变化,跟我一起镇守的那几个最近可是频繁下来。” “你也知道,我这私通你们妖族可是天大的干系,熊震兄不会连这一点也不体谅吧?” 只听得那个熊震又闷哼了一声,大概连它也对绿影的贪婪无耻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它城府更深,还是并不动气,依然好言道: “这样吧,一般的灵石灵草对于你们魂族倒也无用,小儿这还有一些当年从人族那里弄来的魂珠,要不就送给绿影长老吧!” 说完,就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搞不好双方又开始交易起来。 不一会儿,也许是绿影拿到了魂珠,终于满意地道:“也罢,既如此,那就多担着点干系。” “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下去。万一有别的长老查下来了,我也能帮着你们遮掩一二。” “你......”大概是熊霸也没想到竟然绿影想要跟它们一起下去,顿时发出了又气又急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显然立刻就被他老爹压了下去。 只听得熊震那略带苍老的声音道:“也好,既然绿影长老愿意帮我们打掩护,那倒是此行的成功率倒是更大了。” “既如此,那绿影长老请!” 千云生听了这么多对话,心中早就明白过来。对方这哪里是什么小儿需要淬体,分明就是冲着荧魂婆娑木而来,不过听情形那个绿影长老似乎也没安什么好心。 因此他生悄悄将自己与熊霸的过节,还有自己对于它们的判断全都跟众人说了说,然后众人才悄悄尾随着它们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跟着前面的三人慢慢深入进去,就听得黑泽一族的临时族长介绍道:“这个熊震一族当年也是老狮子的手下,不过它们狡诈多变,最是以出卖主子出名。” “它们在跟着老狮子之前已经对不少族群都下过毒手,没想到这次竟然连紫电魔兔也不肯放过。” “还好当年老祖没有允诺它们托庇在我族之下,否则搞不好这一次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跟着我们的家族遇害。” 千云生沉声问道:“那为何它们也得了这荧魂婆娑木的消息?” 黑泽的临时族长想了想道: “听说后来它们家的儿子又跟老狮子下面的玄鹰一族扯上了什么关系,这次玄鹰一族全军覆没,倒是很有可能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它们是从玄鹰一族那里得来的。” 千云生听黑泽的临时族长这么说,想起当时黑鹰和熊霸的关系,点了点头,暗道看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而海兰珠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按照你家老祖的说法,除了这重瞳异体外,别的方法想要收取这荧魂婆娑木可是异常困难。难不成它们这么短时间也能全都准备好了?” 黑泽一族的临时族长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也许当年玄鹰一族就对这荧魂婆娑木有些想法,所以暗地里早就有所准备。” “结果现在玄鹰一族全军覆没,所以才便宜了熊家父子?” 千云生现在倒也并不太纠结这个熊霸和熊震准备如何收取荧魂婆娑木,毕竟他们这边可是有重瞳异体。就算是双方同时动手收取荧魂婆娑木,那也必然是他们更容易获胜。 不过既然眼看着前面双方勾心斗角的样子,千云生倒是极其希望它们先狗咬狗起来,最好能先分一个胜负。这样也省得他们出手,同时对付两边了。 因此千云生既然有心做那只黄雀,就悄悄吩咐道:“一会咱们别急着动手,先看看它们会怎么做。” “反正就算这荧魂婆娑木现出真身,咱们再出手抢夺倒也不迟。”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悄然跟着它们往更深处而去。 随着前面三人越来越往深处去,终于它们找了处凹口停了下来。只听得熊震道:“就这里吧,看着已经深入了许多。想来稍稍有点动静,应该上面也很难听得见了。” 绿影长老看了看这里,也点了点头道:“倒是不错的地方,一会你们动手的时候,也不用我费心再挖什么坟墓了。” 熊霸和熊震表情一变,厉声道:“绿影,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绿影长老也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到,熊震你左手捏着的可是人类的一张符箓?” “熊霸,你浑身功力聚集、蓄势待发的样子,难道不是准备一会就痛下杀手,将我立毙当场吗?” 那个熊震乃是一头黑熊模样,不过胡子、眉毛都已然白了。因此说话的时候,眉毛胡子全都一抖一抖的,显得颇为滑稽。 只听得它大叫道:“好啊!霸儿,既然绿影长老艺高人胆大,不怕咱们偷袭,那咱们还客气什么?” 说完,只见得一张符箓就丢了出来。而熊霸则怒吼一声,摇身一变成一头暴怒的巨熊,一合身就朝着绿影长老撞了过来。 那绿影长老则冷哼一声,显然它也早就有所准备,因此根本就不怕对方的偷袭。 只见得它将自己的魂魄一束,立刻就飞出两根魂针。 只听得“铛、铛”两声,除了熊震的符箓给绿影长老造成了点麻烦以外,熊霸父子的全力攻击,竟然全都被绿影长老轻描淡写的就接了下来。 甚至熊霸还轻呼一声,显然在绿影长老的魂针攻击下,还受了轻伤。 “好啊!原来绿影你还隐藏了修为!” 双方这一交手,显然真实的实力就暴露了出来,只听得绿影哈哈道: “熊震老儿,难道你不知道,我不但紫电魔兔一族要全都拿下,就连你们大地黑熊一族我也没准备放过吗?” “行了,老实把入洞的目的交代出来吧!否则我拿下你们再审问你们的魂魄,那滋味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受了!” 熊震显然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虽然现在形势对它不利,但它也没准备束手就擒。 只听得它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绿影,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人就敢吃独食下来捉我们父子两个?你还真是想升官想昏了头!” “既然你想知道我们下洞到底为何而来,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只不过我告诉你以后,你可得站稳着点,不要脚软。” 熊震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这绿影的表情,当它发现对方被自己越来越慢的语速吸引了主意,突然在声音中带上自己一丝本命神通之术。 只听得它将自己的熊罴神通加持到自己的大吼之中,集中方向只对着绿影长老强力一吼道:“你们魂族不是一直在找荧魂婆娑木吗?那我就告诉你,这荧魂婆娑木就在这洞里!” 它一边吼出这句,用本命神通将绿影长老彻底震住,一边和熊霸极有默契的四掌一拍。 只听得霎时间宛如平地卷起了一阵飓风,瞬间这四只熊掌就拍到了绿影长老的身前。 六二零 黄雀谁在后 “嘭”的一声,虽然熊家父子这一招又狠又急,但显然绿影长老的招式更加诡异。 在千云生看来,表面上熊家父子的声势很大,似乎恨不得一招就要将绿影长老毙命。但实际上,却根本连绿影长老的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 那个熊震虽然自恃自己神通了得,但是魂族一身本事全都在自己的魂魄之上,又如何能真的被熊震一吼,就震晕了过去? 果不其然,随着熊家父子四掌拍下,绿影长老早就遁到了一边,拍掌冷笑道: “哈哈,果然是荧魂婆娑木!我就猜以你熊震贪生怕死的性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你亲自冒险前来。” “莫不是你们想偷了这荧魂婆娑木,远走高飞不成?” 谁知道熊震父子竟然没有为刚才偷袭不成而沮丧,反而像是看着个死人一般看着绿影长老。 绿影长老话刚出口,见到熊家父子的表情不由得暗叫不妙。就在它身形刚想行动之际,突然间腕口一疼,一条幽黑的大蛇竟然从阴影中爬了出来。 “阴影之蛇!”绿影长老不由得失声轻呼一声。 而熊家父子见阴影之蛇的偷袭果然得手,哈哈大笑道: “绿影小儿,老夫竟然敢来,怎么会不做些准备?我妖族的阴影之蛇最是你们魂族的克星,怎么样,魂魄中毒的滋味可没那么好受吧?” 就在熊震出口之际,那条阴影之蛇也昂起头来,出言道:“行了,不要啰嗦了。赶紧动手,不要惊动了上面。” “回头找这荧魂婆娑木咱们还要再花时间,速度快点,省得夜长梦多!” “是!”也不知这阴影之蛇和熊家父子是什么关系,熊震倒是颇为听话的就带着熊霸一起夹攻了上去。 这一下顿时形势逆转,绿影长老被熊家父子在正面强攻,又被阴影之蛇在侧后偷袭,再加上它又中了阴影之蛇的蛇毒,顿时就落在了下风。 海兰珠看到这一幕,示意千云生要不要现在动手,将它们全都拿下。谁知道千云生却坚决的摇了摇头,依然把目光紧紧的盯在绿影长老的身上。 海兰珠有些奇怪,眼看着绿影长老败局已定,以它的本事也没有发现绿影还有什么后手,怎么千云生却依然还是如此慎重呢? 其实倒不是千云生的本事比海兰珠更大一些,看出什么端倪出来。而实在是他对于魂族的那一套太熟悉了,所以笃定这个绿影还有后手。 因此对于他来说,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纯粹是基于对于魂族的不信任罢了。 千云生的目标是只有等双方的后手全都放出,他才会出手。这样一来,就能用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了。 果不其然,就在绿影长老越来越险像环生之际,突然间熊震痛苦的怒吼一声。前一刻还攻得甚急的它,竟然摇摇晃晃的连退了几步。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熊震的那张老脸上,硬生生被拉开了三道血淋淋的恐怖口子。这口子是如此的巨大,不但皮肉外翻之外,甚至都已经能见到了森森的白骨。 而绿影长老一招得手,霎时就由守转攻。只见得“嘭嘭嘭”几声,就将阴影之蛇和熊霸两个也击飞了出去。 千云生暗暗点头,没想到绿影长老心机如此之深,竟然将后手隐忍到现在才突然使出,果然起到奇效。 原来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从绿影长老的胸口处竟然冲出另外一个魂族出来,因此才导致熊震一时不查,遭了重创。 这新出来的魂族极为诡异,四肢极长但是身子极小,就宛如一只缺了腿的蜘蛛似的。 阴影之蛇一见到对方新冒出来的这个魂族,把身躯盘起,冷冷地道:“好手段,阁下倒是能忍!” “不过我这蛇毒时间越长可是越是深重,怎么样?绿影长老,你这会也不好受吧!” 绿影则傲然冷笑道:“怎么着,现在不敢说必能拿下我的话来了?” “现在你们恐怕已经担忧,不但拿不下我们,只要我大声一些,就直接能将上面的同族叫下来吧!” 谁知阴影之蛇也冷笑道:“既然绿影长老这么大公无私,那就请自便就是。反正我等虽然保不住小命,但是把你们两个拉下水来想来绝无问题。” “怎么样?绿影长老,私通妖族可是大罪,难不成你也想尝尝被你族的圣器吞噬的痛苦?” 阴影之蛇这么一说,顿时场中的气氛为之一僵。只听得绿影长老皮沉吟了一下,才笑肉不笑地道:“好!好!没想到原来你才是整个里面主事的。” 说完一拍双掌道:“既然你已经看明白我们谁都不敢惊动上面,那就在下面分个你死我活吧!” 说完,就要和另外一个魂族夹击而上。 谁知道这会那个阴影之蛇却冷哼道:“绿影长老,我记得你是二长老一脉的吧?” 阴影之蛇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却让绿影长老身形一顿,目光微冷地道:“怎么,莫非阁下有什么见教?” 阴影之蛇冷笑一声道:“见教可不敢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个建议。既然我们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不如干脆大家谈一个交易?” 绿影眼神微眯地道:“什么交易?” 阴影之蛇轻轻摆尾道:“据我所知,之所谓你魂族如此急切的想要这荧魂婆娑木,乃是要救助你族的大长老罢了。” “但是阁下既然是二长老一脉,据我的了解,那这荧魂婆娑木阁下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怎么样?不如阁下让我们将这荧魂婆娑木取了去。” “而我们不但可以将紫电魔兔一族的藏身之地告知阁下,就连这大地黑熊一族的方位我也可以一并告知,只要阁下愿意让熊震父子随我离开就行。”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总比我们两败俱伤,都死在这里为好。” 绿影长老眼神一缩,刚想说话,谁知道熊震却在一旁道:“大人.....” “闭嘴!”熊震刚想说话,大概还想为自己一族求情,就听得阴影之蛇怒骂了一声道:“都是你办事不利,还有什么好说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妇人之仁?!就算我们这次能得手,你还以为你那些族人你能保全?” “反正只要留着你父子在,你们熊家就不算完。等我们找到安全的栖身之处,你再多娶几房就是!” 绿影长老听阴影之蛇这么一说,想了想冷笑道:“倒还真是好算计!” “不错,这么一来,的确没必要大家再这么打生打死了。只是这荧魂婆娑木可是好东西,难不成你们想让我见了宝物而空手?” “这样吧,除了你刚才的条件外,这荧魂婆娑木你们再分我一半。怎么样,我这条件不算苛刻吧?” “一半?!”阴影之蛇也没有想到绿影长老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不过它也是心思阴沉之辈,想了想就干脆地道:“不行,最多分成三份,我们三家各拿一份!” 阴影之蛇这会突然把熊家单独算成一家,主要是它最少需要的也就是荧魂婆娑木三分之一这么多。因此它一开口就先保住自己的利益,至于熊家觉得够不够多,那就不在它考虑的范围内了。 绿影长老也知道这恐怕已经是对方的底线了,想了想就准备开口同意。谁知道,突然有一道声音在旁边轻笑道: “诸位想得如此之好,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六二一 玄洞有灵木 随着千云生冷嘲出声,绿影长老等人这才知觉自己被围了起来。 特别是绿影长老微微一愣,照说玄阴洞已经早就被封闭了起来,这些人是怎么钻进来的? 这不由得让它眼睛骨溜溜直转,毕竟它自己也是这么把熊家父子放进来的的。所以想当然的就觉得,是不是有别的魂族将眼前这些人放了进来。 这么一想,就更让它觉得,搞不好眼前这些人恐怕还不是全部,甚至他们还留有后手。 而一见到千云生他们,阴影之蛇在一旁也眼神一缩。它大概也没有想到对方阵中竟然有黑泽一族,不由得有些惊讶地道:“黑泽妖龙?!你们这一族不是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吗?” 黑泽一族的代族长冷笑道:“阴影之蛇,你们一族之前可是托庇在我黑泽一族之下。怎么着?现在见到老主人,难道你还想顽抗吗?” 阴影之蛇不由得暗暗叫苦,它虽然在所有人中实力最为强大。但自古龙蛇相克,它一身本事遇到别人还好,遇到龙族那可真是被克得死死的。 就在阴影之蛇和黑泽一族说话之际,站在一旁的绿影长老和它身边的魂族突然一动,立刻就有两道讯息分头窜了出去。 原来它们一看到千云生如此之强的队伍,就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幸免,因此拼死也不准备让千云生他们好过。 但让它们大为惊讶的是,自己的拼死手段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一点波澜都没有掀得起来。 千云生见到绿影长老它们的动作,冷笑一声道:“既然我等敢于现出身来,又怎么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你以为你们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却没有引起上面的注意?还不是我们帮你出手掩盖了。” 说完不再犹豫,直接轻轻挥手,喝道:“动手!” 之前众人早就躲在一旁,将双方的手段都看了个干净。更何况熊震、绿影两个还身上有伤,阴影之蛇更是被黑泽族长克住。 因此千云生他们一冲上来,魂妖两方顿时就溃不成军,被他们分割包围,各自为战起来。 而千云生也同时将问心珠与阿古招出,摄魂幡一展,就彻底把熊霸装了进去。然后才在摄魂幡隔绝出的空间里露出身形,望着熊霸冷笑道: “熊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熊霸被摄魂幡压着,空有一身本事,但却根本使不出来,只能被动防守。 它听千云生这么一问,不由得一愣,仔细朝着千云生看了看,才恍然道:“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魂珠和灵石!” 其实这也不能怪熊霸被千云生提醒以后,到现在才认出他来。实在是只怪当年千云生过于透明,大概对于熊霸来说,当是也只是觉得他像一个苍蝇般讨厌罢了。 估计它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当时仅仅是苍蝇般的透明角色,现在竟然已经成长成了能够杀灭它的存在。 千云生则冷笑道:“当年朱吉惨死的时候,恐怕也有你一份功劳吧!不过没关系,我会收了你的魂魄,自己慢慢来搜!” 说完之后,只见得阿古从千云生的身边冒了出来,嘿嘿一笑间,就带领着摄魂幡的无数魂魄将熊霸彻底的淹没了下去。 千云生这里战斗顺利,别的地方也战斗不慢,不一会儿魂、妖两方就溃不成军,被一一擒下。 随着众人将熊震等全都擒住,自然将那寻找荧魂婆娑木的东西也搜了出来。 千云生将其中的物品一一取出,笑着道:“这下好了,没想到无意间两个方法都凑齐了。咱们等会找这个荧魂婆娑木就更有把握了!” 海兰珠看着这么多东西,其中不少东西极其难寻,没想到竟然也被凑齐了,也点了点头道:“看来它们倒是觊觎荧魂婆娑木许久,东西准备的倒是够全。” 既然万事俱备,自然千云生他们也不废话,立刻开始。 只见得先是千云生从它们准备的物品中掏出一小块万年凤唳之香来,用灵火慢慢将其烤化,不一会儿,那凤唳之香的特殊香气就慢慢地被烘烤出来。 随着千云生将这万年凤唳的香气释出,然后就朝着站在一旁的黑泽幼女叮嘱道: “注意,这荧魂婆娑木将要成精,因此我们务必先沉住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宁慢勿快,你可明白吗?” 黑泽幼女不知是不是自幼教养不错,因此倒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度。只见得它沉稳的点了点头,就立刻将重瞳之目一睁,仔细的判断起这凤唳香气的走势来。 原来按照黑泽妖龙之前所言,抓这荧魂婆娑木乃是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就是用诱妖之术,将这荧魂婆娑木诱出,然后再用布置好的绝灵之地将其抓获。 但是这个方法有两大弊端,一是万一荧魂婆娑木正在沉睡,极有可能对于这诱妖之术毫无反应。 如此一来,一旦如万年凤唳香这样的东西彻底用尽,或者荧魂婆娑木根本不踏入绝灵空间,那想要抓捕荧魂婆娑木也成了笑谈。 而第二个方法,乃是利用重瞳之术能看破一切的能力,找到荧魂婆娑木然后对其进行抓捕。这样一来,就算失手个两次,想来只要给大家足够的时间,就定然就能将这荧魂婆娑木抓住。 不过既然千云生现在两个方法全都在手,自然没有只用一个的道理。 因此他准备让黑泽幼女配合着这万年凤唳香,先快速找到这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地。然后再针对性的布置绝灵之地动手,想必能最快速度的速战速决。 因此他们先是点燃万年凤唳香,然后再由黑泽幼女根据凤唳之香的流动,悄悄地朝着荧魂婆娑木藏身的地方而去。 这样一来果然速度一下快了许多,黑泽幼女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大石。 大家悄然遁到附近,就看到被点燃的万年凤唳香,正一呼一吸之间,被那个大石慢慢吸取呢! 众人也没有想到,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术如此厉害。大家都靠得如此之近了,竟然也没看出丝毫异样出来。 要不是黑泽幼女重瞳之术端得妖孽,否则他们仅仅凭着跟着万年凤唳香的流动前进,搞不好就会从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处擦了过去。 如果是那样,必然就会将荧魂婆娑木惊醒。到那个时候,再要想抓可就难了。 千云生微微点头,这凤唳之香果然是荧魂婆娑木最为喜爱之物,哪怕是它正在沉睡,竟然也会不由自主的呼吸。 既然已经找到正主,海兰珠它们就全都悄然散开,悄悄将那些当时熊震准备的物品全都逐步用了起来,开始在荧魂婆娑木的周围制造绝灵空间。 而千云生则守在黑泽幼女身边,等着绝灵空间一旦形成就立刻动手。 不过就在众人悄悄布置之际,不知是哪里动作稍大,还是荧魂婆娑木天生就警觉性极高。只见得那不起眼的石块竟然微微一颤,就像是立刻要苏醒的样子。 对于千云生来说,众人在洞中呆的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特别是绿影长老下来之后,如果迟迟没有上去,搞不好会引起别的魂族的疑心,下来查探。 因此,这一次出手,他是务必要一击必中,绝不容有失的。 所以他一见荧魂婆娑木竟然有了动静,而众人的绝灵空间还没有布置好,立刻毫不犹豫地一丢手。 顷刻间,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飞了过去,“啪”的一声就粘在了荧魂婆娑木的身上。 六二二 忽闻惊消息 其实千云生丢出去的这个东西也价值不菲,乃是号称散中第一的朝元一气散。 这东西平时主要是道家用来修炼所用,乃是养气之物。但是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用在这里对付荧魂婆娑木倒是正好。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么一团黑忽忽像浆糊一般的东西丢在了荧魂婆娑木上,立时间就宛如让荧魂婆娑木喝醉了酒似的。虽然它还是勉强想动,却显然有心无力起来。 “快!” 大家见千云生连朝元一气散都丢了出去,知道已然惊动了荧魂婆娑木。只要一会荧魂婆娑木摆脱了朝元一气散的药力,恐怕立时就会遁到别处去。 因此众人全都现出身形,速度加快,显然也不再去管是不是会惊动荧魂婆娑木了。 不过这样还是不够,朝元一气散虽然厉害,但是这荧魂婆娑木已然年久成精,恢复的速度倒也极快。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熊震它们身为妖族,要搞人类的东西还是太过麻烦,所以准备的这朝元一气散也有些成色不足。 由于这两方面的原因,造成了荧魂婆娑木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恢复过来。 千云生心中暗骂,这熊震准备东西怎么也不知道用点上好货色,就这么贸贸然前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魂族和人类大战越来越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这些残存妖族的生存,所以熊震才会如此挺而走险。 就在千云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丢早了,早知道这东西成色不够,就应该再晚点丢出来之际,他身边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定!” 只见得千云生旁边黑泽一族的幼女双目间射出两道精光,就牢牢地将荧魂婆娑木困在了原地。 千云生见了黑泽幼女的表现,不由得大喜,暗道这重瞳异体还真是这类灵物的克星。 不过显然荧魂婆娑木等级颇高,黑泽幼女的重瞳异体虽然能将其困住,依然也颇为吃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连忙一边轻喝:“快!它坚持不了太久!”一边从藏身处飞了出来,将摄魂幡一举,就立刻轻喝道:“轮回阵法!” 原来千云生这轮回阵法乃是佛家阵法中的精义之术,佛家功法本就对镇压、封印极有心得。 因此他这阵法虽然不能将荧魂婆娑木彻底困住,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能尽量多拖延几息也是好的。 就这样,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总算在荧魂婆娑木将要脱困之际,彻底将它困住。 而随着绝灵之地的成型,只见得荧魂婆娑木那里悲鸣一声,就像是显出原形似的,逐渐褪去了石块的伪装,露出了一株宛如牡丹般大小的真身来。 千云生这边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虽然好奇荧魂婆娑木怎么长得不像是参天大树的样子,反而矮矮的就像是一丛灌木。 但现在显然不是让他纠结这个的时候,因此他将摄魂幡和轮回阵法一收,就朝着黑泽幼女点了点头,示意它上前。 黑泽幼女上得前来,接过千云生递过来的一把玉色小铲,将重瞳之眼打开,立刻开始绕着荧魂婆娑木的周围挖了起来。 原来收取这荧魂婆娑木也颇为讲究,若要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损失其药性。 这就又显示出重瞳异体的强大了,一般的采掘方法,很难对于荧魂婆娑木的挖掘毫无损伤。 主要是荧魂婆娑木实在是跟周围过于完美的隐藏在一起,一般你很难搞清楚到底哪些是荧魂婆娑木,哪些是它根植之地。 但如果你不将荧魂婆娑木剥净取出的话,一旦荧魂婆娑木离开它存生之地之后,又会迅速的和那些没有剥净之物结合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它的药力只会损伤更大。 因此,一般取荧魂婆娑木的方法都是哪怕少取一些,也要尽量保证荧魂婆娑木的纯洁性。但是这样一来,和完整的荧魂婆娑木相比,恐怕只能取得它五成的药性了。 这些全都是黑泽妖龙在留言里一再嘱咐的,不由得他们不慎重对待。 黑泽幼女幼女在那里努力将荧魂婆娑木干干净净的挖掘出来,千云生这里倒也没有闲着,他将刚才抓住的熊家父子的魂魄和魂族的绿影长老等全都抓了出来。 不过凭千云生现在的实力想要搜魂它们的魂魄还力有不逮,只能等到回去让黑泽妖龙动手。 因此,他只得以阿古为主,在海兰珠等的帮助下,开始先用诱导之术,让它们口吐真言的初步审问起来。 这么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立刻让众人都皱起眉来。 先是海兰珠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竟然魂族大长老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这一点竟然黑阿石提也没提,果然是阴险至极。” “大概它是巴不得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正好不小心凑到大战的近前,来个全军覆没吧!” 千云生则考虑到另外一层,悚然一惊道:“不好,若是这样,岂不是青凝谷就要危险了?我记得青凝谷也有部分是随军出征,也开过黑蛟河了。” 海兰珠算了算时间道:“我记得青凝谷除了有少量的人手驻扎在白照滩外,大部队应该都随着解溥宗渡过黑蛟河了。” “根据我们刚才问到的情况来看,魂族大长老应该会在十日后动手。这么算下来,我们就算立马出发去通知他们,这时间也已经极为紧张了!” 千云生也算了算时间,发现怎么都不够,干脆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冒险穿过战场,去通知它们,想来这样恐怕还有机会将他们带出险境。” 谁知道海兰珠这一次却摇头道:“不行!来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是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怎么着,你这么快就想要反悔不成?” 千云生一愣,想起自己当时还真是这么承诺的。不过眼看着青凝谷众人身在险境,这青凝谷对他们来说又是中枢之处,几方联系都要用到青凝谷,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因此他焦急地开口道:“圣姑!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可不能迂腐!” “正所谓事可从经,亦可从权。咱们这时候要不马上行动,可就真的要晚了!” 没想到海兰珠却冷静地摇了摇头道:“平时看你小点子挺多,怎么遇到大事反而冷静不下来?” “这件事情我们确实要办,青凝谷众人我们也一定要救,不过却不见得一定要用你那个法子才能办到。” 千云生一愣,听出海兰珠话中有话,不由得也冷静了一些。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也实在没想出什么更好的点子,因此诚心请教道:“圣姑难道还有更高明之策?还请圣姑教我!” 海兰珠冷冷一笑道:“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既然大长老那边还没有发动,咱们就让它晚点发动就是!” “晚点发动?”千云生一愣,他倒是还真没朝那个方向想过。 海兰珠指着眼前抓住的这些人,详细解释道:“难道你忘了,大长老为何这时候会悍然发动,愿意和三派修士同归于尽?” “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它找寻荧魂婆娑木无果,伤势修复无望?” “但若要是我们给它带去消息,就说这荧魂婆娑木的事情又有了进展。甚至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你觉得大长老还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去寻死吗?” 千云生被海兰珠这么抽丝剥茧的一分析,终于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拍掌道: “对啊!咱们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通知青凝谷那边,一路去忽悠大长老。这么一来,岂不是就能多争取几天时间了!” 六二三 一桃与二士 海兰珠点了点头,朝着熊家父子努了驽嘴道:“不但如此,而且黑泽一族的事情,也可以栽赃到它们身上。”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就能将我们摘得一干二净了吗?” 千云生豁然立起,绕了两圈道:“妙啊!只要魂族一抓到大地黑熊一族搜魂,想来轻易就能搜出熊家父子图谋荧魂婆娑木的消息。” “这么一来,利用思维惯性,岂不是之前我们所作的一切都能完美的栽到它们的头上了?” 海兰珠微微点头,笑道:“怎么样,这方法是不是比你那方法要高明了许多?” “虽然最后魂族依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就能从容布置许多了。” 千云生心悦臣服地道:“还是圣姑高明,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魂族那边,我们只要派一个得力的人手去宣布这个消息就可以了。” 谁知道海兰珠摇头道:“大长老万一出事,恐怕魂族就得剧烈震动。这时候派谁去我都不放心,还是我专门跑一趟吧!” “至于你,完全可以带着荧魂婆娑木遁回天道种子身边,先交给黑泽妖龙,然后再从后方赶去通知青凝谷众人。虽然路程上远了一些,但是胜在安全。” “而且你出了青凝谷后,也可以借用三派的传送法阵赶到前线,这么一来,速度上也更有保障。” “至于黑泽妖龙一族,可以跟着我的手下走通道先撤回到白照滩。等着你将青凝谷一行撤回来以后,再由你带着它们撤回到青凝谷内修整。” 千云生暗暗盘算了一下,发现只有海兰珠这个计划最为妥当,于是点头道:“如此就是辛苦圣姑这边了,不管你怎么与魂族虚以委蛇,毕竟大战在即,还请一切小心!” 海兰珠颇有把握地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这次我只会带两个死士过去,事情一旦不对,我就会在它们的掩护下立刻用天道种子遁走。” “倒是你这边,还必须要分秒必争才行。” 千云生算了算道:“三天!只要圣姑能多给我争取三天的时间,想来足够我想办法追上青凝谷众人,然后把他们撤离回白照滩来。” 他这边刚和海兰珠商议出一个轮廓,荧魂婆娑木那边也有了结果。 千云生绕着已经被彻底挖出来的荧魂婆娑木,看着它藏在地底的粗大枝干感慨道: “据说这荧魂婆娑木长三千年才有手腕粗细,没想到这一颗竟然已经长到了如此粗壮,恐怕起码得有七八千年的时间了吧!” 他正这么说着,没料到荧魂婆娑木似乎有了丝灵性,竟然向他传来了一缕祈活之意。 这让千云生有些惊讶,不过其实当他看到荧魂婆娑木如此粗壮的时候,也有些舍不得就此用掉。毕竟在修仙界,每万年是一个坎。一旦越过万年的时间,那就往往会有一番质的区别。 眼看着荧魂婆娑木离万年已经如此之近,他其实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此等灵物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既然荧魂婆娑木有祈活之意,他想了想就对着荧魂婆娑木道:“我今日来取你,也只是为救幡灵而已。” “你放心,我带你回去之后,可以让黑泽妖龙想想办法。争取找一个既能救幡灵,也不伤你性命的方法,你看如何?” 说完只见得荧魂婆娑木轻轻一颤,大概是它虽然灵智不高,但也微微感受到千云生口中的一丝善意。 千云生见此,不再犹豫,毕竟时间紧迫。于是他向海兰珠、黑泽一族、各长老们都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将荧魂婆娑木收入洞天之中,才轻念了一声: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然后就赶紧遁了回去。 ............. 九天后,三派和魂族的战场前线,一道飞梭悄然起飞,朝着黑蛟河遁去。 站在大营中的前敌统领皱眉道:“这个青凝谷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倒霉?眼看着就要吃肉了,却突然被龙虎山招了回去,难道这是龙虎山故意给他们小鞋穿不成?” 原来这是千云生紧赶慢赶,甚至不惜用灵石开路,总算在第八天的时间赶到了青凝谷驻地。 这也是他和解溥宗之间有着极其顺畅的联系,否则光凭他的身份想要进一趟军营恐怕都有着无比波折。 不过还好的是,当时解溥宗还算聪明,不仅找黑白道长要来了两百万灵石的欠条,还弄来了两张空白的盖着龙虎山大印的符令。 因此事态紧急之下,解溥宗连和龙虎山的招呼都没有打,就干脆自作主张用了这空白符令假传了命令。 至于事后怎么跟龙虎山解释,为什么青凝谷会临阵脱逃,那无非就是多花灵石上下打点的事情。 甚至千云生都已经想过,要是实在不行,直接将那两百万的欠条还给龙虎山,想来龙虎山应该也很难再追查什么了。 ............. 而在魂族的大堂上,海兰珠就像是不认识黑阿石似的,朝着它拱手道:“没想到魂族之中竟然再添一位长老,还真是可喜可贺。” “还请七长老以后对你我两方的交易,多多支持才是!” 黑阿石现在一身白骨,可惜已经看不出它脸上的样子。否则它一成功从圣器出来就见到海兰珠,也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它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它的心思,只见得它虽然也努力装成不认识海兰珠的样子,但还是有些声音奇怪地拱手道: “原来是上古鬼族的圣女亲临,倒是久仰了。这一次圣女一来,就带来了荧魂婆娑木的好消息,还真是令人欣喜!” “想来以后你我两家若要是能互帮互助,互通有无,定然双发都能获得更好发展。” 海兰珠微微一笑,既然客套话说完,她就话锋一转地道:“既然诸位长老今日将我请来,想必是荧魂婆娑木的消息有所进展了?” 二长老虽然心中不满荧魂婆娑木竟然有了进展,但是它现在也没办法发作出来,只得微微轻哼地接话道:“我等照着圣女之言前去突袭大地黑熊一族,果然是有收获。” “只是似乎这中间还是少了寻找荧魂婆娑木的关键线索,因此这才找圣女前来,想要再细细了解当时你遇到这熊族的情形和我交手的经过。” “这有何难?”海兰珠不慌不忙,娓娓道来,还颇为丰富的说了很多具体的细节。 不过它越说,越让二长老皱眉,似乎很难在它的言语中发现什么破绽。 唯一有些对海兰珠不太相信的反而是黑阿石,不过它现在的目标可不是什么荧魂婆娑木,反而是赶紧先巩固住自己的地位。 毕竟自己虽然从圣器中出来,已经向所有的族人证明圣器已经饶恕了自己的罪过。 但它毕竟是有着丧师辱族的败绩,因此怎么能最快速度的将这一章揭过,赶紧培养出自己的死忠班底才是目前它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直到海兰珠把整个故事讲完,魂族的一众长老们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还是大长老先礼貌的将海兰珠请了出去,然后才在闭门会议上下了最后的命令道:“五天!前线恐怕最多只能多支撑五天的时间。” “因此,这五天之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把玄阴洞翻过来也好,也必须将荧魂婆娑木给我翻出来!” 说完盯着二长老和三长老道:“咱们三个老家伙就不要动了,全力准备吧!万一五天之后还是没有荧魂婆娑木的消息,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你们就陪我去会一会那个天苍子吧,顺便也可以帮我收尸!” 说完又点了黑阿石道:“既然七长老新晋,那责任就和往常不一样了。这件事情,你也会同一起来办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是!” 黑阿石微微低头,自然知道大长老是在给它铺路。 不过它这会动作规矩的根本就找不出一丝破绽,但到底它心中在想些什么,那恐怕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六二四 长老的余晖 云天之外,下面宛如一口煮沸的大锅似的,已经打成了一团浆糊。但上面却还是云淡风轻,就如同老友相聚一般。 二长老三长老两个,就像是大长老的坐下童子似的,和它一起踩着一朵雷光电闪的乌云就飞了过来。 而另外一边,天苍子甚至比它们还早到一些。只见得他骑着一头黄鹿,肩膀上还站着一头灰鹤,见到对方的三大长老飞了过来,长笑道: “有趣啊有趣,听说当年龙虎山的张天师和老狮子一战,大长老就在附近。不知大长老能否跟老道说说,当年的情形呢?” 大长老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就仿佛遇到了长久不见的老友,只要能见上一面,也能欢欣雀跃似的道:“道家云: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 “天苍子你今日不召而自来,恐怕不仅仅是只想听一听张老道的故事吧?” 天苍子叹了口气,摇头道:“当年我还道它龙虎山太傻,先是吕天师,后又是张老道,前赴后继,也不知所求为何。” “今日我站在这里,思索良久,发现他们当年的困惑恰恰就是我今天的困惑。原来不是他们当年太傻,而是我不懂得太多啊!” 大长老脸色丝毫不动,就像是老友闲谈似的,点了点头道:“当年我也不明白老狮子为何要走出那一步,现在我明白了,他分明是早就已经看到了你我今日的处境啊!” 天苍子仔细看了看大长老,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倒是被折磨的不轻,张老道的黄庭经果然厉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有办法将它彻底拔除。” 大长老冷笑道:“当年要不是我拼死一搏,说不定张老道还真能胜老狮子半手。” “可惜啊可惜,你们人族勾心斗角,互不帮助,否则哪能让我魂族将南蛮占了去。” 天苍子知道这是大长老故意要在自己的内心种下一颗失败的种子,利用张老道的死,故意说出遗憾的话语,好让自己生出惋惜、不甘的情绪,这样乘机破开自己心灵的一丝空隙。 因此他毫不受扰地冷笑道:“当年之事,无非是仙人布局,我等皆是棋子罢了。” “怎么着,大长老,你还以为你真的搅动了仙人的布局不成?” 大长老轻笑道:“是不是仙人布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人族倒是越来越衰弱才是真的。” “听说就算是在天外天,人界、魔界、灵界三家争雄,你人族也是最弱的一环。” “难不成,这也是仙家布局不成?” 天苍子被大长老说得眉目一沉,摇了摇头道:“天外天波云诡谲,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轻言胜负。大长老,你想得恐怕太远了一些。” 说完一指下面的巨大战场,冷笑道:“你还是想一想你们魂族的现实吧!” 大长老长笑一声,身躯突然大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动手之际,谁知道它竟然运指如刀,突然猛插进了身边二、三长老的胸膛。 二、三两位长老一愕,大概连它们也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会向它们悍然出手。 而天苍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一惊,只见得大长老宛如魔神一般,将双手插进两个长老的胸膛之后,立刻就将两位长老全都吸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它们身上的白骨也没有放过,全都吸到了自身之上。 天苍子看到这会已经大变了模样,背生双翅,持着一把骨剑的大长老,气势上宛如又拔高了一截,终于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得他身旁的黄鹿和灰鹤也身形一变,变成了两个童子呈品字型和他站在一起,组成了天地三才阵的阵法。 随着他们阵势布下,才哼声道:“好啊!好啊!竟然是斗转星移之术,那就让老道来会会大长老的本事吧!” ............ 黑蛟河畔,千云生看着河对岸那宛如地狱般的世界,深吸了一口气。对岸的现实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南蛮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幕,和今天是如此的相像。 不过那一次他是身在其中,为着自己的小命而挣扎。但是今天,他终于有了点隔岸观火的资本了。 他摇了摇头,不忍再看眼前的惨状,转过头来,对着沙百里道: “看情形一段时间内,南蛮应该都难有大的战事了,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接到三派回转的调令。” “我和解溥宗先行回去,你带着众人接到命令以后,再慢慢撤回就是!” 这一次青凝谷也算是险死还生,差一点就要跟河对岸的众人是一个命运,因此沙百里哪能不对千云生更加敬佩。 只见他更加恭谦地开口道:“主人放心,这点小事,交给小的来办就是,保证我会把他们全都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千云生微微一笑,转头对解溥宗道:“这一战过后,恐怕短时间内龙虎山就没有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之前是龙虎山需要我们,自然对我们处处回护。到了这个时候,要是我们再不知进退,恐怕就真的要惹得龙虎山对我们开刀了。” “回去以后,你跑一趟龙虎山吧。除了主动解释这一趟的事情外,另外将这两百万灵石的欠条也还回去。” “不要舍不得,记得做得漂亮点。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保住了,地盘保住了,那咱们就不算亏。” “是!” 解溥宗心领神会,应了下来。 ............ 乌龙山内,众人都在为胡青青和顾安的回归兴奋不已。 毕竟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身中胡家的剧毒,恐怕这天下要是没了胡青青的解药,那他们不但逃不过一个死字,反而只会是死得极为凄惨。 但是在乌龙堂内,胡青青却有些叹气道:“我就知道二当家的没这么容易回来。” “当时他非要说他有逃走的办法,但是我总觉得他是在安慰我们罢了。现在看到了吧,天南这次死了那么多人,他果然也毫无消息,你们还说他不是死了?” 顾安在一旁安慰道:“我看钱兄弟不是福薄之人,况且当时他若是没有一点把握,也完全没必要选那一条路,我们尽可以和孙大娘掰扯掰扯。” “既然事情还没有到最绝望的一刻,钱兄弟就主动站了出来,我觉得他定然是有些准备的。” 胡青青有些发怒地轻哼道:“一路上你也是这么说,但咱们都回了一趟蝴蝶谷,再转了过来。要是他逃了出来,早就应该回来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已然遭了毒手了!” 宫小月早就得了千云生的消息,自然心中有数,因此她也连忙帮着顾安劝道:“我大伯聪明机变,我倒觉得就是别人全都死了,他也不一定死得掉。” “大当家的还是放宽心就是,搞不好他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想来他一脱困,就自然会赶回来的。” 李长松最近倒是和宫小月配合的不错,因此见宫小月给他使了神色,也连忙道: “钱姑娘说得没错,二当家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青青胡姑娘你出事了,我都不太相信二当家的会出事哟!” 胡青青被李长松一句话说得破涕为笑,轻嗔道:“四当家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姑奶奶还有大把的年头好活,你竟然咒我出事.......” 李长松吐了吐舌头,刚想告饶,突然外面巨大的声音传来。 众人连忙奔出堂外去看,发现魂族的方向,就宛如巨大的火焰烧透了天似的。霞光蒸腾的半边的天空都变得无比的通红,一派山崩地裂的景象,甚至炫目的都让人睁不开眼来。 六二五 东海落闲子 黄泉小世界,黑泽妖龙指着荧魂婆娑木恭敬地道:“主人还真是给老龙我出了个难题。” “不过好在天道种子果然极其强大,经过我跟它沟通以后,已经能源源不断的抽取荧魂婆娑木的精华供给幡灵了。” “虽然这样一来幡灵的恢复会比我预想的慢上一些,但胜在不用取荧魂婆娑木的性命。” “未来主人只要能找到一处合适荧魂婆娑木的生存之处,想来再给它上千年的时光,也足以彻底恢复过来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自从他依诺真的将黑泽一族救回来之后,黑泽妖龙终于心甘情愿的被他转化成了鬼仆。 这么一来,黑泽妖龙的所思所想千云生都可以一览无遗的知道,自然这黑泽妖龙更加不可能对千云生兴起什么对抗的念头了。 只见得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时间长点倒没关系。” “这荧魂婆娑木也算是快要接近万年灵木了,毁了实在可惜。等到我未来给它找好种植之处,再给它弄点灵水过去,想来对于它的恢复也有帮助。” “回头真要是它能晋级成万年灵木,那也算是我们手上一张不错的底牌了。” 黑泽妖龙也赞同地道:“主人英明,要不是荧魂婆娑木如此罕见,恐怕也不值得我们花如此大的力气。”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主人洪福齐天,否则哪能如此顺利的就将此物弄到手了呢?” 千云生一听到洪福齐天四个字,就一阵恶寒,总觉得这四个字好像在哪里被用烂了似的。 只见他摇头道:“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了,既然你转化成我的鬼仆,那魂族对你的禁制自然就都没了效果。” “走,我带你回到主世界,你也去看看你的族人吧!” 黑泽妖龙一阵激动,有些老眼婆娑地道:“主人的再造之恩,老龙没齿难忘。” “不要如此!”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一会见了你的族人之后,我还会给你个任务。” “你回头带着它们赶去东海,除了投靠在金龙一族之下外,就是要寻找一处化神的渡劫之地,未来很有可能我晋升能够用到。” “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着急,等你们先暂时安定下来,再慢慢寻觅就是。东海如此之大,想来总能找到一处靠谱之处。” “反正你们记得稳扎稳打就是,等我南蛮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也会去东海助你们一臂之力。” “东海自古富饶,你既然去了,就不要急的回来,记得要替我好好经营那处地盘。” “你除了要努力扩大你黑泽一族的族群之外,也要帮我多多留意。东海的好东西很多,你先留心着东海里的情形。回头等我过来,自然有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 “来,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灵石和各类珍宝,想来给金龙一族纳个投名状肯定是够了!” 黑泽妖龙身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道:“主.....主人....这是要把我派出去.....不用我呆在你身边吗?” 千云生笑着道:“黑泽一族现在族裔稀少,到了东海也免不了争强斗狠。你不在它们身边,我可不放心。” “再说了,虽然你战力颇强。但是南蛮这边短时间看也没什么重要的战事,你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虽然你已经被我炼成了鬼躯,抛头露面肯定并不合适。但是到了危急关头,作为黑泽一族的一张底牌,想来东海中能撼动你们的族群的也不多,足够你黑泽一族在东海安定下来。” “至于运筹帷幄、远交近攻、纵横捭阖这些事情,恐怕黑泽一族更加离不开你的经验。” “因此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派到东海为好。” “你放心,既然我允诺了和黑泽一族守望相助,自不会看着它们自生自灭。以后我还会有多种手段,来支持你们黑泽一族的发展的。” 黑泽妖龙没想到千云生如此看重黑泽一族,再一次诚心诚意地拜服道:“主人如此海量,我黑泽一族愿永远效忠主人,至死不渝!” 千云生笑着把它扶起来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估计你的族人也等得急了。” “现在南蛮也是乱成了一锅粥,你们正好趁现在启程,想来路上的风险最小。” “回头有什么话,你和它们在路上再叙就是。” 千云生说完,就将黑泽妖龙从黄泉小世界带了出来。和黑泽一族见了面后,又细细吩咐了几句,才将它们送上路去。 而这一边千云生刚忙完,就听得阿古进来报告道:“解溥宗转回来了!” “哦?”千云生眼睛一眯,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看看龙虎山有什么表示。” 说完,就带着阿古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解溥宗早就等在外面,一见到千云生就叹息道:“惨!果然是惨!这一仗恐怕连三派的元气也被伤了。” “青云山不仅仅搭进去一个天苍子,我去龙虎山也感觉一片死气沉沉的。看来上一次龙虎山在南蛮受了重挫,这一次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三派最多也就是一个惨胜,而且大长老一死,起码几百年内黑蛟河南岸人类是不要想再驻足了。” “而且有了这黑蛟河的阻拦,我估计夔幽城那里反倒是能兴旺起来。万一魔门再发展起来,恐怕三派的头就更要疼了!” “怎么样,黑白道人这次有说些什么没有?” 解溥宗恭敬地道:“还好主人定下来计策,否则老奴也没那么快脱身。这一次南蛮一战,导致不少宗门都衰落了下去。” “虽然三派下了命令,暂免了参加南蛮各派十年的赋税。这些修士倒还好,日子还能过。但不少老百姓没了修士庇护,可就要遭殃了。” “因此我们主动提出,愿意吸收些凡人过来,倒是正中三派的下怀。” “反正之前魂族来攻,我们虽然损失严重,但是田间种植的灵米还是大部分都保存了下来。” “再加上谷内人口本来就变少了,这粮食的压力一下就小了下来,倒是再装进来数十万的人口也没有问题。” “我们这提议也颇对三派的胃口,毕竟三派都是正道修士,让他们对凡人完全不管也不现实。” “但是要管,显然这此战损如此巨大,对修士的补偿都不一定照顾得过来,就更不要说凡人了,所以他们自然乐得我们愿意分担一些了。” 千云生听了这么多,冷笑道:“这一次我们那两百万灵石情愿不要,恐怕才是三派点头的根本吧!” 解溥宗嘿嘿一笑道:“其实老奴这次过去,才发现虽然我等假传消息,但实际上一场大战,早就将各种信息全都打乱了。” “再加上战损严重,三派也是焦头烂额。因此,具体为何我青凝谷逃脱了这次厄运,实际上倒没有太多人关心。” “黑白道长也只是对我们竟然安然无恙微微诧异了一下,因此老奴觉得,这种时候贸然将欠条退回反而会惹人怀疑,因此老奴临时换了个名目。” “哦?”千云生有些奇怪,虽然解溥宗说得合情合理,但是随意改变自己的命令可是大忌。他不由得眼神微眯,暗道莫非是解溥宗的老毛病又犯了? 解溥宗见千云生不置可否,心中也咯噔一下。他毕竟跟着千云生久了,也对他比较熟悉,因此连忙解释道:“老奴可不敢随意乱了主人的方针,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现在查不到,不代表三派以后查不到。因此这借条老奴还是按照主人的要求还了回去,只是语气上稍稍有了些改变。” 六二六 天知地也知 千云生这边正跟解溥宗说着,突然解溥宗这边的腰牌上收到守山弟子的通报,说山外玄本前来求见。 解溥宗不由得一愣,望向千云生,看来是要他定个主意,见还是不见。 千云生想了想道:“最近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搞不好他就是来探听南蛮一战的情况的。” “既然他对我青凝谷平时也算有恩,那你就见一见吧。正好我去荒藤处看一看长势,你接待完了他,再来找我就是。” “是!”解溥宗哪里敢有异议,对着腰牌叮嘱了两句,就朝着千云生躬身一礼,向着大雄宝殿飞去。 解溥宗刚刚飞到大雄宝殿没多久,就见得玄本阿弥陀佛的被引了进来。 解溥宗连忙执礼道:“玄本大师数月不见,似乎更加体态康健了,说明大师的佛法又有精深,还真是可喜可贺。” 玄本大师阿弥陀佛地道:“我看解长老红光满面,看来最近恐怕也是喜事连连吧。我听说南蛮一战,多少门派都遭了魂族的毒手,反倒是青凝谷竟然毫发无伤,还真是令人惊诧。” 解溥宗连忙“哈哈哈”地打哈哈道:“玄本大师真是过誉了,实在是事出凑巧。当时正好接到了龙虎山的调令,只能说冥冥之中,有祖宗积德保佑啊!” 谁知玄本今天一反常态,反而是悠悠地道:“恐怕不见得吧,若要是没有我那法如师弟在背后筹划,恐怕青凝谷也未必能逃此大难吧。” 解溥宗听了玄本这声音不大的话,却宛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震得他差点失态。 就在他下意识的手已经伸进去储物袋中,捏住大阵阵盘的时候。却看到玄本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就对于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 这让他终于脑子一清,用莫大的毅力将手从阵盘上移开,声音微颤地道:“大师在说什么,老道我怎么却听不懂呢?” 玄本微微一笑,又退开了一步,示意自己虽然随时可以出手制住解溥宗,但他绝无此意后。 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开口道:“解长老难道就真的没怀疑过,我为什么要在贵派边上结庐而居吗?又或者你真信了三派的话,我是受三派委托来暗中保护你们的吗?” 解溥宗心中暗骂,虽然他和千云生都怀疑过玄本的动机,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玄本都毫无表示。倒不仅仅是他,就连千云生也早就放松了警惕。 他见玄本今天既然敢亲身犯险,说明他必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顿时有些头痛地道:“大师所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这可是道门,大师要找佛门弟子,似乎是走错了路了吧?” 玄本再次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我以至诚前来,长老又何必据人于千里之外?我佛家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长老为何不去问问正主,欢不欢迎我这个客人呢?也许他正在谷内也未可知。” 解溥宗深吸一口气,知道既然玄本既然如此笃定,甚至还猜到了千云生的行踪,看来不是虚言相诈,而是定然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而且看他始终不肯翻脸动手的样子,看来还真是带着些诚意而来。 见此情形,解溥宗知道再无侥幸。只得先把派中大阵全都开到最高级别,然后将玄本请入密室,才匆匆去找千云生去了。 而玄本这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任由解溥宗做足了准备工作,自己也颇为淡然的呆在密室之中。 就这样,直等了三柱香的时间,才有一个声音在门口幽幽叹道:“没想到我自以为做得极为机密,竟然一切还是都在大师的掌握之中啊!” 玄本目露微光,望着从阴影处浮现出的千云生的面庞,点了点头道:“师弟倒是办了件天大的案子,不过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销声匿迹吗?” 千云生心中一动,讶然道:“大师竟然还肯认我这个师弟?” 玄本仔细的看了看千云生,又一次阿弥陀佛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禧灯师叔有师弟这般传承,当能含笑九泉了!” 玄本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却让千云生更加笃定玄本知道什么内情。于是他坐到玄本对面,皱眉开口道:“为何我都到了如此之近,却丝毫感受不到大师的敌意?” 玄本微微一笑,也并不急着回答千云生的问题,反而是摇头问道:“师弟可想知道为何我如此笃定,师弟就在这青凝谷中吗?” 千云生对这个问题最为好奇,自然点头道:“愿闻其详。” 玄本微微一叹道:“师弟虽然与玄济交好,但你们相处毕竟日短。恐怕你不知道的是,玄济炼器都喜欢在中间加一道特殊的法门。” “其实他加这法门,最初的初衷,只是为了方便他分辨哪些是他所炼之器罢了。” 玄本说到这里,千云生已经明白过来,不由得摇头苦笑道:“原来如此,还真是百密一疏,大师也是通过这法门找上我的?” 玄本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也不确认,但是自从我从青凝谷弟子手上发现了玄济所炼之物,才顺藤摸瓜的找了上来。” 玄本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千云生却哪还不恍然大悟。 他点了点头,一拍掌道:“所以大师才会在我青凝谷边结庐,自然是为了要确认这青凝谷弟子是偶然所得玄济之物,还是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势力了。” 玄本微微一笑,又拿出一个傀儡来道:“旁人看来,师弟这个傀儡只是正宗的道家功法所炼而成。” “但是我雷音寺藏经阁中最是各类鬼道书籍最多,至少我在这傀儡上,看到了不少鬼道功法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丝我佛家功法的引子。” 说完又摇了摇头道:“当年师弟在千步梯上表现的资质鲁钝,恐怕也是藏拙了吧?”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怎么忘了,玄本可是藏经阁中的长老,自然胸罗万物。再加上他有心观察,自然这傀儡化自鬼傀之术绝逃不过他的眼去。 不过玄本有一件事情倒是猜错了,自己当时在千步梯上表现确实极差。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既然玄本这么认为,就让它误会下去就是,反正实情也差得不多。 因此千云生只能再一次苦笑一声,问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道:“大师还真是令人惊讶,你既然花了如此之长的年月,层层剥丝抽茧,毅力惊人地将我翻出。” “那为何都这么久了过去了,也没看到有人将我青凝谷团团围住呢?” 玄本呵呵一笑,手指蘸着茶水,写出“禧灯”两个字道:“师弟恐怕对于这两个字还很陌生吧?” “但是师弟自从入了我藏经阁中,偷了万鬼宗的下卷功法,我就知道你是继承了谁的衣钵了。” 千云生见玄本答非所问,只得继续听玄本说下去。其实禧灯这两个字他虽然陌生,但是他已经猜到了玄本所指,极有可能就是队长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玄本继续娓娓地道:“当年禧灯师叔和我等数人,早就看出雷音寺的弊病深重,如病入膏肓,因此一齐立志要改变当今雷音寺僵化之局。” “禧灯师叔选的道路,是如何引入外物来证内心,走得是外相本相的路子,所以才会去参悟万鬼宗的功法。自从他叛出寺外,我本来以为他已经失败。” “但是自从我见到师弟你偷出这下卷经书之后,我又明白过来。也许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或许反而是成功了!” 六二七 玄本道玄机 玄本这玄而又玄的话语说得千云生又是一愣,不过他从玄本的话里听出似乎玄本并没有拆穿自己的打算,因此不由得放下了心头最大的石头。 他只听得玄本继续道:“也正是因为师弟,我才决意出寺。因为我想亲眼看看,禧灯师叔的路到底走得怎么样了。” 千云生既然知道玄本口中的禧灯就是钱大力,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 “大师你是说,你们是想要找到破局之策。但是我观雷音寺,一统西域不说,更是当今天下佛门的领袖。可谓是名门正派,声威远震。” “哪怕就算是三大派也得着意拉拢,为何在大师的嘴里,却已经是如朽木一般了呢?” 玄本微微摇头道:“师弟虽然没在我雷音寺长呆,但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就你短短入寺的这段时间难道还没有看清楚雷音寺固步自封,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程度了吗?” “我佛家讲究广泽四海,但雷音寺囿于一地不说,还以西域为私器,抱残守缺,如此怎么能不让人忧虑!” 千云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在黑手组织和雷音寺都呆过,可以说对于雷音寺的问题看得很清楚。 就拿黄泉小世界来说,要不是雷音寺内有私心,恐怕早就不是眼前这个局面,更不可能让他占了这等便宜。 另外佛修对于鬼修的态度,也有极大的问题。不过显然雷音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到了眼睛揉不进沙子的地步,这其实本身就是失了佛家的精义。 但现在整个雷音寺对于这个问题一意妄行,已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了。 虽然这些似乎看似都是极小的事情,也并不妨碍雷音寺的伟光正的形象。但恰恰也正是这些问题,让雷音寺越发变得墨守成规起来。 千云生从玄本的讲话中终于隐隐感到,看来其实并不是雷音寺中没人认识到这些问题,而是认识到问题之后,却因为寺中的强大阻力,而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正在默默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玄本又抛出一个惊天消息道:“师弟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寺的擎天一柱恐怕就要倒了!” 千云生听了玄本这个消息也不由得一惊,朝着他望了过来。 只听得玄本简单的把老和尚和欲魔如何交手、如何吃亏受算计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其实正所谓不破不立,老衲倒是觉得,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我雷音寺未来的出路在何处,却是老衲最为忧心的!” 千云生想了想安慰道:“大师也不必如此,雷音寺现今如日中天。就算未来有所隐忧,那也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 “且不说这百多年间,也许雷音寺中就能再一次有大能出现,擎住这西域的一片天。” “就算是真的一旦大长老圆寂,想来凭着雷音寺的底蕴,在西域还是无人能够撼动。” 谁知道玄本却摇头道:“我所虑者恰恰就是如此,若是我雷音寺能以此为契机,发奋图强。承佛主之志,包容并蓄、胸怀四海,那说不得反而有所出路。” “但若要是因此更加封关闭寺,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悲哀。” 千云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玄本,只能试探地道:“大师跟我说了这么多,又似乎并不是要来抓我,那不知大师到底为何而来?” 玄本阿弥陀佛地道:“师弟如此聪慧,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千云生紧皱了眉头,想了想,又放弃道:“大师玄机深厚,在下还真是难以猜出。” 玄本摇了摇头道:“师弟还是依然如此的妄自菲薄,难道师弟没有听说荧惑守心之兆吗?” 千云生之前在魔门大会上听到荧惑守心之兆,也只是当成一则消息听一听罢了。这会听道玄本再一次提起,不由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地道:“大师的意思是....?” 玄本更加高深莫测地开口道:“老衲今日前来,就是来与师弟结一善缘。虽然说佛魔不两立,但是师弟既然身兼佛鬼两家之长,未来还请对雷音寺照拂则个......” 玄本话还没说完,千云生就突然明白过来。 只见得他豁然而立,摇头道:“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荧惑守心之兆,什么大魔....恐怕跟我是毫无关系的吧?我一介散修,资质驽钝,恐怕大师你是看错了人了吧!” 谁知玄本微微摇头道:“那是师弟恐怕还不知道,万鬼宗这门功法的名头吧?” “自古以来,天下除了鸿蒙经外,另外已知可以直通无上大道的就有这万鬼宗的镇宗功法在内。我这么说,师弟还觉得荧惑守心之兆和你偷经卷同时发生,只是一个意外吗?” 千云生心中微苦,有种自己更加身不由己地被牵扯进一个更大的深坑里面的感觉。 他只得暂时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大师这话简直比前面还要令人震惊,前面我最多还只是面对你正道一方的追杀罢了。” “要是后面大师这话透露出去,不管是真是假,恐怕立时我就是正邪两道的众矢之地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道:“师弟现在总可以相信,老衲今日前来,纯粹是结个善缘,没有丝毫恶意了吧?” 千云生想了想,纳头便拜道:“大师思虑周详,那就还请教我,应当如何做才好?” 玄本伸长轻轻一托,并不受他一拜地道:“恐怕师弟心中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应了那荧惑守心之兆吧?” “其实没有关系,你只要继续小心隐藏行迹就是。” “虽然未来会有更多的征兆向你指来,但自古天机难测,总有能让你借用解释之处。” “只要你记住,不要透露出你万鬼宗功法的跟脚就是。想来以师弟的谨慎,在你修为不够、实力不强的时候隐藏好自身,师弟应该还是毫无问题的吧?” 千云生再轻轻一拜才起身道:“谨遵教诲!” 玄本见他还是如此谦逊,点了点头,再一次阿弥陀佛地道:“至于老衲,倒是要向师弟再讨一道身份。” 千云生听了一愕,问道:“难道大师不准备回转去雷音寺中?” 只见得玄本摇了摇头道:“老衲此次出寺,就是为我雷音寺找寻出路。事情未竟全功,如何能轻易而回?” “再说了,师弟就这样放老衲离开未免太妇人之仁了一些,你就不怕我出了什么意外将消息透露出去?你这一点倒还真不像是大魔作风啊!” 千云生被玄本说得一阵脸红,他确实对玄本有了不好的想法。实在是玄本说的太过惊世骇俗,只要随便哪一点漏出去,恐怕都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这也让他本来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最近做出了不少成绩的心思又开始收敜回来。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有心人眼里,依然还是那么的简单可以轻易看破啊!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有对玄本不好的想法,但他也只敢想想罢了。 毕竟玄本既然敢光明正大的现身而来,就不可能没有准备什么后手。自己若是贸然行动,才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因此他见玄本主动提及此事,知道玄本定然是已经有了解决之道,因此干脆坐直了身躯听玄本道:“老衲这次,乃是想要找师弟要一个能进入夔幽之城的身份。” “虽然自古佛魔不两立,但是老衲还是想去魔门看看,到底我佛魔之间的分歧在哪里?说不定反而如禧灯师叔一般,能找到一条新的路径呢!” 六二八 江湖又十年 十年后,夔幽城内,这会宫小月已经成为夔幽城家喻户晓的一名掌柜了。 现在整个夔幽城也不是如当年的风雨飘摇一般,被正道攻破的惨兮兮的样子,反而因为战场遗迹的阻拦,因此极为蓬勃地发展了起来。 至于胡家的药庐,这会也大变了模样。 本来千云生的想法,乃是将主街这里作为胡家的药庐,将自己购买的那处地方,低调的开出个长安小店来让宫小月掌管。 但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快,自从他将那处地块送给玄本长老,让他匿名下来开了个法宝铺子之后。 干脆将整个夔幽城的生意整合到一起,让宫小月趁着当年的大好时机,在药庐边上又收进了三间店铺。 这么一来,当宫小月把她这里和胡青青的药庐打通后,也成为了整个夔幽城里不可多得的一处气派之地。 至于胡青青这里,自从有了顾安坐镇,又按照千云生的想法,开发出无数水粉、胭脂、蓝色小药丸后,已经成了整个药庐生意的大头,反而看病炼丹变成了辅业。 甚至每天有各种风姿各异的魔门女修在店铺前穿来逛去,也成为了整个夔幽城不可多得的一处风景。 这一天恰好是夔幽城十年之期更换城主的日子,因此格外热闹。 不耐烦炼丹的胡青青,早就为这一天摩拳擦掌地准备了许久,因此顾安、宫小月、李长松等人也被逼无奈地过来给她助威。 不过随着擂台上比斗的紧张进行,擂台下,宫小月却神情突然一变,接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朝着神魂中传话道: “塔老,果不出你所料,师叔还真的就是在最近成功结婴了!” 塔灵这会也变了样子,只见得它这会正栖身在一座极其玲珑的塔里。这塔还是玄本托玄济出手炼制,用料夯实,因此塔灵这会还在慢慢适应这个新身体。 只见得它哼声道:“这个臭小子我都不愿意再看到他了。” “当年他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他一准备结婴就把什么都忘了,最后还是你帮我解决的身体问题。” “我听说当年他把我弄出来的时候,也没安什么好心,还想拿我去当什么魂兵!下次要是让我再见到他,非得啐他一脸不行。” 宫小月知道塔灵这也就是在她面前随便说说,真要是到了千云生面前,还不知道乖成什么样子,只得笑着哄道: “塔老你以后就跟着我就是,你养魂我养尸,咱们不是正好配合得紧密无间。再说这灵石赚得多了,你也能早点晋级.....” 其实他们嘴里的千云生这会早就已经离开了青凝谷,转而悄悄去了东海。 这次结婴之后,也让他有了一丝紧迫感。既然玄本能看出他这么多问题来,搞不好就有别的有心之人也能看出他的破绽来。 因此对他来说,现在最为急需的就是狡兔三窟。如此一来,才能够有效防止出事以后满盘皆输的局面。 因此本来对于他来说,落在东海的黑泽一族的这一步闲棋,顿时就变得重要起来。 三个月后,东海的一处小岛上,月上中天之际,千云生正在打坐。就见得海面上突然水波分开,露出了黑泽妖龙那巨大的头颅来。 黑泽妖龙一见到千云生,就颇为高兴地俯首道:“恭喜主人,成功晋级元婴!”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花了十年才晋级元婴,有什么好贺的。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说完轻轻踩着黑泽妖龙的头顶,就跟着它慢慢朝着深海深处沉去。 千云生跟着黑泽妖龙来到了它们现在的聚居之地,摇了摇头道:“没想到金龙一族对你们防范还是如此之深,竟然给的地方如此之差。” 黑泽妖龙闷声道:“这一点我们来东海的时候倒是就考虑到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不过目前总算是立住了脚跟,唯一的问题是,现在金龙一族给的地方想要再行扩大就有点难了,不知道主人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只见得千云生成竹在胸地笑着道:“你们东海妖族再怎么样,还是讲究的是实力为尊的那一套,比人类的弯弯绕可是少多了。” 边说边拿出一个储物袋来道:“说到底,现在对于你们黑泽一族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数量太少,所以金龙一族才有借口克扣你们的领地。” “要是你们的数量多了起来,实力强大起来,金龙一族不管再如何对你们打压,你们也还是能拿到符合自己实力的地盘。” 说完,他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蓝色小药丸来,笑着道:“这次我可是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目前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沉下心来,先多尽量扩大种族数量才行。” 黑泽一族的幼女因为有重瞳之眼,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的族长了。就等着它什么时候成年,接掌大位了,因此这会也被带在老龙身边历练。 只听得它好奇地问道:“主人,这似乎和你在南蛮的做法并不一样啊!在南蛮你可是尽量地扩大地盘,如此一来就能在短期之内扩大手下的数量,达到借用人力的目的。” “难道我们不应该也走南蛮这条路子,先扩大地盘,然后自然手下就能增多。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更快的获得更多资源了吗?”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黑泽一族竟然卧薪尝胆,开始学习起人类的计谋来。先是笑着点了点头鼓励一下,然后才道:“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了。” “东海形势不同于南蛮,你黑泽一族的情形也不同于青凝谷。” “首先青凝谷虽是小派,却是中州资深门派,因此就算稍有坐大,资格问题并不会令人起疑。但你黑泽一族乃是新附一族,稍有强势恐怕就会惹来东海内其它妖族的敌视。” “其次就是你东海乃是百战之地,以金龙一族和人族的关系,恐怕数百年内都只会年年征战不休。” “而你们东海这一点与南蛮则又不同,魂族本就是窃居南蛮妖族的地盘,因此也只能算客。它们地盘不固,一旦受挫自然就会一蹶不振。” “因此人类和它们只会有几场大战,反而不如东海这边。你们妖族可是地主,根基深厚,因此人族这边只会跟你们是延绵苦战。” “因此若是现在,你黑泽一族就冒出头来统领一方,恐怕很快就会被金龙一族盯上,逼着你们也参与到与人类大战之中。” “如果是这样一来的话,你黑泽一族一共就二十多个成员,够拼几次?” “我记得刚才黑泽妖龙还说,这十多年来,你们不过也就添了区区两位成员而已。” “而东海之地,本就是凭着拳头说话。不像人类社会,有着宗族礼法的限制。一旦你们族裔凋零,那之前你们占据的地盘,你觉得还有机会能守住吗?” 千云生的一番话说得黑泽幼女不由得深思起来,它想了想道:“所以我们现在反而应该是修养生息,韬光养晦?”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它的想法,然后道:“道理虽然是韬光养晦,但是也不是代表你们就可以什么都不做。” “固然总体来说,你们肯定是要以尽量多的扩大族群为主,但是也不代表你们就要表现的太过唯唯诺诺。否则说不得族群还没扩大起来,就首先被别的妖族欺上门来,让你们向它们臣服了。” 看来千云生刚才说的,也是黑泽一族所忧虑的,只听得黑泽妖龙在一边点头道: “主人果然洞若观火,最近我们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离我们这里不远的极火妖虾一族正在向我们挑衅,大概是想要我们臣服于它们。” “还要请主人示下,我们对于极火妖虾一族的挑衅,该如何回应?” 六二九 巧计拨迷雾 千云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自己说中了情况,倒是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道:“无妨,你们且把情况说一说。这个极火妖虾一族是怎么回事?我来给你们想想办法。” “是!” 黑泽妖龙恭敬地道:“这极火妖虾一族乃是附近的大族,之前金龙一族将我们安排过来就没安好心。我怀疑极有可能是极火妖虾一族受了金龙一族的指示,所以处处与我们为难。” “特别是最近两年,大概是看我们似乎并没有太厉害的动作,对它们也颇为忍让,所以行动也变得变本加厉起来。” “当然,我们怀疑也有可能是金龙一族故意如此,想要用它们作为试探,看看我们是不是藏了什么后手。” 千云生点了点头,朝着黑泽幼女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黑泽幼女知道这不但是千云生在考较它其实也是在培养它,因此它慎重地想了想道:“虽然我黑泽一族并不怕它们极火妖虾一族,而且它们也并不知道老祖的存在。” “因此,真要是拼起来我们只会是让极火妖虾一族大吃一惊。” “但是正如主人刚才说的,现在对我们最不利的就是族群太小。真要是拼杀起来,恐怕只会越拼越少,更加是对我们整个族群的复兴计划不利。” “而且一旦拼杀起来,变数也变得更多。搞不好会将老祖暴露出去,这样就等于我们的底牌全都暴露在金龙一族的眼里了。” “因此,我觉得既然不能硬拼,那就只有想办法尽量拖延事态的发展。这样一来,若是我们的族群借着这段时间能扩大起来的话,那自然就可以摆脱它们的钳制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大体思路虽然没错,但既然你们怀疑极火妖虾一族是受了金龙一族的唆使,那它们会轻易让你们发展起来吗?” 黑泽幼女前面越说越慢,显然也是对自己的方法有些犹豫,见千云生如此指点,低头道:“还请主人开示!” 千云生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问黑泽妖龙道:“黑泽你来说说,应当怎么办为好?” “是!”黑泽妖龙也是一礼,大概这个事情在它心中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了,因此它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我倒觉得,应该文武两方同时进行。一方面我们不能让它们看扁了去,所以自然要狠狠的跟它们打上一场。” “当然这一场一方面不能完全展现我们的实力,让金龙一族窥破了我们的虚实,但是也起码要保持一个不胜不败。如此一来,才能先将它们吓住。” “然后我们再设法与其修好,只有我们将它们打怕了,有了实力作后盾,后面才有可能能维持住长久的和平。”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不乏为老成谋国之言,正常来说,用你之计,回头再在财货上受点损失,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只是兵者凶矣,我们也不能保证交手的过程要付出多少性命,而我们现在最缺点可就是性命。” 黑泽妖龙和黑泽幼女两个面面相觑,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觉得两个方法都不够好。亏得这些方法还是它们讨论了很久,觉得最可行的两个方案。 千云生见它们迷茫,微微一笑道:“你们还是要多读点我人类的书籍才行。你们不要只分析我过往的行动,也要多看些旁人计策,触类旁通,这样一来才能活学活用。” “这样吧,下次我给你们多搜刮写人类书籍过来。你们也不要觉得看那些东西头疼,多少强大实力的存在,可都是在人类的计谋面前,谈笑间就灰飞烟灭的了。” 千云生谆谆善诱完了之后,把话头转回来,帮它们分析道:“自古以弱胜强,无外乎疲敌、扰敌、疑敌、弱敌之策。” “所谓疲敌,譬如守险要之地,以逸待劳;所谓扰敌,譬如夜半袭营,使敌不能安息;所谓疑敌,譬如摆出空城之计,使敌巡梭而不敢进。” 说完顿了顿,看着眼前两条龙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而自己却像个老夫子在上课似的,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道: “至于对于这极火妖虾一族,我倒觉得,最合适这弱敌之策。” “弱敌之策?”两条龙更加是不明所以。 千云生点了点头,笑着道:“我来问你们,这极火妖虾为什么会被称为叫极火妖虾?” 黑泽幼女抢着道:“因此此等妖虾最喜食一种叫极火草的水藻,再加上它们食了极火藻以后会浑身通红,力大无穷,所以才被称之为极火妖虾。” 千云生笑着道:“说得没错。因此,你们发现没有,对于这个极火妖虾来说,它们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必须要食用极火藻以后才能力大无穷,与我黑泽一族相争。” “那我问你们,若要是这极火藻突然间全都消失了,那它们还拿什么与我们相争呢?”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两条龙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黑泽妖龙叹息道:“没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难道就是主人所说的弱敌之策吗?” 千云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妖族平时都信奉实力为尊,况且这东海无边无际,自然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食物短缺的一天。” “但是我人类却有一句古语,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两军对垒,这粮草一事乃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 “因此,你们觉得要是极火妖虾一族没了这些粮草,它们还有可能能成为我们的威胁吗?” 千云生这么说完,黑泽幼女也活跃起来地道: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和它们邀战,只要我们在战斗前,将它们的极火藻全都消灭了。想来这一仗我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漂亮的赢下来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东海无边无际,我估计极火妖虾一族从来也没有保护这些极火藻的意识。所以你们只要出手,想必就可以轻易地将附近的极火藻一扫而净。” “而且趁此机会,你们完全可以和极火妖虾一族把比斗的条件定得苛刻一些,譬如谁胜谁就要安排多少族人到对方那边做人质。” “这样一来,岂不是不但以后它们不再会是你们的威胁,反而可以成为你们的助力了吗?”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完,终于像是搬走了黑泽一族心头的一块大石。 只见得它们两条龙全都兴奋地道:“是啊!这么一来,金龙一族想要卡我们脖子的第一步,岂不是就彻底失败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是你们还是要记得我的话,还是不要太过冒头,完全可以将极火妖虾一族顶在前面。” “反正金龙一族也只是名义上大家的共主,实际上对于各族的管理极其的稀松。想必你们完全可以趁着蒙蔽金龙一族的这段时间,闷声发展。” “再加上有我的药丸相助,百年之内,应该就能看到你们族群的大发展了!” 千云生的一番话,仿佛拨开了黑泽一族头顶发展的迷雾,黑泽妖龙兴奋地道:“主人既然已经给我们定下了方针,那我们就照着主人安排行事就是!” 谁知道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不急,除了这一件事情外,我还有别的事情叮嘱你们。” 六三零 云深有海城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说得如此慎重,知道他应该是要说什么重要的消息。于是洗耳恭听,只听得他开口道: “早年间我在东海,就听说这东海深处有一座人类大城叫云海城,里面乃都是一些不容于天下的人物。” “他们甚至都与东海金龙一族有了默契,就连金龙一族也对于那座大城退避三舍。既然你们已经在东海多年,这方面的消息不知探听的如何了?”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动问东海形势,连忙道:“主人来前就有吩咐,我们如何能不尽心?” “这云海城在人类那里传得夸张,说什么“城在海中,云深不知”。其实在老龙看来,之所以金龙一族会允许云海城的存在,实际上还是因为人类的不少东西也是金龙一族所需要的。” “但是金龙一族生来高傲,又不肯真的拉下来脸来和人族互通有无,因此才导致了这么一个畸形的云海城的存在。”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那这么说来,实际上云海城里并不禁绝妖族的了?” 黑泽幼女笑着道:“何止不禁绝妖族,那里恐怕是人、妖相处最为和谐之处。” “就连我也去过云海城里玩过两回,那里说是人类大城,其实里面大部分都还是妖族,只有少部分才是人族。” “只不过人类和金龙一族有了默契,所以还是以人类来管理罢了。” “毕竟主人也知道,像城市这样的东西,我们妖族可管不好,还是得人类来才行。” 千云生这才恍然,终于对云海城有了些概念,他沉吟道: “我这一次来,乃是听说云海城边有一道天然的地沟,地沟中有南明离火,已经被云海城开发了出来。只要能出得起钱,就能租用他们的离火室,炼制任何物品?” 黑泽妖龙点头道:“原来主人这也知道,没错,只要肯花灵石,倒是谁都可以租这离火室使用,这本就是云海城的一大收入。” “而且这云海城本身就在一处不错的灵脉之上,因此炼制物品倒也算是一处不错的去处。” “就是这云海城可不安全,租用离火室的费用奇高不说,关键万一被人知道了你所炼何物,还很有可能会杀人夺宝。”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次来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借用这南明离火,一来是将自己凝结元婴时候的隐患拔除,同时还要将自己的卷轴中最后一页的圣祖令给炼制出来。 其实为什么他之所以十年才结婴成功,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三倍,主要是的就是受到了玄本的影响,以至于他结婴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 虽然他每次都提醒自己,玄本说的也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但是每次又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万一玄本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呢? 所以这也是让他下定决心将圣祖令给炼制出来的原因,为的就是万一真的荧惑守心之兆找上自己的时候,这个冒牌的圣祖令搞不好能帮他挡住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千云生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三派的悬赏道:“我听说云海城有十大恶人,每个人都占着一处地火之室,平时可以租给别人,需要时也可以自用。” “而云海城又有规定,不管谁取代了这十人中的任何一个,自然这人在云海城的利益就能转到新人的头上,不知情况可是属实?” 黑泽妖龙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千云生满意地道:“这就好了,我们租旁人的地火室,极有可能就会被别人知道我们到底炼制了什么。” “但我们若要是用我们自己的地火室,想来就不虞别人知道我们到底在炼制何物了吧?” 说完指了指抽出的这张三派悬赏道:“这个向杀,倒是恶贯满盈,听说悬赏也仅次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恶人袁蛇神。” “若要是我们把这个人拿下了,岂不是就能得到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火室了?” 黑泽妖龙这才明白,没想到千云生对于地火之室如此的重视,竟然不惜向老牌凶顽出手。 虽然它不明白千云生需要地火之室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既然主人已经下了决定,它自然毫不犹豫地道:“这个向杀虽然有名,但想来还不在老龙的话下。” “就是这些凶顽本事不虽然不见得有多大,但是倒是颇为的狡猾。尤其是对于危险有着非比常人的直觉,我们想要把他们彻底的逼入死境,恐怕颇为不易。” 千云生来前其实已经让宫小月透过种种渠道了解了许多,所以刚才才能如此有的放矢的侃侃而谈,只听他笑着道: “旁人或许我还没有把握,但是这个向杀你们恐怕不知道,他早就已经在我的算计之中了。” 说完再一次用灵力将东海的地图展开道:“我听说每过十年,都是东海妖族向金龙一族纳贡的日子。” “而这个向杀最是贪财,也许一些大的部族它不敢随意劫杀,但是往年都会有一些小的部族莫名受了毒手。” 说完,又掏出两样东西道: “三十年前,沙龟一族被抢了一颗焚火晶石;五十年前,碧眼蟾蜍一族被抢了一块混元晶。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最后都出现在了人类的坊市中。” 黑泽妖龙将焚火晶石和混元晶都拿起来看了看道:“所以主人是觉得,这一次若要是我妖族露出了什么消息,有什么宝物被那向杀知道了,那他也一定会来抢夺?” 千云生又掏出一物道:“别的东西或许向杀不见得会来,但是若要是这件东西,恐怕不愁向杀不来。” 两条妖龙定睛一看,发现千云生手中托着的乃是一片不太起眼的羽毛,只见得千云生笑着道: “这个向杀早年被龙虎山的天宝真人用混元金斗击伤过,非鵸鵌之羽不可治。你们说,他若要是知道了有人将要将这鵸鵌之羽敬献给金龙一族,他还能忍住不出手吗?” 两条妖龙终于明白过来,先是黑泽幼女开口道:“但是我黑泽一族个体实力强大,恐怕向杀想要劫杀我们,并不容易。所以,主人你这是想要借别的部落之手吗?” 千云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赞许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层倒是殊为不易,这一次自然是要将这个极火妖虾一族也算计进去。” 说完之后再次介绍道:“这个鵸鵌乃是翼望之鸟,三头六尾,同为金乌之后。” “你们想,以金龙一族的贪婪之性,再加上它们又同为金乌之后,一旦得知此消息,能不立即将此物索来吗?” 黑泽妖龙有些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若仅仅是因为引出一个向杀,就用掉了此物,会不会有些太过浪费了?” 千云生大笑道:“我怎么可能真的拿鵸鵌之羽去钓向杀出来,这只是假冒之物而已。不过若要是你黑泽一族与极火妖虾一族争斗之时,突然有一鵸鵌翩然而现,又落下一羽而去。” “你们说,这个向杀还会觉得,有两伙妖族在布局算计他一个人类吗?” “有鵸鵌翩然而现?” 千云生看出两条妖龙的困惑,拿出一只古旧的青铜墨斗道:“此物颇为有趣,乃能激发一丝鵸鵌的神力。” “想来你们在深海争斗,这鵸鵌又是在九天之外划过,到时你们能惊鸿一瞥就很不错了。” 千云生说完,黑泽妖龙终于明白过来,颌首道:“若如此,这计谋倒还真的是天衣无缝了!” 千云生也摩挲这墨斗道:“我也是得到它之后,才想到布这么一个局的。” 六三一 拦路小太岁 大家既然计议已定,自然极快的就开始布置起来。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任何的计谋想要成功,都免不了极为细致的准备工作。 因此对他来说,不管他对于东海再怎么从消息上了解的娴熟,也不如自己亲自走上一遭。 所以他一面安排黑泽一族与极火妖虾一族约好约战的时间,自己则带着黑泽妖龙专门朝着云海城而去。一进城,千云生就有些新奇地开口道: “这云海城与其说是一座大城,我看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寨。” 黑泽妖龙这会变成千云生的一根发簪,盘在他的头顶,也闷声道:“主人别看这云海城表面上如此不起眼,但实际上里面可是深不可测,主人可莫要小觑了。”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就见到有一个娃娃将他们拦下。 只见得这娃娃粉雕玉琢,煞是好看。他腰上跨着一柄小刀,就仿佛像是小孩过家家似的,伸出个肉乎乎的手来,朝着千云生讨要道: “喂!” “你这个人看着颇为面生的紧,我看你头上那个发簪倒是不错。要不要你送给我,我保你在这城里无事如何?” 千云生看着这小孩全身干干净净,肉乎乎的,笑起来还露出一排白牙。根本就不像是在强盗窝里养大的,反倒像是哪个富家少爷似的。 不过这云海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越是反常,越说明对方绝不可能是善茬。 更何况对方竟然一上来就敢伸手找他要簪子,还如此有恃无恐,说明对方最起码有一双能看破宝物的眼睛。 因此千云生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拦路抢劫小太岁,我听说你背后之刀要是不出则已,一出就必须见血才收,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个娃娃轻“咦”了一声道:“不错,没想到你既然认得我。” 千云生继续一笑道:“我不但认得你,还知道四十年前,你和半面郎君打了一架。” “那一架你连人家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朝着自己砍了一刀,才将你那身后的血刀喂饱,不知是与不是?” 原来这个看似极为可爱的娃娃,根本不是什么哪家的孩子,也是一个老魔。 只不过他身形极小,看着就好像毫无杀伤力似的。所以时常因为旁人并不注意,而吃了他的大亏,所以才被人封了一个拦路“抢劫小太岁”的称号。 而且此人性格最为乖谲,平生最为讨厌的就是被人揭了短去。哪怕别人因为他样貌可爱,心生爱护之心,事后他都会对人残忍折磨。 更何况这会被千云生当面揭短,不由得脸色一沉地冷笑道:“我现在倒不想要你头上的发簪了,反而想要你一只左手,不知你愿是不愿?” 千云生暗暗发笑,想要人家的左手,还要问人愿是不愿的,果然不愧是老魔作风,就好像有人真会心甘情愿将左手奉上似的。 于是他轻轻一叹气道:“阁下想要我的左手,倒是直接自己来取就是。我就怕你这会抽不出刀来,那你总不会哭着鼻子叫你家大人吧!” “你说什么!你说我......”刚才还颇为惹人喜爱的娃娃样的拦路抢劫小太岁,突然面容一厉。 他刚想把千云生的话呵骂回去,谁知道突然就见到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逐渐的转成了紫黑色。不但如此,甚至还越发的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他哪还不知道不好,这分明就刚才不经意间,就已经遭了敌人的毒手。不由得怪叫一声,立马掏出数颗丹丸就往嘴里塞去。 谁知道他这些丹丸不塞还好,一塞之下竟然毒气蔓延的更快。短短几息之内,竟然就已经朝着手腕伸去。 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倒是也颇为果决,他见解毒之物没用,立刻猛哼一声,抽出他那把刀来,狠狠朝自己的手腕一剁。 只听得“趴”的一声,果不其然,这被剁下的手腕竟然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已经变成了一滩黑水。 不过千云生的毒药可是从胡家而来,哪有这么好解。 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虽然已经颇为果决,但是很快的,在他剁开的手腕伤口处,竟然又有一道细细的黑线爬了上去。 看来,这毒药根本就不是剁掉一个手腕就能止住的。 这一下,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脸上已经从凶戾变成了惊慌。他连忙死死的运足了灵气,想要将那丝黑线挡住。 就在这时,已经走远了一些的千云生声音悠悠传来,只听得他不徐不疾地道:“念在你只想取我一左手的份上,今日就取你一手,以为薄惩。” “你在一柱香内,若是能找到赛神医或许还能有救。要是再晚,就是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听了千云生这话,那拦路抢劫小太岁哪里还敢耽搁。连忙朝着自己又割一刀,见了血后,才将那血刀收起,一溜烟的跑去找赛神医了。 见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走远,黑泽妖龙有些不解地道:“此人看主人修为不高,竟然就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着实可恶。” “主人为何不让我出手,干脆取了他的性命,也好震慑肖小!” 千云生笑着道:“我们初来乍到,倒也没必要四处树敌。” “再说我修为不高,也有好处,起码能探听得到一些市井消息。” “若要是你一出手,岂不是惊走了大半城的人,那我们这趟过来可就没了意思。” 说完轻咦了一声,走到旁边一个摊子,拾起一物道:“倒是有些意思,戳目珠如此歹毒的法宝,倒是在中土已不常见了。” 那个摊主刚才看了千云生的出手,知道连拦路抢劫小太岁都要吃瘪的人物,哪里敢随意怠慢,连忙拱手道:“客官倒是好眼力,我这戳目珠可是法宝中的精品,一次也没有用过。” “客官要不要买一个回去,这东西专破一切护身法术,若是趁人不备,倒是阴人利器。” 千云生先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丢出一颗中品灵石出来,客气地道:“你家东西虽然我不买,但是我倒是要跟你打听个事情。” “看你的样子,恐怕在云海城也呆了些年月了,这件事情想来你应该知道。” 那个摊主倒是谨慎,他见过千云生下毒的功夫,因此并不急着用手去拿那块灵石,而是开口道:“要是平常消息,客官可以随意来问。” “要是紧要消息,就请在下不能回答了。”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要是在下答不了客官的问题,到时候还请客官将这灵石收回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看来云海城果然不一样。每个人都颇为谨慎,果然各人都自有其生存之道。 不过他显然也没有将这颗灵石收回去的意思,而是笑着问道:“在下来云海城乃是要租一间离火之室使用,不知这离火之室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那摊主听说千云生是问离火之室的消息,明显松了口气,连忙一五一十地详述起来。 六三二 南明离火燚 离火室内,千云生感受了一番南明离火的威力,点了点头。 他这次虽然结婴成功,但是也留下了一些隐患。因此这一次来寻这南明离火,一方面除了要炼制假冒的圣祖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彻底拔出自己身上的这些隐患。 因此他们一进入离火室后,就测了测这离火室内南明离火的威力,才满意的朝着黑泽妖龙叮嘱了一番,安排它变出自己的本体出来,盘在了他的四周,牢牢将他护在了里面。 这也是千云生防备域外天魔的手段,黑泽妖龙作为他的鬼仆,可以共享给他以强悍的实力。 这样一来,不管域外天魔用什么手段,哪怕就算是真的突破了黑泽妖龙的防守,黑泽妖龙那庞大的实力都将是他最坚实的保障。 其实千云生这一次结婴的过程还是异常的凶险,大概因为他是鬼修的缘故,本身晋级就颇为困难。 虽然他算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但是域外天魔无比的狡诈,还是利用了他因为对于玄本长老所言的忧虑,侵入了进来。 幸而千云生佛鬼双修,总算是在沉沦的最后一刻醒悟过来。不过这么一来,也造成了他虽然已然结婴,但实际上还是未尽全功。 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赶来东海的原因之一,毕竟身上的伤势多拖一天,都只会让他到时候解决的时候更加困难。 不过这南明离火虽然号称涅盘之火,而且有破魔戮邪的神效。但是千云生本身也是鬼修,所以还不能直接取用。 因此只见他拿出一只银白色的小鼎来,悄然一转,就落到了地火室正中央的那一缕南明离火之上。 这银白色小鼎还是宫小月从胡青青处弄来,胡家不愧是医药世家,就是这炉鼎与别处都有不同。 像他弄来的这方小鼎,通体晶莹,灵光闪动,还有丝丝的乳白色灵雾浮现在四周,若有若无,一副灵物天成之象。 按照胡青青的说法,这乃是他父亲胡医仙用整块玉虚琉璃石所制,因此最是善能转化灵火。这也成了千云生这一次为何敢于直接用南明离火来治疗已身,而不怕灰飞烟灭的最大依仗。 只见得他慎重地盘膝坐下,不去管那被南明离火炙烤的更加光彩熠熠银白小鼎。 反而是在黑泽妖龙的帮助下,先是将一层又一层的凝厚符文加诸已身。然后又放出数样东西摆在自己的身前,好随时取用,最后才是点燃三株明心之香。 等到他将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才朝着那银白小鼎微一招手。 只见得从小鼎中就飞出一缕南明离火的离火光柱,这光柱被小鼎在炉鼎中一转,就从火红之色变成了青蒙蒙的清光,直接朝着他的天灵盖射来。 而随着这屡清光的飞来,千云生的头顶也冒出淡淡的黑烟,这黑烟和清光碰撞在一起,立刻就宛如阴阳双鱼的转化似的,最后竟然化成了道道白光,才重新投进了他的自身。 黑泽妖龙知道这是千云生利用南明离火的涅盘特性,在重新将自身的法力精粹一遍。 所以它更加不敢有所懈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头顶,准备随时有什么变化,就立刻出手相助。 而千云生这里,随着越来越多的南明离火被吸进自身,虽然有银白小鼎的转换,但他也越发觉得燥热起来。 而在外面的黑泽妖龙看来,随着千云生将越来越多的白光吸进自身,他整个身体也越来越宛如一只被煮熟的大虾,浑身开始通红起来。 “还是有些勉强了!” 千云生心中一叹,没想到都快要到了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屡域外天魔的残念竟然还死死的藏在自己的元婴深处,就如同是深海中的玄冰似的,依然毫无所动的不受南明离火的影响。 他索性心中一横,现在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有一种沸腾的感觉。如果再这样坚持下去的话,他极度怀疑自己还没有将天魔的残念从元婴处逼出,自己先要受到严重的伤势,甚至直接将元婴烧灭。 因此千云生毫无犹豫地开始启用第二套方案,只见得他猛然将天灵盖裂开,从中间将自己的元婴小人放了出来。 这元婴小人一钻出来,就眼神一肃。它那张长得和千云生毫无二致、只是小了一些的脸庞微微一动,立刻就悄然一指。 霎时间大量的白色雾气就从千云生的天灵盖中涌出,凝结在千云生的头顶三尺之处。而同一时间,千云生那宛如被煮红了的熟了的身体也立刻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见到已经将大量的南明离火之气引了出来,千云生的元婴小人再一次一哼,指向身前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喝声道:“开!” 只见得霎时间从小瓶中就飞出三道三花之气,这三道三花之气分别称之为人花、地花和天花。 人花曰炼精化气;地花曰炼气化神;天花曰炼神还虚。乃是藏神、藏魂、藏意、藏魄、藏精之所。 所以随着这三花之气飞了出来,朝着千云生的元婴小人滴溜溜一绕,那小人立刻就凝实、粗大了许多。 见到三花之气加诸完己身,千云生也不再犹豫。立刻就朝着头顶那被升腾出的,如白雾般的南明离火之气中投了进去。 原来千云生这是见域外天魔的残念极为顽固,干脆露出元婴本相出来,想要利用元婴本相直接投入南明离火之气中将其逼出。 虽然这么一来,他乃是刚刚凝婴,元婴还不稳固,其实贸然飞出体外,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但恐怕也只有这样,那域外天魔的残念才难以再真的藏得住身形。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一飞进南明离火之气的白雾中去,那狡猾的域外天魔的残念立刻就有了反应。 只见得那残念猛然一颤,立刻就像是发出了最强烈的腐朽和死亡的气息似的,想要将他再一次拉入幻境中去。 但现在的这一抹仅仅是域外天魔的残念,更何况千云生如此聚精会神,还有各种手段,如何能被它撼动了去? 因此虽然千云生的眼前只觉得宛如有无数的腐烂枯骨扑面而来,甚至他还极为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元婴正在迅速灰败暗淡,失去生机。 但是他却根本就对这些感觉毫无所动,而是轻“呔”一声,霎时间,只见得围绕在他元婴体外的那些南明离火之气,就宛如一条乳白色的大虫似的,顺着他张开的元婴之口钻了进去。 “轰!” 千云生只觉得耳边宛如万斤巨鼓被敲响了一般,震得他手酥脚麻,差一点就连法诀都要捏不住了。但是让他欣喜的是,他眼前的累累白骨的异象却宛如琉璃迸裂了似的,消散开来。 而钻进去的那一缕南明离火之气,也趁着域外天魔的残念妄动之际,倏然一动,就立刻将它牢牢缠住。 “好机会!”千云生眼前一亮,南明离火不愧是万燚精火,果然是一切邪魔的克星,哪怕是域外天魔也休想逃出它的焚烧。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再张口一吸,瞬间体外的南明离火之气立刻就由一缕细丝变成了如手指般粗细被千云生吸进了元婴体内,朝着那域外天魔的残念涌去。 六三三 元婴终炼成 虽然千云生这边猛然一吸南明离火之气,想要一鼓作气,但域外天魔的残念显然也并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因此就在他这边再接再厉之际,突然觉得自己身躯一沉,甚至都稳不住元婴之形,顿时就落回到自己的头顶之上。 原来这乃是域外天魔的残念被南明离火之气激出,正在跟他争夺这具元婴的控制权。 不过千云生却不忧反喜,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域外天魔的残念现在不去拔除,其实也暂时不会影响到他的修炼。 但是令他如鲠在喉的是,随着这屡域外天魔的残念在自己的元婴中慢慢的滋养壮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暴起而出,和自己抢夺自己的元婴。 因此,现在域外天魔的残念被自己逼得,不得不立刻出手和自己抢夺元婴。实际上对于千云生来说,恰恰才是最将问题提前引出,反而只会加快问题的解决。 虽然自己的元婴之躯因此不受控制的掉落到自己的头顶,但他却身躯一立,咬牙挺住。 只见得这会,他的身躯上亮起了一红一黑两道光芒,这两道光芒宛如犬牙交错似的密布在千云生的元婴周身,来回抢夺元婴的控制权,时强时弱,说不出的妖冶和诡异。 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只见得千云生好不容易抢过一丝元婴的控制权,立刻轻喝一声道:“问心珠!” 听到千云生召唤,早就伏在一旁的问心珠猛然从千云生的天灵盖飞了出来。霎时间整个问心珠上光芒大涨,金光流动之间,立刻就无数的袅袅佛音就钻进了千云生的元婴体内。 千云生眉头一皱,显然用问心珠的佛光涤体对他来说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但是他仗着刚才猛然吸进去的三花之气的加持,借着佛光对域外天魔残念的压制,双手法印一捏,硬是岿然不动的生生将这佛光涤体承受了下来。 果不其然,随着问心珠的佛光大涨,顿时间无数的金色光芒就宛如割体的钢刀似的,狠狠地将千云生的元婴犁了一遍。 虽然这么一来,他的元婴立刻惨状兮兮。但是本来还能和南明离火一争雄长的域外天魔的残念,却立刻间就变得溃不成军起来。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南明离火显然也是外物。一旦没了域外天魔的残念抗衡,再加上有佛光的辅助,立时间就烧得他咬牙咧嘴起来。 “快!阿古!摄魂幡!” 千云生根本来不及说出多余的话,短短一瞬之间,南明离火的火焰竟然已经就有压制不住的趋势,开始从他小小元婴的五官中冒了出来。 阿古哪敢怠慢,立刻“咚!”地一声,宛如万千魂魄炸开了似的。只见它将摄魂幡中的无边阴气全都抓了出来,就像是一场彻地的甘霖似的,将千云生的元婴罩在了当中。 “还不够!” 千云生的元婴小人脸色一凝,他分明感受到在摄魂幡的阴气滋养下,固然他体内的伤势迅速好转,南明离火也得到了平衡。 但同样麻烦的是,那屡域外天魔的残念也趁此机会悄悄的再一次壮大起来。 那种附骨之疽般的感觉,就宛如牢牢的钉死在千云生的元婴深处,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般的感觉,让他的眉目更冷。 不过显然千云生对此早就有所预料,要是这域外天魔的残念如此好驱散,恐怕也不用他专门朝东海跑上一趟。 因此他稍微觉得元婴好了一点,就吩咐阿古将摄魂幡一收,然后再朝着头顶的南明之火一点,嘶吼道:“再来!” “嘶!”千云生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就连黑泽妖龙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千云生现在做的等于是将自己凌迟一遍,然后再修复完全,然后再凌迟一遍.....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一辈子也许最多也就是受一次千刀万剐罢了。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新主人来说,可是在它面前,生生的已经承受了数次千刀万剐般的状态了,这让黑泽妖龙在一旁也不得不暗叹千云生的坚忍。 “再来!” 而千云生这里,在生受了数次“千万万剐”之后,本来已经颇为健壮的元婴也迅速地缩小、萎靡下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数次的“千万万剐”之后,他却已经分明开始感受到,本来盘踞在元婴最深处的域外天魔的残念,这会也终于开始有了一丝涣散的迹象。 这种感觉让他的精神不由得一震,只见得他立刻从第二个小瓶中勾出青赤白黑四种焰火,然后全都融合进南明离火之中,五合为一,更加旺盛的朝着自己烧来。 刹那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在千云生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之下,无数的五色火焰从元婴的周身中旋转起来,宛如灵活的游鱼似的,狠狠地投入到他的元婴之中。 “去!” 千云生也知道这会已经是到了决战的时刻,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因此虽然他眼前又因为域外天魔的残念作祟,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域外天魔那狰狞的脸庞,还有一个是这么多年的岁月就宛如倒幕似的重新一幕幕地在他眼前重演。 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猛喝大道真言道:“炼我圣躯,焚我心魔,生死悲欢,豪情在我!江湖路远,光阴无多,仰天长笑,问谁虚过?!” 千云生这道大道真言念完,是见得霎时间它的元婴再一次猛然一颤,就宛如脱胎换骨似的,就要再一次重塑起来。 不过显然他体内的那屡域外天魔的残魂根本不会坐视他对元婴的重塑,更何况域外天魔当时之所以留下这屡残念,就是为了在他关键时候指引本体前来抢夺他的元婴及肉身。 因此他这边一引动大道真言,重塑元婴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边只见得整个地火室就为之一黯,立刻间就看到域外天魔被它的残念指引,又悄悄潜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的元婴已成,自然不可能再留下什么心魔漏洞给这些域外天魔去钻。 而他的身外,还有黑泽妖龙这个鬼仆守候。对于这些域外天魔来说,更加是宛如直接撞上了一块铁板一般。 而千云生这里,没了域外天魔和残念的里应外合的忧虑,立刻集中全力开始围剿起体内的残念来。 只见得这会的残念,已经彻底的没办法盘踞在元婴的深处。而是被千云生反复涤荡之后,被彻地的被逼了出来。 它们这会正宛如丧家之犬似的,游离在千云生元婴身体里的每一处空隙处。拼命的和千云生每一寸每一寸、每一缕每一缕的顽抗着。 “成了!” 千云生心中冷冷一笑,他知道这些残念在顽抗着什么。那就是它们在等待着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域外天魔抓住了自己的某一个空隙,突袭进来的机会。 而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最后负隅顽抗的残念们就会突然爆发起来,里应外合的将主动权再一次重新抢回。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显然不仅不会给这些残念任何的反攻的机会,反而正在借着这些残念的游离,将自己的元婴中那些之前还没有炼化到的地方全都一一补全。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只听“吱呀”一声,关闭了一个月之久的离火室的大门终于重新打了开来。 六三四 假羽搅东海 这一日东海深处,杀声震天。本来平静无比的海面上,竟然掀起了高达百余丈的惊天巨浪。 甚至不仅如此,海底的深处,还有一种低沉怪异的怒吼之声伴随着哗啦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这些奇怪的巨大声音一起的,只听得不一会儿,就有无数的“扑哧扑哧”的更细碎的声音传到了海面上来。 随着这些细碎的“扑哧扑哧”之声的,是大团大团的暗红色血液以及无数零碎的甲壳朝着海面漂浮而来。 “成了!” 躲在高空中观战的千云生和黑泽妖龙看到极火虾妖一族果然悍勇,竟然在一面倒被屠杀的情况下,还酣战不退。拼命用族人的身体去填,也要死命的保住王族的所在。 千云生见到这一幕,笑着点了点头道:“行了,也不要让极火妖虾一族损失太重,回头咱们还需要它们在金龙一族面前支撑门面。” “再说要是极火妖虾一族一下衰败的太厉害,也不利于这一片地方整体的稳定。到时候要是这里乱了起来,可不符合我们的方略。” 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千云生谈笑间就轻松的帮着黑泽一族拔除了如此外患,也让黑泽妖龙对于他的神色更加恭敬。 因此它按照千云生的吩咐拿出那个青铜墨斗,身躯一摇就飞到九天之上,将那青铜墨斗激发出来。 果不其然,只听得一声嘶鸣之声震慑九霄,本来还在深海争斗的极火妖虾和黑泽妖龙两族中,等级低的,顿时全都手软脚软,根本就溃不成型起来。 而千云生则窥准机会,将那假冒的鵸鵌之羽一丢而下,只见得这根墨绿色的羽毛就飘飘摇摇地向着深海落去。 忙完了这些,剩下的自然有黑泽妖龙一族去做,千云生见黑泽妖龙飞了回来,笑着道:“走吧,该去给向杀布置圈套去了。” 而另外一边,随着鵸鵌之羽落了下来,本来还在厮杀的极火妖虾一族和黑泽妖龙一族,也因为这突兀的意外重新暂时偃旗息鼓、收拢部族,战场上顿时又僵持起来。 而当它们两族看到落在双方阵前的这一根神鸟之羽,显然一下子矛盾就变成了谁能获得这根神鸟之物上来了。 黑泽一族显然早有筹划,这会飞出一只老龙来,傲然地大声道:“你们极火妖虾一族已然败了,还不依诺快快退去!” “哼!”极火妖虾一族各个目露凶光,一方面它们早就被打出了火气,更何况现在还有重利在前,又如何肯轻易退走? 只见得从极火妖虾一族中也游出数只苍老虾妖,一齐骂道:“好不要脸,要不是这极火藻突然不知什么原因大面积死亡,才导致我族力气不继,一时失利。” “你们这纯粹就是趁虾之危,这次不算,咱们下次再来打过!” 妖族之中比人类在这方面果然好上太多,起码妖族没有人类的那种把输的吹成赢的,明明是割地求和却偏要说自己打了胜仗的臭毛病。 像眼前的妖虾一族,虽然心中再不服气,也不会随意颠倒黑白。而那黑泽老龙自然抓住这点肆意嘲笑道:“败了就是败了,如何能够不算?” “难不成你们极火妖虾一族就不怕赖账的名声传出去,笑掉我东海各族的大牙不成?” “至于你们要战,我黑泽一族自然奉陪。但是这一战你们想要不认,难不成是觉得我黑泽一族是好说话的不成!” 黑泽一族既然占了上风,自然声音叫得震天响。一时间虽然极火妖虾一族数量更多,那几个出来骂战的妖虾也拼命鼓噪,但显然气势上已经弱了黑泽一族一头。 两边就这样又骂了数回,终于从极火妖虾一族中飞出一个王族出来道: “行了,这次就姑且算你黑泽一族胜了一回。但是这根羽毛乃是落在我极火妖虾的地盘上,自然得我极火妖虾带回。” 黑泽一族这边,也飞出了它们的重瞳幼女,和对方的王族争论道:“这根羽毛乃是掉在两军阵前,如何能算是你极火妖虾一族的?” “自然是谁胜了就算是谁的,莫非,你们极火妖虾一族真的准备不要脸了吗?” 那个极火妖虾的王族被黑泽一族的重瞳幼女一骂,顿时浑身变得通红起来,冷然道: “那你黑泽一族想要怎样,总不会你黑泽一族想要独占这根羽毛吧?来来来,既如此,那大家再来打过,不死不休!” 黑泽一族的重瞳幼女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自然早就拿捏住了分寸,如何肯跟极火妖虾一族拼命。 只见得它一昂首道:“我看这羽毛乃是天上神鸟而落,自然是降祥瑞于我东海。如此大喜之事,如何能不供奉我东海之王?” “怎么着,莫非你极火妖虾一族想要私吞,有不臣之心不成?” 整个东海在名义上都是金龙一族的统治,极火妖虾自然不能受黑泽一族的污蔑。否则万一惹怒了金龙一族,可是有亡族之祸,因此连忙开口道: “我极火妖虾一族取了这羽毛,自然也是要敬献给吾王的。如此大喜之兆,自然只有吾王神功盖世,才配得上此等祥瑞。” 要是千云生在这里,听了这些话,恐怕也会连连摇头。没想到妖族阿谀奉承起来,也这么的让人觉得肉麻。 黑泽妖龙一族既然将极火妖虾一族挤兑住,自然心中偷笑,只见得重瞳幼女大声道:“不错,既然你极火妖虾一族也有此心,那大家还争什么,何不算作我两族一起的礼物,敬献给吾王?” 极火妖虾一族自然不疑黑泽妖龙一族有诈,再说这神鸟之羽确实是落于两军阵前。 要是黑泽一族提出双方按照东海惯例,以比斗来定输赢,恐怕自己这方也讨不了好去,还不知为此要折损多少族人,因此想了想道: “也好,既如此,那就先保存在我族之中,回头你我两族一齐派出使团敬献给吾王就是!” 谁知道那重瞳幼女却摇头道:“我看还是先保存在我黑泽一族之中,回头你我两族一齐派出使团敬献吾王才好。” 一般的东海妖族大多头脑简单,如何能有千云生这么多弯弯绕。听重瞳幼女这么一激,顿时大怒道:“怎么,你觉得我极火妖虾一族会私吞这神鸟之羽不成?” 那重瞳幼女既然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自然挤兑道:“你我两族这会正在争斗之中,谁知道你们取了这神羽过去,会不会私自去献给我主,那我黑泽一族岂不是吃了个闷亏?” “所以自然这神鸟之羽还是保存在我黑泽一族为好,我黑泽一族乃是与金龙一族互为表亲,自然会用心保护,也绝不会存有二心。” 谁知道重瞳幼女这么不挤兑还好,一挤兑极火妖虾一族更加愤怒。只听得那极火妖虾的王族大声道: “什么表亲...?不过是个外来破落户罢了!我极火妖虾一族世居东海,对吾王之诚心,还比不过你一个外来破落户不成?” “不行,这神鸟之羽自然是由我极火妖虾一族保护,才能安心。交给你黑泽一族,谁知道你们拿了这东西会不会逃离东海?” “到那个时候,我极火妖虾一族才更是没处说理去!” 见终于将极火妖虾一族挤兑到位了,重瞳幼女才假意一叹,露出了真面目道:“既然你我两家互不相信,那这样吧,这一次比斗,你们将地峡之东已经输给了我黑泽一族。” “那既然这神鸟之羽由你们极火妖虾一族保护,但是我黑泽一族并不放心,那说不得你们也得拿些东西来质押才行。” “要不你们就将这地峡之西也质押给我黑泽一族,若要是你们保护得当也不私吞,自然这地峡之西我们拱手奉还。” “但要是万一你极火妖虾一族对这神羽保护不当,或者妄然私吞,那就怪不得我黑泽一族独占这极火地峡了!” 极火妖虾一族顿时一阵犹豫,主要是这极火地峡乃是出产极火藻的主要产地,也是为什么它们妖虾一族聚居在此的原因。 虽然说它们还有两块更小一些的产出极火藻的地方,但是要是丢了这极火地峡,那恐怕对于他们的族群乃是极为致命的打击。 不过这一次和黑泽妖龙比斗,条件定的极为严苛,现在它们不少好东西都被黑泽一族赢了去。目前除了这地峡之西以外,它们还真的一时拿不出可以和这神鸟之羽比肩的东西。 而且再说这极火藻不知为什么突然大面积死亡,就算想要重生恐怕也不是短期就能办到的,想来就算暂时押给黑泽一族倒也没什么大碍。 因此极火妖虾一族们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大声道: “好,不要说我极火妖虾一族不讲道理,那我们暂时就将这地峡之西押给你们,回头等到送出神羽之后我们再将其取回!” 可怜的极火妖虾一族不明白的是,这一次它们丢了这极火地峡之后,未来就连它们一族的口粮都变得要仰仗起黑泽一族来了。 六三五 凶顽未上钩 云天之外,千云生正坐在问心珠上。 自从他晋级了之后,摄魂幡作为法宝给他代步就显得弱了一些,只有问心珠作为仙器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速度。 这一会他已经坐在了云天之上悄然等待,虽然他不知道向杀会用何种方式夺得这鵸鵌之羽。但是因为自己给鵸鵌之羽做得特殊手脚,只要他一获得这鵸鵌之羽,千云生就能知道。 因此他并不着急的在云天之上坐着,消息已经散布了出去,还怕鱼儿不上勾吗? 不过表面上千云生在这里枯坐等待,其实他也并没有闲着。这一次超长时间的晋级元婴还是给了他足够多的感悟,需要他一一消化。 这一次的晋级元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所有的深沉和黑暗,全都往自己的心底里又进了一层。 而随着这深沉和黑暗一起泛出来的那些矛盾、虚伪、贪婪和欺骗,则就像是一个坚固的外壳,将他牢牢的束缚在中间。 那种如同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脚踩进了更加诡异未知的复杂世界,还是让他产生出一丝颇为无力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就好象你以为你晋升了以后,更进了一步。但是实际上却因为站得更高,看到了更多的凶险和丑恶之后,反而更加地惶恐起来。 南蛮的凶险,东海的诡异,还有挥之不去的欲魔的追杀,再加上这一次的荧惑守心之兆,都让千云生有了一种更加的紧迫感。 那种前途的风雨飘摇、未知和巨大的不安定感,都需要他慢慢花时间来细细梳理,坚定内心。 “主人,有动静了。” 黑泽妖龙忠实的守护在千云生一旁,这会突然神情一动,悄然出声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收回思绪,淡然开口道:“你去吧,记得做得像一些,不要让极火妖虾一族看出什么破绽。” “是!”黑泽妖龙对着他躬身一礼,就朝着远处遁去。 千云生目光微冷,看着黑泽妖龙消失在云天之外。其实这一次他之所以会选上向杀,除了他本身在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中只排名第九,相对算是一个好捏的软柿子外。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向杀是一个有着重大优点和缺点集为一身的人。 他狡诈多疑,但是也贪财好色。凶恶冷酷,但同时又胆大包天。 这从他在三派的的赏金中,仅比第一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蛇神低上一点就可以看出。所以千云生才敢如此笃定这个向杀只要一得到消息,就必然会乖乖上钩。 当然,这会对于他来说,还不会急着动手。毕竟目前来说,整件事情里面的第一环,乃是图谋极火妖虾一族的极火地峡。 只有控制了这里,未来极火妖虾一族才会不停的向黑泽一族失血,再也难以对黑泽一族构成威胁。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会将黑泽妖龙派出,不仅仅不会破坏向杀的行动,反而会在必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不过就在千云生刚想到这里时候,突然在他的神识的边缘,有两道身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咦?”千云生心中一动,来不及和黑泽妖龙打声招呼,就连忙将千阴幻灵罗罩往身上一披,朝着刚才那神识闪动处悄悄摸去。 “风娘子,好不容易将旁人都撇了去,咱们两个何不先快活快活?” 正当千云生悄悄遁过去之际,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他们的藏身处突兀的冒了出来。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这会不是应该到了偷东西最紧要的时候吗,怎么这几个小贼竟然如此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那个风娘子的声音也“咯咯咯”地冒了出来,只听得她笑着道:“你还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连老娘也敢来惹。”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向大哥,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听得那个男声急促地告饶道:“好姐姐、乖姐姐,对付几个臭鱼烂虾罢了,有王老道一个也就足够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情?” “姐姐点将的时候,特地将我叫了出来。这会又把王老道一个人支开,不就是方便我们两个独处?” 千云生眼神一眯,听这两人的意思,暗道莫非是向杀根本就没有前来? 他心中刚这么一动,就听得那边先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击打手背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风娘子更加软糯的声音道: “你还真是聪明,怪不得就连向老大也一直拿你当心腹看。” “你要想跟老娘快活倒也容易,不过既然老娘将身子给你了,你以后可不许有什么事情瞒我。” 那个男子听了风娘子这话,声音里都带着猫抓般的感觉,更加露骨地道: “娘子都这般说了,小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娘子放心,今后只要咱们两个好上了,你说一不二,我都听娘子的就是。” 谁知道那风娘子分明极有主意,并不急着让那男的得逞,反而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来问你,一直以来,向杀大部分东西都是经你的手出去的。” “那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攒了多少钱财?都藏在何处?” 千云生心中一动,暗道本来自己只是想引个向杀出来,没想到却见识了一番美人计。 于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立刻悄悄将阿古放出,去给黑泽妖龙报信,这边则继续聚精会神的偷听。 风娘子这么一问,那男子终于口气正常了一些。不过显然美色当前,他还是有些犹豫道: “风娘子问这些干什么,咱们和向老大干了多少票你还不清楚?你这会来问我,也无非就还是那些数而已。” 没想到那个风娘子倒是厉害,不依不饶地冷笑道:“我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原来也是个缩了卵的孬种。” “老娘来问你,老娘要是跟了你,你是准备让老娘继续打家劫舍啊,还是倚门卖笑,给你戴绿帽?” 风娘子这么一问,那个男的终于明白了一些,声音中有些惊喜地道:“娘子你是说,准备....准备.....” 那个男子连说了几个准备,窝囊的就连千云生在一旁听了也替他着急。 只听得那风娘子幽幽一叹道:“你不知道,老娘我这些年也是累了。那个向杀嘴上说得好听,但咱们跟他拼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只混了个温饱,大部分东西不都是被他拿了去?” “就连云海城那些收益,老娘我也没见过几根毛。就拿你来说吧,说好听点的,是他的聚义弟兄。说难听点的,也不过就是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喽啰罢了。” “老娘我也是在咱们这些人中观察了半天,也就看你还算是个忠厚老实的,能托付终身。不过就你现在这个穷样,浑身上下榨不出几滴油来,你让老娘跟了你,难道去喝西北风不成?” 那男子欣喜地道:“原来风娘子已经想了这么远,那....那....” 千云生只听得风娘子又淫荡一笑,大概是觉得火候到了,正准备再加一把劲。突然又听得她惨叫一声,竟然里面传出咔吱咔吱的几声脆响,分明是骨肉之间断裂的声音。 千云生心中正在奇怪,就听得里面那男子传出狞笑的声音道:“贱货,你果然背叛了老大,怪不得老大让我来出手来试探你。” “回头等我将你的魂魄带回去,让老大亲自审问,看看到底还有谁跟你眉来眼去!” 千云生心中一冷,没想到向杀的手下如此残忍,可以想见恐怕向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着那男子冷声道:“阁下在外面听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现身一见了吧!” 六三六 元婴斗元婴 千云生自从晋级元婴以来,还没有正式的和人交过手。因此对方这样一出声,让他感觉到的不是担忧,反而是一种.....兴奋。 毕竟虽然之前已经有不少元婴甚至化神折损在了他的手下,但那更多的是依靠了他的脑子和阿古、问心珠之力。 而自己亲手拿下一个元婴这样的事情,他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 因此见自己的行藏竟然被人识破,他于是干脆将千阴幻灵罗罩一扯,露出身形来冷笑道: “阁下的手段倒是让人大开眼界,果然是叫的狗不咬,咬的狗不叫啊!” 刚才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子也从藏身处浮现出来,虽然他看似长相普通,甚至有些老实巴交的样子。 但是这会因为他手上抓着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还是让他露出了一抹桀损阴冷的神情。这在千云生看来,反而更加能直观感受到他的真正面目。 只见得他将手上的尸体一抛,任由着它朝着海中落去。不知道最后会喂了哪些鱼虾,然后露出一丝如剑锋般的冰冷和漠然来,冷哼道: “阁下倒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向老大的主意也敢打。” “我看你也就一颗脑袋,两条臂膀,也不见得有那三头六臂的哪吒本事。看来你倒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我葛老实就费些手脚,送你上路去吧!” 千云生眼神一眯,冷笑道:“看你吹得倒是够大,那就手下见一见真章!” 说完摄魂幡一指,无数阴魂冒了出来,就朝着对方的立脚处扑去。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又猛然一指,将问心珠祭出。只听得“铛”的一声,立刻就将隐藏行藏的葛老实从虚空中砸了出来。 原来刚才葛老实嘴上虽然说得凶狠,但实际上这正是他惯用的先声夺人的伎俩,好将对方唬住,掩护他更容易的溜走。 不过可惜的是,他这次面对的是经验丰富的千云生,早就看穿了他的套路,又如何能让他得逞。 这个葛老实没想到千云生倒是实战经验丰富,竟然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的架势,不留给他一丝空隙。 不由得也只能怪叫一声,掏出一对银灿灿的追命夺出来,双夺一敲,脸色一肃地道: “阁下果然有点本事,那就试试我这对追命夺吧!” 说完双夺一并,就宛如蛟龙似的,朝着千云生扑了过来。 而千云生既然有意试试自己结婴后的本事,自然先将对方团团围在了当中,不让他真正能走脱了去。 然后只见他将身后的摄魂幡猎猎张开,双目间锋芒一厉,宛如如利剑出鞘。无边的阴气随着他的长笑暴涨起来,一字一顿地道:“罗嗦什么,纳命来!” 千云生这边刚一出手,那边葛老实就开始叫苦起来。 他发现对方竟然从摄魂幡中调出了四头元婴魂魄,分领着四路魂魄大军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这让他不由得暗骂,没听过东海出了这么一个使幡的狠角色啊! 而且看着这幡也才只是法宝,怎么里面竟然存了这么多元婴魂魄?看来对方这是也是杀人盈野的魔头啊! 想及此处,葛老实更加不肯拼命,反而是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拼命想办法筹谋退路了。 而千云生这里倒是暗暗满意,自从他晋级了元婴之后,终于不用再依靠阿古的帮助,就能将这摄魂幡的威力彻底展现出来。 因此,这一次既然将葛老实围在当下,他干脆将自己使幡的本事一样样的使将出来。甚至随着争斗的加深,他使将的越发娴熟,还产生出了一种和摄魂幡血脉相连的感觉来。 不过葛老实虽然被千云生压在下风,但他毕竟也算是老牌元婴。再加上云海城的凶徒们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因此招法狠辣,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千云生拿下。 他虽然被千云生压在了下风,眼前的情形对他不利。但他数次尝试之后发现,暂时难以找到千云生明显的破绽。于是干脆沉下心来,夷然无惧地大喝一声,手势也为之一变。 只见得刚才还在千云生四头元婴的带领下,被压住的两柄追命夺。竟然在葛老实的大喝之下,摇身一变,变成了两头青蒙蒙的白虎。 这两头白虎怒目圆睁,威风凛凛,怒吼之下,竟然还带着气势汹汹的风雷之声,再一次朝着那四头元婴魂魄迎去。 “拟物化形!” 千云生轻轻点头,这拟物化形不同于仙器自主化形,乃是利用他手上仙器的本身特性,随心所欲地化出各类之物,以达到与敌手相生相克的作用。 像这个葛老实化出的这两只白虎,就利用的白虎孤煞、最善啖魂魄的特性,因此倒是克制千云生摄魂幡的不错选择。 再加上葛老实手上的本来就是仙器,比千云生的摄魂幡法宝本身就高上一级。因此就算是千云生四头元婴齐出,还是被葛老实的一对追命夺化成的白虎压在了下风。 其实千云生摄魂幡中不仅仅有元婴魂魄,还有化神魂魄。不过一方面是摄魂幡仅仅是法宝级别,化神魂魄就算放出,限于摄魂幡的法宝限制,也仅仅只能发挥出元婴的威力来。 另外千云生也是有心试试自己的元婴手段,自然不肯一上来就万鬼齐出,将葛老实直接打趴下。 因此他一见葛老实那一对追命夺倒是颇为神异,自然见猎心喜的再一点摄魂幡,只见得摄魂幡中霎时间又扑出两头元婴魂魄来。 葛老实本来已经将摄魂幡压在下风,心中窃喜,暗道对方就算是魂魄众多,但自己争斗本事高强,看来就算不济,逃跑应该无虞。 但是他没有没想到一转眼,对方竟然从摄魂幡中又调出两头元婴魂魄出来,顿时觉得双夺之上压力陡增,不由得暗暗叫苦。就连已经冒到嗓子眼的狠话,竟然也说不出口了。 而千云生通过这么和葛老实的一交手,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虽然他手上的摄魂幡极其的强大,似乎只要魂魄不尽,对方就难以击败自身。 但是他发现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是,自己似乎速胜的能力不强。哪怕现在六大元婴齐出,但实际上对方仅凭着一对追命夺竟然也能和他打成均势。 这让他更加有意拿葛老实试手,找出自己的短板好针对性的补足。 因此他手势再次一变,宛如手捧兰花似的,将葛老实当成了试验品。 只见他如同信手拨琴一般,弹指间就有道道流光射出,竟然将诃摩伏魔指一并祭出。 霎时间,只见得漫天鬼魂中竟然还夹杂着无数佛光辉映,顿时就将葛老实压在了下风。 六三七 魔人凶性烈 千云生这边正斗得兴起,他不仅仅将鬼修的手段一一用出,还将佛修手段也融入其中。顿时间,场中的气象就变得异常的奇异,就宛如地藏菩萨领着十大阎罗与人争斗似的。 而另外一边,本来只是出去报信的阿古竟然和黑泽妖龙一起飞了回来。 千云生望着黑泽妖龙手上抓着的一个昏迷不醒的老道模样,暗道这恐怕就是他们嘴里说的王老道了,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个王老道没能得手?” 阿古在一旁轻笑道:“自从知道了向杀没来,黑泽就将这个王老道弄进了它‘回心转意’的神通内,恐怕这会这个王老道做着梦还在悄悄往极火妖虾一族里面溜呢!” “哦?” 千云生虽然心中奇怪为何黑泽妖龙会如此选择,不过手下倒是不慢。只见得他又一次轻叱一声,手中的中指轻轻一指,就流淌出一道宛如流光的长剑。 这长剑被千云生信手挥出,立刻就一闪而逝。下一刻,尖锐的破空声就已然冲到了葛老实的近处,并在他身前毫无征兆的爆发。 只见得刹那间,这整柄都轰然暴涨的光芒长剑,突兀的在葛老实的身前炸裂。 “轰!” 一块块炸裂开的细碎剑芒,在急速抖动的爆裂声中喷吐而出。散落成宛如天女散花般的漫天星光,毫无死角地朝着葛老实兜头罩去。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轻松一招,就将本来想要突围的葛老实又压了回去,放下心来。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将这个王老道抓了回来,主要还是惦记着千云生的安危。毕竟他担心千云生刚刚晋级元婴,万一失手受了什么伤害,也是他重大失职。 因此他得了阿古的消息,丝毫不敢弄险的立刻将这个王老道拿住,赶紧带着阿古就回转回来。 他见千云生轻“哦”了一声,连忙一礼道:“主人莫怪,老龙是想,现在这个向杀没有亲自前来,我们如果让这个王老道现在就将东西偷了出来,反而不见得对我们有利。” “因此老龙觉得,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用这个王老道将这个向杀引出来如何?” 千云生微微点头,其实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就算大体方略黑泽妖龙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但还是要看具体黑泽妖龙准备如何执行。 因此他先是紧盯场中形势,两个无名指捻着两个大指轻轻一弹,弹出两道诡异的月华般的弧光,朝着葛老实兜头杀去,一边点头道:“说下去!” “是!” 黑泽妖龙理了理思路道:“既然这个向杀第一次没有前来,说明他觉得此事应该极为简单,所以只要安排几个手下前来就好了。” “现在既然我们将这个王老道抓住,不如我们将这个老道用我的‘回心转意’神通彻底的梦魇过去。”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将其放回,他自然会按照我们的想法禀告此行的困难,想来足以将向杀引来。” “再加上这一次向杀两死一逃,也算是损兵折将,我想以向杀的个性,只要这个王老道回去报信,自然不愁向杀不来。”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暗道黑泽妖龙这个思路倒是极为的正常。 不过这个向杀既然凶狠狡诈,恐怕一般的办法不见得能将他骗来,因此想了想道:“你这个方法倒也不错,不过向杀可是积年老魔,一般的谋略在他面前极有可能会被看穿。” “刚才你这方法,我怀疑哪怕就是向杀自己,也极有可能用过。因此我们如果再用,搞不好就会被他看穿。最简单的,只要他对这个王老道搜魂,想必你的神通痕迹就无所遁形。” “我们既然要将他诱来,那就必须要多算胜少算才行!” 说到这里,千云生并不急着说下去,反而是手势一凝,诃摩伏魔指更加急切的舞动起来。 黑泽妖龙和阿古和千云生心意相通,知道这是他准备先将场中的葛老实拿下,然后再跟它们细细讨论,于是就都安安心心看千云生施法。 只见的这会千云生形势已然大优,自然不耐烦再跟葛老实再拖延下去。再加上有黑泽妖龙和阿古守在一边,因此他把护身的问心珠也轻轻一点,放了出去。 本来葛老实就在千云生的摄魂幡中被扰得心魔重重,再加上诃摩伏魔指的压制,让他数次突围都功亏一篑。 不过显然这个葛老实也是心思深沉之辈,他见既然难以突围,干脆将一对追命夺舞得水泼不进,反而发下狠死守起来。 千云生看葛老实这个架势,知道对方也是刀口舔血之辈,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会轻易放弃。因此手上加紧,争取早日突破对方的防御。 只见得这问心珠一飞到葛老实的头顶,千云生立刻就将一道诃摩伏魔指击在问心珠上,只听得“铛”的一声,宛如洪钟大吕似的,敲得葛老实一阵眩晕。 “不好!” 千云生刚刚“铛铛铛”击了三下,本来还守得颇为严实的葛老实,顿时他的双夺之间就开始散漫起来。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在黄泉小世界的时候悟出的对于诃摩伏魔指的另外一种用法,乃是利用问心珠本身的“问心”之效,再加上诃摩伏魔指和问心珠佛法同源的特性,合力梵音扰敌。 只不过当时他还没有结婴,而问心珠又是仙器,因此当时要是使用诃摩伏魔指敲这问心珠简直就和小孩舞大锤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等千云生现在真正结婴了以后,才终于显露出这一手的强大威力来。 本来对于葛老实来说,若是没有他这手,恐怕他还能坚持的再久一些。 但是被千云生连击了三击之后,他顿时心浮气躁,知道恐怕难以再死守下去。 于是他干脆怒吼一声,从胸中处喷出一道流光,连破了问心珠和摄魂幡两道阻拦,宛如瞬移似的,就朝着千云生当头打来。 “哼!” 黑泽妖龙本就在防着葛老实临死之际的反击手段,因此见这道流光飞来,猿臂轻舒之间,一下就将那瞬移过来的流光牢牢捏在手心。 而千云生既然有黑泽妖龙护在一旁,自然对于那飞来的流光毫不理会,反而手上加紧的朝着葛老实击去。 “我....恨啊!” 大概是葛老实寄予厚望的流光后手竟然被对方轻易拿下,彻底没了希望。他竟然大吼一声,然后极为凶悍的“砰、砰”两声,直接将手上的一对追命夺仙器彻底自爆。 看来他这是宁愿自己身死,也绝不肯让对方讨得了好去。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果决的自爆手上的这对仙器。要不是自己经验丰富,没有死死紧逼,恐怕差点就要被对方这自爆仙器的威力,将摄魂幡和问心珠也直接伤到。 这让他不由得对于云海城这些凶徒的悍勇又有了更深的体会,于是他见场中形势已定,立刻转过头来,对着黑泽妖龙道: “没想到敌人倒是颇为凶戾,竟然临死也要自爆想要拉我们陪葬。看来我们必须要好好筹谋一番,争取让敌人连自爆的机会也不要有了。” 六三八 凶人与异事 第二天一早,云海城内就传出来一个消息,几乎城里每一个消息灵通点的人物都在传: “听说了没有?今天竟然极火妖虾一族将向杀的手下王老道的尸体丢在了城外,还耀武扬威了一番才离开。” “哦?这些妖族果然猖狂,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妖虾一族罢了,竟然还敢到咱们云海城的门前来撒野?” “哈哈,这些妖族有金龙一族罩着,自然是不把咱们这些人类放在眼里。毕竟这大海可是妖族的地盘,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向杀老大又如何,还不是得生受着?” “咦?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你说既然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要和和气气的少发生些冲突。这个向杀也算是咱云海城里老资格的了,怎么会和极火妖虾一族起了冲突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极火妖虾一族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凭空落了一根鵸鵌之羽在它们的地盘上。” “这鵸鵌你们都知道,乃是上古神鸟,哪怕是一根羽毛那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恐怕也不知向杀从哪里得了消息,所以才会和极火妖虾一族起了冲突吧!” “哦,原来是鵸鵌之羽,怪不得...怪不得...哎呀,仁兄,小弟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要不咱们就此别过,来日再续.....” ................. 极火妖虾的洞穴外,不一会儿,又悄没声息的钻进去一个人影。 这人身影极其鬼魅,淡淡的宛如一阵青烟。要不是本事高强的有心人盯着,恐怕还真的难以看出分毫出来。 可惜的是,这个人恐怕不知道,虽然以他的身手来说,已经算是极其了得。但今天这场大戏,他恐怕注定只是一个配角。 “向老大,这是今天溜进去的第四拨人了。要不要咱们也派个兄弟进去,好有个照应?” 极火妖虾的洞穴外,紧盯着极火妖虾动静的一个精瘦汉子,悄然遁到一个头扎白布,秃头黔面,身材虽然短小,但却露出两道极其凶悍精光的矮汉面前,悄声禀告道。 那矮汉自然就是向杀,只见他狞笑一声道:“急什么!既然极火妖虾敢到云海城来打老子的脸,那老子就干脆将计就计,把声势搞大点,让云海城的这些杂碎先来帮老子探路。” “他们都以为老子被极火妖虾打了脸,没了面子,全都像是一帮闻了腥的鱼游过来想吃老子的零碎。” “哼!那老子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旁边另外一个精壮汉子阿谀道:“这个风娘子和葛老实、王老道三个办事真不靠谱,还平白让老大你受辱。” “要我说啊,等咱们办完了事情,就该将这个极火妖虾一族彻底灭了,好给老大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其实向杀也知道,凭着他们的实力,想要挑对方一个族群还是太过夸张。不过既然手下的马屁拍了上来,他也不得不先端着。 因此他先是冷笑一声,表示极其赞赏手下的这番说法。然后再自个给自个的长脸道:“算了,这伙妖虾不算什么,主要是金龙一族那边咱们还不能不给点面子。” “回头咱们多来打几次谷草,多抓些妖虾晒成虾干,拿它们泡灵酒喝就是!” 向杀一番颇为“豪气”的话说完,顿时下面全都一个个奉承的大笑起来,就好像向杀真的有如此威风一般。 谁知道向杀这里颇为“豪气”的一番自吹自擂,却突然在旁边有一个人轻笑道:“我倒是谁有这般大的本事,原来是一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谁?!”向杀不由得一惊,连忙将随身大斧抓在手上,厉声喝问道。 毕竟这声音凑得如此之近才发了出来,他竟然毫无所觉。那岂不是说,就算对方想要他向某人的项上人头,也宛如探囊取物一般,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谁知道这人只出了一声,竟然就彻底没了声息。看样子对方就仿佛像是惊鸿一瞬,又好似云泥一别,再也杳无踪迹。 他旁边一个汉子心中有些害怕,哆嗦地道:“老大,这...这...咱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前辈高人?” 谁知道这汉子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反而激起了向杀的凶性。只见他冷哼道:“慌什么?我看只是魑魅魍魉之徒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 “行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搞不好就是什么障眼之法,想要将我们吓走,好取那鵸鵌之羽。” “要是他真有这本事,或者是哪个前辈高人,只要他露出个脚趾头来,老子就直接跪地叫他爷爷!哪里还需要他在这里藏头露尾?!” 向杀这话虽然粗鄙,但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对于他们这些云海城的凶徒来说,除非是性命攸关的必死之局。否则一般来说,他们自然一个个都是能屈能伸的好手。 至于吹牛拍马、高帽连连、棒死人不偿命,那更是他们必备的武艺。 像向杀这样的人,别看现在大家叫他老大叫得欢,真要是遇到什么狠角色,恐怕他抹脸只会比自己的手下更快。 果不其然,向杀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立刻有手下连拍马屁道:“向老大果然比咱们看得清楚!刚才差点没把老子的卵子都给吓缩回去,没想到向老大竟然毫无所惧!” “就冲这个咱们兄弟跟着向老大讨生活,那是大大的有前途啊!” 向杀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打鼓,但是既然这事后面没了声息,再加上他还要在众人面前维持住他这个老大的面子。也只得先撑住场面,接受了一番众人肉麻的吹捧,然后才挥手道: “不过刚才的事情,也给老子提了个醒。你们也别都凑在老子的跟前,搞得老子好像是你们的保镖似的。” “行了,都给老子动起来。该放哨的放哨,该准备的准备,警戒的范围给老子再扩大些。” “要是谁再敢偷懒,让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老子就把你们的卵子全都剁了,让你们都尝尝当娘们的滋味!” 向杀一阵呵骂完,总算给自己又壮了壮胆色。 虽然刚才的事情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他身为老大,要是连这点风吹草动都扛不住。恐怕队伍散了事小,回头就该有人生出取而代之的二心了。 而向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盯着极火虾妖的洞穴之际。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千云生他们也正遥遥地监视着他们。 只见得这会黑泽妖龙站在千云生身旁,突然有些惊诧地道:“主人,不知为何,突然那个向杀的手下分散开来。莫非是他们忍不住了,准备开始动手不成?” 千云生这会为了防止被向杀发现,因此早就遁出了他的神识之外,因此只能靠着黑泽妖龙的超强神识监视向杀一伙。 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向杀一伙会突然散开,有些思索地开口道: “难不成向杀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啊,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手段,恐怕立刻就会四散逃窜才是。” 千云生这边因为是离着向杀太远,自然不可能知道向杀那边听到了什么,因此对于他的异动只能是暗暗生疑。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不用再纠结什么了。因为从极火妖虾的洞**,突然有一道极淡的身影窜了出来。 六三九 妙手有空空 向杀既然不知道千云生正黄雀在后,因此还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黄雀。见到有黑影遁了出来,自然一抓大斧,喝道: “跟上!”立刻,带着手下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而千云生之所以就算发现向杀也没有动手,自然也是因为黑泽妖龙和极火虾妖一族的赌注。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要等着向杀将鵸鵌之羽拿到手上,才会收网。 因此他虽然奇怪为何向杀会有前面的举动,但他既然见向杀动了起来,于是不再纠结。让黑泽妖龙带着,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追了好一会,让向杀和千云生都有些惊愕的是。最前面的那道黑影,竟然在他们双方都牢牢盯住,甚至向杀已经目露凶光,准备动手之际。却突然悄然一闪,彻底在他们面前失去了踪迹。 “动手!” 千云生虽然暗道不好,不知那黑影如何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过他的目标乃是向杀。虽然按照他本意,乃是看着向杀拿到鵸鵌之羽之后再一举收网。 但是眼前的黑影显然已经破坏了他的计划,打草惊了蛇,那千云生就不能再有犹豫,立刻让黑泽妖龙动起手来。 其实向杀心里也正在郁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将眼前之人跟丢。 不过还轮不到他再做反应,突然间就有一道凌厉的气息猛然一压,霎时就将让他宛如身压了五岳一般。 向杀不由得暗道不好,他眼角余光已然瞥到,跟着他的数名手下竟然被对方的一招,就都已经直接都压晕了过去。 他哪不知道自己已然中计,不由得怒吼一声,身上节节大涨。顿时就宛如吹胀的气球一般,想要将身上被压着的那股巨力抵消。 “生亦空、死亦空,前尘旧忆愁肠中,谁问残花浓.....” “来亦笑,去亦笑,哪知风流多少梦,弦断难觅踪.....” 向杀这里正在全力相抗,突然一道幽幽怨怨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声音吴侬软语、婉转幽郦,宛如道不尽、数不清的肝肠寸断,霎时间就让他一阵恍然。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当年从老道那里脱困的时候,从云小小那里换来的‘妖言惑众’之术的神通。 他也是吸取了自己当年之所以被那个不知名的老道拿住,最重要的就是中了对方的神通。 虽然眼下事起仓促,他也不知道这个向杀会有什么逃命的后手。 因此反而千云生和黑泽妖龙一出手就是竭尽全力,务必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向杀拿下,绝不能让再缓过手来。 不过这个向杀显然也非是易与之辈,再加上千云生虽然晋级元婴,还有问心珠的“问心”之助,但是还是与对方的化神修为相差太大。 因此这‘妖言惑众’的神通也仅仅迷惑了向杀一瞬,就被向杀摆脱了开来。 不过对于黑泽妖龙来说,毕竟它是比向杀还要高一个级别的炼虚强者。虽然它被炼成了鬼仆之后,限于千云生的实力,一身的本事有所下降。 但是他经验眼光都在,这会又是有心算无心。所以借着千云生给它争取的一瞬之间的空隙,还是巨手一压,就将这向杀毫无抵抗的抓在了手心。 千云生心中暗道侥幸,虽然看似他们这一下拿住向杀极为轻松。 但是向杀作为云海城的老牌凶顽,千云生相信要不是他们这次正好攻其不备,恐怕只要再给对方几息的缓手时间,那情形搞不好就会彻底反转。 不过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冒出来道:“有趣、有趣。喂!看来你就是这根假冒的鵸鵌之羽的幕后黑手了?”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朝着出声处望去。发现这会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颇为瘦削的穿着槛楼长衫模样的一个少年。他手上抓着的正是那根鵸鵌之羽,虚坐在半空之中朝着自己喊话。 只见他两个小腿露出一半,上面黑黢黢的,双脚趿着一双破布鞋,正在那里晃荡。 更有意思的是,他那套在身上的长衫明显过于肥大,显得极不合体,就宛如这少年偷来的一样。 千云生眉目一沉,想到正是对方突然的消失,导致自己差一点功亏一篑,不由的微眯着眼道:“阁下倒是好本事,在下终日打雁,没想到这一次却差点被雁啄了眼去。” “既然阁下拿了这鵸鵌之羽,怎么还不知遁走?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小小元婴,想在我面前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那个少年见千云生说得严厉,反倒是夷然不惧的轻“嘿”了一声道:“我空空儿想走,就是大乘老祖来了,那也是拦不住我。” 说完朝着黑泽妖龙望了望,轻笑道: “更何况你这头不知从哪里收来的野生的鬼仆,动手之间粗手粗脚。要是你凭它就想捞着小爷我一根毫毛,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收起你那小心思吧!” 千云生本来倒是有心偷偷吩咐黑泽妖龙准备出手,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喝破。 再联想到对方能在自己和黑泽妖龙的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恐怕不是一个善茬,因此连忙示意黑泽妖龙不要急着动手。 就在千云生有些头疼之际,问心珠却突然在神魂中提醒道:“对方只是说你奈何不了他,但是可没有说他能奈何得了你!” 千云生被问心珠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暗道自己这是当局着迷,顿时眼神清明起来,冷笑道:“虽然我不见得能奈何得了阁下,但阁下也奈何不了我吧!” “既如此,那阁下现出身形,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指教不成?” 千云生这么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谁知那个少年眉毛一扬,手上一小撮火焰卷起。将捏在手上的这根鵸鵌之羽烧了个一干二净,才掐腰道: “刚才我就说了,你拿这冒牌货来骗人本就不对。更何况还惹得小爷我也信了,巴巴跑来一趟,那就更是罪上加罪。” “小爷我号称妙手空空,贼不走空,但你现在却让小爷我空手而归,实在是有损小爷的名头!” “因此我将你叫住,是要让你看清楚我的模样。这样我回头再从你身上偷出一件东西来,只有这样才能去一去我这次的晦气。”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真遇到贼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这个空空儿倒是有些意思,要偷人东西,竟然还提前告知,倒是和一般的贼人有些不同。 不过他既然已然完成既定的任务,自然不肯横生枝节,于是想了想道:“阁下倒是有些意思,既如此,那在下就交一交阁下这个朋友。” 说完将随身的储物袋摘了下来道:“阁下也不用费力来偷,我这储物袋中,阁下任取一件去,就算是对假冒鵸鵌之羽的赔罪,如此可好?” 谁知道千云生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惹得空空儿脸泛怒气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算你输了,你这个人还真是无趣的紧!” “我空空儿要的东西,你挡也挡不住,藏也藏不了。你现在说你输了,就好像我空空儿欺负了你似的。” “不行不行,不好玩,不好玩!还是你这几天好好藏好,我自会朝你动手,那样偷出来的东西才有意思!” 千云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总算明白过来,对方要的是偷这个过程,而不是偷这个结果。 于是,他干脆示意黑泽妖龙将向杀拎了过来,指着昏迷不醒的向杀道:“这人听说乃是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之一。平时作恶多端,最是贪财好色。想来这么多年月下来,他应该藏了好大一注财货。” “不如我们两个合作,将这财货找出,大家一人一半如何?” “想来,这总能冲了你的晦气了吧?” 六四零 三掌定赌约 千云生本来的想法是破财消灾、结清首尾,因此哪怕是眼看要到手的财货他也愿意拿出来,自然想的是不要跟这样奇怪的人沾上什么因果。 谁知道空空儿在那歪着脑袋想了想,结果还是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这晦气是你带来的,自然还是得从你身上偷出件东西,这才算是去了晦气。” 说完不屑地朝着向杀望了一眼道:“这人一看也就是个没啥本事的,想来也藏不了什么好东西。不妥不妥,还是从你身上偷东西更为有趣。” 空空儿这话说得千云生心中暗惊,要知道他的大部分好东西都被他藏在了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之中。 外面的储物袋里都是一些虚应事故之物,因此刚才他才会大方拿出来,想着将这莫名出现的空空儿打发掉。 但是刚才空空儿这番话,让千云生顿时心中一沉。 虽然他也不肯定空空儿这话是不是真的看穿了自己有洞天法宝,但真要是被空空儿偷了什么洞天法宝里的东西,那他才是要哭晕过去。 因此他眉头一皱,见自己既然没那么容易轻易摆脱了眼前之人,干脆出言相激道:“阁下有如此自信,那仅从在下身上偷去任意一物可显不得你的本事。” “不如这样,我取出一物来。若要是让阁下偷了去,那在下才佩服你的本事。” 那个空空儿听千云生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拍掌道:“有趣有趣!不错,这倒是比刚才更有些意思了。” “行了,你出题吧,看看我们比试何物?” 这一次千云生倒是真的有心要试一试这个空空儿的本事,想了想掏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出来道: “我这颗培婴丹,乃是号称“见死不救”的胡医仙亲自出手所制,恐怕你在东海也难以再觅到第二颗这样的丹药。” 说完,又拿出一个可以隔绝神念窥探的千机盒出来,将这颗培婴丹装了,然后丢给黑泽妖龙,让他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中,然后才对着空空儿道: “如何,你要是能在十日之内,将这千机盒和培婴丹盗了去,我愿意再奉上十万灵石。虽然这价值还是比不上真正的鵸鵌之羽,但是也差不太多。” “但若要是阁下没有得手,那又当如何?” 空空儿拍掌道:“有趣,有趣!行了,你就好好的把这东西存着,十日之内我必然来取。” “至于那十万灵石,虽然是好东西,但是我倒是用不着。这样吧,你帮我送给云海城里的赛神医,我之前倒是欠他一个人情,正好用你这十万灵石来帮我还了吧!” 千云生看他这语气,简直就像是已经赢定了似的,心中好笑。暗道黑泽妖龙就算是掉落层级,但好歹也是个炼虚境的强者。 而这个空空儿怎么看也就是一个元婴修为,就算他遁术奇异,黑泽妖龙这样的炼虚境强者拿不住他,但是要他主动靠近黑泽妖龙去偷东西,还是让他有些不信。 因此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阁下是不是太有把握了一些,若要是偷不出又当如何?” 谁知道空空儿很不屑地开口道:“我空空儿看中的东西,还没有我拿不到的,你就安心等着就是!” 千云生自然不肯让他就这样溜走,摇头道:“这可有些不公平了,我输了如何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你输了怎么也不留个说法?” 空空儿坐在半空之中,双脚一荡一荡地道:“你这人还真是啰嗦,我空空儿怎么会输?” 千云生本来只是想解决麻烦,但是这会被对方的傲气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冷笑道: “那倒不一定,既然是打赌,还是说清楚的好。否则你到时候赖账,难不成让我去把那赛神医的胡子拔下来不成?” 千云生一提到赛神医,空空儿终于叹了口气。 这让千云生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宫小月收集云海城消息的时候对这人也没有任何信息,看来搞不好从赛神医那入手反而能查到点他的消息。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空空儿道:“也罢,那就让你安个心,若要是你赢了,我空空儿就去偷二十万灵石还你如何?” 千云生暗道对方既然连向杀的财货都不屑一顾,这么说倒也不能算是在说什么大话。 于是终于应了下来,伸出掌来和这个空空儿隔空击了三掌,算是定了个约定。然后就见得空空儿悄然一闪,就彻底没了踪影。 见这个空空儿走了以后,先是阿古不屑地开口道:“我看这人也就是遁术精妙一些,搞不好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咱们这样郑重其事的和他打赌,说不定他还在背后笑我们傻呢!” 问心珠则白了一眼阿古道:“我倒觉得这个空空儿倒是像是有些本事的,起码能逃过黑泽妖龙神识的,恐怕整个云海城也没有几个。” 反而是黑泽妖龙因为千云生让它负责保管这个千机盒,因此让它深感责任重大,所以黑泽妖龙有些慎重地道: “要不要干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譬如云海城的地火室内安心等他十天,看看他到底要怎么将这千机盒从我们这里盗走?” 千云生听了摇了摇头道:“一颗培婴丹罢了,我还赔得起。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将这个向杀拿下,然后赶紧将他多年积存的宝物全都起出来。” “搞不好这些宝物的价值就在十万灵石之上了,我们要是为了和空空儿打赌,让向杀的手下将这些东西分了,那才是因小失大。” 说完又想了想道:“不过黑泽你倒是说得有些道理,既然咱们准备好好的跟他赌一把,自然要认真一些才行,也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说完,让黑泽妖龙将那个千机盒又重新吐了出来,他又从摄魂幡中拎出数个魂魄用鬼修的秘法加在这千机盒上笑着道: “这样一来,就算这个盒子被空空儿盗走,起码我们也能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盗走的了。” 黑泽重新将这个千机盒吞进肚子里面,慨然道:“主人放心,老龙我一定用心守护,绝不让这个空空儿将它偷走。” 千云生笑着道:“行了,你也不用太有压力,就算输了对我们也不算什么。好了,大家都快行动起来吧,经过这么长时间,搞不好极火妖虾一族早就反应过来了。” “咱们还是赶紧将现场打扫干净,然后去看看,这个向杀到底存了些什么好东西吧!” 大家见千云生有了主意,于是都点了点头,除了黑泽妖龙将这个向杀一抓,到一旁搜魂去了。 而包括千云生在内,将向杀剩下的手下们也全都搜了魂,好回头跟向杀的搜魂有个印证。 最后大家再一齐动手,将这一片的气机全都搅乱。然后才由黑泽妖龙带着他们,朝着向杀的老巢奔去。 六四一 名动云海城 四天后,云海城内,千云生将向杀的老巢刮了个干净,总算是颇为满意的回到了云海城内。 这会对他来说,向杀的好处可还没有吃完。一方面,向杀的脑袋最为关键的是帮他拿下云海城的地火之室的位置,和他在云海城中本来的利益。 还有另一方面的利益,那就是这脑袋若是送到了三派那里,还能拿到一大笔赏金。 因此,心情颇好的千云生回到云海城后立刻就朝着云海城中央最大的一处大寨走去。 这座大寨其实就是云海城的核心,也是整个云海城的中枢所在。对于千云生来说,要将向杀的利益换到自己的手上,那这个大寨他就非去不可。 不过他这会既然进了云海城,倒是并不着急。反而是颇为悠闲的在云海城中这里逛逛,那里看看。有时看到觉得有趣的还会出一出手,颇为轻松的朝着最大的那座大寨走去。 他一边这么逛着,一边在神魂中听阿古则颇为好奇地问黑泽妖龙道:“黑泽,你快看看,那个千机盒还在不在?你可要小心,不要被那个空空儿一不注意,就顺了去!” 千云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对这次赌注最上心的反而是阿古。 自从那个空空儿消失之后,阿古总是会忍不住过个几个时辰就朝着黑泽妖龙问上一问。那个唠叨劲,就有种恨不得将空空儿立刻抓住的感觉。 一开始,阿古这么问倒是还好,黑泽还会耐心回答。随着这么多天下来,别说黑泽妖龙不耐烦起来,就连千云生听多了,也觉得快要变成一种折磨了。 果不其然,就听得黑泽妖龙没好气地道:“你担心什么,这东西不是好好的呆在我肚子里?” “更何况主人不是还给这千机盒下了禁制,你要是不放心,直接问主人这东西还在不在就是!” 千云生没想到黑泽妖龙也会使祸水东引这一招了,竟然也会甩锅大法了。不由得暗道,这黑泽妖龙跟着自己久了,看来也迟早会被带坏啊! 不过,他显然也不会轻易接黑泽妖龙的这口黑锅,立马在神魂中出声堵住阿古的口道:“阿古你要是不放心,干脆呆在黑泽妖龙的肚子里,守在那千机盒边上不是更好?” 果然,阿古立马上了千云生当,嫌弃地开口道:“我才不要呆在他那个又黑又臭的洞里!” “我跟着你多好,起码路上还有这么多大屁股的美女可以看。我要是躲到黑泽那个臭洞内,搞不好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要无聊的自己睡着了。” 黑泽妖龙可是炼虚强者,竟然被一个鬼王嫌弃,立马回怼道:“就你这本事,真要到我这里来,还变成了个累赘。” “我还得时时小心,不要回头一不注意,把你消化了去。到时候你晚上托梦给主人哭鼻子,我可受不了。” 千云生发现自己这手下越多,越容易有开粥铺的架势。连忙岔开话题道:“问心珠,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倒是说说,这个空空儿会在什么时候朝我们下手?” 问心珠也有些受不了阿古的唠叨架势,闻言闷哼道: “我觉得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先把空空儿不会下手的时间列出来。剩下来的时间,都是值得我们警惕的,我们反正几个轮流看护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同时我在想,就算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但是在云海城,他也绝不可能一点端倪都不留下,最起码咱们已知的赛神医就应该和他有联系。” “等会我们既然进了云海城的中央大寨,说不定我们也能借此接触一些云海城的信息。搞不好我们就能了解到一些空空儿的消息,说不定就能反推出他的一些手段。” 千云生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干脆脚步加快,很快就走到那座大寨的近前,伸脚就朝着那台阶上登了上去。 他本以为自己怎么也得走上这些台阶后,才有可能受到阻拦或者盘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踩上去还没几步,看似空空旷旷的台阶上,竟然冒出一个宛如土地公公般的小灵出来,对着千云生警惕地大声道: “哎,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云海城倒是有些神奇,城外一个守卫都没有,任人随意进出,反而是在这大寨的台阶上竟然布置了这等神通手段。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这手段倒是有趣,我来问你,都得有些什么条件,才能进入这寨内啊?” 那个宛如土地公公般的小灵见千云生不答反问,有些闷声道:“你这问题倒是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要问上一遍,小灵我还真是可怜,这车轱辘话回答得多了,我这嘴皮子都快要被秃噜掉了!” 千云生暗道这个小灵倒是已经和人没什么两样了,看来使出这神通的人,恐怕本事也是极高。 他正这么想着,这个小灵毕竟受神通所限,既然千云生问了,它就不能不回答。因此抱怨完了,才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且听好,咱们这里可是云海城的核心,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进的?” 说完,手指一点凭空具现出一块令牌的样子道:“你要是有这种我云海城颁发的令牌,自然就能进入其内。” 接着,手一抹,将那具现出的令牌幻像抹去,然后道:“当然,若要是你没有令牌,但是受到的邀请也可以进入其中。” 接着想了想,叹息道:“唉,还真是老了,脑袋都不太灵活了!” 说完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千云生比划道:“当然,若要是你肯花点灵石贿赂我,自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能放你进去。” 千云生没想到一个神通小灵竟然也知道收受贿赂,暗道还真是跟云海城的风格颇搭。 他故意挠了挠头,然后才摸出一块令牌出来道:“你说的情形正好我都不在其中,不过我杀了一个人,他倒是有一块令牌。” “不知道这种情况,我拿着他的令牌是不是也有资格进去呢?” “咦,你竟然杀了个人,倒是好本事!”那个神通小灵个头虽矮,但是一跳倒是三尺高,竟然手舞足蹈的好像比收到贿赂还要开心。 只见得它急切的道:“你到底杀了何人?快快,拿给我看看!” 千云生微微一笑,暗道这个神通小灵脾性倒是乖谲,竟然对于杀人如此兴奋。于是也不多话,直接将向杀的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那个神通小灵将千云生手上的令牌接了过去,突然本来还极其兴奋的脸上立刻变得无比的惊恐起来。 只见得它浑身颤抖,战栗的几乎就像是快要站不稳了,竟然用一种穿金裂云般的声音大叫道:“好厉害!你...你竟然杀了十大恶人之一的向杀!” 这个神通小灵的态度让千云生不由得一愕,暗道难不成杀了向杀会有什么莫测的事情发生?但之前自己收集云海城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警告啊。 更让他错愕的是,随着这个神通小灵这么高昂的一嗓子大喊,竟然整个云海城内所有的大大小小的钟声全都敲响起来。 这一下,随着城内这些大大小小的钟声敲响的同时,千云生心中骂娘的发现,在他的目光所及处,整个云海城的人,竟然都一齐放下了手上的活计,朝着自己望了过来。 六四二 城中再遇险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不由得一愕。他习惯了平时躲在幕后,突然这么一全城瞩目,他反而极度的不习惯起来。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哪怕就算是在云海城,十大恶人也有数十年没有换过人了。 千云生这一次也是机缘凑巧,否则哪怕是这个向杀,想要杀败容易,想要杀死倒是难了。 就在千云生被众人注视着浑身不舒服之际,突然大寨的中门大开,从中间迎出一个笑眯眯的头陀出来,大笑道: “哈哈,阁下倒是好本事。这个向杀被三派通缉了这么多年,还许了三万灵石的悬赏。就算哪怕在咱们这云海城中,想要他性命的恐怕都不下五十个。” “没想到阁下轻轻松松,就让咱们这四十年都没动过的十大恶人榜这次倒是换了位次!” 千云生心中微眯,暗道眼前之人恐怕就是排名第七的笑头陀了。据说此人口蜜腹剑,今日见了还真是如此。 刚才他才短短的两句话,竟然已经是刀刀见血。 表面上是将自己吹捧一番,实际上却分明是要激起云海城中众人的贪念,让他们向自己下手。 毕竟自己手上可是实打实的握着向杀的脑袋,那就已经值了三万灵石。更何况还有向杀积累的财富,还有他在云海城中的利益。 同时他也对于为何自己杀了向杀竟然要被搞得全城皆知有些恍然起来,很有可能这就是云海城保持活力的原因,那就是让最上面的十大恶人永远保持众矢之的的感觉。 想到这里,千云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十大恶人中的笑头陀,小弟这次东来云海,就是听说这十大恶人之名,因此特来试试诸位的身手。” “只是这个向杀太让人失望,不知另外几位是否都是像向杀这般的货色?要是如此,这云海城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千云生这一招乃是虚张声势,反正现在他已经被逼得成了众矢之地。因此他干脆表现得再狂妄一些,搞不好还能吓退一些有心之人。 否则在云海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一旦示弱,恐怕只会给自己添加更加无尽的麻烦。 谁知笑头陀听了,竟然丝毫不恼,反而哈哈道:“妙极妙极,还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千云生拱手道:“散修钱大力,拜见笑头陀。” 笑头陀继续哈哈道:“不错不错,妙极妙极。十大恶人排名第五的催命鬼正在黑魔岛上,到时我倒是可以指点小兄弟你前去。” 千云生心中偷笑,暗道这些魔门中人果然一个个都自私自利。要是让他们闻着腥了,自然一个来的比一个快。但要是让他们齐来拼命,那恐怕就一个比一个难了。 就譬如眼前这个笑头陀也是十大恶人之一,而自己分明是向十大恶人叫板,但是他就站在自己眼前,竟然丝毫不提自己。就好像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似的,反而想要将千云生指向别出去。 不过千云生也只是虚张声势,他借完地火室一用就溜之大吉,哪里还管什么十大恶人是不是让自己失望,自然也顺带搭台阶道: “我听说不管谁杀了这个向杀,他在云海城的利益自动就转到谁的名下,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笑头陀哈哈道:“这是自然,既然小兄弟是为此而来,那就还请快进。” 笑头陀正这么说着,突然千云生的身后冒出一个身影出来,大喝道:“好啊,竟然你还敢到云海城来,今日说什么都得报了我那断手之仇!” “兄弟们,并肩上,将这个蛮子剁了!” 千云生回过头来,发现楼梯下面除了拦路抢劫小太岁外,还冒了不少人影出来。 尤其站在最前面的这十来个人,一个个目露凶光,盯着千云生的元婴修为,一副恨不得上去直接将千云生撕了的表情。 这些人虽然站在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身后,但千云生知道,显然他们为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报断手之仇只是个幌子,这些人恐怕全都是盯上了向杀的脑袋和他积累的财货。 眼前形势险恶不说,千云生眼角的余光还瞥到笑头陀早早就站到了一边,一番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让他更加暗道,看来云海城里果然凶戾,自己虽然三言两语震慑住一些人。但是想要把所有人全都吓退,恐怕还是得收几条人命才行。 想及此处,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摆足了气势。 只见他这会负手卓立,气宇轩昂地朝着拦路抢劫小太岁大笑道:“上次饶了你一命你倒是还不知足,既如此,那就拿命来吧。” 那个拦路抢劫小太岁显然吃了上次的教训,口中丢进去两粒灵丹,冷笑道: “一个元婴罢了,多如狗的东西。我看你也就是使毒还有些本事,搞不好向老大不小心中了你的什么剧毒,所以才枉丢了性命。” “上次之后,我就找赛神医求了灵药过来。你没了这使毒的本事,我看你也不过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没了爪的病龙!” 说完就一擎血刀,就要合身扑上。 谁知道千云生声震如雷,硬生生喝住他的身形,傲然道:“一帮猫猫狗狗的东西,也忒得脏了我的手。” “行了,还有哪些,你们并肩上吧,小爷我一并都给你打发了!” 千云生这番强势的表态,反而镇住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 本来他看到有些人的脚步已经挪动起来,听他这一声断喝,反而一阵犹豫。干脆有些人先立住身形,准备观望一番,先看看情形。 而千云生也暗道侥幸,还好这里是云海城,没有正道宗门齐心协力那种事情。再加上他身边跟着黑泽妖龙,自然底气十足。 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他们要是一个个上来还好,真要是全都一拥而上,恐怕千云生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得住一城的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要是千云生露出了颓势出来,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灾难。 因此千云生这会务必要先稳住一些人,防止形成自己被围攻的形势,同时还偷偷和黑泽妖龙商量好了动手方略。 没想到这会,笑头陀突然又开口道:“哈哈,咱们这位钱兄弟的身手确实了得,特别我听说向杀有一件阴人宝物,最善空间偷袭。” “诸位若是自忖没些本事的,还是早早散去。要不回头你们被这件宝物打了,老衲还得多给你们念几遍往生咒,这又是何苦来哉!” 千云生心中冷笑,这个笑头陀果然笑里藏刀,明明他这是点出千云生可能的手段,提醒大家的注意,看来就恨千云生死得不够快。 但却偏偏露出一副慈悲为怀的口吻来,就好像悲天悯人的大德似的。 还好自己的手段并不是这些,自然丝毫不惧。 只见得他这会目露奇光,仿佛入定了似的,竟然突然在这种群敌环伺之际。就仿佛像是无视了外面的一切,反而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禅定境界里面去。 那个笑头陀本来站在一旁,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想到竟然看到,千云生突然直接进入了佛门高深莫测的顿悟之境中。 他本身就是南禅佛门出生,只是喝酒吃肉、杀人夺命,荤腥不忌。因此才在中原立不住脚,逃到这东海中来,但实际上他的本门心法乃是南禅佛门的功夫。 因此见到千云生突然摆出一副有我无我的高深境界,竟然一副深得佛家修为三昧的样子,不由得对他的本事也暗暗重新评估起来。 六四三 一招震宵小 其实千云生摆出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最为难受的反而是拦路抢劫小太岁。 他的血刀早已出鞘,但众人被千云生这玄而又玄的气机牵引竟然不敢第一个攻上。 毕竟千云生可是有着杀了向杀的威名,就算他只是一个元婴,以云海城众人的鸡贼性格,恐怕也很难有人愿意当这个第一个的出头鸟。 但是对于拦路抢劫小太岁来说,千云生不动,众人也不动顿时就让他困难起来。 要知道血刀虽然是他的利器,但也有着出刀见血的弊病。因此他见众人不肯出头,他又不可能真的让血刀反噬,难不成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没有杀敌,就自砍一刀不成? 因此他只得大喝一声,硬着头皮,就朝着千云生风卷残云似的砍了过来。 其实千云生现在使出的乃是诃摩伏魔指的心法,诃摩伏魔指被称为雷音寺的绝学之一,于佛学上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特别千云生还是由玄悲这位名师尽心指点,自然气度就不是拦路抢劫小太岁这些散修可比。 因此他见对方一刀砍来,长笑一声,脚步嗖地一移,竟然差之分毫的让对方的血刀砍在空处! 千云生这招一出,顿时在笑头陀的眼睛里爆出一丝别样的风采出来。 若是旁人看这一招,好似是千云生被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血刀一招逼退,似乎大损了气势。 但是在笑头陀的眼里,却分明看到千云生这一退,妙到毫巅。看着好似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的刀势展开,后面就将是绵绵无尽的后招。 但是千云生这一招分明是踩在了血刀刀势的空处,让对方下面一刀不管朝哪个方向劈去,都像是凑上去将刀送到千云生的手上一般! 其实千云生也暗道侥幸,虽然他身负诃摩伏魔指的绝学,但是若要是没有黑泽妖龙在暗处协助,就算是他有这个眼力,恐怕也做不出这么高深的动作来。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么一退,顿时站在下方的不少凶徒顿时眼睛一亮,纷纷身形一动,也抢了过来。 大概在他们的眼中,千云生分明就是一个银样镴枪头,气势摆得很足,结果被拦路抢劫小太岁的一刀就逼出了原形。 其实千云生之所以会苦心孤诣选择这招,也有他的想法。 对他来说,平时他低调做人,能不露出底细自然是不露出底细的为好。 但是今天既然鸭子被赶上了架子,那他就绝不能手软,自然是能起到的震慑效果越大越好。 否则今天这一战若不能打出名堂来,让众人以为他是好捏的柿子,以后他恐怕就要面对绵绵不绝的烦恼了。 因此他虽然有黑泽妖龙在手,但却根本就不急着抢先将其放出。 因为表面从上看,似乎这会是围上来了以拦路抢劫小太岁为首的这十多个人。但实际上他用脚指头就能想到,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伏在暗处,关注这一场争斗。 因此,只要他稍稍泄露出一些底细来,众人看清了他的深浅。恐怕这些人立刻就会像是闻着腥的鲨鱼,直接将他蚕食干净。 因此千云生必须要保持住足够的神秘,让别人觉得他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似的,根本就看不到底。 也只有这样,才能吓唬住云海城的这些肖小。也让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高手们出手之际,也得细细掂量。 因此表面上他仅仅是退了这么一步,但是落在笑头陀这样的高手眼里,自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给拦路抢劫小太岁的刀势逼退,反而是分明是极有章法的一步。 但是这一招落在水平稍差的人眼里,反而会看成是千云生的软弱,因此照着云海城诸位凶人的尿性,他们绝对会悍然出手! 所以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仅仅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一退,却立刻就可以将这些觊觎自己的人分成两类。 一类是身手极高,眼力不错的,就好像是笑头陀这样的。 他们自然能看出千云生这一退退得极有学问,自然不肯轻易上前冒险。 而另外一类就是像拦路抢劫小太岁这样的,千云生这一退,落到他们眼里,自然就像是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似的,必然会趁机悍然出手。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表面上现在敌人环伺,似乎压力极大。但实际上通过他这么一退,却将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些挑了出来。 而对于有着黑泽妖龙的千云生来说,这些最弱之人哪怕再多,他自然也是夷然无惧。 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千云生精心准备的一个花招。 他要利用这些扑上来的人,展现自己的雷霆手段。好震慑那些还在观望中的高手,同时也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强大的形象来。 所以当他看到那些忍耐不住之人,因为自己一退而悍然出手,不由得心中叫好。 只见得他趁着众人扑过来之际,身后一杆摄魂幡嗖然而起。眼神之中的禅定之色突然一变,立刻变得无比黑暗和凶戾。 无数的黑色魂魄从摄魂幡中猛然冲出,宛如一张渔夫的大网,又像是噬人的深渊,向着这些飞蛾扑火般而来的猎物张了开来。 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甚至还有向杀那恐怖凄厉的脸庞也夹杂在其中同时冲出。 这些元婴和化神的魂魄如同一道道锁链的锚头,宛如旋转不休的漩涡,誓要将扑过来的一切都彻底拉进摄魂幡中。 甚至在千云生的周围,一瞬间就有无数的轰鸣宛如阴雷滚滚,空气都似乎被他这一下震得稀碎。 扑过来的众人之觉得眼前一晃,立刻就感觉到那惊人的压迫和摄魂的气势宛如地底的火焰,一瞬间就从大地的深处爆发出来。 千云生冷然一笑,就宛如突然降临的魔神,前一刻还是万法唯识的佛主,下一刻就成了择人而噬的妖魔。 笑头陀这会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是他分别却感觉自己满嘴都是苦味。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却能将这完全极端的两样东西合而为一,甚至还如此契合? 而剩下的那些还没有出手的人,则全都是庆幸的神色。 眼前这个人分明比向杀都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自己竟然还受了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蛊惑,差一点就铸成大错。 而千云生看似摆出一副宛如地狱般的凶戾样子,实际上他也是暗暗侥幸。 毕竟看似他是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同时杀出,其实他自己知道那四个化神全都是样子货罢了,最多以千云生现在的本事,还有摄魂幡身为法宝的限制,自己也就只能是发挥出他们元婴的能力。 如果仅仅是靠着这些元婴,还有摄魂幡这一杆法宝,他可是根本就挡不住现在这么多人的出手。 因此他这里做足了气势和样子,真正依靠解决问题的,还是悄悄藏在一众魂魄中的黑泽妖龙。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随着黑泽妖龙藏在摄魂幡中悍然出手,千云生也大声祷祝掩护住它,在气势上做足了样子,配合着黑泽妖龙的大袖一卷。 那样子就好像是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出手,宛如打开了幽冥世界似的,竟然一招之内,就将这些冲过来的人全都吞了进去! “呃.....哈哈哈哈.....”笑头陀用大笑来化解自己的尴尬,然后鼓掌道:“阁下有这等功夫,我笑头陀自愧不如,看来咱们这十大恶人的排位,恐怕得变一变了。” 六四四 笑陀说云海 千云生一招震慑住云海城的众人,顿时让那些本来还有二心的人这会也纷纷缩回了爪子。 笑头陀倒是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完全没有巴不得千云生去死一般。反而拱手上前,亲切地就如同是和他几十年的好友。 千云生也转过脸,含笑望着笑头陀。那感觉就仿佛是两个久别的老友,突然再一次重逢了一般。 只见得笑头陀拱手道:“哈哈,原来钱兄弟本事如此了得,竟然用一杆摄魂幡一招就尽收我云海城两化神十元婴。” “这等战绩要是宣扬出去,恐怕钱兄弟的凶名立马就能令我东海的小儿止啼。” 千云生既然震慑住了宵小,自然又变得颇为谦虚起来,只听得他缓缓开口:“大师倒是谬赞了,我今次前来乃是来换一块属于我自己的令牌,不知还要些什么手续?” “哈哈,好说好说!”笑头陀一面大笑着一面带着他,根本不再管外面被震慑住的众人,大摇大摆的就走进寨内。 千云生一走进寨内才发现这寨内倒是别有洞天,极为宽大。 尤其的寨子的四壁,都用的东海特有的一种海沉之木一层层的堆砌而成,这些海沉之木一看就是在海中年深日久之后才被打捞上来。 因此除了每一根木头上面都披了一层亮晶晶的盐精之壳外,还有不少的海沉木上还露出的坚硬的木芯。 显然这些海沉之木因为在海中年深日久的浸泡之后,有所的疏松木皮全都被海精替代掉,只留下了坚比金铁的木芯,再加上包裹着的海精,倒是变成了云海城极好的造城之物。 笑头陀见他注意到这些巨大的海沉之木,笑着介绍道:“哈哈,钱兄弟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海沉之木,这里的每一根都起码被浸了有上万年之久。 “因此就单单是这些海沉之木,恐怕一般的寻常手段,想要打破这里,倒也是难。” 千云生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在下这次东来,乃是奉着师命,好好见识见识一番我东海的风土人情。” 说完又转了转头,朝着这座堪称宏伟大气的大寨欣赏般的望了一圈道: “本来我一路走来,对于这东海倒是颇为失望。今日见了这般气派的钓海楼,倒是足以向师尊夸赞一番了。” 笑头陀眼神一眯,暗道果然如此。自己当面又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世祖,仗着有个臭不要脸的师傅,就敢在外面四处横行。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反而更加憨态可掬,哈哈笑道:“原来公子乃是名门大派之后,不知尊师又是哪位名家?” 这会笑头陀的口气已经一日三变,从小兄弟、兄弟,已经变成了公子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神秘地道:“恩师平时低调,并不许我随意说出他的名姓,更不许我轻易露出师门传承,还请大师莫怪。” “明白、明白!”笑头陀露出恍然的神色,和千云生会心一笑。至于他到底恍然了什么,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见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说话继续转着圈圈,谁都不肯先露出破绽。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从云海城攀扯到了女娲盘古了。 见实在是套不出对方什么有用的信息,笑头陀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咂吧下嘴,哈哈道:“没想到钱公子见识广阔,还真是令我笑头陀欣喜,只恨晚认识公子十年。” “不知这次公子来我云海城,是准备常驻呢,还是准备呆呆就走呢?” 千云生神情微动,也笑着道:“不知大师,这常驻是个什么讲法,呆呆就走又是个什么讲法?” 笑头陀哈哈道:“公子你要是待待就走,那我云海的城的一切自然与你无甚瓜葛。” “公子只要还是和平时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切不变。” 千云生眼神微眯,他来云海城最重要的就是专属的地火室,没想到竟然笑头陀一字未提,不由得丝毫表情不露地道:“那不知常驻又是什么讲法?” 笑头陀暗道此人果然对于云海城有所图谋,不过这件事情头疼的可不是他一个,反正还有另外八个人一起分担,自然不用他在这里一个在前面当枪。 因此倒是知无不言地道:“哈哈,若要是钱公子想要在我们云海城常驻,那有些事情就可要说道说道了。” “咱们十大恶人既然享了这云海城的好处,那自然也就要维护住这云海城的秩序。” “因此约每两年时间,咱们就得有一个人在这钓海楼常驻两月,除了应付那些正派可能对我们的攻击外,自然是处理这城中的大小杂事。” “毕竟钱公子也知道,咱们云海城中都是些冥顽之徒,要是没一点本事和手腕,还真是压制不住他们!” 千云生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不知向杀排在什么时候?” 笑头陀将刚才在台阶上千云生见到的神通小灵招了出来,吩咐道:“向杀该何日值守,还不快快报来。” “是!” 那个神通小灵全没了在台阶上的灵活样子,变得异常的拘谨,恭恭敬敬地道:“禀大师,向杀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在三个月后。” 千云生心中算了算,暗道自己炼制这个圣祖令,正常来说,一年左右足够够用,就算有什么差池,一年半的时间倒也够了。 想来这个什么该死的坐镇云海城的事情,最多做一次也就够了,于是点了点头道:“那不知第二桩事又是什么?” 胖头陀哈哈笑道:“这第二桩自然是这东海的供奉了,咱们云海城虽然身在东海,但是之所以能够安安稳稳的矗立到现在,那自然和东海的金龙一族的庇护不无关系。” “因此这每十年一次的供奉,咱们和东海各妖族一样,自然少不得一份孝敬。” “往年都是我等十大恶人从云海城中将这些份额收集上来,再合成一份礼物上缴金龙一族。” “现在离着十年之期已经不足一年,因此若是公子要接手向杀的位置,那自然向杀的供奉就少不得公子你来补足了。” 千云生得的向杀的财货中,还真有他已经备好的给金龙一族的供奉。闻言微微一笑,当即取了出来道:“不知这些够是不够?还请大师清点。” 笑头陀没想到千云生不但要了向杀的命,还端了他的老巢,不由得对于他的凶狠和斩尽杀绝的手段又有了一番认识。 不过他心中虽然吃惊,脸上还是笑容可掬地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钱公子果然爽快。有了钱公子,何愁我云海城不兴!” 千云生倒是并不在意笑头陀丢过来的这顶高帽子,而是催促道:“这第三个条件,也请大师明言吧。” 谁知道这次笑头陀竟然一改哈哈笑的表情,而是颇为谨慎地开口道: “这第三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恐怕公子并不知道。之所以这金龙一族会好心将这云海城给我人类驻守,实在是因为这云海城下有一朵大能级的南明离火需要我等镇守。” “因此每过数年,我等就要召集云海城的强者专门深入地下,去将那南明离火封印一次。这件事情旁人或许可以不做,但是我等十大恶人是万万不能临阵退缩的。” 六四五 交代城中事 “大能级的南明离火?” 以千云生的城府,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不仅仅是千云生,恐怕整个云海城的人,要是拿自己的小命去和大能级的强者搏斗,简直和用鸡蛋往石头上撞没什么区别。 不过笑头陀显然看出了千云生的担忧,摇了摇头道: “钱公子不用惊讶,你以为我们这南明离火是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珍贵的灵火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有人来抢?” “其实我们开发出的这地火之室,也仅仅是利用了这南明离火的亿万分之一的威能罢了。” 说完指了指脚下道:“真正的南明离火,还在这下面沉睡呢!” 千云生虽然想到了种种可能和种种困难,但是实在没想到竟然要去面对一位大能级强者,不由得皱着眉头思索道: “我看以向杀那样的本事,竟然也能稳坐十大恶人数十年。想来这个南明离火定然是有什么缺陷吧?否则大家下去,还不立刻就变成了灰飞?” 笑头陀哈哈一笑,又飞过去一顶高帽道:“钱公子果然聪明,其实要说到这南明离火还得从火龙一族说起。” “当年这火龙一族与金龙一族争霸东海,最后不敌被金龙一族屠灭,其中他们的大长老正是有一朵南明离火的炽烛炎龙。” “当时这炽烛炎龙一路逃遁到咱们云海城这位置时,终于因为被金龙一族围攻,彻底陨落被打进了地底。” “但是凑巧的是,虽然因为炽烛炎龙伤重而陨,但是这朵南明离火却不知怎的侥幸存活了下来,并躲过了金龙一族的搜查。” “因此无数年月过后,这南明离火竟然勾连住地脉,变成了大能级的强者,突然冒出为祸东海。” “当时金龙一族已经统治东海,因此发动了手下部落死伤无数,才终于将这躲南明离火镇压下去。” “但是可怕的是,这南明离火当年不知怎的,竟然吞了一团不死妖火。再加上它勾连地火,竟然变成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虽然金龙一族能将其杀败,但是却无论如何无法将其杀灭。最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将这朵南明离火封印住,并嘱咐我等每数年就要加固一次封印。” “这也是我们这云海城的由来,因此对于旁人来说,这云海城存在与否恐怕都没有那么要紧。但是对于我等十大恶人来说,这云海城乃是我等攫取资源的根本,又如何能有失呢?” 千云生终于听出一些端倪出来,沉吟道:“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并不是要面对大能级强者,而是要加固封印?” 笑头陀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不过钱公子也不要小看了这封印之事,毕竟我等面对的可是大能级强者,就算它毫无意识,但是只要稍稍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恐怕都会让下去的众人全都灰飞烟灭。” 千云生心中终于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风险。不过一来听笑头陀的意思,这件事情虽然玩命,但也不见得一定要自己去做。 且不说他只要肯大把撒钱,恐怕云海城中不少人都会抢着来做。 就算真的凑不齐人数,他还有傀儡和魂魄之术,显然自己亲身犯险的几率倒也不大。更何况真要是情况不对,他还可以借天道种子遁走。 因此念及此处,他发现看似最为棘手的事情,也不见得有那么麻烦,于是眉头一松地道: “原来云海城还有这等辛秘,这样为何这金龙一族会容忍云海城的存在就说得通了,原来就是找了个守门的啊!” 笑头陀没想到连这也没将千云生吓退,不由得暗道,恐怕要赶紧将另外几大恶人都召集起来,共商对策了。 一面哈哈一笑,公事公办地伸出手来道:“既然公子这三个条件全都应允,那我等自然没什么说的。还请公子将向杀的令牌拿出,我等来为公子换一块令牌吧!” “对了,我等十大恶人每一个都有个名号,不知公子名号为何?我一并给公子刻到令牌上去。” 这件事情千云生早就有所耳闻,他牢牢记住玄本叮嘱的低调原则,自然也乐意有个外号出去,这样反而能帮着掩藏他的身份。 于是他掏出那个黑色的法宝面具往脸上一带,顿时就显露出一股阴冷的气质,对着笑头陀笑着道:“辛苦大师了,就请刻上‘黑面’这两个字吧!” 笑头陀没想到千云生准备的倒是充分,点了点头,手上一道浓厚的玄黄色光芒亮起。不一会儿,一块银灿灿的令牌就递到了千云生的面前。 千云生见笑头陀露了这一手也暗暗点头,首先这令牌本身就是用万年玄铁所制,恐怕但说硬度也只比庚金差上一点。 但是笑头陀竟然能在挥手之间就在这万年玄铁之上刻上如此工整的字迹和花纹,而且还深浅一致,想来他这一手佛门玄功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千云生心中暗道看来这十大恶人果然一个也都不是易与之辈,自己也只是扯了一把黑泽妖龙的大旗,才将众人唬住。恐怕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就算是那个向杀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想及此处,千云生再一次微微一笑抱拳道:“既然一切手续全都办完,那在下就先到云海城中熟悉熟悉。三个月后,再来接班。” “好说,好说!一应事务,若是公子有不懂的,皆可以问这个神通小灵就是!” 笑头陀笑眯眯的将千云生送走,才面色一沉,想了想掏出一把紫金色的符箓,对着每个符箓里都说了些话,然后才手一松。 这些紫金色的符箓全都变成了各种神异的飞鸟,从笑头陀的手上扑愣愣的飞了出去。 ............ 黑魔岛岛上,催命鬼正在把全部的身子彻底的泡在了五颜六色的不知名液体之中,只露出一个头来,看来正在练什么诡异的功法。 很快就看到那个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飞到催命鬼的身前,将他唤醒。 只见那催命鬼看到这紫金色的符箓,双眼放出两道精光,就把这紫金色符箓收进目内。不一会儿就念叨道:“没想到向杀竟然死了,这个黑面...哼!”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反而继续闭目起来。 ............ 一处不知名的海底沉船内,有一座古墓正横亘其中。 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飞到这古墓上方,绕着古墓转了三转,才从古墓中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来,将那符箓一把捏住。 只见得古墓中有个嘟囔的声音传出来道:“吵死了,这个死胖子也真是够烦人,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这声音抱怨完了之后,大概是终于听完了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里的信息,冷笑道:“可惜啊可惜,向杀那个财迷的宝贝都便宜了别人,早知道送我点多好!” 说完古墓的大门再一次一关,就又没了声息..... ............ 而同一时间的云海城内,最大的那座青楼内的最豪华的房间中。 一个穿着无比华丽的老鸨正满足的看着堆满了各类珍宝的房间,发出了比任何时候都情真意切的叹息。 谁知就在她满意的捧起一捧灵珠,看着它们宛如小石子似的从手指缝中落了下来,发出了最为美妙的动听声音的时候。 突然有一只紫金色符箓化成的灵鸟飞了进来,极煞风景地大叫道:“三娘、三娘,你的老情人给你来消息了!” 这个穿着无比华丽的华丽的老鸨脸色一变,一只手闪电一动,立马将那个聒噪的灵鸟脖子捏住,让它再也发不出声音,然后嗔骂道:“死鬼,就知道占老娘的便宜!” 说完才不情愿的将胖头陀的消息听了听,突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道:“二世祖、小白脸,这不就正是我的菜吗!” 六四六 偷钱亦偷人 千云生从笑头陀处出来,见街上的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全都变了,心中有数。 他这会戴上了黑色面具,显得更加阴郁。再加上他装出来的那生人勿进的样子,更加让众人纷纷躲避。 千云生暗道自己现在也算是云海城的统治者之一了,干脆随意当街抓了个人来,把那人吓得个要死,问清楚了赛神医的住处,就直接朝着赛神医的住处而去。 随着千云生从街上消失,街上的人先是耸动了一番,就好像是巨大的鲨鱼从鱼群中游过。 但是很快的,众人互相窃窃私语,各自满足了一番自己的八卦之心后,整个云海城就再一次归于了平静。 至于这次事件的主角千云生,这会却目瞪口呆的站在一个黑黝黝的房子的前面。 本来他对于赛神医的印象,就算是达不到胡医仙的水平。但是想来怎么着,妙手回春的本事怎么也应该是有的。 但这会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在赛神医的门前,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堆各色各样的人等。 千云生走近了一些,心中暗道:“看赛神医治好拦路抢劫小太岁的水平,似乎还算是高超。” “怎么这会门前却躺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脸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特别是有几个大老爷们,还哭哭啼啼的。”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头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大的一个疤。就算是生了再重的病,也没道理露出这样的表情,徒惹人耻笑吧。”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卧在门口的一群人见到他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岁数大些的老汉,倒是好心开口道:“这位壮士,你也是来讨债来的?” “讨....讨债?” 千云生一愕,问道:“这里不是赛神医的住处吗,难道你们不是来找他看病的?” 谁知那个老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这病,赛神医可治不好。” 说完又一指道:“壮士既然是来找赛神医治病,那你可走错门了。你看到那边一条巷子没有,你从那里进去,那里是赛神医家的后门,看病的都会从后门进去。” “咱们这里是赛神医的正门,来这的,可都是来找赛神医讨债的。” 千云生听这位老汉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不解地问道: “这倒是让我不明白了,我看诸位也不是像是没点身手傍身的。既然这个赛神医欠了你们的债,为何你们不干脆打将进去,你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让这个赛神医还不出灵石来?” 那个老汉肯跟千云生说这么多,已然是中间极其好心之人了。剩下的人要不是干脆就当成没看见千云生,要不就是在那里或者自哀自怜,或者哭哭啼啼。 就连这个老者见千云生问出这样的问题,也面色一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好不知趣,哪有人把自家伤疤往外揭的道理。” “去去,你既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还是赶紧看你的病去吧!”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问得确实有些唐突了,想了想道:“这位老丈,不知赛神医欠了你多少灵石?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呢?” 那个老者见千云生依然不识好歹,还要往前凑,讥笑道:“我真是瞎了眼,好心指点你,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识趣的人!” “我们之所以聚在这里,不是赛神医欠了我们的钱,而是来找空空儿讨债的。” “这天下之大,也只有赛神医这里有空空儿的消息,你说我们不堵在这里堵在哪里?” “至于老夫被偷了多少灵石也不妨告诉你,老夫被偷了一座灵山。搞得惹怒了三大派,家破人亡不说,现在还有家不敢回。怎么着,难不成你想要帮着空空儿还这笔帐不成?” 千云生听了一惊,原来他以为最多就是灵石的问题。没想到空空儿好大手笔,竟然偷了一座灵山。 这让他有些奇怪的的道:“老丈莫要说笑了,你若是说灵树灵果也就罢了,岂有将一座灵山都偷走的?” “这天下的灵山灵地都是有数的,都是可以传承万代的东西,怎么会说偷就被偷了呢?” 那个老者眉毛一扬,冷哼道:“你问我,老夫又问谁去?” “老夫也是这般跟三大派说的,谁知道三大派硬是不信,非要说我坚守自盗,不知练了什么邪异功法,所以才将这灵脉毁了去。” “可怜老夫的家人徒弟,全都被三大派抓了起来。也就是老夫见识不妙,使了个计策脱身出来。” “你说这等毁家灭派的血海深仇,老夫要不要找这个空空儿来报?” 千云生听了老者这般惊骇的言论,深吸一口气道:“老丈你是说,这里的人,都是如你这般?” 那个老者本来并不想开口,但是既然开了口,大概是这苦水在心里憋得久了,一发就不可收拾。 只见得他摇头道:“老夫也是逃出中原之后,打听得空空儿在东海的消息,所以才辗转前来。” 接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谁知道老夫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老夫的遭遇,在这些人的中间,实在不算是什么!” 千云生本以为偷走灵山,就算是惊天大案了。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说自己这还不算什么,于是顺着老者的口气问道:“难不成还有比老丈这损失更大的?” 那个老者露出了仇恨的神情道:“年轻人,这你就少见多怪了。” “你看到离门最近的那个没有?别看他现在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那是他被空空儿将记忆给偷了,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最惨的是,他刚来到赛神医这里的时候,还记得一年前的事情。据说到了现在,你问他昨天的事情,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照老夫看啊,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很快的,他就要连自己刚才吃过没有,也全都忘记了。” “这....”本来千云生只是觉得空空儿有趣,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庆幸的感觉来。起码空空儿看中的是他身上的东西,而不是他这个人。 那老汉见千云生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哭哭啼啼的人道: “你别看他现在哭得伤心,他当年也是铁铸的汉子,江湖上大家谁提到铁掌金刀不要竖一竖拇指?”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他又被偷了什么?” 那老汉摇了摇头道:“他更惨,他女儿的心被偷了?” “女儿的心被偷了?”千云生有些不明白起来,皱着眉问道:“就算她女儿被人杀了,那也不过是一条性命的事情,似乎没有老丈你更惨啊?” 谁知道那个老者却哼了一声,露出奇怪的神情道:“你要是知道他女儿就是现在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之一的聂三娘,你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了,暗道这个空空儿果然好狠。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空空儿不但让一个正派人士变得身败名裂。还让他被自己的女儿圈在了这云海城内,天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做那些不法之事。 恐怕这样的痛苦,就连铁铸的汉子,也得崩溃了吧! 六四七 大恶与小惩 千云生想了想道:“诸位既然与这个空空儿有如此血海深仇,那为何不去逼迫那赛神医好让他把空空儿的消息吐露出来呢?” 那个老者摇了摇头道:“其实赛神医也不知道空空儿的消息,但是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人上门,给赛神医送来数量不等的灵石。” “因此我们不但不能把赛神医杀了,还得将他保护好。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源源不断的得到空空儿的消息。” “这.....”千云生心中一惊,暗道按照老汉这个说法,那岂不是万一自己输了,也成了那个上门送灵石的那个。 甚至搞不好这些人也会像之前人那样,把自己当成了追索空空儿的线索。也许自己并不怕这些人,但是想来总是一桩麻烦。 尤其是以这些人和空空儿的血海深仇,就算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们恐怕更加是没什么干不出来的手段。 千云生心思这般转了转,又问道:“老丈你这般血海深仇,真是让人听了闻者落泪。这个空空儿没想到如此恶贯满盈,既如此,为何他偏偏要安排人时常上门给这个赛神医送灵石呢?” “难不成,这个赛神医是他什么恩人不成?” 这个老者轻哼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赛神医不但治病,而且喜欢救人。别人把医馆都是搞得豪华气派,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医术有多高超似的。” “偏偏这个赛神医,不但不喜欢装点门面,反而喜欢拿钱出来施舍。这个云海城中平时打架斗殴、好勇斗狠那是惯常的事情。” “因此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就没了爹,那个人就没了妈。更惨的是一夜之间,父母双亡,那些娃娃瞬间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这个赛神医就喜欢平时接济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还经常安排他们在医馆打个下手,也算是自食其力。” “据说当年空空儿也是这云海城的孤儿,也受过赛神医的接济。因此,他才喜欢送灵石到这里,大概是想着借赛神医的手来施舍吧。” 千云生听完心中有了点底,暗道想要知道这个空空儿的手段,恐怕还是得从赛神医身上着落。 于是在老者的指点下来到赛神医的后门,正准备轻轻敲门,就见得那门无风自动似的,打了开来,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道: “这天下生病的病人有许多,有被刀砍的,被火烧的。有外伤的、内伤的,甚至还有魂伤心伤的,但是像阁下伤成这样的,倒是少见。”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沉,暗道自己还在门外,对方竟然已经把自己的来意知道了? 他听着声音迈步走进院内,才发现梁上吊了只鹦鹉,大概每一个人进来,它都会把相同的话说上一遍。 不过让千云生心头微沉的是,自己在院外的时候,神识中并没有这只鹦鹉。照说这只鹦鹉仅仅是普通灵鸟而已,没道理能逃过自己的神识才对。 也不知道那鹦鹉被人怎么调教的,见千云生进来之后,吃了它一惊,更加欢快地道: “这天下生病的病人有许多,有被刀砍的,被火烧的。有外伤的、内伤的,甚至还有魂伤心伤的,但是像阁下伤成这样的,倒是少见......” 千云生哭笑不得,他到这会才看清楚,虽然这鹦鹉是普通的灵鸟,不过却用了一个上好的灵木笼子装着。 这灵木竟然有天生屏蔽神识的能力,怪不得千云生会被这鹦鹉惊到。 大约是这鹦鹉叫得起劲,不一会儿就转出来一个总角的童子道:“仙师可是来看病的?我家先生正在替人诊治,还请先生到堂上奉茶。 千云生点了点头,跟着童子来到堂上,发现堂上倒是已经坐了数人。 千云生被童子引到一处座位坐下,就笑着向那童子开口道:“我看那堂上的鹦鹉倒是颇为有趣,不知贵主人可否割爱?” 千云生这么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旁边一个大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千云生朝着那人望了过去,发现这人浓眉大眼,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从肩膀直到腰间,看来不知是在和何人比斗中被人一刀砍中,受了重伤。 这壮汉虽然伤势颇重,只能暂时用灵丹吊着,还颇有闲心地笑道: “这鹦鹉也不知道云海城中有多少人想将他买去,可惜啊,它是空空儿养的。否则你以为凭着这鹦鹉碎嘴的样子,它还能活到现在?” “哦?”这是千云生又一次听人提及空空儿,拱手道:“这位壮士,你是说这鹦鹉是空空儿养的?” 那壮汉道:“公子莫非是刚从外面来?这在我云海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你看到那笼子没有,可是空空儿专门为这鹦鹉偷的。” “要我说啊,一只普通灵鸟罢了,那笼子都不知道比这鹦鹉精贵多少倍。但是空空儿就愣是将这笼子偷了过来,不去装些名贵品种,非要来装这普通灵鸟。” 千云生眼睛一眯地道:“这个空空儿倒是有些意思,不过我看外面可是有不少和他苦大仇深之人,难道他就不怕那些人拿他这鸟泄愤?”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那些人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我说啊,那些人全都是自作自受,空空儿给他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而且你以为他们对空空儿恨得要死,为什么不敢动手?” “不还是怕空空儿再朝他们下手,他们也许只是毁了空空儿一只凡鸟,空空儿却搞不好又再去偷了他们半条老命。你觉得这种亏本的买卖,那些人肯干吗?” “哦?”千云生来了兴趣,问道:“我见外面有一老头,连灵山都被空空儿偷了,搞得家破人亡,难不成也是罪有应得?” 那个大汉道:“你说的是胡老头吧,那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个胡老头最喜欢假仁假义,尤其喜欢劫杀路过的美貌女子。关键是这个胡老头还做得特别干净,再加上上面还有三派的包庇,根本就让人查不出跟脚来。” “就连他那些妻子儿女也是一路的货色帮凶,要不是空空儿将他的老巢一锅端了,恐怕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貌美女子中了这胡老头的毒手呢!” 千云生心中这才有些恍然,不死心地问道:“我还看到有一个汉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叫什么铁掌金刀。” “听说他还有个女儿,是本城的十大恶人之一的聂三娘,莫非这人也是自作自受?” 那个壮汉哈哈一笑道:“客官,你恐怕还真不了解本城的风土人情。” 千云生客气地道:“正要请教。” 那壮汉倒是性格粗豪,一五一十地道:“恐怕公子你是被那胡老头骗了吧,他这人最喜欢讲这些故事。” “其实要说这个胡老头说得倒也不能算错,但是他最关键的恐怕没有告诉你。你知道聂三娘的母亲是被谁杀的吗?就是这个铁掌金刀自己。” “我这么一说,恐怕你就明白了吧,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这个铁掌金刀还能活着,已经是空空儿和聂三娘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从堂侧又转出来一个童子朗声道:“赛神医有请各位仙师!” 六四八 神医冷眼瞧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赛神医倒是有些意思,竟然让这么多人一齐进去。 要知道众人受的伤势皆有不同,而有些人的伤势还颇有隐秘,不见得愿意让人知道,没想到这个赛神医竟然也毫不避讳。 千云生等人刚穿过回廊,就听到里面有人仿佛像是压不住棺材板似的,发出的声音扑簌簌的响,还伴随着抓挠板子的嘎吱声。而且那声音还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痛苦。 那感觉就好像打着摆子似的颤声道:“行行好,就给我一点吧。与其这样受苦,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只听得里面传出来一个低厚点的声音冷冷地道:“现在你晓得聂三娘迷情散的厉害了吧,你既然受不住,我自不拦你。” “只要你有力气爬得出这门外,再有办法搞得到灵石,自然就可以到聂三娘那快活一日。” “不过我怕的是,你不但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恐怕袋子里也已经比你的脸还干净了。否则你但凡还能榨的出一块灵石,聂三娘又怎么舍得把你丢出来?” 也不知这声音戳中了那个人的什么软肋,只听得那个人宛如杀猪般的叫声,大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赛神仙,你不给老子治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揶揄老子。” “老子要是这会能缓过来,非得拿起刀来,把你们这帮人一个个全都剁了!” 千云生暗暗恍然,看来这个人的痛苦已经到了连死都不怕的程度了。以至于就算在赛神医的地头上,也口不择言的乱骂起来。 谁知道赛神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而是冷笑道:“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也不敢骂那聂三娘一句?” “是了,你恐怕还想着养好了身子,有了灵石,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原来你这个人连死都不怕,却怕聂三娘不肯给你点好脸色!” “哼,我赛神医若要是救了你这样的人,才是害了你再去巴巴的送死。” “行了,把他丢到地牢里去,不用理他。什么时候他自己有本事从地牢里爬出来,你们再领着他来见我就是。” 千云生暗道这个赛神医倒是奇特,一个医馆竟然还有地牢,看样子里面恐怕还没少关着人。 不过他看到周围人等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奇特的表情来,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此他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稀奇的表情,跟着领路的童子走了进去。 众人刚一进去,就见得最上面一个老者正在那里拿着一把闪亮亮的钢刀在给人挖肝剖肺。 而且颇为令人惊奇的是,旁的医师动手都恨不得这刀越小越锋利越好。 而这个赛神医手上拿的刀宛如上阵砍敌的不说,而且还是柄未开锋的,纯粹靠着赛神医的灵力逼出的锋芒在那人身上游动。 那感觉就好象老奶奶拿了个棒槌在那里绣花般的奇怪。 而且赛神医一边聚精会神的帮人动手,嘴上竟然还丝毫不停,数十个童子被他使唤的滴溜溜的转。 一会让一个童子从这个药柜中拿出这个,给这个人敷上。一会又让另外一个童子拿出另外一贴药来,给那个人煎好了服下。 甚至间或中赛神医还有力气和这些人中的几个呵骂几句,那感觉就好象赛神医有七八双眼睛,几十个手臂在同时干活一般。 千云生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治病方式,顿时也觉得有些开了眼界。 他心中暗暗比较道:“这个赛神医有没有胡医仙本事高强虽然不好说,但就光这一手别开生面的治病方式,那就是足以自傲了。”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就听着那个赛神医嘴上不停的吩咐道:“甲子,你去把刚进来的那个黑脸大汉接着,先从六号柜中取出艾硫丸来,给他服下。回头等我手上这个做完,就将他接上来。” “丙寅,你去把那个青帽书生接着,从十七号柜中取安奠二天汤,一副药煎三碗灵水,记得一定要滚烫的给他服下。然后再观察半个时辰,要是脸色由青转白,就放他自去。” “还有这个黄脸婆婆,丙午,你去取二十块灵石出来,全都磨成粉然后给她喂下去。” “她这是灵力不济之兆,服完灵石之后,再让她自己行功三个周天,然后你再将七号柜子里的回阳玉龙膏涂在她的天灵、曲池、阳关三大穴上,让她自己推宫过血,这灵力不济之兆就能自解了。” 这个手上不停,嘴上竟然也飞快。别说望闻问切,他竟然连惮上一眼都没有做,就能准确的开始抓药开方起来。 千云生心中恍然,看来这个赛神医神识极强,甚至还可以长时间的笼罩全场,所以才能如此速度惊人的安排众人。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赛神医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奇怪地道:“这位黑脸公子,看你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是不是你走错门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心中早就打好腹稿,朗声道:“在下得的乃是心病,恐怕还得赛神医好好给我看看,需要用些什么药?” 赛神医声音微滞,冷声道:“我看阁下神态完足,器宇饱满,近期恐怕还得了件喜事,莫不是你是来消遣老夫的?”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自己最近得了件喜事竟然也能看出来,心中更加惊讶地道:“赛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下确实非是虚言相欺,而且此事也只有赛神医可医。” 谁知道千云生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赛神医神情更冷,冷哼道:“阁下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阁下的来意了。” “可惜的是,老夫只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自问看病救个人还有些能耐,至于江湖中事就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而且我看阁下就算有什么心病,那也不是老夫能治的。正所谓佛不渡人人自渡,阁下既然有病,恐怕还是得你自己来治才行!” 千云生刚一开口,竟然这个赛神医就把千云生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让千云生不由得有些愕然。 要知道他还算自诩自己能言善辩,因此颇有信心通过自己的言语说动对方,或者旁敲侧击的问出来些什么信息。 但是没想到竟然话还没开口,就被别人堵了回去。只得拱手道:“赛神医恐怕误会了,在下可没有什么恶意。” “更何况这件事情确实已困扰了在下数日,才诚心前来,赛神医又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谁知道赛神医就像是看穿了千云生似的,根本就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冷笑道:“在下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如何当得起贵客看中?” “行了,贵客这病老头子已经帮你看了。就算要治也不是老头子能动得了手的。乙未,替老夫送客!” 六四九 三娘其人事 千云生忙了半天,没想到还没说几句,竟然就被赛神医赶了出来。 不由得脸色漆黑。还好他本身带着面具,又装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倒是令旁人很难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差。 问心珠在神魂中冷静的分析道:“看来这个赛神医恐怕不是第一次遇到咱们这样的人了,所以才会如此准确的将我们辨识出来。” “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还是得到了不少空空儿的有用信息。”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失算了,本来还想着多知道点空空儿的消息,没想到这个赛神医倒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过虽然赛神医没有开口,咱们还是从侧面得到了不少空空儿的消息。反而让我对这个空空儿更加有些忌惮,说不得这个空空儿比十大恶人还要棘手。” “而且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如此,更怕如果我们掉以轻心,只被他偷了这一个东西倒是事小,万一被他盯上了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大家都发现还真是如此。其中黑泽妖龙道:“看来这个空空儿还真是值得认真对待,否则搞不好我们吃了暗亏还不自知。” “毕竟既然主人将我们黑泽一族布置在东海,那就是有所绸缪的。像空空儿这样的潜藏隐患,肯定是越早拔出才越好。” “不过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赛神医那咱们又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事情现在陷入僵局,我们只能被动的等他出招,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也不能说没有消息,我倒是想到有一个地方,倒是极有可能有空空儿的消息。” 说完带着众人又绕到赛神医的大门前面,请胡老头带着他找到铁掌金刀抱拳道:“在下初来云海城,倒是有心结交一番聂三娘,只是不知聂三娘有什么喜好。” “刚才听胡掌门说尊驾乃是聂三娘的父亲,想必尊驾定然知道聂三娘的喜好吧。” 那个铁掌金刀冷声道:“我那没了心肝的女儿还能有什么喜好,只要你是个男人,若再有些灵石,包管她就喜欢的不得了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我听说聂三娘外号叫榨尸娘,就是哪怕一具尸体也能给她榨出点灵石出来。” “不过在下可不想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所以只得来找尊驾讨个主意了。” 那个铁掌金刀冷冷的看了千云生一眼,哼声道:“你这个人倒是奇怪,我教你一个外人去对付我的女儿,天底下可有这样的事情?” “行了,不要啰嗦,你还是快快滚开,否则老子就拳头伺候了!” 千云生倒是不恼,而是拿出从笑头陀那刚拿的令牌,朝着铁掌金刀的眼前一晃。笑着道:“就凭我是这云海城中新晋的十大恶人。” “凭着我这座云海城主事人的身份,我要是能见到聂三娘,说不得帮着你美言几句,搞不好她就能将你从这云海城里放出去呢。” 那个铁掌金刀有些惊讶,将千云生那块令牌仔仔细细看了看,才终于脸色一变地道:“公子可是说的是真的,没...没有骗我?” 千云生才不会对这种人承诺什么,故意摊了摊手道:“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就在她了。虽然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但是你若是真能对我有用,我也不吝啬多帮你花点力气!” 千云生这话一说,那铁掌金刀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大概是他的这段日子实在是灰暗的太久,久到哪怕给一点点的曙光他都会拼命抓住。 因此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当然,当然...” 说完才理了理思路,苦笑道:“人人都知道我那女儿最喜欢钱财,那恐怕整个云海城中都是一等一的。” “不过他们恐怕不知道,要想要真正的令我女儿刮目相看,仅仅靠钱财可没有用处。” “哦?”千云生眼神微微一眯,暗道这倒是和传言的有些不太一样。 只见那铁掌金刀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人人都知道我女儿最是爱财,但是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我女儿花起灵石来,那也是毫不眨眼。” 千云生暗道自己果然问对了人,这个铁掌金刀哪怕再不被聂三娘待见,但是他身为聂三娘的父亲,果然知道的总是要比一般人多上一些。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那还是她小的时候,老子当时还是和江南尹一剑齐名的时候,给我这女儿定了一门娃娃亲。 说完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我这姑娘实在命硬。她那个男人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他们尹家得罪了人,遭了歹人的毒手,以至于灵根尽毁,竟然成了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千云生心中点了点头,暗道这个铁掌金刀果然性格暴虐,只是不能修炼,在他的口中竟然成了废物。 铁掌金刀也不知千云生心中有何想法,冷笑一声道: “我一听那小子竟然成了废物,自然不愿把我女儿再嫁过去。我女儿虽然当时也没显露出多少修炼天赋,但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仙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凡人!” 说完这句,铁掌金刀仿佛又陷入了回忆,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触动还是极大。 只见得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也是老子太过要强,一听说那小子成了废物,自然赶了过去,大吵了一架,想要退亲。” “没想到这个尹老儿倒是狡诈,竟然拿他们家的家传宝物换我女儿再等十年,说什么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他儿子身上的顽疾。” “哼!老子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当时没有一掌把这个废物拍死!” 千云生心中偷笑,什么猪油蒙了心,你那是看上了人家的宝物吧。 他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脸上自然不会表露出分毫。就听着这个铁掌金刀继续摇头道:“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我怎么能想到我这女儿早就已经和对方好上了。” “他们那会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铁掌金刀说完这句,又冷笑了一声道:“那个废物倒是有些本事,虽然不能修炼,竟然被他鼓捣出什么神仙散来。于是撺掇着我女儿和他一起出去害人,好弄了灵石给他治病。” “哼!可惜的是,他身上的病早就已经沉疴难起,哪里是多挣灵石就能治的?” 铁掌金刀说到这里,千云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尊驾是想说,聂三娘凭着这个神仙散,弄来了不少灵石,结果最后全都给这个尹公子用了?” 铁掌金刀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哼声道:“若要是他们仅仅是在外面搞灵石也就算了,老子没想到的时候,他们竟然将黑手伸到了家里!” 千云生虽然听了铁掌金刀的一面之辞,就已经颇有触动。不过他还是暗暗提醒自己,这个铁掌金刀把自己说成受害者的样子,但搞不好具体的情形恐怕比他说的还要复杂很多。 因此他继续并不作声的听铁掌金刀道:“当时江湖已经有了雌雄大盗的传言,但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这传言联想到我的女儿身上。” “更可恨的是,当那废物知道他确实已经再也难以治愈的时候。竟然撺掇着我那女儿,要将他们尹家的祖传宝物重新给偷回去!” 六五零 父女反目仇 千云生听了铁掌金刀的说法,暗道恐怕这就是他们父女之间关系恶劣的关键所在了。 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哼,我那女儿还真是心狠!有了丈夫竟然连爹爹也不认了,竟然还要对我用那神仙散!” “老子好歹也算是久走江湖的,更何况我那女儿当年可没有这么高绝的手法,自然被老子识破了。” 说完冷笑了两声道:“哼哼,我既然将她拿住,搜出来这神仙散来,哪还不明白这江湖上的雌雄大盗其实就是我的女儿和那个废物两个?” 铁掌金刀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了深刻的仇恨,只听得他道: “我是真没想到,她既然有神仙散这么好的东西,还用它赚了这么多的灵石,竟然一个子都没给自己留下,还全都贴给了那个废物!” “就算她不看在我养她到那么大的份上,孝敬点给我这个爹爹。哪怕自己拿了一半来修炼,那她的修为也会比现在高上不少!” 千云生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个铁掌金刀说话看似在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实际上还是在嫌弃自己没得到哪怕一块灵石的好处,不由得忍不住地揶揄道: “既然阁下当时知道了神仙醉的事情,那后面还不是灵石就可以大把的来了?” 铁掌金刀没有听出千云生的揶揄的口气,轻哼道:“阁下说得没错,我当即就把那废物抓了过来,自然也立刻就搜出了这神仙醉的宝贝。” “可恨的是那废物和我那女儿竟然一起,抵死不肯将神仙醉的配方交出来。老子也只能咱们将他们暂时先关了起来,逼着他们给我炼制神仙醉,看看能不能用水磨工夫慢慢的将配方给磨出来。” 千云生听了,暗暗点头。心道果然是钱财迷人眼,到了这种时候,有了极大的利益,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往往也是顾不得了。 于是他假意好奇地道:“但是看阁下今天的遭遇,莫非当时没有如愿?” 铁掌金刀眉目一黑,冷声道:“还不是我家那个婆娘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她偷偷出手,怎么可能让那个废物带着我那女儿跑掉。” “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在那废物身上种下了手段,一有风吹草动,我自然就得了消息。” “可恨我那婆娘,也不知猪油蒙了什么心,竟然帮着他们拦我!” “那一天我一激动,再加上当时我那婆娘还怕被我认出,因此精心做了一番伪装。以至于我一时不查,竟然失手杀了她。” 千云生听到这里,背后一寒。他有了胡老儿之前的教训,自然这话也不敢全信,暗道说是失手,还不知当时是如何诡谲的情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老子也没想到,竟然为了那个小废物,害得老子家破人亡。老子自然饶不了他,于是赶将前去,一掌将他毙掉,也算是为江湖灭一害物。” “可恨我那女儿,也不知被那废物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连亲爹爹也不认了。宁肯抱着他的尸首也要逃将出去,现在更是为了帮那废物报仇,将我拘在了云海城里。” “公子,既然你肯为在下美言,还请为我跟我那女儿说,爹爹知道错了。只要他肯放我走,爹爹立马在她眼前消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千云生心中微叹,看这个铁掌金刀表面上一口一个女儿叫得热乎。实际上从他竟然情愿从聂三娘眼前消失,再不相见来看,看来他恐怕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对于这种人更加的不屑,表面上淡淡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说不说在我,肯不肯听那就是聂三娘的事了。” “不过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已经听出,这个聂三娘赚钱是把好手。那你说她这花钱也是把好手,不知是什么意思?” 铁掌金刀闷声道:“恐怕你不知道吧?那个废物虽然被我一掌毙了,可到现在也还没死!” “没死?”千云生皱眉道:“刚才阁下不是说,那人已经被你一掌拍死了吗?” 铁掌金刀仿佛牙齿缝中都露出了冷气地道:“可恨我当时只是一掌将这废物拍死,而没有将他挫骨扬灰!” 千云生这么一听就明白过来,看来是聂三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个凡人的生机保了下来。 不过这种肉白骨、生死人的事情,那可是仙家手段。比什么鬼修的炼魂夺魄可要艰难了多了。就算是修仙之人,想要保一个凡人,不能说没有手段,但是那代价也是吓人。 因此千云生好奇地道:“阁下的意思难道是说,这么多年来,这个聂三娘花了大把的灵石,就是为了吊着一个凡人的性命?” “虽然我也知道有些手段确实能让凡人延年益寿,但凡人天年有限,一百二十岁已经就是极限。” “再要往上,那所需的手段和资源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代价了,甚至比修士破境还要艰难。” “更何况是阁下说的这种,竟然让死人重阳,这种仙家手段已经涉及到逆天改命、有干天和。而且听你的意思,这个聂三娘已经做了这么多年。” “据我所知,这件事情可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困难,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铁掌金刀轻哼道:“谁说不是!” “所以我才说我那个女儿是猪油蒙了心!一个活死人罢了,她竟然守了这么多年!因此阁下若是有暇,还请帮着我好好劝劝。” 千云生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点概念,抱拳道:“听君一席话,倒是令在下有了些把握。毕竟在下身为鬼修,倒是对于神魂之事比旁人了解的多些。” “说不得就能帮上聂三娘什么忙,要是万一她高兴了,在下在趁机为阁下美言几句,想来你们父女血肉相连,再有什么样的仇恨也抵不过血浓于水。” “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对于阁下来说,只是缺了个契机罢了,在下倒是愿意为阁下试上一试。” 旁人说这话也许这个铁掌金刀还不见得会相信,但是千云生好歹也是新晋的十大恶人之一。 一个轻易就能将向杀这般化神境界的人杀死,想来恐怕也没必要吃饱了饭,跑来晃点他这个一名不值之人。 因此他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希望,恭恭敬敬地道:“阁下自去,在下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从赛医仙处离开。 问心珠见千云生离开,悄悄分析道:“听这个铁掌金刀的描述,这个聂三娘的丈夫倒是用荧魂婆娑木可以治。你这是准备用荧魂婆娑木做交换,来套取空空儿的消息吗?” 千云生一边朝着城中最大的那处青楼而去,一边摇了摇头道:“你们可别忘了,这个空空儿是什么出身。万一他是什么贼不走空的性子,你觉得我会敢让他知道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吗?” “假使这个聂三娘和空空儿关系极好,就算荧魂婆娑木在天道种子的边上,那我也不敢放心。”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个空空儿真的有本事进了黄泉小世界,将荧魂婆娑木或者天道种子都顺手偷走,那我们岂不是要锤碎了胸口?” 千云生这般说完,黑泽妖龙有些不解的问道:“那要是不露出荧魂婆娑木,咱们还能对这个聂三娘有什么帮助?” “若是没有帮助,岂不是套不出这个空空儿的消息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这个空空儿和聂三娘,咱们只能智取,绝不能力敌,回头你们就看我的吧!” 六五一 三娘果上钩 云海城,最大的一座青楼里,今天来了个豪爽的客人。 这个客人一边喝着花酒,一边还豪爽到每一个进入房间的人最后都得了一把灵石。 要知道这样的豪客就算是在青楼里也不常见,因此不一会儿,整个青楼都轰动了。 每一个青楼的人都会想办法到这个房间来,哪怕只是进去转了个半圈,都会喜滋滋的得到一把灵石出来。 青楼里要说什么样的客人最受欢迎,那就是愿意花灵石的客人最受欢迎。而在花灵石的客人中,又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得灵石的客人更是能受到大家的欢迎。 不过千云生却知道,这个方法不见得能钓得出聂三娘来。 因此他见灵石撒差不多了,终于假意叹息道:“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逛青楼是能够这么的令人快活。” 旁人的一个杨玉环般的女人嗔笑道:“大爷您是不知道,您没来之前啊,这青楼可一点都不快活。都是您来了之后,这青楼啊,立马就为大爷活了过来。” 另外一个赵飞燕般的女人边剥开一枚灵果的果肉往千云生嘴里塞去,一边腻歪歪的接话道:“尤其是像您这么有钱的大爷,到咱们这青楼来啊,咱们这青楼就更加鲜活了。” 谁知千云生大笑一声,却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虽然咱们这灵石是够多,但是这青楼在我看来,恐怕还没有活过来呢!” 千云生这话一出,顿时一众莺莺燕燕的都不依不饶地道:“大爷您这话还真是得连喝三杯,咱们这么多姐妹陪你,你还说没有活过来,真是该罚。” 千云生哈哈一笑,自斟了三杯,叹息道:“这灵石要想花得快,还是得美人伴酒才行。” “但是可惜的是,这青楼真正的美人还没有出来,看来我这灵石是花不掉喽!” 他这话一说完,突然哗啦一声众人都走了干净。唯有千云生端了个酒杯,冷笑道:“既然正主已经现身了,又何必缘铿一见呢?” 聂三娘似乎并不急着现身,反而轻叹道:“你既然杀了向杀,得了他不少灵石,就应该溜之大吉。难道你不知道,这灵石虽好,也得要有命花吗?” 千云生笑着道:“阁下倒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把我在云海城所作的一切都搞明白了。” 他这话说完,只见得人影一闪,聂三娘从廊柱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冷笑道:“尊驾不要以为杀了向杀就有多了不起,向杀那点灵石,老娘可还都没放在眼里!” “要是你觉得杀了向杀就能让你在云海城为所欲为,那尊驾你可是要打错算盘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摇头道:”三娘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你我既然同为十大恶人,自然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在下来捧三娘的场,三娘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哦?”聂三娘根本不被千云生这番言语所动,冷笑道:“笑头陀可是说,阁下曾经放出豪言,想要来伸量伸量我云海城十大恶人的身手。难不成大家刚一碰头,阁下就怂了不成?” 千云生暗道这十大恶人直接果然有着联系,其实之前宫小月提供的情报中就指出了这种可能性。果不其然,今天他又一次当着聂三娘的面得到了确认。 因此他哈哈一笑道:“看来三娘果然是对在下有些误会,正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要是在下不吹大点,恐怕想见三娘可不容易。” “其实在下此来东海不仅无意与诸位为敌,反而是有一桩发财的生意,不知三娘感不感兴趣?” “哦?”聂三娘眼神微眯地冷笑道:“没想到阁下倒是好心机,那不知如此费尽心机的将我请出,到底要谈什么生意?” 千云生先是哈哈一笑道:“舍不得真经可请不动真佛,三娘您就是真佛,没点手腕三娘恐怕还不认识我黑面是谁吧?!” 他这么假意解释了一句,掩盖住自己也是刚刚从铁掌金刀那得的聂三娘的消息,一副筹谋在胸的样子,掏出一个瓶子豪言道: “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天地最赚钱的生意无非就是最禁忌的生意。” 说完卖了个关子,神秘地道:“三娘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聂三娘见千云生掏了个小瓶,大概才相信他真的是来谈生意的,面容稍松,示意他继续。 千云生得了聂三娘的示意,当着她的面将这小瓶打开,从其中倒出一滴黑色之物出来落在手心。只见他手心中微微一动,竟然就有无数的精粹魂力释放了出来。 “生魂液!”聂三娘不由得失声轻呼一声。 千云生见聂三娘如此表现,不由得暗暗点头。 心道这铁掌金刀的消息果然有些价值,自己这一掏出生魂液出来,以聂三娘的城府,竟然也微微露出一些不淡定来。 他见鱼儿已经上钩,把这生魂液一收,反而悠哉地道:“三娘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隐藏此行的目的了吧?” “这东西在中州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只愁做不出来,可从来都没有卖不掉的时候。” “而咱们东海别的不多,这妖兽的性命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怎么样,三娘若要是看得中,大家有钱一起赚,岂不乐呵?” 聂三娘深吸了口气,怀疑地道:“据说这生魂液乃是天地灵物,难不成贵客竟然能够自制?” 千云生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乃是在下的师傅在做,他老人家有什么本事,可就恕在下不能多言了。反正三娘你只要知道,只要你们能提供足够的魂魄,我这边就能提供等量的生魂液来。” 千云生说得如此神秘,聂三娘反而疑心稍减,点了点头。 其实千云生自己知道,他哪里有什么生魂液的配方,能够炼制更是无稽之谈。这东西就是天地灵物,可遇而不可求,否则也不会如此精贵。 但是千云生既然知道聂三娘对这个东西极有需求,又欺她不可能对于中州如此熟悉,所以才敢于如此开口。 这生魂液还是他身为鬼修,平时又让宫小月一直在留心收集,所以他现在的洞天法宝之中才存了一些。 其实他来前就算过,自己手上的东西,要想让聂三娘上钩,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这个生魂液。 而且自己洞天法宝之中的生魂液存量还多,支用个一年半载应该也没有问题。至于一年半后,自己手上的生魂液全都用完了,反正自己也脚底抹油的溜了。 因此,他倒是并不在意自己这个牛皮会短时间就吹破。 而且更让他满意的是,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聂三娘一见到这生魂液后,显然对他的兴趣大增,终于面容宛如冰霜解冻了似的,拍了拍手,招进了几个人来,吩咐道: “把这里都收拾干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贵客谈。” 六五二 猎鹰反啄眼 千云生见聂三娘终于对他开始有了兴趣,于是干脆大大咧咧的狮子大开口,一起手就是索要巨量的妖兽魂魄,说是只有如此才能造出生魂液来。 但其实那些生魂液早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洞天法宝中,只等着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分批拿出就是。 不过千云生收购来的这些海量妖兽魂魄他倒也不担心,反正他摄魂幡本身就是一个吃魂魄大户,而且基本每一战后都需要补充。 因此就算现在多花些灵石,但是以东海妖族的潜力,恐怕他的收购价格还是比中州甚至南蛮更低,因此他也不算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他唯一所虑的,是聂三娘不肯上钩,或者铁掌金刀的信息有误。既然聂三娘表露出了兴趣,千云生自然乐得和她又谈了些细节,才转入自己真正的正题轻笑道: “既然大家聊得开心,那现在唯一所虑的,就是万一有人觊觎咱们这份生意了。” “刚才三娘也说,这件事情要成,咱们还得拉拢剩下的十大恶人,大家同分一杯羹才好办事。那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三娘了!” “想来如果我们十大恶人能够联手,整个市面自然就能大致控制。不过我听说东海有个妙手空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他来捣乱,那倒是有些棘手了。” “尤其我听说这个空空儿并不爱财,反而就爱捣乱。要是咱们找不出什么对付他的办法来,万一他来惹事,那岂不是一大变数?” “不知三娘久在东海,有什么预防此事的好方法没有?” “毕竟万一我们辛辛苦苦收集了半天的妖魂,到时候被他出手偷了去。这妖魂的损失还在其次,时间上咱们若是耽误的太久,总不能买卖刚开始,就经常性的断货,那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聂三娘找千云生争取到了每个月十瓶生魂液的购买量,心情正好。因此脸上嫣然一笑地道:“贵客倒是对我东海知之甚深,没想到连空空儿的消息竟然也都知道。” “虽然这个空空儿不好对付,但是我倒知道一个人,倒是能克制这个空空儿。” 千云生暗道正戏来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哦?不知三娘所说的,到底是何人?” 聂三娘不疑有它,轻笑道:“自然是本城的赛神医了。” 千云生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赛神医的身上,心中微微失望,有些皱眉地道:“这个赛神医听说脾气又臭又硬,难道他会肯听我们的?” 千云生不知道的是,他这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反而惹起了聂三娘的警觉。只见她心中虽然微微一沉,脸上却轻轻一笑,立刻话里有话的试探道: “尊客是从哪里打听到赛神医的脾气又臭又硬的,据我所知这个赛神医也就在咱们云海城中有些名气罢了,没想到尊客远来,竟然也知道了?” 千云生自然不可能发现聂三娘这句话乃是试探,顺着她的口气笑着道:“我也是来了云海城才听说了赛神医的大名,还说此人看病很有一套,只是似乎脾气不好,所以才名声不显。” “哦?”聂三娘眼珠子转了转,又故意开口道:“这件事情还请尊客放心,旁人或许拿这个赛神医没有办法。但是正所谓卤水点豆腐,老娘我对付这个赛神医倒是手拿把攥。”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千云生,然后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轻笑道:“这件事情,既然老娘我打了包票,自然请尊客放心就是。若是那空空儿来了,尊客不用忧虑,自有我去对付就是。” 而千云生这里正准备洗耳恭听聂三娘会说出什么好办法来,谁知道她讲到最关键处,竟然收住了口。不由得心中暗骂,强笑道: “三娘既然肯打包票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咱们这次生意之大,光靠三娘你一张嘴恐怕还是有些令人担心。” “不若三娘将这计策说将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岂不更好?也能让我等各方安心。” 千云生这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聂三娘疑心更重,反而笑盈盈地开口道:“尊客为何对这个空空儿如此上心?这东海之大,空空儿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罢了。” “倒是依小女子看,这个空空儿来搅局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大,我们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讨论哦。”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聂三娘已经起疑,但是他见聂三娘卖关子就是不肯说,自然不好强问下去。 他一边心中暗骂这十大恶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只得打了个哈哈揭了过去,准备再找机会前来套话,于是他自找台阶地道: “这个空空儿听说连金龙一族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三娘你竟然能有办法,实在令在下佩服。” “那咱们就说定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三娘去办。若是三娘遇到任何问题,还请大方说出来,咱们也好参详。现在,我们再说说别的要紧问题吧!” 千云生和聂三娘直谈了数个时辰,才从聂三娘处走了出来。 问心珠早就有了想法,见千云生终于撤了出来,立刻开口道:“若是这次空空儿得不了手,那就自然一切便罢。万一这个空空儿真对我们下手,那我倒是还有一计。” 千云生暗道看来连问心珠也不看好这次打赌,所以才如此积极的出谋划策。不过他本着预则立,不预则废的态度问道:“哦?不知有何方法?” 问心珠哼声道:“既然这个三娘不肯说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付空空儿,那咱们干脆就假扮一次空空儿出手一次。” “反正空空儿也不能辩解不是他干的,咱们只要能这样直接栽赃给他一次,想来到时候还愁这个聂三娘不肯说出方法来吗?” 谁知问心珠这么一说,千云生却摇头道:“不妥,不妥。从咱们得到的消息看,这个空空儿手段高妙,甚至你都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偷的。” “而凭着现在咱们这三脚猫的本事,就算能将东西偷了,也绝无可能如他那般寻不出蛛丝马迹出来。” “因此我们要是冒充这个空空儿,极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以十大恶人的狡诈恐怕很容易就会看穿。” 他这么一分析,顿时令大家都有些皱眉,黑泽妖龙忍不住开口道:“难不成咱们就真的只能如此被动的等着空空儿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就正如聂三娘所说,知者不难,难者不知。我们对于空空儿所知太少,所以才觉得如此困难罢了。” “其实在别人那里也许就是个很简单的方法而已,走!虽然聂三娘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但是既然她肯定了赛神医那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那我倒是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家都觉得这回似乎绕进了死胡同,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处极其隐蔽之处,严防死守的等着空空儿来偷,将这剩下的五天硬熬过去。 他们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有方法,于是跟着他又重新绕回了胖头陀处。 胖头陀似乎对于千云生去而复返也有些惊讶,哈哈笑着道:“公子倒是神速,难不成这么快就将云海城逛完了?” “若要是公子觉得表面上这些去处入不得公子的眼,要不要头陀指点你几处还算隐秘之处,包保公子能大开眼界。” 千云生呵呵一笑,拱手道:“大师真是客气,在下倒是觉得,光这明面之处就有不少的学问。尤其是诸位对于这云海城的安排,倒是越逛越令在下折服。” “尤其这编户齐民之策,倒是颇有些手腕。怪不得云海城能蒸蒸日上,欣欣向荣,果然有些意思。” 笑头陀哈哈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没想到公子仅仅一日功夫,竟然已看出这编户齐民之策的味道来,还真是令老衲刮目相看。” “既如此,那不知公子所为何来?” 千云生轻轻一笑,脸露诚恳道:“在下在云海城闲逛之时,发现城中竟然有不少失亲幼童。尤其有些父母双亡,实在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既然我新登十大恶人之列,也没给本城带来些什么好处,想来恐怕人心自然有所不服。” “因此在下是想,明天于这城中最热闹处,搭一个去处,只要城中失亲幼童俱可以每人到在下这来领三十块灵石。” 笑头陀哈哈道:“有意思,咱们十大恶人竟然做起了善事,倒是古往今来第一遭。” 见千云生执意要做,又笑着摇了摇头才道:“公子既然执意要办这件好事,自然毫无问题。”说完,又将那神通小灵招了出来,吩咐道: “还不赶紧查查,给公子安排出一个最好的设棚地界来!” 六五三 恶人齐聚首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笑容可掬地为每一个进来的幼童发灵石。 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比的枯燥和无聊,但他做得无比的认真。就好像每一个进来的幼童说着吉祥话,就能让他无比高兴似的。 不过千云生一边发放灵石,一边还不忘偷问道:“每一个都做好标记了?” 阿古躲在一旁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吧,这些幼童全都是些养气境的,甚至还有些就是凡人。这有什么难度,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头这些幼童咱们一个都别放过,虽然说搜魂不行,但是咱们想要知道什么,让他们口吐真言倒是不难。” 千云生这边正在发放灵石,另外一边的青楼的密室中,聂三娘将千云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才开口道: “这个黑面果然有些古怪,我派人稍稍打听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已经去过了赛神医处,然后才来找的老娘。” “但是他竟然当着老娘的面,非要说对于赛神医的一切全都是道听途说。这件事情就大大的有些古怪了,不知诸位怎么看?” 水镜中,笑头陀在另外一头哈哈道:“刚才我也说了,这人心思阴沉,向杀折在他手上倒是不冤。就从他肯拿出生魂液这么大的秘密出来跟咱们分享,就可以看出此人手笔极大。” 另外一个水镜内,催命鬼露出精金一般的脑袋来,哼声道:“小小利益罢了,他既然要对付恩公之子,你们难道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聂三娘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受过恩公大恩的,哪怕粉身碎骨都难报恩公的万一。虽然这生魂液是我最用得着的东西,但是他既然要对恩公之子不利,那我就万万不能容他。” 聂三娘都如此表态,笑头陀立刻哈哈道:“对付自然是要对付,但是这人手下倒是颇硬,不把他引入杀局,万一被他跑了,单独对付我们哪一个恐怕我们都受不了。” 水镜内,一座阴森古墓般的背景里,一个浑身绿毛的野尸不满地开口道:“笑头陀你是不是被他上次出手吓住了?要我说,咱们九个一拥而上,哪里还有他逃命的份!” 这个浑身绿毛的野尸话音未落,另外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接口道: “夏公候此言差矣,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和空空儿通个气?他是恩公之子,咱们既然准备动手,恐怕还是得让他知道才好。” 谁知道那个催命鬼的嗓子宛如刀削般的冷声道:“袁老大,你的胆子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要我说,就一个外来户罢了。不用诸位动手,我亲自去会一会,掂量掂量他的斤两,搞不好直接就将他的人头带回来就是!” 被这催命鬼称之为袁老大的袁蛇神冷哼道:“老五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既然对方入了这云海城,自然就掉进了咱们的手心,该方该圆还不是任咱们揉捏。” “只是我们已经折了个向杀,自然没必要再多折两个进去了。你现在一出手,万一打草惊蛇,逼着我们匆忙动手再被对方临死反噬两个,我们岂不是更不划算?”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轻摇折扇道:“袁老大说得没错,况且对方为何要对付恩公之子,咱们还得摸一摸清楚才行。” “你轻易将这根爪子砍断了,那咱们又到哪里去将这爪子后面的人都给翻出来呢!” “这件事情既然要做,咱们就自然得做得干净,不要再给恩公之子留什么手尾。” 聂三娘眼珠转了转道:“薄情你倒是最诡计多端,你来说说,咱们到底要怎么干?” 那个薄情书生将折扇一收,轻笑道:“咱们这就数猎命追踪最高,因此我们可以姑且先跟他将这生魂液的生意先做起来。” “然后趁他掉以轻心之际,让猎命跟着。想来一来二去,自然就能将此人的首尾弄清楚。” “至于空空儿那边,这么一来,咱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让赛神医跟他打个招呼。想必咱们动手之前,空空儿那自然就能有消息传来了。” 猎命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众人中竟然是他追形蹑迹的本事最高。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笑嘻嘻的酒鬼,好像刚刚睁开了眼睛似的,似笑非笑地道: “诸位说得都是极妙,那酒鬼我就去请他喝杯酒,想来诸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酒鬼话音未落,边上一个独了一个胳膊的道姑不满地道:“酒癫子,都什么时候了,都还忘不了你那烂了魂的东西。” “既然有人想要对恩公之子动手,那咱们就得齐心协力才对,还不快收起你那惫赖样!”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笑嘻嘻地道:“冰仙子,你可别看不起这杯中之物。你难道没听过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吗?” “哪怕就是这江湖之上,喝酒啊,也实在是人世间最能令人愉快的不多的几件事了。” 谁知道那个独臂道姑依然冷若冰霜的讥讽道:“旁人是喝得了酒也能杀得了人,到你这,恐怕只剩下喝酒了。就连一身的本事,也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依旧哈哈大笑道:“冰仙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喝酒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靠打打杀杀?” “这世上有多少事情,真是靠打打杀杀解决的?” “要我看啊,倒是懂得喝酒,可要比打打杀杀更能解决问题呢!” “哦?”独臂道姑面容一冷还想继续冷嘲,谁知道那个薄情书生却若有所思的插话道:“这次酒癫子倒是有些道理,既然现在我们动手极容易打草惊蛇,何不先让酒癫子去探探对方的路数。” “看对方这目前的架势,似乎也不像是立马想要动手的样子。那咱们何妨也以文对文,以武对武?” 薄情书生这么一说,就连十大恶人第一的袁蛇神也有些思索的点了点头道:“对方既然杀了向杀,这仇就已经是跟咱们结定了。” “只是之前没有恩公之子的事情,咱们也没必要痛下杀手。只要让他在云海城立不住脚,自己滚出去也就是了。”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恩公之子,那咱们就容不得他了。” “不过既然对方本事高强,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大家就都打起精神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觊觎咱们东海!” 说完朝着酒癫子道:“老末,你排名第十。对方既然连向杀都杀了,想来对你这个第十反而会掉以轻心一些。” “你就前去试试,看看这个黑面到底有多少斤两吧!” “好!”酒癫子这次倒是并不疯癫,反而是颇为正经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薄情书生筹划,袁蛇神又拍了板,自然大家都没了意见。反而是酒癫子又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开口道: “老大既然拍了板,那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都不能算是出格的了?” 袁蛇神还没说话,聂三娘就笑着插口道:“老十,要我说啊,你就一样,可别把小命喝丢了就行!” 聂三娘这么诙谐的一插口,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袁蛇神拍板道:“你尽量多将他的根脚套出来一些就是,至于空空儿的消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真真假假的你也不妨透露出一些。” “我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出手就盯上了空空儿,莫不是当年恩公的仇人又死灰复燃了?” 六五四 酒鬼说酒话 当天夜里,千云生将最后一个孩童检查完,不由得眉头深锁,问阿古道:“全部的孩童都检查过了?” 阿古点了点头道:“全部都在这里了。” 千云生深吸了口气,和大家商量道:“咱们得到的消息异常的混乱,一个说这个空空儿是个大善人,要不是赛神医用空空儿的灵石接济,恐怕他们早就死了。” “另一个又说这个空空儿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自己未来长大了,要练好了本事报仇云云。一个人竟然能得到如此极端的两种评价,还真是有些令人意外。” 问心珠在一旁突然道:“会不会是这些人篡改了这些孩童的记忆,所以才如此奇怪?”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我看倒是不像,我怀疑反而很有可能有人在整个云海城中故意用空空儿的名义做了很多事情,有意将空空儿的名声在云海城搞乱。” 千云生从这些孩童得到的记忆,不由得让他眉头有些深锁。通过这些记忆,他感觉云海城似乎越来越扑簌迷离,就好象整个云海城里正在酝酿着什么似的。 但是这一会一定要让千云生理出个什么头绪来,显然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 就在他悄然离开此地,准备再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之际,黑泽妖龙突然提醒道:“有人来了!” 千云生顺着黑泽妖龙的指引,朝着一个方向轻叹道:“看来有些麻烦不见得你去找,它自己就来了。” “咦,阁下倒是好本事,竟然也知道喝酒是一件顶麻烦的事情。” 千云生话音刚落,那边就冒出来一个人影。 这人的衣服倒是穿得规规矩矩,但是鞋子只剩了半个,还踩塌了鞋帮,趿在他的左脚上,右边则光了个脚。 只见他翻过一个屋头,干脆坐在屋脊上,把右脚架在左脚之上,好不惬意的轻轻摇晃。他手上倒是拿了个红皮葫芦,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拔出酒塞,咕咚咕咚的豪饮起来。 千云生心中一愣,他还以为对方专门等在这里是来寻他的晦气,没想到竟然冒出来的是一个酒鬼。 这让他心思突然一动,想明白了对方是谁。于是笑着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阁下既然有好酒,怎么能没有好碗来装,不知能不能也给在下来上一口?” 说完也不知怎么一掏,就掏出一个美玉雕的象牙白的碗,用灵力托着,送了过去。 那个酒鬼没想到刚一个照面,竟然千云生就敢找他讨酒喝,也不怕他在酒中掺了什么东西,一竖大拇指道:“不错,有胆识!” 千云生呵呵笑道:“酒癫子嗜酒如命,怎么舍得在酒里下东西,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根子了吗!” 那个酒鬼见千云生一口喝破自己的身份,一拍大腿大笑道:“不错!不错!阁下既然认得向杀,又怎么会不认得我酒癫子。” 说完极其小气的给千云生的玉碗里倒了个碗底,还仿佛一幅亏大了的样子摇头道:“看你用这碗就知道也是一个不喝酒的,我这玉液灵泉可得来不易,给你一口我可就要少上一口啦!” 说完单掌平平一推,就将那玉碗又朝着千云生推了过去。 千云生微微一笑,又像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万年灵乳,滴了一滴进了酒里。再轻轻一吸就连带着酒癫子的玉液灵泉全都吸进了嘴里,然后才叹息道: “正所谓贵精不贵多,这酒就算再妙,有了这万年灵乳才更是绝配啊!” 那个酒癫子见千云生竟然掏了瓶万年灵乳出来,不由得立刻抓耳挠腮地道:“真是该死,当个一个酒鬼的面掏出这个东西,恐怕阁下不想动手那也是不行的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将这小瓶用灵力裹着送了过去,然后笑着道:“虽然我这万年灵乳也不能算是多么精贵,但是我猜阁下身上就算别的什么都有,唯有这万年灵乳定然是没有的。” 酒癫子把千云生丢过来的万年灵乳一把抄在手上,苦笑道:“阁下虽不懂酒,但倒是个懂人的。既然知道这万年灵乳用来配酒那是最好,那一个酒鬼的身上怎么可能能存得下这种东西。” 千云生拱手道:“现在现在美酒也有了,万年灵乳也有了,想来阁下应当知道,这酒鬼三宝就只差一样东西啦!” 那个酒癫子把掌一拍,大笑道:“妙极妙极,既然阁下说得出这酒鬼三宝,那就定然知道这最后一样东西在哪里了?” 千云生含笑道:“都说酒癫子乃是十大恶人之末,今日见了在下才知传言有误,原来阁下比那向杀倒是厉害上了许多。” 酒癫子嘿嘿一笑道:“一个常年喝酒的人,总是容易被人看轻,孰不知有些事情,喝醉了才看得更明!” 千云生眼前一亮地道:“阁下这话倒是深对我胃口,那你我何不试试,看看这最后一宝谁先找到?” 千云生见酒癫子摇了摇头,还以为他又有什么高见,谁知他竟然身形一动,就抢先窜了出去,大笑道:“既然阁下有这个兴致,那你我就比上一比,谁输了,谁就罚酒三杯!”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酒癫子果然疯疯癫癫,竟然抢跑这样无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不过他有黑泽妖龙在侧,自然不怕这个酒癫子能赛过他。反而他有意试一试自己的真实本事和这些十大恶人差了多少,因此祭出问心珠来就追了上去。 一边追也一边长笑道:“罚酒三杯岂不是要让阁下故意输给我了,应当是谁输了谁少喝三碗才对.....” 他们两人发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还在原地,等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早就已经袅袅的渐不可闻了。 ............... 云海城外,一叶扁舟之内,海面上平静无波,月上中天之际,无数的银辉洒了下来,照耀出一片海天一色的银灿灿的美景。 酒癫子躺在扁舟之内,舒服的呻吟道:“痛快啊痛快!这酒鬼三宝果然是酒中的至品!” 千云生也坐在扁舟的另外一侧,闻言微微一笑道:“阁下如此爱酒,难不成这酒鬼三宝也许久没有一齐尝过了吗?” 酒癫子瞪了千云生一眼,嘿嘿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酒鬼若是得了件好东西,是绝舍不得隔顿的吗?” 千云生听了酒癫子这么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笑着道:“这果然才是酒鬼才能说出来的话语,阁下既然看出我不是酒鬼,竟然还愿意来找我喝酒,恐怕绝不是仅仅喝酒这么简单的吧?” 酒癫子嘿嘿一笑,眯眼道:“你这人倒是有趣,看在你送我万年灵乳的份上,我就白送你一个消息。” “有人想要杀你,若要是你还不快走的话,那恐怕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千云生就像是心中早就有数似的,只是目光微微一凝,就笑着道:“既然阁下好心告知,那不如干脆说说到底是谁要我的性命?” 酒癫子见千云生这么问,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答非所问的拍掌大笑道:“我就知道阁下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绝对不会离开的。” 说完又捧起了酒葫芦,大灌了一口才道:“下面就是我要白送你的第二个消息了,阁下如果轻易不肯离开的话,那可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 千云生见酒癫子答非所问,倒也不恼,而是沉住气的眉毛微微一挑地问道:“何话?” 酒癫子癫嘿嘿一笑地道:“动手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 六五五 十招又如何 水镜前,九大恶人又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薄情书生听酒癫子把碰头的过程介绍完,忍不住拍案道:“妙啊!这一次酒癫子你看似疯疯癫癫的说了许多,但其实真要细品起来,又什么都没说。” “尤其是你告诉他马上要大祸临头,恰恰才是留人的最高明招数!若是他对咱们东海没什么想法,自然听了你的话语是跑得越远越好。” “但若是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恐怕你越是这么说,对方反而越是不肯走了。” 催命鬼显然也颇为赞同薄情书生的分析,冷笑道:“而且酒癫子你这句‘动手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也是极妙,看似掏心掏肺,但其实却又最是无用。” “难不成咱们谁动手的时候,还会留情不成?!” 催命鬼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袁蛇神一贯阴冷的脸上都有了点颜色,笑着道:“老十,这次派你出去倒是派对了,平时我们怎么就没见你的嘴皮子如此利索过!” 酒癫子则嘿嘿一笑,继续抱着他的酒葫芦,也不知是不是又喝得迷迷糊糊了。 猎命则在一旁冷冷的道:“既然对方没被吓走,那看起来就是对咱们东海有所企图的了。” “要不要我放些小东西过去,提前下些手段,包保他发现不了!” 谁知这次却是那个独臂道姑大概不忿竟然酒癫子拔了头筹立了头功,因此主动请缨道:“不就是探听消息吗,这又有何难!” “对方既然借着这生魂液的由头想来算计咱们,那咱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 说完对着聂三娘道:“明天还请聂妹子将这个黑面给请出来,我自会用言语挤兑于他,逼着他不得不与咱比试比试。” “只要我们言明点到为止,想来也不会惹得对方的怀疑从而打草惊蛇。这一次我亲自下场,还怕试不出对方的斤两来吗?” 众人都知道上一次就是冰仙子和酒癫子有些不对付,因此这一次见她发怒也阻拦不得。 再加上众人中也就是笑头陀亲眼看过对方出手,而且旁观和亲身感受又有不同。既然这个冰仙子愿意主动出手相试,大家自然也乐得其成。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再一次被聂三娘请进了青楼,只不过这一次的房间更大更好。 特别是顶上画的、梁上绣的、地上铺的,哪怕千云生这等见多识广、意志坚定的人,也颇有些靡靡之感。更不要说大部分浪荡公子了,恐怕人都还没走进来,骨头就已经酥了。 千云生正在揣测这个聂三娘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见得聂三娘主动贴了过来,笑着道:“公子还真是让奴家好等!公子还请过来,来见见这位是谁。” 说完主动扯着千云生的袖子,朝着里间而去。 就在千云生感慨,这女人的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前天还是冷若冰霜,今天就艳若桃花。怪不得等闲不识美人心,只道美人心易变。 千云生正这么暗暗自嘲,就见得转过来的内室中坐着一个独臂道姑。 这道姑面容保养的虽然还好,但是双颊间却微微已然有些下垂。再加上略高的颧骨和两条细细的斜眉,又更增她冷艳的气质。 大家进了内室,就听得聂三娘咯咯一笑道:“黑面你前天还说要成此事非大家同心协力不可,怎么样,我今天就将冰仙子给请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千云生笑着拱手道:“三娘放心,这生魂液别的不敢说,你那份在下绝不敢忘!” 聂三娘飞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又过来挽着独臂道姑道:“冰姐姐,你来把把关,看看这人还算不算把靠得住的?别又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主!”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这场景怎么有些奇怪,自己可不是来相亲的啊! 他这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最上首那个独臂道姑倒是冷笑一声道: “聂妹妹你这就有些痴心妄想了,咱们这云海城里全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魔人。你就是想从中间挑出个正人君子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独臂道姑一开口就是宛如刀锋,还真不傀她冰仙子的称呼。拱手道:“原来是冰仙子,在下倒是久仰了!” “只是这魔人中,虽然有满口胡诹之徒,但也有那一诺千金之辈。他们只是不屑于正道的那些假仁假义,才愿意也入我魔门罢了。” “像冰仙子在下就记得,曾经立志报仇并且还自断一臂。立誓不报此仇就不接回此臂,如此言出必诺,令在下听了,也颇为敬重。” “我等魔门既然有冰仙子这样的在,又如何会被人看轻呢!” 千云生当面一番明吹暗捧,终于令冰仙子面色稍霁,哼声道:“阁下倒是把我们十大恶人都了解了个清楚!” 冰仙子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聂三娘就扑哧一声笑道:“冰姐姐,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千云生闻言苦笑道:“三娘还真是说笑,在下可是一片赤忱而来,绝不是那种油腔滑调之辈可比。” “是吗!” 冰仙子再一次冷冷地道:“那我来问你,既然这生魂液如此要紧,我看你也不过是一元婴修为,你师父为何敢单独放你出来?” “就算这生魂液的配方你不知道,但是这路上你携带如此贵重之物,凭你的本事,就不怕万一有失吗?” 千云生轻笑道:“在下自然有师傅赐下的保命手段,这一点师太还请放心无虞。” 谁知冰仙子不依不饶地道:“刚才公子也说,我魔门也有重情重义之辈,那我等双方合作,自然得是以赤诚相见。” “固然碍于各人的秘密,公子的师门手段不好明言。但是总也不能光凭你空口白牙几句空话,就让我们彻底放下心来。” “老身倒是觉得,有些事情,还请公子说得清楚一些为好,这样我等自然才能放心!” 千云生没想到之前自己说聂三娘的话语今天倒是被冰仙子原样用了一遍,于是微微一笑道:“师太有所不知,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请胖头陀过来作个见证。” “在下第一天见胖头陀时,他就见我在城中动过手。因此对于在下的本事,自然可以请他来证明一二。” 谁知千云生这话依然让冰仙子摇头道:“这件事我倒是知道,那几个都是些宵小之辈罢了,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须知咱们这东海辽阔,公子若要是遇到了麻烦,恐怕只会比你在这云海城中遇到的棘手百倍。” “因此公子若不能露出点真本事、真手段来,让老身开一开眼。就算你能说得服老身,恐怕也说不服另外几个。” 千云生眉头一皱,暗暗开始感到了有些棘手。 不过他显然也不可能被这点困难就直接吓倒,因此干脆直接抱拳道:“那不知道师太觉得,此事到底如何处理为好。总不能我一动手,就把三娘这富丽堂皇的所在拆了吧。” 冰仙子见千云生终于上钩,眉目一立的道:“这有何难,就请聂妹妹帮忙找一块地方,咱们点到为止,由公子接在下十招如何?” 六五六 文斗定胜负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冰仙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笑着摇了摇头道:“正所谓刀剑无眼,动手之际万一拿捏不住分寸,不管是伤了谁都不好。” “而且冰仙子乃是未来大家合作之人,更加是不要伤了和气。更何况仙子乃是天仙般的人物,在下一个粗人,与仙子动手动脚更不合适。” “不过仙子说得有些道理,既然仙子有意考较,不若大家就文斗如何?‘ “文斗?” 千云生把独臂道姑一顿吹捧,又把自己说得极为的谦虚,搞得冰仙子也不好立刻翻脸。只得皱眉问道:“这怎么个文斗之法?” 千云生见对方果然中招,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要知道他一身本事可都在黑泽妖龙身上,搏命的时候,黑泽妖龙出手自无不可。反正事后只要将对方挫骨扬灰,自然就不怕这秘密泄露了出去。 但是这般近距离过招,那是万万藏不住黑泽妖龙动手的痕迹的。 因此千云生才故意先用好话将这个冰仙子挤兑住,然后才设了个圈套给这个独臂道姑钻。 千云生见独臂道姑动问,微微一笑地掏出两个傀儡出来,朗声道:“在下对于这傀儡之术倒是有些心得,不如我与师太各持一个傀儡,大家用傀儡互相比斗拆招。” “这样一来既能不伤了和气,也能对于大家的本事看出一些端倪。就算收不住手想来也无大碍,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聂三娘在一旁好奇地道:“这傀儡会不会太死板了一些,恐怕进退之间难以转寰如意,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失去了比斗的意义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双手两道灵气涌出,各裹上一个傀儡,不一会儿这两个傀儡就在聂三娘和冰仙子的面前“兵兵乓乓”地激烈打斗起来。 甚至不仅如此,双方还能发出一些缩小迷你版的功法出来,竟然和真人打斗有着七八成相像。 千云生表演完了,将两个傀儡一抛,自是去给聂三娘和冰仙子检查,自己则颇为自傲的笑着道:“不知在下这一手傀儡之术,还能不能入得两位的眼去?” 冰仙子将千云生的傀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虽然她面色有些难看,毕竟没有达到逼迫千云生出手的目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傀儡炼制的果然高明,竟然已经有了一丝“灵性”。 大概聂三娘也想偏帮这个独臂道姑,因此勉强找了个理由道:“虽然黑面你这一手傀儡之术确实让人惊讶,但是这两只傀儡可不一样,那岂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千云生哈哈一笑,从储物袋中又掏出一把傀儡,从其中捡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傀儡来,把其中的一只直接抹去了自己加在上面的神识烙印,笑着递给冰仙子道: “这些都是在下闲暇时的戏作,倒是唐突了两位佳人了。” 这一只傀儡已经被我抹去了神识,冰仙子只要将自己的神识烙印进去,就能如同指挥法宝一般,毫无阻碍了。 要是这头傀儡冰仙子喜欢,比试结束之后,就送给冰仙子就是! 冰仙子没想到千云生考虑的倒是颇为细密,竟然滴水不漏,不给自己抓到什么把柄。只得哼道:“还请聂妹妹安排一处场地才是。” “这是当然!”聂三娘见冰仙子答应下来,只得嫣然一笑。 她之前虽然不是这个准备,但是文斗的场地更加容易,不一会儿就整出一块像样的地方来。 她让千云生和冰仙子各站两头,自己则站在中间权充裁判。美目从两个人的身上都扫了扫,发现双方全都准备好了,才深吸一口气道:“开始!” 聂三娘这边话音刚刚落下,那一边冰仙子的傀儡就“唰”的一声,动了起来。 只见这傀儡手上一柄小剑,速度极快的就朝着千云生的小人傀儡点了过来。 千云生心中暗惊,没想到冰仙子表面上冷若冰霜,动手之际竟然如此狂暴,就宛如平地刮出一阵暴风雪似的。 而且更让千云生惊奇的是,对方虽然是第一次指挥这种傀儡,但是却就像是毫无妨碍似的,傀儡的动静之间,指挥的简直一点都不比千云生这个正主差! 千云生见对方攻势凌厉,更加沉住了气。只见他表面上手势一变,指挥着自己的傀儡小人暂时避了对方的锋芒,神魂中却对黑泽妖龙道:“黑泽助我!” “看我的!” 如果双方是正常的出手比斗,黑泽妖龙只要是这么一出手相助,对面立刻就能发现端倪。 但是现在冰仙子被千云生的言语挤兑住,双方只能用傀儡小人相斗。那对于千云生来说,自然是可以放心大胆的让黑泽妖龙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更何况黑泽妖龙乃是炼虚境界,比场中的聂三娘和冰仙子的化神境界都要更高,因此更加是不怕她们发现。 只见得黑泽妖龙稍稍使力,立刻千云生的经脉中的灵气马上就鼓荡起来,连带着傀儡小人也凌厉不少。 而冰仙子的傀儡小人则一上来就是招招势大力沉的招式,显然她是想用自己的化身境界欺负千云生这个元婴境界。 但是双方滚滚拆出一百来招后,冰仙子惊讶的感觉到,对方虽然灵气不强,但是气脉悠长,竟然有种源源不绝的感觉。 这一发现让冰仙子大吃一惊,要知道照说她身为化神的一方,应该是更有优势的一方才对。 但是为什么双方甫一交手,竟然让她有种她会更快的后劲无继的感觉来! 冰仙子立刻就发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眉目一竖,招法上更加是疾风暴雨的狂攻起来。 但是她令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守的无比的严密,只见千云生的傀儡小人使出一套绵密无比的剑招出来。 这剑招上还仿佛有着一股粘劲,时间稍微一长,冰仙子竟然有种不自觉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傀儡小人,要被对方引动起自己剑势的感觉来! 千云生见终于将这个冰仙子的剑招控制住,他不由得暗暗满意。 黑泽妖龙虽然暗中出手帮忙,但是它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夸张。毕竟自己只是个元婴而已,要是突然的爆发力能超过化神,那岂不是奇怪来哉。 而且这个冰仙子也不知是什么传承,竟然攻势极其凌厉,宛如狂风暴雪似的,甚至给他一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不过千云生倒是暗暗感激,自己在雷音寺偷师的这段时间,一下子让他的眼界、见识提高了许多。 就像现在,虽然这个冰仙子出手极其的凌厉。但是落在千云生的眼中,起码在雷音寺中,就有不下数种绝学,攻势之凌厉,还在冰仙子的这套剑法之上。 因此千云生放心的将诃摩伏魔指的指招化入剑招之中,毕竟这诃摩伏魔指也是雷音寺的绝学,论精粹程度也不在千云生知道的那几种攻击凌厉的绝学之下,自有别的一般功法不具有的气度。 再加上千云生得了黑泽妖龙的辅助,哪怕就算是眼前表现的灵力不如冰仙子。但是因为双方都是在傀儡上施展,自然比实际来说还是打了折扣,所以他招法上的精妙也足以弥补这种差距。 因此现在场中的比斗感觉,就宛如冰仙子这边是冰冷刺骨的雪花、旋转不已的锋利刀片被巨大的狂风刮带起来,宛如无处不在的暴雪,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气息刮满全场。 而千云生的傀儡小人,就好像是漫天风雪中的一块顽石。 任凭对方都快要将空气都冻结起来,但是它还是岿然不动的就在自身的三尺之内,有板有眼的一招一划,轮转无休,就好像外面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它的出剑一般! 六五七 脚力大比拼 “不打了!” 千云生不知道又斗了多久,冰仙子突然把傀儡一丢,就气鼓鼓的飞出了窗外。 这让他不由得一愕,照说打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还是聂三娘嫣然一笑的凑过来道:“公子果然好手段,竟然连冰仙子的冰瀑剑法都奈你不得,看来公子的传承极其了得啊!”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在下一心比斗,没想到倒是恶了冰仙子。早知就相让两招了,回头还得请三娘为在下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大概是千云生刚才的表现让聂三娘也对他刮目相看,笑着道: “我看冰姐姐这场闷气恐怕不是立马能劝好的,不如我们先去办别的事情。等两天想来她的气消了,我再来找机会劝她就是。” 千云生好奇问道:“哦?还有何事?” 聂三娘笑着道:“还有一个人,他也想见见公子,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不过他现在还见不得太阳,却要麻烦公子移步了!” 千云生听完,心中有底,微微一笑地道:“听三娘这么说,莫非是十大恶人中,那传说一年之中只能行动半年的万年尸王夏公候?” 聂三娘早就对千云生对于十大恶人的熟悉见怪不怪了,因此笑着道: “那夏公候别的好东西倒是没有,不过几枚阴果还算不错。我这次应该能借着公子的光,也过个嘴瘾了。” 千云生拱手道:“三娘倒是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约到了十大恶人中的两人。既然夏公候有闲,那咱们还不快去!” 两人既然说定,就立刻不耽搁的飞到了云海城外。聂三娘见千云生踩着一颗普普通通珠子仙器,似乎是佛家之物,对于笑头陀所说他是佛鬼双修更感兴趣了。 只见她眼珠一转地道:“夏公候已经在小尾屿上相候,既然公子也知道那处地方,那我们就比一比脚程吧。” 说完拿出一杆翠绿色的笛子出来,袅袅一吹,不一会儿就从海中冒出一头庞然怪兽出来。 千云生定睛一看,发现这虬毛怪兽竟然也有化神修为。只见它龙面牛身,还长着四只马一样的蹄子,和鹿一样的尾巴。 只见这怪兽一听到聂三娘的笛音召唤,竟然把水面直接踏开,宛如奔跑在平地似的,冲了出来。 千云生看这怪兽有些恍然,没想到竟然是怪兽猰貐,看来聂三娘平时就把这猰貐养在海底,任他自去觅食修炼,有需要时笛音一招就自能唤来。 聂三娘把笛子一收,坐到这猰貐身上,转过头来笑着对千云生道:“我身下这头猰貐兽踏海分波,神俊无比。公子可要快些跟上,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千云生虽然脚下踩着的是问心珠,但是他可是有黑泽妖龙环伺左右,自然不会怕跟一头化神怪兽比拼脚力。 不过他得了冰仙子的教训,还是谦虚地道:“三娘你身下神兽如此神俊,在下这还没比就恐怕已经输了。” 聂三娘大概也颇为得意自己身下的这头猰貐怪兽,银铃般的一笑道: “公子可不要欺瞒奴家了,谁不知你一招尽收两化神十元婴。这样吧,公子要是能胜过奴家,回头我就帮着你多劝劝夏公候如何?” 千云生其实也只是嘴上谦虚而已,他知道这会要是示弱恐怕只会让十大恶人看轻。 既然聂三娘这般有言在先,他自然就没了顾忌,笑着拱手道:“既然三娘这么说,那在下就勉力一试了。” 聂三娘一驾身下的猰貐怪兽,当先奔出,笑着道:“那公子加油,可不要被在下这头猰貐丢得太远!” 千云生有黑泽妖龙在,自然并不着急。而是由着聂三娘驾着猰貐怪兽抢先奔去,才微微一笑,驾着问心珠不徐不疾的跟在后面。 聂三娘本来的想法,觉得千云生虽然是元婴修为,就算有什么本事,想来恐怕也都是在争斗上能越级挑战罢了。 但是这飞遁之事,更是讲究修为灵力。聂三娘暗想,不管对方本事如何了得,但修为也就是一个元婴,自己身下这头化神的猰貐怎么也不可以输了他去。 因此她还特别嘱咐猰貐不要跑得太快,以免让千云生不要输得太惨。 谁知道她身下的猰貐怪兽脚下丝毫不停的一路狂奔,本来看着已经把千云生甩到都快要看不到了。没想到又跑了一会,对方竟然不徐不疾的又在慢慢拉近距离。 这一发现让聂三娘顿时眉目一皱,干脆吩咐猰貐道:“不要留手了,拿出全部的本事吧。” 那头猰貐怪兽点了点头,眼睛中露出了人性化的一瞥,看到身后的千云生已经隐隐能看到他的轮廓了。 于是不再犹豫,长嘶了一声,脚下立刻就冒出了四团风雷。而猰貐怪兽踩着这四团风雷,顿时就速度快了一倍,猛然朝前窜去。 千云生见对方的猰貐怪兽竟然又再一次提速,不由得笑道:“黑泽,对方看来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了,那咱们也不要让他们失望。” 黑泽妖龙哼声道:“主人你就看好吧!” 说完只见得问心珠光芒一涨,竟然又跟了上去。 猰貐怪兽猛然又跑了一阵,聂三娘发现,没想到不但没有预计中的把身后的千云生甩脱,反而对方竟然还能不徐不疾的跟着。 似乎自己快些对方也能快些,自己慢些,对方也会慢些,好像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让聂三娘不由得杏眉一竖,暗道别的本事也就罢了,难不成自己这最为自傲的猰貐怪兽也会输给你去? 想及此处,她身上灵力一动,浑身的灵力竟然和身下的猰貐怪兽结合在了一起,使出了人驹合一的秘术。速度再快了一倍,宛如海中的一颗流星似的,身躯几闪之间,就跑出了老远。 就这样又飞了半日的功夫,在聂三娘的神识中,千云生终于渐渐的越来越淡,最后彻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神识中。 这让聂三娘微微得意起来,暗道你就算有个好师傅和优秀传承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娘我压在身下。 其实这也是散修和世家子弟或者名门大派之间常有的矛盾,散修总觉得名门大派得来的东西似乎并不全是自己努力所得,因此时常就会有和世家子弟别一别苗头的心思。 其实聂三娘不知道的是,她下意识也有这样的心态。因此,自从误以为千云生也是某个世家子弟之后,自然也有意无意的就想要和对方暗暗比较。 就这样,聂三娘见千云生彻底没了踪影,干脆就不急着那么快的催动身下的猰貐怪兽,反而是哼着小曲又飞了半日,才终于飞到了小尾屿上。 就在她得意的将猰貐遣开,自去海中觅食不提,自己则驾着绿笛朝着小尾屿上飞去。 没想到让她心中滴血的是,千云生竟然早就笑意盈盈的站在岛边等着自己了。 这发现让聂三娘不由得面色一黑,就见得千云生拱手道:“三娘的神驹果然极快,在下差点就赶不上了。还好老祖亲手绘制了一张疾风符送给在下防身,这才勉强赶上三娘。” “在下也就比三娘早到了一柱香的时候,差点就输给三娘了。” “二世祖,败家鬼.....”聂三娘一面在心里小声的咒骂千云生在那里得瑟,心中暗道他就是故意的。一面发作不得的冷哼一声,臭着张脸,就当先朝着岛上飞去。 六五八 忘生果淬体 千云生跟着聂三娘来到小尾屿上,本以为这里应该是阴风阵阵、凄风苦雨,最不济也是无比荒凉才对。 没想到这里竟然鸟语花香,一派人间仙境的模样。 聂三娘也不知怎的调整好了心情,这会又变得巧笑倩兮地道:“夏公候你这洞寰福地倒是越来越有些模样了,上次来可还没有这么多蝶飞鸟鸣。” 这会的夏公候也不再是绿毛僵尸的样子,反而是高冠博巾,宛如当世大儒似的。一颗重枣般的脸庞大笑道:“有贵客临门,我这怎么也得弄得像样一些才是。” 千云生也笑着拱手道:“聂仙子提得突然,在下上门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正好在下手里还有两瓶生魂液,想来对夏公候也颇有用处,还请夏公候笑纳。” 夏公侯和聂三娘见千云生一出手就是两瓶还算珍贵的生魂液,不由得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这个黑面并不简单。 还是夏公侯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又鬼魅般的取出三枚紫皮黑芯的灵果出来,放在盘子之上,对着千云生笑着道:“正好老夫的尸藤之上又结出了三枚忘生果出来,诸位倒是有福了,且来尝尝。” 夏公侯将这灵果拿了出来,就连千云生也不由得脸色一喜的道:“这难不成就是每食一粒就能令我等鬼道中人淬体一次的忘生果?” 夏公侯哈哈一笑,得意的摇了摇头道:“倒也没有传得那么神奇,也就第一枚还有些用处。还要看阁下的功力如何,若是阁下功力过于深厚,那想要仅靠此果就一次将淬体完成可就难了。” “而且这忘生果淬体的效果是一次比一次还差,像老夫这样食个八粒十粒的可就没了任何效果,否则老夫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待人。” 千云生点了点头,捡拾了一枚起来,不动声色的用胡家的辨毒之术查探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忘生果,不由得放下心来正待服下。 突然间他发现夏公侯和聂三娘都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让他不由得留了个心眼,心中暗暗呼唤黑泽妖龙和阿古做好准备,然后才微微一笑,将这颗忘生果丢进了嘴里。 果不其然,只见得这忘生果竟然入口即化,迅速就化成了一道黑线朝着自己的丹田中灌了进去。 而且这黑线看似只有一丝,但是却极其的坚韧,就算是入了千云生的腹中,竟然还宛如一缕凝胶似的,就算是被千云生的灵力包裹,但还是丝毫都无法化开。 千云生眉目一皱,还没来的及思考这忘生果有什么古怪,只见得这黑线一进入千云生的丹田之中,竟然“轰!”的一声,宛如烈火烹油一般迅速就在千云生的丹田中猛烈燃烧起来。 “不好!” 千云生只觉得从自己的丹田开始,修炼鬼道功法这么多年,早就积累在身体深处的无数鬼气,竟然全都宛如烧沸的水一般开始蒸腾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鬼气竟然全都往丹田里汇集过来,看来这忘生果果然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竟然对于这些陈年暗苛也都有用。 要知道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些散布在周身的鬼气也是鬼修的一大隐患。 他这一次晋级元婴之所以如此困难,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幅身体鬼气深重,以至于才引来了厉害的天劫和域外天魔的窥视。 因此夏公侯的这粒忘生果对于千云生来说,不吝于一颗大补的丹药。 若是千云生能借此果将自己体内的深重鬼气拔除掉一些,令他的躯体复阳,那对于他未来的修炼和渡劫化神可都是大有好处。 不过刚才夏公侯和聂三娘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他多了个心眼,忘生果有这么多的种种好处,这个夏公侯怎么会有如此好心平白给自己享用,仅仅是自己拿出了两瓶还算价值不菲的生魂液? 因此因为他自己心中有了这根弦了之后,当他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中的鬼气竟然全都被搅动起来,而那忘生果的威力竟然还像是无穷无尽的时候,千云生终于恍然过来。 这哪里是夏公侯好心送忘生果给自己服用,他分明就是想要借这枚小小的忘生果来窥探自己的实力。 要是按照自己展现出的一招剿灭二化神十元婴,还有力压冰仙子、聂三娘的本事,恐怕这一枚忘生果绝不可能帮着自己淬体完成。 千云生想明白了这点,哪里还敢怠慢。毕竟自己的这次淬体可以不竟全功,但是底细这种事情,他是绝不能被对方窥探了去的。 因此千云生一待自己丹田内的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立刻在神魂中就急切的大喝一声:“黑泽妖龙、阿古,动手!” “是!” 黑泽妖龙和阿古早就等在一旁,听千云生一声命令,同时张开大口,立刻就将那流入丹田中的忘生果的汁液大半全都引入了自己的体内去。 这么一来,千云生的压力立刻就大大的减轻了许多。 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绝不会如此浪费的使用这枚忘生果。 毕竟能够淬体的机会特别是对于鬼修来说,无比的珍贵。像千云生修炼到现在,还有宫小月掌管这么大的商路,竟然也没遇到过一次,就可以知道这个忘生果的珍贵了。 因此大部分人得了这忘生果是宁愿浪费一些,也要好好的将自己的身体彻底的淬炼一遍。 但到了千云生这里,竟然还愿意将如此珍贵的忘生果的大部分分给了自己的灵鬼和鬼仆。 恐怕如此这会正坐在外面的夏公侯知道了千云生的做法,也会心痛的吐血吧。 就这样,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千云生就嗖然睁眼,笑着道:“这忘生果果然神异,我这会竟然已经觉得好了许多。” 夏公侯聂三娘本来就是有意想借着这忘生果试探千云生功力的深浅,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千云生身为元婴,竟然用了比他们第一次服用忘生果还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 那岂不是说,千云生的一身实力竟然比他们两个化神还要深厚? 这一点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千云生其实也有些暗暗后悔,暗道自己玩得有些大了。当时因为忘生果的威力源源不绝,所以千云生担心自己回头控制不住,所以就给黑泽妖龙和阿古多分了一些。 但是他哪里想到这个忘生果前面凶猛,但是嘎然而止的时候,也极为的迅速。 以至于千云生有些判断失误,竟然只淬体了一半而不是他预想的三分之二,就睁眼开了眼来。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哈哈笑道:“痛快啊痛快,在下练的这九转魔天功需要将功法九转,每精粹九遍才能升一小级。” “因此,一身灵力才能睥睨群雄。没想到夏公侯你这忘生果竟然有如此神效,淬体的同时还帮着在下又精粹了一小半的灵力,这一下在下再升一小级,恐怕又能省数年之功了。” 千云生这么主动一说,顿时令夏公侯也有些惊诧地道:“公子你练习的竟然是那号称天下最慢的九转魔天功?” 说完点了点头道:“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公子仅仅是刚刚晋级元婴,竟然就已经有堪比化神的身手了。” 六五九 月圆夜之约 千云生在小尾屿上与夏公侯相谈甚欢,夏公侯还主动索要了每个月三瓶的生魂液的量,才又和聂三娘两个回到云海城。 这一次他们又和笑头陀把生魂液的事情定了下来,聂三娘才笑着道:“袁老大远在外海,黑面你要是想见他倒是要有些时间了,我先去安抚一下冰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千云生拱手道:“三娘自去,我正好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借用地火室几日,希望我出关之日,就能听到三娘的好消息了。” 聂三娘神秘一笑,又唤出猰貐兽来,自去不提。 而千云生这边目送聂三娘离开,神色一凝的道:“咱们还有几日时间?” 问心珠早就算好了时间,接口道:“只剩最后一日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这个空空儿要怎么出手。” 说完租了一件地火室进入其中,把禁制全都打开,然后冷笑道:“这个空空儿倒是托大,竟然最后一日还不动手,难道真当咱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黑泽妖龙也沉声道:“莫不是这个空空儿实际上只是在云海城中吹得挺大,否则为什么我们来云海城之前,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呢?”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也不能就这么武断,从咱们呆在云海城的这些时日看,似乎是有人故意将这个空空儿的消息隐藏了下来似的。”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个人提到空空儿的时候,全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这个空空儿在云海城,就像是某种禁忌似的。” 阿古有些不耐烦的道:“是不是这个空空儿实在是太无赖,打也打不到,防也很麻烦,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得罪于他?”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道:“倒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就算这个空空儿再怎么能偷会盗,要是十大恶人联起手来,也没道理拿不住他才对。” “我就不信,他们跟空空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会一点他的把柄也抓不到。” “更何况还有这个赛神医在,那么多人都堵在赛神医的门口,想来也不是毫无道理。” 大家越说越觉得没有头绪,似乎一切都让他们摸到了一点边,但似乎又一切都差了那么一些,总是让他们感觉离着真相还很远。 他们在这里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头绪来,最后还是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道: “不管了,既然还剩半天时间,黑泽,你就将那盒子拿出来。我们再来布置一个阵法,看对方到底准备如何来偷。” 黑泽妖龙闻言身躯一摆,就把那小盒吐了出来,千云生看了看这个千机盒一切完好,上面自己的阴魂手段也丝毫没有破坏。 于是他冷冷一笑,捏住盒子,就准备用摄魂幡和问心珠再布置出一个阵中之阵出来。 不过千云生将这盒子一捏在手上,就突然脸色一变地道:“不对!这个盒子的重量怎么轻了那么一点?” 大家都一阵诧异,尤其是黑泽妖龙,不信地道:“不可能吧,这盒子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呆在我的肚子中,我每过半天时间,都要检查一遍这盒子是不是完好,绝不可能有人能动得了手脚。” 千云生脸色一黑,也不急着答话,而是将这千机盒一层层打开,赫然发现,这其中哪里还有什么培婴丹的踪影! 反而是里面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道:“月圆之夜,与君之约,卧龙滩前,莫疑莫却。” 千云生见了这张字条,哪还不明白过来,一拍大腿道:“是了,我们全都被空空儿骗了。他分明是见我们用这千机盒能隔绝神念窥探,所以早就已经出了手。” “亏得我们还傻傻的在千机盒外做了这么多手段,分明他根本都不用突破千机盒,就能拿到这培婴丹的。” 黑泽妖龙有些惊诧地道:“从来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完全无视了千机盒而出手的本事。这个空空儿要是能有如此手段,倒实在是吓人了一些。” 问心珠也有些郁闷地道:“我们之前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千机盒上,再加上千机盒隔绝神念的特性,从来没有想过朝着这千机盒内看上一眼,总是觉得对方再怎么样也要把千机盒偷了去才行。” “看来这个空空儿手段果然高妙,竟然偷了东西不算,还塞进来一张纸条。怪不得就像那个胡老儿说的,咱们东西被偷了,还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被偷的!” 千云生也有些叹服地道:“这世上果然是异人辈出,既然允许咱们有天道种子这样的后手,自然也得允许别人有咱们不知道的本事!” 说完斗志也被这个空空儿激发了出来,冷笑道:“这一次来云海城能见到如此异人,倒是不枉咱们来东海走一遭了。” 问心珠听出了千云生话里的意思,惊讶地道:“难不成咱们要去赴这个月圆之约不成?” 千云生哼声道:“去,为何不去,再说了,你以为咱们不去,对方就会放过我们不成?” “若是咱们想要继续在云海城混,甚至把假冒的圣祖令炼制出来,那这个空空儿就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 “否则你们以为咱们就算是当个缩头乌龟,这个空空儿真正有事情找上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能躲开不成?”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了点头,千云生又分析道: “再说了,到目前为止,这个空空儿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偷盗的本事强些,当面对敌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绝不可能胜得过黑泽妖龙去。” “咱们既然有黑泽妖龙和天道种子两大后手,我倒不信对方能设出什么让我们必死的圈套来。” “而且你们难道忘了,这一次咱们前来东海,小月可是给我们准备了不少胡家的使毒手段。” “咱们之前只是在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身上试了一点,真正的本事还没有施展出来。” “这个月圆之约要真是一个陷阱,就算对方想要把我们囫囵吞下,我们也能崩掉对方几颗牙!” 大家这次被空空儿偷了东西,都有些不太服气。再加上千云生这么一打气,更加磨拳擦掌起来。 这个出主意道:“这个约既然咱们一定要去,那这后手我们怎么也要准备的充分一些。” “我觉得不如趁现在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多炼制点替身傀儡出来,这样一来对方就算再有什么阴谋诡计,想来大部分都可以用替身傀儡来挡住。” 那个出主意道:“我们还可以像在天南小世界一样,在外围偷偷设立几个传送阵法来。一旦天道种子被克制住,咱们也不至于彻底的束手无策,依然还能跟他们周旋。” 千云生综合一下众人的意见,点头道:“大家说的都很对,那这一次就让我们再会一会这个空空儿去!” 六六零 谜题接迷雾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月亮最暗的那天,往往是一个月中最灰暗的一天。而月亮最亮的一天,会不会是一个月中最好的那一天呢? 千云生花了十天的时间,才从地火室中走了出来,这比他预计的时间多了起码三倍。 他又花了七天的时间,才慢慢赶到了这片卧龙滩前。前面的十天他不眠不休,后面的七天他表面上是在赶路,实际上也依然是不眠不休。 于是当他终于赶到卧龙滩前,看到天上挂着的那一盘满月的时候,才像是从某种状态里面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道:“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月色下,卧龙滩那银白色的沙滩宛如女人那温柔的脸,露出了它最妩媚的一面。 滩前的微风更像是女人那吹气如兰的呢喃,轻轻地咬在人的耳边低低浅吟。 千云生走上海滩,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站在那里。这个人待他走近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忽”地转过身来,对着千云生嘿嘿一笑。 千云生虽然早就知道是谁,但还是眉头紧皱地开口道:“酒癫子!莫非你也是被人邀请来的?” 酒癫子嘿嘿一笑,绕着千云生转了三转,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好来,为何少主人倒是对你颇感兴趣?” 千云生目光一冷,皱眉反问道:“少主人?” 酒癫子这会也不喝酒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摇了摇头道:“你也莫要问我,我也不知少主人为何要约你前来。等会等少主人到了,你自去问他就是。” 千云生看着这里,也不像他以为的会有什么陷阱,不由得满腹疑团。还想再问时,突然就见得酒癫子扬眉道:“来了!” 他朝着酒癫子望去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就见得天边出现一个宛如大鹏般的黑影。这黑影越飞越近,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身形来。 千云生见到此人不由得眉头更加紧皱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飞过来的人,竟然是笑头陀。 笑头陀倒是对于见到千云生并不意外,反而哈哈大笑道:“少主人倒是有趣,那么多自己人不找,反而找了你这么个外人。” 酒癫子也嘿嘿一笑道:“他大概是最没有可能跟云海城里的这些人有瓜葛的了,少主人找上他来,我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千云生被他们两个说得更加是一头雾水,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自己心中的第一个疑问,拱手问道:“诸位口中的这个少主人,可是空空儿?” 酒癫子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我们倒是有心认少主人为主,但是可惜他却从来不愿意受这些束缚。他只肯与我们平辈相交,因此这声少主人,其实在他那里是从来都不认的。” 千云生被酒癫子这番绕口令般的话说得有些头疼,不过他总算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空空儿看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人了。 于是他再次问道:“诸位既然与空空儿关系如此深厚,想来他为何邀我前来应该诸位也是知道一二了?” 谁知道笑头陀哈哈道:“少主人行事一向神秘,他为什么邀请阁下前来,我等委实不知。不过他既然邀你前来,那大家就是友非敌,还请阁下放宽心等待就是。” 千云生不由得心中疑云更重,暗道空空儿不过一介元婴,何德何能能让云海城的两大恶人都向他俯首? 更何况若是空空儿能令两大恶人都恨不得委身成为他门下走狗,那岂不是说,这个空空儿实际上对于整个云海城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千云生念及此处,越想越觉得答案极有可能极其的惊人。因此心思一动,干脆就将黑泽妖龙招了出来,跟在自己的身边,望着笑头陀厉声笑道: “这么说来,我一入云海城,诸位就知道我其实是有一头炼虚级的鬼仆了?” 笑头陀知道千云生在担忧什么,哈哈笑道:“阁下放心,虽然我们十大恶人同气连枝,但这等涉及阁下机密的事情,自然我等也不会轻易为阁下泄密。” “因此除了我二人外,别的几大恶人应该还是不知道阁下是有着一头炼虚级的鬼仆的。” 酒癫子也在一旁嘿嘿一笑道:“二化神、十元婴,阁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说实话要不是笑头陀早就知晓,哪怕他在你旁边,也恐怕要给阁下忽悠过去了。” 千云生闻言摇头苦笑,他自以为自己做得还算机密,没想到落到有心人眼里,其实早就被看了个通透。 怪不得老话说强龙莫压地头蛇,就光这信息之间就很难对等。就算你能泛泛知道人家的关系,但到底里面是如何的盘根错节、错综复杂,那就绝不是外人短期之内能搞得明白的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让千云生稍稍安心的是,似乎他们还真是似友非敌。否则就光一个黑泽妖龙的消息,只要他们稍稍透露出去,那他很多牛皮就都说不圆了。 亏得自己之前还在夏公侯面前还吹自己是什么九转魔天功,要是被夏公侯知道了自己是被自己的鬼仆和灵鬼分担了忘生果的淬体效果,大概也会笑自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吧。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远处又有了袅袅的歌声传来,这歌声竟然颇有些荡起回肠般的江湖味道。 他细听这歌词,只听得歌词中隐隐有豪情、笙箫、寂寥、晚照,似乎还有那恩怨、挥毫、逍遥、勾销。 竟然短短一首曲中,既有了隐隐出世的仙人风范,又包含了世俗烟火的侠客豪情。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了白云聚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的慨然之感。 千云生这边还在侧耳细听那袅袅歌声,反倒是笑头陀和酒癫子两个兴奋地开口道:“少主人到了!” 两个人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半空中人影一闪,空空儿的身影竟然已经笑盈盈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会的空空儿已经不复千云生初次见到的邋遢模样,反而一身白衣似雪,踩着清风飒沓而来。 不过虽然他身姿如龙,眉宇间却还是逃不出惫赖的模样,一见到千云生,就笑着拍手道:“之前那一赌,阁下可是输了。”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空空儿还是小孩心性,竟然如此在乎输赢,笑着摇头道:“在下倒是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阁下到底是怎么把这培婴丹给偷去的?” 空空儿嘻嘻一笑,将那颗培婴丹丢还给千云生。然后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是突然面容一正,规规矩矩地向他施了个大礼道: “有件大事还未向贵客言明,就将贵客卷入其中,还请贵客莫怪。” 空空儿这突然一礼,更加是让千云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还礼道:“阁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六六一 谁人是敌手 空空儿倒是并不急着回答千云生的疑问,而是笑着道:“阁下既然设局杀了向杀,想必定然是对这云海城有些想法,但不知阁下对于云海城了解多少?”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一照面就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也暗暗自省自己这段时间似乎太过顺遂,以至于只是听说云海城有了南明离火就动了心思,倒是还没有好好的认真调查过一番。 因此他诚心诚意地道:“倒是未曾详知,还请诸位解惑!” 空空儿微微一笑,指着笑头陀道:“要不请头陀来给公子解释解释吧。” 千云生目光朝着笑头陀望去,笑头陀则朝着空空儿拱了拱手表示尊敬,才朗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咱们这云海城之所以能矗立在东海妖族的深处,一切都还是要拜盗怪所赐。” 千云生吃了一惊,惊异的道:“莫非头陀说的,乃是当年威震我人族的一拳、一刀、一剑、一针、一枪、一鞭、一手、一耳中的一耳吗?” 空空儿见千云生提起旧事,轻轻摇头道:“子孙不孝,难得还有人记得家祖的威名。” 千云生这才恍然,怪不得空空儿一身本事如此了解,原来是盗怪家传。 传说这个盗怪乃是一个天生哑巴,所以反而成就了它一双绝伦世人的双耳。而且除了这个盗怪本事高强,盗术无双之外,最为世人称奇的就是他亦怪亦邪的作风。 没想到万年袅袅,竟然他在东海还有一路传承。 千云生知道了空空儿的传承,顿时肃然起敬地开口道:“阁下竟然是盗怪一脉,还真是令人惊诧。” “既然这云海城都是拜盗怪所赐,应该也算是阁下家传,那为何又被外人窃居了去呢?” 酒癫子在一旁哼声道:“谁说是让旁人窃居了,只是少主人不耐打理罢了。” “我等表面上十大恶人互不统属,实际上,我等当年都是受了老主人的大恩,都曾立誓要尽力竭力辅佐少主人的。” “因此少主人才将这云海城交给我等十人打理,还安排了赛伯从中联系。” “只是有些人代管的久了,产生了错觉,开始真的当自己是主人来。甚至还觉得少主人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千云生这才恍然,自己原来搞了半天,无意之间踩进了一个争夺云海城归属的漩涡之中。 这让他不由得对着空空儿皱眉道:“我记得阁下当时在极火妖虾处,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我和黑泽妖龙要对向杀下手。” “但是阁下不仅没有出声提醒向杀,反而还有意将他诱出。莫非在那个时候,阁下就已经确认这个向杀就是图谋不轨中的一个了?” 空空儿微微一笑道:“其实偷出鵸鵌之羽,乃是我看到黑泽妖龙之后的临时起意。本来我只是跟踪向杀,想要将他身后的幕后黑手揪出而已。” “不过自从看到了阁下后,我倒觉得,揪出幕后黑手这件事情,倒是阁下来做反而更好。因此我才顺水推舟,乔装改扮将向杀诱出,顺便又和阁下打了个小赌。” 千云生终于大致明白过来整个事情的经过,更加有些摇头叹息。原来自己忙活了半天,跟人还打了个莫名的赌,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被人当枪使唤了。 这让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阁下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出手帮你?” 空空儿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阁下图谋我云海城什么,但是你觉得没了我们的帮助,你能安稳的在云海城立住脚不成?” “最起码我们只要把你这鬼仆的事情稍稍抖露一些,阁下在这云海城就没现在那么容易活动了吧?!” 千云生还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吓住的主,闻言大笑道:“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而已,难不成我真的要走,你们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空空儿见了千云生的表现,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的拍掌,对着另外两人道:“怎么样?我就说此人绝不可能是和那些人一路的。” 千云生一愕,就听得笑头陀也哈哈道:“阁下刚才要是痛快应承下来,我们反而要对阁下有所怀疑了。” 酒癫子也嘿嘿笑道:“我酒癫子别的会看错,这喝酒上绝对不会看错。阁下虽然不擅喝酒,但是喝酒时毫不矫揉造作,这一点倒是骗不了人的。” 千云生平时自负智计过人,结果眼前这个空空儿从不按常理出牌,顿时让他有些无处使力之感。不由得苦笑道:“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是在下不知道的?” 空空儿摇了摇头,而是笑着道:“既然要跟阁下打赌,事后我们怎么会不花些功夫对阁下调查一番。” 接着指了指眼前的黑泽妖龙道:“阁下苦心积虑将黑泽一族安排到东海而来,难不成真的是善心大发,只是为了给黑泽一族找处栖身地域,就没有一些后手安排?” “阁下对于云海城尚且如此陌生,更何况整个东海?” “但阁下若要是有了我这么个盟友,最起码黑泽妖龙一族在东海的境遇就能大大的不同。” “毕竟你我双方可没有什么调和不了的利益,从阁下的布局来看,阁下的眼光乃是放在妖族那边的。” “虽然我云海城托庇在金龙一族之下,但是那也是老祖和金龙一族大长老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淡了。” “因此阁下既然对于妖族有什么想法,我们身为人族,不但不会扯阁下的后腿,而且说不定还能给阁下诸多的帮助。” “但若是我们一旦失利,云海城被旁人掌握住了不说,恐怕阁下再想要对东海熟悉起来,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少说也得浪费百年的光景。” 千云生皱了皱眉,发现对方说的还真是如此。现在以黑泽妖龙一族来说,妄言什么搅动东海,还是太早了点,起码光扩大种群大概就需要它们忙活百年以上。 因此千云生本来对于东海的安排,也仅仅是作为一个后手而已,实现自己狡兔三窟的计划。 但眼前这么一根大好的橄榄枝丢了过来,自己要不接住似乎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能让自己一下去缩短数十年时光的事情,孰轻孰重,他还是自会掂量。 因此千云生心思活络的想了想,才点头道:“诸位说得倒是实情,不过这敌人是谁?同时你们希望我做什么?想来这些详细的消息,诸位应该不吝啬相告吧!” “而且我还要有言在先,万一敌人太过势大,那在下也不会傻乎乎地与诸位同归于尽的。” “这是自然!”空空儿见千云生愿意详谈,不由得大喜道:“其实我等最亟需知道的是,到底十大恶人中,有哪几个已经背叛了我们。” “之前我之所以故意将向杀诱出让你拿下,也是因为这个向杀对我的能力还算熟悉,因此行动起来极其谨慎,让我也很难有隙可寻。” “所以我才干脆将计就计,将十大恶人中的向杀换成了阁下。” “想来若是阁下出手,再由我们从旁帮助,以那些人对于阁下的陌生,自然比我们去查,更加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空空儿将话说完,见千云生还是眉头紧皱,大概觉得其中还是有诸多为难之处。因此想了想又加了剂猛料道: “而且我还不妨奉送阁下一个消息,十大恶人已经联手,准备给阁下设一个必死之局了。” 六六二 风险与收益 千云生和空空儿详谈了一番,才分头离开,各自准备。 问心珠在一旁忍不住地道:“咱们这样主动作为诱饵,会不会风险太高了一些?” “圣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咱们不可以轻易涉险的。” 千云生这一次知道了云海城极多的隐秘,终于不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而是恢复了冷静的目光轻笑道: “这个空空儿说得没错,咱们和他做朋友则合则两利,做敌人那恐怕就要两败俱伤了。” “他的本事你们也看到了,这种人咱们宁愿和他成为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更何况照现在的情况分析下来,咱们目前也只是要搞清楚到底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至于搞清楚了敌人到底是谁之后,是走是留我们完全可以再做决定。” “而且敌人何时动手我们现在也不清楚,等我们确认好了敌人是谁,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们,万一敌人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图谋甚大,那或许连我们炼制好了圣祖令,对方也依然还没有发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到时候是走是留更加能灵活了许多。” 黑泽妖龙也有些忧虑地道:“正是因为敌人的情况目前还是模糊不清,主人更加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万一惹了不该惹的敌人,岂不是更加糟糕?” 千云生呵呵一笑道:“黑泽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正是有了你们一族存在于东海才给了我经营东海的底气。” “而且这件事情我刚才也说了,看似有些困难,但我们完全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有什么未测的风险,我们也完全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安全的撤离。” “因此,你们表面上看似乎是我们要与莫测的敌人争斗,但我倒觉得,这何尝不又是我们的一次契机。” “而且若是我们利用的好,未来和云海城建立起联系,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将更好操作。” “譬如你们要将东海的资源输送给我们,完全可以从云海城转一道手。就算未来金龙一族对你们有所怀疑,但是凭着云海城的掩护,我们也自然能让它们抓不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行了!这件事情关键还是看我们是否能操作得当,反正失败了也损失不大。我意已决,大家还是议议用什么办法能将十大恶人分辨出来吧。” 阿古出主意道:“既然这十大恶人还妄想对我们设一杀局,那我们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利用此事反杀他们如何?”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们没有对云海城有所图谋的话,倒是可以利用此计。但是我们现在的难点,还是要帮着空空儿他们维持住云海城的稳定。” “因此万一我们现在大开杀戒,且不说云海城会伤筋动骨,也反而更容易被众多势力所觊觎。” “而且如果我们不借着现在这些人将幕后黑手给翻出来,那就算我们能渡过眼下的危机,难道你们没有想过,他们既然能蛊惑住现在这十大恶人,未来就蛊惑不住云海城中更多的人吗。” “毕竟现在是别人在暗,云海城在明。到那个时候,只要稍有百密一疏,恐怕才是云海城真正的灾难。” “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的难点就是连空空儿也不知道,剩下的人中到底还有几人忠心于他。” “因此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全都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了。” 问心珠想了想道:“既然十大恶人表面上还要跟我们做生魂液的生意,目的是为了稳住我们。” “那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入手,想办法分而化之,从中利用?” 千云生沉吟道:“倒是可以试试,也许利用此事我们可以有借口和他们频繁接触,搞不好就能被我们发现出一些端倪出来。” “只是此计有些颇缓,我们也很难确切的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成果,因此说不得还是得尽量多主动相试才行。” 千云生说到这里,问心珠也想了想道:“目前我的唯一优势就是我们其实也是在暗处。” “除了空空儿这方,剩下来的几大恶人和想要对云海城有所企图的幕后黑手应该还不会对我们有所警觉。” “而且就像空空儿说的,他们也许对于空空儿的想法、手段都极其的熟悉,但是我们却搞不好能带来一些新东西、新想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问心珠这么说完,黑泽妖龙也接话道:“刚才问心珠的说法倒是对老龙我有了些启发,我们或许可以看看,有谁是真心不希望我们进入这云海城的。” “毕竟对于这十大恶人来说,他们现在肯定是两种心态。一种心态是他们仅仅是因为我们要对空空儿不利,所以才要对我们出手。” “还有一种心态,则是因为他们要控制云海城,自然不希望看到什么莫测的因素搅和进来,因此对我们会是另外一种态度。” “所以老龙觉得,这两方面的态度绝不可能相同。”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此点,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多多观察,搞不好就能从其中发现他们细微态度的不同。” “二者来说,我们也可以多做一些表面上对空空儿不利的事情。这么一来,如果是要维护空空儿的人,和仅仅是想要占据云海城的人,做法也会不同。” “这样一来,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态度,借此将他们给翻出来。” 千云生听了黑泽妖龙之言,不由得眼前一亮,轻叹道:“妙啊!” 他借着黑泽妖龙的思路补充道:“甚至我们可以创造一些态势,逼着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得不出手。” “这么一来,岂不是他们的真正态度就再也难以隐藏了。” 问心珠也积极地道:“我们完全可以找机会将他们分开,创造一些他们单独的机会出来,这样也方便我们观察。” “就算我们不能把所有人都分辨出来,但只要我们能分辨的越多,对空空儿就更有利。” 既然有了思路,千云生也不再犹豫,他将他们相关的想法都整理出来,放进一张符箓之内。再让黑泽妖龙拿着,按照和空空儿商量好的联系办法将符箓送了过去。 自己则赶紧飞回云海城中,找到聂三娘抱拳道:“在下这次外出和师尊联系了一番,师尊让我加快进度,不知三娘这边剩下来的几人安排的如何了?” 聂三娘眼珠子一转,微微一笑道:“上次说袁蛇神还有月余才能回来,不过你倒是运气好,这次他传回来的消息看,恐怕数天之内你就能见到他了。” “到时候有了他的首肯,想来剩下来的几个恶人就算不同意,也问题不大。” 千云生自从知道生魂液的事情乃是对方的将计就计之后,自然也不会说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道:“三娘恐怕要抓紧一些才行。” “这次我出去了一回,回来之后,已经发现云海城中有人开始在谈论生魂液的事情。” “虽然我也知道,生魂液的事情既然从我的口中说出,就绝无可能彻底的保密。但是这么快城中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是颇令我吃惊。” “想来三娘也知道,我所忧虑的是,这么早这样的消息就传了开来,搞不好就会被空空儿这样的巨盗盯上,这对我们可是颇为的不利。” “而且更让人担忧的是,是不是有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甚至说不定勾结了什么外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咱们的生意可就有些危险了!” 其实千云生这一下乃是敲山震虎,目的自然是先留个由头出来,也让自己后面对其他恶人动手的时候,有个理由。 另外他也是想要看一看聂三娘的态度,毕竟她也是在千云生的考察范围之内。” 果不其然,虽然聂三娘虽然心中不信,但是千云生说得笃定,还是只得掰了掰指头道:“夏公候现在根本不能行动,他的嫌疑应该是最小。” “冰仙子平时极少见人,想来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和笑头陀你应该知道,也不是个不仔细的人,你应该也可以放心。” “这么算下来嘴上最有可能不会把门的,就是那个永远喝也喝不醒的酒癫子了,莫非是他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聂三娘竟然会把酒癫子列为头号的怀疑,不由得在心中给他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毕竟就算他不知道酒癫子和空空儿的关系,仅仅是他和这些人的接触看来,酒癫子也不像是最应该被怀疑的那一个。 不过他现在既然人在暗处,还有观察的时间,也不急着就下什么定论,因此假意点头道:“三娘说得在理,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被我抓住了是谁泄的秘密,我也定不会轻饶了他。” 他有意露了这句话,就是要通过聂三娘的口让十大恶人有个印象。如果自己有所出手,那都是为了生魂液的事情。 算是把意思传达到了之后,他又拱手道:“另外袁老大那边的会面看来还得请三娘抓紧安排,这件事情拖得越长,恐怕只会夜场梦多。” 聂三娘目的只是暂时将千云生稳住,因此也眉眼弯弯地道:“放心,想必三天之内,袁蛇神那边就定然能有消息了!” 六六三 尾巴与差兵 千云生从聂三娘处走了出来,聂三娘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朝着一处阴影处问道:“你说他没离开东海,而是去见了什么人?” 那个阴影处浮现出一个壮汉出来,冷笑道:“我猎命亲自跟踪的,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聂三娘则冷哼道:“就算你亲自出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搞清楚他干什么去了。” 猎命脸色一僵,讪讪地道:“那是因为事情仓促,他又走得极快,我那些手段还没有用到他身上罢了。” “再说你们又说要小心打草惊蛇,因此我才只敢远远的吊着。再加上对方似乎颇为机警,否则你以为我会查不出他到底见了什么人?” 聂三娘摇了摇头,大概是对于猎命找了这么多借口很不屑,而是沉思道:“从你的观察,还有他刚才透露出来的话来看,他实际上在东海极有可能还是有帮手的了?” 猎命大概对于聂三娘刚才的摇头有些生气,轻哼道:“你要想要知道,那也容易。按照我说的,你们只要让我在他身上种下手段,岂不是他的一举一动你们就都清楚了。” 聂三娘大概也看出了猎命不爽的态度,连忙补救似地轻笑道:“我们不也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才让你看准了再下手吗?” “这一次虽然没有查出他太多的消息,但是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我们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在东海还有帮手。” “行了,这段时间也不仅仅是你,我和冰仙子、夏公侯轮番出手,还不是没有探出他什么底来?” “这个人异常狡猾,你小心一些也是应该。这一次他既然回了云海城来,我想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种下手段了吧。” 聂三娘这么说,猎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他也摸了摸下巴道:“这是自然,同时他要去见的那个人最好我们也要快点把他找出来。” “否则光拿下他一个,漏了那个暗桩,搞不好还是会对空空儿不利。” 聂三娘倒是颇胸有成竹地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暗桩,那还怕翻不出来他吗。” “还有三天,他就要和袁老大会面了,到时候完全可以让袁老大假意透点消息给他。” “想来他得了这些消息,又会安排跟暗桩碰头。到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已经在他的身上种下了手段,还怕他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 猎命被聂三娘这么一说,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招引蛇出洞倒是不错,那我现在去先做些准备,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再像上一次一样逃脱了!” 千云生离开聂三娘以后,哪也没去,反而找了个酒楼自斟自饮起来。 自从上次和空空儿碰头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后竟然挂了个尾巴。之所以为什么空空儿晚了许久才到,也是为了帮他搅乱猎命的追踪去了。 这让千云生也有些胸闷,暗道自己输给空空儿也就算了,毕竟人家也算是传承深厚。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被一个猎命吊住了尾巴而不知道,这也让千云生更加不敢小觑十大恶人的本事来。 而且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还有一层重任,那就是要搞清楚这个猎命到底对空空儿还忠不忠心。 因此他还不能轻易对这个跟在后面的尾巴出手,还得佯装不知的带着这个尾巴行动,并争取最快速度的把他的态度给摸明白。 也只有这样,他能帮着空空儿争取更多的十大恶人过来,到最后,空空儿赢的希望才越大。 因此千云生在酒楼里等着黑泽妖龙回来后,反将这个猎命盯住,才喊小二过来付了灵石,施施然从酒楼里走了出去。 他离开酒楼后的第一站竟然是直接找到了胡老儿,神秘地道:“上次你说你那被偷的灵地,我倒是有了些把握。” “若要是你愿意先帮我做件事情,我就帮你把那灵地找出来如何?” 胡老儿眼前一亮地道:“大人这话说得是真的?” 千云生不悦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新晋的十大恶人,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 胡老儿立刻道:“不知大人要我做些什么?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事情,老儿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千云生暗道这个胡老儿果然奸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会耍个心眼,提了个不要危及性命的条件。 不过他本就不是让胡老儿去送什么性命,闻言微微一笑地道:“这事其实倒也简单,我记得每过一段时间,赛神医都会出门采购一番,不知是也不是?” 胡老儿点头道:“确实如此,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千云生轻轻抚掌道:“这就对了,我打听到的消息,上次离他出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想来近期他又会再出门一次。” “这次你跟踪上去,按照我的暗号,装得狠一些,上去去要那赛神医的性命。” 胡老儿一个哆嗦地道:“要....要赛神医的....性命?” 千云生不悦地道:“怕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你虽然没干过,但是下黑手、闷人的事情你恐怕没少做吧。” “等你们打得不可开交,最好是赛神医岌岌可危的时候,我自会假意路过然后出手将你赶跑,将赛神医救下。所以你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老儿眼前一亮,明白过来地道:“大人的意思,您是想要来一场英雄救美...呸呸...老儿说错话了,您是想来一场救人施恩的把戏?” 千云生就是要他这么想,因此冷笑道:“这件事情你明白就好,而且你也不能透露出去分毫。” “否则万一被我听到什么不利于我的风声,不但你灵地的事情黄了,我还会出手要了你的小命,你可明白吗?” “明白....明白....”胡老头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还是有些犹豫地道:“不过....” 千云生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故意语气一冷,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胡老儿吓得一个哆嗦。 然后才装作不耐烦地道:“你怕什么,这件事情你办完之后,云海城你也不要回了,直接就离开东海回你的灵地。” “你都离开了,难不成你还怕有人事后找你晦气不成?” 千云生这么一说,胡老儿终于明白过来,颤抖地道:“大人你是说...你是说,只要我好好的把这件事情办了,你立刻就把真相告诉我,并放我离开?” 千云生暗道能不能离开东海还要看你的运气,但是这灵地你想拿回倒是难了。 不过这件事情跟他就没了关系,反正他该做的也都做了,拿不回灵地就是胡老儿的本事不行。 想及此处,他面子上颇为沉静地点了点头,眉毛一耸地道:“怎么着,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胡老儿见千云生给了肯定的答复,终于下定了决心地道:“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老儿我就赌上一回。” “不知老儿要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 千云生微微一笑,掏出一叠符箓和一件法宝出来,递给胡老儿道:“你放心,皇帝不差饿兵。这些东西你先拿着,要是万一你用不完,我也不再收回,就全都送给你了。” 说完又着重点了点这个法宝道:“这件法宝叫七窍玲珑锥,这几天你把它炼化熟了,到时候自有妙用。” “它本身不但能当法宝使唤,到了危急时刻,又是一件自爆之物。想来就算这个赛神医有什么异常手段,你这件七窍玲珑锥只要一旦自爆,足可以抵消,你可都明白了吗?” “是...是....”胡老儿见千云生拿出这么多贵重之物,哪还不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对方是新晋的十大恶人,要是他不同意,恐怕在这云海城中对方想要给自己穿小鞋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因此这件事情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因此只得心一横,先接下来再说,只能指望千云生遵守承诺了。 六六四 螳螂和黄雀 三日后,千云生在聂三娘的引见下,倒是和袁蛇神相谈甚欢。 袁蛇神长着一张蛇精脸,就连笑起来也自带一股蛇精般的妩媚,但是他的嗓子又粗的是如假包换的壮汉的嗓子。 因此在袁蛇神不说话的时候,他哪怕去扮做一个女人就连聂三娘也要相形见绌。 但是在袁蛇神说话的时候,你若是闭起眼睛来,一定又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壮得不能再壮的粗豪汉子。 因此千云生也只能叹气道:“袁老大你说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悚,就好像你这个人一样,美的让人实在都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袁蛇神哈哈大笑,破锣般的嗓子配合着他那娇艳欲滴般的神情,要不是千云生亲眼见到,他都实在是无法将这两样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脑补在一起。 不过显然聂三娘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她在那里咯咯咯地笑道:“没想到袁老大去了趟外海竟然得到了如此惊悚的消息。” “这么说来,真正的圣祖令其实是在金龙一族的手上了?” 袁蛇神露出了一丝妩媚的神色,轻哼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鬼东西为什么兜兜转转的到了金龙一族的手上,不过以金龙一族喜欢收集的癖好,倒还真有可能。” 说完目露神采地道:“这件事情既然被我知晓了,那就合该是我们兄弟发财的时候了!” 千云生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针对自己的围杀计划,因此怎么会轻易上当,因此顾左右而言他地轻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不用这么麻烦。” “空空儿不是正好就在东海,咱们花些代价让他出手,搞不好都不用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也能将这事搞定了。” 袁蛇神没想到千云生还攀扯出了空空儿,这让他好看的黛眉不由得一簇,粗声粗气地道:“这个空空儿神龙见首不见尾,东海也只是有他的传说,到底他现在还在不在东海可都不一定。” “但是圣祖令的消息可是刻不容缓,万一时间久了透露出去,咱们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可就没了。” 谁知道千云生却哈哈一笑,一指聂三娘道:“袁老大倒是不用担心,三娘她可是向我保证过,她说她有办法能搞定这个空空儿。” 聂三娘没想到千云生在这里等着他,不由得也唔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给袁蛇神道:“袁老大,这多一个人可就多分一杯羹,你确定要找空空来做?” “对对...”袁蛇神也被聂三娘提醒的反应过来,微蹙的黛眉一松,粗大的嗓子哈哈道:“说得没错,这件事情能少一个人自然是少一人来分就更好了。” 千云生“哦”了一声,依旧不上当地轻笑道:“袁老大说得有道理,我此次前来东海乃是谨遵师命,一定要把这生魂液给弄出来的。” “来前师傅也有叮嘱,让我一定勿要旁生枝节,一切都以生魂液为重。” “刚才袁老大正好说,多一个人大家都要少分上一份。既然有这么多人动手,想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那我还是呆在云海城中,除了督促着收集生魂液外,也顺便可以帮着诸位看家。这样诸位也不用担心,倾巢出动之际,云海城有什么安危问题了。” 袁蛇神和聂三娘没想到千云生如此滑不溜手,竟然如此大利摆在眼前他都无动于衷,不由得四目相对了一眼。 不过他们也知道,千云生都这般表态了,他们要是想再用言辞鼓动恐怕就要惹人生疑了。因此袁蛇神也只能先点了点头,暂时无奈地道:“也好,那我们还是商量生魂液的事情吧......” ............ 七天后,云海城外,一个白发老者正着拄着一根藤木拐杖走在前面,千云生则拎着胡老头悄悄的跟在后面。 胡老头心中有些打鼓,只得道:“大人,咱们可千万不能在这附近动手,这赛神医您是不知道,颇为城中人所敬重,万一在这附近动手被人撞破了事小,影响了大人在城中的威信可就麻烦了。” 千云生心中有数地道:“你放心就是,咱们先这么跟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我自会放你出来动手。” “是...是....” 胡老儿的心显然是吊着的,他忍不住地又唠叨道:“大人给的那些东西,老儿都看了,确实都是好东西。” “不过大人可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古医毒一家,这个赛神医恐怕用毒的本事也不小。” “万一小的还没近了他的身,就被他毒翻了,误了大人的事情,那岂不是有些糟糕?” 千云生心中暗道这个胡老儿还真是个惜命的性子,又丢给他数粒丹药道:“这是胡家的解毒丹,就算对方有什么厉害的毒药也能保着你不会立死。” “出发前记得取出三粒,一粒含在舌下,两粒堵住鼻孔,然后再记得用先天之气吊住性命,我保你短时间之内自然无虞。” “是是.....”其实胡老头离着云海城越远,他就越是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多嘴指了个路,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拎到了这里。”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万一自己真的能拿回灵地,那岂不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就有从三派的大牢里放出来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恶从胆边生,跟着千云生终于来到了一片四下无人的陌生海域,大喝一声,拎着七窍玲珑锥就跳了出来,大骂道: “好你个赛神医,和空空儿狼狈为奸,害得我们多少人家破人亡。” “老子今天也想开了,既然老子的事情已然无望,那老子干脆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拼掉你一个够本,再能拼掉空空儿那就是赚了!” 赛神医早就得了消息,因此也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藤杖一杵,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你姓胡。你在我药庐的门口呆了十三年,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说完做戏做全套地叹了口气地道:“我劝你还是现在就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万一被我喊来了援兵,你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赛神医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胡老儿更加没了退路。毕竟他知道现在千云生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盯着自己,因此一指赛神医恶声恶气地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知道老子这十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十三年啊,又不是十三天或者十三个月。老子这些年就连做梦也在想,等老子拿回了灵地,非要安排了人手回来,把这些年欺负过我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哦?”赛神医也看出来了,这个胡老儿大概因为有千云生在后面撑腰,因此说话之间就没了顾忌,反而将心里话给蹦了出来。 不由得眉目一皱地道:“你要将我和空空儿都杀了?” 胡老儿大概还没发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而是得意地大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若想要让别人记住他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仇恨吗!” 六六五 弄险试猎命 千云生躲在暗处,看着赛神医虽然只是一个医家,手上的本事也确实是稀松平常。但是好歹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因此手上的一根藤杆滴溜溜一转,立刻就发出蒙蒙清光,将他罩在其中。 不过他这还并不算完,借着清光罩体的机会,他还袖袍连抖间,将不少布阵之物洒出,竟然一气呵成地立刻就布成了一座阵法。 千云生看着他布阵的手法倒是颇为娴熟,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如何,因此一出手就争取先保住自身。 而胡老儿这边,他的本事虽然比赛神医高出不少。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要来取赛神医的性命,因此也虚张声势的大喝一声,将赛神医团团围住,实际上倒也并没有急着就立下杀手。 千云生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雷声大雨点小的打得热闹,放下心来,悄然问黑泽妖龙道:“那个猎命现在追到哪里了?” 这个猎命的潜伏追踪的本事确实不错,但是黑泽妖龙跟着他这么多天下来,早就把他已经摸了个清楚。因此悄声道:“主人放心,咱们之前故布疑阵的手段还在,他恐怕还要有点时间才能赶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冷笑道:“不错,回头等胡老儿和赛神医打到激烈处,这个猎命正好赶来,咱们就可以看看他对于空空儿的态度了。” “要是他哪怕不惜暴露跟踪我们的事情,也要将赛神医救下,那就说明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一下的。” “要是反过来的话,他对赛神医遇险而视若无睹,那你也不用犹豫,直接就将他拿下,生死勿论,也不要放他跑了!” “是!主人放心,老龙省得!” 黑泽妖龙说完之后,又悄悄将千云生和它一起隐藏住,一方面护在一旁防止赛神医有什么损伤,另外一方面就专心等着猎命上钩。 千云生这边潜伏下来,而场中的争斗则又是一变。一方面是赛神医深知自己水平一般,因此一直都是只守不攻,努力不要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 另外一方面则是胡老儿见千云生迟迟没有出现,因此心下嘀咕,是不是自己打得还不够狠。 所以只见得他这一会也手下加力,把千云生给的一大叠符箓抽出,呼喝着就对赛神医的护体灵光轰炸起来。 这样一来,顿时间赛神医就有些岌岌可危起来。不过胡老儿一直记着千云生的吩咐,所以只是看着极其的热闹,但是好几次可以痛下杀手的机会,他倒是全都没有真的痛下杀手。 就在他还在心中嘀咕,为何这么久了,千云生迟迟都不现身的时候。突然他只觉得,一道庞大的神念朝着他压了下来。虚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大手出来,直接就把他捏得昏迷过去。 “不要,还请手下留情!” 猎命这么猛然一出手,本意是想着直接把这个胆敢冒犯赛神医的胡老儿直接捏死。 没想到千云生却突然跳了出来,朝着自己拱起手来。 这让猎命不由得吃了一惊,对方分明是自己的猎物,但这会为什么却好整以暇的就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似的? 他心中虽然动了好几个念头,但是手下倒是不慢。 只见他立刻下意识地反手一拨,就将赛神医护在身后。紧接着他身上竟然瞬间就有一道黝黑的妖狐虚影从头顶浮现出来,怒目圆睁的对着千云生呲牙裂嘴的遥遥对峙起来。 猎命这边电光火石之间刚做好动手准备,突然就听得身后赛神医的声音满意地道:“不错不错,猎命你倒是对少主人忠心!” 赛神医这话一出口,不由得让猎命一愣。再加上他发现对面的黑面似乎也没有立刻要动手的意思,于是狐疑的回头朝着赛神医望了过来。 赛神医倒是颇为爽快,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就把千云生的筹划,和空空儿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猎命这才恍然过来,原来今天的一切全都是针对的他布置。要是他稍稍露出对于空空儿一丝的异心,那恐怕他今天就会是直接饮恨当场的节奏。 千云生见猎命反应过来,也主动飞了过来,朝着猎命重新见礼道:“非常时期,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猎命兄海涵。” 猎命倒是还算拿得起放得下,把妖狐虚影收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为了少主人的安危,诸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说完又有些狐疑地问赛神医道:“赛伯,咱们人中,难道真的有人背叛了少主人?” 赛神医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不是你对他够好,就可以长长久久的。” 猎命眼神一厉,怒骂道:“哪个猪油蒙了心的敢对少主人不利,我非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不行!” 千云生暗道这个猎命倒是还算对空空儿忠心,于是拍了拍掌,插话道:“难得猎命兄一片赤诚,这一下咱们这边有了你,就立刻多了一位帮手了。” 猎命也回了千云生一礼,道了声惭愧道:“没想到那个向杀竟然背叛了少主人,亏得我还想帮他报仇!” “这一次倒是险些错怪好人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一开始也是蒙在鼓里,现在也是刚刚明白过来这样的糗事。 而是爽郎地一笑道:“敌人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如此容易的就将猎命兄争取过来。” “这一下有了猎命兄的帮助,很多事情,我们就都能更加从容的布置了。” 猎命既然明白这是空空儿的意思,立刻主动抱拳道:“不知后面还需要在下做些什么,还请阁下明言!” 千云生点了点头,笑着道:“目前对我们来说,最紧急的任务,就是必须要分辨出到底哪些人还忠心于空空儿,哪些人已经背叛了我们。” “因此目前对我来说,最为紧迫的反而就是时间。” “所以阁下这边,你后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量多的帮我争取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是,尽量把十大恶人围杀我的计划拖得越晚越好。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用立刻跟他们摊牌。” “而且有了你们的帮助,我和空空儿也可以一暗一明的互相配合,这样才能让对方摸不到头绪!” “这是自然!”猎命一口应承,笑着道:“恐怕也只有黑面你来定计,才能想出这样分辨你我的方法来。否则以少主人的性子,他是绝对舍不得让赛伯来亲身犯险的。” 千云生也哈哈一笑道:“大概正是因为敌人看准了空空儿这点,所以才让他有些受制。” “不过诸位放心,这次有了我的加入,你们应该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我们能将那些人全都一一分辨出来!” 六六六 混水好摸鱼 水镜内,十大恶人再一次聚首,催命鬼好奇地道:“猎命,你是说,他这一次出门,乃是和一东海妖族碰的头?” 猎命哼了一声,傲然道:“我猎命是谁,难不成还会看错不成?” 薄情书生摇了摇折扇道:“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原来我们以为他的暗桩乃是某个人类,没想到竟然是海中的妖族,莫非是他和金龙一族也有些交情?” 夏公候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吧,他要在东海大规模的取魂,那是直接动了金龙一族的利益,难不成金龙一族会许他胡来?” 笑头陀哈哈一笑,故意搅乱视听道:“莫非是他故意让我等陪他取魂,这样他跟金龙一族有所勾兑,到时候好栽赃陷害给我们?” 冰仙子摇了摇头道:“你说他和金龙一族勾连一气,想要对我们不利,似乎也说不过去。” “毕竟金龙一族想要我们云海城的利益,那只是动动小指头的事情,哪里还需要弄出这么多借口出来?” 酒癫子一睁眼道:“那就是东海内的某个妖族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才故意把他派了过来,引诱我们犯错,好借机向金龙一族进谗言?” 薄情书生听了酒癫子的说法,一攥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地将扇子骨在手心中敲了敲道:“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们似乎近期也没得罪什么东海大族啊。” 聂三娘哼声道:“你们是不是把东海这些妖族想得太聪明了?它们有这个脑子能搞出这么多弯弯绕出来吗?” 夏公候听了聂三娘的说法,则若有所思的道:“要是仅仅是东海妖族自然不见得能有这么多弯弯绕,但是有了人族在一旁出主意倒是就说不定了。” 夏公候这话顿时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猎命见他们暂时讨论不出什么头绪,思路已经彻底被自己带歪,冷笑道:“行了,既然大家觉得现在消息不够,难以讨论出来什么。” “不如袁老大下次再跟他碰个头,再透露点消息给他。这一次我盯着紧些,看看到底是哪个部分的妖族在跟他接触?” 谁知道袁蛇神却摇了摇头道:“听你的描述这个黑面也颇为机警,我们同样的手段使一次也就算了,多来两次极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说完叮嘱道:“老六你也注意着点,不用次次冒险。” “反正这一次我们也只是跟他虚以委蛇,也并不会真的去大规模的猎杀妖魂。不管对方对我云海城存着什么心思,他都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因此我觉得,生魂液的事情,我们还是尽量先跟他拖着,不急着立刻开始。等老六你彻底搞清楚了和他接头的暗桩是谁,我们再深挖他背后的势力。” 猎命本就是为千云生争取时间,好让千云生有机会一个个将眼前之人分辨出来。因此见袁蛇神这么说,哼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而聂三娘却突然开口道:“诸位有多久没有和空空儿联系了?上次让赛伯传消息出去,也一直没有回音。” “眼看着还有数月,封印南明离火之事又要开始。没有恩公子的锁钥之宝,咱们可没有谁有本事能赤手空拳的下去。” 笑头陀等人对于现在任何逼迫空空儿出现的事情都颇为警觉,不过聂三娘说得也是实情。毕竟封印南明离火关系到云海城的安危,也关系到当年盗圣和金龙一族大长老的约定。 因此笑头陀也只能暂时帮着空空儿打着哈哈道:“我觉得这事倒是不用太过担忧,恩公之子别的事情也许不见得那么靠谱,但是这件事情他还从来都没有误过事。” “反正还有数月的时间,就算他暂时抽不开身,想来到时候他也一定能准时出现的。” 聂三娘对于笑头陀的话语有些不置可否,不过她看大部分人还是颇为赞同笑头陀的意思,只得轻哼一声道:“那就好!” 聂三娘这一边话音刚落,袁蛇神就再一次插话道:“行了,恩公子的事情回头我再去问问赛伯就是。” “上次我想用圣祖令的事情引诱这个黑面入套,没想到他竟不上当。具体的经过想来你们已经都知道了,后面我们要找个什么理由让这个黑面入壳,诸位再来出出主意吧!” 十大恶人这边紧锣密鼓的商议着什么,千云生这里也没有闲着。 他来到了一间屋子,欣赏着眼前的挂屏,叹了口气道:“你是说,这件挂屏乃是城中张家的宝物,并扬言打死不卖。” “所以他全家上下六十七口都被杀了,只是因为催命鬼觉得放在这里最利于镇宅?” “是...是...”神通小灵完全没了第一天见到千云生的样子,反而变得规规矩矩的。 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十大恶人每一个都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要是万一他惹得哪个不高兴,十大恶人都是可以轻易的将它换掉。 所以这才导致了对别人的时候,神通小灵都无比的活跃,但是一遇到十大恶人的时候,它就变成了这个乖乖样子。 不过他也不恼,而是摇了摇头,又来到一间屋子,望着这件屋子里的一只手道:“听说这只手的主人连掷了十七把豹子,薄情书生觉得有趣,所以就将这手砍了下来,留作纪念?” “是!”神通小灵再一次规规矩矩地道:“那一次那个人已经连掷了十四把豹子,薄情书生跟他打赌说,若要是他能连掷十八把豹子,就可以让他带着翻倍的灵石离开。” “要是丢不出的话,不但灵石带不走,还得把手也留下来。” 千云生轻哼道:“所以他只掷出了十七把豹子,最后只能把手留了下来?” 神通小灵谄媚地道:“大人你猜得真准!所以后来薄情书生就将这只手放在了这里。” 千云生听了这故事,不知怎么想的,冷然一笑地侧过头来,盯着神通小灵问道:“如果那个人丢出了十八把豹子,恐怕不但不能把灵石带走,还得把命也留下来吧?” 神通小灵眼神一亮,有些八卦地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偶然听薄情书生跟人闲聊的时候提起,言语间还充满了懊恼之意。” 千云生不过如此的点了点头,转头又走出了这间屋子,傲然分析道:“你以为能连掷出十七把豹子的人,怎么可能掷不出第十八把来?” 分析完他又重新走回主厅坐下,对着跟来的神通小灵问道:“看你知道的事情,恐怕在这里已经待了不少的时间了吧?” 神通小灵有些自豪地道:“小的在这里已经有五千七百八十二天了,到目前为止,小的已经是所有小灵里面服务诸位大人最久的一个小灵了。” 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阖双目地道:“那你就把你所知道的,诸位大人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跟我说说吧!” “额....”神通小灵有些尴尬地道:“大人,我只是这座阵法随机生出的小灵,是专门服侍诸位大人的。小灵我受阵法所限,就算有心想要跟大人说些什么,但也没办法开口啊。” “是吗?”千云生霍地睁开眼来,紧紧的盯住眼前的神通小灵,就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恶狼突然看到了可口的猎物。 就在他看着神通小灵浑身发毛,暗道难不成这是自己服务诸位大人的最后一天了吗。 千云生才轻哼了一声,从手上变出一把灵石出来。在神通小灵见钱眼开的目光中缓缓地道:“那就捡能说的说说,最好详细一些,我会不吝惜灵石赏你的.....” 六六七 掌旗又唐门 聂三娘的青楼里,不是最气派但绝对是最雅致的一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女人看着就很漂亮,男人看着就很有钱。 有钱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青楼会做什么?大部分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但也正因为大部分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所以当他们在这里密议的时候,才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引人瞩目。 三个人中,坐在中间的是聂三娘,最下首的是催命鬼,反而还有一个美貌不输于聂三娘的女人坐在最上面。 这个女人并不急着说话,反而饶有兴致的叠着手中的丝绢,就好像能叠出什么花似的。 而上首的那个女人不说话,下面聂三娘和催命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不敢说话。 直到过了许久,催命鬼才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道:“掌旗使,这件事情还请您老放心。” “这个空空儿虽然颇为狡猾,但是等到封印南明离火的这天,他必然会现身出来,到时候我们觉不会让他逃出了我们的手心去。” 坐在最上首的掌旗使终于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道:“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现在还剩几个月了,你们才拿下了几个恶人?” 说完眼中寒芒更盛,逼视着催命鬼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最近不但毫无进展,还折了个向杀!” 掌旗使这话一出,顿时包括聂三娘的脸色都变了变,她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还请上使放心,我等已经有了筹划,就在最近,就能将袁蛇神拿下。” “哦?” 掌旗使眼神微眯,凌厉的气势稍微收了收,不太相信地问道:“这个倒是袁蛇神举足轻重,你们真有把握能将他顺利拿下?” 催命鬼连忙抢功似的表现道:“还请上使放心,这次小的已经从隐秘的渠道探知。” “表面上这一次袁蛇神回来虽然装着若无其事,但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他这次受了重伤,所以才被逼不得不提前返回疗伤。” “因此本来我们的计划只有一半的把握,但因为这个消息,所以这一下把握就提高了八成!” “唔....”掌旗使终于解冻般的点了点头,再问道:“那其它几个人又怎么样了?特别是那个什么新出来的黑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可摸清楚了?” 刚才催命鬼抢先表态,因此这会聂三娘也不示弱地连忙将身子靠了过去,有些撒娇似地道: “上使还请放心,这个黑面我们已经鼓动了所有的恶人一起,务必要将他在对付空空儿之前就围杀掉,绝不会让他成了我们到时候的阻碍!” 掌旗使见聂三娘主动靠了过来,眼睛一亮,伸出手来,捏着她的下巴。 眼神中露出一丝莫名的色彩来,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暧昧地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可不要指着我来给你们擦屁股!” “是!”催命鬼看着掌旗使的表现,不由得得一阵恶寒,连忙低下头去。 这个掌旗使虽然身为女人,但不知怎的,竟然对他这么一个铮铮的汉子不感兴趣,反而对于聂三娘上下其手。 就是因为这个,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处,就这么被聂三娘轻轻松松的得了去。他一边心中悲愤,暗暗呐喊着老子也想不想努力啊,老子也想吃软饭啊。 一边还只得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似的低下头来,讨好地道:“上使放心,这一次我们会鼓动所有的恶人一齐出手,绝不会让那个黑面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去!” 而聂三娘则听到掌旗使将“擦屁股”三个字着重的咬了咬,立马讨好似的摇了摇屁股,看得掌旗使眼前更亮,不耐烦地对着催命鬼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实心办事,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一把将聂三娘抱起,就直接往后面去了。 赛神医的门口,千云生带了一些酒,还有一些菜,来到那个快要连自己上一顿有没有吃过的人面前,摇了摇头道: “你运气真好,都快要谁都不认识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请你吃饭。” 那个人什么都快不记得了,但是听到吃饭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居然亮了起来。 千云生见到他那亮起来的眼睛,笑了笑道:“你果然并不是全都不记得了,起码吃饭代表了什么意思,你还是记得的。” 那个人傻傻的一笑,见千云生将桌子铺开,还不等他把酒倒满,立刻就伸出手来抓起面前的一盘猪耳朵塞进了嘴里,一边塞一边开心地道:“好吃、好吃!” 千云生微微一笑,也并不去纠正他为什么用手而不是用筷子,反而依旧稳稳的帮他把酒斟满,看着他猴急般的一口灌下,笑着道: “没想到阁下出自名满天下的唐家,竟然也会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的时候。” 那个人嘿嘿一笑,打着膈问道:“唐家,什么唐家?” 千云生并不去回他,而是自顾自的也斟了杯酒,一口喝下,然后笑着道:“今天我请你喝酒,是来拜托你一件事情。” “呜...呜...”那个不知是在回答千云生,还是因为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不肯停嘴。 只见他又抓了半只灵鸽捧在手上大啃,嘴巴里塞满的满满当当,只剩下从鼻子中还是发出点声音。 千云生依旧不徐不疾,好像在和对方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道:“听说唐家最有名的就是暗器,什么五毒神砂、诸葛神弩、孔雀翎、佛怒唐莲.....” “不过我却知道,你们唐家最有名的,并不是这些暗器,而是人!” 说完轻轻一丢,一小颗黑色的石子就飞了过去,颇为急速的朝着对方的脸上打去。 而对方分明左手抓着一只灵鸽,右手捏着一杯灵酒,嘴里还塞的满满的东西,但是当这颗黑色的石子飞过去的时候。 却好像对方什么都没动似的,这颗石子却稳稳的落到了对方的掌心。 千云生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大笑道:“果然没错,你们唐家就算把自己都忘了,也绝不会把收暗器和发暗器的本事给忘记的。” 说完继续笑眯眯的又自斟了一杯酒,朝着对方的酒杯轻轻一碰,笑着道:“到时候,就要借阁下的这门本事一用了。” “好....好....”眼前这个人吃得兴起,手舞足蹈的,也不知是说千云生话好,还是今天的菜好。 千云生并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答应自己,而是不徐不疾的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的大吃,并不嫌弃的微微一笑,与对方继续对饮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从早晨吃到晚上,直吃到日落西山之后,对方不但吃完了千云生满满一桌子的佳肴,甚至还喝空了他好几壶灵酒 终于,当黑暗的夜色慢慢罩上来的时候,那个人站起身来,还想再吃,结果却不胜酒力的转了两转,才咕嘟一声倒在了地上。 千云生见对方终于倒了下去,冷冷一笑的站起身来,笑着道:“唐家使毒的本事独步天下,我要是想要迷翻你自然没有可能。” “但是这灵酒可是好东西,你又没有酒癫子喝酒的本事,我可不愁你不会上当!” 说完将对方轻轻一夹,嘟囔了一句“还真沉!”然后才悄然消失在夜色里。 六六八 蛇岛见蛇神 也许对于夜来说,月圆之后,每一天的夜里都会比之前一天更黑一些。 不过今天,甚至比往常没有月的日子还要再显得无光。 粘稠如墨的夜色,甚至就连寂寥都变成了一种颜色。 听,那暗夜的长空中生生被划开了一道璀璨的口子,就宛如漆黑的夜色中狰狞的伤口,带着九天中呼啸的风声、雷声、雨声灌进了无边的大海和轻柔的沙滩。 让夜色中温婉的一切全都变得狂暴起来。 沙滩上,一道篝火被这猎猎的风声和簌簌的雨声打得忽明忽暗,就好像热闹从来都只是韶华,而孤寂才能配得上这漫漫的长夜。 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宛如从黑暗的洞中游出的大蛇,悄无声息又带着一丝阴冷的朝着这摊篝火游了过来。 “来了!” 篝火前,一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影子跳了起来,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抱拳道:“都这么多年了,老大你这规矩也不能改改,咱们想要见你还是如此的困难。” 袁蛇神从阴影中露出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顾盼生姿的双眼淡淡一扫,锣鼓般的声音低敲起来地道:“老二、老三、老五,你们怎么一齐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是水镜之中说不清楚的?” 催命鬼靠进了两步,慢慢地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一次乃是我们得到了一个黑面的惊天阴谋,对恩公子乃是极大的不利。因此我们这才连夜赶来,想要和你商量到底要怎么办。” 催命鬼趁着说这几句话之际,不着痕迹的朝着袁蛇神靠近了几步,突然虎吼一声:“动手!” 只见得霎时间他肌肉虬结,猛然一动。浑身的皮肤露出了金铁般的光泽,双臂一抱,就要朝着袁蛇神拦腰箍去。 原来这个催命鬼走得乃是横练的近身路子,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炼得强悍无比。因此众人才定计,由他先假意搭话靠近袁蛇神,利用对方的掉以轻心,争取抢先将对方制住。 虽然催命鬼这一下暴起突然,但是却只捞到了对方的一件披风。 袁蛇神虽然有些仓促,但还是身姿不知怎的鬼魅的一动。就宛如滑不溜手的大蛇,轻轻松松的就从对方的虎抱中脱了出去。 不过催命鬼这一下显然还是有了效果,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也趁着这个空档迅速的窜了过来,三个人呈一个品字型将袁蛇神围在当中。 袁蛇神脱出困局,不由得双目一冷。盯着他们三个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冷冷地道:“原来诸位今日联袂前来,是来要我袁某人的性命的。” “不过若要是十大恶人同时来齐,恐怕还有些可能。就你们三个,也想要留下我不成?” 聂三娘身姿妖冶,刚才行动时也是一扭一扭的。不过她今天的屁股尤其扭得更大,只见得她咯咯笑道: “老大可不要冤枉了我们几个,我们可没有陷害老大的意思。反而是想要邀老大一起,去共享荣华富贵呢。” 袁蛇神冷哼一声,讥笑道:“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要靠出卖兄弟而获得?” 薄情书生则颇为潇洒的轻摇折扇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东海马上就要变天了,难不成老大你还一无所觉吗?” 袁蛇神抬起姣好的脸庞,望着天空中如珠串般的雨落,闷声道:“亏你们还肯叫我一声老大,那我就再劝你们一句。” “你们不要忘了,当年我们几个可都是在恩公面前发下了毒誓,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怎么着,你们就不怕那毒誓应验吗?” 袁蛇神这番沉重的话语说完,场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最后还是聂三娘满不在乎的咯咯笑道:“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别的事情三娘我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的是,如果老大你今天不答应,那就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袁蛇神目光转向聂三娘,就好像是重新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才摇头道:“当年你我十人义结金兰,我认识的聂三娘可不是这个样子。” 说完顿了顿道:“看来我出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云海城定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才将三娘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聂三娘被袁蛇神的话说得一滞,终于抵不过他那如利剑般的双目,低头道:“大哥,你就当你认识的那个三娘,已经死了吧!” 聂三娘话音未落,薄情书生就冷冷的一哼道:“什么义结金兰,什么大哥!当年要不是恩公多传了你两招,我又怎么会败在你的手上。” “这十大恶人之首,要不是恩公偏心,本就轮不到你来坐!” 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恶毒般的表情道:“这些年我卧薪尝胆,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恩公只是偏心而已,你还真以为你的本事能冠绝我们所有人吗?” 袁蛇神望着薄情书生那刀削般的尖利脸庞,摇头轻叹道:“恩公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说你本事虽高,但心胸狭窄,最是不能容物,因此特别叮嘱我多多感化于你。” 说完摇了摇头,谓然道:“这些年我急于破境,疏于对你的帮助,我有负恩公的嘱托啊!” 袁蛇神这话说得薄情书生那刀子般的双目也为之一缩,正不知如何答话。还是站在一旁的催命鬼急不可耐地一敲双拳,发出宛如金石相撞般的声音出来,不耐烦地哼声道: “跟他啰嗦什么,他既然受了重伤,咱们一齐动手,赶紧将他拿下就是,掌旗使还在等着我们回话呢!” 袁蛇神闪电般的眼光朝着催命鬼望了过来,目露奇光地道:“竟然连我身受重伤你们都知道了,看来我这蛇岛也被你们收买的七七八八的了?” 催命鬼露出一副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哼哼道:“袁老大,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你离岛的这段时间,咱们可是没少花心思帮着你打理这蛇岛。” “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一回来,就有紫琦花那样的灵药正好开放,给你疗伤?” “还有,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都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跟我们废了这么多话。为什么你蛇岛上赫赫有名的辰巳龙蛇双相阵,还迟迟没有发动的动静呢?” 说完得意的狂笑道:“今日你就是困在浅滩的龙,掉进瓮里的蛇。咱们只是因为兄弟一场,所以才好言相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成?” 六六九 三英战一人 虽然催命鬼一阵得意般的狂笑,但似乎袁蛇神却并不如何慌乱,反而是他目光更冷的哂笑道: “你们就真的以为弄清楚了我蛇岛中的一切,就那么有把握将我拿下?” 袁蛇神这话顿时就宛如一颗钉子般钉进了众人的心中,就连刚才还以为一切都已经落入算中,而狂笑不止的催命鬼也为之一顿。 看来众人再怎么不屑,袁蛇神十大恶人之首的名头,还是让众人根本都不敢小觑! 而袁蛇神则目光一亮,刚才他说了这么多话,正是要将自己从的气势从被围的最低谷中拔脱出来。 更是要利用哪怕是言语手段在内的一切机会,帮着自己从被众人围住的恶劣形势中找到一丝生机。 其实他自家知自家的事情,虽然他有紫琦花帮着暂时稳住了伤势,但其实他现在真正的实力连他鼎盛时候的一半也不到。 但是他经验丰富、内心坚定。知道越是到了这种极其恶劣的时候,反而更加需要他冷静的头脑和永不服输的自信。 因此他趁着这会双方气势消长的关键时刻,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这表情既像是一种对于敌人的怜悯,又像是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果不其然,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配合着他那张姣好的面庞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落到另外三个人的眼中,让他们三个分别作出了完全不同的解读。 先是催命鬼被他的气势引动,再也按奈不住的一双金勾般的大手如鹰爪般展开,大吼一声,就朝着袁蛇神逼了过来。 而聂三娘却对于袁蛇神的表情作出截然相反的判断,只见一根碧玉般的绿笛突兀的跳进了她的手心,漫天飞出的笛影将她彻底的罩在了当中。 反而是薄情书生显然在三人中本事最高,只见他目露奇光,折扇轻摇。竟然摆出了一个似守又攻,似前又后的架势。 好似他浑身的灵机涌动间,不管袁蛇神的招式如何变化,他都能抢先一步,将对方拦下。 袁蛇神破锣般的嗓子哈哈一笑,配合着他的表情,不但让对方三人更加失色,拼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什么,同时也让自己的气势再拔高一层。 只见他身姿轻柔,摆出一个美得让聂三娘都相形见绌的曼妙姿态,无可挑剔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扫。 霎时间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他们围在核心的袁蛇神那妖娆的身形,竟然猛的爆开,被一团银芒遮盖。 同时更让他们三人胆寒的是,这银芒宛如跳动不休的生命,竟然借着他们三人刚刚有些并不一致的行动,就要从他们三人的包围中跳脱开来! “哼!哪里逃!” 薄情书生不愧是仅次于袁蛇神的十大恶人,他的一柄折扇竟然一动的瞬间,就变出了万千扇影。甚至最后这万千扇影还合而为一,硬点进了袁蛇神爆出的银芒中心。 但是袁蛇神这一招乃是蓄势良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全力而为。而薄情书生这一招却是见招拆招,被迫应对。因此他们两人虽然身为十大恶人的第一第二,看似实力相似。 但这一下两人硬憾之下,却相差何止以道里相计! 果不其然,随着薄情书生这悍然一点,立刻就从那团银芒之中就传出一阵闷哼之声。薄情书生也觉得自己的折扇点在了实处,不过从折扇那端传来的震颤感觉却让他连小臂也一阵酸麻。 原来薄情书生的这一下实际上却是被袁蛇神借力打力,他利用包围他的三人实力的不同,巧妙的先是吸引催命鬼来攻。 紧接着又用银芒掩盖出自己真正的身形,作势欲走,将薄情书生引动过来。 然后他再利用自己宛如轻烟般的脚步鬼魅移动,反而借力打力的让薄情书生和催命鬼先硬拼一记。 这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不但让催命鬼受了内伤,也让薄情书生的攻势为之一顿,就连他准备的诸多后手也难以展开起来。 袁蛇神利用在这窄小空间中的几招,兔起鹘落般的,就轻轻松松的抓到了主动。 就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硬拼之际,只见他浑身的寒芒更加暴涨。纤细的双手一震,宛如变幻的云彩似的,一双罗袖翩然而起,如同涌出的穿花蝴蝶,争相向着聂三娘涌去。 虽然站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的角度看,袁蛇神姿态妙曼,大袖翩翩,宛如从画卷中走下的飞天仙子。 但是聂三娘的感受又有不同,她只觉得看似是他们三人同时围攻袁蛇神一个。但反而现在是袁蛇神朝着自己全力出手,甚至顷刻间就要将自己立毙掌下。 这种发现让聂三娘心胆更寒,毕竟她一开始就先取守势,本就代表了她面对对方时的信心不足。 更何况这会面对气势上已经攀到了顶峰的袁蛇神,全力攻来,怎不能让她更加心胆俱寒! 果不其然,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宛如奏乐般的好听的声音后,固然袁蛇神的一双飞舞的大袖纷纷裂开。 但聂三娘也痛呼一声,打跌的踉跄倒退,显然刚才一个照面就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就在聂三娘呼声未落之际,借着她刚才拼死一挡的契机,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缓了过来。大喝一声,就一左一右的从袁蛇神的背后朝着他的两肋抢去。 原来刚才袁蛇神为了争取这短短一瞬的有利时机,尽力朝着聂三娘抢攻,但却也让他的后背空门露了出来。 “不要!” 谁知道就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想要围魏救赵的攻敌所必救之际,聂三娘却面露惊惶的喊了出来。 这让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都心中一惊,果不其然,刚才还像是背露空门,似乎正险象环生的袁蛇神,却突然宛如羚羊挂角似的嗖地转身。 只见一杆蛇矛从虚空中隐然而现,竟然从一处绝不可能的角度朝着他们电射而出,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两个朝着矛影撞了过来。 而且这蛇矛竟然还能在虚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轻颤变化,那感觉让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都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联手进攻袁蛇神,反而被对方四根蛇矛联手压了过来。 “啊!夺命回身枪!” 催命鬼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强悍鬼魅的要命一招,只得痛苦的嘶吼一声,放弃进攻。 只见他双拳交叉的架在胸口,硬生生的被对方一矛刺穿,连着双手一起从前胸到后背的刺出个窟窿。他则借着对方的这一刺,由前进转而后退,朝横处跌了开去。 而薄情书生显然也不好受,一柄折扇竟然被矛影划出交错的数十道利痕,显然也是一副灵气大损的样子来。 六七零 雷电的光辉 随着这四大恶人这尽力一拼,顿时整个包围圈都松散起来。 不过袁蛇神并不乘机逃走,反而是背手卓立当中,面露笑容的盯着三人看去,那感觉就好象他准备将眼前的三人一并拿下! 但其实他这会藏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打颤,心中不由得叫苦。 就刚才短短的数招之间,其实他已经是竭尽全力。因此连带着他的伤势也已经隐隐有发作的样子,逼得他不得不赶紧静立调息,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一次逃走的大好时机。 但显然他的对手们也并不好受,聂三娘前额一道血痕,显然就算袁蛇神只剩一半的实力,但是全力施为之下,还是让她血溅当场。 不过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伤更重,灵力散乱,哪里仅仅是皮外伤势这么简单。 而被袁蛇神刺成了透明窟窿的催命鬼,反倒是一声不吭,一派硬汉本色。 只见他虽然皮肉外翻,一个圆洞伤口无比的狰狞恐怖。但是他炼体的本事也是了得,竟然现在已经缓缓有往内愈合的趋势。 不过袁蛇神的蛇矛显然非是凡品,他那宛如被电焦的伤口上光芒丝丝跳动,想来就算他要彻底恢复也并不容易。 而薄情书生则也胸口起伏,前襟处一片血渍迅速扩大,看来他也并不仅仅是折扇受损这么简单。 不过显然他的伤势在三人中最轻,还能立刻开口哼声道:“蛇踪矛影!见识了!” 他本就是枭雄似的人物,并不因直承自己技不如人而有什么难堪。 而袁蛇神借着这个当口,也调息完毕。淡然开口道:“诸位想必也已经看出,想要留下我袁某人,你们也得搭上几条性命才行。” “怎么,难不成你们真的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聂三娘轻轻一抹,将额头的血势止住,谓然一叹地道:“大哥你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之间你以为还会有什么转寰的余地吗?” 催命鬼也长笑一声道:“老大你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觅地疗伤,再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吗?” 反而是薄情书生根本没有说话,但是他抿住的薄薄嘴唇显然也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袁蛇神脸色不动,知道今夜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的目光隐晦的重新往蛇岛的深处望了望,不过他注定将要失望,因此那里一丝一毫的动静也没有。 这让袁蛇神终于不再犹豫,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紫气巳木神功全力运转,体内的每一份灵力都全被他调动起来。 这些灵力中,其中一半的灵力被他用来遏制住自己的伤势,保证自己不要受伤势的牵绊。 另外一半的灵气则尝试这开始勾连起半空中正在肆虐的雷鸣与闪电。因为他从刚才的动手间已经感受到,仅凭自己的实力想要闯出,还是太难,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借助外力了。 这也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老二、老三、老五的叛变已经让恩公之子陷入了极其危险之中。 因此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他也要努力活着闯将出去,才能及时示警,让空空儿有机会做好准备。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将自己的浑身灵力炸开,霎时间炽亮的银光从再一次在蛇岛上陡然绽放。 “哼,同样的招式你还想再来第二回吗?” 薄情书生面容更冷,刚才他们三人被袁蛇神各个击破,这让他本身已经因为嫉妒而发狂的内心更加的癫狂。 不过这一次显然他不会再犯和上一次一样的错误,只见得他大吼一声:“一起上!” 就和聂三娘与催命鬼一起攻了上来。 “刺啦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尖叫声音,和令人心神摇悸的巨大破碎声伴随着轰隆的声响,让整个蛇岛都为之一颤。 但是让薄情书生等三人更为郁闷的是,对方这一次竟然并不硬拼,反而宛如一道亮光,又像是一道银蛇,速度奇快的在蒙蒙雨丝中穿梭不定,直接就朝着岛外遁去。 不过薄情书生显然也应变奇速,虽然他们接二连三的被袁蛇神戏耍,但是他并不气馁。他乘着招式到老,并不收回已经击出的折扇,反而更快速的朝着催命鬼一点,大喝道:“是我!” 喝完之后,只见得他折扇一点一拨,霎时间就让催命鬼借着自己之力一送,也宛如一颗流星般追了过去。 而聂三娘这边也没有闲着,她一见袁蛇神极为果决逃走,直接往外遁去。立刻也将笛子在嘴边轻轻一引,不一会儿,袅袅的笛音就传了出来。 而随着这笛音一起的,是海中宛如被劈开了似的,一头狰狞的怪兽“得、得、得”的奔了上来,直接朝着逃遁的袁蛇神迎头撞去。 “来得好!” 这会的袁蛇神宛如被漫天的电闪雷鸣都包裹住,虽然他人在海面,却好像从乌云中钻下了无数的闪电和他连为一体。 那种感觉,就如同天上的闪电和下面烟花般的流光交织在了一起。无数的电芒倒卷起来,宛如落入了凡间的银河一般,透露出难言的玄奥和神秘。 而袁蛇神这会的眼睛也变得雪亮,就像要燃烧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耀眼的银光包裹,让他自己彻底淹没在闪电之中,甚至他就是那万千闪电中最粗壮的那一缕。以至于从他所过之处,都璀璨的像是要把沿途所经过的一切都焚烧干净。 他见到那猰貐怪兽迎头朝自己撞了过来,大笑一声,也速度更快的朝着对方撞去。 那感觉就宛如祝融与共工之间的大战,一边是带着漫天的海水,排江倒海;另外一边则披着无边的银焰,煮天焚山。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们双方马上要撞在一起的时候,只见得袁蛇神的身子却突然一闪。宛如散开的烟花似的,他那银白色的身体一分二、二分四的一闪之间就直接分成了数百份之多。 甚至这数百份的身体每一份还附着在一缕电光之下,“嘭”地一声,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突然从半空中炸了开来,就在猰貐怪兽的眼前散了开去。 袁蛇神的这一招果然出乎众人的意料,他这宛如天女散花般的一手。霎那间让身后追蹑而来的催命鬼和堵在前方的猰貐怪兽都同时失去了目标,变得再也摸不清他的方位来。 六七一 没用的东西 虽然看似袁蛇神的这招似乎是神来之笔,早有蓄谋似的。 但实际上对于袁蛇神来说,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冒险之举。 主要还是因为敌人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彻底的将蛇岛拿下,并有恃无恐的的说明了这一切。 同时他自己一试之下,岛上的辰巳龙蛇双相阵迟迟不能发动,就更加说明了一切。 否则他完全可以借助岛上的种种布置与对方周旋。何必像现在这样弃了老巢,被逼向岛外逃去。 而且这么一来,他等于失去了地利之便和转寰的余地。现在他只能祈祷对方的包围不算太严密,还能让他有机可乘。 特别是刚才那会的全力施为也让他的伤势更加的麻烦,逼着他不得不用更多的灵力去压制内伤。 因此看似他宛如神明一般调动起无边的雷电,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他借助的外力,真要是全力相抗他恐怕很快就会露出原形。 这也是为什么他根本不敢跟猰貐怪兽对撞的原因,因此也只能散开形来,争取最大的逃走的机会。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可以借助天上雷霆帮着滋养他那快要干涸的经脉。 这恰好而来的风雨交加的雷雨天气,也成了他一大助力。让他可以努力从外界补充丝丝缕缕的雷电之力,帮着自己的电遁之术更快的运转起来,榨干每一份潜力。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贪婪的巴蛇,正在以不知满足为何物的样子,吞噬着每一点可以利用的外力。 “哼!” 紧随着袁蛇神追蹑而来的催命鬼显然面容有些难看,眼前数百道光影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恍然,根本不知道哪一道才是袁蛇神的真身。 不过显然十大恶人之间互相熟悉,袁蛇神虽然尽力翻出新的花样,但他们既然有备而来,就绝不可能轻易的会让他逃脱出去。 因此面对眼前的情况,催命鬼似乎像是早有准备。只见他怒吼一声,宛如平地起了个惊雷似的,霎时间就有一股巨大的冲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 无数的怪异飓风就像是一头追咬一切的怪兽,也呼啸着向着四周冲去。 这头凶狠的怪兽死命的咬住正在扩散开来的无数银电小蛇,电光火石般的滋啦声和飓风引起的怪啸声交织在一起,立刻就让一大片的银电小蛇直接湮灭了去。 不过显然这还不够,猰貐怪兽也嘶鸣起来。 只见得它四蹄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本来还极为迅速的不少银电小蛇,立刻就被这黑洞的吸力缠住,变得宛如掉进了烂泥潭一般,很难再有寸进。 随着催命鬼和猰貐怪兽相继出手的时间,薄情书生也追了上来。 “给我破!” 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如同一柄利箭飞到半空之中,宛如长鲸吸水似的,对着天空猛然一抓,瞬间就让那还在狂暴的天象直接威力减半。 看来他不愧是场中修为最高之人,已经看出袁蛇神之所以逃遁的如此迅速,一半的原因恰恰就是借用了这雷电交加的天象。 紧跟着薄情书生出手的是聂三娘,她也赶上前来,笛声袅袅,扣人心弦。就连催命鬼被这声音影响的,都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快要有把持不住的感觉。 不过显然袁蛇神能成为十大恶人之首非是易与,虽然他被众人围攻,还受了重伤,但是逃遁的速度却依然丝毫不慢。 虽然他变化出的大量的银电小蛇被三大恶人和一头怪兽联手剿灭了不少。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袁蛇神之所以在群敌环伺之下,还敢祭出这招,自是因为有他的信心。 表面上看,袁蛇神变化出的银电小蛇似乎与天上的电芒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他的银电的电芒的结构极其的特殊。 如果有心人仔细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 在形成雷电的最核心处,最接近本源的基本组成中。无数的细小结构让他的电芒就如同散落的碎雾,看似连成一体,但实际上却彼此分离。 因此这种如丝如缕的状态,还有藕断丝连的感觉,让他的银蛇电芒表面上被三人一兽大量的杀灭。 但实际上就宛如一阵狂风吹过的焰火,等到这股狂风过去以后,那看似被熄灭的焰火又会因为一点点的余温,再重新复燃起来! 实际上,这种看似极其脆弱的结构,却有着一般人都想象不到的其极顽强的生命力! 这也是袁蛇神这次出海之时,新领悟到的一招。果然一试之下,就收了奇效。 只见得随着催命鬼一吼过后,本来不少被他已经压灭的银电小蛇,竟然摆了摆头重新露出身形,不受阻碍的再次行动起来。 而被聂三娘的笛音看似吹散的银蛇也宛如一个个重新冒起的清泉的泉眼,无数的细碎电芒重新组合在一起,再一次朝着外面遁去。 “这....” 看着如此之多的细碎电芒,竟然宛如复燃的烟火继续朝着外面遁去。薄情书生等人,顿时就不淡定起来。 众人之中也就是薄情书生刚才的出手对于袁蛇神有了些影响,因此当他看到聂三娘和催命鬼都纷纷无功而返的时候。 终于忍耐不住地大吼道:“快!起阵!起阵!陷阱!” 就在薄情书生喊出的瞬间,袁蛇神只觉得霎时间自己突然进入了一种极其奇异的状态。 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正在高速前进,但却似乎又宛如蜗牛爬般的缓慢。 而且无数轻如羽毛的雷电光芒,也像是突然有了万钧重量似的,突然之间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瞬间让袁蛇神觉得,就像是周身的一切突然被抽空了似的。 无数的蛇电般的光芒就好像散落的碎屑,一下子就全都因为重量的突然改变,不受控制的掉头朝着海面坠去。 甚至就连漫天的乌云和交加的雷电也像是受了这里的影响似的,让他一下子就被割断了联系。 “哼!!” 袁蛇神哪还没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对手早就在此地布置好了陷阱,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自己啊!” 虽然这一会袁蛇神变幻出的漫天电芒蛇影全都被他们破去,再一次暴露出了他的真身来,但是袁蛇神却不忧反喜! 他见自己终于将对方的后招逼了出来,心中反而一定。既然对手底牌尽出,那还有什么能拦住自己的呢? 因此,现在他虽然宛如万斤巨山压在身上似的。但还是怒吼一身,将刚才偷偷积攒起来的灵力猛然放出。 同时,他借口这口灵气的加持,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往前猛窜。虽然行动间极其的困难,但还是在几息之间硬是闯过了这道陷阱所控制的范围! “成了!” 就在袁蛇神心中窃喜,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又重新和天上的雷云取得了联系。也许再有一两息的时间,自己就能重新获得雷云的滋润逃出包围。 不过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从半空中竟然突兀的伸出一只不亚于他的美手出来。就好像早就候着他似的,把他轻轻一抓,就让他毫无反抗的捏在了手心之中。 “回去!” 那美手一拿住袁蛇神,袁蛇神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一切都被她封住了似的。化神的强悍身体竟然直接被对方一抓,就封印成了一个凡人,又被她丢回到了陷阱之内。 而就在他掉回阵法,被阵法中巨大的压力压得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最后还是得我亲自出手才行!” 六七二 冰仙子死了 冰仙子死了, 她的死唯一让千云生有些痛心的是,当他确认了不是自己这边人动的手。那么极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冰仙子是自己人。 他目前能猜测到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敌人见对冰仙子诱降不成,或者是冰仙子知道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痛下杀手。这样一来,自然能减少他们未来对付空空儿时的阻碍。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有些郁闷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办法将冰仙子分辨出来。这样一来也能早点向她预警,搞不好就能保存住她,也等于是加强了自己这边的力量。 等到他知道冰仙子出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一开始只是有人在冰仙子洞府附近的海域听到奇怪的爆炸声音,毕竟平时冰仙子都是一个人在洞府中修炼。 因此,当人们在她洞府附近听到如此剧烈的声响的时候。还在猜测会不会是冰仙子出了洞府,在尝试什么大威力的法术。 不过很快人们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天地间的灵气紊乱的厉害,就连冰仙子所在的灵脉甚至都有灵气逸散的现象。 再加上云海城最不缺的就是刀口舔血之辈,因此很快的就有人开始朝着冰仙子所在的洞府摸去。 果不其然,第一批进去的修士还真的发了一笔小财。不但洞府中冰仙子的踪迹没了身影,就连东西都基本没有带走,而是分门别类的放在洞府之中都整理的很好。 这么一来顿时就引起了好几波的大战,毕竟化神洞府里的东西,对于哪怕元婴修士都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因此当千云生来到冰仙子洞府的时候,整个洞府基本都已经被扒了个干净。除了先到的笑头陀等人抢了点东西回来,杀了几个宵小立威以外,想要靠现场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成了奢望。 聂三娘是和千云生一起从云海城赶过来的,他们过来以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诸位怎么知道冰仙子已经死了?” 笑头陀轻轻一叹,指了指洞府最深处一处已经被打得有些支离破碎的空间道:“诸位可以去亲眼看看,要是老衲没看错的话,极有可能冰仙子就是从这里被打进时空乱流中的。” “而且从这里的道消之相看,极有可能冰仙子在被打进时空乱流之前,就已经是身陨的了。” 聂三娘遁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还抓着一片亮晶晶的残片回来,沉声道:“好狠的手段!似乎就连冰仙子的随身仙器冰魄剑也被击碎了。” 千云生也凑近了看了看那残片,还是有些不肯定的摇头道:“只是残片,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么说来,诸位其实也不肯定冰仙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催命鬼在一旁哼声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冰仙子的洞府深处朝她出手?” 聂三娘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记得冰姐姐最近正在练一门冰魄神功,照说肯定会很小心的将阵法打开,彻底将洞府护住。” “因此恐怕不是她熟悉的人,进不到这么深的位置来悍然出手吧?” 千云生被聂三娘的话提醒,想起了空空儿的本事。 也许在之前,他也会跟聂三娘一样的想法。但是自从上一次被空空儿施展妙手之后,他就对聂三娘的说法不敢苟同起来。 他也没有去管刚才催命鬼的态度,而是先顺着聂三娘的思路,思索着问道:“在东海,跟冰仙子关系好,又能有实力对她下手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吧?” 笑头陀想了想,接话道:“除了我们十大恶人外,恐怕也就只有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有这个实力了。” 笑头陀这话一出,催命鬼就哼声道:“那咱们还等什么,不管是岁寒三友还是苍山五老,不管是不是他们来捋咱们云海城的虎须。只要有嫌疑,咱们都得拿下才行!” 千云生皱了皱眉头,这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他倒都有所耳闻,虽然说他们联手起来,都有这个实力能置冰仙子于死地。 但是那是冰仙子死战不逃的情况下,而且不说冰仙子是在自己的洞府中被人杀灭,这本身也说明了对方实力极强,搞不好甚至让冰仙子借助地利也无法相抗。 更何况以岁寒三友或者苍山五老的实力,不说冰仙子在自己的洞府借助地利。就算是在野外仓促遇到,若是她执意要逃,恐怕不管岁寒三友或者苍山五老他们哪一方,也不容易真的能将她留下。 他念及此处,隐晦的朝着众人看了看。发现果不其然,酒癫子也眉头紧锁,搞不好和他有一样的疑虑。 而另外一边的薄情书生则轻摇折扇道:“到底是内神还是外鬼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就确认的下来。” “我倒觉得,哪怕我们十大恶人之间,也得好好查查。毕竟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就算和冰仙子有点头之交,但是想要深入她的洞府如此之深。我想以冰仙子的孤傲性子,恐怕也是不易!” 薄情书生这么说完,千云生也接话道:“据我所知,要是论神不知鬼不觉,虽然空空儿听说修为不够,仅仅是元婴,但是手段却也高强。” “因此我倒觉得这个空空儿也得列入嫌疑好好查查!” 他这么说完,假装没看到众人脸上的奇怪表情,主动出主意道:“要不要干脆我们在云海城悬赏一番,将这个空空儿也一并拿下,好好审查一番?” 笑头陀自然知道千云生这是故意撇清和空空儿的关系,因此哈哈笑道:“黑面你这想法虽好,但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你能将这个空空儿拿住呢。” “若要是这悬赏一年半载没有消息,难不成咱们这事就僵在这里不成?” 薄情书生被千云生说的也有些尴尬,他既然不好言明,只得顺着笑头陀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是啊,难不成咱们一日抓不住空空儿,一日就不给冰仙子报仇了吗?” 千云生见薄情书生依然不肯将他们和空空儿之间的关系捅破,心中有了些底,知道这些人心防甚深。因此假意耸了耸肩道:“那就有些难了,现在线索太少,难不成诸位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果不其然催命鬼立刻再一次不耐烦地道:“就按我说的,先把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拿下审问,就算不是他们干的,咱们也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展现下实力。” “否则冰仙子这件事情,对我云海城的凶名可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照我看,为什么会出这次的事情,就是我们是客气的久了,已经有人不在乎我们了。” “上一次的向杀,这一次的冰仙子。我觉得我们得提醒提醒这些人,我云海城最多只是一只睡着的老虎,而不是一只病猫!”说完还挑衅似的望了望千云生。 而笑头陀显然知道这会是千云生排查十大恶人的关键时候,自然不肯多生枝节。 不过催命鬼这话针对太过明显,因此连忙出来和稀泥道:“哈哈,老衲倒是觉得,催命鬼你这方法也是有些啰嗦。” “刚才大家都在说,这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虽有嫌疑,但倒也不大。我们要是一味追查他们,反倒是搞不好就耽误了追索真凶。” 说完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朝着他拱手道:“黑面你既然是鬼修,不如用扶乩问鬼之术试试,搞不好很快就能得到更具体的线索呢?” 六七三 扶乩问鬼术 千云生听了笑头陀之言,不由得微微一愣,暗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扶乩问鬼的本事? 不过他见笑头陀说得慎重,还特别姿态夸张的朝自己拱手,显然在暗示着什么,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有些明悟般的想到,这不恰恰正好是一个可以假借神鬼之命,来查验十大恶人的机会吗? 因此他立刻轻反应过来的先“唔....”了一声,把笑头陀递过来的话头接住。 然后才努力组织语言地道:“自古请神问鬼皆禁忌重重,甚至消息晦涩不明,诸位真的准备一试吗?” 众人被笑头陀和千云生一番双簧表演都吸引了注意,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千云生还有这等本事。包括聂三娘都有些怀疑地道:“听说此术最耗阳寿,公子真准备如此牺牲?” 千云生连忙打着哈哈道:“三娘实在是高看我了,虽然在下和冰仙子一见如故,更兼切磋之时心生敬佩。但是我等修士逆天改命,这阳寿乃是我等修士的立身根本,又如何能轻易舍弃?” 他这话说完,不待众人疑问,就将摄魂幡拎了出来,微微一笑道:“实在是在下有一门魂代之术,虽然没有损耗阳寿时指向如此明显,但想来比大家乱查一气倒是可能会更准一些。” “哦?” 聂三娘眼中浮现了一丝奇异的色彩来,双眼一眯地微微一笑道:“听说龙虎山有一名奇术叫九龙禁术,我魔门也有一位奇人叫泥菩萨,他们于扶乩一道倒是都极为有名。” “但我听说他们若要是施术的话,往往代价极大。没想到公子这里竟然还能有代价如此之小的办法,还真是令人称奇!” 千云生刚才有意将结果指向说得模糊,就是为了防止万一没有说准,也可以有所推脱。 因此他见聂三娘质疑,立刻一脸正经的边哈哈大笑边吹牛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娘这要是对每一件事都觉得奇怪,岂不是早晚得得害心病不成?” 聂三娘轻哼了一声,毕竟对她来说,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凭她的本事仓促间现在也难以证伪千云生的说法。因此对于他刚才的贫嘴,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话语反击。 反倒是薄情书生有些好奇的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摇了摇折扇道:“既然黑面有如此本事,何不当场就来试试?” “我听说此类扶乩请神之术,时间离得越近,消息越准,不知是否如此?” 千云生也不敢太过和人家正牌的扶乩请神之术搞得差距过大,否则也太过不够真实。 因此神神叨叨的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此术倒是最忌嘈杂,恐怕诸位还得配合一二!” 众人见千云生一口应承,竟然真的会此术,不由得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哪怕他们这样的强者对于此术也只是听说一二,都在心里有些暗道,这得多么古老的传承才能学到这样的东西啊!不由得对于千云生的师傅更加的好奇。 同时千云生刚才这么一表态,还有一个连他都没有想到的作用。 那就是大家纷纷觉得,以后想要和千云生作对,必须要慎之又慎才行。否则万一一不小心,岂不是就落入了对方的扶乩计算之中了。 毕竟修仙之人,对于此种虚无缥缈之事更加敬畏。既然千云生说得如此笃定,大家虽有质疑,但起码也信了一半。 千云生当然也知道所谓骗人,要扮足了才行。否则不但唬不了人,还容易露馅。 因此他话不多说,立刻拿出一叠黄纸出来用灵气为引,手走游龙的画出数百张符箓,然后轻喝一声“去!” 霎时间这些符箓全都密密麻麻的呈一个圆球状将最内的那间团团围住,看着就颇有扶乩的样子。 紧接着千云生又向怀中一掏,实际上是从洞天法宝之中掏出一大袋灵石出来。 只见他手上加力,将这大袋灵石全都捏碎变成了灵砂,然后才全都细细的、均匀的铺在黄纸围成的地上。 紧接着他又将摄魂幡一引,悬浮在灵砂的上方。做完这些之后,才朝着众人沉声道:“我这术法乃是叫子母追魂术,子魂掌阴阳二气,母魂掌方位卦象。” “因此还请诸位帮我谨守方位,莫要让外邪有可乘之机!” 千云生这里煞有介事的说得慎重,众人也都肃然的点了点头,环坐在千云生的符箓的周围为他护法。 至于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真心希望千云生成功,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起码眼前众人的样子都做得很足,好像恨不得他马上就找出凶手来似的。 千云生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冷一笑,也装模作样的大喝一声。 随着他大喝之后,只见他的双掌各飞出一股玄玄之气,朝着浮在空中的摄魂幡飞去。 然后就听得他不紧不慢的念到:“镇阴阳、定魂魄、开天门、问鬼神.....” 随着他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大通自己都听不懂的东西后,再双指连弹,只见得一共有九朵碧幽幽的鬼火从千云生的手上飞出,占住了九个方位。 随着千云生把这些事情做完,众人都立刻觉得宛如平地刮起了一阵冷风似的,整个符阵之内的温度都为之一降。 然后只听得“哗啦”声直响,所有贴在四周的黄纸符箓全都无风自动的晃动。 不仅仅如此,刚才千云生连丢出去的九朵鬼火也宛如被风刮过似的,变得忽暗忽明起来。 一切都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啊! 千云生默默为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一切暗暗满意,反正这种事情,不管真还是不真,最重要的还是要像。 只要你弄得像了,就不愁别人不信! 因此抓住这一点关键的千云生,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务必要将自己的高人形象种进众人的心中。也只有这样,后面他再说什么的时候,别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好质疑! 念及此处,千云生再一次大喝一声,从摄魂幡中牵出数百个魂魄出来,全都装模作样的捏碎,一边捏一边还念念有词地道: “禁术损阳寿,我以魂魄酬。恶逆淫祠怪,万魂结鬼咒。三呼魂名来,魉魉自凶鷇。久魄无丧缚,邪魅径相授。血落符咒现,白骨伏尸髅!” 念毕之后,他还喷出了一口精血在摄魂幡上。 只见他精血一喷到摄魂幡上,很快就从摄魂幡中冒出一个无脸无面的虚影出来。这虚影呈一个圆形悬浮在摄魂幡的底部一动不动,若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摄魂幡本身的投影。 千云生看着这虚影,暗道自己让黑泽妖龙和阿古联手搞出来这么一个奇怪东西,咋一看还颇为唬人。 想来只要这些恶人们不真的上手去试,仅仅是这么看着的话,就连他自己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出来,不要说围观的这些人了,恐怕更不可能露馅。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又大喝一声,指挥那虚影转了两转。表面上是在请魂上身,实际上是看看这东西会不会出现什么破绽。 他试了试两试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满意的假意擦了擦汗。朝着众人沉声道:“我这术目前还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时间一长恐怕就要损及阳寿。” “因此诸位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还请快问吧!” 众人没想到千云生真的当他们的面搞出了这么个东西,不由得又信了两成。 他们有些心怀鬼胎的想,东西涉及神鬼,万一是千云生请出来害他们的,那么搞不好只要自己一问,就会有厄运上身。 因此众人有了这层谨慎的考虑后,不由得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想要等别人先出头,再看看到底实情如何。 千云生见他们的表现,知道他们已经信了大半。因此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催促。 最后还是酒癫子哈哈一笑,睁开朦胧的醉眼道:“你们既然都这么矜持,那这第一个问题,就由我这个酒鬼来问吧!” 六七四 大师有套路 众人被酒癫子的话吸引,都朝着他望去。 只见得他仰着头,睁开朦胧的眼睛,仿佛睨视着一切地道:“我云海危否?” “这....”众人本来满怀希望,还以为酒癫子能问出多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一个大路化的问题来。 不过千云生倒是知道,这是酒癫子来给自己暖场用的,于是继续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施法了一番。 众人就只见在千云生的施法下,那阴影像是极为吃力的摆动着摄魂幡,在灵砂的地上画出一个“困”字来。 千云生看了这字,眉头一皱,道:“我看这字乃是险中求生之像。” “诸位请看,这个困字中间乃是一木字,木加一撇则为‘禾’,乃是生发之象,代表了脱困而出。而若是木加一横则为‘末’,又是终了之像,代表了结束之兆。” “因此,从此字来看。若要是后面有人能加一撇,则此困自解。若要是有人加上一横,则此困自成!” “嘶....”众人没想到千云生还真能从如此简单的一个字说出这么多道理,顿时心思各异的眉目微微一沉。 千云生则悄然偷笑,暗道所谓算命大师的最高境界,就是要一句话把什么可能都包含在内。看似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 譬如千云生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学到的算命先生最经典的一句话,叫做“父在母先亡。” 这句话看似铁口直断,看相极准。但实际上如果你要是细品就会发现,不管实际情况是父亲先没还是母亲先没,对于算命先生来说,他都没说错。 因为这句话不管怎么解释,是‘父在,母先亡’还是‘父在母先,亡’,他其实都能解释的通,无非就是语气在哪里停顿而已。哪怕是父母双亲都在,他也依然能自圆其说。 所以往往这么一来,就容易让别人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厉害,竟然我什么都没说,父母的情况就被他一口说中。 不仅如此,还有一句“本命有三子女,一个挂在树上”,也是算命先生们常用的话术。 特别是很多人在问子女的时候,这一句开头往往十拿九稳。 因为这句话里面,不管是从一到四个子女,他说可以解释得过来,可以说必然是算得极准。如果是一个,他会说:你看,我就说一个挂着嘛,本命还有。 如果是两个,他会说:你看我就说两个嘛,三个挂起来一个,剩俩.....因此,不管一个、两个还是三个还是四个,他都能解释的好似是自己算准的一般。 就算是如果你家里超过了四个小孩,他还是能够用男孩女孩的区别。譬如说女孩不算男孩算之类的方法依然能够解释。 当然这种利用人心的魍魉伎俩,也只有千云生这种混过大牢,见过形形色色的最为底层的渣滓们才会学来的手段。 其实当年他了解这些,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不容易上当受骗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一帮化神修士的面前,又用了出来。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切中的却是人心。再加上他前面装得极像,因此众人一时被千云生绕了进去,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 只见得聂三娘皱着眉接着问道:“那此事能解还是不能解?” 千云生听了这问题,心中更乐,知道起码聂三娘应该是信了。因此又装模作样的忙了半天,又测出来一个“玉”字。 只见他指着这个字故意掐指道:“王旁加点,看来此事倒是有些难了。” “诸位请看,我云海城乃是东海人族独一份,称一个王字恐怕并不为过。不过现在这王旁加了一点,乃是白璧微瑕之兆。” “这就是说,已经有人对于我云海城有所觊觎,要是稍一不慎,大权旁落,这从王变玉。看似相差不大,这意思恐怕就差之千里了!” 千云生这话其实又是跟没说没什么区别,不过他点出有人觊觎,虽然看似乃是无心之语,似乎是神鬼的提示,但是落到聂三娘等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就好像心中有鬼之人,不管听到别人议论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是在说自己所作的事情上一样。 因此薄情书生连忙一扇折扇,摇头道:“我倒觉得这个玉字不能这么解。” 说完比划了一番道:“正所谓东海之王,自然是指金龙一族。而我们云海城就是金龙一族这个王字旁的这么一个小点。” “因此,我倒觉得,所谓玉字,恰恰不正是说明了我云海城在金龙一族心中的地位,还是依然是固若金汤吗?” 千云生怕的恰恰不是薄情书生这样和他争论,他担心的是自己说了半天,大家根本就毫无表示。如果是那样的话,前面他表演了半天就成了一种失败。 反而像薄情书生这样热烈的参与进来,不管对方怎么讨论,都变成了在他的基础上的解释。这样一来,哪怕薄情书生解释再高妙,那也说明对方已经承认了他这个字的合理性。 因此他见薄情书生反对自己的解读,不但不恼,反而有些赞赏地道:“唔....倒也算是一解。” “不过若要是按阁下这样的解法的话,这个王是金龙一族,一点是我们云海城的话。那此事能不能解的关键,就落在了金龙一族那里。” “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马上就要给金龙一族进贡。岂不是说到那个时候,会有大事发生?” 千云生提出这个可能性,笑头陀也心中明亮。他知道千云生这是故意攀扯,这样才能找到机会对十大恶人进行试探。 再加上扶乩问鬼本就是他的提议,因此他也故意皱眉道: “我倒觉得薄情你这解法有些问题,进贡之事还有些时日,但是冰仙子已然出事。这说明若要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云海城不利,极有可能就会在近期发动。” “因此这个王字,我倒觉得极有可能指得是我们云海城下面那朵南明离火。而我们云海城不恰恰就是南明离火旁的一个小点吗?” “我们封印南明离火的事情还有几个月就会着手进行,到时候我们十大恶人自会齐聚。若要是有心人针对我们,那时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尤其是从时间上看,可能性似乎更大,也更可行。” “因此搞不好这个玉字极有可能应在这里!” 笑头陀这话不说则已,一说顿时令场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他们反复讨论之后,觉得极有可能会针对空空儿的一个点。 毕竟别的时间,空空儿完全可以躲着不见人,这样一来别人想要针对于他就会有些困难。但只有封印南明离火这件事情,空空儿必会现身。 所以极有可能,敌人会抓住这个时机点针对空空儿。 因此,笑头陀今天借着千云生算卦的契机,将他们最担忧的地方点将出来。一方面也是给剩下的如冰仙子一般,自己这边还没分辨出来,但是又实际是支持空空儿的恶人们提个醒。 同时也是想看看,谁又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不同于众人的反应来。 六七五 针锋各相对 虽然千云生和笑头陀这边一唱一和,看似把众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显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 只见得催命鬼就脸露冷笑地道:“说了半天,我看也没说出啥确切的消息来,到底是谁还是弄不清楚。” 说完忽地站了起来,哼声道:“我看大家与其在这里谈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按我说的,把那些有可能性的全都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也比大家在这里神神叨叨,最后还是啥结果都得不出来的好!” 前面催命鬼就针对千云生有意挑衅,这一会又蹦将出来大吵大闹。 不过千云生见他跳了出来,却不惊反喜,冷笑道: “这件事情也不过就半个时辰而已,阁下就如此急不可耐?就算是毫无帮助,想来也不至于耽误了阁下什么事去。” “莫不是阁下心中有鬼,所以才一味要阻止我们查探?!” “你!” 其实千云生这般针锋相对也是有所考量,现在催命鬼既然有心挑事,包括之前就对他处处针对,他要是显得太过软弱,一味退让,恐怕反而会对他不利。 更何况既然他已经对催命鬼有了怀疑,自然乐的和对方之间有些矛盾。也只有这样,回头他针对有催命鬼什么调查动作,才好有所掩饰。 其实他这里有这个想法,催命鬼那边何尝不也是这个想法,因此场中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只见得他们一个怒发冲冠、一个神色冷峭。毫不相让之间,有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来。 “锵!” 果不其然,突然从虚空中,一只金铁般的大手突兀的冒了出来,朝着千云生抓去。 不过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半路上被一个酒葫芦和一柄折扇架住。 “老二、老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催命鬼面容更冷,逼视着将他挡住的薄情书生和酒癫子,一时间暴跳如雷。 而薄情书生却唱起了白脸,颇有大局观地道摇头道:“老五,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再说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嘴上说说就是。舞刀弄枪的,是嫌笑话还让旁人看的不够多吗?” 他这话表面是在斥责催命鬼,实际上是连千云生也骂了进去。 千云生听了薄情书生这话,则冷冷一笑。他这会假意面容阴沉的盯着催命鬼,摆出一副这事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样子来。 而酒癫子则在一旁不知是劝架还是拱火,哈哈一笑地道:“老五,我这是为你好,我怕你出手也就是算了,到时候却打不过人家,何必自取其辱!” “你......哼!” 酒癫子这话一出,顿时催命鬼面色更加难看。 不过一方面现场看样子已经不可能打得起来,另外其实催命鬼也并是真的想打。 因此他干脆住了手,冷哼道:“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罢了,也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千云生既然对于对方已经起疑,自然毫不相让地冷笑道:“还不知是谁在装神弄鬼,你要是心中没鬼,何必怕我算完?” 催命鬼眸色一沉,刚想继续说话,就听得聂三娘在一旁打圆场道:“行了行了,老五你不爱听,不听就是。被你这么一耽误,这半个时辰可过了一半,回头都问不了几个问题了。” 说完眼神中带着一股湿漉漉的烟火气,嗓子软腻腻的朝着千云生笑着道:“黑面你是不知道,老五就是个粗人,但你要是说他是什么幕后黑手,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在云海城谁不知道,冰姐姐对男人可是不假辞色。这个老五就算想要混进冰姐姐的洞府来,照我看啊,那恐怕也是殊为不易!” 聂三娘这么一打圆场,千云生也借坡下驴收回了目光。 毕竟对他来说,其实他的目的也只是先弄出点冲突,制造出他和催命鬼不合的假象就行了。 其实他现在也不想立刻就和催命鬼动手,否则众目睽睽之下,还会将黑泽妖龙暴露出来。 因此他轻哼了一声,对于催命鬼根本就不再理睬。 至于催命鬼那边,他见聂三娘给他使了个眼色,知道今天让他来搅局的目的已经达到。 因此也冷笑一声,盯着千云生一拂袖袍,又撂下一句狠话地道:“小白脸一个罢了,也就亏得你们信他。” “要我说啊,这接二连三的怪事,都是他来了之后发生的。因此最有嫌疑的反而就是他,你们别的人不查,也得好好将他查查!” 说完转身就走,直接就飞出了洞府没了踪影。 千云生见催命鬼离开,对着众人冷笑道:“我倒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反正我也不耐烦管这些事情。” “我来前师尊就曾有命,让我好好的将生魂液的事情弄好,别的事情尽量不要参与太多。” “要不此事诸位自去查问,我就呆在云海城中。要是诸位觉得我有什么嫌疑的,也可以来找我,但问不妨!” 千云生这么一番以退为进,反而让众人都面色有些尴尬。 其实就算薄情书生和聂三娘的心中早就有此想法,否则也不会故意安排催命鬼弄出这么一出闹剧出来,但是他们既然唱得是白脸,自然表面上还是得端着。 至于笑头陀更是长笑道:“黑面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冰仙子这里一看就是熟人动手。虽然你跟她有一面之缘,但我听三娘说,似乎过程并不算太过愉快。” “再说你这些天都在云海城中活动,见过你的人也不少,想来这些都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我觉得其实老五也不见得就不知道这些实情,只是他这人一时话赶了话罢了!” 笑头陀说完,薄情书生也点了点头道:“大家还是要团结一致才是,行了,目前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继续吧!” “对!” 薄情书生这么一提醒,让众人都反应过来继续盯着千云生。 其中聂三娘抓紧时间道:“我问一个关键问题,那冰姐姐到底是何人所害,不知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 千云生点了点头,刚才一番冲突已经让他有了方向,让他准备回头重点就开始调查这个催命鬼。 因此现在来说,既然试探众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乐得把话说得再云山雾罩一些,保持住自己的神秘形象。 再说空空儿那边也是希望千云生能低调查案,不要过度刺激对手。否则万一对手这边不管不顾的立刻发动,对于他们其实也不见得有利。 因此他又装模作样的拨弄了半天后道:“诸位请看,此乃是一个忠字。” “忠字所谓其心在中,乃是配位之兆,看来我云海城的内部倒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若要是这么看的话,很有可能害这冰仙子之人,恰恰是来自我云海城之外了!” “哦?” 千云生这话说完,见众人表情各异,心中偷笑,暗道自己搅乱众人视线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刚准备继续再进一步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把水搅再浑一些。 只见得突然冰仙子的洞府内,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似的。把摄魂幡下所有的灵砂全都被吹起来不说,就连围在四周的黄纸符箓也都突然“哄”的一下烧了个干净。 而本来悬浮在灵砂之上的摄魂幡,这会也缩了回来,如流星似的重新飞回到他的体内。 千云知道,这应该是时辰已到,所以阿古和黑泽妖龙才假意弄出了个事情结束的样子。 于是摇了摇头道:“诸位,看来半个时辰已经结束。诸位还想再问什么,就要等七天之后才可以再问了。” 六七六 群聚黑魔岛 水镜之内,催命鬼对着再一次聚首的两人冷笑出声地道:“这一次咱们闹完之后,我就不相信黑面不来找我。” “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以逸待劳,直接将他拿下。” “反正是他来找我,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我也有说道。你们记着等我的消息,随时过来增援就是!” 聂三娘无聊的剔了剔指甲道:“这一次咱们要是能将这个黑面拿下,再加上袁蛇神和冰仙子也都搞定,到时候还能威胁我们的人就不多了。” “回头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们的重点就要放到怎么想办法隔断给空空儿传递消息上去。” 催命鬼也赞同的点头道:“还是那个猎命太不给力,迟迟弄不来黑面的靠谱消息,否则也不用我们单独动手,直接撺掇着大家一起将他拿下多好。” 听了催命鬼不甘心的言语,薄情书生在水镜的那一头也微微一笑。 只见他那薄薄的嘴唇扯出一道幽幽的弧线,桀骜的脸庞露出一丝冷意来,哼声道:“行了,不用抱怨了,反正掌旗使大人那里已经下了严令,这个黑面必须死。” “虽然我们没让他们狗咬狗一把是有些可惜,但执行掌旗使大人的命令更为重要!” 说完朝着聂三娘问道:“对了,掌旗使大人那里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老大的情况怎么样了,能不能顺利拿下?” “若要是掌旗使大人能在封印南明离火之前让他现身,那我们成功的几率可是又能大增,这件事情的利害你得让掌旗使大人明白。” 聂三娘伸了个懒腰,露出妙曼的腰部曲线,满不在乎地道:“掌旗使大人既然亲自出手,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正凭着掌旗使大人的‘牵丝为戏’的神通,咱们时不时让老大在水镜中出现出现,想来短期内都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倒是这个夏公候有些棘手,他实力强悍不说,还暂时不会出老巢一步。上一次我去,还看到他的洞寰福地又上了个档次。咱们短期内想要将他拿下,倒是比冰仙子的难度更大啊!” 薄情书生摇了摇头道:“咱们人手有限,先集中全力对付这个黑面就是。” “这个夏公候咱们就先放他一马,反正他实力虽然不弱,但暂时可没什么行动力。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没办法有什么实质行动。” “回头等到大事鼎定,他就算想要有所作为,单枪匹马的也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现在老大和冰仙子既然被我们拿下,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 “等我们再把黑面杀了,剩下来的几个想来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回头等到封印南明离火的时候,让他们给空空儿陪葬就是!” 薄情书生这带有杀气的话一说完,聂三娘倒是皱了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个黑面我看到是颇为难缠。” “尤其是他这一手扶乩之术,万一我们的布置要是被他算出些什么,他因此不肯上当可怎么办?” 薄情书生书生倒是不太在乎的冷冷一笑地道:“我看他那扶乩之术倒也尔尔,竟然会算出威胁我们十大恶人的在云海城之外。” “就他这个本事,凭着我们的布置,我觉得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更何况咱们这次用的乃是守株待兔的计策,就等着他送上门来。他就算是能算出些什么,最多也就是觉得黑魔岛之行危险度极高。” “但是你觉得他会因为危险度极高,就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吗?” “就是!” 薄情书生话音未落,催命鬼也嚷嚷道:“三娘你可别涨他人的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 “别说我们在黑魔岛里的诸多布置,绝对能让他大吃一惊。” “就是你们两个随时会来救援,凭着咱们三个里应外合,就不可能让他逃了去。” 聂三娘眉毛一扬,对于催命鬼这种吵吵的态度语气略带不满地道:“老五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过分自信的毛病我看得改改。” “这个黑面上次和冰仙子动手,两人用的虽然只是傀儡,但那本事我看也绝不能小觑。” “至于后来和我的猰貐小宝贝比拼脚力,到现在我也还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赢的,这更加说明你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虽然咱们联手将冰仙子拿下你出力不小,但这个黑面我觉得和冰仙子可完全不同。他这人阴险狡诈,还实力颇强,要是你还是抱着对冰仙子的态度,我怕你搞不好就要吃亏。” 谁知催命鬼毫不在意的一挥手道:“诸位难道忘了,咱们这黑魔岛中的布置,不少可都是掌旗使亲自安排的。” “我现在就怕他不来,他若是要来的话,咱们绝对能让他大吃一惊!” 谁知这次薄情书生倒是站在聂三娘一边地摇头道:“那也不能不小心,我总觉得这个黑面办事往往出人意表,特别会在你意料之外出手。”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对于这个黑面,我们倒是所知甚少。不要回头咱们钓鱼不成,反而被他将你这饵给吞了。” “行了,今天就先商量到这。老五,你还是再去仔细检查一下岛上的布置,务必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 黑魔岛外,千云生躲在半空中仔仔细细的把这座黑烟滚滚的小岛看了个遍。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空空儿笑着道:“还真是如你所说,这个黑魔岛看似普通,但实际上看来里面大有文章!” 空空儿衣着随意,只见他满不在乎的嘻嘻一笑,眉毛一耷,从脖子后面搓出两团黑泥,边搓边轻笑道:“也就是对你有些棘手罢了。” “他就算是把黑魔岛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对于我空空儿来说,却是也不够看。” 千云生对于空空儿的自信倒是毫不怀疑,而是微微一笑地道:“估计这个催命鬼打死也不会想到,他这次面对的敌手不是我,而是你。” “恐怕他绝大多数布置,还是针对着我所准备的呢!” 空空儿昂起头来,冷哼道:“他们以为我空空儿是个缩头乌龟,殊不知我早就等着给他们一个惊喜。” “行了,你既然看了个明白,咱们就赶紧动手吧!” “这一次他们竟然杀了冰仙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了。我还真是好奇,这些人的背后究竟都是何人,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千云生暗道,这还是不是你喜欢游戏江湖,不高兴努力修炼,到现在还是个元婴,才让别人起了觊觎之心。 若你现在哪怕是个炼虚,甚至修为更高,恐怕你的那些手下想要背叛你,就得认真掂量才行。 自己是资质一般,所以修炼速度极慢,晋级个元婴都要花十年的时间。你这么好的资质,听说晋级元婴只用了半个月,结果到现在也依然还只是一个元婴,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不过这话千云生只会在心里想想,空空儿要是炼虚修为恐怕也不会求助于他。 搞不好他杀了向杀还会让他成了空空儿的敌人。 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敌人和朋友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间。 于是他摇头笑道:“这个催命鬼最不该的,就是觉得自己守着的黑魔岛固若金汤。” “这一下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瓮中捉鳖一把了!” 空空儿也摩拳擦掌的嘿嘿一笑,对着身后跟来的猎命道:“这一次你的表现很好,就跟着我一起下去吧!” 猎命没想到这一次空空儿竟然准备亲自指点于他,不由得一阵激动。 要知道空空儿虽然修为不高,但那家学却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蹑迹潜行方面,他愿意指点猎命几手,不知道能帮着他少走多少弯路。 他知道这是空空儿对于他忠诚的奖赏,因此心中感激更甚。这让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哪怕粉身碎骨,要保护好恩公子。 只见他对着身边的笑头陀和酒癫子点了点头,又对着千云生抱了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毫不犹豫的跟着空空儿一起朝着黑魔岛潜了过去。 六七七 致命的缺陷 随着空空儿和猎命潜了过去,笑头陀和酒癫子也有些紧张起来,纷纷探头朝下望去。 看来空空儿虽然水平很高,但是元婴修为还是让他们有所担心,因此都准备万一事有不谐,就立刻出手相助。 反倒是千云生对空空儿更有信心,再加上有黑泽妖龙看着,他就更加轻松。因此他看着笑头陀和酒癫子有些紧张,心中好笑的和问心珠他们商量道: “咱们拿下催命鬼后,还得赶紧想办法突破他的心防。最好是能兵贵神速,趁着他的那些同伙反应不过来,我们就把事办完。” “这样一来,回头就能更加方便我们顺藤摸瓜下去,对于这件事情,你们可有信心吗?” 问心珠想了想道:“我和阿古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要能突破心防,剩下的事情自然不愁他不开口。” “不过空空儿的偷心之术真有那么神奇?这可是一个化神修士的心防,他一个元婴,能轻易拿的下来?” 千云生自从上次被偷的事情之后,对于空空儿倒是有莫名的信心,于是笑着道:“这件事情倒是简单,我们只要看他是否能成功将催命鬼拿下,想必剩下的事情就不会是什么问题。” “关键还是咱们这里,不能到时候掉了链子。” 阿古则好奇地道:“咱们现在就出手对付这个催命鬼,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毕竟你刚和对方起了冲突,对方这会的警觉性应该最高。” “现在行动的话,搞不好事倍功半,万一失手还会惹来一身骚。”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再等一段时间,等对方放松了警惕之后,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千云生则微微一笑地道:“奇为正之正,正亦奇之奇。” “正是因为连你都这么想,所以这个催命鬼才想不到我会马上过来。他大概还会觉得,起码我也得先对他了解一番,踩一踩点什么的,才会动手。”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的是,我这边早就已经和空空儿有了联系。他以为我会对他陌生、不熟悉,实际上通过空空儿这些对我们早就已经不是问题。” “现在情况是,我们对他已经颇为熟悉,而他却对我们所知有限。” “因此我们现在动手,恰恰才是兵贵神速之举。反而拖延的久了,他就会对我们熟悉起来。因此越早动手,才越对我们有利!” “再说了,恐怕他更加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是空空儿亲自出手对付他。”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地道:“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们越早动手,反而越会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他这里话音刚落,就听着黑泽妖龙沉声道:“主人,空空儿他们已经潜进去了!” 千云生连忙朝着黑魔岛望去,看到空空儿带着猎命并不急着朝着黑魔岛的中心而去。 反而是悄然转了个弯,才朝着岛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处,往岛底的海中深处钻去。 千云生看着空空儿和猎命的身手,服气的点了点头,叹气道:“这个空空儿虽然只是元婴,但是看潜行的身手甚至比猎命还要厉害。” “看来咱们上一次输给他输得并不冤。” 黑泽妖龙则盯着空空儿和猎命的身形,也不得不哼声道:“上次咱们吃过了苦头,这一次倒是要轮到催命鬼了!” 千云生闻言微微一笑,就听着酒癫子有些不解的问笑头陀道:“为何恩公子他们不是朝着黑魔岛内部潜入,反而是潜到了岛下?“ 笑头陀哈哈笑道:“老十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催命鬼经营黑魔岛多年,恐怕早就已经把整个黑魔岛都经营的固若金汤一般了。” “因此一般的方法除了水磨工夫,想要骤然奏效可是不易。” “但是我估计催命鬼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这个黑魔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说完一指岛上的黑烟道:“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平时看着习以为常的黑烟,会成为对付他的利器!” 笑头陀这么说完,酒癫子有些才恍然过来,笑着道:“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笑头陀见酒癫子恍然过来,哈哈道: “催命鬼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就算他的黑魔岛再固若金汤,但是只要这些黑烟能穿梭其中,那这些黑烟恰恰就是指路的明灯。” “你别看这个黑魔岛看似有很多的布置,只要他不禁住这些黑烟,咱们自然就能顺着这些黑烟将他的布置看个通透!” “而且不仅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黑烟弥漫整个岛上,虽然平时是黑魔岛的一大掩护。但是若要是我们潜入到黑魔岛的根部,在冒出黑烟的地方做些手脚。” “等到催命鬼真正反应过来,那可一切都迟了。” 千云生听了笑头陀的言语,微微一笑的拿出几枚黑漆漆的药丸,递给酒癫子道:“这是胡家炼制的‘魂清无梦’。” 我已经给空空儿带进去了一些,回头让他把这个药丸点燃,混进黑烟之中,岂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催命鬼做一个长久的好梦了?” “反正这次的药丸我带足了分量,八颗十颗不够,我们就给他来个三四十颗。别说一个催命鬼,就是十个催命鬼咱们也可以轻易将他撂倒。” “这个黑魔岛上要是没了主人,再有更多的布置,又有何用?” 说完笑眯眯的将那黑色药丸递给酒癫子观看。 酒癫子将那黑色药丸拈了一颗过来,放在鼻头猛嗅了一下,立刻大喜地摇了摇头道:“不错不错!倒是极为够味!” “咱们这一次给这个催命鬼多来几颗,别说他是个人,哪怕他就是头神兽,也得乖乖的没了脾气。”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催命鬼大概还以为我会强攻他的黑魔岛,还憋着什么坏要给我下套。” “我们这一次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 千云生这么说完,笑头陀也哈哈道:“不错、不错,咱们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哈哈,能把人阴死,我笑头陀倒是欢喜!” 酒癫子倒是目露凶光地道:“回头这个人你们可别弄死了,我还要好好审问他一番,听他亲口说说,为什么会背叛恩公子!” 他们正这么说着,就见得猎命兴奋地飞了回来,激动地道:“成了!这个黑魔岛的下面虽然也被催命鬼团团护住,但是还是给我们钻了进去。” “现在恩公子已经开始点燃了‘魂清无梦’,他让我回来通知诸位,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准备动手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将魂清无梦的解药给大家发了,自己则也含了一颗在嘴中。 然后让他们躲在一旁为自己掠阵。 自己则长笑一声,飞了出去,飞到黑魔岛前,指着黑魔岛大骂道:“催命鬼,你爷爷今天来看你来了,乖孙子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六七八 再战催命鬼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黑魔岛上浓密的黑烟就朝着两边分开,从中间露出催命鬼那金刚般的脑袋来。 千云生见催命鬼露出身形,抚掌大笑道:“乖孙子,你倒是听话,来来来,还不快跪着过来将你爷爷乖乖的给接进去。” 催命鬼也不服输的骂道:“我当是什么狗一样的在外面吠,原来是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 说完目光一冷,哼声道:“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我这黑魔岛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你就等着将小命留下来吧!” 说完只见得“忽、忽”数声,整个黑魔岛就像是一口煮沸的大锅似的,无数如墨般的黑箭就朝着千云生泼头盖脸的射了过来。 原来前面催命鬼正照着薄情书生的要求,在岛上检查准备的事宜。因此千云生这边稍一呵骂,他就浮了出来。 再加上他正好检查到这万箭归宗的位置,因此毫不犹豫的就发动出来,想要给千云生一个下马威尝尝。 千云生这边见催命鬼一言不合就发动阵法,也长笑一声,大喝道:“来得好!” 只见得他催动着摄魂幡从身后飞了起来,一下子整个幡面就猎猎张开,四大化神、十二元婴全都在他的身后浮现出来。 随着这些魂魄全都飞了出来,顿时间整个天空简直就像是布满了讨伐叛逆的天兵似的。千云生这边一做好准备,他看着那些飞射而来的黑魔箭,也大喝一声地道: “破!” 而千云生的这么一指之后,就见得半空中已经涌出的无数魂魄,就朝着那根根黑魔箭电射而去。 这些魂魄一接近飞射而来的黑魔箭,立刻各展手段的将这些黑魔箭抓住或者拖住并纷纷消耗掉。 只见得有些魂魄变成了一柄柄大钳,咔嚓一声就将那黑魔箭剪断。 还有些魂魄则变成贪吃的饕餮,只见它们变出狰狞的本体出来,对着飞射而来的黑魔箭大口一吸,就把这黑魔箭直接吸散,彻底的吞进了腹中。 另外一些魂魄则看似极为惊恐的被黑魔箭射为两段,不过很快的就又笑嘻嘻的重新组成了新的身体,又再一次向前将黑魔箭拖住。 随着两人这么甫一交手,立刻间半空中的战况,就变得无比的激烈起来。 催命鬼见一时间黑魔箭奈何不得千云生,冷哼一声,大手一招,就从黑魔岛的深处招出点点猩红的火光,含在手上,蓄势待发。 一边指着千云生大骂道:“老子看了半天,发现你来来回回也就一杆破幡而已。看老子待会烧了你这破幡,看你还能有什么可得瑟的!” 说完只见得用手一招,顿时宛如天雷勾动了地火似的,从黑魔岛的深处发出了几声闷响。 随着这几声闷响的,就只见从黑魔岛上射出的黑魔箭,竟然带着丝丝的炎气。甚至稍一有魂魄靠近箭矢,就会被新射出的黑魔箭上的炎气“忽”的一声点燃开来。 千云生目光一厉,知道别看现在大家打得激烈,其实还是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因此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个酒葫芦出来,咕噜咕噜将酒葫芦里最后的一点灵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倒转葫口,对着黑魔岛所在的海域猛然一吸。 霎时间只见得宛如长鲸吸水似的,无数的海水被这酒葫芦吸了上来,然后再被千云生一指,喝道:“去!” 只见得那酒葫芦的葫口再猛然一转,霎时间宛如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似的,立刻就将黑魔箭上的魔炎浇灭。 催命鬼目光一缩,冷哼道:“如意芦!你跟酒癫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千云生神秘一笑,哈哈道:“一个酒友罢了,还不看招!” 说完只见得他再一次掉转如意葫芦,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只见得刚才无数将黑魔箭的魔炎浇灭的海水又猛然一合,变成了数十头张牙舞爪的水龙,就朝着黑魔岛上扑去。 “来得好!” 催命鬼眼前一亮,他本就要将千云生吸引到岛上拖住,这样一来回头才好跟薄情书生、聂三娘一起里应外合动手。 因此他见千云生冲了过来,先是大吼一声,浑身金光灿灿,宛如从岛上升起了一轮明日似的,就朝着那数十头水龙扑去。 只见得这一道道灿烂金光,宛如一条条锁链将这些水龙捆住,直接就在这些水龙的呜咽声中,将其剿灭为无形。 不仅如此,催命鬼一边剿灭这些水龙,一边还大笑道:“雕虫小技,就这点本事,还不快纳命来。” 千云生这边的攻势乃是配合着空空儿的魂清无梦,因此虽然催命鬼使用激将之法,但是他却并不急着攻进黑魔岛里。 反而轻轻一点摄魂幡,将真正的魂魄大军招了出来充作先锋,由阿古领着,冷笑的朝着黑魔岛一指道:“杀!” 霎时间,只见得冲天的怨气直冲霄汉,无边的魂魄宛如一条源源不绝的死亡洪流,仿佛毫无止尽的从摄魂幡中冒了出来,朝着黑魔岛冲去。 一瞬间,随着摄魂幡中的怨气涌了过来,就连催命鬼都差点一阵恍惚,他似乎看到的不是无边的魂魄和怨气。 反而是毫无生气的鲜血、残肢断骸的躯体,一道道浓郁的死气宛如纠缠不休的怨灵,在他的眼前翻滚、尖叫、哀嚎..... 死亡这会似乎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种家常便饭,沾满肉屑的刀锋、满是血污的甲胄,还有那生生被踏进泥污的红缨和破旗,无不在向他倾诉那永恒的哀鸣。 “不对!” 催命鬼一个机灵反应过来,虽然他是要诱敌深入,但是诱敌深入是一码事,被别人打得招架不住又是另外一码事。 因此随着他清醒过来,看到因为刚才他一阵恍惚,竟然被对方的魂魄大军在一头硕大的灵鬼的带领下,真的侵门踏户的闯将进来,还是面容一沉。 而千云生虽然看着阿古带着大军冲了进去,也轻轻一叹。 自从自己成功晋级了元婴,将摄魂幡拿来自用之后,阿古就没了趁手的兵器。 到现在他还是抓着数百个魂魄聚合成的大棒,虽然看似挥舞的虎虎生风,但实际上和真正的魂兵比起来,不管是实用性上还是变化上甚至强度上,都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看来得想点办法,给阿古寻觅一件靠谱的魂兵才行!而且这件事情看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不能再拖的时候了。” 千云生正这么暗暗的计较着,就见得催命鬼那边先是怒吼一声,杀灭了不少千云生的魂魄,然后又假意顽抗了一番,才朝着黑魔岛的深处退去。 六七九 空空儿出手 千云生见催命鬼朝着黑魔岛的深处退去,微微一笑。 他一面假意大笑,冷嘲道:“一个鸟人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呱噪。且看我将你这鸟岛掀翻了过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腌臜货色!” 一边骂,一边就要假意抢将进去。 而大概催命鬼也巴不得千云生赶紧进来,因此边退还边嘴硬道:“我看你也就是个嘴上长了个屁眼的,下半身却是个娘们的泼材!” “老子这里也是你敢随意来撒野的?来来来,待俺取了兵器来,大家再来战三百回合!” 其实他们两个在这里一通对骂,催命鬼不知道的是,笑头陀和酒癫子两个跟着猎命一起,趁着千云生将黑魔岛外的大阵打破,早就悄悄潜了进去。 而千云生这里,表面上作势要进,但是催命鬼和他骂了半天,发现对方磨磨蹭蹭的,却还是没有踏进来一步。 其实这也是合该催命鬼倒霉,千云生冲过来的时候,他正好不在水镜边上,恰恰正好在检查阵法,因此根本来不及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 催命鬼本来想着的是,先浮现出来,将千云生稳住,甚至诱入岛来,然后再去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不迟。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岛内岛外骂了半天,除了一些阴魂冲了进来,反倒是正主迟迟却不进来。 这让他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去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了。 不过现在他要是退得太快也容易惹起对方怀疑,因此他还得假意又冲出去和千云生大战了几个回合,才又缓缓的朝着内部退去。 而千云生则在心中估量着魂清无梦的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再加上猎命和笑头陀、酒癫子三个估计也已经到位。 因此等着催命鬼再一次冲出之际,自是不肯再将他放跑,而是紧紧的咬着对方,朝着黑魔岛内部冲了进来。 催命鬼见终于把千云生诱了进来,也不由得大喜。 只见他稍一虚晃,就要将千云生诱入杀阵之中。谁知道千云生虽然入得阵来,却立定脚步,根本就不移动分毫,反而将摄魂幡展开,任由着幡中的魂魄在阵内乱撞。 他自己则谨守自身对着当面的催命鬼冷笑道:“阁下现在就是一只瓮中老鳖罢了,还不束手就擒?等爷爷我将你这孙子捉了去,可就不是你轻易磕头求饶就能放过的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催命鬼几次三番的诳不动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对方根本不会轻易吃他的晃点。 他这会也不敢随意朝里退去,他就怕千云生见势不妙,一个闪身就撤了出去。 因此一边乱骂,将千云生稳住。一边干脆将整个护岛大阵修复过来,务必要将千云生困住。 因此只听得他高声道:“该死的杀才,没你娘的鸟性!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狗敢来扑复你家老爷!” “今天你就是那天不盖、地不载、该剐干净了的贼。老爷我就费些手脚,让你重认得遍你的爹娘!” 说完只见得又一阵浓厚的黑烟卷起,就要将千云生的后路截断。 千云生正巴不得他调动起更多黑烟起来,这样一来这魂清无梦才会发挥的更快。 因此一边将摄魂幡舞得更急,一边假意不知道催命鬼的想法,反而更朝着更里面闯将进来。 他边闯还边调侃道:“说了那么多,我看你也就是个拔了毛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而已。” “爷爷我站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你能咬了你爷爷的鸟!” “行了,再不快快投降,那爷爷说不得只得费点事情,打得你脸上开染坊!” 说完连问心珠也祭了出来,务必就是要让对方吸引对方多调动些黑烟,沾染些魂清无梦来。 而催命鬼那里虽然不明白千云生的想法,但是显然他也看出一些苗头。他发现千云生嘴上骂得凶,但实际上行动上却颇为谨慎,甚至有些缓慢,似乎并不怕自己跑了似的。 因此他也有些反应过来,一边高声骂道:“你这贼牵头的小狗,含鸟猢狲的东西,也就敢站在这里吹牛!” “既然你不敢朝前一步,爷爷我就先回去睡上一觉。待你这个怂了胆的把胆子捡了回来,爷爷我再来与你掰扯!” 说完作势就要往回退去。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他要退回去做些什么,但是想来空空儿他们应该已经就位,因此拍掌笑道:“没了命的衰鬼,爷爷我喊你三声,你要是还能站得住,爷爷我就跟你姓如何?” 催命鬼听了对方这话,刚要再重新骂回去,突然只觉得灵力一滞,不由得暗暗心惊,暗道自己难不成是中了对方的毒手不成? 他越这么想着,越不肯再跟千云生对峙。一边偷偷提气,一边果断的一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老巢奔去。 千云生一时间也不肯定对方是不是已经中招,因此他先是将问心珠护住自身,正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追击的路线。 就见得酒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千云生一拱手,嘿嘿一笑地道:“这个贼人已经中了魂清无梦,想来也逃不了远去。” “恩公子已经追了下去,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怕你急于追击中了对方的圈套,反而有失,因此特地让我来通知于你。” 千云生听空空儿已经出手,自然放下心来,笑着道:“没想到这个催命鬼别的本事没有,把黑魔岛倒是经营的有声有色。” 说完啧啧道:“我看着岛内的布置,这里面阵中套阵、阵中嵌阵、阵中环阵。要是我们不明所以,只会一味强攻的话,搞不好还真得中了他的道去。” 酒癫子也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道:“是让他成了点气候,要不是恩公子手段高超,恐怕咱们也没这么容易就能偷进去。” “行了,既然这样咱们也就不急于一时,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既然有空空儿愿意出手,千云生自然乐得少花些力气。 因此他干脆将魂魄也全都收了,并把黑泽妖龙也派了出来,盯在外面,防止被催命鬼不小心逃了,或者外面有什么人恰好路过发现这里的异常。 自己则和酒癫子两个,干脆顺着空空儿打开的通道,开始一处处的搜刮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刚忙了半天的时间,空空儿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只见得猎命将千云生请了过去,就看到大堂上空空儿正拎着昏迷过去的催命鬼,脸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到千云生走进去了之后,摇了摇头,将手上的催命鬼丢给千云生道:“我已经将他的心防打开,你试试看还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吧!” 六八零 营救袁蛇神 千云生等着阿古和问心珠一起将催命鬼审问完,他当即也皱起了和空空儿一样的眉头,干脆大家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只听得酒癫子有些郁闷地道:“这下麻烦了,没想到袁蛇神竟然也被他们拿了下来。十大恶人最厉害的几个都在他们那边,咱们这会可是落在了下风。” 空空儿也收起了惫赖的表情,沉声道:“袁蛇神是我们这里的最高战力,要是他也被拿下的话,这一进一出,咱们可不仅仅是损失了一个人这么简单。” 笑头陀也哼声道:“这个该死的催命鬼,竟然关键的信息还搜不出来。我们到现在也只知道有一个掌旗使,甚至连他什么来路也不知道。这要如何定计,倒是有些麻烦。” 千云生见大家有些发愁,反而打气地道:“起码我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这里有哪些人,还有哪些人已经背叛了我们,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最关键的是,我们已经摸到了整个事件背后的蛛丝马迹。” “虽到现在为止,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们还没彻底的搞清楚,但起码我们也有了方向。” 他正这么说的,突然脑子中闪过了一道灵光,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有些兴奋地道:“既然他们只是暂时抓住了袁蛇神,但还没有将他降伏。” “那我们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将他营救出来。这样一来,岂不是能大大的挫伤对方的锐气?” “把袁蛇神营救出来?” 千云生这么一个大胆的计划说完,众人均都眼前一亮。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也暂时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因此边组织思路边说道:“诸位想想,我们今天的这次行动,倒是意义重大。” “首先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到底是谁,但对方却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相关的信息。”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但起码这个催命鬼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张好牌,值得我们好好利用。” 猎命也在一旁有些庆幸地点头道:“还好我们兵贵神速的将这个催命鬼拿下,让他来不及将消息传送出去。否则万一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得了消息,恐怕我们立刻就要跟他们摊牌动手了。” 千云生也赞许地道:“没错,既然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将这个催命鬼拿下,那现在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值得好好利用的优势。” “我这里有一门法术,可以将这个催命鬼变成我的鬼傀。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作为反间,帮我们刺探出更多敌人的消息来。” “尤其是袁蛇神的位置、当下情况等消息,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刺探的重点。万一有所收获,那我们就可以具体筹划的营救袁蛇神的方法来。” 千云生这番说法让众人都有些意动,酒癫子补充道:“也可以多刺探出一些这个掌旗使的消息,若要是我们能成功拿下这个掌旗使,那也是一大胜利。” 酒癫子这话说完,千云生也赞同地道:“没错,所以我们现在最为关键就是,可以利用这个催命鬼来麻痹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给我们刺探消息和营救袁蛇神争取时间。” 笑头陀也哈哈笑的补充道:“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夏公候也是我们的人,那我们完全可以马上通知到他。一方面是让他小心,同时也可以凝聚我们这边的力量。” “至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两个,我们就让他们再蹦跶几天,要是能将这个掌旗使搞定,还愁他们两个拿不下来?” 空空儿听大家说了这么多,也颇为满意。不过他最关心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对着千云生的。 只见他朝着千云生问道:“这么说来,黑面你也愿意加入我们,一同对付这个掌旗使了?”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想了想笑道:“目前看来虽然敌人占了先手,但咱们这边也不是没有胜算。” “既然敌人不是不可战胜的那种,那就值得我试上一试了!” “好!” 空空儿恢复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模样,轻笑道:“这件事情倒是越来越好玩了,那咱们就好好陪他们来上一铺,看看到底是谁敢来我东海撒野。” 众人见空空儿斗志昂扬,也都兴致高涨起来。 只见得笑头陀抢先分析道:“目前看来,对方准备动手的时间,乃是在封印南明离火之时。” “时间上对我们来说还算有利,我们还有数月的时间可以筹划。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等到封印南明离火之时,就可以直接在这之前发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酒癫子则朝着千云生细问道:“刚才黑面你说,可以将这个催命鬼变成你的鬼傀再实行反间之计,不知具体要怎么做?” 千云生经过大家的讨论,这会已经有了些想法,他微笑着将阿古招了出来,指着它道:“我手上有一只灵鬼,完全可以用它来占住催命鬼的躯壳,并代替他的行动。” “想来只要不动手,甚至不给他们碰头的机会,让他们只用水镜联系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这样一来,虽然这个催命鬼的神魂中被下了禁制,不少东西根本搜不出来。” “但我们可以借用催命鬼的这个身份,利用现在已知的线索一点点去问。这样有心算无心的话,想必也能给我们从中问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出来。” “不管我们能问出多少消息,都是对我们行动的极大帮助。” 猎命也目光一闪的在一旁出主意道:“有意思,至于怎么不让他们碰头,我倒有个想法。” “我们完全可以再过个几天,等我们准备好了,还可以假模假样的再攻一次黑魔岛。然后让催命鬼借口我们这次的进攻受了重伤,来拖延碰头的时间。” “这么一来,起码短时间内,都不虞会被他们看破了。” 猎命这个主意倒是令众人都赞叹,甚至千云生还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他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那我甚至可以借着这次进攻黑魔岛,假意和催命鬼拼个两败俱伤。” “这么一来,我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表面上离开东海,实际上却潜伏下来。” “只要我们能让他们相信我已经离开东海,想来就能让他们对我们的实力,再有一个误判。” 笑头陀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个方法倒是阴险。不过就我们现在的实力,满打满算,想要营救袁蛇神还是有些不够。” “毕竟对方那个掌旗使既然能一招将袁蛇神制住,还给催命鬼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说不定很有可能是一个炼虚。” “而且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最为棘手的是,还不能悄悄的将袁蛇神营救出来。否则对方极有可能会怀疑,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因此我们如果要救,最好的情形还是得装成是偶然为之,事起仓促的情况下的无心之举。” “但这么一来的话,就要求我们起码在当时那一刻,必须有足够能压制住对方的力量来才行。” 笑头陀这话顿时令千云生也有些皱了皱眉道:“这确实有些棘手,虽然我的黑泽妖龙也有炼虚修为,但若要是能不暴露最好还是先不暴露。” “而且就算实在万不得已必须要使用黑泽妖龙的话,两个炼虚比拼起来,不说我们这些化神和元婴都有些不够看。” “万一我的黑泽妖龙压制不住那个掌旗使,或者就算我们能打赢对方,但对方宁愿将袁蛇神杀死也不给我们营救的机会。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咱们还必须要慎重筹划才行。” 谁知道千云生将这层顾虑说了出来,空空儿倒是想到了什么,轻松一笑地拍掌道:“这有何难,我倒是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六八一 将计来定计 众人没想到空空儿如此胸有成竹,于是都朝着他望了过来。 空空儿见众人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轻笑着道:“难道你们都忘了,对方既然身为炼虚高修,背后搞不好还有更庞大的势力。但为何不肯直接杀将过来,反而却要搞这么多阴谋诡计?” “要知道对方若是派几个炼虚,甚至更高的存在过来,恐怕都不用打,直接将我们云海城团团围住。只要是我们云海城下面的南明离火不出手,那我们也是毫无反抗的实力。” 空空儿这么一说,千云生顿时反应过来,轻唔道:“这么说来,正是因为云海城有让他们忌惮的力量,所以他们才不敢造次,宁愿用这种极度缓慢的方法,慢慢渗透?” 酒癫子他们也明白过来,有些皱眉地道:“恩公子,你是说要向金龙一族求援?但咱们不是正在努力摆脱金龙一族对我们云海城的影响吗?” “这么一来,岂不是之前做的,全都前功尽弃了?” 空空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要向金龙一族求援,但若要是我云海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邀请和我们关系好的金龙一族过来观赏,你觉得它们会拒绝吗?” 空空儿这话一说,顿时大家都反应过来,笑头陀哈哈道:“没错没错,有吃有玩,最后还有的拿,要是我笑头陀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空空儿露出得意般的神情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若要是在金龙一族来的期间,咱们再凑巧将袁蛇神救出。你觉得就算那个掌旗使身为炼虚,他敢轻举妄动吗?” 酒癫子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地道:“也许咱们还巴不得他会出手,那样的话,搞不好金龙一族就能直接帮我们拿下这个隐患了。” 酒癫子这么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猎命问道:“不过金龙一族既贪且淫,一般的宝物恐怕还打不动它们。咱们要弄到点什么宝物,才能勾着这金龙一族不得不来呢?” 千云生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足够能打动金龙一族的宝物。” “哦?” 众人都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千云生笑着道:“我这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想来却假不了。就是这宝物守护倒是严密,恐怕还非得空空儿你这样的本事出手才行。” 说完也不卖关子,直接用灵气幻化出一张东海的地图出来,一指道:“这里乃是之前峨山派的驻地,现在已经被改名叫了噶举山。” “这上面现在是白教驻守,听闻他们有一件传代的宝物叫: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 “若要是我们能将这件宝物偷来,想来不愁不震动金龙一族。” 众人都没想到,东海竟然还有如此宝物,不由得细问起相关的细节来。 千云生也是听当年的幽萍圣女显摆的时候详细介绍过,因此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相关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空空儿拍板道:“果然是好东西,那我就亲自去一趟这个噶举山,会一会这个白教法王。” “在我离开东海的这段时间,这里就拜托诸位了。大家务必要快些将袁蛇神的情况搞清楚,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回头我们就越不好营救。” 众人都俱道:“恩公子放心,我们敢不尽力!” 大家这么一番商议完毕,立刻就行动起来。 只见得数天之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同时收到催命鬼的消息说千云生攻了过来。 这让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就从自己的存身处飞了出来。 其中薄情书生飞出之后,还没飞多久,就见得酒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指着薄情书生大笑道: “老二,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正好也飞了出来,倒是省了我上去敲门的麻烦。” 薄情书生自然不肯实话实说,眼珠一转地笑道:“原来是老十,不知找我有何事?” “这会正要急着去看海优参昙花开,有什么事情,你等我回来再说就是!” 谁知酒癫子倒是颇为亲切的飞了过来,和薄情书生并头道:“巧了,我也正好听说了此事,要来喊老二你一起去赏花。” “走走,既然你也有此意,那我们同去就是!” 薄情书生苦笑不得,什么鬼海优参昙花开,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这个酒癫子竟然也能搭得上话。 现在他既然话已经出口,对方也搭了上来,倒也不好立刻改口。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要是能将这个酒癫子骗到偏僻之处,然后再下手拿下,岂不是比预计的方案效果更好? 他转念至此,立刻露出一丝冷笑地道:“那倒是有些巧了,我知道的海优参昙花乃是在乌煞海附近,那里倒是有些偏僻。” 酒癫子哈哈道:“无妨无妨,只要能看到绝美的海优参昙花开,就是多走点路又有何惧?” “更何况凭咱们的脚力,也不耽误太多功夫。” 绝情书生听闻大喜道:“好,既如此,那我们就同去!” 谁知道绝情书生想的虽然挺好,结果跟着酒癫子刚飞了一半的路程,竟然猎命又钻了出来。 只见得他沉声道:“老二、老十,你们正在一起,倒是省了我再去通知别人了。快快,老五那里出事了,他和黑面打了起来,我们快去看看!” “呃....”绝情书生眉目一沉,他没想到竟然猎命也凑了进来。现在他不但在偏僻处对酒癫子下手的计划成了泡影,这么多人同往黑魔岛去,岂不是连那边的计划也要糟糕? 不过他还没想出什么拒绝的话语来,谁知道酒癫子倒是颇为大声地道:“遭了,搞不好就是上次冰仙子的事情,这个黑面还真鲁莽!” “走走,赶紧过去劝一劝,不要让他们真的打了起来。” 这一下酒癫子和猎命都这么说,薄情书生也只能无奈的遁光一转,也跟着他们朝黑魔岛而去。 就在他们飞到黑魔岛之际,发现整个黑魔岛已经被打残了一半。而现场已经有聂三娘和笑头陀、夏公侯三个赶到了现场。 这让薄情书生有些意外,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跟聂三娘使了个眼色,不解的朝着夏公侯问道:“老僵尸,你不是现在还不能行动的吗,怎么这会也跑了出来?” 夏公侯哈哈一笑地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一次我之所以能提前行动,乃是因为我炼化了一根乱阳草,这一下倒是让老夫提前几个月就脱困而出了。” 他这么说完,又摇了摇头指着下面道:“诸位也别关心我这个老菜皮了,黑魔岛打成这样,诸位还是快看看怎么善后吧!” 六八二 冒充催命鬼 薄情书生定睛朝下面望去,只见得黑魔岛上颇为凄惨的样子,不由得眉目一沉,他刚想说话。 聂三娘大概担心他搞不清楚状态,主动开口道:“诸位刚来,恐怕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黑面这一战和催命鬼打了个两败俱伤,听说黑面已经遁走,催命鬼也受了重伤。”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番狼藉模样就已经是战后的光景,大家看看,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善后?” 聂三娘这么一提醒,薄情书生明白了过来。他顺着聂三娘的语气道:“袁老大最近还在闭关,那么我们几个就是云海城最中坚的力量。” “恩公子当年可是好好的把云海城交在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可不能让云海城轻易的被人搞乱。” “既然这个黑面受了重伤,那咱们就分散人手四处搜搜。万一搜到了他的行迹,大家也不要客气,一起动手将他拿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成为了破坏我云海城稳定的源头。” “对!”夏公侯首先赞同地道:“现在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这个黑面就是搅乱我云海城的源头。之前我们还想着将他的幕后黑手揪出,现在看来,先把他拿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不过催命鬼受了什么伤势,到底重不重,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还是下去看看,万一能提供什么帮助岂不更好?” “想来帮催命鬼疗伤也不会太浪费我们的时间,应该不会耽误我们寻觅这个黑面。” 夏公侯这话说完,聂三娘立刻摇头接口道:“催命鬼刚才传了消息上来,大家又不是没有听到。他让大家放心,他自己已经立刻闭关疗伤去了。” “其实不管我们谁闭关的时候,可是都最忌讳别人打扰。更何况刚才和黑面一场大战,他可是将禁制、阵法全开,后来他又急于疗伤,依然还没有关掉。” “咱们这会闯将进去,搞不好容易产生了什么误会不说。就是那些残存的禁制、阵法什么的,也要让我们颇费些手脚。” “我看我们还是先搜寻黑面的下落吧,至于催命鬼这里,想来等他疗伤完毕,自然会出关与我们相见的。” 薄情书生见聂三娘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她担心什么。看来掌旗使的诸多布置还在下面,众人要是现在下去,搞不好还会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也立刻赞许地点了点头,颇为支持地道: “说得没错,既然催命鬼传了消息让我等安心,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现在急着下去。” “这样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搜寻黑面的踪迹。要是有了他的行迹,不管是谁,立刻出手拿下,不要再给他随便能破坏我云海城的机会!” 酒癫子几个见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主动拦着众人不让大家下去探视,不由得相视一笑。 其实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故意正话反说,因此不再坚持。众人假意又商量了一番,才把各个搜寻的区域划定,分头去寻觅千云生去了。 .............. 数天后,水镜之内,掌旗使对着催命鬼冷哼一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也没有干好,还让这个黑面逃了去。” “亏得我布置了这么多厉害的手段,别说他是个厉害点的元婴,就算他是个厉害的化神,你也应该将他拿下。” 水镜的那一头,催命鬼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还是聂三娘仗着获得了掌旗使的宠爱,帮着打圆场道:“上使也不用太过生气。” “虽然催命鬼没有将这个黑面拿下,但是根据我们搜寻的结果看,这个黑面大概知道自己在东海立不足脚跟,已经逃往岸上去了。” “虽然老五没有彻底的完成任务,但既然将这个黑面赶走,想来也基本达到了我们的目标。” “就是这个老五受了重伤,还请上使赐下点疗伤的圣药,好助他早日恢复,也不至于耽误了我们后面的事情。” 掌旗使有了聂三娘的说情,脸色好看了一些地道:“罢了,这一次暂且记下,虽不罚你,但也不赏你什么了。” “至于疗伤事宜,相关的疗伤圣药就从你过往功绩里扣,你可服气?” 催命鬼连忙恭敬地道:“上使肯网开一面,让小的戴罪立功,小的唯有肝脑涂地报答上使的赏识。” 说完又朝着三娘客气地道:“多谢三娘美言!” 聂三娘格格一笑地道:“老五你今天怎么了,倒是这嘴像是涂了蜜似的。你以前要是有这么开窍,说不定三娘我倒还真的会对你青眼有加,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也不一定。” 控制催命鬼的千云生内心一凛,暗道莫非自己表现得有些夸张了?催命鬼平时连这种话也不会说? 他还正在犹豫该不该应聂三娘的这句话时候,倒是薄情书生大概看不上聂三娘的浪荡样子,轻哼了一声道: “上使,既然这个黑面已经被我们赶走,还请您老发话,下一步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掌旗使饶有深意的看了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一眼,大概她也看出薄情书生对于聂三娘的不满。 不过她故意并不弥合两人的关系,反而是有意在这件事情继续挑拨,因此朝聂三娘问道:“三娘,你觉得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掌旗使这么一问,惹得薄情书生脸色更黑。 千云生借着催命鬼的视角看在眼里,暗道看样子,这是这个掌旗使有意在离间下属们的关系,好让她能更加居中掌控啊。 而聂三娘倒是仗着掌旗使的恩宠,咯咯一笑地道:“上使明鉴,既然黑面这件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早就完成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夏公侯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夏公侯怎么突然就能提前行动起来,但既然他有了行动力,那就是对我们有了威胁,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将他拿下?” 掌旗使有意骄纵聂三娘,因此夸奖了一番才道:“这个夏公侯确实要想办法拿下,但是上次冰仙子的事情后,你们再想有所行动,搞不好就会惹得剩下那几个人怀疑。” “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想来既可以将夏公侯拿下,也让你们不至于太过暴露。” “哦?”大家都朝着掌旗使望去。 只见得掌旗使美目微微一翘地笑道:“再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想来这个袁蛇神我就能拿下。” “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剩下来的几大恶人拖住。顺便也可以借着他们,来证明你们几个的清白。” “而夏公侯那边,我让袁蛇神出手,以袁蛇神和夏公侯的关系,如果能凑近了偷袭的话,岂不是更加能收到神不知,鬼不觉之效了?” 催命鬼终于得到了点袁蛇神的消息,不由得眼前微微一亮。 他暗暗琢磨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时间给我们利用。要是抓紧一些,等空空儿回来以后,想必还有希望能将袁蛇神救出。 他正在暗暗思考之际,就听得薄情书生再一次沉声问道:“上使在云海城中和南明离火沟通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把握说动它那天配合我们动手?” 六八三 假话骗实情 “嘶....”暗自偷听的千云生心中一惊又一喜,喜的是原来这个掌旗使就在云海城中,这一下可是大大的缩小了寻找她的范围。 惊的是,没想到敌人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还要呼唤南明离火到时候一起动手,里应外合。 如果真要是让他们得逞的话,岂不是到时候整个东海都要为之撼动了? 真要放出这么一个不死不灭的大能极强者,那恐怕不止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云海城,还不知东海有多少部族,甚至人类那边都要遭殃。 千云生想及此处,就听得掌旗使轻哼道:“这件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多进展,但是好消息是已经和它联系上了。” “从现在开始,等到我们动手的时候还有数月的时间,想来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我能说动对方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空空儿,打开封印南明离火的钥匙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也只有拿下这个空空儿,我们才能真的有机会将南明离火放出。” “因此你们绝不能掉以轻心露出什么破绽,尤其是不能让空空儿看出什么来,你们可明白吗?” “是!”包括催命鬼在内,大家连忙全都应是。 就见得掌旗使微微一哼道:“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赶紧报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还得去收拾那个袁蛇神去。” “那条死蛇又臭又硬,还真得让我费点手段才行。” 千云生心中一动,指挥着催命鬼问道:“上使,这一次我与黑面争斗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小的不敢擅专,还请上使定夺。” “哦?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话?”掌旗使有些不太在意的问道。 催命鬼沉着声音,带着一些宿命般的味道道:“他说他知道我是谁,以及我背后的影子代表着谁。” “他说两只脚已经深陷进血泊的人,是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的。” “他还说知道我和我背后的人绝不会成功,注定会失败。” “到最后的时候,他....他还说打败我们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我们自己!” “嗯?” 本来一开始催命鬼开口的时候,掌旗使还有一些不太在意的态度。 结果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多,越说越神神叨叨了之后,反而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甚至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宿命般的说他们会失败的时候,终于成功的将掌旗使惹怒的有些癫狂起来。 她就像突然被戳中了什么神经似的,脸色露出一股怨毒的神色来,冷哼道:“失败?我们会失败?” “呵!这恐怕是我听到的这个世上最可笑的话语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他以为他看透了一切?” “呵呵呵,这个世界上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自以为看明白了一切的傻瓜,和自以为自已是全知全能的笨蛋。” “他以为他知道了我们什么?哼!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就以为他看到了我们的全貌?” “哈,天地间有多少事情,是连天上的神坻都是不知道的。” “向他那样猖狂的,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但其实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最终才会收获失败吧!” 千云生指挥着催命鬼低下头颅,表面上是顺从的听着掌旗使的言语,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分析他话语里的蛛丝马迹。 毕竟他给催命鬼搜魂以后,发现还是有大量的消息都是严重的缺失。所以他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和似是而非的言语,争取利用每一次和众人对话的机会,尽可能多的套出有用的信息。 因此他指挥着催命鬼卑微地赞美道:“主人的伟大是比光芒还耀眼的存在,主人的强悍是比神还浩渺的存在。” “他藐视命运,唾弃死生,超越一切的情理,排除一切的疑虑,带领着我们向着最后的荣光而去。” 催命鬼这么一番表达忠心,弄得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也不得不跟进表起忠心来。 只见得聂三娘谄媚地道:“任何诡异的权谋都逃不过主人您的知觉。” “即使那些能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卑贱变成尊贵的一切的卑劣手段,都会在您面前显形。” “我们投入进您的怀抱,就好像那最为忠心主人的奴仆,为您的神圣贡献出我们的一切。” “神圣.....”千云生暗暗将这个词收进了脑海中,暗道喜欢用神圣的似乎大部分都是灵界的那些总爱神神叨叨的东西,莫非这个幕后黑手来自灵界? 而另外一边薄情书生也不甘示弱的表达忠心道:“我们的身体是您的荒野,您的意志是开垦我们的利犁。” “我们没有路,更加没有眼。所以当我们想要看见的时候,才会失足颠簸。” “只有当您给了我们双眼之后,我们才不会因自恃而失于大意,才能在您的引导下放心前进。” “疯子带瞎子走路,才是这世间一切的病态。就正如被偷的人如果自己没有发觉,而旁边的人又不告诉他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没有被偷过一样。” “而只有您,才让我们知道,我们被偷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努力争取的东西。” “现在,虽然您的伟岸还没有照耀到这片大地。但是身为您的最忠实的子民,我们必然会为了迎接您的到来而奉献一切。” “暂时还过不来,所以才糊弄来一群手下.....”千云生听了薄情书生的赞美,暗暗又有了一些概念。 心中估量着道:“看样子对方这次的主要目标极有可能是南明离火,也只有南明离火大能级别的实力,搞不好才能对他们所谓的那个伟岸的存在能有什么帮助。” “怪不得这个掌旗使对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之间的不合还有意引导,看来搞不好对于这个掌旗使来说,所谓的十大恶人,恐怕全都是统统能牺牲的棋子。” “很好!” 似乎掌旗使也非常满意众人的表现,她再一次的冷静了下来,轻笑道:“你们的任何努力,主人都会看在眼里,等到它降临下来的这一刻,都会让你们沐浴到他的恩泽!” 说完,才一挥手,彻底的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而聂三娘倒是没急着离开,反而朝着催命鬼冷笑道:“老五,这次我可是在掌旗使面前给你出了大力,那疗伤的圣药.....” 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立刻指挥着催命鬼道:“三娘放心,这圣药自然是得孝敬给您的。” “这还差不多。”聂三娘见催命鬼识趣,咯咯一笑,也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倒是薄情书生,反而貌似关心的又跟着催命鬼客气了两句,又说了几句聂三娘的坏话,大概是想要把催命鬼争取过来。 因此千云生又指挥着催眠鬼跟着薄情书生又虚以委蛇了几句,才让薄情书生满意的切断了水镜的联系。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都从水镜前消失,才冷笑一声,指挥着催命鬼将水镜关闭。 心中暗暗冷嘲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真身都过不来的存在罢了,也想染指南明离火?” 冷嘲完了之后,他不再犹豫,立刻将今天所知道的一切,整理清楚,向另外几大恶人传递了过去。 六八四 金龙入云海 又一个月圆之夜,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就在圆月终于从天空中隐没,好几轮宛如太阳般的明亮光芒却从云海城的天上亮了起来。 半空中,数头宛如骄阳般的金龙探出了脑袋,好奇的望着下面宛如一只小蚂蚁般的云海城。 其中一只金龙开口问道:“龙大,就这么个破地方,还没我家的厕所大,有什么好玩的?” 另外一只身躯明显更大的金龙,看起来就是所有的金龙中爪子最多的一个轻哼道:“敖广你懂什么,咱们今天来是来看宝物的,又不是看哪里大。” “再说了,真要比大,咱们金龙一族要是说小,还有哪一族敢说他的更大?” 这只身躯最大的金龙淫笑的说完,跟在它后面的小弟全都会意的一齐大笑起来。 那个被称之为敖广的金龙连忙吹捧道:“那是,那是,上次九天来的凤女,硬是赖上咱们了,最后还是兄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将她哄走。” 敖海被敖广一顿吹捧的哈哈大笑道:“凤女算什么,一个个都高傲的要命,没趣的紧。” “这下面就不一样了,听说各族的女子都有。咱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且这里面的女子吧,听说一个个都颇有经验,完全不是凤族那些雏可比的。” “况且这下面是我好兄弟的场子,包保能让咱们玩的尽兴。最关键的是,这开销什么的,都是他来,不用咱们兄弟掏一个子。” “你们说这等好事,哥哥我能不想着兄弟们一起吗?” 敖海这么一说,顿时惹得几条年轻的金龙都兴致难耐,一个个把敖海吹上了天,大笑道:“还是咱们敖海老大够意思,有这等好处就想着兄弟们。” “走走,这次说什么也得开开眼界去才行!” 几条金龙这么说着,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一个个从天上降下云头下来,就要朝着云海城里闯去。 没想到他们还没入城,就见得一个胖胖的头陀模样的迎了上来,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就是恩公子一直念叨的金龙一族的俊杰们了吧。” “在下笑头陀,专门由恩公子吩咐的迎接诸位前来。” 领头的敖海桀骜的一扬头,用鼻子孔看着笑头陀道:“你就是空空儿的手下?听说他弄来了什么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专门邀请我等前来观赏。” “怎么着,爷们几个来了,你还不朝前带路?” “是!是!”笑头陀笑容更加可掬了,一揖到底地道:“我家恩公子早就已经在城里最大的青楼中安排好了盛宴。” “这一次他甚至将整个青楼清空,就专门等着诸位俊杰前去。” “那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也正放在青楼之中,就等着诸位前去观赏了。” 数条金龙一听到青楼,都不由得脸上飞出一丝更加满意的神采出来,俱都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就由着敖海大大咧咧地道:“既如此,那还不赶紧朝前带路?” ........... 云海城内,千云生正跟酒癫子几个躲在一起,看着数条金龙大大咧咧的进了城,悄然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酒癫子轻笑一声地道:“那个掌旗使别的地方不好躲,偏偏躲在聂三娘的青楼里。” “那咱们这次就将计就计,非让她们这一次哑巴吃黄莲不可。” 千云生也得计般的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问猎命道:“薄情书生的位置确定了吗,今天不会突然来影响我们的行动吧?” 猎命对于薄情书生不屑地轻哼道:“黑面你放心就是,薄情书生被夏公侯邀去了他的洞寰福地参观。那地方只要夏公侯不放人,就算薄情书生自己能打将出来,咱们这里也早就结束了。” 千云生听了猎命这话,终于满意地轻笑道:“那就好!现在聂三娘已经被空空儿拖住,想来在几条金龙面前也很难造次。剩下来的,就是掌旗使这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次行动我和酒癫子会给你创造一切的机会,到时候怎么将袁蛇神偷出,就看猎命你的本事了。” 猎命露出了颇有信心的目光道:“恩公子为了今天的行动又传了我两手,我已经反复练习的熟了,只要你们能将那个什么掌旗使拖住,我就有信心将袁蛇神给救出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再一次将整个青楼的细节用灵气模拟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聂三娘果然阴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青楼中做了这么多手脚。” “要不是空空儿和你猎命的本事,早就探查清楚,说不得我们的行动就要吃上大亏。” “不过咱们这次还是以营救袁蛇神为主,因此他的安全乃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这个掌旗使狗急跳墙,咱们这次得斗智不斗力。” 说完顿了顿,又朝着酒癫子道:“这次能不能将这个掌旗使弄出来,可就看你的了。” 酒癫子嘿嘿一笑地道:“放心吧,就那几条笨龙,我一骗一个准。” “只是确认她的位置,猎命你可得弄得准些。” 猎命先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我出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外又哼声道:“咱们现在是有心算无心,估计这个掌旗使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这次是针对她来的。” “因此估计想要将她确认应该不难,只是回头要挡住她的归路,保证我有足够的时间将袁蛇神救出,就要看黑面你的了。” 千云生暗道自己有黑泽妖龙,还真不怕和对方动手,因此颇有信心地道:“无妨,也许我想要赢她不易,但是阻住她一时三刻想来还是不难。” “更何况在青楼里,有金龙一族在侧,她估计也不敢打大出手。我又针对性的准备了不少手段,想来足够你将袁蛇神救出了。” “好!” 猎命和酒癫子互望了一眼,兴奋的搓了搓手道:“等到将袁蛇神救出,想必他们应该就会反应过来,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掌旗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能凭她一己之力翻盘不成?” 千云生倒是谨慎乐观地道:“你们别看咱们现在似乎处处领先,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得实力占优才行。” “这个掌旗使既然能让薄情书生和聂三娘都归心于她,想必定然是有些手段。” “因此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既然这一次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有所动作。” 千云生这话,倒是让酒癫子并不担心地道:“不用怕,咱们云海城的大阵也不是吃素的。她要是敢来强攻,咱们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云海城大阵的威力。” 酒癫子说完,就听得猎命耳朵一动地道:“听!楼上的热闹已经开始了。” 说完指了指楼上对着酒癫子笑着道:“看样子,就快要到你出场的时候了,还不赶紧上去?” 六八五 青楼风波起 青楼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雄性和雌性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的暧昧味道。 这味道可以是酒香,因为酒可以让任何的雄性变得更加的伟岸,富有豪气。 这味道也可以是胭脂粉的香气,因为任何的胭脂味都可以让雌性变得更有光彩,也更富有魅力。 这味道还可以是吵吵闹闹的行酒令的声音、弹奏琵琶的声音,还有那妖娆的烛光映照在每一个越发放肆和越发张扬的脸庞上的幻影。 这些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在这香檀木作梁、晶玉璧为灯、卷珍珠为帘幕、范鎏金为柱础的房间。 配合着鲛绡宝的罗帐、绣银线的海棠花、花青玉的抱香枕、软纨蚕的冰簟还有那玉带叠罗的鸾衾,直让这些自诩自傲的青年金龙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土老冒一般的存在。 现在对于这些金龙来说,手一伸就能斟满了酒,嘴一张就能塞进来宛如冰镇般的灵果。 还有那一众莺莺燕燕,软语声香,简直让它们感觉比它们的龙宫还要漂亮、快活。 那个最小的敖广吐着舌头,醉眼迷离地道:“敖....敖海大哥,实在是够....够意思,小弟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他娘的幸福了。” 而敖海比敖广更加不堪,他奋力从一堆胳膊中冒出头来,大笑道:“哈哈,空空儿,好兄弟,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你还能想着哥哥,来...来,哥哥敬你一杯。” 空空儿微微一笑,惫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掩不住的寂寞。他刚想说话,就听得大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酒癫子大笑的打着酒咯走了进来,对着空空儿嘿嘿道:“恩....恩公子,有这么好的事情,怎...怎么能不喊上我酒癫子?” 说完就对着空空儿使了个眼色。 空空儿眼前微亮,笑着道:“谁知道你又躲到哪里酗酒去了,找也找不到人。正好你来了,还不快来陪我这几位好兄弟喝酒!” “好好,酒癫子看到美酒当前,都快走不动道了,也不知怎的一伸手,就捞过来一壶酒给自己斟满,就想要朝着几头金龙走去。” “老十,你可悠着点,把咱们的贵客们喝趴下了,一会办不了事,我的这些姐妹们可不会饶你。”聂三娘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意有所指的轻笑道。 酒癫子先自顾自的灌了一杯,然后大笑道:“三娘你倒是小气,这酒淡得没什么鸟味也就算了,这姑娘你也不把最好的叫出来。” “回头传了出去,难不成要被人说咱们家恩公子不肯好好招待他的兄弟们不成?” 酒癫子这么一说,立刻空空儿就接话道:“哦?还有这种事情?” 几头金龙别的都没听到,一听到还有更俊的姑娘,立刻都一个个来了精神,叫嚣道:“好!好!快快把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大爷我叫出来。” 聂三娘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又笑颦如花地道:“老十我看你是喝多酒,就算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话可也不能乱说。” “我把我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可全都叫了出来,怎么着,你要是还能找出比咱们这里更漂亮的姑娘出来,老娘我白陪你一晚又如何。” 谁知道这会酒癫子倒是像丝毫没听懂聂三娘话里的威胁似的,反而大笑道:“三娘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刚才我还看到一个大美女从楼下走过,怎么你也不把她也给叫出来呢?” “就算是个清倌儿,您想藏着,难不成还能找到今天这么阔气豪横的大爷不成?” “对对!”几只金龙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甚至有一头金龙还从一众莺莺燕燕中抽出身子,一把抓住酒癫子摇晃道:“快快,清倌儿在哪?” “走走,快带我们去,大爷我今天就要喝头啖汤!” 酒癫子这会倒是更加放肆起来,大笑着道:“大爷们何必这么猴急,好东西不得是慢慢品才是?” “三娘,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还是快点把那清倌儿给招出来吧。” 其实聂三娘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酒癫子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不过她现在可不好发作,只得娇笑道: “各位大爷可不要听这个疯子在这里发癫,实在是我这里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可是全都在这了。” 空空儿这会也适时的补刀,豪气地道:“三娘放心,我这有的是钱。你那清倌儿不管赎身费多少,都包在我空空儿身上了!” “对对,这一下几头金龙更加来劲了,包括敖海、敖广那几个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起起哄起来。” 最后聂三娘实在抵不过,只得摊手笑道:“诸位要是不信,就让这个酒癫子将人找出来。要是这酒癫子能将人找出来,我二话不说,今天的酒宴就全都包了。” “这要是找不出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得让他输给我当十年的龟公才行!” “哈哈,有趣有趣!” 这会不但几头金龙都兴奋起来,就连空空儿也拍手道:“有点意思,那酒癫子你可得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否则你这龟公可以当我的面许出去了。” 酒癫子这会好像酒醒了一些,苦笑道:“恩公子,既然三娘要跟我赌,那诸位可得帮我个忙。” “你们先将这青楼给团团围住了,不要放跑了一个。否则回头我把人找了出来,结果被三娘放跑了,那我可不能接这口锅。” 空空儿自然极为配合,装作豪气的一摆手道:“放心,你就大胆的去找就是。”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几头金龙道:“各位哥哥,要不辛苦诸位帮帮忙,将这青楼团团围住,不要放跑了一个去。” “这是当然!” 几头金龙越发觉得有趣了,其中敖海代表众龙一挥大手道:“你让他放心去找就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说完几头金龙全都变出真身,飞了出去,将整个青楼团团围住。甚至连一众龙威也在金龙一族的有意炫耀下,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顿时让青楼里的不少莺莺燕燕全都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而酒癫子见金龙一族终于被他激将起来,眼神中突然就像是恢复了清明了似的,朝着聂三娘一拱手,笑着道:“三娘,今天咱可就要得有所得罪了!” 六八六 聂三娘的路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和空空儿忽悠着那帮金龙行动起来,突然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人和人的命并不相同,没想到连龙和人的命也不相同。” “有些龙可以倚红偎翠,而有些人却要去苦命的干活。” 猎命在一旁大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难不成你想跟那帮蠢龙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千云生笑着道:“被耍着团团转的在那里高谈阔论,还喝着花酒。但咱们这些耍着人团团转的却要苦命的干活,你说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奇不奇怪,公不公平?” 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一问,顿时让猎命为之一愕。他发现暂时还真不好回答千云生的这个问题,只得摇了摇头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千云生听了猎命的说法也摇不起头来了,他突然发现这天底下有些事情恐怕还真不能解释,也不能摇头,否则最后只能得到一个更让自己胸闷的答案。 所以他也只好对着猎命叹了口气道:“走吧,看来我们两个注定是要当苦命的人,而没有什么傻福气了。” 其实千云生在叹气的时候,聂三娘也在叹气。 她看着金龙们纷纷窜了出去,似乎明白了过来,而望着空空儿幽幽地道:“恩公子,这些布置、这些手笔,把人耍得团团转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所为,看来莫非是你的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空空儿心中虽然笃定,但表面上还是微微皱眉地道:“三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莫非你也喝醉了不成?” 聂三娘突然神经似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容来,冷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恩公子莫非还想装傻充愣?” “也许刚才酒癫子走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出你们的布局。但到了这会,要是再看不出来,恐怕恩公子只会是当我聂三娘的这双眼睛是瞎了的吧?” 空空儿见聂三娘突然把话挑明,也干脆不装了,露出嬉笑般的真面目来,哂笑道:“原来三娘你都看出来了,那现在还叫我恩公子恐怕就不太合时宜了吧?” 谁知道聂三娘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和空空儿动手,反而是款款坐下,还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朝着空空儿举杯道: “恩公子,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恩公子了。三娘真没有想到,您甩手了这么多年云海城的事物,今天倒是又重新管了起来。” “不知道老主人知道了,是不是会含笑九泉呢?” 空空儿听到聂三娘提到老主人,终于收起了一些惫赖的神色,微微皱眉道:“当年我父亲太急于把这云海城交给我了,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要是我父亲当年不是那么急,而是容我几年,说不定我也许就不会如此逆反。” 说完对着聂三娘冷哼道:我不愿意管事只是因为不高兴承受这副重担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真的抛下这份祖宗的基业?” 聂三娘冷冷地一笑,鼓掌道:“说得没错,但是正是因为您不愿意承受这份重担所以老主人才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分给了我们十个。” “这些年来,我们十个为了这云海城付出的心血,恐怕老主人就再算是海了的恩情,我们也都还完了。” “你觉得,这云海城是你今天轻易说拿走,就应该全都拿走的吗?” 空空儿像是重新审视了一遍聂三娘,才摇头道:“我父亲让你们管着这云海城,但是这云海城的利益你们也没少拿吧。就拿这青楼来说,没有我父亲的鼎力支持,你能这么顺利的开得起来?” “怎么着,就这样你还不满足不成?” 聂三娘再一次大笑起来,甚至就像是快要笑出了泪花似的,只见她像是重新认识了空空儿一般,摇着头道:“满足?什么是满足?你以为这云海城还是你父亲在的时候的云海城吗?” “你知道这近几十年的时间里,云海城在我们的努力下已经扩大了多少倍吗?” “呵呵,这些年来,我们拼死拼活,你这个太上皇又在哪里?” “现在你说没少给过我们,我来问你,和这扩大的云海城相比,我们拿的,恐怕才是凤毛麟角!” “今天我也不妨告诉你,要不是袁老大死活不同意,恐怕这云海城,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我们的了!” 空空儿见聂三娘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出来,有些痛心地哼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受了外面人的蛊惑,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外面怎么了,而是你早就动了心思了吧!” 聂三娘将她的那种癫狂收敛起来,表面上看似冷静了一些,但实际上更加像是在要爆发的边缘。只见她幽幽一叹,自艾自怜地道:“恩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我那可怜的人儿这些年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说完突然又一次露出凶狠的目光道:“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消散下去?” 紧接着用手轻轻一划,盯着空空儿哼道:“只有拿下这云海城,我才能让他陪着我地老天荒下去,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 空空儿自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讥笑道:“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看着你们可怜,才收留了你们,没想到最终还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来。” 聂三娘冷静又有要爆发的趋势,她的面容扭曲起来,森然地道:“您说我什么都好,我都认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哪怕众叛亲离,我都要想办法将我家的那位治好!” 空空儿略带悲悯的望着聂三娘,摇了摇头道:“逆天改命,你这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一条路啊!” “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别说这云海城,再过一百年后,你要是还想不到办法,到时候就算你烧干这东海,也是救不回他的一条命来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唯有仙家降世,这一种奇迹的可能了吗?” 聂三娘疯狂地道:“逆天改命又怎么了?这黑黢黢的天下,这肮脏的世界,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值得抛弃的吗?” 空空儿叹了口气道:“当年父亲就说三娘你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有男人的风骨。” “你有百折不饶的精神虽然是好的,只是这条路太险太难,路上也无比的寂寞。你还是准备朝着这一条不归路走下去,并一去都不回头吗?” 聂三娘再一次癫狂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恩公子你恐怕弄错了一点的是,不是我聂三娘要走上这条道路,而是这世间逼着我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我也想好好的守着这云海城,但是恩公子你也没给过我这条活路。” 空空儿见到聂三娘的样子,知道她恐怕已经入魔,叹气道:“三娘你恐怕弄错了一点,你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活路,而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路啊!” 聂三娘癫狂的冷笑道:“什么是活路,什么又是死路,无非就是看闯不闯得出来罢了。” “难道你以为这老天就什么时候给过人活路?难道你以为这世间真的就如此光亮?” “这漫天的神佛,不也要争那一柱的香火?” “难道真有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不是蒙骗着世人争相膜拜罢了;难道真有那法力无边的大罗金仙?还不是掠夺天下为己用的自私鬼罢了。” “真要是佛光普渡,为何还要人修仙路上争斗不断?” “真要是道法自然,为何还有那灵根的区别,生生将一些人的求仙之路阻断?” “呵,无非都是一些鬼蜮伎俩,无非都是一些叵测手段!” 聂三娘正这么激动的说着,就听得“嘭”地一声,突然在青楼的底下宛如被炸开了似的,从里面窜出一个妖娆的人影出来。 六八七 炼虚的强大 千云生躲在阴影深处,愕然的看着掌旗使果断的窜了出去,并一把抓住了聂三娘,和数只金龙交手了之后,滑溜的钻了出去。 他其实已经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并且准备了不少阴险的手段,而且也先一步等在这里,就准备着只要这个掌旗使稍不注意,自己今天就可以和这些金龙给她来一个深刻的记忆。 他已经把绝大多数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但是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果决,并且还会从看似最强的一个环节冲了出去。 这虽然让他有些胸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才是今天最正确的解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和聂三娘一起救出。 “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早就发现了不对啊!”千云生轻轻一叹,看着那几条金龙大呼小叫的追了过去,摇了摇头,知道前面这一下堵不住,后面想要追上可就难了。 他正这么摇着头,猎命倒是很快的凑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抓着昏迷不醒的袁蛇神悄悄地道:“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快撤!” “好!” 千云生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物,虽然没有留下这个掌旗使和聂三娘,但是既然救出了袁蛇神那也不算是失败。 更何况现在是那几条金龙追了出去,现在要是不走,等它们回来被撞个正着再当奸细被发泄一通,那可不妙。 反正善后的事情就交给空空儿头疼,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袁蛇神救醒。 不过就在他跟着猎命悄然遁走之际,突然间他的脚步一顿,明悟似的出声道:“不好!搞不好夏公侯会有危险!” 猎命也脚步一顿,反应过来千云生的意思。既然对方逃了出去,那很有可能会选择和薄情书生汇合。 这让他不由得也皱眉道:“那怎么办,要不要赶紧让恩公子知晓,然后再让他想办法通知夏公侯?”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来不及了,再说现在除非将这几条金龙全都忽悠过去,否则云海城里可不见得有人是掌旗使的敌手。” “这样吧,还是我去一趟,毕竟我有黑泽妖龙在,看看有没有可以借用的机会,将夏公侯救出。” “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赶紧将袁蛇神救醒,顺便记得叮嘱空空儿,守好云海城就行,可不要轻易中了别人调虎离山的计策。” 猎命也知道这会不是客气的时候,将千云生的吩咐记下,就互道了一声保重,连忙带着袁蛇神赶紧疗伤去了。 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悄然一转,先遁出了云海城,就立刻朝着夏公侯的方向飞去。 谁知道他才没飞出大半日的功夫,就突然立住身形,叹息道:“两位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知道逃走,还敢躲在这云海城附近!” 半空中,突兀的露出掌旗使和聂三娘的身影出来。 其中聂三娘也许是因为截住了千云生而出了口恶气似的哼声道:“上使,我说什么来着,以空空儿的脑子,绝不可能想出这么阴险的办法来,他后面肯定有人指点!” 掌旗使也露出怨毒的笑容出来,盯着千云生道:“好,好,好!没想到我一番精心谋划,竟然是毁在了你小子的手上。” “看来你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没想到我们都走了眼!” 千云生摊了摊手苦笑道:“我要说我只是路人一个,恐怕两位也是不会相信。”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聂三娘冷笑地道:“好好!今天看我们把你拿下,将你的脑袋也揪下来,看看你到底给空空儿出了多少坏点子出来!” 千云生倒是夷然不惧地道:“你就这么笃定能轻易的将我拿下?” 说完一道突兀的龙吼之声骤然响起,就见得一道阴影从千云生的身体里冲了出来,直接朝着对面的掌旗使击去。 “好胆!” 掌旗使和聂三娘都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元婴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动手就给了她们一个惊喜,竟然是一道不输于自己的炼虚气势冲了出来。 “炼虚鬼仆!” 这突兀的发现也让两人不由得一愣,然后聂三娘突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惊叫道:“好啊!原来你还有一只炼虚鬼仆,怪不得能轻轻松松赢了我们!” 千云生嘿嘿一笑地道:“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可有些晚了!” 只见得半空中,随着黑泽妖龙悍然出手,霎时间,无数的细密的黑线突兀的从空中飞了出来。 这些黑线就宛如一道道栅栏似的,层层叠叠的组合在一起,将掌旗使和聂三娘围在当中。 “哼!” 掌旗使先将聂三娘护在身后,见到黑泽妖龙悍然出手只是表情微微一凝,立刻就冷笑道:“你这鬼仆虽然强悍,但是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说完只见得在掌旗使的三尺之内,竟然层层叠叠的黑线虽然围了上来,却根本攻不进去。甚至这些黑线只要稍一触及对方的三尺之内,就立刻变得烟消云散起来。 “绝对控制!”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炼虚的可怕之处。领悟了法则领域之力之后,在一定的范围内,炼虚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一片区域。 这也是炼虚境界开始能领悟的强悍手段,虽然对于炼虚来说,这种法则领域之力虽然还不完整,但是已经是和化神修士之间有了本质的区别。 不过黑泽妖龙现在虽然身为千云生的鬼仆,受到千云生修为的限制,还没有办法重修出自己的法则领域之力。 但是它当年身为高阶妖龙,自然也是有着法则领域之力的强者,因此它也深知炼虚境界的强者的虚实。 毕竟对于炼虚来说,对于法则领域之力不同于合体期及大乘期的修士,还是有着巨大的缺陷的。 甚至严格的说,最多也就是对于法则领域之力的粗浅应用罢了。 因此,它在神魂中给千云生传递了一个安心的消息。只见得霎时间,围住掌旗使和聂三娘的丝丝黑线就猛然一变。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些黑色的栅栏就好像是被人拨动了似的,所有的黑色丝线全都没来由的轻轻一颤。 这一颤立刻就犹如被拨动的琵琶似的,立刻间一道诡异的声音就突兀的响起,就宛如奏出了一曲高昂的乐曲。 这乐曲极其单调,但又极其凄惨。宛如鬼哭神嚎似的,将一道森然的恶意直沁人的心底。 那感觉宛如无数的白骨从坟地里重生,那能令亡者都动容的凄惨悲鸣,就如同从人的心底深处挖开了一个口子,将沾满了绿毛的腐尸烂肉塞了进去。 “鬼泣!” 聂三娘惨呼一声,显然千云生被黑泽妖龙有意保护,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聂三娘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有化神的修为,但是在这场炼虚级别的对抗中顿时就不够看了。 一道鬼泣之声,就差点将她的小命直接送掉。 这还是掌旗使将她护在身后,承担了大部分黑泽妖龙攻击。并且她一见聂三娘不太对劲,立刻就出手相助。否则恐怕她被这鬼泣一下冲到实处,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不过显然掌旗使也不好受,刚才黑泽妖龙的出手,分明第一招乃是虚招,就是要引诱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 而第二招才是实招,利用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的当口,掉以轻心之际,突下杀手。 “好好!”显然吃了如此大亏的掌旗使终于对着当面的黑泽妖龙重视起来。 只见她目露凶光,冷笑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也接我一招试试!” 六八八 各自逞身手 掌旗使虽然杀机尽显,但出手之间却巧笑倩兮、笑靥如花起来。 只见她那双勾魂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空气中也飘过一丝淡淡的甜香。 这香气宛如盛开的昙花,又如同处子的幽香,配合着掌旗使那更加迷人的笑容,就像是要将众人全都拖进温柔乡里。 黑泽妖龙则神情肃然,就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却听得在两人交手的中间处,“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股的青烟顺着两人的中分处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青烟恶臭无比,甚至还会冒出滚滚的绿烟,将黑泽妖龙这边晕染的一片碧绿。 黑泽妖龙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掌旗使,微陷的脸颊也更显露出它的沧桑和锐利出来。 只见它神情肃然地冷哼道:“雕虫小技,就不要拿来现眼了,还是使出真功夫来吧!” 掌旗使则眼中光芒闪动,有些惊异地盯着黑泽妖龙道:“不可能!我这招飘渺素灵冷怎么会轻易给你破掉?” 黑泽妖龙静静的盯着对面的掌旗使,有些感叹地道:“第一次我见到这招的时候,这一招直接取了数十头妖族的性命,包括天一玄龟一族的大长老,也在此招之下饮恨。” “第二次我再见到这招的时候,南海凤蝶一族也没有挡住这阴险的一招,那一次它们出征的全部族人都被这阴损的一招悄然而灭。” 说完摇了摇头道:“虽然你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使出这一招的人了,但是你这一招和我见到过的那两招比,可是差的太多!” 掌旗使双目一缩地道:“你不是一介鬼仆吗,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黑泽妖龙则更加傲然地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来路,但显然他们的实力还比你强悍,但谋夺东海这件事情,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 “你以为就以你现在这样的本事,想要谋乱东海,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黑泽妖龙这番话说完,掌旗使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厚重的杀气。她连冷哼几个“好”字,见自己的飘渺素灵冷被对方喝破,干脆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她边扑过来还边冷哼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识得我的飘渺素灵冷,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而随着对面的掌旗使重压过来,漫天的呼啸声中,黑泽妖龙也宛如拉开的弓弦似的。 只见他双目微阖,一双眸子如同星辰般闪动。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翩然而至的天魔之舞,双手之间如同两轮弯月的寒芒骤然在黑暗中乍现出来,直接朝着对方妙曼的舞姿全力攻去。 “蓬!” 随着二人的交手击在实处,如击絮革的声音宛如一阵风一般灌入到千云生的耳朵里。不仅如此,这声音在他的神魂中的回响又如同道道惊雷震得他心颤不已。 他只觉得这会眼前满是气劲相交的身影,除了掌旗使那宛如拂柳般的妙曼身姿之外,还有黑泽妖龙那快若闪电的身形。 甚至在千云生的眼中,只觉得半空中残影连连,双方都是一触即走。除了掌旗使那华丽无比的繁复招式之外,黑泽妖龙那两轮弯月的寒芒,也舞动的让人炫目心惊。 甚至不仅如此,如同雷、火、电、风一般的无数声音也汇集在一起,喀嚓之声连绵不绝的汇成了一道河流。 那山崩地陷般的密集得有如爆炒豌豆般的声音,刺激着被黑泽妖龙护在身旁的千云生,就连耳朵都被炸得生疼起来。 “嘭!” 又一次重击之下,两道身影再一次乍合而分。 两人刚才动手的速度,快的就好像是倒塌的山峰似的。看似仅仅是短短的一瞬,但整个山头却都已经成了齑粉。 而掌旗使身形一定,立刻哼声道:“不错,阁下虽然身为鬼仆,这身手倒是令人惊讶。看来阁下也非是无名之辈,还是报上名来,也不算是我掌下游魂了!” 黑泽妖龙则面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刚才落在下风的根本不是自己。只见得它丝毫不屑地冷嘲道:“阁下这身手我看也就尔尔,恐怕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掌旗使没想到落下下风的对方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不由得怒极反笑地道:“好!好!阁下倒是颇为傲气,那待会等我敲断你的脊梁骨,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如此猖狂!” 说完,轻喝一声,再一次扑了上来。 其实黑泽妖龙的这番表态乃是精心策划,就是要争取激怒对方,好争取让对方露出更多的破绽出来。 因此它见到掌旗使再一次扑来,目光更亮的将千云生带在身边。身形嗖然一动,宛如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就朝着掌旗使扑去。 而掌旗使则将法则领域之力彻底打开,将她的身外三尺之地彻底护住,干脆更加毫无顾忌的朝着黑泽妖龙击去。 她这么主动的变招之下,顿时间就令黑泽妖龙的压力大增起来。 毕竟面对着法则领域之力的阻碍,也逼得黑泽妖龙必须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找到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破绽,然后反击过去。 但对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配合着自己的妙曼身形,一摇一曳之间,就能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将黑泽妖龙攻过来的杀招破解。 同时她借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优势,招式间更加凌厉,甚至还经常会尝试和黑泽妖龙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就是要逼着对方在没有法则领域之力的情况下和自己硬拼,以换取更大的优势。 而黑泽妖龙正是被对方这样的策略逼得缩手缩脚,不得不一次次放弃进攻,转而躲闪起来。 果不其然,时间一久之后,掌旗使凭着这实力上的压制,慢慢的开始占据上风起来。 而黑泽妖龙只能借助自己飘忽难测的鬼魅身形和对方对抗,它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的动作有任何停顿,以防止在极限的过招之中,哪怕任何一个细微的错误最终却导致最为致命的结局。 这让躲在黑泽妖龙保护下的千云生也颇为的紧张,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放出杀招的时候。 他们还必须要等待黑泽妖龙耐心的和对方继续周旋,直到对方掉以轻心。或者在长时间的消磨之下,被逼出了破绽之后,才能真正的放手一搏。 其实千云生这个后手还是为了在云海城中阻截对方而准备的,没想到却人算不如天算的用在了这里。 因此本来的筹划是这招一旦用出,可以和金龙一族配合着争取将对方围杀,但现在恐怕就算用出这招出来,也得打些折扣了。 不过现在黑泽妖龙被压在下风,虽然它的行动还是宛如诡异的幽灵,在掌旗使那妙曼的舞姿中不停的闪躲,但是显然已经很难持久了。 “嘭!” 就在黑泽妖龙和对方交手的越发深入,而掌旗使也因为黑泽妖龙宛如一只滑腻的泥鳅而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 “机会!” 突然黑泽妖龙如同闻着了腥味的游鱼,看准对方因为压力之下露出的一丝破绽,瞳孔猛的一张,身躯猛然一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狞笑表情来! 六八九 艰难的平手 就在掌旗使这边露出破绽之际,黑泽妖龙陡然将刚才的气势一收,顿时间整只龙的气势都凝重起来。 只见它那鬼魅的身影骤然收缩,宛如刀锋般冷冽的气势带着薄薄刀身切割空气的呼啸凛冽之感,直接将一丝肃杀的压迫气势激发出来,朝着掌旗使那露出的空门肋部切去。 “来得好!” 掌旗使轻叱一声,虽然对手的气势陡然增长和诡异的出招立时将形势反转并攻进了自己的空处。 但是借着刚才的巨大优势,还是让她及时的脚下一扭,闪了开来。 只见她的身姿宛如飞舞的雪花,神情间也露出得计般的笑容。如同穿花蝴蝶似的,面对着黑泽妖龙狂风暴雨一般的后着,轻轻一点,就轻巧的连退数步。 原来黑泽妖龙想要觅到她的破绽,她何尝不也是故意露出些破绽好引诱黑泽妖龙攻击出来。 “嘶....” 千云生本来还颇为欣喜,以为已然得计,没想到对方露出的分明破绽就是假象。 只见她这几下妙到毫巅的身姿一摆,立刻就将破绽弥补下来,还顺手将黑泽妖龙的攻势一一化解。 “果然每一个炼虚都不可小觑啊!”千云生见到对方的卓绝应对,不由得谓然一叹。 虽然刚才两人的这几下交手,也不如掌旗使设想的那么美好,诱使黑泽妖龙出手后直接反击过去,然后将对方拿下。 但是显然千云生原来想好的后手,也因为对方应付的毫无破绽,而不得不继续隐忍下来。 幸好黑泽妖龙经验丰富,它趁着自己的气势经过刚才的出手已经攀到了高峰之际,不给掌旗使立刻反击的机会,而是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倏地出手。 只见它右手捏拳成锥,拳影化成千百道光影,像朵盛放的鲜花般张开往掌旗使兜头罩去。 如果说刚才掌旗使给千云生的最大的印象,还是如同繁花拂柳一般的无比繁复的身手。 那这一刻在黑泽妖龙的拳影间翻腾滚动,宛如无数条毒蛇全都发出嗤嗤的声响,朝着她周身的要害袭去的时候,掌旗使又终于让千云生见识到了她极其坚韧的一面。 只见她腰肢轻折,身子诡异地向后疾退,险而又险地就避过黑泽妖龙这新的一轮拳影。 同时随着她缓过劲来,立刻再一次的长笑一声,在黑泽妖龙那气势无可避免的由盛转衰的当口,就像是藏在花影中的毒蜂,盯着黑泽妖龙的每一处动作,就等着它气势一弱下来,就立刻突袭进去。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黑泽妖龙经验实在太过丰富。竟然在自己好不容易扳回劣势的时候,并不急于进攻的扩大优势。反而是趁着掌旗使身姿急退的当口,颇为老成的将拳势一转,由攻转守起来。 甚至就在她准备在扑过来的当口,黑泽妖龙还能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将漫天的拳影收成一拳,击在两人的空处,硬生生的让对方再也难以追击下去。 这一下双方各逞奇谋的动手,竟然打成了个平手,不由得让两人是一惊一喜。 喜的是千云生这里,照说黑泽妖龙因为受了自己实力的拖累,再加上难以使出法则领域之力,本就应该落在下风。 但是没想到硬是凭着它的丰富经验,抓住一切机会,生生的拉成了平局。 而惊的是掌旗使这边,她分明已经是处处占优的形势,没想到竟然稍一心浮气躁,卖了个破绽,就立刻被对方老辣的利用,把形势扳平了回来。 这让掌旗使不由得冷眼一眯,杀气更盛的冷笑道:“好啊!怪不得口气如此之大,原来仗着自己还有点本事。” 说完再一次轻哼道:“刚才是小瞧了你们,难道这么一轮交手下来,你们还觉得等会动手,你们会有什么侥幸吗?” 千云生倒是心头略宽,毕竟黑泽妖龙如此本事,再加上自己准备的后手,想来胜机颇大。 因此他也故意的大笑起来,意有所指的哼声道:“现在该担心的反而不是我们吧,大家已经打了这么久,你觉得只要我们能再拖住你们一些时间,等援兵过来,你们还能幸免吗?” 果不其然,千云生故意这么自壮声势的一说,顿时令聂三娘急切出声道:“上使,恐怕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想办法将他们拿下!” 其实掌旗使根本就不用聂三娘的提醒,她也知道她们现在离着云海城太近,谁知道千云生他们有没有向云海城告急的方法。 虽然这种可能性也许只有一半,但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因此她微微眯眼,怨毒的目光牢牢将眼前的二人锁定,嗔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不花点代价快点将你们拿下是不行了。” 说完只见得她的垂下的袖口像鞭子般毫无征兆的一摆,立刻毫无保留的将她本来控制在周身三尺之内的法则领域之力也全部使出,朝着两人悍然击去。 “好!” 千云生眼前一亮,暗道自己这言语的攻势果然奏效,逼得掌旗使也不得不冒险起来。 而黑泽妖龙则早就偷偷的积蓄起全部的实力,眼看着对方悍然出手,立刻爆裂般的一喝道:“给我破!” 只见得随着它的怒吼,无数的无形音波宛如重重叠叠的巨浪,朝着四周冲去。 虽然这些巨浪还依然在对手的法则领域之力的面前被层层消去,但是凭着这强力的一挡,黑泽妖龙还是带着千云生宛如游龙一般,就立刻从掌旗使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哪里跑!” 掌旗使显然也没想过一招就能将对手制服,因此只见她宛如青烟一般的跟着黑泽妖龙一起窜起。 就连她本来束起的长发也陡然散开,无数的发丝在半空中飞了起来,伴随着她飞起的身形,反而凶戾之中更添出一丝她的妩媚。 只见她银铃般的笑容将黑泽妖龙那巨大的声浪抵消之际,漫天的发丝魔幻般的飘摇起来,带着致命的魅力,朝着飞起的黑泽妖龙缠去。 六九零 最后的反击 随着掌旗使仗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保护,悍然就朝着黑泽妖龙欺了过来。 而黑泽妖龙也脸色一厉,显然刚才千云生处心积虑的一番话已经起了作用,对手为了冒险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拿下,已经不得不被迫变招,抢攻上来了! 不过这么一来,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现在被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团团围住,险象环生。 但是在危的一面同时也是机会的一面是,掌旗使自己的防御也已经露出了破绽。 因此黑泽妖龙和千云生两个,好不容易利用种种的形势,终于逼得掌旗使不得不主动变招的当口,露出如此破绽出来,他们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哼!” 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漫天的发丝也飞舞的越发张扬。就好像是漫天的星芒,露出了它最为凄美又诡异危险的一面。 但是黑泽妖龙却对于这些已经快要及身的危险于不顾,反而是挺起胸膛猛的一吸。 只见得霎时间,宛如巨龙吸水似的。不仅是那漫天的发丝一瞬间就被黑泽妖龙搅乱,甚至就连掌旗使追击它的节奏也被它破坏。 “爆!” 黑泽妖龙一吸之下,终于露出了一丝自己真正的峥嵘。 只见它身体猛然一顿,就突然反身,脸色露出了一丝悍然的神色,不再往外逃去,反而朝着掌旗使的身前冲了过来。 原来到现在为止,黑泽妖龙一直是有所收敛。它既没有变出自己真正的本体与对方争斗,也没有使用黑泽一族一些特有的本命神通。 相反,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它其实一直都是将黑泽一族的身份好好的掩藏了起来。 这也是千云生的考虑之一,他害怕万一黑泽一族还有如此强力的一员的消息在东海走漏了出去。会影响黑泽一族在东海的低调发展,直接遭到金龙一族的打压。 这也是千云生之前使用黑泽妖龙的时候,顾虑重重、十分谨慎的原因。 毕竟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的炼虚修为十分强悍,但是若要再考虑到千云生对于黑泽一族在东海的定位,以及与他整个在东海谋划的这一盘大棋。 是不是现在一定就要让黑泽妖龙一族在东海扬名,就是一个需要值得慎重考量的事情了。 因此之前几次虽然千云生借着黑泽妖龙出手,但实际上他都是颇为谨慎的使用黑泽妖龙的力量。 甚至哪怕到了面对比自己实力更强的掌旗使,在没有把握将对方击杀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让黑泽妖龙以强大的经验来应付对方,而不是变出本体或者使用出一些什么特殊的神通从而暴露了自己。 不过这么一来,却歪打正着的给眼前的形势带来了一些好处。也许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或者是掌旗使急于将它们拿下。 因此明显的已经可以看出,对方的出招之间,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反而就像是已经吃定了黑泽妖龙似的,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起来。 也许是掌旗使觉得黑泽妖龙已经技止于此了,因此才会悍然带着她那漫天的法则领域之力围拢上来,想要逼着黑泽妖龙不得不与她当面决一死战。 不过就在她自以为得计,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黑泽妖龙竟然没来由的气势还能一涨。 同时随着它的气势上涨,并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竟然就如同炸开了一个口子似的,将她的漫天青丝吹散了开来,就像是抱着要同归于尽的气势一般,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不好!” 掌旗使虽然惊诧于对方这临死前的一扑威力为何如此之大,但是惜命的她怎么可能舍得和黑泽妖龙同归于尽。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将法则领域之力一收,就要先护住自身。 “去!” 就在掌旗使招式转换变得有些散乱之际,突然间,一道突兀的黑影从黑泽妖龙的袖口处飞了出来。 随着这黑影的飞出,黑泽妖龙则怒吼一声,绝无可能的气势再一次一扬。 只见它竟然仗着自己决绝的前冲之势,为这鬼魅般的黑影突破了重重阻碍,送到了掌旗使的身前。 “观音有泪!” 这黑影一飞到掌旗使的面前,只见他的右手宛如玉色一般,就这么神奇的一抹。 霎时间,一滴本来鲜红的血滴突兀的褪去了它全部的颜色,变成了一颗不大的透明水珠。 这透明水珠被这黑影轻轻的一抓,控鹤擒龙和玄玉手带着这滴观音有泪,三种极致的唐门第一的招式合在一起,却宛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轻轻一弹。 随着这轻弹而起的,是骤然飞出的透明水滴在半空中变成了乳白之色。竟然无视了一切的阻碍,穿过了绝不可能被突破的法则领域之力,轰然击在掌旗使的胸口! “不!” 形势骤然逆转之下,聂三娘看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的掌旗使,毫不犹豫的猛然窜出,直接将她一把抱住。 甚至就在她冲出的同时还立刻抖手抽出一张紫金符箓出来,咬牙挥出,想要挡住追兵。然后就立刻带着胸口上被炸出了一个破洞的掌旗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至于黑泽妖龙刚才送出的这个黑影,一招挥出之后也猛然一晃,被千云生一把抱住。显然他虽然仅仅只发出了一招,却已经如同把他抽干了一般。 “不要追了,快走!” 千云生一把将这个黑影抱住,心中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急切的朝着黑泽妖龙吩咐道。 原来刚才这黑影的唐门绝招观音有泪,看似极其凶悍的越阶破开了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但实际上却仅仅将对方击伤,而不是直接杀死。 这也是千云生最为遗憾的地方,本来他计划中的这一招是要在云海城中使出,再配合上金龙一族们的环伺,也许直接就能将这个掌旗使拿下。 但现在他们如果要是不依不饶的急追下去,恐怕稍微给掌旗使一些时间恢复过来。那凶多吉少的,就得是他们了。 “是!” 黑泽妖龙显然也明白场中的形势,现在他们唯一能突破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观音有泪已经用掉。 后面不管再怎么交手,对于掌旗使来说也起码能保持个不败的局面,那这么一来对于他们可就变得过于危险了。 因此它也毫不犹豫,趁着现在还能撤走的有利时机,立刻将千云生和眼前的黑影一并抓起,飞也似的朝着云海城退去。 六九一 空空儿大典 大半年后,地火室吱呀一声再一次打开,里面走出了满脸喜色的千云生。 酒癫子虽然喝得醉醉醺醺的,但是看到千云生走了出来,还是大笑着一把拉住他道:“哈哈,你总算是出来了!” “走走,恩公子的化神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还好他算准你今日出关,硬是拖了两日,否则你就得错过了。 千云生一愕,摸了摸鼻子,本来炼出假冒的圣火令时应该有的一些欣喜之色也顿时褪下去不少。并且还是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他就闭了半年的关,结果就晋级化神了?” 酒癫子大概早就已经郁闷过了,因此这会看着千云生露出和他当时一样的表情,顿时拍掌大笑道: “哈哈,那是!你也不看看恩公子是谁的后人。之前他是不愿意修炼,现在有聂三娘他们这件事情的刺激之后,稍一发奋,自然就赶上来了。” 千云生虽然知道酒癫子刚才故意透露出这样的消息,就是想看他出糗来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叹息道:“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怎么修炼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呢?” 酒癫子倒是对空空儿这次晋级比自己晋级还要高兴,忍不住的再调侃道:“这一点说起来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一个元婴还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将他刺激到了,恐怕他还不会这么努力呢!”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感觉他来迎接他出关是假,来看他出糗是真,因此也毫不犹豫的反讽道: “我好歹还有一个炼虚的鬼仆,可是你这才刚刚化神的修为,现在空空儿既然都晋级了,恐怕以后你这本事更加帮不到他什么了。” “而且我听说聂三娘现在可成了漏网之鱼,上次的传过来的消息,说她已经是炼虚的修为。啧啧,你现在这化神的修为要是遇到了她的话,恐怕就有些不够看了。” “要我说啊,既然空空儿都已经晋级了,你干脆收收性子,赶紧也想着早点晋升炼虚吧!” “否则回头聂三娘真要是准备好了,朝着云海城出手,你恐怕不但帮不了忙,还得成了拖累。” 千云生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你让一个酒鬼不要喝酒,简直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因此酒癫子连忙哼声道:“好啊,我好心来接你出关,你却想要断了我的酒!” “哼哼,我告诉你,你以为炼虚是每日坐在那里苦修就能修得出来的吗,还得想办法感悟天地法则之力才行。” “算了,反正你就是个初阶元婴的修为,跟你说什么炼虚的心得你也不可能听懂。今天是恩公子的大喜的日子,走走,我们还是别耽误了他的大典!” 千云生扳回一阵,自然也不会真的穷追猛打,于是干脆和酒癫子一起,朝着地火室的外面飞去。 两个人赶到大典的现场,就见得袁蛇神妖娆的身姿站在迎接的地方。 他见到千云生和酒癫子飞了过来,粗旷的声音大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惯会偷懒,竟然等我们忙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刻才出现到现场。” 千云生这才明白为什么酒癫子会这么好心守在自己的地火室外,感情是为了躲大典的差役啊。 倒是酒癫子脸皮够厚,嘿嘿笑道:“袁老大你属于能者多劳,再说了,这一次大典忙完了,我看都不用拆了,直接给你办你的炼虚大典多好!” 千云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袁蛇神不但伤势尽复,竟然就连气势也有了些不同。连忙拱手道:“没想到袁老大竟然也要渡炼虚之劫了,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袁蛇神谦虚的摇了摇头道:“黑面你不要听酒癫子瞎说,这渡劫之事极为凶险,还在两可之间,哪里就是这么容易的。” 酒癫子倒是立刻拆穿他的道:“嘿嘿,袁老大,黑面不是外人你就照实招说了吧。” “咱们恩公子特地为了你这次渡炼虚之劫可是弄来了三花聚神丹,那可是好东西啊,我看得都羡慕,我觉得你这次渡劫可算是手拿把攥了。” 显然上次云海城的危机让千云生和众位恶人之间的关系大大的紧密起来,因此袁蛇神见酒癫子把话说开,也不藏着掖着,而是颇为感慨地道: “没想到我深入东海寻了这么多年的机缘,最后竟然是生死之间的一场考验,让我从蛇蜕之中领悟了死中求生的法则之力,反倒是一举破开了瓶颈。” 说完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老二老三他们,还是我急于晋级,关心他们太少的缘故啊!” 千云生见话题眼看着又要沉重起来,连忙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空空儿这件事情后,肯正式接手云海城,就是天大的惊喜。” “虽然云海城十大恶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你们剩下的人鼎力辅佐空空儿,我看只会比之前更加兴旺才是。” “对对,”大概是千云生的提醒,袁蛇神也反映过来今天是空空儿晋升化神的大喜日子。 连忙笑着道:“那我也不在这里耽搁你们了,你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恩公子吧,想必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 千云生和酒癫子与袁蛇神话别之后,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到笑头陀正领着一众宾客从台上下来。 他一见到酒癫子,就眼前一亮,一把将对方拽住道:“好啊,你倒是惯会偷懒。走走,还不跟着我去迎接宾客去。” 千云生摇了摇头,看着酒癫子毫无办法的被笑头陀扯走。 自己则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得空空儿极为无奈的坐在高台的当中,穿着个大红的袍子,简直已经无聊的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腿往哪里摆了。 他见千云生上了高台,眼前一亮,连忙朝着他招了招手将他叫了过去,低声道:“行行好,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我是快浑身都要长白毛了。” “你不是有那鬼傀之术,还有什么李代桃僵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快使将点什么出来,好将我替了,也让我偷偷溜下去活泛活泛。” 千云生拼命忍住笑,暗道估计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才让空空儿迟迟不肯接这个城主之位。表面上还得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了也不敢在这个场合给你用啊。” “别回头被他们发现了,还以为你被什么大魔掳了去呢。” 空空儿一想也还真是这么回事情,只能长长地一叹道:“真是愁死人了,我就说这个城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吧。现在倒好了,直接就把我给栓死了。” 千云生笑着道:“你要是不想受这些束缚,还不想让云海城再被人觊觎,其实我倒是个有好办法。” “哦?”空空儿眼前一亮,抓耳挠腮地道:“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来。” 千云生故意卖了关子,问道:“那咱们上次说好的黑泽一族的事情.....?” 空空儿连忙大义凛然地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你的事情,我自然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就是!” “好!”千云生知道空空儿虽然惫赖了一些,倒不是赖账的人,于是和他击掌为盟之后,就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情,要说简单倒也简单。” “你就说自己需要修炼闭关,大部分事情还是交给袁蛇神他们处理。隔几个月呢,你就冒一次头,装模作样的指点一番。” “反正大部分小事还是像之前一样,你都安排给他们办了。就算有什么大事需要你拿主意的,想必也不会太多太难,同时你还可以多参考他们的意见。”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不耽误你的事情,而且云海城也照常能运转起来了。” “反正凭着你的本事,不管什么样的闭关场地,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咦!”千云生说得空空儿眼前一亮,拍掌道:“如此简单的方法,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 “对呀!这么一来我不是又能玩了?” 千云生笑着继续出主意道:“你还可以宣布,剩下的几大恶人中,谁晋级了炼虚就升谁当副城主。” “这样一来,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奖赏,不至于再出现聂三娘和薄情书生这样的事情了。” “对对!”千云生每说一条,空空儿就点一次头。终于等到千云生帮他把云海城的相关事情都梳理完了之后,才满意的一拍掌道: “好!你这办法确实好。我觉得,既然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干脆,不如你来当这个副城主算了!” 六九二 危险的后患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如此随性,竟然一开口就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许给自己。 不过对于他来说,且不说他志不在云海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算是贸然接了这个位置,没什么功劳却挡了人家的位置,恐怕也绝不可能处好和这些老人们的关系。 因此他连忙笑着摇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空空儿有些奇怪,莫不是我云海城待你不周吗? 千云生连忙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来云海城,该忙的事情可是都已经忙完了。再说了,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一大摊子等着我去照顾呢。” 空空有些恍然地点头道:“我就说,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不过这么一来,恐怕再想见你,又不知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潇洒,不过一想这倒是也符合他的性格。 因此笑着道:“再次相见恐怕也不算难,再说了,我将黑泽一族留在东海,还得你多多照顾,搞不好我那边事情一忙完就又会回来找你了。” 空空儿笑着道:“这个你尽可以放心,而且你这个黑面的名头我也给你留着,对外我就宣布你闭关就是。”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颇能为他着想,满意地道:“另外我把我的鬼仆也留在这里,作为黑泽一族和你们联系的信使,到时候还得你给它安排个身份才好。” “这个好办!”空空儿笑着道:“反正十大恶人这次也难以满员,我就把它也顶替进十大恶人里面。凭着它的修为,想来成为十大恶人之一,倒也能服众。” 千云生暗道空空儿倒是考虑周到,点了点头道:“这个安排倒是甚好,反正有它在,你真遇到什么困难,随时让它给我捎消息就是。” “我这边若要是需要你的,也自然会让它给你带话,想来这么一来,我们之间就不会断了联系了。” ............ 东海的深处,一个毫无灵气的小岛上。 突然从天边突兀的飞来了一朵乌云,这乌云快速的朝着岛上降了下来,掀起的呼啸风声将小岛上本来还躺在沙滩上懒懒晒着太阳的海龟、鬣蜥、海象等,都纷纷地惊回了海里。 随着乌云终于落到了岛上,从里面显出一个满脸虬须的黑脸汉子来。这黑脸汉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发现一切如常,才轻哼了一声,朝着岛内的一个山洞钻去。 随着他钻入洞内之后,竟然本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山洞毫无征兆的变得曲折起来。不仅如此,随着他宛如缩地成寸似的朝着山洞内越钻越深,竟然这个虬须的黑脸汉子却越走越发妖娆起来。 直到他走到洞底深处的时候,脱去了一切的伪装,才终于露出了一张绝世的脸庞来。 就在她褪去了一切的伪装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洞深处被抹乱的传送阵法修好,悄然站在上面,丢出数块灵石。 只听得“噗”地一声,就从这里传送到了一处更加深邃的海底洞穴之内。 随着她一传送进来之后,就听得另外一个惨哼着的女声的声音,显然正在受到什么酷刑。 这女声一听到她传进来的声音就怒骂道:“聂三娘,你这个捱千刀的。你还是早点给老娘一个痛快,否则万一你被我脱困而出,我一定让你受到比这更大的痛苦!” 谁知道聂三娘倒是不恼,反而款款的走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掌旗使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大笑道:“死?好姐姐,我怎么舍得你现在就死。” “要知道,我现在的这一身的修为可都是拜你所赐!” 说完她突然脸庞一冷,露出森冷的怨毒表情道:“死?你想得到是轻巧!就是因为你,让我在云海城的一切都已经没了。” “现在我的一切灵石来源可都断了,我和我的爱郎可都指着从你身上扒拉点灵气活着。你以为我在没把你榨干之前,会允许你去死吗?” 说完冷哼一声,冷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露出了极为冷酷却又残忍的表情道:“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这次出去,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将瓷瓶的盖子打开,从里面爬出一直毛茸茸的小虫出来。这小虫胖嘟嘟的,除了碧绿的身子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可爱。 不过掌旗使看到这样一个碧绿的毛茸茸的虫子,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她绝望的开口道:“戮...戮神虫!你...你还真是阴毒!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看着掌旗使惊恐的表情,哈哈哈的大笑道:“没错,就是戮神虫!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还给神魂上下了禁制我就没有办法了?” “哼!我既然能吸干了你的修为,慢慢的榨干你的灵气,自然就能有办法让你一五一十的都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聂三娘反而又像是不着急似的,将这毛茸茸的虫子一收。巧笑倩兮般的盈盈坐到掌旗使的身边,冷笑道: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当年在东海也就是一个下贱奴婢罢了,怎么着,得了奇遇,一下就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 “哼!老娘服侍你这么久,你还真以为老娘是看上了你这个人?”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老娘我早就知道了,只要谁得了那个传承,谁就能得到那个莫测的所在的认可,并成为他的代言人!” “你...你什么都知道?”掌旗使显然没想到聂三娘竟然说出了她这么多的隐秘,感觉就好象是一下就被聂三娘看了个通透。 聂三娘看着自己眼看就要击垮对方的心中防线,银铃般的冷笑一声,再一次加码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我为什么放着云海城的荣华富贵不要,而愿意投靠到你的身边来了吧!” “实话告诉你,我一直看上的就是你这个位置,而不是你许诺的什么荣华富贵!” 说完之后,聂三娘再一次轻笑一声,将好看的脸庞凑近了掌旗使的眼睛,勾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双眼睛,宛如一只爬出洞口的毒蛇,轻笑道: “所以,你以为我抛弃了这么多,放下了这么多,不达目的,我是会干休的吗?” 掌旗使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绝对是不可能幸免了。对于她来说,如果什么都不说,恐怕就会一直被聂三娘折磨,看对方连戮神虫都弄来的决心看,恐怕最后必然是会被吃干抹净。 但反过来说,就算她现在愿意说出一切,但是一旦被聂三娘将她的传承彻底拿走,那对于失去了传承的她来说,还依然是死路一条。 因此,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最后的下场以后,终于失控的大骂道:“你这个毒妇,亏我当时瞎了眼,中了你的圈套!你...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子来,重新将瓶口打开。看着毛茸茸的戮神虫爬到了掌旗使的伤口上,并钻了进去。 大笑道:“你就放肆的叫吧,等我拿走了你的一切,我会完成你的心愿,让云海城彻底从东海消失掉的。” 六九三 轩辕有一绝 千云生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心生感慨。谁能想到就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不值一名的荒地,甚至仅仅存留在众人的想象之中。 但是到了今天,这里已经颇有了些气象。虽然还不能和中州或者南蛮那些名城相比,但是也已经是魔门中最为重要的据点之一了。 特别是当他走到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前面的时候,看着店铺里络绎不绝的人群,甚至比他当年设想的卖得还要好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不过显然他并没有急着走进铺子,反而脚步一转,离开了这条最热闹的大街,朝着相对偏僻的一个巷道走去。 这个巷道里的转角处有着一个颇大的院落,这院落也是和夔幽城里大部分的布局一样,前面是一个店铺的门面后面才是带着小院的房间。 这会小院里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看着千云生推门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地道:“来了,坐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像是和人久别重逢的样子,反而就像是时常过来串门的常客,轻轻松松的就坐到老者的对面。 他看着对方还是如在藏经阁内一样,熟练的斟着茶,笑着道:“看惯了大师没头发的样子,突然看到大师这长出的头发,还真是令人有些不习惯。” 玄本大师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十多年未见,你倒是对老衲颇为放心!” 千云生自然知道他指得是对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也笑着道:“大师要是想要出卖我,恐怕雷音寺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既然当年大师都没有出卖我,不管我是不是盯着大师,我也相信,大师一样也不会出卖我的。” 玄本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你果然和禧灯师叔一般颇有聪慧!” 说完笑着推过去一张地契道:“老衲本来半年前就要回转西域,不过算算你恐怕近些时日就会归来,因此多等了你些时日,果然就真的等到你了。” “既如此,那这地契我还是当面交还给你吧!” 千云生有些讶然地道:“大师要回雷音寺了?” 玄本微微一笑地道:“这夔幽城我已深居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它慢慢发展起来,可以说还是感触良多。” “而且我越在这里呆的越久,越觉得禧灯师叔的路没有走错。因此现在也是该到了我回雷音寺中,培养出更多种子的时候了。” “而且我已经有了感觉,我的化神之劫就近在眼前。也只有在雷音寺中,我才能更好的为这次渡劫做好准备。” 千云生眼前一亮,欣喜地道:“大师竟然也要渡劫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这一下以后我若要是有什么不明之处,更加能向大师多多请益了。” 玄本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走出了更远的路,我就算想要给你什么指点也是力不从心。” “再说了,你的传承也极为了得,一点也不比我雷音寺的差。这未来的路,恐怕还得你自己去摸索才行。” “当然,我在小月那边也留了一条联系的方式,回头你联系上了小月,自然知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轻叹道:“缘来缘去,缘聚缘散。缘起缘生,缘落缘灭。没想到刚刚和大师碰头,结果又要分离,这缘之一字,还真是玄妙!” 玄本倒颇为空明地念揭道:“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有些事情既不必执着,也不必强求,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千云生知道玄本大师既然主意已定,更何况涉及到对方晋级化神的重要大事,自然不好再多言留人。 于是转过话头问道:“大师在夔幽城已经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对夔幽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知可有什么是要我特别注意的?” 玄本大师笑着道:“有件事情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对你提及。你可知道之前魂族和三派一战之后,本已经稍稍稳定的南蛮格局又要有新的变化了?” “哦?”千云生暗道这件事情似乎宫小月在往来消息中并没有提及,于是好奇的问道:“委实不知,还请大师详说!” 玄本大师朗声道:“自从上一次天苍子和魂族三大长老同归于尽了之后,三派之间就和魂族的地盘开始难以通衢起来。” “这也是夔幽城能逐渐发展起来的基础。” “但是我听说,当年魂族大长老虽然想得极好,以为可以保住魂族数百年的安全。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魂族毕竟对于地利并不那么熟悉,因此留下了一处极为致命的破绽。” “哦?”千云生听得精神一震,有些吃惊地道:“若是魂族危险了,那岂不是说夔幽城也颇为危险的了?”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目前三派和魂族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此你才还能看到城中如此祥和的一幕。” “一旦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恐怕立时之间南蛮的风波又要再起了。”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大师所说的还真是机密,就连小月给我的往来消息中都没有提及!”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现在还只是新任的夔幽城城主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他们也在努力控制住消息,并想赶在三派发现之前,抢先堵住这个缺口。” 千云生有些慎重地道:“那还真是刻不容缓,而且这件事情只要稍一在夔幽城中流传起来,我估计三派那边很快就能知晓。” 玄本大师也颇为认同地道:“我也是曾经无意间救过一人,而那人恰恰就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三个人之一,所以我才能知晓此事。” “不过就像你所说,凭着三派对这里的渗透,这件事情若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难以隐瞒了。” 千云生也颇为赞同玄本所言,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此事虽然重要,但大师临别之际,却如此隆重的向我提出,恐怕其中还别有深意吧?” 玄本大师大笑道:“师弟果然聪慧!没错,因为这桩事情,极有可能和圣祖令有所关联,所以我才会如此慎重的跟你提出。” “圣祖令?”千云生有些恍然,自从玄本大师相信了什么荧惑守心之兆就是指着是自己之后,对于圣祖令的一切消息都颇为积极。 于是摇头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漏洞之事和圣祖令会有什么关系?” 玄本大师呵呵一笑的娓娓说道:“当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贡献青铜,铸造九鼎。” “其中一鼎就落在这南蛮之中,镇压南蛮气运,这才最终鼎定了整个天下灵山灵气的格局。”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这倒都是常识。 于是就听得玄本大师继续道:“但是自从南蛮深处这接连两次的仙人级别的大战之后,已经将整个南蛮深处尤其是魂族这一侧的气运击散。” “尤其是几次仙人对于整个这一片南蛮的灵气调动,已经让包括夔幽城在内的整个这一片地方的灵气流散,逐渐已经开始紊乱起来。”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感觉,但就譬如这夔幽城吧,虽然才建立短短十数年的时间,但已经开始微微有灵气紊乱的征兆了。” 千云生有些震惊地道:“那这么说来,岂不是魂族大长老当年基于这整片地脉气运的布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无可避免的露出破绽出来?” 玄本大师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如今短短十来年时间已经开始出现了征兆,想必就算现在没人发现。再过个二三十年,也必然会异象迭出了。” 千云生站起身来,绕着小院踱了两步,再“嗖”地转身道:“但如今九鼎早就已经湮灭不见,那我们还能拿什么来稳定我们这一方的气运呢?” 玄本大师想来已经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因此立刻借口道:“无外乎混沌或者鸿蒙之物,来代替这九鼎来重新镇压我们这一片的气运。” 千云生更加皱眉道:“只是这天下的混沌或者鸿蒙之物都是有数之物,这要到何处才能找来?” 显然这件事情玄本大师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不慌不忙地道:“别人或许不行,但是魔门之中有一人肯定能行。” 千云生好奇地问道:“何人能行?” 玄本大师轻蘸茶水,写出四个字道:“此人一定可行。” 千云生见了玄本大师写出的四个字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你是说,必须要请这个号称找东西一绝的轩辕一绝出手,就能有希望?” 玄本大师微微颌首道:“你且想来,若要是能请出这个轩辕一绝来。除了这镇压南蛮气运的灵物外,是不是连圣祖令的事情,也能一并拜托给他了?” 六九四 赌中有圣手 千云生这才明白过来玄本大师的意思,试探地道: “大师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提前和这个轩辕一绝联系上,那么很有可能最后圣祖令的事情也会着落到他的头上。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就提前占位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地道:“我正是此意。”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但是我们要到何处去找这个轩辕一绝呢?” 玄本大师笑着道:“这个轩辕一绝别的喜好都没有,唯一的嗜好就是赌博,因此在赌场里就一定能找到他。” 千云生先是眉头一扬,接着又苦笑道:“大师真是说笑了,天底下这么多赌场,这么一来,岂不是还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了吗?” 玄本大师摇头笑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喜欢赌博,但却是一个倒霉的赌徒。一般几个月到半年,他就会把手上的筹码输光。” “所以你只要听到哪里的当铺里当出了不错的宝物,然后再到附近的赌场去找,就一定能找到这个人来。” 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点着头笑道:“大师来夔幽城这些年竟然也学坏了,连这么古怪的办法也学会了。” 玄本大师倒是颇有禅机地站起身来,阿弥陀佛地大笑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心中存一念,何必缘木求。”笑完和千云生洒然一别,就袅袅去了。 .............. 中州,长安城外。 宫小月顶着一顶瓜皮小帽也男扮女装的扮成一个潇洒公子的模样,跟在千云生的后面笑着道:“师叔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青青姑娘和顾安师兄骗得服服帖帖,还顺便把我也拐了出来。” “我觉得师叔要是见到了这个什么轩辕一光,他想必也难以逃得了你的毒手。” 千云生失笑道:“你就别急着给我戴高帽了,谁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胡青青的身边,早就把她心思摸得透透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一语中的。” “行了,前面马上就要进长安城了。我们先去店内暂驻,顺便看看下面的人情况都打探的怎么样了。” 说着带着宫小月刚进了城,就见得一个青衣汉子闪身出来,躬身道:“二当家的、五当家的,小的已经等候多日了。” 千云生定睛一看,恭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是十多年没见的乔松年。 这人还是当年他们在乌龙山收降的一批人中的一个,里面的大部分人只要稍有二心的都被宫小月借着各种理由清理掉了。留下的十多个人中,就属这个乔松年最忠心耿耿,因此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松年啊,长松倒是舍得,竟然把你派了出来,亲自负责此事。” 乔松年则有些欣喜地道:“十余年没见二当家,小的还没有恭贺二当家的再进一步,这一下我们乌龙山又能大进了!” “好了,还是回去再说吧。”千云生微微一笑,并不急着接受乔松年的恭维,将他带回到长安小店之中,才细细地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 “是!” 乔松年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都说了一遍。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来,最近出现过不错的宝物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三个地方了?” “确实如此!”乔松年连忙展开地图细细地指着这三处地方道: “青云山脚下的河阳城离着青云山太近,轩辕一绝虽然说胆大包天,但是依小的判断,他身为魔门中人,恐怕还不敢如此猖狂的会在此久留。” 他见千云生点了点头,胆子更大了一些,指着第二处道:“这里叫安邑,也在中州。一个月前倒也出了一件不错的宝贝,不过小的觉得此处的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这安邑虽然在中州之内,却灵气贫瘠,附近更是没有什么成气候的门派,就算有赌场极有可能都是些凡人的赌场。” “不像这第三个地方洛城,附近有天心派、苍羽门、天华宗等数个门派,这些门派里面有些有元婴修士,有些还有化神老祖坐镇。” “虽然这些门派在中州算不得顶尖大派,但也不可小觑。修仙资源丰富不说,尤其是这周围的数个坊市里,赌场也是一等一的繁华。” “因此小的觉得,要说这个轩辕一绝会出现在哪里,最有可能的,倒是这个洛城。” 乔松年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测说完,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好赌,但是水平却不怎么样。” “你觉得他要是想过足了赌瘾,又不愿意出千,那他会去哪里最为合适?” 乔松年沉思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道:“您的意思是说,他虽然好赌,但却不爱财,只是享受赌博的乐趣,因此反而不太会往修仙者聚集的地方去跑?”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你恐怕不知道,这个轩辕一绝最喜欢的是赌骰子,但是赌骰子太容易操控,反而在修仙者中并不流行。” 乔松年明白了过来地道:“所以二当家的觉得,这个安邑反倒是最有可能?” 千云生点了点头,继续提点他道:“有些人赌博是因为爱财,所以看中的是赢下大笔的银子。这种人若要是让他玩得小了,他只会提不起兴趣。” “但有些人就喜欢那种骰子落盅的声音,所以你觉得,这种人既然赌博水平不行,但又爱玩,那怎么样才能让他更为长久的玩下去呢?” 乔松年吸了口气道:“那自然是自己的本钱多多,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的最好了。” “没错。”千云生笑着一指安邑道:“我魔门中人本来就要隐藏行迹,还有什么比藏在凡人之中,又能满足自己的赌瘾更为方便的事情呢?” “而且我听说这个轩辕一绝赌博起来还特别有劲,十天十夜不下赌桌也是常态。” “我想恐怕大部分凡人都不可能像他这样,这么长时间不下赌桌也没有关系吧?” 乔松年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只要照着这两点去找,还愁这个轩辕一绝找不出来吗?” 千云生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去吧,干得好,东海那边我正需要人手,回头就把你派过去当那边的掌柜。” “是!” 乔松年哪还不知道千云生这是奖赏他之前兢兢业业的功劳,兴奋的就赶紧领命下去安排去了。 宫小月倒是有些奇怪地道:“师叔,就算你把这个轩辕一绝找到了,又准备用什么方法说动他出手呢?” 千云生哈哈一笑,故意有些考较地道:“你来说说,像轩辕一绝这样的人,用什么方法最容易让他上钩呢?” 宫小月想了想道:“难不成是跟他赌上一场,让他不得不答应动手?”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轩辕一绝是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中了你这个计策。” 说完也不卖关子,而是笑着道:“但若要是有这么个人,轻轻一丢,就能丢出个豹子,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宫小月有些明白过来地道:“师叔你是想说,以技服人?”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对于一个赌徒,若要是有人技术极好,还想和他做朋友,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宫小月倒也冰雪聪明,立刻明白过来地道:“恐怕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这样的‘朋友’倒是极为珍贵的了。” “可是咱们这些人中,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啊?” 千云生哈哈一笑,指着宫小月道:“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宫小月见千云生竟然朝着自己指了过来,不由得愕然道:“啊?我怎么会有这个能力?” 千云生神秘一笑地道:“你现在虽然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我让乔松年去各个地方请回来十三个赌王,他们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凭你修仙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学他们这些凡人的手法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不就可以轻易的想扔出几点就扔出几点来了吗?” 宫小月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师叔这话我更糊涂了,我可从来都不会什么赌博。” 千云生更加哈哈笑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才会让你来学。也只有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才能学的又快又好!” 六九五 赌坊与赌客 轩辕一绝这几天有点背,尤其是他好不容易刚弄来了一件当年道眉子用过的精品法宝,先是丢到当铺中换来了灵石,再用灵石换来了银子,结果还是没到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又被他快要输了个干净。 尤其是他对面的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公子,今天手气尤其的好,竟然短短不到数个时辰的时间,就赢去了他六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饶头,他望了望自己手边所剩不多的银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换一个场子去一去晦气。 没想到突然间呼啦一下赌场里窜出了一群人来,围住场中的两个公子。 其中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来,冷笑道:“两位倒是瞎了眼了,出老千也不知道放亮这对招子,竟然敢到我牛三爷的场子里来撒野!” “出老千?”轩辕一绝双眼一眯,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出老千的,于是干脆也不急着走了,反而抱着膀子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不过那两个公子倒也不动气,也不急着跑路,反而一个慢条斯理的将刚才赢了的银子收拢好,另外一个看着长得普通一些的则冷笑道: “阁下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不过是赢了你区区百来万的银子,阁下这就急了眼了,硬是栽赃我们出千?” 那个牛三爷满脸的横肉,还没说话那肉就已经抖了三抖,只见他提溜着颌下粗痣上的一簇长毛,冷笑一声地道:“两位竟然还想不认?” “我那些伙计可都是给你们数着的呢,短短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就丢出了七把豹子。我说两位,既然是出千,怎么也得收敛着点,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这丢出的豹子太多了吗?” 那个长得俊俏点的也忍不住噗哧一笑地道:“豹子丢多了就是作弊?那我看你这赌场也别开了,迟早还是关张的好,以免笑掉大家的大牙!” 牛三爷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还反讽起他们来,不由得怒气上攻地道:“好啊,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等会看我打断了你们的腿脚,看你们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他正这么说着,结果还没吩咐动手,就听得噗哧一声,他倒是一只腿先折了去。 轩辕一绝眼神一缩,他可是看得分明,显然是那个长得俊俏点的恨这个牛三爷粗鲁,微微一指,就给了他点苦头吃。 “修仙者!”轩辕一绝看破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 照说一个修仙者,除了像自己这样有特别嗜好的除外,也没有几个有兴趣跑来赢凡人的金银啊。任何一个修仙者需要金银,稍微显露点修仙的手段,恐怕轻易都能弄来几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提高了警惕。 而牛三爷的这一只腿没征兆的直接被打断,简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个跟着他涌出来的汉子们听到牛三爷的惨叫,顿时全都像是没头的苍蝇似的,朝着中间那两个公子涌去。 只听得“噗噗噗噗”的声音,顿时间所有涌出的汉子们,要不就是断手,要不就是断脚,全都惨叫的趟了一地,连一个还能站起来的都没有了。 “你...你们,你们是修仙者?” 到了这个时候,牛三爷躺在地方,才觉得后怕起来。甚至连疼都忘记了,只剩下颤抖的声音来了。 “修仙者!”随着牛三爷蹦出这三个字来,顿时场子中一声呐喊,刚才还一堆热闹的站在一旁看戏的,顿时就都跑得都没了影子。就连场中躺着的这些已经不能动弹的,也一个个努力往外爬去。 而那个俊俏一些的公子,根本就好像没有动过手似的,冷哼一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出千吗?” “不....不敢了,小的这是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有大量,就...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那个长得普通一些的也轻哼一声,没有再去理睬躺在地方不停求饶的牛三爷,反而饶有兴致的朝着轩辕一绝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道: “听到我们修仙者身份,而不逃的似乎只有阁下,莫非阁下也是同道中人?” 轩辕一绝冷冷一哼,有些鄙夷地道:“修仙者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跑到凡人这里来出老千,真是无聊透顶!” 说完将桌上的银票一收,就要闪身离开。 谁知道对面那个长得普通一点的轻咦一声地道:“咦,难不成阁下也觉得我们是在出老千?” 说完身影微晃,就来到轩辕一绝的面前。 轩辕一绝上下打量了一番已经逼过来的这位,夷然不惧的冷笑一声地道:“阁下身手倒是不错,但是想留下我还有些不够。” “怎么着,恼羞成怒了?你也想要像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将我打断了腿不成?” 谁知道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却摇头晃脑地道:“一帮凡人说我们出千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肉眼凡胎,也不可能看出我们有没有使什么偷天换柱的法子。” “阁下堂堂修士,也污蔑我们出千,那这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难不成大家在桌子上赌了这么久,我们有没有使什么灵力阁下也没有看出来?” 轩辕一绝原来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没想到对方露了一手不错的手段外,竟然摇头晃脑的跟他讲起理来。 不由得微微一愣地道:“不错,跟你们赌了这么久,倒还真没有看出你们有使用过什么修士手段!”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拍掌道:“阁下这次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说完又冷笑地问道:“既然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修士手段,阁下又怎么能说我们是出千呢?” “哼!我们师兄弟兴致所至,游戏人间一回,没想到就遇到如此败兴之事,还真是郁闷!” 轩辕一绝也没想到竟然自己今天遇到的,是和自己一样奇葩,不由得一愣地道:“阁下肯定自己没有作弊?” “那为何一个时辰内,阁下能丢出七八把豹子,这数量也太多了点吧!”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倒是像和轩辕一绝较上了劲,似乎对他来说被人污蔑了就是天大的冤枉。 只见他身子一动,就鬼魅般的来到了牛三爷的身边轻轻朝他拍了一掌,那个牛三爷立刻就不叫了,甚至刚才被敲断的腿也神奇般的被立刻接好了。 只见得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冷哼一声地道:“既然这位同道也觉得我在作弊,那我来问你,你这可有上好的骰子,且拿出一副出来!” 六九六 确实没出千 “有有....”那个牛三爷见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哪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仙家手段。 连忙一咕噜地爬了起来,谄媚地笑道:“您老稍等,我这就去给您老去拿。” 说完一溜烟地跑到里间,不一会就抱出一个白玉雕的小盒子来。他颇为卖弄的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猩红的缎子垫底,还有三颗晶莹剔透般的宛如宝石似的透明骰子静静的躺在中间。 只听得这个牛三爷颇为讨好地道:“诸位爷,我这三颗骰子可都是万里无一的精玉所雕,乃是上贡的极品。” “而且这三颗骰子晶莹剔透,绝无作弊的可能,还请三位爷当面检查。” “哦?”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点了点头,朝着轩辕一绝道:“阁下要不要先试试这三颗骰子?” 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有信心,狐疑的将骰子捡拾了起来,很快就摇了摇头。显然凭着他的眼力已经可以看出,这三颗骰子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检查过了,又冷哼一声,傲然道:“不过就算如此,天底下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是极多,未免阁下不信,我再来布置一个绝灵阵法!” 说完身躯滴溜溜一转,极快的速度之间就布置好一个绝灵的阵法来。 那个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倒还真是一副较真模样,好像还真有些本事的样子,也来了兴趣地问道:“阁下两位真的没有出千?真的没有用修真的本事欺负凡人?”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长笑一声,并不急着回答,转身问那个牛三爷道:“我来问你,这出千之中,最有本事的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牛三爷这会低眉顺目,乖得就像是纯洁的小白兔似的。只见他那颌下的肥肉微微一抖,连着他那醒目黑痣和上面的长毛也颤了颤,才讨好地开口道: “那自然得是赢得不着痕迹的那种了,譬如你丢出一个四五六,我不多不少恰好大上你那么一点,甚至中间赌注小的时候,我还故意输上你两把。” “这种人是我们赌场里的大爷了,反而是那种只能把把都能丢出豹子的,才是一个雏。”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眯眼道:“你说的这种,哪怕你们赌场自己提供赌具,也没办法禁绝?” 那个牛三爷干笑一声低声道:“有这样本事的人,往往都是跟赌场串通好了。他们赌也只会在说好的场子里,否则万一被抓到剁了手指坏了吃饭的营生可是不划来。” “既然这种人跟赌场串通好了,那反过来说,这赌具自然是赌场那头早就提前做过手脚的了。” “而且他们这样赢来了钱,也是跟赌场对半分账。有些赌场就喜欢养着这样几位大爷,如此一来才能保证赌场长兴不衰。” 那个俊俏些的公子突然问道:“那有没有更厉害的,没有做过手脚的赌具,就能随心所欲的掷出点子来呢?” 对方这么一问,那个牛三爷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有些踌躇地道:“这...这...小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岂不是已经都超凡入圣了?”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微一笑地拿起一个骰子来道:“什么超凡入圣,无非是手熟罢了。这骰子六个面上,每一个面的点数都不相同,自然这轻重就会有轻微的不同。” “你们灌水银做手脚也不过是加重这种不同罢了,其实再厉害的工匠,也绝不可能消除这骰子上这些微的不同!” 说完朝着轩辕一绝笑着道:“阁下有没有兴趣来上两把,看看我们师兄弟是不是真的作弊?” 轩辕一绝被刚才两人侃侃而谈早就挠得心痒痒了,那感觉就好象一生痴迷于剑的剑客突然见到了绝世的剑法一般。 或者是画中的圣手,突然见到了秋香一般。 因此他见到对方相邀,哪里还忍耐地住。只见他伸出手来,朝着那三个骰子一捉,就捉到手上。还猛呵了一口气,才叮叮咚咚的朝着赌盅里丢出。 只见那三颗骰子在赌盅里往来反复,等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三四,显然点数极小。 而对面那个俊俏的公子见轩辕一绝丢出这样的点数,也不说话,而是微微一笑,纤纤素手一抄,就将那三颗骰子抄在手上。 只见她微微一晃就丢了下来,竟然不偏不倚,正好比轩辕一绝掷出的点数大上一点。 “这....”这下不仅是轩辕一绝有些不敢相信,就连站在一旁的牛三爷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得那个俊俏的公子一丢完,微微伸手,示意轩辕一绝继续。 那轩辕一绝也不敢相信对方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竟然能把把比自己厉害?不由得微一咬牙,又连丢出十数把出来。 让轩辕一绝和牛三爷都目瞪口呆的是,竟然那俊俏的公子把把都只稳稳胜上自己一点。 甚至有一次轩辕一绝丢出了一个仅次于豹子的“四五六”来,结果对方竟然也轻轻松松的丢出来一个豹子还是压他一头。 这让轩辕一绝越赌冷汗越多,最后只得死心的一推赌盅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真有阁下这样的赌中圣手!”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终于认输,却好像似乎并没有多么高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一直被人误会,今天终于澄清了一次这样的误会一样。 那种笑,甚至落到轩辕一绝的眼中,甚至并不像是笑,反而更像是一种寂寞。一种无敌之后的寂寞,一种只有赌徒会懂的寂寞。 就在轩辕一绝暗自琢磨对方这神情之际,只见得面前的两个公子都站起身来,其中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抱拳道:“既然阁下已经不再认为我们师兄弟是千儿,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两个人抱拳说完,立刻就走,竟然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就好像刚才所作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老千似的。 那轩辕一绝愣愣的看着两人走远,突然一拍大腿,竟然连桌上的银票也不拿了,连忙一闪身也追了上去。 旁边的牛三爷也有些傻傻的看着这两拨人一前一后没了踪影,还没来得及挪动身子,就从他边上闪现出来一个人影出来,轻哼道:“不错,你表现的很好!” 说完丢出一大一小两个袋子,说道:“其中大的袋子是赏给你和兄弟们的,回头你给你的手下们分了,好好给你们补补身子。” “那个小袋子里有一百颗灵石,是单独赏给你的。你回去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该忘的,可全都得给我忘记!” 谁知道那个牛三爷竟然显示出了和自己身躯毫不相称的速度,扑哧一声就跪了下来,猛磕头道:“上仙、上仙,我不要奖赏。” “我只想为我家的小儿求一个仙缘!” “恩?”乔松年望着趴着地下猛磕头的牛三爷,摇了摇头道: “这倒是有些奇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可不都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你还愿意让你儿子跟着我们寻仙缘?难道中州这么多门派,你让你儿子去当一个名门正派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牛三爷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那些名门正派更加是吃人不吐骨头,当一个外面弟子就要两百块灵石,内门弟子更是要上千块灵石。” “这些还不算,入了门后,各种孝敬,这灵石也绝不会少花。” “若要是这样,能学到真本事我也认了。但大部分学回来的还是花拳绣腿不说,出人头地更加是妄想。” “大人,我的儿子修仙是求长生的,可不是让他给那些大门派当牛做马的啊!” “哦?”牛三爷这番话顿时让乔松年更加感兴趣起来,他想了想道:“也罢,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就带我去你家看看。先说好了,我要是看不上,那你还是让他们去拜那些名门大派的为好!” “是是!”牛三爷竟然见乔松年肯答应下来,顿时喜出望外爬了起来,连忙引着乔松年回家去了。 六九七 轩辕的烦恼 千云生这会正在和轩辕一绝在城中最高的高楼上喝酒,这酒大家喝的很愉快。以至于当他们终于喝满了七八个酒壶,大家都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千云生终于准备开口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来。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突然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立刻就苦了下来。 因为这房间是这座最高高楼的最高的房间,能看到的风景自然也是最高的。 特别对于修仙者的眼力来说,更加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 因此千云生见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突然就苦了下来。不由得好奇的朝着轩辕一绝的视线望去,没想到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可爱的女人走进了城里。 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的脸色,莫非你欠这个女人很多的钱?” 轩辕一绝放下酒盅,显然连喝酒也没有味了,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这个人从不欠钱。” “那是你对头仇家来寻仇了?” “也不是。” 千云生哦了一声道:“那我明白了,你这是欠了情债,所以人家追上门来来讨债来了。” 轩辕一绝长长的“唉”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瞒两位,这人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宫小月没想到轩辕一绝这么一个邋遢的男人,竟然能有这么标致的一个媳妇。 眼珠子不由得一转地问道:“这就有些奇怪了,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来不及,阁下怎么还一脸苦相的长吁短叹呢?” 轩辕一绝苦笑了一声地道:“那是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哦?”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是谁?” 轩辕一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道:“其实你知不知道她父亲是谁也没有关系,但你只要知道她姓孔就足够了。” “姓孔?” 千云生终于反应过来,皱眉道:“太微阁有孔、孟、王、程、朱五家,难道她就是太微阁五家之首的孔家的小姐?” 轩辕一绝叹了口气道:“你说麻烦不麻烦?” 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宫小月倒是奇怪地道:“孔家可是名门正派,太微阁更是天下巨擘。她家的小姐怎么可能跟你这么一个魔道中人搭上关系,还成了你未过门的妻子?” 轩辕一绝苦着脸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当年我也不知怎的了,功力尽失,养伤的时候喜欢吹个笛。结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阴差阳错之间和她笛瑟相合了一把。” “这一下可不得了,她非要说我是她的什么知音,还说非我不嫁。一定要来跟我一起什么笑傲江湖,你说愁不愁人?” 千云生明白过来,微微一笑地道:“所以你伤势一好,功力尽复之后,立马脚底下抹油溜了,谁知道人家姑娘倒是对你不依不饶起来,是与不是?”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脸色愁苦地又连干三杯,然后一抱拳道:“今日能与两位喝酒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只可惜事不凑巧,只能待来日有缘,我等再相聚了。到时我与两位兴尽方止,不醉不归!” 轩辕一绝这会想跑,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轩辕兄,这一点小弟倒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正所谓情关难过,又岂是你自以为就这样躲避就能躲避得掉的?” “在下看阁下今日的样子,一脸愁苦,猛喝闷酒。小弟斗胆猜测,固然这姑娘心中有你,不惜与你浪迹天涯。但我看阁下的心中,也未必就没有这姑娘吧?” “既然你情我愿,又何必囿于门派之见、正邪之别?” 谁知轩辕一绝被千云生说中心思,长叹道:“阁下有所不知,我魔门中人乃是人人喊打的状态。她现在乃是兴致所至,还不明白我魔门在江湖上的凶险。” “万一以后跟了我后,东躲西藏、风雨飘摇。恐怕心思就得逆转过来,又想起她当年那名门正派的种种好来。” “你们说,我既知以后会徒惹无尽烦恼,又何不早日快刀斩乱麻,争如不见呢?” 千云生明白过来,轩辕一绝显然这是对未来两个人的生活没有信心。因此大笑道:“这有何难,你就交给我们师兄弟,出手帮你试上一试如何?” 千云生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轩辕一绝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显然一个正常一点的男人,被大美女追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而现在有一个人竟然说有办法帮助他解除这个痛苦,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没有光。 于是他重新坐了下来,又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三杯酒,声音都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愿意出手,那还真是恩同再造。就不知两位具体想要怎么做?” 千云生这会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只见他也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理了理思路才笑着问道:“轩辕兄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相伴一生?” 轩辕一绝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忠贞不渝,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的那种。”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头道:“不,你说的这种,仅仅是夫子般的爱情罢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其实很沉闷很无聊吗?” 轩辕一绝想了一想,一拍巴掌道:“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无聊。” 千云生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道:“真正的爱情,应该是那种付出式的,你为她付出,她也为你付出。” “哪怕你只剩下一口吃的,也会先让给她先吃。反过来也一样,哪怕你再穷困潦倒,她还是会鼓励你、赞扬你、并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不离不弃。” 轩辕一绝挠了挠头道:“好像这感觉确实更不错。” 千云生笑着道:“所以吧,她真的要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水里火里都会愿意去。” “反过来恐怕你也是一样,若要是她受了什么伤害,哪怕再远的路、再强大的敌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上路去为她报仇的吧!” 轩辕一绝长长叹了口气,朝着千云生拱了拱手道:“钱道友还真是厉害,寥寥几句就把我的心思全都说了出来。” “我现在对她是又爱又怕,爱的是若要是有人敢伤害她,我肯定绝不会答应,哪怕赔上性命我也会为她报仇。但是我又怕,我怕我根本配不上她,徒自给她增加更多的伤害罢了!” 宫小月在一旁扑哧一声笑道:“轩辕兄难道不觉得,现在带给她伤害最深的,却恰恰就是你吗?” 轩辕一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是对于宫小月这颇为女性化的一幕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挠了挠头道:“我也正是为此头疼的很呢!” 千云生倒是一拍胸脯地道:“巧了,有了我们,这件事情包保能让你不再烦恼!” 六九八 朱家的少爷 朱明春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的父亲是太微阁的十二大执事之一,自己的母亲又是孟家那一辈有名的美人。那么自己投胎的技术如此之好,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更何况他不仅仅是他们家的骄傲,还是他们家族的骄傲。 毕竟虽然花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但是八岁就能引气入体,十六岁就能完美筑基。 现在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元婴有望,这样极为迅捷的修炼速度,将同族的子弟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任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子弟,也要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朱明春也有朱明春的烦恼,身为世家子弟,尤其是身为孔、孟、王、程、朱的正宗儒家门阀的世家子弟。别的也许都可以任性,唯一有一样,万万不可以任性,那就婚姻。 儒家讲究门当户对,更加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指腹为婚的那一套礼教法则。 再加上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更加是承担了儒家的礼乐教化那一套的典范和翘楚的标杆作用。更何况私底下还有一套无法言说的,维护住整个家族在太微阁中地位的联姻需要。 因此哪怕在这一方面上有一点的行差踏错,那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人生污点。 而人生的污点就限制了你未来在这个家族、门派所能获得的资源、帮助、话语权,甚至最后所能达到的修行的高度。 同时还让朱明春更加不寒而栗的是,哪怕这样的污点,根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最完美的程度,但有时候还是无可避免的会落到你的身上。 现在对于他来说,就面对着这样极端的危险情形,那就是他的未婚妻跑了。 也许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未婚妻跑了也不见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情,大不了再娶一个就是。但是对于朱明春来说,这确实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而且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如果他稍一处理不慎,不仅仅是人生污点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了朱家和孔家的脸面的问题。 而对于儒家或者朱明春来说,当任何事情干系到家族的脸面的时候,那就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大的事情。 因此当他面对这样重大的危机的时候,他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将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掐死。这样一切的一切才能回归正常,才能重回正轨。 不过当他把这个想法和自己的父亲说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当一个女人开始变心了以后,你要将她的心拉回来的最好方法,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将那个偷走他心的人杀死,掐灭,因为那会造成这个女人更加的反感甚至仇视。 反而是要让她自己通过种种的事情,心冷如灰,并最终回心转意。而自己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要陪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怀她、关爱她、呵护她。 也只有这样,当她满身伤痕、灰心绝望的时候,才会蓦然回首发现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 当只有他做到这些的时候,才能终究赢回那个女人的心。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种种的肮脏、龌龊、卑鄙、下流无耻的办法,让她看清对方“真”面目的事情,他也可以在边上小小的助上一把力。 这样一来,自然可以加速的让一切重回正轨,又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呢? 因此他父亲专门给他安排了几个人。 作为天下儒门的领袖,朱家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有这样的人物。但是不妨碍朱家之外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反正真的要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朱家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大义凛然的为天下消除任何的恶行,反而更加赢回誉满天下的名声。 他父亲在给他安排的这几个人中,据说有一个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的爪子。因为他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到底杀不了什么样的人。 另外一个则是叫镜先生,这个镜先生刚好相反,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在朱明春的心里,正是因为镜先生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却反而显得比爪子更加可怕。 不过这两个人就算再可怕,却远没有第三个人可怕。 因为到目前为止,朱明春还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把一块看着毫不起眼、咬了一半的大饼放在了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的筐子里。 然后在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他正在跟爪子与镜先生一起商量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就出现了。 朱明春还奇怪的发现,当爪子和镜先生听到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分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虽然这两个人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为高门大阀里的弟子,朱明春早就被训练出的极佳的眼力,还是让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甚至更本就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在耐心的听完了朱明春将整个事情描述了一遍了以后,冷冷的回了几个字道:“知道了,搞不定的时候通知我。” 朱明春有些不满,自己的手下不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吩咐和吆喝的吗?不过儒家的良好教育和父亲的教诲还是让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他甚至发现当那个人说完了以后,爪子和镜先生两个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来。似乎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面也没见过的人,说出来的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是一种真理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惊,心思电转之下终于让他没有急于造次,而是沉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当朱明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镜先生就好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似的,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笑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等?” 朱明春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修仙者的年纪来说,他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就喜欢冲动,喜欢冲动的人自然是不喜欢等的。 谁知道镜先生却好像没有看到朱明春的脸色,反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等。”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春的眼眶中已经忍不住的有了冷色。 不过镜先生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冷意,反而温和地笑了笑道:“因为听朱公子的介绍,这个轩辕一绝似乎也害怕这样的麻烦。”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孔家的小姐就会乖乖的回来当你的妻子。” “而对于朱家和孔家来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才是对于孔家和朱家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镜先生说完之后,朱明春的冷意突然就没有了。他好像一瞬间又成熟了一些,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就等!” 六九九 可怜的盈盈 孔盈盈走进安邑城里,她突然觉得很饿。 其实她本名不叫孔盈盈,她的本名叫孔兰馨。兰馨,多么大家闺秀的一个名字,包含了多少长辈对于她的希望。 但是她却不喜欢这么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她也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因此她逃了出来,并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盈盈。 虽然改一个名字似乎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快活,一种打开了枷锁似的快活。 因此她一走进安邑城里之后,她一感觉到饿了,立刻就挑了一间上好的馆子,猛的一拍桌子道:“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上来,姑奶奶饿了!” 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是饭点,按照儒家的规矩自然也不好拍桌子、大呼小叫,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开心、很快乐。 “来了来了!” 跑堂的倒是勤快,很快的就七八个碟子、四五个碗的传了上来。反正眼前这个小姐一看就是个冤大头,先不管别人吃不吃得掉,得把银子赚了再说。 至于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小姐,还觉得只有这样豪气的吃饭、大碗的干酒,才是江湖儿女该有的生活。 虽然这些菜其实并太合她的胃口,甚至大部分菜都根本比不上家里做的珍馐佳肴。以至于她每吃一口都皱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在吃完之后,夸赞了一句道:“很好!” 夸完之后,她又拿出一大锭银子出来,摆在桌子上。掏出一张画像出来,对着那个两眼放光的小二问道:“我来问你,最近你可见过这个人来?” “你可要老实的回答我,这锭银子就赏你的!” “见过、见过!”小二拼命地点头,就好像生怕那锭银子自己飞出去似的。 他一把将那锭银子抢到怀里,嘿嘿笑道:“这位女侠,倒真是巧了,这人前几天还在我们这里吃过饭,就是小的服侍的。” “既然女侠要找这个人,要不就在咱们这里住下?咱们酒楼后面就是上好的雅间,只要这个人再来酒楼吃饭,我立马给您通风报信!” “哦?”孔盈盈眼前一亮,不过显然她还没有笨到家,或者说已经见识过了好几次小二哥们的险恶。 因此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快将这附近的赌场都一家家给我标出来就行。” “是、是!”不过就在店小二搓了搓手,还想从眼前的这位冤大头身上再多踅摸出一锭银子的时候,掌柜的却突然冲了过来,满头大汗的讪笑道: “小的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赵大小姐!” 说完还一把将伙计手上没有捂热的银子抢了过来,重新奉了回去陪笑道:“赵大小姐肯来小店赏光就是小店天大的福分,如何还敢收大小姐的银子!”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按照孔家的家风,孔盈盈立刻摇头就要否认。 谁知道掌柜的倒是急了,连忙一指道:“城主府里这会都来了人,一会就要将大小姐接到城主府去好生款待。” 掌柜的正这么说着,就见那本来站在一旁的两个书办模样的走了过来,根本就不给孔盈盈说话的机会,一顿猛作揖,然后又掏出一个画像出来确认。 孔盈盈一看,上面画的倒是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就见得其中一个老成些地呼了口气道:“果然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这一下咱们终于没找错人。” “城主大人听说赵大小姐要来咱们安邑城里巡视,早几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城中的衙役、管事们也全都到位,就等着大小姐来了。” “城主大人还听说大小姐喜欢微服私访,因此还特地让我等守在各处,务必要将大小姐请回府里。” “刚才小的们听说大小姐在打探赌坊的消息,这个容易,只要大小姐一声令下,咱们立刻就将城中的赌场全都停了。” 孔盈盈张了张嘴,她虽然不是什么赵大小姐,但她发现这个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特别的有用。 尤其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该死的像泥鳅一样的负心汉,追了这么久竟然每次都差之毫厘的让其溜掉,或许这一次倒是极好的能将他抓住的机会。 这让她突然觉得,这个秋水门的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也颇为不错。江湖儿女本来就是不拘小节,对方这是自己认错了人,也不是自己存心想要占对方的便宜。 再说了,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什么城主府、秋水门,自己再多补偿一些给对方就是了。 想到这里孔盈盈突然觉得自己越发有江湖儿女的气概来,她终于不再否认,轻唔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谁知道那两个书办却更加急了,连忙道:“赵大小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咱们城主大人可是一直听闻赵大小姐的名声,只是一直缘悭一面,引为憾事。” “再说了,城主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小姐禀告。似乎涉及什么邪魔外道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刻不容缓,晚了恐怕要殃及城中许多无辜百姓。” “城主大人这几日是忧心忡忡,可是望赵大小姐有如甘霖。就等着大小姐来,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呢!” 这两位书办这句话说完,顿时惹动了孔盈盈胸中的正气,她眉毛一抬地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带路!” “是是!”两位书办在心中抹了抹汗,暗道总算是请动了这位赵大小姐。 他们连忙朝前带路,不一会而就将孔盈盈迎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外。 孔盈盈看了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略微有些奇怪地问道:“这里似乎并不是城主府的位置?” 那两个书办连忙笑着道:“城主大人知道赵大小姐喜欢清静,因此特地在城中腾出了这么一大间宅子给赵大小姐来的时候暂歇。” “他还特别在宅子中准备好了接风的宴席,就是因为怕城主府人来人往,眼多口杂,惹了赵大小姐不喜。” 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姑娘显然对于这位赵大小姐的脾气性格一无所知,只得点了点头,被两位书办还有从宅子里涌出的一大群人给迎了进去。 七零零 夜色有暗鬼 孔盈盈突然失眠了,修仙的人不应该失眠才对。修仙者已经无限的向着仙人接近,这种接近于凡人的庸俗的烦恼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才对。 但是孔盈盈还是失眠了。 任谁在长久的颠沛流离之后,突然吃到了熟悉的饭菜、品尝到了熟悉的灵果、躺在熟悉的床上被熟悉的感觉服侍着的时候,难免不会想到家的美好。 而当这种美好被长久的离开突然放大的时候,难免不让人会思绪万千起来。 今天那个城主大人倒是颇为温和的样子,而且还带着一些有些讨好似的恭敬。这种感觉孔盈盈也只有在家的时候,才能够时时刻刻的感受得到。 在家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 但是当她出来这么久之后,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熟悉的感觉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习以为常的背后都是非同寻常。 城主大人说了许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客套话。但是在儒门大宅里面呆得久了,孔盈盈还是从对方啰嗦的客套话里听出了最为重要的几条信息。 其中第一条就是赵大小姐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城主大人过于仰慕的缘故。倒是把赵大小姐的身份介绍的颇为详细,这么一来立刻就少了孔盈盈被拆穿的尬尴。 第二条就是孔盈盈最为在意的整个安邑城的守备情况,似乎听下来按照城主大人手上的力量,找出个个把人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当她听到第三条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淡定了。不由得眉毛直竖地问道:“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当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就做了个决定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出发,将他们剿灭!” 谁知道城主大人却摇了摇头道:“上仙有所不知,贼人极为狡猾,若要是大队人马同时出动,定然会走漏风声,让他们提前逃走反而不美。” “不如待我调集府中供奉,陪着上仙雷霆一击,必然能如犁庭扫穴一般,将他们彻底摧毁。” 孔盈盈觉得城主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只能暂时的安心住了下来,等待明天一早再一起出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声音。 这声音是这样的低,就好像是蜻蜓扇动着翅膀,螳螂从叶片间跳过。 不过孔盈盈却已经立刻听出,这分明是一根针从空中划过的声音! “谁?” 孔盈盈身姿轻盈的一翻,已经来到了屋外,却只见到一道黑影只剩下一片衣角消失在重重屋顶之间。 孔盈盈没有犹豫,行侠仗义本就是他们这些人融在骨子里的东西。 只见她手指轻点,立刻间一柄勺子就从虚空中伸了出来。 这勺子宛如被什么神秘的东西托着的似的,立在半空。然后又在孔盈盈轻念咒语之下,用纤纤素手一拨。立刻这勺子就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不一会就指向了一个方位不动了。 孔盈盈没有犹豫,而是将自己的这柄司南勺一收,立刻就朝着勺柄指向的那个方位追了过去。 原来她之所以能这么久还没有把轩辕一绝追丢,最重要的靠的就是这柄司南勺。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追人的时候,可能需要绕几个弯子,甚至还有可能把人追丢。但是对她来说,追人就方便了许多。甚至连弯都不用绕,搞不好还能追到那人的前头。 要不是轩辕一绝实在是狡猾,要不是我们的孔盈盈小姐实在是江湖经验太浅,恐怕别说轩辕一绝,就是轩辕十绝也难以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当孔盈盈终于追到了一处奇怪的大宅子的时候,脚步一顿,确认了一下方位,立刻就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屋角藏了起来。 果然就在她藏好了还没过一会,就只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又过了一会,又有三条黑影也飞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黑影见到另外三条黑影,立刻低声喝道:“老四老五老六,城里的追兵可全都给你们甩脱了?” 飞过来的三条黑影中,长得最瘦的那个傲然道:“三哥,城里的那些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一把刀,一柄剑,还有一支笔三个还可以看看外,别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冷哼一声道:“老六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小点阴沟里翻船!” 说完紧接着问道:“秋水门的姓赵的入城的情况如何?可都探听清楚了?” 另外一个微胖些的黑影嘿嘿道:“三哥放心,他们绝想不到翠华楼的掌柜就是我们布在城中的暗桩之一。因此这个姓赵的刚一入城,就立刻被我们盯上了。” “三哥你说这个姓赵的真的有这么可怕,竟然连大哥也拿不下她?” 那个三哥沉声道:“老五你懂什么,麻烦的不是这个姓赵的,而是她背后的秋水门!咱们来安邑城是求什么来的,难道你们都忘了?” “要是坏了老大的计划,收集不够魂魄,到时候你们可别怪老大不客气!” 听了老三这么说,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四有些不解地道:“三哥,我不太明白,大哥要的魂魄,咱们兄弟辛苦点,一个晚上绝对就能在城中收集够了。” “为何大哥却巴巴的花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惹来了这个秋水门的姓赵的,这不是反而增加了计划的风险了吗?” 那个三哥听到老四抱怨,摇了摇头道:“你懂什么,要不是大哥这么谨慎,惹来的就不是一个秋水门了。搞不好连三大派的目光都要牵扯过来,到那个时候才是更加的麻烦。” “这一次大哥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一个女人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完他又突然问道:“老六,刚才让你种下的埋伏可有什么差错?” 老六嘿嘿道:“三哥,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次既然大哥已经定了计策,那咱们就先不急着动他们,先逗逗他们。回头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撤退的时候,咱们再跟他们算总账!” 三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六你终于办事稳重了一些,没那么毛躁了!行了,大家都警醒着一些,明天开始,都不要给我露出什么破绽来!” 众人听了三哥的叮嘱,都露出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来。其中老六满不在乎地笑着道:“三哥,要我说啊,这安邑城中能识破你的筹划的,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众人这么嬉笑的说完,才一哄而散。而躲在一旁的孔盈盈一直等到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悄然从藏身处翻了出来,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零一 玄梅神阴煞 第二天一早,城主大人准时来到了孔盈盈的大宅,但是孔盈盈却失踪了。 就在众人正准备分头出去去寻找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又从窗子外翻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沉声道:“跟我来!” 说完带着众人来到了城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平平无奇的房间,不过众人一走进房间里,却全都变了脸色。 只见得城主大人捂着鼻子退了出去,摇头道:“好狠心的魔门!” 而站在他旁边的,宛如一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奇地道:“赵大小姐果然厉害,竟然来了不到短短一日,就发现一处魔门的据点!” 孔盈盈却摇了摇头,转头朝着城主大人吩咐道:“现在城里的人都不可轻易相信了,尤其是你身边的人,已经被渗透的极其的厉害。” “现在这件事情,必须排除一切有嫌疑的人出去。否则我们查到的越多,越只是会让敌人知道的更多罢了!” “是!是!”城主大人显然也明白了孔盈盈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并不敢轻易反驳。 然后就听得孔盈盈继续吩咐道:“我听说你身边有一刀、一剑、一笔三个人还算不错,这三个人你先借给我用吧,等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以后,我再把人还你。” 这三人城主大人显然早就带在身边,因此连忙将身边那个刚才说话的书生,还有一个看着颇为俊俏的剑客与一个长得极为粗旷的刀客三个人一一给孔盈盈做了引荐。 孔盈盈对这三人随口考较了几句,发现这三人回答的都颇为流利。看修为也还算是都有些可取之处。总算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下来。 然后她就对着城主大人吩咐道:“既如此,那你们剩下的人就全都退下去吧。如有什么需要,我自会再通知你的。” “要是没有得到我的吩咐之前,你记得谨守住安邑城,就是立功!” “是!” 城主大人微微一笑,似乎这件大事有了上仙门派的赵大小姐做主,他就完全放下心来似的。 只见他连忙又客气了几句,叮嘱了三个供奉一番,让他们要好好听从赵大小姐的命令,然后就带着众人撤了下去。 孔盈盈等城主大人撤走了之后,才将自己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那几个贼人似乎对你三人都还算认可,说明三位定然有可取之处。” “还请三位与我精诚合作,早日将这群贼人绳之于法!” “这是自然!”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客气地道:“得蒙上宗青眼,我等敢不尽力!” “只是按刚才上宗的说法,似乎安邑城中的一切已经都被敌人所渗透,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棘手,岂不是城中的大部分力量我们就都不能用了?” 孔盈盈显然对这件事情早有考虑,因此毫不犹豫地道:“也不是不能用了,而是在没有分辨之前,必须要谨慎使用才是。否则万一走漏了消息,只会令我们更加被动。” “行了,诸位还是先来看看这处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出什么端倪出来。”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看着房间里杂乱地样子,皱眉道:“看着地上这些尸体残骸的印记,似乎像是一个诡异的鬼道仪式。” “传说佛家有龙天八部,鬼道也有无食八门。你们且仔细来看,这里有狐、鸦、鸡、狗、牛、猫、羊、猪,八种灵物残骸,不恰恰就应了鬼道八门了吗?” 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一说,那个粗旷地刀客也想起什么似的沉声道:“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就是中元盂兰鬼节了,难不成他们想要在那个时候,放出什么鬼物出来,为祸我安邑不成?” 谁知道这个猜测直接被孔盈盈否了,只见她摇头道:“按照我听到的消息看,对方成功的时间可能已经不远。” “中元盂兰鬼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若要是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才恰恰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孔盈盈这么一说,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些祭祀的灵物尸体上入手,那么看来只能从这些地上画着的花纹入手了。” “你们看,这些花纹中,有些似乎指向着东南的方向,有些似乎又指向这正北的方向,我怀疑这个祭坛极有可能是一组祭坛中的一个。” “如果我们能通过这个祭坛和别的祭坛的联系,找出更多的祭坛出来,说不定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有些摇头地叹了口气道:“这又谈何容易!我们现在最多只能大致按照这个祭坛的指向锁定几个方位。” “但是到底另外那几个祭坛的方位离我们有多远,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办法知道。” “总不能我们照着这几个方向,将沿途的一切全都看上一遍?” “但就算这样,敌人擅长隐蔽,极有可能还是能瞒过我们的神识!” 孔盈盈听到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说,反而微微一笑地道:“这有何难!” 说完只见得她手轻轻一伸,立刻就有一柄勺子从虚空中冒了出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这会孔盈盈轻念咒语地道:“皆以我名,任我所驱。司南有载,解惑不移!” 然后就见得那个司南勺被孔盈盈轻轻拨动起来,转动了两圈,紧接着就定准了一个方位! “跟我来!”孔盈盈在那三人奇异的眼光中将司南勺一收,立刻就带着三人朝着正东的一个方向飞去。果不其然,在离他们七八街的一个房间里,他们又发现了一处类似的祭坛! 这一下众人都兴奋起来,而且有了两个祭坛之后,指向性的信息也更明确起来。因此他们再接再厉,在孔盈盈司南奇术的指引下,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将所有的六个祭坛全都挖了出来。 不仅如此,通过这六个祭坛的方位布局,以及结合这六个祭坛宛如一朵梅花,恰好不偏不倚、颇为规整地将城主府紧紧的含在中心,就好像城主府是整个梅花的花蕊似的。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众人显然都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布置代表了魔门之中极为阴毒的一种法门,名叫玄梅神阴煞。 而这个玄梅神阴煞一旦发动,很有可能整个城池都要为它陪葬! 七零二 第七座祭坛 众人一发现这阴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不由得都立刻想到,魔门中人这一次竟然要歹毒的对付一城的百姓,不由得一个个都颇为心惊肉跳起来。 尤其以孔盈盈的家学门派,让她更加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袖手旁观。她这会不但心中极冷,就连面上也表露出了阴沉的表情来。 不过就在孔盈盈露出冷然的表情之际,那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掏出一只笔来,在半空中笔走龙蛇,立刻一道灵气展开,画出一个古拙的篆字来,似乎还有些佛门气象。 就在孔盈盈觉得他的这几下比划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本典籍中见过。 突然这道灵气沉入这灰烬之中,竟然宛如回光溯源似的,从灰烬的上空,显现出一些极其支离破碎的片段来。 不过显然这一下让这个书生极其的吃力,只见他一面尽力维持住这道灵力,一面皱着眉头仔细的翻看着这些极其破碎的片段。 不一会儿,这破碎的片段就轰然而灭。显然是这些魔门中人把这里破坏的极其干脆,以书生的能力也只能暂时获得这些信息。 不过显然书生也不是全无收获,只见他灵气再次一展,将其中的一个片段定格出来,沉声道:“诸位快看,从这个片段我觉得,极有可能,城中还有第七个祭坛!” “第七个祭坛?”孔盈盈也不由得眉头一皱。要知道六个祭坛很有可能是魔门歹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的话,那第七个祭坛又是魔门什么阴毒的法门?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轻轻一点自己定格片段的一角,指着有几个仿佛人手指模样的东西,沉声道:“诸位请看,正所谓松生谷来谷生松,月寒江来江寒月。” “这东西我怀疑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天然的灵物,极有可能是某种后天的魔物。” “魔物?”孔盈盈心中一动,不由得凑近了去看。 而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听了那个书生的莫名的什么松生谷、江寒月的说法,不由得恍然道:“这难道就是一直传说中的灵物化魔?”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赤妖宗有一道妖纸怨灵之术,还有幽嫈门有一道付丧白寿之法,皆都是灵物化魔中的佼佼者。莫非我们当面之敌,也是有类似传承的魔门中人?” 孔盈盈听着这两人虽然说得玄虚,但是暗道凭着自己的家学,虽然灵物化魔自己听过。但这个书生模样的竟然能说得比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倒是令她不由得高看一眼。 因此她虚心请教道:“诸位说这个灵物化魔,又跟这第七个祭坛有什么关系?” 那个书生模样的连忙躬身道:“上宗想必知道,这灵物化魔之术乃是极其歹毒的一门法术。乃是用灵物献祭的方式,将我儒释道三家的任何灵物通过祭祀转换之法最终变成阴毒的魔物。” “而且这方法并不拘实力如何,只看祭祀之物的品级高低。因此常常有魔门中人,借用此法,达到大开杀戒之效。” 孔盈盈点了点头,这倒是她都知道之事。 譬如若哪怕一个魔门炼气修士,骤然得了件元婴之物。也可以通过这灵物化魔之法,将这件元婴之物变成一件金丹级别,甚至伪元婴级别的魔物。 这么一来,虽然转换之时,这件东西的品级有所下降。但是设想一下,一个炼气修士却能操控一个金丹魔物为自己所用,将能造成自身实力多大的提升? 更何况只要有魔门人中掌握了此术的,甚至可以借用自己创造出来的厉害魔物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 这么一来,哪怕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也有可能能够掌握住数个甚至数十个远远超过自己的魔物。 虽然这些魔门中人限于自己的等级太低,极容易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魔物反噬。 但是在短期之内,实力暴涨,或者魔物反噬之后,失去了控制,都有可能会对某个区域造成极大的伤害。 特别是这些魔门中人一旦尝试到了灵物化魔的好处,往往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以争取通过祭祀来获得更强的实力。 因此譬如像赤妖宗、幽嫈门这样的的魔门宗门,虽然已经被正道修士反复的清扫过了数遍。但只要哪里有他们的门人传人出现,还是很容易就惹出一番腥风血雨出来。 不过现在这些魔门中人也变得聪明了一些,知道要是闹得动静太大,往往容易惹起正道修士的群起攻击。因此这些人要不就是来回流窜,以躲避正道的打击。 要不就是慢慢的积攒实力,低调发育,争取更加晚的被正道人士发现。因此这些年来,这样的大案倒是越来越少听到了。 孔盈盈的心中刚刚转过这么一点念头,就听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继续道: “上宗恐怕不知道的是,这个灵物化魔虽然歹毒,但是若配合魔门的另一门十转同心之术,那么很有可能能让我正道中人将这门灵物化魔的歹毒之术,误认为是这个修炼者自己本身的本事!” 孔盈盈心中一惊,还尚未发问,就听得边上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皱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若要是有人将这灵物化魔和十转同心之术同时练成,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假冒正道修士横行于天下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还正是如此!因为这十转同心之术可以将灵物化魔的魔物伪装成自身的实力或者自己随身的法宝、仙器、灵物等。” “这样一来,别说一般的天眼术、望气术等看不出任何区别。就哪怕是照妖天心鉴、五色显神光、玉净澄清液等这些有名的宝物,也难以分辨出分毫。” “恐怕得用到谛听之术、佛主之眼这样的仙家之物,才能辨出区别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更加皱眉,忍不住问道:“那这么说来,一旦让这个魔门中人实现了这十转同心之术,岂不是他不管在哪里掀起大案,到时候也能轻轻松松的脱身了?” “甚至搞不好还会被我正道中人误以为他是什么前辈高人,反而更利他藏形潜迹?” 那个书生模样的有些沉痛地道:“恐怕还真是如此!” “而且据我的观察来看,诸位想必已经看到,这十转同心之术已经转化出类人般的手指出来。看来极有可能对方已经完成了五六转甚至七八转之多,搞不好已经快要大成了!” “嘶....”这个书生模样的这么一说,孔盈盈再结合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个三哥口中的“大哥的计划”、“快要完成了”之类的话语,不由得让她更加勾勒出一幅危险的画面出来。 这让她急切地问道:“那这么说来,这个玄梅神阴煞虽然关键,但是最为关键的,却恰恰是这个什么第七座祭坛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在下甚至怀疑,极有可能这个玄梅神阴煞也是障眼之法,目的恰恰就是要隐藏这个第七个祭坛的存在。” “一旦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上,搞不好对方恰恰就能借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反而利用这个玄梅神阴煞之法为掩护,让我们恰恰忽略了魔门的真正计划!” 七零三 盈盈的抉择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番推理,也没细想过对方为何对魔门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多、这样的详细。 反而立刻不由自主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第七祭坛给找出来!” 谁知道那个书生模样的却摊了摊手道:“上宗虽然有这指路的奇术,奈何现在却线索已断,急切之间还真的难以将对方骤然翻出。”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话,这才愕然发现,确实所有的线索追到这里,竟然都已经断了。 不过就在她仔细回想,想要重新理出头绪之际,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却突然道:“我倒知道一人,或许能从他身上弄到线索。” “哦?何人?”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见众人都朝着他望了过来,也不藏着掖着,立刻清脆地道:“昨日我刚刚收到收下的线报,说魔门中的轩辕一绝极有可能已经来到了咱们安邑城里。” “诸位想必都知道,这个轩辕一绝可是三大派中都挂了号的通缉之人。虽然他极力隐藏行藏,但是传说此人极为好赌,因此还是露出了马脚出来。” “照我看来,这个轩辕一绝此时出现在我们安邑城中,必然不安好心,极有可能就是此事的主谋之一!” “既然别的魔门中人我们一时还抓不到线索,但想来我们只要盯紧了赌场各处,就一定能将这个轩辕一绝给抓出来!” 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说完,边上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立刻大骂道:“那还等什么,魔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立刻布置,务必将这个轩辕一绝赶紧拿下!” 而孔盈盈听了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的话,却不由得为之一愣。 虽然在她的心中,她绝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和十转同心术的主谋。但是自古正邪有别,别的人有如此猜测显然也是正常的逻辑。 不过这么一来,却让她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她原来设想了许多与轩辕一绝再一次相见的情形,但却绝没有想过会有可能是这样正邪不两立的情形。 这让她顿时有些犹豫。 虽然理智告诉她,就算轩辕一绝不是这些魔门中人的同谋,但是只要找到了他,凭着他那找东西一绝的本事。极有可能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第七个祭坛给翻出来。 但是同时从私心里来说,她又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就这样被人抓住,尤其是对方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情况下。 虽然她曾经无数次痛恨过对方胆小、逃跑的行径。但是就正如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又对对方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和自信。 这种崇拜和自信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要亲自出手去抓住对方、冤枉对方的行为。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本来已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的喜庆场景,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悲剧。就好像本来应该是盛大的婚礼,却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场葬礼。 “上宗、上宗.....赵大小姐、赵大小姐.....” 孔盈盈都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才被那个书生模样的唤了回来,立马定了定神。这让她有些掩饰地问道:“你们确认抓住了这个轩辕一绝,就能对整件事情有所帮助?” “这是当然!” 也许是自己没有愣神太久,也许是自己身为上宗,天然的就有一些作为领导的特权。 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开了小差,反而将她唤回的书生模样的人立刻自信满满地分析道:“上使你想,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明显。” “这些魔门中人定然是巴不得我们安邑城越乱越好,只要剩下的这段时间内,安邑城乱了起来,那必然会大大的利于他们的行动。” “而反过来,我们自然就要维持住安邑城的稳定。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将敌人从暗处给挖出来,并破坏他们练成十转同心术的机会。” “因此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防微杜渐,尤其应该将所有不安定因素全都铲除。” “特别是这个轩辕一绝,他既然是三派悬赏的人物,哪怕他就算仅仅只是路过。万一咱们到了行动的关键时候,他出于同道义气,出手破坏一二,也搞不好会让我们功败垂成也不一定。” “因此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先将这轩辕一绝拿住。” “更何况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因此咱们将他拿住,细细拷打一番,不怕他不吐出实情来。” “到时候上使害怕翻不出敌人出来吗?” 其实孔盈盈对于这个书生模样的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听得进去,只听到:“将其拿住,细细拷打一番。” 这让她心中更乱,别的就更加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她这会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煎熬,有种蓦然地体会到了魔道和正道之间巨大的差距。 她突然有些明白,哪怕轩辕一绝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正是因为他是魔门中人的身份,因此就天然的会被人用恶意去揣测。 以至于他很有可能随时随地的就会陷入到这样一些无妄之灾中去,甚至搞不好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就直接身死道消也不一定。 但同时她又明白,似乎站在正道的立场,这么做又有其看似极其充分的正当理由和必要性。 甚至按照她冒充的这个什么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来说,毕竟肩上担着的是一城百姓的安危,更加应该对于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有所警觉。 这种感觉就好象有些事情你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在做的时候,却往往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来。 这一刻她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之前的她都是希望离着轩辕一绝越近越好。但这一次,她却突然希望轩辕一绝赶紧离开安邑城,离开的越远越好。 她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让她自己都不由得抖了个机灵。她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和轩辕一绝近在咫尺,但却又远在天涯。 不过显然她曾经受过的门派训练和现在冒充的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都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犹豫了。 因此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道:“既然诸位觉得这个轩辕一绝如此有用,那我们就盯住各个赌场,先将他找出来再说。” “不过我倒觉得,祭坛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放松。否则万一我们那头没有抓住轩辕一绝,或者轩辕一绝已经离开了这里,那我们的时间上可就太过危险了。” “因此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安排抓捕轩辕一绝,另外一路则继续寻访祭坛的下落。” “如此一来,不管哪一路不够顺利,我们也能不至于就此落空。” “只是我还是要提醒诸位,鉴于魔门中人对于城中的渗透。我们这两路都还是必须秘密的进行,以防止走漏了什么风声,被魔门中人知晓,那就反而不妙了。” “这是自然!”三人见孔盈盈应允,都士气为之一振。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讨好地道:“不如这样,既然上使觉得要兵分两路。那我对城中颇熟,不如跟上使一路,去抓捕这个轩辕一绝。” “至于他们两个,都有些傍身的秘术。就让他们两个继续去寻访祭坛的下落,不知上使意下如何?” 孔盈盈其实本来也就准备用自己领导的特权,将自己分配到抓捕轩辕一绝的这一路去。因此她见书生开口,自然求之不得。 其实她在之前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万一自己真的发现了轩辕一绝的踪迹,哪怕放水,也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被抓住。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自己甚至还可以利用孔家的秘法,先一步对他传音示警,助他逃走。 至于安邑城这边,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在此战死,也绝不会让魔门中人涂炭城中百姓。 这也是她现在觉得,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两全之策”了。 不过她没有发现的是,她身边的这个颇为粗旷的刀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多次露出了极其关切和复杂的神色来。 七零四 贼在飘香院 孔盈盈跟着装扮成书生模样的千云生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飘香院,不由得皱眉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抓轩辕一绝吗,他应该在赌场才对,为什么我们却来到了妓院?” 千云生微微一笑,望着这会也女扮男装了一番的孔盈盈客气地道:“上宗有所不知,自古嫖赌不分家,最好的赌场往往可都是开在妓院之中。” “更何况我这已经悄悄的命令城中的大部分赌场,都将每一次开赌的筹码降到一百两银两以下。以轩辕一绝出手的豪阔程度,必然不会满意这般的小打小闹,因此也只有这飘香院才能满足他了。” 孔盈盈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弄到了妓院来本就心中不喜,再加上她看到沿途全都是一些花枝招展、露臂露腿的放浪之辈,更加是与她的儒家教育不符。 因此,不由得脸上露出不快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才应该是我辈修士的楷模,更加是修者修身立命的根本。” “一切魍魉伎俩不仅于大事无补,可更加有可能会害了修行,这一点你等可不能不知,不能不防!”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好像没看到孔盈盈脸上的不喜似的,拱手道:“上宗所言似乎是书生们的儒家之言,但是我听闻道家云‘小惑易方,大惑易性。’” “对付邪魔外道,咱们还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直接打杀了就是。如此一来也自然就不用再受任何诱惑,岂不是更为方便?” “上宗乃是道家宗门,想来也不会认可儒家‘之乎者也’的那一套吧?” 孔盈盈顿时一愕,才醒起自己这会还顶着的是秋水门赵大小姐的名头,这秋水门可不正是妥妥的道宗吗。 因此她只得语气软了一些地道:“那也不能随便将人打杀了去,起码也得问清楚是非,与咱们要办的事情有没有干系。” “否则万一此人与此事无关,咱们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模样的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上宗慈悲,您这话也不能说不对。” “不过这么多年来,在下看到的,可都是咱们正道人士一个个除魔卫道、不问究竟,都是务必要斩尽杀绝才好。” “难不成上宗也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孔盈盈顿时又一阵语塞,她想起自己在太微阁的时候,平时听到的都是师叔们如何行侠仗义,如何正邪不两立。 当时自己似乎还听得热血沸腾,暗暗以这些师叔们为榜样,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现在她自从一颗心挂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之后,却突然对这个世界处处感觉到别扭来。 似乎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不再是那般的朗朗晴空,反而有些乌云密布,甚至有时候又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就在孔盈盈一愣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千云生这话的时候,千云生却突然低声道:“上宗小心,咱们快要到了!” 千云生这话一说,孔盈盈顿时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上暗暗扣着的三张符箓,一颗小心也扑嗵嗵地暗跳起来。 虽然她在前来,已经想到,一旦见到了轩辕一绝,就立刻悄悄用秘术传声,提醒他逃走。 自己也会假装出手,参与围堵一番,实际上却是准备到时候利用种种形势给自己的心上人放开一条生路。 但是当她真的快要见到数个月都未见的心上人的时候,却又突然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好让自己能好好看一看他,最好还能跟他说说话。 就在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大厅处,爆发出来一阵大笑声道:“格老子的,看老子掷个豹子出来通杀!” 他这大笑声还未停歇,孔盈盈就听得千云生凑过来低声道:“上宗小心,刚才出声的,就是轩辕一绝!” 孔盈盈不由得一愣,浑身就仿佛浇了盆凉水似的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这声音不但声线不对,而且轩辕一绝说话之间也绝不会如此粗鲁。 毕竟能和她笛瑟相和之人,必然是细腻愁绪、一曲断魂,又怎么可能会这般粗鲁不堪。 因此她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确认这里面就是轩辕一绝?” 千云生其实早就偷偷把孔盈盈的脸上变化看在眼里,这会却一脸无辜地道:“千真万确,我的手下可是一直轮换着盯着此人的,绝不会错。” 孔盈盈显然已经整个人都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应该有的聪明和睿智,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对,你们极有可能被轩辕一绝骗了!” 说完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能这么武断。毕竟自己可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里面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因此只得含混地吩咐道: “我们先进去看看,这件事情必须要确准了才能动手。你跟着我也不要轻举妄动,记得看我的暗号再行事!” “是!” 千云生心中偷笑,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地和孔盈盈两个装成浪荡公子的模样。一起摇着扇,踱着方步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孔盈盈一走进大厅,就发现整个赌场极为宽大,显然能容纳不少的赌客也不会显得拥挤。 而且不仅如此,这赌场正如千云生所说,不愧是安邑城中首屈一指的场子。 不仅场中所有的家具全都选用的是上好灵木,而且这些灵木做工讲究、用料敦实,一看就气派十足、极为讲究。 至于各处摆设,更加是低调华丽,处处匠心独韵,显露出布置者非比寻常的眼光和品味出来。 而且更为一绝的是,作为招待凡人的赌场,但是赌场的中央竟然极为罕见的布置了一套压制神识的阵法出来。 这让孔盈盈有些恍然,暗道恐怕这才是书生会处心积虑的选定这里,作为围捕轩辕一绝的原因。 毕竟就连她的神识,也没办法离体太多。想来别的人也同样是神识难以外展,倒是反而更利于他们调兵遣将,也不虞被目标之人发现。 看清楚堂中的形势之后,孔盈盈朝着主位上的诸人看去。 第一个就瞧见刚才冒出“格老子”的那位,只见他虽然衣裳穿得极为的华丽,但是却掩饰不住的有一种凶狠的气势出来。 再加上他那颇为粗鲁的言语和动作,让孔盈盈这般没有江湖经验的也可以看出,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刀口舔血、亡命江湖之辈。 不过孔盈盈却松了口气,此人虽然与轩辕一绝有七八分相象,但是不仅是言语、举止统统不对,就连修为也仅仅是一个金丹,也比轩辕一绝差了个级别。 虽然说天下的奇术甚多,也保不齐对方或许是压低了修为,好方便行走江湖。 但是孔盈盈亲眼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轩辕一绝,还是没来由地让她松了口气。 七零五 假错与真错 虽然孔盈盈这里松了口气,但是千云生却压低了声音,不识时务地凑了过来催促道:“上使,就是此人,我们赶紧将其拿下吧!” “不要轻举妄动!” 孔盈盈眉头一皱,轻轻呵斥了一声。 不过显然她也暂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眼前之人不是轩辕一绝。毕竟他可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可从来没有跟轩辕一绝碰过面。 因此她也只能含混地道:“此人虽然一副江洋大盗的样子,但是细节举止却有些不对,搞不好是轩辕一绝放出的试探也不一定。” “今天的抓捕我们务必要快、狠、准才行,万一拿错了人,被真正的轩辕一绝逃了,那可更是不美!” “是!”千云生心中看着孔盈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地偷笑。但还是得颇为配合的跟着她凑到近前,朝着赌桌中望去。 只见得这会赌桌之中,除了那个长得酷似轩辕一绝的赌客之外,还有一个带着一顶纱帽、穿着一身员外便服的老者。 这老者的衣服虽然看上去是绫罗绸缎,但显然已经是洗了又洗,都微微有些发旧。 再看他每一次下注,都极为的小心谨慎。稍赢一点就立刻收手,看来平时就是一个颇为仔细之人。 不过也许这种仔细在平时生活中颇为有用,但是在赌场,这样的仔细也往往代表了此人极为的吝啬。 因此怪不得那个长得像轩辕一绝的汉子左拥右抱,还不时这里亲上一口,那里摸上一下赢了还喜欢豪气的打赏。 反倒是这个老者的身边,冷冷清清,就连长得姣好的女侍都没人愿意往他这里靠过来一点。 而在这个老者的身边的,则是一个身量颇高,露出一双鸡爪般指头出来的瘦削汉子。这瘦削汉子的双手虽然如同鸡爪,上面的青筋高高耸起,宛如吊住了皮肤和骨骼似的。 但是和一般的瘦子的手干枯消瘦又不同的是,他的这双手却白皙细嫩,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这种截然相反,又极其和谐奇怪的感觉,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双手上。让哪怕是见多了各种奇异之物,眼界颇高的孔盈盈,也不由得多看上了两眼。 除了这个瘦削汉子外,在老者另外一边的,是一个蜡脸的大汉。 这大汉不管是输是赢,脸上都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似的。就好像场中不管他是输是赢,都与他无关一般。 千云生见孔盈盈并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只得和她一起踱到赌桌前面,也占了个位置,数出数万两银子出来,朝着场中众人拱了拱手笑着道: “我看诸位玩得开心,我们兄弟也有些手痒,就不知这今天这桌上是些什么规矩?”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撇了一眼千云生眼前的银子,斜了斜嘴,不屑地道:“天底下的规矩都一样,不过咱们这里,可不许下得太小,若要是玩不起,你们还是尽早换到别桌去。” 他这话显然就是欺负千云生面前堆着的钱少了。 千云生倒也不恼,而是先望了孔盈盈一眼。发现她紧皱着眉头,盯着场中众人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于是转过头来笑着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赌场,自然得有赌场的规矩。” “不过自古手气轮流转,不过说不定小生今天运气好,还能赚点银子回去呢!” 说完伸出手来,将放在眼前的三颗骰子一捉,就轻轻朝着赌盅中丢了出去。 这三颗骰子在赌盅中滴溜溜一转,没想到让千云生有些尴尬的是,他竟然掷出了一个最小的点数出来。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见千云生虽然说得大气,但下手竟然如此点背,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将千云生面前的赌盅接了过去,也轻轻一掷,嘴上倒是颇为轻松地嘟囔道:“我还以为来了个高手,原来却是个菜头!” 谁知他这话还没说完,自己的骰子也落定了下来,竟然和千云生一模一样,也是一个最小的点数。 “呃!”显然这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没想到自己刚嘲笑完人家,现世报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顿时变成了闷声葫芦,没了言语。 反倒是那个员外模样的,稳稳当当的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出来,反而暂时领先。 不过就在员外掷完之后,千云生以为那个鸡爪模样的,有着一双极为诡异灵活双手的瘦削汉子,会是一个赌博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也只丢出比千云生高出一点点的点数出来。 反倒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蜡脸汉子,丢出来的点数竟然比那个员外模样的还高,轻轻松松就将这轮赢了去。 这情形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奇怪,毕竟自己之前是因为指着宫小月出手,所以对于掷骰子根本没有练习过,自然掷不出好的点数来,也还算正常。 但是除了他以外,竟然场中还有两人也不像是赌钱的老手,却一个个都敢于赌得如此之大,顿时就让千云生看出了反常出来。 显然孔盈盈也看出了这点,主动伸出手来道:“这一把,我来!” 说完也滴溜溜一丢,丢出的点数倒是比千云生好上许多。 不过显然这样的点数也不可能保证他们的胜利,最后还是被那个员外老者给赢了去。 这两铺一赌,显然已能令孔盈盈看清楚场中的形式,因此千云生连忙悄然传声道:“上宗,不知看得如何了?再不动手,咱们的银子可支撑不住几把了。” 而孔盈盈显然已经更有把握,只听她传声道:“难道你没有看出,这个轩辕一绝赌得水平有些烂吗?” “照说他可是最爱流连赌场的老手,怎么可能连我们两只菜鸟也赌不过?” 孔盈盈这话说完,千云生就像是反应过来似地,恍然传音道:“上宗的意思是,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咱们险些打草惊蛇了?” 孔盈盈本来就不是真正来抓轩辕一绝的,反而是早就心里打了小九九,准备计划着将他放走。 因此既然这个书生模样的闹出了个乌龙,没有找到真身。她干脆将错就错地传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个轩辕一绝嗅到了什么风声,因此放出一个替身出来试试我们的反应呢?” “说不定要是我们不急着动手,反而盯住眼前之人,放长线掉大鱼,收集线索。等这个轩辕一绝放松警惕或者觉得风声已过,搞不好就能让我们将他给翻出来呢?” 孔盈盈这话说完,不一会就听得对方那边传来讨好的声音道:“上宗果然英明,那不知我们后面应该要怎么做?” 七零六 套路反被套 孔盈盈既然心中定计,打定主意要将轩辕一绝放走,自然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办法,不过就在她正准备开口之际。 却听得那个鸡爪一般的瘦削汉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有意思,一个魔门中人和一个正道修士走在一起,还真是令人费解,难不成现在正道修士都这么自甘堕落了吗!?” 千云生本来已经觉得将孔盈盈一步步引入自己设好的套中,想来只要按着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愁一点点将孔盈盈的真实性情给试出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等到他们去围剿所谓的魔门余孽的时候,再给孔盈盈设置点困难,陷入个什么绝境之类的。然后再让轩辕一绝来个英雄救美,哪还愁这个孔盈盈不对轩辕一绝死心塌地? 但他没想到就在一切的计划顺顺利利之际,竟然从斜刺里腾地冒出来一个横插一杠子的。还当着孔盈盈的面一口喝破了他的身份,怎么能不让他又惊又怒? 他微微斜眼,看到孔盈盈还有些惊诧,知道她这会恐怕还有些发懵,没有搞清楚情况。 这让他心思电转之下,立刻双眼杀机乍现,绝不肯让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再说下去。 只见他眼睛一凝,朝着那个假扮轩辕一绝的使了个眼色。原来此人其实正是乔松年,乃是千云生故意让他假扮的轩辕一绝,好引孔盈盈上当。 不过现在既然情况突变,他自然顾不得再按设计好的套路演下去,不管如何也要先将眼前的形势给控制住。 而乔松年听到刚才那鸡爪的话,哪还不知道要糟。因此一收到千云生的暗示,立刻长笑一声地大骂道:“你这人倒是啰嗦!没来由坏了老子的兴致,还不快给我滚!” 说完只见他冷哼一声,身子虽然没动,但是猛然一吐,一口极寒的灵气就从口中喷出,朝着那鸡爪的当面射去。 原来乔松年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双爪,暗暗估计他恐怕一身本事全都在近身的双爪之上。 因此抢先用灵气朝他面门射去,一方面是计划着尽量不要跟他近身缠斗,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迫得他不能再开得了口。 千云生见乔松年一出手就颇占先机,不由得心中满意。暗道这十多年的时间,他倒是不复当年被自己收编时的凄惨样子。 反倒是鸟枪换炮,就连一身术法也进步了不少。别看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但是想来遇到普通的元婴修士倒也不怵。 甚至他还暗自异地自处了一把,感觉恐怕就连自己当面,仓促面对这一招似乎也会觉得颇难应对。 不过那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既然敢于开口,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早就已经对场中形势成竹在胸,怎么可能会轻易吃亏。 更何况他在开口之时,就已经凝神准备,好应付一切突发情况。 因此虽然乔松年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狠,他也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身躯根本不动,手上微微一拍,使了个暗劲。 立刻间那堆本来堆在他面前的银子就全都飞了起来,宛如一片银盾似的,将那乔松年吹来的一口灵气全数挡下。 这一招让乔松年也有些眼睛一缩,要知道他这一招可是金丹大圆满修士的一口灵气。竟然被对方仅用凡俗的银子就轻轻松松挡了下来,说明对方用劲之巧,功力之高,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因此乔松年哪里还敢藏着掖着,轻喝一声道:“好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要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说完脚下滴溜溜一转,宛如轻烟似的,双袖一展就朝那瘦削汉子扑了过去。 原来他这双袖子也颇有讲究,乃是化自青云山七峰之一的风回峰的“烟岚云岫”的招法。 并通过他苦心孤诣的改头换面,再加上加入了森罗派后,又补充了森罗派的黑罗魔手之术同时化入其中。取正邪两道之长,才创出了这套全新的袖中乾坤之法。 按照乔松年的想法,他这套术法乃是取青云山的云袖及森罗派的魔手之长,并在一处。就算对方在双手之上有什么惊人的本事,想来自己这一套自创的功法也能应付。 谁知道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根本不跟自己过招,而是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故意大声道:“魔道中人,果然阴损!” 原来此人就正是朱公子手下的爪子,他按照朱公子的吩咐,一路盯着轩辕一绝。虽然他顾及朱、孔两家的脸面,并不急着对轩辕一绝出手。 但显然轩辕一绝身边事无巨细,其实早就通过他的汇报,全盘在朱公子的掌握之中。 因此表面上看千云生忙碌了一通,想要试出孔盈盈的真心。但是在爪子的眼中,他早就将其中的关窍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按照朱公子的意思,他们就是要等着轩辕一绝犯错,并从中拆穿,好挽回孔盈盈的真心。 因此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千云生的计谋,但是却一直等到现在,才真正出手,当着孔盈盈的面,将千云生一口喝破。 因此爪子知道,既然自己目的已达,哪里还肯跟千云生他们啰嗦。 更何况他也不知此事之后,自己若要是万一行事乖张,恶了孔盈盈的喜好。被孔盈盈在朱公子面前说上几句自己的坏话,那个朱公子会不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转过头来牺牲自己。 因此他既然己经占了上风,自然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行事,争取在孔盈盈心中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只见他身形刚一闪开,脱开乔松年的袖影范围,还想多说两句,彻底将千云生的伪装扒开,好完成朱公子的既定计划。 没想到他第二句话刚一开口,那个坐在一旁的老年的员外和蜡脸的汉子却突然齐齐的阴险出手,同时朝着他的两肋攻去。 原来本来按照千云生的想法,这张台子上的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手下,仅仅是做场戏给孔盈盈看罢了。 但是没想到眼看着孔盈盈就要进入大厅的时候,这个爪子竟然瞅准了时机凑了上来。 要不是爪子的时机拿捏的够好,没有给千云生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恐怕在孔盈盈进来之前,他们早就将这个爪子的隐患给消灭掉了。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本来对于整件事情就是临时起意,而且此地乃是中州,他们在此地也没有着意经营。 再加上他带来的人手还要布置出不少极其惊悚的现场,好一步步引孔盈盈入壳。以至于终于还是因为人手、精力不够,出了纰漏,给了爪子以可趁之机。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们既然已经露馅,自然不会再给爪子以离开的机会。因此才出现了另外两人同时出手,务必要将爪子立毙当场的局面。 但是显然爪子不是孔盈盈,他早就通过暗暗观察知道场中哪些人是千云生布置下的暗桩。因此虽然第二句话硬生生被三人逼住,来不及开口,但三人想要将仓促之间他拿住还是太难。 而爪子显然也经验颇丰,他发现既然对手三人已经逼了上来,已经容不得他再开口。立刻当机立断的根本不跟眼前三人动手,反而是将手上暗扣的七八张符箓同时丢出。 这些符箓中,其中三张朝着迎面三人,一人一张的将他们挡住,另外四张则朝着隐藏在另外暗处的几个暗桩处射去。 自己则长笑一声,大叫道:“魔门中人混入安邑城啦!” 然后轻轻松松地脚尖一点,整个人就迅疾地飞了出去。 七零七 孔盈盈出手 千云生脸色阴沉的目送着乔松年等人朝着飞出去的爪子追了过去,自己则听到身侧孔盈盈不敢置信地声音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千云生知道,虽然刚才这一下乃是短短不到数息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显然已经足以动摇孔盈盈的认识。只得转过头来苦笑道:“在下乃是城主府的供奉啊,赵大小姐怎么不认得在下了?” 千云生这边话音还未落下,孔盈盈那边就轻叱一声,双掌一错之间,就朝着千云生的周身拍了下来。边拍边冷声道:“到了现在还想骗我,看我将你拿下,到城主府去对峙去!” 孔盈盈这两招来得又快又急,虽然千云生借着说话的时间,已经在尽力提升功力。但是两人因为刚才赌钱的缘故,实在是贴得太近。 以至于孔盈盈悍然出手之下,简直就是瞬息便至。 更何况千云生这边还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诸如以伤换伤等阴损打法,迫得对方有所顾忌。 反而是因为轩辕一绝的缘故,生怕将眼前的佳人伤到,回头更加不好跟轩辕一绝交代。 因此他也只能无奈的将摄魂幡祭出,“蓬”的一声,将孔盈盈那又快又急的双掌架住。 “好啊,还说不是魔门中人!” 孔盈盈见到千云生的摄魂幡,看着幡面上那阴渗渗、黑漆漆、冷飕飕的模样。甚至整个摄魂幡上鬼气森然,还不知道收摄了多少无辜魂魄。不由得又气又急,脸色更差。 她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阴险的魔门中人厮混了几日,还被他耍得滴溜溜的转,就不由得更加气急攻心的使出了自己最为拿手的招法来! 只见她按在摄魂幡上的双掌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方式轻轻一颤,立刻就生出两道明亮杏黄的流光来。 这流光含在她的手心之中,虽然不大,但是流彩溢然间却恍如活物。甚至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出,这流光中还有细若蚊蝇般的大道文字,首尾相连、生生不息地流转不定。 这些流彩文字配合着孔盈盈双掌的颤动,带着颇为奇怪的一种节奏,宛如自成生命的呼吸一般。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摄魂幡吸住的同时,还能从其自身中,传出一股喷薄的强悍灵力。 这灵力宛如一层薄薄的辉光,丝毫不受摄魂幡上鬼影幢幢的影响。竟然如同流水似的,顺着摄魂幡的幡杆就爬了上来,竟然想要借着摄魂幡隔山打牛的就朝着千云生的本体攻去。 “嘶....”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孔盈盈虽然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人情世故也不练达。但是她身为太微阁这般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稍一出手,立刻就让千云生这种平时靠着自己琢磨的散修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要知道凭着千云生的丰富经验、暗藏的诸多手段,恐怕一般的元婴修士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下走过多少招去。 但是他才这么刚一跟孔盈盈甫一接触,立刻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而且更为悲催的是,他还只能守不能攻,动手之间顿时就多了许多掣肘。再加上双方离得如此之近,瞬息间他就直接被压在了下风。 千云生这会只觉得自己不仅驱不动摄魂幡,而且还隐隐有被对方那奇异的光芒将摄魂幡夺走的趋势。不由得头皮发麻的同时,还暗暗叫苦。 要知道这摄魂幡里可是存了他大量的魂魄,若要是被孔盈盈就这么夺了去,恐怕他这一身鬼修的实力,就要大打折扣。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叫苦,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只见他呵呵一笑,声音中带着“妖言惑众”的神通,大声道:“我与阁下是友非敌,阁下可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谁知他这招适得其反,只见得从孔盈盈的脖颈之间竟然冒出了一道青气,这青气飘摇不定,宛如盛开的书卷。 这书卷层层打开,如同绽放的花朵,两页变四页、四页变八页、八页变十六页的层层飞起,将孔盈盈牢牢罩住,哪里还会给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以得手的机会! 而那孔盈盈见自己的“无垢明心佩”都被对方的阴损招式被动激发出来,眼中怒气更胜。只见她手下灵气涌出的更急地喝道:“有什么冤枉,待我将你拿下,你再细细分辩不迟!” 千云生也没想到,对方身上宝物如此之多,竟然连“妖言惑众”的神通也不能丝毫建功,不由得脸上尴尬更盛。 他只觉手中的摄魂幡宛如搬山一般,已经越来越沉。包括摄魂幡的幡杆之上,也已经有袅袅可见的黑烟升起。甚至这黑烟刚一离开摄魂幡的本体,立刻就被那杏黄的灵光裹住,转眼间就湮灭不见。 这让他心中更急,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已经开始在伤害摄魂幡的本体。要是再多耽误片刻,哪怕就算是将摄魂幡夺回,恐怕也要让自己这趁手的法宝受损了。 因此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道:“问心珠助我!” 然后一手猛然一捏法诀,另外一只手则将手中的摄魂幡悍然一摇。 只见得霎时间,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内涌了出来。在十来头元婴魂魄的带领下,宛如从地狱中涌出的一柄锋芒毕露的魔剑。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猛然就扎进了对方那生生不息的杏黄灵光之中。 “哐!” 其实两人这番动手虽然看似已经极其的激烈,但实际上才不过短短的数句话的时间而已。 而随着千云生也终于使出了真实本事,竭尽全力的一摆之下。孔盈盈顿时间就觉得自己刚刚还无往不利的浩然之气,就宛如迎头撞上了一头狂暴的魔龙似的,霎时间就变得艰涩难进起来。 而千云生这里也暗暗乍舌,照说他拥有摄魂幡的魂魄助力,这会竭尽全力的一摆,早就应该将对手甩脱才对。 没想到一摆之下,对方的灵气竟然极其的富有韧性,宛如层层叠叠的枝蔓似的。哪怕自己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对方,但好像急切之间也极其难以将对方立刻的摆脱开来。 这难道就是大派弟子的真正实力? 千云生心中微沉,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准备了如此之多的底牌。结果随随便便遇到一个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与自己仓促交手之下,竟然也能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千云生心中微微有些郁闷之际。 只听“轰”的一声,宛如炸雷似的。一阵佛家的梵唱,就如凭空涌出的甘泉一般。带着无上妙音在两人的中间,彻然响了起来。 七零八 交浅有深言 孔盈盈本来对千云生突然使力抢夺摄魂幡,就已经觉得应付的极为吃力。 其实千云生心中郁闷,她何尝不也是心中吃惊之极。 要知道她孔家乃是太微阁第一大家族、传承悠久、秘术众多不说。单说她的师傅,那也是派内的大儒。就连江湖上谁人提到颍川先生,那不也得是人人敬重,翘一个大拇指? 而且别说她的师傅,就连她那几个师哥,那也一个个都是江湖上素有名望的侠客。 像她的大师兄,人称瑶琴长剑,赞得是他琴剑双绝。而且他的大师兄不仅琴剑俱佳,为人更是光明磊落,这些年行侠仗义,留下了不少佳话。 就连他早年间艺成之时,曾经亲下死灵之渊,七日之后,长啸而出。竟然如白驹过隙、踏雪无痕一般。就连身上的衣裳都一丝不乱,一时间颇为轰动,引为佳话。 而她的二师兄则更为了得,甚至与九尾妖狐相斗也不分胜负。 要知道那妖狐一尾乃为凡狐,二尾乃为玄狐。及至六尾,脱去狐身,再化去喉中横膈,就为灵狐。至于九尾,更乃是狐中之极。 但就算是如此大妖,他那二师兄竟然也能与对方平分秋色,不落丝毫下风。因此早就在私下里悄悄被众弟子引为师门第一,风头一时还在大师兄之上。 至于她自己,虽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二师兄那般妖孽天资的程度。 但她平时也颇多受师傅夸奖、师兄弟赞许觉得她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一点也让她心中暗暗自得,觉得就算自己比不得大师兄、二师兄这般耀眼光亮,但想来随随便便行走江湖一番,定然也不在话下。 但谁曾想,自己这出道的第一战遇到的第一个魔门中人,竟然就展现出了比自己还要凶悍的实力,怎么能不让她心中吃惊。 其实她心中原来只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对方耍了数日,只是自己一时不查的缘故罢了。 但这番真正动起手来,才让她颇受打击的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自己在阴谋诡计上不如对方,竟然就连颇为自傲的功法、修为、招式上,现在也难以立刻占得上风。 因此就在她心思摇动,觉得双掌之间传来的拉扯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抗衡之际。骤然间又有一道梵音在耳边炸响,顿时就让她手忙脚乱起来。 毕竟对于孔盈盈来说,按照她对于魔门中人的正常认识,她现在所有准备的招式和手段都是针对对方乃是鬼修而设,又如何能想到对方竟然还能驱使佛门仙器! 这也是孔盈盈江湖经验太浅,平时她与师兄弟比试争斗,都是堂堂正正的进行,哪里能想到千云生的招法会如此怪谲诡异。 这才是她因此一时不查之下,顿时就被问心珠突破了心防。双掌也随之一顿,立刻就连气息也运转不畅起来。 “好机会!” 千云生看着对方宛如喝醉酒了一般悄然一晃,不由得心中暗喜。他知道这是问心珠不愧和自己配合日深,拿捏时机的机会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这也是问心珠趁孔盈盈那无垢明心佩和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双双抵消之际,瞄着对方那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悍然发动,果然一举动就摇动了对方的心神。 千云生见对方双掌的压力一轻,知道这是自己自从交手以来,只守不攻之下,能抓住的最好机会。 因此他哪里肯轻易放过,立刻就长啸一声。只见随着他的长啸,从摄魂幡中也立刻冒出一双黑漆漆的巨掌出来,死命的将孔盈盈的双掌抵住。 然后千云生才捏着摄魂幡轻轻一摇,刚才还宛如大山般极重的摄魂幡,立刻就轻轻松松的从对方的掌握中脱了出来,乘机被千云生收了回去。 原来千云生这边让问心珠出手帮忙,其实也没让阿古闲着。而是让它悄悄潜入摄魂幡中,统领住众多魂魄一起合力而出,因此才变出那一对黑黝黝的大手出来。 果然没让千云生失望的是,在如此强力一击之下,终于借着他们三方合力,将摄魂幡从孔盈盈双掌的秘术中脱了出来。 其实要是孔盈盈知道,千云生这一下乃是竭尽全力,相当于三个元婴修士齐战孔盈盈一个,那她也足以自傲了。 当然这也是千云生投鼠忌器的缘故,否则想要脱困也不用非要与孔盈盈这般死拼不可。 千云生一招得手,将摄魂幡脱困而出。立刻哈哈一笑,仿佛刚才这一下他还颇犹有余力似的,故意加重孔盈盈受挫的感觉。 自己则虚晃了两招,表面上要争胜追击,实际上则是要借势脱开。 可怜那孔盈盈平日师傅所教,都是如何未料胜、先料败,学的都是极为正统的修行争斗的路子。因此自己这边稍一受挫,立刻双掌一合,守的是严密无比。 但她这样的表现,却恰好中了千云生的虚招,被他轻轻一转,就顺利地脱身出去。 千云生一离开孔盈盈的掌风控制范围,立刻笑着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岂不知善亦非善、恶亦非恶,善恶所在,存乎一心?” “更何况姑娘既然想要效法前人,笑傲江湖,做那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则如何能不先将心中善恶执念尽皆舍去?” “否则你双眼被蒙,宛如盲人摸象。心有定见,则如杯满水溢,与你那想要笑傲江湖的想法,倒是越差越远了!” 千云生这几句虽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句句都点在关键之处,因此孔盈盈立刻就惊诧莫名地道:“你知道我是谁?” 千云生哈哈一笑,大打哑谜地道:“姑娘到底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又有何重要?” “姑娘最需要明白的是,这江湖可不是你太微阁,更不是你儒门。若要是你用儒家的那一套行走天下,而不是真正的睁开眼来,亲眼看一看这世界。” “那我觉得,恐怕你才是枉来了江湖这一遭了!” 千云生这话说得孔盈盈心中一惊,顿时生出无数纷杂的念头来。 她一会觉得千云生这话似乎极为正确,但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自己,对方这分明就是邪魔外道之言,若要是听了他的恐怕就会直坠幽冥。 就在她稍一愣神,抬起头来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哪里还有千云生的身影。就连那些之前被爪子的符箓逼出来的暗桩们,也早就都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孔盈盈这才后知后觉地跺了跺脚,哪还不知又上了对方的大当。对方这分明是用言语将自己唬住,然后再悄悄的撤退。 因此她根本来不及细想,立刻就宛如穿林燕子一般,从飘香院中飞出,极目朝着四周眺去,还想要抓住千云生的踪迹。 但是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人多势众,又分明已经占了上风。却并不乘机取她的性命,反而悄悄退走,这中间分明就颇有玄机。 更何况对方之前数天,早就有无数的下手机会,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但显然孔盈盈正是因为江湖经验太浅,这些竟然全都没有考虑到。反而因为失了千云生的踪影,顿时失了方寸。让她一时间矗立当场,都不知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七零九 果然是奸计 就在孔盈盈这里愣神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飘飘然飞过来一个背着葫芦的酒糟鼻老者。 这酒糟鼻老者倒是奇怪,他看似朝着孔盈盈飞来,实际上却是远远的围着她绕圈。嘴上倒是颇为大呼小叫地道:“何方妖人,此地乃是中州地界,可不是容你来撒野的!识相的还不快快退去!” 孔盈盈一愕,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爪子飞出去的时候,大吵大闹,早就惊动了真正的城主府的人。 这老者看来应该是城主府的供奉之一,因此既然城中有了魔门中人,他自然是不得不来查看一番。 只是她看这老者的本事似乎也是稀松平常,那葫芦看着恐怕正是他趁手的法器,但是葫芦上灵光暗淡,一看也不是什么珍品。 怪不得这老者远远的根本就不敢靠近过来,反而大呼小叫的想要将自己惊走。看来自己若要是真的是魔门中人,恐怕就凭这老者的本事,也绝留不住自己。 因此孔盈盈干脆伸出手来,将腰中的令牌一摘,扬声道:“太微阁真传弟子在此,足下是哪一门派弟子,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那老者一听当面竟然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显然颇为谨慎,在验过了孔盈盈的令牌无误之后,才一溜烟的飞了过来,讨好着地躬身道:“原来竟然是上派来人了,这下好了,咱们安邑城有福了!” 说完才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躬身道:“晚辈乃秋水门门内执事长老,见过孔姑娘。” 孔盈盈一听到秋水门,顿时又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劳什子的赵大小姐好几天,还开心的陪着什么三大供奉去破什么莫名的魔门大案。 再加上刚才更是把千云生追丢了去,顿时气鼓鼓地道:“好一个秋水门!” “你们这安邑城都被魔门透成了一个筛子,难道你们就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那个老者听出孔盈盈口中语气不善,顿时有些心慌。毕竟他秋水门在安邑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是到了太微阁的面前,恐怕连对方的一根小指头都算不上。 就譬如眼前这个真传弟子,虽然只是顶了一个弟子的身份出来,但那可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搞不好就连自家的掌门和对方说话也得陪着小心。 而他这个所谓的长老,更加是见到对方,立刻就矮了半截。 因此他哪里敢真的当对方只是一个门派弟子,还得陪着小心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安邑城平时无甚产出,虽然身处中州,但灵地灵脉也颇为稀薄。” “就算是城中有限的几处小型灵脉都已经被我秋水门下的几个修仙家族占据,因此晚辈也仅仅是秋水门派驻这里的一名管事,平时也就配合着城中的几个修仙家族维持一下地界而已。” “至于前辈说的魔门中人,实在是一个个狡猾无比,手段莫测。确实非是我等不肯尽心,而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难以防范,这一点还请前辈明察!” 孔盈盈也知道,就连自己也被魔门中人耍得团团转,如何能要求这样一个看着就是风烛残年般的修士能看出什么动静。 其实这也能看出秋水门对于此处是如何的不重视,否则也不可能仅仅就派了他这么一个破境无望的执事长老守着这里。 不过刚才这个老者一顿叫屈,倒是令孔盈盈心中平复了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因为听到秋水门而把持不住,有些迁怒于对方了。因此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来问你,你们城主府大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那老者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没来由的一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城主大人这些时日都不在城中,而是送自己的女儿,去参加青云山一年一度的登仙大会和交换大会去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暗自又一拍额头,暗骂自己为何如此之笨,竟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给忽略了。 要是自己在追查什么魔门祭坛的时候,稍微抽出时间来问上一问,想必就能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也不至于被那几个魔门中人给耍得团团转。 其实她现在想来,对方也并不是全无破绽。起码对方没有在城主府接待自己,反而借口清净的由头,换了个大宅,就是很大的问题。 可恨自己还真的听信了对方的谎言,傻傻的一步步地步入了对方的套里。 想及此处,她突然一跺脚道:“不好!” 说完也来不及解释,对着那老者道:“快跟我来!” 然后就风驰电掣的来到之前自己住过的那座大宅,只见得大宅中早就已经悄悄的撤了个干净,哪里还能见到什么人的身影。 不过孔盈盈显然并不死心,而是将自己的司南之术又祭了出来,却果不其然的发现哪里还能查到丝毫踪迹。 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是激起了孔盈盈的好胜之心。她脸色黝黑的哼声道:“我就不信你们撤得如此干净!” 然后将那老者带着,又跑了城中那之前六座祭坛的位置。果不其然,这些地方哪里是什么祭坛,全都是摆给她看的障眼法罢了。 反倒是那个老者看着这颇为唬人的六处祭坛,有些心胆俱颤地问道:“前辈,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门玄梅神阴煞的歹毒法门不成?” 那孔盈盈没想到这老者懂得倒多,摇了摇头道:“莫慌,只是假的罢了!” 接着掏出了一把小旗出来,冷冷地道:“不过我需要从你这里,借些人手出来,帮着我一起,将藏在城中的魔门中人给翻出来!” 那老者前面见了孔盈盈的司南秘术,早就已经叹为观止。现在又听说对方能将魔门中人给找出来,如何能不大喜。 要知道他自家知自家的事情,他们可没这个能力将什么魔门中人给翻出来。但是万一要是城中出了什么大案,固然整个安邑城要受损失,但就连秋水门也得出一回血。 毕竟现在天下还是以名门正派为主,这要是有哪里死伤过于惨重,不管是抚恤人民还是重建安定,对门派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万一他们自己处理不了,还少不得得多给三大派门派以供奉,好换得三大门派出手相助,这里面可又是涉及到一大笔资源。 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免费的太微阁的真传弟子出手,这可是他们秋水门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接过小旗,立刻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赶紧着去召集人手,就生怕孔盈盈会后悔了。 七一零 想起件事情 轩辕一绝躲在暗处,担忧的看着孔盈盈为了找到他们,甚至将整个安邑城都调动了起来。他转过头来忧心忡忡地问道:“钱兄,咱们是不是弄得太大了一些?” 千云生也在暗处盯着孔盈盈的一举一动,他倒是不太在意地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想要试试看她对你是否真心吗?” “这一次咱们正好可以看看,她的真实态度,到底对于你这个魔门中人的心思如何。” 他说完这句,就听得轩辕一绝苦笑道:“钱兄可就不要拿我开涮了。” 谁知道他这么说完,千云生却摇了摇头,脸色一正地道:“轩辕兄你可别小看了此事。” “难道你就不奇怪,除了我们,到底还有何人对盈盈姑娘如此关心。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现身示警,故意搅黄我们的布置?” 轩辕一绝有些不明白地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她们孔家躲在暗处保护她的高手?” “毕竟她乃是孔家的大小姐,孔家怎么会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呢?” 千云生却摇了摇头,有些意有所指地道:“轩辕兄,你这就有些想当然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人看似是在给盈盈姑娘示警,但照我看来,他可显然是没安了什么好心。” “你看他示警之后,立刻退走,可是根本就没有关心过盈盈姑娘的死活。” “你可别忘了,对于他们这些正道人士来说,咱们可是魔门中人。” “要是我们真的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企图,想要对她不利。一旦被他这样将我们的企图暴露了之后,恼羞成怒之下,痛下杀手也是应有之意。” “假设他真的是孔家之人,那你想想,难不成他喝破我们之后,会不担心盈盈姑娘的安危?” “且不说如果我若是孔家之人,绝不会如此当面喝破,至盈盈姑娘于危机之中。就算我要当面喝破,恐怕也早就准备好了万全的带走盈盈姑娘的办法。” “但是你看他做的,自己倒是撤退的干净,但从头至尾,他可一点都没有想过盈盈姑娘的安危!”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显然也并不笨,立刻反应过来。他目露凶光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一伙人也盯着盈盈,搞不好他们才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千云生见已经说动了轩辕一绝,微微一笑,帮他分析道:“因此我倒觉得,这另一伙人,要不就是想要通过她,实际上是想要将你钓出。” “要不就真的是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只是忌惮你在一旁罢了。” “不过这两样不管哪一样,恐怕我们为了盈盈姑娘的安危,都不可能轻易的置身事外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地道:“钱兄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么说来,要不是遇到了钱兄,恐怕此人盯在暗处,就算现在不动手,一旦时机成熟,还是会对我或盈盈不利的了?” 千云生倒是也不居功,而是想了想,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说完又微微一哼,冷笑地道:“不过既然此人露出了狐狸尾巴来,那就不愁我们不能将其翻出。” “难道轩辕兄就不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会和你跟盈盈姑娘过不去吗?”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悄然遁了回来,低声道:“此人倒是滑溜,我们的人追到城外,还是追丢了那人的踪迹。” “不过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因此我已经让他们守在那里,就等着我们过去确认了。”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的话,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轩辕一绝道:“轩辕兄,盈盈姑娘这么一折腾,恐怕这安邑城咱们暂时是不能呆了。” “我听说你这个一绝倒是有些来头,乃是找东西一绝。正好我的手下也发现了些线索,不知轩辕兄肯不肯否让我们开一开眼?” 轩辕一绝原以为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只是和他一样,乃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浪荡江湖的奇人异士罢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乃是掌握一方神秘势力的江湖大佬。 因此微一沉吟,就点头道:“为了我的事情,倒是将钱兄牵入了麻烦之中,实在是令人不安。” “既然此人留了线索下来,那钱兄就看我的就是!” .............. 朱明春在欣赏一幅画,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美人。 这画者的水平极高,画中的美人被画者画得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之间,就宛如要从画上走出来似的。 朱明春盯着这画已经看了半天,但是他依然还是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这里,就仿佛像是总也看不够似的。 而和朱明春一样,凝固在这房间里的,还有爪子和镜先生。 虽然这房间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的精致、华丽,但却好像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甚至包括桌子上的灵果、茶几上的灵茶,还有那氤氲香炉中冒出的袅袅灵香。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只要来上那么一点、吸上那么一口,都能让他们少苦修几天的时间。 但是他们两个却仿佛就像眼睛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似的,反而依然保持着极其恭敬的姿势。 终于又不知道过了许久,朱明春的身子微微一动,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太妙胜境果然厉害,我竟然只能在中间坚持半天,就不得不出来!” 那个镜先生连忙上前一步,赶紧将那画轴卷起,笑着恭维道:“这一幅太妙胜境乃是吴道子八百岁时的得意之作,虽然比不得他三千岁的那一张,但也非是凡俗可比了。” “这一次少主人在里面呆了半天,足堪外面半年,那也是极为傲视群伦的了。说明公子天资之高,实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可惜这卷轴每次用完,还得放回灵脉中将养一年,否则光凭这件宝物,咱们太微阁里哪还有公子的敌手?” 朱明春微微一笑,显然他也为自己能坚持如此之久颇为自傲。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吸,只见得整个房间中所有氤氲的烟气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鼻子里钻了进去。 甚至就连桌子上的灵果、灵茶,也因为这氤氲的烟气被吸走,而像是瞬息间时光流逝似的,迅速的衰败了下去。 朱明春将这氤氲的烟气吸完,才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一下嘴巴,满意的坐了下来。朝着爪子问道:“听说那轩辕一绝竟然得了两个帮手,具体情形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那爪子一低头道:“少主人放心,我已经成功的离间了孔姑娘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孔姑娘正在满城的撺掇着秋水门的人抓捕他们呢。” “哦?” 朱明春双手一捻,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就有一只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在他们的面前突兀的浮了出来,唧唧咋咋的和朱明春禀告起来。 朱明春一边听着,一边脸色越发的黑了下去。等到那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彻底的说完,“嘭”地一声散了开去,再也找不到踪影,那朱明春才冷哼道: “有些意思,没想到这个轩辕一绝倒是找到一个好帮手来,竟然连孔姑娘也没占了他的便宜!” 镜先生倒是呵呵地在一旁道:“依在下愚见,那人只是贯于江湖争斗、手段有些奇特罢了。孔姑娘一时不查,所以才和那人相持不下。” “若要是堂堂正正的放对,他怎么可能是孔姑娘的对手。” 谁知朱明春却摇了摇头冷哼道:“此人身份颇为可疑,一个鬼修,竟然能驱动佛家之物,就已经说明此人颇为棘手。” “尤其是他出手之时,现出的那颗珠子,竟然还能使出佛家梵唱之术,倒是令我想起之前雷音寺发生的一件大事来!” 七一一 借刀好杀人 镜先生和爪子两个,见朱明春说得慎重,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 要知道按照镜先生本来的计划,不管是轩辕一绝还是孔盈盈,早就已经被他们算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掌握。 因此朱明春这才悠哉悠哉的放心将此事交给镜先生和爪子两个去办,自己则继续抓紧一切的时间苦修去了。 但这会多了千云生这个变数,还在安邑城里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才终于重新又将朱明春给惊动了。 不过本来按照镜先生和爪子的想法,这也只是因为情况有变而进行的惯常汇报罢了,真正的事情等他们禀告完,还不是得安排他们去干。 没想到这一次朱明春的反应竟然有些不同,这才让镜先生和爪子两个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在朱家呆得久了,也知道有些秘密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一方面作为顶级门派里的顶级家族,自然不可能所有秘密都会跟下面人分享。 另外一方面,有些消息被极少人掌握,也保证了这些家族们为什么能长盛不衰。要知道,天下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往往依靠的就是你比别人知道的多上那么一些、快上那么一些。 像为什么凭着镜先生和爪子两个的本事,还得屈居于朱家之下。最为重要的一点,除了朱家的资源、底蕴之外,那就是朱家的消息了。 因此,他们两个互望了一眼,知道如果是能说的消息,少公子自然会说。如果是不能说的消息,那他们更加不应该问。 所以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越应该谨守的规矩。 果不其然,朱明春轻轻敲了敲额头,突然冷笑一声地道:“我想起来了,此人到底是谁!” 听到了这句话,爪子和镜先生都没说话,反而是把腰弯得更低了。 而朱明春则“嚯”地站起身来,转了两圈,又理了理思路才轻笑道:“这件事情不能跟你们说得太多,但你们只要知道,此人搞不好比这个轩辕一绝更有价值!” “若要是抓住了此人,说不定我入大周天秘境的名额就有了希望!” “大周天秘境?”爪子和镜先生都互望了一眼,要知道大周天秘境可是三大门派共同掌握的顶级秘境,乃是为那些有望成仙的门派中人准备机缘的地方。 因此这秘境每五百年才只开放一次,三大门派里每个门派也只有区区一百个名额。 虽然大部分进入秘境中的人最后还是空手而归,但是据说在秘境之中,甚至还有仙家之物。 特别是每次进入秘境之中的,总有那么几个运气极好之辈,所获得的宝物也是足以令全天下眼红。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在大周天秘境中有所斩获,那未来的成仙之路甚至都会平坦许多。 据说现在太微阁的掌门曾参子,就是在大周天秘境中获得了一件仙家之物傍身。所以才能逐渐将当时和他齐名的人物全都甩在了身后,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当今太微阁中最有希望飞升之人。 因此朱明春竟然觉得,轩辕一绝身边的那两个人,如果被他们成功抓住,甚至都可以让他拿到大周天秘境名额的功绩,顿时令爪子和镜先生都有些呼吸深重起来。 毕竟朱明春要是能得了如此好处,那朱家怎么可能会吝啬对他们的赏赐呢? 不过显然还是镜先生谨慎,他发现朱明春并没有要跟他们分享所谓秘密的意思,只得根据现有情形自我先快速的分析了一番,然后才沉吟道: “少主人若要是这般说来,之前我们的布置虽然已经尽皆够了,但那只是针对轩辕一绝的。” “现在若要是改变布置来对付他身边的二人,那说不得还得再重新调整才行。” “在下想来,要不要禀告老主人一声,好再调拨些厉害的人手过来帮助我等?”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恨恨地道:“可惜那人只许了我们朱家一次出手,我那烧饼花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倒是有些浪费。” “否则若要是让那人出手,对付轩辕一绝身边的这两个人,哪里还怕他们能逃掉!” 镜先生显然和朱明春一样,对那人颇有忌讳,连名字也不敢提。只得宽慰道:“那两人就算是有些本事,但和咱们朱家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再说这里又是中州,可是我们正道的地盘。他既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咱们自然就能让他来得去不得!”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朱家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因此继续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具体的方法我们就得调整一番了。” “之前我们只是放着轩辕一绝罢了,想来只要多挑拨离间几次,然后我再上去关心关心,自然就能将孔兰馨拿下。” “但是现在的话,咱们还得等援兵来前,不能让这两个人先跑了才行!” 朱明春这话一说,爪子立刻就颇为表现地站出来道:“少公子放心,我去!一定不会让他们逃了。” 反倒是镜先生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道:“这件事我倒觉得,咱们可以使一使借刀杀人的计策了。” 朱明春轻轻“哦?”了一声,显然镜先生这个主意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听得镜先生摇头晃脑地冷笑道:“咱们的孔大小姐这会可正在城里,而且追着他们甚急。” “既如此,要是把她浪费在一旁,岂不是有些可惜?” 朱明春眼前微微一亮,有些意动地道:“说下去!” 镜先生微一沉吟,就笑着道:“少主人你想,之前轩辕一绝和那两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所意为何?” “还不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既如此,那我们何不将离间孔姑娘和抓捕这两个人的这事情合而为一。” “既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同时又能让他们互相争斗,拖延他们的时间,我们到时候自然就能从中间渔翁得利。” 朱明春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道:“你是说,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孔兰馨多知道点他们的消息和踪迹,自然就不愁她不会去对付那两个人?” 镜先生则是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地道:“时间长了不敢说,但是想来数天时间之内能拖住他们,应该还是有极大的把握。” 朱明春听了镜先生的话,又有些犹豫,只见他微微有些皱眉地道:“照着我们之前的方法,乃是尽力破坏他们的碰头。而现在,我们却要想办法创造机会让孔兰馨和他们碰头。” “你们觉得,这个饵,我们会不会下得有点大?” 镜先生捋了捋胡须道:“和少公子的大周天秘境的名额相比,这些许的冒险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还有我跟爪子在一旁盯着,就算有什么纰漏,想来有我们在一旁弥补,少公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明春显然终于被镜先生说服,他有些沉吟地道:“既如此,那你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镜先生微微一笑地道:“这事简单,虽然我们不能直接指使得动孔姑娘。但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秋水门的那些人,咱们想要使唤起来,那可容易得多了。” “少公子你觉得,只要这帮人为我们所用,从中挑拨,还愁这孔姑娘不会和那两个人拼命吗?” 七一二 城外现魔踪 朱明春和镜先生这边计议已定,孔盈盈那边倒是进展不顺。 她的司南奇术既然被千云生近距离窥看过,自然早就已经知道其中的关键。 所以哪怕她拿出和自己的司南勺配套的寻踪云雾旗来加强自己的司南奇术,但还是被千云生料定之后,给乔松年牵着鼻子,在城中转了一个大圈,结果还依然是毫无所获。 因此,别说秋水门下的修士们一个个怨声载道。就连孔盈盈自己,也只能躲在府中生自己的闷气。 不过就在孔盈盈这边颇为不顺之际,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倒是奔入府中,找到躲在府内的孔盈盈禀告道: “前辈,我等得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搞不好和魔门中人有关!” “哦?”孔盈盈眉毛一抬,她这会已经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因此表面上是下了命令让众人休整,谨守住安邑城,实际上却是她有些无脸见秋水门下众人而已。 因此这会听说又有了新的线索,怎么能不让她精神一震。 而那个酒糟鼻的老者也不怠慢,连忙拱手禀告道:“我等按照前辈的吩咐,将全城的百姓都发动起来,果然得到了不少线索。” “其中一条最为重要的消息,让我等怀疑,魔门中人暂时的落脚之处,实际上就是在城外的飞马山庄!” “飞马山庄?”孔盈盈忍不住身子前倾,露出注意的表情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快给我细细道来。” “是!”那个酒糟鼻的老者拱了拱手,就娓娓道:“前辈想必知晓,我安邑城平时无甚产出,就连城中的几条灵脉都颇为孱弱,因此平时也倒不引人注目。” “但实际上,一千年以前,我安邑城可不是如今这般的破败模样。反而我安邑城出产一种甜灵水,乃是酿制极品之液的必不可少之物。” “因此当年我安邑城就光凭着这甜灵水,就足以跻身全天下最富裕的州郡之一了。” 孔盈盈点了点头,暗道这个故事虽然有些久远,但是安邑甜灵水的名声,哪怕放到现在也还是极为的有名,甚至还有好几个有名的典故与其有关。 不过显然她现在并不是想要听这个酒糟鼻的老者缅怀过去的,因此打断道:“安邑城的历史我自然知道,你还是说说这个飞马山庄罢!” “是!”酒糟鼻的老者大概也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远了,连忙继续道:“前辈既然知道这甜灵水,但却不一定知道,咱们这甜灵水分布在整个安邑城附近的,最有名的上品泉眼的,乃是有三处。” “而飞马山庄恰恰就占有了其中一处!” 孔盈盈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道:“我听说这安邑甜灵水已经断流了一千年,如果是这样,这泉眼上不上品,又有什么关系?” 酒糟鼻的老者呵呵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这个飞马山庄虽然因泉眼断流,因此渐渐的衰败下来。但是正是因为当年整个山庄极为的富裕,因此虽然现在那里人烟稀少,但大致的规模还是比较完好的保存下来。” “只是因为没有了甜灵水后,没了什么产出,所以人们逐渐搬走,在那里放牧了一些灵马,名字才改成了如今的飞马山庄。” 孔盈盈点了点头,问道:“刚才你说,魔门中人可能躲在那里,可有什么证据?” 酒糟鼻的老者连忙笑着道:“前辈有所不知,这些魔门中人虽然狡诈无比,但是终究不是咱们这里的地头蛇。因此他们就算是再是厉害,有些事情还是不知。” “像这个飞马山庄,早年间为了防止贼人偷采甜灵水,就曾经布置过一些极其厉害的阵法。” “甚至他们还曾花过大力气,请来地脉师中的高手。不仅将整个飞马山庄周围的地脉全都梳理过,就连山庄之中,也曾经利用了不少山川地理的自然之势,做成了不少天然的陷阱和警戒之处。” “虽然这千年以来,绝大多数能拆的全都被拆除,无法维护的也慢慢损坏。但是某些当年地脉师梳理出的山川地理的自然之势,到如今还发挥着作用。” “像咱们城内,就居住着不少当年飞马山庄的后人,因此他们中就口口相传了不少飞马山庄的轶事!” “哦?”孔盈盈来了兴趣,追问道:“你是说,现在这个飞马山庄出了什么端倪?” 那个酒糟鼻的老者露出了羞愧的神情道:“大约是在五天前,飞马山庄的人就曾经来城主府飞报过,说有人触动了飞马山庄当年遗留的几个布置。” “其实我等接到报告后也曾派人去巡查过,可惜却一无所获。” “因此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想是在最近再多邀集些高手过来,然后大家再去探一探这飞马山庄。”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等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前辈就光临了我安邑城。” “不过自从前辈提示我安邑城有魔门中人之后,我们又把相关的信息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我等还将当时前来禀告的飞马山庄的后人又叫来问了一遍。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不妥出来,因此连忙前来飞报给前辈知晓了!” 孔盈盈听这个老者说得一秉大公,好像她不来,他们也正在按计划查探飞马山庄似的。心中有些轻哼,暗道他们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还不知道真实的情形实际是如何推诿的呢。 不过现在她显然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此还是得赞许地点了点头,夸赞道:“这事办得不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消息。那这么说来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魔门中人暂时的驻脚之地?” 酒糟鼻的老者连忙打包票地道:“确实如此,我等也是觉得此事有极大的可能,才敢报告给前辈的。若要是前辈不信,我们还将这飞马山庄的后人留了下来,前辈一问便知!” 孔盈盈见那个老者说得恳切,自然就信了大半,再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于是干脆一摆手道:“正所谓兵贵神速,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魔门中人的端倪,那咱们就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至于这飞马山庄的后人,也将他带在路上,具体的详情,咱们边走边问也不迟。” 那酒糟鼻的老者听了孔盈盈如此果断的言语,不由得如释重负的如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连忙颇为表现地道:“前辈放心,那个飞马山庄的后人我将他留下,就是想着让他做个向导。” “虽然你别看这个飞马山庄已经破败,但是这个飞马山庄其实占地极大。要是有人有心藏在其中,恐怕还真要花些功夫。” “再说现在里面也损坏的厉害,还有一些莫测的机关。有了他做向导,想来能省咱们很多的功夫。” 孔盈盈没想到这个酒糟鼻的老者倒是考虑周全,赞许的夸奖了两句,又仿佛像是重新恢复了活力似的,关切地道:“现在咱们城中有多少人手?除了留下必要的外,剩下的人,都跟我一起出发!” “是!” 孔盈盈根本没有看到酒糟鼻老者眼底的喜色,只见他隐藏的极好的微微一礼,就立马出去安排去了。 七一三 轩辕的秘密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等人一起来到城外,乔松年靠了上来,朝着其中有一处地界隐晦地一指道:“我们追那人追到城外,中间还交手了数次,都没有占得什么上风。” “直到我们追到这里,那人哈哈一笑,就直接隐匿的没了踪迹。” “我们怀疑,那人其实一直颇有余力,只是故意不与我们交手罢了!” 说完拿了数根银光闪闪的东西上来,好像是某种匕首般的暗器似的。 千云生接过了这几样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将这几样东西交到轩辕一绝的手上,客气地道:“不知轩辕兄能看出什么来?” 轩辕一绝将这几样东西拿到手上,又掂了掂,有些轻哼地道:“这东西用的乃是极北的天玄寒铁所铸,虽然说天玄寒铁还算有些稀奇,但稍微花些代价想来也能弄到。” 说完轻轻一掰,只见得虽然轩辕一绝的双手间,有一道凝厚的灵光闪过。 但是从这奇怪的银光闪闪的东西上,竟然也闪过一段繁复的花草纹一般的灵纹,将轩辕一绝的凝厚灵光直接挡住,让他并不能伤害他手上这银光闪闪的东西分毫。 轩辕一绝看着这银光闪闪的东西上繁复的花草纹般的灵纹闪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地道:“虽然这天玄寒铁还算有些稀奇,但是花些代价也还是能够弄到。” “但是锻造这天玄寒铁的方法,那可就是有灵石也不可能买的到了!” 千云生没想到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几样东西,竟然能被轩辕一绝说出这么多门道出来,暗道他这个一绝恐怕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于是虚心请教道: “不知轩辕兄从这些线索中可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轩辕一绝傲然一笑地道:“钱兄弟你有此一问,是因为你不知道,用这手法来锻造天玄寒铁的方法,天底下只有一家所有。” “而这一家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又恰好从来都只为一个门派服务。” “哦?不知是哪个门派?”宫小月也算是多年的掌柜,知之甚多。没想到今天轩辕一绝所说的,竟然是连她也不知道的,因此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 轩辕一绝哼了一声地道:“还能有谁,正是太微阁!” “太微阁?”千云生先是有些惊诧,接着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但是看那人的本事路数,不像是名门正派的路子,反而路子极杂,似乎更像是一个散修。” “难道此人也会是太微阁之人?”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道:“没错,本来我还有所怀疑,谁人会对盈盈感兴趣。现在见到这东西,我总算明白了,对盈盈感兴趣的,说不定恰恰就是太微阁中的人。” “你们恐怕并不常来中州,对于中州的各大门派也并不熟悉。” “其实你们只要知道,太微阁一直以来,自诩名门正派,自然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干。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人正是太微阁的影子,专门为太微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的这番解释,终于明白过来一些。不过他很快就又思索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有些不够明白。” “如果是太微阁的人,自然不可能对盈盈姑娘不利。但若要是说他们要对你不利的话,难不成你身上有什么极大的价值,被他们看上了不成?”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我这就不知了,我们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骤然间也难以做出判断。但不管怎么看,对方这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性倒是大增了。” 千云生也觉得轩辕一绝的这个判断倒也颇为合理,于是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将此人给翻出来了,起码也不能如此糊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名单还不自知。” 轩辕一绝显然也颇为赞同千云生的判断,因此他不再搭话,而是屏息静气,将这数根银光闪闪、如同匕首般的东西拿在手上。 只见他很快就如同入定了一般,甚至口中还默念玄决,不一会就有一只灵狐般的灵体,从轩辕一绝的眉间冒了出来,朝着他手上的东西嗅了嗅。 这宛如真正的灵狐般的小东西嗅完了之后,还如同一个睿智的长者似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然后才突然一蹦,竟然从轩辕一绝的眉间蹦了出来。“扑哧”一声,就朝着轩辕一绝的脚下钻入了地下,瞬息间就没了踪影。 随着那如灵狐灵体样的东西从轩辕一绝的眉间蹦出,轩辕一绝也睁开眼来。这会他的双眼宛如两个黑洞,里面似乎有颇为玄奥的点点灵砂飘渺不定,宛如含着个浩渺星空似的。 只见他先是原地站住不动,很快就确定了一个方位,然后朝着千云生和宫小月点了点头道:“有了!” 而千云生见到轩辕一绝的这一番动作和极为诡异的状态则有些吃惊,只见他讶然地道:“阁下竟然身具异族血脉,并不全是我们人类?” 轩辕一绝见到千云生惊讶的表情,他倒是见怪不怪地道:“想必阁下已经看出,我体内乃是有天衍一族的血脉。因此才能追形蹑影,无所不能。” “不过我也因此常常遭受噬体之苦,痛苦不堪!”他说完这句,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是宁愿我没有这一丝稀薄的天衍一族的血脉,搞不好还能重新做回一个正常的人呢!”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体内乃是有天衍一族的血脉,要知道天衍一族当年可就是以追踪术最为有名。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一点太过有名,所以包括人族在内,不少种族都曾经征服过他们以为己用。 但是也许是他们失去了自己小世界的缘故,也许是被人族同化的厉害。现在真正拥有纯正血脉的天衍一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而零星拥有一丝天衍一族血脉的人类,又大部分根本没有继承天衍一族这标志性的天衍灵体的本事,从而变得和普通人类并无二异。 像轩辕一绝这样,竟然能在拥有绝大多数人类血脉的情况下,仅凭一丝稀薄的天衍一族的血脉,就能成功唤醒天衍灵体的,恐怕搞不好,全天下也只剩他这唯一的一份了。 而千云生在见到了轩辕一绝这天衍灵体之后,也终于恍然过来,怪不得凭什么他能被叫一绝。 原来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在此处! 不过知道了轩辕一绝这一绝的由来之后,千云生倒是没有对于他这天衍灵体产生什么嫉妒。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对方现在不仅是自己的盟友,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越强,那将敌人翻出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未来寻找遗失的圣祖令的事情,若要是能让轩辕一绝也参与其中,自然也更能让他坚定信心! 七一四 灵体追敌踪 其实不仅千云生,众人看轩辕一绝的目光都有些不同,本来大家还对江湖传言有些担心,但自从看到了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之后,都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行动起来。 只见轩辕一绝一双黑眸牢牢的盯紧地面,根本就无视了别的一切,身躯急速的动了起来。 而千云生身边的众人,则在宫小月和乔松年两个的带领下,有默契的散开。除了防止有什么意外,随时准备救援之外,更多的则都是远远的警戒起来。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非同寻常,他竟然自动就能找到一条极为准确和安全的路径出来,反而让千云生他们的警戒和准备都好像是画蛇添足一般。 因此千云生见到这种情况,当机立断的让乔松年带着众人退了下去,等待自己的命令再行事。 自己则跟着宫小月两个默不作声的护在轩辕一绝的身边,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目标反而更小,也更为灵活方便起来。 千云生他们先是跟着轩辕一绝朝着安邑城狂奔了一段路,从行动的路径中让千云生看出,显然那人将乔松年他们甩脱之后并没有急着逃走,反而是颇为淡定的先回了趟城里,然后才再一次离开。 千云生怀疑,此人甩脱了乔松年他们之后,很有可能还先回城确认了一番情况,然后才再次悄然离开。 果不其然,千云生跟着轩辕一绝他们回到城里,立刻就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不过显然此人做惯了影子,倒是没有在藏身处多遗留什么信息。 不过那天衍灵体却更加强悍,只见它宛如活物似的,竟然还能口吐人言,和轩辕一绝叽叽喳喳的说了一番千云生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然后才不情愿地摇了摇它那蓬松的大尾。 让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天衍灵体摇动它的尾巴,竟然如同回光返照似的,从虚空中竟然摄了一物过来。 这本事让千云生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里可什么都没有才对,没想到就这样竟然还能让那天衍灵体摄到东西。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和那个天衍灵体都没有跟千云生多解释的意思,反而是天衍灵体将此物摄入手中,似乎并不是太满意的摇了摇头,勉强嗅了一嗅。 就再一次“扑哧”一钻,遁入地下,又一次狂奔起来。 这一次他们直接离开城内,朝着城外奔去,直追了半天的时间,才终于停下了身形。 千云生看着他们立足的位置,有些奇怪地问道:“轩辕兄,这里只是一片荒山而已,难不成是什么极为高级的障眼法不成?”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笑着道:“比障眼法可要厉害的多了,你跟我来!” 说毫不犹豫地身上黄光一卷,就朝着地下遁去。 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可没有轩辕一绝这无视一切之物的本事,不过他们两个财大气粗,直接掏出一叠遁地符来,也跟着轩辕一绝钻了下去。 这一钻就钻了半炷香的时间,要知道凭着他们的修为,这半炷香已经可以钻得极深,然后千云生才觉得脚下一空,竟然被轩辕一绝带到了一条地底暗河之中。 千云生刚一落下,还没来及发问,就见得轩辕一绝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眸子模样,就连那本来钻在外面的天衍灵体也没了踪影。 而轩辕一绝见着他们跟了下来,点了点头,悄然传音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太微阁的手段了,别人可没有他们这样的本事!” 千云生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道:“这里到底有什么手段,还得请轩辕兄解惑!”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里看不出什么也是正常,我是故意偏了一些下来。” “一会咱们顺着这条暗河遁过去,这东西就藏在暗河之中,等我们找到之后,你就能看出端倪了。” “不过你们可千万要记得,不要急于出手,到时候听我的吩咐行事就是!” 千云生和宫小月都点了点头,虽然他们虽然对于轩辕一绝颇为放心,但千云生还是暗暗在神魂中提醒阿古和问心珠做好准备,然后才跟着轩辕一绝顺着暗河慢慢寻觅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又寻觅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只见得轩辕一绝躲在暗处低声道:“诸位看到那只硕大的蟾蜍没有,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它了。” 千云生盯着远处那硕大的蟾蜍正懒洋洋的呆在暗河的深处,不由得有些惊奇,忍不住地问道:“轩辕兄,这看着就只是一只修为还算不错的王蟾罢了,难不成你要杀妖取丹不成?” 轩辕一绝微微一笑地道:“钱兄这就有所不知了,你们可看好了,要是你们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妖兽那可就要吃了大亏。” “这王蟾其实乃是一处秘府的入口之处,只不过有人用大神通之能,将这秘府的大门弄在了这蟾蜍的大口之中而已!” “因此,除了这王蟾行动无定,难以骤然定位之外。诸位若要是轻易将这王蟾打杀了去,那可就再也进不去这秘府之中了。” 千云生虽然也曾经听说过这袖中乾坤的神通,但是这真实之物倒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原来竟然是此等秘术!那我们要如何破其之术?” 轩辕一绝笑了笑道:“除了不能将这个蟾蜍杀死,也不能让其跑掉之外,还得让其张开口才行。” “你们一会看我的动作就是!” 说完只见得轩辕一绝猛然遁出,身上的黄光再一次悄然一闪,不过这一次黄光竟然并不是罩住他的身体,反而是离体而出。 只见那黄光绕了一圈,躲过那硕大蟾蜍数道毒液之后。又根本无视了硕大蟾蜍身上涌起的宛如水雾般的层层叠叠的水罩,直接就投入到了那硕大蟾蜍的体内。 轩辕一绝见自己一招就将那硕大蟾蜍定住,再也难以逃跑。不由得畅快地哈哈一笑,宛如这硕大蟾蜍眼前的一颗小飞虫似的,不停的逗弄着那硕大蟾蜍喷出毒液和射出舌头来。 不过这硕大蟾蜍的这些简单手段对轩辕一绝实在难以奏效,反而将那硕大蟾蜍挑逗地暴跳如雷。 不过显然将这硕大蟾蜍化成秘府洞口的人,并不会如此简单的就让人将他的洞口攻破。 因此就在千云生躲在暗处观看,以为轩辕一绝应该能颇为轻松的就将这硕大蟾蜍拿下之际。 那硕大蟾蜍竟然呱呱数声,然后浑身一抖,只见得“噗”地一声,竟然一瞬之间,这硕大蟾蜍就摇身一晃,变出十二只一模一样的本体出来。 七一五 出手撞大运 轩辕一绝显然也没有想到竟然这硕大的蟾蜍还能变身,不由得也有些乱了手脚。 毕竟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种还算的普通蟾蜍还能掌握这种不同于它种族的本命手段,这也说明设置这秘府入口之人倒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一般来说,这种秘府需要的恰恰就是隐蔽,因此往往所取的妖兽都极其的普通。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容易惹人注意。 但是太过孱弱的妖兽,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又太容易被人将洞府的大门打开。因此恐怕这才是设立这道秘府洞口之人,还会又颇为用心的固化了一道神通之术在这硕大蟾蜍身上的原因。 而且这神通若仅仅是能分身也就罢了,竟然还能让轩辕一绝本来打在硕大蟾蜍体内的黄光,被这分身之术一扰,力量分散之下,顿时就失去了之前的作用来。 这么一来,虽然这些新变出来的硕大蟾蜍行动依然缓慢,但显然已经都一个个又重新开始朝外逃了起来。 这让轩辕一绝不由得脸色一沉,要知道,万一这十三只蟾蜍之中,被那只真身给逃了去,那可就功败垂成了。 不过就在他心中惊怒之际,只见得突然一杆摄魂幡滴溜溜的飞了出来。 这摄魂幡一飞出之后,立刻就宛如刮起了一阵风暴似的,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中冒了出来,霎时间就将那些硕大蟾蜍都给拖住。 而且更为一绝的是,这些魂魄数量极多,且悍不畏死。哪怕它们大口大口的被那些硕大的蟾蜍杀灭,但依然还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冲了出来。 原来这是千云生看到场面似乎有失控的征兆,虽然轩辕一绝曾经有言在先,一切的问题都让他来解决,但是千云生显然并不可能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因此他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就出手起来。 而轩辕一绝见千云生的摄魂幡中的魂魄如此之多,就算被那些硕大蟾蜍杀灭了许多,但还是仿佛源源不绝似的,不由得大喜道:“太好了,看我的!” 说完之后,只见得他身躯悄然一扭,不再控制全场,而将此事交给千云生。 自己则瞅准了逃得最远的那只硕大蟾蜍,掏出一只奇怪的骨笛出来,飞了过去,就朝着那硕大蟾蜍“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那硕大蟾蜍本来行动就颇为缓慢,周身又攀附上了密密麻麻的魂魄,一时间宛如牛哞一般不停的拼命大吸,想要将身上的魂魄扫净,速度更是极慢。 因此当轩辕一绝飞到它的头顶,有意识的控制着笛声,只将所有的声音都对着这一只蟾蜍的时候。那硕大的蟾蜍顿时就猛然一颤,忍不住的想要将嘴巴张开。 不过显然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让蟾蜍开口的方式,因此哪怕就算是轩辕一绝全力控制,那蟾蜍抵抗的也颇为的顽强。显然想要在丝毫不伤害它的情况下让它张口,也是极为的艰难。 最后还是那天衍圣体也一起被轩辕一绝放了出来,才终于将那硕大蟾蜍的大嘴撑开。 而随着那蟾蜍的大嘴被撑到最大限度的时候,终于一道宛如漩涡般的神秘入口露了出来。 轩辕一绝见到这入口眼前一亮,立刻就指挥着天衍圣体钻了进去,不过很快的,那天衍圣体就灰溜溜的钻了出来。 “不是这里!” 轩辕一绝见了天衍圣体的样子,哪还不明白过来。立刻不再管这只张开了大口的蟾蜍,身躯一转,就朝着下一只蟾蜍扑去。 不过不知是轩辕一绝倒霉,还是众人都有些点背。竟然他们直找到了第九只的时候,那个轩辕一绝才大喜地喝道:“在这里!”说完当先飞了进去。 而千云生见轩辕一绝飞了进去,也没有犹豫,除了让宫小月在外面警戒之外,自己也宛如一颗流星似的,投进到了那秘府之内。 千云生刚一入内,就见得那轩辕一绝已经与两只石像傀儡战在一起。他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太微阁的手段倒是多样,竟然只是一座小小的秘府而已,就藏着这么多手段。 不过他心中虽然对于太微阁的实力暗暗警醒,但行动上却丝毫不慢,瞬息间就将问心珠祭出,将其中一只石像傀儡接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配合默契,一路上竟然连闯了七八个关卡,才终于来到了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内。 这房间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边上还有一只香炉,看情形似乎就像是里面的香木刚刚燃尽了一般。 “难不成他们刚刚才走?”千云生见轩辕一绝首先就来到这香炉的旁边,手指微微朝着那香炉中的香灰一捻,不由得好奇问道。 轩辕一绝显然比千云生还要谨慎,他将这香灰抓在手上,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才肯定地道:“最多不过数个时辰而已!”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肯定的回答,不由得精神一震地道:“那岂不是说我们快要追上对方了?” 轩辕一绝也不怠慢,而是朝着四周望了望,也有些振奋地道:“钱兄,看来我们要抓紧一些了。咱们先搜一搜这里,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线索!” “好!” 千云生见过轩辕一绝的手段,自然以他的意见为主,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房间搜了个底掉。 不过显然他们又遇到了和之前那个城中密室一样的情形,敌人撤退的极为谨慎,依然还是几乎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一般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就得重新想辙才行。但是千云生在之前见过轩辕一绝的手段,自然知道他非比常人。 因此他退到一旁,看着轩辕一绝再一次如法炮制的将那天衍灵体祭出,不一会儿竟然还真的被他又凭空抓来一张卷轴出来。 轩辕一绝一抓到这张卷轴,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抓到这卷轴之后,脸色极为的古怪,不由得关心地问道:“难不成线索被掐断了不成?” 谁知道轩辕一绝却摇了摇头,呵呵笑道:“钱兄有所不知,我这能凭空摄物的这招,乃是天衍灵体的本命神通。” “只要我呆在任何一处新到之处,就能凭着这天衍灵体的本命神通,凭空在时间之流中,随机从之前六个时辰内出现在此间的任何之物,捞上一件过来。” “之前钱兄想必也看到了,大部分我出手捞来的都是些没用之物,最多只能给我作为追踪线索罢了。但是今天,我好像倒是撞到了大运!” “哦?千云生有些讶然,就见得轩辕一绝得意的将那幅卷轴展开,不由得好奇的望了过去,只见得卷轴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 千云生看着这美人有些不太明白,他想起自己拥有的一张洞天法宝,也是炼制成卷轴的模样。因此问道:“难不成此画还别有洞天不成?” 谁知道被千云生这么一问,轩辕一绝倒是呵呵地道:“钱兄你别的可以,就是这眼光恐怕还得多练练才行。” 千云生被轩辕一绝说的摸了摸鼻子,自从他有了宫小月帮着他掌管商路之后,让他确实在这一方面省心了许多。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也知道追人要紧,并不卖关子,而是笑着道:“这件东西可是比洞天法宝厉害了许多。”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件东西乃是吴道子大师所绘的精品。传说吴道子大师绘制的这类卷轴可是有辅助修炼之效,只要你能在里面坚持的越久,就越能获得好处。” “若要是阁下能在里面坚持一个月而不被卷轴挤出,那可是能直接少苦修三十年的逆天之物哦!” 七一六 莫名突遭遇 千云生听到这卷轴竟然如此逆天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一方面他为吴道子竟然能画出这样的画来而心中惊讶。但另外一方面来说,他也为轩辕一绝这本事给惊吓到了。 他甚至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觉得自己以后要是万一跟轩辕一绝这样的人成了对头,那身上的东西可真要看好。否则万一被他摸走了什么小绿瓶去,岂不是得直接哭死。 轩辕一绝大概也看出了千云生的心思,哈哈一笑道:“钱兄是不是觉得我这本事有些厉害?其实我倒觉得只是个鸡肋而已。” “你看我似乎能从时空之流中掏出东西出来,好像无所不能。但实际上我能掏出的,必须得是死物才行。” “像你手上的那颗珠子,已经是生出了神识的仙器,像这样的东西我可没本事将它掏走。” “这里面其实也是和天道法则有关,像类似你手上仙器这样生出了神识来的东西。一旦逆向进入时空之流之中,那可是直接会被时空之流将神识搅得灰飞烟灭。” “所以这一类违背天道法则的事情,哪怕就是我想要掏,也掏不出来呢!”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这个解释,终于明白了一些,这一下确实能大大限制轩辕一绝的所得。不过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轩辕兄你这本事也已然是逆天的了。” “还好天衍一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否则多来轩辕兄你这样本事的几个,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还能坐卧得安宁了。” “就比如像轩辕兄今天的运气吧,哪怕以后你啥都再也捞不到了,那也是足够值啦!” 谁知千云生这话说完,轩辕一绝却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钱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画轴虽好,奈何对于我来说,可没有什么用处?”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眉毛一扬地问道。 轩辕一绝笑着边将卷轴卷起边道:“难道钱兄就不知道,吴道子大师的画作,平时都必须要上等灵脉将养的吗。” “像这幅画作我刚才看了,已经被人在近期使用过。所以如果我们想要使用的话,必须还是得放进上等灵脉将养一年以后才能使用。” “我看这画作的品质,虽然还不到吴道子大师的顶级之作,但怎么看也算是精品,因此将养它的灵脉怎么也得是炼虚一级的才行。” 说到这里,轩辕一绝顿了顿,呵呵笑道:“钱兄知道,我可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让我到哪里去搞个炼虚一级的灵脉出来,好让我来将养这个东西?” “我倒是觉得,钱兄手上势力颇大,搞不好你倒是能弄来这炼虚灵脉也不一定。” 千云生闻言不由得苦笑道:“轩辕兄你可真能开玩笑,炼虚级别的灵脉全天下也就那么多。” “除了那些隐藏在蛮荒、东海深处的不说,就光中州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人杰地灵。这炼虚一级的灵脉,也不过区区百来处而已。” “不说这些灵脉全都被三大派牢牢的盯着,就是这灵脉上面,哪一座不起码是被一家传承了数千年的大派所占据?怎么可能让我们有一丝一毫地插手之地?”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么一说,将那卷轴揣回了身上,叹了口气道:“所以钱兄你应该知道了吧,这东西虽好,奈何咱们却用不起啊!” “只能以后找机会,换点有用的东西了。” 千云生本来还对这东西颇为眼热,但是一听到需要配套炼虚灵脉才能使用,他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他手上到现在也就一个元婴灵脉的青凝谷而已,就算得了这个东西,也只是得了一件让太微阁追杀的祸端而已。 想到此处,他于是不再纠结,而是出声提醒道:“既然有了这卷轴,那想必那些人的踪迹就有了下落,我们还是快些跟上,不要让那些人逃了。” “这是自然!”轩辕一绝将画轴一收,看了看周围再也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立刻就边开口道:“跟我来!”一边就朝着外面遁去。 这一次他们再一次从那巨大的蟾蜍的大口中遁了出来,汇合上守在外面的宫小月,再一次跟着轩辕一绝顺着地下暗河飞了起来。 千云生就这么飞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地下暗河极为的广大,甚至蛛网密布似的,要不是有轩辕一绝带着,极易迷路。 怪不得那个炼制秘府之人会把这巨大蟾蜍放在这下面养着,需要时只要用咒法召唤过来就行。 像如果要是让千云生去找这么一只普通的只是有点巨大的蟾蜍的话,恐怕就算他将摄魂幡中的魂魄全都给放出来,就凭着这下面暗河的复杂程度,极大的概率,还得是他得有些比较好的运气才行。 不过现在他们自从有了这么一个逆天的轩辕一绝以后,顿时就一切都不成了问题。只见得轩辕一绝带着他们七拐八弯之下,宛如闲庭信步似的,就毫不迟疑地追了下去。 随着三人就这么追了下去,又不知道在下面拐了多久的时间,千云生只感觉到地势似乎是越来越上,他们好像正在朝着地面接近。 就在这时,突然轩辕一绝脚步一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见得他身上黄光一绕,身躯微微一淡。就变成了一个极为透明的影子似的,悄悄地朝着前方潜伏着前进。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的藏形蹑息之术如此了得,哪怕就算是现在轩辕一绝在他们眼前,但是让他在神识中还是毫无感应。 他只觉得,就算是自己的神识在轩辕一绝的身上反复划过。但神识中还依然是空空荡荡的,就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似的。 这让他和宫小月也互相点了点头,既然轩辕一绝的藏形蹑息之术如此了得,那他们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去。 只见得千云生将摄魂幡一张,立刻就宛如无数的魂魄将他吞没了似的,霎时间就和周围漆黑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而宫小月则将那面通明镜给祭了出来,这通明镜也不知被宫小月找了何人修理,这会竟然大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块宛如含着无数晶体的奇异石块。 而之前通明镜那些碎裂的镜片,不知被哪位大师巧手,竟然全都一块块的拼贴在了一个不规则的宛如拳头大小的黝黑石头之上。 这么一来,恐怕就算是有人当面,也绝对难以辨出这东西其实本来乃是一面镜子所化了。 千云生看着宫小月手上这块已经彻底被改造成魔门之物的东西,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哪里还是通明镜,不如叫碎星辰算了。” 不过他也就在心中这么微微一想,就见得宫小月轻叱一声。只见得她手上那块石头,就这么轻轻的浮了起来。飘到她的头顶的同时,还撒下片片镜辉,霎时间就彻底的让她没了踪影。 千云生没想到宫小月竟然不声不响地用通明镜炼出如此厉害之物,不由得暗暗翘了个指头。然后就在宫小月得意的神情中,紧紧跟上轩辕一绝悄然往前遁去。 就在他们遁了还没多久,随着他们离着地面越来越近之际。果不其然,上面竟然有隐约的声音传了下来。 千云生凝神细听,只听得极远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颇为惊惶地大叫道:“快,大家快退,这鬼怪不可力敌!” 七一七 身遭无妄灾 “咦,上面这是孔盈盈的声音!?”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心中都有些诧异。要知道他们分明是追踪敌人而来,怎么会莫名在这荒山野岭的深处,碰到了孔盈盈来? 这让千云生和轩辕一绝心中都有了些猜想,轩辕一绝在想的是,听刚才的声音,难不成盈盈有了危险不成?如果这样,我必须得立刻出手才行! 而千云生则在想的是,事出凑巧必有妖,难不成这件事情又是一个圈套?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么想着的同时,只听得上面又“啊!”了一声,然后就听得咀嚼的声音传来。 这一下顿时就令得轩辕一绝不再犹豫,只见他不假思索地身躯一扭,那道黄光又再一次从他身上闪现出来,然后让他就像是丝毫没有阻碍似的朝着上面钻去。 他这一瞬间行动速度极快,显然是听到了孔盈盈遇险,哪里还耐得住。 反倒是千云生还在转着心思,没想到轩辕一绝竟然如此冲动,就冲了过去。 这让千云生也有些皱眉,不过他见轩辕一绝已经冲了过去,自然不能看着他遇险。因此也只得匆匆吩咐了宫小月一句:“小心!”,然后也拿出一叠遁地符箓出来,立刻就跟了上去。 不过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轩辕一绝已经冲到了孔盈盈等人的身前,和一头怪异的鬼怪斗在了一起。 而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稍后一些刚一遁出,还想上去给轩辕一绝帮忙。没想到孔盈盈那边一见到千云生的样子,立刻双眼一红地大叫道:“魔门中人,还不纳命来!” 说完只见得她身上一道清光飞起,只见得一柄极其凌厉的仙剑就朝着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人当头杀了下来。 “呃!” 千云生本来还想给轩辕一绝援手,没想到竟然被孔盈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剑杀来。顿时让他暂时只得无奈地将问心珠祭出,滴溜溜一转的先将孔盈盈的攻势挡了下来。 毕竟他的摄魂幡虽然里面魂魄众多,但是本体也才是一件法宝而已,他可不敢用摄魂幡去挡对方这么凌厉的一剑。 原来上一次孔盈盈动手,因为离得太近、交手又快的缘故,因此根本来不及祭出她的仙剑出来。 这一次本来他们跟那怪异的鬼怪就已经苦斗了一段时间,因此已经实力尽出。所以千云生这么刚一露头,恰好就给孔盈盈窥了个正着。 而且不仅如此,孔盈盈这一剑不愧是大派的底蕴,出手极其凌厉。尤其是她现在蓄势以待,而更显得千云生他们事起仓促起来。 因此仅仅是这一剑,就淋漓尽致的将她的一身的本事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只见她看似好像只斩出了这一剑,但却宛如剑影重重,一剑间就如同斩下了无数剑来。 而且不仅如此,她这一剑不但将千云生圈在了里面,就连宫小月也不能幸免。 要知道千云生毕竟是元婴修为,还有问心珠相助,仓促之下挡住孔盈盈这一剑都有些吃亏。 更何况宫小月现在还只是金丹修为,霎时间让她就感觉自己宛如大祸临头似的,下一秒就感觉要被这一剑直接斩杀! “不好!” 千云生这会被孔盈盈的剑光挡在外圈,他就算有心想救,都有些力有不殆。 不过显然鲍老的传承也颇为了得,因此宫小月这会虽然临危但却不乱。而是咬牙急退的同时,大喝一声,同时从她身上飞出数个黑色的人形之物出来。 这些黑色的人形之物刚一露头,立刻就悍不畏死的“噗噗”数声,嘶吼着硬是将孔盈盈那仙剑的剑芒接住。 甚至就算是这剑芒对于它们有着极其强大的伤害和克制作用,但是这些黑色的人形之物,还是依然拼死将这落下的剑芒接住,不让它们能伤害宫小月分毫。 “好!” 千云生脸色一喜,之前他也只是知道宫小月练出了几手不亚于元婴修士的底牌,因此才放心带着她出来。 否则要是宫小月仅仅是一般的金丹修士修为,那他可不敢就这么带着她出来冒险。 因此千云生见宫小月的这数头不亚于元婴的干魃一出,立刻就将孔盈盈的仙剑的剑光接住。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围魏救赵的就朝着孔盈盈迫去,逼得她不得不先回救自身再说。 但就算如此,其实宫小月却依旧并不轻松。 因为虽然千云生将孔盈盈给接了下来,但是孔盈盈身边的众多秋水门人,见孔盈盈动手,还以为遇到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戏耍他们的魔门中人。 他们这会正一肚子气没处去撒,因此也一个个悍然朝着宫小月招呼过来。 原来孔盈盈他们被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和飞马山庄的向导带着,一路就浩浩荡荡的朝着飞马山庄杀了过来。 但是让孔盈盈她们没有想到的是,飞马山庄占地广大不说,里面还极其的难寻。 因此他们直找了小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一处看似是魔门中人的端倪。 这一下众人均都精神起来,立刻就顺着这处端倪,朝着地下的位置钻了进去。 谁知道他们不这么钻还好,这么一钻,顿时间就吃了大亏。首先就是实力最弱的向导,直接就被魔门的阴险手段给杀灭。 这也是孔盈盈的经验有些浅,没有牢牢的将那人护在身边,否则搞不好还能救下那人。 不过那人在临死之时,倒是颇为奇怪的指着酒糟鼻的老者道:“你....你....” 而那个酒糟鼻的老者见到向导遇险竟然也脸色大变,本来他是最一力主张来飞马山庄剿灭魔门中人的。但是随着他们遇伏之后,他又第一个变成要撤出去的人。 就在众人商议着先回到地面上,再从长计议,是不是再找个向导过来的时候。 谁知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沿途的路上早就已经不是他们来时的模样,反倒是极其诡异的变得他们就像是在走一条新路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也不知是不是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倒霉,他虽然极为谨慎的跟在众人的身后,竟然还是遇到了伏击。 临到最后,他也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我不甘啊!”,就彻底的身死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一下他们连折了两个人,再加上孔盈盈的司南奇术又不知为什么也起不了效果,顿时就令着众人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险象环生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要不是孔盈盈是他们所有人的实力最强的一个,还多次在后面的鬼怪的攻击中将众人保住。 恐怕众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孔盈盈其实早就串通好了魔门中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七一八 绝世的一剑 就是因为前面众人被戏耍了半日,敌人没见到一个,反而一路险像环生还死了两个人。 所以他们好不容易见到魔门中人,哪里还不一个个全力出手。 因此只见得一时间场中大乱,大致混战成了三处。其中一处是轩辕一绝和那强大的鬼怪打成了一团;一处是千云生和孔盈盈战在一起;还有一处是宫小月和秋水门的众人们斗得不可开交。 这么一来,场中的形势混乱不堪不说,一时间竟然无数的符箓法宝、神通道法、鬼魂妖尸等全都被招呼了出来。把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小小甬道,立刻间就有要被众人砸塌了的趋势。 不过就在众人这么乱做一团之际,千云生总算是好不容易将孔盈盈敌住,终于腾出点手来。他正想开口提醒,让轩辕一绝赶紧帮着解释几句,好让众人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 谁知道他腾出手来,刚想开口的当口,突然间那些秋水门的众人却一个个脸皮发紫、眼凸嘴斜。有些根本顾不得还在跟宫小月争斗,就拼命朝着自己的喉咙里掏去,好像要从中间扯出什么似的。 而有些则就像是被人狠狠砸了数拳,从额头上、肩膀上、后背上,极为突兀的鼓出几个大泡。 而且这些鼓出的大泡竟然丝毫不受控制的迅速大涨起来,然后就“嘭”地一声,不仅这人立死当场,就连炸出的漫天黑血也喷的到处都是。 就这样竟然就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短短数息之内,那些本来还一个个看着极为正常的秋水门的众人们,竟然全都离奇的毙命在了当场! “好啊!” 见到这样的诡异情形,孔盈盈一瞬间就连眼睛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显然她认为这肯定是千云生使出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因此她根本就不假思索地咬牙往身上一点。就宛如解开了什么枷锁似的,浑身的灵力竟然瞬息间就猛然暴涨了数倍。 只见那本来还能被问心珠顶住的凌厉的仙剑,霎时间就宛如升起的皎月般倏地将仙剑的剑芒舒展开来。 随着这剑芒的大涨的同时,这宛如皎月般的光芒带着无数的剑芒“砰”地一声炸开。宛如一道道精准无比又强悍绝伦的剑雨,霎时间就将千云生笼罩在了其中。 “叮叮叮!” 孔盈盈这么一番搏命操作让千云生也顿时有口难言起来。 他现在身处在孔盈盈这强悍一招的核心之处,让他对于这招的威力感受最为清晰。 千云生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对方这宛如天外飞仙般的一招,竟让他生出了无可招架的感受来。 这种感觉让千云生难受至极,他甚至有种对方剑光尚未及体,自己就要吐血而出的骇然之感来。 不过千云生毕竟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大大小小的参与了数十次争斗,更是有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因此要是论争斗经验丰富,恐怕在场众人中就要属他第一。 因此他虽然不知孔盈盈用了什么秘法,霎时间功力暴涨。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会却根本不能想办法逃走。 因为只要自己这边的气势稍稍一弱,对方的那无比凌厉的剑芒就一定会像是闻着腥的鲨鱼似的,将她那尚未展开的剑势彻底爆开。 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就算是集中全场的他和轩辕一绝、宫小月三人联手相抗,恐怕多半也得要饮恨当场。 因此他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越只能迎难而上。他只能是乘着现在对方的剑势刚刚展开之际,以攻对攻,以强对强!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经验足够丰富,已经看出对方的剑招中现在看似最强的一点,却恰恰又是其最弱的一点。 而他也只有争取在手段尽出之下,强行将对方的这一点破去,让对方由强转弱,才能死中求生的寻觅到脱困的一线生机。 这让千云生有种感觉,他们现在就宛如针尖对麦芒一般。在对方那璀璨的流光之下,两个人必须要拼尽全力的用这一剑去确定他们这一场的胜负了。 “呯!” 甬道中,无数的石块宛如倾泻的洪流般砸了下来。 甚至不仅如此,令本来站在一旁的轩辕一绝与宫小月更为难受的是。 无数的黑色与白色的光芒交织着在一起的暴涨起来,竟然将那些倾泻下来的洪流,用一种更加狂暴的方式朝着相反的方向又炸了出去。 这种宛如与天地间所有神奇力量融为一体的奇异之力,带着一种睥睨一切、傲然一切的绝世光芒,竟然逼迫着轩辕一绝和那个奇怪鬼怪之间的争斗也停了下来,纷纷出手先护住自身。 甚至随着这白色和黑色交织的光芒璀璨的照耀到那奇怪的鬼怪身上,竟然刚才让众人都觉得颇为棘手和强大的鬼怪,都宛如阳光照雪一般,惨叫连连的赶紧朝着阴影深处,头也不回的逃了开去。 而这会立在最中心的孔盈盈和千云生两人,则宛如平分秋色似的,一样的露出了极为凄惨的模样来。 只见得孔盈盈这里,虽然表面上比千云生完好了许多。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她乃是用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因此实际上这一会在她的体内,已经是灵气乱窜,无比混乱涣散的状态。 她感觉就自己这会,就宛如体内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都在被刀刮一般,剧痛无比。 而且不仅如此,在她现在的丹田内,竟然还有三种奇怪的灵力入侵了进来。将她的丹田当成了战场,和自己本身的灵力纠缠在一起,争斗个不停。 这种感觉就如同有无数的马蹄,从自己浑身的大小经脉中的伤口处轰隆隆的反复踩过。要不是她身为大派真传弟子的骄傲,恐怕下一秒她就要痛呼出声出来。 而千云生这里至少从表面上则更为凄惨,只见他这会口鼻溢血,面相恐怖。甚至就连身上也宛如被细密的竹篾抽打过似的,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是或许是千云生有白骨之体的缘故,因此他还是快上孔盈盈一线,就白骨般的灵光一转,将浑身的伤势全都收摄住,然后抢先站了起来。 不过就在千云生起身之际,本来站在一旁的轩辕一绝,却终于窥着他们双方的拼斗风暴过去,立刻就第一时间的就遁到孔盈盈的身边。 他想扶又不敢扶,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孔盈盈的身边喃喃地自责道: “盈盈,你...你没什么大碍吧?” 轩辕一绝的这个表现不由得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暗暗扶额,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由得暗自嗔怪道: “大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拼命的好吧。你不要一点样子也不装,就转过头去讨好你的小情人去了吧!” 七一九 朱明春现身 千云生这里暗暗吐槽,谁知道孔盈盈倒是丝毫并不领情的一瞪轩辕一绝地道:“好啊,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 “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千云生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他先是朝着也关切的飞过来的宫小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然后才皱眉道:“盈盈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对!” 轩辕一绝一在孔盈盈身边,就宛如突然降智了一般。这会才反应过来地搓了搓手道: “盈盈,我...我刚才一听到你遇险,立刻就冲了出来。我...你...哎!这...这个钱兄弟可是跟着我一起想要救你的啊!”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这颠三倒四的话,不由得暗暗扶额摇头。只得自己又主动将这段时间和轩辕一绝的行动说了一遍,当然那吴道子的卷轴自然是略过不提。 然后才道:“盈盈姑娘请想,我等若是要你的性命,或者搞什么阴谋诡计,且不说就算是在安邑城中我就已经有了无数次出手的机会。” “就算是现在,恐怕你也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我想随便我们哪个出手,都能轻易地要了你的性命了吧?” 而孔盈盈显然也并不是笨到家了,她只是江湖经验并不丰富而已。 听闻之后,不由得有些深思道:“这么说来,我们进了飞马山庄之后,一路遇到的各种阴毒鬼怪的事情,其实都和你们无关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这一架打得真是冤枉。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脸色一变地道:“不好,这岂不是说,我们两方的行踪其实早就被人掌握着。” “所以才能阴险的将我们两方引到一起,不但让我们双方火拼一顿外,还引着这些秋水门人死在你的面前,好加深我们双方的误会!”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就令轩辕一绝也反应了过来。他不由得呼声道:“对方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和盈盈的关系早就到了笛瑟相合的地步。” “他们恐怕还以为能从中挑拨离间,好让我们误会!”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暗道这件事情恐怕是他们有所不幸中的大幸运了。 不过他这么一个精于算计之人,竟然被别人牵着鼻子耍了这么久,还让问心珠、摄魂幡都大伤的硬拼了一记。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咽下这口气来。 只见得他冷哼一声,脸色已经宛如锅底般的漆黑了。然后果断地道:“为今之计,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说完他先是伸手一抹,立刻就掏出三颗黑溜溜地药丸出来,诚恳地道:“盈盈姑娘,你中的乃是我独家所创的魂魔啖灵术,你越是妄动真气,则只会越是感觉到痛苦。” “别说你我修为相差不大,就算是你的修为比我高上一个等级,中了我这术之后,起码也得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妄动灵力,否则只会让你更深的体会到万鬼磔身之苦。” 我这里有三颗冷灵丸,还请盈盈姑娘不要犹豫,速速服下。我们现在搞不好遇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敌人,必须要尽量快的恢复我们所有人的实力才行。 孔盈盈听了,见千云生倒是颇为大气的先提出给她疗伤,再想到自己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不由得面上红了一红,也掏出一个小瓷瓶道: “我这瓶子装的乃是阴阳玄灵散,阁下别看你现在看似无事,实际上你已经中了我太微阁独门的浩然正气决。” “现在你看似已经恢复,但实际上你一身的鬼道修为,会慢慢的被我的浩然正气决悄然而解。恐怕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到时候别说元婴,说不定就连金丹修为也不能保存了。” “嘶....”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暗道,谁说儒家就堂堂正正了,谁说儒家就不歹毒了。 他们对于像自己这样的旁门左道来说,那可是宁愿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让自己不能好过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连忙客气的点了点头。他可没什么正邪不两立的心思,因此赶紧就将孔盈盈的那阴阳玄灵散给接了过来。” “好啊!师妹!这阴阳玄灵散我可是找你讨要了数回,你每次都推脱说早就已经用完,没想到现在竟然却拿来资助魔门中人来了!” “这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了,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会如何的伤心!”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千云生不由得眉目一皱,只见得眼前影影幢幢的竟然冒出来四五十个人出来。 这些人之前乃是被领头的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手中的一件宛如尺子般的东西给遮住了,因此才能让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察觉。 而孔盈盈一见到当面这数十个人,不由得惊呼道:“道规尺!朱明春,你为了陷害我,竟然连你们朱家的这件异宝都请了出来。” 那个朱明春则哈哈一笑,摇头道:“兰馨,你这就错怪我了。我乃是追索这几个妖人,才跟了过来,谁曾想到却看到你这么龌龊的一幕!” “现在你赶紧过来,帮着我将这几个魔门中人捉住,我还可以回去帮你遮掩一二!” “毕竟你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要是名节有损,那我的脸上可也没有什么光彩!” 孔盈盈怒极反笑地“呸!”了一声道:“好你个朱明春,满口仁义道德,下手却如此的狠毒!” “这秋水门的众人,他们如何的无辜,竟然也成了你摆弄的棋子?!” 谁知道孔盈盈这么一番大骂,结果朱明春的脸上却毫无表情地摇头道:“兰馨你真是中毒日深了。” “这些秋水门的众人我们可都看得清楚,他们分明就是和魔门中人交手的时候,不知中了什么暗算才一个个突然暴亡的。” “这个帐你不去找你身边的这些人来算,反而来找我,恐怕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孔盈盈已经设想过朱明春是如何的无耻,但是她听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再一次刷低了她对于对方的估计。 这让她不由得再一次地冷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太微阁朱家的大少爷!” “我看跟着你来的这些手下,那三个是不是崂山三鬼?那四个是不是黄河四怪?还有那一黑一白的两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阴人无算的玄冥二老?” “既然你朱大少爷如此有我儒门之风,那就还请赶紧将你身后的这些人左道旁门之人都给清理了吧!” 七二零 一波又三折 孔盈盈这么一出声挤兑,谁知道朱明春却依然含情脉脉地盯着对方,柔声道:“兰馨,这你就不明白了,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我身后的这些人,可都是早就被我儒门感召,已经都一个个立誓不再害人。他们反而全都是发誓要将余生都用来修身齐家、明明德于天下的回头浪子。” “这一次他们也是听说了魔门余孽在扰乱我中州,因此才一个个愤然应邀而来。就是要还我中州一个朗朗晴空,让刚才秋水门这样的悲剧不要等会变成整个安邑城的悲剧!” 朱明春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自觉自己已经脸皮够厚,都有些听不下去。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敌众我寡,自己这边他和孔盈盈都受了重伤。宫小月也只是金丹修为,虽然她手上有几张元婴底牌,但毕竟不能当真正的元婴修士看。 结果他这么一算,让他悲哀的发现,他们这边现在唯一还能堪一战的,就只剩轩辕一绝一个。 而对方那个朱明春不说,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看着气息不弱,显然全都不是庸手。 因此他除了刚才偷偷已经将阴阳玄灵散和胡青青的疗伤丹药都服了下去,以准备一会的厮杀外。 自己这会则抓紧一切机会先赶紧挺身而出,然后冷笑了一声,装足了样子,才开口指着对面的这些人道:“诸位既然自诩自己是名门正派,那想必自然有名门正派的作风。” “巧得很,诸位这些人中,不少我也曾经得闻大名。既如此,那大家就比试一番,让我来伸量伸量诸位的本事如何!” 说完一叉腰道:“咱们就照着名门正派的规矩,大家比武为胜。我们这边就由我来打这个头阵,不知诸位哪一个愿意出手,让我讨教一二。”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得朱明春轻蔑地一笑道:“魔门中人就是魔门中人,果然狡诈非常。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想挣扎!” “哼!你以为你用言语将我们挤兑住,我们就会傻傻的排着队跟你一个个动手不成?” 说完他扬起脖子,哈哈哈地大笑道:“对付魔门中人,哪里还需要讲什么侠义道德!” 说完回过头来,朝着身后众人冷声吩咐道:“一会诸位一起上就是,莫要心慈手软,轻易放跑了一个!” 千云生听了朱明春这话,不由得暗暗叫苦。 要知道虽然他有天道种子傍身,就算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他也有信心能够逃得出去。 不过宫小月可没有天道种子的这份本事,对方若要是就这么一动起手来,十成十他们这边肯定是必败。到那个时候,也许孔盈盈的小命能保住,但是小月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要知道现在整个长安小店的运营还有和夔幽城的事情,千云生可都在靠着宫小月。称宫小月为他的左膀右臂可不为过,要是就这样折在这里,那可是他难以承受的损失。 更何况除了宫小月外,看对面这气势汹汹的情敌样子,恐怕到时候轩辕一绝也难以保全。这么一来,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想要将轩辕一绝拐走的这一笔生意,绝对是得亏得连底裤都要保不住了。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发狠的将朱明春的样貌给记住,暗道这一次若要是老子不死,绝对就和你们朱家不死不休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转过来数个念头之际,只听得他身后突然大喝一声地道:“姓朱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千云生听出这是轩辕一绝的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来,没想到一直都不太靠谱的轩辕一绝手上,这会正抓着那个他前面在秘府中用天衍一族的本命神通掏来的吴道子的卷轴。 只见得轩辕一绝“哗”地一声将这张吴道子的画像抖开,作势要烧的模样,哼声道: “姓朱的,老子们技不如人,被你围住了也没有什么。不过你和你的那些狗腿子要是敢再往前一步,那就不怪老子只能让这张吴道子的画像跟着老子们一起陪葬了!” 千云生见了这轩辕一绝的动作,还有朱明春的愕然表情,不由得大喜,暗道这个不靠谱倒是聪明了一回。 于是连忙退到他的身边,防止被人用什么阴损手段将这幅画抢了去。 而朱明春一见到这幅画像,立刻就在自己储物袋里一阵翻找,然后不由得脸色难看地道:“阁下还真是偷鸡摸狗之辈,实在是令人不齿!” 谁知道轩辕一绝见自己这动作果然将朱明春吓住,不由得也轻蔑地冷哼道:“真小人总比你这个伪君子更得一些人的欢喜!” 他说完根本就不顾朱明春那气得终于开始变形的脸,将这卷轴当成护身符,带着众人就准备一步步朝着后面退去。 谁知道朱明春见着他们想溜,突然悍然命令道:“给我将他们围住!” 然后再也不伪装什么,而是阴损的冷笑道:“阁下以为就凭这区区一张画就想把我给吓住?” “实话告诉你吧,你身边的这几个人的价值,可比这画值钱多了!” “你要是识相一些的,将画轴放下,我可以承诺放你一人离开。” “你要是不肯识相的,那可就不要怪我将你拿下之后,让我身后这些人,将他们的阴毒手段都一样样的在你身上全都试上一遍。” “到时候你可不要只顾得哭爹喊娘就行!” 说完一挥手,立刻间就将千云生他们牢牢的困住。 “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他们不敢将我也杀了!”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都没有想到,竟然就连如此珍贵的画像也吓不住朱明春,因此都不由得有些没了主意。 反而是孔盈盈服下千云生刚才的丹药终于恢复了一些,于是立刻就高呼起来。 而随着她高呼的同时,只见得她那一柄清冽的长剑再一次飞到她的头顶,吞吐着凌厉的剑芒,对着四周围过来的众人指去。 而且与此同时的是,她还一把将脖子间的无垢明心佩也扯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朱明春道:“朱明春,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立刻将此物自爆!” “到时候别说他们,就连你我,恐怕也得殒命在此!” 朱明春盯着孔盈盈手中的无垢明心佩脸色更加难看地道:“孔兰馨!这可是你孔家的保命之物!” “我可要提醒你,只要有这东西在,就能保着你起码神魂不灭。” “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情,这东西自然能载着你的魂魄飞回到你家的老祖手中,再由你的老祖出手,花些代价就能给你再造身躯。” “这样的东西你竟然要用在这里?!” “你可想好了,万一你这么用了,我大不了重造身躯,那你可就真的是万劫不覆了!” 孔盈盈凄然冷笑道:“朱明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自从我爹爹死后,你就一直觊觎着我,还不是看中了我爹爹留下的那几样东西?” “我实话告诉你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一定要将我娶到手的话,那我保证,你也最多就只能是娶到一具尸体罢了!” 孔盈盈这么一番表态,终于让朱明春气急败坏起来。 他这会再也不是什么翩翩公子的模样,而是怨毒地一指轩辕一绝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哪一样比不过他?家世、修为、才学、品性...我哪一样不比他更好更优秀?” 不过朱明春这么质问完了之后,并不是真的要得到孔盈盈的答案。 反而他神经质般的长笑一声后,从怀里掏了一物出来,用宛如看着仇敌的目光哼声道:“孔兰馨!你以为我不知你身上有这枚无垢明心佩?你以为我知道了会毫无准备?” “那你就睁开眼仔细看看,看看我手上这是什么东西!?” 七二一 相煎何太急 朱明春这么一说,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上捏着一个极其莹润的牌子。这牌子方方正正,上面写着蝌蚪般的“天地君亲师”的几个字的牌子。 孔盈盈一见朱明春的这个牌子,不由得脸色变了一变,本来因为与千云生动手而有些惨白的脸庞立时间就又变得白了一些。 朱明春见到孔盈盈那沉吟不语的样子大笑道:“孔兰馨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孔家的至圣仙牌,上面可是有着你老祖宗的一缕先天之气!” “你要是真的敢于将你手中的无垢明心佩捏爆,将这至圣仙牌给毁了,那你就是你们孔家亵渎至圣先师孔夫子的罪人!” 朱明春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顿时就连性格颇为刚强的孔盈盈也不由得晃了一晃。 要知道在他们儒门,尤其是他们孔家,对于他们的第一代祖宗至圣先师孔夫子来说,那可是甚至比仙人们还要崇高的存在。 因此任何与至圣先师孔夫子相关的东西,那都是他们孔家无可置疑的不可亵渎之物。 显然对于孔家来说,他们对于孔夫子的崇敬,早就宛如血脉一般融入到了每一个孔家弟子的血液里。 孔盈盈没有想到,朱明春果然早就有所谋划,竟然连这一点都已经想到。将这个牌子一掏出来,就立刻把她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朱明春一拿出这东西,他身后的镜先生就轻轻捻须地轻笑道:“孔大小姐,我们朱少爷可真的是对你一片深情。” “怎么你就看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原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谋划,他虽然号称从没有出手杀过人。但是在他的算无遗策之下,果然将眼前的众人全都给拿捏的死死的。 千云生见到对方这表情,还有那孔盈盈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大事不妙。 他不由得悄悄地捏紧了摄魂幡,准备干脆一会动起手来,将里面存着的海量魂魄全都放出。就算是拼死一搏,也决不能让眼前这些人好过。 就在千云生暗暗准备之时,谁知道突然场中“铮铮铮”地三声琴音响起,霎时间众人就没有一个还能动弹了。 而在朱明春和孔盈盈的中间,只见得一个青衣白衫,举止文雅,手上捧着张琴,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的书生极为潇洒的飘然落了下来。 他边落还边颇为斯文地摇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完落到场中,朝着已经被定住的朱明春手上轻轻一招,他手上那晶莹剔透的小牌子就冉冉飞起,落到这个书生的手上。 然后这个书生拿着这牌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颇为潇洒的一笑道:“朱大公子倒是客气,竟然找回了孔家的旧物,那我就代小师妹先收下啦!” 现场中的所有人全都被这潇洒书生的三声琴声定住了身形,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像朱明春被这书生拿去了这最为重要的至圣仙牌,却依然只能是用剩下的一对还能转动的眼珠子,嗗噜噜直转的露出惶急的神色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场子中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孔盈盈了。不过她这会本来已经惨白的脸上,却飞出了两坨红晕来,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被长辈抓到了一般。 而那个潇洒公子将朱明春的至圣仙牌收了回去,才转过头来,对着孔盈盈有些宠溺地摇头道:“胡闹!” “都是你任性妄为,才导致这些秋水门之人枉死。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灰飞了吧?” 孔盈盈头一低,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那个潇洒公子本来还想教训孔盈盈几句,见到她这个模样,顿时也难以生什么气来,而是摇头道: “我是管不了你了,回头让师傅好好训诫于你。这一次你不闭足了关,师傅恐怕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他这么说完,又看了看千云生他们这边,然后颇为潇洒地一招。将轩辕一绝手上的吴道子的卷轴给收了去,摇了摇头道:“这可是朱家的宝贝,还是回头由我物归原主吧!” 说完也将这卷轴收进了怀里。 千云生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站在一旁,看着这潇洒公子的轻松模样,不由得一颗心放下来一半。 他放下一半心来的原因是,看孔盈盈和这个潇洒书生关系的热络程度,很有可能大家的性命是能保住了。 而另外一半不够放心的是,看这个潇洒书生的手段,要是他一意将自己这些人当成坏蛋给抓回去,那他们可是连一丝反抗的实力都欠奉。 现在他只能暗暗祈祷,到时候孔盈盈能帮着他们美言几句,不要真将他们当成坏蛋抓了才行。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就听得孔盈盈苦着脸撒娇道:“大师兄,这个朱明春欺负我!你可得给小师妹做主!” 孔盈盈当面的这位大师兄,正是人称瑶琴长剑的何太急。 他其实并不是偶然出现,而是早就躲在暗处暗暗的保护着孔盈盈,因此朱明春所作的一切他自然早就看在眼里。 不过这也是孔盈盈还算有些急智,她见自己的大师兄朝着轩辕一绝出手,将那卷轴收了回去。心中担心她的大师兄会朝着轩辕一绝出手,因此才故意一指朱明春,想要祸水东引。 果不其然,何太急被孔盈盈一说,立刻就朝着朱明春看了过去。 其实这也是他早就已经掌控全场,因此自然不会在意孔盈盈的这一点小心思。 只见他上下把朱明春打量了一遍,就好像重新再认识他一番,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朱家可是满门忠烈,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说完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挥,立时间那朱明春就宛如松了绑似的,被何太急放了出来,然后轻叱道: “行了,也不要说我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你在这里所说的一切我可全都会原原本本的全都会传回太微阁去。” 朱明春这会虽然心中怨毒,但是他在面子上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而是一被何太急放出来了以后,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着镜先生道: “何师兄,这些可不能怪我,全都是他,是他出的馊主意。我这是被他蒙蔽了,所以才犯下了大错的啊!” 朱明春的这番表现,就连站在一旁的千云生看了,也颇为摇头,暗道这个朱明春果然是瞎话张口就来。 不过就在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谁知道何太急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将孔盈盈护在身后,盯着半空之中,幽幽地道:“阁下既然来了,那还隐在暗处做什么,还请献身一见吧!” 说完只见得何太急双肩一抖,“锵”地一声,他那闻名于世的龙吟剑就宛如游龙一般飞了出来,朝着一处虚空中刺了过去。 七二二 奇怪的态度 何太急这么一刺不要紧,只见得突然从虚空中突兀的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掌出来,“噗”地一声,就将那游龙剑挡住,使得那柄银光闪闪的利剑就不能再前进分毫。 而何太急见到那漆黑的手掌,则双眼一眯地哼道:“天青手!你竟然还没死!” 只见得那漆黑的手掌将何太急的龙吟剑挡住,却并不急着回话,反而也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又将那手缩了回去。 也许是天青手这人修为极为了得,就连何太急也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而是再一展龙吟剑,轻喝道:“既然来了,还是不要再藏头露尾了吧!” 说完就只见得他手上使了个诀,那龙吟剑立时间就如同剑光分影一般,影影幢幢地朝着虚空中卷了去。 千云生站在下面,看着何太急也使出了和刚才孔盈盈一模一样的一招,不由得感受又有不同。 之前孔盈盈使出这一招的时候,虽然宛如皎月般华丽,但实际却无比的刚猛生硬。 但是这会何太急使出这一招来,却宛如皎洁的月华似的,带着一丝神秘和淡淡的、清冷的宛如柔柔的流水一般的危险光芒,水银泻地似的霎那间就占据了整片天空。 千云生极为吃惊地看着何太急使出的和孔盈盈一模一样的这一招,心中暗道要是刚才孔盈盈能将这招使出如此大的威力来,那恐怕他连争斗心思也得直接熄灭了吧。 而刚才伸出黑色手掌的那个人面对何太急的这一招,却根本没有千云生和孔盈盈刚才相斗时那火星撞地球般的火爆感觉。 反而是只见那黑色的手掌又伸了出来,轻轻一拨,就像是拨开了倒卷的珠帘似的,竟然毫不费力的就在何太急那无边的璀璨光幕中拨开了一条足以容身的细缝一般。 “好啊!”何太急这会也已经看出,对方显然就是存心在伸量自己,不由得冷笑道:“有些意思,我太微阁内部的家事,什么时候倒是要劳烦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而那个天青手虽然被何太急逼了出来,却依然露出冷然的表情,一指朱明春道:“他、不、能、死。” 他这一句话乃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依然是那天晚上朱明春见到的,他那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而那个何太急似乎对于当面之人有些熟悉,倒也不恼他这样的说法方式,反而是耐心的听他说完后才冷哼道:“搞了半天,你竟然也当起了朱家的走狗!” 谁知那个天青手摇了摇头,依然惜字如金地道:“不,报恩!” 说完又一指朱明春道:“他,活着。否则,我,出手。” 何太急冷哼一声,傲然道:“你当我儒家都是和你魔门中人一样吗?这人我自不会杀他,我要带他回门派去,到时候自有公论!” 其实这个天青手一出现的时候,朱明春就已经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见天青手果然出言搭救自己,哪里还忍得住,根本就不等何太急把话说完,就突然神经质的朝着半空中大叫道: “快,把他们都杀了....我有灵石,我还有宝物,甚至你有什么愿望,你要的一切,我朱家都能满足!” 谁知道天青手跟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地道:“不行!” “为什么!?”听了天青手这话,朱明春顿时有些崩溃了。这些人不都是朱家的走狗吗,什么时候他这个主人的命令竟然不灵光起来? 而那个天青手鄙夷的看了眼下面朱明春一副输光了筹码的眼红样,掏出那张被咬了一半的大饼,用漆黑的双手微微一搓,那张普普通通的大饼立刻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碎屑。 天清手这么轻易的把朱明春眼中如此神秘的大饼搓碎,又向着何太急一指,对着朱明春道:“你,不死,恩,还清。” “什么!” 朱明春没想到天清手这么不听使唤,这哪里是来帮他的,分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只得拼了命似的,不甘地大叫道:“不对!我的命令分明是让你干掉这个轩辕一绝。” “现在他好好的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能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你不守信用!” 天青手大概是觉得朱明春吵得烦了,他悄然一点,那个朱明春立刻就又变成了定身的模样。 然后就听得天青子哼声道:“信用?是什么?” 而何太急见这个天青子不像是来救朱明春的,于是他也将自己的龙吟剑一收,有些忌惮地沉吟道:“既然我答应了阁下,那这个朱明春我自然会毫发无损的带回到太微阁去。” “至于阁下这恩也报完了,承诺也收到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谁知那个天青手又摇了摇头,这一次再一指轩辕一绝地道:“这人,我,带走。” “为什么?” 别说何太急不太明白,就连千云生听到对方的目标是轩辕一绝,也顿时呼吸深重起来。 要知道看刚才何太急的意思,他们这些魔门中人落到他的手上,就算不吃什么苦头,恐怕也得被带回到太微阁去处置去。 因此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能脱困的唯一希望就是这个天青手了。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神秘的天青手似乎对轩辕一绝有些意思,怎么能不让本来已经开始绝望的千云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来。 因此他偷眼去瞧何太急,只见得他有些皱眉地道:“这些人可都是魔门中人,自然我是要一并带回,交给太微阁处置的。” 谁知道那个天青手双目一厉,一双漆黑的手上升起了淡淡青烟,那表情就像是一言不合要动手似的,再一次一指轩辕一绝地道:“他,我,收徒。” “收徒?”千云生站在一旁,也有些听得不太明白,暗道难不成所谓的世外高人都是这般奇怪的脾气? 照说看情形这个天青手似乎还接下过对付轩辕一绝的任务,怎么突然却又动起了收徒的念头来呢? 不过天青手这个表态,似乎让情形开始越发对他们有利,因此他自然更加耐心的听下去。 果不其然,何太急也不太相信天青手的这个解释,而是一扬剑道:“阁下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就算你想要收徒,也要看对方肯不肯答应吧?” 而站在何太急旁边的孔盈盈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来,她倒是并没有太像千云生这样在意对方为何突然会动起收徒的念头来。 而是担心对方这会不会分明是以收徒的名义,实际上却要将什么歹毒的功法,譬如先将人催熟再杀人吸血之类的用在自己的情郎身上。 因此她也一拉何太急的袖口道:“大师兄,这人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不能让他把人给抓走了!” 而那个天青手则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孔盈盈的话似的,而是盯着何太急,想了想道:“好!” 说完就一股指风打了过去,就直接将轩辕一绝的禁锢被解除。 天青手露出的这一手也颇让何太急有些惊讶,要知道他定住下面这人的这可是他自创的独门之法。乃是从琴音中悟出的厉害本事,没想到竟然轻易就被对方抬手给破去。 而轩辕一绝这边一脱困而出,立刻大嚷道:“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是无论如何,哪怕粉身碎骨,也是不会跟盈盈分开的!” 谁知道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口,那个天青手怒意更甚。只见得他难得第一次说多了几个字地道:“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有天衍一族的血脉,老夫才懒得管你!” 七二三 重情也重义 天青手这话说完,感觉轩辕一绝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情。于是他微微一凝神,众人只见得从他的眉间也飞出一只天衍灵体出来。 不过这个天衍灵体黑白青红混杂,也小了许多,远没有轩辕一绝的神气完足。 天青手将自己的天衍灵体亮了出来之后,才再一次冷哼道:“你,每个月,三天,生不如死?” 众人都已经开始习惯其天青手说话的节奏,知道他这是在问轩辕一绝是不是每个月有三天都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轩辕一绝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不由得有些激动地道:“你、你、你也有天衍一族的血脉?” 那个天青手终于脸上和善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死,跟我,救你。” 天青手这话就更加明显了,分明是说他收轩辕一绝为徒,是要救他的性命。 而众人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终于都纷纷明白了过来。只有孔盈盈还有些不明所以地道:“大师兄,他那东西好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何足道简单地将天衍一族的事情对孔盈盈解释了一遍,才对着天青手一抱拳道: “没想到阁下竟然身具天衍一族的血脉,倒是失敬。阁下刚才对我太微阁的事情卖了个面子,此人既然是你的族人,那我倒不能不也卖个面子给阁下了。” 说完一指轩辕一绝道:“此人你就带走吧!” 其实他说这话,也是头疼轩辕一绝不好处理。万一他真把轩辕一绝带回了太微阁去,被太微阁严厉处置了,反而搞不好会让孔盈盈伤心、朱明春偷笑。 毕竟他们朱家在太微阁也颇为权势,就算在朱明春这件事情上不见得能有什么作为,但是对轩辕一绝下手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 因此他倒不如这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既免了和这个天青手争斗出现什么莫测的事情,被第三方得利。同时也算是免了让自己夹在轩辕一绝和孔盈盈的中间,左右为难的局面。 而轩辕一绝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终于也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生不如死的状态竟然是有解法的,不由得也有些激动起来。 毕竟没经受过那种痛苦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明白那种痛苦起来宁愿去死的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轩辕一绝喜欢赌博、找刺激,而并不太在意修炼的缘故,实在是他根本就对于长生毫无兴趣。 其实这也难怪,也许长生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向往。但对于轩辕一绝来说,恐怕只会对他是更加长久的痛苦诅咒罢了。 而孔盈盈从何足道那边终于明白过来天衍一族的情况,再加上听天青手说自己的情郎竟然还有性命之忧。因此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已经打定主意让他跟着这个天青手去。 不过在放轩辕一绝走之前,她还得再问轩辕一绝一句,讨个准信。因此含情脉脉地盯着轩辕一绝道:“轩辕,你、你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其实照说按照孔盈盈平时的作风来说,她能倒追轩辕一绝,自然性格就是大胆泼辣,敢爱敢恨。 但是现在让她亲口问出轩辕一绝的心思,却羞红了脸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似的。 轩辕一绝经过这几天这么多事情,已然明了自己之前是误会了对方。因此也痴痴地望着孔盈盈道:“愿意、愿意,我愿意跟你海枯石烂,永不分开!” 孔盈盈虽然前面已经听到轩辕一绝表态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但是这情话她就好像永远也听不够似的。 因此她听了轩辕一绝再一次的肯定的回答,更加少女羞态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双肩晃了一晃。就好像地上这会能有条缝,她就能立刻钻进去似的。 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因此还是硬起心肠地扬起脸道:“既如此,那你就快跟这个天青手前辈去吧。我、我在太微阁等你治愈而来,我们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 千云生在一旁听着孔盈盈和轩辕一绝两个仿佛眼中只有对方,似乎对方就是自己的整个天地一般,眼中已经再也没有了外人,不由得心中大急。 他心中暗自担心,这个轩辕一绝之前的表现可就不怎么靠谱,要是现在他就这么跟着天青手走了,忘记自己和宫小月两个可怎么办? 不过不靠谱的轩辕一绝这一次倒是终于靠谱了一回,他显然也知道自己若要是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将自己这该死的噬体之苦给治好,未来也不可能能长长久久的和孔盈盈厮守在一起。 因此他也颇为动情地又和孔盈盈又说了几句表态的话,才再一次一扬头,对着天青手道:“前辈,这里还有我两个朋友,还请你给一并救出。” 轩辕一绝这话音一落,何太急立刻摇头道:“不行!朱家的事情,这两个人就是见证,我得将他们带回去,这样一来,才能将此事给说个清楚!” 而千云生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轩辕一绝显然颇重情义。只见他一仰脖子道:“这两人乃是为我的事情而来,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 “若要是你不肯将他们放了,还不如将我给一起抓去更好!” 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天青手和何足道就一起皱了皱眉头。何足道皱眉头自然是不愿意回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天青手皱眉头,则是他已经看出,这个轩辕一绝倒是颇为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而孔盈盈虽然刚才和千云生硬拼了一记,但是千云生不但没跟她计较她的鲁莽,反而赠药示好。因此对于千云生的观感也已经大大改观,于是也连忙在一边敲边鼓地道: “大师兄,这两个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说魔门中人确实可恨,但你也常说,我们儒家做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若这两人没有什么劣迹,咱们就这么将他们抓了去岂不冤枉?” “再说他们还与师妹我有联手之恩,我看有朱明春那几个手下,足够证明一切了,这两个人我们也一并放了吧!” 何太急听了孔盈盈这话皱了皱眉,摇头道:“女生外向,你这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向着自己的夫家说话了?” 孔盈盈被何太急说了个大红脸,只得强辩道:“咱们江湖儿女,自然得按江湖规矩行事,否则岂不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她这会用江湖规矩说事,而不是讲他们儒家的仁义礼教的那一套,显然让何太急有些不喜。 因此他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道:“你这性子,是越来越野了,竟然连我儒家的礼法都不讲了。看我禀明师傅,得重重的打你的戒尺,关你的禁闭才行。” 何太急这话显然就已经是拒绝孔盈盈了,轩辕一绝在一旁看了,不由得一急,他还想表态。 谁知天青子已然看出轩辕一绝态度甚绝,恐怕不答应了他,今日难以善了。 因此微一沉吟,心中已有了定计。 只见得他猛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着何太急抛了过去后道:“此物,换!” 何太急本来见对方突然丢出一物出来,还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就要骤起发难。 不过他看对方抛过来的这东西乃是用寻常手法轻飘飘地飞了过来,于是心中虽然存了份小心,但还是手臂轻舒地就摘了过来。 他这么摘过来入手一看,发现乃是一块宛如青瓦般东西的残片。 他还尚未明白对方丢出这物是何意思,只见得天青子指了指他手上这物道:“圣祖令、消息、换!” 七二四 采药与治病 何太急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圣祖令的消息,不由得踌躇起来。 其实魔门中人不知道的是,藏在三大派中的河图洛书已经对于圣祖令的事情有所提示。像何太急这般三大派的中坚,早就已经得到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信息。 因此不同于魔门中人只是大略的知道荧惑守心之兆乃是与圣祖令有关系,反而是正道修士对于圣祖令的内情知道的更为详细。 只不过此事实在太过绝密,因此就连孔盈盈、朱明春这样在家族中还未掌权的冉冉之星也并不知情,就是怕他们守不住秘密。 因此何太急一听到对方竟然愿意拿圣祖令的消息来换,不由得沉吟起来。 这一点也是儒家不同于佛家死脑筋的地方,儒家讲究经时济世,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他们和佛家那种极为教条的死守佛经又有些不同,因此在具体处理事情的手腕上也更为灵活。 所以他微微一想,立刻就讨价还价地道:“还请阁下说个清楚,我这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消息有没有用?” 那天青手显然没有何太急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轻哼一声,嘴唇微动,但是却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显然是单独给何太急一人传音入密去了。 而何太急得了天青手的消息之后,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又露出了微讶的表情出来,然后才一脸慎重地点头道:“这倒是有些意思,既如此,那我就将这两人个人一并交给你啦!” 说完手臂轻抬,一股清风拂起,就将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与轩辕一绝一起“呼”地一声向着天青手飞去。 而天青手一接到他们三人,就像是怕轩辕一绝会再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似的。哼了一声,也不打什么客套招呼,立刻就抓着他们三个,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而何太急见天青手走远,也朝着孔盈盈微微一笑道:“师妹,那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把在场的众人全都一卷,也立刻就没了身影。 而千云生他们虽然被天青手一把抓住,但似乎天青手也没有帮他和宫小月解除束缚的意思。反而任由他们是被定住的状态,极为快速的飞出了好远,才落到一座荒山之上,将他们三个丢了下来。 千云生这边刚一落地,就觉得身子一轻,显然之前的束缚已经被天青手给解除。于是他连忙和宫小月躬身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说完又对着轩辕一绝拱手道:“轩辕兄援手之恩,实同再造,否则我等就要遭受大难了。” 轩辕一绝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显然是想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他话还未开口,谁知道天青手却对着千云生和宫小月哼声道:“救,你们,交换。” “交换?”千云生不由得一愣,连忙客气地拱手道:“不知晚辈身上有什么是前辈看中的,前辈尽管拿去就是!” 谁知道天青手根本就不是指的他身上的东西,而是一指轩辕一绝地道:“你们,采药,他,治病。” “采药、治病?”天青手这话一出,顿时就连轩辕一绝都有些愕然,因此立刻发声道:“前辈....” 谁知他话还没出口,天青手就一瞪眼道:“叫,师傅!” “呃....是!” 轩辕一绝见天青手真的愿意收他为徒,连忙颇为热络地改口道:“师傅,他们乃是我的朋友,怎么能我来治病,让他们采药当奴役使唤呢?” “我帮他们向您老求个情,您就把他们给放了吧。他们欠您的救命恩情,您就算在徒儿身上,以后我加倍的敬奉您就是。 谁知天青手却朝他一瞪眼,摇头道:“你,不懂,采药,必须,他们,才行。” 千云生终于从天青手这只言片语中琢磨到一点味来,暗道莫非这采药的地方还有什么限制,所以才非他们不行。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能让天青子这等修为都郑重其事的地方,难不成有什么莫测的危险,甚至搞不好得用小命才能把药采回来? 想到这种可能,千云生连忙也一拱手地道:“启禀前辈,晚辈自认还算是有些门路,不知前辈需要的是些什么药?也许晚辈用别的方法也能弄来也未可知?” 那天青手显然不耐烦和众人解释许多,他能耐心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看在轩辕一绝的面子上了。因此他见三个人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来,更加是懒得解释许多。 于是他干脆将他们三人全都点了,再一次收进了袖口之中,然后直接朝着北方飞了过去。 他们这一飞竟然就飞出去十多天的时间,要知道按照天青手的脚程,这十多天的时间恐怕得够千云生他们走上大半年。 这一次他们直飞到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甚至连鸟兽都快要绝迹的时候,天青手才停了下来。把他们三个再一次一丢,指着眼前的一处虚空裂缝道:“这里,你们,采药。” 这一次千云生他们总算摸到点天青子的脾气,他这个人果然真的不喜欢多说什么话,甚至这十来天时间的飞行,为了防止他们问东问西,干脆将他们三个全都噤了声。 而他自己也宛如一个闷嘴的葫芦似的,好像一整天不说一句话都毫无问题。 因此这一次难得天青子再一次开口,他们终于回过味来,没再急着问东问西,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朝着眼前的虚空裂缝看去。 只见得这虚空裂缝里,无数的黑色光芒闪动着。这些黑色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像一团团的萤火虫似的,在一片极度洁白的世界里随意的倘佯。 千云生看着这些光芒还有些不明所以,毕竟相对于轩辕一绝和宫小月来说,他这种稀奇古怪的见识恐怕是几个人中最差的。 果不其然,宫小月看到这一幕率先有些不太肯定地开口道:“这东西,好像是魇?” 轩辕一绝有了宫小月的提醒,也有些恍然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说这东西这么眼熟,竟然是魇!” 说完见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的望着他们,主动解释道:“这魇乃是不在三界五行中之物,像是最为凡人所熟悉的,恐怕就是梦魇了。” “其实不仅仅是梦魇,还有病魇、笑魇、魅魇、魔魇、沙魇、寐魇、醒魇、话魇等等。” “其实这些魇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你能看到,但却永远触摸不到。” “像凡人可以以做梦的方式和魇有一个接触,但是一觉醒来,这魇自然就再也难以捕捉了。” 宫小月见轩辕一绝说完,千云生还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连忙在一旁补充道:“如果我们猜得没错的话,你看到的那虚空裂缝中白色的部分,其实就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虚无空间。” “这种空间看似和我们这个世界联系在一起,但实际却只是我们眼睛看到的假象罢了。搞不好它实际上根本还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上,因此你如果上前去摸,是根本就什么都摸不到的。” “至于那黑色的东西,我猜测正是这片虚无空间里生出的魇了。只不过这魇的形态极其特殊,平时我也极少听到它们的消息。因此我这会也辨别不出,这虚空裂缝中到底是何种魇来。” 七二五 奇诡的洞府 宫小月这边虽然一时猜不透这里面黑色的宛如萤火般的东西是一种什么魇,但是众人结合到天青手要给轩辕一绝治病。都自然而然地想到,莫非这虚空裂缝中的,其实是一种病魇? 因此都把目光朝着天青手望了过来。 而天青手见他们都已经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哼了一声道:“回去,再说!” 说完把他们三个一抓,再一次向北飞去。这一次他们只飞了半日的功夫,就来到一座山顶平平、山头白雪皑皑的宛如圆锥状的巨大火山跟前。 而天青手也没有犹豫,见自己的布置在外面的警戒没有什么纰漏,于是就直接带着他们飞了进去。 众人进去了之后,千云生才发现。在这巨大的山腹之中,竟然还突兀的有一道漂亮彩虹飞架在整个山腹的两端。 他顺着这彩虹朝下望去,才恍然明白过来。 看来在整个火山的巨大山腹之中,被天青手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极其巧妙的方法,将澎湃的火山之力,和下方的一道暗河巧妙的结合起来,因此才会在山腹之中突兀的出现这么一道奇异的彩虹。 至于这彩虹又有什么妙用,以他现在的眼光,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天青手这样的手法也已经让千云生大开眼界,让他不由得暗道,怪不得就算是正道修士将天下的灵山灵脉占去了绝大多数,但魔门中人还是都依然能各自有各自活着的法门。 像今天这天青手利用岩浆和暗河的办法,也算是又一明证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得天青手大袖一挥,对着那彩虹轻轻一点。立刻间在山腹的深处,就听得轰隆声突然大作。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岩浆就汹涌地喷了上来。 而随着凌厉的岩浆喷上来的同时,眼看着就要将众人眼前的这道彩虹蒸干。而天青手则毫不犹豫地再一抖袖袍,只见得从他的袖袍中,竟然飞出了朵朵宛如头颅般大小的幽绿碧火出来。 这些幽绿的碧火一从天青手的袖子中飞了出来,竟然全都如同活着的小人似的,一个个嘎嘎嘎地笑出了声。 然后这些幽绿的碧火就像是贪玩的孩童,迅速的贴上了冲天而起的凌厉岩浆。 随着这些幽绿的碧火小人投入到岩浆之中,它们就好像在澎湃潮水中的弄潮儿似的,不一会儿,就将这凌厉的岩浆驯服。 然后它们一个个咯咯咯地直笑,就好像弄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带着这岩浆越冲越高,不一会就“嘭”地一声,将这股巨大的岩浆就裹挟的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的炸散了开来。 而令千云生觉得诡异的是,随着这些岩浆散开。本来火红的岩浆竟然在幽绿碧火的迅速操弄下,也生出了一朵朵绿色的火花出来。 这些绿色的火花随着散开的岩浆也蔓延开来,将整个山腹全都照得一片的森绿。 而随着这森绿在山腹中漫开,半空中原来的彩虹处,竟然在漫天的森绿中,突兀的结出了三只碧玉般的竹笋来。 这突兀出现在半空中的玉笋,本来只是一道虚幻的异象罢了。 但是令大家吃惊的是,这虚幻的异象竟然就像是破土而出似的。在不一会的时间里,就由虚转实,还越长越高,最后硬生生的就这么在众人的眼前,突兀的长成了一片苍翠掩映的竹林。 “走!” 天青手静静的看着这片竹林就这么无中生有似的在半空中成型,然后带头拨开枝叶,就这么轻松地顺着竹林间的一条小路就走了进去。 而千云生他们三个则看着这奇异的一幕,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干脆压下了心头的震惊,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天青手走了进去。 众人进去之后,大家才发现,这竹林掩映的深处,竟然就如同一处遗落的人间仙境似的,里面茅屋、小院、篱笆、池塘一应俱全。 甚至在茅屋的后面,还宛如农家的菜园似的,开出了两垄小小的菜地。只不过菜地上面种得可不是什么寻常农家的瓜果蔬菜,反而是一些连千云生都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天青手的本事竟然如此高强,将自己的洞府藏在了如此奇诡之处。 这让他们都不由得同时想到,恐怕自己就算是知道了他的洞府就在这山腹之中,也只能是徒唤奈何。甚至要是天青手不说,他们或许根本就是连门在哪里,也是找不到的吧。 天青手倒是没有在意三人的异常表情,而是带着他们就直接来到了池塘前的一片空地。 他自己先在一棵巨大柳树下的大石上坐下,才让他们三人都坐在自己的跟前。然后一指整个空间道:“茅屋,不行,别的,随意。” 说完这句,他又丢出一个卷轴出来,指了指这个卷轴道:“你们,三个,修炼。” “然后,再去,采药。” 说完之后,他就像是全部都交代完了似的,竟然就不再管他们,而是自顾自的就这么在柳树下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三人都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问得多了,天青手不但不会回答,还会直接将他们三人噤声。 因此他们干脆先凑到一起,将那卷轴打开,只见得上面赫然写着《天衍玄真决》几个大字。 众人顺着这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就看到概述里详述这天衍玄真决乃是一门颇为稀少的、可以供多人同时修炼的一种大威力的法诀。 这大威力的法诀不拘人数多少,而是以三人为一组,同时修炼这天衍玄真决中的其中的一个部分,然后再组合起来同时出手的一门奇异法诀。 而且法诀中还特别强调,这法诀修炼的人数越多,则威力就能越强。 千云生看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暗道,莫非这天衍一族本身的实力其实并不如何之强,因此才创造出这么一套法诀出来,大概就是想要用人数的优势来弥补他们个体的劣势? 但令人是可惜的是,就算这样,天衍一族还是依然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种族之间的争斗,还真是令人感慨和惋惜! 七二六 天衍玄真决 千云生心中虽然对于天衍一族为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有些猜测,但此事显然也不是他所能纠结的。因此他也只是略一想想就将此事放下,而是继续往下细看。 下面的卷轴内容则开始强调具体的修炼之法,除了详述了这功法乃是分成了阴暗之手、吞天之眼和离魂之影三个独立的部分外。 而且卷轴还强调,这三个独立的部分,需要由三人分别练成。然后再同时配合天衍一族的天衍灵体,就能将天衍灵体凝练成一种奇特的玄真之体来。 据卷轴上所记,玄真之体乃是比天衍灵体还要高阶的存在。虽然玄真之体没有天衍灵体那样可以藏在紫府之中长时间存在,必须要三人一组时才能凝练出来。 但是只要是凝练出玄真之体的天衍族人,则往往就可以弥补他们个体争斗的上的不足,让他们的实力十倍百倍的增长起来。 而且一旦这玄真之体炼成之后,还能做出诸如比寻踪觅迹还要奇诡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虽然卷轴中还举出了种种实例,但是照着千云生他们的猜测来看,恐怕天青手让他们来练这玄真之体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能方便他们去抓那虚空裂缝中的病魇罢了。 不过千云生看到卷轴中记载的这些内容,倒是先有些放下心来。 因为卷轴上明明白白的记载,这玄真之体必须要三人同力才能发挥出效果出来。 既然采药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他和宫小月两个去做,而是连轩辕一绝也要参与进来,那起码说明这个虚空之地不可能是什么死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着感慨道:“轩辕兄,看来咱们倒是有些错怪天青手前辈了,这件事情,恐怕还真得咱们三人一起才行!” “虽然这卷轴上面也记载了一些人数不齐时的代替之法,但威力小了许多不说,想要练成也凭空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这么看来,这一次,咱们恐怕真的一时还分不开了!” 轩辕一绝也有些感叹地道:“没想到天衍一族竟然还有专门针对天衍灵体的功法传承下来,之前我只是懵懵懂懂的使用天衍灵体而已,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妙用!” 宫小月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照着卷轴的记载来看,这功法已经根据我人族的特点进行了大幅的改良。由天衍族的功法变成了一套人族的功法,只是还需要借助天衍灵体而已。” “没想到我人族竟然有如此大智慧的先辈,化异族之法为己用,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轩辕一绝也有些轻松地道:“这不正好,要是纯正的天衍族的功法,别说你们,我这拥有一丝天衍族血脉的恐怕也是无法修炼。” “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人族的功法,那我们三个倒是可以配合一番了!” 千云生见没有性命之忧,而真的只是配合轩辕一绝抓取病魇而已。更何况还能借此多修一门新的强大功法,因此也不复之前的紧张。 只见得他点头催促道:“既然是为了轩辕兄治病之事,那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过这天衍玄真决乃是有阴暗之手、吞天之眼和离魂之影三个部分,似乎各有玄妙,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分别挑选练习为好呢?” 轩辕一绝想了想道:“我师傅既然叫天青手,看他的出手也练了这门阴暗之手的功法。那不如就由我来修炼这阴暗之手吧,回头若有些不明之处也好请教。”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轩辕一绝这个轩辕倒是没错,于是又朝着宫小月望了过来。 宫小月想了想道:“这三门功法其实照我看来就算不合在一起,单独使出也算是威力巨大,不失为一门上乘的绝学了。” “而我本就练习的是炼尸之术,似乎这吞天之眼对我的炼尸之术加成颇多,要不我就挑这门吞天之眼来练吧!” 千云生见宫小月说得有理,笑着道:“正好,我对这离魂之影也颇有兴趣,那就由我就来试试这离魂之影吧!” 三人这么分派一定,于是不再犹豫,立刻就分头参悟起来。 他们这么边修炼边商量边切磋,终于在半个月左右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有所小成,才由着轩辕一绝朝着天青手禀告道: “师傅,这半月来我等努力苦修,倒是觉得有些进境,还请师傅指点!” 天青手这才从宛如入定的状态中睁开眼来,还是惜字如金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指。 只见得他从他的手指尖处逼出一团黑色的灵气气团,再将这灵气气团又轻轻一弹,弹到半空之中,浮在那里。 然后他指着那团黑色的灵气气团道:“试试!” “是!” 轩辕一绝没有犹豫,立刻将自己的天衍灵体给招了出来。 而随着洁白的天衍灵体从他的眉间冒了出来,只见得轩辕一绝先吟唱道:“怎料光阴谁在手,万顷波涛更风流!” 说完只见得他双手霎时间就变得漆黑,然后朝着天衍灵体猛然一拍。 就见得随着轩辕一绝的一拍,他那洁白的灵体悠颤一下,四足都突然变得暗了下去。就好像水中突然滴进去的墨滴似的,一瞬间光华内敛,立刻在天衍灵体上就多了一丝深沉的幽暗。 随着轩辕一绝出手的同时,紧接着就是宫小月也同时出手。 只见得他轻叱一声,然后双目之间也像是露出了两道深邃的通道似的,激射在天衍灵体之上。她边射出自己的吞天之眼也边念道:“浮生多被眼睛瞒,窥破才知世事难!” 念完之后,只见得立时间这天衍灵体从头到脖子的位置也全都黑了下来。 跟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一起的,千云生也毫不怠慢的行动起来。 只见得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就好像从他的身上又分出了一个阴影似的,只见得他也边分边念道:“身外有身身里觅,不知身外更藏身!” 念完之后,只见那阴影竟然独立的就从千云生的身体处分了出来,直接就朝着天衍灵体的阴影里遁了进去。 而天衍灵体被千云生的阴影一钻进自己的阴影之中,立刻嘶吼一声,它那本来还有些惫赖的脸庞就像突然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 然后紧接着一瞬间,只见得从那天衍灵体的本来颇为光洁的脸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钩子。 这些钩子密密麻麻,既像是渔夫的鱼钩,又像是某些钻在皮肤下面的小虫冒了出来。在那天衍灵体的脸上不停的弯曲扭动,犹如有生命一般。 这种感觉极其的诡异,哪怕是千云生他们三个看了,也觉得一阵的毛骨悚然! 七二七 天青手相试 随着这天衍灵体无声的嘶吼起来,千云生等三人更加快速的将自己控制着的一部分法诀,一道道并不停歇地朝着天衍灵体的体内打去。 与此同时,他们三人的手上又同时浮现出一张张宛如巴掌般大小的金黄色灵气鳞片出来。而这些金黄色的灵气鳞片内部,还散发着一丝丝明亮的漾绿色光芒。 这些漾绿色光芒宛如一根根细小的丝线,将这金色的鳞片极为繁复的缠住。 然后就见得他们三人就一片片的、毫不犹豫的将这密布了漾绿细小纹路的金色鳞片,打进了已经越发黝黑的玄真之体的体内。 而随着这金色绿边的鳞片在玄真之体上越布越多,本来还只是单调黝黑的玄真之体,也宛如浑身描绘上一层极其精美的金绿色的花纹似的。在黑色灵体的映衬下,越发的显得神秘高贵起来。 “呜呜呜....” 就在玄真之体那浑身的墨色越发的厚重,而它的表面又越发的显得神秘高贵的同时。轩辕一绝又将他那支骨笛掏了出来,放在嘴边,吹出一道道极其诡异急促的短啸之声来。 而随着他吹出的这极其诡异的短啸之声后,那本来散在天衍灵体表面的金色和绿色交织在一起的花纹鳞片,宛如朝着天衍灵体那厚重的黑色身体生长过去似的。 最后竟然与整个厚重的黑色身体一起由虚转实,牢不可分的结为了一个整体。 天青手虽然坐在一旁,并没有什么动作。 但显然他看到轩辕一绝他们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这玄真之体练了出来,还是颇为欣慰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让这新练出来的玄真之体摇头摆尾了一番,就好像重新适应了一下自己这新的身体,才不慌不忙地朝着那半空中黑色的荧光小球一点。 只见得那黑色的荧光小球“滋溜溜”一转,就开始极其迅捷地在半空中无目的的开始乱窜起来。 而新生的玄真之体已经不再复之前天衍灵体的轻快模样,反而整个玄真之体都厚重、凶戾了许多。 只见得它无声的朝着半空中那敢于向它挑衅地黑色小球一声怒吼,紧接着就好像是一朵迅疾的黑云似的,就朝着那半空中的黑色小球追去。 “哗!” 随着玄真之体朝着那黑色小球追了过去,那黑色小球就像是颇有灵性似的,竟然等着它冲了过来,才哗地一声散开。 只见得从荧光小球中,无数的黑光冒了出来,就像是一道道在半空蜿蜒的小蛇,上一刻还在这头,下一刻就重新聚到了另外一头。重新组成了黑色的小球,继续愉快的在半空中倘佯。 “呜呜呜....” 轩辕一绝见玄真之体连扑了数回,竟然都对这小球奈何不得。于是干脆将骨笛放到嘴边,指挥起玄真之体来。 这也是轩辕一绝自己悟出的控制玄真之体的方法,正好与他的骨笛结合起来,倒是颇为的相合。 而玄真之体也许是刚刚新生的缘故,对于自己的这新的身体还并不是特别的掌握。因此在轩辕一绝的指挥之下,终于不再是只用自己的本能朝那黑色小球扑去。 反而它也是浑身一散,就好像一缕缕的金绿色为边的黑色漩涡散了开来,四面八方的朝着那黑色小球卷去。 但显然轩辕一绝做到这个程度还远远不能让天青手满意。 因此他见那玄真之体并不是仅仅动用自己的本能,而是在轩辕一绝的指挥下运用起的自己的能力起来。 就不动声色的再朝着那黑色小球一点,只见得那黑色的小球忽地绽放开来,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似的,层层展开。 紧接着,这朵黑色的花朵,就好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竟然从黑色的小球中生出两点血红的光芒。 而随着那红色光芒出现的同时,那盛开出来的片片花瓣也如同活过来似的微微一颤,竟然那宛如盛开的花瓣其实只是小虫身上数对翅膀而已。 这由黑色小球变成的诡异小虫极其的怪异,只见他有着人一般的奇怪脸庞。四肢干瘦纤细,干瘪而瘦骨嶙嶙的皱褶身躯让它看上去宛如一具飞翔的尸体。 而它那细小如血般的通红双眼则带着极其诡异的森然之感,“吃吃吃”地盯着玄真之体的冷笑的同时,还露出了人类那特有的狡黠表情。 只见得那人形小虫猛然一扇后背那数对密密麻麻的翅膀,立刻就如同闪出了无数的如羽绒一般的细软的黑色绒毛,朝着玄真之体那变幻出来的道道黑色漩涡洒去。 玄真之体那变幻出的一道道黑色漩涡,只要稍一粘到这诡异小虫的发出的毫不起眼的片片黑色绒毛。竟然就像是突然沉重了数十倍似的,一个个全都掉头朝着地上摔去。 “喝!” 轩辕一绝显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玄真之体,就这么轻易的被天青手的这么一个黑色小虫打败。 因此只见得他将那骨笛放到自己的嘴边吹得更急,而同一时间,本来颇为轻松的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也盘膝而坐,头上冒出滚滚青烟,脸上也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 甚至因为宫小月的修为是三人中最差的一个,因此这一会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有些辛苦的神色来。 天青手将众人的表情早就看在眼里,他也只是要测一测众人这半个月来的修炼的如何,并不是真的出手争斗。 因此他一见到宫小月有些不支的情况,就朝着她身上轻轻地一指点了过去。 只见得从他的手上,一道黑青色的光芒朝着宫小月的身上射去,很快就帮着她将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形势,立刻就稳了下来。 而天青手这边掌握着整体的态势,轩辕一绝倒是控制着自己的玄真之体越发的凌厉起来。 只见得这会的玄真之体,因为之前的黑色漩涡无法奏效,干脆又猛然一合,合成了原本的形态。 紧接着,就见这玄真之体在轩辕一绝的控制下,仰天咆哮的同时。还从那小人般飞虫的头顶,变出一片黑压压的黑云出来。 这黑压压的黑云一变出来,立刻就从这黑云之中,垂下了无数宛如发丝般的黑色触手出来。 这些触手越伸越长,全都朝着半空中那人形小虫卷去。 而且不仅如此,这黑云也牢牢的将黑色小虫辍着。不管那小虫飞到何处,这片黑色都能准确的瞬移到它的头顶。就好像是一张编织起来的蛛网似的,不将这小虫粘在自己的网上,就誓不罢休。 “不错!” 见到那黑色的人形小虫左支右绌的状态,虽然最终轩辕一绝的黑云因为不够纯熟的缘故,还是让那人形小虫逃了出去。 但显然这一次他们的表现让天青手还是极其的满意。 只见他难得赞许了一句,然后轻轻一指,将那人形小虫重新变成黑色的灵力光球的状态收了回去。 然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地道:“下个月,采药。” 说完这句,他又伸手一招,将宫小月摄了过去,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来,放在她的头顶道:“助你,结婴。” 说完就只见得从他的身上,涌出一道宛如黑青色的流水似的,哗哗哗地涌动起来,就朝着宫小月的周身涌去。 七二八 突有访客至 一个月后,只听得“嘭”地一声,无数的黑色烟雾宛如烟花般在半空中层层炸起。 轩辕一绝的玄真之体这会比之前又凝练了许多,一身金色的鳞片带着繁复的漾绿色纹路显将整个玄真之体都掩映的更加的诡异凶戾。 黑色烟雾中,呲牙裂嘴的玄真之体急速的舞动着自己的双爪,如同黑暗中傲然的王者。 它站立在半空的中央,搅动起漫天的黑云,将天青手丢出的一团团黑色的灵力荧光全都急速的一个个收入囊中。 而轩辕一绝这会和千云生、宫小月三个则呈品字形,冉冉从玄真之体的身侧现出身形出来,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很好!” 天青手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收起玄真之体落到自己的身边,正准备开口再叮嘱一番,就听着突然从外面传入一阵苍老地声音道: “天青兄在否,老夫虚魔求见!” 天青手一听到这苍老的言语,不由得眉头一皱。示意他们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快速地捏了一个法诀。 千云生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本来他们还明明是站在池塘边上,这会竟然凭空在他们的脚下生出一片竹林出来,就好像是池塘边的一处新景似的,将他们藏在了其中。 天青手做好了这一切,才一点他这桃源般外的竹林小径,不一会就见一个身量颇高的古拙老者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地朝着他拱手道:“经年未见,天青兄还是如此闲适!” “坐!” 天青手似乎和这个老者颇为的熟稔,只见他坐在那大柳树下身躯未动,就凭空似的从面前又变出一块青石出来,青石的上面还放了一个茶盘。 天青手微微一指,朝着自己面前的池塘一招,就招出一汪清水出来,投到那茶盘中的茶壶里。不一会儿,那茶壶就像是自己煮开了似的,一道清香就顺着壶嘴溢了出来。 而千云生被天青手藏在了竹林之中,朝外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眼前的古拙老者分明就是当时魔门大会时坐在最上首的那个神君,没想到他竟然和天青手颇为熟悉。也不知今天来的,是他的分身还是他的本尊了。 而虚魔神君也没客气,仿佛闲逛似的,也不见他迈出几步,竟然就已经来到了天青手的面前。捧起那天青手刚刚煮好的那一壶茶,自顾自的斟了一杯,品了一口后摇头叹道: “还是天青兄这碧海天春茶最令人怀念,今日一壶之后,老夫恐怕就又要至少一个月喝茶都没有香味喽!” 虚魔神君这么感慨地夸了一句,没想到不但没换来天青手的好脸色,反而被天青手冷冷地回怼道:“有屁,快放!” 天青手说得如此不客气,谁知道那虚魔神君竟也不恼,而是哈哈笑道:“天青兄不是一直在找你天衍一族的传人吗,老夫倒是又给你搜罗到了十来个,天青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说完只见他袖子一抖,就从里面咕噜噜地滚出十数个昏迷不醒的人来。这些人中有些还只是一个娃娃模样,有些则看着就明显上了年纪,一看就岁数就相差极大。 躲在暗处的轩辕一绝和千云生、宫小月他们三个均都想到,在天衍一族血脉如此稀少的情况下,这虚魔神君竟然还费心的为天青手找来了这么多人。 看来显然这虚魔神君对于天青手倒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也不知他需要什么。 因此他们全都好奇起来,继续朝外看去。 显然天青手并没有背着轩辕一绝等人的意思,否则他完全可以不让竹林中的三人看到或听到眼前的一丁点的消息。 不过当着虚魔神君的面,天青手则依然一副高深莫测、不为所动的样子摇头道:“不行!” 那虚魔神君也许是和天青手打惯了交道,见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人似乎天青手看也不看,只是眉目间微微一凝,也不纠缠地就将那些人收了起来,又哈哈一笑道: “前些日子,我到东海龙宫做客,得了一件宝物来,天青兄不知感不感兴趣?” 说完掏出一柄玉如意来,哈哈笑道:“天青君请看,这可是一柄元炁之宝。你的这藏溟宝府虽然端得神妙,可每过七七四十九天就得消耗你一缕练之不易的先天元炁。” “若阁下得了此宝之后,想必一个甲子之内,有此宝代你镇压洞府,就不用你时常坐在这大柳树下,受这限制之苦啦!” 千云生听了这虚魔神君之言,这才明白,没想到整个洞府的关键,竟然是这颗硕大的柳树。 怪不得这天青手一回到洞府就坐在柳树之下,竟然一丝一毫都不肯浪费时间似的。 虽然这一次虚魔神君拿出了比前面一次大得多的诚意,也不知到底要换天青手的什么东西,不过天青手这边却还是毫无所动地摇头道:“不行!” 没想到自己连提两个条件全都被天青手拒绝,这一次虚魔神君眉头微微一皱,终于咬了咬牙,掏出一块带有暗红色血迹的石头道: “据我所知,天青君你这些年一直受困于你们天衍一族的血脉所限而迟迟不能晋升。” “我手上这颗虚空石上,乃是沾了有数滴神血。怎么样,天青君你只要肯将那圣祖令的消息告知于我,这虚空石就是你的了。” “想来只要你得到这虚空之石,从上面哪怕提炼出一丝神血出来,就足以提升你的血脉所限,还怕不能再进一步吗?” 这一次天青手终于动容了一些,他沉吟了一番,才摇头道:“消息,我有,不过,现在,不行。” “为什么?”虚魔神君见自己拿出的宝物终于让天青手的态度软化下来,但对方却依然并不松口,不由得也有些急切起来。 而显然天青手并不耐烦解释什么,只是摇头道:“三个月后,你来。” 虚魔神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 他知道这会是他有求于天青手,之前两次他都是无功而返。这一次既然已经终于说动了对方,说明离他的目标已经大大的进了一步。 他毕竟也算是颇有城府之人,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因此也不再纠结地哈哈一拍掌道:“也好,既然天青君说三个月后,那咱们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三个月后,我再来向天青君请教!”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准备退了出去。 谁知天青子却摇了摇头,指着之前虚魔神君掏出的那柄玉如意道:“这件,一起,交换。” 虚魔神君没想到这个天青子竟然得寸进尺,不由得脸色一滞。 不过他很快就眼珠一转地哈哈大笑道:“既然天青君看上了这柄玉如意,这又有何难。那我再向你讨个消息,若是天青君帮我查探出个一二出来,我就将这柄玉如意也换给阁下就是!” 七二九 祸从天上来 虚魔神君这话说完,天青手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出来,他显然不明白这个虚魔神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得虚魔神君神秘地微微一笑地道:“天青君恐怕有所不知,从魔界那边传来了一则颇为可靠的消息。据说我人族有一个低阶修士,从魔界某个大魔的手上偷到了一枚天道种子。” “天青君应该知道,我那虚魔小世界正急需此物。怎么样,你天衍一族号称能知鬼神之事,如果天青君能大致给我指一指这天道种子的方位,我就将这柄元炁玉如意换于你如何?” 千云生本来躲在竹林之中,只是将天青手和虚魔神君的对话当成高级修士间的八卦来听而已。 没想到他们两人聊着聊着,这个虚魔神君却将主意竟然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令他心中一阵冷然。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通过和轩辕一绝的交流,让他对于天衍一族的能力有所了解。知道自己他的天道种子已经用在了黄泉小世界中,就算是以天衍一族的本事也很难被查出什么来。 否则恐怕光凭虚魔神君的这几句话,他就得急觅脱身之策了。 而天青手显然也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人恰恰就在自己的身边,想了想道:“如意,留下。” “圣祖令后,我试试。” 虚魔神君见天青子竟然愿意答应出手一试,不由得大喜道:“那此事我就拜托给天青君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这元炁玉如意递了过去,自己则哈哈一笑,洒然退了出去。 天青手目送虚魔神君离开之后,又一捏法诀重新将洞府关闭,然后将轩辕一绝他们放了出来,沉吟了一番道: “你们,配合我,行动。” “一个月内,采药。” “然后,出发。” 千云生这会既然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消息,连忙顾不得惹天青手怀疑,而是拱手问道: “前辈,这圣祖令的消息您拿他换了我们过来,难不成就不能将这消息再卖一次吗?” 也许是天青手这一次需要他们配合,终于耐心了一些,摇了摇头道:“消息,不重要,信物,才重要!” “信物?”千云生这才有些恍然,看来上一次天青子丢出的那一片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东西,恐怕才是能换得他们的关键。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问得太多,否则真的要露出马脚出来。因此装作明白过来似的点了点头,没敢再继续追问。 而天青手则大概是觉得让他们一个月内采药时间有些紧张了些,因此想了想掏出一杆钓竿出来,递给轩辕一绝道:“我要,炼化,如意。” “钓竿,你们,去用。” 说完又丢出一个卷轴出来,轩辕一绝他们三个接过去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沉勾钓天决。” “钓天决...好霸气的名字。”千云生心中一边暗暗羡慕,天青手随手掏出来的都是好东西,这个轩辕一绝倒是拜了个好师傅。 一边乘着天青手闭上眼睛开始全力炼化那元炁玉如意的机会,和轩辕一绝悄然来到一旁。装作好奇,实际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天衍一族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查到他的天道种子,因此旁敲侧击地问道: “轩辕兄,你们天衍一族的本事真的就有这么的神奇?” “我看那老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师傅承诺的事情能不能做到,我倒是有些好奇,若要是天衍一族如此强悍,为何最后却被灭族了呢?” 轩辕一绝不疑有他,耸了耸肩道:“钱兄想必知道,我这玄真之体也才刚刚练熟。至于这天衍灵体到底还有什么妙用,我恐怕和你一样是一头雾水。” “不过按照我之前对于天衍灵体的使用心得来看,还是得必须有所线索才行。” “像是你之前看到的,我要在某人之前呆过的房间使用这天衍灵体,还必须是六个时辰内有效才行。” “我在想,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天衍一族如何对于这天衍灵体开发出别的什么妙用出来,但根本上的这一点,应该还是很难变化才对。” “我个人猜测,这天衍灵体的妙用,最多就是时间上或者空间上有些不同,或者更强大些罢了。”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的回答,也觉得应该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更加放下些心来。 不过这一会他反倒是更加迫切的要呆在天青手的身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清晰的知道这个天青手有没有可能查出些什么来,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 若要是万一真出了什么漏洞被天青手给查了出来,他也知道应该要如何补救。 否则要不是他这一次恰好撞上,说不准还真的被那个虚魔神君给算计了也不一定。 不过他也在心中暗暗猜测,所谓的从魔界传出来的消息,搞不好恰恰就是欲魔那边自己放出来的信息。 也许欲魔那边觉得短时间内寻找自己无望,因此干脆将这消息半真半假的泄露出来。惹到人界这边各类修士的贪心,让他们出手来寻找自己。 然后欲魔再伏在这些人的后面,黄雀在后的将自己给揪出来。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暗自更加警醒。暗道自己身为低阶修士,必须要处处小心,扫干净首尾才行。 否则只要暴露了一个漏洞,被高阶修士给抓到了,那就是万劫不覆的结果。 千云生这里脑子中短短一瞬间就转过了无数的心思,轩辕一绝那里倒是毫不知情。 相反他将天青手给的这根钓竿和钓天决都琢磨了一遍,就眉毛一展地笑道:“有了这根钓竿,咱们成功的几率就又大大的增加了。” “只不过现在时间倒是紧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事不宜迟,还是现在就赶紧出发吧。” 宫小月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的看着千云生。大概只有她能明白千云生的忧虑。于是意有所指地点头道:“没错,正好咱们实际试试,这玄真之体到底有什么妙用。” “对对。”千云生也被宫小月提醒的反应过来,知道现在担忧再多也是无用。于是也装作好奇地道:“那我们赶紧将这根钓竿彻底炼化,然后就立刻出发。” “这一次,轩辕兄可一定要向我们展示展示,这天衍之体和玄真之体到底有什么妙用!” “哈哈,这是当然!”轩辕一绝不疑有他,他这会正为自己身体里的隐患有望解决而颇为高兴。 于是他将手上的钓竿一收,又朝着天青手讨了一个出门的信物,就高高兴兴地跟着千云生他们一起朝着那虚空空间处遁了过去。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了天青手的洞府之际。之前已经假装离开的虚魔神君竟然根本没走,反而是躲在了天边的极高处。 他看着轩辕一绝几个从天青手的洞府中露出的身形,有些沉吟地道:“怪不得天青手那老儿对我提供的人手不感兴趣,原来他竟然是有了收获。”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个小的,那个老的价值也就没那么大了,也更好被我控制。” 想到这里,虚魔神君冷冷一笑。他牢牢的将轩辕一绝和千云生、宫小月三个的身形记住,这才悄然一闪,真正的离了开去。 七三零 天外天之地 虚空中,一道朦胧的紫光从整片天边的极远之处蓬勃亮起。 这紫光是如此的炫目,随着它的亮起,竟然一瞬间就让整个虚空世界都披上了一层神秘至极的色彩来。 眼看着这朦胧紫光一直从天边的极远之处铺陈过来,直接铺陈到天心苍穹之顶的时候,一道玄元光辉从天心中央处猛然亮起。 这道玄元光辉无比的凝练厚重,竟然比那天极之处的朦胧紫光也不遑多让的光华大涨之下,悄然就涨破了天顶,变得如同有万丈光芒起来。 这道冲出天顶的万丈光华宏大无比,衬托着中心处一颗四宿垂挂的白芒大星。霎时间就将下方无数幽幽暗沉的废墟宝刹和断壁残桓的零落宫殿,都照耀得无比亮堂起来。 轩辕一绝站在一处巨大宝像残骸的阴影处,看着这就连他们这些元婴修士也叹为观止的奇异景色,不由得感叹道: “听说这天外天之前乃是一片仙家之地,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从仙界掉落了下来,成了三界之间通道和大能们的战场。今日咱亲眼见了,还真它娘的名不虚传!” 千云生站在一旁,盯着负手而立,并不急着行动的天青手,点了点头也有些震撼地道:“咱们这会还仅仅是在天外天的外围,就已经看到了如斯景象。” “听说真正的天外天的里面,虚空破碎,天地易转。” “那些当年恢弘的仙家宫殿和堂皇庙宇全都被打成了齑粉,无数的禁制陷阱、死穴绝地让哪怕是大能修士进入其中,也是步步惊心。” “更不要说咱们这些实力不济之辈,恐怕还没有进去,就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轩辕一绝他们也已经摸清楚天青手的脾性。知道只要他们不去找天青手问东问西,天青手倒是并不禁绝他们小辈之间的闲聊,因此倒是毫无顾忌地点头道: “咱们仅仅是沾了点天外天的边缘而已,就已经看到了如此恐怖的景象。我都难以想象,若要是我们真的深入其中,还不知会看到什么让人惊掉下巴的情形。”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从极远的天边处,一道极为璀璨的光华宛如流光一般从天边划过。 而不一会儿,很快的又有一道暗红色的污秽劫气紧紧的追着那璀璨光华,也从天边划过。看速度,竟然比那璀璨光华还要快上一线。 甚至众人还从那离着他们极远的污秽劫气中,听到一声极为怪异的声音猖狂地大笑道:“北辰老狗,上一次在玄河边上让你跑了,这一次老夫看你还往哪逃!” 说完就见得这一璀璨一暗淡的两道极炫目的光芒,瞬息间就消失在天边不见。 千云生他们见到这处处是大能战场的天外天之地,心中不免惊骇。 要知道仅凭刚才众人远远的看到的这两道光芒,都能让他们感受到这其中之人起码都是得让他们仰视的存在。没想到在天外天中,竟然也逃得有如丧家之犬一般。 这让千云生他们均不由得想到,自己这要是贸然进去,简直就和一只蚂蚁被人随便踩死也没什么区别。 宫小月这一次因祸而福,因为要帮着轩辕一绝修炼玄真之体,因此被天青手直接催成了元婴修为,也越发的神识大涨起来。 虽然她这样的元婴之体没有经过天劫淬体,还算不得真正的元婴修士,未来也还是需要经历天劫淬体之后才能继续增长修为。 但是她这会提前感受到了元婴修为的种种妙用,对于她未来再去经历元婴天劫也是有诸多好处。 因此她这会眉目间也颇为自信地道:“听说这天外天中不仅有种种危险,还有种种好处,甚至有仙家遗珍或者有大能争斗之时散落之物。” “这里面的东西随便哪一样拿到外面,恐怕全都是得让我等争破头之物。只是可惜我们现在修为不够,否则我还真想往里面一探呢!”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就算你有命拿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历年咱们人界之中进入天外天战场的,最后能活着回来的,那可都是十不存一,可以说是大能的坟场也不夸张。” “要知道这里面和我们争斗的,可不仅仅有魔界和灵界的对头。甚至历代大能散落在其中的宝物灵物,最后自行修炼成精的也不在少数。” “这其中有不少有了自主意识之后,自然就不愿意再受管束。听说历代进去的大能中有不少并不是陨落在魔界和灵界的对头手中,反而正是死在这些成了精的宝物灵物的手中。” “因此现在的天外天中早就已经不仅仅是三方主世界的争斗,反而是越发的混乱起来。你这会进去,恐怕好东西没捡到两件,直接就被人当成了人形储物袋才是真的。” 这些事情轩辕一绝显然也知道不少,他正要开口,也显摆一番自己的见识。突然就听得天青手轻哼了一声道:“走!” 然后就见得他轻轻一点眉间,将自己那天衍灵体给招了出来。虽然天青手的天衍灵体没有轩辕一绝的如此纯净硕大,而是颇为的驳杂瘦小。 但是随着他年深日久的修炼,再加上他本来就高出轩辕一绝许多的深厚修为,还是被他通过各种天衍一族的秘法,修炼的颇为强大。 只见得天青手的天衍灵体一招出来,立刻就一摇之下,变成了玄真之体的模样。 看来虽然天青手没有用三人同修的法门,但是他修为极高,所用的替代之术也还算是强大,因此招出来的玄真之体还是依然露出了极为强悍凶戾的气息出来。 而千云生他们这一次之所以会被天青手给带来,自然也是因为他们能配合轩辕一绝召唤出玄真之体出来。 而也只有轩辕一绝的玄真之体,才能在这天外天的边缘处活动而不会成为天青手的负担。 因此早就知道这些的千云生三人,一见天青手变出了玄真之体,立刻也同时动手。不一会儿,一头只比天青手稍小一些玄真之体,就站立在了天青手的身边。 天青手显然颇为满意轩辕一绝这天衍灵体的强大,要知道天衍灵体越是强大,才是越能发挥出天衍一族种种诡异本事的根本。 像天青手自己,就是因为天衍灵体不够强大,因此不少地方颇为受限。 所以他一见到轩辕一绝如此纯净的天衍灵体,才会不惜和朱家翻脸,也要将轩辕一绝保下来的原因。 而这一次,他也准备带着轩辕一绝试试,之前有几处让他吃瘪之处,搞不好以轩辕一绝现在的天衍灵体,反而能有所收获也不一定。 因此他见千云生等三人藏身进了玄真之体的体内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吹出一道罡风。 这罡风宛如一股清气似的,不一会儿就吹拂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玄真之体,变成了两道极淡的幽影。 这两道极淡的幽影,在天空中那硕大的白芒星宿的照耀下,就好像两只在野地里觅食的黑影诡兽。 在天青手的带领下,极为熟捻的穿过一处又一处的废墟,悄然顺着天外天的边缘处绕了进去。 七三一 半路遇熟人 “哗啦!” 半空中一道极为突兀的闪电劈了下来,打在一处废弃宫殿的一角之处。打得那歪斜破碎的宫殿还算是完整的向着天际伸出的弯弯尖角上,爆发出一道道湛蓝色的光芒来。 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他们三个,再一次躲在一处隐蔽的暗影处,正在掐指估算着已经将近一个时辰的密布在天外天上的雷电风暴什么时候结束。 而这会躲在另外一只玄真灵体内的千云生他们三个倒是颇为的轻松,毕竟一路走来有了天青手的带领,传说中的天外天坟墓起码到现在为止,还算是被他们有惊无险的趟了过来。 因此轩辕一绝虽然躲在玄真灵体之内,控制着这灵体微微的有些疲累,但还是颇为振奋地道: “听我师傅说,这一天一次的雷电风暴已经是我们最后一道阻碍。想必咱们只要等到这雷电风暴结束之后,后面的路应该就会好走很多了。” 千云生也有些感叹地道:“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有天青手前辈带领,咱们恐怕都得死上好几回了。” “尤其那个鬼棺人还有那个葬魂树,就光这两处地方,恐怕没有炼虚之上的修为都绝对闯不过来。” 宫小月也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听说那个鬼棺人乃是魔界一个大能陨落了之后的残魂所化,所以戾气极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戾气不但没减,竟然还有加重的趋势。” “也不知为何没人将其直接清理干净,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这么一片地界未来也没有现在这么好走了。”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在天外天,谁不是只顾着自己不管其余?” “这个鬼棺人之所以越发的成了气候,还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宝物,杀了也无甚价值,反而只会浪费手脚。要是它身上有那么一两件宝物,恐怕早就不是如今这个情形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本来还是宛如末日般的雷暴天空,突然就如同云收日开似的。 那紫色的朦胧光芒和天顶的白芒大星宛如两柄利剑一般,一瞬间就刺开了刚才还密布的乌黑雷云,将整个天空再一次清扫得无比的澄净。 “走!” 天青手大概已经来过天外天多趟,对于这外围更是熟悉,因此早就这雷爆之云见怪不怪。他在千云生他们几个还在目瞪口呆的欣赏着乌云过后的美景之际,已经抓紧时间冲了出去。 毕竟在天外天中,每一步都是危机重重。因此哪怕是他,也会尽量用最快的速度缩短自己在外面暴露的时间。 不过这一次注定有些波折的是,他们很快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只见得在他们的前面,有两个和尚摸样的,正在跟一头极为凶戾的怪物斗在一起。 千云生借着玄真灵体的目光偷眼朝外瞧去,只见得那怪物长得如同螳螂一般。它那尖利的四肢和宛如镰刀般的手臂带着奇异的啸声,每挥动一下,都像是在吹奏一曲摄魂的鸣曲。 它那宛如镰刀般手臂的末端,尖锐如锋的细长厉爪就好像是一柄柄锐利的狭刀,翻滚不停。 而且尤为奇怪的是它的身躯,只见得它那宛如竹竿般的身躯上,竟然一层又一层的堆叠着无数的风干了的瘦肉一般,紧紧的贴着它那宛如竹竿般的身躯。 这些堆叠着的风干了的瘦肉竟然如同一层层褶皱似的,将这奇异怪物的整个身躯全都包裹住,甚至对面那和尚不管是什么东西砸在它的身上,都只能毫无意外地砸出一溜火星。 最为诡异的是,千云生躲在一旁细看,都看不到这怪物的五官长在何处。就见得它如同一柄滚滚的凶刃一般,将眼前的两个和尚全都圈在了他的锐利光芒之中。 “咦!?”千云生虽然不认得眼前这怪物是什么东西,但是场中的那两个和尚却竟然都是他的熟人。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那个,不正是自己在雷音寺代师授业的玄悲大师。 而那个洁白眉毛的,将那怪物大部分攻势全都接了过去的和尚,竟然也是与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净光尊者。 就不知他们为何竟然也会出现在这天外天的边缘。 不过显然现在对于千云生来说,可不是相认的好时候。更何况在天外天中,千云生也是泥菩萨过河,稍微行差踏错一步,都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因此千云生压下了心头的惊异,依然是悄然躲在一旁,看着净光和玄悲与那怪物争斗。 不知是不是净光尊者的功法恰好是这怪物的克星,只见得他手中一杆碗口粗的禅杖舞将起来,正好以拙破巧,将那浑身都宛如布满了刀锋似的怪物一时间打得节节后退。 而玄悲在一旁也没有闲着,虽然他的修为比净光尊者实力稍弱。但是他久掌般若堂,手上好东西也是极多。 因此他仗着身上的宝物众多,也宛如天女散花似的,掏出七八样东西来,配合着净光尊者手上的禅杖,拼了命地朝着那怪物打去。 站在千云生这元婴修为的角度看,他也能看出,若要是就这么战下去,那最后胜利的定然就是净光和玄悲这边。 而显然那怪物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因此也不知它从身体的哪里发出一道奇异的怪叫之声,很快的竟然从远处也传来一模一样的怪叫之声。 紧接着就在千云生他们都觉得,是不是对方那边要赶过来这怪物的同伙,合战净光尊者和玄悲大师的时候。 那怪物竟然猛朝着净光尊者力劈了三下,乘着净光尊者心中顾忌,一时手下一缓的想要采取守势。 那怪物竟然“忽”地一声,跳出了双方的争斗圈子。然后毫不犹豫地一个筋斗一翻,立刻就朝着自己刚才追过来的路退了回去。 “想跑!” 净光尊者和玄悲两人这会哪还不知,他们被这个怪物晃点了,利用叫声迷惑了他们从而脱困而出。 因此反应过来的他们立刻轻喝一声,就毫不犹地追了下去。 天青手躲在暗处,看着净光和玄悲两个追着那怪物越追越远,再一次冲阴影处浮现出来。 这一次他的玄真灵体露出了一个拟人化的表情,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这两个和尚和那怪物的争斗挡住了他们的路,让他们又得绕路才行。 不过显然他也丝毫都没有加入混战的意思,反而是趁着他们两方追远了之后,才转过头来朝着千云生他们这一只玄真灵体叮嘱道: “跟上,我们,加速!” 说完只见得他选定了一个和刚才那怪物退走完全不一样的方位,立刻就陡然加快了速度的窜了出去。 七三二 再遇风波事 本来千云生以为,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面应该是坦途了才对。 毕竟天青手所要去的地方,乃是天外天一处极为荒凉偏僻之处,甚至不少人都不把那里当作是天外天之地。 只是那里有对于天衍灵体来说极为有用的东西,再加上地处荒凉。天青手又特别选择了一条极为偏僻之处,宁愿多跑些路,也绝不多冒风险。 因此按照千云生的预计,这一路上本来按照天青手的描述,他们不应该遇到如此之多的意外才对。 没想到就在千云生以为马上就能看到,天青手所描绘的那一片他们目标的废墟之地之际,突然间在前面领路的天青手竟然再一次的站住了脚步。 “呃.....”虽然天衍一族的玄真灵体有诸多妙用,但是神识这东西乃是实打实的存在。 像千云生他们这样的元婴神识,也许在别的地方尽够用了。但是在这里,恐怕他们就是所有人中最差的一批。 因此虽然在他们的神识中,还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但是既然天青手停了下来,自然他们也毫不犹豫的藏到他的身边立刻蹑形下来。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千云生就从远处“咚咚咚”地听到数声琴响。这琴声虽然轻柔,但却威力极大,哪怕他躲在远处也被震得一阵心烦意乱。 紧接着,就在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的时候。在他的视线中,就见到一道贯穿长虹似的明亮剑光“唰”地一声极为凌厉地劈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一个蓝髯老者冒了出来。 只见他哈哈一笑,手中一个颇为古拙的石鼓滴溜溜乱转。这石鼓上发出的道道玄光,不仅仅将对面那琴声挡住,甚至就连剑光也不差分毫地全都收了下来。 千云生见到当面争斗的两人,不由得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其中那个使得一手好琴和剑的自不必说,乃是他们一个多月前刚刚见过的琴剑双绝何太急。 而那个和他争斗,仅凭一个石鼓就将何太急的琴与剑都尽皆挡住的蓝髯老者也颇为有名。 此人人称蓝大先生,也是夔幽之城有名的高手之一。特别是他手上的这面石鼓,乃是比仙器还要高上一个档次的先天之物。 而这个蓝大先生,正是凭着他手上的这面石鼓发出的道道玄音,就不知曾经挫败过多少高手。 不过显然今天这个蓝大先生遇到了对手,对面的何太急也正好是琴剑双绝,因此一时间双方这才僵持不下。 不过也许是这蓝大先生志不在此,根本不想在这里与对方分个胜负。因此双方交换了个数十招后,发现互相都暂时奈何不得对方。 于是他就窥了个机会,抢先脱出战团。将自己这面云玄雷皓鼓顶在身前,仰头哈哈大笑道: “何道友,老夫早就听闻你太微阁玄法通明,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道友想要将我拿下,恐怕也得是千招开外之事了。此处虽然是天外天的外围,但诡异莫测、意料之外的事情颇多,道友难道就真的准备在此处和老夫分个胜负吗?” 何太急本来是骤然和这个蓝大先生碰上,因此才临时起意,想要趁机削弱一分魔门的实力。 没想到这个蓝大先生狡诈无比,根本不中自己的偷袭。而他那面云玄雷皓鼓也确实神异,竟然能不被自己的琴声相克。 因此他也知道自己一时收拾不下这个蓝大先生,干脆将龙吟剑收回入鞘,冷哼道: “我观阁下修为不易,这天外天乃是我人界与魔界、灵界的战场,可不是你们这些霄小之徒能来扯我人族后腿的地方。” “识相些的赶紧退出,若是再往前去,遇到我门中老祖,一剑将你斩了,你可不要觉得冤枉!” 谁知这何太急的话音刚落,却有两个长得极为姣好的元婴修为的美女,从下面藏身处的废墟中飞了出来,钻到蓝大先生的身旁,对着何太急冷嘲道: “切,什么扯了人族的后腿,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你们三大派想独占天外天的资源罢了。” “蓝老祖,咱们姐妹看着这个穷酸书生手下也是稀松平常。您神功盖世,咱们哪里还需要怕他!” 千云生躲在暗处,看到这两个极为美貌的女人钻了出来,不由得心中暗暗好奇。 原来这两个女人乃是千云生在云梦城内,早就确定的那两个魅惑城主府的魂族,没想到这会竟然也钻到了天外天来。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自从魂族大长老隔绝内外,再加上黑阿石重新在魂族掌权之后。 这个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就再也难以得到魂族的支援,自然在云梦城中也难以为继下去。 所以他们两个一商量,干脆逃到了夔幽城来撞一撞运气。因此这么一来二去,最后就傍上了这个蓝老祖来。 而这个蓝老祖见刚才还躲在一旁的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贴了过来,色咪咪地哈哈一笑。一双大手一左一右的将两人搂住,享受了一番左拥右抱的销魂滋味,才朝着何太急嘿嘿笑道: “何道友倒是多虑了,在下乃是陪着两位美人前来,找一株可以淬炼魂魄的化形灵药而已。” “请何道友放心,老夫我自然晓得这其中的轻重。我就在外围,找到灵药立刻就走,绝不会深入其中,破坏我人族的大计的!” 千云生躲在一旁,听了众人的对话,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何太急和蓝大先生互有顾忌,所以说话倒是都留有余地。” “倒是这魂族的两个,故意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看来他们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次能削弱人族内部的机会啊。”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谁知道极远之处,突然有九道硕大的雷霄之光打了下来。这雷光遮天蔽地,其中还有着凤吟龙鸣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打得整个天外天都为之颤抖不已。 千云生看着这硕大雷霄的威力,就算在极远处也能感觉到如此恐怖。暗道恐怕任何人身在其中,都免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何太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远处那雷光绵延不绝,不由得脸色大变地暗道:“不好,为何太虚紫阳九龙禁都被触动了,莫不是人族又大败了一阵不成?” 想到此处,他重新将龙吟剑抽了出来,来不及去管眼前的蓝大先生,一扬剑道:“那阁下记得自己刚才所做的承诺。” “若要是你等多深入一步,触碰了什么禁制。导致你们身陨道消,可莫要怪我言之不预!” 说完再也顾不得眼前的蓝大先生,一展自己的龙吟剑,就急匆匆地朝着远处那雷火触动之处飞去。 而蓝大先生见到远处那雷火触动之处,也有些脸色沉重地盯着那天地间宛如神明般的伟力。 反而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咯咯咯”地怂恿道: “蓝老祖,我看那地方倒是热闹。要不要我们也凑近一些,搞不好有些便宜可捡也不一定。” 谁知道蓝大先生虽然手上倒是把他们抱得极紧,但是脸上却一沉地盯着某一处道:“何方霄小,还不快快现身?!” 七三三 奇怪的灰雾 就在蓝大先生大喝之际,下方的一处看似还算是平坦的地方“轰”地炸开。 从中间突兀的飞出两团灰色的雾气来,这雾气不像一般的雾气慢悠悠的样子,反而是快如闪电似的,就极其急速的朝着蓝大先生冲了过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两团灰雾还宛如有生命似的,竟然从两团灰雾中还张开两张狰狞的大口。 这大口中不但腥臭无比,里面竟然还密密麻麻地长着一排排箭簇般的锋利牙齿,就朝着蓝大先生咬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下事起突然,不仅仅是这两团灰雾生得诡异,冲出的位置离着蓝大先生又近,因此几闪之下就已经冲到了蓝大先生的跟前。 最为关键的是,这两团灰雾竟然丝毫不惧蓝大先生手上的这面石鼓。 只见得这云玄雷皓鼓虽然被蓝大先生摇得更急,甚至从中间还射出道道玄雷之光,将他周身罩定。 但是让躲在一旁的千云生都觉得颇为诧异的是,刚才连龙吟剑都攻不破的云玄雷皓鼓的防御,竟然在这两团灰雾面前,却挡不住对方分毫的样子。 这变故顿时令蓝大先生不由得亡魂大冒,要知道他的一身本事一大半都系于这云玄雷皓鼓之上。 平时都是他的云玄雷皓鼓克制别人的份,这一下他的云玄雷皓鼓竟然被这两团灰雾克制,如何能不让他胆战心惊起来。 因此就在这两团会雾电射而至,眼看就要扑到他面门之际。 蓝大先生大喝一声,身子就猛然后退。在发现自己后退的速度根本比不过眼前这两团灰雾的时候,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将怀中的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给推了出去。 “啊!” 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根本没有想到,蓝大先生如此不怜香惜玉,竟然危机关头拿了他们两个去当挡箭牌。 更何况蓝大先生颇为阴险的是,他害怕手上的这两个美人不能好好的做自己的挡箭牌,因此将他们一丢出去之际,竟然还将他们的浑身修为全都封住。 因此这两团灰雾冲过来的时候,虽然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有心做些什么,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团灰雾冲到自己的面前。 “呃.....”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蓝大先生如此果决,只要事情一旦危及自身,他竟然舍得将如此娇滴滴的两个大美人都给送了出去。 不过他再一深想倒也并不觉得奇怪,魔门中人都是自私自利之徒。蓝大先生如此之高的本事,显然不可能没有点自己的手腕,否则哪里可能练到如此之高的修为。 可怜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还想为魂族做些什么,好能重新回归魂族,没想到却把小命送在了这里。 就在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只来得及“啊”地一声,那两个灰雾般的大口就直接将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吞了进去。 不过这两团灰雾一将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吞进去之后,反而不复之前的迅捷快速。变得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飘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起来。 倒是蓝大先生乘着这会和这两团灰雾拉开了距离之后,由于心痛自己的两个美姬就这么被这两团灰雾吞了去。 因此脸色黝黑的一抖手就掏出几张符箓出来,朝着那两团灰雾打去。 千云生偷眼细看,发现他这几张符箓还挑选的颇有心思,五行、阴阳、破邪等具备。 看来他也因为刚才自己这石鼓竟然挡不住这两团奇怪的灰雾,因此存了份心思,想要看看这两团灰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让蓝大先生有些跌破眼镜的是,自己的这些精心准备的符箓丢了过去,竟然一阵轰鸣声过后,那两团灰雾还依然静静的立在半空之中,丝毫都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蓝大先生也有些惊诧起来,要知道对于修仙者来说,倒并不怕对方的东西厉害。因为天地法则的缘故,总有对其相生相克之物。 怕的就是现在这样,根本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东西。 毕竟就算你修为再高,功法再是厉害,但是对于这些诡异莫测之事,若要是不能有效克制的话,还是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过冤枉了。 就在蓝大先生惊异不定之际,那两团灰雾竟然开始“咕咚咕咚”的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从灰雾中慢慢的冒出了手、胳膊、腿和身子出来。 千云生躲在一旁,发现这冒出来的不就分明是刚才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吗。 “不好,快走!” 蓝大先生见到这灰雾极其诡异的一幕,哪里还肯站在原地等这两团灰雾彻底变身完成。 自己立刻就一抓悬浮在手边的石鼓,慌不择路的就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直接逃了出去。 就在蓝大先生逃得都快要看不到人影的时候,只见得那两团灰雾“扑通”一声,重新吐出两个人形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根本不是什么大美女,反而是两个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 看来魂族的诡变附身之术,到了这两团灰雾这里,倒是彻底失效了。 而新出现的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望着已经逃远的蓝大先生冷冷一瞥。然后猛然一吸,就将停在身边的两团灰雾吸进了体内。 紧接着,这两团灰雾并不朝着蓝大先生那里望去。反而一转头,直接就朝着千云生他们这边的藏身处盯了过来。 “嘶....” 千云生没想到这两团灰雾如此诡异,竟然连他们这奇异的玄真之体也能发现。 不过显然天青手和那个蓝大先生并不一样,蓝大先生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天外天之地,搞不好还是被两个魂族撺掇而进来的。 而天青手已经来过天外天多次,因此蓝大先生不识得这两团灰雾是什么东西,但显然却瞒不过天青手去。 所以当天青手见那两团灰雾发现了自己,并不如何担心,反而朝着千云生他们传音道:“别怕,有办法!” 然后就见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玄真灵体给浮现了出来。 千云生他们见天青手极为的笃定,自然也安下心来。不过用玄真灵体之前他们也只是采药而已,用来争斗倒还是第一回。 现在他们见既然大战不可避免,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依然还是毫不犹豫的也跟着天青手现出身形出来。 七三四 凶险与机缘 那两团灰雾变成的人形虽然和正常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它们显然并不会开口说话。 因此它们见到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的玄真灵体从藏身处冒了出来,立刻从喉咙中发出“嗬嗬嗬”地声音出来,然后依然是快如闪电的就朝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他们扑了过来。 而这一次天青手并不是像着蓝大先生一样,用灵气或者什么宝物将自己层层罩住,防止对方直冲自己的本体。 反而他的玄真灵体轻喝一声,发出了一阵宛如狐鸣般的声音。立刻就从自己的玄真之体的身上,冒出了一层五彩的焰火出来,彻底的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 与此同时,随着这五彩的焰火在他玄真灵体的全身宛如油彩般的燃烧,竟然从焰火上面还浮现出一个个五彩的小球出来。 这些五彩的小球特别的斑斓好看,就仿佛像是一个个吹起的肥皂泡似的,密密麻麻地悬浮在他们这两具玄真之体的周围。 而令千云生他们惊奇的是,刚才还还视一切阻拦都无物的古怪灰雾,这一会一见到天青手这毫无杀伤力的彩色泡泡,反而硬生生的身形一顿,不敢直接冲上来把他们吞掉。 “咦?” 这让千云生他们三个也颇为惊疑,没想到是这么奇怪的办法反而能有效的克制这两团灰雾。 毕竟按照玄真之体的记述,这乃是玄真之体附带的一个辅助神通,名叫彩灵之术。这种彩灵之术实际乃是玄真之体修炼之时的一个辅助修炼的法门,没想到用在这里,反而收了奇效。 既然天青手做了示范,那自然千云生他们也不怠慢。在轩辕一绝的控制下,他们也三人齐心协力的将自己这具玄真之体的彩灵之术给放了出来。 不过和天青手五彩的小球不同的是,轩辕一绝这边的彩灵之术,放出来的乃是只有白、黑、红三种色彩的火焰和泡泡。 虽然他们放出的火焰和泡泡明显比天青手的要小,但是从凝实程度上来说,却和天青手相比差得并不太多。 这种直观的感受也让千云生感觉到,确实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更为接近天衍一族一些。 因此哪怕天青手的修为高出轩辕一绝许多,但是在天衍族各类术法的使用上,却明显还是轩辕一绝的效果更好,也更显得接近天衍一族一些。 就在天青手这边的两个玄真灵体纷纷放出自己的彩灵之体的时候,对面那两团灰雾也不知是什么特性,虽然有些惧怕这彩灵之体,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它们不肯退去。 不仅如此,或许是因此不舍得眼前的两份美食。它们竟然在顿了顿后,再一次轻啸一声,又换了一个方式试探起千云生他们的彩灵之体来。 只见得这从两个人形灰雾的身上,随着他们的轻啸之后,竟然突兀的开始出现各种奇怪诡异的形状来。 没一会儿,颗粒状、面屑状、肉芽状,无数奇怪的、密密麻麻的灰色的细密碎屑,全都从它们两个的身上冒了出来。 这些令人恶心的、密集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如尘粒和面屑般,不停的从它们的身上分离出来,朝着地面上落去。 这种一落在地面上如同孢子般的颗粒,立刻就会生长发芽似的,不一会儿就密密麻麻的迎风长大起来。 而随着这些宛如灰色衰草似的东西越长越长之后,竟然从每一个衰草的顶端还会结出一个小球,这些小球越涨越大之后,又会炸裂开来。 到了这个时候,千云生他们才看出,原来从每一个小球的里面,竟然再一次走出的,是一个个比库里舍和那多罗还要小得多,但却几乎一模一样的新的人形小人出来。 这些新的小人们宛如缩小版的库里舍和那多罗,除了个头外,也几乎和那两个最大的母体一样。使出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朝着眼前的这两具玄真之体的敌人招呼过去。 看来这灰雾打的主意,竟然是想要用眼前的这些诡异小人的复制能力,使用各种各样迷你版的奇怪法术,来试试到底这彩灵之体会被它们的哪一种能力所克制。 “没事!” 就在千云生他们看着这诡异的密密麻麻的小人们头皮发麻的时候,天青手适时的叮嘱声传了过来。 只见他并不急着做什么新的动作,反而是一心一意的从指挥着那油彩的焰火燃烧起来,从而从身上释放出更多的五彩泡泡出来。 同时随着这些泡泡越来越多,这些泡泡们也不可避免的朝着四周散发过去。 而且随着这些泡泡散发开来,和这些围住他们的奇怪小人们一接触上,竟然这些泡泡们还能轻易的将那些奇怪的小人们给直接吞噬。 “咦?” 一开始千云生他们还不明白,天青手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好像他既不打也不逃,就一心一意放彩色的泡泡。 但是当他们的一个三彩的泡泡也在不经意间吞噬了一个灰雾小人之后,他们竟然一瞬间从神魂上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那感觉就好象是神魂被精粹了一般! “这....” 突然间他们三个有了这么个发现后,立马就兴奋的明白过来。 要知道神魂的精粹可是极其的难得,每一次在修炼中都需要修仙者浪费大量的精力进行打坐冥想才能有所收获。 而绝大数的晋级和经历天劫,则又需要修仙者必须将自己的神魂精粹到最佳的状态。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的可能性,渡过天劫中最为凶险的那几个关口。 因此,如果能有什么办法精粹神魂的话,那可是能大量的节约修仙者的修炼时间的。 这也让他们终于搞清楚,天青手为什么不打也不逃。反而一个劲的在那里释放彩色的泡泡,感情他这是在用自身为饵,引眼前的灰雾上钩啊! 想明白这些之后,千云生他们也顿时来了兴趣。本来他们还觉得,围在外面的这些可恶的灰雾小人们极其的诡异恶心,但是现在却一瞬间觉得它们极其可爱起来。 不过他们也有些郁闷,这个天青手也实在太不爱说话了。否则哪怕向他们提点两句,也不用他们前面如此的揣揣,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极其难缠的敌人了。 七三五 逃走与布置 而且他们还有一点郁闷的是,其实他们前面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毕竟这也是习惯使然,总是害怕自己还会不会遇到别的什么莫测的事情,从而来不及反应。 因此他们虽然也学着天青手放出彩灵之体,吹出了不少泡泡出来。但是和天青手的全力以赴相比,他们吹出的泡泡则明显过少。 现在既然他们反应过来,自然毫不犹豫地三人一起合力,也同时拼命的放起泡泡来。 而那两个人形般的灰雾则通过那些小人的一顿操作,发现有一种灰色的丝线能够将眼前敌人的彩色泡泡杀灭。 于是它们立刻声调一变,高声指挥下,不仅仅是它们自己,就连那些被放出的小人们,也跟着它们一起,朝着千云生他们动手起来。 只见得一瞬间,漫天的如同发丝般的细长灰线从它们的身上脱离了出去,全都气势汹汹地朝着眼前的两个玄真之体缠了过去。 这一次这些灰雾们终于取得了一些效果,只见得随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灰线缠了过来,那些三彩或者五彩的泡泡们,在灰线的切割下全都“噗噗噗”地破裂了开去。 不过灰雾们的这些操作,却让躲在玄真之体内的千云生他们全都笑歪了嘴,原来虽然灰色的丝线看似取得了一些成果。 但是它们在消灭切割彩色泡泡的同时,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彩色的泡泡们吸收了之后,大量的精粹起他们的神魂来。 就这样,一时间整个现场变得僵持了起来。 从外面看,被围在核心的两个玄真之体,分明已经是岌岌可危。在对方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下,变得越来越难以支撑起来。 而其实千云生他们心中明白的是,对方这哪里是在围攻他们,分明就是在送上了大礼一般。 这也就是这两团灰雾看似极其的凶戾和强大,但是它们毕竟没有人一样的思考和意识。 因此遇到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判断形势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收手,反而还觉得自己眼看就要能吃掉对方似的。 而千云生他们则一边感受着自己的神魂之力受到了大量的精粹,一边也有些感慨,这天外天虽然凶险,但也是大机缘之地啊。 谁能想到,能把和何太急相比都不遑多让的蓝大先生吓走的灰雾,竟然最后却成为了自己的机缘。 不过再好的事情显然也有尽头,随着这两团灰雾越缩越小,都差点快要维持不住人形的时候,这两团灰雾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一次它们没有犹豫,而是极为迅速地把本来已经放出去,但是却大见稀少的分身们全都一收,立刻就朝着远处逃去。 “别追!” 眼看着就能将这两团灰雾全都收了,千云生他们哪里舍得让他们逃走。因此一见对方想逃,就不假思索地想要操控着玄真之体拦住对方。 谁知道天青手就像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似的,立刻喝止住了他们。 然后哼声道:“追,没用。” “送上来,才行。” 说完这句,他也不再多解释。反而将浑身的五彩焰火和彩泡一收,再一次带着他们迅速的撤离现场,抓紧时间地朝着既定的目标赶去。 ............ 天外天的深处,靠近人界的这一侧,何太急踩着自己的龙吟剑急速的飞了过来。远远的他还看到,和他一样急速飞行的遁光还有数十道,也全都向着虚空中那硕大的雷霄处飞了过来。 半空中,数个人族的大能全都有些脸色深沉的盯着眼前那太虚紫阳九龙禁的中央处,一个破碎开来的黑洞有些沉吟不语。 不过显然太虚紫阳九龙禁不愧为人类的顶尖大阵之一,这会在大阵上,一圈圈的雷光正缓缓的朝着中心压去,一点点的压缩被破开的那个黑洞,开始在自发的修补起大阵来。 “师傅!”何太急离着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师尊颍川先生也背着双手,盯着眼前的太虚紫阳九龙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见到何太急飞了过来,有些回过神来似的点了点道:“唔,原来是太急来了。看来这件事情,把在远处的你们都给惊动了啊!” 说完指了指眼前的大阵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一次只是魔界那边趁乱撼动了大阵而已,他们想要攻破我们的防御倒还早得很呢。” “我刚才和那几个老家伙都商量过了,一会我们几个联手,除了将太虚紫阳九龙禁修复之外。还会再联手布置一个阵中之阵,让那些魔界和灵界的想要占我们便宜的家伙这次都好好的吃上一个亏。” “是!” 按照儒家的礼法,师傅就宛如父亲一般。再说颍川先生的修为之高,也不是他现在能望项背的,因此何太急哪里敢多说什么,连忙躬身应是。 颍川先生倒是对自己这个大徒弟颇为赞许,见何太急躬身应是,眼中闪过了欣慰的神色,再一次一指太虚紫阳九龙禁的中心处那个黑洞道: “不过这一次魔界那边攻破我们的太虚紫阳九龙禁,按照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分析看,极有可能已经让它们了几头怪谲进来,这一点倒是不可不防!” “现在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要修补大阵,还要布置新的手段,一时间倒是腾不出手来处理这几头怪谲。” “因此这重担就得交给你们了,你配合着龙虎山、青云山他们,带着我太微阁的弟子们,必须要给我把整个天外天之地全都给封锁住,记得千万不要放跑了一个。” “尤其最近钻进来的一些魔门中人,不少都有着些诡异的能力。他们一旦被怪谲附身或者诱惑,极有可能会成为怪谲离开这里的机缘。” “你也知道,一旦这些怪谲离开了天外天之地,潜伏到我们人界之中,那将是我们人界的大患!” “是!师傅放心,我会将天外天内的所有禁制全都打开,绝不会放跑了一个去。”何太急听了颍川先生的吩咐,立刻极为熟练的回答起来。 不过他虽然回答的颇为干脆,但想了想还是轻声讨教道:“就是不知这些怪谲都是些什么能力,如果我们能有所掌握的话,想必布置起来就会更有针对性。” 颍川先生点了点头,只见他用手轻轻一挥,之前太虚紫阳九龙禁内的种种情形就宛如回放了似的在他们眼前流动,然后颍川先生忽然一停,指了指其中数团黑影道: “似乎是梦谲、念谲一类的怪谲,看来你得记得多在天外天中布置些禁谲符来,想来能大大限制它们的行动。” “是!” 得了颍川先生提示的何太急心领神会,连忙匆匆下去,和另外几大派的弟子们一起赶紧商量起具体的布置去了。 七三六 大能的墓地 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他们这一次总算是来到了天外天的边缘处。 这里千云生他们终于得以看到被撕碎的大陆的边缘是什么样子。 只见得无数碎片般的大地漂浮在天地之间,这些大地有些极小,上面只长着几颗青草。 而有些则很大,上面甚至还有完整的宫殿的模样矗立其中。 不过更多的却全都是破碎了的样子,这块碎片上可能有半个墙头,那块碎片上则有着另外一半的建筑。 这种极其破碎的景象其实在千云生他们来的路上已经零星的有被看到,但是像现在这样简直就像摔碎了的破瓷片一般,漂浮在天地之间,还是让千云生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震撼。 “注意,陷阱,跟紧。” 天青手淡淡的叮嘱了千云生他们一句,立刻就宛如一头灵活的小兽,在无数的碎片间跳跃起来。 而千云生他们看着这极其震撼地场景,还是忍不住的讨论道:“不愧是仙人曾经出手的地方,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当时那一仗有多么的惨烈!” 轩辕一绝也深有同感地道:“要不是打成了这个样子,恐怕也落不到咱们凡间中来吧!” 宫小月则有些好奇地道:“我看着天外天似乎灵气也并不比外面多充足的样子,但为何这里面生出的怪物都如此厉害呢。” “像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两团灰雾,恐怕如果是在外面的话,都得造成一场级别不小的灾难来了吧。” 显然宫小月的这个问题,一时间千云生他们也没有答案,只能是纷纷猜测一番。 不过就在他们还在热烈讨论的时候,天青手倒是已经立住了身形,望着面前一座只是稍大一些,但毫不起眼的漂浮的碎石块道:“到了!” “到了?”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他们纷纷用神识朝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碎石块望去,但却什么也没有望出来。 天青手也许是终于来到了这里,难得心情不错,露出微笑的表情道:“被看出来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 “走吧,不要紧张。” 说完,只见他整个的玄真之体漂浮起来。念念有词之间,从他们的脚底下,突兀的冒出两道清泉。 这清泉宛如有莫大的吸力似的,将千云生和天青手两个全都吸了进去,然后才悄然再一次隐没无踪。 被这清泉吸进去之后,千云生他们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甚至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身体的被清泉带到了一处奇怪的空间。 天地间这会仿佛倒置了过来似的,潺潺的流水在自己的头顶流过,而朵朵的白云在自己的脚底缓缓飘动。 他们踩在宛如坚实地面的白云之上,入目处除了极远处有一座宛如宫殿一般的建筑外,似乎身边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正身处在一个极大的白云广场中一般。 “跟上。” 天青手又吩咐了一句,就迈开玄真之体的四肢开始朝着那座极远处的宫殿处奔跑了起来。 他们正这么跑着,还不知需要再跑多久才能跑到远处的那个宫殿的时候。突然从头顶的潺潺流水中,冒出了数十只宛如巨大章鱼似的流水触手出来,朝着他们这两只不成比例的弱小玄真之体击去。 天青手一看到这巨大的章鱼触手,立刻直立起身子,从脑后的一簇蓬松的毛发中射出无数的黑色丝线,就朝着那章鱼触手缠去。 这些章鱼触手虽然看似无比的巨大,但是却对于那些黑色丝线无比的敬畏似的,竟然纷纷躲避起来。 不过还是有数根巨大的触手,绕开了天青手的黑色丝线,朝着千云生他们这一头的玄真之体的头顶打来。 “小心,这是考验!” 看着头顶这些巨大的触手,再听到天青手的提醒,千云生他们哪还不知道要怎么做,于是立刻有样学样的跟着天青手一起行动起来。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他们也将脑后的黑色丝线射出,那些刚刚冒出的巨大触手们也全都乖乖的缩了回去。 他们有惊无险的闯过这第一关后,后面还陆续的闯过了七八个关口,才终于站到了宫殿的前面。 这个宫殿特别的奇怪,和过往千云生他们看到的人类的宫殿都并不相同。 无数的参天大树从宫殿中的墙壁上、缝隙间、屋顶中冒了出来,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在无数的参天大树中长出来的一个宫殿一般。 不仅如此,这一会除了脚底的白云外,之前天空上那潺潺的流水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血色之眼。 这眼睛虽然依然是有着眼睛的形状,但最中间的却是宛如石球一般,已经彻底失去了灵性。 千云生他们望着那天穹上这颗死亡之眼,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想要来问。不过显然天青手也明白他们的想法,知道到了这里不说清楚可不行,因此第一次主动开口道: “你们看到的那颗眼睛就是整个这个空间的主人,他其实是整个天衍一族最后的一个大能。” “他在天外天受了极重的伤势,已经没办法再离开天外天,所以才找到了这么一处偏僻之处作为自己的墓穴。” “不仅如此,它还设下了种种限制,前面你们也看到了各种考验,保证了非天衍一族的族人不能靠近此处。” “我也是因为身负天衍灵体,受到天衍灵体每月焚身之苦的困扰,所以才有意收集天衍一族的资料后,发现这一处地方的。” “像之前你们从我这里得到的不少天衍一族的信息,还有传承,也都是我从这里获得的。” “不过我的天衍灵体并不够纯正,因此所获得的传承也极其有限,这宫殿中不少的地方我也未曾探过。” “这一次带你来,就是因为你们的玄真灵体比我的纯正许多,想必能得到宫殿的更多认可,得到更多的传承出来。” 天青手说了这么多,轩辕一绝他们终于明白这一处空间的由来,还有为什么会设置那么多的考验了。 于是轩辕一绝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傅,那我们进去之后,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传承的获得难不难?你之前获得传承的细节能不能也跟我们说说?” 谁知天青手却摇了摇头道:“不急,一会你们跟我去大殿之中,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等这件事情做完,你们就能明白整个大殿的到底是怎么运行的了。” 七三七 担忧的陷阱 天青手带着他们来到大殿之内,只见得殿内一根巨大的树根就占据了整个大殿一半的面积。 树根的周围,还冒出无数彩色的泡泡来,在那里绕着整个树根不停的打转。 天青手看着这树根,提醒道:“虽然天衍一族最后的大能死了,但是它最后的一件本命宝物却留了下来,支撑住了这整个的空间。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树根,就是它本命宝物的化身。” “你们千万记住,必须要用玄真之体来和它沟通,否则万一泄露了人类的气息,就会有性命之忧。” 有了天青手的提醒,千云生他们也都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进入了一个怎样的空间。 接着,他们就见得天青手跟他们传音完了之后,率先走到树根的前面。用玄真之体宛如眷恋着慈母的稚子一般,轻轻的蹭着眼前的这根巨大的树根。 果不其然,只听得“咚咚咚”,一阵宛如皮鼓般的闷哼声从那树根的内部传了出来。 然后就好像整个树根活过来似的,刚才无数还在漂浮着的彩色的泡泡,就好像受惊的小虫似的,忽地聚集在一起,从中间冒出一个和玄真之体极像的脸庞出来。 这脸庞好像是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似的,一看到眼前的天青子的玄真之体,露出了一丝微笑的神色道:“小家伙,你来的倒是勤快,我还没睡一会,你就又过来了。” 说完朝着千云生他们这具玄真之体看过来道:“有意思,这一次你倒是又带了个伙伴过来。” 它这么说完,天青子的玄真之体就先颇人性化的立起两个前爪作了个揖,然后才开口道:“老祖容禀,这一次我带来的这人乃是要来经受先祖的考验,争取能得到更多先祖传承的。” “老祖也知道,现在我们这些还有些天衍血脉的族人在外面生存极其的艰难,因此需要更多的先祖传承才能有机会更好的立足。” 天青子显然之前已经数次跟这里的器灵有过了交流,因此眼前这个器灵倒是对于天青子所说的情形没有更多的怀疑。 只是它有些为难地道:“你也知道我的力量经过你们先祖的死亡后已经大幅衰退了。” “每一次开启试炼之地,都会耗费我所剩不多的力量。如果你们这一次还是不能在老祖的试炼之地中获得更好的传承,那下一次再要开启试炼之地就起码得是百多年后的事情了。” “这是你们这段时间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有这么大的把握吗?” 天青手显然对于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极有信心,他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轩辕一绝的这具灵体道: “这是我们族人中最优秀的灵体了,要是他还不行的话,恐怕短时间内我们也拿不出更好的灵体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器灵听了天青手这么回答,终于点了点头道:“那你就让他上前,接受传承的考验吧!” 器灵这边的话音刚落,天青手又立刻拱了拱爪子道:“我这还有一事需要向老祖禀告。” 说完并不急着让轩辕一绝他们上前,而是继续比划道:“上次老祖说从时空之流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让我拿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我这次出去已经证实,那东西实际上是沾有魔门圣祖令的气息之物。” “只是这一块还是太少,不足以能找到魔门圣祖令。因此还请老祖再赐下一块来,说不定有了更多线索,就能凭此找到真正的圣祖令了。” “哦?原来是魔门圣祖令....”那个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就好像只是知道了一则寻常的消息似的,脸上根本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出来。 不过千云生在边上听了不由得心思一动,暗暗嘀咕道:“一件死物而已,为何也这么关注圣祖令的事情?” 毕竟之前千云生已经吃过了不少大能的亏,因此一遇到这种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他都免不了下意识的会深想一层。 不过那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说完这句之后,很快地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试上一试,不过那东西你带来了吗?” “老祖吩咐,敢不尽力。”天青手双手微微一颤,就从手上飘出一块黑红色光芒之物出来,就朝着那树根飞去。 “这是....”千云生一见到这东西,不由得面目一缩。 身为鬼修他对别的东西都不见得会有多敏感,但分明对眼前之物实在是太熟悉不过,这不就正是集合了无数魂魄和血肉精粹的鬼屠之物吗。 而且看这东西的精粹程度,恐怕还是其中的精品。 想到这里,千云生不由得对于眼前之物更加有些忌惮。要知道任何需要鬼物血祀的东西,可都不见得最后会产生什么善意。 毕竟就算这东西本身有着善意,但是只要血祀的多了,慢慢也会被侵蚀的发狂、诡谲起来。 看情形,眼前这东西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天青手如此精粹的血祀。但是看它似乎还是无比清明的样子,这一点就有些超出千云生作为鬼修的常识了。 因此千云生躲在玄真之体内,先是跟宫小月悄悄商量了一下,然后拉住轩辕一绝也悄声嘀咕起来。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的担忧也有些脸色严肃起来,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机缘。现在看来,搞不好还有一种可能,反而是天青手自己掉进了什么陷阱。 这个奇怪的老祖也许是因为自己走不出去,所以才要借着天青手来收集更多的东西,所以才会扔一点好处给他。 想到这里,轩辕一绝也沉吟地道:“你说的有些道理,看来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过咱们现在可在人家的空间里,要是惹恼了它不让我们出去可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宫小月沉吟道:“既然天青手前辈几次进出都没有遇到危险,那说明这个器灵所谋甚大,如果是一般的蝇头小利恐怕它也看不太上。” “从刚才天青手前辈祭祀的血祭之物看,起码得是那个品级的东西才能入它的眼,因此说不得这倒是我们这一次能离开的关键。”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的分析,也思虑了一番才道:“这一类的器灵种下陷阱引诱众生,无非所为就是两条罢了。一条是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好像有些海妖会长着一个美女的面庞引诱过路的船员。” 说完声音微微一沉地道:“还有一条,那就是获得离开的机会。”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也打了个机灵,顿时想到了什么似地道:“你是说.....天衍灵体?” 七三八 简单的对策 “对!”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天衍族的大能都已经陨落了,还非要设置一个传承考验才能获得传承。” “照说他前面不是已经设置了只能让天衍灵体才能靠近它的安排,再设置一重考验岂非是多此一举?”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令宫小月有些讶然地道:“你是说,它搞不好是在利用这个传承,其实是在挑选合适的天衍灵体?” 千云生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森然地道:“说不定有这种可能,他必须要一定的天衍灵体然后通过夺舍或者什么别的方法才能让他离开这里。” “所以正是因为天青子的天衍灵体经过测试,达不到他的要求,才会获得一些好处,然后勾引着他去找更加纯粹的天衍灵体过来。”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的分析,顿时有些为难地道:“这倒是有些难了,对方既然对天衍灵体如此熟悉,那我们想要隐藏恐怕也不易吧?” 谁知道宫小月却眼珠一转地道:“我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干脆到时候试炼的时候,咱们可以故意不那么尽力,不就显不出你这天衍灵体的厉害出来了吗?”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这恐怕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过他想了想道:“如果仅仅是假装的话,会不会也太过冒险了一些,万一我们不够尽力,对方能看出来也不一定。” “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最好是显得我们竭尽全力但最终失败才好。” 轩辕一绝被千云生提醒,一拍大腿地道:“恐怕你们不知道,天衍灵体虽然有诸多妙用,不过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和施术者的自身息息相关。” “如果我们三人同时被什么奇诡之物影响到的话,那么不仅仅是我的天衍灵体会大打折扣,恐怕咱们这具玄真之体也得大大的受到影响。” 宫小月听了轩辕一绝这话,有些发愁地道:“但是现在我们玄真灵体的情况他们已经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万一我们现在三人同时受到影响,譬如中毒之类的,那恐怕立刻就会被他从表面上看出端倪出来。” “我们还得找到一种并不影响咱们玄真之体的表面发挥,还要让他们从外表看我们都一切正常的东西才行。” 宫小月这话顿时令轩辕一绝和千云生都皱起眉来,要知道他们虽然不算是什么多么厉害的高手,但是想要能影响到他们这种元婴之体的办法本来就不太多。 现在还要找到一种表面看不出,但却实际能大大影响他们发挥的办法,顿时就令他们感觉到极其的困难起来。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敲了敲脑袋笑着道:“我们怎么傻了,这世上除了受伤或者中毒外,还有一种方法,也能影响我们的发挥。” “是什么东西?” 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一起不解地向着千云生看了过来。 千云生用手一掏,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葫芦,这还是在东海酒癫子送给他的,笑着道:“自古以来什么最误事,还不是喝酒最误事?” “这样一来,表面上我们依然还是毫无变化,但应变和反应等自然就得降一个档次了。” 千云生这么说完,轩辕一绝和宫小月都反应了过来。宫小月捂嘴笑着道:“我怎么把这层给忘了。” “正好我这里有之前收到的醉仙草,我们一人一颗含在嘴中,比喝醉了的效果还要再好一些,事后也不可能被天青手前辈看出来什么。” 于是从储物袋中将醉仙草掏了出来,分给大家一人一颗。 他们这边刚准备完毕,那一边天青手的血祭之术也终于快到了尾声。 只见得那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极为舒坦的表情,不过千云生他们因为有心之下,却发现从树根的底部分明冒出了丝丝黑色的丝线,不过却被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他们眼中的忧虑更重,只能祈祷这个所谓的大能的本命之物所谋甚大,暂时还看不上他们这几个小虾米了。 而随着天青手的祭祀完毕,那个彩色泡泡的脸庞笑着道:“很好,那我就到时空之流中看看,还能不能捞到气息相同之物吧!” 说完只见得这些彩色的泡泡争先恐后的朝着树的上端涌去,直涌出了大殿那破开了一个大洞的殿顶才停了下来。 千云生他们仰头看去,发现这些泡泡停留的位置颇为讲究,乃是几根大树的树枝之间。 而且那几根树枝显然也不是随意生长的,反而当彩色的泡泡投入其中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些泡泡和这些树枝一起,分明正正好好的组成了一个五边形的形状来。 而那些树枝随着这些彩色的泡泡投入其中,也微微一颤。紧接着就见得这些树杆上扑簌簌地一抖。 然后所有的树杆竟然全都变成了紫红色,不仅如此,这些紫红色的树杆上,还有无数玄奥的符纹在流转。 很快的,千云生他们就听得“噗”地一声,一道道粗如手指的紫得发黑的深红色光线从这些树杆中射了出来。经过中间无数彩色的泡泡折射,然后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深红光网。 不仅如此,随着又一声“嗤嗤”声响起。从光网的顶上,又垂下一根嫩绿色的树枝下来。 只见得那根似乎如同垂杨柳般的嫩绿树枝,好似极为轻柔的在那个深红色光网上轻轻一拂。又好像是轻颤之间画出一道极为玄奥的弧线,竟然直接就将那看着极其神秘的光网悄然撕开。 “这.....”千云生仰头看着这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幕,当看到那深红色的光网被划开,里面露出了宛如一道道缭绕烟雾般的神秘空间的时候,心中有些讶然地暗道: “难不成这就是他们一直说的时间之流?” 他心中正这么想着,就见得那嫩绿色的树枝毫不犹豫的投入到这烟雾缭绕的空间之中。 不过千云生也可以看出,本来还看着极为轻松的嫩绿色的树枝,一进去之后,立马就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那感觉就好象是垂钓的钓竿,突然有大鱼咬上了钩后,猛烈在水下拼命使力,想要努力地将钓竿扯断一般。 七三九 时空之壁画 “成了!” 又不知经过了许久,甚至那嫩绿色的树枝都感觉微微开始有些枯萎的时候。终于那树枝上的叶片就像是包裹住了什么东西似的,从那奇异的世界中缩了回来。 而随着那嫩绿的树枝缩了回来,那紫红色的光网也重新关闭。然后就见得那些五彩的泡泡们再一次落了下来。 只见那五彩的泡泡和嫩绿的树枝一起垂入大殿,天青手颇为激动的伸出手来,从那垂下的嫩绿色树枝的包裹中接下了一个金光灿灿之物。 千云生偷偷看去,就好像是什么金属之物上的残片似的。 紧接着就见到那些五彩的泡泡重新组成了一张脸庞对着天青手道:“你手上的这个金色残片,与上一次我给你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气息之物,想来也是找到你所说的圣祖令的信物。” 天青手得了此物,心中暗暗欣喜,躬身谢过之后就转身朝着轩辕一绝他们这具玄真之体点了点头道:“还请老祖垂怜,打开试炼通道,让我的族人接受传承。” 那个五彩的泡泡组成的脸庞朝着轩辕一绝他们望了过来,沉声道:“年轻的旅人,你准备好接受时光的考验了吗?” 轩辕一绝连忙操控着玄真之体,恭恭敬敬地躬身道:“浅薄的人相信运气或境遇,坚强的人相信起因和结果。” “老祖,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命运和时间的考验了!” “很好!” 那个五彩泡泡组成的脸庞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得从他的额头处,突然五彩的泡泡从中间分开,裂开一个斑斓的通道出来。 紧接着,只见得那脸轻轻一吹,就吹出一股气息来,将千云生他们直接卷了进去。 直接被卷进这个奇异空间的千云生他们,只觉得好像进入了一张壁画似的。似乎壁画上所有的东西全都动了起来。 而他们就像是在远处欣赏着这张壁画似的,看着壁画上的无数的人物在那里喜怒哀乐的不停的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这是一张时空之壁画,上面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题目。你们将玄真之体探入进去,就能帮故事中的人物解决问题。” “你们能解决的问题越多,就越能获得更多的传承。” 就在这时,那个老祖的声音适时的在他们的耳边响了起来。 千云生他们听了那个老祖的解释,暗暗商议了一番,就直接挑了一个看似最难的故事跳了进去。 跳进去的他们才发现这会自己正身处一群天衍一族的族人中,远处依稀的远山和疏朗的星空让他们辨认出这会才刚刚入夜。 而在他们身前,无数的人族修士正紧紧的将他们这一队老弱妇孺的天衍一族困在核心,领头的修士露出残忍的神色来,大笑道: “这片地方未来就是我们的了,你们就乖乖的受死吧!” 就在这修士喊完之际,千云生他们的耳边又听到那老祖的声音传过来道:“将这些异族杀死,解救同族,你们将能获得天衍一族遁身的能力。” “呃....”千云生他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暗道:“对于他们来说,异族分明就是天衍一族,而同族才是人族好吧。” 不过显然他们也并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或者纠正什么,反而迅速的就从一群天衍一族的族人中杀了出来,划出重重幻影向着眼前的这群人族们杀去。 “不好,这里还有一只隐藏了的天衍一族的战士!” 本来已经肆无忌惮的杀过来的人类,被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突然扑出,接连干净利落的一爪一个的杀灭掉好几个人类之后。 那些颇为猖狂地人类们终于收起了骄傲的神色,再一次变得惊惶起来。 只见得他们一边屁股尿流的向着外面逃去,一边大喊道:“快,快叫符师!” “符师?” 千云生他们一阵恍然,符师还是人类极为古老时候的一种称呼。那个时候人类对于修仙者还有力者、符师、通灵、影者等不同的称呼,分别对应的是近战、远战、暗杀、召唤等等不同的类型。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保留了这么久远的记忆。 “那这些就全都是力者了?”千云生他们明白过来,微微一笑。 于是不再利用身体的优势与他们近身硬抗,反而驻足下来,微一吟诵之下,就从它的玄真之体的身上冒出七八个虚影出来,朝着眼前的人类杀去。 “不好,这还是一个天衍族的高阶战士!”这些人看到千云生他们这只玄真之体的能力,更加惶恐起来。 不过显然刚刚千云生他们这一顿的时间,也给了这些人类以重新调整的机会。 只见得这些刚才还有些惊惶的人类迅速的集中到了一起,每个人类的身上都飘出宛如金黄色的罡气出来,这些罡气组合到一些,竟然纠缠着蒸腾起来,越发的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在一起。 而从这些盘旋在他们头顶的罡气中,则冒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出来。这老者极其的威武,虽然身子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他身上盔甲的制式。 但是他的神情却傲然如神灵似的,一双冷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千云生他们。 而当越来越多的金色的罡气融入到那老者的身躯之后,那老者终于像是活过来似的。 只见他怒目一睁,“锵”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他那柄宽厚的宝剑,猛然一跨。就像是缩地成寸似的,猛然跨到千云生他们这玄真之体的的身前,兜头就朝着千云生他们猛劈下来。 “嘶...”以异族的身份真正和人族相抗的时候,千云生他们才发现祖先的伟大。 他们竟然还可以创造出如此颇有战阵风格的手法出来,集中无数弱小的个体,发出绝强的一击。 这恐怕才是人类为什么从如此之多的种族中最后竞争出来的原因。 但是可惜,随着人类的个体越来越强之后,反而越发的丧失了这种集体的精神。 当强大的个人开始藐视自己这个族群的时候,这些让人看了都觉得无比震撼和感动的瞬间,就好像逐渐的从人类的骨子里溜走了一般。 “嘭!” 虽然千云生他们有种和古老人类交手的奇怪感觉和莫名感慨,但是就仅仅这样的攻击就让他们显露出败相出来也实在是太假了一些。 因此他们也只能身躯一晃,从玄真之体上也摇出一个一模一样、但比本体大得多的虚像出来,将这人类召唤出的武神之体强力挡住。 七四零 试炼的困境 “风、火、雷、电,急急如律令!破!” 就在千云生他们的这具玄真之体将人族那武神虚影架住的同时,从离千云生他们身侧不远的树影之中,浮现出四个一模一样的披着黑色斗篷和兜帽的人类出来。 这些身披斗篷的人类鬼魅地浮现出来,立刻同时出手,一瞬间就靠近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八个手掌同时击在了千云生他们的这具玄真之体的虚像身上。 其实这些影者潜伏到附近的时候,千云生他们早就已经有所发现。 只不过他们本就没有想着要成功通过试炼,因此故意卖了个破绽。就是想要多受些损伤,好通过慢慢积累的伤势让自己最终无法通过试炼。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毕竟不是真实的世界,而只是试炼之地。因此这四个影者一击到他们的玄真之体的虚影之上,却几乎差点就要将他们的玄真之体击溃。 要不是对方这次选择的是玄真之体的虚影,而是击在真正的玄真之体之上的话,搞不好他们还真的要被这一下就击出原形出来。 “这....” 原以为他们还有大把机会可以挥霍的时候,这会千云生他们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和现实一模一样。 反而是攻击基本保留了他们玄真之体的实际能力,但是在防御上则几乎被削弱到了最脆弱的程度。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他们不由得心中暗暗骂娘,这哪里是试炼,分明就是逼着自己不得不拼命进攻嘛。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千云生他们也不敢再继续托大,否则第一关都闯不过去,肯定要在这个莫测的老祖面前露了馅。 因此这一次他们三人同时动手,一人猛然将玄真之体的虚影一震,震开那武神之体和四名影者的围攻,不至于让玄真之体真的溃散掉。 另外一个则控制着之前这边放出的数道虚影,宛如吃瓜砍菜一般的杀进人族的力士中间,务必要搅乱他们的阵势,彻底将头顶压着的的武神虚影搅散。 而第三个人则控制着玄真之体的两个前爪一捏,捏出一个法印出来。随着这法印捏出的同时,从它的体内浮现出一道赤黑色的符文出来,就朝着天衍一族的老弱妇孺们飞了过去。 只听得“嗤嗤”声和惨呼声同时响起,那黑色符文具现出的一根宛如黑蛇般的荆棘绳索上,竟然顺着这些天衍一族的老弱妇孺们绕了一圈,就将另外三个和之前四个穿的一模一样的影者给抓了出来。 原来这些影者也发现千云生他们这个玄真之体异常强大,因此想要先分出四个暂时拖住他们这边,然后剩下的人再出手挟持住他的天衍族族人,最后再逼千云生他们就范。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玄真之体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天衍族的一员,因此自然被千云生他们直接就一招而破。 “好啊,莫要猖狂!” 就在千云生他们一招得手之际,从远处又飞过来三个白胡子的老者。 这三个老者没想到对方仅仅一个战士,竟然将自己这边一大队力士和七个影者同时敌住。甚至还稳占了上风,不由得一个个须发皆张地大喝道:“妖孽莫要猖狂,看招!” 说完只见得从一个老者的身上浮出道道乳白色的烟气出来,宛如龙卷风似的,朝着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扑去。 而另外一个老者则摸出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头颅出来,从怪物头颅的双眼中竟然飞出了无数的绿色小虫。 这些小虫发出“嗡嗡嗡”地古怪的声响,一时间竟然连千云生他们听了都觉得心烦意乱。 而第三个老者则抓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巨刃,只见他朝着那巨刃上面猛喷一口灵气。那巨刃立刻就变得无比的巨大,宛如一轮骄阳似的就从那老者的手上飞了出来,也朝着千云生他们这里射去。 “果然有些门道。” 千云生他们发现,这三个老者出手的威力比之前的两波都要强上不少。 看来符者的诡异不见得比得过影者,防御也不见得有力士厉害,但是攻击力倒是比另外两个都厉害了不少,因此都稍微慎重了一些。 只见得在他们的控制下,那幻化出来的玄真之体双爪舞得更急,从他的身上又一连飞出三面黑黝黝的巨大盾牌出来。 这三面盾牌同时朝着三个老者迎去,其中一面大盾上放出一道道涟漪般的巨大波纹,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将那席卷而来的乳白色的烟气一波波的推了出去,让那乳白色的烟气一时间虽然呼啸不止,但却没办法骤然靠近。 而另外一面大盾则张开了盾牌上的虎形巨口,“咔咔咔”地就朝着飞扑而来的绿色小虫猛咬过去。 第三面盾牌则根本就不跟那飞过来的巨刃硬抗,反而“忽”地散开,一股宛如黑风般的烟气从那盾牌中飞了出来。 这烟气托住那猛然砍下的巨刃,就好像是毫不受力似的,霎时间就将那巨刃层层叠叠的裹住。带着婉转流风般的回音,不降反升的朝着天上托去。 “轩辕兄,这可不是办法,咱们就算是赢了,那也等于是输了啊!” 眼看着正面战场的形势稍稍有所控制,千云生连忙一心二用的悄悄和另外两人商量起来。 轩辕一绝也有些发愁地道:“谁能想到咱们的防御如此之弱,简直就是碰一碰就要出事。” “但是若咱们一味进攻,把真实的实力暴露了出来,那回头咱们就算再想留手,恐怕那个莫名的老祖也不见得会信了吧。” 宫小月也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知道天青手前辈当年是怎么参加试炼的,可惜他透露的太少,否则咱们也能多知道一点信息。” 谁知道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出发前我倒是私下问过他,按师傅的意思,每次试炼都完全不同,所以他也很难给出我们什么好的建议。” 千云生这才恍然,为何天青手什么都没说,就把他们送了进来。他还和宫小月一样误会是不是这个天青手实在是太懒得说话,搞了半天原来是每次都不一样。 既然参考前人的经验没了指望,千云生只能有些发愁地道:“那要是如此的话,看来还真的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才行了,不知两位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轩辕一绝有些被惹怒地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别管那么多,拼命拼杀一阵。然后假意不够仔细,最后卖个破绽导致我们被偷袭离场,你们觉得如何?” 听了轩辕一绝的这个建议,宫小月第一个摇头道:“不妥,最为关键的是我们没办法控制偷袭者的力道,万一控制的不好,打破我们的玄真之体,那可是有将我们暴露的风险。” 轩辕一绝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个方法确实有些孟浪,因此抓耳挠腮了一番后摊手道:“难不成你们还能有更好的主意不成?” 七四一 圣子的选拔 宫小月显然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她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我们以拖待变,每一仗都打慢些。” “这样一方面我们灵力消耗也多些,一方面我们通过拖延搞不好就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出来。另外我们灵力消耗的多了,自然后面闯关就更加困难,失败的时候也并不显得那么奇怪。” 宫小月这个提议一出,轩辕一绝就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天衍一族号称时空之族,你从他们能从时间之流中钓出东西就可见一斑。” “因此我颇为怀疑,就算我们在这里故意多消耗了一些灵气。但是也许等我们换到下一个场景,万一又是灵气完足的状态怎么办?” “当然拖延我们自然是要拖延,否则现在表现的太好回头我们表现的极差就过于奇怪。” “但是我们也要有这个准备,万一真的每一关都能让我们完全恢复状态,我看我们还是要有这样的应对方案才行。” 轩辕一绝有些好奇地道:“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暂时还真没有,不过我总觉得,从这一会的难度看,其实并算不高。因此我大胆猜测,搞不好这个试炼的难度是慢慢增加的。” “而且我还怀疑,既然是试炼,也不见得每一次都是打打杀杀。毕竟打打杀杀只是考验我们的某一种能力而已,我在想,对方肯定也必然要考察一些我们别的能力才对。” “也许到那个时候,反而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千云生这个分析令宫小月也点头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既然是挑选传人就不可能是仅仅只找出一个能打能杀的。否则要是脑子不够好,回头被人阴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这么说来,搞不好后面我们还会遇到斗智不斗力的时候,也许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轩辕一绝也觉得他们说得有理,双目一厉地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将眼前这些人打发了,然后再看看后面的试炼内容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他们又连闯了四五道试炼关口,终于再一次跳进一个故事之中,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有了变化。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像之前一样,经历一些或阴暗或杀戮或诡异的场景,反而身处在一个欢声笑语、鸟语花香的环境里。 周围除了不少青年才俊般的天衍一族的少年外,还有不少莺莺燕燕的天衍一族的纯情少女。 千云生他们正在好奇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场景之中,就听得那老祖的声音传出来道:“联姻也是我族与外族保持和平的重要手段。” “在这里,你必须要利用你玄真之体的能力,赢得天衍长老的信任,最后成功的成为天衍一族的圣子,从而迎娶外族之女,维护住我天衍一族的稳定。” “果然来了...”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宫小月他们兴奋的换了一个眼神,暗道终于等来了文斗机会,就开始分工默契地观察起场中的形势来。 果不其然,很快的就有一个公公模样的站在高台顶上,高声道:“圣子选拔,现在开始。请参加圣子擂台的天衍一族的骄子们,凭着手上的信物,飞上台来!” 千云生听着这话,伸手一摸,果然从腰间摸出了属于他的那块令牌,于是不再犹豫就朝着高台上飞去。 其实不仅是他,看起来场中大部分人都是来参加圣子选拔的。因此这个公公的话音刚落,就见得场中一大半的人都朝着高台上飞去。 “竞争果然有些激烈啊!”千云生他们看着场中的形势,眼底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来。 这个试炼果然如他们所料,是一关比一关更难,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敌手来。 就在千云生暗暗估计飞上高台上的这些人的实力之际,突然从旁边有一个人极为温和地声音问道:“这位公子倒是有些陌生,不知是哪家子弟?” 千云生他们朝着问话的那人望过去,自动的就将此人的信息看了个清楚,笑着道:“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在下乃是边陲三等伯羽相伯的六子,这一次乃是专程来京师参与圣子选拔的。” “原来如此!”那个三皇子温和的笑了笑道:“那你倒是可以跟着我,想来你在京师中还没有结交到什么朋友吧,那正好我可以给你引见一二。” “这也太明显了点吧,这哪里是在示好,分明是在提前消灭一些圣子争夺上的不安定因素。甚至搞不好顺手拿自己当一把炮灰,也是极其不错的。” 虽然照说按照正常的思路,这会应该是尽量拒绝。万一对方恼羞成怒,还可以反过来用实力打脸。 这么一顿操作完,足可以让籍籍无名的自己在会场上万众瞩目。搞不好就能受到一些大人物的青睐,顺利拿下圣子之位。 不过显然那都是主角套路,千云生他们可没想着要顺顺利利的通过试炼。自然是把水搅得越浑越好,因此轩辕一绝连忙控制着自己的玄真之体愉快地道: “能得三皇子如此垂青,在下羽涉荣幸之至!” 三皇子没想到眼前之人倒是识相,露出了满意地神色出来道:“羽涉是吧,果然是好名字!” “这次抽签之后,正好我安排了一个酒宴。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前去,顺便我还可以介绍京师中的年轻俊杰给你认识。” “是!” 千云生他们虽然已经感受到另外有两束极其隐晦的目光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看来三皇子也并不是全无竞争。 不过他倒是夷然不惧地心中微微一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跟着三皇子亦步亦趋起来。 很快的,随着抽签顺利的完成,千云生他们才发现自己参与的果然是一场天衍一族的盛会,他们竟然足足排到了五百多名。 要知道按照天衍一族的资料,得是在他们最鼎盛的时候,恐怕才能组织起这种规模的活动。 看来自己这一会,是直接来到的天衍一族最顶峰的时候了啊! 千云生他们正这么想着,就见着三皇子转过头来,朝着千云生他们微微一笑地道:“羽涉贤弟,既然抽签完毕,那我们就赶紧赴宴去吧!” 七四二 且让你三招 “这一次我已经跟老大人打好了招呼,只要是咱们的人,名单交上去,前期自然不会遇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诸位完全可以放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嘘寒问暖的客套了一番,三皇子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其实千云生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暗笑,暗道:“你既然都这么想,难道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边会不这么想?” “我要是那个老大人肯定是嘴都笑歪了,干了一份的事情,却收了三份的钱,这样的好事恐怕还真不常有啊。” 千云生心中虽然偷笑,但他当然并不会说出,而是揣着聪明装糊涂的与众人一起歌颂起三皇子来。 不过这场奇怪的宴会也让千云生他们看出,这一次众人也不是真来赴宴的,大部分人都只是酒菜微微沾唇而已。这让千云生他们都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分明就是一场战前的动员会啊。 果不其然三皇子又说了一些鼓劲的话以后,目光朝着千云生他们看了过来,微微一笑地道: “这位羽涉贤弟刚才大家都见过了,既然羽涉贤弟成了咱们的人,说不得咱们就得帮扶一二,否则说出去岂不是落了我们三皇党的名头?” “那是、那是!”大家哈哈一笑,气氛显得极为的融洽。要是千云生他们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的话,搞不好已经被这种氛围感动的觉得。自己这是一来京城,就遇到了一群大好人啊。 就在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挤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出来,就听得三皇子接着颇为做作地叹了口气道: “不过可惜咱们和羽涉贤弟遇到的还是太晚了一些,以至于这次抓阄,没了我的事先运作,倒是让羽涉贤弟的签运不是太佳。” “他第一场遇到的就是大皇子的人,若要是胜了,后面还有二皇子的人等着他。诸位且来说说,咱们得怎么让羽涉贤弟成功过关才好啊?” 千云生三人听了这话,终于恍然过来,感情这是拿他们当了试刀石啊。 不过从这次参与宴会的人数,还有三皇子竟然还需要临时在现场拉拢人来看。千云生他们也能看出,搞不好三个皇子中,就属于这个三皇子实力最弱。 怪不得他拼命想要拉拢一切能拉拢的力量,好来抗衡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了。 不过既然三皇子连自己这个才见了一面的都不肯放过,千云生三人自然并不急着表态,而是继续看看后面他们要怎么表演。 果不其然,只见得在三皇子的暗示之下,一个背后生出一对翅膀的刻薄脸站了起来,对着千云生他们露出了土包子般的嫌弃表情,大声道: “殿下莫忧,羽涉贤弟这一次遇到的乃是大皇子刚刚招募的海东破。他手上也就一对破天锥有些厉害,我这里正好有一张天蚕兜,恰好能克制他那对破天锥。” 说完对着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扬了扬下巴地道:“怎么样,羽涉贤弟,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去,我这天蚕兜就借给你使用如何?” “要是你连我十招都走不过去,那恐怕贤弟就算有我这天蚕兜,也难以胜过那海东破吧!” 这个刻薄脸话音刚落,千云生三人就注意到众人的表情,尤其是那个三皇子这会也没了声音。 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知道这恐怕就是投名状了。要是自己表现的好,自然还能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肉。要是表现的不好,恐怕一会就要被直接扫地出门了。 不过千云生三人既然要把水搅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加入三皇子的机会。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这方势力为我所用,这么一来才能搅出更大的声势出来。 因此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来瞧了瞧四壁道:“就在这里动手?会不会扫了大家酒宴的兴致?” 三皇子见这个羽涉贤弟倒是干脆,丝毫都不脱泥带水,于是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我这正好有一件空间之物,两位进入其中,就算是打得天崩地裂也不用怕。” 说完,掏出一个极其精致好看的碧透的碗来,这碗里装着半碗清水。那感觉就如同大夏天见到的冰镇莲子似的,带着一股清凉之感。甚至碗壁上还挂着晶莹欲滴的水珠,让人见了就食欲大开。 三皇子见千云生他们都朝着这碗多看了一眼,不由得得意一笑。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件异宝如此异象。要不是千云生三人知道自己这是在试炼之中,眼之所见都不见得是真的,搞不好他们还真动了强抢的心思了。 随着那三皇子将那碧透的碗儿放在桌上,那个刻薄脸倒是毫不犹豫,双翅微微一振,就飞进了那个碗里。 千云生三人只是一瞬间对于这宝物有些贪念罢了,见到那刻薄脸飞了进去,自然也不犹豫,身子一晃,也飞了进去。 三皇子等众人也围了过来,同时将神识朝着碗里探了过去,一起要看这新来的羽涉身手如何。 而那个刻薄脸等轩辕一绝操纵着玄真之体飞了进来,傲然地道:“我乃是御史大人独子莫勃泰,你有幸能和这一次定然能拿到圣子之位的人动手,也算是你回去之后,有吹嘘一番的资本了。” 说完点了点下巴道:“还等什么,赶快出手吧,让我看看你十招之内的本事如何。” 千云生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莫勃泰如此倨傲,有意杀一杀他的锐气,也算是把他当成自己圣子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因此戏虐地道:“原来阁下就是莫勃泰,实在是久仰大名。” “在下虽然远自边陲而来,但也早就有心与京师的俊杰们切磋一番了。” “不过我听说京师里大部分都是花拳绣腿之徒,不像我们边陲都是过得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在下害怕一会出手容易控制不住分寸,那就伤了和气了。” “这样吧,我不还手,让阁下先出三招吧!” “什么!” 这个莫勃泰本来只是目中无人罢了,听千云生他们这么一说,顿时眼中露出了宛如吃人的神色出来,朝着千云生他们冷毒地大笑道: “好好好!原来是一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徒!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京城的子弟到底是不是花拳绣腿!” 说完双翅一展,就像是双翅间刮起了两道飓风似的,朝着千云生他们狠狠冲来。 谁知道轩辕一绝控制着这玄真之体身躯一闪,就让了开来,摇头道:“一招!” “你!” 本来这个莫勃泰还有些怒气,但没想到自己这得意的一招竟然被轻易对方躲过,反而重视起对方起来。 他这会也顾不得对方是生是死,三皇子要抗衡大皇子、二皇子所以四处拉拢人这些事情了。 现在是他自己的面子要紧,因此他把浑身的宝物全都放了出来,再一次朝着千云生他们扑去。 谁知这一次本来他已经想好,绝不会让对方逃掉,没想到竟然再一次轻轻松松地被对方闪了出去。 这让他不由得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大喝道:“只会逃跑,算什么好汉!” 说完宛如一根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千云生他们更快的射了过来。 不过既然千云生他们要拿这莫勃泰立威,因此轩辕一绝控制着这玄真之体并不再躲,反而大笑道:“三招!” 说完只见得他用手轻轻一伸,只听得“砰!噗!”之声后。 莫勃泰只觉得自己在高速的冲刺中听到了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眼前一黑,剩下来的一切他就全都不知情了。 七四三 三方的博弈 “哈哈哈,多亏了羽涉兄弟,咱们这一次的胜率可是大大的增加了。尤其是二皇子那里,谁能想到他竟然连最后的名单都没有进去。” 十天之后,在一场新的酒宴上,千云生他们控制的玄真之体俨然已经坐到了三皇子的身边,成了三皇子的心腹,享受着周围人的恭维。 “好说,好说。”轩辕一绝操纵着玄真之体,露出不骄不躁的淡笑出来,和众人打成了一片。 只见得三皇子边上明显一个智囊似的人物站起身来,举杯道:“这一次决选虽然还是大殿下最为厉害,进去了四人,咱们只有三殿下和羽涉兄弟两人进去。” “但是谁能想到二殿下竟然被大殿下派人阴了,最后都没有进入决选之列。让我一想起这事,就心头发笑。” 另外一个鹰钩鼻子的,也连忙站起身来。千云生他们倒是认识此人,乃是库司的小儿子。这库司看着官职不大,但是却经手具体钱粮,也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要害部门。 只见他也举起杯来,嘿嘿一笑道:“这一次虽然二皇子手下有三人入了围,但是没了二皇子,这三人反而成了最没有成为圣子动力的三人。” “因此我提议,三殿下完全可以想一想办法,将这三人争取过来。这样到时候咱们就变成了五打四,岂不是一下子就胜率大增了?” “好主意!” 这个库司的小儿子话音刚落,众人就都热烈的讨论起来。 这个说:“二殿下刚刚被大殿下阴了,自然怀恨在心。咱们只要承诺帮他报仇,想来不难将这三人直接争取过来。” 那个已经开始憧憬起来,大声道:“咱们三殿下要是胜了这次选拔,成功联姻。后面得了外族之助,还怕未来这皇位不是咱们三殿下的吗!” 三皇子看着众人热火朝天讨论的样子,也心中满意,他本来是三个皇子中最弱的一个,各个方面都被自己的两个哥哥压着。 没想到这一次误打误撞地招揽到一个羽涉,竟然一下子让自己的胜率大增起来。 再想到未来一旦联姻成功,自己有了外族之助,那在皇位的争夺上就将大大有利。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了开来似的,脸上也洋溢起兴奋的笑容,颇为客气地笑着向身边的千云生他们问道: “大家说的这些倒是都颇有见地,不知羽涉兄弟怎么看这件事情?”这一会他已经悄悄将羽涉贤弟改成了羽涉兄弟了。 谁知这一次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却摇了摇头,奇峰突出地问道:“三殿下有没有想过,咱们之所以能成功的入围两人,乃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的结果。” “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竞争实际已经结束,三殿下你想想,二皇子会在这件事情里面做什么选择呢?”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这么一问,显然并不是无的放矢。再加上他在选拔中过关斩将,所向披靡,因此他一提出这个问题,就令得众人不得不重视地深思起来。 其中那个被千云生他们之前打败的刻薄脸莫勃泰,自从看到千云生他们的厉害实力之后,反而成功了千云生他们最为忠实的支持者,这一会立刻把酒杯一放地道: “羽涉大哥这个问题问得极好,想必大哥定然有些什么独到的见解。” “咱们这些人在皇城呆得久了,眼光也变得狭窄了起来。肯定没有羽涉大哥看得宽广,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猜了,直接听羽涉大哥怎么说。” 千云生他们听了莫勃泰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虐狂吗。 不过他也没有矫情,而是微微朝着莫勃泰点了点头,就继续道:“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二皇子的这三个人成了大皇子和我们之间的胜负关键。” “如果我们能将二皇子的这三人争取过来,就会是五比四,那我们的胜率将大大的增加。” “反过来这三人若是被大皇子争取了过去,那就变成了七比二,那我们的胜率可以说就是极其的渺茫了。”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这话一说完,就见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三皇子的智囊有些皱眉地道:“二殿下刚刚被大殿下阴了,难道他就不想报仇?” 千云生他们知道此人乃是三皇子母系一族,对于三皇子的影响极大,说服此人颇为重要。因此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慎重地摇了摇头道: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来问诸位,如果诸位是二殿下,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大皇子死磕到底,但是这样有极大失败的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旦失败之后,可就会被大皇子记恨死,也就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 “还有一个办法,则是将我们也直接打倒。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通过向大皇子示弱,暂时获得喘息的机会。” “另外一方面也是防止我们乘机起势,成为他新的对手。” “虽然这么选择,他暂时会有所失利。但是因为我们也没有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他没有追兵之忧。因此他只要暂时蛰伏,耐心等着大皇子犯错,就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诸位觉得,如果你们是二殿下,你们会如何选择呢?”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这么一番分析,顿时令那个鹰钩鼻子的库司小儿子也皱起眉来。只见他沉声问道: “那就是说,这件事情的关键,二皇子会怎么选,其实是和我们有没有可能能胜过大皇子有极大的关系了?” “如果我们能胜过大皇子的话,自然二皇子会不介意在我们这边下上一注。到那个时候,就是三足鼎立的局面。” “如果他判断我们不能胜过大皇子的话,那他宁愿和大皇子媾和,也绝不会对我们有所考虑的了?” 库司的小儿子这话说完,顿时就令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众人都发现,要让二皇子对自己这边有信心,认为三皇子必胜大皇子还是颇有难度。 显然三皇子也看出了这点出来,他也没了之前的乐观,摇了摇头道:“那这么说来,其实现在反而是大哥将二哥争取过去的可能性更大了?”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点了点头道:“我甚至怀疑,搞不好大皇子已经和二皇子达成了某种默契。” “二皇子现在就等着我们傻傻的找上门去,好对我们狮子大开口,给自己找补一番呢。” 三皇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发愁地道:“难不成如此大好的局面,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了不成?” “不!” 谁知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再一次摇头道:“咱们虽然不能上门去找二皇子,但完全可以让二皇子亲自上门来找我们!” 七四四 江山和美人 “哦?不知要如何去做?” 听身边这个羽涉兄弟说得如此笃定,这一次三皇子也来了兴趣,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微微一笑地道:“其实这方法说出来倒也简单。” “听说咱们族的第一高手武狂人在城头上留了一把剑,谁要是能拔起那把剑,就有了挑战他的资格。”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把话一说完,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莫勃泰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道: “羽涉大哥,你、你这是要挑战我天衍一族的第一高手?”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微微一笑,摇头地道:“胜不胜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我们敢于挑战武狂人的话,你们觉得会给二皇子一个什么震撼?” 那个三皇子母系一族派过来的智囊终于露出了严肃的神色道:“如果羽涉公子敢于挑战武狂人的话,那恐怕二皇子那边再也不会质疑三殿下会赢得这场圣子之争了。” 轩辕一绝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点了点头,表面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轻笑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而实际上他们三个私底下则暗暗偷笑地想:“要不是给自己增加点难度,争取早日脱离这个试炼。但又不能给那个老祖看出来我们真正的意图,否则我们何必折腾出这么一出?” 不过表面上这个羽涉倒是继续大义凛然地道:“我想来想去,恐怕这就是目前最为合适的破除眼前困局的方法了。” “不过三殿下还是得注意,因为二皇子已经失去了机会。保不齐那三个已经晋级的人中,会有人私自被大皇子拉过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们争取到了二皇子的支持,但最后我们还是会居于劣势。” 羽涉的这个提醒倒是令三皇子眼神一厉,只见他冷哼道:“羽涉兄弟都为我做到了这一步,如果我还让这个圣子之位旁落,那这个皇位我也没脸再去争了。” “只是羽涉兄弟真有把握,能将武狂人留在墙头的那一把长剑给拔出来?” 轩辕一绝控制着的这具玄真之体微微一笑地道:“其实那把长剑倒也没有那么难拔,据我分析,光这京城之内,能拔出这把长剑的就不下双手之数。” “只不过拔下长剑要面对那个武疯子,所以才没人愿意尝试去拔出那柄长剑罢了。” “这也导致久而久之,拔剑之事被越传越神。以至于人们都快忘记了武疯子留剑的本意,以为能拔出长剑之人,就一定能战胜武疯子似的。” 轩辕一绝控制着的这具玄真之体把话一说完,那个刻薄脸的莫勃泰就猛拍大腿道:“妙啊!” “咱们这最后的比试乃是在十天后,而就算大哥明天将那柄剑拔了出来,恐怕与武疯子的比试也绝不可能在一个月内举行。” “如此这么一来,大哥其实只要能拔出那把剑来,咱们就等于已经赢了。至于和武疯子的到底要不要比试,大哥完全可以等这次决选之后,立刻认输。” “到那个时候就算大家都明白过来,但圣子之事却已经板上钉钉了。如果真是这样,等大皇子反应过来,恐怕他的肠子都得悔青了吧!” 刻薄脸的莫勃泰这么一说,那个鹰钩鼻子的库司小儿子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道:“没错!” “至于拔出那柄剑来,也不见得要用真实的实力,说不定还能取巧。” “之前只是因为没人有动力拔出那柄剑,所以才没人想着取巧。”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完全可以用一些外力辅助。这么一来,恐怕就算是在京师中,这样的人也大大的增加了,说不得能有百人之数了。” 鹰钩鼻子的库司小儿子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热烈起来,这个说,我家有一张浮空之羽,有了此物能凭空令身轻十倍。 那个说自己家有一套巨熊铠甲,穿上了能力气暴增。 还有什么勇气之戒、狂暴药丸.....反正那感觉恨不得全给眼前的这个羽涉都弄上才算完。 最后还是三皇子止住了众人嘈嘈杂杂的声音,摇了摇头道:“全挂满了东西上去像什么话,你们难道不怕有心人借题发挥吗?” 边上那个三皇子母系一族派过来的智囊也连忙附和道:“就是,要我说啊,最好就是羽涉兄弟表面上什么都没有。一席布衣上去,空手将那柄剑给拔出来,才能让我们后面好造势!” 他故意将“表面上”三个字咬得极重,众人顿时都心领神会起来。 其中那个刻薄脸的莫勃泰一咬牙道:“我那个御史老爹别的好东西没有,倒是有一条皇上赐下的随身衣带。要不我拼着老爹的责罚,将那条衣带给偷出来,定然能加成许多。” 谁知那个鹰钩鼻子的库司小儿子却摇头道:“不妥,一席布衣,却穿了条如此昂贵的腰带,一看就是有诈,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万一这个事情传到你老爹耳朵里,你责罚事小,惹得皇上动问,那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话锋一转地道:“我老爹管的库里,最近倒是收来了几样好东西,听说都是人族那边的巧匠做的。” “其中有件贴身的挂件,还有一件是隐形之物,都是极为合适眼下的情形。不知三殿下有没有办法,将这两件给换出来。” “我父亲那边我去打招呼,定然能给三殿下足够的方便。” “哦?还有这样的东西?”三殿下来了兴趣,问道:“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出来?” 前面还说得颇为慷慨陈词的库司小儿子,这会却变得极其扭捏起来地道:“这些东西要说换出来代价倒也不大,三殿下定然付得起。” “只不过这东西最终的决定权,却在丞相大人的手上。” “想必三殿下应该知道,丞相大人膝下无儿,唯有三个女儿。” “他那个大女儿嫁给了大将军的儿子,二女儿嫁给了大司马的儿子,唯有这个小女儿成了他的心病。” “要是三殿下肯给丞相大人一点暗示,想必丞相大人定然不吝啬给三殿下一个方便的。” “感情这个库司小儿子还有拉皮条的本事啊。”千云生他们在一旁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听说这个丞相大人的三女儿长得奇丑无比,所以才恨嫁至今,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三殿下这里。 不过这件事情显然没人能帮三殿下做主,包括千云生他们在内,全都用同情的眼光望向三殿下,想要看看这个三殿下到底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了。 七四五 无奈的飞升 四天后,在三皇子这边的充分造势下,千云生他们一身素衣登上了城头。 城头上,猎猎大旗招展,也不知是招展的,是意气风发的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国? 这些千云生他们一概不知,只知道自此之后,天衍一族慢慢沉沦,再也不复今日之胜景了。 临高怀古,独自谓叹了一番,千云生他们才终于走到了那把剑的面前。 这剑初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也许是饱经风霜的缘故,因此这剑的剑身已经变得越发的漆黑。 再加上这剑的剑身比一般的剑身都要窄上一些,因此给千云生他们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这柄剑,大凶。 其实千云生他们知道,为了自己今天这一拔剑,不仅仅是城墙根子上全都站满了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热闹。 就连那些京师之中不管是拔得出的还是拔不出这剑的,也全都有意无意的关注着这里。 甚至大皇子、二皇子那边,早就定下了城中最好的两个位置,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拔出这柄剑。 反倒是三皇子为了避嫌,留在了宫内。 但是就算如此,也还是将他倚为心腹的刻薄脸莫勃泰和鹰钩鼻子的库司小儿子派在了他的身边,尽职尽责的将一众人全都挡在城楼下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千云生他们自嘲地一笑,不再犹豫,直接就朝着那黑黝黝地窄剑抓去。 “轰隆!” 就在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刚刚抓到这窄剑的一刻,突然间天空的高处风云涌动、雷电交加,无数的异象陡然出现。 那感觉就宛如天上突然被人砸出了个窟窿似的,无边的风云全都朝着这个窟窿里灌了下来。 “这是....”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每一个人都在想,看这天人感应的架势,这拔剑难不成拔出了一个新剑神出来? 只有千云生他们心中暗暗骂娘,他们一抓到剑上就觉得不对。只觉得这剑宛如有着无边的吸力似的,仿佛马上就要将他们的玄真之体硬生生的全都给吸进去。 而且不仅如此,更为诡异的是,不管是他身上的挂件,还是那件隐形的披风,似乎全都没了作用,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他再也没了关系,他们已经从这方世界中彻底被分离开来。 “快、快看,天、天边,那、那是什么?”有人张大了嘴巴,指着天边。 只见那宛如无尽的金色波涛似的,从天的一角极为迅速地朝着京城这边涌了过来,以至于看到这震撼景象的人连话语都快要说不全了。 还有人则彻底的膜拜下来,浑身颤抖地道:“飞升、飞升,这是羽化成仙的飞升之劫啊!” “难不成我天衍一族有什么功德大气运加身,要白日飞升了一名仙人不成!” 更有甚者,想要拼命的朝着千云生这里飞来。也不知他们是想要破坏这样的可怖异象,还是想要离得近些,从这样的异象中得到什么好处。 而外面纷纷杂杂的一切和千云生他们全都没了关系。 这一会千云生他们三个手心抵着背心,在玄真之体的内部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坚固三角,全力对抗起这股眼看着就要将自己这具玄真之体毁去的诡异吸力来。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甚至这其中千云生他们几次都觉得眼看就要抗不过去了。终于他们眼前一亮,又再一次回到了那座奇怪的大殿之中。 “很好!” 那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似乎对于千云生他们的表现极为的满意,夸赞道:“不错,虽然你的实力并不是那么的强,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了你的智慧。”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从其中看出,这场考验中隐藏的关卡其实是拔出那柄剑来。” “这代表了你的智慧渊深如海,已经获得了我的主人的认可。年轻人,你可以继承我主人的传承了!” 听了这话,千云生他们不由得暗暗的骂娘。他们分明是想着要破坏这次试炼,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误打误撞地通过了这场试炼。 这让他们有种感觉,不管你再怎样想要钻别人的漏洞。但规则在人家的手上,到底你行还是不行,还终究得是人家说了才算。 甚至千云生他们都一度怀疑,要是他们不去拔起那柄剑,搞不好就只是随便地在皇宫里折了根梅枝。这个所谓的老祖也能找出理由出来,强行说自己天赋异秉,也让自己能通过试炼。 就在千云生他们一边骂娘,一边还在想什么措辞拒绝的时候。立在一旁的天青手倒是颇为激动地道:“老祖垂怜,才令我天衍一族重获传承。” 说完再一次躬身道:“还请老祖传下道统,让我天衍一族重获新生!” “这是自然!” 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似乎也颇为高兴,它有些和蔼地朝着千云生他们望了过来道:“年轻人,放开身心,准备接受天衍一族的传承吧!” 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也极为的无奈,谁能想到搞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但这么一来形势就对他们极为不利起来,除非他们现在敞开接受,否则立马就得是摊牌的局面了。 就在他有些进退两难之际,千云生却在一旁偷偷传音道:“先别急着翻脸,我们先假意接受传承。” “万一我们判断有误,对方是真的要给我们传承呢?反正我们提高警惕,先看看对方能搞出什么鬼!” “也对。” 轩辕一绝发现这是现在唯一的选择了,于是控制着这具玄真之体,朝着那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躬身道:“请老祖赐下传承,我等感激不尽!” “好!” 那个彩色泡泡组成的脸庞露出了一个极为开心的表情来,只见得它的额头再一次裂开。这一次乃是从他的额头中射出了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就朝着千云生他们罩去。” 而千云生他们这会虽然已经打着十二分的小心,但是还是硬忍着没动的让那道白光罩了过来。 果不其然,在千云生他们的有心之下。发现虽然表面上那白光,好像在传输着极为澎湃的天衍一族的信息过来。但实际上,却有一丝极为阴暗的幽影,正悄悄的向着自己的这具玄真之体渗了进来。 “不对!” 就在千云生一边让轩辕一绝不动声色悄悄接受对方传承,另外一边则想办法抵抗对方那阴暗的幽影渗透的时候。 突然那彩色的泡泡猛然一凝,紧接着无数的黑色的雾气就从它那树根处冒了出来。 这些黑色的雾气一冒出来,立刻组成了无数张宛如那彩色泡泡似的极其古怪的脸庞。这些脸庞或痛苦或癫狂,或诡异或哭嚎,一个个全都张开嘴巴大叫道: “不对,你们不是天衍一族!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七四六 盛大的鬼祭 “这....”对于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天青手站在一旁,也惊异地跳了起来。 他大概还不能立马反应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似如此强大的器灵身上,却突然冒出了如此之多的古怪脸庞出来。 不过就在他一愣神之际,轩辕一绝却和千云生、宫小月三个已经将玄真之体一撤,直接从白光中跳了出来。 只见得这会轩辕一绝猛然一滚,就一下靠近了天青手许多。伸手抓住他一边疾向后退,一边大叫道:“师傅,咱们上当了,这根本就不是传承之地,而是陷阱!” 而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则一个擎着摄魂幡,一个捧着养魂塔。正努力挥舞出滚滚的死气和魂魄出来,死死的挡住那白光中已经不再隐藏的滚滚黑线。 “咚!” 就在轩辕一绝抱着天青手猛然后退之际,那个之前还看似极为嫩绿色的枝条,瞬间就露出了它本来紫黑色的本体出来。 只见得这紫黑色触须般的东西上,无数密密麻麻肉瘤状的凸起宆结在一起,直接“轰”地一声,朝着刚才天青手的站立处砸了下来。 “给我破!” 天青手刚才只是瞬间被震撼到了而已,现在一反应过来,立刻就显露出他高阶修士的强悍。 他也知道这会用玄真之体和眼前这个对玄真之体无比熟悉的诡物争斗,恐怕只会是以短击长。 因此他干脆也和千云生他们一样,变出了真实的人身出来。一双黑色的双手一伸,立刻就将对方那宛如铺天盖地般冲过来的触须全都挡住。 不过显然就算是天青手自己,竭尽全力之下依然是岌岌可危的状态。 要不是眼前这个无数脸庞的诡物,似乎被自己的混乱给绊住了并不能使出全力。恐怕就光这第一波的攻击,就已经能让眼前的四人无法幸免。 “你们快想办法,赶紧找出路,我挡不了太久的!” 显然第一下就已经让天青手知道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个诡物的对手,因此连忙急切的出声之后。立刻回过头来,双掌死命的挥出重重掌影硬是将眼前的怪物挡住,好给身后的千云生他们争取时间。 “钱兄弟,我们怎么办?” “在这个空间里,我的天衍灵体似乎并困住了,丝毫发挥不了作用!” 听了天青手的吩咐,轩辕一绝还想努力一下。谁知道稍一尝试地他立马绝望的发现,自己的一切手段似乎在这里都有被克制的情形。 反而是千云生皱着眉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诡物和天青手的争斗,就连轩辕一绝的问话他也毫无反应,就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就在轩辕一绝急得火烧屁股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千云生双目一明,大叫道:“我有办法了!” “他现在既然已经快要疯了,干脆我们就让他彻底疯掉。只有这样,搞不好我们才有机会死中求生!” 说完也来不及向轩辕一绝再解释什么,朝着宫小月道:“快,助我一臂之力,鬼祭!” “是!” 宫小月的一身本事都是千云生传授的,自然对千云生的话心领神会。 这一会他们也顾不得藏拙了,将阿古、问心珠、塔灵等全都放了出来,大家同时动手,将养魂塔和摄魂幡里的无尽魂魄,全都投进它们五个组成的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大声祷祝道: “魔波旬于地狱中,悉除刀剑量苦毒,炽然所炎火注雨,令诸眷属皆舍覆......” 只见得他们五个一边这么念,一边千云生毫不犹豫地就将摄魂幡中的所有之前被他拘住的化神、元婴甚至金丹等魂魄,一股脑的作为祭品,全都丢了进去。 甚至不仅如此,因为害怕祭品不够。宫小月这边也将自己所炼制的强大炼尸掏了出来,毫不可惜地全都给投了进去。 “吼!” 一瞬间,随着千云生这边大量的祭品投了进去,那边那古怪的诡物越发的狂暴起来。只见它轻轻一扫,就将天青手直接就击飞了出去。 不过天青手显然也非是易与,他也知道这会是关键时刻,因此悍不畏死地一闪之下,立刻就飞到众人的面前,继续挡在千云生他们祭祀的面前。 直接就朝着千云生他们大喊道:“做得不错,继续!” 说完顾不得眼前诡物的力量暴涨,就再一次拼命地缠了上去。 不过唯一令众人有些安慰的是,虽然眼前诡物的力量暴涨起来。但似乎它的神智却更加的不清醒起来,因此反而连续多次都错过了将天青手彻底击杀的机会。 “不行,还是不够!” 千云生焦急的注视着场中的一切,看着天青手宛如一只苍蝇在勇敢地搏斗一头大象。 不由得急切地道:“不行,祭祀之物还是不够!”说完一抓储物袋,将里面的灵石全都倒了出来,朝着那祭祀处丢去。 “我来!” 这一次轩辕一绝也飞了过来,只见他将自己的储物袋也摘了下来,干脆不管不顾的倒转袋口。只听“哗啦”一声,他也直接一股脑地将里面的所有的东西全都给投了进去。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好东西也不太多,投进去之后,还是没有令那个怪物的实力增长多少。 “这....” 就在众人快要没了办法之际, “接着!” 突然从天青手那里也丢过来一个储物袋,看来就连天青手也发现了他们的窘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储物袋也丢了过来。 “好!”现在显然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要是搞不定眼前这个怪物,恐怕大家都得死,更不要论这些身外之物了。 因此轩辕一绝接住天青手的储物袋,丝毫都没有犹豫,就直接打开,全都向着千云生他们的祭祀处倒了进去。 “轰隆!” 就在天青手的储物袋内的东西丢进去的那一刻,只听得那诡物怒吼一声。整个空间都宛如摇晃了一下似的,一道巨大的裂缝“咔嚓”一下就从整个的空间的中间处,齐齐地裂了开来。 而天青手眼前的诡物,则在那声怒吼之后,宛如突然充足了气的气球似的。无数的紫黑的肉瘤如同“噗通、噗通”不停冒出的泡泡,从那怪树的根部无法遏制地冒了出来。 甚至不仅如此,那怪树宛如突然活了过来似的,嘶吼着的拔了起来。无数的触须从那怪树的底部冒了出来,宛如炸开的烟花似的,朝着整个空间的四面八方射去。 “快退!” 天青手一面架起一块盾牌,死死的将那无数的触手挡住。一面伸手一捞,将千云生他们全都捞在手上,就忙不迭地朝着空间的深处退去。 只见他边退边盯着眼前的情形,颇为庆幸地道:“还好你们想出了这个办法出来,否则这一次,恐怕我们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七四七 大胆的计划 千云生听了天青手这话,有些急切地道:“前辈,既然这怪物已经疯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趁机从那个裂缝中冲出去,现在还呆在里面是不是太过危险?” 天青手显然再也没有惜字如金的样子,反而颇为耐心地道:“你们实力不够,没有看出也没关系。” “这一次咱们搞不好因祸得福,我们真正的要获得完整的天衍一族的传承了。” “真的?”轩辕一绝眼前一亮,好奇地道:“师傅,此话怎讲?” 显然关键时刻,自己这徒弟拉了自己一把,令天青手也对轩辕一绝更为满意。因此他微笑地道:“为师犯了个错误,差点令你们都身入绝地。” “但是为师有一点倒是没有弄错,这里确实是天衍一族最后一个大能的墓地。只是为师没有看出,它的本命器灵发生了如此诡异的异变而已。” “这一次咱们彻底的将它激发出来,反而使得它迅速的走向了疯狂。你们耐心等着好了,等它彻底用自己的力量将自己打得残废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去真正的收割了。” 天青手这话让千云生也明白过来,他显然想得更多,不由得兴奋地道:“前辈你是说,这个器灵因为已经陷入了疯狂,所以反而会自我自残。” “这么一来,等他自残的差不多就,就会因此陷入虚弱?” 天青手微微一笑地道:“没错,等到它最虚弱的时候,我会再重新出手,将它封印起来。” “到那个时候,没有了这个疯狂器灵的阻碍,这个天衍大能的一切还怕不会向我们敞开吗?” 千云生的心思其实并不是在天衍一族的传承上,毕竟他可没有天衍灵体,就算他得了天衍一族的传承,恐怕绝大部分他也施展不了,形同鸡肋。 不过他听到天青手要将那已经疯狂的大能器灵重新封印住,不由得一个大胆的计划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只见他有些沉吟地问道:“前辈,您刚刚说要将这器灵重新封印住,不知是封印成什么样子?” “能够让像我们这样元婴修为的也能接近这个封印吗?” 天青手虽然有些好奇为何千云生对于封印器灵如此重视,他还在想是不是千云生担心这个已经疯狂的器灵再重新跑出来,到时候利用天衍一族的时间能力对他做些什么莫测的事情。 毕竟恐怕现在这个疯狂的器灵最恨的几个人之一,就定然有他们几个。 如果回头器灵真的溜出来要报复他们的话,恐怕最应该担心的,就是没有天衍灵体的他们了。 因此他耐下心来,解释道:“封印之事,你不用太过担心。” “虽然任何封印,都不可能彻底断绝这一类疯狂之物对于外界的影响。但是我却可以用天衍灵体的能力,将这个器灵隔绝在时间之外。” “个中情形涉及天衍灵体的能力,有些复杂,我就不跟你详述了。” “反正你只要知道,被我的天衍灵体封印了之后,有了时间这一层因素的扭曲。哪怕是你这样的元婴修为,做足准备的情况下,也是能接近此物的。” 千云生听了天青手这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来。于是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地道:“前辈恐怕不知,我一直在为我的灵鬼寻找一杆趁手的魂兵。” “既然前辈刚才说封印之后,就连我这样的元婴修为也能接近。不知前辈能不能将此物交给我来处理,炼成魂兵。如此一来,大家也能一劳永逸,不用再担心此物以后脱困而出了。” “哦?” 天青手先是有些诧异,接着就恍然点头道:“我怎么忘了,你们鬼修倒是有锻造魂兵之法。不错,这个器灵我本来还有些头疼,封印之后还得时时进行加固才行。” “现在你拿去锻造魂兵,确实可以彻底解决这一隐患。只不过你现在修为太弱,恐怕还难以驾驭如此高级之物。” “这样,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再帮你炼制一物出来。有了此物,想必就算这器灵从我的封印中脱困而出,短时间内也能足够你掌握了。” 说完只见他直接盘膝坐下,将千云生他们挡在身后,自己则凌空虚坐,盯着宛如无边无际的紫黑色触手。 就在千云生他们还不明白天青手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他突然渊渟岳峙般猛然伸手。 直接就在半空中如同炸开了一朵黑血般的花朵似的,伸出漆黑的手来,从那无数诡异的触手中截断了一截血肉过来。只见他将这血肉轻轻一拧,就好像在自己的手中拧放出一朵盛开的花。 就这样,随着那天青手不停的出手。千云生他们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欣赏一位绣花的大师,一点点的在一面极为素净的绸面上,一层层地绣出无数盛开的花朵。 在外面那无数的触手挥舞着、呼啸着宛如末世的时候。 在天青手的面前,他却如同身处在最为安静的静庐之中。专注于眼前这小小的一副绣图一般,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用双手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 这种完全不相同的两种极致的错觉,令躲在天青手背后的千云生他们,也突然觉得,眼前已经近乎癫狂的一切,似乎全都变得不那么紧要起来。 反而是天青手身边那一朵朵盛开的血肉之花,带着一股沁入心扉的魔力,让他们每看着天青手捻出一朵,都无比的欢欣雀跃似的。 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当天青手身边的紫黑之花越来越多,而外面的呼啸之声却越来越小之际。 只见得天青手双手突然一合,那些已经在天青手身边盛开的无数血肉之花,突然就宛如被惊飞而起的蝴蝶。一只只翩然而起,朝着天青手那黑色的双手之间落去。 只见得这些如同蝴蝶飞舞似的花朵,一层叠上一层地厚厚的攒簇在一起。再经过天青手那双手间冒出的不知名的黑色灵火的锻化,不一会儿就被他炼成了一柄奇异的兵器。 这兵器宛如分水刺似的,只不过不同于分水刺上仅有两个蛇形的尖头。这兵器上却宛如捧着的一朵盛开的花束一般。无数的尖芒都盛开开来,共同组成了一个寒芒闪闪的空间囚笼。 又花了数个时辰,只见得此物从一个雏形终于被天青手慢慢的锻造成成品。然后他才长呼一声,起身笑着递给千云生道: “好了,正所谓原形克原神。有了它自身血肉做的此物,想来就算他暂时从封印中被你拿出进行炼制,也足够你在短时间内克制它了!” 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边道:“它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消退。走!莫要等它重新清醒过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反而难以将它给拿下了!” 七四八 众人终得手 天青手说完,就带着他们再一次飞到那破殿的前面。 不过虽然这诡物的实力已经大大的减弱,但显然还不是千云生他们所能相抗的。 因此天青手让千云生抓着他刚刚炼制好的克制那诡物之物,吩咐他们三人躲到一边。 自己则再一次变出玄真之体,绕了一个方位,才轻啸一声,惹动那诡物的注意。 而千云生他们则躲在另外一边,就见得那大殿“轰”地一声,彻底的崩碎了开来。从中间狂奔出一个如同有着无数章鱼爪子般的巨大的大树,就朝着刚才天青手轻啸的方位冲去。 “看来是真的疯了.....” 千云生轻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正准备跟轩辕一绝开一开玩笑。 谁知道映入眼帘的轩辕一绝的脸庞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不仅如此,千云生也突然觉得自己的浑身就像是放慢节奏似的,甚至就连转头也开始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自主行动起来。 “不好!” 这一会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眼前这诡物果然诡异,竟然还会在自己的面前创造出一个假象出来,好似离自己已经远去,但实际上却悄悄的已经开始尝试着控制他们起来。 那感觉就好象时间已经开始从自己的身边抽离了似的,千云生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还是无比的清晰,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有着足够的反应。 但是时间却似乎根本不在自己的身边,从而让自己根本无法准确的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动作到底是这一刻还是上一刻的。 那感觉就如同自己是一只吐着泡泡的鱼,似乎上一刻还在愉快的吐着泡泡,但下一刻那些泡泡却又欢快的朝着自己的嘴里钻了进来。 “呯!” 就在千云生觉得无比难受的时候,眼前的轩辕一绝眉间一闪,那天衍灵体竟然不受阻碍的再一次冒了出来。 不过显然因为轩辕一绝这个主人也受控的缘故,他的天衍灵体的脸上也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来。 不过也许是它是天衍灵体的缘故,似乎受那诡物影响还小。因此只见它的两个爪子悄然一合,霎时间就让千云生觉得,宛如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猛然摔碎了似的。 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猛然一颤,手上似乎也有了重量的感觉。于是他根本就毫不犹豫地猛一掐诀,将手上那天青手炼制的物品悍然一举。 只见得一瞬间,那宛如分水刺般的东西一层层地展了开来。让千云生如同捧着一捧盛大的花朵,又如同举着一枚燃烧的火炬。 那无数尖刺上的无数寒芒如同漫天的星斗,“嗖”地抖了出来,将他们三人全都罩在了当中。 “好险!” 刚才也被控制住的宫小月吐出一口气来,后怕地道:“还好有天青手前辈炼制的此物,否则我们刚才恐怕就要遭殃了。” 轩辕一绝也缓了过来地道:“这东西还真是诡异,我们明明已经看着它离我们远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悄悄的影响到我们。” 而千云生则捧着天青手炼制的那个东西,慎重地盯着四周道:“小心,它刚才只是一时猝不及防罢了。现在知道我们手上有这东西,搞不好还会换个方法卷土重来!”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得从四面八方的地面上,突然涌出了无数的脸庞出来。 这些脸庞全都带着择人欲噬或者怨毒凶戾的表情,朝着被围在当中的千云生三人涌了过来。 不仅如此,这些脸庞还发出了尖啸般的声音出来,好像不将千云生他们三人撕碎就誓不罢休似的。 “不对,这些似乎只是那诡物无意识的气息而已!” 千云生捧着天青手炼制的兵器,冷冷地盯着四周,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不过一想到仅仅是那诡物随意透露出的气息,就让他们三人险些遭了大难。还是令千云生心中更加提高了警惕。 只见得他赶紧吩咐道:“你们立刻出手,多放出些诱饵出去,也许能让这些气息不要越来越向我们靠近!” “有道理!”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话,眼前一亮。 只见他立刻和自己的天衍灵体同时出手,从他的双手间搓出一道道的灵力气团,然后再将这些灵力气团不管方位的四面八方的朝着四周打去。 果不其然,那些本来朝着千云生他们聚集过来的奇怪脸庞。有不少都被那灵力气团给吸引,而朝着灵力气团向着远处追了过去。 宫小月这边也没有停着,只见她将养魂塔给祭了出来。将养魂塔中残余的魂魄全都招了出来,改造成一只只怨灵,尖啸着朝着众多脸庞中扑去。 这些怨灵被宫小月有意的改造了之后,会有意识的将大量的脸庞吸引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才“嘭”地自爆开来。 虽然这些怨灵的自爆对于那些个诡异的脸庞没有太多的杀伤效力,但是因为这些怨灵已经将那些脸庞带远,因此反而可以让它们一时间难以重新找准千云生他们的方位。 至于靠近了的那些零星的诡物,千云生就干脆交给问心珠和阿古两个。因此这会在众人的面前就变成了一幅奇景。在三人的左侧,佛光阵阵之下,问心珠不停地净化着那些飘到近前的诡物。 而在三人的右侧则鬼影幢幢,阿古把身子变得极大,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那将些靠近的诡物一把抓住,再直接吞下。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千云生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在一阴一阳之中。甚至这一阴一阳彼此交相辉映,宛如生死轮替一般,循环不止。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来还如同无穷无尽的诡物,突然间又如同潮水似的,全都朝着一个方位缩了回去。 那感觉就如同是旭日东升之际,无边的黑暗退去似的,一霎那间那些诡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在千云生他们猜测是不是天青手得手之际,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天青手就一手抓着一株奇异的怪树,另外一只手则捧着一个圣坛似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他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那因为圣坛被搬离了镇压这方空间的位置,从而导致整个空间再也难以支撑,正在片片剥落。 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他一贯冷静的样子,他将那怪树抛给了千云生,自己则将那圣坛收起。然后只见他一把将千云生他们抓到手心,露出微微皱眉的神情道:“空间要塌了,我们走!” 说完只见他身子一晃,就直接带着千云生他们顺着那裂缝钻了出去。 七四九 和尚的险情 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出秘境,重回天外天中,均有一种重回人间的庆幸之感。 只见得先是轩辕一绝感慨道:“没想到那大能心机倒深,竟然在最后关头还摆了我们一道,让我们差点逃不出来。” 千云生也有些心有余悸地道:“天衍一族果然功法诡异,还好我们得了他的传承。按照天衍一族的秘法总算是化危为安,否则一般的人陷了进去,恐怕就真的出不来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天青手神情一动,嘘声道:“不对,有情况!” 说完身子一晃带着千云生他们重新变成玄真之体,然后再一次悄然藏了起来。 就在千云生他们重新变成玄真之体藏住身形没有多久,就见得从远处有两个和尚奔了过来。 这两个和尚脸上带血,所奔甚急。 不一会儿就见着他们飞到千云生藏身之处的近前,看着眼前的景色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骇然地道:“不好,这里似乎已经是快要到天外天的尽头了!” “玄悲师侄,你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老衲来为你争取时间!” “不!”谁知那玄悲倒是颇为倔强,摇头道:“净光师叔,既然贼人势大,师侄自然是与你并肩御敌。” “咱们二人就算有所不敌,但是终归是尽力而为,终究是不能坠了我雷音寺的名头就是!” 谁知净光尊者却摇头道:“阿弥陀佛,师侄这就有些迂腐了!咱们这次来天外天之地可是有重任在身,如何能轻易就舍弃了这有用之身?” “只可惜咱们对天外天之地不甚熟悉,本来是想着争取与三大派早些汇合,没想到反倒是越走越远了!” 千云生躲在一旁,心中有些奇怪,暗道这玄悲和净光尊者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净光尊者,那可是和圣姑一般实力的存在,又有什么敌手能逼得他们如此狼狈?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只见得虚空中,一个妖娆地身影冒了出来,盯着眼前的两个和尚叹息道: “两位还真是无趣,小女子只是想要问两位一个小小的问题罢了,为何两位却看着我如蛇蝎似的?” “两位难道不知道,我魅倾城最是言而有信。两位只要将你寺中那法如小和尚的事情一个字不漏的说给我听,我定然是不会为难两位的!” “呸!”玄悲最是嫉恶如仇,更何况当年就是这个魅倾城偷入雷音寺中,将雷音寺搅得天翻地覆。 因此他怎么可能有好脸色地对着眼前的魔女道:“妖孽!我雷音寺的事情,也是你们这些魔物所能觊觎的?”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若是你现在还不退下,一会等三大派的修士增援过来,到时候你可就走不掉了。” 魔女“咯咯咯”地捂嘴轻笑道:“两位可莫要吓我,这里虽然是你人族地界,但是你们要是想指着三大派的增援,那可是有些难了。” 说完撮指轻啸之下,只听得远处此起彼伏地有数声声响回响起来。 玄悲和净光没想到眼前的大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帮手,不由得脸色更黑。只听得净光尊者阿弥陀佛地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他这话一说,显然就已经是决意在这里舍身成仁了。 不过显然魔族是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因此魔女眼见得将眼前二人逼迫得陷入绝境,但还是眼波流转地轻叹道: “两位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们那法如小和尚据我所知,实则乃是一鬼修,两位又何必为此对头枉送了性命?” 谁知魔女这话音刚落,玄悲就阿弥陀佛地骂道:“我那法如师弟为护教而死,至今尸骨无寻,令我等好不痛心。尔等无耻魔女,妖言惑众,竟然还想要辱人身后,呔!且吃我一招!” 说完只见得玄悲双掌一合,双手之间宛如流波一般倾泻而出。流波间甚至还隐有龙象之声,显然这个玄悲一出手就已经竭尽全力,将自己最拿手的龙象般若功都使出来了。 没想到那魔女见玄悲双掌齐出,却嘴角一扬,冷冷轻笑之下。 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来,宛如拨琴一般。五个指头如同五朵莲花似的,轻轻一扫,霎时间就将玄悲那龙象般若功轻描淡写地给拦了下来。 千云生躲在一边,本来见到魔女就已经让他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结果没想到他一看到魔女出手,顿时又大吃一惊。暗道为何经年未见,自己还觉得自己进步的挺快,没想到魔女却竟然进步更是惊人。 只见她这一会仅凭五个指头,就能将玄悲的全力一击给拦下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魔女这是受了欲魔的奖赏,得了欲魔的一截小指,所以才实力暴增起来。 就在千云生这边心思电转之际,只听得净光尊者大喝一声道:“师侄快退!” 说完只见得净光尊者掏出一盏酥油灯出来,这酥油灯看着平平无奇,古拙的灯盏上一盏豆星般的光芒幽幽而燃。 只见得这净光尊者脸色极为慎重的对着那豆星般的光芒轻轻一点,从豆星般的光芒上闪出两朵极小的火花出来,朝着魔女和玄悲争斗的中间飞去,就好像两点萤火飘了过去一般。 “来的好!” 那魔女见净光尊者的那两粒萤火,反而一改之前对于玄悲的轻视态度。身后一个黑洞“嗖”地张开,从黑洞中“扑簌簌”地飞出无数灰蛾出来。 这些灰蛾一从魔女身后的黑洞飞出,就宛如飞蛾扑火似的,全都奋不顾身地朝着那两朵极小的萤火上扑去。 不过也不知这两点萤火有什么神妙,直待得玄悲脱开魔女的控制,退到净光尊者的身侧。魔女身后那宛如无穷无尽的灰蛾中喷出的无数灰粉,竟然还是没能将那两朵萤火扑灭。 不过显然,净光尊者的实力和魔女相比,还是颇有差距。他虽然利用手上的这盏酥油宝灯勉强将魔女敌住,但是从他额头冒出的汗珠也可以看出,他控制的这两粒萤火还是让他颇为的吃力。 果不其然,就在那两粒萤火越飘越慢、越来越暗淡之际。只听得魔女银铃般的地轻笑一声,颇为戏虐地道:“大和尚,你们要是就这点本事,还是乖乖地让我吞了吧!” 七五零 救人亦救己 就在魔女话音未落,千云生心中叫糟之际。 只听得“噗噗”两声,本来就已经暗若星火的那两粒萤光,直接就彻底被魔女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飞蛾喷出的灰粉彻底的扑灭。 不过就在千云生眼见着净光尊者的酥油灯盏被破,脸若金纸,闭目待死之际。谁知道竟突然从他们三人的不远处,一道紫金色的符箓从虚空中跳了出来。 原来这也是魔女运气太差,她为了急于扑灭净光尊者的酥油灯盏,魔气稍稍露出的多了一些,竟然就引动了三大派散落布置在天外天四处的禁谲符。 只见这符箓刚一凭空跳出,立刻就如同勾连住什么莫名的气息似的。符箓上灵气大盛的同时,还紫光盈然地一闪之下,立刻就有一道笔直的光芒直射天际。 甚至不仅如此,随着这光芒飞射起来,竟然还勾连住了天外天深处的人族大阵。 因此在众人的眼中,只觉得这符箓刚一闪出。立刻就从天外天深处人类布置的大阵上,直接就引来了一簇雷光。 只见这雷光顺着这符箓的引导光芒,迅疾地从天穹之上激射下来,立刻就朝着刚才魔女杀灭净光尊者的那两点萤火处打去。 众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得“呯”地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似的。无数的雷光炸裂开来,将那本来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的魔女直接就一下罩在其中。 原来这是之前何太急按照自己师傅颍川先生的吩咐,在整个天外天中密布下的禁谲符中的一枚。 这符箓因为感受到了魔女那外露出的魔气,因此被动发动,勾引住大阵之力,朝着她当头就击了下来。 不过这禁谲符虽然借着人族大阵之力,又打了那魔女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显然魔女实力高超,再加上刚才与净光尊者相争,实力尽出。因此虽然猝不及防之下,却自不会被一枚小小的禁谲符给伤到。 毕竟对于三大派来说,密布这些禁谲符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让这些偷偷进来的魔物们自己被这些禁谲符逼得露出身形出来,才好让他们一个个剿灭。 不过令魔女和净光、玄悲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禁谲符虽然没有伤到魔女,但却在他们身旁,又炸出两道身形出来。 这一下三方成了犄角之势,令魔女也有些愕然地道:“好啊!没想到天外天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两位偷偷摸摸地躲在一旁,难道是想着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吗?” 天青手本来躲在一旁,根本就不想参与此事。而是打着等此事一了,就带着千云生他们从天外天撤出去的心思。 毕竟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自然不肯再多生枝节。 但他哪里想到,本来眼看着眼前这两拨人就要分出个胜负,结果却被一枚小小的禁谲符将自己给炸了出来。 这让他有些哼声道:“你们,继续,我,路过!”说完就想要带着千云生他们朝后退去。 不过显然眼前的净光尊者和玄悲两个倒也不太笨,他们本来已经束手待毙,没想到现在这会竟然出了变数,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神情来。 要知道刚才禁谲符一闪,等于已然是帮着他们通知了人族大阵那边,为他们定好了方位。 想来只要他们再多坚持一会,就能等来援军。 因此只见得净光尊者立刻阿弥陀佛地朝着天青手道:“阁下留步!大家既然同为人族,自然同气连枝。还请出手相助则个,岂能让如此魔物在我人族之中如此肆掠?” 净光尊者这话不说还好,他这话一出口,天青手那玄真之体的脸上就露出了拟人般的冷笑道:“正道,高攀,不起!” 魔女本来见眼前出了变数,再加上还看到禁谲符勾连大阵,其实已经有了退意。 不过没想到看对方这个表态,两方不但不是一路,还有些隔阂。不由得眼神一闪,眯起了眼睛,直接对着雷音寺的两位和尚嘲讽道: “让我想想,上一次你们人类精诚合作还是什么时候?” “哎呀,真是费脑筋!似乎你们人类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分什么正道邪道,打来打去的忙了个不停。” “哪里像我们魔族,倒是从来就没有你们人类这种庸俗的烦恼!” 说完,她反倒是露出了对于眼前的这两个和尚深刻的同情似的表情,就好像马上要给这两个和尚施加死亡并不是她似的。 只见她摇着头啧啧道:“你们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和尚不是最自诩自己大慈大悲、众生安乐的吗。” “怎么事到临头,却连你们人类自己,也不肯伸出援手呢?” 这一会反倒是净光尊者看得更是明白,因此他当先冷静下来,阿弥陀佛的指着天青手对着魔女道:“他们与不与我们联手,又有什么相干?” “大家同是人族,就算他们不与我们联手,难不成还会让你等魔物在我人类地界逞凶不成?” “阁下你这招挑拨离间之计,使得实在是太拙劣了一些!” 说完又朝着天青手道:“阿弥陀佛,虽然二位变了身形,不知二位是何出身。” “但是还请二位看在同属人族的份上,待我两人死后,也莫要将这魔族给放跑了去。” “我等怀疑,这些魔物潜入我天外天之地,定然是有什么极大的阴谋,搞不好就是要谋夺破坏我人族争斗的前线!” “两位虽然非是正道,大家理念不合。但想必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我人族天外天失守,以至于被魔界和灵界长驱直入吧?” “真要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我们正道还是你们魔门,恐怕就真的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了!” 净光尊者这话顿时令魔女脸色一变,毕竟净光尊者这话晓以大义,顿时就戳到了魔女的痛处。 因此魔女根本不待他将话说完,立刻就喝断道:“你们和尚果然唠叨!死到临头,还这么啰嗦!” 说完身后黑洞再一次张开,无数的灰蛾再一次扑簌簌地飞了出来。 不过显然这一次净光尊者的话起了作用,只见得那较小一只的玄真之体飞了出来,朝着天青手大叫道:“师傅!这老和尚的话说得不错,咱们先把这疯女人打跑了再说!” “你.....!”天青手本来不欲多事,再说虽然净光尊者说得可怕。但是天青手却知道,凭着人族那大阵的威力,也不见得就真能被这些魔物给破坏了去。 更何况就算是净光尊者说的是真的,那和他天青手又有何干?他反倒是乐得见到,三大派多死些人才好。 不过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的是。自己的徒弟边上,可还跟着一个千云生和宫小月。 其实千云生刚才一见到玄悲和净光尊者两个陷入险地,就已经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给救下来了。 这倒不是千云生想要滥充好人,实在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信息过多的被魔女得了去。 毕竟有了天衍一族诡异的时间能力在前,千云生现在宁愿小心一些,也不愿意被眼前的魔女更多的得到了自己的消息去了。 七五一 真正的男人 就在轩辕一绝驱使着玄真之体悍然冲出,那魔女突然发出不知是笑极还是怒极的尖叫声道:“哪里来的小崽子,既然急着寻死,那可就莫怪我了!” 说完只见她一只手伸开,宛如莲花似的,就朝着轩辕一绝他们的玄真之体拂去。 虽然说千云生他们有玄真之体的加成,再加上有三人联手,实力已然早就不是他们单个修为的水准,否则天青手也不可能放心将他们带到天外天来。 但是毕竟他们眼光、经验还是停留在元婴水准。因此稍一跟魔女正面搭手,立刻就感觉到对方那极其澎湃的实力横扫而来。 不过其实与他们对敌的魔女也暗暗心惊,要知道天衍一族的玄真之体自有玄妙。尤其是让魔女最为难受的是,对方可以轻易的改变时间的流速,让她颇有些难以掌握全局之感。 就在千云生他们觉得甫一交手。就压力极大之际。天青手也被逼得冷哼一声,大声道:“尔敢!” 说完也伸出漆黑的手掌攻了上来。 原来他虽然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既然轩辕一绝攻了上来,他自然也担心自家的徒儿有失,所以立刻就紧跟着出手了。 这一下顿时就变成玄悲和净光、天青手和千云生他们,两方同时与魔女战在一起,顿时就令得魔女再也难以取得之前和灵光尊者之间的那种优势来。 就在三方一时间战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从天边远远地传来一声轻啸之声。就听得一道浑厚的声音抢先传音过来,大声道:“雷音寺诸位莫慌,我白教来也!” 说完,就见得从远处的天际,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远远的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那魔女见今日如此大好的时机,竟然被两个魔门之人给破坏掉了,不由得脸上愠怒。 不过她也知道此时既然时机尽失,现在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因此她毫不犹豫的脱离战团,朝着天青手和千云生他们冷哼道: “两位还真是有趣!如今三大派可是把整个天外天团团围住,两位不想着怎么从天外天中逃走,反而有闲心帮着他们出手。” “既然两位给正道施了这么大的一个恩惠,我倒要看看,三大派会不会因为你们救了雷音寺的秃驴,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 说完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就直接遁进了自己身后的黑洞中没了身影。 而天青手见魔女遁走,也没有犹豫,带着千云生他们道:“我们也走!” 说完两具玄真之体发动,也和千云生他们几闪之下,就立刻消失不见。 “不要追了。”就在千云生他们消失之际,突然净光尊者一宣阿弥陀佛,喝住了想要去追千云生他们的玄悲。 摇了摇头道:“对方既然愿意出手相助,不管是何原因,我们总不好恩将仇报,否则徒惹魔物耻笑。” “是!”玄悲先是也阿弥陀佛了一下,然后皱眉道:“师叔容禀,非是师侄不晓得轻重。只是我在那魔门之人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之感,因此才想着上前问上一问。” 玄悲这么一说,净光尊者也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师侄也有所感,我还以为是我老眼昏花了呢!” 就在净光这话说完,就见得远处的白教法王带着幽萍圣女联袂飞了过来。 只见得法王先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我等一收到禁谲符的提示立刻就赶了过来,还好总算赶上。” 净光尊者虽然和玄悲对之前自己的熟悉之感有所疑惑,但既然眼前法王已然赶到,于是他们就先压下心头的疑惑。阿弥陀佛地道:“没想到法王也来了天外天之地,还真是令我等意外。” 法王哈哈一笑地道:“你们雷音寺得了消息,我白教自然也得了消息。这件事情,三大派没了方法,终究还是得靠我们佛门中人才行。” “两位既然来了,那就大家一起前去参详参详,说不得能尽快解开也不一定!” 说完和雷音寺的两人一起,直接就朝着天外天深处去了。 随着法王和净光尊者他们一走,从虚空处,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他们又再一次露出身形出来。 原来刚才看似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他们撤走,实际上只是耍了个障眼法罢了。利用了玄真之体扭曲时间的特性,依然还是藏在一边而已。 果不其然,骗过了眼前的这几个和尚。 轩辕一绝见天青手盯着法王和净光他们远离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担心他跟自己算主动挑事的后账,因此抢先出声问道: “师傅,那奇怪的女人说什么正道将天外天围住,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在秘境中待的时间可不算短,要不要先赶紧找到路径出去再说?” 轩辕一绝这话问完,谁知天青手低下头来,有些沉吟地思忖道:“奇怪,莫不是天外天中有大事发生?” 千云生见天青手答非所问,好奇地道:“前辈,能有什么大事?” 显然天青手对于江湖上的秘闻知道的比千云生他们更多,但是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立马拼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他也只是看到佛门、魔物轮番出现,因此有所疑惑而已。 不过既然他一时想不明白,自然不再纠结,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先找出路再说,看看那魔物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也不再问为什么轩辕一绝会贸然冲出,直接带着他们,依然顺着原路悄然朝着外面遁去。 而千云生一边见轩辕一绝操控着玄真之体跟在天青手的身后,一边笑着夸赞道:“还好轩辕兄路见不平,为我人族大义出手,否则咱们就得让那魔物给看笑话了。” 轩辕一绝显然也颇为得意自己刚才的选择,扬眉道:“你说得对,咱们人族内部打生打死,是咱们人族内部的事情。” “岂能让一个小小的魔物把我们全都看扁了去?” “说实话,那魔物的口气语调就让我听得有气!钱兄你不也说,这口气咱们要是能忍,被一个魔物把我们全都看扁了去,那咱们还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千云生和宫小月互望一眼,忍住偷笑的神情继续夸赞道:“轩辕兄说得没错,这魔物要是不说这话也就算了,她既然把咱们都看扁了去。那咱们不给她一个教训,还真让她把咱们都给小觑了去!” “咱们也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男人!” 不过就在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互相打趣之际,只听得一声尖啸之声,就在他们遁形的路上不太远的位置,竟然又一张禁谲符爆了开来。 七五二 三派的迷津 这禁谲符突然爆了开来,令千云生他们都吃了一惊。毕竟他们上一次,就已经吃了这禁谲符出其不意的亏。 不过好在这一次这禁谲符离着他们尚远,因此倒是没再一次炸现出他们的身形出来。 但是就在这禁谲符爆开的中心处,突然突兀地冒出一个身量颇高的男子出来。只见他蓝衣白面,粗麻般的衣服却带着一张精致的白色面具。 而且不仅如此,只见他左手上抓着一团光芒盎然的红芒之物,右手则猛然挥舞。将禁谲符的雷光击散,直接就从那禁谲符的中心处冲了出来。 千云生见这男子戴着的这张白色面具,倒是和自己之前那张黑面面具有些相像。只不过他的那张黑面只是一件法宝,现在早就已经渐渐不堪用了。 而这男子的这张白色面具显然等级极高,起码以千云生的修为是根本看不出来,这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一具什么面孔。 就在千云生看着那男子从禁谲符中冲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团魔谲般的东西。不由得暗暗估计,看来是那男子为了收服这手中的魔谲,结果那魔谲又拼死抵抗,所以才引动了禁谲符来。 他这么正这么想着,没想到天青手一看到此人,却突然现出身形出来。朝着那男子扬声道:“原来是胡医仙当面,天青手请了!” “咦!” 天青手这话顿时惹动两声轻咦,一声是千云生这里,他在心中轻咦道:“难道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胡青青的父亲胡医仙不成?” “但是他爹爹不是说从不出谷的吗,怎么这会竟然到了天外天来?” “而若要是此人不是胡青青的父亲的话,那天下哪里还会有第二个胡医仙来?” 千云生这里正在胡思乱想,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看到天青手主动现出身形出来,不由得也“咦”了一声。紧接着就“呵呵呵”地恍然道:“我道是哪位,原来是天青手贤弟。” “上一次蝴蝶谷一别,没想到匆匆三十年过去,贤弟这玄真之体倒是越发的凝实了!”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千云生这里刚暗暗恍然了一些。 那边就听得天青手也爽朗地道:“一别三十余年,没想到胡大哥还是如此康健。这一次能在天外天遇到大哥,还是真是令人意外!” 胡医仙也笑着道:“三大派将天外天之地团团围住,原来我们还在发愁如何离开天外天之地。这一下有了贤弟的玄真之体,倒是令我等有更多把握了。” 胡医仙这么一说,顿时就令天青手一皱眉道:“怎么,这天外天当真被三大派围住了不成?” 胡医仙有些讶然地道:“原来贤弟并不知情!” “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来探探三派布置的虚实,只是正好见到这只魔谲对我炼丹还有些用处,所以就顺手抓了过来,没想到倒是引动了三派的禁谲符来。” “贤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前面还有不少魔门同道,大家也都在寻找离开天外天的方法。要不你与我同去,大家一起合计一番,顺便为兄也给你介绍些同道认识。” 天青手本来从魔女口中听说了三派封锁之事,就有些担忧。现听胡医仙这么一说,顿时就再无怀疑。 他也急于知道当前天外天中是何种形势,有人介绍总好过自己去摸的好。因此拱起两个爪子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大哥给带路了!” “好说,贤弟的玄真之体搞不好一会还能有大用,大家就莫要如此客气了!” 说完不再迟疑,大袖一展,就带着天青手和千云生他们朝前去了。 ............. 而在另外一边,净光尊者和玄悲两个跟着法王二人来到天外天深处。就见得一人从人族大阵之中迎出来拱手道:“让两位高僧一路遇险,实在是我朱文正的不该。” “还好法王自告奋勇,愿意前去救援,倒是赎了在下许多罪过。” 说完转过头来吩咐道:“明春,两位高僧一路辛苦,还不快快为两位高僧安排下去,莫要怠慢!” “是!” 朱明春这会哪里还有在安邑城的傲气,老老实实的躬身一礼,像个小厮一般退了下去。 原来他这一次回去以后,固然因为朱家势大,高高举起,最后还是轻轻放下。虽然他一点油皮都没被擦破,但再怎么样朱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还是将他罚到了天外天来。 毕竟这天外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没有一定的实力,进来等于就是受苦。 不过对于朱明春来说,虽然他实力并不够看,但是因为有他叔叔朱文正在天外天的照拂。因此他被罚到这天外天来,倒不像是责罚,反而就像是来开眼界一般。 果不其然,两位高僧见朱文正主动低头,自然问罪的话就说不出口。 更何况法王也在一旁哈哈一笑地有意扯开话题道:“文正公子,既然两位大师都已经到了,那桩事情你总能跟我们详述一番了吧?” “这是自然!” 朱文正连忙伸手一引,将众人引入堂内,又客套了几句,才正色道:“诸位高僧有所不知,这一次实在是我三派有一难题难以解决,所以才邀请诸位佛门高人,同来参详此事。” “不过此事关系我人族大计,还请诸位为天下苍生计,一定保密则个!” “哦?不知是何大事?”净光尊者见朱文正说得慎重,不由得阿弥陀佛地开口问道。 那朱文正倒也不隐瞒,而是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天外天中屡发异像。让我等怀疑,这天外天其实并不是之前我等认为,乃是仙家相争之后,破碎遗落在我们三界的。” “反而更有可能,是一处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这一次轮到法王也一齐皱眉问道:“阿弥陀佛,这倒是令老衲有所不解了,且不论这个发现是否正确。就算这里是神弃之地,那诸位又有什么难解之事呢?” 朱文正摇了摇头道:“事涉久远,法王一时忘了倒也正常。” “但是我想你们密教典籍之中,应该也有所记载。如果这里真的是神弃之地的话,那恐怕神罚之事,就近在眼前了!” “神罚!” 朱文正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净光尊者和法王同时耸动。显然他们也记起了一些极为久远的典故来,同声道:“难道阁下是说....” 朱文正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各家典籍固然各有不同,但是诸位想必应该知道,只有一件事情,我们各家的典籍上却有着惊人的雷同,那就是神罚之事了。” 净光尊者和玄悲、法王等人骤然从朱文正的口中听到如此惊悚的消息,都同时一时深吸了口气。 只见得法王首先皱眉,道:“我记得我密宗典籍上有载,神罚乃是十八万八千年一循。” “上一次神罚来临,使得我人界洪水滔天,令我人界几乎损失殆尽。” “最后还是穷尽禹王之力,凿伊阙,通龙门,才终于令我人族得免。” “如果这一次天外天神罚降下,以人界现在与天外天的联系,那岂不是天外天的神罚,也必然会降临到我人界的头上?” 法王这么一问,立刻就令朱文正点头道:“这一次请诸位大师前来正是要解此迷津!” 七五三 时光回溯法 朱文正这话说完,就令得玄悲眉毛一耸地问道:“难不成凭儒道两家的本事,也都不能确认此事不成?” 只见朱文正微微一笑,嘬了口面前的香茶,才摇头晃脑地道:“我儒道两家各看出了一些出来,但却争执不下。” “因此才迫切需要诸位佛门大德前来,我们三方一同参详,互相印证各家典籍,说不得就能更为明晰一些了。” 朱文正这么一说,净光尊者立刻追问道:“不知两家都分别看出了什么出来?” 朱文正虽然这会在人族大阵之内,但听到净光尊者问到这句,还是面容微微一肃,显得此事在目前来说还是颇为机密。 只见他极为慎重地放出了一个隔音罩来,然后才沉声道:“我儒家认为,这神罚之事迫在眉睫,而道家却认为此事似乎还尚有转机。” “迫在眉睫.....”众僧咀嚼着朱文正这话,还是法王抢先问道:“既如此,不知异象存在何处,我们立刻前去参详!” 谁知朱文正却摇头道:“大师有所不知,这异象非是时时出现,也非是囿于一地。” “因此就算大师现在想要参详,也还是得等这异象重新出现才可以。” “哦?竟然有如此奇怪之事?”这一下轮到雷音寺的两僧诧异起来。 “大师请看!”朱文正见众僧都有些不信,微微一笑。只见他手上一阵灵气拂过,很快宛如镜花水月一般,在众僧的面前就倒印出一个场景出来。 众僧都知道这是高阶修士的时光回溯之法,可以将自己见到过的任一片段都可以清晰的重复出来。 因此都纷纷起身,朝着中间那灵气荡漾之处凝神看去。 只见得在朱文正的时光回溯之术中,先是从天外天的一处不知名之处,有一缕淡淡的人形幽光从一片瓦砾废墟中浮起。 这幽光似鬼非鬼、似魂非魂。只见得它宛如翩翩起舞似的,愉快的倘佯在半空之中,然后就逐渐地朝着天际越升越高起来。 但是就在它渐渐的飞到天顶,都快要看不见的时候。 从时光回溯之术视角中,众人只看到天外天的天穹之上,就像是漏了一拍似的。一眨眼之间,那东西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给众人的感觉,就好像在那一个瞬间,直接有什么存在将这似鬼非鬼、似魂非魂的东西给抹了去一般。 那情形就好像时间在那一刻顿了一下,然后一切就又回归了原样,就如同这东西从来都没有在天外天里出现过似的。 “这....”见到这一幕的众僧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吟道:“这...这...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仙灵?” 显然诸位高僧见识不俗,朱文正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仙灵。” “传说这仙灵乃是仙家兵解所化,平时无形无迹,只有到了天地间仙灵之气大增之时,才会现出形来。” “而这仙灵之气大增,可正是神罚之所以能成的先兆。” “否则若是某个空间之中,没有足够的仙灵之气供神罚驱使。恐怕就算是真的有神罚降世,也不可能演变出毁灭天地的效果来。” 朱文正演示完毕,将那时光回溯之术一收,才重新与诸位高僧分主宾坐下道:“想必诸位已经看得明白,这件事情,还得请诸位高僧出马,一定究竟了!” “好说好说!”法王首先表态道:“此事确实颇有蹊跷,我白教责无旁贷!” 而净光尊者则另有担忧,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地道:“既然这仙灵出现似乎无迹可寻,那不知我等要如何才能不错过这般异象呢?” 朱文正微微一笑地道:“大师放心,这件事情,我三派已经摸到了一些规律。” “尤其有三处所在,最容易出现仙灵之兆。” “因此这三处我们都已经安排下了布置,只要一有发现,定然就能与我大阵处的一处传送之处勾连上。诸位大师只要等在阵中,一有异象,届时我们就可以一同传送过去,决不至有失。”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迅速到位,想必也会有足够的时间,供诸位大师进行推演了。” 朱文正这话终于令净光尊者明白过来,他连忙阿弥陀佛地道:“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请当先带路,我们即刻入阵!” “这是自然!”朱文正露出微笑的神色来,轻轻拍掌,就见得朱明春从门外闪了进来,看来他一早就已经伺候在门外。 而朱文正则露出一副公事公办、儒家大德该有的神色来,不假辞色地问道:“都准备就绪了吗?” 朱明春这会也颇为恭敬地回道:“启禀师叔,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好!”朱文正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道:“那你就朝前带路。” 说完一伸手道:“诸位大师,请随我来!” ............ 天青手带着千云生他们跟着胡医仙又飞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一座斜斜插在地上的半塌宫殿,在这里他们竟然又见到了七八个魔门同道中人。 众人本来对于天青手两个跟着胡医仙进来,还颇为警惕。没想到听胡医仙一介绍,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独行客天青手,顿时都抱拳致敬起来。 只见得上首一个满脸如同树皮一样粗糙的老者,猛咳了几声,然后才稍稍缓过来了一些地道:“久闻天青手大名,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见,还真是我等的缘分。” “没想到这一次咱们被堵在了这小小的天外天之地,竟然一筹莫展。这三派还真是太过霸道,不知阁下有没有什么良策?” 天青手目光闪了一下,显然还不太习惯面对如此之多的人。不过现在乃是他急于知道天外天实情的时候,因此虽然心中并不习惯,但还是勉强拱手回道:“具体,情况,不知。” 众人并不是对天青手全都熟悉,只是知道他的大名罢了。因此听他如此回话,顿时有些人就露出愕然的表情来。 还是轩辕一绝这会倒是伶俐,立马抢出翻译道:“我师傅是说,他也是刚刚知道天外天被围,对于情况还一概不知,如何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良策出来?” 这也是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他们呆了段时间,让轩辕一绝他们已经知道,天青手对于越陌生之人,说话就越是简略。反而对于越熟悉之人,往往才能多说一些。 所以他见此处有如此之多的陌生之人,因此干脆主动承担起翻译的责任来。 而胡医仙见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的互动,连忙也哈哈一笑。将天青手的怪癖解释了一遍,众人才有些恍然。 不过以往天青手遇到这一类的情形,总是会有些吃亏,不能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一次有了轩辕一绝代劳,他倒是也颇为满意。因此干脆后面再说什么,全都变成了他向轩辕一绝传音一遍,然后再由轩辕一绝稍稍添加了自己的理解给润色出来。 但就是饶是这样,等到他们将眼前的形势终于搞了个明白,还是令天青手都有些沉吟起来。 只见得他皱着眉头,传音给轩辕一绝,由他代劳问道:“这么说来,这一次还真是三大派决心将我们围住,好将我们给彻底剿灭了?” 七五四 邪眼试魔谲 天青手这话问了出来,倒是胡医仙更为慎重,当先摇了摇头道:“我看也不能如此鲁莽判断,诸位不知有没有发现,三派在天外天中布置了大量的禁谲符。” “因此我怀疑,他们这番布置还是针对魔谲肆虐之事。对于我们,倒是搞不好是误伤而已。” 那老者又猛咳了两声,才冷哼道:“什么误伤,我看分明是三大派有意为之。他们恐怕正盼着我们在天外天中,与那魔谲两败俱伤呢!” 这老者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千云生冷眼旁瞧,暗道也许这老者一方面说中了他们的疑虑。还有一方面,极有可能,他们已经被堵在天外天中不少的时日,都有些心中不耐。因此稍一鼓动,立刻就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不过显然胡医仙心中并不以为然,他见那老者说得武断,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过这会他也不愿与众人冲撞起来,伤了和气,因此又眉头一展地笑着道: “黑神君所虑也非是无因,我这次出去除了遇到天青手贤弟外,还抓到一团魔谲。不如我们试着问上一问,搞不好就能知道多一些的消息呢?” 说完伸手一掏,将那红芒状的魔谲给掏了出来。 那黑神君见胡医仙竟然抓住了一团魔谲,不由得诧异地道: “这东西甚是诡谲,我看正道那帮笨蛋忙了多日,竟然一个都没有抓到。没想到医仙出手,这么快就抓了一个回来。” 胡医仙显然并不居功,他的真实表情虽然藏在面具之下,但是众人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依然颇为谦虚地道: “听说黑神君邪眼之术了得,要不要神君向这魔谲试上一试,搞不好就能探听什么出来也不一定。” 胡医仙这话说完,千云生突然想起这老者是谁,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邪眼神君。 不过他嫌邪眼难听,因此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黑神君的绰号。 但实际上大部分人私底下还是叫他邪眼神君,只不过没什么人敢当面这么叫罢了。所以千云生之前听到大家互相通禀名号之时,听这个老者自称黑神君,一时才没有想得起来。 那邪眼神君见胡医仙当面夸赞他的本事,倒是有些得意地嘿道:“难得医仙也看中老朽的这枚邪眼,那老朽就试上一试!” 说完只见得黑神君双目一闭,从眉间就睁开一只新的眼目出来。 这新睁出来的一目竟然是黑黝黝的黑色,里面有红绿白三点精芒滴溜溜的滚动,就好像是一个眼睛里面含着三颗眼珠子一般。 胡医仙见黑神君的邪眼睁开,就把手上那魔谲一抛。这魔谲本就已经被胡医仙制住,因此在胡医仙一抛之下。黑神君的邪眼之中,就先射出一道红芒出来,将那魔谲直接定在半空之中。 不过这魔谲既然被魔界委以重任,越界而来,自然非同小可。 因此虽然那黑神君的邪眼将它定在半空,但只见半响之后,那黑神君突然轻咦了一声,似乎他那邪眼的进展受阻,让他的脸色也有些讶然起来。 不过既然黑神君的邪眼之术有如此大名,就算骤然受挫,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败下阵来。 只见得他轻轻冷哼一声,黑色的邪眼中又射出一道绿油油的光芒出来。 这绿油油的光芒一射到那魔谲的身上,那魔谲终于不再是被之前红芒定住之时,一动不动的模样,而是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不过显然这样依然还是不够,因为千云生分明看到,就在那魔谲抖动得越来越大的时候,那黑神君竟然也跟着开始抖了起来。 不过那魔谲的抖动虽然极速,但它就如同一个被困在透明盒子里的小球似的,这小球在这个透明的盒子拼命的左冲右突却根本找不到出口。 而黑神君则完全不同,众人只见的他突然弯下腰来,猛烈的咳嗽起来。这咳嗽是如此的剧烈,甚至不同于他之前咳嗽个几下就能止住。 反而是这咳嗽竟然就像是要把他自己的心肝肺都给咳出来似的,极为的急促。只见那黑神君一面咳嗽一边双肩猛颤,令千云生他们这些在边上的人听了,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不过虽然这个黑神君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是显然他性格极强,并不愿意在人前丢脸。因此咳到半途,生生的哼了一声,硬是将咳嗽止住。 然后他不再犹豫,再一点眉心,这一次第三道白色的光芒射了出来。 只见那白色的光芒一射到魔谲之上,那半空中的魔谲突然又不抖了。就宛如一只乖乖的小狗似的,飘在那里。不一会儿,只见那黑神君将三道光芒一收,又猛咳了一阵才摇头道: “老了,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都有些不中用了。” 而站在一旁的胡医仙则一抖手将那魔谲重新收了回来,有些诧异地道:“看神君这个模样,莫非是想要到天外天来找茯魔苓子的?” 黑神君长长叹了口气道:“倒是什么都瞒不过医仙,老朽来了三趟,这一次倒是得偿所愿,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三大派堵在了这里。” 黑神君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愤慨之相。显然这咳嗽已经折磨他年深日久,现在眼看大病得愈,结果又横生波折,如何能令他不心生愤懑。 胡医仙见黑神君已经筹得良药,为病者讳的缘故,自然不便再多说什么。于是话风一转地道:“那倒是可喜可贺,既如此咱们就更要快些寻找出去的路径了,不知神君可探听出些什么来。” 黑神君这会显然已经从猛咳中恢复了过来,只见得他皱眉道:“这魔谲的信息及其的混乱,似乎魔族在筹划一个什么巨大的阴谋,而这些魔谲这次潜入进行,正是要执行这阴谋中的一个环节。” “至于具体更多的消息,恐怕这魔谲所知也并不太多,因此倒是难以尽晓。” 黑神君这么一说,显然也在胡医仙的意料之中。毕竟眼前这些魔谲明显有种死士的味道,自然不可能真的知道太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那神君可曾问出,这魔谲进入此间,到底要执行什么任务?” 谁知道黑面神君却摇了摇头道:“这一方面似乎有大能下了禁制,因此我稍一探及,立刻就惹得其自毁起来。” “什么?” 这一下令得旁听的众人都惊讶起来,众人虽然都到想要探听这魔谲的信息极难。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魔族竟然大费周折,使用了如此强力的手段。看来这一次魔族针对三大派的袭击势在必得,怪不得三大派这边会如此如临大敌了。 就在众人纷纷诧异之际,轩辕一绝却突然挺声而出地道:“两位前辈,让我师傅试试如何?” 七五五 隔空摄虚物 众人之中,原来就数邪眼神君的本事最合适此事。没想到他也没有探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还不小心触动了魔谲中的禁制,将一切都彻底毁去。 这一下众人就算再有别的本事,没了魔谲这个根本,显然也没了施展空间。 因此本来胡医仙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天青手竟然自告奋勇的想要试试,不由得诧异地道:“哦?难道贤弟功法又有精进?既然贤弟如此有把握,那就请贤弟试试。” 说完就将那魔谲再一次掏了出来。 谁知道天青手摇了摇头,歪头朝着轩辕一绝说了两句。就听得轩辕一绝大声道:“我师傅说了,不用魔谲为引,请诸位稍稍退后就行。” “哦?”胡医仙没想到天青手竟然连魔谲都不需要。他心中虽然诧异,但是魔门功法千奇百怪,三十年前他就已经在蝴蝶谷见识过玄真之体的本事,自然毫不犹豫的就向后飘退。 而那邪眼神君见天青手有意接手,似乎有些驳他面子。不过这会大家都是一心想要离开这天外天之地,对方既然有手段使出,他也不好立刻发作。 因此只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就退了开去。 其实天青手平时就独来独往,能和他要好的本就不多,因此他倒也并不在意那黑神君的态度。只见他径直走到刚才那魔谲所困之处,突然伸出他那两只黑黝黝的爪子来。 不过这一次天青手的这一双黑爪并不急着伸向空中,反而一顿之下。只见得这漆黑色的爪子竟然先由黑转淡,慢慢地变得越发的发青起来。 要知道天青手之所以得了“青手”这个外号,实际上就是说的他的双手运功之时乃是黑青之色。 因此,若是仔细观察,其实他双手的真正颜色乃是青色,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黑色。只不过他双手的青色极深,所以若是乍一眼看去,才更像是黑色罢了。 这其实也是天青手所得的天衍一族的传承不够的缘故,因此才造成他双手的颜色过深。 实际上真正的玄真之体的功法来说,练到最高深之处,双手不但不黑,反而透明如晶玉。如同隐藏在阴影之中,若有似无。到了那时,才算是阴暗之手真正的练到家了。 因此他这一次双爪能由黑转青,自然是说明他得了天衍一族的传承之后,功法又有精进,双手的颜色这才越发的浅了起来。 不仅如此,就在天青手的双爪变色之际。轩辕一绝也操控着玄真之体立在天青手的身旁,作为辅助,和他同时动手。 只听得“呲啦”一声,从那魔谲刚才站立之处,被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同时拉开了一道口子。这口子里浮现出一道道缭绕烟雾般的神秘空间,竟然和之前那次那器灵之物拉开的空间颇为相似。 不过显然那器灵的实力更强,拉开的缝隙大且不说,也极为的稳定。而天青手他们,就算是合两具玄真之体之力,现在却也只能勉强拉开一个小缝罢了。 不仅如此,和那器灵颇为稳固也不同的是。就在天青手他们刚拉开的那一刻,那缝隙就已经及其不稳定的抖动起来,就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似的。 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光凭眼前这两只玄真之体,这缝隙根本就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因此天青手也不怠慢,立刻轻啸一声。只见得从他们师傅两只玄真之体的眉间,各飞出一道白光,迅速的就朝着那烟雾缭绕的空间里探去。 众人只觉得过去了短短一瞬,但是对于千云生他们和这裂缝相抗的人来说,又像是过去了极其漫长的时间。 大家就见到两只玄真之体眉间的那白光一收,那缝隙立刻就不稳的奔溃了开来。 胡医仙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关切地问道:“贤弟如何?可有收获?”他见天青手摇了摇头,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然后就突然听得旁边的黑神君“呵呵呵”地冷笑道:“阁下这本事虽然看着花俏,但是既然魔族是有备而来,又如何能真给咱们探听个什么出来?阁下这一试,还真是多此一举!” 就在黑神君这边突然出言讥讽之际,谁知道轩辕一绝却哈哈一笑,只见他双手微微打开,双手之间突然有道光芒闪现出来。 虽然众人还看不清他双手之间是什么东西,但显然是有所收获却是无疑了。 众人只听得轩辕一绝得意洋洋地嘿声道:“我师傅只是遗憾还有一物,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捞出罢了。” “不像有些人,又是抖手又是抖脚的,却什么也没有弄到!” 显然轩辕一绝这话是不忿刚才黑神君的嘲讽,故意反讽回去。果然让黑神君的老脸更黑,只得勉强用咳嗽掩饰。 倒是胡医仙见天青手真的掏出了什么来,不由得大喜地道:“不知贤弟捞出的是何物?” 轩辕一绝听了天青手的吩咐,极为小心的慢慢张开双手,就好像怕双手间的那物长着翅膀飞走了似的。 众人全都极目朝着轩辕一绝的双手望去,只见得轩辕一绝的双手间除了光芒有些炽烈以外,竟然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让众人都有些哗然,还是胡医仙双目如电,摇了摇头道:“不对,莫非你们捞来的是一片投影?” 胡医仙这么一开口,众人才发现,不知是天青手本事不够,还是魔界离着人界隔得太远。只见得轩辕一绝的双手之间,竟然只是躺着一个影子,要是不注意去看还的得错过了去。 这让大家才有些恍然,看来这东西的本体,竟然还在魔界,而天青手他们只能是将这物的一片投影给摄了过来。 怪不得轩辕一绝紧紧的托着一双爪子,大概他是害怕自己的双爪一撤,这投影就会彻底消失。 众人既然明白过来天青手摄过来的只是一片投影,反而在心中更加重视。 因为这恰恰说明,此物的等级极高,所以才凭着天青手的本事都摄之不动。 七五六 咒印惊群雄 因此众人凝神细看之下,才终于看清,虚影中展现的本体似乎是一块石片之物。 只见这石片之上一根根血线密布,这血线在高低不平的石片上歪歪扭扭的互相纠结缠绕,就好像石片上面密布着无数的奇异文字似的。 这些奇异的文字极为的诡异,甚至有人多看上几眼,就觉得眼前发晕。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这石片上不停的有湛蓝色的光芒闪过,就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给这石片施法似的。 “这是咒印啊!” 胡医仙突然轻叹一声,他见众人都不明所以地朝他看了过来,也不急着立刻解答众人眼中的疑惑。 反而只见他脸色沉重,想也没想就直接咬破自己的中指。用自己的精血凌空虚划,画出一张血气腥腥的血色符箓出来。 不仅如此,除了腥腥血气之外,众人还从这符箓中闻到一股药香。让众人不由得暗叹,这个胡医仙被称之为医中圣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胡医仙露了这手凌空画符的本事,并不是拿来炫耀。而是立刻就嘴上念念有词,只见得霎时间那符箓上宝光阵阵,就朝着那虚影飞去。 果不其然,随着那精血符箓投入到虚影的上方,就好像被那虚影吸住了似的。只见那符箓上的宝光化作点点星芒朝着那虚影投去,露出了精血符箓的本体出来。 而随着那星芒投入的同时,有一道漆黑的光芒从这虚影之中,就好像被那点点宝光引了出来似的。 只见得这漆黑的光芒宛如一条诡蛇,一接触到上方的精血符箓,立刻就像是贪吃的毒蛇一般,一口咬下,直接将那精血染黑。 众人只见得那漆黑的光芒,最后竟然如同游动似的,慢慢的全都从虚影中游了出来。钻到那血色符箓之中,最后和血色符箓聚合成了一团无意识的黒液。 胡医仙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精血被诡异的染成了黑色,并不急着动手。反而他等那光芒全都钻进血色符箓之后,才迅速掏出一颗腥味极重的药丸,还有一包姜黄色的药粉出来。 那药丸他自己服下,看来他是害怕自己的精血被这诡物污染了之后,这诡物还会利用精血和自身连接的特性,继续向他污染过来。 而同时他又一抖手之下,将那包姜黄色的药粉朝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黒液一弹,就全都弹进了黒液之中。 只见得霎时间随着那黄色的药粉一进入到黒液之中,立刻就令得那黒液沸腾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那黑液被那黄色的药粉越蒸腾越少、越蒸越干。 最后在众人的面前,那干枯的黑色血液和黄色药粉的融合了之后,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出来。 众人本来还在好奇为什么胡医仙要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还要大费周章的用自己的精血为引、虚空画符。结果当那个奇怪的印记最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全都露出了惊惧的表情来。 胡医仙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微微一叹道:“这一下诸位应该知道,这咒印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 这一次,就连邪眼神君也顾不得跟天青手争锋吃醋了。只见得他脸色阴沉,脸上巨大的褶皱因为猛烈的咳嗽而变得宛如绽开的菊花一般。 也不知他这会是因为心情激动还是心情恐惧,因此强烈的咳嗽了一会才勉力止住地道:“这下倒是真的麻烦了,这咒印一成,岂不是我们都有被控制的危险了?” 原来人族和魔族万年争斗之中,各逞机谋。其中魔族那边就曾经发明出一种歹毒的诡术,名叫诡咒之术。 这诡咒之术最为歹毒之处就在于,在人族之中,一旦有人中术之后,会被种下一个咒印。 而这被种印之人,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人如何,甚至有时候中印之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种上印记。 但是只要魔族那边持着的诡咒一旦发动,那么所有在身体中被种上咒印的人都会同时被那诡咒之术控制住,变得根本就如同牵线木偶一般。 这一招尤其在正面战场上极其的有用,据记载,曾经有过一次人魔大战,人类被魔族在正面战场上使出此物,顿时令整个人族立刻就变得大乱起来。 而魔族则趁着人族这边的大乱,轻轻松松的就获得了那场大战的胜利。 那一次被人类在史书中记载为极暗时刻,说明那一场失败对于人类是多么的记忆深刻。 而且不仅如此,也正是那一次之后。人类彻底失去了征伐魔界的力量,变得只敢躲在大阵的后面与魔界和灵界相抗起来。 不过当魔族仗着这诡咒之术,节节胜利的时候,人类也研究出一些对付诡咒之术的方法来。最为有效的,自然是趁着魔族的诡咒之术发动之时,立刻将那关键的咒印之物毁掉。 这么一来,这诡咒之术自然就不攻自破。 不过这一点真正实行起来其实是极其的困难的,首先就是对方既然开始使用此物,自然是已经准备得颇为万全,因此想要毁去咒印之物本身就带着侥幸的成分。 而更为困难的是,魔族到了和人类争斗的后期,发现了人类采用的这一方法后,干脆每次发动的时候,都同时掏出数十件之多的物件出来。 这些物件每一个都看着极其的逼真,鱼目混珠之下,也一时间难以让人类这边发现到底哪一枚才是真物。 因此人类被逼无奈之下,也只能改变战法。他们每隔一段时间,或者在大战之前,就从后方调拨一批新人过来,全面换血,从而来保证这些新人不会在短时间内被诡咒之术控住心神。 就这样,随着人类对于魔族此物的熟悉,魔族的诡咒之术才慢慢从战场上消失。 但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诡咒之术竟然再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 而且看情形,似乎魔族想到了什么新的用法,并不再将此物放在双方争斗的前线,反而开始准备在人类的后方使用。 这么一来,众人均都想到,如果魔族如此使用,倒还真的是更加难以防范。 毕竟如果魔族不是将此物用在正面决战的战场,那人们都根本无从知道对方的发动时间,甚至就连换人这个之前好用的方法,恐怕也难以实施。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场的众人还都想到,以正派的性子来说,万一被他们知道了这一次魔族过来乃是想要使用诡咒之术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更加要变成牺牲品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均打了个寒颤,互相之间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不同。那感觉就好象下一刻这诡咒之术就会降临在众人身边,从而让大家互相残杀似的。 不过就在众人心中揣揣之际,反倒是躲在玄真之体内的千云生心中一动,他脑海中突然一阵灵光闪过,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关窍似的,悄然朝着轩辕一绝传音起来。 七五七 医仙的问题 而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个大胆的想法,不由得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你觉得这方法能行?” 千云生微微眯眼道:“这方法就算不行,咱们也不损失些什么。” “若是一旦成功,那说不得倒是成了我们脱离此地的契机。” “以魔族的布置来说,搞不好三派之中已经有人被其控制。只不过现在咒印不发,所以才不显现罢了。” “但是这件事情我们要做,恐怕还不能现在立刻就说出去。否则万一走漏了风声,不管是魔族还是正道探知了此事,恐怕对我们都有麻烦。说不得,还得隐秘些进行才行。”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话,也觉得颇有道理,沉声道:“我看咱们这些人中,也就胡医仙有些本事,那咒印也是他第一个发现。” “要不我跟师父商量一番,这件事情既然要做,凭我们三个肯定不行,搞不好还得师父和胡医仙他们主持才行。” 千云生自然知道凭着他们的元婴修为,要做成此事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和天青手商量这事情的时候,这会场子里人多嘴杂,极易泄密。 因此他们等众人吵吵嚷嚷地乱商量了一通,暂时商量不出什么头绪,纷纷散开的时候。才悄悄的跟天青手先详述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再跟着天青手独自找到胡医仙,又将他们的想法说了一遍。 胡医仙也没想到他们的想法如此大胆,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色道:“天青手贤弟,这方法有些意思,不管成还是不成,你这次倒是都招了一个好徒弟啊!” 千云生虽然一直暗暗低调,但天青手和轩辕一绝显然也没有占千云生便宜的意思。 他们既然已经避开了众人,于是干脆让轩辕一绝将玄真之体一撤。露出了千云生和宫小月出来,笑着一指千云生,让他们同时向胡医仙见礼。 没想到胡医仙见了千云生和宫小月,突然脸色一沉地冷哼道:“好啊,钱大力!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费。原来你们两个在这,我倒是找得你们好苦!” 胡医仙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众人不由得一惊,只听得天青手拱手道:“医仙难不成之前就认识他们二人?” 胡医仙摇了摇头道:“我从近些年未出谷,又怎么可能识得他们两个。” 天青手更加好奇地道:“那为何医仙一见到他们,就宛如见到仇敌一般?” 还是千云生摸了摸鼻子,站出来拱手道:“医仙是不是为了胡青青的事情,还在生我等的气啊?” “胡青青?”这一下轮到轩辕一绝诧异起来,他朝着千云生挤了挤眉道:“好啊,原来你还对胡医仙的女儿下手,你...你...瞒得我好苦!” 说完就要动手,实际上那眼色分明是要千云生趁乱将自己狭持了,好让自己的师傅有理由帮着阻挡胡医仙一二,让千云生他们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谁知道千云生并不立刻动手,而是苦笑道:“轩辕兄你这就是真的误会了,我和青青姑娘清清白白,这一点就是连胡医仙应该也是知道的。” 天青手站在一旁,也看出了轩辕一绝的心思。袖子一卷,就将轩辕一绝卷到一旁,斥了声:“胡闹。” 然后也好奇的朝着胡医仙看了过来,只见得胡医仙哼声道:“就正是因为你们清清白白,我才生气。我来问你,我女儿哪点不好,你竟然看不上她?” “要不是顾安上次回来,我才知道她在夔幽之城弄出好大一份家业,这一下更加是不肯听我这个老爹的话了。” “我听说她之所以能成事,背后实则有你相助,不知是与不是?” 胡医仙这番表态顿时令千云生愕然,暗道明眼人都看出胡青青分明是跟顾安乃是一对。怎么跑到胡医仙这里,却乱点起鸳鸯谱来。 不过魔门中人,性格脾气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因此千云生心思一转,就发现自己还真不能随意瞎话,还得先将眼前这个胡医仙的脾气秉性给摸清楚。 因此只得恭恭敬敬地道:“您老慧眼如炬,我确实参与了一些。” 胡医仙紧紧的盯着千云生,颇有些一言不合就将他毙于掌下的味道,哼声道:“你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干脆顺手将我那女儿拿下?也省了我更多操心?” 千云生暗道胡医仙这话还真是难以回答,这天下哪个父亲挑女婿,不都是左挑右挑都觉得不够顺眼的。 眼前这个父亲倒是奇葩,那感觉就唯恐自己女儿嫁不掉似的。 不过说实话,凭着胡青青那刁蛮个性,能受得了她的还真不多。 千云生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了这些心思,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道:“医仙有所不知,好男儿志在四方,在下乃是一介散修,全凭努力搏命在这乱世而存。” “更何况前辈应该也看出在下资质不佳,若不能行常人非所行,又如何能与天相争,逆天改命?” 说完叹了口气道:“与这些大道相比,这些许儿女私情,就实在是在下难以顾及的了,还请前辈明察。” 谁知道胡医仙却眼神丝毫不松地冷哼道:“你这话虽然看着赤诚,但更似狡辩!但我来问你,如果你做了我的女婿,自然你修炼所用资源、丹药我都能为你备好。” “你只需在我蝴蝶谷中专心修炼就行,岂不是比你这样四处漂泊浪荡来得可靠了许多?” “看来你之前所言,恐怕并不尽实吧?” 胡医仙这话一问,顿时令千云生呆了一呆。他之前显然对于此事还真没有深思过,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一步步走到今天而已。 现在胡医仙这么一问,顿时就令得千云生不由得暗想:“是啊,好像似乎我所求的,并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修炼资源而已。否则当了胡医仙的女婿岂不更好,直接就可以躺平了就行。” 他这么一想,顿时就发现胡青牛此问还真是颇为犀利,不由得呆了一呆。 不过很快,一道电光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让他如同抓住了什么,立刻拱手道:“医仙此问还真是直指本心,小子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还得从小子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乞丐说起。” “这个乞丐平日里哪一次如果多讨了三五文钱,往往就会沾沾自喜。而如果哪天讨得太少,又会垂头丧气。” “小子经常看到,他常常会因为别的乞丐讨得比他更多而心生怨恨,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对他一直施舍的富户产生什么妒忌。” “小子觉得,这个乞丐他之所以不会嫉妒那个更加富有的富户,但是却会嫉妒另外一个多讨了几文钱的乞丐,恰恰就是因为在这个乞丐的视野里只有那三五文钱罢了。” “因此医仙如果要问小子的答案,小子只能回答。如果我要是接受了医仙的好意,那我不就正如那乞丐一般,只能看到眼前的三五文钱而已,而忘记了应该去看更高的风景了吗?” “哦?这话还算不错!” 这一次胡医仙终于满意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微笑地道:“好一个富户和乞丐的比喻,看来我女儿和你在一起,我倒是不用担心了!” 说完朝着天青手笑着道:“这小子别看大胆,倒是还算靠谱。看来他那个计谋,咱们倒还真的可以试试!” 七五八 大胆的办法 千云生没想到胡医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背后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而轩辕一绝见胡医仙松口,也凑上来果然如此地道:“好啊,没看出你小子生意做得倒是颇大,竟然连胡医仙的女儿也跟你凑在一起。” “不成,我早就听说那夔幽城的名气了。既然你在那里是一方财主,那你可得请我去吃香的喝辣的才行!” 千云生本来就要将轩辕一绝拐到夔幽城去,只不过一直没凑到机会开口罢了。 而且他这一次要拐,可就不仅仅是拐轩辕一绝一个,还得把他师父天青手也给拐去。于是故意苦着脸,欲擒故纵地道:“咱们还是别想那么远,还是先想想怎么赶紧从天外天脱困吧!” 千云生越是不肯松口,轩辕一绝心中越是痒痒,他朝着天青手道:“师父,既然胡前辈都觉得这小子的方法可行,那咱们还等什么,干脆马上开动就是。” 天青手摇了摇头道:“现在人多眼杂,要是马上动手,肯定瞒不过众人去,不知医仙这边是什么想法?” 胡医仙想了想微微一笑地道:“这倒是好办,咱们找个理由将他们支开就是。” 说完带着众人又重新回到大厅,然后朗声道:“诸位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那我们就得分派起来。” “尤其是我等尽量不要落单,否则万一被魔族种下咒印,那可就生死操于人手了,也对大家的安危不利。” 众人都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如果我等众人凑在一起,不敢行动,那又如何要找到天外天的出路呢?” 胡医仙笑着道:“这也好办,可以由我和天青手兄弟再出去探探,诸位不用急着轻动。” “若要是我们没什么收获,等我们回来之后,再由黑神君和另两位同僚前去。这么一来,大家轮流往复,想必就不易为魔物所乘了。” 众人见胡医仙和天青手肯挺身而出,自然叫好。毕竟眼前看来,众人之中也就是他们二人实力最强,自然最有机会能找到出路。 本来大家之前只是听说天青手的大名而已,心中还是将黑神君和胡医仙二人奉为最强。 但是刚才两人那一下出手,黑神君自然就被天青手大大的比了下去。魔门中人都是惯常以实力为尊,因此现在在众人的心中,却是天青手的实力已经大过黑神君去了。 黑神君心中虽然不忿被天青手比了下去,但是出去冒险又不是什么争抢功劳。魔门中人本就是自私自利,因此他自然乐得少冒风险,于是也并不出声反对。 就在众人这般商量安排之际,突然从外面又闯入一人来,大笑道:“太好了,原来诸位都在这里!” 千云生偷眼一看,眼前竟然是他们之前打过照面的蓝大先生。这个蓝大先生也算是心狠手辣、刁滑奸诈之辈。 之前看他举手之间就将两个魂族拿来垫背不说,后来一看情形不对,脚底抹油倒是比谁都快。因此就连千云生心中,也早就暗暗对这个蓝大先生存了几份小心。 不过显然这个蓝大先生实力极强,在众人中也颇有名气,因此一入内来,就有数人上前热情招呼,看来他也非是浪得虚名。 而那个黑神君似乎和蓝大先生也有交情,对他来说,这一下骤然来了强援,也让他在众人的说话间又有了许多底气。 毕竟之前之事,让他本来和胡医仙相较仿佛的话语权变得已经式微。这一会有了蓝大先生的加入,顿时就又让他腰杆子挺直了起来。 而蓝大先生被黑神君为首的数人迎了进来,一番寒暄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蓝大先生得了一条逃生之路。不过凭他一人可打不破那地方,因此才四处广邀人手起来。 显然天青手和千云生一样,见过蓝大先生的真实表现,心中其实并不太相信他的言语。 不过架不住众人都有些心动,最后还是胡医仙让了一步,想了想道:“那就这样,请黑神君再带两人,和蓝大先生一起,去探一探那条路径,我这里和天青手贤弟也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不管情形如何,七天之后我们再汇聚此处,大家一齐商量出处如何?” 胡医仙这个说法乃是老成之言,自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剩下的数人好好的将存身之地守住。 而胡医仙和天青手、黑神君、蓝大先生等则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天青手等和黑神君、蓝大先生他们分开的远了,才把自己在天外天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说得胡医仙也哼声道:“此人还真是奸猾似鬼,看来和他相处,咱们倒是要打起十二分小心才行。” 而轩辕一绝则在一旁忍不住地道:“我看这个蓝大先生,冒出来倒是颇为突兀,不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吧?” 天青手摇了摇头道:“也不用如此武断,我们还是将之前你们那个主意实现出来。” “胡医仙,你可将那枚咒印拓影给带出来了吗?” “这是自然!”胡医仙微微一笑,感慨道:“恐怕魔族那边也不会想到,天青手贤弟有如此诡异的能力,还正好捞到了他们的咒印。” “否则我们想要复制它们的咒印可是绝对没有可能。” 天青手微微一笑道:“那也是这位钱小友有些意思,竟然能如此异样天开!” 千云生则连忙谦虚地道:“两位前辈如此夸赞,真是折煞小子了。小子这只是多想了一些罢了,终究能不能行,小子心中委实没有什么底。” 胡医仙哈哈一笑道:“行了,你也就别谦虚了,能想到这层,就是立了一功。” “至于能不能行,我倒是觉得有七八成的可能。只是现在,咱们还得找到一处特殊之地才行。” 天青手也点了点头,笑着道:“也就是咱们正好在天外天中,这里乃是仙家遗落、大能坟场。要是别的地方,恐怕这地方还真不太好找。” 轩辕一绝则奇怪地问道:“师父,咱们到底要找何处?” 胡医仙不待天青手回答,就笑着道:“魔族这咒印归根结底,乃是一种巫咒之术,只是用了他们魔界特有的手段激发出来罢了。” “咱们虽然没有魔族这些特殊的手段,但是我们只要能找到一处仙家兵解之地,利用仙家兵解的特殊仙韵,将这仙韵打入其中,自然就能仿造出这咒印出来。” “虽然咱们仿造的咒印和魔族咒印并不相同,但是因为这咒印之上带了一丝仙韵之气,乃是更为高级的存在。” “因此只要正主不出现,想来利用这枚伪造的咒印,自然也能发挥出不少咒印的威力。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算是要查现在这些人中,到底有谁已经被种下了咒印,岂不是极其方便。” “而且也正如钱小友所说,有了这咒印,咱们搞不好还能借此控制三大派之人。若是真能这样,有了内鬼相助,岂不是就能给咱们离开这天外天,大开方便之门了吗?” 胡医仙这话说完,轩辕一绝也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只要能找到这仙家兵解之地,咱们这冒牌的咒印,就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七五九 罗狱识凶情 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带着千云生他们,朝着天外天的深处遁去。 之前他们跟着天青手在外围打转,已经觉得颇为凶险。但是这一次深入之后,才真正感受到天外天的诡异和强大来。 只见得这会在他们的左侧,一个胡医仙和天青手都特意绕开的一块区域中,有一座巨大的血棺浮于半空。 血棺上,一道道涟漪般的红色光芒不停地朝着外面散去。这些红色光芒在暗黑天空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恐怖和凶戾。 不仅如此,在血棺的上方,还有一刻不停地翻滚咆哮着的雷云,如同倾泻的瀑布般,朝着那血色棺材上打去。 但是这些雷云一打到血棺上方那浓密厚重的黑雾,却被那黑雾全都挡住。反而在那黑雾的下方,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红色小雨朝着那棺材上浇去。 这些红色的细雨洒在苍老厚重的棺椁上,顺着棺椁上的那些可怖纹饰和细密碎裂开的缝隙,汇聚成一条条的血线,朝着地面淌去。最后在棺椁的下方,汇聚成了一汪血湖。 而且不仅如此,棺椁周围那宛如永恒的、诅咒似的黑雾,还有下面如同一只有着腌臜面孔的血湖。全都好像一只只贪食无厌的餍,拼命地张开它的大口还有长牙,向着天空大发雷霆。 要知道这还仅仅是某个大能的坟墓而已,但就算是过去了如此之久的年月,却依然还是有着如此的强势的威能。 甚至千云生在那生生把天上雷云挡住的黑雾之中,还看到了无数重重叠叠的影子。 这些影子全是的半跪着的样子,低着头,如同一尊尊默不作声的陶俑,全都齐刷刷地朝着血棺的方向祭拜。那感觉,就像这些陶俑全都是那血棺最为忠心的部下,正在等着自己的王者归来。 千云生看到这些,不由得暗叹,这个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竟然还能如此强大。就好像他依然拥有着,让人不可小觑的威能和权柄。 “小心....” 就在千云生一路都看得目眩神迷,大开眼界之际。胡医仙突然站住身形,低声提醒道:“我们已经尽量带着你们绕开了一些的路,穿过了一些对你们来说极其危险的区域。” “不过下面我们要穿过的部分虽然是附近最为安全的区域,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还是有莫大的风险。” “因此你们千万要记住,一会跟着我们进去之后。不管你们看到或者听到任何的异象,你们都不要诧异。” “尤其记得不要乱问乱出手,把一切都交给我们。我们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就行。不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我们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你们全都不要怀疑。” “明白了吗?” “是!”轩辕一绝等人全都心中一凛,默默点头。他们知道,对于天外天深处来说,他们虽然有玄真之体加成,但终究还是太过凶险。 而且他们也心中明白,越是在这种诡异之地,你的实力越弱,就越有可能会被什么莫测之物盯上,或者沾染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一点和凡人中,体弱多病之人往往更容易看到鬼怪也颇为相似。 也许对于体壮之人或者阳气旺盛之人来说,半夜穿过乱坟岗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体弱之人或者阴气过重之人来说,就算稍有不慎,都会惹得鬼物缠身。 所以对于胡医仙他们来说也许本来还算简单的路程,因为要分心照顾他们,也会变得困难起来。 因此胡医仙和天青手见轩辕一绝他们颇为听话,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道:“好!我们下去!” 说完带头轻轻一闪,并不再遁空,反而落回到地面。然后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石碑道: “前面就是天外天中的罗狱空间,你们实力不够,因此我们不能带你们直接飞过,只能带着你们从地面穿行过去。” “你们一定记得,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否则极有可能会迷失在罗狱空间之中。到那个时候万一被什么莫测之物,从罗狱空间拉入到天外天别的大凶之地也不一定,你们可都明白了吗?” “是!” 胡医仙见轩辕一绝他们回答的倒是颇为乖巧沉稳,显然也算是有些经验,因此稍稍放心了一些。悄然一挥手,就直接和天青手一前一后,把他们夹在中间,带了进去。 而随着千云生他们跟着胡医仙一穿过那块石碑,立刻就和外面所见变了模样。 这里面不少地方甚至都黑得不见了五指,幸好胡医仙早有准备,只见他拿出一颗亮的宛如火炬般的硕大珍珠举在头顶,才勉强将他们这几个人的周身都给照亮。 在这颗硕大珍珠的光照下,千云生他们朝着四周的幽暗深处望去。只觉得这幽暗的深处似乎有不少根本就看不清楚的东西,想要朝着他们扑来。 但是这些深处的东西,似乎因为惧怕胡医仙手上那明亮的珠光,因此还有些踌躇徘徊,并不敢马上就扑过来。 “看来就算是最为安全之处,似乎也不是真的安全啊!”千云生心中正这么想着,突然从眼角的余光处看到,本来应该是排在最后的天青手的身后,竟然又多出了一个影子来。 这影子好像和他们也是一个队伍似的,跟在天青手的身后。不管他们前进还是暂时驻足,那影子也始终离着他们三丈之地。 这发现让千云生心中一惊,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之前胡医仙的警告,硬生生的将本来已经冒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看样子大家都有所发现啊!” 他虽然不敢随意说话,也不敢胡乱发声,但是他还是朝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都使了一个眼色。他发现他们两个都默默点头,看来大家都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影子。 不过虽然千云生他们没有出声,而是继续默默前进,但是那影子却似乎并没有准备放过他们。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就在千云生他们越入越深之际,那些他们身后的影子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变成了一条蜿蜒的长蛇,而他们几个,就是那蛇头一般。 “哼!就这点实力,也敢上前,还不快滚!” 就在千云生他们将堵在嗓子眼里的话语绕了几绕,还是硬生生忍住之际。 那个胡医仙也许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因此突然驻足,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银灿灿的圆环出来,微微一举。 这圆环甫一亮相,被胡医仙用自身灵力一激,就如同绝世的剑手拔剑一般,飒然一亮。 千云生只觉得眼前霎时间无数亮眼的光芒一闪,不仅仅是他们三个的身后,甚至包括四周浓密的黑暗中,也有着无数的剑芒同时撕破了黑暗,射了过去。 “嗤、嗤、嗤....” 千云生他们只觉得耳边宛如爆竹子般一阵轻响之后,不一会儿,就飞回了将近一半的光芒回来。这些飞回来的光芒上,如同一柄柄飞剑,竟然上面全都各个带血,如同与魔物大战了一场一般。 而有另外一半的光芒,则像是泥牛入海似的,就彻底的没了踪迹。 胡医仙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半的光芒没收回,不由得双目一凝,冷哼道:“既然这灭魔银环制不住你们,那就再看看这个!” 说完只见他再一抖手,立刻就有一道幽幽之火顺着他的手指燃了起来。 这幽幽之火似乎极有灵性,被胡医仙这么一放出,立刻就噼里啪啦地明光一亮,宛如欢快地跳起舞来。 甚至这火焰欢快的感觉,让千云生觉得,就好象是外面有什么极其可口的美食,等着它去饱食一般。 而胡医仙见到这灵火急不可耐的样子,双眸之中也露出浓浓的笑意道:“乖,我已经都将它们引到身边,你可记得不要放跑了一个。” 说完就见他微一撒手,那道幽幽之火就急不可耐的窜了出去。 不过就在千云生他们以为万事鼎定的时候,突然间天青手双手一划。在千云生他们的身侧处,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就如同凝固了一般,现出了身形出来。 这影子虽然被天青手突兀的定住,但却还是保持着最后一刻那极为凶狠的扑击姿势,朝着千云生他们露出了张牙舞爪的表情来。 “无脸!” 当千云生他们三个看清楚那朝着他们偷袭过来,又被天青手定住的影子的时候。不由得惊呼一声,全都露出了又吃惊又侥幸的表情来。 七六零 人发有杀机 “行了!” 被胡医仙和天青手护在中间,好不容易走出罗狱空间的千云生他们,终于对于天外天的诡异有了更深一些的认识。 怪不得之前天青手只敢带着他们在天外天的边缘活动,就算是他们自身已经因为是玄真之体,大幅度加强了自身的实力,但还是在罗狱空间中数次遇险。 要不是有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将他们一前一后的护住,恐怕光凭天青手一个,他们也不见得就能轻易闯得过,这处在天外天深处还算是相对安全的所在。 不过随着他们过了这处空间之后,胡医仙也稍稍显得放松了一些。 只见他笑着道:“过了这里,就离咱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那里叫浮罗地,算是天外天中离我们最近,又最有可能会有仙家兵解的地方。” 说完掏出一颗亮晶晶、里面似乎孕育着奇异光芒的石头道:“这颗乃是叫寻仙晶石,虽然它不能给我们指明确切的方位,但是却能大致指明方向。” 说完将之前那个略微有些暗淡的灭魔银环掏了出来,然后又掏出之前那颗硕大、一看就很珍贵珍珠。 只见他将这寻仙晶石和那颗硕大的珍珠都卡进了灭魔银环之内,只听得“叮”地一声。 一道匹练般的白光闪过后,那颗寻仙晶石竟然就如同被那硕大珍珠含住了似的,一半在内一半在外的和那硕大珍珠融合在了一起。 然后又双双被那灭魔银环罩在其中,竟然组合成了另外一件奇怪之物。 “这....” 千云生看到胡医仙掏出一件又一件的宝物,这些宝物还能组合在一起使用,心中不由得暗暗地道:“这绝对是富得流了油的表现啊!” “哪怕是天青手这样的,能有一两件好东西也就算了。像他之前为了虚魔神君的元炁之宝,还要到天外天来冒险。” “哪有像胡医仙您这样的,宝物一件接着一件往外掏的。还能排列组合,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秘藏嘛!” 胡医仙倒是不知道千云生心头转过的这些心思,只见他将手上这件宛如新造的宝物轻轻一丢。这宝物就飞到众人的头顶,滴溜溜一转,指定了一个方位就没了动静。 胡医仙抬头看了眼头顶的这件宝物,看到它果然指向了浮罗地的方向,不由得微微点头。 不过就在他们正准备朝着浮罗地的方向前进的时候,突然在前面的极远处。只听得“呯”地一声,宛如绚烂的烟花炸开了似的。一道流光飞舞到了半空,然后又迅速归于寂灭。 “那里是?” 胡医仙和天青手互望了一眼,皱眉道:“没想到祭仙坛竟然有了动静,这一下恐怕得惹来正道大能们前来查探,看来我们还得小心一些行藏才行。” 天青手也点了点头道:“浮罗地就在祭仙坛的边上,我们两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几个在正道大能的眼中,可藏不住身形。” 胡医仙笑着道:“这有何难!” 说完只见得他掏出一团蚕丝般的东西出来,丢给轩辕一绝他们道:“此乃是天罗魔蛛网,乃是我一位老友的得意之作,你们将它披在玄真之体的外面就行。” “既然咱们要偷偷的进去,就暂且借给你们藏身吧!” 说完又和大家商量了一番,再叮嘱了千云生他们几句。然后才和天青手藏住身形,不从半空飞过。而是悄悄的顺着地面,朝着浮罗地赶去。 ............ 祭仙坛,随着那宛如灿烂般的烟花散去。魔女从那半空中已经失去了光彩的烟火处收回目光,仿佛有些意犹未尽地感叹道: “哎呀,真是讨厌,这么一来,咱们的时间可就不多了呢。” 说完朝着身前一具宛如尸体般的身体里一掏,就掏出了一片光滑如同羊羔肉一般的嫩肋条出来,带着满足的口气道: “修仙者的身体就是和那些凡人的都不一样,你瞧,这团肉体中蕴含着多么迷人的魅力啊,真是让人都舍不得立马吞下。” 说完将那肋条在那如同尸体的人的面前晃了晃,露出了迷死人的微笑道:“让我猜猜,阁下将那东西到底藏到了哪里?” “应该不是在这神庙之中,否则你不可能到了这会,还有这么恃无恐。” “也不可能离这里太远,我来得太快,你应该没有太多的选择才对。” “哎呀,真是讨厌,人家最不耐烦动脑筋了。一动脑筋就喜欢多吃,一多吃就容易长胖!” 说完,只见得魔女将那束肉条丢进了嘴里,嘎嘣脆地咀嚼了几下,发出了极其满足的叹息声道:“算了,要瘦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天还是好好吃一顿才能让人开心!” 说完只见她再一次轻轻一点,眼前那个像尸体样东西的胸膛就突然自动的裂了开来。从胸腔的里面露出了缓缓跳动着的心脏。 魔女就像是在看一顿极度丰美的大餐似的,轻轻吸气,缓缓伸出嫣红指甲的手指来,在那特别富有弹性的心脏上捏了捏。 只见她边捏边嘟囔道:“哎呀,还真是有趣,原来这个小东西跳动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一会让它开始流血的时候,会不会跳得更快呢?” 说完手指又继续顺着胸腔向下,再一次轻轻一拧。将一处不知是肝还是肺一样的东西给摘了下来,微微一笑地道:“果然对于修仙者来说,这东西已经没了什么用处。” “你看,这东西竟然已经老得像树皮似的。这要是让我直接生吃恐怕不行,说不得还得多揉捏几遍好好清洗个干净。然后再一层层剥开撕成薄片,最后放在火锅里涮起来吃,恐怕才更够味!” 说完这句,她又忍不住的用手指顺着那尸体的肌肉、经脉和皮肤间缓缓地滑过,一般滑过一边叹息道:“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肉体很快就要变成了我的晚餐。” “我还真是为你的遭遇所不值呢!” 说完魔女的手指突然一顿,停在了那尸体的丹田深处。 只见她用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艳红的双唇,冷笑道:“不知我这一指戳下去,你那丹田里的小宝贝还藏不藏得住身形呢?”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你们人族修士丹田里的东西,才是我们魔族的大补之物吧?” 说完这句,魔女用手轻轻一挥,那尸体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喉咙中发出了宛如蚊蝇般的“嗬嗬嗬”地声音。 而魔女则俯下头去,凑近了那人的嘴巴,露出了勾魂般地轻笑道:“说吧,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要是我听不到我想听的,那你就乖乖的被我吃掉,一了百了,岂不是也很开心?” 七六一 神剑斗魔女 千云生他们跟着胡医仙他们来到浮罗地,随着他们一踩上浮罗地界,立刻就有莫名灵机从他们的脚下闪现。 要不是千云生他们身披了天罗魔蛛网,就他们这脚下时不时涌现的灵机,就让他们难以遁形。 天青手看他们看着脚下的灵机都有些叹息,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忍不住提点道:“你们脚下的,乃是一处当年的仙家药圃。” “因此这里的禁制不仅和周围都不相同,就连这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仙家手段特殊做过处理。所以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经常能看到灵机闪现。” “而且据我们估计,当年此地因为乃是仙家药圃,因此到了陨落的最后时刻,也争夺得格外激烈。” “虽然我们三界发现此处的时候,里面已经寸草不生。但是正所谓仙家遗泽,每一点都不可小觑。就譬如这仙家兵解异象,就算到了现在,如果你们要是贸然靠近,还是极有可能饮恨当场。” 天青手这话说完,胡医仙就不以为然地道:“什么仙家遗泽,我看倒不如说是修罗场罢了。为了这天外天之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能命陨其间。” “就算是到了现在,我看每年吞没的人命也不在少数。天青手,你我三百年前就曾联手闯过这天外天之地,不知你还记得否?” 天青手微微一叹地道:“怎么不记得,当年我们修为尚浅,六人进入,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人成功离开。” “不过要不是有当年一闯,说不定你我早就成了一钵黄土了呢。” 千云生没想到原来胡医仙和天青手还有这样的交情,怪不得天青手在天外天一见到胡医仙,就立刻现身相认。 而胡医仙则微微一笑刚想再缅怀些什么,突然就见得一道曜曜蓝光宛如遮蔽了半个天空似的,从远处快若奔雷的急速而来。 千云生只觉得,那蓝光仿佛瞬息而至似的。不过很快这蓝光就越过了他们的头顶,朝着那祭仙坛飞去。 胡医仙眼睛盯着那破天而来的一线蓝光,有些感叹地道:“看样子好像是青云山小竹峰的天琊剑出动了,也不知这一任的掌剑使又是何人。” 胡医仙这话音还未落下,只听得远处宛如爆雷一般,又如同巨龙出渊,天空中四面八方的云气突然都朝着那祭仙坛的位置涌去。 不仅如此,只见得无边的蓝芒之后,一道灰气遥遥升起,竟然与那铺天盖地的蓝光并不相让。 千云生甚至从那远处的巨大轰鸣中隐隐听到一声娇笑道:“姐姐你又何必如此心急,莫不是那里躺着的,是你的小白脸不成?” “魔女!” 千云生也许别的声音听不出来,但是魔女那极为标志性的声音,他一听就听了出来,不由得头皮暗暗发麻。 之前他已经暗施巧计,撺掇着轩辕一绝救下了玄悲和净光两人,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双方又再一次离得如此之近。 因此千云生不由得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天琊剑能给力一些,直接将那魔女斩于剑下才好。 不过显然千云生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只听得再一次轰隆隆地数声过后。从那边又传过来一个清丽的声音道:“呸!无耻魔物,到了我们人族地界还敢猖狂!看剑!” 说完就见得半空中,一道巨大的雷电“咔嚓”一声劈了下来。一个深黑色的无边漩涡从半空中涌起,这漩涡伴随着那巨大的雷光,让千云生隐隐听到那声音道: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 不过显然魔女那边也早就防着对方使出杀手锏来,那清丽的声音还没念全,就听得魔女猖狂地娇笑道:“大家斗了这么多年,你们青云山怎么还就是这点本事?” “要是再拿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来,我看你们青云山也干脆早点关闭山门,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说完只见得和那黑洞并列在一起的,是另外一道灰洞也打了开来。 这灰洞中,无数的灰蛾扑了出来。这些灰蛾一飞出来立刻就见得漫天之中,无数的灰色残影聚集起来,速度奇怪无比的就朝着那天际的雷霆撞去。 “铛!” 哪怕就算是在远处的千云生他们,听到这么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也因为修为不够,而被震得气血翻腾,暗暗心惊。 更不要说祭仙坛那里,只见得在千云生的目光中,远处的天外天的天空中都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似的。 幽暗的背景的天空里,一道雷霆之光还有一道灰色的烟气,宛如两天连接连地的长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半空中,千云生极目望去,只见得那一灰一蓝的两道接天长棍,全都在狠撞之下,又踉跄般的朝后退去。 起码从表面上看来,两人这一下竟然宛如平分秋色一般。 “哈哈哈.....” 半空中,只听得魔女长笑道:“天琊神剑,也不过如此!” “哦?那加上老夫如何?” 就在魔女长笑出声之际,半空中,另外一道人影突兀地从魔女的身后闪了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癯,长髯纶巾,虽然一副儒家模样,但是下手却毫不容情。 随着他轻哼出声,其实早就已经遁到了魔女的身旁,窥了个正着。 只见他趁着魔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极为敏锐地闪电般斜踏半步,顺着魔女的退势将手中的一柄描金的扇子,带着蒙蒙的金色光芒,宛如一根尖刺一般,就狠狠地点在魔女的灰色长棍之上。 原来这也是人族这些年和魔族争斗的久了,也越发的学得精了,虽然那天琊剑铺天盖地而来,实际上却只是诱招而已。 反而是藏在暗处的这名太微阁的修士,才恰恰是这一波真正的杀招所在。 果不其然,他趁着魔女和天琊剑相争的那一丝空隙,悍然动手。只听得“呯”地一声,那接天连地般的灰色长棍,宛如被人用刀从中间拦腰砍断了似的,霎时间就溃不成军起来。 不过那魔女显然也非是易与之辈,虽然被人族的两大高手联手,吃了个闷亏。 但是令那躲在暗处的太微阁修士吃了一惊的是,自己那折扇虽然好似点在了实处。但从他的扇尖处,却传来一股极其滑腻的感觉。 这滑腻又坚韧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点在了什么抹了油的厚牛皮上一般,令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扇竟然未尽全功。 反而只听得“扑愣愣”地,刚才魔女的存身之处,突然间她陡然消失,反而变成了无数的飞蛾胡乱地四散飞开。 而真正的魔女则如同瞬移似的,又从另外一簇乱飞的灰蛾中走了出来。 吃了一个大亏的魔女终于收起了刚才肆无忌惮的笑容,反而脸上婉若冰霜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族高手道: “该死的玄天星,你要是再不出现,那老娘我可就不陪他们玩啦!” 七六二 天琊纵长空 魔女这话音一落,就在人类两大高手都有些诧异之际。 从祭仙坛的深处,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冒了出来地道:“魅倾城,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负责拦住人族,而我负责探宝。” “怎么着,才这么一会,你就不耐烦了?” “我呸!”魔女冷冷一哼地骂道:“死鬼,到了这会你还想骗我,难不成你们灵族都全是你这种嘴上不把门的货色吗?” “实话告诉你,你要是想要偷懒,看我和人族两败俱伤,那是门都没有。” “你要是再不出现,老娘我转头就走,看他们把你堵在里面才好!” 魔女这番威胁的话说完,在两个人类修士诧异的眼神中,只见得一方宝印般的灵物冉冉从祭仙坛内冒了出来。 这宝印上还冒出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小人,朝着那个持剑的女子拱手道:“天琊神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又朝着那个执扇子的男子笑着道:“没想到竟然山河君也一起跟着来了,你这柄山河扇果然厉害,竟然连魅倾城也着了你的道。” “哼!什么厉害!玄天星你会不会说话。要不是你这颗破石头实在太过坚硬,我非得拿过来敲你个粉碎才解气!” 魔女这边不满地嘟囔完,那边山河君把折扇一展,脸色慎重地道:“没想到竟然连灵界同道也来了,阁下与魔族联手,难道就不怕回头被魔族给耍了吗?” “哈哈哈!”魔女听了山河君这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言语似的,指着玄天星道:“山河君你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 “我实话告诉你,灵界这次来可跟我的目的并不相同。你们要是吃了他的亏,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提醒!” “咦....”这一次轮到玄天星终于不满起来,他对着魔女道:“魅倾城,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难不成你想要把人族的目光都吸引到我这来,你好成事不成?” 玄天星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一旁执着天琊剑的女子皱眉道:“在下可不管两位是什么心思,难不成两位觉得遇到我们,还能走脱不成?” 谁知道魔女“咯咯咯”地笑道:“姐姐刚才那一下果然够味,但是想要留下小妹可还不够。” 说完又抛了一个媚眼出来,对着山河君道:“至于这个拿扇子偷袭我的,老娘倒是喜欢。我看你还算有点实力,能做我一个入幕之宾。怎么样,你就从了老娘我如何?” 说完只见她根本就毫无预兆地身形一闪,无数的灰蛾突然突兀地从山河君的头顶冒了出来,直接就如泰山压顶似的,将山河君的身形彻底罩住,根本就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只能以硬碰硬。 山河君没想到魔女这边说打就打,不过他身负玄学,自然早就心随意转。 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捏着的折扇一横,宛如一柄绝世的宝刀,悄然一翻。只见得从折扇上的边缘处随着他手腕一抖,那折扇也嗖然一颤,一道耀眼的光芒突地亮起,化作一抹光刃。 那锋锐刺骨的气息笼罩住眼前的飞蛾,只听得“锵”地一声。那无数飞扑下来的飞蛾,全都被山河君一招削去了双翅,如同下起了虫雨一般,全都“扑扑扑”地掉落了一地。 “你上当啦!” 就在山河君暗暗得意于自己这一招的时候,只听得魔女的声音已经转到了他的身侧戏虐出声。 山河君只听到“叮”地一声,就在漫天落下的飞蛾之间,只见得一道血红色的一点,趁着他招式使老之际,悍然而出,直逼他的眉间。 那感觉就好象突然间涌起的无边血浪,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仿佛瞬息间就要把他吞噬。 山河君的脸色不由得大变,刚才还是他自鸣得意地偷袭魔女。没想到转瞬间就形势逆转,自己变得被魔女欺到身前。 他不由得心中懊恼,没想到魔女的强悍竟然超出了他的预期。以至于一时托大,瞬息间就让自己陷入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铛!” 就在山河君暗暗觉得自己太过托大之际,从他的身后处,一柄带着蓝色寒芒的剑光悄无声息地从他身侧突然探出,无比精准地击中了魔女伸处的一根手指。 那湛蓝色的光芒和魔女那血红色的魔光撞击在一起,顿时就令得双方同时都闷哼一声,才一齐朝后退去。 不过虽然天琊的这一剑将山河君救下,却并不是全无代价。 另外一侧的玄天星虽然和魔女吵得不可开交,但是行动之时,却宛如和魔女心意相通似的。 只见他早就已经飞到了天琊剑的身侧,露出本体大印,一印砸下。大笑道:“天琊剑,莫要分心,你的对手可不是魔女,而是我才对。” 不过显然青云山的功法非是易与,就在天琊剑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被玄天星欺近了身子,但是她却依然丝毫不惧。 只见她将身子轻轻一闪,竟然同时有三道残影出现在玄天星的面前。 “不好!”玄天星没有想到,天琊剑不但剑法了得,身法也如此强悍。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间,依旧还能再生变化。 这一下变故让玄天星一时也来不及反应,他一时也看不透天琊剑的身法玄妙,只得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本体朝着其中的一个残影砸去。 果不其然,本体上传来的空空荡荡之感让他暗叫不好。 而就在它暗叫不对之际,天琊剑早就已经和魔女一招拼完。只见得这会天琊剑心随意转,无数的湛蓝光芒包裹着神剑的剑身,瞬间出现在玄天星这方宝印的侧面。 那感觉就好象是无边的漫天神霄锐气聚集在那剑锋的一侧,哪怕眼前是无尽深渊,也能被她一剑劈开! 玄天星虽然本体只是一颗宝印而已,自然不会有人类的七情六欲。 但他这会只觉得眼前那呼啸的剑光无比的锋锐,不由得头皮都觉得一麻。就好像下一时刻强如自己的本体,也能被对方一剑劈伤。 “闪!” 电光火石之间,玄天星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见得他那方宝印本体根本就不敢给天琊神剑劈中的机会,只得仓促地滴溜溜一转,宛如一颗流星一般,直接就又倒飞了回去。 “走吧!” 远远看着天边争斗这一幕的胡医仙摇了摇头,哼声道:“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 “趁着他们争斗之际,无暇旁顾,我们正好赶紧进去!” “是!”千云生心中虽然巴不得魔女立毙在那天琊剑下,但他也知道这也仅仅是奢望罢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炼出咒印,赶紧离开这里。 至于魔女他们这次过来有什么阴谋,那就绝不是他能参合的了。 七六三 大能忽现身 谁知道就在他们刚想动身的当口,远处的祭仙坛竟然又生变化。 就在胡医仙笃定他们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的时候,只见得那天琊剑上轻轻一颤,突然有一股莫名气机冲天而起,这气息渊深海阔,宏大无比。 甚至随着从天琊剑上刚有一丝气息泄漏出来,整个祭仙坛附近,就宛如瓷瓶迸裂似的。那宏大的声音哪怕胡医仙他们身在远处,也如同凑在眼前一般,“嗡嗡嗡”地直击进众人的心底。 “大能!” 这一次连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都没能幸免,哪怕在如此之远也被波及,不由得暗哼起来,他们心中同时都浮现出一个念头道: “天外天不愧是大能的坟场,平时这些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到了天外天来,却变得频繁出没。以至于他们要处处小心,否则搞不好就会像现在一样,无辜遭殃。” 不过这件事情想想也很正常,身为人族的主场,怎么可能随意就给魔女和玄天星这样的外族猖狂。要是三大派没点手段,也不可能真的镇住天外天这片地方。 就在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从那一霎那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轩辕一绝他们的这具玄真之体的脸上,出现了无数痛苦、哀伤、佞笑、癫狂的表情来。 这些混杂了无数丰沛感情的表情同时在一瞬间出现,让胡医仙和天青手他们都心中一凛。 因为这表情只能代表了一种情况,那就是眼前的轩辕一绝他们三人,被大能的声音一震,已经控制不住玄真之体,马上就要走火入魔。 “不好!” 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顾不得自己的脑子里还如同有无数个唢呐、锣鼓在一起响个不停,立刻出手。 只见得胡医仙当先出手一伸,他不愧是医道名家,用手轻轻一拧,立刻就将双手伸进轩辕一绝他们的体内。 毕竟远处的大能气息已然冒了起来。就算他们离的还远,但现在只要动作稍大就极有可能会被那边发现。 因此胡医仙才会悍然插进玄真之体的体内,一边用浑厚的灵力挡住玄真之体的反噬。一边灵力一震,就开始帮着里面三人一起梳理起气机起来。 而天青手对于玄真之体的熟悉还在胡医仙之上,因此他几乎和胡医仙同时出手。 只见他举重若轻地朝着玄真之体的眉间轻轻一点,立刻就将玄真之体眼看就要失控的表情一下稳住,变得不再那么痛苦起来。 就在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人对于轩辕一绝他们全力出手施救之际,只见得在远处的祭仙坛上,这会宏大的气息已经彻底展开,整个祭仙坛的上空都已经被无数纯阳真火一匝匝地环绕了起来。 只见这些纯阳真火之中,还隐约拱立出一个法坛出来。这法坛本身气息轮转不说,就光围绕在它周围的龙、虎、雀、龟、蛇等各色异象,就已然牵动着大道气息悄然轮转,往复不停。 而在这些各色异象中间的法坛中央,只见得隐隐约约坐着一尊道君的身影。这道尊浑身沐浴在纯阳真火之中,身后还有一条火龙法相紧紧相随。 而且这火龙法相这会正张牙舞爪,对着对面另外一道宏大的气息咆哮嘶吼不已。 只见得在这尊纯阳道君的对面,也有一道莫测的气息从魔女的身上渺渺升起。这气息虽然没有对面纯阳道君的气息宏大,但是却鬼魅难测,阴晦不已。 只见得在这气息的中央,冒出一个不男不女,魅惑众生模样的人来。 这人的身后也是无数飘渺气息相随,这些飘渺气息不同于纯阳道君那般正气无比,反而在黑烟彩雾之间,影影绰绰地露出晦涩难明之感。 若要是有心人凝神朝里细看,只会觉得其中男欢女媚、骄淫诡形、魔煞阴神、毒火磷骨层出不穷,极尽污秽。 只见得那不男不女的气息刚一冒出,立刻就望着对面的纯阳道君大笑道:“原来是道清上人当面,想不到百多年前一别,大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那个浑身宛如坐在火炉之中的道清上人,无尽的纯阳烈焰将他围在其中。他听到对面竟然抢先开口,只见得大道真言随着他的声音勃发出来,冷哼道: “欲魔!你不过一分身寄托神念罢了,难不成就想凭这搅乱我天外天不成!” 谁知道欲魔却根本就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反而颇有风度地露出了娇笑的神情道: “道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远来是客,你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还如此凶神恶煞的,真是枉费我们这番诱你出来的心机了。” “咱们?”就在道清上人眉头一皱之际,欲魔又颇为烟视媚行地捂嘴轻笑,对着旁边的玄天星道:“好啊,贼妙广,你还不现身,难道准备等着一会摘桃子不成?” 欲魔这句话说完,只见得从玄天星的身上也有一道宏大的气息冒了出来。 这气息和道清、欲魔的都不遑多让,只见得从气息中,有三十六尊相悄然隐现。 不仅如此,还有三十六法天王、三十六金刚刹、三十六天青罗、三十六迦兰楼共同组成一百八十相。在白日与明月、昼夜之间轮转反复,以证其极。 只见得这妙广的分身一露出来,并不像欲魔那般一会露出阴冷孤傲、一会露出逞娇斗媚的表情。反而如同笑弥勒似的,呵呵呵地道: “欲魔你也太嚣张了一些,咱们毕竟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也得尊重人家一些才是。”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已经有数道神念朝着咱们罩了过来。恐怕要是一会道清上人落了下风,这些人可是真的会过来拼命的哦!” 欲魔重重地一哼,就连他周身的空间处都变得阴暗晦涩起来,只见他不耐烦地道:“行了,妙广,就属你啰哩叭嗦、一肚子坏水。” “咱们又不会真的跟他打起来,你就不要耍你那嘴皮子了,还是赶紧谈正事吧!” 说完朝着道清上人道:“咱们既然好不容易将上人请了出来,那就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这次可是来和上人谈圣祖令的事情的!” “圣祖令?” 这一次轮到道清上人微微一愣,不置可否地哼道:“诸位是不是弄错了,这圣祖令乃是魔门之物,早就遗失了数万年,你们来找我三派,恐怕是找错了人了吧?” 七六四 三派的历史 道清上人的话音未落,就听得欲魔“嘿嘿嘿”的冷笑道:“道清老儿,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既然找上你三大派了,自然就不是空穴无风。” “不过你也不要急着否认,咱们这次可不是空口白牙而来,你且看看这个。” 说完他手上一扬,一道璀璨的流光就从欲魔这里飞到了道清上人的面前。 只见那道清上人身后的炎龙张开大口,将那流光一吞。才摇头晃脑地飞回道清上人的面前,那将东西从口中一展,被上人神识轻轻一扫,就见到上面密密麻麻列了数十种宝物出来。 这些宝物全都是大能之间才能涉及到的重要之物,哪一件放出去恐怕都得惹得天下震动,不可小觑。 只见得欲魔大大咧咧地道:“如何?这些东西想来应该能证明我等的诚意了吧。” “只要上人愿意将圣祖令的消息如实相告,我等就可以由上人在这数十件宝物里面任选三件作为补偿!” 道清上人见了这份清单,眼神也微微一顿。显然这清单上东西连他都觉得有些非同小可,才悠悠开口道:“难道两位就如此笃定,我三派一会和你们做这场交易?” 道清上人这话刚一问出口,妙广天尊就宛如早就料定了似的,沉沉一笑,有些颇为自得地开口道: “上人你也不要急着拒绝,想必这清单里的东西应该已经让你我双方有了谈的基础。我这里也再给上人透个底,我们别的都不要,只要河图洛书的提示就行。” “怎么样,道清上人,你还会觉得这件事情,你们三派吃了亏吗?” 妙广天尊话音刚落,欲魔也正是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补充道:“至于你们三大派担心的号令魔门的事情,我们在这里也可以做个保证。” “我们对于这种事毫无兴趣,这圣祖令我们得来也不会对付你们人族,而是另有它用。怎么样,用一则消息,就能换到这么多好东西,这种好事,这天下间可不常有哦!” 就在欲魔和妙广天尊两人一搭一唱之际,道清上人突然轻轻一哼,有些谓然摇头道: “这事还真是有些奇怪,我们三家在天外天中打生打死,两位却转过头来要和我们交易。难道你们就不怕,你们提供的东西,转过头就被我们用来对付你们两界吗?” “到那个时候,这天下可没有不漏风的墙,两位恐怕在魔界和灵界也不太好立足了吧!” 道清上人这话说完,欲魔就傲然道:“那是我们的事情,我们都不担心,上人你管得太宽了一些吧?” 而妙广天尊的脸色则变得有些古怪地轻叹道:“有些事情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大家糊涂点其实不是更好吗?” “更何况生意归生意,争斗归争斗。要知道这天下间,一边打得不亦乐乎,一边还大肆交易的可不在少数。” “行了,你们得实惠,我们得消息,这件事情也并不妨碍大家继续争斗。” “再说了,我们坏的乃是魔门的事情,不正是你们正道乐于看到的?怎么样,些许道理,就不用我说得再清楚一些了吧?” “就是!” 欲魔也咧开嘴来,微微一哼地威胁道:“而且上人觉得,你们视为如此机密的河图洛书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还有什么消息是真能瞒得住我们的?” “你们以为不将这消息卖给我们,我们就不会知道了?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怎么样,用一个快要泄露的消息,换取实实在在的宝贝,上人应该不会还不知道要怎么选吧?” 妙广的这话说完,道清上人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些波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两位难道不觉得,你们越是这般急不可待,不就越说明这其中的问题了吗?” “哼,两位的东西虽好,诱惑也更大。但是两位有没有发现,你们拿来的东西,不仅仅是换圣祖令的消息,就算是我三派真正得了圣祖令来,也尽够换了。” “两位难道没有觉得,这里面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听了道清上人这话,欲魔和妙广互望了一眼,一齐点头道:“上人还真是目光如炬!” 道清上人见自己已经将对方的目的直指了出来,但对方两人还依然有恃无恐地样子。不由得眼神微微缩了缩,然后才嗓音一沉地反问道:“所以两位觉得,我三大派会轻易答应吗?” “呵呵呵!”欲魔听了道清上人的话语,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不过他的笑声一歇,立刻就用最为阴冷的声音冷哼道:“我想上人恐怕是忘了,当年圣祖在的时候,一统魔门,你们正道所经历的痛苦了吧?” “也对,时间过得太久,久到足以让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人已经忘了魔门的强大了。” “呵呵呵,我还记得,当时你们在魔门一统的时候是如何的卑躬屈膝,着意讨好。甚至还把派中最好的女弟子拿去结交魔门大佬,名曰“和亲”,靠着这个,才勉强传下了你们三派的道统下来。” “这些,恐怕上人你都已经给忘了吧!” “不过也对,反正现在魔门势微,你正道正是鼎盛。但是恐怕你别忘了,万一这圣祖令真的落到魔门的手上,凭着圣祖令的本事,似乎重塑一位圣祖出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难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三大派还要再像数万年前那样,继续卑躬屈膝一回吗?” “你.....” 显然欲魔说得乃是三大派最为隐秘的历史,这段历史实在是太过黑暗,因此三大派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提及。 毕竟虽然正是因为“和亲”之策,才让三大派终究熬到圣祖飞升、魔门衰弱、分裂,并最后被正道取而代之、发扬光大的时刻。 但是“和亲”所代表的历史,却是三大派纷纷把一个门派的延续和平安,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历史。 这种不光彩的过去,今天怎么可能还会有正道之人愿意轻易提及? 七六五 神物定玄机 “还好这会是在天外天中....就算这个欲魔嘴上狠毒,也没给多少人听了去。” 道清上人这么一想,就立刻截住欲魔的话头道:“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欲魔你将这么老的老皇历也翻出来,恐怕是词穷了吧!” “再说了,一块令牌而已,真要是被魔门得去了又如何?到现在魔门连一座灵山也不可得,哼!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一块圣祖令,就能将这人界的天下给翻过去?” 谁曾想道清上人这话说完,妙广倒是大摇其头道:“上人这话恐怕连你自己也不肯信吧!” “河图洛书是何等神物,它所提示之像,哪一样不是震动天下之物?呵呵,难道上人不觉得,就算你正道想瞒,难道就真的能瞒得过三界所有人去吗?” “实话告诉上人,今天是我们来找上人。难道你觉得,未来像我们这样的人还会少吗?” “你三大派就算能挡得住一个,未必能挡得住十个;就算能挡得住十个,也未必能挡得住百个。” “就算你青云山能挡住,你就能保证太微阁、龙虎山也能挡住?” “呵呵,要我说啊,诸位还不如早拿主意,卖个好价钱才是正经!” “你们...” 这一下终于道清上人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从容,而是面色一抖地哼道:“好啊!两位还真是舌灿莲花!” “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们干脆将这消息,一人卖上一份。到那个时候,你们恐怕就会心疼这会换得太亏了吧?” 欲魔冷冷一哼,毫不犹豫地道:“上人难道这还不懂?正所谓兵贵神速,这消息自然早一点得到就有早一点得到的好处。” “我们也不怕实话告诉上人,这件事情,早换自然有早换的优势,当然不换也有不换的好处。最怕的倒是那些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之人,将你们这消息换到手还没多久,结果就已经天下尽知。” “嘿嘿,怎么样,我等实言相告,上人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们的诚意了吧!” 道清上人听欲魔这么一说,结果却依然大摇其头道:“两位还真是巧言善辩,那我们又怎么知道,两位得了这消息,只是自用,而不是也拿去转手呢?” 妙广天尊听到道清上人话语中的松动,不由得心中大喜,拍着胸脯地道:“这有何难,我等就立一个天道誓言就是。难不成三大派家大业大,还会舍不得两道小小的天道誓言卷轴不成?” 谁知道道清上人冷然道:“天道誓言虽然颇有效力,但是对于我等大能来说,诸位付出些代价未必不能突破。” “两位如要立誓,还必须要在混沌封神榜上留名才行!” “混沌封神榜!”这一下轮到妙广天尊和欲魔同时轻呼起来。 只见得首先是欲魔露出了极度不悦的表情道:“阁下这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为了一枚小小的圣祖令而已,阁下竟然要我们在混沌封神榜上留名!” “混沌封神榜乃是万仙之榜,不管是我们三界还是小世界,只要想要飞升之人,都必须要在混沌封神榜封神才行。” “如此关系最后飞升的大事,阁下却要我们拿来立誓,不觉得太过儿戏了吗?” 道清上人这会才露出了一丝微笑的神情出来,显然之前他似乎处处被欲魔和妙广两个牵住鼻子,只是他装傻充愣,专门为了这关键的一下罢了。 其实显然妙广和欲魔前面所说的这些,三派怎么可能没有分析到。 只不过对于三派来说,区别只是在于,到底要怎么样来利用这件事情给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因此前面道清上人拒绝的越是坚决,只能越说明三派乃是要端起架子,卖个好价钱罢了。 不过显然妙广和欲魔两个也是老狐狸,道清上人话一出口,他们就已经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三派的阳谋。因此他们互望了一下,各自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神情出来。 然后很快地就由着妙广假装沉吟道:“唔,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不可商量,这样吧,还是得看你们三派到底愿意拿出多大的诚意了!” 妙广这么一说,显然令道清上人也有些意料之外。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妙广和欲魔两人都没怎么讨价还价,就基本答应了下来。 这让他不由得对于圣祖令所代表的含义,又有了更深的一层的疑虑。 不过这件事情乃是三派早就议定策略,拿来使得各方厮杀、混战,然后他们从中牟利的事情,自然乐得看到更多的对手方加入进来才好。 所以他前面说了那么多,只是试探欲魔和妙广的态度而已。到了这会他才真正的表态道:“既然两位愿意在混沌封神榜上留名,那这件事情倒不是不可以商量。” “既如此,两位且随我来,我再邀龙虎山和太微阁的两位同道,大家一起商议一番。” “至于你们下面的这两位,它们既然犯了我人族地界,那就必须要立刻拿下严惩。想必两位也不会舍不得,你们下面的这两粒棋子吧?” 说完扭头朝着山河扇和天琊剑道:“两位师侄,且将这两人拿下,老夫来给你们掠阵!” 谁知妙广和欲魔两个听了道清上人这么说,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上人怎么忘了,前面我们可就说了,大家交易归交易,争斗归争斗。” “这两人在天外天中我们自有安排,至于能不能拿得住他们,就看你们三派的本事了。” “想必上人不会这么简单的觉得,如此得力的两个手下,我们会轻易的给上人抓了去吧!” 说完只见得妙广和欲魔两个大袖一挥,就要将魔女和玄天星两个直接送走。 不过显然道清上人早有防备,刚才那么一说,也只是正道虚伪客气之话罢了,他其实早就已经将周身神通布起。 更何况妙广和欲魔两个只是神念隔空投射而来,力量有限,不像他可是本体亲自降临。 因此只见得他周身纯阳之火呼呼欲动,而口中则漠然的大道真言,言出法随地道:“定!” 随着道清上人的一声真言,只听得“呲啦”一声,妙广和欲魔两人的大袖同时被破。同时宛如空间锁定了一般,任天地之间如何变化,真言之中,再无可动。 不过让道清上人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各位大能既然穷通万千、心思缜密,欲魔和妙广两个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 而之所以欲魔和妙广要把道清上人引到此处,在这祭仙坛上会面,自然是因为早就备下了后手变化。 果不其然,就在三位大能同时出手,气机引动之际。只见得数道宛如谪仙人一般的流光翩然而起,被道清上人的真言引动,快若流星一般就朝着祭仙坛这边飞了过来。 “不好!” 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欲魔和妙广两个算计了的道清上人,脸色宛如锅底,就连浑身的纯阳真火也微微一颤。 毕竟他虽然身为大能,道法通玄,但是然他同时面对数道仙灵,也不是他所愿意。更何况边上还有欲魔和妙广两道神念盯着,恐怕自己稍露破绽,对方也不会介意占自己的便宜。 不过这些仙灵来得太快,上一刻还毫无动静,就在他刚刚出手之际,那些仙灵就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 而且正是因为这些仙灵乃是受到他的真言引动,所以这数道仙灵全都是奔他而来。 “哼!” 道清上人既然身为大能,早就经过了无数争斗,自然一瞬间就辨明了眼前形势。 只见他将身后的炎龙法相直接祭出,将那数道仙灵挡在身外。与那些仙灵硬拼一记,将那些仙灵直接打落入地。 然后不等那些仙灵重新飞起,立刻将周身浩浩纯阳真火和真言之力全都一收,不再给那些仙灵以成为目标的机会。 他这边刚一收手,就听得欲魔和妙广全都大笑道:“上人神威果然名不虚传!” 道清上人哪还不知道对方两人分明是明褒实贬,再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哪里还有魔女和玄天星的身影。 不过显然到了大能层次,就已经非是常人。他虽然被欲魔和妙广算计了一道,但还是颇有城府地冷哼道: “好好好!两位如此厉害,我倒是迫不及待在一会的交易上和两位再较个输赢!” 说完伸手道:“请!” “请!”欲魔和妙广两个自然夷然不惧,任由道清上人将天琊剑和山河扇一裹,朝前带路,就直接飞离了祭仙坛去。 但是就连三位大能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的当口。在极远处,却有着三道阴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着祭仙坛迅速地接近。 七六六 世上的险恶 “你们将这两粒丹药放在舌下,另外这一瓶除魅明心丹,乃是我用碧波寒渊之气融合青冥苍穹之雨佐配而成。你们拿去分了吧,只要稍有不对,立刻服用就是!” 显然刚才千云生他们三人险些走火入魔,让胡医仙有些不够放心。因此干脆一边带着他们朝着祭仙坛摸去,一边掏出一瓶丹药,细细的叮嘱起来。 “是!” 这一下包括千云生在内,三人的心里都有些暖洋洋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而轩辕一绝则忍不住地问道:“胡前辈,咱们不是要到浮罗地去吗?为何你们一见到那道君出手,却又毫不犹豫地向着祭仙坛去了呢?” 天青手不等胡医仙作答,就笑斥道:“小子懂得什么,你难道前面没有看到道君和那仙灵硬拼了一记吗?哦,是了,前面你们在疗伤还真有可能没有看到。” 而胡医仙则耐心地道:“咱们去浮罗地所为何事?还不是要找到仙家兵解的仙灵?” “现在这些仙灵全都被那道君的气息引了出来,又和道君硬拼了一记,不就正是我们现在捡便宜的时候到了?” 胡医仙这么一说,千云生也恍然接茬道:“按照两位前辈的说法,那岂不是随着这些仙灵受损,等会我们行动要方便很多?” “如此一来这咒印也能提早完成了吧?” 胡医仙有些感叹地道:“按我原来的预计怎么也得四五日的时间,因此才定下了七天之约。不过咱们前面为了带你们行动,耽误了一些时候,导致时间上确实有些紧张。” “不过既然这些仙灵露了行藏,还硬拼了一记,一下就对我们大大有利起来。现在只要是我们运气够好,说不得也许一日之内,我们就能建功!” 胡医仙正这么说着,他们脚下倒是不慢,很快就偷偷摸到了祭仙坛的附近。不过令他们愕然的是,祭仙坛附近竟然数个和尚、还有道士儒家等十多个身影,竟然早早地就已经将祭仙坛给占据。 只见得其中一个中年儒家身影的正在那里大声布置道:“诸位大师,没想到这些仙灵之体竟然被我青云山的道清师叔给引了出来。” “这么一来,我们倒是要抓紧一些了,否则恐怕这些仙灵散去,我们又得再多等一轮了。” 他正这么说着,旁边一个苍老一些的道士模样的也附和道:“不过此事有利有弊,本来我们只能等着仙灵一个个出现。” “现在这些仙灵倒是一下出现的够多,诸位大师可以一人一个前来仔细确认了。” “怎么办?似乎有人捷足先登?”见到眼前的情形,就连胡医仙也有些胸闷起来。 本来应该能提前完成的事情,现在被这帮和尚这么一搅,把这些仙灵占据,变得他们也不知能不能按时完成了。 就在胡医仙皱眉之际,天青手在一旁悄悄道:“我倒记得有一道仙灵,似乎落得极远。要不我们绕道过去,说不定那道仙灵不在这些和尚们的灵识范围之内。” “哦?还有此事?” 胡医仙眼前一亮,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干脆悄悄朝后退了退,才绕了一个大圈朝着远处那道仙灵赶去。 不过就在他们走到一半之际,突然胡医仙身子一顿,打了个手势,立刻三人直接觅地潜伏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得另外两道身影,竟然也朝着他们这边潜了过来,看情形似乎目标是祭仙坛上的那一些人。 只见得当先的一道身姿婀娜,正在那里咒骂道:“玄天星,这件事情,你要是再敢给老娘干砸了,老娘可饶不了你。” 玄天星虽然本体是一方宝印,但是宝印上面冒出的小人却一脸无奈地道:“魅倾城,你自己问不出话来,那天琊剑又来得太快。这件事情,你恐怕怪不到我的头上吧。” “再说了,能把道清老儿引出来,我们可不算亏。要不是我家大人非要还你们大人什么人情,你以为我还耐烦跟你在这里磨叽?” “你....!”魔女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她就脸上笑颦如花,声音却越发冰寒地道:“玄天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怎么着,你在天外天走了狗屎运,就想着把我一脚蹬开?” “我老实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要是不肯帮我,我非得把你的事情捅到妙广老儿那去。” “你不是还想着脱离妙广吗,我看你没了这个东西,还怎么摆脱了他去!” “你.....!”这一会轮到玄天星忌惮起来,小小的人儿露出谄媚地笑容道:“好姐姐,咱们两个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想要脱离妙广,姐姐何尝不是也绕着欲魔在走?” “要我说啊,姐姐恐怕更加不愿意被欲魔给收回去吧!?” 玄天星这半是服软半是威胁的话一出口,魔女就横了他一眼,幽幽叹道:“你毕竟不是妙广身上掉下来的,照我看啊,你得了那件东西,倒是离开他的机会大增。” “而我就不一样了,天生的苦人命,我就是想,也绝无一丝的可能能脱离得了欲魔去。” 说完她突然狠狠地道:“所以你别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出工不出力。要是老娘不好过了,拼得鱼死网破,那也得把你给一起拉下水。” 玄天星这会连懒洋洋的劲头都没了,连忙嘿嘿道:“哪能呢,姐姐但有吩咐,我哪一次不是十二份的尽力?” 玄天星保证的话一出口,魔女才终于满意了一些地道:“哼,这才像话!这一次我跟你说,可算是我们绝好的机会。” “别说祭坛上的那帮人,就是道清老儿,又怎么会想到我们其实根本没有离开,而只是打了个马虎眼而已?” “现在你只要助我将祭仙坛上的那些人全都拿下,种下咒印。到时候别说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搞不好也能顺利完成。” 玄天星眉头一皱,颇为隐秘地朝着祭仙坛的位置望了望。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已经容不得他不答应,因此沉声道:“姐姐说怎么做,小弟我就怎么做就是!” “好!” 魔女目光幽幽,盯着祭仙坛上那些人,悄悄道:“看清楚了没有,那些人中其中有几个特别弱的。” “尤其是那个穿着儒家服饰,儒门弟子装扮的那个。这人一看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修为也才刚刚元婴。咱们先将那个人拿了,看我略施小计,不愁那些人不中招!” “哦?你就那么有把握?”玄天星随手指了数人道:“我看那几个倒是不弱!” “你懂什么!”魔女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哼声道: “那小子一看就是大派里面养大的,还没有经过风雨。平时长辈呵护的太好,所以还不知道这世上的凶险。” “这一次,咱们就让他见识见识,这世上的险恶!” 七六七 有趣的聊天 “前辈、师傅,怎么办?大家同为人族,要不要预先示警?”轩辕一绝看着魔女和玄天星的身影再一次潜远,悄然传音问道。 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人露出身影,朝着魔女那边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同时摇了摇头。 只见得胡医仙冷哼道:“急什么,反正是狗咬狗的事情,咱们先把手上的正事做完,回头看清楚情形再说。” 胡医仙这么一表态,天青手也赞同地道:“没错,再说了,要是正道那帮人真的被种下了咒印,说不定还对我们有利。” “走吧,我们应该离得仙灵掉落处不远了,先办大事要紧!” 说完带着千云生他们潜入到仙灵掉落之地,入目处乃是一大片废弃的屋舍。这屋舍连片而建,中间曲折回环。想来若是鼎盛之时,自然是仙家胜景、不可胜数。 但是现在一片废墟残骸,倒是宛如鬼域一般。 胡医仙和天青手带着他们用寻仙晶石探了又探,终于确认了方位。笑着道:“还真有一个仙灵,这下成了!” 不过显然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也是久走江湖之辈,自然颇为小心。 只见他们并不急着立刻动手,反而是大费周折的布置好重重叠叠的阵法,将各种细节全都考虑周详,才掏出一杆小旗递给轩辕一绝他们道: “此处已经给我布置的如同铁桶一般,就算是道清上人亲来想来也足够我们借此相抗一二。” “你们且入阵中,护住中枢。记住,不管一会下面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管。” “只要你们能将这外面牢牢护住,特别是任何突发之事,你们都注意调动大阵随机应变就是!可都听明白了吗?” “是!”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他们看着胡医仙的布置,都暗暗地想,跟着人形宝库就是好啊,简直把探险弄出了度假的感觉来。 胡医仙见他们颇为乖巧地将那小旗接了过去,又当着他们面演练了一遍,终于放下心来,和天青手两个直接就朝着阵底潜去。 而千云生他们则稳稳的守在上面,过了大半日的时间都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千云生他们以为这一次应该是平安无事的时候,没想到那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也偷偷摸摸地飞到了他们附近,甚至手上还抓着一个人影。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都没想到竟然又能再一次见到魔女他们,看来对方也看中这一片地界在祭仙台那帮修士的关注之外。 不由得好奇地将小旗一摇,立刻间中枢中风云涌动,魔女和玄天星的身形和声音就都极为明晰的被阵法印了出来。 而魔女和玄天星两个还自以为自己得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被偷窥,反而得意地盯着手上那个儒家弟子道: “小家伙,既然落到了姐姐的手上,管你英雄也好,狗熊也罢,这生死已经由不得你了。” “说吧,你想快活一点还是痛苦一点?姐姐也算是在你死前,满足你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了!” “你...你杀了我吧!”那个儒家弟子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但是显然儒家的教育还是让他的口气颇为硬气。 不过这人的样貌同时落到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他们的眼里,还是让他们有些愕然。没想到魔女的手段果然高超,竟然说到做到,还真偷偷的将朱明春给劫了过来。 显然魔女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根本就没有为朱明春的硬气态度而恼怒。反而娇笑道:“啧啧啧,你这个要求倒是有些难办了。” “姐姐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把你杀了。” “尤其是姐姐最近新学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可以让你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眼珠给摘下来,然后塞到自己的脚底将它踩爆,怎么样,那清脆的嘎嘣声想来应该极其的有趣。” “你...魔物,你不得好死!” 朱明春虽然平时看着极其的冷静深沉,就好像幕后的大佬似的,运筹帷幄一般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但当他真正的面对魔女这样的敌人的时候,虽然还在努力让声音保持着平静,但是颤抖的声线还是早就已经将他的慌乱的内心出卖了个干净。 “呵呵呵!” 魔女嫣红的嘴唇显得更加的艳丽起来,本来还有些苍白透明的皮肤也因为兴奋,还变得如同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轻轻地刮着朱明春的脸庞道:“多么有趣的灵魂啊,散发着多么完美的气息。” “当食物的恐惧都不由自主地从他皮肤的毛孔中溢出来的时候,就是哪怕轻轻地吸允也会让人叹息。” 说完她伸出手来,朝着朱明春的小指上轻轻一捏,朱明春立马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那感觉就好象是极度被压抑着的恐惧,毫不受控地从嗓子眼的深处冲了出来。 虽然这个喉咙的主人拼命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勇气和无畏,但是听到千云生他们的耳朵里,却分明只剩下了软弱和哭泣。 魔女好像吃了一惊似的,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了更加放肆的笑容道:“哎呀,我还没有开始使力,没想到你就已经开始叫了个不停。” “要是我真的将你的手指捏成了一团麻花,那你还不得直接晕了过去?” 说完回过头来,朝着玄天星轻笑道:“看来我们这次请来的这位客人倒是请对了,有可能他是我们一位极好的客人也不一定。” 玄天星对于魔女折磨人的恶趣味早就看不下去,毕竟他们灵界的灵物和魔界相比,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性。 虽然这种优越性在他和妙广的身上,与一般的灵界灵物比起来已经少了许多。但是和魔女相比起来,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摇头道: “看样子这位小朋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要不要我们先听他开口?要是事情顺利,搞不好大家还能好好的坐在一起畅饮一番,总比这样弄得死去活来的要好得多。” “唔.....” 魔女似乎像是接受了玄天星的建议,她再一次转过头来望着朱明春,眸子里满是温情的气息。 只见她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的灿烂,让朱明春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被丢在烈日下暴晒了七天七夜的咸鱼。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的皮肤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水分似的,变得皱巴巴、干裂的就连皮肤间的褶皱也在一刻不停的呻吟。 那痛苦甚至让他都来不及叫出来,就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而在恍惚间,他只听到魔女那宛如魔鬼般的声音藏在炫目的骄阳背后似的,带着神谕般的启示缓缓地道: “我倒觉得,还是让他记忆得深刻一切,说不定一会的聊天才能更加有趣。” 七六八 正邪的死敌 看着朱明春从一开始好歹还强硬了两句,到后来简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甚至还主动说出了不少三派的秘密,只为了自己的小命。 就连在阵法中的轩辕一绝都叹气道:“这小子简直就是太微阁里的败类,还好他修为不高知道的不多。否则恐怕人族的天外天大阵,都得断送在这个小子的手里。” 而千云生则看着魔女他们带着朱明春走远,显然已经开始准备有所准备。倒是不太担心地一笑打趣道:“那岂不是正好,轩辕兄有这样的脓包情敌,不是更加能让你安心?” 谁知轩辕一绝先是满脸不屑,接着冷笑道:“难道钱兄不觉得,要是盈盈嫁给了这样的人才是她的悲哀?” “我倒是觉得或许太微阁中有盈盈这样的人,而不全是朱明春这般,所以太微阁还算没烂到根吧!” 千云生也有些感叹地道:“轩辕兄难道就没有想过,按照他们的毒计,恐怕到了最后,朱明春反而变成了众人的大英雄、大救星。” “到那个时候,有他横在中间,恐怕你的盈盈姑娘就更难娶到了。” 千云生这番话乃是无心插柳,听到轩辕一绝的耳朵里却不由得心思一动地道:“钱兄,你说要是咱们拆穿这个朱明春的真面目怎么样?” “就算我娶不到盈盈,也决不能让她落到这个败类的手里!” 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口,宫小月也倒先在一旁拍手道:“轩辕大哥这话极为的霸气,盈盈姑娘要是听到了,恐怕高兴都来不及!” 受了宫小月的夸赞,轩辕一绝反而不好意思的搔首道:“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这个朱明春好过罢了。” “不!轩辕兄这个想法极好!”千云生反倒是在一旁目光微动地赞同道:“虽然说盈盈姑娘已经倾心于你,但是这个朱明春只要在太微阁一日,那可就都是你的阻碍。” “咱们魔门中人,要不做则已,要做自然就要斩草除根!” “而这个朱明春就恰恰是轩辕兄你目前最大的威胁,既然机会已经到了眼前,咱们要是现在不动手。以后等他缩回太微阁去,咱们想要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倒是不容易了!” “轩辕兄有没有想过,刚才听他的话语,他这次之所以会来天外天之地,名曰犯错流放,实则是避祸而来。” “轩辕兄,这个所谓的“错”,恐怕就正是上次安邑城之事。而这个所谓的‘祸’,恐怕就正指得是你吧!” “要是我所猜的没错,等到他重新回到太微阁中,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你了。” “因为你别忘记了,知道他这么一桩大糗事的,可就有咱们几个。他一时对付不了何太急,也对付不了你师傅,更对付不了盈盈姑娘,那你觉得他一腔怒火最后会倾泻到谁的身上?” “我怀疑之所以他现在不动手,一方面是他在天外天中,不好调动安排,另外一方面也是我们跟在天青手前辈的身边,不太容易有可乘之机。” “但是后面一旦我们单独行动或者落了单,轩辕兄你且想想,以我们见识过的他朱家的手段,恐怕找几人陌生面孔盯上我们、趁我们不备动手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轩辕兄,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件事情,你们双方早就已经结了个死仇,难不成咱们现在不先下手为强,还等着他动手不成?” “说得没错!” 千云生话音未落,就听得胡医仙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千云生他们三人愕然望去,发现原来胡医仙和天青手竟然都从地底转了上来。 轩辕一绝不由得大喜地道:“师傅、胡前辈,难不成一天不到,这诡咒之物已经炼成了?” 胡医仙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只见得几簇稀稀落落的星芒隐含于一块黑色镔铁之上。 不过令千云生他们都颇为诧异的是,这镔铁看着貌不出奇也就罢了,竟然从镔铁内部,还冒出一簇深褐色的根系缠绕在镔铁上面。 而且这深褐色的根系一看就灵机十足,似乎就是深植在这块镔铁中一般。 胡医仙见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他们全都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来,哈哈一笑介绍道:“这乃是叫星元辰之石,你们看!” 说完只见得胡医仙微微晃手,就见得星元辰之石上那几粒稀稀落落的星芒陡然一亮,配合着那褐色根系,竟然暗合天上星宿似的。那星芒竟然能借来九天之外的星辉之力,熠熠闪亮起来。 只见得随着这数道星芒纵横交错,终于让千云生勉强看清,竟然在这些逐渐发亮的星芒之中,隐含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诡咒符文。 胡医仙待他们看够了,才笑着将这星元辰之石收起,然后道:“事出仓促,我手边目前能有的最好承载诡咒符文之物,就是这星元辰之石了。” “虽然和魔界那边你们看到的都天冥王石相比,还是大有不如。但是本来我们就不是为了造出与其抗衡之物,乃是打魔界一个出奇不意罢了。” “而且这一次我们还有仙灵之物加持,想来是尽够用了!” 胡医仙显摆完,天青手就问到:“我们刚上来时,就听得你们在外面长篇大论,到底所为何事?” 轩辕一绝就连忙将刚才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将千云生的判断说了一遍。 天青手就轻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朱家深不可测,从他们能找到我来出手,就能见一斑。” “因此他们若要是想要存心对付你的话,倒是确为可虑!” 胡医仙在一旁笑着道:“天青手兄,这件事情小辈们既然有心,我看倒是值得一试!” “反正咱们落得是正道的面子,他们不是最喜欢道貌岸然、口是心非、出尔反尔、得志猖狂的吗?” “这一次咱们就弄他个灰头土脸,看他们太微阁以后说到这件事情,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天青手呵呵一笑地道:“医仙你还是这般邪气深重,怪不得正道人士提到你都深为头痛。他们是既爱你的医术,又恨你的为人啊!” 谁知胡医仙却冷哼道:“那帮人搞出来的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真是可笑之极。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规矩自己暗地里男盗女娼,不遵守也就罢了,倒是要求起别人来一个比一个正经。” “咱们修仙之人,讲究的乃是率性而为,岂能最后修成了磕头虫、好好先生一般?那还修什么仙!” “要我说啊,这帮人搞出这套以上御下的方法出来,分明就不是为了所谓浩然正气、朗朗乾坤,而只是高阶修士奴役低阶修士的手段罢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他们搞出这些以后,倒是那几个最上面的天天一意精进修为,剩下的事情全都让最下面的做了,实在是好不轻松!” “要我说啊,正是因为高阶修士伐掠过重,咱们人界才会出现青黄不接、后继乏人之状。你看现在人族日渐衰落,以至于渐渐连魔界、灵界都比不过了!” 天青手见胡医仙还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连忙打断他道:“好啦,医仙的脾气我又怎会不知,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助小徒一臂之力吧。” 七六九 拙劣的圈套 千云生他们这边讨论的虽然热闹,却不知祭仙坛那边早就已经大乱。 只见得朱明春被魔女高高吊起,宛如一个粽子般,只露出一张口来,不停地哀叫道:“叔父!叔父救我!” 原来虽然朱明春答应诱骗祭仙坛这边的众人,但是心中未免不存着侥幸。但是魔女乃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能让朱明春这只煮熟了的鸭子真的飞了去。 更何况要是朱明春不叫得情真意切一些,对面那边乃都是成名修士,可不像一个朱明春那般好骗。 再说了,朱明春与她非亲非故,她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态。因此在魔女的手上,除了小命暂时无忧外,他这会可是实打实的正在遭受酷刑。 只见得为了逼真,在魔女的诸般手段之下。他这会全身都在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想象的腐烂味道,就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打开了什么数千年沉寂的尸坑一般。 不仅如此,这腐烂的味道中还带有一丝经过高温灼烧之后所散发出的难闻气味,显示出他曾经遭受了什么非人待遇。 甚至这些气味散发是如此之广,以至于众人要不是修仙之人,而这里又是天外天之地,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花花草草、虫鸣鸟叫这样的东西。 否则的话,恐怕就连这些东西也全都得一瞬间熏毙而亡。 更加可怕的是,不仅如此,朱明春还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也在一点点的被撕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片,纷纷扬扬地脱离开了自己灵魂的本体,朝着外面逸散出去。 那种残魂般的痛苦让他除了极度的恐惧、惨叫得更加情真意切之外,还让他颇有些讶然的是,为什么到现在,他竟然还没有晕厥过去。 而朱明春下方的魔女则一边嫣然一笑,一边伸出雪白纤细、没有一点皱纹的手指,朝着上方的朱明春轻轻一点,立刻就让朱明春叫得更加凄惨起来。 要知道他身为当事之人,本以为自己已经叫出了最大最凄惨的声音来。但是在魔女那宛如极有魔力的指头下,自己竟然还能叫出比刚才更加凄惨数倍的惨叫来。 而且看情形似乎魔女还有更多的手段,不愁自己会被轻易玩坏。 只见得魔女一边故意地又朝着朱明春使了使力,好让祭仙坛上的那些已经极度愤怒的正道修士变得再愤怒一些。 一边大笑道:“如何,诸位,我提的这个建议并不过分吧?诸位只要愿意和我这位玄天星朋友单打独斗,谁也不可相助。” “若要是你们赢了,我二话不说,立马放人。要是我这位灵界的朋友赢了,只要诸位留下一件有着你们本身气息之物就行,怎么样,我这个条件,已经极为优待了吧!” 说完,魔女又轻轻一捏,只听得那宛如清脆的干黄豆爆裂开的噼啪声下。捏在魔女手上的一截朱明春的小腿,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团极其柔软的面糊似的。 只见那一堆模糊的血肉混合着碎裂的骨骼纠缠在一起,那些碎开的惨白骨头、冒出尖利的棱角,就宛如豪猪的尖刺似的,穿过了乱糟糟的血肉之躯后全都露在了外面。 不过这些却只是视觉上的可怖罢了,其实在朱明春这里,和他刚才所受的痛苦相比,这些全都变成了小菜一碟以至于都没有让他觉得那么的难捱。 不过魔女显然留着朱明春还有用处,因此才会极为小心的下手,并不会真的将他弄死。 对于她来说,她刚才的这些做法,也只是为了要增加这件事情的紧迫性罢了。 因此就在她轻轻一点,宛如完成了一件极其美好的艺术品之后。魔女就故意叹息道:“行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诸位想必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现在每过三十息的时间,我就拿掉他身上的一点东西。刚才是小腿还不算什么,要是我一不高兴,下一次拿走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害死他的,可就不是我,而是诸位了。” 说完又冷笑威胁道:“想必诸位应该不会怀疑我魔族的手段和耐心,要是诸位决心下得快的话,说不定这人你们救回去还有些希望。” “要是再过得久了一些,就连我也不敢保证,他在我的绝魄夺命手之下,还能不能给诸位挽回的机会!” “什么!你竟然用了绝魄夺命手!?” 对面一个立刻愤懑出声的儒雅修士,就正是朱明春的叔父朱文正。他没有想到,竟然在天外天的人族地盘上,一个魔物还敢如此猖狂。不过显然对方挟持住了朱明春,也让他颇为投鼠忌器。 “阿弥陀佛!那就让老衲来会会灵界的高手!” 净光尊者本身就因为雷音寺被破之事跟魔女仇怨极深,再加上佛心仁厚,又如何能看得眼前的后生弟子遭受如此非人折磨。 再加上听得魔女定下三十息的时间,知道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自己这边商量出什么对策来。 因此大喝一声跳了出来,同时传音给朱文正道:“朱道友,我争取将这玄天星多拖住一段时间。” “你们急觅对策,莫要再让这位小友再受伤害了!” 净光尊者这番挺身而出,顿时就令得朱文正颇为感激。 要知道朱明春虽是晚辈,但身份可不简单。他这次被托付到自己的手上,要是在自己的手上出了什么纰漏,那恐怕他自己都难以在朱家交代的下去。 因此他正在心头暗恨之际,没想到净光尊者竟然愿意代打头阵,不由得大喜道:“大师小心,万一不敌,还请速速退下,我们再觅良机!” “好!”净光尊者倒不迟疑,身子微晃,就已经飞到了双方的中间。朗声道:“魔女!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已经在我人族地界,还敢如此猖狂,难道就真的以为没人收得了你吗?!” “大师可不要弄错了,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净光尊者喝阵之际,玄天星也身子一晃,那方宝印就冉冉升起,和净光尊者遥遥相对。笑着道:“久闻雷音寺佛法高深,今日有幸,小可就领教一番!” 而净光尊者早就打着拖延时间,好给下面诸人商议的机会。因此他也不答话,而是抓紧时间的默念经文。只见得他诵咒声刚起,身子就微微一颤,立刻间一道宏大的佛光就从他背后升了起来。 只见这佛光重重叠叠,宛如山峦一般,将他牢牢罩定,无数的梵文在佛光中流转不息。 不仅如此,净光尊者还将那盏古拙酥油灯给掏了出来,护在身前。 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干脆结跏跌坐下来。又掏出一副木鱼和一副铜磬出来边敲边摇,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的不再管周遭的一切。宛如一个入定老僧一般,默然念起经文来。 玄天星见到净光尊者这番布置,不由得大笑道:“只守不攻!大师这想法虽不算错,但可惜你弄错了一点,那就是此地可是在天外天中呢!” 七七零 玄天星出手 只见得玄天星这边话音刚落,立刻就从他的身上冒出两道云蒸气绕的白色翅膀出来。 这两道翅膀是如此的奇异,照说从他一个本体乃是一方金石印章之上,冒出两只这么样的云气飘渺的翅膀出来,实在是有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来。 只见得玄天星嘿声道:“金为土用,木青生漪。这里是天外天之地,大师恐怕是忘了这一层了吧!” 玄天星这话一说,本来一心想守的净光尊者才陡然想起。在天外天之地,乃曾经是仙家所在,自然有种种神秘之忌。 尤其是后人们,还利用这些神秘忌讳,另出旁枢地研究出一些在天外天之地的特殊战法出来。 其中颇为有名的就是整个天外天之地,乃被一种仙家的仙咒的缠绕。虽然这仙咒并不知所名为何,但是对某些特殊之物却有加持的作用。 显然玄天星正是利用了天外天的这个特性,才借物化形,展开了这双水翼。 “去!” 既然净光尊者已经拉开了架势,自然玄天星也不会轻易的再给他翻手的机会。因此几乎就是在玄天星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得他身后的两道水翼轰然而散,化作一缕缕白色雾气。 这些白色的雾气宛如自有生命一般,一脱离了玄天星的掌握,就“呼”地大涨起来。宛如铺天盖地的浪潮似的,以水克火,直接就朝着净光尊者兜头而来。 “嘭嘭嘭.....” 虽然玄天星借着天外天的诡异,一出手就占据了上风,但是显然佛门的功法最是绵长。 因此净光尊者轻哼一声,却宛如狮子吼一般,“咚”地一声无数佛音在他的道道佛光之中炸开。 只见得那道道炸开的佛光中,配合着佛音漾气,宛如生出了一块块金色光板一般,组成了一道道“卍”字金印。 且更为厉害的是,这些金色“卍”字金板,还宛如能借力还力一般,不管受到外面多大的冲击,竟然还能将完全相等的冲击反弹回去。 “哼!佛门须弥术!那大师可要小心了!” 就在无边的水汽将净光尊者团团围住之际,玄天星的大印本体则宛如一道鬼魅的身形。 他完全没有印章类法器该有的大开大合的路数,反而是趁着净光尊者和那白色水翼硬拼之际。突然从团团云雾缭绕的白雾中悍然冲出,借着白雾的掩护,早就绕到净光尊者的身侧。 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截青翠欲滴的枝条。这枝条上露珠点点,被玄天星左挥一下,右洒一点。竟然这些露珠全都变幻出无数潺潺寒露出来,直接将一切他所过之处的浩荡佛光全部冻结! “太阴真意!” 这一下净光尊者眼中也不由得他不露出极为慎重的神色来,因为连他也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照面,竟然对面的玄天星就展现出如此强悍的实力。 虽然说这些实力中有一部分乃是他偷机取巧,借用了天外天的仙咒之力。但是既然仅仅魔女和玄天星两人就敢来挑战他们这么多人,要说没一点凭持,净光尊者第一个不信。 像眼前这个太阴真意,已经是大道变化的一种。虽然玄天星乃是借物使出,搞不好还有天外天仙咒的加持作用。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高阶修士来说,任何一点涉及到大道真意的事情都不可小觑! 因此净光尊者顾不得自己的周身佛光被制,忽地脸色猛然一变。霎时间就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如此三下之后,猛然一股浩荡灵气从他的口中鼓荡而出,“扑”地吹在身前的那盏酥油灯上。 就在灵气吹上那小小灯芯上的那一刻,只见得那酥油灯上的暗淡灯火“哄”地一亮,从上面飞出两只一红一黄的小鸟出来。 这两只小鸟极为的神俊,鸟鸣啾啾之间。只要是它们展翅飞过之处,之前已经被点点太阴真意冻住的雄厚佛光,全都宛如冰河解冻一般,全都化开。 不仅如此,那两只小鸟,还宛如两道火红的流光似的,直接朝着玄天星的本体猛撞过来。 “来得好!” 玄天星夷然不惧,哈哈一笑。只见得他将自己手上的那段青翠枝条猛然一抖,无数碧绿的青色光芒就宛如陡然明光大放一般,从枝条上射了出来。 那些宛如突然活过来的碧绿光芒猛然一晃,一时间让人甚至无法看清。到底这些碧绿光芒中是活过来的绿枝,还仅仅是延伸而出的绿芒而已。 而随着这些绿色光芒迅速的冒出,这些长长的绿芒全都宛如优雅的水中水草似的,猛然一荡。 只听得“噗、噗”两声,本来已经极为凌厉的两只飞鸟,竟然宛如被粘在糖棍上的知了似的。虽然依旧拼命的扑腾鸣叫,但却怎么也逃不开那些层层叠叠、又优雅飘逸的绿芒的围剿。 “哼!破!” 显然太阴真意的强大早就已经让净光尊者不敢小觑,他用这两只火鸟本来也就没有想着能将对方的太阴真意破去。 只是借着这两只火鸟暂时将玄天星给挡住,自己则早就结出了一个复杂的印记出来。 只见得这印记中,有天龙、狮王、大鹏、白象等隐于其间,四形皆备。 然后就听得净光尊者喝声道:“我今称赞明光咒,唯愿慈悲垂加护!” 随着净光尊者这声断喝喝完,就见得四大宝像同时明光大放。在明光大放的宝像之中,顺时就有一对双鱼从中勃然而出, 这双鱼两鼻相触,双尾宛如伞盖张开,长长的鱼须如同四根金色莲茎在半空之中迅速勾勒,又勾勒出一道白螺凭空跃然而出。 这白螺乍一现身,立刻“呜呜”吹起,既像是佛音袅袅,又像是幽幽低叹。 只见得宛如天青烟雨,尽皆零落,无边萧瑟,尽归尘土。 而刚才玄天星手上还勃发昂然的澹澹碧绿,这会竟然一遇到眼前这四象、八宝齐备的佛门金光,竟然一时间招架不住。 只见得绿油油的绿芒之上,竟然不仅被那佛门金光敌住,一时间难以寸进。 甚至那金色的光芒还倒逼回来,那些绿色的光芒一旦被金色光芒点点浸染,竟然就轰然裂开。 本来看似极其柔嫩的绿色中,竟然炸裂出无数破碎着的血肉碎块,从里面露出极其血腥又肮脏的本来面目来。 “这是!” 这一下变故令旁观的众人全都一声惊呼出声,本来看似极其正常的修士斗法。随着这些炸裂开来的血色肉块,陡然就增加出了一层邪魅的色彩来。 而就在众人错愕之际,却听得无边的血花和尸肉横飞的中央处。玄天星仰头大笑道:“大师,你恐怕已经累了吧,但我却还没开始出手呢!” 七七一 正邪互对阵 果不其然,就在玄天星大笑之际,只见他绕到从净光尊者的身后,突兀地伸出一只手掌出来。 这手掌是如此的慢,但是落到众人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毕竟能在天外天中驰骋的,都不可能是什么庸手。像玄天星这么大违常理的一招,但是落在众人的眼中却带着一丝神秘的味道。 只见得从他的手掌心中,有一缕红色冒了出来。这红色如此的灵动,甚至周围无数血花和尸肉横飞的诡异,也全都被他这一下吸引,朝着这个点急速而来。 那感觉就好象是玄天星手心处的这屡红色就像是什么鲜美的猎物,发出了致命的诱惑。以至于不仅仅是漫天的血花和尸肉,就连净光尊者的佛光也被引动的蠢蠢欲动起来。 但就算如此,和周围极其迅捷的一切相比,玄天星伸出手的速度极其的缓慢。那感觉就好象是挽着千斤重担似的,慢慢的前伸。 但是这种慢落到周围众人的眼里,却又觉得无比的迅速,陡然就拍到了净光尊者的身后! 就在玄天星发出如此大违常理,轻重快慢全然颠倒的一招的一瞬间。净光尊者根本来不及转身,眼前的一朵酥油灯盏就开始猛然跳动起来。 这酥油灯盏那宛如心脏搏起似的有节奏的跳动,虽然似乎不快。 但是在净光尊者的脑海中却有如重锤,挡住外界的一切干扰。提神醒脑的同时,也兼护着他的心神,令他能全力对抗玄天星伸来的一掌。 因此虽然看似玄天星出手鬼魅,角度、速度、时机、分寸等都拿捏得无懈可击。尤其是他利用那血花和尸肉造成的震撼,一瞬间的冲击,很难不让人骤然分神。 但是正是因为有了这酥油灯盏,再加上净光尊者佛心坚定,因此还能勉强收束心神。在酥油灯盏的护持之下,无数的佛光倒卷回来,在他的周身流转一圈。 然后再收束成一柄宝伞,趁着玄天星的手掌拍过来的当口,在他的身后猛然一张。 “呯、呯、呯!” 这一下交手双方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各逞所能。 固然玄天星利用自己先天的种种优势,出其不意。但是净光尊者因为身前这尊酥油灯盏的神异,再加上佛门功法的特殊,也还算是守得稳固。 不过就在净光尊者心头微微一松之际,突然一道极为强健有力的后劲,源源不绝地从玄天星的手掌中攻了过来。 而且这绵绵不绝的后劲竟然和之前印在宝伞上的掌印并不相同。 之前的掌印如果说如大海一般咆哮的话,那后面的这源源不绝的掌印则更为的锋锐。 如果要让净光尊者来描述的话,似乎这后面的劲力,更像是一柄猛插过来的阴险匕首。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玄天星这极为阴险的一招,印实在净光尊者的背后。霎时间净光尊者体内的灵力,立刻就变得躁动起来。 那细如小虫般的阴险寒芒,宛如急速钻入的牛毛针一般攻破宝伞的守护。霎时间就如同亘古的寒冰似的,冻得净光尊者的浑身灵力立刻就变得不畅起来。 甚至不仅如此,净光尊者还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的灵力在被迅速冻住的同时,竟然还有一股沸腾之力,宛如烧开了的水一般,烘地冒起。 那种一瞬间极寒和极热两种极其相反的状况同时在净光尊者的体内出现。霎时间就让他身躯猛得一震,大喝一声,就立刻萎靡了下来。 “哈哈!” 玄天星一招得手,竟然并不急着痛下杀手。而是宛如正派修士似的,并不趁机掌心吐实,要了净光尊者的命。反而摇身一晃,就退了开来,大笑道:“雷音寺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果然不凡!” “大师既然输了,就还请留下些什么来吧!” 净光尊者本来打定主意想要死守以拖延时间,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不过三五招之内,竟然就速败下来。 不过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下杀手,自然不好再做纠缠。只得长叹一声,将刚才随身的木鱼轻轻一弹,丢了过去,阿弥陀佛地道: “净光若是侥幸不死,自当回去精研技艺,未来再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而人族众人这边显然也没有料到净光尊者败得如此之快,他们才刚刚各人出了些主意。 这个说:“赶紧通知老祖,将这两人拿下!” 那个说:“不妥!若要是任何后生晚辈都要靠老祖出面救人,岂不是得把老祖累死才行。” 还有一个说:“有没有谁有特殊手段的,咱们出其不意,分头救人!”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还没讨论出个究竟出来,没想到竟然净光尊者却已经败了。 不过众人虽然嘴中苦涩,没想到玄天星如此之强,但是同时也看出对方还真没有害人性命的意思。 因此,随着净光尊者刚一退回,一个红着脸的大汉就大喝一声跳了出来,指着玄天星道:“妖孽莫要猖狂,看我风回峰曾大牛来会你!” 说完只见他身后一柄宽阔巨剑冲天而起,“铛”地一声,就朝着玄天星砍了过去。 “来得好!” 玄天星哈哈一笑,手上的碧绿枝条再一次如风拂柳一般,轻轻拂动,就迎了过去。 只听得“叮”地一声,那大汉的飞剑先是一沉,紧接着迅疾无比的就朝着大汉重新又电射回去。 “嘿!” 大汉吐气开声,再一次朝着倒飞回来的宽阔巨剑尽力一指。宛如和玄天星荡秋千一般,再一次将那宽阔巨剑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玄天星射去。 原来这大汉乃是粗中有细,他刚才目睹了净光尊者的速败。因此打定主意,一上手就用自己的最强招式强攻对方,务必叫对方根本就腾不出手来。 而且他这一招别看平平无奇,似乎没有什么花样,但是这一招其实他们青云山风回峰的绝招之一,利用的就是对手不得不硬抗自己这剑。 但是每一次这剑再一次被他激射回去之后,却能让他巧妙的利用自己这剑的特性,叠加上对方抵挡这剑时的全部实力,再一次朝着对方攻去。 而且这一招最为厉害和棘手之处也在这里,他能利用无限次的将对方激射回来的实力叠加上去。 因此,若是对他这一招并不熟悉,而又逼得不得不不停的应招的人来说。一般最多撑得三五招之后,就会因为不停的要抵挡越来越重的剑意,最后就会因为实力不济而被他斩于剑下。 果不其然,一开始玄天星还对大汉这一招并不太在意。但是如此往复三次之后,玄天星终于面色一沉,开始感觉到了压力来。 七七二 朱文正出手 因此,当对方这同样的一招,第四次再向自己激射过来的时候,玄天星终于不耐起来。 只见得他冷哼一声,刚才那嫩绿枝条轻轻一摇。只见得霎时间,宛如绿波闪动,又像是一弯残月升起。 这一次只听得“叮”地一声,大汉那巨剑不但没有再倒射而回。反而就犹如一头扎进了草丛一般,被牢牢的吸在玄天星的绿芒之前。 甚至不仅如此,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之后,众人发现红脸大汉的那柄巨剑,竟然开始慢慢扭曲起来。 “尔敢....” 红脸大汉没想到自己得意的一招被对方破掉不说,竟然对方还要毁了自己的本命宝物。 这让他不由得又惊又怒的同时,也心中一沉,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巨剑,与对方的绿芒争夺起来。 不过显然前面玄天星毁这大汉的宝物乃是故意为之,他见大汉和他争夺起来,立刻大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这招试试!” 只见得他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到那绿枝之内,轻轻一摆。霎时间一道比刚才令人牙酸声还更加尖锐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甚至令众人在心底里都为之一寒。 而就在这声音骤然出现之际,只见得大汉那已经微微有些扭曲的阔剑,以比刚才更为迅疾的速度倒飞回去,反而变成一枚大号的暗器一般,朝着那红脸大汉激射而至。 “喝!” 那大汉显然没想到玄天星会将自己的阔剑骤然放开,同时他在一瞬间又被对方的声音恍惚住心神。因此当他清醒之际,那阔剑已经疾飞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一下大汉顾不得自己乃是仓促应对,不得不立刻全力出手去接自己的宝剑。 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吐气开声、渊渟岳峙似的,双掌如朝天一般尽力一举,想要将这飞来的阔剑接住。 “呯!”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大汉不仅“蹬蹬蹬”连退数步,而且双手极其扭曲。显然刚才那阔剑射来的力量极其的恐怖,竟然连他这般已经淬炼的无比坚韧的身子也扛不住。 而且不仅如此,那大汉的额头也有明显的一道剑伤,颇为的恐怖。狰狞的皮肉倒翻过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显然刚才一剑,力量之大。对于大汉来说不仅透体而过,还伤到了头部,可以说是大败亏输了。 众人没想到又是数招过后,竟然让那玄天星再伤一人。而且还是三大派中的佼佼者,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还是魔女“嘻嘻嘻”地在一旁揶揄道:“哎呀,还真是精彩。我原以为怎么着也得打个七八十来招才行,没想到三五招就分了胜负。” “照这个架势,说不得过一会咱们就能取了这小家伙的性命。” “喂,我说可怜的小家伙。你要是一会死了,可别怪我们。实在是你们同族太过脓包,我就是有心给你条生路,看来你也没这个命啊!” 显然魔女的一番话顿时惹得人族这边有些哗然起来,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魔女使的激将法,但是自己这边连折两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下就连朱文正的脸上也挂不住了,毕竟人家为了救他们太微阁和朱家弟子,已经连折了两人。现在要是他这个正宗的太微阁和朱家人再不出面,恐怕就实在是难以再说得过去了。 因此他亮出随身的一对判官笔来,就哼声道:“魔物不要猖狂,看我太微阁朱文正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说完他还自恃正道的身份,不肯占玄天星的便宜,冷冷地道:“我看阁下已经连斗两场,消耗颇大。要不阁下还是先调息一番,咱们再来斗过。” 谁知道玄天星却大笑摇头道:“总共不过七八招而已,倒也没浪费什么力气。阁下是你们这里的第三个人吗,那还罗嗦什么,快些动手就是!” “哼.....”其实刚才朱文正的那个提议,哪里是什么正道的好心,给玄天星调息的时间。 其实是他故意想要借此多拖延些时间,好让身后众人可以早些商量出办法来而已。因此才故作大方,表现出正道的胸襟和胸怀,实际上骨子里早就将一切全都计算进去。 不过他见对方竟然并不上当,也不知是看穿了自己,还是真的不需要休息。 因此不再犹豫,只听“叮”地一声,他就直接一敲自己的一对判官笔就攻了上来。 这一次他不再如净光尊者和那个红脸大汉,患得患失,想守想攻,以至于被对方利用。 而他这一次倒是格外认真,戒骄戒躁。一对判官笔一展开来,宛如一对游龙一般,就朝着玄天星攻了过来。 而玄天星则依旧是那根碧玉色的翠绿树枝起手,幻出重重绿影就朝着朱文正裹了过来。 “好!” 朱文正早就在刚才见玄天星使过这一招,因此已经想到破解之法。 只见他夸赞了一声,立刻身子一扭,似进实退。双手之间而宛如泼墨一般,同时凌空虚写。 只见得他右手写道:“万卷古今消永日”;左手写道:“一窗昏晓送流年”。竟然一心二用,快如奔马,几个呼吸之间,这一对字联就同时而凌空出,薄发出来。 只见得朱文正右手那字,霎时间变得宛如骄阳,而左手那字又变得犹如夜月。 这一阴一阳、一日一月,竟然同时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危险、凌厉、锋芒毕露的朝着那水草般的绿丝就切割了过去。 这一刻,旁观众人的呼吸甚至都为之一滞。他们都没有想到,朱文正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杀招。 那感觉就像是他要为之前两场的速败找回场子似的,让玄天星也看看,人来之中也有高手,同时也让他尝试一番速败的痛苦滋味。 不过让众人更为吃惊的是,玄天星就好像早就已经预估到朱文正要出杀招似的。 众人第一次见他自出手以来翩然一退,不过他边退却边将自己挽着绿色枝条的手掌,猛然对着朱文正嗖的张开。 原来他掌心中早就藏了些什么,因此这会手一张开,立刻就从手心中爆发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出来。 这银白色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竟然比那漾漾绿意还要强悍数倍。 甚至不仅如此,这银白色的光芒中,还有一道锐利的剑意冲天而起。这剑意宛如实质,霎时间就将朱文正的一对字联之间切割的七零八落,不成体系。 “剑丸!” 这一次轮到朱文正惊呼起来。因为他分明看到,那银白色光芒组成的凛冽剑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之势,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七七三 情形再生变 听到朱文正的惊呼,玄天星再一次大笑道:“怎么样,这剑丸乃是你们人族之物。让你们尝尝人族斗人族的滋味,岂不是极为的有趣?” “哼,无耻之尤!” 大概就连朱文正也没有想到,玄天星前面表现的如此强势,这会竟然出手偷袭。 不过虽然这剑丸颇为凌厉,但是朱文正身上的好东西倒也不少。因此“轰”地一声,虽然朱文正灰头土脸,又脚上倒踩三才步法,才被他让了过去。 不过他防身的一件玉佩却被从中间劈为了两半,还是让他脸色难看地哼道:“出手偷袭,算什么本事!” 谁知玄天星却在一旁大笑道:“朱道友,这剑丸的滋味如何?” “哼,你们人族倒是惯常喜欢使唤我们灵族,拿我们去争斗。我也让你们感受感受,被同族相争的痛苦!” 说完只见得玄天星露出一个诡异恶毒的笑容,双目宛如危险的恶狼一般冷冷微眯,嘴角露出的弧度就仿佛眼前的朱文正是自己的猎物一般。 只见得依然是他手上的绿枝轻轻一闪,枝头的露珠嗖地一合。霎时间就宛如凝成了一个大号的水珠似的,水珠上还亮起了幽幽的光芒。 “去!” 只见得玄天星微一抖手,那所有露珠集合而起的太阴真意,轻轻地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就朝着朱文正射去。 “哼!” 和刚才不同的是,朱文正为了要防止对方再像之前那样骤然偷袭。因此两枝判官笔一攻一守,摆出了一个极为平衡的姿态。 他见得玄天星将那太阴真意砸了过来,哼了一声,立刻间本来藏在右手后面那枝充作防御的判官笔就电射而出,陡然朝着那露珠一点。 “嗡!” 随着朱文正左手的判官笔轻轻一摆,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弧,就宛如突然从他的笔尖产生了一股强大吸力似的。 这吸力如胶似漆,竟然一下就粘着那飞射而来的露珠。被他这么笔尖轻轻一转,那露珠就不由自主的随着朱文正左手的的笔尖转动了起来。 “笔中真意!” 原来朱文正这一招之所以能驱动得了玄天星的太阴真意,乃是因为他也炼出了一道笔中真意出来。 所以才能心随意转,宛如将笔伸入水中,带动水流划出一个漩涡似的,将那露珠上的太阴真意一层层的消解开来。 这也是他这笔中真意不同于露珠上的太阴真意,和刚才剑丸中所包含的剑光真意的地方。 他这真意更加的无形无迹,因此那露珠一入了他的判官笔的范围之内,立刻就身形一颤,被吸了进去。 “啪啪啪....” 玄天星也没想到,自己的太阴真意竟然没有试出朱文正更多的破绽出来。被他举重若轻的连搅几下,就在他的笔尖将那露珠彻底的搅碎了去。 这让他不由得面色一沉,能炼出自身真意的修士果然比刚才两个修士难缠了许多。 因此玄天星不等那露珠真的全都被搅碎,立刻轻喝一声,将手上那已经难以建功的绿色枝条收起。 只见他第一次露出自己的本体出来,“轰”地一声就朝着朱文正砸了下来。 “来的好!” 朱文正见到玄天星终于露出本体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他身体一弓,宛如大号的螳螂一般。大喝一声,右手的判官笔宛如张开的幕布,就朝着那玄天星的本体轻轻一挥。 只见得霎时间,从判官笔的笔尖四周突然亮起紫色的光芒。这光芒瞬息间沿着笔尖蔓延到他的手腕,紧接着是胳膊、肩膀最后流到另外一枝判官笔的笔尖。 这一刻他宛如浑身都笼罩在紫色的光芒的光芒之中,然后下一刻只见得他一脚踏出,大声念白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念完就见得朱文正两枝判官笔之间,宛如汇聚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轻轻一挑,就悍然将那玄天星的本体挡住。 而玄天星显然本体颇强,毕竟就连魔女都对他的本体颇为忌惮。 但是朱文正这一招恰好和他对了个正着,因此在众人的眼中,一瞬间只觉得在自己的视野中,玄天星和朱文正两个,就宛如把自己的视线突然一份为二似的。 那感觉就好象一下子天地间都变成了两种颜色,一边是澎湃的白色光芒,而另外一边则又全是煌煌紫电。 不仅如此,随着二人交手的越来越急,甚至两个人的中心处,就像是刮起了一阵风暴似的,让本来围在周围的众人根本立不足脚。 就连魔女也因为担心朱明春恐受不住这风暴冲击,而朝后退去。 “蓬蓬蓬....” 随着玄天星和朱文正同时展开,这一次玄天星终于遇到了足堪一战的对手,再也难以像刚才速胜起来。 不过就在双方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忽忽然百来招就迅速过去,众人都看得目眩神迷之际。 突然从魔女那边只听得并不算大的“噼啪”数声,这数声是如此的清脆,以至于虽然声音不大,还是顿时吸引了场中众人的注意。 只见得魔女这会正伸出一只手掌,迅捷地和虚空中伸出来的另两只手掌连对数掌。然后就听得魔女轻叱道:“好啊!果然来了,你们正道不是最不屑用这种手段的吗?” “哼!对付邪魔外道还讲什么道义!”这声音若是千云生站在一旁,就定然能听出这竟然是法王的声音。 原来白教远离中土,平时自称一派,与别派交流极少,因此其功法路数也自然与中州各派都不相同。 因此哪怕魔界与人族相争如此之久,实际上还是对于白教这一路的功法并不熟悉。 所以刚才法王趁着朱文正将那玄天星敌住,已经悄悄与众人商定。由他与幽萍圣女同时动手,打魔女一个措手不及,趁机将朱明春给抢回。 虽然说幽萍圣女的本事和白教法王相比还有不如,但是幽萍和法王之间却练有他们白教的欢喜密法。 这欢喜密法乃是明妃与欢喜佛双修之法,因此每一位白教圣女实际上都是自愿奉献给法王的明妃。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幽萍圣女的自身实力还不如法王,但是却能够配合法王用欢喜密法出手,出其不意,将朱明春抢回。 七七四 疾风知劲草 因此众人虽然表面上是看着场中玄天星和朱文正的争斗,但实际上却早就将心思放到了魔女那边。 但是令众人也颇为郁闷的是,魔女那边倒是看管极严,守得极其的严密。因此虽然法王和幽萍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做好准备,但是却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直到场中玄天星和朱文正过了百多招后,刮起的风暴令众人再也立不住脚,纷纷朝后退去。这才令魔女也身子一动,终于露出了破绽出来。 因此虽然表面上法王和幽萍两个和众人站在一起,也因为禁不住场中的风暴一齐朝后退去。 但实际上法王和幽萍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魔女身形一动,被他们窥到破绽。立刻就见得两人同时出掌,霎时间就将魔女的上下左右全都封死。 不过显然魔女也颇为了得,她一觉事情不对。立刻双手一颤,十个嫣红的指甲突然高速旋转起来。 不仅如此,随着手掌带动着指甲宛如无骨一般高速的旋转。她的双掌之间就宛如带着什么奇异的吸力,呼啸着一抹艳红的残影,倏然而出,朝着法王和圣女同时拼去。 “蓬蓬蓬....” 一连串快得如无数木棒打在皮革上闷劈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令同时对掌的三人身如电颤。 只见得法王和幽萍两人摆出一个奇异的合体姿势,宛如妙曼白莲间又盛开了一朵红莲似的。 他们借着和魔女这硬拼之力,身子突然诡异的朝上一飘。就宛如虚空中有什么东西拉拽了他们一般,极其不合常理的身子一挺,就快若闪电的再一次朝着魔女击去。 原来这是因为法王和幽萍两人配合无间,同时使力。因此才能如此不合常理的抵消刚才与魔女的硬拼之力,如骨附蛆般再一次朝着魔女击去,务必要压着魔女根本缓不过手来。 而魔女显然也非是易与之辈,她虽然一瞬间被法王和幽萍偷袭个正着。但是应变迅速,因此这会也和法王他们五五之数而已。 只不过她吃亏在对于白教密法不够熟悉,因此刚才硬拼之后,就连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瞬息之间抵消冲势,就又追了过来。 不过虽然魔女应对仓促,但是显然魔界的功法也颇为了得,再加上她又受了欲魔一指的滋养,因此魔功也颇为诡异。 所以她虽然身形一时间难以摆脱双方对掌时的影响,但是却听她“咯咯”一笑。然后极为凶悍的硬是拼着受伤,也不退反进。 只听得“啪、啪”几声,魔女的五官中竟然全都沁出血来。但是她也借此稳住身形,再一次悍然伸出双掌出来。 而在法王这边,见到的是鲜红的血色顺着魔女的双眼、双耳、鼻孔和嘴角一齐飙出,带着极其狰狞污秽表情,将她的气势彻底的激荡开来。 这会的魔女就宛如没了头的蚩尤一般,一道道强悍无匹的血肉之筋,宛如一根根带着倒芒的长棍,“噗”地一声从魔女的背后全都冒了出来。 这些强悍无匹的血肉之筋带着死亡的尖叫和哀嚎,狠狠的朝着追蹑而至的法王和幽萍全力砸去。 “啪!啪!啪!啪!啪!” 异常密集的响亮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这声音中既有魔女那放肆到极致的长笑,也有法王和幽萍宛如佛堂念经般丝毫不乱的佛音。 更多的是双方那几乎快到毫巅的交手声音,那一瞬间听到众人的耳朵里,就好像同时有几百个手掌和几百道血肉之筋同时撞在了一起似的。 那种快到极致的酣畅和霸气,一时间令本来已经说好的同时扑过来营救的众人们,也有些胆气被夺。 还是和玄天星正在交手的朱文正因为身在事外,看得准确,因此连忙高声道:“诸位快快出手,迟则生变!” 而法王也显然和魔女交手之间撑得极其的辛苦,因此说话间就连平时的沉稳都没了,而是带着极其虚弱的颤音道:“快!老衲还只能再拖住她几息!” 还好众人全都是派中中坚,因此仅仅是一晃神而已,立刻就反应过来。 只见他们有人朝着朱明春抓去,务必不能再让朱明春落入魔女之手,导致他们处处被动。 还有人窥到机会,嘴上大喝道:“除魔卫道,正在此时!”实际上却任由法王抗在前面,自己则不管不顾地就朝着魔女的空档处击去。 “呯、啪、轰!” 虽然场中形势一时大乱,但是在魔女这里,却宛如洞若观火一般将每一个细节全都看清。 她看到净光尊者和红脸大汉两个,也许是因为有言在先,已经败在了他们的手下。因此不好意思再向她出手,所以双双动手,朝着朱明春抓去。 她又看到法王怀中的幽萍圣女露出种种癫狂、狰狞的表情,口中吐出茫茫白气,和法王的大愤怒、大胜利、大欢喜的表情交融在一起,极为辛苦的抵挡着自己的攻击。 她还看到三大派、数个认得或认不得的面孔,也全都一个露出极其凶狠的面孔出来。一边朝着自己大叫,一边各色趁手的宝贝、符箓、一次性爆炸之物全都朝着自己招呼了过来。 “呯呯呯....” 令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的是,魔女虽然强悍,但是毕竟她面对这么多人,还是难以抵挡如此之多的对手。 因此在硬抗了众人数下之后,终于惨叫一声,带着漫天飞舞的血红还有残破的躯体被击飞了出去。 “呯....嘭!” 而场中的玄天星一见事情不妙,硬是逼着朱文正和他硬拼一记,然后借着这硬拼之力,极为快速的就脱开了战团。几闪之下,就后发先至的将被击飞的魔女一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逃离了去。 “明春、明春,你怎么样?” 显然朱文正也没有去追魔女和玄天星的心思,更何况在天外天之地,在情况未明之下,谁又知道对方有没有伏着什么极其厉害的反败为胜的杀招。 因此众人全都默契的没有去追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反而都极其关切的朝着朱明春围了过来。 而朱明春这会除了浑身稀烂,宛如被人抽走了筋骨的烂鱼一般,他的神智倒是意外的清醒。 只见得他咧开嘴来,笑着道:“叔父...你们....都在....那就...太....好啦。” 说完,只见他身上“嗡”地一颤。除了露出了嘴巴之外的所有被包裹着的部位,竟然在众人措手不及的状态下,同时炸开。 “中计了!” 随着朱明春这里突生变故,在众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来。 七七五 不是我杀的 “师傅、前辈,我们要不要现在出手?”轩辕一绝他们躲在一旁,旁观了一整场的大戏。 最后又看到朱明春炸开,众人全都上了魔女的当。然后再见到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大笑的飞回来,这会魔女笑眯眯的,哪里还有刚才被击飞的凄惨模样。 而这会众人则全都倒了一地,一个个脸上红的、黄的、白的、黑的,或气愤或羞愧或郁闷,一时间倒是五色俱备。 甚至还有朱文正身子一摇,就想要勉力而起,再与魔女他们拼命。谁知道被魔女轻轻一指就点倒了下去。 然后他们就见到魔女将“咕噜噜”滚到一旁的朱明春的脑袋给捡拾了起来,再笑眯眯的从身上将他的真身给掏了出来重新装好。 做完这些的魔女,对着站在一旁还在重新适应自己身体的朱明春大笑道:“不错,不错,好一个大义灭亲。” “以后你只要乖乖听我的,我倒是开始有些舍不得你去死了呢!” 朱明春刚刚被接回了脑袋,还在重新适应自己的身子。因此一时倒是难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极为别扭的行了个礼道:“大人可是答应过我的,绝不会伤害我的叔父。” “呸!” 没想到朱文正倒是没有朱明春如此软的骨头,而是大骂道:“畜牲!死就死了,向什么魔物卑躬屈膝。你这是要让我朱家再也抬不起头来吗,你难道忘了我朱家的先辈们洒出去的血了吗?” 朱文正这么一骂顿时就令得朱明春的脸色一抽,一时间好不尴尬。 还是魔女不耐烦朱文正在那里大骂,轻轻一指,将他点倒。轻笑道:“好一块又臭又硬的骨头,我一会倒是要见识见识,你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气。” 说完手指轻轻一勾,抄起旁落在一旁的朱文正的两枝判官笔中的一枝,丢给朱明春道:“行了,小家伙,你去将那边青云山和龙虎山的两个杀了,就算是投名状了。” “有了这两条人命,以后太微阁就是想要容你,想来青云山和龙虎山也绝对容不得你了!” 说完美目一冷,就盯着朱明春的行动来。 朱明春原来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也算是已经让自己保住了小命,没想到竟然还要他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由得身子一抖,就连接过判官笔的手都微微一颤。 倒是躺在地上的那个曾大牛颇为硬气,他虽然这会行动受限,但还是拍着胸脯道:“小子,向爷爷这里来,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和你一样的软蛋!” 曾大牛这么一骂,反倒令朱明春的脸色也冷了下去。平时他都是少爷长少爷短,身为朱家的长房长孙,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和鄙视。 这让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抓着判官笔就一步步地走了过去道:“呸!脑子被驴踢了的笨蛋,死了有什么好?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说了,你试试受过我那样的苦、那样的非人折磨之后,再来装你的英雄豪杰吧。要我说啊,你搞不好还不见得能比我抗得时间更长呢!” 说完他“噗”地一声,有意戳歪了的将判官笔戳进了那曾大牛的肩头,恶狠狠地道:“我刚才被折磨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刚才遭受非人待遇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我告诉你们,你也别觉得自己好像极其无辜似的,我刚才戳在你肩头的这一下是不是很痛?哼!可惜还不到我遭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说完他猛的将那判官笔从曾大牛的肩头拔了出来,就要朝着他的心窝里捅去。 “行了!” 就在朱明春正准备动手之际,魔女突然冷笑一声。手指微微一牵,就定住了朱明春的动手。美目一转地嫣然道:“我突然想起来这些人一个个的我可都还有用处。” “这样吧,我听你刚才那话说得极好。你用这判官笔把你叔父身上给捅个透明窟窿,想来应该就足够了。速度快点,咱们还得要干正事哪!” 朱明春脸上一惊,有些吃惊地道:“大.....大人,你,你可是答应我不伤害我叔父的。” “呦...”魔女啧啧两声,俯视着朱明春冷笑道:“你恐怕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吧,你还觉得你现在是作威作福的朱家的少爷?还竟然敢跟我讲起条件来了?” “我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趴在我脚下的一条狗。主人我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赏两根肉骨头给你吃,但是你也不要因此就忘了自己就只是条狗而已!。” “你要是敢随意的哼哼,老娘我可不会介意连你的脊梁都给你打断!” 说完这句,魔女满意的看着就连最后一丝傲气也被消磨殆尽的朱明春。就像是故意折磨他似的,将朱文正的禁制解开,指着他道:“行了,动手吧,记得不要轻易消磨掉我的耐心!” 朱文正好不容易再一次能开口说话,这一次他反而变得沉默起来。他盯着双腿宛如灌了铅的朱明春,一步步地朝着自己挪了过来。眸子里满是失望的神色,令朱明春根本就失去了和他对望的勇气。 他等到朱明春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近前,突然颇为温和但急促地开口道:“明春,动手吧!记得往心窝这里来。我是誓死不会当魔物的傀儡的,你要是还认我是你的叔叔,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朱明春身子一抖,将本来根本不敢跟朱文正对视的眼睛抬了起来,吃惊的盯着朱文正的脸庞。大概他是死也想不通,为什么还有人轻易的就肯牺牲性命。 反而是魔女,虽然他听到了朱文正的话语,但却并不急着出手去阻止朱文正的出声。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朱明春的背影,大概她也想看看朱明春到底会怎么选。 而朱明春这会却宛如一个不停抖动地筛子似的,不停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本来极小,就连对面的朱文正也几乎都听不清。不过很快的他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起来。 那感觉就好象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理解他,理解他的选择、他的苦心。更像是有什么样的痛苦突然地要从他的胸膛、喉咙里冲出来似的。 就在朱文正突然癫狂起来的时候,只听得“噗”地一声,一枝判官笔斜斜地插进了朱文正的心窝里。 “不....”朱明春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他就好像是告饶似的,猛的扶住自己的叔叔。 只见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脸来,脸上无数的泪痕流淌。这让他更加状若疯魔一般,朝着每一个人的脸上望去,不停地、拼命地解释道:“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但可惜,除了魔女一个人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外,每一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鄙夷的色彩来。 七七六 逆天回命丹 “朱道友....朱道友....” 朱文正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在梦里他看到朱家陷入进了熊熊烈火之中。一只长着宛如朱明春一般脸庞的恶魔,正在朱家废墟的大火上空肆意的狂笑。 不过就在他浑身颤抖战栗不已,宛如在噩梦中无法清醒的时候。他又突然被人唤醒了过来。这让他不由得一阵恍惚,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正在恍惚之际,就听到那声音有些抱歉地道:“朱道友恐怕得受些委屈了,那魔女下手极为的干净。就算是凭着我的本事,也仅仅是给你捞回来一点残魂而已。” “你现在正在这位钱小友的养魂塔中安养,想来一时无虞。至于未来道友能不能真的还阳,在下正在蝴蝶谷中炼制一炉逆天回命丹。若要是能侥幸成功,说不得道友还有机会!” 说完也不等他的回话,也不管一时间朱文正有无数的问题,那声音就袅袅地去了。 不过就在那声音消失的当口,突然从他的面前,冒出来一个白胡子慈祥的老爷爷,嘿嘿笑道: “朱道友,我乃是这养魂塔的器灵。我知道道友有无数的问题,但可惜你魂魄破碎的厉害,除了我是没有人能和你进行沟通了。” “不过道友放心,你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来问。不管有任何的要求,也都能通过我帮你传达出去。” “怎么样,我知道道友有无数的问题,那不如我们就快点开始吧。” 朱文正虽然心中警惕,但是他现在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最多就是一道残魂而已。因此他暗暗想好,这些人要是问到天外天的机密事件。自己哪怕就是拼得魂飞魄散,也不会露出一个字去。 想清楚这些,他才点了点头开口道:“刚才开口的那位,听声音、听口气,难不成是魔门蝴蝶谷的胡医仙?他也来天外天了?” 养魂塔的塔灵乃是万年老狐狸,虽然照着千云生悄悄给他的命令,这个朱文正知道天外天里的许多布置。要是问出些什么来,这可是他们脱困的大好时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时机不到,必须得真正让朱文正搞清楚现在的情形才行。 因此塔灵嘿嘿一笑,就慈眉善目的点头道:“没错,就是胡医仙大驾。否则你以为魔女将你的残魂吞得如此干净,咱们还能妙手回春,将你的残魂好不容易的救出来一些不成?” 养魂塔内,塔灵自去慢慢的忽悠朱文正。反倒是养魂塔外,千云生听到胡医仙提到逆天回命丹,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之前可是曾经在青云山牛鼻子老道的炼丹炉里,掏出来数颗黑漆漆的药丸。之后他也曾经掏出这丹药自己摸索过几回,结果没有一次真的搞明白过。 因此时间一长,这丹药干脆被他丢到摄魂幡中洞天法宝的角落里,早就忘了个干净。 不过这会医仙可是正在眼前,以那个老道的级别,还有投进炉子里面的那些魔门大佬,显然这丹药也不可能品级太低。 他只是唯一担心,因为当时事起仓促,阿古收丹又不得法。也不知那丹药火候不够就这样被强行掏出,有没有什么问题。 因此他暗道既然自己对于这丹药毫无办法,不如心一横,干脆将那几颗丹药从洞天法宝中翻了出来。递给胡医仙道:“医仙您看,这是我从青云山一个牛鼻子老道的炼丹炉里掏出来的东西。” “虽然看他炼制丹药的品级极高,但是我看着这丹药黑黢黢的毫无灵气,也实在太不起眼。” “不知还有没有什么用处?” 谁知道胡医仙一见到千云生掏出来的丹药,就脸色一变。急切地接了过去,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颇为严肃地问道:“钱小友这东西到底从何而来?不知方不方便赐教!” 千云生没想到胡医仙竟然连敬语都用上了,不由得心中好奇。于是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的把和胡青青怎么冒险,后来又怎么受困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最后隐瞒了使用天道种子脱困而已。 而胡医仙听了千云生的话,不由得仰头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一次我出谷而来,乃是泥菩萨断言我必有收获。原来我还在纳闷,这收获从何而来,没想到竟然是着落到小友身上。” 说完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着千云生,将千云生盯得心中发毛,然后沉吟道:“小友真看不上我家小女?我可以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只要我蝴蝶谷有的,都可以充作嫁妆,随你任选。” 千云生吓了一跳,暗道胡青青的这个老爹真不靠谱,还不知道胡青青已经暗中被他老爹卖了多少回了。 还好她被她爹养得娇蛮任性,恐怕除了顾安一般人还降不伏她。只得老老实实地道:“一路上医仙已经帮了我等许多,小子又何敢再言他赏?” “更何况我和青青姑娘实在只是兄弟情谊,早就义结金兰,成了拜把兄弟。以后虽然和青青姑娘成不了佳侣,但想来其中情分也定然不会少了半分去。” “医仙既然是青青姑娘之父,那就是如我父一般。这药丸于我又无甚用处,医仙要要,直接拿去就是!” 胡医仙听了千云生这话,脸上颇有喜色地点了点,沉吟了一番道:“实不相瞒,这药丸乃是与我那逆天回命丹有莫大的关系。” “小友既然愿意割爱,但我也不能贪了小友的便宜。这样吧,我这有数件防身之物,就赠与你们。未来你要是有何所求,只要传信到我蝴蝶谷,我蝴蝶谷自无不应!” 胡医仙许了一个大大的承诺,才将那不起眼的药丸一收,又伸手摸出数件事物出来,介绍道: “这三件乃是圣魔幽铠,能挡炼虚数击。未来待你们晋级炼虚之后,重新炼化一番,想来这幽铠抵挡合体一击也不成问题。” “我看你三人虽然练有一套合击之术,就是修为太弱,防身不强,想来这圣魔幽铠倒是正合你们!” 说完又掏出三杆小旗道:“这一套乃是五阴玄天阵,里面封印着一道玄天真意。你们将它练习的熟了,想来在天外天中也有大用。” 最后又掏出数枚高阶药丸出来,这药丸极为特别,宛如一个个嬉笑打闹的小肉球似的,一身茸茸的白毛在他的掌心滚个不停。 在天青手在一旁本来见胡医仙掏出前面两样东西,倒没有随意出声。没想到一见到胡医仙掏出这药丸出来,不由得惊讶地道: “灵药化形!这可是有望得道的丹药,医仙给了他们会不会太过浪费了?!” 没想到胡医仙微微一笑,毫不吝惜地递了过去道:“有了这几枚丹药,想来离开天外天后,再有十年积累,你们就可以尝试晋级化神了。” “记住,只有将实力提升上去,才是我等修士的根本,其它一切都只是外物而已。” “像圣魔幽铠、五阴玄天阵,好虽很好。但是如果你们依赖的越多,回头就越难以晋级,这一点你们可都明白了吗?” “是!”不仅仅是千云生和宫小月,轩辕一绝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沾光有份,不由得连忙兴奋地一起躬身行礼起来。 七七七 玉虚六合道 千云生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而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人见和众人约定的七日时间还早,因此干脆觅了一个地方。为千云生三人护法,助他们炼化这几样东西。 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看千云生他们躲在阵内用功,于是在阵外轻声商量起来。 只听得胡医仙道:“没想到那两个魔物倒是所谋甚大,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搞不好能造成一番混乱,说不定对于我们顺利离开天外天能有些用处。” 天青手也感叹道:“除了朱道友外,这一下龙虎山、青云山还有佛门那几位全都被种下了咒印。再加上还有朱明春这个内应,想来真的发动的时候,倒确实是极难防范。” 胡医仙性子本来就有些亦庄亦谐,闻言冷笑道:“这个朱文正我看倒是不错,大事上还算明白。可惜正道里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否则我们倒是可以伸手救上一救。” 天青手也笑着道:“咱们这里既然有了咒印作为后手,也算是多了条路。想来这次我们回转回去,也可以看看旁人有没有什么路子了。” “尤其是那个蓝大先生,我看他言之凿凿。要是他那边有了什么出路那是最好,要是真没有太好的办法。说不定真得和那两个魔物周旋一番,使一招李代桃僵之策了。” 胡医仙听了天青手这话,双目一眯地道:“天青手兄觉得,这两个魔物这计策能成功否?” 天青手想了想道:“想要彻底撼动大阵恐怕还有些难为,但是找出些人族破绽来我看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不知这个朱明春能无耻到什么程度了。” 天青手也亲眼见到朱明春弑叔的举动,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情形这个朱明春就算想要得手,恐怕也得几日功夫才行,这时间倒是尽够我们去看一看蓝大先生那边的情形了。”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就见得阵中一阵风云涌动,显然千云生他们到了关键的时候。因此连忙和胡医仙一人一边,全力帮着他们遮掩起异象来。 就这样一晃又过了三日功夫,千云生他们才终于将那圣魔幽铠和五阴玄天阵全都炼好。 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将阵法一收,带着他们悄然回到之前的众人的驻地。 没想到到了驻地才发现现场竟然没了众人身影,反而是蓝大先生和黑神君两个等在当地。 而那个蓝大先生一见到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立刻颇为欣喜的一跃而起,急切地道:“两位道友总算来了!” “走走,咱们已经发现了这天外天的破绽。他们正在那边先期行动起来,就等着两位道友过去主持大局呢!” “哦?”胡医仙心中一动,暗道魔门都是自私自利之辈,怎么可能既然找到了生路,还会专门在这里等他们归来。 虽然蓝大先生话中说得客气,让他们去主持什么大局。但是此事显然颇违常理,因此令胡医仙脚步并不动地道:“哦?不知两位道友发现了天外天的什么破绽,可能相告一二?” 蓝大先生见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人并不移动脚步,不由得一愣。然后立刻神色如常地哈哈道:“瞧我这个脑子,也难怪两位奇怪。” 说完又将自己的发现和众人的态度全都说了一遍,末了还朝着黑神君道:“这一件事情,我一人来说恐怕大家不信。两位可以问问黑神君,他都可以作证!” 天青手朝着黑神君望了过来,颇为客气地问道:“刚才蓝大先生说,咱们要去的这地方甚是偏僻,所以才给我等留了机会。不知按照神君的邪眼所见,咱们能有几成机会?” 那黑神君这会倒是对于天青手没了什么敌意,反而猛咳了两声,干笑着道:“这件事情照着老朽的看法,有七八成希望之多,否则众位同道也不会急着赶过去。” 胡医仙平时见黑神君从来都不假颜色,这一次倒是极为难得的见他露出笑容出来,不由得心中更加奇怪。 因此他留了个心眼,朝着天青手使了个眼色道:“既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说完由着蓝大先生和黑神君朝前带路,就跟着他们朝着之前他们所描述的地方而去。 反倒是千云生心中一动,偷偷给宫小月叮嘱了两句。就见得养魂塔内,伪装成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爷爷的塔灵,得了宫小月的吩咐,朝着朱文正的残魂嘿嘿笑道: “刚才道友也说,对于咱们人族的天外天之事,绝不能透露分毫。这一点我等倒是好生敬佩,否则岂不是真的要给那两个魔物以可乘之机了?” “不过我这个问题,可是和天外天的人族布置毫无关系。想来以道友对于天外天的熟悉,应该能不吝赐教一二吧?” 朱文正虽然心中感激胡医仙救了自己的一缕残魂下来,让自己不至于真的烟消云散。但是面对魔门中人,他还是极为的小心翼翼。 没想到对方除了给自己解答了一番自己的疑问外,倒还真的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问题,因此也让他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不过他听到塔灵这么一问,心中虽然暗道:“莫非来了?”面子上倒是颇为平静地道:“不知是何问题,只要是文正能说的,定然知无不言。” “好!” 塔灵点了点头,思索着问道:“道友可曾听说,天外天有玉虚殿这处地方?” 朱文正听塔灵这么一问,顿时有些皱眉道:“此处极为的偏辟,不知阁下为何突然会问这里?” 塔灵哈哈一笑,并不作答,反而继续问道:“此地想来应该没有你三大派的布置了吧,不知道友能否相告,这玉虚殿中,是否有六合仙境这一处地方?” “六合仙境?” 这一会终于轮到朱文正失声起来,他目光炯炯地道:“诸位莫非是想要利用这已经被毁坏了的六合仙境里的六合道,找机会离开这天外天之地吧!” “咦!”这一会轮到塔灵惊讶道:“难不成道友也知道此地?” 七七八 前情与今世 塔灵这话一问,就听得朱文正叹道:“阁下还好问起,否则诸位恐怕就要铸下大错,而我搞不好也要再一次烟消云散了。” “哦?此话怎讲?” 这一会轮到塔灵急切起来,毕竟千云生他们已经跟着黑神君和蓝大先生朝那里而去了。 朱文正倒是也不卖关子,立刻解说道:“诸位不知是听了什么蛊惑,所以才觉得那里有什么出路?” 说完轻笑一声地道:“诸位还好问我,恐怕是真的难以识破这个骗局了。” “不过我之所以能知道此事,也是见过我朱家一位先祖的记载,说得也是你们魔门当年的趣事。” “我当时只是当一个笑话来看,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拿来一试!” 塔灵有些奇怪地道:“朱家先祖?莫非是你们朱家号称无事不通的朱三通,似乎他最爱记这些江湖典故,当年因此还有些名气。” “莫非他留有过什么秘册存于你们朱家之中?” 塔灵这话一出,倒是反令得朱文正惊诧起来,他有些好奇地道:“三通祖虽然于江湖上不甚有名,但是他的秘记实则令我朱家获益良多。” “他是数千年前的人族,因此喜欢记录各类秘事,因此耽误了修行。没想到阁下一个器灵,竟然还能记得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实在是令人惊诧!” 塔灵没想到竟然还真是朱三通所录,被他蒙了个正着,哈哈一笑,神秘地道:“我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先说说这个六合仙境里的六合道的事情吧!” “是!” 朱文正理了理思路道:“我的魂魄有损,虽然有些细节记不清楚了,但是大略我还记得。” “三通祖在记述里说,魔门当年圣祖坐下,有一位护法天王,名叫风先至。” “此人虽然端得厉害,尤其是他一身超绝的身法,天下无人能敌,因此博了一个风先至的美名。” 塔灵点了点头道:“当年魔门四大护法,剑未到、风先至、红颜老、无常笑,都是一时俊杰。” “不过风先至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了音信,难不成就是折在了这天外天的六合道里?” 朱文正叹了口气道:“其实何止风先至,我正道之中也有一位老祖折在了这里。还是一千年后,魔道式微,那老祖的后人才敢来六合道中寻觅,因此才被我三通祖知晓,记述在了秘记之内。” 塔灵这才恍然,为何如此隐秘的事情,朱三通竟然会知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过他没有急着打断朱文正的话,就听得朱文正继续回忆道:“当时魔门圣祖已经飞升,魔门之中也是危机重重。” “因此为了加速将魔门推翻,我正道老祖才会勇于牺牲,将那风先至骗至这六合道中,就是要让魔门再失一柱。” 朱文正这话一说,顿时令塔灵不由得也沉默起来。当年魔门四分五裂,败得太快,一切都透露着蹊跷。众人定论是魔门互相厮杀所致,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正道的推波助澜。 不过一想到,外因终究只是辅助罢了,核心还是在魔门内部矛盾重重。 否则也不可能圣祖在的时候,魔门一切都欣欣向荣。圣祖刚飞升没有多久,几大魔门的实权人物就纷纷自立门户,弄得一瞬间魔门就变得四分五裂起来。 塔灵虽然身为器灵,没有对于魔门那么深的感情。但是他当年的老主人好歹也算是魔门一员,因此因为老主人的关系,总还算是爱乌及乌。 因此他脑子里刚转过这些念头,就听得朱文正继续道:“要说这六合道,就必须要先说这六合仙境。” “表面上看似乎这六合仙境仅仅是损坏了而已,只要花些代价将其修好。虽然里面没了任何仙家宝物,但是让整个仙境重新运转,付出些代价也不能不能办到。” “只是阁下有没有想过,为何数万年过去,却从来都没有人将这里重新修复呢?” 塔灵神情一动,就听得朱文正呵呵道:“这是因为,表面上只要修好了六合仙境,就能使用六合道。而六合道一旦开启,再从里面将其逆转,就极有可能打通和六合之中的任何一道。” “当年风先至就是信心满满的想要打开天之道,从而一窥天人之道的无上之境,达到圣祖的伟业。” 说完朱文正摇了摇头道:“但是他却不知道的是,这个六合仙境里的六合道,实际上却是一处仙家的伪六合道罢了。” “伪六合道?”这会轮到塔灵不解地出声。 朱文正点了点头道:“三通祖在秘记里记载,所谓的六合仙境里的六合道,实际上却只是仙家的一道伪六合道而已。” “只是仙家手段高妙,不身临其中,很难知晓罢了。” “这也是那正道老祖无意中觅得此处,所以才下定决心将风先至骗至此处,因此毁了相关信息记述。就是要趁着伪六合道发动之际,彻底的将风先至困死在内。” “不过风先至实力实在太过高超,再加上那老祖怕他中间起疑。因此做好了万一事有不顺就和风先至一起进入其中,已经打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和准备。” “也正因为此,他才留书给后人,并还怕后人一旦提早知悉,被魔门搜魂,暴露了大事。” “所以又亲手设下了一处禁制,直到千年之后,才能由他的血亲后人开启。并按照他的指点来这里,同时获得他和风先至两个人的遗物与传承。” 朱文正这话一出,塔灵突然恍然道:“阁下莫非说的是今天的风灵家族?” “据说他们身法极有特色,乃为一绝。呵呵!没想到堂堂一个正道修仙家族,竟然传承的是魔门的魔功!” 朱文正已经对于塔灵的博学有些见怪不怪了,他有些苦笑地道:“阁下还真是好记性,仅仅从蛛丝马迹中就读出了这么多信息。” “但那正道老祖唯一没算到的是,风先至的绝学必须要配合他自身的功法才能颇为极致的展现出来。但是风先至既然自知必死,又如何肯将这功法给传下来?” “因此那老祖想得虽好,但其后人最后也只是得了风先至的一点皮毛罢了。”“以至于到现在虽然那风灵家的身法颇有些可圈可点之处,但是并不完整不说。” “他们就算要在人前使出,也得大幅删改得不像魔功才行。因此弄得不伦不类,以至于到了现在,风灵家族也只能算是和一些中等门派的规模相当罢了。” 朱文正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完,塔灵也有些感叹地道:“费尽心机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罢了。” “行了,道友还是快说说,你三通祖有没有记载,这其中的机关在何处吧!” 七七九 文正的方法 朱文正见那塔灵动问,于是直接道:“看阁下介绍的情形,是有人想要用这六合道将你们一网打尽。” “既如此,我倒有个想法,说不定能反杀一波也不一定。” “哦?”朱文正这话正中塔灵的下怀,他捻须笑道:“道友竟然能有如此妙法,还不快快道来。” 朱文正微笑道:“其实这方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最为关键的,乃是控制中枢之地。” 塔灵皱眉道:“既然对方想要对付我等,这中枢之地必然是重重遮掩。就算我们能骤然靠近,恐怕也会打草惊蛇。令对方明白过来,我们其实已经看穿了他们吧?” 朱文正呵呵笑道:“阁下怎么一时糊涂,诸位过去,自然得先修复六合仙境然后才能重新运转六合道。” “既然修复六合仙境本就是题中之义,那趁机接近中枢岂不是顺水推舟之事?” “我怀疑对方很有可能会抢在众人一时摸不清六合仙境具体情形之时,就抢先宣布已经将六合仙境修好,然后再将众人骗入六合道中。” “那么,不管是修复六合仙境,还是运转六合道,诸位有心之下,趁机做些准备恐怕不是难事。而且对方恐怕不但难以阻止你们的行动,还得给你们行些方便吧!” 朱文正这么一说完,塔灵就恍然地一拍大腿道:“道友这方法还真是老成谋国之言,这将计就计之策果然厉害!恐怕对方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对于这六合道如此熟悉!” 朱文正神色一黯地道:“什么老成谋国,在下现在仅一缕残魂而已。能借道友这件宝物稳住魂魄,已经是邀天之幸,其它的都早就已不做它想。” 塔灵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倒是触动了朱文正的心思,暗道这搞不好倒是一个打开对方心防的突破口。因此假意感同身受地安慰道:“道友也不要如此英雄气短。” “刚才你也听到了,胡医仙可是亲口许诺你会为你尽力,你又如何能轻易放弃?” “想来道友就算不相信旁人,胡医仙的本事你总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勉励了对方两句,塔灵又怕朱文正在这个问题上越陷越深,因此连忙将话头扯开道:“朱道友刚才这话确实不错,不过具体应该如何破坏中枢,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谁知朱文正摇了摇头道:“这问题倒是难为我了,三通祖在秘记中没有详细所载,我现在也看不到具体情形,恐怕还得诸位随机应变才行。” “不过你们唯一要小心的是,不要轻易落入这六合道中。” “想当年我正道那位老祖,因为风先至过于机警,让他不得已也进入六合道中,因此命陨。你且想想,就连他进入其中尚难以逃脱。就可知这伪六合道一旦发动,是如何的强大了。” 塔灵点了点头,他暗觉自己问了这么多出来,已经对于六合道有了大略印象。 因此一面将所问到的情形悄悄向宫小月传音,一面对颇为赞同地捻须嘿嘿道:“其实我倒觉得,这六合道强大也有强大的好处!” “只要我们将敌人骗入其中,想来道友所说的反杀一波,恐怕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塔灵这边一边继续与朱文正一问一答,向他求证诸多细节,而宫小月则连忙将朱文正的反应向众人汇报了一遍。 轩辕一绝听了宫小月的介绍,不由得暗骂道:“好啊!这还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咱们辛辛苦苦搞来咒印,本来可以对于大伙都有用处,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后面想要扯我们的后腿!” “钱大力,你小子倒是机灵,还想到去问朱前辈,这次你可算是立了大一功劳了。嘿嘿,反杀一波,这提议我觉得可行!” 倒是天青手看得更远,他闷声朝胡医仙道:“胡兄,这件事情似乎颇有蹊跷。” “照说我们和他们并无瓜葛,他们将我们一网打尽,也并不能对于他们逃出天外天有什么帮助。为何到了这时,对方竟然会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天青手这么一问,反听得胡医仙眉目一冷地哼声道:“天青手兄这就是不识真面目,只在此山中了。” “难道你已经忘了,咱们刚才可是刚看过一场大戏!” “你是说,那两个魔物?”这一下就连天青手也目光闪闪起来,不过大家把这些线索一串起来,发现还真有可能离着真相颇近了。 只见得胡医仙颇为冷静地分析道:“不想我们离开的,除了正道那些门派外,恐怕还有一方就是这些魔物了。” “现在咱们已经从朱道友这里得知,正道那边并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行动。那么在天外天,还有谁会对我们有所觊觎,岂不是就能呼之欲出了?” 说完冷笑道:“哼!这些魔物果然算盘打得响亮,竟然想要黑白两道通吃,也不怕崩掉了他们的牙!” 千云生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那如此说来,这个蓝大先生搞不好已经被他们控制。所以才会被派来游说我等,说不定要是我们这一次不上当,搞不好还有下次等着我们。” 他这么一分析,顿时惹得轩辕一绝嚷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正好试一试咱们的诡咒之术有没有用。既然他们是那两个魔物派来的,肯定是已经被种下了咒印!” “不!” 谁知道胡医仙却冷静地摇头道:“这诡咒之术乃是我们最大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岂能轻易泄底?” “再说了,现在用了,搞不好反而打草惊蛇。” “就算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但是让对方知晓了我们的手段,拿出那件正宗的诡咒之术的物件。说不定我们这件就没了作用,对于我们离开天外天更是不利。” 轩辕一绝听了胡医仙这话,顿时皱眉道:“如果这些底牌都不能用的话,那咱们眼前的危机该如何去解呢?” 千云生在一旁笑着道:“轩辕兄怎么忘了那朱前辈的建议了,咱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利用修复大阵为名,动些手脚,如此一来不但不会吃亏,搞不好到时候还能反杀一波。” 轩辕一绝倒是不笨,只是为难地道:“咱们这些人中,可没有谁对于阵法机关之术极其擅长的,万一这仙家的东西极其复杂,难以一时参透怎么办?” 反倒是胡医仙微微一笑,涌出一股强大的自信道:“没有机关图的话,咱们想要弄好确实难度极大。但是破坏可就相对容易的多了,难不成咱们弄好不成,破坏还不成吗?” “诸位放心,我有两件阵基傀儡,倒是正合适用在此时!” 众人正这么商量着,就见得蓝大先生突然转头过来,有些兴奋地指着前方道:“诸位请看,前面不远处,就是那玉虚殿了。” 七八零 鬼物暗中探 胡医仙等人不动声色的跟着蓝大先生和黑神君一起,来到了已经半塌了的玉虚殿内。 没想到里面倒是收拾的还算干净,看来这里众人前面已经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因此众人见到胡医仙和天青手等人进来,也只是遥遥地打了个招呼,就全都低头继续鼓捣起自己手上的事情来。 只见得众人中间,一个老者拿着一块罗盘正在四处勘察。那熟悉的感觉,让千云生恍惚间还以为看到了周老实的身影。 众人倒是对那老者颇为熟悉,只见得蓝大先生哈哈一笑地过去拱手道:“葛同兄不知可有什么进展,你看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位也已经回转。想来有他们的加入,应该能令我等速度更快。” 那老者见到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过来,本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知两位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哎呀,这仙人之阵倒是愁煞老朽了。要是两位在外面有了些什么收获,有了更方便的离开天外天的方法,倒是免得老朽挑着这副苦担了!” 千云生站在一旁听着老者这话,还有看他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暗笑。 这老者哪里是在抱怨发愁,分明是有意以退为进、讨乖卖好。大概他是想着让在场的魔门中人都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有意把情形说得夸张一些。 这么一来,还可以显得这件事情要是后面成功了,都是拜他所赐似的。 不过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已经有了默契,并不急着拆穿什么。因此不动声色的道:“那倒是要辛苦云崖叟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还得请您老给我们介绍一番。” “好说!好说!”云崖叟见胡医仙对他和颜悦色,连敬语都用上了。脸色更加如笑开了一朵花似地道:“这里面的情形确实极其复杂,不愧是仙家手笔。诸位且随老朽来,老朽给诸位讲解一番!” 说完云崖叟转身就准备开始指点起来,却突然听得天青手不动声色地道:“且慢!” 说完朝着轩辕一绝他们道:“你修为不够,站在这里也没什么帮助。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且先去吧。记得四处转转,眼睛灵活着些。遇到需要搭手的时候,给诸位先辈多帮些忙!” “是!”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小小的爪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躬身为礼,就退了下去。 原来这也是众人早就商量好的,由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将蓝大先生等人拖住,给千云生他们创造机会来探查整个大阵。 因此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一退下去,就装模作样地召唤出几个傀儡出来,指着一面破损的墙壁,轻喝道:“还不快快动手将此处修复!” 原来这是轩辕一绝控制的营造符箓召唤出来的营造力士,乃是做出一种假象,给后面放出阵基傀儡作为掩护。 果不其然,就见得那几个傀儡一开始忙碌的时候还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不过很快的众人就一门心思的只顾着自己的事了。 千云生他们见场中众人各显神通,于是也不急躁,一处修完再修一处。有意朝着边缘遁去,这么一来倒是离得众人越来越远了。 终于轩辕一绝看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也颇有些距离了,忍不住地道:“怎么样,我看差不多了,咱们开始行动吧!” “别急!” 谁知道千云生还是轻轻摇头道:“待我再确认一遍!” 说完他就在玄真之体内盘膝坐下,将阿古给召唤了出来。只见他先是挤出数滴心头精血,喂给阿古吞下,顿时间就见得阿古双目血红,宛如魔神降临一般。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双手掐诀,轻喝道:“煌煌天威,皎皎明月,光明黑暗,刹那永现......” 念完之后,再轻轻一指,那阿古气势陡然一升,身影则变得更加的暗淡起来。要是不注意看,就好像三人的眼前空无一物一般。 不过千云生还是不太放心,又找轩辕一绝将那天罗魔蛛网借了过来,给阿古披在身上。然后才极为谨慎地叮嘱道:“此处不比别处,奇人异士极多。一会你出去之后,尤其要小心行事。” 说完又招出摄魂幡递给阿古道:“这摄魂幡中的魂魄在天衍器灵那里损失极重,一时间也难以补充,只剩下一点虾兵蟹将。你且试试,若要是不成,我们再回来商量办法。” “放心就是!”阿古大大咧咧的,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显然刚才千云生以心头精血喂它,更添它的凶戾。 只见得他拍着胸脯道:“若是这里没什么布置也就算了,若要是有什么布置,定然能给你们探听出一二出来。” 说完只见得阿古身躯滴溜溜一转,就直接从玄真之体中遁了出去。 而千云生也没有怠慢,神识一直跟着阿古遁入地下。 他看到阿古极为小心的将摄魂幡中的魂魄一个个抓了出来,又念念有词的折腾了一番。将那些魂魄身上的气息变得若有似无、极为隐蔽,然后才悄悄向着四周放去。 千云生看了阿古的动作,不由得莞尔一笑。暗道阿古嘴上虽然说得大大咧咧,办事倒是颇为谨慎。 于是心中更加放心了一些,神识就朝着阿古那些放出去的魂魄看了过去。 不过随着千云生的神识跟着这些魂魄展开,他却讶然发现,眼前的空间不愧是天外天之地,果然诡异。 其中最令千云生吃惊的是,眼前的空间看似极为平坦,但是在魂魄这里却前进的极为困难。因为在它们的面前,眼前的空间就宛如一道道曲折的波浪。或者更准确的说,它们正在翻越一座座高山。 在千云生的神识中,看到摄魂幡中魂魄们,如同一个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看着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实际上才前进了一点点。 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正是因为眼前的空间对于魂魄来说,如同翻越山峦一般,无比的艰难。 这种空间极度扭曲的感觉,顿时就令得平时千云生和阿古最为得意的大范围的魂魄搜寻,成了麻烦。 眼看着放出去的魂魄飞了半天都还没有飞出视线之外,让阿古也有些脸色难看的轻喝一声。再一次变幻指法,朝着这些魂魄一指。 只见得“突”地一下,这些魂魄身上全都冒出了极淡的一缕幽绿。 随着这丝幽绿冒出,顿时就令这些个魂魄的速度快了许多。甚至有些还如同有穿墙术似的,在空间中也不用再翻上翻下,而是如平地一般直穿过去。 虽然看着魂魄们突然厉害了许多,千云生却知道,这是阿古在消耗这些魂魄的魂力。 这些魂魄现在等于是一个个全都在透支自身,等到它们自身的魂力彻底的耗尽。就将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难以收回了。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关键还是必须要以最快速度的将这片区域探查清楚。 因此他朝着阿古又传音几声,然后就见得阿古虽然极为隐蔽,但又极为坚定的将摄魂幡中更多的魂魄慢慢地洒了出来。 不过就在魂魄越飘越远之际,突然有一块地方,就宛如一个幽深的黑色漩涡似的。竟然数只飘到这附近的魂魄,都如同被等在这里的一张漆黑大口“啊呜”一下,直接吞噬了进去。 甚至更远处又飘来的数个魂魄,只要稍一靠近,也立刻就没了声息。 这发现让阿古眼前一亮,他毫不犹豫的身子轻轻一飘,就极为谨慎的朝着刚发现的那处黑色漩涡处飘去。 七八一 再出钓天钩 随着阿古朝着那幽深的黑色漩涡飘去,千云生也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此地乃是天外天之地,诡异之处恐怕是他平生仅见。更何况周围笼罩的都是仙家阵法,阿古也不过是元婴修为,也不知能不能探出什么究竟。 就在他心中有些忐忑的时候,只见得阿古已经离着那黑色漩涡越来越近。 不过显然阿古比他倒是大胆了许多,只是微一沉吟,就见它双眼猛然一睁,双手轻轻一划。 随着它这么一划,虚空中,一道繁复精美的如同刺绣般的鬼魅圆环陡然出现。这圆环周围,还生出一股股波纹一般,从中间冒出只只鬼手,就朝着那黑色漩涡探去。 “啵!” 不过连阿古和千云生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那鬼手稍一探到那黑色漩涡的边缘。 那黑色漩涡竟然无视了空间的界限,不去管阿古离它还尚有些距离,竟然毫无征兆的就将阿古和它身旁的一切魂魄全都吸了进去。 “不好!”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对方那黑色漩涡如此诡异。竟然连阿古都毫无反抗地就被吸了进去,不由得下意识的就想要赶紧去救。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阿古和那些魂魄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在神魂上,阿古倒是还和他隐隐有着联系,并似乎暂时还没有经历什么凶险。 这让千云生心中稍安,并且通过和阿古的神魂交流,他发现阿古似乎只是暂时被困在了一个亚空间之中而已。 于是他把阿古的情况稍稍和轩辕一绝和宫小月说了,宫小月沉吟一番突然对着轩辕一绝道:“轩辕兄还记得之前我们合力炼化的沉勾钓天决吗?” “我看这诡异的空间的情形,倒是颇似咱们那一处的空间裂缝。既然你的沉勾钓天决能够将那病魇钓起,说不定在这里也能合用。” “哦,对!”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两个被宫小月这么一提醒,发现困住阿古的那地方还真是和能生出病魇的那地方颇为相像,不由得都点头道:“上次能成,这一次搞不好也能有用。” 说完也不怠慢,就由着轩辕一绝将天青手赠给他们的钓天钩掏了出来。他们背开众人的目光,悄悄将那钩子向那黑色漩涡处一伸。 果不其然,那黑色漩涡处再一次发出一股吸力出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千云生他们三个卷去。 不过这一会这漩涡面对的可不是阿古,而是合三人之力的玄真之体,实力还在他们三人合力的十倍之上。 再加上天青手赠与的钓天钩上,还冒出一阵幽幽蓝光,也一时将那黑色漩涡抵消不少,因此他们三人仅仅是晃了晃就稳住了身形。 不过这也让轩辕一绝他们心生忌惮,要知道这钓天钩看似轻柔,但是这一勾之下,力量可不可小觑。 而且这沉勾钓天决另有妙用,一般的事物与其拉扯,往往最后都会败在其手上。 像他们之前钓那病魇,虽然那病魇露出种种诡异难明的神通来,还是最后不得不败在轩辕一绝他们的钩下,成了轩辕一绝的补药。 但是这一次他们一钩之下和上次的感受又有不同,不仅是这钓钩下去,前端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勾到什么东西。 而且这钓竿也被拉得极紧,就好像水底的大鱼咬住了饵似的,拼命的挣扎就想要将这钓竿拉断。 不过显然这钓天钩名为钓天,敢用这样的名字,就绝不可能是泛泛之物。 因此随着钓竿那边的拉扯之力越来越强,只见得钓天钩上也冒出丝丝缕缕的蓝色雾气。 这蓝色雾气从钓竿的吊线上冒了出来,又源源不断的被钓竿的握柄上一只张开了的蓝色的邪魅之眼吸了进去。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蓝色雾气被从钓竿之眼吸了进去,那钓竿上的钓丝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起来。 原来这乃是钓天钩上其中一层变化,能够将对方传导给钓天钩上的强力,转化成一部分为己所用。 因此如果对方不能一上来就扯断这根钓钩,那么随着时间的僵持,钓天钩将对方的实力转化过来的越来越多的话,最后的胜利就必然将属于他们一方。 所以轩辕一绝他们一发现对方和自己僵持住,反倒是没有多么惊慌。 他们一边稳住钓天钩的变化,不让对方突然使出什么手段,导致这边出现什么猝手不及的情形,一边由千云生在神魂中继续呼唤阿古起来。 不一会儿,阿古那边就传过来断断续续的信息。 虽然千云生听得并不真切,却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阿古那兴奋的情绪道:“龙...龙,好多的龙...” “龙?”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暗道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所谓的芥子藏须弥,里面有什么极其厉害的龙族盘踞? 不过也不对啊,如果里面有什么强大的生物的话,恐怕阿古这个鬼王进去,运气好的直接就被拿下,运气差的轰成了渣滓也不一定。 更何况阿古这会还颇有些兴奋的口气,莫非是找到了什么龙族遗留的宝藏不成? 一想到龙族自古以来就喜欢囤积居奇的个性,如果要是能在天外天这里发现一个龙族的宝藏,那说不定都也许能媲美那个天衍一族大能墓地。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连忙继续在神魂中传音道:“什么龙?快说清楚。” 谁知道这会阿古又没了声音,显然这根本就不是千云生心中焦急就能顺利和阿古取得联系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暂时按捺住贪财之心。 毕竟现在里面的情况不明,也极有可能是阿古已经被迷惑,里面的什么莫测之物还想要利用它诱惑进更多的人去。 因此从一瞬间对于宝藏的贪念中清醒过来,千云生干脆收摄心神,本着稳扎稳打的心态,干脆准备先将阿古救出再说。 反正真要有什么机缘,也不会长腿跑掉,大不了再让阿古下去一次就是。 要是真有什么莫测之事,那现在可就是一刻钟的时间都耽误不起。 想到这里,千云生神魂中一面继续呼唤阿古,并将他们用钓天钩的消息也给阿古传了过去。 一面朝着轩辕一绝道:“轩辕兄,咱们再加把劲。我感觉那漩涡的实力已经见顶,已经许久没见它再有什么更强的变化了。” 七八二 法则有真意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也知道他心急自己的灵鬼所以才出声催促。 不过大家经过刚才的拉扯,众人也对于眼前这个莫测之物也更有了一些概念。 虽然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能如此奇怪的吞噬各类东西。但显然这东西明显是一个死物,只是凭着一定的情形在行事,却已经无疑。 因此心中有数的轩辕一绝,悄然将钓天钩一扬,就慨然道:“你就看好就是!” 说完将那钓天钩上已经粗壮得多的钓线突然一抖,那气势,仿佛玄真之体上握着的似乎并不在是一个钓钩。 反而就如同剑客手中的宝剑,刀客手中的快刀似的。 随着这钓钩顺着轩辕一绝的心意有节奏的一抖,只见得钓线上宛如修竹疏影、林动风声。又如浪摇枯木、飞雪封枝。 钓天钩上钓线这宛如羚羊挂角,又像是窗外竹影,回风落景的一下。让钓钩霎那间就朝着吞噬他们的那黑洞,传过去一道极为独特的韵律。 只见那钓钩的轻轻一颤,就像是与整个空间都突然共鸣了一般。契合上了整个空间的独特之韵,钩光如影,嗡然轻鸣。 甚至钓线周围那本来宛如丘壑般的错乱空间,这会也如同迎面被划开了一般,在这钓钩的两侧陡然陡然变得平滑无比。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轩辕一绝突然慨然而念,肃然的脸庞上这会宛有高士之风。他那眸子中异彩连连,显然已经人钩相合,正在尽力蓄势,眼看就要发出那最强的一钓。 不过那黑色漩涡似乎也像是被激怒了似的。 只见它吸力更剩,甚至在轩辕一绝有意的一松一紧,放长线钓大鱼之下,那黑色漩涡几乎都要将整根钓线全都吞没。 但是这黑色漩涡不知道的是,随着这黑色漩涡的吸力变大,那钓线之上的丝丝缕缕的蓝色雾气也越发的变得浓厚起来。 而随着那蓝色雾气越来越多的被钓竿吸了进去,终于那钓天钩的钓柄上浮现出的邪魅之眼猛然一闭,紧接着突然又悚然睁开。 只见得这会在这邪魅之眼中,原来的蓝色光芒尽皆消失。反而魅眼中本来一颗蓝湛湛的眼珠像是被吞噬了似的,再睁开时,整个眼珠内就有如一片虚空一般。 恍惚间千云生他们三人只觉得,时间都宛如被漏了一拍似的。 那感觉就如同那钓天钩突然钩起了一片空间,将自己和那黑色漩涡突然拉扯到一片只有它们、没有任何外物的独立时空之中一般。 “快!” “咱们实力不够,钓天钩撑不住多久!”轩辕一绝急切出声。 原来这是钓天钩最为强悍的一招,可以暂时将周围的空间、时间固化,不受周围任何一切的干扰。同样的,周围的一切自然也不能那黑色漩涡再增加助力。 当然,轩辕一绝知道这一点,千云生和宫小月又怎能不知。 因此轩辕一绝还未出声,千云生和宫小月就已经同时毫不犹豫的将自身的灵力全都向着钓天钩送去。 果不其然,刚才还颇为强悍,想要将钓天钩直接扯断的强大吸力。在被钓天钩屏蔽了周围的一切以后,立刻就变得安静下来。 其实虽然千云生他们在合练的时候,曾经练过这一招。但是真正能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而使将出来还是第一次。 所以当这钓天钩真正最强威力的一招,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那种时间定格、难以言喻的震撼之感,还是让他们大呼过瘾。 毕竟他们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快就会有触及到法则之力的时刻。 要知道普通修士和高阶修士的区别,就是在于对于法则的理解之力。甚至高阶修士出手之间,就自有法则神通。 虽然那仅仅是对于法则之力的粗浅理解,但是也已经胜过低阶修士许多。 因此千云生他们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钓天钩这一次遇到的对手极其的强大。而它又吸取了对方太多的实力转化成的蓝色雾气,所以才发出了这超强的一击。 当然,如果这钓天钩在天青手的手上,恐怕发出法则之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在他们三个人手中,能发出一击就已经是超常之作了。 不过在他们元婴修为这样的级别中,就可以亲身感受一番法则之力的作用,显然对于他们未来的道途将是大大的有益。 因此他们除了满心震撼外,只见得一道极其绚烂的光华突然从钓竿上亮了起来,紧接着是钓线、钓钩。 那感觉就如同鳞次栉比的亮起的绚烂剑华,如同一抹华丽的光痕,霎时间就穿透了一切,直直地透进了那黑色的漩涡里面。 “嗤!” 只见得钓天钩奋力一扯,这一次再也没有还手之力的黑色漩涡,如同被打开的花骨朵似的,从中间被扯出了一个影子出来。 只见得那影子死死的抱着一个东西,也不知是钓天钩威力太强,所以阿古受到了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挤压,还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不测。 这一会的阿古一动不动,就宛如整个人背过气去了似的。 要知道阿古乃是灵鬼,可不是人,因此这样的情形还是让千云生心中一惊。 不过很快的,阿古就“哼”的一声恢复了过来。只见他捧着手上的一大块宛如青石板一般的东西兴奋地道:“快看看这是什么,这上面似乎是龙语!” “龙语?”众人没想到阿古第一次出手竟然就有所收获,不由得有些全都朝着那青石板望去。 果不其然,这青石板上歪歪扭扭地几个大字,乍一看还真有些像龙文似的。 不过很快轩辕一绝就笑着道:“阿古,你还真跟你的主人一样,以后得多下点苦功才行。” “这哪里是什么龙文,明明就是仙家的石鼓文。” 阿古还有些不服气地道:“但是我在里面分明就看到了许多的龙...有些龙垂于天上,还有些龙匐于地上,甚至还有几条火龙盘踞于一方宝印之上....” “虽然这些龙都是些画儿,但我看那手笔,分明就是给龙族歌功颂德的。而这碑块就在那些画的最高处,又如何能不是龙文?” 阿古这么一问,不但没有受到轩辕一绝的嘲讽,反而他脸色一肃地道:“你说什么,这里面有很多块壁画,上面画得全都是龙?” 七八三 五阴玄天阵 “是啊”,阿古有些奇怪,但是见轩辕一绝脸色严肃,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应。 那轩辕一绝眉头一皱,急切地道:“能不能将你看到的拟形出来,让我看个仔细?” “这有何难”,阿古颇为爽快的双手一搓,就见得众人之间就展现出一幅幅小小的图画出来。 千云生看了这些画面,不由得心中暗道,怎么感觉和黄沙天壁有些相似,怪不得阿古进入如此兴奋。 而轩辕一绝则仔细看了阿古具现出来的一张张画面,有些肃然道:“诸位,恐怕咱们真得再下去一趟了。” “哦?轩辕兄,这空间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宫小月显然和千云生有一样的疑问,因此率先发问。 果不其然,轩辕一绝点了点头道:“诸位恐怕还没有忘记那个风先至的故事吧,传说风先至就有一件宝物,叫云水间。乃是一件空间之宝,其中最为标志性的就是一件云水九龙屏......” 阿古刚把轩辕一绝这话听了一半,已经两眼放光地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反正我刚才进去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也许是这什么劳什子的云水间因为年深日久,恰好失效,所以才将我误打误撞的给吸了进去。” “这要是过了宝山而不入,恐怕以后都得后悔。” 反倒是千云生从阿古现出的画面看,感觉此地竟然如此颇似黄沙天壁,眉头微微有些紧簇。 要知道黄沙天壁乃是大能的坟场,种种奇异之处颇多。 千云生就是因为限于修为有限,所以很多疑团一直未解。没想到这里竟然又发现一处极似黄沙天壁之处,怎么能不让他对于那黄沙天壁的记忆全都给浮现出来。 而轩辕一绝虽然没有千云生的这些心思,显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只见得他摇头道:“此事还没有那么简单,你能出来乃是因为我们三人合力的结果。难道我们三人进去之后,等着我师傅来救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此地暴露了不说。里面就算获得了什么好处,弄得人尽皆知,最后也和我们没了啥关系。” “对!” 宫小月则有另外一层想法,只见得她道:“除了这一层顾虑外,里面的情形莫测可知,更要我们备下足够的后手才行。” “这样,我手上还剩下数十头炼尸,不如全都派进去。万一有什么莫名之事,让它们探路,我们也能提前准备。” “好!” 千云生暂时压下心头疑惑,暗道这里和黄沙天壁到底是一模一样,还是仅仅略有相同,恐怕得探完才知。 于是对着阿古道:“这样,我将问心珠也跟你一起派出去。你们同时出手,再加上摄魂幡中的魂魄和炼尸,想来能更快将这里探明。” “如果这里真的如轩辕兄所说,乃是风先至的云水间的话,恐怕空间不会太大。” “你们记得随时和钓天钩稳住联系,这么一来,就算有什么莫测之事,我们也能及时反应。”说完将问心珠也招了出来。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将问心珠也一齐招了出来,又将圣魔幽铠借给阿古披挂上,可以说慎重到了极致。 于是干脆一模身边的小旗,挠了挠头道:“我跟着师傅还短,看我师傅也是个穷鬼,除了这钓天钩外,可就没再给我什么好东西。” “诸位也知道我以前也没什么积累,可不像你们财大气粗。” “反正这五阴玄天阵也是你们的丹药跟着胡医仙换来的,干脆也一齐带上。这里如果我所料没错,万一真是风先至的云水间,那说不得里面的东西都成精成怪也不一定。”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它为何突然就冒了出来,但咱们能多备些手段,就多准备些总不会错。” 千云生看着轩辕一绝如此义气,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嘴上客气的时候。反正他在心中已经暗暗交了轩辕一绝这个朋友,自然不会整天将那些假客气挂在嘴边。 因此他仅仅是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犹豫,安排着阿古和问心珠再一次同时下去。 不仅如此,这一次千云生还从眉间扯出一缕魂魄出来。只见他削掌如刀,硬生生从自己的魂魄上斩下一块来。 虽然因此疼得他满头大汗,但还是颇为满意的将自己的这屡分魂炼化了一番。然后递给阿古,让他藏在摄魂幡内,直接给带下去。 这样一来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们这一次可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和阿古长时间难以联系了。 果不其然,随着阿古再一次下去,这一次千云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模样。 和阿古展现出来的极为相似的是,里面还真的和黄沙天壁极其的相似,一样的死亡、烦躁、暴虐、不甘。 不过和那里的荒凉孤寂不同的是,这里的空间似乎莫名多了一种奇怪的灵力。这灵力不同于外面的五行灵力,似乎也不同于仙灵力这样的生机灵力。 反而这灵力带着一丝诡异和混乱,就好像在里面呆久了,吸收多了这样一种奇怪的灵力后,整个人会疯狂掉一般。 “这是....”千云生顿时有些沉吟起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眉头一挑的吩咐道:“将五阴玄天阵布起来!” “是!” 阿古和问心珠心意相通,不一会儿就将五阴玄天阵布起。 只见得霎时间一阵风云涌动,一阵灰白色的云雾喷薄而出,将整个大阵遮蔽了个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 不仅如此,在那迷雾上方,在五阴玄天阵的顶上,还升出一朵硕大的墨色海棠出来。 这墨色海棠上浮起一丝丝暗紫色迷蒙蒙之气,这迷蒙蒙之气中,还有各色奇形怪状之物浮于其上。 原来胡医仙给的这五阴玄天阵,其中的五阴乃是魅、沌、邪、诛、煞,最是混乱阴阳、颠倒五行。 尤其是对于一些莫测邪吝之物,还能将其迷惑万端,诱入阵中再行轰杀。 可以说对于正邪两道都极有克制作用,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胡医仙选择这套阵法赐给他们,确实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千云生见大阵终于立好,不再犹豫,立刻再指挥道:“点引魅香!” 说完只见得阿古手中,翻出一只小小的孩童臂膀般的物件出来。这东西看似长得白白胖胖像孩童臂膀,但实际上被阿古用死气一搓,立刻间一道幽幽之气就飞了出来。 这幽幽之气初时极淡,慢慢的就越发浓郁起来。中间还宛如有孩童啼哭之声似的,伴着香气,传之极远。 而千云生让阿古布置好这一切,就颇为自信地对着问心珠道:“咱们来看看,这个空间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 七八四 莫测的存在 不过就在千云生立定大阵之际,在他不知道的这个空间的深处,有一道声音轻咦出声道: “有意思,前面是那人用过的摄魂幡,后面又是极为正宗的五阴玄天阵。莫非我离开这天外天的契机,就着落在这小家伙的身上啦?” 想了想那声音又轻哼道:“不行,花了莫大的代价才好不容易将他们给诓进来,说什么也得装得像一些才行。” 说完只听得轻轻一个响指,千云生那边就发现大地上轰隆隆的,宛如土龙翻身一般,从远处冒出来数百头的巨型石傀儡出来。 “好!”千云生脸色一喜,以为自己的引魅香起了作用,吩咐阿古道:“上!五阴异形,诛!” “是!”阿古和问心珠两个一齐引动大阵,只见得这五阴玄天阵上,那朵硕大的墨色海棠之上,一道道至阴至柔的墨色冥水就涮了下来。 这墨色冥水别看着仅仅是虚像幻影,但是神妙别具。竟然将远处轰隆隆而来的巨大石人傀儡全都涮得形销骨立,一个个还未到阵前就碎成了一地的石块。 千云生见初战告捷,自然信心更胜。只见得他立刻吩咐问心珠道:“佛光万丈,再引!” “好!” 得了千云生的吩咐,问心珠也毫不犹豫,立刻飞出五阴玄天阵外。只见它身上道道佛光涌出,刹那间就寰照四方。 原来按照千云生的见识,他将此地误认做了精魅之地。 要知道木魅山鬼,野鼠城狐。自古以来,生魅之处,最易有精。因此他才立定大阵,想要将这些精怪魅物一一引出,以逸待劳的加以消灭。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见识不够,没有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精魅之地,而是如黄沙天壁一般,是另外一处诡异之地。 只不过以千云生的见识,当年他认不出黄沙天壁的诡异。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他的修为也还仅是元婴,因此要让他认出此地还是太过强人所难。 其实也不仅仅是千云生,就是比千云生见识更高的轩辕一绝,虽然他知道一些风先至的传说。但是就算让他进来,恐怕也是和千云生一样的认为。 也许让胡医仙或者天青手两人前来,还能更慎重一二。但是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他们三人看着眼前无甚风险,自然他们也不会舍得不探下去。 因此随着问心珠佛光万丈的发动,果不其然又引动了一波空间深处的诡异精魅。 这一次虽然比之前困难了许多,但还是被千云生连转五阴玄天阵的沌、煞两道阵基,将其杀灭。 就这样,千云生又连续用了好些方法引动了数波之后,整个空间中终于安静下来。以千云生的谨慎性子,他这才吩咐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将大阵收起,开始朝着空间深处探去。 “哼,小家伙,你倒是够谨慎。” 显然空间中那个莫测存在,早就在时时的关注这边的情形。他见阿古和问心珠终于闯了进来,轻哼一声,又自言自语地道: “差不多啦,小家伙,让你再忙碌一会,咱们就得见面啦!” 只见他刚一轻哼完,阿古和问心珠两个,才终于跋涉到了一道莫名深沟。这深沟宛如黄沙天壁中的巨大地裂似的,令千云生奇怪的感觉再一次浮起,不由得喃喃地道: “真是奇怪,怎么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这里也有什么蜃气不成?” 千云生这么想着,一时也没有头绪,只得问阿古道:“阿古,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特别的熟悉?” 阿古也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四周道:“这里和黄沙天壁完全不同,但是我觉得和在黄沙天壁倒是一样的舒服。” “果然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千云生心中疑惑更浓,不过让他就这么退走显然也不现实。因此他想了想道:“阿古、问心珠,将咱们手头的炼尸全都放出去。” “我们用它们做眼睛,看看能探出些什么来!” “好!” 阿古和问心珠得了千云生的吩咐,没有犹豫。 只见得它们两个,一个给炼尸加上冥王之眼,一个给炼尸加上金刚不动。将手头的这数十头炼尸层层叠叠的保护起来,然后才驱动口诀,将它们全都放了出去。 只见得在炼尸的视线之下,整个深沟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过和黄沙天壁略微不同的是,这深沟中并没有什么蜃气,但是却有着一个颇为古拙的半淹没的精致大殿。 千云生知道这会到了关键时候,因此并没有让这些炼尸轻动,而是利用分魂将这消息传递了上去。 众人听了千云生分魂的描述,就听得轩辕一绝分析道:“看来没错了,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风先至的云水间!” “刚才你们沿路不是看到了七八处的标志性之物,这些和传闻已经相差不大,说明很有可能我所料不差。” “至于你们担心的,为什么云水间早不开晚不开,正好现在才将阿古吸了进去。” “我怀疑极有可能是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年后,这云水间因为没了风先至的滋养,终于快要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蚀,走到了宝物的尽头。所以才会自动开始吸收外面之物,好延缓自己的崩溃。” “要我看的话,风先至真正的宝物,极有可能就藏在其中!” 宫小月相对更谨慎一些,不过这一路过来显然让大家的信心都有些高涨,因此她也出主意道:“不如先让炼尸进去,找到了什么,直接让炼尸给带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里面有什么陷阱,只要咱们不进入其中,自然就不怕到了最后,再被摆上一道了。” 千云生对于宫小月的提议倒是暗暗赞同,毕竟他们已经将整个空间搜索了一遍,基本都已经都摸了个清楚。 现在只剩下这个莫测的大殿,万一敌人最后的布置就在这里,他们忙到现在,最后却出了问题,岂不是冤枉哀哉。 因此千云生和上面商量完,立刻吩咐阿古和问心珠,指挥着炼尸进入大殿,在里面一阵翻找。 令三人都没想到的是,预想中的陷阱这些炼尸根本就没有遇到。整个大殿竟然静悄悄的,就好像这里的主人真的消失了似的。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暗道这已经是整个空间的最为核心之处,为何还没有见到什么厉害的禁制。似乎以风先至的实力,就算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月,也没道理衰败至此才对。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谁曾想那些炼尸一阵翻找,最后竟然扒拉出一个小盒子来。 “这是.....” 好不容易在殿内有了收获,千云生用那炼尸的视角,看到盒子上竟然有一个宛如令牌般的图案。不由得神精一紧,连忙吩咐炼尸将这小盒子给抱了过来。 “还真是.....” 只见得随着炼尸蹒跚的将那盒子抱了过来,呈现到千云生的眼前. 不由得令眼前这个千云生分魂颇为吃惊地喃喃道:“这盒子上画的,莫不是圣祖令不成?” 七八五 魂盒与冲虚 就在千云生心中奇怪之际,阿古和问心珠也一起喃喃道:“奇怪,这盒子上为什么会有圣祖令的图案?” 千云生显然也莫名所以,他想了想干脆道:“咱们将我们炼制的圣祖令拿出来比比,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好!” 反正是在空间中,又没有别的外人。因此阿古放心的将那枚他们在东海炼制好的假圣祖令掏了出来,仔细比了比更加奇怪地道:“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阿古拿出那圣祖令的一刻,那盒子中一个莫测的声音突然惊讶地道:“咦,竟然是圣祖令!” 不过很快他又冷哼道:“原来是一件赝品!难不成现在外面崩坏的如此厉害,竟然连圣祖令都有人敢造假了!?” 不过既然他发现阿古手上的并不是真正的圣祖令,自然又再一次沉寂下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再言语。 而千云生他们除了发现眼前的盒子上的图案和圣祖令一模一样以外,别的再也没有什么发现。 没奈何,他们不死心的又转了一圈,还冒险进入大殿之内。结果除了这个盒子外,别的再也难有什么收获,只得带着这个盒子先离开了这里。 众人没想到忙活了半天,最后竟然只得到一个盒子,不由得有些郁闷。倒是轩辕一绝一拍大腿道: “我知道了,看来风先至将他真正的宝物全都放在了这个盒子里,这么一来自然就不怕什么空间的崩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在他的云水间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看来主要就是他对这个盒子有信心。” 谁知道轩辕一绝这么一说,令千云生和宫小月更为气馁,只见得千云生有些郁闷地道: “你这么说,岂不是更加气人。这盒子咱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打不开,难不成咱们就守着这个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宝物,干瞪眼不成?” 谁知道轩辕一绝倒是大大咧咧地道:“这倒也不能这么说,就算不成,不还是有我师傅和胡医仙前辈吗?” “再说了,咱们等出了天外天之地,可以再想想办法。我倒是觉得,这盒子越是难开,岂不是代表了这里面的宝物更加的厉害?” “行了,你先将这盒子收起,等出了天外天咱们再想多找些办法试试。现在时间可耽误不得,咱们还得赶紧找到这六合仙境和六合道的破绽。” “既然这里和六合仙境与六合道无关,那咱们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千云生一想轩辕一绝这话倒是没错,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赶紧破坏魔物的阴谋。 因此他也不再纠结,将那盒子一收,再一次吩咐阿古大面积探查起来。 反倒是那盒子里,那莫测的声音轻哼道:“这可是圣祖亲赐的魂盒,要不是它我怎么可能挨过如此之久的年月。” “行了,现在就先让你们再活一段时间。等出了天外天之地,看在你们带我出来的功劳上,说不定我还会好好的安葬你们的。” “不过在那之前,这根摄魂幡为什么会落到你的手上,我到时候还得问问清楚才行!” 这声音这么一哼完,终于没了声息。 千云生他们显然根本不可能知晓,这盒子里哪里是什么宝物,而是藏着一位大能的魂魄。 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显然这位大能的魂魄已经恢复到了一个极其强悍的程度。因此才能在千云生他们探查的时候,随心所欲的将阿古拽了进去。 这也是千云生他们见识不足,所以才会觉得,他们运气如此之好,恰好遇到了云水间的崩溃。 其实他们恰恰忘记了的是,对于修仙来说,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侥幸。 不过千云生他们显然一时间也没办法顾及到这一点上,因为他们又发现了一处奇异之处。 只见得轩辕一绝默默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道:“长春为木、太上主金、三垣生火、瀛蓬向水、玉虚守土.....” “奇怪,既然此处名为玉虚殿,又有六合仙境。照说应该暗含五方六合之位才对,为何此殿得位不正,真是怪哉。” 千云生在一旁已经让阿古将这附近都搜索了一遍,再也没有如同那奇异空间一样的怪处,闻言不由得问道:“得位不正,此话怎讲?” “你们来看!” 轩辕一绝也不卖关子,将整个玉虚殿用灵气勾勒出来,指着他们所在之处道: “之前我也没注意这玉虚殿的位置,但是刚才阿古将整个空间搜索了一遍之后,我突然想到整个玉虚殿似乎位置并不相对。” “哦?”显然这个问题极其的容易忽略,因此千云生得了轩辕一绝的提醒,凝神细看,才点头道:“还真是如此,方位似乎朝着辰位偏了一些。” “照说此处乃是仙人所建,应该不会有如此偏差才对。” 宫小月也在一旁点头道:“还真是如此,我突然想起,在壶丘子冲虚经中,似乎对此有过记载,好像此乃是常生常化之像。” 说完她就背诵道:“正所谓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故常生常化。” “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阴阳尔,四时尔,不生者疑独,不化者往复。往复其际不可终,疑独其道不可穷。” 其实宫小月背的这两段,乃是壶丘子冲虚经中总论中的两段。讲得是对于四时、阴阳、宇宙等的理解,通过这些理解来明白自己在整个时间和空间中的定位问题。 所以宫小月一将这壶丘子冲虚经背出,立刻就令得轩辕一绝也微笑点头道:“就是此理!” 你们来看,如果我们严格按照冲虚经的记录进行对比。那么可以确认的是,这个玉虚殿极有可能还有一处小殿。 千云生也明白过来,他按照宫小月和轩辕一绝的方法也对比了一遍,佩服地道:“还真是如此,不过这么明显的问题,咱们魔门这么多人,应该早就有所发现了吧?” 轩辕一绝点头道:“说得没错,但你们别忘了,咱们从风先至的云水间中除了得到了宝盒这个最重要的宝物之外,还有一件宝物对于咱们现在的情况也极其有用。” “你是说,咱们最早得到的那块云水九龙屏?”显然经过轩辕一绝的提醒,千云生和宫小月同时想到了什么,一齐开口。 “没错!”轩辕一绝嘿嘿一笑地道:“怎么样,这东西可是我们独有,恰好合适这个情况,要不要拿出来试试?” 七八六 不再放跑你 就在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口之际,宫小月却皱着眉道:“不过这云水九龙屏乃是风先至最为有名的宝物之一,咱们若要是使将出来,会不会被人发现了,反而要追问咱们这云水九龙屏从何而来?” 宫小月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就惹得盒子里那神秘之人动气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的东西岂是那些不成器的东西们所能轻易看透的?!” 不过就在他生气完以后,又好像突然顿了顿似的,话语中带着些癔语,喃喃地道:“不对,那风先至早就死了多少年了,我可不是风先至......” “奇怪,如果我不是风先至,为何一说到风先至的东西我会生气?呀....如果我不是风先至,我又是谁.....?”一时间渐渐的没了声息。 其实这也是魂盒的弊处,虽然按照当年圣祖的安排,为了防止手下重要之人莫名身死,因此给每一个亲近之人都亲手炼制了一个魂盒。 但实际上,如果一旦本人身死之后。这个魂盒中重新复苏的新的魂魄,只有一半的可能性会完美继承之前之人的一切。 而更大的可能就会像现在这样,会产生独立的意识。 因此表面上魂盒可以让过往之人,就算如风先至这般遭了暗算还能继续存在。但实际上真正的风先至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只能说是一个继承了部分风先至过往经验的新人也不为过。 不过就在宫小月疑问出声之际,千云生倒是颇为冷静地道:“不怕,你别忘了云水九龙屏乃是江湖传说,真正见过的可没几个。” “咱们也只是因为恰好因为进入云水间,利用种种情形佐证,所以才认定这是云水九龙屏的。现在别说我们单独拿出这一物出来,他们很难识得这是云水九龙屏。” “而且我们还可以稍加将外形改变一番,比如将这些屏上画的洪荒龙记全都遮掩起来。想必到那个时候,更加不可能有人能看出这件宝物和风先至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好!”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的提议,搓了搓手道:“没想到钱兄还有这么一番本事,那这样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指着宫小月道:“轩辕兄这次可是谬赞了,要论易容巧手,咱们还得看她才行。” 轩辕一绝讶然望着宫小月道:“没想到阁下还有这等本身,那咱们就看你的手段。” 宫小月见千云生已经拿定主意,嫣然一笑,只见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整套胭脂水粉出来,令得轩辕一绝更加惊讶道: “没想到你们竟然连这样的东西都备齐了,看来咱们行走江湖,手段机巧,都不能以等闲视之啊!” 千云生哈哈一笑,指着宫小月道:“轩辕兄这么久了,还看不出她是女儿身吗?实际上她男扮女装,这般跟我出来行走江湖,更加方便些罢了。” “来,小月,还不重新见过轩辕兄。” 轩辕一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反倒是宫小月打趣道:“怪不得轩辕大哥搞不定盈盈姑娘,这女孩子的心思啊,和你们男孩子可不相同,未来看来我还得传授轩辕大哥一两手哄女孩子的本事才行。” 说完这才不再打趣轩辕一绝,重新坐下,开始认真给云水九龙屏遮掩起来。 千云生趁着宫小月全神贯注的处理云水九龙屏的工夫,悄然问轩辕一绝道:“轩辕兄,既然有了这云水九龙屏的遮掩,说不定还真能给我们拨偏了这玉虚殿的方位。” “只要我们能够得手,想必中枢大阵必然会有了阻碍,到那个时候那些魔物们就难以再阻止我们进入中枢了。” 轩辕一绝也颇有信心地道:“只要我们这里有了进展,我师傅和胡前辈那边也定然会适时配合我等。就是不知,这些魔物在中枢之中,还会布置什么厉害的手段了。” 千云生笑着道:“管它们有什么,咱们反正只要一点,将中枢破坏了就是。只是这时机颇为讲究,不知轩辕兄有什么好主意?” 轩辕一绝摸了摸下巴道:“除了胡前辈给的咱们这两具阵基傀儡看来得善加利用之外,说不得咱们自己也得备下些手段,” 他们正这么商量着,就见得宫小月那边轻呼出声道:“成了!” “哦?”轩辕一绝和千云生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之前的云水九龙屏上,本来应该是洪荒龙记之事,现在全变成了上古人族女娲、伏羲、神农诸事。 不由得大喜道:“不错不错,小月妹子确实是巧手的厉害,这一下看还有谁能看出,这是风先至的云水九龙屏了。” 千云生也笑着道:“虽然这云水九龙屏咱们还没炼化,只能粗浅的使用,但想来遮蔽咱们的动静应该是足够了。” “既如此,咱们就将这云水九龙屏张开,然后将玄真之体撤了,按计划行事吧。” “好!” 千云生他们这边正在按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在玉虚宫的中枢处,魔女轻咦了一声,突然从入定中抬起头来。 坐在她身旁的玄天星见魔女突然情绪一阵波动,不由得也愕然抬头道:“怎么,又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成?” 谁知道魔女这会眼波流转,双目见虽然隐隐有寒芒露出,但还是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轻笑道:“凭着咱们的布置,魔门那帮蠢蛋怎么可能看出什么来。” “我只是突然想起,也不知魔门那些人,有没有全数到齐。心中放心不下,因此想要上去再悄悄清点个清楚。” 玄天星不疑有他,笑着道:“何必这么麻烦,反正那个蓝大先生和黑面神都是咱们的人,稍一询问不就知晓了?” 谁知魔女却摇头道:“也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谁知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挣脱咱们的手段,我还是上去看看更加放心。” 它们两人正这么说着,突然间在他们四周,整个大阵中枢宛如呻吟着似的,咔咔声响个不停。尤其在中枢的四壁上,宛如地动山摇一般,霎时间就有无数的裂痕顺着四壁爬了上来。 “这是.....” 一时间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人,露出了两种绝然不同的表情。玄天星的表情是一脸愕然,大概他一时还没有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中枢大阵就出了问题。 而魔女则是咬牙切齿,脸上狰狞。心中正在咆哮着暗道:“好啊!小鬼修!刚一发现你的气息,结果中枢大阵就出了问题。” “你还真是我命中的冤家啊!看来这一次说什么,也绝不能再把你给放跑了!” 七八七 中枢有计较 魔女这个反应千云生茫然不知,其实如果他要是知道一出玄真之体之外,就能被魔女将他发现的话,恐怕他打死也不会离开玄真之体的保护。 要知道拿了天道种子的他来说,对于魔女的重要性,可比这一屋子的魔门中人都要重要多了。 他这会还在跟轩辕一绝、宫小月两个弹冠相庆,装作懵懂无知的重新变回玄真之体,将云水九龙屏一收,就悄悄回到众人的中间。 而这会显然中枢的变化也惊动了众人,只见得那个云崖叟也有些狐疑地大声道:“哪位道友是不是触动了什么禁制?为何中枢大阵那里震动如此之大?” 他连问了两遍,众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胡医仙打断道:“葛同兄,既然大阵受损,此事非同小可,说不得咱们得赶紧去看看才行。” “万一大阵损伤的厉害,让我等无法启动六合道,岂不就糟了?” 蓝大先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他不由得眉头一皱,朝着黑神君使了个脸色。 不同于蓝大先生的心甘情愿,这个黑神君虽然脸上不愿,但是既然已经被别人拿住了自己的小命,也只得开口道: “诸位,这中枢之地何等紧要。更何况刚才中枢被破坏情况还未明晰,咱们得防备有宵小之人混入咱们中间,有意出手破坏才是!” “这样吧,我提议。为防止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安排几个信得过之人进去查看个究竟,剩下的人还是不要全都进去为好。” 黑神君这话顿时令众人有些哗然,显然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群人中有了叛徒,顿时就令得众人互相之间看别人的眼光就有些不善起来。 而天青手也不管众人的态度如何,只见得他面色幽冷,借着轩辕一绝的口道: “神君所虑倒也不能说不对,这样吧,还是由我们几个先行进入。看看里面的情形,再出来与众人商量。” 天青手这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脸臭嘴冷的样子,反而就令得刚才场中的嘈杂声小了下去。 而蓝大先生也在一旁哈哈一笑地道:“事急从权,倒是一下不能顾及全部同道们的感受了。这样吧,咱们先这么办。等到大伙都能够成功离开天外天后,我蓝大先生再向诸位同道赔罪!” 蓝大先生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顿时就赢得了魔门众人的好感,一时间似乎隐隐让他变成了众人之首似的。 这一下蓝大先生、胡医仙、天青手和黑神君四个最主要之人全都赞同此议,自然旁人也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这四人跟着云崖叟就干脆一起朝着中枢而去,倒是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凑到跟前,假意低声,其实让眼前五人全都听得清楚地道: “师傅,听说这六合仙境乃是仙家手笔,中枢大阵更是如此,不知能不能也将我带上去开一开眼?” “唔....”天青手假意微一沉吟,就道:“也好,那你就跟过来吧!” 天青手有了决定,另外几人自然也不好出声反对。只得佯装不知的任由轩辕一绝他们跟着,六人一起下到了中枢之地。 进了中枢之地后,蓝大先生倒是第一个抢先发言起来,只见他颇为感慨地指着中枢中的核心之处道:“还好最为重要的部位倒是没有什么损伤,损坏的似乎都只是一些皮毛之处。” 说完转过头来朝着云崖叟道:“葛同兄,这些小小问题,想要修复,应该不怎么难吧?” 云崖叟端着阵盘凑到中枢的跟前,细细勘察了一番,然后才沉吟道:“此事倒是不难......若是材料足够,想来给我大半日的时间,应该足以修复。” “好!”蓝大先生一拍双手,正准备说话。 突然就听得胡医仙哼声道:“慢着!” 众人愕然回过回头来,看着胡医仙。就听得胡医仙指着其中一处道:“诸位既然要重启六合仙境和六合道,那自然是希望借此离开天外天的。” “因此我倒觉得,恐怕这大阵的威力是越大越好吧?” “这是自然!”云崖叟不明白胡医仙的意思,奇怪地道:“难不成医仙不仅医术高超,于机关阵图一道也颇有建树不成?” 胡医仙哈哈一笑,摇头道:“葛同兄这就是说笑了,医道一途浩如烟海,我也仅仅是刚摸到点皮毛罢了。如何敢狂妄而不自知,贪多而嚼不烂?” 胡医仙这话分明是自谦之言,众人也只得先客气一番,然后才由着云崖叟问道:“既如此,不知医仙有何高见?” 胡医仙微微一笑道:“我观这中枢之地,似乎曾经被多次修复过。” 说完指着其中几处道:“诸位请看,这几处地方似乎是前人手笔,有些位置的炼制手法已经与今日完全不同。” 胡医仙这么一指出,众人才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其中黑神君皱眉道:“胡医仙准备将这几处过往修复之处重新换掉?” 胡医仙摇了摇头道:“全部换掉固然最好,但时间上恐怕所需甚多。” 说完点了点几个明显已经不太堪用的地方道:“我倒觉得,其中这几处地方,换上更好之物,说不定大阵威力还能再增不少。” 众人朝着胡医仙指出的几处地方看去,发现这几处地方炼制的确实颇为粗糙,而且材质似乎也仅仅是勉强刚好而已。 这让众人也不由得不点头同意胡医仙的意见。 胡医仙见众人已经入壳,微微一笑地掏出数物出来道:“重新炼制此处的这几件主要之物的材料我倒是恰好都有,不过这些辅助之物还得诸位一起想办法才行。” “另外我看了这里要替换的几处地方,除了葛同兄需要修复大阵,暂时腾不开手外。另外几处我们一人炼制一处,倒是正好。” 他这么一番分派合情合理,众人一时都难以反驳,只得赞同道:“甚好!” 胡医仙见此,笑着道:“既然这样,那大家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上去,和众人说明清楚。然后再将所需之物凑齐,即刻炼制。”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他们道:“这位小友,要不就麻烦你先守住此地,在我们炼制成功前,绝不能再放任何人进来破坏。” 他有意将破坏两字咬得极重,然后拉长音道:“你可明白了吗?” “是!”轩辕一绝心中偷笑,连忙控制着玄真之体躬身道:“诸位前辈放心,我一定将此处守的严严实实,绝不会放入一个不肖之徒进来。” 七八八 黄雀谁在后 “轩辕兄,现在情况如何?” 趁着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人将众人都骗了出去,千云生他们再一次将云水九龙屏拿了出来,悄悄行动起来。 只见得这会他们借着两件阵基傀儡悄然对着大阵中枢一顿鼓捣,但是却有些泄气的发现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还要有些糟糕。 眼前的阵法等级极高,不仅自成体系,似乎还宛如一个世界似的,一时间竟然难以撼动。 因此这让千云生也有些心中没底起来,所以才会朝着正在指挥着两只阵基傀儡的轩辕一绝悄然问去。 反倒是魔女和玄天星躲在另外一处隐秘之地,正用面前的水镜悄然监视着中枢中的一切,将他们的行动看了个清楚。 玄天星看着轩辕一绝在那里徒劳无功的鼓捣,有些纳闷地道:“魅倾城,你说他们就安排了这三只虾米和两只傀儡过来瞎鼓捣一通,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们,看不起天外天了?” “这里再怎么样也是仙家之阵,弄三个元婴过来,也太儿戏了一些了吧?” 反倒是魔女盯着水镜中千云生的身形,想起之前在天外天内就是因为千云生他们从中作梗,而放跑了两个和尚,不由得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只见得她嫣红的嘴唇上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笑容,那炽热的眼神哪里是在看眼前的水镜,分明就是丽春院的老鸨看到了熟客时那两眼放光般的表情。 不过很快魔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见玄天星已经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干脆表情不变,而是露出一丝惯有的阴冷狠毒的笑容,引导玄天星自己想歪,然后冷哼道: “也不要小看了这些像虫子一样的人类的阴谋诡计,他们那些阴损又缺德的招数就是连自己人也会一并算计在内的。” “我看啊,搞不好他们把众人支开,大概正想着拿自己的同类垫背呢!” 玄天星虽然对于魔女露出的表情微微有些奇怪,但他毕竟并不了解眼前之人就是数次破坏他们行动的那个鬼修。 因此听魔女这么一说,回望了一下,嘿笑道:“可惜的是,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中枢仅仅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中枢却在咱们的身后。” “要是这些人类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实际上全都是无用功。我还真是期待,他们绝望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魔女和玄天星也不知道的是,随着千云生他们的鼓捣,那个在盒子中的莫测声音突然轻咦道:“果然是一群笨蛋,难道这群魔门的猪是想要进入六合道中不成?” “不行,风先至可是就死在六合道中的,我现在虽然不是风先至,但是也不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也陷入到六合道中去。” “我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和风先至的鼎盛时候相比,还有不如....哎呀,风先至都难以侥幸的地方,我进去肯定也死路一条。” 他正在这么颠三倒四的喃喃着,显然魂盒之术也并不是全无弊处,起码这个新魂魄也不是每一个时刻全都清醒。 他正这么焦躁着胡言胡语的喃喃着,突然又像是清醒了过来似的,轻咦道:“不对,似乎他们是想要对这里进行破坏。” “唔....似乎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大阵中枢可不在这里,否则当年风先至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给骗了去.....” 这莫测的声音清醒了之后,顿了一顿,很快就冷笑道:“既然你们想要破坏这大阵还不容易,我助你们一臂之力就是。” “哎呀,真是麻烦,又要浪费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魂力了。” 不过这声音刚一落下,很快又冷哼道:“原来真正的中枢那里竟然有两个令我讨厌的气息守着。” “我现在实力未复,看来还得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说完那莫测的声音轻轻念了一段咒语,就见得轩辕一绝这里的两只阵基傀儡在众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轻轻一颤,突然间就宛如破开了泥土的虫蛹似的,轻易的透了进去。 “成了!” 轩辕一绝也没有想到包括胡医仙在内,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仙家阵法,差一点就令他们的计策功亏一篑。 还好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运气盖天,竟然被他误打误撞地真的鼓捣了进去。 这么一来后面的事情倒是容易了许多,因此他抹了把汗才跟千云生笑着道:“他娘的,这次从天外天出去后,我得赌十天,不对,连赌他娘的一个月才行。”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终于破了进去,也松了口气笑着摇头,低声道:“快点,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一会要是他们回来了咱们还没弄完,那咱们才是冤枉死了。” “你就放心吧!” 虽然远处的脚步声已经逐渐的传了下来,还有胡医仙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在给他们做最后的提醒。 只见得轩辕一绝这里倒是丝毫不乱,突然一阵闪光过后,他们终于赶在众人下来之前完成了一切。连忙重新变回玄真之体,等在一边。 而魔女和玄天星那边不知道的是,恰恰是那一阵的闪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导致他们反而忽视了自己身后中枢的动静,被那莫测的存在动了手脚。 而千云生他们这里刚一弄完,胡医仙他们紧随其后就鱼贯而来,其中最前面的蓝大先生有些狐疑地道:“诸位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之前似乎中枢这边有一道光芒闪过?” 黑面神和云崖叟都跟在后面,因此毫无所觉,反倒是天青手冷哼道:“阁下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相信小徒不成?” 蓝大先生虽然心中起疑,但是他一想到这里本来就是障眼之处,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主子盯着。 既然自己的主子没有什么表示,那说明就算有什么自己也没必要多生枝节。 因此他脸上垂笑道:“阁下说得哪里的话,大家不都是为了离开天外天而聚在一起?” “我想诸位也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而影响了什么大局了吧。” “行了,既然诸位都没有看到,那说明或许是我老眼昏花了。” “我们为了修理这个中枢可是浪费了许久的时间,我看大家还是不要耽搁了,立刻开始吧!” 七八九 六合有仙境 大殿上,随着整个大阵所有的部位全部被重新修复。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在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前进,因此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极为诚挚的笑容来。 蓝大先生这会也宛如和煦的春风,他把极为标准的笑容摆在脸上,那感觉令千云生都一阵恍惚。似乎毫不犹豫的下手害死魂族那两个混蛋的,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和善之人。 也不知蓝大先生怎么突然对千云生他们感了兴趣,笑眯眯地凑过来呵呵道:“哎呀,刚才误会了小友实在是老夫的不对。” “来来来,这里有一瓶万年灵乳,就算是老夫的赔罪了。” “万年灵乳....大哥,无功不受禄,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算是自己笨,也不要把别人想着和你一样啊。” 千云生他们这里暗自吐槽,不过他们哪里知道,蓝大先生心中也郁闷的吐血。主要是他的东西大部分早就被魔女搜刮了去,唯一留给他的几样也都是合适他争斗的物件。 因此魔女突然给他下命令探一探千云生他们的底子,他翻遍了自己的储物袋,结果发现也就这瓶万年灵乳是里面最便宜的一件了。 不过就在蓝大先生心中暗自咒骂着:“小子,快拒绝,否则老子会让你后悔。” 谁知道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扑闪着纯洁的眼神道:“前辈实在是太客气了,那小子就却之不恭啦!” 说完两个爪子接了过去,玄光一闪,那瓶万年灵乳就没了踪影。 “咦.....正常套路你不是应该客气一番、推辞两下,然后我再趁机收回的吗?这还是魔门中人的行事作风?你就不怕我的万年灵乳有什么问题吗?” 蓝大先生一时间心思电转,心中更加郁闷,脸上还得哈哈道:“小友还真是爽快!” 不过他很快又低声道:“等会一旦咱们的六合仙境启动之后,很有可能就会被正道发现,因此谁先进入六合道中谁离开的机会就更大。” “万一正道反应过来,搞不好最后几个人无法离开也不一定。” “小友虽然是天青手的弟子,但是老夫看着与你投缘,还是事先提醒。” “要是回头小友行动得迟了,或者当时场面混乱,你师父一时间难以兼顾。凭着小友的修为身手,恐怕不早做准备,到时候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正戏来了!” 千云生他们三个躲在玄真之体内互望了一眼,然后才由着轩辕一绝操控着玄真之体,客气地回答道:“那不知前辈觉得应当如何办才好?” 蓝大先生带着有点得意的表情道:“老夫看着与小友投缘,这件事情回头完全可以由老夫提出,让小友第一个进去。” “想必当时六合道刚开,我等几个说话还管些用处。而且由老夫提出,又不会让众人觉得你师父有偏袒之嫌。” “怎么样,小友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千云生他们虽然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大人既然如此为小子着想,那我一会跟我师傅商量一番....” “不用商量了.....” 蓝大先生打断了千云生他们的话,笑得更加和善了.就差没有掏出心窝子出来似的,继续悄声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医仙和你师傅他们已经被众人包围。” “你就算是现在想要商量,也极有可能避不了众人耳目,而会泄露出去,到那个时候恐怕反而更加不美。” “小友是不是还在担心第一个进去大阵没有修复,所以有什么问题?” “要不这样,我陪着小友一起进去,这样一来有我的保护,小友应该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吧。” 千云生他们三人在玄真之体内互望了一眼,都露出了好笑的神色。暗道蓝大先生的最大错误,恐怕就是低估了眼前这些魔门之人的聪慧。 也不知是蓝大先生太笨,还是他身后的魔女怎么突然大失水准了,竟然会觉得这样的提议也会成功。 其实千云生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魔女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将眼前这些魔门中人全都放走,也要将他们三个留下,因此才临时改变策略。 她要让蓝大先生尽量想办法,就算不能第一个将千云生弄进六合道来,也不会放任他留到最后。 果不其然,就在蓝大先生大声提议之际,魔门众人倒是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这一次已经涉及到了众人的小命,因此哪怕蓝大先生或者黑神君的话也不起了作用。 众人商议到了最后,勉强排出一个名单出来。 由云崖叟第一个进去,千云生他们也排在了前列,这么一来倒是把天青手排在了最后。 不过本来千云生他们就乐得有人排在后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有人好在外面营救,自然也不会反对如此安排。 因此众人见分派已定,就毫不犹豫地一起出手,顿时间只见得大殿上有一股莫名气机悄然涨开,将众人全都包在了里面。 “这是....” 随着众人一阵恍惚,一时间都觉得眼前一变,就宛如进入琅嬛仙境似的。只见四周白云飘飘,长瀑如练。远处仙山隐现,仙鹤纵空、青鸟长鸣,果然不愧是一派六合仙家胜境。 不过众人却都无暇欣赏这等美景,毕竟大家都知道太虚殿一旦发动,极有可能就会招来正道的注意。 因此众人以蓝大先生为首,立刻踩着脚下白云,急速地朝着远处的一处仙山的方向飞去。 不过令众人有些咂舌的是,众人的脚程都不算慢,竟然飞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仙山还在依然飘在远处。 这说明在仙界之时,此处作为仙界的一处试炼之处,是如何的广大无垠的了。 不过众人显然也不是真的要来参加这个什么仙家的六合试炼,因此云头一转,瞅准了一个方位就立刻朝着白云之下冲去。 原来所谓的六合道,乃是六合仙境之中一处沟通天地六合的一处奇异之处。 此处状如玄鸟,一株不知多少年月的枯藤接天连地,枯藤之上结出一颗紫金葫芦。 这枯藤本就粗大,远看宛如万仞高峰一般。而这葫芦比这枯藤还要硕大数倍,周围还有两道玄玄二气既如两根飘带,又如玄鸟之翅一般缠在葫芦之侧,远望欲飞。 因此众人虽然飞到近前,但还是为这般的仙家手笔一时震撼的有些失言。 最后还是蓝大先生和黑神君两个人抢先站出来,指着那紫金葫芦的葫芦口道:“诸位,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莫要耽误了,按顺序进吧!” 七九零 愚蠢和无耻 千云生他们是排在第四个进入到六合道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盒子中的莫测存在再一次清醒过来,冷嘲道:“这些自以为自己聪明但实际上却笨得像猪的人啊,你们就算是听过了风先至的故事又怎么样?” “怪不得别的世界嘲讽我们,说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最大教训,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你们大概还自鸣得意的觉得,自己比前人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实际上结果却走上了和前人一模一样的道路。” “看看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所干的事情,要不是老夫我恰好清醒过来,岂不是连带着也要为你们这帮蠢蛋一起陪葬?” 而不同于千云生的谨慎,莫测存在的咒骂,魔女倒到好整以暇的盯着千云生他们终于遁进了六合道中,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然后就见着她拿出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宝石上邪恶的光泽流转,就好像一条湿腻的舌头舔得魔女的妖艳面容变得更加的邪魅。 不仅如此,她还有些夸耀似的转过头来,盯着玄天星的脸庞。把他都盯得一阵发毛,然后才带着逐渐泛起的神秘又阴冷的笑容,自艾自怜地道: “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人类,我也不再关注与阴谋与杀戮。而是跟着玄天星你这样的灵族们谈情说爱,闲暇时再看看风景、发发呆,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说完她又舞了舞手上的宝石笑着道:“而这样的东西也不再将用于奴役人类或者使得他们毁灭。” “说不定找几个能工巧匠过来,将它最核心最漂亮的部分剥开、细致的打磨出漂亮的弧面,反而会变成我的手指上一颗特别值得夸耀的装饰。” “谁要跟你谈情说爱,你们魔族不全都是肮脏下流卑鄙无耻的集合吗,什么时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看上我们灵族的了?” 玄天星暗道自己还好没有皮肤,否则恐怕只会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感觉简直比让他生吞下一小截人类的内脏还要恶心。 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得罪魔女实在不是什么太明智的选择,这种从出身开始就拥有着将自我毁灭冲动的魔物,实在没必要让高贵的灵族也跟着她们一起陪葬。 想到这里,玄天星只得堆起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容来,奉承着道:“人类虽然下贱无耻,喜欢狡诈的谎言和卑鄙的出卖。” “但是堕落的灵魂不正是你们魔族的最爱吗?据我所知,玩弄人心恰恰是你们魔族的乐趣之一。要是彻底的失去了人类给你们把玩,那恐怕还不知道有多少魔族要郁闷的发狂。” “哈哈,这倒是。” 魔女眯起眼来,似乎看着眼前的玄天星也越来越顺眼起来。 她盯着玄天星叹息地道:“可惜你们灵族全都是一群脑袋没有化开的榆木疙瘩,实在是一个个都呆板的食古不化。要是他们都能向你一样,这般的幽默和风趣,该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高贵的魔族早就不用跟着你们吵来吵去。大家就像我家主人和你家的妙广一样联起手来,那这些人类岂不是早就成了我们的奴役?” 玄天星虽然心中默默吐槽,谁要跟你们联起手来,大家之所以暂时能站在一起那是因为有着足够的利益。 但是利益这个东西,今天还能是好得亲如兄弟,明天直接就在背后捅刀子也不一定。 因此他决定自己要不动声色的来结束这么冗长、而毫无营养的吹捧了。 于是他就好像极其赞同魔女的意思似的,露出迷人的微笑和拼命的点头。同时又不失时机地指着魔女手上已经发出极其耀眼红光的宝石道: “看情形他们似乎大部分都已经进去了,我们是不是也早点行动起来了?” “啊,对!”魔女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色宝石。接着转过头来,就像一条美人蛇一般笑眯眯地盯着玄天星道: “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改一改之前的计划。我们两个同时出手固然能更稳妥的抓住这些人,但是速度上实在是太慢了一些。” “要不然我们干脆分开,大家还可以比一比,谁抓住的人更多。怎么样,这个提议是不是更加的有趣?” “额....” 玄天星有些奇怪自从中枢大阵出了问题之后,眼前的魔女就接二连三的改变计划,越发的变得神经质起来。 他虽然一时搞不明白为何魔女会有这样的改变,因此暂时也只能将她的这种突然的反复无常。归结为魔族印在骨子里的癫狂和混乱,让眼前的魔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和不可理喻起来。 因此他这会已经巴不得和魔女分开,所以仅仅假意沉吟了一下就同意道:“那也好,说不得咱们这样速度也能快些。” “虽然说三大派那边派人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咱们速度快点总是更好。” 魔女听玄天星同意了她的提议,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摸着眼前的硕大宝石,双眼微弯,嘴角和眼角都像是闪着寒光似的,对着玄天星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你送进去,让你先占了这小小的便宜吧!” 说完只见得魔女用手一挥,那硕大的宝石上就闪出一道红光,罩在玄天星的身上。不一会儿,玄天星就彻底的没了身影。 而魔女将玄天星送进六合道之后,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变得无比的冷艳。 只见她这会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戏虐的阴冷神色,并不急着也进入六合道中。而是微微一转宝石,只见得那宝石上的红光突然大放,从里面就折射出无数的画面出来。 魔女用手微微一抹,就在无数的画面中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只见她的手指突然一定,一张画面就迅速地放大到她的眼前。 她盯着里面千云生他们的身影,“咯咯咯”地捂嘴轻笑道:“天道种子...在六合道中也没了作用,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再用它逃!“ 说完只见得她将手上的宝石一抛,念出一段极为繁琐的咒文。然后紧接着就见到那宝石宛如花瓣似的张开,将魔女轻轻吸了进去,然后又如同花瓣似的闭合。 下一刻那宝石轻轻一颤,连带着魔女和宝石就全都没了身影。 不过就在魔女彻底的消失的时候,从真正的中枢大阵的内部,浮出来一个灰色的影子出来。 这影子望着魔女消失的地方,冷哼道:“下贱的魔族,卑劣的灵物。你们就算无耻的联合在一起对付我们人类,也还是无可避免的注定将会失败!” 七九一 魔女的一击 千云生他们行走在六合道内,一时间感慨万千。说实话要不是有魔女的追杀如芒在背,否则的话,仅仅是六合道来说,还真是一处极佳的试炼之地。 “可惜啊,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三大派没有开发出来。哪怕给他们自己的弟子作为试炼也是好的啊!”说这话的是轩辕一绝。 “这里开启一次可不便宜,更何况能进天外天的弟子,试炼也用不上这个六合道了。” “而合适六合道的弟子,被三大派能保护到这里来的话,人数少了可不划算。人数要多了,路上危机重重,恐怕对于三大派来说,也实在是支撑不起。” 宫小月倒是看得清楚,一番分析显然就算不中,恐怕也不远了。 还是千云生出声提醒道:“行了,咱们还是警醒着点。大家赶紧赶路,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虽然宫小月明白千云生什么意思,早就已经暗暗有所准备。轩辕一绝还有些奇怪地道:“为何钱兄一进来就忧心忡忡?就算敌人会来,恐怕也不见得我们运气就这么差,一上来就会盯上我们吧?” 千云生只得苦笑了一下道:“恰恰相反,恐怕轩辕兄不明白,我这个人最是爱走霉运,轩辕兄你跟着我恐怕早晚得习惯这一点。我有种预感,敌人要是追过来的话,说不定第一个就会找上我们。” “额.....”轩辕一绝狐疑着盯着千云生道:“你有这么倒霉?哎呀,那岂不是说我交友不慎,以后都得被你带着走背字了?” 千云生连忙找补着笑道:“轩辕兄你这就不明白了,我倒霉归倒霉,但是因此交好运的时候也不少。难道轩辕兄你忘了,你跟着我,不是连化神的机会也弄到手了?” “这倒也是.....”轩辕一绝摸了摸下巴道:“这么看起来似乎倒霉这个事情,也没感觉上那么悲惨了。你小子每次倒霉之后,要是都能走一次狗屎运,那搞不好我还愿意跟你一起多倒霉几次呢!” 不过就在轩辕一绝话音未落之际,他就见到一只十个脚趾头都涂满了鲜红色指甲的盈盈玉足,直接就朝着他们踩了下来。 那一霎那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耳边都充满了无数刺耳而尖锐的呼啸声音。 不仅如此,他还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极为奇异的魔力,和整个玄真之体周围的虚空发生了无数的颤动。那一瞬间就让他们宛如在整个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似的,无情的被抛起到高空又跌落到谷底。 这种极其恐怖的感觉甚至在一瞬间,就让他极其微妙的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无穷的变化。 那种先是花了眼的无数星光直冒的感觉,很快就变成了宛如旋转着、流淌着、拉扯着、燃烧着..... 无数的如同带着光斑般的色彩在他的眼前,一会像水一会又像火,一会无比寒冷一会又无比炽热的极端相悖的感觉,一下子就混合着酸甜苦辣等各种味道,一齐冲进了他的脑子里。 甚至不仅仅是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皮肤,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一瞬间就好像被打成了一团浆糊似的,黏腻在了一起。 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巴、眼睛、鼻孔似乎都突然裂了开来,甚至还极其诡异的朝着不可能的角度向着两边拉扯。 而同一时间,自己的皮肤则涌动起来,遮掩在皮肤下面的血管陡然凸起然后又迅速地鼓涨起来。 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无数的血液,宛如突然变得奔涌的江河。一瞬间就陡然翻滚、咆哮,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拼命的想要在自己的身体里找到宣泄口。 这种极其诡异和撕裂的感觉,配合着玄真之体的外面低低的轻颤和放肆的大笑,一时间只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起来。 “不好!” 显然轩辕一绝也知道要糟,他没有想到千云生说倒霉自己就真的如此倒霉,遇到了敌人不说,还恰好是最为厉害的魔女。 这让他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懊悔起来,唯一转过的念头就是,自己刚才真不应该说出那番话来。现在好了,还能不能活着等到自己转运,真的是得看老天爷的赏赐了。 “轰!” 显然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准备的比轩辕一绝充分的多。 虽然他们也是眼角爆裂,浑身浴血,那感觉简直和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但是和轩辕一绝一受到魔女的突袭,就只能束手待毙相比,起码他们还能做出反应。 只见得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一遇到魔女突袭,立刻就将手上扣着的两张最为强大的符箓丢了出去。 不仅如此,他们也知道玄真之体很难在魔女这样全力以赴的突袭下还能保住。因此他们两个颇为默契的第一时间就将玄真之体爆了开来,这么一来总算是勉强挡住了魔女的突袭。 顺带着他们两人还颇有默契的拉扯着轩辕一起,借着玄真之体的一爆之力,拼命的和魔女拉开了距离。 “啧啧,不错不错,第一次我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第二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也只有逃的本事。这一次倒是厉害了许多,都能挡下的我一击之力了。” 魔女一边轻笑着鼓掌,一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款款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只见得在她的身后,一朵硕大的宝石宛如层层绽放的花朵一般,一层层地绽开,又“嗖”地一下收起。这如同花朵般的宝石衬托在魔女的背后,让她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尽的雍容气质来。 而千云生他们这边,虽然好不容易挡下魔女的一击。但是玄真之体被破,要不是有圣魔幽铠挡了一挡,恐怕他们这一下就得受重伤。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就将阿古和问心珠给招了出来,再加上和宫小月也配合的极其默契。几乎在一瞬间的时间里,他们就将五阴玄天阵给布了出来。 然后他才微微定了定神地对着魔女喊话道:“阁下几次三番都能准确的找到我,要说没点手段恐怕我都第一个不信。” “只是我奇怪的是,之前在天外天中我们可是打过照面的。那时候阁下似乎没有认出我来,为何到了这里,阁下却又能如此准确的将我给认出来了呢?” 魔女本来打着是一出手就将千云生他们拿下的算盘,但是她也没想到对方如此警觉。竟然能挡下她的一击不说,还能迅速布阵,令她一出手就拿下他们的算盘落空。 不过她显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就中了千云生言语上的缓兵之计,因此他听到千云生发问,脚步不停的走了过来,放肆地大笑道:“这个问题,等你被我抓住了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 七九二 神秘的白蜂 “人类的优秀品质恰恰就在于审时度势,这才是人类之所以能一直屹立至今,并长久的发展、延续传承的原因。” 蓝大先生颇为轻松的走在六合道中,他看着周围如仙家般的如斯美景,一边缅怀着过去,一边畅想着未来。 自己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将这么多魔门中人都骗进六合道来。想来主人恐怕不仅不会牺牲掉自己,说不定还反而会更加的重用自己。 他一想到主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超绝实力,都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跟随一个值得跟随的强者,只会帮助自己更快的前进。 今天是六合道,明天就是夔幽城,未来还有三大派。 自己只有表现的更加的忠心,才能更赢得主人的赏识。说不定未来一统魔门,尝一尝那当圣主的滋味,恐怕也指日可待。 他正这么美滋滋的畅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山峦间,朝着他的方向飘过来一片白雾。 这片白雾是如此的普通,就仿佛与仙家胜景融为一体似的。 因此一开始蓝大先生也没有在意,直到这白雾快要飞到身前。他才愕然发现,眼前飞过来的哪里是什么白雾,分明就是比最小的蚊虫还要小上数倍的白蜂。 这些白蜂甚至都没有翅膀,因此当它们随着徐徐的风慢慢的漂着的时候。甚至连蓝大先生的神识都被它们彻底骗过,直到它们到了近前,蓝大先生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蓝大先生不由得脸色一变。要知道在六合道中,绝不可能有什么活着的东西,眼前的一切应该全都是六合仙境虚幻出来的才对。 而且更为奇异的是,这些奇怪的细小白蜂们,一发现蓝大先生发现它们了之后,立刻就“嗡嗡嗡”地就朝着蓝大先生扑了过来。 这时候蓝大先生才发现,虽然这些白蜂看着没有翅膀,但一个个都分明有遁空的能力。因此当这些白蜂真的朝他扑过来的时候,速度比用翅膀还快了许多不说,就连飞行的踪迹也变得诡异起来。 不过蓝大先生超绝的应变能力也在这个时候表现了出来,虽然他还一时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些白蜂到底都是些什么灵虫,被何人圈养。 但是并不妨碍他大袖一展,就朝后退去。并且同一时间,还有一面颇为古拙的石鼓就飞在了他的身前。 只见得这石鼓嗡嗡一颤,立刻就震颤地让他面前的空中,宛如发出了道道实质般的波纹似的,朝着他面前的白色蜂群撞去。 不过显然他还是小觑了眼前的白色蜂群,只见得这会那白色的蜂群,竟然将蓝大先生那有若实质的气浪“嗡嗡嗡”地一吸,霎时间身躯就大涨了一圈。 这也让这些本来还几乎看不出什么个头的白色蜂群,竟然一下子一个个就都变得有如小蝇一般大小出来。 不仅如此,这些白色蜂群的尾部还露出了一根根蓝湛湛光泽的针刺出来。这些蓝湛湛光泽的针刺一看就剧毒无比,全都朝着蓝大先生冲了过来。 蓝大先生也没有想到,自己颇具杀伤力的一招,到了白色蜂群的面前,竟然变成了他们的助力一般。 这让他也不由得怪叫一声道:“哪位道友的白蜂,还是莫要再开玩笑了,否则老夫就痛下杀手啦!”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不停的空山回响,他的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就宛如这些白蜂都是些野蜂一般。 蓝大先生见到竟然没人露头,不由得脸色更沉了下去。他一边迅速的疾退,一边再扬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既如此,那就看招!” 说完只见得蓝大先生浑身上下宛如刺猬一般,头上、脸上无数的蓝色胡须和头发一下子如同触手似的突然暴涨起来。 一时间整个蓝大先生就宛如一只无数蓝色触手的大号章鱼似的,带出道道残影,朝着眼前的白色蜂群挥去。 不过令蓝大先生愕然的是,自己苦练了许久的这一招。甚至自己还因此不惜将一身的毛发全都浸入剧毒,炼成了蓝色。竟然在这些小小的蜂群面前,依然败下阵来。 只见随着自己无数蓝色毛发挥舞过去,这些蜂群竟然奇异的一闪,就像是遁进了虚空似的。这让他不由得郁闷发现,原来这些蜂群不仅仅有遁入异空的能力,竟然还有短暂的在异空停留的本事。 这么一来,蓝大先生就算再拼命的挥舞自己的毛发触手,也依然连一只白蜂的边也沾不上,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而且不仅如此,蓝大先生的淬毒的毛发还引起了这些白色蜂群更大的骚动,它们就好像看到了一顿美味的大餐似的。 只见得这些白色蜂群的身上,竟然冒出了一缕缕淡淡的白色流光。这流光不仅遍布了蜜蜂的全身,而且还所有的蜂群连成了一片,“嗡”地一声,就如同一道扑天盖地的大网朝着蓝大先生罩去。 蓝大先生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引以为傲的手段,竟然在这小小的白色蜂群面前接二连三的吃瘪。 这让他不由得亡魂皆冒,早就生出了退意。因此他一见自己苦练的绝招依然也没有奏效,根本就毫不犹豫的立刻将扣在手心里的七八张符箓一齐丢出。 一时间只见得半空中雷电、火光、巨木、大石纷纷出现,而蓝大先生则趁着符箓炸开的瞬间,脚尖一点,就转身而逃! 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反而将自己的弱点给暴露了出来。 那些白色蜂群根本就无视了蓝大先生的这些手段,反而是“呼”地一声,急速的散开。 紧接着就宛如一道道喷薄而出的白色流云,又有如一根根催命的洁白白绫,同时还交织着致命的蓝色光芒般的冷然尾缀,嗖地一下就将蓝大先生给包围。 “嘭!” 蓝大先生还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甚至到了紧要关头还干脆将石鼓自爆,想要借此逃出一丝生天去。但可惜的是,他前面过早的转身逃跑,反而导致他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哪怕到了最后他幡然醒悟,想要拼命的时候,也变得彻底的来不及了。 只见在白色蜂群扑下的时候,没有撕心裂肺似的呼喊,也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搏斗的情形。 那些白色的蜂子们朝着蓝大先生一扑,就宛如像是带走了他的一切似的。除了那古拙的石鼓因为自爆而发出了最后的一丝哀鸣,竟然蓝大先生这样的高手,就这样轻易的在人间被抹除了去。 而这些看似毫不起眼的白色蜂群,就好像轻柔的薄雾,又好像散去的流云。在一声奇异的呼啸声中,霎时间又退走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些白色蜂群退走的时候,胡医仙冷冷的从虚空中露出身形出来,伸手一抄,将蓝大先生身死之后留下的咒印接住。 紧接着他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望过去道:“黑神君,应该要怎么选,恐怕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七九三 三日必死丹 就在胡医仙话音刚落之际,在他盯着的一处虚空中,黑神君也苦笑着露出了身形出来,猛咳了两声才朝着胡医仙拱手道:“不愧是蝴蝶谷的朝乾一气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道友倒是好见识!这个蓝大先生能死在朝乾一气蜂之下,也不算他冤枉。”胡医仙神色淡淡,这会根本就不像是在面对敌手,而仿佛像是在和老友相叙一般。 反倒是黑神君当先绷不住,叹气道:“医仙既然展现如斯手段,那老夫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老夫还想再问一遍,医仙若是炼出那逆天回命丹来,真的愿意给老夫一颗吗?” 胡医仙淡淡一笑地道:“之前我对于逆天回命丹只有三成把握,不过这一次天外天一行,我倒是有六成把握了。怎么样,黑神君,你要不要赌一赌,看看我到底说话会不会算数?” 谁知黑神君连忙摇头道:“医仙一言,老夫又有什么可不相信的。” “更何况老夫本就是将死之人,这次来天外天中,虽然找到了疗伤良药,但老夫自家知自家的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未来想要再进一步已是绝无可能。” “其实老夫也知道,既然被那魔女拿住,已经绝无活着走出天外天的希望。” “既如此,用余下这点苟延残喘的性命,来赌一个能重塑自身的未来,老夫对于这点残命,还有什么可眷恋的.......” 说完只见得黑神君猛然张口,就好像拼尽全力似的,从身体深处,硬生生的将那咒印给挤了出来。 只见得一刹那间,他那本来乌黑的头发就全都变白,然后又猛咳了数声才将那咒印丢给胡医仙道:“这一下医仙应该不会再怀疑老夫的决心了吧,还请将那三日必死丹给老夫服下吧!” 胡医仙刚才还是颇为淡然的神色,这会见黑神君竟然真的将咒印从身体深处拔了出来,不由得也有些动容道:“神君何必如此....” 谁知黑神君摇了摇头,打断了胡医仙的话,嘿嘿冷笑道:“那些魔族和灵族的崽子们,还想要使唤老夫。” “哼!老夫这一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崩掉了他们的牙!” 不过就仅仅这短短的两句话,黑神君的气息就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这也让胡医仙有些心惊这咒印的歹毒,可以说一旦被种下了咒印,就等于是被人彻底的拿捏住了一切。 胡医仙见黑神君心意已决,也不废话,立刻就施展如斯妙手,替黑神君又种了一个假的咒印进去,以防止露馅之外。 又掏出了一颗红彤彤的丹药出来,语重心长地道:“神君放心去就是,在下若是炼成了逆天回命丹,就必有你的一颗!” “好!”黑神君一仰头就将那血红色的丹药给吞了进去,只见短短三息时间,黑神君的满头白丝立刻又变成了黑发。而且精气神也恢复到了巅峰,甚至还似乎隐隐年轻了一些。 这让他不由得颇为惊奇的闭眼体验了一番,才抱拳道:“医仙放心,由老夫出手,必然能使他们不至起疑!” “好!” 胡医仙也抱拳道:“此事成功与否,就全仰仗神君了!咱们若要是任由他们这般实力壮大下去,恐怕到时候我等就全都不可幸免了!” “老夫省得!这一次定然能从中破坏他们的计划,必不至更多的同道罹难!” 胡医仙这边和黑神君刚一分别,正准备分头行动,争取不让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人将魔门中人一网打尽,壮大自己的实力,好更方便与他们周旋。 谁知道就在他飞出去没有多久,他指间的一截指环,竟然毫无征兆地就迅疾颤动起来。 “这是.....三位小友有难!”原来这指环乃是当时众人定下的进入六合道中的联络之法,只要任何一方将灵气灌入这指环之中,立刻就能让剩下来的两方知晓。 胡医仙见这指环一颤,哪还不知情况不妙,因此毫不犹豫的停下身形,双手连抛。借着指环的定位,立刻开始布置起传送阵法来。 而就在胡医仙布阵的时刻,千云生这边却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了。 只见得魔女咯咯一笑,仿佛就像是随手似一指似的。那五阴玄天阵上硕大的墨色海棠中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墨色玄气,就被她这么轻轻一击,立刻就变得快要干涸起来。 只见得魔女一边咯咯大笑,一边眸子中又露出幽冷的神色出来,将自己毫无感情的真实一面没有保留的暴露出来。 只见她那妖娆的舌头朝着自己的红唇上轻轻一舔,啧啧道:“没用的,我的小可怜们,现在的挣扎无非就是增加你们的痛苦罢了!” “你们以为你们藏在那个丑得要死的灰壳中间,我就看不到你们脸上的绝望和无助了?” “嗬嗬嗬!人类啊,你们是多么的弱小!若是没有这些看似装束了之后让你们自我感觉强大了的东西,恐怕你们都还只敢瑟瑟发抖地躲在哪个角落的洞穴之中,而根本都不敢露一露头吧!” 魔女这么嘲讽完,就只见那五阴玄天阵除了依然拼命的将的魅、沌、邪、诛、煞这五样轮番使出,让魔女知道里面还有人主持以外。 里面的三人却根本不去答自己的话,让她差点还误以为自己这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不过显然实力的巨大差距,让眼前的五阴玄天阵也难以阻挡住多少魔女的脚步。 只听得“呯”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三声痛苦的哼声。 原来是刚才魔女的无数的白色虫子和灰色蛾子又一次突破了五阴玄天阵的阻拦,逼着千云生他们三个不得不将三具圣魔幽铠一齐祭出,这才堪堪将魔女的那些白色虫子和灰色蛾子再一次给挡了出去。 魔女也没有想到,眼前一个小小的五阴玄天阵竟然让里面的三人守住了许久,这让她更加觉得脸上无光起来。不过目前看来五阴玄天阵显然也快要到了极致,所以她不由得傲然道: “一个注定失败的人拥有再多的运气也是枉然,一个依靠奇迹的人难道还以为他永远都会被奇迹所眷顾吗?” 就在魔女这么放肆的大笑说完,突然“嗡”地一声。 只见得无数的白色蜂子,就宛如一面张开的柔软大网,猛的从五阴玄天阵的里面冒了出来,朝着眼前的魔女劈头盖脸的扑去。 七九四 灵树来对敌 不过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胡医仙的朝乾一气蜂扑出,魔女竟然轻咦了一声,就准确的叫出了这白色蜂群的名字。 这让躲在阵中的众人都脸上并不好看,没想到以魔族的手段,竟然连铁桶般的蝴蝶谷都渗透了进去。 要知道胡医仙这群朝乾一气蜂还是他偶然之下用数种灵地蜜蜂、魔胡精蜂、鬼马幽蜂等,再加上蝴蝶谷的数十种灵花灵草不停地喂食,才终于大功告成。 因此这一次胡医仙将这朝乾一气蜂携出谷来,可以说本来就计划着如果遇到什么强敌的时候,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令胡医仙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灵蜂这才是第二次放出,竟然就已经被魔女一口喝破。 不过魔女虽然喝出了这朝乾一气蜂的名字来,但想要破它却是不易。毕竟这灵蜂乃是胡医仙这百多年来躲在谷内的心血之作,可以说融合了数种灵蜂之长,又如何能够轻易给旁人寻到破绽。 因此只听得“呯呯呯”极为激烈的对撞声,魔女暂时也无法可想,只能用身后无穷无尽的灰蛾,来跟这朝乾一气蜂硬拼。 “收!” 既然魔女已经叫出了朝乾一气蜂的名字,胡医仙本来想打着偷袭对方的念头已经失败。 更何况自己这朝乾一气蜂培养不易,胡医仙也不舍得它们多受损伤。 因此胡医仙见这朝乾一气蜂暂时将魔女挡住,而自己也顺利接手过这五阴玄天阵过来,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灵蜂给收了回来。 随着胡医仙接手过来,由他来主持这方大阵,和千云生他们自然威势又有不同。 只见得五阴玄天阵上那一朵硕大的墨色海棠,在胡医仙的指挥下,微微轻颤。就宛如活过来的真正花朵似的,而不是像在千云生他们手上的死物一般。 而随着胡医仙控制着大阵的中枢,体内的灵气和大阵融为一体。 他将那墨色海棠全力激发出来,如同一阵微风拂动,所有的花瓣都微微招展。整朵花都宛如盛开到极致了似的,花团锦簇、娇艳欲滴。 而魔女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手拿把攥的事情,竟然会被横插一杠子,不由得脸色更差。只见她重重的怒哼一声,猛然一指,她身后无数的灰色飞蛾就悍不畏死地朝着大阵扑去。 “来得好!” 胡医仙双眼一亮,轻喝一声,那朵墨色海棠就微微一转。 海棠中这会竟然飞出数无数种子出来,这些种子在墨色玄气的滋养下,迅速开花。竟然涨成了无数颗更小的墨色海棠,就朝着魔女的灰色飞蛾迎去。 “簌簌簌....”一时间只见得那些墨色海棠,竟然纷纷跟飞扑而来的飞蛾同归于尽。 不过魔女显然并不怜惜自己的这些飞蛾,她的脸上这会宛如挂满了冰霜一般。虽然见到那灰色飞蛾受阻,也没有半点迟疑的指挥着那些灰色飞蛾宛如扑火似的,洒下漫天尸体,也要杀到阵前。 甚至不仅如此,这些灰蛾不停前冲的同时。后面的灰蛾还会拼命撕扯前面灰蛾的尸体,并将它们全都吞噬殆尽。 因此这么一来,这些灰蛾竟然每前进一分,身躯还能大涨一些。 胡医仙见这些扑近的灰蛾竟然越来越大,甚至狰狞的面庞和凶戾的口器都用肉眼依稀可见,不由得脸上更为慎重。 不过他既然被千云生送了一个“人形百宝箱”的称号,又岂能是易与。 只见他微一沉吟,立刻就悄然翻手,掏出一根颇为奇怪的灰色短棒出来。 这短棒胖嘟嘟的,竟然被胡医仙掏出之后,张开眼来,“吃吃”一笑,宛如刚刚睡醒的婴儿一般。要不是这短棒没有婴儿般的手和脚在半空乱抓,恐怕任谁看了也会以为是某个可爱的娃娃。 胡医仙见到这胖胖的灰色短棒冲他发出笑意,也露出一丝慈父般的微笑出来。 原来胡医仙手上这根看似其貌不扬的短棒,实际上却是他精心培育的一株九曲灵树,颇有妙用,才被胡医仙带在身边。 因此他见那魔女的灰色飞蛾宛如无穷无尽一般,竟然比他的朝乾一气蜂还要凶戾一些,就立刻想到这颗灵物。 只见得他颇为小心的掏出数颗丹药出来,喂给九曲灵树服下,然后又拿出一块八卦般的阵盘出来,将九曲灵树种入其中。 然后只听“呼”地一声,这九曲灵树被种下之后,立马越涨越大。竟然在短短几息之内,就撑出大阵,变成一颗宛如华盖般的绿油油的大树出来。 魔女也没想到为何五阴玄天阵中突兀地长出一颗大树出来,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她身前的那些飞蛾却不管不顾地就扑了过去。 “簌簌簌....” 就在那些变得越大越的凶戾灰蛾朝着那突然长出的大树飞扑过去之际,只见得那九曲灵树突然睁开眼来,就宛如一个树人似的。 巨大的两根枝桠宛如两只手掌一般轻轻一扫,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的灰色飞蛾被那九曲灵树给扫灭。 “什么...!?” 魔女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连如此天地灵物都能轻易拿出来对敌,不由得第一次发出惊呼声出来。 但是令她更加吃惊的是,这灵物竟然还能口吐咒语,浑身的树叶全都扑簌簌地抖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得这九曲灵树的身上,竟然冒出了无数的猴子、蜘蛛、仙鹤、苍鹰等各种各样能叫得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动物或鸟来,就好像这些动物本就栖息在它这树上一般。 尤其是这九曲灵树身上冒出的一种红嘴短尾,飞行速度极快、还能浑身冒火的黑色鸟儿。和一种能喷出大量的灰色蛛网的幽蓝蜘蛛,对于魔女的灰色飞蛾杀伤力最大。 只见随着这些灵物从九曲灵树身上扑出,一时间只听得“簌簌簌”,无数的灰色飞蛾都成了这些动物的美食。 以至于让站在后方的魔女恍然觉得,自己就算是召出再多的灰蛾出来。似乎在这些奇怪的各类灵物的面前,竟然都变成了送上去的大餐一般。 这让魔女气势不由得一顿,立刻有些气急败坏地喝道:“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男子汉大丈夫,有种就出来动手才是!” 谁知里面却传出来了胡医仙那悠悠地声音道:“我等魔门中人,本来就不拘这些小节。阁下要是有本事,直接冲进来就是。” “若要是想要将我们激将出去,那恐怕阁下就打错了算盘了。” 说完,只见得五阴玄天阵上那硕大的墨色海棠再一次一转,立刻间无数的墨色之气就配合着那九曲灵树上的无数灵物,反而朝着魔女倒冲了过来。 七九五 黑神君得手 “好好好....!” 魔女显然没有想到眼看就要将那个滑溜的小鬼修抓住,竟然又被他搬来了救兵,不由得神色更加恼怒。 她见对方竟然身为与自己的同阶,还如此猥琐。宁愿躲在阵内,也不肯大大方方出来一战,不由得目光更为冰冷。 其实她这倒是有些错怪胡医仙了,毕竟胡医仙乃是医道圣手。但是于争斗一途来说,除了层出不穷的稀奇之物外,真正的本事其实倒是没有魔女强悍。 尤其魔女得了欲魔的一截小指,修为早就到了炼虚高阶。真正从战力来说,一些合体修士也能斗上一斗。 而胡医仙修为和魔女相比弱了一些,乃是炼虚中阶不说。真要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拉开架势,凭着胡医仙的真实本事,没了这些稀奇古怪之物相助,恐怕也只会落得个速败。 因此胡医仙这才牢牢的守在阵中,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不过显然魔女也不会轻易就此退走,她见自己的飞蛾难以奏效,而对方又不肯上当。因此身躯一转,干脆自己直接就悍然扑了过来。 “呯!” 随着魔女亲自杀出,与那九曲灵树毫无花巧地硬拼了一记。 那九曲灵树再也没有了刚才无往不利的样子,反而极为人性化的痛呼一声。满树的叶子都扑簌簌地抖着,显然魔女刚才这一下也让九曲灵树深感压力。 而魔女却仿佛像是没事人一般,身如鬼魅般的不停在场中游走。不停的与九曲灵树一记记硬拼,务必要试出九曲灵树的破绽出来。 “着!” 显然胡医仙也不会让九曲灵树独自对敌,他除了调动大阵相助九曲灵树之外。手上还捏着一物,一待魔女凑近了一些,立刻就抖手打了出去。 魔女显然争斗经验丰富,对方既然连天地灵物都能拿得出来,自然不可能没有后续手段。 因此她见到胡医仙丢出的那件东西,立刻轻点莲步,微微一闪,就让了过去。再定睛看时,才发现,竟然胡医仙丢出的,是一只奇异的八臂傀儡。 只见得这傀儡八只手臂之上各捏着一个诡异之物,竟然还有八只嘴巴一起耸动,同时念动咒文,手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朝着魔女纷纷打去。 “来得好!” 魔女这会打得兴起,整个人就宛如一头人形暴龙一般。再加上配合着她身后源源不绝死命扑出的灰色飞蛾,在大阵之外,简直就遮天蔽地,和群魔乱舞都没有什么分别。 而那八臂的傀儡却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好像再多敌手它都能挡下一般。 只见它一只胳膊上宛如放出一股毒烟,这烟雾极淡极轻。但所过之处,魔女的所有飞蛾全都纷纷爆裂开来,化成了漫天碎片,甚至就连尸体也一个都留不下来。 而另外一只胳膊上则捏着一颗炎珠,只见这炎珠之上,放出无数的火鸟出来。这些火鸟异常的灵活,拼命的绕着魔女的头顶扑抓下去。远远看去,就好像魔女的头顶着火一般。 最厉害的是这傀儡的其中两只胳膊,竟然一起捏着一柄巨剑,朝着魔女冲了过来,就宛如一个极为强悍的冲锋剑士似的。 只见这傀儡竟然宛如真人一般大喝一声,手中的巨剑从身前的左前方扬起,徐徐画圆。在魔女极为惊诧的表情中,缓缓划出半月般的形状来。然后只见这傀儡纵身一跃,就朝着魔女当头劈了下来。 “哼!” 魔女显然也没有想到,竟然从一个傀儡的身上,还能看到对方使出剑中真意。不由得轻喝一声道:“这是什么怪东西!” 不过对方这一剑来得凌厉,如跗骨之蛆一般,而且这剑上的剑中真意也不由得魔女不凝神应对。 因此只见她干脆放过九曲灵树,而是轻叱一声,双掌舞动之间,竟然宛如两柄快刀似的,就直接朝着那傀儡的一剑迎去。 “刀中真意!” 躲在阵中的众人也没有想到,魔女竟然仅凭两只手掌,就使出了刀中真意。 看来魔族最为强悍的乃是自己的身躯恐怕还真不是谣传。 “呛!” 只见得魔女大展神威,一只手将那傀儡的重剑接住,另外一只手则直接就朝着那傀儡的身躯削去,看来已经打着要将那傀儡一招削断的念头。 不过好在那傀儡的手臂够多,抓着的东西也够多。就在魔女一掌削来之际,那傀儡的左边一只手上,嗖地横移。一张大盾挡在身前,才堪堪将魔女这一掌挡住。 不过魔女既然已经出手,又如何肯让这傀儡全身而退。 因此一时间只听得无数“嘭嘭嘭”之声,在魔女迅如快马般的重击下。那傀儡付出了盾牌破裂、连断两臂的代价,才终于将魔女击退了回去。 而魔女虽然暂时退去,身上不但丝毫不乱,脸上的笑容也更盛,只听得她大笑道:“无非是一个硬一些的乌龟壳罢了!” “一群就知道缩在裤裆里的软蛋,老娘我大不了辛苦一些,再费点手脚,看我将你们一个个全都从那肮脏的洞穴里给扒拉出来!” 说完魔女身形一动,就要再一次扑下。谁知道这会玄天星那边却传过来急切的声音道:“不好了,咱们抓住的那些魔门中人竟然全都逃了!” “什么!” 魔女脸色一变,虽然眼前这个小鬼修更加重要。但是自己若要是不回应玄天星的话,恐怕只会惹得玄天星怀疑。 更何况眼前虽然自己占优,但是想要拿下对方也不是急切中的事情。 于是她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先安抚玄天星道:“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还能是怎么回事?!”传音那头传来玄天星气急败坏的声音道:“我就说咒印不够靠谱,你还不信!” “这下好了,我辛苦抓住的那些魔门中人,交给黑神君那个糟老头看着。谁知道那个糟老头竟然早就突破了咒印之术,因此悄悄将这些魔门众人全都给放了!” “什么!?你说他突破了咒印之术?!” 魔女虽然心中一万个不信,但是看玄天星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像作假。 只听得他哼声道:“谁知道你们魔族鼓捣出来的东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好了,他们已经凑到了一处。我告诉你,要是他们一旦发现自己逃出无望,回头宁肯自戕也不肯给我们种下咒印。到那个时候,你这大计就可要破产了。” “你....” 虽然魔女心中对于这个大计是否成功,也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毕竟眼前只要抓住了千云生,可是利益更大。 但是自己要是做得太过夸张,让玄天星明白过来。到时候也要来分一杯天道种子的羹,却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此她仅仅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暗道反正这个小鬼修也跑不出六合道去,就暂时让他在里面再多折腾几天就是。 想到这里,她就断然给玄天星回音道:“不用慌,趁他们刚刚逃走,你等我过来,咱们一起将这些人全都再抓回来就是!” 七九六 医仙的决断 随着魔女那嫣红的身影退回到那如同张开花朵般的宝石中,一时间漫天的灰蛾也宛如一场不真实的幻境消退的干干净净。 但胡医仙的脸上却姝无得色,反而将眉毛拧成了一个结。只见他盯着不知道为什么会退走的魔女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三个还在努力疗伤的千云生他们。 虽然自己已经第一时间就将疗伤的丹药发了下去,但是显然千云生他们三人想要恢复也不是短短几炷香的时间就能成功的事情,这让他一时间变得只能守在原地。 这让胡医仙更加有些心事重重,毕竟他还和黑神君有过约定,刚才魔女的退走很有可能代表了黑神君那边已经成功。 但正是如此才更让胡医仙担心,没了他的接应,也不知仅靠着黑神君和天青手两人,还能不能成功的将众人汇聚到一起。 现在唯一能欣慰的是,他们已经在六合道的中枢中做了手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将众人汇聚在一起,从而不给魔女各个击破的机会的话。 说不得只能乘着魔女还没有将众人全都抓住的机会,抢先发动。虽然这么一来,随着众人零落出去。在天外天中,依然还是有被魔女各个击破的危险,但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处处被动的局面。 就在胡医仙心中默默盘算之际,只见得光影一闪,天青手倒是抢先遁了过来。 胡医仙见天青手竟然身上带伤,显然经过了一场苦战。立刻毫不犹豫地摸出一粒有着异香的丹药出来,看着对方服下,然后才关切地问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不是太乐观。” 天青手调息了一会才哼声道:“我和那个玄天星硬拼了一场,暂时把他引走,看来短时间内黑神君他们还算安全。” “但是我怀疑,对方极有可能拥有某种可以在六合道中随意穿梭之物。所以才能如此准确迅速的将众人全都找出来,并各个击破。” “因此,咱们这边速度还必须要再快些才行。否则稍有犹豫,恐怕我们就没有第二个黑神君这样的机会了。” 胡医仙抿着嘴,显然天青手的消息并不乐观。他甚至还想起了魔女身后那颗硕大的红色宝石,带着她随意遁走,这让他不由得下定决心道: “对方既然有如此能力,那看来在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了。” “本来我们还想着找一处对我们有利之地和对方相抗,现在看来,所谓择地不如撞地。干脆就辛苦天青手兄将众人都带到这里来,我再在这里布置出一个大阵和对方相抗。”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收拢住最多的人手,不给魔物将我们各个击破,再反过来对付我等的机会。” 说完将他自己手上收集的两枚咒印给递了过去,好方便天青手善加利用这两枚咒印,争取能更多的搅乱魔物的视听。 “好!” 天青手略一沉吟,也知道与其让黑神君他们东躲西藏,还不如干脆堂堂正正的做上一场,于是微一抱拳就立刻又遁了出去。 就这样,胡医仙这边为了迎接后面的决战,干脆以九曲灵树为中心,五阴玄天阵为骨架,又布置出一个大阵出来。 而天青手那边则陆续地将众人接了过来,第一个过来的就是黑神君。只见得他这会已经一改之前毫无生气的阴郁样子,而是宛如回光返照一般朝着胡医仙拱手笑道: “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医仙了,老朽也算是无愧于医仙的吩咐了!” 胡医仙也微微一笑,递上一枚丹药道:“还请神君赶紧恢复,一会还得辛苦神君协助天青手一起,多多将大家救回!” “医仙放心,老朽这条老命就已经是医仙的了,还请医仙随意驱弛就是!” 黑神君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略一调息,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又跟着天青手一起出去营救众人去了。 而跟着黑神君同时过来的数人中,一个修为略高的红发矮个老者也拱手叹道:“终日打雁,今日却终被雁啄了眼。要不是神医高义,救我等于水火,老朽恐怕已经永陷沉沦了。” 胡医仙也连忙拱手回礼安慰道:“贺夫子何必如此垂头丧气?!” “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谁能想到那个蓝大先生如此无耻。委身于魔物不说,还妄想着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们之前也受了他的蒙蔽,要不是他自己露出了破绽出来,想要将我们引入六合道中。恐怕我们也还依然懵然无知,搞不好也中了他的毒手呢!” 胡医仙这话一说完,旁边几个魔门众人就有些担忧地抱拳道:“亏得医仙早有发现,否则我等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 “只是这六合道中颇为诡异,医仙可有万全的脱身之法?” 胡医仙微微一笑,涌出了强大的自信道:“诸位放心,若是没有充足准备,我们又如何敢骤然冒险?” “太好了!”众人见胡医仙做了保证,眼中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出来,一齐道:“既如此,那我等就以医仙和天青手两位马首是瞻了!” 胡医仙知道这会不是客气的时候,点头道:“好说!回头大战之际,还得诸位多多出力才是!现在还请诸位赶紧入阵休整,我担心一旦那两个魔物发现情况不对,恐怕很快就会追杀过来了!“ “没错!” 显然众人也明白一会会有一场苦战,不过他们也知道现在情况已变,要是众多魔门中人不不抱成团的话。恐怕在天外天这里,和三大派与魔物相比,他们就是最弱的一方。 就这样,在天青手和黑神君两个努力下。本来已经陷入到六合道中的众人,陆续有不少都集中到了胡医仙这里。 而就在这时,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也已经发现了情形不对,干脆也带着众人压了过来。 只见得在胡医仙的神识内,让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除了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外,竟然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十多个魔门中人。 其中有些魔门中人脸庞极其陌生,让胡医仙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道:“看来不仅仅是他们这些魔门中人,搞不好天外天中的魔门中人已经都被魔女和玄天星彻底的清理过一遍了。” 而魔女其实也没有想到,胡医仙他们不但不逃,反而原地固守起来。这让她刚一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暗暗为胡医仙的果断而皱眉。 不过她一想到,对方再怎么挣扎,也无非是已经掉在网中的鱼罢了。 她现在要做的,最关键的还是要怎么让对方都乖乖的不要自戕,全都被她种上咒印。 因此她一飞到胡医仙的大阵前,就冷笑开口道:“原来我以为魔门中人全都是一盘散沙,今日见了才发现,原来诸位也还能凑到一起。” “既如此,那我就给诸位一个机会。谁要是能从我手上走满一百招,我就放他逃命如何?” 七九七 魔女的漏洞 “哼!” 魔女这番话话音刚落,就听得胡医仙阵中的那个红头发的矮个老者骂道:“谁不知道魔物最是阴险狡诈,恐怕你们还是想着将我们各个击破吧!” “老夫告诉你,我等既然已经上过第一次当了,你还以为我们还会再上第二次当吗?” 谁知道魔女却咯咯咯地轻笑道:“哎呀真是头疼,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们指出一条明路,你们却以为我在耍阴谋诡计。” 说完只见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出来,眯起眼、声音转冷,不动声色地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诸位又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离开这里呢?” 那个红头发的矮个老者见魔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嘀咕,但还是一掐腰大笑道: “哈哈哈!妖女!明人不说暗话,我等已经在这里聚集起了不少魔门同道。一待我等都聚集得齐了,自然会一起退走。” “所以你们要是想要阻止我等,恐怕得要抓紧了。来来来,现在大阵就在眼前,你们且上来试试,看看会不会崩掉了你们的牙!” “哦?”魔女听了红发老者的话,不置可否。反而是露出一丝桀黠的表情,有些戏谑地道:“既如此,那大家也都省些力气。” “要不这样,我就在这里等着诸位退走。要是诸位在退走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诸位再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如何?” “什么?” 魔女这话一出,一时间大出众人的意料。众人本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要和魔女在这里大战一场。 没想到魔女凑到近前竟然不主动进攻,反倒却好整以暇似的,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趁机离开这个六合道一般。 这让众人都有些沉不住气,凑在一起道:“对方如此表现倒是极其奇怪,难不成这魔物真有什么十拿九稳的把握不成?” 胡医仙一时也有些不太明白魔女的意思,他见魔女虽然没有进攻过来,但依然还是虎视眈眈地样子,摇头道: “现在天青手和黑神君还没有回来,咱们也不要掉以轻心。防止对方这乃是缓兵之计,实际上就是要打我们一个出奇不意。” “反正现在事以至此,大家多想无益。还是请诸位谨守住本位,待黑神君和天青手一起回来以后,我们再行商议!” “也好!” 众人一时间也没有更好办法,于是干脆各归其位,战场上就这么诡异的僵持了下来。 而胡医仙见魔女那边还真的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在那里指挥着被种下咒印的魔门中人,也布置起一道大阵与他们遥遥相对,不由得眉头更加紧皱。 他想了想干脆转身来到千云生等三人疗伤的大阵核心处,一边亲自出手用自身灵力为三人推动体内的灵气药力,助众人恢复。 一边低低地传音问道:“外面的情形你们都见了,我来问你们,那大阵中枢的布置,你们可确实有足够的把握破坏吗?” 千云生三人虽然在阵中疗伤,但显然阵外的一切他们也尽皆知晓。 其实这一会他们已经到了疗伤的末尾,再加上有胡医仙这一强大的帮助,顿时三人的脸庞就都迅速的红润起来。 三人之中,还是轩辕一绝最先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也低低传音道:“那两件阵基傀儡还是医仙亲手交给我等,想来绝不可能会出什么错吧?” 众人之中,要说谁对魔女最为熟悉,恐怕非千云生莫属。因此他在轩辕一绝开口之后,第二个恢复过来,也长长呼了一口气,想了想道: “既然两位前辈都没有回来,暂时我们也无法印证。但是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对眼前形势会有些用处。” “哦?说来听听?”胡医仙也对于千云生经常冒出来一些奇思妙想开始有些期待起来,因此千云生话音刚落,他就颇为好奇的出声鼓励。 “呃,其实这个办法也不算什么创举。”千云生也没有想到胡医仙对于他的办法如此期待,因此稍微谦虚了一句才开口道: “我在想,既然魔女不急着进攻我等,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加以利用,将对方围困起来。” “将对方围困起来?”胡医仙眉头一皱,目光也闪闪起来。 “对!”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医仙请想,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想要脱困,无非就两条路径罢了。” “一条是利用医仙的阵基傀儡破坏大阵,咱们离开此地。” “还有一条则是万一此路不通,那我们说不得只能尽力将眼前的魔女和玄天星二人拿下,从而脱困而出了。” 说完这句,千云生顿了一下,给胡医仙消化的时间,然后才继续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不管是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路,其实都面对一个问题。” “请前辈设想一下,假设我们第一条路能成功的话,十有八九魔女会出手阻拦我等。甚至搞不好就算我们离开了六合道中,魔女还依然会前来追杀。” “而若是第二条路的话,恐怕就反过来,变成我们绝不能让魔女轻易退走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胡医仙显然也想到了许多,他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是!” 千云生脑子中又转了一下,然后继续分析道:“小子刚才想来,不管等会我们是用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路,其实将魔女困住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前辈请想,假设我们成功脱困,双方离得如此之近,说不定当场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而如果我们提前设些手段,哪怕让魔女晚我们一些脱困出来,给我们一些布置的时间。到时候不管是战是逃,我们都将大占先机。” 胡医仙不等千云生说完,就赞许地道:“有道理!而万一真要是中枢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我们大家要跟魔女拼命的话。那现在提早备下些手段,就更加是必须的事情了。” “没错!” 千云生点了点头,不过虽然胡医仙肯定了他的点子,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对面魔女的态度,也让他本来颇为笃定的心内也有些忐忑起来。 不过毕竟他是亲眼看着轩辕一绝将那阵基傀儡弄进了中枢之中,照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因此这也让他有些在心中暗自嘀咕道:“难不成自己漏了什么最重要的关键信息,所以才谋划有误?” 千云生内心虽然有些嘀咕,但他也知道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是忌讳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因此他虽然内心有些担心,但言语间还是颇为坚定地总结道:“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既然魔女如此托大,露出了如此破绽出来,那咱们哪怕抢个先手也是好的。” “果然有些见解!” 胡医仙显然也想通了一切,拍了拍千云生的肩膀,赞许道:“小友这番话要是让对面知道了,恐怕对方只会更加忌惮你这个对手吧!”说完连忙去和众人商议去了。 而千云生则被胡医仙这句无心之言说得哭笑不得,心中暗道:“您老要是知道这样的强敌搞不好正是我招来的,恐怕就不会还对我如此和颜悦色了。” 七九八 莫测的考验 不过就在胡医仙和千云生他们秘密商议之际,在那个莫测的盒子里,一个声音正在咆哮道:“怎么回事,怎么现在魔门已经弱到了这个程度?” “你们怎么不但连魔物都打不过,竟然还被正道那帮人也欺负的抬不起头?!” “你们这些魔门的小崽子们,不要告诉我,你们已经将魔门的脸全都给丢尽了!” 原来这个莫测的声音已经通过千云生周围魔门中人的交流,还有魔女那边的态度,隐隐把握到了一些当下的实际情况,因此才会变得更加暴怒起来。 但是这声音很快又有些疑惑地道:“不对!我又不是风先至,我为什么要这么愤怒?” “魔门是好是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倒巴不得眼前这些人,全都同归于尽了才更好呢!” 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这开始变得混乱的声音又喃喃地道:“也不对!他们要是都死光了,岂不是我就出不去了?” “哎呀,好烦,感觉魂魄都要裂开了。真是讨厌,眼前这些人都该死!该死!” 就在这莫测的存在颠三倒四地在那里自言自语,显然已经陷入到了一种奇怪的混乱之中。只见他又喃喃了一会,突然又开口大吼道:“对!该死!让他们全都死!” 不过就在他大吼出声之际,突然这莫测存在又猛然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先是又呻吟了两声,然后口气一变地漠然哼道:“有趣!有趣!既然这些小崽子们将魔门搞得如此差劲。那就不能轻易的放过了他们,说什么也得给他们先吃点苦头才行!” 说完他极为突兀地打了个响指,而随着他这个响指的声音落下。在整个六合道中,本来看着还如仙家胜景般的四周,竟然画风一转,变成了有如鬼域一般。 “怎么回事!” 四周情形的突然改变,令得大阵中的魔门中人一阵耸动。众人都纷纷觉得是不是魔女又使出了什么阴谋诡计,将他们引入了圈套之中。 而魔女那边显然也没有想到,六合道怎么会突然自主变化,竟然从仙之道奇异的变成了鬼之道。 这让她也不由自主和和玄天星两个飞出阵外,看到对面魔门那边也一阵骚动的时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道: “难不成那边发动了设在中枢中的后手。结果对大阵造成了什么莫名的破坏,所以将大阵突然改变了?” 玄天星则试图发动手上的一片绿叶,结果却没什么动静,不由得气急败坏地道:“完了,愚蠢的人类。难不成他们真的将大阵破坏,反而将我们两方全都困死在里面了?” “别急!”魔女也闭眼感受了一番身后的红色宝石,摇头道:“似乎和中枢的感应正在恢复,看来是大阵那边只是暂时遇到了什么破坏而已。” 魔女这么一说,让玄天星也冷静了一些。他也再一次闭眼感受了一番,终于认同道: “看这个速度,似乎数天之内就能有联系。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我们暂时随意在六合道中穿梭的能力就不能用了?” 魔女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情,她指着对面咯咯笑道:“怕什么!反正这些人都凑在了一起,倒是省得我们满六合道乱窜了。” 而魔门这边众人先是见到四周的景象大变,紧接着就见到魔女和玄天星两个飞出阵外,又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顿时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开始大吼道:“娘西匹的,老子就知道这帮魔物没安好心!” “这下好了,咱们又中了他们的圈套。要老子说啊,与其在这里受他们这个鸟气,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干脆现在就冲过去,杀个痛快得了!” “胡闹!” 就在这几个人吵吵嚷嚷之际,黑神君和天青手两个带着最后一批人传送了回来。 他见到场中众人的态度,立刻站出来冷哼道:“老夫可是拼着性命不要,将你们给救出来的。怎么着,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小命啊?” 说完只见他眉目间一只邪眼“嗖”地张了开来,狞然道:“既然诸位这么有种,那就牺牲一下,给老夫祭炼这颗邪眼。说不定一会与魔物争斗的时候,还更有作用!” “呃”一听黑神君要祭炼邪眼,众人都没了声音。毕竟战死是一回事情,被祭炼了邪眼是另外一回事请。 虽然众人都明白也许被黑神君祭炼了邪眼,让黑神君短时间内实力暴涨,或许对于眼下的处境更有用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情,愿意这么干的人,却连一个都没有。 不过众人也是因为他们都是黑神君和天青手两个不要命才救出来的,因此见黑神君发怒,一时间讪讪地也没了声音。 反而是千云生站在胡医仙的身旁,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朝着魔女那边指过去道:“诸位前辈快看,外面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哦?” 众人顺着千云生指过去的方向看去,发现竟然有影影幢幢的鬼物,这会也快速地朝着魔女他们攻了过去。 这些鬼物速度奇快,以至于魔女下面的那些魔门中人,连还没立好的大阵也顾不上了。赶紧出手,消灭起这些鬼物来。 这个发现让众人心中奇怪,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冷静地分析道:“诸位前辈有没有发现,似乎这一次的改变并不是对面主导,否则他们大可以控制这些鬼域之物只朝着我们攻来。” “对!” 众人显然或多或少都有些阵法知识,被千云生这么一点醒,立刻就纷纷点头。 毕竟这会到了性命交关的时刻,没有人再在意千云生仅仅是一个元婴这样的无聊问题,反而全都将注意力关注到千云生的话语上来。 而胡医仙听到千云生这层分析,也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这次改变很有可能和魔女无关,自己这些人之前只是白担心了而已。 想明白这点的胡医仙,立刻指着数名道友分派道:“王、杨、卢、赵四位道友,还请你们守住四方,与九曲灵树一起,将这些鬼域之物挡在阵外,给我们争取时间!” “是!”众人毕竟都受了胡医仙和黑神君、天青手三个人的恩惠,自然服气三个人的指挥。因此胡医仙一声令下,这四人就立刻行动起来。 而千云生则趁着这个机会,又观察了一番对面魔女那边的行动。发现魔女那边似乎并不耐烦指挥下面的魔门众人,反而是似乎将手下之人全都当成奴役一般,随意呵斥。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又生一计地道:“诸位前辈,既然眼前情形有变。小子倒是觉得,说不定咱们借着这些鬼物的掩护,能将魔女手上的这些魔门中人全都给救下也不一定。” “若要是这计策真的能成功的话,岂不是就又能大大的削弱魔女的实力了?” 七九九 大胆的想法 “哦?”胡医仙心中正在奇怪,既然黑神君和天青手全都已经回归,为何千云生不这时提出发动破坏大阵的手段。好让众人快些离开六合道,反而要大费周章的营救这些不相关之人?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千云生这分明是为了离开六合道之后的争斗做准备,显然是想要最大限度的削弱魔女的力量了。 不过显然并不是人人都同意千云生这个想法,其中那个红发矮个的老者就摇头道:“这些人都已经咒印深种,就算救出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反而徒增麻烦。” “我就不信,真的会有几个人如黑神君这般,肯服下三日必死丹!” 千云生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拱手道:“贺前辈说得极是!” “不过小子想得是,现在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将这些人救出,回头搞不好这些人就会转过头来,与我们争斗!” “因此小子在想,如果我们不趁现在在六合道中,魔女掉以轻心之际,咱们将这些人拿下。回头说不定就要大费周折,甚至搞不好动手之际,令诸位前辈反而有所损伤!” 众人都是魔门中坚,之前只是急着离开罢了。不过被千云生这么一指出,顿时都明白了其中问题的关键。 千云生见不少人已经开始默默点头,连忙再接再厉地道:“而且诸位想过没有,咱们将这些人救出之后,完全可以将其用异宝收下。” “譬如我们可以将他们的魂魄抽出,养在养魂塔内,再将肉身交由胡医仙保管。” “这么一来,这些人不能为祸不说。未来说不定由胡医仙带回蝴蝶谷中,倾心研究一番,找出破解咒印的方法也不一定!” “咦!”众人都为千云生的大胆想法有些侧目起来。 要知道咒印的诡异和狠毒,是多少人都谈之色变的事情。没想到眼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元婴鬼修,竟能有如此之大的口气。 毕竟眼前这些人都还在想着怎么逃命,结果人家一个元婴修士不仅仅是在考虑逃命的事情,眼光还放得更远。 这么一比之下,甚至都显得他们这些魔门大佬,还没有人家一个元婴修士有定力和魄力。 就在众人心思有些活络之际,千云生却知道自己仅仅是负责吹牛而已。此事到底可行不可行,还得看胡医仙的。因此他这番话话音刚落,就将目光朝着胡医仙看了过来。 众人见千云生将目光看向胡医仙,显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恐怕还是胡医仙的态度,因此也都将眼光望向紧紧皱着眉头的胡医仙。 而胡医仙显然也没有想到千云生竟然如此大胆,不但想要营救众人,还想要破解咒印。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曾经借由天青手之手,见过咒印的本体,还炼制出一件伪物。再加上若是还有这么多魔门中人给自己练手,似乎也不是全然不可行之事。 而且这一次在天外天中,以胡医仙如此自傲之人,却受了魔女的这么多闲气。似乎不狠狠地报复回去,实在不太像他胡医仙的作风。 想到这里,他见众人的眼光都朝着他望了过来,捻着胡须点头道:“似乎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全不可行!” 胡医仙这么一番表态,顿时就令人众人的想法又不同起来。 之前如果说仅仅是千云生这么一个小辈的胡言乱语的话,但是看胡医仙的态度,似乎眼前这个小辈在胡医仙的眼中殊为特殊。所以胡医仙连他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也能支持。 “莫不是此人是胡医仙的私生子?” 魔门中人一个个都是极为机警之辈,有了胡医仙的态度,顿时就对于千云生的看法就不同起来。甚至众人都不再将千云生当成晚辈,反而就如同是平辈一般。 只见得那红发矮个的贺老头抢先拱手道:“哎呀,小兄弟这番话倒是发人深省,敢想敢为!老夫是老啦,以后这天下,看来就是你们这些小辈的了!” “对...对...对...”贺老头这么一表态,惹得众人一阵点头赞许声。 千云生将众人前倨后恭的态度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表面上倒是谦虚一番,但也并不说破。 毕竟要说众人中,谁最愿意让魔女去死的话,恐怕就非他莫属了。所以他才如此积极的出主意、动脑筋,最好能让众人在六合道中将魔女掐死才好。 其实他也知道想要办到这件事情恐怕并不容易,但是想尽办法削弱魔女的实力,好方便他们后面逃跑,他肯定是会开足了脑筋的。 不过令千云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话倒是得到了那个莫测存在的赞许。只听得那个莫测的存在微微哼道:“这才像点样子,而不是一味就想着逃跑!” “弃同门于不顾,失了义气,那可是要三刀六洞的!” 这个莫测存在说完,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就再给你们创造点条件!” 说完只见得他又打了个响指,霎时间整个鬼之道宛如沸腾了一般。竟然一下子整个鬼之道里的鬼物,全都变得更加凶戾起来。 “怎么回事?” 显然魔女和玄天星都没有想到,竟然鬼之道里的情形还能生变,不由得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毕竟他们都是大能身边的存在,眼界见识都比一般人高了许多。现在他们在六合道中的实际感受,令他们都有种命运被拨动的感觉,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心生敬畏! “我说魅倾城,情况有些不对劲啊,我们不会要死在这里面吧?”说话的是玄天星,显然他已经有些心生退意了。 “你问老娘,老娘怎么可能知道!”魔女白了玄天星一眼,哼声道:“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天外天之地,谁敢在这里乱用手段?那可是要遭天罚的!” “哦,也对!” 魔女这么一提醒,顿时就令得玄天星的胆气也回来一些,笑着道:“我倒是忘了,这里的规则和外界不同,对于大能尤其有限制!” 玄天星和魔女正这么说着,突然他们一个魔门手下过来禀告道:“两位主人,你们赶紧去看看吧,外面的鬼物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凶戾了!” “没用的东西!”魔女轻叱一声,不过她也知道外面鬼物声势浩大,不是那么容易抵御。 因此她呵骂归呵骂,还是和玄天星两个飞出阵外,想要查看到底是何情形。 谁知道就在她和玄天星两个飞出阵外之际,在无数的鬼物中间,竟然夹杂着一根根碧绿的藤蔓猛地从地面上冒了出来,朝着上方的魔女和玄天星一起卷去。 “你们!” 魔女没想到这些魔门中人被咒印控制,竟然还能背叛,将他们引入圈套,因此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再加上他和玄天星两个,暂时在六合道中穿梭的能力也大大受限。因此想要立马传送避开,也变得没了可能。 而就在魔女惊叱出声,除了用无数的灰蛾挡住九曲灵树的无数藤蔓之外,就想要掐诀催动咒印。 谁知道刚才这个还低眉顺目的魔门中人,这会却突然变得宛如僵尸一般。而在他的头顶处,却冒出一个笑嘻嘻的小人出来。 只见这小人只有元婴大小,站在那个魔门中人的头顶。一手掐着腰,梳着一个朝天辫,一笑两个酒窝,极为的粉嫩可爱。但是一张开口来,却是满口的大金牙,另外一只手指着魔女哈哈笑道: “妖女,管你的咒印如何了得,还不是得在咱这厉咒搬鬼术下吃瘪!” 八零零 鬼踪布阵术 魔女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查,竟然被这些魔门中人蹬鼻子上脸起来,一时间气得七窍生烟。 其实这也是她惯性思维的觉得,这些魔门中人会第一时间想着逃走。哪里会想到,千云生还会出这么一个回马枪般的阴毒主意。 只见那小人甚是灵活,一双胖嘟嘟地小手轻轻一转。 然后他身下那人竟然就宛如像是傀儡似的,一开始根本就面无表情,如同死鱼脸一般。突然那人又诡异的嘿嘿一笑,两个极端奇怪的表情之间竟然毫无一点转折。 而且不仅如此,那人就好像根本不怜惜自己的身体似的。竟然一伸手就扯下自己的一个胳膊来,然后掌中一阵火焰冒出,只听“忽”地一声,那胳膊就变成了灰飞。 “生祭术!” 魔女脸上大吃一惊,对方这一招招之间极为的歹毒。而且一环扣着一环,显然是早就有所谋划,甚至将自己的反应都考虑在其间! 果不其然,就在那被控制的魔门中人奇怪的献祭之后。 突然整个魔女脚下的大地都迸裂开来,碎裂成了宛如蛛网一般。 无数的地底熔岩全都喷射出来,而更为诡异的是,之前紧紧将魔女和玄天星两个缠住的九曲灵树的藤蔓,这会竟然不仅没有在这宛如毁天灭地般的熔岩中毁灭。 反而还如同受到地火的滋养似的,更加粗壮起来。 “六爻生灭祭!” 胡医仙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却毫无得意色彩。毕竟虽然他们暂时将魔女困在其中,但是魔女状若疯魔一般,在九曲灵树的缠绕间拼命冲杀,简直就如同是一件人形凶器。 而玄天星也变出本体出来,流彩的大印上有灼灼流光在它那印章的表面狂啸喷涌,显然脱困也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在他们身前,十数个魔门中人也在咒印的驱使下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哼!魔物尔敢!”出这声的是那个红发的贺老头。 显然众人早有分工,就在这些这些被咒印控制的魔门中人纷纷扑过来之际。天青手和黑神君两个,也带着这边绝大多数的魔门众人迎了过去。 “前辈,可以开始了!” “哦....”胡医仙一阵恍惚,谁能想到这么多魔门大佬,现在竟然被一个元婴晚辈指挥得团团转,甚至连包括自己在内也被分派了任务。 不过从千云生之前的几次出谋划策来看,都是正好敲中了魔女的软肋。因此众人虽然修为更高,但是要论到运筹帷幄,恐怕还是眼前的年轻人更胜一筹。 因此胡医仙听了千云生的提示,也不迟疑。只见他双掌平伸,宛如病态般的白皙双掌上突兀的冒出了花青色的妖孽花纹。 不仅如此,随着这花青色的花纹在他的双掌之间越爬越多。在对面那众多被咒印控制着的魔门中的脚底下,则纷纷冒出了漩涡般的晦涩虚影出来。 原来这还是之前千云生提议的将魔女困住而布置下的手段之一,没想到魔女没有第一个享受到这番待遇,反而是她的手下先要尝一尝胡医仙的手段了。 “去!” 显然在咒印的控制下,这些魔门中人一个个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甚至也许是透支本源的缘故,他们出手之间,全都是使出了最强威力的手段和本事来。 只见得其中一个魔门中人大叫道:“混沌的存在啊,展现出你的真容吧!” 然后就见得无数惨嚎的灰影从他面前的一个如熔浆般的血池中飞了出来,聚拢在半空盘旋不止,拼命的向着四周扑击去。 还有一个魔门中人双掌一挫,立刻间巨大的黑色魔炎直冲天际。这魔炎不仅在他的头顶搅出了一片黑色火云一般。 而且半空中的漆黑火云里,还宛如陨落的流星似的,无数的火球带着呼啸的咆哮声就砸了下来。 而黑神君这会才让千云生看到了他邪眼的真正本事,只见他双目紧闭,那邪眼猛得圆睁。显然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干脆拼上老命。 只见那邪眼所过之处,不管什么灰影、火焰全都会统统归于归寂。一时间只见他站在场中,把控全场,倒是风头最盛。 而天青手也冲在前面,只见他双掌间连动挥出种种残影,立刻就将数个以近身为傲的魔门中人,打得全都横飞般地扑跌开去。 不仅如此,其中有一个如同胖胖弥勒般的癞头和尚,双掌之上,诡异的竟然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 只见这和尚极为阴毒的想要通过和天青手的对掌,来将这对血丝眼球污染天青手的双手。 谁知道只听得一声惨叫之声,这和尚双掌间的诡异血丝眼球,竟然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同时被天青手捏爆。 不过那和尚也颇为强悍,只见得他虽然惨叫,却死战不退。 而是胖胖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丝怨毒般的诅咒,立刻间就只见从他那癞头般的头顶,竟然裂开了一条缝来,从那缝中挣扎着就想要冒出一双诡异的魔物大手出来。 “呯!” 可惜的是,迎接他的,除了天青手那黑色的巨掌之外。在他的双脚间,也裂开了一个漩涡般口子。从里面冒着宛如黑色硝烟般的气泡似的,咕嘟咕嘟地就要将他们朝着里面拽去。 “好!” 千云生远远的看着场中的争斗,看到那些魔门中人虽然想要挣扎。 但是在天青手、黑神君和胡医仙三人的无间配合还有自己的及时调派下,纷纷都被放倒了之后,又被胡医仙指挥着地下的暗手一个个拿下。 而在魔女那边,虽然魔女和玄天星两个拼起命来,但是随着千云生有意无意的将四周鬼之道中大量的鬼物朝着他们那边引去,还是成功的拖延住了他们破阵的速度。 千云生极目望去,只见得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两个又引动了一大波鬼物朝着魔女和玄天星的方向引去。 再看到这边的数十个魔门目标中,除了一两个还在顽抗外,剩下的都已经被全部拿下。 于是他不再犹豫,立刻就用带着灵气的声音远远扬声道:“甲木走蛇龙,巽亢颠倒从!” 随着他这么一声传令下去,众位魔门大佬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催阵的催阵、断后的断后、回归的回归。 一时间只见得众人的行动如同有默契一般,走位间还颇为乱花迷人眼,如穿花蝴蝶似的。让不晓内情之人,一时还目不暇接。 因此,只见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魔女那边几乎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竟然一众魔门中人,都宛如风卷残云一般就撤了回来。 “咦,这似乎是圣祖的鬼踪布阵之术?!” 就在千云生他们正在和一众魔门大佬暗自欢庆之际,他哪里会想到,竟然这个盒子里的莫测存在,一口就喝出了千云生所用的布置之法来。 八零一 需要点时间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魔女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不知道怎么的一顿操作之下,竟然令自己的手下一时间折损殆尽。而自己竟然还被困在阵中,不由得彻底暴走起来。 只见她猛然吐出一个音符,这音符极其尖锐古怪,甚至还有些生涩,但下一刻她浑身的气势就迅速的暴涨起来。 显然玄天星也没有想到魔女会突然暴走起来,只见他急急地将本体一收,与魔女拉开距离大吼道:“魅倾城,你疯了吗!” “难道你忘了这里是天外天之地,随意引来你主子的大能之力,是会遭到惩罚的!” “赫赫赫赫!”魔女转过头来,一身的气息还在不停的攀升。 只听得她大笑道:“玄天星,你怕了!你怕跟着我一起陪葬对不对?!” “呸!”玄天星一脸就像是看着疯子样的惊悚表情,嘴上却还要强硬地骂道:“你死了大不了再让欲魔费点心思再造出来一个就是,我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你们魔族就全都是这么疯的吗,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哈哈哈,我家大人的能力岂是你能明白的!” 魔女一边疯狂地大笑,一边指着对面的魔门众人道:“他们已经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过,我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说完只见得魔女双手猛然一分,立刻间那些本来之前死死缠着他的无数藤蔓,竟然就像是整齐的队列似的,朝着她的两边分去。 不仅如此,随着她身上那让她气息节节攀升的道道黑红色的流光飞过。 她身后的那些灰色的飞蛾也如同像是中了嗜血术一般,一个个都变得更加硕大起来。 只见这些如同身体外镶嵌了一道红边的灰色巨蛾,仅仅是将翅膀轻轻一扇,就好像在它们的双翅之间搅起了一道漩涡似的。 “簌....” 随着无数的染上了浓郁血光的灰色飞蛾一起催动起翅膀起来,在千云生他们的眼前,大阵的外面一瞬间就狂风大作,就好像呼啸起千军万马似的。 而随着大阵外漫天的狂风倒卷起来,甚至从漫天的狂风中还隐隐露出一张邪魅的脸来,和千云生他们之前在祭仙坛上的脸庞几乎一模一样。 “欲魔!” “轰!” 这一下魔女这宛如狂风般的一击,几乎就如同欲魔亲自出手一般。只不过魔女乃是借体施法,所以比真正的欲魔实力稍弱了一些。 而胡医仙手上好东西众多,所以大阵也布置的颇为扎实。因此面对这几乎是欲魔的狂风一击下,才没有立刻倾覆。 不过显然这漫天狂风中的身影因为刚才的一击竟然没有奏效,也更加暴怒起来。 只见得它那在漫天狂风中的巨大身形更加伟岸起来,无数的黑色狂风中夹杂着灰色的灰蛾粉末,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手掌。 这手掌有半个天空之巨,带着尖锐的呼啸和极快的俯冲,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峦一般,再一次朝着胡医仙他们的大阵压去。 “快!发动阵基傀儡,我们走!” 胡医仙显然也知道魔女这会已经开始跟他们拼了老命,因此也根本就不敢留手。 只见他猛然掏出一大叠符箓出来,噼里啪啦地给九曲灵树贴上不说。 还将双掌贴在九曲灵树之上,将自身的灵力朝着九曲灵树灌进去的同时,对着周围的魔门众人喊道:“诸位,胜败与否在此一举,就看我们能不能挡下对方这一击了!” 众人显然也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因此哪怕现在有些小心思的,这会也全都收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要是挡不下魔女这一掌,前面所作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因此只见得众人这一刻竟然极为罕见的齐心协力,全都将自身的灵力毫无保留的向着九曲灵树的树身里灌去。 “噗!” 九曲灵树骤然得了如此之多的魔门大佬的强力加持,一瞬间就变得更加青翠欲滴起来。 甚至不仅如此,只听得一声清唳之声。竟然从九曲灵树的树冠里,冒出一只极为神俊的大鸟来。 这大鸟浑身金光,极为刺目,就好像是从东桑神树上升起了一轮太阳一般。 甚至这鸟还好整以暇地梳了梳自己宛如绸缎般的流光羽毛,眸子中对于漫天的灰色飞蛾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俊神色出来。 然后只见这鸟突然引亢高歌,发出“东皇、东皇”地叫声,双翅猛然展开,竟然一边各有六翅,极为的巨大。 一时间,只见得这东皇鸟十二只翅膀同时舞动,也卷起丝毫不亚于那半空大掌的巨大狂风出来,就朝着欲魔的巨掌迎去。 “呯!” 霎那间,随着两股极强的力量相撞,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漫天的狂风都好像突然收束起它全部的力量,来面对迎面而来的一生之敌。 要不是众人都是一方大佬,神识极强,否则恐怕都难以听出那极其轻微的“嘶嘶”声从气流的中间切割过去。 众人一时间只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就好像被某种极其强大的存在压迫住了一般。 甚至大家都能感觉,就好像有某种奇异的双手像是在拨动琴弦似的。缓缓地,但是又极其有力的按照着某一种古怪的节奏,在拨弄自己的神经。 那种就好像冰凉双手抚摸过自己头顶的森然凉意,又像是将自己摁进水中不能呼吸的悚然之感。让众人全都觉得,就这短短的一瞬,却又如同经过了漫漫长夜一般。 “嘶......” 如同青蛇吐信,又如同锋利的刀尖平缓地划过纸张。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中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神经上的压迫却反而变得和缓起来。 这种极其奇妙的感受,一时间让众人全都几乎一瞬间失神。 直到巨大的轰鸣声从刚才猛然相撞的核心处爆炸开来,才终于将众人拉回到了现实中。 “嘭...簌簌簌....” 一瞬间无边的气浪就宛如巨人那狂暴的大手,将整株九曲灵树摇晃得下一刻就好像要被连根拔起似的。 只见得无数的灵叶全都被摇晃下来,就好像整个九曲灵树都要被这巨大的冲击摇动的,快要变得光秃秃起来。 而魔女那边显然也并不好受,除了早就已经躲开了一些的玄天星,也被迫变出了本体出来,才抗住这巨大的冲击。 而作为站在核心之中的魔女的身后,本来仿佛就像是无穷无尽的漫天飞蛾,也第一次变得稀稀落落了来。 “挡住了!” 躲在阵中的众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全都回过神来,朝着千云生他们望去。 谁知道他们看到的却是轩辕一绝那极为尴尬的表情,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个....阵基傀儡已经发动,是不是破坏大阵还要有点时间才行?” 八零二 洞开六合道 “哈哈哈!” 不知是不是魔女也看出了魔门众人这边的窘境,虽然她浑身浴血也是一副凄惨模样,但是还是大笑着朝着魔门这边的大阵款款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边缓步走来一边大笑道:“很好,你们成功的惹出了我的怒意!” “本来,我还想着将你们全都拿下,然后种上咒印,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把你们全都拿下以后,会让你们一个个都经过我的妙手重新改造一番,让你们全都亲身感受那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恶意!” “你们会永远清醒,但又永远痛苦。永远哀嚎,但又永远难以死去。” “我会将你们全都改造成一个个只知杀戮的怪物,看着你们彻底沉沦、永远的饥渴,但却永远难以填满你们对杀戮的渴求!” 魔女这宛如寒冰般的语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朝着众人的心底里敲了进来。似乎带着一股魔音,让千云生都有些恍惚。 他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在稽下城看到的沐雪晴变成怪物的样子,还有那个巨大的魔物最后却出现了静慈的声音。 这过往的一切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的时候,让他不由得一个机灵,对于魔女的威胁变得更加现实起来。 而魔女却没有去管大阵之中众人的态度,只见她双手掐诀,无数漫卷的狂风再一次集结起来。 这一次半空中,那金色的大鸟再也挡不住那巨掌的拍击,而哀鸣的败下阵来。 而在魔女的身后,无数的灰蛾全都扑簌簌地朝着天上飞去,和那巨大的手掌簇拥在一起。无数的翅膀如同漫天的枯叶,全都扑簌簌地,将巨掌撑得更大,也显得更加的狰狞。 不过就在魔女志得意满看着自己再一次凝练出的巨大手掌,猛然朝着下方的魔门众人一指之际。 突然间,“滋”地一声。 天穹顶上,一道极细的快若闪电、却妖异毁灭的紫色光痕,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 这极细的光痕出现的是如此的突然,和那巨大的灰色巨掌形成了极为反差的对比。 那感觉,就好像是那灰色巨掌上,极为突兀的出现的一小道裂痕似的。 但众人目光却全都不由自主的被这道光痕吸引,只见那光痕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极其的细索。 但是当那妖异光痕游走到那灰色的巨掌指尖的时候,突然间,就仿佛像是银瓶迸裂似的。 一道闪电般的亮芒嗖然出现,一时间和巨大的手掌相比。极大和极小,极慢和极快全都在那极小的一个点上交汇。 无数灰蛾散发出的怨毒般的死亡气息,和那紫色光痕上所充斥着的妖异古怪的感觉一瞬交汇在一起。 那种宛如定格般的一瞬,和下一瞬突然肉眼可见的巨大裂缝,骤然从那灰色巨掌的指尖一直延伸到了掌底。 “这是....这是魔女遭到了天外天的反噬?还是六合道已经被打开?” 一瞬间大阵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没来由地一颤。 那种感觉就好像命运在不停的和众人开着玩笑,以至于当命运真正要开始揭开它真面目的那一刻,每一个人却全都在想,会不会其实还不是终点? “咚!” 就在众人心里没来由地一颤的同时,天空中,随着巨掌骤然裂开、崩碎,魔女也像是稳不住脚步似的。 只见她突然双颊跎红,就宛如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一时间竟然脚步虚浮地“蹬蹬蹬”连退数步! “快!快看!” 魔门众人中,有人也许因为发现了什么,所以过于激动,手指竟然轻颤地朝着天空上指去。 众人定睛一看,只看到天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三颗宛如明月般的莹莹亮斑。这亮斑如同月晖似的,在亮斑的边缘还亮起了淡淡的银色光芒。 “出口,哈哈哈,这是出口!” 一众魔门中人谁也没有想到,经过了这么多艰难的争斗,本来众人都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希望又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诸位前辈不要慌!我们必须要将魔女拖死在这里,否则就算离开这里,还是免不了魔女的追击。” 千云生突然冷静的出声,立刻得到了黑神君赞同地道:“没错,老朽已经想好了,老朽反正也没两天好活了。拖住魔女这件事情,老朽愿意出一份力,诸位就快快逃命去吧!” 黑神君如此高风亮节的一番表态,顿时就令得几个本来想要抢先行动的魔门中人也不由得一顿。 显然之前众人的紧密配合,再加上黑神君的态度。令人本来一众散沙般的魔门中人,第一次出现了愿意合作的态度来。 “诸位,虽然六合道已经打开,但是咱们想要离开,还必须要过魔女那道关才行。” “恐怕已经有人想要凭自己的手段抢先离开了,但是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就算诸位能离开六合道,但是如果我们大家不能精诚合作。那诸位想要离开天外天,还是难上加难!” 就在黑神君开口之际,胡医仙也挺身而出。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令得本来已经沸腾的魔门众人又纷纷表态道: “对,大家合作才能离开天外天。谁他娘的想要自私自利,那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敌!” “对!没错!黑神君如此高义实在是令人赞叹。神君放心,这次出去之后,只要是您老的后人,但有所求,老子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帮他完成!” 黑神君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表态反而令得大家同仇敌忾起来,连忙趁热打铁地朝着众人拱手道:“诸位的好意老朽心领了,现在情况紧急,老朽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 “这件事情,咱们想要成功离开,如此乱哄哄地可不行。还是必须要有人筹划安排,否则大家一窝蜂只会坏事!” 说完朝着千云生望过来道:“之前小友就安排的很好,不知现在大家如何行动,小友有没有什么建议!” 千云生看众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他也知道情况紧急,因此也不因为众人都是前辈而有什么客气。 只见他先是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立刻皱眉道:“现在魔女把在阵外,我等还必须要冲过她的封锁才能离开此处。” “而且我等本来在三方之中就是弱势,因此更是一个都不要牺牲才好。” “所以小子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不知有什么主意,快说吧!”一时间众人都嚷嚷起来。 千云生于是也不卖关子,立刻道:“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成仓,这件事情咱们若是想要成功离开,恐怕还必须众人齐心,有所谋划才行。” “哦?” 众人这一下全被千云生引起了兴趣,不由得同声问道:“就不知是怎么一个谋划的法子呢?” 八零三 与虎来谋皮 一炷香的时间后,黑神君突兀的一个人出现在阵外。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巨大灰蛾,还有骄傲着宛如一只斗鸡般的魔女,都因为刚才半空中突然的变故一时间变得有些萎靡。 不过显然魔女并不甘心失败,反而是将剩下的所有飞蛾都收束起来,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和魔门众人做最后一搏的准备。 而玄天星这会也来到了魔女的身旁,虽然因为刚才魔女疯狂的表现,已经让他们之间产生了明显的裂痕。 但是在一众魔门之人的大敌面前,显然还是不可能让他们就会如此轻易的翻脸。 反倒是黑神君神情轻松,款步而出。就像是探访老友似的,表现出自己毫无恶意的样子。飞到魔女和玄天星的面前与他们遥遥相对,冷冷一笑地拱手道: “人生际遇还真是奇妙,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与两位如此闲聊的时光。” 魔女和玄天星两个显然也没明白,为何魔门一众人等会不趁着六合道大开之际,赶紧冲出。反而突然传音,表示有事要谈。 因此不由得狐疑冷哼道:“你们可不要想着用什么缓兵之计了,虽然六合道已经打开,但是你们以为你们真能逃出去多少人去?!” “我实话告诉你们,就算是你们拖延再多的时间,也只是给我们更多准备,好将你们一网打尽罢了!” 谁知道黑神君却哈哈一笑,摇头道:“两位此话差矣!我来问两位,两位之所以对我等动手,所为为何?还不知想要借用我等之手来对付那些三大派之人吗?” “但其实两位有没有想过,此事恐怕两位一开始就错了!” 黑神君这颇为突兀的一句说完,气势陡然一提,变得有些慷慨激昂地道:“刚才一战,想必两位已经明白,我魔门中人也不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完又一指那洞开的出口冷笑道:“而且明人不说暗话,两位想必心中清楚。我们这些人只要付出些代价,恐怕凭着两位的本事,根本就留不下我们多少人吧?” 黑神君这边话音刚落,魔女就脸色更冷地哈哈道:“那又如何,你们这些人无非都还是一盘散沙罢了。难不成你们之中还真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将我们挡住,好让另外一些人逃走?” 说完魔女露出狞然地表情道:“到最后,你们还不是一哄而上,各凭运气?最后甚至搞不好还为了自己逃跑,来扯别人的后腿!” 说完这句,魔女就像是看透了他们似的,冷冷一笑地道:“而且你们不要忘了,不管你们现在能逃出多少个去。只要你们还在天外天中,老娘我抓到你们还不就是个时间问题?” 黑神君听了魔女这颇为威胁的话,并不如何生气,反而轻轻一合掌道:“阁下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但可惜的是,阁下恐怕又打错了算盘!” “哦?”魔女没想到黑神君听了自己的分析,还能如此淡定,心中也有些诧异起来。 只听得黑神君侃侃而谈地道:“两位来到我人族的天外天中,又如此大费周章。照老夫所猜,恐怕非是无因吧?” “嗯?”黑神君这话一出,反倒是令魔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由得哼道:“此话怎讲?” “哈哈哈!”黑神君见魔女没有明确反驳,不由得大笑道:“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两位如此大费周章潜入天外天中,恐怕绝不可能是为了捉我们这些不相干之人来的吧。” “而且两位将我们捉去,无非是想着拿我们当奴役罢了。因此两位此行真正目的如何,到底想要对付何人,还不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吗?” 黑神君这么一番成竹在胸、侃侃而谈的样子,反而令得魔女开始冷静下来。 只见得她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妖娆中带着冷艳,傲然道:“有意思,这话恐怕不是出自阁下之口吧?看来阁下是来当个传声筒了?” 黑神君被魔女说得不由得一噎,不过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自然面皮够厚。 再加上他经验丰富,也不会轻易就被魔女如此套出话来。于是假意哈哈大笑道:“此事如此明显,诸位难道以为我魔门中人全都是瞎子吗?” 黑神君借着大笑将魔女刚才犀利的一问掩饰过去,他害怕魔女还会问出什么犀利的话来,于是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立刻转入正题道: “正所谓兵贵神速,诸位既然对于这天外天之地有所筹谋。那老夫想问,诸位有多长时间能耗在这里?” 黑神君这话一出,顿时就令得玄天星也变得皱眉起来。 而黑神君见了玄天星的表情,心道果然如此,于是继续嘿嘿道:“因此两位以为是我们想要急着离开这六合道,但是其实恰恰在这里耗不起的反而是两位才对吧!” 果不其然,黑神君这话一出,顿时就抓到和魔女和玄天星的软肋。 毕竟对于魔女和玄天星来说,在天外天中的布置已经是发动在即。 而看黑神君的态度,分明已经是打定主意,并不轻动。反而是准备仗着大阵与魔女和玄天星两个相抗。这么一来,时间上耽误不起的,反而变成了魔女二人。 而只要魔女二人稍一退走,这些魔门中人自然就可以毫无损伤的全部离开此地了。 一瞬间就想明白黑神君态度的魔女,脸色也顿时黑了起来,她双目之中露出两道凶光,就好像是要把当面的黑神君生吞活剥下去一般。 反倒是黑神君这会变得老神在在,反而故意住口不言,就好像是等着看魔女和玄天星出糗似的。 而玄天星显然也没想到,事情闹了一圈,最后竟然变成了一道僵持之局。 他也知道,如果魔门中人真的打定主意,凭阵死守。恐怕就算魔女不怕天外天反噬,借来欲魔之力。但想要轻易的收拾下阵中如此之多的人,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这么一想,顿时就有些好奇地道:“有趣,既然诸位已经将当下情形分析得如此清楚,那不知还跟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黑神君也没想到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真得逼得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大感头痛起来。这威力,简直比刚才众人同时联手挡下魔女那借体一击,还要令他心中振奋。 这也让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对千云生翘了个大拇指,对于他下面的计划更有信心。 因此他神秘一笑地道:“这恰恰就正是我要来找两位谈的了,两位奴役我等,无非也是为了完成你们的计划罢了。” “既如此,那我等助诸位完成计划。而作为交换,诸位网开一面,放我等离开天外天如何?” 八零四 谈笑樯橹事 “什么?!” 这一会轮到玄天星和魔女两个面面相觑地诧异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对方这个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就在他们愣神之际,只见得黑神君洒然耸肩道:“诸位恐怕忘了,我等和三大派可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而且要不是他们将天外天锁住,我等又如何会中了两位之计,贸然来到这六合道中?” “此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三大派不安好心,想要看我们全军覆没罢了!” “既如此,那我等又有什么好客气的。不管诸位想要在天外天中做什么,破坏的还不是三大派的布局,与我们这些人又有何干?!” “咦,似乎还真是这个理!” 一时间魔女双眼微眯、玄天星神情多变,显然黑神君的一番话令得他们也有些小小的震惊。 黑神君见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并不言语,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心动,因此还想再接再厉。谁知道魔女突然哼道:“你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那个小鬼修教你的吧!” “既如此,那阁下何必辛辛苦苦地当这个传声筒,将正主叫上来就是,难不成你们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嗯?!”这一下轮到黑神君诧异起来,他狐疑地望着魔女,大概也正在奇怪为何在一众魔门大佬中,她会关注到千云生这么一个元婴修为存在。 魔女见黑神君露出诧异神色,暗道果然如此,冷哼道:“既然你们想要合作,那起码得拿出个合作的样子来吧?” “怎么着?正主不出,就想把这件事情谈成不成?” “这....”魔女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黑神君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拱了拱手又退了回去。 显然众人也很关注黑神君这一次的会谈结果,因此黑神君一回到阵中,众人呼啦一下就将他围了起来。 不过众人听黑神君将刚才的交涉讲完,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红头发的贺老头摇头道:“奇怪,为何对面竟然能关注到钱小友的存在呢?” 千云生也没想到魔女竟然点名要见她,只得将在东海的事情略略的说了点。当然最重要的被他有意省略,故意略过没提,才终于令众人有些恍然。 只听得天青手站出来道:“既然魔女点名要见你,那你不见就显得太露怯了。这样,我等护着你上去就是!” “剩下的诸位还是守好大阵,随时准备接应!” 千云生虽然一时还把不住魔女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要直接面对魔女,否则魔女都快要变成了自己的心魔。 特别是现在有这么多魔门大佬的保护,显然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因此他也不再犹豫,而是做足了一番准备。尤其是胡医仙还拿出数样保命之物将他从头到脚的装备上,然后才在黑神君和天青手两个的保护下,飞到了魔女和玄天星的面前。 “十数年未见,没想到阁下倒是越发的漂亮了。”千云生没想到自己还有和魔女当面锣对面鼓的一天,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得先拿一些没营养的话充场面。 反倒是魔女森然一笑,意有所指地道:“厉害,你还真是好心机、好手段,能忽悠这么多魔门中人帮你卖命,我之前倒是一直小看你了!” “说吧,这一次你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不要告诉我,你是真心想要与我们合作。这么拙劣的谎言,你觉得我会信吗?” “呃....”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在别人心中就这样的印象?想要扮猪吃老虎咋就这么难呢? 不过他显然也不会实话实说,而是念头一转,计上心头,脸上则依然颇为诚恳地微微一笑地道:“阁下还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阁下的法眼去!” “行了,别戴高帽子了!”魔女眼波冷峭,显然千云生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千云生既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自然不慌不忙,而是故意先叹了口气才道:“其实阁下如此聪明,想必早就应该能够看出,我此举乃是自保而已!” “自保?!” 魔女冷冷一哼,不由得反问出声。 只见得千云生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阁下对我什么心思,我想你我两方都一清二楚。我就试问一句,阁下有可能放弃对我的追杀吗?” 千云生说得如此直白,魔女反而露出了个有意思的表情。她将浑身的气势略略收了一些,扬眉道:“哎呀,有点意思了,想必这答案你我都已经十分清楚了吧!” 千云生也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样子,然后耸肩道:“阁下如此直言,倒是令在下敬佩!” “既然你我都知道此事的答案,而在下又不想这么早的被阁下抓住。那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笼络住尽量多的人来自保了!” “哼!果然如此!说下去!” 魔女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实际上心中却已信了千云生这话几分。 “所以....” 千云生摊了摊手道:“我等与阁下合作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既不能令我等分开,我等也不能和你们一起行动。” “唔....”千云生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魔女沉吟起来,显然千云生的一番表演终于打消了她的顾虑,变得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试探道:“你们就如此有把握,事成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天外天?” 千云生早就知道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哈哈一笑地道:“阁下这话倒是有些说笑了,只不过我想问的是,如果我们助阁下得手之后,天外天必然大乱。”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阁下这边还是三大派这边,难不成还能有余力腾出手来,对付我等吗?” “果然被他想到了....”魔女的美目再一次朝着千云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好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似的。 只见她扬起脖子,好看的美目居高临下地盯着千云生,浑身的气势猛然一放,冷哼道:“我现在都开始犹豫,是不是干脆不要管任务如何,而是不惜代价的将你先击杀在此了。” 千云生见魔女的气势一扬,不由得又想起了被她追杀的日子。甚至就连黑神君和天青手两个见魔女的气势变化,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当千云生看到魔女眸子中那毫无感情的冰冷神色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定。毕竟他们交手多次,他已经知道魔女这纯粹就是在虚张声势了。 因此他表面上丝毫不露怯地轻笑道:“阁下完全现在就可以出手试试,看看能不能将我留下!” “哼!” 魔女其实心中也知道,现在六合道已经打开,千云生完全可以借用天道种子逃走。再加上他身边还有重重保护,想要猝然将他击杀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情。 因此她见千云生就连这最后一个问题都轻描淡写的给化解了,终于败下阵来。 口气一软地道:“既然你已经如此有信心,那大家具体该如何办,你恐怕已经心中有数了吧?” 八零五 到底要什么 六合道外,魔女盯着被阵基傀儡破坏的大阵中枢,脸色不由得难看地咒骂道:“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漏算了这两个小东西,还真的被它们找到了真正的中枢!” 一众魔门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有些暗自庆幸地暗道:“我等还真是运气太好了,要不是这两个阵基傀儡误打误撞破坏了真正的中枢,否则岂不是我们要真的跟魔女搏命才行。” 只有盒子中那个莫测的存在在那里冷哼道:“一帮蠢得像猪一样的笨蛋,要不是老夫出手,你们还真以为就凭两个阵基傀儡就能成事?” “要不是老夫等着离开天外天,难道你们以为这一次会如此便宜了你们不成?” 不过骂完之后,那个莫测的存在又哼声道:“不过看你们在六合道中的表现,还算有些意思,起码还能团结起来,没有给外族欺负!” 说完冷冷一笑,有些沉吟道:“不过我倒是对于这个小鬼修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要不要等到出去以后,不急着把他杀了。而是夺了他的身子,看看他那奇怪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古怪的主意。” 可惜千云生根本听不到那个莫测存在的喃喃自语,反而他也是颇为庆幸的看着六合道的大阵,暗道怪不得当年风先至会最终被困死在六合道中。 谁又能想到仙家阵法中竟然还安排了一明一暗两道中枢,这一下这么多魔门中人都中了魔女的计,还真不算冤枉。 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放松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跟魔女分开。因此他连忙朝着魔女一拱手道:“既然我等已经成功的离开六合道,后面该如何行止,想必阁下总能透露一二了吧!” 魔女显然也颇为机警,她根本不可能真的将自己这边的计划和盘托出,而是冷笑道: “诸位放心,既然我等已经说好,那接下来要诸位做的事情,就绝不至令诸位有什么损伤。” 魔女这话一出,一众魔门中人都点了点头。显然众人成功离开了六合道,回到天外天中,还是令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刻魔女的话就令得众人皱眉起来,只听得她迅速模拟出了一幅维妙唯俏的天外天地图,中间有不少地方都极其的精细,显然她对于天外天的人类这一边的情形掌握的极深。 不过这也难怪,要是她对于天外天不够熟悉,又如何能知道六合道这个陷阱的呢。 千云生心中看着魔女的操作,正在七想八想之际。只见得魔女很快就将天外天的地图模拟出来以后,娇笑着指着一处道: “这里是三大派关押魔族和灵族的地方,设置了不少专门针对我们魔族和灵族的禁制。” “不过诸位都是人类,又没有被我们奴役,这里的大部分禁制都对诸位没用!” “怎么样,诸位只要能将这里的魔族和灵族救出,并交到我们的手上,我们就当你们完成了跟我们的约定如何?” “这是魔女心中还不放心,不敢把具体的情形告诉我们。而我们一旦救出了魔族和灵族的人,不但能大大增强魔女的实力不说,而且也令得我们和三大派之间的隔阂更深。” 魔女这么一说,千云生立刻就想到了这些,不过他又转念道:“不管对方再怎么算计,恐怕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成功复制出了伪咒印来,这才是我们这一次能跟对方周旋的底牌。” 想到这里,千云生虽然胸有成竹,但却故意皱眉,讨价还价地道:“这位置已经深入到了三大派的核心,就算成功得手,怎么退出也是个问题。” “要是真被三大派发现了,我想我们这些人恐怕首先顾着的还是自己的小命,而非你们族人的小命。” “而且只要我们出手,不管最后我们救出多少你们的同族出来,我们都算是完成了约定,这一点想必阁下应该心中是清楚的吧。” “哼!” 魔女显然也明白千云生这是在故意要挟,但是若要是千云生不提出点条件出来,而是立马爽快答应下来,恐怕她还要有所怀疑了。 因此她见千云生还真的是在跟她讨价还价,反而莫名的放下心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奇怪的心态,魔族不都是最擅长于玩弄人心的吗。怎么自己在这个小鬼修面前,却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就好像对方不来害自己,自己就要阿弥陀佛了呢。 “呸呸...什么阿弥陀佛....那些就只知道念阿弥陀佛的臭和尚,自己都不知道玩弄了多少个了。” “尤其是昭怙厘寺里的那几个老和尚,一个个看着人五人六的,最后还不是在自己的身下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魔女想到这些,目光也再一次变得冷峭坚定起来。只见得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才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一个阵盘出来道:“这是我家大人特别炼制的阵盘。” “哪怕在天外天中,也可以无视你们人族的那些禁制,将你们全都传送出来。” “怎么样,有了这个,想必你们就没什么借口,说我们的族人救不出来了吧?” “大能炼制的传送阵盘.....”众人都目光一缩,显然一旦涉及到大能之物,每一样都能引起众人的骚动。 毕竟大能之物全都涉及到这个大能对于自身道的理解,因此哪怕此物毫无用处,仅仅是带在身边,也能大大的加快拥有者更早地形成自己的大道感悟来,所以这又怎么能不让众人一阵眼热。 而魔女把众人的目光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暗道一盘散沙就是一盘散沙,之前他们恐怕是身不由己,所以才抱成一团。现在稍稍情况一变,就露出原形出来了。 谁知她心中正在这么冷笑,谁知道下一刻千云生的话却令她诧异起来。 只见得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大能之物,实在太过珍贵,更何况到底传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实在是也难以预料。” “我看阁下还是换一件东西吧!” 魔女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连大能之物都不屑一顾,不由得对于千云生的更加高看了一眼。 其实这一点她倒是看错千云生了,哪里是千云生看不上大能的东西,实在是他心中虽然馋的要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是只得忍痛拒绝了去。 于是她故意冷哼道:“这倒是奇怪了,我已经将我手上最好之物给拿了出来,你们都看不上。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八零六 混元乌敕 谁知她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千云生立刻就打蛇随上棍地指着玄天星道:“我等只要他本体的一张印拓就行!” “印拓?”这一下轮到玄天星皱眉起来。 要知道他身为灵族,本身的印拓看似毫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妙用无穷。 最简单的,就是能将此物一次性激发出来。根据自己在上面印拓的实力不同,这印拓可以放出自己三成到全部不等的本体一击出来。 而若是不彻底激发出来,而是譬如作为压阵之物来使用的话,则起码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和自己本体坐镇一样的效果。 甚至若是这东西落到了大能的手上,还能借用此物对于本体产生一些不好的效果。 譬如确定本体的位置、诅咒等,虽然千云生他们魔门这些人没有大能的存在,这些担忧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但是对方如此突兀的提出要自己的印拓,还是令玄天星下意识地就想摇头。 谁知道千云生似乎看出了玄天星的心思,立马道:“其实我等要借用此物,乃是要炼制一件土系宝物混元乌敕图。” “混元乌敕图?”显然此物极为偏僻,就连魔女和玄天星也没有听说过。 “对!” 这一次不等千云生暗示,按照之前商议好的,黑神君站出来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我们要炼制的这件混元乌敕图,乃是我们魔门的一件秘宝。两位想必知道,我们魔门和正道可一直都不对付,因此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针对他们的手段。” “其中这混元乌敕图恰恰就是能克制正道的一件宝物之一!” “只要我们炼成了这件混元乌敕图,那么想必三大派的那些什么阵法、禁制,在我们面前就彻底没了用处。” “两位想必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想来两位应该也不会希望我们在那里慢吞吞的破阵,最后导致被三大派发现吧!” 黑神君这话一说完,玄天星却依然狐疑地道:“既然这混元乌敕图对于三大派如此克制,那为何诸位手上都没有备下几件,反而要我的本体拓印之物来当场炼制呢?” “再说了,听你们的描述,似乎也就是一件土形之宝而已。诸位储物袋中想必土形之物都不在少数,随便拿出一件出来,作为核心,还愁炼不出混元乌敕图来吗?” 这话还真不好回答,不过显然千云生他们早就已经对于玄天星此问有了一定的预计,因此只见得千云生不慌不忙地笑道: “诸位也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处境,因此正道修士为了阻止我们魔门中人炼制混元乌敕图之物,相关的土形宝物早就已经被三大派管控起来。” “这也是造成了本来应该是我们魔门之中大杀器的存在,现在变得连两位都不可知了。” “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想到借用印拓之法,来炼制这件宝物了。” “还请两位放心,两位完全可以在一旁监督,看着我们将这件印拓之物炼制成混元乌敕图。” “哦?”听了千云生如此拍胸脯的保证,玄天星皱紧的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毕竟如果是炼制进了宝物之中,想必之前的自己的种种顾虑也就没了问题。 因此就在玄天星刚想点头答应之际,魔女却横插一杠子地道:“既然这东西你们能做一件,那就给我也再做一件!” “嗯?” 魔门众人先是一愕,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魔女一方面不放心他们的吹嘘,想要亲自验证一下到底这个所谓的混元乌敕图有没有他们说的这么强大。 同时也是万一真的这么好用,那么对于他们这些时时刻刻被三大派针对的魔物和灵族来说,也不吝是一件好东西。 想明白这些的千云生隐晦地朝着天青手望了过去,在看到对方明确的点头后。 终于拍板道:“唔....两件似乎虽然时间紧张了一些,还是可行。但要是你们要得再多的话,那恐怕炼制的时间太长,就难以办到了。” 他这话是防止一会魔女觉得这东西好用,突然狮子大开口。 果不其然,魔女也明白对方绝不可能愿意多给,因此冷哼道:“有一件就行,难道你以为你们的魔门的东西,会比我们伟大的主人赐下的东西还好用?” 她这会在人前又变得事事维护起欲魔来,话里话外都把欲魔挂在嘴边,和她私下里的态度可是截然相反。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好笑,但也不会随意的将她拆穿,而是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 “大家早一点离开天外天,也早一点安心!” 有了双方的默契之后,玄天星终于不再迟疑,只见得他再一次变出本体出来。 这一次他的本体不再是宛如流彩般的色彩,反而是灰扑扑的。甚至就连最后一层保护色彩也被它彻底剥去,而露出了他真正的本体出来。 千云生眯眼细看,就见得玄天星的本体上,无数的鸟篆般的文字就宛如密布的花纹,细密的纂刻在他的大印之上。 而在大印顶上,一只古拙的螭兽匐于印钮之上,昂首啸天。 这只螭兽浑身闪着古铜色的暗光,肌肉宆结、爪子上泛着青铜般的暗绿。浑身还刻满了细密粗旷的细鳞与寒芒般的倒刺,让人一看就几乎都移不开眼睛。 甚至不仅如此,那螭首之上还有两颗暗红色宛如红宝石般的鲜红眼珠。千云生朝着这眼珠望去,就好像就眼珠还朝着他人性化地转了一转,好像与他对视一般,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嗡!” 就在千云生心中震撼之际,只见得半空之中,那玄天星的本体轰然落下。 在它的大印之下,就宛如密集起了一道灰色的流彩似的,无数的繁复细密的光芒全都曲折起来,宛如编出了一张细密的彩卷。 “唰!” 随着大印轰然落下,无数暴绽炽亮的光芒从它的印底射了出来,让众人的眼中都为之一疼。 紧接着,随着那炽亮的光芒再一次暗去,几个鸟篆的古拙大字就静静的矗立在众人的面前。 千云生眼光没来由地一缩,因为他看到了那鸟篆般的文字竟然是:“既寿永昌”这四个大字。 八零七 众人的支持 终于把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忽悠走了之后,众多魔门中人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黑神君、天青手和胡医仙三个为主,反而是千云生成了众人的核心。 其实这也难怪,黑神君垂垂老矣命不久矣。要说狡诈阴险之类的事情恐怕他绰绰有余,但是要说有什么雄心壮志。恐怕他现在更加关心的,还是胡神医能不能真的炼制出逆天回命丹来。 而天青手就更不要说了,在人多的时候还需要轩辕一绝传话。像刚才炼制混元乌敕图或者与人争斗他是一把好手,但是将这么多魔门中人全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那就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三个人中,也就胡医仙这方面稍微好一些。毕竟他常年执掌蝴蝶谷,或多或少都必须要有一些安排人的经验。 不过让胡医仙来做这个,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一些。身为人形百宝箱和炼丹大师,恐怕拿出更多好东西和丹药出来支持大家,或者怎么更好的炼丹才是他真正的兴趣和价值所在。 将自己这边的人都想了一圈,千云生尴尬的发现自己这边的人,要不就是像天青手这样的独行侠,要不就是如胡医仙这般的某个方面的强者。 能称得上自己的帮手的,除了宫小月外竟然连一个都没有。 不过这也难怪,魔门都不知颓废了多少年了,大家谁不是尔虞我诈。像现在这样大规模的众人合作,恐怕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大家搞不好甚至都已经忘了,魔门之间应该如何合作了.... 将这些抱怨的话语全都从脑子里摇散,千云生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步,将众人全都安全的带出了六合道。那现在,他要想办法去完成自己的第二步了。 虽然对于自己的目标来说,还是要想尽办法将魔女最终消灭在天外天中。但是若是没有前面这每一步的踏实的积累,消灭魔女还依然是天方夜谭般的一句空话。 因此这也更加促使他必须要谋划清楚,认真的走好后面的每一步。 想到这里,千云生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消息!” “更多的消息?” 千云生说出这话,顿时就令得一众魔门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全身藏在傀儡中的魔门中人,也就是靠着他那侏儒般的身躯和诡异的厉咒搬鬼术,才控制住了一个魔女的手下,最后才将魔女和玄天星两个骗进圈套之中。 只见得他首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还要更多的消息,咱们不是已经早就计划好了,只要按计划行事就行了?”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耐心地道:“楚前辈这话问得极好,恐怕诸位都有这种想法吧?” “其实这也难怪,诸位都看着离开天外天的希望近在眼前,却恰恰忽略了魔族的狡诈了。” “哦?” 千云生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一众魔门中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显然千云生这话令得众人都想起了之前不好的往事。 其中那个红头发的贺老头也有些惊讶地问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要轻易的答应他们?” 黑神君这会倒是适时的插话进来道:“诸位都不要急,还是听听钱小友到底要怎么说!” 千云生感激地朝着黑神君点了点头,显然黑神君这么一番颇为明显的支持,还是令众人都有些忌惮。 毕竟魔门还是讲究实力为尊,之前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已经表现出了对千云生的明显支持,这一会又加上了一个黑神君,顿时就令得千云生的腰杆子又挺直了许多。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有大佬的支持是一个方面,说不出令人信服的话来,恐怕还是没有办法让众人服气。 因此他理了理思路道:“首先,诸位可不要小瞧了魔族的狡诈。” “同时诸位恐怕也要想到,当时我们如果不答应对方,让对方改变目标。实际上却极有可能我们为了害怕踏入陷阱,反而踏进了更大的陷阱中。” “甚至以我对魔女的了解,搞不好当时的她,就正等着我们的拒绝呢!” 千云生这话一说完,众人又再一次嗡嗡起来。显然众人都明白过来,这一点就如同熊瞎子掰苞米似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掰的眼前这颗是不是最大的那颗苞米。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众人从六合道出来,也并不是全无代价。其中这代价之一,就是在那一刻信息完全不对称的他们,牢牢的被魔女抓住了主动权。 千云生等众人都消化了一会他的意思,才哼声道:“所以,我才会在她刚一提出就答应她,赌得就是她会以为我们并不会一开始就答应。” “甚至我都怀疑,对方搞不好现在还在因为我们答应得太快,而暗生闷气呢!” 千云生这么略带幽默的话一说完,他就看到众人眼中的疑虑全都大大消退了下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再一次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于是他再接再厉地提高了声音道:“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不安好心,对方已经为此事准备了不短的时间可是事实。” “而我们,才刚刚了解了一点这个事情始末。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我们都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行!” “可是我们可不能轻易分开,否则搞不好就会被魔女各个击破,也许他正等着我们分散开来呢!”胡医仙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千云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不能轻易的分散开来,但是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诸位可都别忘了,咱们这些人都是魔门的中坚。要是论手段的诡奇,恐怕我们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对!对!”千云生这么一番颇为自负地话说出来,顿时就惹得众人颇为热烈的回应。 显然大家都之前被魔女困在六合道中,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都想着好好展现一番自己的手段呢。 千云生把众人的态度看在眼里,笑着道:“虽然我们这些人不能分开,但是不代表我们不能折腾出我们想要的消息过来。” “特别是那些三大派的人,都是些软骨头。说不定我们抓上几个,就能把我们需要知道的消息,问个一清二楚了。” “嗯!没错!这话我爱听!”千云生这话显然说到了众多魔门中人的心坎里,因此大家纷纷点头。 千云生见大家纷纷赞同,终于松了口气。笑着一指地图道:“所以我给大家选择的第一处地方,乃是这里!” 八零八 正道的谋划 何太急觉得最近自己的眼皮子有些跳,布置在天外天中的禁谲符这段时间安静了下来,已经许久没了动静。 而魔门中那些人也实在太老实了一些,老实得就好像是地洞里的老鼠,突然全都消失了一般。 照说禁绝了天外天之地,这些人不应该像是无头的苍蝇似的,全都嗡嗡嗡乱窜才对吗,怎么会竟然都安静得如此奇怪呢?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得外面有传音进来道:“大人,您派出去查探玉虚殿的人已经回来了。” “哦?那边的情形如何?”何太急心思一动,连忙沉声问道。 过了一会,另外一个声音传音进来道:“师叔放心,师侄专门去了一圈。发现那边仅仅是有些孤魂异动而已,已经被师侄收拾掉了....” “师侄沿途之上,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吗?”显然何太急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因此追问了一句。 “师叔容禀,师侄沿路过来,还真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各地的禁谲符也颇为安静。” “嗯....既如此,那辛苦师侄了,师侄下去领功去吧!” 打发走了复命之人后,何太急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正准备自己再出去巡视一圈,突然听到天琊剑和山河扇两个双双来访的消息。 这让何太急有些奇怪,连忙将两人请入室内奉茶笑道:“孟师兄、浦月师妹,什么风将你们两个一齐刮到我这了,还真是令鄙处蓬荜生辉!” 被何太急称作孟师兄的山河扇说话倒是开门见山,只见他轻轻一摇他那柄金色折扇道:“何师弟有所不知,这次我们过来,乃是要挑选圣祖令行动的人选。 “哦?”何太急眉毛一挑,刚想问话,就见得天琊剑在一旁主动补充道:“何师兄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三家老祖已经和欲魔、妙广两个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份协议。” “到时候我们会将河图洛书的相关所示提供给他们,从而换来数种我三大派急需之物。” “原来是这样!”何太急对于此事显然有些耳闻,这会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让他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既如此,那不知跟两位这次前来有什么关系?” 山河扇微微一笑地接口道:“想必何师弟也不会觉得,我们真的会将圣祖令拱手相让吧?” 何太急听了山河扇此言,也有些明白过来地道:“孟师兄是说,咱们三大派也要拿下这圣祖令不成?” 谁知山河扇摇了摇头道:“三位老祖的意思,倒不是必须要拿下这圣祖令不可。但是我们也不能轻易的让人给得了去,而是要将水搅得越混越好。” “这倒是三大派一贯的态度!”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何太急暗自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地道:“老祖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但是这天外天中人手紧张,为何老祖还要从天外天中抽调人手来应付此事呢?” 山河扇和天琊剑互望了一眼道:“何师弟恐怕还不知道吧,这圣祖令的事情,极有可能要着落在一个叫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的两个人身上。” “而据师叔们推演出来的情形看,他们两个这会可全都在天外天中。” 山河扇说出这话,紧紧盯着何太急的表情道:“同时我们听说师弟之前在安邑城中,还与这个天青手与轩辕一绝打过交道。因此才特地过来向师弟询问他们相关的情形,还请师弟不吝赐教!” “着落在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的身上?”何太急心中有些奇怪,不过显然诸位师叔都是大能,他们联手推演出来的情形自然容不得他一个小小的炼虚质疑。 因此他颇为配合的将自己在安邑城的相关情形都说了一遍,当说到朱明春的时候,山河扇和天琊剑都轻咦了一声道:“没想到此事竟然和他还有关系。” 何太急有些好奇,为何说到朱明春的时候,山河扇和天琊剑的反应会如此奇怪。 果不其然,就听得天琊剑主动道:“师弟恐怕有所不知,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朱家朱文正的魂灯都直接灭了。” “而当时朱师兄出事的时候这个朱明春正好就在身边,因此他这会正在白虎堂中接受日常盘问呢。” “朱师兄也出事了?”何太急乍一听闻此事也有些唏嘘,没想到同僚之中又亡了一个,不禁有些不太好受。 不过此事在天外天中也算是常有发生,因此他也没多想,而是道:“这么一来,诸位想要知道轩辕一绝的更多消息,恐怕还得等这个朱明春从白虎堂出来后,才能知晓了。” 反倒是山河扇有些沉吟地道:“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之前轩辕一绝和天青手并不相识,仅仅是因为两人都是天衍一族的血脉才凑到了一起,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天外天之地呢?” 何太急想了想道:“之前天青手说要给轩辕一绝治什么病,是否他们此行乃是为轩辕一绝治病而来?” 天琊剑见山河扇如此慎重,倒是有些不解地道:“这个天青手的本事,跟我们几个也无非是在伯仲之间而已。现在若是我们三个一齐出手,难不成还拿不下对方不成?” “我倒是觉得,不如我们直接出手将他们拿下,自然那些不明之事,就都能拷问得出来了!” 谁知山河扇却摇了摇头道:“师妹有所不知,对方这天衍灵体乃是极为讲究,难道师妹忘了一千年前的事情了吗?” “一千年前的事情?” 天琊剑悚然一惊,想起了一千年前有一位天衍老祖,一身天衍能力出神入化,甚至就连三大派都捉不住他。 而且听说他最为厉害的一个本事,恰恰就是将自己的本体遁入虚空之中并随意穿梭,因此绝大多数的绝地、陷阱对于他来说全都如履平地一般。 甚至不仅如此,此人还极其喜欢光顾各家的宝库。尤其是绝大多数人家的宝库禁制,在他面前几乎都形同虚设一般。 这件事情在当年闹得极大,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个天衍老祖就彻底的销声匿迹。因此时间一长,才让江湖上慢慢遗忘了此事。 现在山河扇突然将此旧事重提,顿时令得天琊剑皱眉道:“师兄的意思是说,这个天青手实际上极有可能传承了天衍老祖的本事?” 山河扇轻摇折扇道:“我算了算时间,倒是极有可能!最不济也起码是他徒子徒孙那一类的,因此此事我们不可不防!” “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这次行动只有一次机会。万一让天青手察觉了我们的企图,恐怕再想将他拿下,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何太急听了山河扇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慎重,于是想了想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这个天青手有能力突破我们对于天外天的封锁。但以我对于他们的了解,想必他的徒弟轩辕一绝肯定没有这么强的能力。” “那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从轩辕一绝处入手。最好令天青手舍不得放弃轩辕一绝这个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借此捆住他的手脚,搞不好反而能借此将天青手也一网打尽呢?” 山河扇听了何太急的话,不由得赞许地道:“此法甚好,不知师弟能不能详细讲讲你的想法!” 八零九 各方的心思 “丽华姑姑,我可是央求了父亲很久,才好不容易被他允许到你这来玩,你可要带我多逛几个地方啊!” 天外天的传送阵外,孔盈盈扑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盯着眼前的孔丽华央求个不停。 孔丽华叹了口气,眼前的姑娘倔强而又主见,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说个小故事就能哄得破涕为笑的小女孩了。 而且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前一天。就已经从孔家十万火急的发来了一条消息,里面只有几个字:孔兰馨失踪,极有可能对朱明春不利。 可惜的是,现在整个天外天许进不许出。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如何胆大包天到一路闯进天外天来。但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眼角的倔强,恐怕也实在难以让她硬起心肠来。 而且她也知道,在她这个叛逆的年纪,恐怕越是循规蹈矩,才会令她和家族越发的生分起来。 想到这里,她决定暂时怀柔一些,露出了一丝微笑地神色道:“既然来了,就在姑姑这里好好待上几天,小时候你不一直缠着姑姑想要来天外天看看?” “现在我们的兰馨也算是大姑娘了,正好让姑姑带着你四处转转。” “真的?”孔盈盈眼前一亮,她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毕竟从小就属这个姑姑最宠自己,没想到还真的被她试成功了。 想到这里,她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狡黠地道:“姑姑,听说朱明春因为我而被罚到了天外天来,我甚是心中不安。我在想,要不要你陪我去看一看他?” 孔丽华刮了孔盈盈一下鼻子,有些板起脸庞,其实还是颇为溺爱地道:“好啊,刚给了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我还没追究你私自逃出家的罪过呢,你这就顺着杆子爬上来了?” “实话告诉你,朱明春最近可是在白虎堂接受问心之查。被放出来前任何人不能靠近,我看你还是就死了这条心吧!” “姑姑你什么都知道了?”孔盈盈眼睛一黯,又露出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来。 “哼!”孔丽华故意佯怒道:“你来天外天也别抱着别的什么心思,你就跟着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等到天外天重新开放的时候,我再送你回家去。” 听了孔丽华的这番话,孔盈盈的表情顿时就忧郁了下来,不过下一刻孔丽华的话却让她的眼睛再一次明亮起来。 只见得孔丽华冷哼道:“不过这其中有几天我要到天外天中进行一次危险的巡视,你这修为,我可不放心带上你。所以那几天我会把你安排在我的洞府中,你可要记得千万不要乱跑。” 听到这句话的孔盈盈顿时笑颦如花地搀着孔丽华胳膊,甜甜地道:“姑姑放心,我哪里都不会乱跑的,绝对会乖乖听您的话的。” “哎呀,出来这么久,我都饿了。姑姑还是赶紧带着我去吃天外天独有的好吃的吧,我可是从小就听你说了许多了。” “小馋虫!”孔丽华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宠溺的色彩来。她见孔盈盈的脸上重新出现了明媚的颜色,在心中则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显然她内心深处其实也不太看得上朱明春那小子,所以才会对孔盈盈如此回护。 “都是孽债!”孔丽华想到孔盈盈的未来,心中一暗。不过她还是极为溺爱地摸了摸孔盈盈的头,就带着她缓缓地朝着三大派的驻地中去了。 .......... 当一众魔门中人跟着千云生来到眼前这个地方的时候,都露出了有些惊叹的表情来。 虽然千云生的原话还言尤在耳,但当众人真的来到这座血棺前面的时候,还是令大家有些怀疑,这样的计谋一定能成功吗? 千云生将众人的游疑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示意轩辕一绝将钓天钩拿了出来。 然后又从自己的摄魂幡里所剩不多的魂魄中掏出来一只,捏着了法诀,朝着这只魂魄念念有词了几句。然后就让轩辕一绝用钓天勾将这魂魄勾上,宛如抛鱼线一般,朝着血棺深处抛了进去。 红发贺老头看着轩辕一绝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地担忧问道:“咱们这么干,会不会纯粹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啊?” 倒是黑神君颇为慎重地盯着血棺深处,突然沉声道:“看,有动静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不知多少年前就矗立在这里的血棺竟然还能沟通。顿时就都有些骚动,全都极目朝着血棺深处望去。 只见得在血棺深处,宛如天开一线似的,突然从无边的深蓝墨色的乌云里,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这红线虽然极细,但却极为的透亮。甚至在红线的周围还闪着月辉般的惨白光芒,就宛如一颗绽裂开来的红色水珠似的。 只见随着这红线的出现,先是在几条墨蓝色的乌云缝隙里闪出几个更红更亮的小片。 紧接着这几个小片就汇聚在了一起,好似那红色水珠跃出了墨蓝色的乌云和无边的雷暴似的,直接就朝着一众魔门众人这里就照射了过来。 这种火一般鲜红的强烈感觉,一刹那就照亮了众人的脸庞。把众人的脸庞全都照得红彤彤的,不过很快的就又在众人的脸上消失不见。 不过显然众人都明白,这是血棺给众人的回应。 千云生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这还是他之前在黄泉小世界中与界灵沟通的经验。当时那个界灵也是已经彻底死亡的状态,但是却依然还能对某些特殊的刺激做出反应。 因此他将与界灵沟通的经验搬到了这里,果然一试之下,还真的让他成功的与那血棺建立了联系。 “有了!” 千云生精神一震,众人也再无怀疑,就听得他大声吩咐道:“布祭坛!” “好!” 一众魔门中人对于祭祀之事都不陌生,既然血棺有了反应,后面的事情自然大家就全都按照千云生之前的叮嘱,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极具规模的祭坛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千云生跟着大家一齐将祭坛全都准备就绪,还不放心的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然后才点了点头,才对着祭坛上面的胡医仙、天青手和黑神君三位大声道:“三位前辈,已经一切都准备就绪。与血棺的沟通,就麻烦三位前辈了。” 三人既然身为魔门中人,对这一切自然都极为的熟悉。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洒下各路祭品,又同时喝声道:“九曜顺行、元灵散尽、天罪消愆、出幽入冥....” 就在三人同时掐诀念咒之际,只听得血棺那边,也宛如从地狱里传来了一声吱呀声似的。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又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八一零 谋划害魔女 一众魔门中人看着胡医仙、天青手和黑神君面前那张混元乌敕图,渐渐地染上一层妖异的红色。然后又逐渐隐匿不见,全都露出了一丝兴奋地神色来。 那种感觉就好象是某种阴谋诡计将要得逞时的开心,又或者是将要离开天外天的希望,更或者是一丝复仇似的快意,亦或者全都兼而有之? 而千云生也直到祭祀彻底结束后,望着胡医仙三人极为慎重地将这张被污秽了过的混元乌敕图拿下祭坛,有些感慨地道:“这一下最起码那个玄天星是死定了。” 胡医仙显然也颇为高兴,千云生的谋划一步步实现,也说明他并没有支持错人。 因此他也盯着面前这张混元乌敕图慨然道:“魔族想要算计我们,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神君也点头道:“不过光有这混元乌敕图还不够,咱们还得布置出一套让正道入瓮的圈套来才行。” “这个倒是不难,咱们只要让魔族和灵族再小小的背上点黑锅就好。”千云生目光闪动地说道。 “哦?”众人都有些不太明白地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 只见得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大家可别忘记了,三大派可是在天外天中布置了不少禁谲符来。而我们只要在魔女他们行动的时候,不小心引动一些就行了。” 红发贺老头有些张大了嘴巴地道:“你是说....咱们将魔女她们的行动暴露出来?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会惹得魔女暴怒的吗?” 谁知千云生却笑着道:“我们可没有暴露魔女的行动,只不过恰好我们的行动正好和魔女他们的某些行动撞到了一起,而我们的人又不小心引动了禁谲符而已。” 胡医仙听了千云生这话,有些明白过来地道:“你是想要试探魔女他们对我们的底线?”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仅仅是底线,难道诸位前辈不想知道,魔族和三大派之间到底有什么手段吗?” “要是不让他们早些正面对上,说不定有些隐藏的手段,反而不会这么早的暴露出来。” “之前我就说我们必须要知道更多信息才行,其实这信息不仅仅是三大派的,魔族和灵族那边的信息,我们也应该尽量多的掌握。” “我想诸位前辈谁也不希望,我们的谋划里正好有什么部分,是恰好被魔族或者三大派克制的吧。” 千云生这么一番侃侃而谈,令众人全都颇为服气地点了点头。显然大家都觉得千云生心思谨慎,谋定后动,因此全都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来。 千云生见终于说服了大伙,微微一笑地朝着那个全身藏在傀儡中的侏儒客气地道:“还要麻烦楚前辈出手,看看魔女他们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这个简单!”显然千云生口中的这个楚前辈也许争斗本事一般,但是论手段诡异却在众人中是首屈一指。 他竟然悄悄还放了什么小手段在魔女和玄天星的身边,甚至让魔女和玄天星两个都茫然并不自知。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眉毛一挑地道:“有了,他们这会似乎正在三大派的白虎堂附近。” “白虎堂?” 千云生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恍然道:“那这么说来,他们是在想办法联系之前那些被他种下的咒印之人了?” 千云生这个猜测果然没错,魔女和玄天星两个正躲在白虎堂的外围默默施法,过了一会终于冷然道: “三大派还真是小心,竟然将这些人全都暂时看管了起来。这一下咱们想要行动,倒是遇上了麻烦了。” 玄天星也没有想到三大派在和魔族与灵族漫长的交手中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因此并没有轻易的露出破绽让魔女他们利用。 不过他倒是对于咒印颇有些信心地道:“反正咱们让他们查就是,想来最多就是耽误些时间而已。只要三大派查不出什么来,终究还不是得把这些人重新给放回去?” “到那个时候,如果魔门那些人将咱们灵族和你们魔族的族人又救出来一些,岂不是我们的声势更大。再加这些咒印之人里应外合,岂不是更能成事?” “哼!你真觉得魔门那些人会好心帮我们救人?”魔女大概是没预料到自己安排下来的朱明春这样的后手暂时没办法施展,不由得有些气闷。 再听到玄天星这么一说,终于忍耐不住地冷笑嘲讽起来。 “怎么着,难道他们还敢毁诺不成?”玄天星一时间有些奇怪,毕竟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照说魔门那些人应该知道毁诺的代价是什么。 而就在玄天星问出这话之际。魔女冷冷一笑地开口道:“旁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中那个小鬼修最是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要是他肯真的心甘情愿地帮着我们去解救我们的族人,我倒是反而奇怪他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突然这么好心了!” 魔女这话说完,玄天星突然想起什么地道:“对了,你为什么对于这个小鬼修如此在意?” “难不成此人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去不成?”玄天星见魔女三番两次的提起千云生,终于忍耐不住地问道。 魔女其实也知道既然将千云生暴露出来,玄天星就不可能不问。因此她反而大大方方的在玄天星面前提及多次提及千云生,等着就是现在这一下。 因此她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难道你没看到那些魔门大佬们对于那个小鬼修紧张的样子?” “哼,要我说啊,如果没有这个小鬼修,说不定我们在六合道中,已经将这些魔门中人全都拿下了,哪里还需要如此波折!” 魔女这么一番说辞虽然没有彻底打消玄天星的顾虑,但是毕竟玄天星所知太少,一时间也难以听出魔女话语中的陷阱。 不过显然他也并不是真的就对魔女的话全都相信,因此哼声道:“最好如此!” “怎么?”魔女见玄天星一时间没有识出她言语里的陷阱,反而得理不饶人似的,大有把指头戳到玄天星脑门的节奏,哼声道:“好啊,死玄天星,竟然你连老娘的话都敢不信了!” 不过就在魔女想要借势发飙,将千云生的事情遮掩过去之际。 只听得由远及近的“嘭、嘭”两声,竟然在他们附近,有两道禁谲符毫无征兆的爆了开来。 八一一 堂上的回忆 朱明春很仔细的观察眼前这个男人。 薄而上翘的嘴唇显示出他颇为干练的气质,微微露出的颧骨又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他的刻薄和冷静。 再加上略带一些沙哑的嗓子,公事公办的声线无不证明他是在白虎堂中颇为称职的一名执事。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对于咒印的信心让他知道。绝不会仅凭着白虎堂的这些人,就能将如此隐秘的消息给轻易的问出来。 更何况身为朱家的少爷,以他对三大派的熟悉。知道就算是三大派努力想要保持白虎堂的冷酷和中立,但是或多或少,像他们这样大阀的弟子们总是会受到一些优待。 虽然这次死的是他的叔叔,看在朱家的分量上白虎堂也不可能不给个交代。 但是这个交代绝不可能是另外一个朱家的人,否则的话,恐怕很快的,白虎堂里面的某个重要的位置,就要悄无声息的换人。 至于那个之前重要位置上的人是流放还是消失,就不是朱明春该关心的问题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上面那人叹息地出声道:“朱少爷,关于你叔叔的事情,你真没有什么还能想起来的事情吗?” 朱明春心中冷冷一笑,表面上却有些痛苦地道:“我叔叔...真的没有救回来的希望了吗?” 也许是最后一次审问的缘故,也许是公事公办的也快要到了头。 等到出去以后,朱明春就不再是白虎堂审问的疑犯,而是朱家前途远大的少爷。所以哪怕是白虎堂的执事也要巴结一二,起码在朱明春的脑海中留下个好印象。 因此虽然是有些违反了白虎堂的规定,但那个人还是有意无意地透露道:“魂灯都已经灭了,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一丝残魂也没有留下.....朱少爷,你知道的,这样可对于朱家不好交代。” “果然如此!”自从进入白虎堂之后就被隔绝了一切信息的朱明春,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叔叔的消息,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他最担心的就是白虎堂的人发现了自己叔叔的什么残魂,以至于暴露了自己。虽然他看着魔女的手法极其的准确,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安心。 不过他显然也知道,刚才那个执事的话分明已经是在向自己暗示。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恐怕还真的难以向朱家交代,因此搞不好还会延长自己在白虎堂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就皱起了眉头地道:“能说的我都说了,是魔族和灵族对我叔叔下的手,怎么,难道还不够吗?” “朱公子想必应该明白你叔叔的本事。”坐在上面的那人不急不慢地开了口。 “不说你们朱家,就是我们三大派也有种种针对魔族和灵族的手段。现在是你叔叔连残魂都没有逃出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想必这一点朱公子身为当事人,应该看得比我们更清楚吧!” “大意了!” 朱明春心中微寒,显然白虎堂的意思说得很明白。这件事情如果仅仅用魔族和灵族的偷袭,是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解释的清楚的。 但是从眼前这个执事的态度中他也能看出,显然他们在自己这些人的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因此才迟迟无法结案。 而现在他们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分明已经开始暗示,朱家需要一个交代,白虎堂的高层也要保住位置,下面这些执事就算没有功劳也得有个苦劳。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至于这个解释是不是真相,已经不再重要。 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今天为什么不是惯常的两个执事同时出现,而仅仅是这么一个执事过来找他闲聊一般的问话。 也明白了为什么突然这个执事会松口,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些进展和细节。 “这是将问题再一次抛给了我,就看我愿不愿接了啊!”朱明春想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思索地神色道:“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让我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哦?”那个执事精神一震,显然这一出双簧,必须要互相配合才能演好。 只见得朱明春带着回忆的神色慢慢地道:“之前我就在奇怪,虽然说我的叔叔没有安排人去接,但是雷音寺的两个僧人似乎也汇合的太慢了一些。” “说下去....” 那个执事显然这会变得极其的干练,更加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了刚才颇为和气的神色。 “这件事情奇怪就在于,不管是比雷音寺身手弱的一些门派,还是和雷音寺身手相当的白教等门派,都是按照我叔叔与众人商定的时间,前来汇合。” “只有雷音寺的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两位,不仅仅汇合的时间大大的迟缓,而且汇合之时还身上带伤,颇为萎靡的样子。” “嗯,此事确实重要!” 好像害怕自己的暗示还不够似的,那个执事除了赞许出声外,还在确实重要四个字加强了音调,大概是害怕朱明春不能紧紧抓住问题的根本一般。 朱明春心中暗笑,暗道两位大师对不起了,继续一本正经地道:“而且现在我仔细想来,当时在祭仙坛的时候,两位大师还中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一段时间!”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这一次已经不用执事再多提示什么了,他的音调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震惊的声音。 虽然按照原则来说,他们不应该在受调查的人面前表露出什么感情,但是显然适时的震惊有利于问话的结束。 果不其然,得到暗示的朱明春话音一转地道:“当然,两位大师是不是真的在天外天遇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又或者在祭仙坛时候,那个时间恰好我没有看到他们,我就不得可知了。” “是不是和我叔叔的事情有关系,我也就都不知道了。” “不过照我想来,两位大师学究天人,定然是某些误会而已。不过我也知道,既然在白虎堂中,就不能有一丝一毫地隐瞒。所以具体情形如何,还得请诸位详查才是,莫要冤枉了好人!” “这是当然!” 那个执事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摆出了一个请地手势道:“此事我们一旦了解清楚,再来向朱少爷请教。” 八一二 释出的恶鬼 白虎堂的人效率很高,朱明春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放了出来。 至于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会遇到什么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了,反正是中了咒印的人,也许留在白虎堂里面反而对于他们是一种保护。 朱明春这么一想,脚步就轻快了许多。虽然对于雷音寺的实力来说,不让自己寺中的僧人遭到污蔑是应有之意。 但是西域那么远,雷音寺鞭长莫及不说,毕竟这里可是三大派牢牢控制的天外天。朱家和雷音寺之间应该怎么选,想必白虎堂的人应该比自己还要清楚。 “而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这里,朱明春就加快了脚步。 之前魔女已经联系了自己一次,并且表达了不满。如果让自己的主子感受不到自己价值的话,那么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小命,恐怕就真的会从自己的手上飞走吧。 朱明春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时间紧迫起来。 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叔叔之后,朱明春反而变得坚定起来。既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那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再一次牢牢攥住的小命了吧。 想到这里,朱明春在心底里不由得再一次呐喊:“活着,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拥有未来,才能获得一切。” “朱少爷!”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脸庞靠了过来,朝着他低低地道:“主子让我来配合朱少爷,有什么需要,朱少爷尽管吩咐就是!” “你是....”朱明春双眼一眯,终于有些讶然道:“你是何太急的手下....” “嘘....”那个陌生面容的人长着一张颇为猥琐的脸庞,在朱明春喝出他身份的时候,还明显的惊慌了一下。 “真是胆小鬼,修为高又有什么用!”朱明春心中对于魔女派给自己的这个手下,顿时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恐怕魔女需要的仅仅是结果,而不是自己这些满意或者不满意的过程。 因此他也只得首先压抑住不满,然后微微哼道:“何太急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先详细道来.....” “什么?轩辕一绝也来到了天外天?”听着那个脸上略带猥琐的男人的详述,朱明春没有想到竟然轩辕一绝也来到了天外天中,这让他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更加阴沉的表情来。 “没错!似乎还牵涉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中,所以何太急跟山河扇和天琊剑还商量了许久。”虽然不明白为何朱明春会对这个叫轩辕一绝的反应如此之大,但是那个猥琐男还是颇为老实的回应。 “嗯....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意思,看来有必要搞搞清楚!”朱明春这会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显示出他最拿手的,还是算计自己人的窝里斗。 “是!那主子吩咐的事情怎么办?那个地方防守的严密,我试过几次,都难以靠近!” 显然这个猥琐男也明白自己的小命攥在谁的手上,因此对于朱明春吩咐他干这干那并不热心,却反过来还想要催促着朱明春赶紧行动。 “你的身份当然不行!”朱明春冷哼了一声,双目之间阴冷的目光朝着那个猥琐男罩定。露出一丝阴谋般的冷笑道:“但是何太急的身份可就足够了!” “什么!?”那个猥琐男对于朱明春大胆的想法过于震惊,以至于一时间声音微微变高。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再一次压低声音地道:“你想要对何师动手?可是我们的修为离他太远了点吧?” “哼!你懂什么!”朱明春当然不会说正是何太急在安邑城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自己怀恨在心。 而是冷然道:“主子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充裕,而且我叔叔也死了,一时之间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合适身份的人?”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有你在,岂不是最好的接近何太急的人选吗?” “合适你个大头鬼!”那个猥琐男哪里不明白这是朱明春想要将他当枪使,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 只得皱眉道:“可是何师为了轩辕一绝的事情,似乎颇为的忙碌。咱们就算想要给他下套,似乎一时间也不见得能遇得到他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朱明春露出了一丝狠毒地神色来,颇为蛮横地道。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大家都得遭殃。 因此放松了一些的语气道:“你去把何太急骗来,就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具体的我来动手,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果这样....”那人摸了摸下巴,终于勉强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个消息,恐怕你也会感兴趣。” “哦?什么?” “孔家的小姐你的未婚妻也来到了天外天,既然你要骗,你这个未婚妻似乎是何太急的师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二?” “孔兰馨也来到了天外天?”接二连三的新的消息除了让朱明春震惊之外,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比对轩辕一绝时,更加可怕的怨毒表情来。 “都怪这个女人,害我被罚到了天外天来,还害我害死了叔叔,被魔女奴役!” 想到这里,朱明春眼睛中就泛出可怖的神色出来。那感觉就好象是吃人的野兽,突然泛出的油绿光彩。 猥琐脸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狰狞的脸庞,下意识的吃了一惊。心中略微掠过一丝不安起来,就好像自己亲手把一个无辜的生命送到朱明春的面前似的。 “哼,也好,大概她现在也巴不得我去死吧!”说出如此咬牙切齿的话出来,朱明春反而露出了一丝冷酷地笑容。 只见从他的嘴中,又说出了魔鬼般的语言来。 不过他说得颇轻,弄得那个猥琐脸几乎要倾尽全力,才能勉强听清楚他的话道:“这么一来,说不定何太急的事情,最后我们还能栽赃给他这个小师妹。” “我倒是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看看,天外天的人,如果知道了何太急中了他小师妹的圈套,而做出什么损害天外天的事情,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这....真的能办到吗?”猥琐脸显然没想到朱明春如此的恶毒,一时间他都有些后悔。 因此他发现朱明春根本就不是在完成魔女的任务,如果仅仅是为了完成魔女的任务的话,那孔兰馨的事情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他后悔之后又开始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之前揣着恶意想要看朱明春的笑话,结果却一不小心看见了一头真正的恶魔。 “这是当然!你也不想着任务完成了,结果却被人怀疑到我们身上而小命不保吧!”朱明春最后说出的话,彻底击溃了猥琐脸的最后一丝良知。 “是啊,为了自己的小命,死再多人又算得了什么?”猥琐脸这么一想,也露出了和朱明春一样的恶毒表情来。 八一三 塔灵的办法 千云生皱着眉远远地望着魔女满不在乎地躲在三大派的眼皮子底下,直到三大派的人因为禁谲符的指示失效而无奈的退走。 这让他皱着眉头,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一幕对他似乎极为的重要,但又让他一时间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信息,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还是信息知道的太少啊!”千云生谓然一叹,他知道随着三大派的退走,很快魔女就会气势汹汹地过来问罪。 不过两枚禁谲符而已,想来还好应对。 果不其然,又花了一些时间,黑神君脸色黝黑地转回来道:“总算搞定了,魔女也没准备撕破脸。我看她虽然对于我们的话丝毫不信,但是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叫嚣地抗议了几句。” 说完这句,黑神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笑容,显然能让魔女吃瘪,还是令众人都很开心。 千云生也笑着点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另外一边的天青手也转了回来,手上抓了两个人道: “成了!我们动手的时候,伪装成了魔女的手下,还故意慢了一些让他们传出消息。想来这会三大派那边应该已经知道,魔女在支使魔门中人这件事情了!” “辛苦天青手前辈了!”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口锅怎么都得扣在魔女的头上。现在三大派的人出来查探禁谲符却出了事,想必对于魔女的行动怎么都会有些阻碍。 想到这里,他知道给魔女使拌子的同时,自己这边也要加快速度,因此他转头朝着胡医仙道:“还要麻烦医仙前辈,看看用最快速度,能从他们嘴里能撬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你就放心就是!”显然胡医仙手段宝物众多,就算三大派提前设了手段,他也不愁对方不会开口。 就在胡医仙将天青手手上的两个三大派的人接了下来,自去问话不提。在养魂塔内,塔灵也把从朱文正身上得到的消息源源不绝地传了上来。 “哦,这么说来,朱明春的身上最重要的宝物,乃是一顶荀子巾?”千云生显然也把整件事情的突破口放在了朱明春的身上。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朱文正对于三大派的事情一点口风都不肯露。唯独对于朱明春的消息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概唯恐朱明春死的不够快一般。 “没错!”塔灵显然也很满意自己总算是发挥出了一点价值,加深了自己在千云生心中的印象。 因此他颇为卖力地继续道:“不仅如此,朱明春的身上应该还有数件保命之物。因此若要是第一时间就将朱明春的所有手段全都克制住,最好的办法,乃是用梅花归元禁。” “此等梅花易数最是繁复,乃是龙虎山的密术之一,更是天下大部分保命之物的克星!” “还有这等奇术!”千云生心中暗道,看来以后和龙虎山的修士对上。还得小心他们骤然将此术使将出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心中虽然眼馋这等奇术,还是有些皱眉道:“可这梅花归元禁乃是龙虎山的奇术,急切之间,又如何弄来?” 塔灵笑着道:“朱文正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提出了一个方法。他说如果我们可以将朱明春弄到他的洞府的话,他就有办法发动梅花归元禁!” “他的洞府?”简直如天方夜谭般的提议让千云生不禁得苦笑。自己要是能进入朱文正的洞府,岂不是早就离开天外天了,哪里还用绕这么一大圈。 不过显然塔灵也看出了千云生的心思,因此轻声提醒道:“或许别的人不行,但是说不定有一个人能行。” “谁?” “轩辕一绝!” “轩辕一绝?!”千云生皱起了眉头,突然眉毛一展地道:“你是说朱文正掌握了他自己洞府的位置,然后再用天衍灵体......” “不行!还是太冒险了一些!” “哎呀主人你想,这件事情,要是想要成功的突进三大派的腹地,唯一的机会就是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 显然塔灵也将此事仔仔细细地考虑过了一遍,然后继续鼓动道:“在咱们所有人中,天青手的修为太高,朱文正绝对不会放心将他放进三大派的驻地内。” “也只有轩辕一绝和你与小月三个,因为仅仅是元婴修为,难以撼动什么,才能说服朱文正放心跟我们合作。” “而朱明春已经成了魔女的禁脔,想要对三大派不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这才是朱文正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基础,他现在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朱明春得逞。那样不仅仅是害了三大派和天外天,更可怕的是,还有可能会毁了他们朱家。” 说完这句,塔灵见千云生并没有立刻点头,有些急切地道:“此乃是天赐良机,若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打入三大派中,可就难上加难了!” 虽然塔灵说得急切,但显然千云生还是有些难以决断。 塔灵见此,再接再厉地道:“而且主人你别忘了,你有天道种子,万一事情不对,可以从容退走。既如此,进则可以满盘皆活,退则犹保自身,不知主人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千云生叹气道:“问题是不管是天衍灵体,还是朱文正的残魂现在在你的养魂塔内,此行都必须要将你和小月带上才行。” “就算我可以从容退走,你和小月可就没了退路!” “哎呀,主人你怎么一时聪明,又一时糊涂!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大的一张护身符!” “嗯?此话怎说?” “难道主人你忘了,朱文正的残魂可在我们的手上。万一真的被三大派的人发现了我们,主人你从容退走,我们拿出朱文正的残魂出来为我们作证。就算一时不得脱身,但想来保命当无问题。” “只要主人你能保得安全,未来还怕没办法将我们给救出吗!” “这倒也是....”千云生暗道,自己怎么将朱文正这道护身符给忘了。 虽然照他的私心来说,朱文正留在他的手上可有大用。但是万一真的事有不济,给宫小月和轩辕一绝拿来保命倒也正好。 想到此处,千云生终于眉头一展,有些动心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真的值得一试!” 千云生这边心中暗定,那边胡医仙就颇为满意地飞了回来。他将自己问到的情形全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不管有用没用,全都没有遗漏。 直到最后,他才朝着千云生和轩辕一绝道:“还有一则消息,孔家姑娘也来到了天外天。她大概还不知道朱明春已经投向了魔女,不知会不会因此吃亏上当!” 八一四 魔门的安排 轩辕一绝显然没想到孔盈盈竟然也来到了天外天中,顿时脸上就露出难看的表情来。 毕竟谁看到朱明春亲手杀了自己的叔叔,都会对对方的人品没有信心。 千云生得了塔灵的提示,这会倒是并不如何紧张,反而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 他将朱文正的消息和塔灵的想法都说了一下,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混杂在一起,顿时就变成一个更加详细的计划出来。 他这种带着强大自信的描述和颇为详尽的方略,也让众人眼前一亮。显然千云生对于人心的揣摩和之前成功的谋划,让众人都对于他后面的计划更具信心。 只见先是黑神君叹息道:“老夫的时间不多了,恐怕已经没办法活着看到诸位的成功了。不过老夫会在死前全力出手一次,帮着诸位尽量吸引住三大派的注意!” 黑神君这话顿时就令得众人都一阵黯然,虽然大家都知道,在三日必死丹之下,黑神君的死几乎是无可幸免。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令众人都有些难过。 反倒是黑神君发现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对,立马颇为豪气地道:“这是干什么?老夫没有老死在床上,你们应该为老夫高兴才是!” “马革裹尸,岂不是正是我辈梦寐以求之事?更何况老夫可没有真的死透,老夫还等着医仙的丹药重塑自身呢!你们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可是想要触老夫的霉头?” “这....” 众人被黑神君这老而弥坚、又颇为幽默的一番话说得都精神暗振。魔门中人的凶悍和血性,全都被黑神君的这番表态激发了出来。 只见得那个侏儒模样的驱使着自己的傀儡“呼”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地道:“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刀口舔血过来的?谁又是轻易的走到这一步的?” “既然魔女不想我们好过,三大派也恨不得我们去死。那我们就算是死,也偏偏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才行!” 侏儒模样的这番话反而惹的红头发的贺老头拍掌大笑道:“我说楚老弟,你这也太没志气了一些!” “现在正所谓敌明我暗,谁说我们会死了?我们恰恰要三大派和魔女双方狗咬狗,然后我们才好渔翁得利呢!” “对!”贺老头这话显然颇中黑神君的意,只听得他也中气颇足地道:“这一次有钱小友的指挥,咱们哪一步不是料敌于先?” “反正我是越来越有信心,说不定这一次咱们不但能顺利离开。还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魔门的厉害!” “对!对!”显然众人都对于千云生的计划颇有信心,因此整个场子中的气氛都颇为热烈。 反倒是千云生知道,现在重要的不是大家的信心。毕竟之前与魔女的数场较量都已经让众人看到,只要安排得当,大家就能反过来牵住魔女的鼻子。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缜密的计划,尤其是灵活的随机应变。 毕竟对手不可能是死人一般,一旦他们发现不对,也会立刻做出改变。 因此,斗得过狐狸的才是好猎手。自己马上就要和轩辕一绝、宫小月深入三大派的核心,显然这么多魔门中人,也必须要安排好才行。 想到这里,他沉声道:“诸位前辈,等我离开以后,大家就都听医仙前辈的指挥。我们魔门这么多年,就是吃了一盘散沙的亏。这一次,起码在天外天中,大家可千万记得要紧紧抱成团才行。” 他这话也许之前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听,但大家都走到了现在,自然全都露出应该如此的表情来。 千云生见众人初步被捏合起来,暗暗松了口气,于是他再接再厉地道:“现在对于诸位前辈来说,后面最为重要的就是注意以下两点。” “第一点就是想尽办法拖延住魔女的脚步,但是也不要撕破脸皮。这么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给我们争取时间,同时也能让魔女不要突然出手针对我们。” “反正我们只要一日不急着救出魔族和灵族之人,魔女那边就不会轻易和我们翻脸。” “第二条也是更加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那张混元乌敕图,具体怎么用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诸位前辈想必知道,使用此图最关键的就是时机,这个只能是诸位前辈自己把握了!” “钱小友,不要说了,你就放心就是!”众人都嚷嚷起来。 显然众人都是魔门大佬,也许别的事情他们不够擅长,但是对于阴人这件事情,他们搞不好把握的只会比千云生还好。 千云生见众人都应承下来,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与黑神君、胡医仙和天青手三人又凑得近了一些,然后将塔灵招了出来,利用塔灵的传话,开始跟朱文正谈判起来。 果不其然,朱文正一开始虽然嘴巴硬得像一只鸭子。但当听到魔门中人只派出三个元婴出手的时候,很快就沉默了下来。 于是千云生再接再厉,巧舌如簧地道:“想必朱前辈也不希望真的看朱明春或者魔女得逞吧?实话告诉朱前辈吧,我们不少魔门中人也已经落在了魔女的手上。” “想必你也知道魔族的手段,如果我们不尽力反击。那么他们必然会将我们一个个在天外天中给翻出来,并种下可怕的咒印。” “到那个时候,我们万劫不覆不说。一旦他们真的成功发动,有朱明春这样的内应,再加上我们这么多魔门中人配合,朱前辈你觉得,三大派就一定能挡得住魔女的这么一番阴谋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万一魔女在你们三大派的核心处搅出什么事情来,有了朱明春这个如此明显的证据,你朱家可就是三大派甚至整个人类的罪人了。” “所以只有现在,我们双方的利益才正好一致,你也必须要依靠我们才能破坏魔女的阴谋。而我们也恰好需要让魔女知难而退,而只有魔女退走,你们三大派才会再一次打开天外天。” “所以朱前辈,从你之前的态度来看,恐怕你不论为私为公,都巴不得朱明春立刻就去死吧!” 显然千云生的一番话终于令朱文正的态度软了下来,虽然千云生将魔女已经失败的事情,通过言语的转变,变成了她将要成功的事情。 但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技巧,想必也绝不是一缕残魂的朱文正能够清晰分辨的。 于是双方又颇为拉锯地谈了不少具体的细节,直到谈判的最后,朱文正又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们不要想着将我的洞府,成为将你们全都传送过去的通道。” “如果你们打着那样的心思的话,我敢保证,你们肯定会一万个后悔!”显然正道的长期耳濡目染让他对魔门的警惕,搞不好还在魔女和玄天星之上。 “放心,就算你现在求着让我们过去,我们也不会过去。我们还害怕你是正道的死间,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呢!”胡医仙接过话来,冷冷一哼。 显然魔门众人全都默契的在朱文正面前掩盖了千云生的身份,变得在朱文正面前,千云生并不如何重要,反而胡医仙才是众人的主心骨一般。 八一五 波折的前进 准备出发的时候,千云生他们三个人分别收到了众人塞来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譬如千云生就从红头发的贺老头那里,接过来一面云光黑瞳藏身旗,而轩辕一绝则从楚前辈那里得了一枚血祭怨灵珠。 至于小月也许是长得漂亮的缘故,更是受到了一众魔门大佬的优待。弄得千云生都感慨,还是美女好啊,到哪里都有便宜占。 不过众人中,还是黑神君最为大方。不知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此将他最为有名的邪眼符都塞了数张过来,显然这是盼着千云生他们马到成功。 至于别的什么太古烛龙的涎液,能够迅速刺激体内法力重生。九幽渊狱炼制的暗罩,能够让他们隐藏在任何幽暗的角落。 还有什么悬空境中弄来的魔土。能够让他们迅速地将任何地块变成合适魔门暗物生长之地等等。林林总总,更是不一而足。 不过显然千云生他们最为看中的,还是天青手递过来的一双黑丝般的手套。据说有了这个,哪怕轩辕一绝实力不足,也依然能凭借玄真之体的特殊本事,成功的在另外一边撕开虚空。 胡医仙递过来的一件无相天罗橐也极为的实用,有了这个东西,千云生就能随机应变。譬如他能再假扮一次雷音寺的僧人,将宫小月和轩辕一绝两个装进无相天罗橐里,带着他们一起行动。 到了最后,胡医仙更是悄悄地将那枚仿制的咒印也递了过来。 叮嘱道:“万一事有不顺,你们不要犹豫,就立刻用悬空境里弄来的魔土布置下天衍阵法,强行撕开虚空遁回,我和大家都会在这边随时接应你们的!” “前辈放心!我等省得!”千云生也知道自己这会责任重大,若是成功则可惜乘机令魔女和三大派两败俱伤。 毕竟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魔女难以靠近三大派的核心。而他们则可以乘机使出这枚冒牌的咒印,将魔女暗中种下的后手抢先暴露。 想到这里,千云生见一切准备就绪,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因此他们就不再犹豫,只见天青手借着准备好的祭坛再一次拉开虚空之地。千云生他们则变回玄真之体,抓紧时机地遁了进去。 “嘭!” 也不知是千云生他们着落的姿势不对还是运气太差,当他们好不容易伤痕累累地照着朱文正的提示,遁进他的洞府之中的时候。 结果三个人合体的玄真之体却难以控制地一头撞了进去,顿时三个人竭力维持的玄真之体遭此重创,再也难以为继。立时就将三人抛飞了开来,变成了滚地葫芦一般摔了一地。 “这....”三个人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些,才看清眼前乃是一个如同山洞洞腹般的地方。里面无数极其尖锐、露着棱角的晶石,让猝不及防的三人着实吃了些苦头。 “这是...?灵石矿?”千云生伸手感受了一番眼前一块突出的晶石灵气,有些讶然地站起身来道:“难道天外天里面竟然还有灵石矿脉?” “孤陋寡闻了吧!”塔灵有些得意洋洋地从宫小月身边的养魂塔里飘了出来,他倒是丝毫无伤地朝着四周望了望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极有可能是朱前辈洞府中的灵墟!” “灵墟?”千云生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天外天的深处乃是虚空破碎,天地易转之处。之前他都没有多想,凭什么三大派能在这极其混乱之地立上大阵。 现在看来,搞不好最基础的手段,恰恰就是先大面积的布置了这个灵墟了。 就在千云生心中思量之际,塔灵这句话说完,突然侧耳,像是聆听一般。很快就传话道:“朱前辈说了,此处禁制重重,你们不可随意触碰。只有等到未时一刻,才是行动之机。” “现在咱们先找到一处黄铜之钮,好方便他确认我们的位置。大家千万记住,行动过程中,尽量不要触碰任何看着奇怪之物。” “这是自然,我们赶紧行动吧!”显然轩辕一绝记挂孔盈盈的安危,因此第一个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起来。反倒是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相视一笑,也不怠慢地跟着轩辕一绝行动起来。 众人花了三炷香的时间,再加上塔灵的数次询问,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刻着“铜二十三”的旋钮。上面还雕着一个冶蠡状的兽首张着大嘴,就好像一个大门的铺首一般。 塔灵朝着这个铜二十三的旋钮靠近了一些,又侧耳凝听了一下,才直起身子来笑着道:“终于搞清楚了咱们的位置!” “现在我们的头顶乃是他洞府的炼丹之处,里面机关重重,凭着我们几个的修为可根本就偷不进去。” “我们朝西走三千一百九十六步,再朝北走九千四百三十四步,应该还能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旋钮。那上面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刻的是铜四十七!” “走!” 虽然千云生等人完全不明白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算算时间,未时一刻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可耽误不得,否则回头搞不好就得在这下面困上一天了。 果不其然,当他们找到铜四十七的旋钮之后,塔灵又侧耳倾听了一番,终于点头道:“这就对了,现在这上面乃是他洞府的灵兽眷养之地。” “他之前正好新得了一窝精鸟之蛋正在孵化,所以特意停止过此处的禁制。因此我们只要进入此精鸟孵化之处,就不虞触动任何洞府禁制了。” “精鸟之蛋,那可是好东西啊!”千云生虽然眼馋,但他也知道那东西很有可能已经被朱文正以精血喂过,就算取了也是无用。因此只得收拾心思,赶紧和轩辕一绝与宫小月准备起来。 就在千云生他们准备的时候,也不知是塔灵问得细还是朱文正指点的细。塔灵倒是颇为详尽地将上面的情形给千云生他们讲解了一遍,还尤其指出道: “别的地方都应该不是问题,唯独离开这灵兽眷养之地的时候,有两尊妖兽傀儡,乃都是化神高阶修为。” “这个朱前辈也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能完全避开,只能靠我们自己搞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两头妖兽傀儡的弱点指给我们!” “一个灵兽眷养之地而已,竟然要用到两头化神高阶来守门吗?”千云生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闯的,乃是一位炼虚修士的洞府。 要是没有这位炼虚修士的亲自指点,里面的种种歹毒布置,恐怕他们三个元婴就算侥幸摸了进去,搞不好连一个灵兽眷养之地都闯不出去。 想到这里,千云生暗暗吐槽。那些随便探索高阶修士的洞府,然后轻易就获得最大好处的修士们。你们就这么轻易的开了挂,难道不觉得良心会痛吗。 不过千云生也仅仅是心里这么一闪念的念头,就听到塔灵突然有些讶然地道: “朱前辈说了,如果我成功闯过了灵兽眷养之地。他可以指点我们到他的宝库之中,每人赠送我们三样东西,作为击杀朱明春的报酬!” “炼虚修士的宝库!而且还是三大派朱家核心修士的宝库!”听到塔灵的话,一瞬间千云生等三人的呼吸,都变得深重起来。 八一六 不走寻常路 好不容易遁进朱文正洞府里的千云生三人一时间有些胸闷,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所谓化神高阶妖兽傀儡,可不仅仅是化神高阶傀儡这么难缠。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朱文正洞府内禁制的限制关系,他们还必须要有人先冒头,正面挨上两个化神傀儡的一击之后,才能着手反击。 让一个元婴修士抵挡两个化神傀儡的一击,还不能抢先攻击。 看清楚这个情形之后,不仅仅一时间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就连轩辕一绝都罕见的“他奶奶”地爆起了粗口来。 不过轩辕一绝低声咒骂之际,却没想到千云生扯了扯了他的袖子,让他不由得一愣。就发现千云生拉着他不进反退,再一次退回到之前那间精鸟孵化的眷养之地来。 轩辕一绝看着千云生退了回来,露出了狐疑的眼神道:“我说钱兄弟,你这不会是看情形不对,准备跑路了吧?” “跑你个大头鬼!”千云生笑着呵骂一句,给了轩辕一绝一脚,摇了摇头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印象?亏得大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兄弟,看来你这是有了女人,就连兄弟都给忘了吧!” 轩辕一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千云生表面上是调侃,实际上也是提醒。轩辕一绝突然认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把关注力放在孔盈盈身上了,这样搞不好会拖累整个队伍的安全。 轩辕一绝想到这里,眼神转回清明。千云生看了,暗自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暗示有了效果,于是不再调侃。而是指着眼前的一窝精鸟之蛋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搞不好能省我们很多的力气。” “哦?”身为主人的朱文正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千云生却说如此自信,顿时令得轩辕一绝和宫小月都一起好奇起来。 他们只听得千云生冷笑道:“朱前辈只是惯常思路破局罢了,他在自己的洞府中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想的都是怎么把洞府弄得更好。 因此他肯定没有想过,用另外一个方法,也一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说完只听他“啪”地一声,就踩碎了一颗精鸟的蛋。 千云生这个举动让轩辕一绝吓了一跳,要知道朱文正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对洞府产生恶意或者什么暴力的破坏,否则极有可能会让洞府进入灭敌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不但前进中的危险程度会提高十倍。甚至不少地方,就连他这个主人亲自过来,也难以豁免,必须要强闯过去才行。 果不其然,就在这颗精鸟蛋破裂之际,整个洞府都微微一颤,显然千云生的举动已经触动了整个洞府设下的本来禁制。 不过千云生却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手上拿出一颗小草出来,笑着道:“你们说,要数整个洞府中最应该保证灵气的位置,应该是哪里?” “咦!?”宫小月看着千云生拿出的荒藤出来,眼前一亮地道:“咱们这是要用这荒藤破坏洞府内的灵气稳定?”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刚才一脚踩下,已经让洞府做出了反应。想必现在整个洞府都已经进入到了,灵气最高的消耗状态。” “然后咱们这会再帮它们一把,虽然对洞府不能造成太大的破坏,但是影响它的灵气供应应该绰绰有余!” 说完千云生将剩下的精鸟蛋移开,将手上的荒藤种在之前精鸟孵化的位置。果不其然,随着灵气地潺潺流出,千云生眼前的荒藤迅速的就壮大了起来。 不过显然千云生也估计到朱文正的洞府乃是炼虚洞府,灵气肯定充裕,不可能轻易是几株荒藤就能彻底吸干的。 因此他干脆一转身,拉着宫小月和轩辕一绝再一次回到来时的地下。找到之前那个铜二十三的旋钮,嘬着牙花道:“咱们在这里,再给它种上一颗!” 轩辕一绝有些担忧地道:“会不会搞得太大了一些?万一有人注意到朱前辈洞府的异常,那我们岂不是就彻底暴露了?” 反倒是千云生这会极其的冷静,只见他轻笑道:“之前咱们不是已经问过朱前辈了,像他这样虽然已经战死,但是只要还没有被白虎堂彻底确认的,洞府都会暂时封住不动。” “等到白虎堂真的确认了他的死讯之后,才会在朱家的人见证下,由三大派联手打开这里。并将里面的物品全都交给朱家人带走,空出的洞府才会分配给其他人。” “现在朱前辈的洞府应该早就已经被封住,甚至和主灵脉的连通都已经切断,只维持洞府内最低程度的消耗。因此只要我们不是闹得鸡飞狗跳,想必都不会被发现!” 说完千云生照着刚才进入铜四十七的办法,又给铜二十三里丢了颗荒藤进去。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千云生又掏出一把荒藤出来,递给轩辕一绝和宫小月道:“大家速度快点,分头行动找地上的铜扭,争取多丢点荒藤进去!” “反正现在洞府里灵气还算充裕,相信我们的荒藤会长得非常茂盛的!” “好!”既不要面对那两个高阶化神傀儡,还只要丢点荒藤就行,宫小月和轩辕一绝两个自然也行动极快。 不一会儿,就听得上面咔咔声直响。显然荒藤的拼命汲取,已经让整个洞府的灵力都变得开始难以为继起来。 “看样子成了!”千云生招呼宫小月和轩辕一绝将荒藤一收,重新遁回精鸟的孵化之地,然后再一次朝着外面遁去。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们看到的,是两头垂头丧气,灵力不继的妖兽傀儡,无奈地趴在地上。 “要不要上去试试?”千云生给了轩辕一绝使了一个眼色。轩辕一绝咧嘴一笑,哈哈哈地大笑出声,就直接跳了出去。 谁知道那两头看着灵气大失的妖兽傀儡,竟然摇头摆尾地一兽一个地张开大口,吓得轩辕一绝“哧溜”一声又缩了回来。 这让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这两个妖兽傀儡不会是有独立于大阵的灵石供应吧?” “肯定有独立的灵石供应,但是那得整个洞府的灵力彻底切断的时候才会启用。否则朱文正就算是个地主老财,恐怕也得给这些傀儡供应穷了!” 千云生说完这句,又踹了轩辕一绝一脚道:“再说这两个傀儡要是真的是全盛的的时候,你以为你刚才还逃得回来?” “哦?这倒也是!” 被千云生这么一提醒,轩辕一绝反应了过来,再一次哈哈一笑地跳出去道:“吓死老子了,老子看你们这会,还能再翻出什么浪来!” 八一七 文正的宝物 “这件看着不错,你看这琉璃道光和祥云普照,我敢打赌,极有可能是道家的某样好东西!” “那东西我看也就那样,你来看这件微型祭庙。以我的眼光看,搞不好真的放开,占地极广、禁制重重不说。说不定还能够上连某位儒家大圣,甚至将他的分身请下凡尘也不一定。” “都别瞅着好的看了,咱们的时间不多,还是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拿。一会就要让塔灵和朱前辈沟通了,要是时间上差距过大,搞不好朱前辈又要起疑了!” 千云生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却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一件金银二色的道灵符。只见这道灵符之中,有一道青阳法相立于其中,栩栩如生。 千云生看着这青阳法相内心不由得感叹,要不是眼前这些好东西全都被禁制挡住,说不得就全能进他的口袋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仅仅是用荒藤暂时让洞府的灵气稀薄下来。 但是要强行打破这些禁制的话,别说他们仅仅是元婴修士不见得有如此能耐。就算是有这个本事,恐怕他们也不敢过于造次。谁知道万一破坏的厉害,会不会真的惊动外面的人。 因此他们三个人也仅仅只能是过过眼瘾,叹息个数声,就朝着塔灵下命令道:“回禀朱前辈吧!你就说我们按他的方法已经成功离开了灵兽眷养之地。” “你且问问他,到底准备给我们些什么东西作为报酬?” 塔灵很快就回复道:“朱前辈让我们进入左手乙字第二间房,开门的方式乃是一道天地棂星咒,里面还有解禁的若干小咒,说完将相关的咒文全用神魂传递的方式传给了宫小月。” 就在他们等着宫小月这边接收这些相关的咒文,轩辕一绝则无聊地数了数眼前洞开的五个大门,有些撇嘴道: “这个朱前辈倒是小气!明显甲字门和戊字门的东西更为有用,他倒好,给了我们一个堆杂货的乙字门的东西!” 千云生他们当然不会告诉朱文正,其实他们已经将他的密库全都打开了。 不过他却对轩辕一绝的看法有些不太赞同,只见他摇头道:“朱前辈可不知道咱们将他的密库全都打开了,再加上最好的东西他肯定要留给朱家,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我看朱前辈的意思,剩下的几个密库里的东西,都有他三大派和朱家的特征。” “搞不好他还担心万一我们拿去,露了他的底。被三大派追根溯源,又查到他和他身后的朱家身上,更惹麻烦。” “只有这乙字库的东西,我看里面林林总总,倒搞不好全都是朱前辈这么多年来与人争斗时收集来的,因此颇为繁杂。” “不过我倒觉得,说不定里面就有魔门之物,搞不好反而更能添加我们当下的实力。” 塔灵也在一旁插话道:“我看朱前辈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他其实并不完全相信我们能成功灭掉朱明春。” “所以表面上是要提前给我们一些奖励,实际上还是想要给我们多些后手准备,增加我们杀灭朱明春的成算。” “原来如此!” 轩辕一绝最是不喜欢这种正道的小九九,一切都不能摆在台面上说清楚,还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简直就有种帮人卖命,人家还要你背黑锅的古怪感觉。 这让他不由得脸上一沉,盯着朱文正的宝库,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朱前辈如此不够爽气,干脆咱们多拿些得了!” “反正看情形,这些东西咱们不拿,不还是都还给了他们朱家?搞不好到最后,就又便宜了某个像朱明春这样的不孝子孙!” 千云生知道轩辕一绝这是对朱明春越看越不顺眼,顺带着连朱家也在他的印象中大大的变差。 不过他还是笑着提醒道:“就算你想多拿,还得看看咱们的运气如何。” “这些东西可都是下了禁制的,要是不知道破解之法,咱们又不能用蛮力去破,还不是只能看着他们叹气?”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那边倒是盈盈一笑,她已经将塔灵传来的复杂口诀全都记住。然后走进乙字房内,对着一套石青色的玄服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那玄服前的禁制就彻底消散。一身画着紫薇与鹭鸶的织绣锻青服,就落到了宫小月的手上。 “这是太微阁真传弟子的紫薇鸶云服啊!”轩辕一绝将这件本身就算是宝物的玄服接了过去,赞叹之余,对于朱文正的怨念更深了。 只见他将这玄服翻了翻,就不由得撇嘴道:“这件虽然不错,但要是也算成给咱们的一件宝物的话。看来他还是真将给咱们完成任务前的准备,都当成宝物赐给我们了。” 谁知道轩辕一绝话音刚落,宫小月就笑着摇头道:“这件玄服确实是为了帮助我们更好隐藏身份的,但可不算是赐给我们的宝物。赐给我们的宝物,还在里面呢!” 说完带着轩辕一绝和千云生走到乙字间的最深处,指着一个宛如寒月的银盘,上面还有一道赤阳之气纠缠于上,就宛如日月争辉一般。 只见宫小月笑着道:“这乃是太含演天盘,是朱前辈击杀咒蜍真人的宝物。” “此物虽然被咒蜍真人祭炼过,但是想来等我们化神之后,用神识慢慢将咒蜍真人祭炼于其上的烙印慢慢磨去,倒是不失为化神境时的一件不错的杀器。” 轩辕一绝有些纠结地盯着眼前的太含演天盘,虽然此物看着不错。但是要等到化神之时,还要浪费大量的时间慢慢打磨其上的烙印,才能终为己用,顿时就觉得有些鸡肋起来。 还是千云生看出了轩辕一绝的纠结,反正他和宫小月身后有商行、青凝谷和夔幽城的份子,能帮他们源源不断的赚钱,自然不会太过纠结于眼前这一丝一毫。 因此他干脆一摆手道:“咱们时间不多,可不能都耽误在选这些东西上面。” “干脆这样,这些东西我们先全都收下。回头具体怎么分,等离开此处再行商量!” “反正朱前辈的洞府,咱们身为魔门中人,可不能对他们正道太过客气,能捞肯定是要捞上一票的。说不定回头远远不止朱前辈定给咱们的九件,现在就分,还是太早了一些!” 轩辕一绝听到千云生也觊觎上了朱文正的洞府,眼前一亮地赞同道:“说得没错!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先看看能到手多少东西再说!” 说完朝着宫小月问道:“朱前辈给的口诀,不知能不能找出些相似出来?说不定咱们举一反三,就又能破开些别的禁制?” 谁知道宫小月倒是有些不乐观地摇头道:“朱前辈这方面倒是颇为谨慎,我看咱们从他的口诀中倒是难以得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塔灵在一旁开口道:“我倒是记得咱们魔门中,有一道秘术,说不定恰恰是这些禁制的克星!” 八一八 愿意的代价 “这是....” 靠着万年塔灵的记忆,提供出来的一个古老的方法,千云生他们还真的打开了一些禁制。 当然这个方法显然也不是万能的,毕竟千云生他们修为仅仅是元婴,大部分禁制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强大。 他们这会的感觉,就有点像拿着细针捅锁眼的窃贼--被他们捅开的就直接拿走,捅不开的也不纠结,赶紧朝着下一个去。 就这么被他们“凑巧”地撞大运般捞到手数十件东西,他们甚至都来不及细看到手的东西。就张大了嘴巴,看到了甲字房的深处,一张极其古老的卷轴。 “这是....” “这是法则真意的传承啊!” 本来还沾沾自喜前面获得了不少宝物的千云生三人,当见到眼前这个东西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前面那些全都成了鸡肋。 只见得轩辕一绝狠命地搓着手道:“我一直以为法则真意只能靠着自己慢慢领悟,谁能想到竟然还有传承!” “这朱家不愧是豪门大族,就光这法则真意的传承恐怕就足以换这好几屋子里的东西了!” 千云生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法则真意传承,所有修士都明白,只有掌握了法则真意,才是真正从中阶修士迈入进了高阶修士的行列。 其实在魔女和一众正道修士的祭仙坛之战,他就看得极其的清楚。哪怕你法力再是深厚,只要没有掌握法则真意,就是会和掌握法则真意的修士争斗中,吃上大亏。 “这才是朱文正整个洞府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啊!”千云生心中感叹,耳边就听得宫小月也颇为苦恼地道:“不行,塔灵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处!” “嘶....”前面那些宝物拿不到也就算了,千云生其实还不太如何纠结。但是眼前的法则真意传承,别说花钱买不到。这恐怕要是当面错过了,会是能让千云生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因此就连他也有些把持不住地沉吟道:“要不干脆....搏一把,强行打开?” 反倒是塔灵,也许经历的岁月够长,连忙咳嗽提醒道:“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更何况如此重要的东西,咱们也不能肯定,朱前辈有没有设下什么自毁的手段。一旦我们强行打开,搞不好反而啥都得不到,还惹来一身骚。” 千云生被塔灵提醒,心中一凛。暗道自己这是一下子得到的好东西太多,起了贪念了啊! 想到这里,他眼神恢复了清明,朝塔灵点了点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不过虽然他心中已经明白强来必不可取,但内心还是无比的纠结。毕竟眼看着这么重要的宝物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但却拿不到手,还是令千云生有些发狂。 宫小月大概也明白眼前东西的重要,想了想出主意道:“要不要干脆我们先去解决朱明春,在我们撤退的时候,试着强行破开这里将这道传承拿走。” “如果真的能成,我们就直接伪造现场,把一切都栽赃给朱明春。如果万一失败,起码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千云生认真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且不论你说的这个前提,需要的偶然可能就太多。甚至我们根本就不能确认,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还能不能再一次回到这里。” 宫小月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办法有些冒险,她见千云生还是要以稳健为主,于是继续皱着眉头再一次认真思索起来。 轩辕一绝虽然也舍不得眼前这件东西,但是对他来说营救孔盈盈显然更为重要。 因此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极为不舍地道:“要不干脆我们在这里布置下一道传送阵,想来肯定能回到这里了!” 千云生望了他一眼,摇头道:“且不说我们离开之后,万一在三大派里露了行藏,很有可能被三大派循着蛛丝马迹发现这里。” “就算是等我们走后,随着荒藤逐渐吸饱,洞府中的灵气、禁制重新恢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能传得进来吗?” “那怎么办!”轩辕一绝狠狠地一跺脚道:“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却拿不到不成?” “我倒是愿意用刚才拿到的所有东西,来换这一道法则真意的传承!” 轩辕一绝这么一番抱怨的话,却令得千云生的脑子里宛如闪过了一道霹雳。 他顺着轩辕一绝刚才的话,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道:“你提醒我了!或许我们可以跟朱前辈谈谈!” “你疯了?!”轩辕一绝讶然道:“咱们一和他谈,岂不是让他就明白了咱们得了他不少的宝物?” “万一他因此恼怒,不再跟我们合作了怎么办?”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刚才你也说,为了得到这件法则真意的传承,你愿意用已经得到的所有宝物来换。” “那我问你,朱前辈为了杀朱明春,他又愿意用什么来换呢?” “你别忘了,他为了杀掉朱明春,现在连他最为厌恶的魔门中人他可是也合作了,还愿意给我们一人三件宝物作为奖赏!” 千云生这话一开口,轩辕一绝就陷入沉思地道:“你是说...咱们可以试一试他的底线?” 千云生暗道轩辕一绝倒是不笨,只是也许他之前在困苦的环境中呆得太少,所以没有自己这般心狠手黑.... 不过他很快就“呸呸”道,什么心狠手黑,分明是胆大心细....想到这里,他也一边整理思路一边道:“咱们要是直接找他要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肯定不行,说不得还要讲些策略才行.....” “讲些策略....”宫小月在一旁沉吟道:“无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以朱前辈的丰富经验,恐怕实在难以成功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一般情况确实如此,但是要是不是我们,而是有比我们更加觊觎他宝物的人呢?” “你是说....朱明春?”轩辕一绝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千云生这张口就来瞎话的本事这么强。 宫小月显然也明白了千云生的意思,但是她却有些不解地摇头道:“万一朱前辈不肯上当,要我们借此设伏,反而趁机拿下朱明春,那岂不是我们的计谋就露馅了?” 千云生虽然还暂时没有将一切都想得清楚,但显然宫小月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思量过。因此笑着道:“我们看重朱家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那是因为我们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但是你们觉得,这道传承对于朱明春,会有跟我们一样大的吸引力吗?” 千云生问出这话来,轩辕一绝和宫小月顿时摇了摇头。显然对于朱明春来说,搞不好他只要按部就班的成长起来,那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他就不会错过。 不过千云生这个提醒,让轩辕一绝有些醒悟地道:“你是说,咱们若要是栽赃朱明春的话,也决不能提这件宝物。” “反而是要朱前辈毫无所觉之中,将这件宝物主动送到我们手上出来?” 八一九 伟大的爱情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果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点头道:“所以大家觉得,要有什么样的情形出现,才能让朱前辈连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都不在意呢?” 这个问题倒还真是一下就难倒了众人,塔灵经过的岁月最长,知道的典故也多。它略略思索了一下,就想起了一个过往的典故,有些不肯定地道: “我倒是知道当年圣祖的一段往事,当年他设计对付魔族的时候。曾经让魔族当时最大的深渊之主有苦难言,并间接的造成了魔族的一场大乱。” “哦?不知是什么典故?” “其实此计说来也不复杂,但是每个环节都扣得极好。是圣祖令死士潜入魔族之中,盗来了魔族深渊之主的一件信物。” “并用这件信物蛊惑了深渊之主最看重的一个子嗣,以为深渊之主出事,所以悍然叛乱。” “然后圣祖又用这件信物命令深渊之主的一名最为厉害的大将,以平叛的名义将那个子嗣斩杀。造成了深渊之主最后不得不忍痛,将那名最厉害的大将杀死。”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之后,深渊之主没有了强大子嗣的继承,也没有了最厉害大将的压制。而最终在深渊之主出事之后,魔族就迅速内乱起来。” “哦!确实是好计!”千云生点了点头,显然此计虽然现在在正道这里没有人提了,但是在魔门之中,还是有些流传,所以塔灵一提千云生就想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此计太过复杂,恐怕朱前辈也不会相信朱明春有这样的脑子。” “咱们得换一个朱明春这样的脑袋也能想出来的办法才行。” 千云生这话说完,宫小月有些沉吟地道:“或者我们谎称朱明春看上他密库中的东西,已经来过两回,所以露出了端倪,被我们发现。” “要是我们再不想办法阻止的话,说不定回头这些宝物就不再是他们朱家的了,搞不好一等朱明春出事,这些宝物就得流散出去?” 千云生摇头道:“此计也不太妥,对于朱前辈来说,你刚才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他也可以认为此事不见得会立马发生,反而更加催促我们将朱明春给杀了,以绝后患。” “更何况对于朱前辈来说,这些东西流散给了正道,说不定比便宜了我们他还更加愿意呢!”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由得跺脚道:“朱明春那个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计谋来?” “我看咱们干脆就说朱明春准备将他朱文正的东西全都献给魔女,中间再争取说得危言耸听一些,非要说得那朱前辈相信不可!” 轩辕一绝这个主意别说千云生,塔灵和宫小月都一起摇头,显然这个理由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相信。 最后还是千云生一锤定音地道:“咱们就这么办!就说此处被朱明春拿来作为密谋的基地,之前他想要将朱明春诱入此处,再行绞杀的法子恐怕难以奏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他的洞府,将朱明春彻底暴露出来。” “利用他的洞府,将朱明春彻底暴露出来?”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跟上千云生的思路,似乎这个办法和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根本就搭不上关系。 千云生看着众人的表情,笑着道:“连你们都想不到关系,那想来朱前辈那里我倒是更有信心了!” 说完他解释道:“你们想想,咱们要是想要在朱前辈的洞府中伏击朱明春,又不能被朱明春发现。同时我们还会误导朱前辈以为,朱明春已经彻底掌握了这座洞府。” “那你们觉得,朱明春在有整个洞府都可以依靠的情况下,我们又该如何伏击他呢?” “这个....”众人都沉默了下去,似乎想来想去,发现一旦真的被朱明春彻底掌握了整座洞府,一时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和对方对抗。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修为太弱,整个洞府的禁制级别又太高啊!” 众人刚想到这些,就见得千云生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笑着道:“我思来想去,唯一可能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满库的宝物!” “你是说,将这满库的宝物全都自爆......?” 众人眼前一亮,似乎如果如此之多的宝物同时自爆,而朱明春恰好又在洞府之中的话,似乎他还真的在劫难逃... 不过很快轩辕一绝就质疑道:“还是不对,咱们要自爆这么多宝物,就必须要有人操纵才行。恐怕朱前辈那里也绝不会相信,咱们会如此大公无私,舍身取义吧?” 千云生点头道:“确实难以相信,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爱情的伟大,就显现出它的价值来了!” “你是说...我?” 千云生笑着道:“怎么了,你难道没听说过一个着名的故事。一对仇家的子女热恋的爱在了一起,他们誓言相依,但因两家世代为仇而受到阻挠。” “他们大胆追求爱情,不惜以命拼争。他们的爱情力量使他们敢于面对家族的仇恨,敢于向一切的阻碍挑战。” “最后虽然他们的死亡虽是生命的终结,却在道义上取得了胜利,甚至终于使两个敌对的家族言归于好。” “你看,这是多么令人迷醉又神伤的故事啊!” “真要弄得这么凄惨?就不能来个大团圆的结局吗?” 轩辕一绝虽然知道千云生在讲故事,但还是暗暗吐槽,不由得道:“就算我真的愿意拯救孔盈盈而牺牲,但没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啊,朱前辈不会轻易就信吧?” 千云生呵呵笑着摇头道:“你别忘了,你的天衍灵体和玄真之体可是颇为神秘,魔门中知道的都不多,就更不要说正道了。” “所以我们只要稍稍的改变一下叙事的重点,让他误以为没了你,我们一样也可以组成玄真之体。想来就算是朱前辈,只要他对你玄真之体不够熟悉,应该都很难发现。” “再说了,咱们这会反正也就是一试而已。就算朱前辈不肯上当,咱们也不损失什么。” “该到手的咱们可都已经到手了,对于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除了这个办法,大家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不成?” 千云生这么一番分析完,终于令众人都默默点头起来。起码千云生还找到一条拿到法则真意传承的办法,这要是真被他们赌赢了,那可就是大赚特赚的事情了。 因此众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措辞,觉得朱文正实在难以发现什么破绽,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塔灵。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待的时候,一炷香的时间,塔灵终于重新冒出头来,欣喜地道:“成了!” 八二零 狴犴来断恶 千云生穿着那件真传弟子的紫薇鸶云服,并不朝着太微阁的驻地外遁去,反而反其道而行之的朝着更深处晃去。 不过虽然千云生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形,但还是有一半的注意力其实却放在了无相天罗橐里面。因为他时不时的就听得橐内传来轩辕一绝、塔灵和宫小月的惊呼声。 其中最激动地当数轩辕一绝,毕竟他之前可一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一注的财富。 只听得他一惊一乍地道:“哇,这可是九转玉琼液,听说是巩固修为的好东西。” “之前我还在担心,一旦服用了医仙给的丹药晋级化神之后,怎么能更快的巩固修为呢,没想到这一瞌睡倒是就遇到了枕头。” 宫小月在一旁笑着打趣道:“要是轩辕兄要了这九转玉琼液,不如就将这千机阁让给我们可好?这东西轩辕兄要了无用,可是在咱们商路上,可有大用,算是一件不错的好东西了!” “千机阁?”千云生心中一动,传音进去道:“这东西回头送东海去,我在空空儿那能有大用。” “好!”正如宫小月所说,千机阁这种东西得有些势力的人才用得起,对于轩辕一绝来说,你送给他他搞不好还觉得累赘。 因此他见宫小月拿了这件千机阁,立马又抢过去一件道:“既然这千机阁给了你们,那这缕先天氤氲紫气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东西说不定对于我家盈盈能有大用!” 塔灵在一旁哈哈哈地揶揄道:“轩辕公子还真是想得长远,竟然连未过门媳妇修炼的东西都想到了。” 轩辕一绝虽然听出了塔灵话里的揶揄之意,但却丝毫都不为忤地嘿嘿道:“那是当然,我可不像你家主人日进斗金。” “我现在就得为未来娶媳妇开始攒彩礼钱才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师傅和我一样是个穷哈哈。我可不能让我媳妇过了门,结果还吃没钱的亏!” “轩辕兄,你放心,你要是结婚了,我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听了轩辕一绝这话,千云生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进来。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话,也颇为感动,顿时有些豪气地道:“钱兄弟果然上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道法则真意的传承真本,就给钱兄弟分了去,我只要能记住上面的传承就行!” 宫小月在一旁噗哧笑道:“轩辕兄还真是大方,我看这法则真意的传承你记住其实也不亏什么。” “不过倒是我刚才看你的脚尖,可是又偷偷扒拉了两件朝你那里去了。你不会说,这也是咱们获得传承真本的代价吧!” “嘿嘿,这两件就是极为普通的小东西罢了,钱家妹子也要计较?小心你这么精明,到时候嫁不出去.....” 千云生摇了摇头,既然最大的法则真意的传承真本有了定论,剩下的事情想必宫小月都能搞定,也不用自己太过操心。 反正千云生已经偷偷给宫小月提示过了,合适轩辕一绝的,尽量就多给他一些。毕竟他们这一次洗劫了朱文正的洞府,就算给轩辕一绝多分一些,也算是盆满钵满了。 想到这里,他干脆将一半的注意力收回,全力关注起周围的情形来。 果不其然,前面不远处的一道禁制让千云生皱起了眉头。他想起朱文正的叮嘱,干脆将神识放开,和塔灵保持着联系,才不紧不慢地来到那道禁制的前面。 只见得一头巨大的狴犴傀儡拦在路的中央,见千云生走了过来,扭过头来,一双蓝紫色的双眼如有雷芒一般盯着他。 千云生知道狴犴天生有惩恶断罪的神通,因此被太微阁放在这里作为关卡倒也合适。 不过他有朱文正的提示,因此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和这身紫薇鸶云服配套的一块令牌出来,举了过去。就见得那狴犴的双目中闪出两道电光,打在这令牌之上。 不一会儿,就见得令牌中冒出一团氤氲蓝光。顺着千云生手上的令牌,就朝着千云生的身上蔓延而去,显然是在试探千云生是不是真的持令之人。 而千云生则暗暗将嘴中的一个小珠催动,迎着那氤氲蓝光而去。 自己则在心中暗道,还好朱前辈早有预计,指点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否则恐怕光凭着太微阁内的种种手段,就不是那么的容易破解。 他正这么想着,果不其然,那氤氲蓝光大概是没有看出千云生的破绽,因此慢慢地又缩了回去。 就在千云生以为此事已经成了的时候,谁知道那狴犴又宛如活过来似的,口出人言,念出一道上联道: “宰割万物之谓圣,化生万物之谓神,江河漾溢东西,泗水源流,允作六洲冠冕!” “还真有这样的恶趣味!”千云生心中暗暗吐槽。 之前朱文正就提醒,过关的时候,往往会被考较各种儒家学问。这也是太微阁里的一番苦心,想要用这样的方法,目的是提醒门下弟子,莫要只记得修仙之学,而忘了儒家根本。 但千云生可没有儒家出口成章的本事,他那点墨水放到真正的儒家面前恐怕瞬间就会露馅。 因此他一边心中吐槽,一边只能装作沉吟模样,将这狴犴的对联丢给了塔灵。果不其然,很快塔灵那就将消息传了出来。 因此心中有数的千云生,装足了酸儒的样子,摇头晃脑地道:“衣被群伦公其功,孕育群伦颂其德,日月照临上下,尼山俎豆,长留百世馨香!” 果不其然,这次在千云生念出下联之后,那狴犴傀儡没有再作为难。而是轰隆隆地侧过身子,让出了道路来。 “这儒家还真是....”虽然成功过关,千云生心中还是暗暗吐槽,自己还好有朱文正做后盾。否则恐怕就算他能悄悄进来,也非得栽在对对子这一关上。 不过有了这次经验之后,千云生后面的路倒是顺畅了很多。再加上朱文正的指点详尽,他很快就悄没生息地来到了一座祠堂的前面。 千云生看着这祠堂虽然不大,但是庄严肃穆。门口还有两幅对联,写的是:“气备四时,与天地日月鬼神合其德;教垂万世,继尧舜禹汤文武作之师!” 他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这是来对了地方。自己现在到的,乃是太微阁有名的先师堂。 不过这里听朱文正的意思,这里平时只有大祭的时候众人才会齐聚。再加上里面也没有什么宝物,只有一尊受着四时香火的至圣先师像,因此倒也没有什么防备。 所以他轻易地就走了进去,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堂内的至圣先师像拜了数拜,做足了姿态。 神魂中则悄然让塔灵传话道:“朱前辈,我现在就站在至圣先师像的前面,到底要做什么,你现在可以明言了吧!” 八二一 守株来待兔 “好!”朱文正听到千云生来到至圣先师像的面前,显然也颇为满意他的进度。叮嘱道:“你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一道先师朱熹的牌位?” “你将我给你的元阳真灵珠放到那先师朱熹的牌位面前,然后按照我给你的口诀,就能接引出一道我朱家的先天至圣之灵下来。” “有了此灵,若是我朱家的弟子有为非作歹之事,此灵会自动记录此弟子的种种劣行,并昭告四方。到那个时候,朱明春就算从你们手上侥幸得脱,也必然自绝于我朱家了!” “这个好!”千云生眼前一亮,不过还有些狐疑地道:“不会到时候这什么先天至圣之灵,不仅仅是记录了朱明春的事情,顺带也把我的事情也给记录下来了吧?”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此乃是我朱家先祖为了我朱家后人不孝,而设立的一道预防的手段。” “因此主要针对的是我朱家之人,也让我朱家之人时时警醒,所以并不会记录外人之事!” “你家先祖还真是煞费苦心!”千云生表面上夸赞了一句,但心中却并不太相信朱文正的说辞。 他心中这会想的是,这件东西在朱明春为非作歹的时候,一定要用出来。但是自己却要小心,尽量得让自己不在现场才好。 他这么想着,手下倒是不慢。按照朱文正的提示,将那先天至圣之灵收了一缕,存在元阳真灵珠的里面,小心收好。 然后才转出祠堂,朝着轩辕一绝传音道:“轩辕兄,你说你跟孔姑娘私定终身,双方可有交换些什么信物啊?” “否则咱们总不好直接强闯进她姑姑的洞府,拉着盈盈姑娘就跑吧!” 轩辕一绝这会还抱着自己分得的东西,一件件开心地把玩。骤然听得千云生的话,才回过神来,认真想了想道:“之前我都是躲着盈盈在走,自然不会有什么交换。” “至于后来在安邑城中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也来不及交换什么。我想来想去,能让盈盈知道我身份的,恐怕就只有我那根笛子了!” “笛子?”千云生皱了皱眉,摇头道:“那也太招摇了一些,我估计你和盈盈姑娘的事情,孔家都传遍了。” “要是你把这笛子掏出来,别说盈盈姑娘知道你来了,恐怕孔家的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你来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轩辕一绝大概是习惯了千云生出主意,因此立刻反问道。 千云生想了想,掏出胡医仙给的那枚冒牌咒印出来,掂了掂道:“说不得还得指着它才行。” 宫小月有些不解地道:“这咒印虽好,但是天外天如此之大,人又如此之多,咱们又如何能快速分辨到底谁被魔女控制了呢?” 显然塔灵和轩辕一绝也跟宫小月一样有同样的疑问,反倒是千云生颇有信心地道:“这个好办,你们看我行动就是!” “咱们还是先离开太微阁之地,毕竟咱们可是冒牌弟子,在里面呆长了,搞不好就会被有心人给发现!” “毕竟朱前辈给咱们的东西,糊弄几个傀儡还行,糊弄太微阁的人就有些难了!” 说完带着众人先悄悄遁出了太微阁的驻地,来到了天外天的公共之地。 这会他站在公共之地的一处广场上,这里乃是整个天外天各派的汇聚之地。包括像某些外来的或者小门派之人没有自己驻地的,也在这里活动。 到了这里之后,千云生将颇为显眼的太微阁真传弟子的衣服一收,装扮成一个普通门派的小宗弟子。来到最大的一间酒楼中,要了一间不错的位置,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果不其然,没让他花费太多的时间,一个穿着儒家服饰、一个穿着道家服饰的两人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那两人顾盼自若,仿佛旁若无人似的,颇为高傲。一坐下来,就如同一对斗鸡似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做足了姿态。 终于其中一个人先憋不住了,捻须道:“清泉石上流,天气晚来秋。李道友,这店中的清泉晚秋酒还有些意思,一会你定要来上一壶,方才不虚来这天外天一行。” 那个李道友则接话道:“晴空一鹤遥,豪情到碧霄。姚道长,我看你眉目尽展,还听说你刚来天外天短短数月,已经颇有斩获,这还真是可喜可贺!” 那个姚道长则哈哈一笑地道:“李道友抬爱了,你刚来天外天中,不知道这天外天中虽然危机处处,但也机会多多。” “来,等这顿洗尘宴后,我带你再多认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以后大家互通消息,各通有无,将三大派的消息互相沟通,想来道友很快也能有斩获的!” 千云生听那李道友初来乍到,就留上心。他不动声色地等着那两人离开之后,才悄悄跟了上去。看清楚那两人的位置,发现并无旁人,于是毫不犹豫地迅速出手,将两人拿下。 然后只见千云生立刻对着两人施法道:“此手非吾手!此息非吾气息!此声非吾声!” “遍布诸身如幽明,布都十御无上行!禁!缚!散!”念完之后,只见得从他的十个指尖流出十道幽幽的青色,钻进两人的五官之中。 不一会儿千云生看着两人渐渐脸上从红转白,又由白转黑,最后又由黑转红,逐渐恢复正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地命令道:“去给我将朱明春看住,尤其是他见过了些什么人,全都给我记住!” “是!”那两人个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如常地站了起来。朝着千云生拱了拱手,就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出老远,千云生再一次渐渐消失之后,那两个人的眼神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只见之前其中那个姚道长人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道:“哎呀,李道友,我突然想起,派中老祖还给我安排了一桩重要的任务。愚兄刚才竟然忘了,这要是耽误了老祖的吩咐可是不好!” 那个李道友也颇为客气地道:“姚道长不提我倒也险些忘了,我这次来到天外天中,本应该立刻向阁中报道才对。没想到和姚道长谈得投机,竟然一时间没有注意此事!” “这样,姚道长快去忙去。我也赶紧去阁中报道,你我重约时间再聚就是!” “也好!”那个姚道长倒也不客气,和李道友拱手分开之后,并没有朝着自己的派中而去。反而极为诡异地绕到太微阁的大门口,死死将太微阁的大门牢牢盯住。 而那个李道友则和姚道长分手之后,也没有去所谓的阁中报道。反而绕着朱明春的驻地周围,一圈圈地闲逛起来。 千云生则在神魂中看到这两人的这一幕,知道自己施法成功。不由得微微一笑,重新回到最大的那间酒楼中,再一次寻觅起新的目标来。 八二二 勾心与斗角 不过就在千云生回到酒楼再想找几个目标,扩大搜寻的范围,好早点搞清楚都有哪些人和朱明春往来的时候。 突然半空中天穹外,一道紫色光芒冉冉升起,令得众人都颇为侧目。然后千云生就听到酒楼中有人赞叹道:“煌煌天雷,紫电沸天,天琊剑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千云生之前在祭仙坛处可是看过天琊剑出手,比现在还要厉害得多。 因此他见怪不怪地微微一笑,刚想要再次坐下,就听到另外一个人有些惊奇地道:“莫不是又有什么妖魔逞凶?为何天琊剑去势如此之急?” 旁边一人大概是知道些内情,握着酒杯笑着道:“诸位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听说魔门妖人这段时间可不太平,诸位最近要是出什么任务,对于这些魔门中人可要多多小心。” 这人开了个话头,顿时惹起众人兴趣地道:“哦?阁下是玉溪宗的刘长老吧!听说你们玉溪宗和青云山走得颇近,难不成您这是有了什么重要的内情不成?” 那个玉溪宗的刘长老大概是颇为受用众人的吹捧,被众人一顿高帽子戴着,就嘿嘿笑着打开话匣道:“最近咱们天外天中发生的大事,恐怕诸位都有所耳闻了吧!” “不就是魔物逞凶,令得太微阁的朱文正前辈都罹难了吗?” 谁知那个刘长老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道:“诸位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大家恐怕还不知道吧。魔族和灵族都来人了,已经进行了几轮密谈,搞不好很快咱们三界就要讲和了!” “讲和?!”众人都一阵惊诧,要知道一旦三界讲和,搞不好就不用这么多人手被征调到天外天来。既然这个消息和众人如此息息相关,因此立刻就将众人的兴趣都吊了起来,连忙来细问详情。 谁知道到了这会,那刘长老反而拿捏起来。只见他对于此事闭口不言,或者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肯再对于具体的情形透露分毫。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是更加惹得众人猜测纷纷。 反倒是千云生听了,心中一动。 毕竟他可是亲耳听过欲魔、妙广和道清上人的对话的,不由得暗暗思索,莫不是有人不想看到三派和欲魔、妙广交换成功。所以故意放出些消息出来,搅乱视听?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暗暗思索,还有那个刘长老有意攀扯之下,众人的猜测越来越玄奇起来。 甚至有人脑补出这是不是三派想要对付魔门,攘外必先安内,所以暂时忍痛和魔族、灵族讲和。 这个理由似乎也能讲通为何最近天琊剑频频出手,搞不好就是要趁着谈和期间,尽量多消灭些魔门余孽。 千云生听着这些不靠谱的猜测,心中却暗暗心惊。 要知道这件事情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市井谣言这么简单,千云生甚至从这么一则谣言之中,看到了庙堂上的博弈。 这让他不由得暗暗揣测,散布这样的谣言,还有意无意地诱导众人瞎猜的这人到底是何目的。 要知道当某一种声音从底层中泛起之后,万一弄成了声势,甚至搞不好都会影响到三大派的最高决策。 毕竟底层的声音也代表了一种人心的方向,更何况能到天外天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底层,都算是各派的中坚。因此若要是能影响到这么一批人,搞不好就能令本来颇为顺利的事情,立刻走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那个刘长老起身作揖道:“今日与诸位尽兴一言,也算是颇为畅快!” “可惜老夫还有他事,只能改日再与诸位相聚了!” “好好好....刘长老走好....”显然刘长老乃是这里的熟客,与不少人都颇为熟捻。因此众人都纷纷拱手还礼,那个刘长老才昂然走了出去。 千云生盯着那个刘长老的背影,并不急着轻动,果不其然,很快他就见到有两人跟了出去。 千云生冷冷一笑,暗道在三大派的核心处,竟然也如此的勾心斗角。不过这倒反而令他对于将朱明春杀灭于此,更有信心。 他正这么想着,就突然感受到之前派出去的两人中,竟然有一人的内心中剧烈波动起来。 千云生知道,这是他之前设下的手段起了作用。只有当此人见到朱明春的时候,才会在内心中如此剧烈波动。因此他并不迟疑,立刻悄然来到那人的身边。 只见那人还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太微阁的大门处,宛如极为的尽责一般,让千云生见了,也暗暗点头。 千云生见周围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形,朱明春也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他悄然上前,朝着那人的肩膀上一拍,带着他来到僻静之处。 然后将手指往他的脑袋中一插,不一会就儿就将他看到的所有情形都看了个清楚。 当千云生看到,朱明春的边上还跟着一个红脸的汉子,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汉子他之前在祭仙坛见过,为人倒是颇为硬气,没想到竟然也被魔女的手段收拾了下来。 不过当他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个红脸的汉子行动还是有些木衲。不是他心有成见,恐怕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让他不由得才恍然暗道,看来和朱明春不同,这个叫曾大牛的,搞不好已经被魔女变成了傀儡似的人物了。 可惜的是,千云生的这个方法也有其局限。当朱明春掏出令牌带着曾大牛进去之后,画面就嘎然而止。 这也只能令千云生遗憾地收手,将眼前这个姚道长的禁制解除,并悄悄拨乱了他的记忆,然后才放他离开。 毕竟他可不希望现在闹出什么人口失踪事件,反而暴露了他的行踪。 不过他有了曾阿牛这件事情的提醒,倒是令他计上心头起来。 于是他干脆重新打扮成一个和尚摸样,先是打听到了雷音寺的玄悲和净光两位的住处,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 这让他不由得拍了拍脑袋,突然眼前一亮,干脆朝着幽萍圣女和法王的住处摸去。 这一次果不其然,被千云生摸到了幽萍的住处,就看到法王和幽萍两人正双掌相对,在哪里默默用功。 “还真在这里!”千云生见了两人,不由得面上一喜。于是悄悄摸出咒印出来,准备先将他们两人控制住,再看看能不能伺机对付朱明春。 谁知道千云生刚刚掏出咒印出来,法王和幽萍两人却突然睁开眼来,盯着千云生的藏身处,双目中露出幽幽地黑光道:“何人在此,还不快快现身!” 千云生没想到自己竟然刚一掏出咒印,就被对方发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立刻逃走。 同时他还在心中暗暗叫糟,有些怀疑地暗道,莫不是胡医仙和天青手前辈做的这个咒印不但无效,还有被发现的反作用? 不过他刚才的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冲动罢了,他知道法王的修为可在他之上,更何况还有幽萍相助,逃走乃是下下之策。 因此他只得把心一横,赌法王和幽萍已经被控制,反而有可乘之机。 于是他干脆阿弥陀佛,一宣佛号地站了出来胡诹道:“小僧乃雷音寺玄悲师叔坐下弟子,久未见师叔回归,因此才想到法王这里,探听个消息。” “没想到却冲撞了法王和圣女,真是小僧的罪过!” 八二三 法王与幽萍 果不其然,千云生一站出来之后,幽萍和法王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来。 “有戏!”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不由得暗呼侥幸,要知道他可是和幽萍相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会竟然连幽萍都已经认不出他来。 这让他不由得对于咒印的能力,心中更加暗惊。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咒印到底有没有用处,是不是真的一拿出来就会被相关中咒之人发现。 因此他并不急着将咒印收回,反而是将咒印捏在手心,默默将灵力输入进去。 而就在他刚才话音刚落之际,法王反而露出一丝沉吟的表情,阿弥陀佛道:“原来是玄悲座下!不错这件事情你找来我们这里倒是错了,还是去白虎堂问问吧!” “果然被迷了心智,所以才急着让我离开!”千云生既然见对方不认得自己,顿时就放心下来。脑筋急转之间,也咂摸出法王这回答的问题来。 这让他更加不肯轻易退走,起码也得试出这咒印到底是何情形。万一真要是有了问题,那如何对付朱明春,他恐怕就得重新计议。 因此他连忙躬身合礼道:“阿弥陀佛,倒是小僧唐突法王和圣女了!” “只是不知我家师叔和师叔祖犯了何事,为何被白虎堂扣住,小僧又该如何交涉?” “小僧在这里没了师叔和师叔祖,顿时就没了商量主意之人。因此想来想去,毕竟白教与我雷音寺同气连枝,小僧也只有来法王这里解惑一二了!” 千云生这么罗哩罗嗦地说了一大通,没想到幽萍的脸上倒是先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 只见得她那颇为亮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戾气,冷冷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要拙口缄默,不可多嘴饶舌。” “雷音寺的事情,我白教又何德何能,敢随意指点?” “小和尚,你且安心呆着就是,难不成你不相信三大派会不给你们雷音寺一个公道吗?” 不过就在幽萍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她双目之中突然转厉,面容扭曲,和法王一起大叫道:“不对,你手心中是什么东西!” 原来千云生通过和幽萍与法王的交谈,已经初步明白,自己的咒印对眼前两人并非无用。但是为什么之前自己刚一掏出就被发现,恐怕还得拿下眼前两人之后,才能慢慢搞个清楚了。 因此他趁着幽萍圣女回答之际,悄悄加大了灵力,朝着手心中的咒印输去。没想到法王和幽萍两人如此的敏感,千云生刚一加快,立刻就被法王和幽萍两人发现。 这一次两人毫不迟疑,一人一掌,一左一右地朝着千云生夹击过来。 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也知道之前掏出咒印的时候,既然被法王和幽萍发现,一场恶战其实已经是在所难免。 不过还好他们刚刚洗劫了朱文正的宝库,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可以用。 因此他大吼一声道:“干活了!”自己则迅速朝后飞退,同时根本不管外面情形如何,而是一心一意地迅速起发动咒印来。 而从他的身下阴影处,则同时飞出四道黑影。这四道黑影的手上一起抓着一条玄玄大河,同时大喝道:“定!” 只见得这玄玄大河源源不绝,就将幽萍圣女和法王同时攻来的一掌挡了下来。 原来现在他们毕竟乃是在天外天中,千云生他们可并不敢真的和法王与幽萍大打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搞不好立刻就会被三大派侦知。 因此他们这才拿出朱文正早年间炼化的一条玄河,利用玄河源源不绝的声势,将法王和幽萍攻来的两掌吸住。 再加上法王和幽萍两个被魔女炼迷了心智之后,出手也不如平时凌厉,因此果然被四人有心算无心之下,出手挡了下来。 “好!”千云生见轩辕一绝带着宫小月和阿古、问心珠果然建功,自己这边也赶紧手上加劲。 顿时就只见得幽萍和法王两个,行动变得迟缓下来。 “有戏!” 众人见此,毫不犹豫,同时都手上加力。 只见轩辕一绝带着宫小月他们几个将玄玄大河彻底挥动起来,团团将法王和幽萍两个围在中间,务必使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出来。 而千云生则捏着咒印,大喝道:“魔帝有敕,邪鬼吞之,谨此奉请,加护无相!” 念完之后,只见得他手上的那冒牌咒印,冒出丝丝缕缕的白丝出来。这些白丝宛如飘摇而起的柳絮一般,朝着法王和幽萍两个人飞去。 当这些柳絮落到他们的头顶、肩头的时候,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宛如飘摇的小人。嘻嘻笑着,就朝着法王和幽萍两个人的鼻孔、眼睛、嘴巴里钻去。 “果然有用!”千云生脸上一喜,正准备再接再厉,谁知道先是法王,紧接着是幽萍,突然浑身都扑簌簌地抖了起来。 “这是....”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一惊。千云生控制着咒印,也不由得暗道,莫不是咒印出了问题,并不能真正的控制被种下咒印之人,所以才要被对方脱困而出? 不过他心中焦急,显然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因此他只得示意轩辕一绝他们将那玄玄之河死死将幽萍和法王两个缠住,防止他们突然暴起。 自己则加大朝着咒印内的灵力输入,想要彻底将法王和幽萍两个掌握住。 不过令他们事与愿违的是,只见得先是从法王的脸上,紧接着是幽萍的脸上,都慢慢地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丝线。 这丝线从他们的眉间冒出,顺着鼻子、嘴唇直到下巴,远远看去,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的脸上突然裂开了似的。 不仅如此,他们的脸上的这道银白色光芒还越开越大,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这是....?” 显然胡医仙和天青手两个都没有向他们阐述过,眼前这样的情形。因此就在千云生暗暗叫苦,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法王却突然开口道: “法...法如....快助我....夺回身躯!” “他认得我是法如!”千云生虽然心中知道,自己就是法如的事情,很有可能瞒不过所有人去。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连和他从来没有照过面的法王,也知道自己的大名。 而就在法王开口之际,另外一边幽萍圣女也开口道: “宫...宫掌柜,你倒是....好手段,没想到....你竟然和....法如是一伙的!” 幽萍这话一出,千云生顿时再无怀疑,知道这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术,竟然能谨守住心灵。 撑到这一会自己用出咒印,动摇了魔女的封印,还趁机和咒印内外夹击,果然有了成效。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连忙不再急着催动咒印,反而缓缓将咒印收了回来。 八二四 真印与假印 终于,随着千云生缓缓将咒印对于法王和幽萍圣女的干扰降低。法王和幽萍圣女就像是同时缓了口气似的,立刻毫不犹豫地盘膝坐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地开始将那道银光越扩越大。 千云生看到这个情形,知道自己收起咒印的举动还算正确。但是他还是不敢轻易让轩辕一绝他们收起玄河河水,只得先将咒印放下,想要看看法王和幽萍两人的后面情形再做决定。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后,法王率先睁开眼来。他看着外面千云生等一众人等,如临大敌的样子,苦笑一声,阿弥陀佛地道: “诸位不必如此,为了对抗魔女给老衲施下的控制,让我能与诸位对话,老衲其实已经竭尽全力。现在就是想要动弹下身体也不可得,诸位大可将手段收起。” 千云生倒是极为慎重,只见他在外面摇了摇头道:“咒印诡异,恐怕法王也不见得就全能尽晓。我等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还望法王莫怪。” 说完顿了顿道:“照法王刚才所说,我等最为好奇的是。照说咒印之下再难摆脱才对,法王又是如何脱困而出的呢?” 法王神色灰暗,摇了摇头道:“也不算脱困而出,仅仅是能与诸位小友对话而已。也许再过一些时辰,我好不容易积攒的胎藏之力耗去,恐怕又要被封印回去了!” “时间无多,我就长话短说。至于阁下想要问我为何能摆脱咒印困扰,其实无它耳,乃是与我教修行有关。阁下既然曾在雷音寺待过一段时间,想必应该知道四吠真言法吧!” “原来如此!” 千云生有些恍然,他之前就知道白教乃是佛家密传一脉。因此极其注重精神修行,所以隐隐就有些猜测。 现在听法王亲口说出的四吠真言法,更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四吠真言法,恰恰正是佛家里精神修行中,一等一的绝学。 只是哪怕再雷音寺如此深厚底蕴,也只知其名而不知晓其修行法门。看来这道修行之法,原来是落到了白教的手上。 法王见千云生点了点头,也不废话,而是释出善意地叹道:“阿弥陀佛!这一次我等全军覆没,原来老衲已经觉得无可幸免。” “老衲也仅仅是存着一道不动磐石之心死死坚守罢了,没想到竟然是在阁下这里有了转机!” 千云生心中也有无数疑问,既然法王态度谦和,他也连忙客气回礼道:“我等也没想到,还能救出法王!这乃是法王佛法精深,佛主保佑罢了,我等何敢居功!” “只是法王刚才说您时间不多,那就请恕我等孟浪了。不知法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我等该如何搭救?” 法王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愿意主动出言出手相救,不由得大喜。 他先提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道:“小友手上这枚咒印颇为奇怪,似乎并不是原来那枚吧?不知方不方便将这咒印的由来明说一二,说不定我脱困的契机,还是得着落在这道咒印之上。” 千云生其实也急于知道这咒印之法到底是何情形,毕竟他刚一拿出,就被法王和幽萍发现。 因此他心中也极多疑惑,这会见法王主动动问。有他这个中了咒印的大活人在,他自然乐得将咒印的由来详述了一遍。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大部分的情形都换成了他和轩辕一绝两人所为,基本掩去了天青手和胡医仙等人的存在。 法王听完之后,颇为庆幸地阿弥陀佛道:“没想到竟然如此波折!不过还好小友误打误撞得了此物,又误打误撞先遇到了我们。” “否则恐怕你仅仅拿着这枚咒印不但无法搭救我等,搞不好连自己也会失陷进来。” 庆幸完之后法王就直接揭秘道:“小友不是好奇为何这咒印一拿出来就被我们给发现了吗?其实此理并不复杂,那是因为小友没有配套心法的缘故!” “配套心法!?”千云生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郁闷地道:“那可麻烦了,没了这心法,这咒印岂不是就成了废物?” “这倒也未必!”法王摇头道:“若要是没有小友这枚咒印,我又岂能现在在这里与你对话?” 千云生倒是极其聪明,立刻明白了法王话里意思道:“法王是说,我可以先将人制住,再用此咒印......?” 不过他很快自己就摇头否定道:“那这么一来,这咒印的价值可就大大变低了,起码再也难以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谁知法王却阿弥陀佛道:“小友这么想可就又错了,我倒觉得此物大大的有用!” “哦?”千云生听了法王这言,眉毛一扬,连忙谦虚地道:“愿听法王指点!” 法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其实此举非是为了小友,也是为我自己。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此法,或许令我和幽萍尚且有一线脱困之机!” 说完又一宣佛号道:“小友这枚咒印虽然是伪造之物,但是既然能撼动我体内的咒印,那说明就算是魔女在此,恐怕骤然之间也难以分辨出你手中这枚咒印的真假出来。” “法王你是说.....”千云生似乎一时间明白过来一些。 法王见到千云生露出深思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没错!你且想想,一旦你当着朱明春的面,将此咒印拿出。而我等受咒印控制之人,又一个个反应激烈。” “你觉得朱明春最有可能的行动,是不是就会将他手上的咒印给拿出来,想要和你争夺众人的控制?” 千云生暗道果然如此,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地道:“可是若要是没有法诀,就算是我想办法抢了朱明春手上的咒印,也还是难以破局啊。” 法王阿弥陀佛地摇头道:“何必要抢过来,直接毁了岂不是更好?!” “这样一来,当场只剩下一枚咒印。你觉得我等这些受控之人,是听朱明春的呢,还是听执印之人的呢?” “有道理!” 法王这么一番话顿时惊醒梦中人,千云生兴奋地一拍手道:“此计甚妙!” 不过他旋即又皱眉道:“如何破去朱明春手中的咒印,倒是一个大麻烦。我等几个都乃是元婴修为,他身边却有法王您这样的高手保护。恐怕我等就算想要凑到近前,也殊为不易!” 法王露出了冷然的笑容,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小友为何忘了老衲?” “刚才老衲就说,此事即是为了小友,也是为了老衲。对于老衲来说,只有小友令我等暂时脱离朱明春的控制,而魔女又一时进不得天外天来,说不定老衲等才能有一线生机!” “大师能够出手?”千云生终于露出了一丝恍然的神情来,点头道:“大师你是想假装继续被其控制,等到那最重要的那一时刻,待我亮出咒印,你再脱去他的控制,与我理应外合一回?” 谁知千云生这话问完,法王却苦笑摇头道:“非是假装被其控制,而是仅凭我等之力,实在难以脱困。” “我也只能默默积攒实力,等小友再一次发动咒印之际,我才能乘隙脱困而出。到那时候,我就自能助小友一臂之力,将朱明春手上的咒印给毁掉了!” 八二五 棘手的咒印 千云生听了法王这话,终于明白过来。 他心中赞叹之余,忍不住地搓了搓手道:“既然法王能脱困而出,那不知道剩下来的被控制之人中,有没有也有能脱困的可能?” “若要是剩下来的人中,也能有如法王一般,那岂不是咱们的成算更大?” 法王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精研心法的,恐怕除了我白教之外,诸人之中,也只有苦行的净光尊者还有一线机会。” “但是可惜的是,净光尊者这会还在白虎堂中。你们就算想要接近,也极其困难吧?” 千云生听了法王如此肯定的回答,知道自己因为看到法王成功破开咒印,心中多存了一份侥幸。现在看来,咒印的歹毒如此出名,非是无因。 他正这么想着,幽萍圣女也幽幽醒来。只见她眼神颇为复杂地盯着千云生道:“我就说法如师弟英明果断,又岂是小小雷音寺之灾就出事的?” “呃.....”千云生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到了幽萍这里倒是一下把底漏了个干净,甚至连带着还把宫小月暴露了出来。 因此他正在颇为尴尬之际,宫小月倒是连忙插口道:“幽萍姐姐倒是有所不知,我等真实姓名乃是姓钱。之前你叫的名字,实则是我等掩人耳目的化名罢了!” 幽萍“哦?”了一声,还待再问。倒是法王摇了摇头,示意幽萍无需刨根问底,沉声道:“阿弥陀佛,我们的时间不多,就不要浪费了。否则一会万一朱明春驱动咒印,就又要重新控制我等。” “不知诸位还有什么想问的,还是抓紧时间提问吧!” 千云生暗道法王这话倒是咱们是解了他的尬尴,一边是转移话题,一边则问出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只见他沉声道:“不知按照法王所知,这咒印到底是什么情形,还请说得越详细越好!” 法王点了点头,看来是赞许千云生这个问题极好,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据我所见来看,这咒印乃是子母一对。那魔女手上拿得的,应该是母印,而给朱明春抓着的,乃是子印。” “母印....子印....”千云生暗暗将这等重要的信息记住。 就听得法王继续道:“据我被魔女种下咒印的经验看,这咒印乃是将人的三魂七魄全都锁住,并且还在丹田之中埋下一颗魔精之元。” “这魔精之元乃能代替体内丹田的真正作用,因此若是不能驱逐出这颗魔精之元。就算能像我现在这样,动摇了三魂七魄上的禁制,却依然还是难以脱困而出。” 千云生这才有些明白咒印的难缠之处,而轩辕一绝则在一旁好奇问道:“若要是如此的话,那为何那朱明春似乎并不受影响,而诸位受印之人却显得有些木衲呢?” 法王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我等并不是被心甘情愿被种上咒印,因此乃是被魔女制住我等的三魂七魄之后,再强行在丹田上种下魔精之元。” “而那朱明春却是将神魂放开了之后,由魔女将咒印种在神魂之中,然后再在丹田上种下魔精之元。” “这么一来,不像我等三魂七魄皆受其制,还要时时控制我等的反抗。而那朱明春却三魂七魄皆不受制,自然就行动自如了。” 宫小月听了法王此言,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问道:“这咒印如此诡异,不知法王亲身所觉,除了我们晚些时候,将朱明春的咒印骗出外,还有什么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的?” 幽萍倒是不等法王回答,在一旁露出了颇为惊悸的表情道:“千万记住,任何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是中了咒印之人,他们的话都绝不可全都相信!” “什么?!” 幽萍这话顿时惹得众人全都诧异起来,包括千云生在内,盯着幽萍和法王骇然问道:“难不成连你们的话,我们也都不能相信?!” 法王颇为苦涩地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地道:“确实如此,你们只要知道一点,那就是魔女可以凭着咒印随时随地施法附身在我等的身上。” “因此,只要我等咒印一日不解除,那就随时有可能给魔女附身!” “这也是为何三大派谈咒印色变的原因!” 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了一些,脸色慎重地道:“圣女刚才是说,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全部相信。” “那是不是我可以认为,就算是两位刚才的话,我也不能全部相信?” 幽萍点了点头道:“你也可以认为,刚才我等所说,全都是误导之言。具体有多少可信,还需要你们自己判断!” 千云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倒是法王在一旁补充道:“阿弥陀佛,刚才我等指出的,乃是最为恶劣的情形。但是咒印诡异,你等不可不防,却是毫无问题!” 千云生想起之前在六合道中,自己以为自己和轩辕一绝一起已经破坏了六合道的中枢。结果却只破了一个假的中枢而已,差一点就被魔女一锅烩了去。 不由得心中暗暗惊醒,提醒道:“千云生啊千云生,你可不能再犯六合道中那一模一样的错误了!” “在六合道中,你那两个傀儡侥幸破坏了真正的六合道的中枢。但这一次,万一被魔女占住了先手,恐怕你连侥幸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千云生这么想着,宫小月在一旁想出一招道:“刚才两位是说,魔女有可能随时随地借着咒印接管你等。” “那能不能我们之间设一个暗号,这样一来,如果你们没有说出暗号,自然就有可能是被魔女占了去?” 轩辕一绝在一旁摇头道:“不妥,正如前面所说,我们现在根本搞不清楚,和我们说话的是魔女还是法王!” “如果现在跟我们说话的是魔女的话,岂不是我们这样约定一番,反而却中了魔女的圈套!” 轩辕一绝这话让千云生也暗暗点头,宫小月显然没想到这一层,顿时眉头也皱了起来,终于开始感受到咒印的棘手来。 反倒是千云生受了宫小月的提醒,想出了一计出来道:“诸位觉得,如果对方是魔女的话,愿不愿意受我们的束缚,甚至将整个身体都交给我们控制?” “这个....应该不会愿意。” 千云生目光炯炯,点了点头道:“诸位可以这么想,就算法王或者幽萍圣女两位被魔女控制想要蛊惑我等。” “但是只要法王和幽萍圣女两位在我们的绝对控制之下,那法王和幽萍圣女被不被魔女控制,对我们又有什么两样!” “你是说....” 千云生有些冷静地轻笑道:“诸位可不要忘了,就她魔女有控制人的法门。难不成我魔门之中,控制人的法门就少了?” 说完朝着法王了幽萍两人告了个罪,才继续道:“只要法王和幽萍圣女心甘情愿受些委屈,让我们暂时将两位控制住。诸位觉得,是不是此事就大有可为?!” “还真是如此!”众人本来还有些愁眉不展,听了千云生此言,顿时都纷纷点头起来。 而法王和幽萍两人也眼前一亮,其中法王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我等本就是受制之人,再受一层制约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既然诸位觉得此法甚为可行,那我等自然甘愿全力配合!” 八二六 天剑宗前客 千云生从法王处离开的时候,心情并不美丽。他亲眼看到法王和幽萍两人重新被咒印吞噬,还是让他深切地感受到和魔女这一场争斗的艰巨。 反倒是轩辕一绝猛地一拍千云生道:“好啊!原来你小子这么能折腾,别告诉我之前雷音寺那一场大事也跟你有着关系!” “咦!轩辕兄你倒是心情不错,难不成你就不担心,咒印这么诡异,咱们终究还是会失败?”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是一切有你嘛!再说了,实在不行的时候我就跑到太微阁门口大喊大叫。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孔家的女婿,难道你觉得孔家的势力会比朱家在太微阁里面的小?” “这倒也是....不过这么一来,轩辕兄那你可就牺牲太大了。搞不好会被孔家关起来,专门负责给他们孔家生带有天衍血脉的小宝宝哦!” “去!”轩辕一绝笑骂了一句道:“你可别想着转移话题,我还在问你,那雷音寺的案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呢!” “呵呵,这件事情我最清楚,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外面的魔女。算了,轩辕公子,我们还是进去之后,再跟你详说吧!” 宫小月赶紧帮着千云生解围,一拉轩辕一绝回到无相天罗橐,和塔灵一起去忽悠轩辕一绝去了。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咒印的事情出了这么多意外,导致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联合更多的外力才行。而现在对于他来说,恐怕最大的外力,就是孔盈盈了。 因此他先来到另外一个被他控制的李道友身边,将他的任务重新安排成了寻找孔盈盈的行踪。 自己则刚想回到酒楼之中再寻觅些目标,却没想到,竟然看到刘长老杵在大街之上,抓着之前在酒楼中跟着自己的那两个尾巴,跳着脚的站在一派宗门的大门口大骂。 千云生不由得好奇,天外天是何等地界,也能出现如此狗血的情形。竟然有门派被人堵在大门口谩骂,岂不是这脸都得丢尽了? 他这么一想,干脆悄悄朝着人群中凑近了一些,听了下众人的窃窃私语。 然后他才明白原来是刘长老从酒楼出来后,不知怎的竟然将身后跟梢的这两人抓住。还验明了身份,吐露了真言,因此才来到这天剑宗的门口大骂。 大概是天剑宗的人也知道自己理亏,因此虽然刘长老手上抓着昏迷不醒的两个人质。 但除了十数个低阶弟子涌出门外,纷纷亮出佩剑,指着刘长老外,天剑宗的高层却一个不见。 而这些低阶弟子们因为没有高层撑腰,虽然一个个又气又羞,但却一个敢于上前动手的都没有。 因此这刘长老就更加放肆起来,他这会大概是叫骂得累了,得意洋洋地将手上两个天剑宗的弟子装了,冷笑道:“怎么着,想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你们别以为这事你们天剑宗就躲得过去!随意跟踪、劫杀别派修士在天外天可是大罪!你们天剑宗不肯说理,这天外天自然有说理的地方!” 说完这个刘长老就朝着周围团团一揖道:“诸位今日这情形可都见了,也算是我刘某人的一个明证。这天剑宗既然不肯给我刘某人一个说法,那咱们就闹到执事院去!” “对对!” 有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在那里帮腔道:“刘长老,咱们的眼睛可都盯着呢。要是执事院敢于偏袒,你就把这状子一直告到真师堂去!” “没错!”另外一个人鼓噪道:“世风日下,咱们正道人士什么时候开始朝自己人下黑手了?” “不行,这风气绝不能涨!” 众人这么一鼓噪,刘长老就更加得意了。他正准备朝着众人再拱两把火,谁知道天剑宗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七八个老头出来。 这几个老头一走出来,法度气势和刚才的低阶弟子们就截然不同。数双如电般的双目朝着人群中一扫,顿时就令得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众人们,气势立刻就被扑灭了下去。 而这几个老头的正中间,走出一个老头出来。一看就是掌门模样,朝着刘长老冷哼了一声道:“好霸气!好威风!老朽这天剑宗被刘兄这么一宣扬,名气倒是大大的出去了!” “不过老朽看刘兄如此威风,定然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正好这无忌公子正在敝派做客,所以老朽出来得迟了一些。” “刘兄既然有天大的委屈,那一同到无忌公子面前评评理可好?” 没想到天剑宗掌门一提到无忌公子,顿时那个刘长老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一时面色大变,期期艾艾地道:“无....无忌公子竟然来了...?” 他说了这吞吞吐吐地半句话后,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呀,老兄怎么不早说!在下这点些许小事,又如何能污了无忌公子的耳朵,浪费他老人家的时间?” 说完身子一缩,就想要朝着人群中缩去。 不过既然天剑宗早有准备,又如何能让刘长老跑了。因此数个长老同时飞出,如同数柄利剑一般,“嗡”地一声就将众人分开,反而将刘长老围在核心。 而那个天剑宗的掌门则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讥诮地道:“阁下落了我天剑宗的脸面,就想轻易离开?” “哼!天底下岂有这么好的事情!”说完那个天剑宗的掌门还想当着众人的面再羞辱刘长老几句,谁想到突然从远处飞过来一把描金的折扇。 这折扇刚一现身,就听得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过来道:“天剑宗、玉溪宗都是天下有数的宗门,又何必拔剑相向?” “老夫做个中人,请无忌公子、安乐公子和诸位贤达一起,到老夫舍中一聚可好?” 这折扇中的声音刚一落下,就听得从天剑宗的内部,传出来一个冷然地声音道:“山河扇有请,晚辈何克敢当!” “只是此人在天剑宗门口大放厥词,倒是不可不罚!” “唔....也对!” 只见那山河扇悄然一翻,朝着刘长老连点几下,顿时就令得刘长老不得动弹起来。 然后就听得山河扇哈哈声道:“此人大放阙词,那就小小薄惩一番。待无忌公子归来之后,再出手帮他解封可好?” “哼!” 显然那个无忌公子对于山河扇的处理并不够满意,但是既然对方给了面子,他也不好太过,只得哼了一声,表示此事揭过。 然后就只见得那山河扇一转,带着包括在场的诸多天剑宗掌门和长老们就全都没了身影。 千云生看着众人走远,不由得暗暗好奇这个无忌公子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派头。 果不其然,显然这个从没露头的无忌公子也引起了围观众人的兴趣,因此不少人都互相打听起来。 只见那知道内情的好事者摇头晃脑地道:“这个无忌公子倒是大大的有名,否则为何连山河扇也卖他三分薄面?” “诸位恐怕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无忌公子乃是新任的十八派联盟的盟主。” “还有那安乐公子也不得了,乃是三十六洞洞主共推的领袖,否则你们以为三大派会对他们如此客气?” “无忌公子.....十八派联盟....三十六洞洞主.....”千云生站在一旁本来只是看个热闹。 但是随着他听着众人的闲扯,突然眉头一皱,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八二七 高门与小派 “你觉得这方法真的能行?” 显然轩辕一绝说相信千云生是一回事,当千云生真的提出自己想法的时候,轩辕一绝还是忍不住地质疑起来。 “怕什么,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有一招,把你派到太微阁的门口大叫嘛!”千云生这会正悄悄潜行到天剑宗的内部,一边朝着后面摸去一边调侃地笑道。 “嘿嘿,我是没什么,你回头小心不要被我家娘子追杀到天涯海角就行!” 虽然轩辕一绝觉得千云生的想法并不靠谱,但是这会天剑宗的头头脑脑都被那个山河扇请了去,他倒是并不担心千云生会露出行藏出来。 千云生闻言呵呵笑道:“所以咱们这一趟可不能白跑,走,我们先抓两个人问问。要是我的想法没错的话,说不定还真能给我们利用一番!” 说完悄然一闪,进了天剑宗弟子们的驻地所在,就见得一胖一瘦两个天剑宗的弟子进入了千云生的神识之中。 千云生并没有急着轻动,而是耐心听了一会,发现这两人消失一会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悄然闪了出来,将两人一点,就立刻收进了无相天罗橐中。 不过他一边将两人点晕了送进去,一边还不忘叮嘱道:“记得快点,别忘了事后将他们的记忆拨乱!” “你就放心吧!”显然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两个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立刻一人一个开始动手起来。 而千云生则并不停手,反而是继续朝着天剑宗的深处遁去,不一会儿就摸到了掌门的修炼处。 “匣中三尺饮,天高一剑空。” “哼!好大的口气!” 千云生看着掌门修炼室外的一副对联,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拿出胡医仙赠给他们的天罗魔蛛网出来,悄然往身上一披,就遁了进去。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刚遁入掌门室内,那边轩辕一绝和宫小月就有了结果。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和宫小月的叙述,冷哼一声地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表面上不合,实际上却只是演一场戏给三大派看罢了!” “你们看,刘长老在酒楼里说的这话,还有在天剑宗门口演得这场戏,不就把山河扇给引出来了吗?” 轩辕一绝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又猜到了,这无忌与安乐公子这件事情的内情,不由得哼哼道: “他们为何要演这场戏给三大派看?莫不是他们想要搅黄三大派和欲魔、妙广的约定?不想看三大派进一步坐大?” 宫小月则在一旁不太赞同地摇头道:“我看未必,说不定他们并不是不想看三派坐大,而是也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听了宫小月这话,千云生赞同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看来欲魔和妙广是开出了一个让人眼红的条件啊,竟然连这些小门小派的牛鬼蛇神们都快坐不住了!” 轩辕一绝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样的势力既然连三大派都有所忌惮,为何你却判断,他们连三大派的内部都没办法说上话呢?还要如此大费周章,才能联系上山河扇?”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这你就不明白当下的局势了,平时三大派可谓是互为犄角,乃是鼎足之势。” “因此这些小门派倒向哪边,哪边就极有可能破除当下的均势。所以三大派自然会对他们着意拉拢,怕的是他们被另外两派吸引过去罢了。” “但这件事情,明显是三大派联手而为。你们觉得,这种情况下,三大派联起手来,他们还用顾及这些小门派的意见吗?” “哦,原来如此!”轩辕一绝恍然大悟,但是却因此更加皱眉地道:“那如果按你这样说法的话,三大派既然已经达成了一致,那这些小门派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吧?” “未必!”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你是魔门中人,自然不明白这些正道的心思。” “三大派虽然有意将此事直接拿下,但这却必须是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才行。” “否则一旦昭告天下,以三大派的身份地位,他们就算想要吃干抹净,但恐怕也难以抵挡悠悠之口了!” “所以之前那个刘长老故意说三派想要讲和,其实是在想要把水搅浑?把此事让更多人知晓?”轩辕一绝终于明白过来一些。 宫小月则若有所思地问道:“那这么说来,是不是代表了,其实这什么十八派、三十六洞,还是对于三大派和欲魔之事所知不详。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创造机会,接触三派之人,探听消息?” 千云生则想了想摇头道:“天下之事,无外乎利益二字。我倒是觉得,他们之所以创造机会想要和三派碰头,恐怕打得乃是分化之策。” “分化之策?”宫小月这么一听,顿时反应过来,点头道:“这么说来,不管是什么十八派还是三十六洞,其实根本就不想付出足够的兑价。” “而是想着利用种种情形,搞定三大派内部的某些派别。这么一来,也许只要付出一点代价,说不得就能有所斩获了?” 千云生冷冷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反正这些东西在三大派内部恐怕都有一番争夺。” “而那些一时没争上的,极有可能宁愿便宜了外面这些人,收些好处,恐怕也不见得愿意在内部肥了别的派别的人!” “原来如此!”轩辕一绝暗道千云生不愧是看得极透,竟然连三大派内部的矛盾都看得如此清楚。 不过他很快就皱眉道:“但是我们也没有三大派内部矛盾的消息,岂不是就算我们全都明白,也毫无用处?”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非也!三派之中各派系之间如何纵横捭阖,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最重要的,乃是要将欲魔、妙广和三大派的消息,公之于众。这么一来,众议沸沸之下,你们觉得三大派还好意思彻底吃干抹净吗?” “也只有三大派真的愿意分出一些出来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些小门派的机会到了。” 宫小月颌首道:“但是我们最终的目的,乃是要将此事引到朱明春身上。逼着他处处受制,变相削弱不说,还要仓促发动,以给我们以可乘之机。” “但是我们又如何将此事,最后联系到朱明春身上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指着眼前这个掌门内室道:“这也是我之所以会遁进来的原因,前面我们说得种种,全都是我们的猜测之言。具体情形如何,我还必须得找到靠谱的消息才能最后确认。”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件事情,说不得咱们就得着落在这个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的身上了!” 八二八 流言好借机 “你是说,外面已经流言四起?”朱明春皱了皱眉头,屁股上仿佛像是硌到了什么似的,不自觉地就扭动了一下。 “没错,您说咱们要不要提前一点....”那个猥琐男虽然只说了一半的话,但是他比了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还是把他剩下来一半的意思已经极为清晰的表达了出来。 “哼!”朱明春冷笑一声地道:“你有办法让何太急洗干净了脖子,随时等着我们去杀?” “要是你有这个本事,恐怕今天就不是主人让你听我的,反而是我听你的了吧?” 听了朱明春这话,那个猥琐男腮帮上的肉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谄媚地道:“您是朱家的少爷,身份就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的。小的就算是再自不量力,也不敢命令少爷您呀!” “你知道就好!行了,还是赶紧说说外面的情形吧!” “是!” 那个猥琐男一提到外面的情形,立刻就恢复到他那惯有的油滑状态,抱怨道:“您知道的,外面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抱怨三大派这次想要吃独食?” “说三大派背地里跟着魔族和灵族勾勾搭搭,表面上却支使着各家各派出人出力,都在抱怨搞这个什么天外天大阵有什么意思。” “要我说啊,他们这是既想吃肉又不想挨打。要不是有我们三大派在前面撑着,他们以为他们在这天外天里,还能如此安生?” “哼!说重点!”显然朱明春并不耐烦听这些套话,声音中露出了憋不住的烦躁。 “呃....其实最主要对我们不利的,乃是最近开始谣传的。说什么只要找到了圣祖令,就能跟灵界和魔界的大佬换来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这件事情,好像已经传到了何太急的耳朵里,我看他似乎变得更忙了!” “哦?”朱明春神色一动,淡淡地问道:“可提到了灵界或者魔界具体哪位大佬的名字?” “这倒似乎还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要不要我去问问?” 谁知朱明春摇了摇头,冷哼道:“将消息传出去,就说是欲魔大人。” “这....”猥琐男不由得一愣,暗道这岂不是朱明春自作主张? 谁知朱明春见到猥琐男一愣神,眸子中却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来,哼声道:“怎么着?我说的话不管用了?非要请出咒印出来才行?” 猥琐男听到朱明春的话,顿时打了哆嗦,但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咱们就这么自作主张地将欲魔大人的名号传出去,会不会回头惹得主子不高兴?” 朱明春知道对方表面上是在向自己请示,实际上还是质疑自己的决定,不由得心中更加烦躁。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要是不解释清楚,对于对方来说,现在惹怒了自己,搞不好是一个死。但要是现在就这么听了自己的,却在欲魔那里恶了印象,结果也依然还是个死。 所以自己用死来威胁对方恐怕不行。 想到这里,他只得语气缓了缓道:“你既然担忧主子那里不好交代,那我就给你透个底。” “我来问你,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事情要是办不成,咱们会有什么下场?” “您老这可是说笑了,您老如此英明神武,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办不成呢?” “英明神武?”朱明春冷笑了一声地道:“英明神武还能被抓住?英明神武还要做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 “行了,你要是不想说话,就乖乖把嘴巴给我缝住,以后我就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了!” 朱明春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烧得是如此之旺,旺得都仿佛想要将他的心肝肺全都烧成一团灰烬。 “呃.....”那个猥琐男终于不再敢随意孟浪,现在他的小命可是攥在朱明春的手上。 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您老问的这个问题,答案不是明摆着的。这件事情要是办不成,咱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行了,那我问你,现在对你来说,是自己小命重要呢,还是办成这件事情重要呢?” 那个猥琐男心尖上一抖,只得立刻表忠心地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办成这件事情更重要了!” “好!” 朱明春赞许地一拍猥琐男的肩膀,冷哼道:“我来问你,你之前不是奇怪,为什么我要你把欲魔大人的名号透露出去?” “那是因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将这趟的水给搅浑。” “把水搅浑?”猥琐男不由得一愣。 “哼!”朱明春站起身来,好像要思索似的,在房间里踱步,那个猥琐男连忙跟在朱明春的身后亦步亦趋。 踱了几步之后,朱明春突然转过头来问道:“我来问你,现在谁最不希望将欲魔大人的名号给传出去?” “那还用问,肯定是三大派了!” 朱明春点了点头,眼睛更亮地问道:“那如果欲魔大人的名号传出去之后,三大派将受到什么样的压力?” “这个.....”猥琐男想了想道:“最大的压力就在于,他们很可能再也难以吃独食了。最糟糕的结果恐怕就是,三大派同时被各家各派上门问罪。” 朱明春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地道:“既然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是不是三大派也能看得明白?” “这是当然!”那个猥琐男还是不明所以,有些感觉自己在一团浆糊中。 不过那朱明春似乎有绕着圈子,继续问道:“如果三大派也看明白了这一点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这个....”猥琐男想了想,又比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道:“提前行动,不要让传音真的传开!” “对!”朱明春冷笑了一声地道:“那如果这个传言之人恰恰在咱们手上呢?” “在咱们手上?”猥琐男顿时宛如晴空霹雳似的,豁然开朗地道:“那这么一来,我们自然就能利用此人,布置下对付三大派的圈套了!” “笨蛋!”朱明春怒其不争地一跺脚道:“谁要对三大派布下圈套,也不怕磕了你的牙!我们要对付的是何太急!” “哦!” 那个猥琐男终于明白过来地道:“您是想故意将欲魔大人的消息传递一些出去,但又不真正传递出去,而仅仅是让三大派内有限的一些人知晓。” “这么一来,咱们再利用这传言之人,将何太急骗进我们的圈套之中,然后再轻易将他拿下。” 说完又有些狐疑地道:“但流言一旦传来,岂不是咱们就难以随心掌控了?” “哼!” 朱明春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摇头道:“哪里需要传开,咱们不是有你吗,难道你还怕何太急不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八二九 公子及先生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极其的古怪,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哦?这倒是有些意思了,能在我无忌公子的手上还能保留秘密的人可不多见。” “是!而且他要的东西也很有意思。” “难道他要的是什么难以获得的宝物,又或者是什么连我们也拿不到的东西?” “都不是,他要的东西很纯粹,他只要大量的灵石。而且连高阶的灵石也不要,全要的是低阶灵石。”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他如果缺钱,恐怕应该不会专门指定了要低阶灵石。” “而且低阶灵石这么多,他倒是丝毫都不担心,这说明他起码有一件空间宝物在手。而有空间的宝物的人,他又怎么会看得上低阶灵石?” “是,我也觉得他不缺灵石。不仅不缺灵石,我从他身上都看不到对于灵石渴望!” “有意思,如此不缺钱的人,难道此人是三大派的人?” “肯做这种事情的,就算在三大派里面,也是见不得光的。我倒觉得,此人很有可能不是正道之人!” “不是正道之人?!” “这就奇了,难道三大派衰败如此,竟然连天外天的大阵内也守不住了,让邪魔外道渗透了进来?” “我倒觉得这恐怕极难,但是公子别忘了,不一定是人,也能办到这一件事情。” “你是说....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人....?” “我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对于钱丝毫不感兴趣的人罢了。” “唔.....这就有些意思了,这么说来,这人的背后,另有高人?” “是不是高人不知道,起码是不想看到三大派过得如此轻松的人。” “嗯.....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安排人手,搞清楚这人的背后到底是何人?” “请公子恕罪,在下并没有安排人这么去做。并且在下也觉得,对方既然藏得如此严实,就算我们安排下了人手,恐怕也是无功而返。” “哦?这么说来,你是有别的跟踪的手段了?” “其实也并没有.....” “嗯....?这似乎并不像你的......” “公子是说并不像我的作风是吧,其实我只是笃定,此人还会再上门来罢了!” “哦?此话怎讲?” “公子你想,咱们要是知道了此人的消息,但却什么都不做,对方会是如何反应呢?” “有意思,付出了大笔灵石,结果却按兵不动,这恐怕是对方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吧!” “没错,对方既然根本就不缺灵石,却要走了大笔的灵石,那只能说明一点,对方这是不想我们从灵石上追查到他们。” “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恐怕就算是这灵石流了出来,咱们想要查到他也是极难,他完全不需要如此谨慎!” “没错!” “所以我断定,对方极有可能背后有某个势力。因此才如此煞费苦心,不想给我们查到他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哈哈,先生大才,这么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公子你想,背后又有一个势力,又不真的在乎灵石。那他们透露这个消息给我们,就只有一个目的了!” “拿我们当枪使,而且还不愁我们不入套!” “没错,所以我可以肯定,咱们手上这条消息是真的。而且一旦散播出去的话,对我们的利益也是最大。” “对方这是看准了我们的弱点了啊!” “先生说得没错,既然这样,那为何我们还要按兵不动?” “这是因为,对方也要防止万一这消息没有散播出去,所以这消息绝不可能只卖给我们一家。公子觉得,另外一家会不会也肯按兵不动呢?” “你是说.....” “没错,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盯住了安乐公子那边。想必很快,他们那边就能有我们想要的消息传回来了!” “高啊!如此一来,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试一试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了!” “这只是第一步罢了,咱们还得再做一步才行。” “哦?是哪一步?” “帮着三大派将这条消息封锁住。” “这是为何?这条消息扩散出去,岂不是对我们有利?” “公子你想,什么样的消息传播的最快?” “唔....你的意思是.....” “没错,只有封锁的越严密的消息,才会传播的越快!” “有道理,所以哪怕三大派没有如此起劲的封锁消息,咱们也得帮他们加把力才行!” “是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之后。你觉得三大派会不会立刻明白,这消息是从哪里露出去的呢?” “有意思,这么说来,就连咱们付出去的大把灵石,恐怕三大派也不得不成倍的送过来了?” “这倒不是最关键,最关键的是,公子你觉得要是安乐公子那边出了纰漏,对方想要再卖消息的话,还能再找谁呢?” “这倒是奇了,我们将消息压着不发,对方又不傻,为何还要找上我们呢?” “呵呵,公子难道还不明白?要是对方连这些都看不透,恐怕这消息的价值也极其的有限。” “要是对方看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的话,自然会明白,他这真正的消息到底应该卖给何人!” “咦,你是说这一次的消息竟然不是真的?” “公子,你会第一时间就把手上的底牌全都打个干净吗?” “唔.....” “所以,对方就算这一次的消息不是假的,但实际上跟他手上掌握到的比,恐怕也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 “好!先生所言我明白了,但是咱们在天外天所带的低阶灵石有限,这一次又都换给他了,急切之间可难以补充。” “万一对方真有什么消息,再要低阶灵石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公子莫忧,下一次对方不会再要低阶灵石了。” “哦?这是为何?” “公子可别忘了,咱们十八派联盟最值钱的是什么东西。” “你是说....他有信心,自己的消息能换......” “公子你又错了,他既然能将咱们和三派之间的关系搞得如此明白。你觉得他会不明白我们最终拿了他的消息,能从三大派的手上换到什么东西回来?” “你觉得跟我们能换到的东西比,他现在不管开口要什么,我们会不同意吗?” “哈哈!没错!不管是什么消息,都要轮到咱们这一次在三大派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了!” “公子大才!” “不过目前对于公子你来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立刻去重新拜见山河扇。只要这件事情办妥了,咱们看这一次那个安乐小儿还拿什么来跟公子你争!” 八三零 杀人者何人 “咱们真的要这办?” 轩辕一绝吞了吞口水,他这会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面皮发痒。 “怎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担心不成?”千云生微微一笑,盯着眼前的一座颇为安静的静庐问道。 “嘿嘿,这倒也不是。”轩辕一绝笑着搓了搓手道:“只不过这栽赃陷害也太明显了一些,想一想我就觉得兴奋!” 千云生对于轩辕一绝的态度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提醒道:“咱们毕竟是在天外天中,只要出手就必定留下痕迹。你千万记得我跟你说的,万一事有不谐,记得果断离开。” “嘿嘿,我省得!”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悄悄从幽暗处浮了出来,默默算计着时间。 而千云生则歪头将潜伏在周围的阿古和问心珠的信息全都收了,沉声道:“周围一切平静,动手吧!” “好!”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下了决心,也不犹豫。只见他双手一搓,立刻间一道幽暗的墨色从他的双掌间浮起。 跟着他双掌间浮起的,则是玄真之体的外面,也有同样的幽暗气息喷薄而出。 这些幽暗的气息就好像是一株株匍匐爬行的枝蔓,朝着前面的一道明亮的光幕潜伏而去。 不一会儿,就听得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后,那光幕上腾然亮起一道炫彩般的光芒,不过很快就归于寂灭。 “走!” 见到身前的这道大阵毫不意外的轻易被他们攻破,轩辕一绝操控着玄真之体和千云生、宫小月三人宛如一道黑色的幕布,嗖地一下就扑了进去。 霎时间,只见得之前光幕的地方,扭曲地出现了两道古怪的虚影。 这虚影上密布着晦涩且充满邪恶的扭曲符文,宛如渗进泥土中的滑腻黑色泥浆,爬满了本来的光幕之上,彻底将内外断绝起来。 “谁!” 正在静庐中打坐的老者,刚一发现情形不对,立刻就觉得自己和身外的大阵失去了联系。这让他不由得一惊,只刚来得及将自己的本命宝物擎出,就见得已经有一道黑色的幽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黑色的幽影嘿嘿一笑,带着一股仿佛迷乱般的尖利声音幽幽地道:“活剥皮,藏了这么久,这会也该出来透一透气吧!”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老夫以前的诨名?” “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花了一笔灵石打点了玄音阁的韦掌门,洗白了身份脱离了魔门,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哼哼,恐怕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打点韦掌门的那笔灵石,到底是怎么黑吃黑来的!” “怎么样,苦主已经上门了。这灵石连本带利,你就今天一并付了吧!” “哼!好大的口气,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号还敢上门!” “更何况老夫当年做得极其的干净,哪里还有什么苦主?!既然想要老夫的命,上来招呼就是!” “正好也让老夫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魔门的崽子们有没有什么长进!” “哈哈,痛快,姜不愧是老的辣!”那幽幽的声音也不否认自己分明只是找个借口。声音轻轻一叹,幽暗的身子往前一卷,冷哼道:“那就对不住了,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吧!” 说完只见得两道宛如冰锥般的目光突然从那幽影中冲了出来,对面的那老者接触到这道目光刚一愣神,就觉得自己的神识都宛如要被冻起来一般。 “不好!” 那老者哪还不知道对方刚才根本就是利用和自己说话的时间悄然蓄势,若是自己上来并不搭话,直接出手,搞不好还能占住优势。 但是对方分明是笃定自己听到“活剥皮”这三个字,定然会心中存疑。如此一来,稍一搭话,顿时就中了对方的诡计! 不过他身为魔门中人,这些年虽然洗白身份,但私底下还做过几个案子,身手可一点没丢。 因此他这会虽然处境恶劣,但他却根本就没想着逃跑,反而知道此时只能死中求生。因此他猛然心神一凝,毫不犹豫地立刻悍然反击。 “呯!” 只见那活剥皮强行朝着自己身上一拍,极为凶戾的利用自身受创的痛苦,硬生生从对方的神识攻击中凝聚出一丝本识出来。 这本识宛如自己的真身似的,放出一团又一团滔天的凶焰,就想要朝着对方的神识反压过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一个人争斗,而是三个。 因此这一下错估了对手的情形,让他根本没有发现,就算是神识攻击其实也是虚招。 在那个阴影的身后,早就凝聚出一柄幽黑的利剑高高扬起,就宛如一条昂首的毒蛇似的,悄没生息地朝着他的头上斩去。 “不好!” 老者刚刚从对方的神识冲击中找回一点自主的意识,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心悸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是连环手段,因此虽然辨不清对手的招数从何而来,也连忙大吼一声,就想要驱动本命宝物先护住自身再说。 “爆!” 谁知道他神识刚想驱动本命宝物,因此微微一松。对面就立刻像是寻到机会似的,间不容发的将压制住他的神识猛然一爆。 顿时间,就宛如万千钢针猛然冲出一般,同时朝着眼前老者的神识深处扎去。 这一下断然手段不仅让老者痛呼一声,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自主的意识立时崩溃,顿时就觉得神识中一片空寂起来。 而同时刚才那道斩下的幽黑利剑则陡然加快,毫无声息之中,就嗖然而下。在那老者的颈脖间一掠而过,霎时间,一颗花白发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啊!”那老者没想到刚一个照面自己就中了对方的招。体内的元婴刚想遁出,谁知道一杆黑黝黝的摄魂幡就飞了过来。 这些连环招数就好像是算好了似的,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就将他的元婴罩定在了半空中。 “好!” 虽然看似这电光火石的几下快如脱兔,但显然千云生他们的负担也不轻。尤其最后自爆神识的这一下,他们要不是仗着有胡医仙的丹药可用,也是根本就不敢如此冒险。 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身在天外天中,一个不慎就会引来大能的关注。所以才会如此用雷霆手段,务必让对方来不及反应。 因此虽然眼下三人全都脸色惨白,显然刚才这一番操作让他们也不是全不付代价,但他们三人还是毫不犹豫的同时出手。 他们见那老者的元婴被千云生定住,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手上却丝毫不停。 只见宫小月掏出数张卫道符出来,将整个现场的气机搅乱。千云生则驱使着摄魂幡,将老者彻底吃干抹净。 而轩辕一绝则蘸着老者的鲜血,在雪白的墙上写上几个大字道:“杀人者,太微阁朱明春是也!” 写完了之后,他还歪头欣赏了一下。才嘿嘿一笑,三人悄然一收,顺着原路一起悄悄退了出去。 八三一 何太急落难 “大人,请往这里走。” 猥琐脸引导着何太急,越来越往地下深入下去。 何太急皱着眉头冷哼道:“朱明春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安排这种地方见面?” “嘿嘿,大人你也知道,此事事关我正道诸多门派,因此这才只能委屈大人移步了。” “这点我自然知道,但是这地方,也实在太诡异了一些了吧?”何太急朝着四周望去,显然已经有些疑窦丛生。 那个猥琐脸听了何太急这话,不由得大急。现在就差几步路就能将何太急引入大阵,要是在这里功亏一篑,那可就真的没人能制得住何太急了。 于是他只得沉声道:“大人恐怕还不知道,朱家为什么要跟大人在这里碰头吧?” “嗯?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何太急眉头一皱,显然不悦之色更浓起来。 “呵呵呵,大人恐怕还有所不知吧。这一次要出卖我们三大派的,不是外人,恰恰正是我三大派自己的人,所以这才是朱家不得不谨慎的原因。” 何太急显然被猥琐脸的这话吸引,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暗道果然如此。不由自主地就顺着猥琐脸的思路问道:“你知道多少详情?还不快快道来?” “是!”那个猥琐脸不动声色的带着何太急又往前走了几步,缓缓地道:“大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一次幕后主使的恰恰就是他们孔家!” “孔家?!”何太急眉目一震,脚步一定。露出了剑一般的目光盯住眼前的猥琐脸,颇有深意地问道:“孔家?哪个孔家?” 那个猥琐脸还不明白自己这一句话其实已经将自己暴露了出来,还添油加醋地嘿道:“大人明鉴,还能是哪个孔家?” “这一次要不是朱家正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恐怕一众大人们都还会被孔家蒙在鼓里吧?” 何太急眉目一挑,声音转冷,宛如出鞘的利剑似的哼然道:“有意思,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想要破坏我太微阁和三大派的团结!” “大....大人....”猥琐脸愕然的转过头来,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了底。 只见何太急身边“铮”地一声,一缕幽幽的声音就传到了猥琐脸的耳朵里。顿时就让他仿佛被捏住了嗓子似的,脸涨得通红。 然后才听得何太急冷冷地道:“你说别人也就算了,可惜你偏偏说了孔家!” “恐怕你还不知道,孔家的家主已经是我太微阁的大位有望了吧!我来问你,不管这次有多少利益,和太微阁的大位相比,孰轻孰重?这一点孔家会不明白吗?“ “什么?!” 何太急这话不仅仅是让猥琐脸一脸震惊,就连藏在一旁的朱明春都惊讶出声出来。 何太急看着朱明春主动暴露出来,眼神一眯地道:“果然是你小子在后面搞的鬼!怎么,你听到你朱家争大位失利,想要狗急跳墙不成?” 朱明春听了何太急这话,则心中暗惊。 要知道他们朱家为了争未来这个太微阁阁主的大位,早就暗暗布局了一百多年。中间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可以说只能胜不能败。 结果他这会骤然从何太急的口中听到太微阁大位已定的消息,怎么能不失声出声。 不过很快朱明春就反应了过来,冷哼道:“你也不要想着诈我,此事是真是假,拿下你便知!” “嗯....?”何太急原来以为对方震惊之下,能让他顺势出手,以雷霆之击将两人拿下。没想到神识上却骤然一轻,那个猥琐脸竟然消失在原地。 而同时出现的,则是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一般,铺天盖地的将他的周围全都罩定。 “这是....天阳焚金阵?”何太急惊讶出声,显然没想到朱明春能埋伏下如此手段。 而朱明春则大笑道:“哼!何太急,你在安邑城外坏我的好事,恐怕也没有想到现世报如此之快吧!” 何太急虽然面露惊诧,但很快就沉下脸来,冷然道:“这套阵法,恐怕你父亲来用想要困住我还差不多。就凭你们两个,还是太嫩了一些吧!” 说完“锵锵”数声,只听得大阵之中一阵摇动,无数的金色光芒宛如碎粉一般,在何太急的面前消失不见。 “不好,他要强闯!”显然刚才何太急那一招让猥琐脸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朱明春此阵极妙,打了个何太急措手不及,他恐怕就逃不出来了。 因此他这会见到何太急悍然冲阵,不由得惊慌出声。 “哼!慌什么!”朱明春冷哼一声,他的境界和何太急有巨大的差距,因此知道决不能给何太急冲出阵外。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块霞光四射、紫气升腾的灵岩出来,这灵岩虽小,但却宛如一方山岳似的,形态俱备,一看就不是凡品。 显然朱明春掏出这块灵岩出来,也颇为心疼。看来这东西就算是他,也得付出莫大的代价才能弄到。 不过朱明春一想到魔女那巧笑倩兮的脸庞,就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似的,根本不敢再多犹豫,立刻念念有词地道: “天地玄妙,无上神灵,谨此奉请,快快封印!” 念完之后,只见得朱明春咬了咬牙,“噗”地一声就将那霞光四射、紫气升腾的灵岩丢了出去。 果不其然,随着这灵岩被丢了出去,立刻就迎风见涨一般,越变越大,朝着阵中的何太急压去。 何太急其实本来脸上颇为淡定,似乎并不为眼前颇为玄妙的天阳焚金阵有什么担心。 但是直到朱明春拿出了这小小灵岩出来,他终于大惊失色地道:“太妙仙岩!这不是你们朱家镇压气运之物吗?” 朱明春略带疯狂地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孔家家主要登这个大位,那我将你拿下给他找些麻烦,就做得更对了!” 说完只听得“轰”地一声,这方太妙仙岩轰隆隆地就朝着阵中的何太急压去。 这一下形势迅速逆转,不管何太急使出任何手段,都像是对那太妙仙岩丝毫都不起作用似的,硬生生被太妙仙岩压伏了下去。 “嘿嘿,朱少爷,成了!”那个猥琐脸看着何太急终于被拿了下来。连忙将昏迷不醒的何太急彻底缚住,拎出阵外,还讨好似的将何太急的储物戒指奉给了朱明春。 “嗯....”朱明春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就好像干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将那储物戒指拈了起来,刚想欣赏一番。 谁知道突然从地面上有声音轰隆隆地传了进来道:“太微阁朱明春,事涉昨日三条命案,还不快快现身,随我至白虎堂问话!” 这声音中气十足,连吼三遍,弄得朱明春脸色一变。虽然他还暂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但白虎堂如此拿人,显然所涉非小。 因此他只得断然将何太急的储物戒指朝着那个猥琐脸手上一丢,冷然道:“你先将此人看好,千万不要出了纰漏,我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那个猥琐脸极为口水的看着何太急的储物戒,指落到了朱明春的手上。心中还在暗暗可惜,没想到一转眼这戒指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他一想到等会朱明春一走,自己说不定就能从何太急的储物戒指里黑出什么宝贝出来。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脸上还得颇为忠心地道:“朱少爷放心,我保管给你看得好好的!” “好!朱明春点了点头,他也怕白虎堂之人找不到自己,动用什么手段,反而暴露了此处。 因此他见猥琐脸接下来应该能够应付,立刻就毫不犹豫地身子一闪,赶紧遁了出去。 八三二 指点露天资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他们躲在暗处,看着朱明春被白虎堂的人带走,不由得呼了口气。 之前他总觉得朱明春在太微阁的驻地里和孔盈盈呆得太近,搞不好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朱明春被白虎堂的人带走,仅仅是权宜之计,因此转过头来道:“咱们这么坑了他一把,就算白虎堂的人不想深究,恐怕朱家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你说这方法真的能将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两位给放出来,然后成为我们的助力?”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出了这个事情,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恐怕是关不住了。但是能不能为我所用,我可心里没底,还是得观察一番才能知道。” “咱们让朱明春被拿住,乃是给我们争取时间。走,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 说完带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再一次遁进了太微阁的驻地,然后让塔灵问朱文正道:“朱前辈,你之前说朱家在太微阁中的阵法虽然各有特色,但是却万变不离其宗,不知可是真的?” 朱文正傲然道:“这是当然,虽然朱明春那小子会布下些独特的手段。但是我朱家的特有几样手法,他恐怕绝不会舍弃不用。” “不过我也要跟你们说个清楚,我这次乃是为了对付朱明春才与你们合作,你们可不要想着借此来窥视我们朱家什么机密!” “这是自然!”千云生跟就没朝那方面想,自然答应地颇为爽快,不过他还是有些谨慎地道: “不过朱前辈咱们也要说好,之前在天外天出手我们已经担了天大的干系。这一次不管在朱明春的洞府里找到了什么,这好处可就都是咱们的了。” “哼!”朱文正显然从心底里看不惯魔门这种锱铢必较的抠门性子,从心底里生出一股不悦之感,不过他还是沉声道: “老夫一缕残魂而已,还跟你们争什么!不过如果有什么我朱家的秘密,你们都必须发下天道誓言,不得泄露分毫!” 千云生听了大喜,自然先答应下来再说。万一真在朱明春的洞府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到时候再想办法跟对方利益交换就是。 反倒是朱文正催促道:“以我对白虎堂的了解,最多半天时间,朱明春就会被从白虎堂中给放出来。” “你们想要进去,可要抓紧了。和老夫在这里磨牙,万一朱明春提前回转,可不要怪老夫言之不预!” 千云生则笑道:“朱前辈你放心就是!”说完照着朱文正的指点,先遁到朱明春洞府中的底部,然后才悄然问道: “朱前辈,现在我们眼前,有一道七彩屏障,里面有蛇纹星莽之状,不知该如何破之?” “易之!此乃七宝重光阵。你自‘冲虚’位进,由‘太斗’位出。行至‘阳虚’之处时,尤其要注意阵眼变化。” “若是青红则停,紫白则出,黄橙之时则循退至‘少辰’位,再从‘泥焦’穿‘会海’,可都记住了吗?” 千云生听了朱文正这话,暗暗心领神会。滴溜溜悄然一卷,立刻就遁进大阵之中去了。 反倒是朱文正心中有些诧异,他原以为对方会茫然不解,起码会多问几句。 毕竟魔门中人一个个在正道看来,所学既偏又杂。或许争强斗狠尚有一观,但是恰恰在这些堂堂正正的细节之处,则往往又欠之甚多。但是他没想到,千云生竟然毫不犹豫地立刻就遁了进去。 他还在想千云生是不是过一会就会遇到什么难关,开口向他请教。 没想到千云生第二次开口,就是问道:“朱前辈,这会我眼前乃是一道天枢宝镜。上面星辰不动,阴阳倒转,不知该用何法可破?” 朱文正听了千云生这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要知道按他的想法,就算千云生能破之前的七宝重光阵,也应该在三炷香之间才对。没想到千云生竟然短短半炷香就破了此阵,这简直可以媲美他们太微阁第一流的弟子了。 到了这里朱文正才收起了轻视之心,暗道有些事情恐怕必须要重新思量才行。想到这里,他有意考较道:“此乃天枢九州阵,取得乃是我儒家九州天下的堂皇之意。” “此阵有三种破法,一种速度最快,但是凶险极高,稍一不慎则你们就必须立刻退走。” “第二种则速度最慢,但是必能成功。只是如此一来,这时间上恐怕你们就极为紧张了。” “第三种方法虽然速度适中,但是灵石所耗甚大,不知你们所带灵石够不够支应?” 果不其然,朱文正话音刚落,千云生就毫不犹豫地道:“朱前辈,你且说一说第一种方法,我们来参详一番。要是实在难度太大,说不得只能试一试第二种方法了!” 朱文正暗道果然如此,内心不由得激起了一股傲然之气。要知道这天枢九州阵也是他们太微阁考较变化之时常用的阵法之一。 而他说的第一种方法,乃是太微阁第七代阁主所创。至今为止,在他们太微阁中,也不过百数之内用此法闯关成功而已,这里面甚至不包括他朱文正! 因此他有心试试千云生的本事,将破解之法说了出来。不一会儿,千云生就传话进来道:“此法果然凶险,不过速度极快,晚辈倒是觉得值得一试!” “不过前辈所说,此法万一失败,只有退走一条路吗?刚才我等参详之时,发现似乎只要在‘天宗’转‘元关’之前,用一滴黄芽玉液露就能暂时替代本身。” “到时就算情形不对,有了这滴黄芽玉液露定住大阵,我等就能安然遁出。事后随着黄芽玉液露消失殆尽,应该也不虞发现,不知此法可不可行?” 朱文正心中一凛,暗道这还是太微阁第十一代一位武痴长老发现的方法。没想到竟然被千云生一口喝破,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个魔门中人的天资聪颖,甚至比一般太微阁的弟子都高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烦躁。暗骂这个朱明春自己蠢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他们朱家招来了这样的强敌。 不过他也不好说自己这是在故意考较,只得故作诧异地道:“咦,你们竟然连黄芽玉液露也有备下!那你们刚才所述之法,倒是尽可以一试了!” 八三三 骤然遇敌手 足以将七八个千云生同时烧尽的巨大火焰从天而降,同时伴随着火焰一起喷薄而出的,还有一只形态完具的火灵之雀。 这天地灵物宛如天地间的主宰似的,带着傲然之态如同一阵飓风一般的刮过,立刻就将整个天地充塞得没有丝毫的空隙。 但可惜的是,之前还出现在它眼前的千云生,这会却宛如水波一般的漾了开来。就宛如一个幽灵似的遁到一边,看着中心处那火灵之雀宛如主宰了一切,慨然道: “还好有朱前辈指点,否则这洞府一旦勾连了整个天外天的大阵还真是麻烦,谁能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只火雀之灵!” 反倒是轩辕一绝有些担忧地道:“咱们破阵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还好这已经是最后一关。等进去之后,恐怕我们三个得分头行动了。否则万一朱明春回转,可就浪费了咱们这番辛苦了!” 千云生虽然有和轩辕一绝一样的担忧,毕竟他们这会身在太微阁的驻地里,可不像之前还能放阿古和问心珠看住四周。 不过他还是颇有信心地道:“放心!三大派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朱家再有权势,想要从白虎堂里把人捞出来,不出点血可不行。” “而朱前辈这会可是没了,在暂时没有人顶上朱前辈的位置前,朱家在天外天中可没有之前反应得那么迅速了。反正朱前辈之前不都给我们交了底?你放心就是!” 他们正这么说着,只见得眼前的大阵就仿佛像是支撑不住火雀之灵的耀武扬威似的。“轰”地一声,漫天的风火全都朝着天穹上卷去。 就连那火雀之灵也像是受到了致命的一击似的,再也没有前面风光的形态。而是哀鸣一声,立刻就化作了点点星火最后消散了去。 “成了!” 千云生眼中一喜,暗道朱前辈这法果然好用。恐怕外人骤然间,可想不到如此有用的克制他们朱家阵法的办法。 于是连忙让塔灵朝着朱文正问道:“朱前辈,咱们眼前有三条路,不知该选哪条?” 朱文正已经对于千云生他们的妖孽有些无语起来,其实千云生他们并不知道,还以为朱文正指点尽心。 实际上朱文正心中早就已经暗暗吐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恐怕也就他们太微阁那两位最为超绝的弟子,才能跟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有得一拼了。 想到这里,他只得抖索精神,说什么也不能给朱家毫无来由的树这么一个暗中的敌人。 因此他干脆诚心实意,务求尽力修复点关系地指点道:“这三条道路是否一条是水火相济,一条是风雷相济,一条是阴阳相济之道?” “其实这三条道也是我朱家的手段之一,你们选哪一条道都会遇到莫大的阻碍。只有风雷相济和阴阳相济之间,还有一条阴影之道,那里才是真正的坦途!” “原来如此!”千云生不由得一阵恍然,立刻毫不犹豫地顺着那条道遁了进去。谁知道就在他遁进朱明春的洞府之际,刚一露头,耳旁却听得“着”地一声,一道黑影就兜头砸了过来。 “咦!” 千云生骤然遇袭,不由得大惊。毕竟按照他的想法,这会应该是朱明春被调开了才对。 不过他毕竟事事小心,就算是有朱文正的指点,他还是做足了准备。 因此在骤然遇袭之际,还是及时反应之下,依然脚上连踩,让过当头一击。然后他身上的圣魔幽铠“嗡”地一声随心激发,“铛”地一响,硬是用身体顶住了对方这一下。 “好沉!”虽然千云生靠着圣魔幽铠硬是挡住对方这一下。但是匆忙中千云生毕竟失了先手,因此根本没有看清对方这东西到底是何物。 待到这东西及体之时,来发现来物极其的沉重。要不是他还练过白骨之体,恐怕这一下仅仅靠圣魔幽铠,还是会令他受伤。 不过就算如此,却依然将他砸得连退数步。还疼得龇牙咧嘴,好不难受。 而偷袭他的那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招竟然能被千云生挡住,不由得轻叱一声,又攻了上来。让千云生顿时就觉得周身全都被灌满了劲风似的,“嗡嗡”作响。 只见在小小的空间内,一时间“咻咻咻”之声响彻全场,就宛如像是无数的游鱼绕着千云生猛撞似的。要不是圣魔幽铠还算强悍,恐怕对方这连环数招,就得要了他的小命。 其实千云生这里支撑的极其困难,一时间叫苦不迭,对方又如何不极为惊诧。毕竟她这数招别说对方是个元婴,哪怕是一个化神骤然之下也绝讨不了好去。 要知道她刚才这连环数招,在她们孔家有一个极其好听的名字,叫做天玄斩妙决。乃是利用一件天玄之物化作绵绵杀招,彻底将对手斩杀才会收手的绝招。 但是没想到竟然一上来就被对方顽强扛住,这让她如何不大吃一惊。因此她不假思索之下,更加是与千云生以快打快,霎时间就拆出去数十招来。 而千云生也没想到对方如斯厉害,自己连换了数种方法,竟然都让他难以从劣势中找到反击的方法。 这让他不由得又惊又怒,暗道若要是再如此僵持下去,岂不是对方就能从容通知太微阁,而彻底将自己困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耐得住慢慢拆招,扳回劣势。只见他大喊一声:“阿古助我!”就要施展鬼王附体,准备哪怕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和对方一决胜负了! 谁知道千云生这话一喊出,对方突然轻咦一声,手上缓了一缓,试探地问道:“钱道友?” “嗯?”千云生也不由得一愕,手上不由自主地一停,不再急着进攻,而是先护住自身。望着对面捂着严严实实,和他一样偷偷摸摸根本见不得光的人道:“你是....盈盈姑娘?” “啊!”对面那一身夜行装扮的孔盈盈惊呼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装扮的不够好,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大小姐,你这会不是应该关心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碰到吗?你的这个思路还真是有点.....清奇啊!” 千云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暗吐槽了一番,才连忙状做诚恳地道:“非也,我纯粹是瞎猜的而已!” 八三四 救人的分歧 “瞎猜?” 孔盈盈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不过很快一个人的出现,就彻底让孔盈盈把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千云生看着孔盈盈见到轩辕一绝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很快地就腻歪在了一起。直接把他们剩下的人当成了透明,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可不是能耽误的时候,只得硬着头皮无视了眼前的风花雪月。 大煞风景地朝孔盈盈问道:“盈盈姑娘,我看你早我们一步进了朱明春的洞府,不知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孔盈盈一阵气馁地道:“我觉得像朱明春这样的坏蛋,洞府里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因此本来我是想着趁着我姑姑出巡的时候,偷偷过来抓他个现形,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无赖了。” “但是没想到这人倒是心机深沉,我比你们早进来一个时辰,但却什么也没翻到。”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皱眉问道:“或许有什么秘密之处,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打开?” 谁知孔盈盈摇了摇头,掏出一条金色的小蛇,颇为安抚地摸了摸它,那小蛇也吐着金色的蛇杏回应孔盈盈的安抚。 然后就听着孔盈盈傲然道:“你们这想法我早就想过了,不过我的小金说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了。” 千云生看了看孔盈盈豢养的这条明显奇异的小蛇,眼神一缩地道:“姑娘手上的可是号称洪荒之种的虬褫?” 这么看来,要是它都找不到什么隐藏之处的话,那就说明还真是朱明春极其的谨慎了。 倒是轩辕一绝在一旁不太死心地道:“要不要咱们再分头找找?也许魔门手段别有不同?” 千云生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突然间洞府外被打开,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传了进来。 本来众人以为洞府打开,是朱明春恰好回转回来,正准备赶紧退出。 没想到那声音不但和朱明春毫无关系,而且还大放阙词地道:“我说何师叔,你这是何苦呢?你说我和朱明春都是混蛋我们都认了,但是这小命可就一条,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的小命着想?” “何师叔?”就在众人惊诧之际,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一边朝着洞府的深处走来,一边继续叹息地劝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但我劝你何必遭这趟罪呢?” “魔族的手段你是知道了,朱明春既然将太妙仙岩都用了出来,那对你就是志在必得。我这么劝你,也是让你少受些苦罢了。既然结果都一样,你又何必硬挺着就是不肯松口呢?” “何太急!”一时间众人极为诧异。 其实这会千云生等人躲在天罗魔蛛网内,一时间倒是不虞被外面发现。更何况来的此人也不是洞府的主人,想必朱明春也不会给他完全掌握洞府的权力。 但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会还真是有心开栽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来他们进来乃是想要栽赃陷害朱明春,顺便找一找他的勾结魔女的证据,谁能想到竟然看到了眼前如此诡异的一幕。 “师兄!”孔盈盈一看到何太急受制,就要立刻冲去解救对方。 谁知道被千云生眼明手快的一把拦住,传音道:“孔姑娘,你是想救你师兄还是想害你师兄?” “当然是救他,我有怎么可能会害他!”孔盈盈显然没明白千云生为什么将她拦住。但是千云生此问极为犀利,因此还是让她顿了一顿。 果然千云生知道情况紧急,因此也不卖关子,而是急切地道:“孔姑娘,你现在冲出来,对方肯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且不说你有没有一招制敌的本事,万一对方狗急跳墙,直接痛下杀手,那你这一下就是直接要了你何师兄的命了!” “你....”孔盈盈虽然被千云生这话说得又急又怒,但还是一下冷静了下来,传音道:“既然我这方法不行,那你说用什么方法才好?” 没想到千云生却说道:“不急!” “不急?!”孔盈盈听了千云生这话,不由得有些火气上涌地道:“这会可是救人如救火!” “更何况要是将咱师兄救出来,就光他的指认,朱明春就死得透透的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咱们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在这里看着?” 千云生想到朱文正传授给他的先天至圣之灵,心中颇定地道:“孔姑娘,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极其紧急,但恰恰正是因为紧急所以才更要有定见。” “我来问你,你现在若要是冲出救人,别说我刚才担忧之事。就是旁人问起,你为何在朱明春的洞府中,为何边上还有几个魔门中人,你该如何回答?” 孔盈盈撇了撇嘴道:“原来你在担忧这个!我辈行侠仗义,讲得是快意恩仇,要是都像你这般瞻前顾后,岂能成事?” “非也!”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孔姑娘你有没有想到,朱家完全可以利用你悄悄潜入朱明春的洞府之中,借此来打击于你甚至是何师兄说话的可信度,以此来为朱明春脱罪!” “你别忘了,你和何太急此时都在朱明春的洞府中。他们朱家完全可以说成是你们两个潜入朱明春洞府,栽赃陷害给他。” “到那个时候,你要多费不少口舌不说,也许就因为这小小的纰漏,搞不好就会让朱明春逃脱严惩。” 孔盈盈露出不信的表情道:“他朱家在太微阁有权有势,我孔家可也不差!再说还有我的师傅,你觉得朱家就能轻易将这桩铁案给翻过来?” 千云生暗道大派弟子果然自带一种傲气,哪怕孔盈盈身上也不可避免。 只得耐心地分析道:“盈盈姑娘你这话倒也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你眼前还有一条捷径可走,又何必绕远路呢!” “有捷径可走?”孔盈盈显然没想到这么多,顿时一愣。 她就听到千云生肯定地道:“没错,而且我可以保证,若要是按我说的行事的话,肯定能让朱家彻底没了脾气。” “哦?你不会准备让我师兄多受点苦,报他在安邑城将你定住的仇吧?”孔盈盈狐疑地盯着千云生,显然千云生在安邑城骗得她不轻,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千云生苦笑不已,暗道这个大小姐的思路还真是清奇。每每在关键时刻,都有出人意表的想法,不由得摇头道: “盈盈姑娘你还真是说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没错!” 孔盈盈认真点头,眼神中还带着莫名的警惕。更加急切地道:“行了,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要是不行,我还得赶紧冲出去救人呢!” 八三五 邪眼的诡异 千云生听了哭笑不得,只得苦口婆心地道:“孔姑娘难道你就不想搞清楚,朱明春抓住你师兄,所为为何?” 千云生这么一问,顿时就令得孔盈盈皱眉道:“是啊,若要是我师兄就此失踪,岂不是很快就能查到他身上?似乎他做这件事情,吃力不讨好,有些不太像他这么阴险的人所为啊!” “阴险...”千云生暗暗吐槽:“恐怕我在你心里也是这个印象吧!为了你跟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我在安邑城的牺牲可是有点大啊....” 他自艾自怨了一番,才继续谆谆善诱地道:“没错!所以现在恰恰最为关键的是,朱明春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明白这点,照此定计,我们岂不是就能让他自己败露!” “自己败露?”宫小月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道:“是不是说,咱们稍等片刻,等对方自己主动将自己的阴谋给说出来?” 孔盈盈听了,撇嘴道:“那还不是得我师兄多多受苦?” “非也!”千云生又摇了摇头道:“夜长梦多,更何况朱明春随时都要回转,现在对付一个,我们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再加一个朱明春,想要不惊动外面可就难了。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偷偷摸摸的状态中,更是见不得光。” “所以,咱们只能试试这个了!”说完掏出数张邪眼符出来。 “这是?”孔盈盈有些奇怪的盯着千云生手上那邪气森森的符箓,询问的目光就飘了过来。 千云生呵呵地道:“这乃是魔门一位有名前辈的本命神通,不过咱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大家都得一起出手才行!” 说完将数张邪眼符都发了下去,然后才对着众人,实际上却是向孔盈盈介绍道: “此符乃是我魔门一位叫黑神君的老前辈,其本命神通所炼。每一张都相当于他自己本命神通的一半威力,因此可以说是妙用无穷。” “一会咱们同时打出此符,务必要保证轮流能将此人三息之内的所有意识全都打断!万一稍有纰漏,让其缓过手来,那何太急那边可就有危险了!” “能将人的意识打断?”孔盈盈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此神通如此诡异?那一旦用出,岂不是对手就任他宰割了不成?” “这倒也不是。”轩辕一绝在一旁解释道:“此神通必须要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才行,而且这神通符箓极不好炼,黑神君前辈自己的本命神通又难以坚持如此之久。” “因此,此术还主要是在干扰的作用,像我们如此用法,恐怕就连黑神君前辈也会觉得奢侈。” “当然这神通还别有妙用,只不过这一次,咱们就得如此轻易的将其浪费了!”说完一叹,显然轩辕一绝也觉得将此物拿来对付眼前这人着实有些可惜。 倒是千云生看得颇开,这次的任务要是完不成才是灾难。眼前他是宁愿多花点手段,也要保证任务完成才行。 因此他将此符的用法跟孔盈盈介绍一遍,才最后叮嘱道:“虽然照说我们两息之内就能将此人控制住,但是为了保证万一,诸位可千万不要舍不得此符而有所留手。” “万一要是被对手脱困而出,咱们可就失了主动。” “这是当然!”孔盈盈大概是怕对方死得还不够透,又掏出一条红绫出来,伏在一旁。 哼声道:“有我这云华赤旌绫,你们就看好吧!” “好!”千云生见众人全都准备就绪,不再犹豫。 只见他双指捏着手上的邪眼符箓轻轻一抖,趁着那个猥琐脸又朝着洞府深处深入了进来,窥准机会,轻轻一弹! “嗤!” 一道极其隐晦的幽暗黑线,宛如吞吐不定的极小火苗,又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托住似的。在空间中极其诡异的数闪之下,就间不容发地扑倒猥琐脸的身边。 顿时,猥琐脸就觉得自己突然被“卡”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象自己的意识还在朝着前面前进,但是他分明“看”到,自己的身体却没有跟上自己的意识。反而如同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似的,突然慢了个半拍。 “这是.....” 显然猥琐脸也并非庸手,他一瞬间就从意识上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遭受到了什么莫名的攻击。 不过就在他刚想这一下的时候,突然意识就好像崩断了的弦似的。刚才的那个想法竟然莫名的少了几个微小的片段,逼得他不由得一愣,暗道自己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不过就在他准备再一次思索这个事情的时候,突然又像是再一次崩断了一根弦似的,他好像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莫名又少了几个微小的片段。 “不好!”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莫名的诡异攻击,这攻击甚至都能绕过自己的护身之物,让自己的周身毫无动静! 明白了这一点后,顿时就让他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毕竟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为恐怖的。更何况他现在连意识和身体之间的反应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加有一种被幽闭了的感觉。 不过他第一时间的想法,还是极力的想要激发自己的护身之物。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护身之物激发出来,造成周身的屏蔽,搞不好就能破开对方的这种诡异手段。 不过显然他惊讶的发现,除了意识会漏掉几个小片段之外,竟然就连身体也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紧紧攥住了似的。 以至于他本来想的是激发自己的护身之物,但是身体做出的反应,却是将手上抓着的何太急给抛了出去。 “不.....” 猥琐脸哪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受到了莫名的偷袭,他很清楚对方这一下分明就是冲着何太急而来。因此只要何太急一脱离他的掌控,那搞不好下一刻疾风暴雨式的攻击机就会呼啸而至。 因此他不由得心中大急,在最为彷徨无助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咒印竟然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立刻疯狂地散发出对咒印的恶意来。 果不其然,当咒印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这股恶意之后,“嗡”地一声,宛如湿腻的舌头舔着他的身体里的魂魄似的,从他的身体内部慢慢“爬”了出来,想要再次彻底地掌握住他的身体。 “快啊!”猥琐脸见此计奏效,不由得心中大喜。他默默估计,也许现在只还需要半息的时间,他就能借着咒印的威力重新夺回身体。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在他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体内的咒印微微一颤,紧接着就像是退去的潮水似的,再一次安安静静地缩了回去。 八三六 又何足道哉 “怎么样,情形如何?”众人看着最后一个收回了手的千云生摇了摇头,不由得面色深沉。 谁能想到,前面都颇为顺利,结果在解救何太急的时候,出了意外。 千云生倒也没完全气馁,而是站起身来朝着轩辕一绝问道:“如何,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结果轩辕一绝朝着那个猥琐脸撇了撇嘴,也摇头道:“何太急身上中的乃是魔族的独家锁困手法,他也不知,恐怕必须要朱明春才能知道解法了!” 千云生想了想,转过头来对着孔盈盈道:“盈盈姑娘,既然情形有变,说不得我们只能临时改变策略了。” 孔盈盈不解地道:“何必如此麻烦?由我将我师兄救出,然后再找我师傅或者派中长老们将我师兄的禁制解开。” 说完一指那个猥琐脸道:“如此一来,有了这个活证据。还有我师兄身上明显的魔族禁制和我师兄的指证,你们还怕拿不下朱明春不成?” 结果千云生冷静地分析道:“这么做当然可以,但是极有可能会放跑了朱明春!” 说完掏出自己手上这枚仿冒的咒印出来,介绍道:“想必姑娘早就听说过咒印的诡异。” “以我使用这枚仿冒咒印的心得看,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只要一被姑娘你带出洞府,就必然会死得悄无声息。到最后,甚至你们连一丝一毫咒印的踪迹也查不出来。” “而你和你师兄虽然有魔族的禁制作为明证,但是杀害同门的罪责,且不说你们短时间内难以辨清。朱家也完全可以混淆视听的说你们,是为了掩盖杀害同门的罪责,而编的一出苦肉计。” “因此,如果我要是朱明春的话。胆子大一些的,完全可以留下来和你们拖延时间。到时候搞不好他的阴谋都已经成功发动,你们也难以将他送进大牢里去。” “就算你们能成功的将他看管起来,你们又怎么能知道魔女不会借此将计就计,利用朱明春吸引你们的注意,再发动藏在暗处的后手来行破坏之计呢?” 千云生这么一番分析,令得轩辕一绝也在一旁深思道:“咱们莫非只有将计就计这一种方法了?” 宫小月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道:“但如此一来,虽然能令得朱明春悍然发动,咱们在一旁择机破坏,但是风险也还是颇大。” “万一中间稍有不慎,被对方发现,临时改变主意,悍然行动。那咱们把何太急放在他的手上,只要情形稍稍有变,到时候我们就投鼠忌器了。” 孔盈盈显然也有类似的想法,急切地道:“就是!要我说,还是我们将我师兄救出这个方法最为靠谱。大不了你们在外面守着,万一朱明春想要逃跑,你们立刻出手阻拦就是!” 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大小姐,你这个想法恐怕我们恕难从命。” “你要知道,只要你一旦将你的师兄救出,那咱们几个也必须要立刻离开。否则你觉得在天外天中,我们几个的下场能比朱明春好到哪去?” “到时候就算你想要保住我们,但是朱家恨我们入骨,也绝不会留我们还存在人世的。”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孔盈盈也皱起了眉头。显然刚才她倒是没想到包括轩辕一绝在内,其实都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这让她顿时有些着急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岂不是这件事情,咱们又钻进了死胡同中?” 千云生微微一笑,颇有自信地道:“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要让朱明春自己暴露出来。但是你的师兄,还必须要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上才行。” “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上?要怎么做?”显然孔盈盈一时间没有明白千云生的意思。 千云生见孔盈盈终于入套,微微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还肩负着魔门离开天外天的重任,要是按孔盈盈的想法,他们太微阁自然没了损失。 但是一旦魔女过早遇挫,那么他们魔门和魔女之间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么一来,可就对魔门的离开极为的不利。 因此千云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孔盈盈这么早就破坏朱明春的计划。 于是当他见孔盈盈照着他的思路开始思考起来,立刻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指着倒在一旁的猥琐脸道:“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盈盈姑娘的表现了!” “我的表现?”孔盈盈一时间大惑不解。 千云生笑着点头道:“没错!只要盈盈姑娘代替了他的位置,有你在一旁照拂,这么一来,你师兄岂不是就有了保障?” “就算朱明春想要骤下杀手,想来也难以得逞了。” “让盈盈呆在朱明春的身边?”显然轩辕一绝一时间难以接受,连连摇头。 千云生连忙在一旁耐心地分析道:“轩辕兄你想,以朱明春的身手,想要骤然拿下盈盈姑娘,恐怕也是难为。” “而一旦事有不顺,只要在太微阁的范围内,盈盈姑娘想要自保肯定无虞。只要朱明春敢于动手,恐怕在朱明春还没有拿下盈盈姑娘前,就会被你们太微阁的老祖们发现。” “而咱们刚才已经得知,朱明春乃是要进入天外天的腹地,因此还需要借助何太急的身份。” “这么一来,咱们只要乘着朱明春发动此事的关键时刻,将他戳穿。罪责昭昭之下,恐怕他就算是有无数张嘴也难以抵赖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也只有这样,通过朱明春的联系,咱们才能将魔女派到天外天内的人,一网打尽。” “否则就算你能拿下一个朱明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朱明春潜伏在暗处,岂不是防不胜防?” “轩辕兄,此乃是一劳永逸之计。咱们这也是因为现在凑巧发现了朱明春此人,而让此事变得可行起来。一旦情形生变,咱们还能不能再发现第二个朱明春,可就很难说了!” 千云生说了这么多,只觉得在自己这么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说得自己都感动了。 果不其然,当轩辕一绝摇了摇头,还准备再开口阻拦的时候。孔盈盈主动站出来道:“此事说得有理,为天外天、也为我人族计,纵然我孔盈盈粉身碎骨,又何足道哉!”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们就这么办吧!” 八三七 降伏猥琐脸 “好!” 千云生见孔盈盈果然被自己激起了江湖豪气,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连忙细细叮嘱道:“盈盈姑娘,一开始的情形自有我等来应付,你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为了我等安全计,自会提前撤离,到时候就只能由你来独自应付了。” “因此能不能将魔女埋藏的暗子,一网打尽。你还必须要仔细听我下面的话才行,千万不要露了什么破绽让朱明春发现。” “行了,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 显然千云生刚才的一番分析,也让孔盈盈身上涌出了一股莫名的豪气。那种儒家血脉中涌动的‘死生事小,天下为大’的情怀,让孔盈盈这会莫名的有着种做大事的豪情出来。 她虽然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听一个魔门中人的话,暗暗的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她孔盈盈显然并不是那种儒门里的迂腐之辈,既然他们太微阁中能出朱明春这样的败类。那魔门中出现一两个像轩辕一绝这样的好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想到这里,她终于觉得千云生不再像安邑城里那样的讨厌了。反而她从千云生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细密的智慧出来,让她对此事更有信心。 千云生显然不知道,孔盈盈已经对于自己的看法有了这么大的改观。他依然极为唠叨地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形,都细细分析了一遍。 直说到众人都纷纷点头,才将那个猥琐脸一把抄起来,嘿嘿道:“刚才咱们的话,你可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样,你应该知道落到咱们鬼修手上,给你个痛快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 说完将摄魂幡拿了出来,冷哼道:“魔女虽然可怕,但是咱们魔门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这柄摄魂幡没有?我可以将你的魂魄给抽出来,慢慢玩弄,有的是让你受尽折磨的办法。” “你要是这会乖乖的听话,回头咱们就赏你个痛快。否则该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心里头都和明镜似的了吧?” 那个猥琐脸这会早就没了脾气,只见他痛哭流涕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诸位好汉想必早已经看出了,我这可是身不由己。” “对付何师叔可都是朱明春一个人干的,我可真没动过一个手指头啊!” 千云生暗道这个人还真是没用,都吓得傻了,尽说些罗哩罗嗦的话语。于是再一摇摄魂幡,不耐烦地喝道:“谁要听你说这些了?你就说你准备想怎么死吧!” 谁知那个人更加不济了,他转过脸来,朝着孔盈盈求情道:“孔大小姐,看在同门的份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帮我给求求情,我看到你们也能控制我体内的咒印了。只要你们能饶我一条小命,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啊!” “呸!”显然孔盈盈也看不起眼前这个猥琐脸的样子,喝到:“死就死了,还要给我太微阁丢脸?我真为我师兄不值,怎么就落到你这么个小人的手上!” 千云生则一摇摄魂幡,继续冷笑道:“到这一会了,还妄想着求生?” “中了咒印从来都是十死无生,难道你不知道?我明白了,恐怕这是魔女给了你们什么许诺吧?事成之后放你们自由?呵呵呵!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魔女这话,你自己真的信吗?”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已经没了良心了!” 千云生这么冷冷的说完,终于那个猥琐脸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似的,眼神顿时变得灰暗起来。 显然之前还能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幻想,已经被千云生无情的剥了开来,将血淋淋的事实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希望的同时,还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生出来一道死的勇气。 他除了将魔女和朱明春破口大骂了一顿外,反而安静下来,朝着千云生冷静地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都按照阁下说的做了,阁下不会折磨我,反而会给我个痛快?”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猥琐脸庞从破口大骂到变得安静下来,知道对方已经彻底相信自己的话了。 不过他听到对方这么一问,依然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你没得选,只能赌我们不会像魔女和朱明春那样的下三滥了。” “你....”显然猥琐脸没想到自己求死都这么难,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是孔盈盈看在同门的份上,终于看不过去,站出来道: “我可以用我孔盈盈的名义做个担保,若要是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必定会给你的痛快!” “好!”显然猥琐脸随不相信千云生,但是却相信孔盈盈和孔家的信用。 千云生则见到对方答应下来,更为满意。要知道他之前还想着万一对方不肯合作,说不得就必须要强行占住对方的身躯才行。 现在既然对方愿意合作,于是他稍稍将加诸在他身上的禁制放松了一些,喝道:“你放开心神吧,我要开始施法了。” 那个猥琐脸既然没了希望,虽然依旧脸如死灰。却没了刚才乞饶的样子,而是一声不吭地放开心神。 千云生见状,点了点头,朝着孔盈盈道:“盈盈姑娘,还得借你的一缕分魂一用,来控制他的神魂。” “好!”显然孔盈盈也知道,这等控制人的手段,鬼修最为拿手。 因此她双掌一引,从眉间扯出一道白色的细丝出来。这细丝和千云生的魂魄那状如凝胶的样子并不相同,反而如雾如幻一般,从里面冒出一个小小的孔盈盈的面庞来。 而千云生则从摄魂幡中引出一道黑气出来,将孔盈盈那分魂一吸。然后立刻就开始双手宛如穿花蝴蝶似的,神色专注地操纵起来。 不一会儿,那个猥琐脸就觉得一股渗人的阴气缠绕在他的四周,那森森的阴意让他的汗毛都陡然直竖起来。 不过显然他也知道这是千云生施法到了关键时刻,再加上自己又无法动弹,只得咬牙硬抗这阴气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身体里汇聚。 终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千云生才睁开眼前,满意地道:“好了!” 说完又带着孔盈盈演练了一番她那屡分魂该如何使用,最后又该如何扯碎对方的魂魄给他一个痛快..... 将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众人又把洞府里的痕迹扫了个干净。千云生才再一次掏出无相天罗橐来,与众人一起躲了进去,专心等着朱明春回转回来。 八三八 试探朱明春 又过了小半天的时间,朱明春才终于阴着脸回转回来。猥琐脸一见到朱明春,立刻在千云生的指挥下凑上去谄媚地道: “朱少爷,我看你脸色不好,莫非白虎堂的那些人又给你气受了?” 朱明春倒是冷笑道:“白虎堂....迟早我要把他们都夷为平地!” “对!对!”猥琐脸显然看热闹不怕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地道: “他们自诩什么什么三大派害不了的,我们害。三大派整不死的,我们整。三大派做不到的,我们做....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还真以为自己离开了三大派,就都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成了根葱了!” 朱明春倒也没多想,掸了眼猥琐脸道:“你这会倒是话多了起来,莫非都一切顺利?” 猥琐脸笑着道:“还不是朱少爷指挥有方,有了这个何太急,还愁咱们入不了中枢之中?” 朱明春显然比猥琐脸更为谨慎,脸色一沉地道:“将他给我提过来,我要亲自检查一番!” “是!” 猥琐脸将何太急提到朱明春面前,朱明春见自己亲自设下去的禁制果然纹丝未动,满意地冷笑道: “何师叔,这一回就委屈你了。回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帮着朱家拿到太微阁大位的!” 说完只见他双目中的光芒更加亮了,两得就好像一对幽幽的鬼火,突然冒出了碧绿的温度出来似的。 只见他双掌之间,猛然冒出了一缕白光出来,这白光是如此的惨白,就好像是上面结了一层霜。 然后就见得朱明春双掌猛然一拍,两道寒霜似的双掌全都拍在何太急的身上。顿时让本来何太急萎靡的身形突然怒目圆睁,嗓子里也冒出了“嗬嗬嗬”的声音来。 这时候猥琐脸只觉得,自己腰间的无相天罗橐里气息一颤。显然里面的孔大小姐看不得自己的师兄受苦,气息顿时就紊乱起来。 这让他不由得暗暗祈祷:“大小姐,你要是这会忍不住,你师兄的这苦可就白受了啊。” 不过后面无相天罗橐里气息慢慢平复了下去,显然不知道千云生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终于将孔盈盈给劝住。 而朱明春这里连续施法了一个时辰,才有些气急败坏地收回了手,眼光像刀子一样在何太急的身上仔细地扫了几个来回。 那诡异的目光让猥琐脸一度觉得,朱明春是不是准备不管不顾,直接对何太急下死手了。 不过最后应该还是朱明春的理智占据了上风,他转过脸来,对着猥琐脸恶狠狠地道:“哼,还真是又臭又硬!” “不过没关系,多给我几天时间,我就不相信拿不下他。” “行了,他的行动你基本可以控制了。记得我跟你说的,先带着他出去溜达一圈,不要让周围的人起了疑心!” “是!”猥琐脸应了下来,又在千云生的授意下问道:“最近山河扇和天琊剑时常拜访何师叔,搞不好就有什么大事要办。” “咱们要是不加快一些,万一被山河扇和天琊剑窥出破绽,可就要糟糕了!” 朱明春冷冷一哼地道:“这一点我自然省得,我已经安排我朱家的人下去运作了。争取最近给山河扇和天琊剑找些麻烦,让他们不要来碍我们的事。” “不过你的提醒也有道理,看来咱们也得赶紧行动起来!这样吧,你带着他出去溜达一圈,我出去召集点人手,将能行动的地方先行动起来!” 千云生巴不得让朱明春将魔女的力量都暴露出来,连忙指挥着猥琐脸继续道:“我还听到了一则流言,朱少爷也许会有兴趣。” “哦?是什么事情?” “听说掌握了十八派联盟的无忌公子和三十六洞的安乐公子,有意借大人和妙广的事情对三大派发难。” “我在想,万一此事为真的话,我们是不是有可能,也能从中间借用一番?” “嗯?”朱明春的眼睛亮了亮,盯着猥琐脸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怎么半天没见,你好像变聪明了?” 猥琐脸干笑道:“朱少爷说得哪里的话,我这不是跟着少爷想要努力表现表现,到时候好能让少爷在主子那里多给我美言几句吗?” 猥琐脸这么一表态,朱明春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道:“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意思了,你去想想办法,把事情搞个清楚!” “这样吧,你先去把何太急的事情办好。然后到广场上最大的那间酒楼等着,我自然会安排人来和你汇合。你回头就指挥着他们,把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的事情搞个清楚!” “是!”猥琐脸假装露出受到赏识的表情来,赶紧将何太急带出朱明春的洞府,然后苦着脸向无相天罗橐中道: “钱老大、孔小姐,你们都看到了,坏事可都是朱明春一个人干的,我可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孔盈盈哼了一声,大概还在表达对自己师兄受苦的不满。 反倒是千云生干笑了两声道:“行了,你不用说,情形我们自然全都看到了。现在你赶紧把事情办好,然后到酒楼处等着,我自会有安排给你。” “是!”猥琐脸显然不敢多说,连忙去办事去了。 而在无相天罗橐里,孔盈盈则嘟着嘴道:“钱公子,我师兄的这苦受也受了。” “要是按照你说的办法拿不下朱明春,将魔女在我天外天里的势力一网打尽。你可要小心,我师兄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千云生暗道最关键的是咱们魔门中人得胜利逃出才行,当然能让魔女觉得恶心的,他自然也不介意多做一些。 因此他毫无心理负担地道:“你放心就是,这一次要是不能将朱明春一网打尽,我就枉姓这个钱!”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只听得孔盈盈低低地“咦”了一声。然后就见得酒楼中有两个人朝着猥琐脸靠了过来,带着警惕的表情问出切口道: “瓢把子甩头,跳墙蓦圈,剪柳搠包儿!” 猥琐脸知道对方这是说朱明春让他们来的,听自己的指挥。于是点了点头,也说出切口道:“虎头万儿开天窗,踏青子吃老宽,米米鹧鸪打!” 对方听了猥琐脸的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来。一拱手道:“原来是燕哥儿当面,没想到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猥琐脸连忙拱手哈哈道:“原来是谢、邹两位师兄,这一下大家倒是值得好好亲近亲近。” 谁知猥琐脸正这么说着,谢、邹两个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刚才只是有些轻咦的孔盈盈,露出了气歪了鼻子的表情来。 只听得其中那个谢师兄有些抱怨地道:“之前朱少爷让我们盯着孔家那个大小姐,还真是无聊透顶。这一次这个新安排,不会也这么无聊吧?” 八三九 神明的工具 猥琐脸本来只想着赶紧将事情安排下去,没想到对方这么一说,令得千云生传音道:“慢着,先把他们前面干的事情探个清楚!” 猥琐脸这么一听,干脆将谢、邹两位师兄拉进酒楼的雅间里,又点了一桌子好菜。反正这钱千云生出,他就值当是吃了一顿断头餐了。 而谢、邹两位师兄倒是被猥琐脸的大手笔有些震撼到了,直感慨你小子跟着朱少爷倒是发了大财。 猥琐脸也不否认,而是微微一笑,借着热乎劲打听道:“刚才两位师兄说被派去盯着孔家小姐,这可是一件美差啊!” “谁不知道朱少爷和孔小姐有并蒂之约,你们要是探听出些什么孔小姐的消息,让朱少爷遂了心愿,岂不是大功一件?” 谢、邹两位师兄鬼鬼祟祟地朝着四周望了望,看到雅间之中倒是一应隔断俱全,要不是有心之人,应该不虞被发现,才指了指上面道: “燕哥儿也不是不知,咱们效力的是主子,可不是他朱明春!” “现在谁不知道,孔家小姐四处乱跑早就把心都跑野了,会看得上他朱明春?” “要我说啊,他这就是公器私用。大概是害怕孔小姐来了天外天,是想要对他动手吧,所以才要我们兄弟两个日夜提防着!” “这是我们兄弟两个命苦啊,不像兄弟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指了指这满桌的好菜感叹道:“咱们兄弟这次就是被朱明春给坑了!在主子面前寸功没立不说,回头主子怪罪下来,岂不是我们的小命也要糟糕?” “我说燕哥儿,这次兄弟们跟着你,你可要多让兄弟们表现表现啊!” 猥琐脸一边听着千云生的指挥,一边摇了摇头,嘿嘿一笑地道:“这两位可就是太抬举我了,反正主子交代的事情,咱们尽力去办就是了!” “对了,我倒是好奇,难不成你们盯着孔家大小姐,就一点端倪也没有发现?” 那个邹师兄不疑有它,端着酒杯摇头嘿道:“别说了,孔丽华那个老妖婆倒是看着孔大小姐颇紧。这会又把她关在了洞府中,根本就不让她外出,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朱少爷会把我们调过来?” 猥琐脸点了点头,千云生也放下心来。看来孔盈盈倒是无心插柳,她本意大概是想要躲避孔丽华,结果还将朱明春派过去的耳目也一起给耍了。 他搞明白了这一点,稍稍安心下来,起码孔盈盈这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于是指挥着猥琐脸继续问道:“朱少爷将你们派过去,除了盯梢,就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那个谢师兄则皱眉道:“燕哥儿怎么突然对孔大小姐如此关心起来,莫不是咱们这一次的行动和孔大小姐也有关系?” 猥琐脸连忙一本正经地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想看看那朱明春,到底还会耍什么花招罢了!” “什么?” 谢邹两人一时间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还没弄明白猥琐脸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得猥琐脸冷笑道:“喝了这么多鬼哭神嚎酒,你们还不倒下?” “什么鬼哭神嚎酒?”谢、邹两人顿时一惊,刚想一提灵气,却发现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的。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中了千云生他们的手段,这会心中刚一叫苦,就顿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立刻就不醒人事起来。 千云生见猥琐脸将两个人成功拿下,哼了一声,让猥琐脸将两人收好。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楼,来到千云生他们之前备好的一处密处。 然后猥琐脸将两人放了下来,接着众人全都鱼贯而出的从无相天罗橐中露出身形出来。 千云生见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两人,还有负手立在一旁的猥琐脸,冷笑了一声地道:“既然朱明春上杆子的给我们送了两个人来,那我们就看看,这咒印到底有多么诡异!” 说完和众人一起合力布置出一个大阵出来,然后将两人移到中心处。 紧接着,千云生照着黑神君、法王、猥琐脸等人中了咒印的感受,还有胡医仙跟天青手制作假冒咒印的猜测,再结合自己的使用咒印的一些心得,双掌微微一凝,就哼声道: “虚空无相,道消魔长,三乘因行,药叉天罗!现!” 念完后,只见得大阵嗡嗡一颤,立刻间站在阵法中的阿古的身躯就突然庞大了数倍。 它借着大阵和周围人源源不断的灵气输入,飘到阵法中央两个人的上空。大手一伸,就朝着那两个人的身体里探去。 果不其然,被阿古这么一激之下,只见得从谢、邹两个人的身体里,就冒出了一股黑墨色的火芯出来。 这黑墨色的火芯深红中焰,乳白外焰,刚一冒出,就宛如能焚尽万物似的,烧得阿古怪叫一声,连忙将自己的大手缩了回去。 而那黑墨色的火芯之焰却仿佛像是不依不饶似的,顺着阿古的缩手的方向就烧了过来。还好问心珠早就窥在一旁,一道乳白带金的佛光扫过,顿时就和那红中带黑的焰火僵持起来。 千云生见此物果然诡异,双掌一翻,轻喝一声:“盈盈姑娘!” “好!” 就见得孔盈盈在千云生控制的阵法引导下,飘然飞了起来。 她从大阵的震位入,绕了个螺旋般的半圈飞到兑位之上。然后轻叱一声,就从她的身上飞出一道清光出来,朝着红中带黑的焰火根部扫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一道极其阴寒又带着炽热的正反相斥之气,竟然从红中带黑的焰火上同时勃然而出,朝着孔盈盈散出的这道清气撞去。 但是显然千云生已经对于这咒印之术有了估计,如何能轻易就让孔盈盈受到伤害。 就在那红中带黑的焰火中,正反相斥之气勃然而出之际。孔盈盈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在那清光刚刚飞过一半之际,就用手一招,那将缕清光“嗖”地召回。 反而是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两人同时从两侧出手,立时间就和那正反相斥之气撞在了一起。 “就是这里!” 果不其然,就在这正反相斥之气受阻之际。一道渺渺的气息,就朝着阵中的这两具身体的咒印里投射了过来,就好像是有什么莫测的存在关注到了这里一般。 千云生既然已经证实了心中猜想,如何敢真的让那存在关注到这里。 只见他猛然一掐法诀,阵法“嗡”地一动,立刻就将正中心谢、邹两人的整个身体,包括他们体内的咒印全都绞了个粉碎。 果不其然,那个莫测的存在因为谢、邹两人体内的咒印彻底被绞碎,失去了能成功投射过来的信息。只得不甘地咆哮了两声,缓缓地退了回去。 而千云生等人则见对方终于退去,不由自主地都呼了口气。不由得暗道:“任何跟莫测存在打交道,都得是胆战心惊的事情啊。” 不过就在千云生起身之际,看到一旁的猥琐脸脸色难看的立在一旁,摇了摇头道:“刚才的一切你都是亲眼所见,应当知道我所言不虚了吧!” 那个猥琐脸亲眼见到谢、邹两人已经成了神明的工具,哪里还不彻底死心。再一次叹息道:“能够兵解一番,重走轮回,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了!” 千云生见对方有了这个态度,也假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来吧,大家一起商议一番。” “刚才的情形,已经让我对咒印有了更深的了解。说不定对于我们后面的行动,会有更多的帮助!” 八四零 再试朱明春 朱明春再一次见到猥琐脸的时候,有些恨得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探听消息吗,怎么一下就折我的两个人?” 千云生躲在无相天罗橐中暗暗点头,看来这些人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朱明春和魔女没办法通过咒印知道。 只有出现生死这样的大事情的时候,朱明春和魔女才能通过咒印知晓。 同时他也能看出,对于朱明春来说,也许他能假公济私地让这些人办一些他的私事。但是一旦折损了人,恐怕他在魔女面前也不见得能好交代得过得去。 千云生这边将这些细节全都收集起来,猥琐脸那则早就因为有了千云生的提醒,所以有了准备。 只见他表面上哭丧着脸,实际上却不慌不忙地一拱手道:“朱少爷您有所不知,这一次我们和他们打了回交道,倒是让小的发现,这个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也实在是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本来照我的意思,既然事情棘手,干脆让谢、邹两位师兄撤回来算了。毕竟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那边虽然能够有所借用,但也不至于值得谢、邹两位师兄如此冒险,完全可以再想办法。” “但是谁知道谢、邹两位师兄立功心切,执意想要再试一次,结果却因此中了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身边暗卫的埋伏。虽然他们两个将情况给带了出来,但终究还是伤重难治,还真是令人唏嘘!” “哦?”朱明春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出来,叹了口气地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有哪两种人吗?” “一种是当着你的面扯谎,还脸不红心不跳、侃侃而谈的人。而另外一种则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结果还非要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甚至不惜害死别人的人!” 说完,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猥琐脸道:“而你,恐怕这两样全都占全了吧?” “这.....少爷,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没底线的事情呢?”猥琐脸本来听到朱明春说第一条的时候,还心中暗惊,觉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结果在朱明春说出第二条的时候,反而安心下来,知道这仅仅是朱明春对他起了疑心罢了。 果不其然,就在猥琐脸叫屈的时候,朱明春则利用咒印一把将其控制住。甚至连猥琐脸的叫屈声都被他一把掐住,嘎然而止。 然后就见得朱明春露出了像是看着一堆垃圾般的厌恶目光道:“你放心,我会亲自看看,你到底藏了些什么样的小心思!” “我觉得你现在能做的,还是赶紧向主子忏悔。看看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到底能不能被主子所原谅吧!” “他这果然是要找替罪羊啊!”千云生躲在无相天罗橐中心中暗笑。 他其实倒是并不担心猥琐脸被发现出什么端倪出来,以他对咒印的认识,还有对自己鬼修手段的自信。他自然笃定仅仅靠着朱明春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被他发现自己所做的手脚来。 至于以后魔女能不能知道,千云生就更加不担心了。毕竟在猥琐脸见到魔女之前,他恐怕就已经被彻底兵解掉了。 “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好啊!”千云生暗暗感叹,之前他也是临时起意,想要一窥咒印的秘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处。 而猥琐脸显然对朱明春的无情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因此他表现的更加挣扎和卖力。 只见他除了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恐惧、委屈、不解、不甘等糅杂在一起的表情外,两只眼睛还仿佛像是会说话似的。那感觉就好象是,自己这一次,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果不其然,朱明春身为正道弟子,对于魂魄的认识本就不够,怎么可能识得破千云生的鬼修手段。 再加上他这会因为顾忌咒印的反应,因此也不敢真的将他太微阁的破妄真法给祭出来查看对方。因此只得利用咒印草草浏览了一番,顿时脸色更加黑了下来。 猥琐脸只见得朱明春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数转,显然是对于是不是借此将他处理掉,天人交战了一番。 最后猥琐脸也看出,朱明春大概是觉得无甚把握,回头在魔女面前不好解释交代。才终于脸色一变的缓和下来,将拿住他咒印的禁制解除,语气略缓地道: “没想到还真是谢、邹两位自己作死,我还在奇怪,怎么会他们同时毙命。原来是你想要施救,结果反而触发了对方的手段。” 接着他又轻飘飘地道:“行了,起来吧,委屈你了!你也不要心中愤懑,为主子办事,由不得我们不十分的小心!” “属下哪敢!”猥琐脸早就在心里将朱明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他之前只知道朱明春极其的自私自利,哪里想到他竟然为了在魔女面前推卸死了人的罪责,还准备拿他当替罪羊! 这让猥琐脸心中更加毫无负担地忽悠道:“不过虽然谢、邹两位师兄不幸身死,还是让他们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 “其中最关键的,除了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早就定下了攻守同盟之外。对咱们最有用的,恐怕就是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正在三大派中寻找可以合作的对象!” 朱明春显然想到了什么,因此眉头暗皱,很快就摇头道:“不妥,我们手上的力量不够,万一被对方主导了此事,恐怕只会坏事!” 猥琐脸心中冷笑,暗道:“你恐怕是怕把朱家给拖下水吧!” 表面上却照着千云生教的谆谆善诱道:“朱少爷,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其实你只要多想一步,你就会觉得,在你面前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哦?你知道我在顾忌什么?”朱明春微微皱眉,显然他并不习惯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猜透。 猥琐脸见朱明春皱眉,暗道果然如此,他想起千云生叮嘱他的话:“没人喜欢被人当傻子。” 于是心中暗笑地道:“少爷不就是在担心,属下等人的安危吗?同时少爷肯定也觉得,万一人手折损过多,主子那里也会不高兴!” “哦?”听了猥琐脸这话,朱明春的眉毛不由得松了松,不动声色地道:“说下去!” 猥琐脸见到朱明春的表情,知道朱明春总算是被自己绕了进去。他知道朱明春这是担心朱家,又哪里会是真的顾忌多耗人力? 不过他反其道而行,反而令得朱明春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猜错了此事。因此只得暂且默认了下来,变得只能听他详述下去。 八四一 愚蠢的自信 因此猥琐脸一边假意顿了顿好像是在整理思路,实际上他却在暗道千云生此计的高明。简直就是将敌我两方的心思都猜得死死的,还同时利用了一把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朱少爷你想,现在情形是明摆着的,正所谓僧多粥少。就算大人和妙广那边洒下再多的东西,但是到了三大派这边,永远都只会冒出成倍的人出来抢才是正理。” “再加上外面还有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这样的,各种拐弯抹角托关系的人虎视眈眈。因此少爷你觉得,此事最后应该如何了局才是最好?” 朱明春被猥琐脸这么一提醒,终于面容动了动道:“不以何人为轻重,唯有一秉大公?” 猥琐脸知道这是儒家典籍里的名言,朱明春用到这里倒是正好。因此他点了点头道: “少爷你想,此事吵到最后,如此之多的方面盯着。不管谁来做这个决断,哪怕最后捅到天师堂去,也最终还依然会是这个结果!” 朱明春“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显然并不太笨,有些明白过来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无非就是想要在里面分一杯羹罢了。” “而我们尽可以答应他们,因为我们根本都不用做些什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这个结果。” “但是对于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来说,他们却不敢如此笃定,此事最后定然会有他们的一份。因此哪怕他们心里明白,但依然还是会对于像我们这样,任何对他们有用的方面来说,押上一注。” “因为他们就算不认为我们能成他们的事,但若要是我们受了冷遇,背地里坏他们的事情,还是他们难以承受的代价。” 猥琐脸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少爷果然聪明,这本来就是大门大派间的生存法则,恐怕少爷平时也不鲜见吧!” 朱明春没有答他,而是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道:“所以只要我们安排人和他们接触,不管他们需要什么,我都承诺下来。这么一来,自然就可以轻易的找他们索要报酬。” “如此算来,岂不是几乎都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对方的一笔助力了。” 猥琐脸不动声色地拍着马屁道:“少爷果然厉害!而我们完全可以要求他们不要出任何的灵石或者宝物,只要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出些人就好了。” “想必不管是无忌公子还是安乐公子,对于这样便宜的事情,都不会拒绝的!” 朱明春仔仔细细地将猥琐脸的话想了想,有些不肯定地道:“你觉得不用朱家的名义,他们就肯信我们?” 猥琐脸暗道坑的就是你们朱家,于是状作一脸诚恳地道:“这恐怕有些难度!” “但是少爷完全可以派出一名死士,由他出面代表你和朱家与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交涉。这么一来,事后只要将此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岂不是就死无对证了?” 朱明春听了猥琐脸这话,顿时间两道眉毛猛然一皱,就好像两柄铁锤悄然对撞了一下。 同时随着这两柄铁锤的相撞,甚至还让他的眼睛里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一时间缤纷异常。不过他马上就注意到自己眼睛里的异样,因此连忙闭上眼睛,故作沉思起来。 不过很快的他就睁开眼来,眼睛中星星点点的火花也没了踪迹。 只见他似乎颇为沉稳地道:“咱们要去的地方乃是天外天的中枢之地,你觉得他们的人能配合我们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猥琐脸暗道果然一切都逃不出千云生的算计,因此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来道:“少爷应该也没准备他们能配合的如此到位吧?” “再说了,我们会送人头,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也不是笨蛋。你觉得他们派出来的人,最后能联系得到他们的身上吗?” 朱明春听了猥琐脸这话,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锤掌心道:“没错!只要无忌和安乐这两个小儿将人给派了出来,咱们就有办法将他们的命令给改了。” “恐怕这些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执行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无忌和安乐两个人的命令!” 猥琐脸心中暗暗偷笑,表面上则继续大拍马屁道:“少爷果然看得透彻!我倒觉得,还有一事,咱们倒也值得提前准备?” “哦?何事?” “少爷别忘了主子从祭仙坛弄来的那些人,这些人少爷恐怕是准备到了最后时刻,让他们四处出动,以干扰三大派的注意的吧?” “若少爷真是这样的计划,为何不安排一两组人同时偷袭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让他们误以为三大派要对他们动手?” “这么一来,万一天外天中出现几大门派互相对峙的混乱情形,岂不是对我们更为有利?” “咦,确是妙计!” “尤其是那个曾大牛,我看的都讨厌,这一会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一番了!”朱明春这会终于露出了隐藏了许久的居高临下的神态来。 大概这么长的时光中,他都是处在处处憋屈的状态里。因此到了这会,才让他终于有了一种智珠在握、掌控全局的奇妙感觉了。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开口吩咐道:“很好!你的表现已经赢得了我的认可。你放心,主子那边我会为你多多美言的!” “这件事情办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帮我,不但是主子那里,朱家这边,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支持给你。” “甚至其中有不少东西,还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猥琐脸垂下头来,他知道正所谓功高震主。朱明春越是和颜悦色,恐怕到最后只会越让他死得更加难看。 不过这些显然现在已经威胁不到他了,因此他暗暗嗤笑道:“蠢货终究是蠢货!” “当一个蠢货自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并站在假想的巅峰,露出浅薄的自信和轻率的微笑的时候,那种目空一切似的示威,看起来是多么的可悲又可怜!” 不过显然他牢牢记住了千云生的叮嘱,因此努力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表情来,连表忠心地道:“少爷能信任小的,就是小的最大的动力!” “下面该怎么干,还请少爷不要犹豫,赶紧吩咐吧!” 八四二 不违侠义道 离开朱明春的洞府的时候,千云生越发对于这一次能带着魔门中人一起成功离开天外天有了自信。 不过显然他并不会真的将自己的成功,完全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之上。 因此他这一次干脆和轩辕一绝换了身份,由他带着众人来到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的驻在。悄然一展咒印。果不其然,立刻就将玄悲和净光尊者两个一齐引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不会再犯和法王那时一样的错误,因此他们将玄悲大师和净光尊者两个引出来之后,又带着他们在外面绕了一个大圈。直等到净光尊者首先挣脱了咒印之后,这才停下手来。 “阿弥陀佛!阁下是....?”显然净光尊者一眼就看出了轩辕一绝的魔门身份,但是对方毕竟是助他们脱困之人,因此虽然他心中警惕,但还依然是颇为克制的稽首出声。 轩辕一绝则故意捏着嗓子,弄得自己阴气森森的模样冷笑道:“真是好笑,一群正道修士竟然被一个魔族玩弄于鼓掌之中,还真是给我们人类丢脸!” 虽然净光尊者被轩辕一绝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显然他倒是有着极好的涵养。 只见他阿弥陀佛地道:“阁下对于我等之事如此清楚,还能助老衲破开禁制。莫非阁下对于我等陷落之事,所知甚详?” 轩辕一绝则故意冷冷地尖利着嗓子地道:“你们自己不中用罢了,不要把别人想得也那么愚蠢!” “我来问你,若是没了我来相助,你自己有几成把握能破开这咒印的束缚?” 净光尊者虽然对于魔门中人心有提防,但对方对方此问看似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再想到对方还愿意助自己破开咒印的束缚,于是干脆实话实说地道:“善哉善哉,此事光凭我等,倒是难了。” “咒印之凶险,果然名不虚传!” “老衲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趁着此时尚在清醒之时,立刻远遁西域,与咒印远远拉开距离。” “再恳求掌门将我等压在青念唐古拉山之下,日日佛光照耀。以后老衲就日日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如此想来,当可以对抗咒印之厄,不要为祸人间了!” “果然如此!”千云生躲在无相天罗橐中,暗道净光尊者说的方法倒是和法王有异曲同工之处。看来就连他们也没有自信可以真正破开咒印,因此才想到这么一个消极躲避咒印的办法。 于是他悄然给正在外面的轩辕一绝打了个暗号,就听得轩辕一绝继续心领神会地继续阴笑道:“好一个青灯古佛,那看来我倒是救错了人了!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从没来过!告辞了!” 说完身形一动,就装作要走。 “慢着!” 果不其然,净光尊者立刻出声,将轩辕一绝拦了下来。皱眉道:“善哉善哉,阁下又何必预擒故纵?想必阁下心中也清楚,若是没了你的手段,我等很快就会又重新被咒印所控制吧?” 轩辕一绝没想到净光尊者倒是直白,干笑一声,慢吞吞地转过身子,露出了阴渗渗的笑容道: “大师果然明白事理,我倒是最喜欢和明白人说话了。我只问大师,我现在救了大师出来,对我等有什么好处?” 净光尊者皱了皱眉道:“莫非阁下要我等做有违侠义道之事?若是这样,老衲宁肯自戕于阁下眼前!” 轩辕一绝没想到净光尊者倒是决绝,不过之前千云生也帮他分析过雷音寺僧人的臭脾气,因此他倒并不十分意外,而是摇头道: “大师说得哪里的话,大家同为人族自然透着分亲近。难不成大师就不想将魔女的诡计破坏,而准备白白看着咱们人族遭受损失?” 净光尊者有些狐疑地盯着轩辕一绝问道:“阿弥陀佛,难不成魔门中人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好心,关心起整个人类的福祉来?” 轩辕一绝哈哈一笑地道:“大师说笑了,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我等魔门中人自然看中的乃是实利,只不过恰好有和大师合作的可能罢了。” “哦?愿闻其详!”净光尊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句。显然对于他现在来说,能用的筹码不多,因此只能先看看对方到底是何说辞了。 轩辕一绝略微拔高了一些声调,摇头晃脑地道:“其实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我可以暂时助两位脱困而出,但是同样的,两位也要助我将朱明春给拿下。” “怎么样,此事大家合则两利。虽然不能借此就彻底解除大师身上的隐疾,但是只要拿下了朱明春,少了一层控制,自然大师再离开天外天中,就要容易的多了!” 轩辕一绝这话说完,反倒令净光尊者更加有些怀疑地道:“阿弥陀佛,此事似乎本就是题中之义。阁下就算不提,我等也自不会将那朱明春给放过。” “似乎阁下提的这条件太过宽松了一些了吧?” 轩辕一绝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条件太好吧,你们也怀疑。条件太差吧,你们也怀疑。有时候和尚就是贱啊,好像你们不受点苦,就没办法搞清楚佛法真义似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故作深沉地冷哼道:“当然不会如此简单,除此之外,咱们还需要大师心头精血所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卷,想必大师也不会轻易推辞吧!” “什么?!”边上玄悲大师的道行比净光尊者差了许多,到了这会他才终于冲破咒印的束缚,急急出声道:“净光师叔,此等魔门中人,又如何能将此等无上经卷付给他们?” “更何况这经卷若是用师叔用心头精血所写,岂不是得令师叔数年修为都毁于一旦?还请师叔三思啊!” 不过显然净光尊者比玄悲来说,相对反而没有那么迂腐。因此摇头叹道:“阿弥陀佛,师侄又如何看不明白,此事若是不成,何止老衲这数年功力,就是这数百年修为岂不是都毁于一旦?” 轩辕一绝有些看不惯玄悲的迂腐,故意一旁接口哈哈道:“老和尚,一看尊者就比你明事理的多!对了,我看脖子间那串佛珠不错,要不也换给我吧,说不定对付朱明春倒也有用处!” “可是....”玄悲显然并没有理睬轩辕一绝,反而对着净光尊者苦劝道:“此经卷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岂不是助纣为虐。万一屠戮苍生,到时候不更添师叔的罪孽?” 净光尊者显然对于此事想得颇透,因此对着轩辕一绝阿弥陀佛地道:“我会在经卷中设下一道禁制,若要是此物用来屠戮苍生,则此经卷会立刻自毁,不知阁下能不能答应老衲的这个条件?” “这有何不可!”其实轩辕一绝他们要净光尊者此物也只是增加此事的可信度罢了。最后搞不好还是要用到魔女身上,因此当然自无不可。 反倒是轩辕一绝故意对着玄悲大师冷笑道:“大和尚,你这串佛珠我非要拿去多杀些无辜之人不可。让你多染上点罪孽,看你以后还怎么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你....!”显然玄悲没想到轩辕一绝一开口就如此恶毒,就好像是故意让自己生气似的。 反倒是净光尊者在一旁轻叹一声,打出去一道白光在那佛珠之上。然后阿弥陀佛地道:“师侄莫忧,就算有再多罪孽,都由老衲一力承担就是!” 八四三 雀在螳之后 朱明春看着自己的计谋一样样的变为现实,露出了就该如此的冷笑来。 他侧过头来,有些志得意满的问身旁的猥琐脸道:“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那边全都已经拿下了?” 猥琐脸有些讨好的一样样汇报道:“按照您的吩咐,不但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那边全都照着咱们的意思,派出了人来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已经被咱们的人接管过来。” “咱们还忽悠了与朱家交好的数个门派,也派出人来。不过少爷放心,这些人都是没办法最后追查到,与咱们这些门派有任何蛛丝马迹上的关联的!” 朱明春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这会更加有信心了。因此他矜持地冷哼了一声,强调了下自己的威信,然后问道:“何太急那边不会有任何纰漏吧?” 猥琐脸立马拍着胸脯道:“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办的,如何能有问题?只要等时辰一到,咱们就自然能成功进入。” 朱明春觉得更加满意了,暗道要不是这个猥琐脸表现的太过优秀了一些,哪怕他傻上那么一点,说不定自己也就能留下他一条小命。 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地道:“刺杀无忌公子和安乐公子的人出发了没有?” 猥琐脸嘿嘿道:“听从少爷的吩咐,已经都安排上了。只要咱们这边一开始行动,他们那边就立刻动手。您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保证闹得足够大!” 朱明春暗道眼前这个人定然会是一个死人了,反正回头到了魔女那边,就报一个战死就是。只要自己能顺利的完成魔女的任务,魔女那边又如何会在意自己有没有多送掉一条人命? 想到这里,他少有的露出了赞许地神色道:“你果然干得都不错!对了,孔盈盈那边这两天实在太安静了一些,孔丽华那个老妖婆真的没留下什么手段?” 猥琐脸招了招手,将另外一个人招了上来,指着他笑着道:“大人要是不信,完全可以自己问....” “不用了!”朱明春摇了摇头,他心里仅仅是有一丝不安罢了。毕竟以他对孔盈盈的了解,对方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 不过现在大事在即,也容不得他多想这些事情。于是哼声道:“咱们这一次只要能一旦能成功,那想必主子那边必然会对咱们另有重用!” “对了,撤退的安排你都准备好了吗?” 猥琐脸连忙献宝似的掏出一张卷轴递给朱明春道:“少爷的吩咐,小的怎么敢孟浪?少爷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要的传送卷轴?” 朱明春将猥琐脸递过来的卷轴打开,看着上面灵光闪耀,果然是一件高品级的传送卷轴。于是再一次露出了满意地神色道:“没错!有了这张卷轴,想必咱们这些人离开就不成了问题。” “好了,既然这样,就马上开始吧,主子那边想必早就已经等得急了!” “是!”猥琐脸显然也颇为激动,落到朱明春的眼睛里,还以为对方这是急着在魔女面前有所表现。 他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有些像看着死人似的暗暗道:“你以为三大派在天外天中枢中都全无布置?哼哼,到时候就拿你小子来殿后倒是正好!” 朱明春这么一安排下去,果不其然,很快的先是无忌公子那边传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来。 他一听到这交手声,顿时再无怀疑。领着猥琐脸等一干人道:“成了!咱们也立刻出发!” 而就在朱明春这边行动起来的时候,千云生则藏在斗篷之下和无忌公子站在一起,正在看着无忌公子府邸里演出的这一场好戏。 当无忌公子看到敌人果然按照这个神秘人所料,一丝不差地落进自己的陷阱的时候。满意地一笑,终于不再犹豫,让人传上来一个托盘笑意盈盈地转交给千云生道: “阁下还真是在下的贵人,有了阁下的筹划,这一下三大派就算是为了家丑,也得对我等高看一眼了!” 千云生则不动声色地将托盘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哑着嗓子冷静地道:“那在下就在这里预祝无忌公子得偿心愿了!” 说完拱了拱手,也不废话,立刻就闪没了身影。 而无忌公子的身边,一个阴影浮现了出来问道:“公子,要不要追?” 无忌公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府邸方向的争斗,终于还是摇头哼道:“废物!之前你们都追不到,现在追就能追到了?” 说得那个暗卫不由得羞愧地底下头去。 而另外一边,轩辕一绝也不动声色地从安乐公子的手上接过来另外一样东西,也说了和千云生差不多的话,就悄然一闪。 然后他在外面连绕了几圈,在阿古和宫小月的掩护下没有发现跟上来的什么尾巴,于是才重新回到他们之前的秘密驻脚之处,和千云生再一次汇合。 然后轩辕一绝看着千云生盯着城中七八处大乱的情景,有些忧虑地道:“咱们是不是弄得太大了些?盈盈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千云生倒是不太担心孔盈盈的安危,放心地摇了摇头道:“盈盈是三大派的自己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咱们,能不能成功离开天外天就在此一举了!走吧,咱们到朱文正的洞府里等着朱明春去!” “毕竟这朱文正洞府里的这最后一口黑锅,还得让朱明春来背才最合适!”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就弄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得天外天的中枢方向也开始骚动起来。 千云生冷冷地盯着那个方位,就好像能从那声响声中分辨出自己的计谋有没有得逞似的。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知道最后一步扫干净尾巴还必须得他们来做才行。因此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换上太微阁的衣服,带着众人再一次悄悄地摸进了太微阁里。 就在这时,远处的声音更加的响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魔女那银铃般的笑声。 众人听到魔女那银铃般的笑声的时候,都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其中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没想到魔女还真的在那几个和尚那里埋了后手,咱们的谋划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千云生摇头笑道:“法王和幽萍的提醒我怎么会忘?我现在就正愁魔女不现身呢!你们放心好了,只要她一现身,咱们之前埋伏在四个和尚身体里的手段,就足够让她吃一个大亏了!” 说完不再犹豫,一边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如同煮饺子般的沸腾声。自己则身躯一转,带着众人悄然遁回到朱文正的洞府中去了。 八四四 奇怪的错觉 随着众人再一次偷偷潜入到朱文正的洞府中,让他们没有失望的是。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随着红光一闪,朱明春那狼狈的身影果不其然就传送了过来。 不过显然朱明春一时间还没有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大概还在庆幸自己逃出生天。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样,咬牙切齿地跳脚大骂道: “孔兰馨!你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我跟你们孔家没完!” “哦?就阁下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还准备跟谁没完啊?”轩辕一绝一听到对方对自己心上人恶毒的诅咒,忍不住的就开口嘲讽起来。 “你们....”显然朱明春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地方,竟然会碰到轩辕一绝和千云生一行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的同时,就想要立刻逃走。 谁知道大概是千云生看出了他的窘境,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想逃也不怕晚了一点吗?朱明春,你睁开眼看看,这是哪里!” “这里是.....?”朱明春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一处洞府中。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地道:“好啊!一群蟊贼!你们竟然钻进了我叔叔的洞府中!” 轩辕一绝则抚掌大笑道:“朱明春,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悔改!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传送进这个地方的吗?” 轩辕一绝这么一说,朱明春顿时露出了恍然地神色来,指着眼前的数人道:“原来是你...你们....” 谁知道朱明春这话音还没落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妖娆起来。就连手势也变得无比的妩媚,嗓音跟着一变地道:“小鬼修,你还真让我意外啊!” “大家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三大派的吗,怎么到你这突然就又变卦了呢?” 千云生目光一凝,没想到自己放在四位高僧身上的手段竟然也没有困住魔女。连忙朝着身边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冷嘲道:“只能说彼此彼此罢了。” “我想阁下你让我们去解救你们什么灵族和魔族之人,也没安得什么好心吧!” “让我猜猜,你这恐怕打的是驱虎吞狼之计吧。想让我们在三大派手上自己碰个硬钉子,让我们双方两败俱伤?” 魔女咯咯咯地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去,怪不得你们魔门推三阻四,就是迟迟不肯行动。不过你也够让我吃惊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笨蛋的身份的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么套话也太直白了一些,不像是你魅倾城的风格啊!” “让我想想,你不会是想趁着魔门的高手都不在我们身边,趁机将我们给拿下吧?” 千云生这话刚落,就见得朱明春那张男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女性的阴毒神色出来。只见得他这会眼神中闪着寒光一样的光芒,细长的嘴角向微微翘起地叹息道: “竟然又被你猜中了啊!我有时候在想,遇到你是我的运气还是不幸呢?每一次我都是差上那么一点就抓到了,但每一次又是你让我得到了更多!” 千云生听着魔女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话,根本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他就看到从朱明春的手上和他的身外同时亮起了两道光芒。 “走!” 见到这两道差不多璀璨的光芒同时亮起,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自己这边布置在洞府中的手段已经发动,最后的时刻也已经到了。 回头等这洞府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相信很快就会将整个天外天的目光吸引到这里。 因此他丝毫没有迟疑,立刻和轩辕一绝、宫小月一起变回玄真之体。紧接着身形一闪,重新遁到了地下,然后立刻全力发动之前已经布置好的天衍阵法。 就在阵法发动的同时,只见得朱文正的洞府在他们头顶寸寸碎裂,然后他们这一次倒是毫无意外地成功遁了出去。 “成了?” 显然魔门众人全都听到了天外天深处巨大的轰鸣声,再看到天青手成功的将千云生他们接回,不由得都激动起来。 “哈哈,幸不辱命!”轩辕一绝由于是控制着玄真之体,因此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立刻喜气洋洋地和众人宣布这个好消息。 “好啊!”显然魔门众人等这个消息早就等得极为心焦了。 而就在轩辕一绝这边宣布之际,很快那边负责监测大阵的修士也喜气洋洋地传音道:“成了,大阵已经开了,咱们可以立刻离开此地了!” “好!”胡医仙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顺利,当下就要安排众人按照计划立刻行动起来。 谁知道这会千云生却突然出声道:“慢着!” “嗯?”众人全都奇怪地朝着千云生望去。不过这一次既然千云生他们立了首功,大家虽然急着离开,还是都为之一静。 千云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头奇怪在哪里,但是魔女最后时刻的态度,还是让他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因此他摇了摇头,顶着众人的目光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大家都知道我们好不容易让天外天的中枢受损,从而露出了一破绽出来。也许稍一迟疑,被三大派将中枢修好,那咱们离开的路径就又彻底被堵住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诸位稍等片刻,让我仔细想想,会不会有哪里出了什么纰漏!” “有什么纰漏?”千云生这话顿时就令得众人一阵愕然,毕竟大阵洞开就在眼前。大家又憋屈了这么久,任谁这个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但是千云生的话显然得到了胡医仙的重视,他站出来支持千云生道:“诸位,到目前为止,我等都是捏成了一个拳头才没有被魔女和三大派各个击破。” “诸位要是这会看着大阵洞开,就想要分别行动,搞不好就中了魔女的诡计,反而会重蹈咱们在六合道中的覆辙!” “因此老夫知道诸位都是各自行动惯了,但此处不比别处,诸位要是不守望相助,搞不好谁都离不开这天外天去!” 胡医仙这话说完,虽然也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但是之前大家都是被逼无奈才凑在一起,现在眼看机会就在眼前,顿时有些人就又开始小心思活跃起来。 胡医仙将众人的态度看在眼前,微一皱眉。他知道魔门中人最讲究实利,空口白牙可打动不了众人。 因此他只得再一次献宝似的,掏出一块圆盘出来扬声道:“诸位都莫要慌,有了此物,想必我等很快就能知道,这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八四五 子母离魂盘 “咦?这是何物?”显然胡医仙掏出来的这个圆盘甚是奇怪。 只见圆盘的里面一汪浅浅的深褐色血水腥臭无比,而圆盘的四周则均匀立着八个奇丑的石兽,就好像是圆盘的八个石耳一般。 这些石兽兽首人身,形状古拙、目露凶光。就好像一个个馋涎欲滴似的,盯着盘中那浅浅的腥臭血水。 而石盘的下方,则雕着无数青云般的纹饰,纹饰上幽光泛泛,一看就是大凶之物。 众人见胡医仙掏出此物,都心知不是凡品,因此目光都不由得被这圆盘牢牢吸引了去。 那情形,就好像这圆盘有什么慑人心魄的本事似的。让人看上一眼,就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来。 “难道这就是子母离魂盘?”其中有一人识得此物厉害,惊呼出声。 胡医仙朝着那人看了一眼,暗道果然魔门之中还是有见多识广之辈。也不卖关子,而是点头道:“没错,此物就是子母离魂盘!” “此物本是影焰真人的宝物,因为他身患绝症被老夫成功救治,为感谢老夫施术,所以以此盘相赠。” “此物凶名赫赫,想必诸位应该也有所耳闻。只要诸位每一个都向此盘贡献出一滴精血,就能用此盘各变出诸位的身外化身三个时辰。” “有了诸位的这么多身外化身,再用此盘控制这些化身同时行动。想必不管外面有何种手段,我们也尽能探查出来了。” “若要是身外化身成功遁出,并无异样。那我等立刻行动,想必也不至于耽误诸位的功夫,诸位觉得此计如何?” “好!好!医仙此法果然最妙。其实老夫之前也觉得此事太过顺利了一些,被钱小友这么一番提醒。现在看来,倒是还是值得我等小心才对!” 一个之前显然已经心思浮动的老者,见到胡医仙拿出此物出来。顿时就转变态度,反而大声支持起来。 而站在胡医仙身边的红发贺老头,这会也露出来笑眯眯的神色来,呵呵道:“没想到医仙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可惜老朽就没有医仙这般财大气粗了,不过老朽早年间得了一件小玩意。本来都已经快要忘了,这会突然想起,搞不好也能有些用处。” 说完掏出一只活灵活现的黄尾雀来,呵呵道:“此物乃叫‘鬼泣’,能模仿万物之音。” “这还是老朽年轻的时候,偶然从一位同道手中所得。当时这位同道凭着这个‘鬼泣’,可算是骗倒了不少正道修士。老朽也只是偶然才发现了此人的秘密,因此将此物一起顺了过来。” 说完摸了摸手上的看似是活物,实际上却是鬼傀般的黄尾雀,唏嘘不已,显然有些开始缅怀起自己的青葱岁月了。 而天青手见了贺老头拿出的鬼傀之物,也神色一动地道:“我倒可以利用天衍大阵,将这些身外化身送到阵法缺口的旁边。” “如此一来,不管是谁准备对我们不利,没了半路上的试探之机。想要骤然分清这些化身是真是假,恐怕也难以如愿!” “不错!不错!”自从胡医仙拿出子母离魂盘后,众多魔门中人的热情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只见这个魔门中人掏出一颗宛如珍珠般的斗大珠子出来道:“此乃是琨鱼之目,最能看破虚妄。” “我可以让这些身外化身将此目带上,如此一来,若是万一有什么意外,老夫立刻就能知道,这些身外化身的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个拿出一块碎尸断臂出来,嘿嘿道:“此乃是魔魇之物,咱们防着算计别人,也得好好算计算计他们出一出这口恶气。” “他们若要是不向咱们动手还好,若要是他们真要敢向咱们动爪子的话。只要将此物的封印一旦打破,他们自然就会被魔魇之主给盯上!” “嘿嘿,这神明的注视,恐怕不管谁中了此招,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就在众人如此吵吵闹闹、纷纷嚷嚷之际,千云生却根本没有在意众人的讨论。反而苦着脸细细思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觉得出了问题,为何会总是觉得不那么对劲呢。 不过显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似的,总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如此诡异的感觉。 反而是轩辕一绝好心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开解道:“嘿嘿,朱明春已经死了,说明你小子的本事很厉害啊!” “刚才胡前辈的办法我听了,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正所谓是驴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谁知千云生继续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胡前辈的办法试不出对方的手段,我担心的是,万一我的担忧是真的,岂不是出去的路又被封住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咱们该要如何出去,轩辕兄不知你想过没有?” “这个....”轩辕一绝本来因为成功搞定了情敌的好心情,顿时就被千云生给彻底破坏了个干净。 他只能苦笑道:“你这个人...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人跟人果然是不相同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劳碌命。” “我还是不影响你给大家想出路了,要不万一回头影响了你的思路,我倒变成大家的罪人了。” 轩辕一绝有些郁闷的退了开去,宫小月则在一旁一起积极地出主意道:“这件事情,咱们能不能使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毕竟天外天大阵乃是三派最为看重之处,若要是咱们想个办法,让魔女和三大派斗上起来,岂不是咱们就能成功脱身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此事咱们已经干过一回了,想要让魔女再上一次当恐怕难度极大。” “再说我们之前用的那个借口,也没办法再用第二遍了!”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地问道:“对了!之前咱们和盈盈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的姑姑似乎正在天外天中巡视?” 宫小月知道千云生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会突然一个不相关的无聊问题。因此认真思索了一下道:“还真是这么说的!” 千云生眼前一亮,将轩辕一绝又叫了过来,不放心地又确认一遍道:“盈盈姑娘说她姑姑要巡视天外天中,会多长时间?经过哪些地方?你还有没有印象?” 轩辕一绝努力回想了一下道:“我应该还能记得!” “好!”千云生立马双掌一拢,变出一个小小的天外天的地图道:“你快在地图上将她姑姑的行进路线和所用时间都给标出来,咱们好一起参详!” 八四六 魔门同仇忾 随着天边的朦胧紫光逐渐的隐去,本来矗立在天顶的一颗四宿垂挂的白芒大星,也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在天外天的天际线上,就仿佛像是一颗烧熟的溏心蛋一般。先是摊得极薄极圆,但是很快的,就又逐渐收缩成一个橄榄般的突起。 再然后,这个突起也变得越来越细、越拉越长。到了最后,就好像变成了一道一闪而逝的流光似的,终究消失于无形。 而随着这漫天的紫光逐渐开始褪去的时候,越来越清晰的却是天外天的面障,却如同染上了阴影一般,越来越立体的呈现出来。 之前被光芒照耀而掩盖下去的或厚或薄的斑驳面障,这个时候全都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的是,和之前整个面障还算柔滑相比,现在的面障则露出了不少相当薄弱的部分,那感觉就好象面障上面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消退似的。 只见随着紫光的褪去,面障上有些部分也好像是从凝实到游离,从厚重到稀薄一般。 甚至某些地方还出现了宛如蜂巢般的空洞,一阵微风吹过,那些本来看似极其坚固的地方,就好像枯萎的树叶似的,“啪”地一声就彻底碎裂开来。 就在这些细碎的破口最为密集的地方,一道宛如巨蜈狰狞伤口的位置,只听得“嗡”地一声,就好像空间被拉开了似的,从中间鱼贯而出地显现出数十道各色各样的身影来。 “哈哈哈!终于能离开这里了,这段时间还真是快要将老子给憋疯了。”这是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则叹息道:“这段时间还逼着老子无聊到多练成了一门法术,这三大派也是真够缺德的,硬生生将咱们围起,是想让猛虎改吃素啊!” 众人正这么颇为感叹地朝着缺口处遁去,突然从半空中,一道灵蛇般的长鞭突兀地出现于众人的头顶。 不仅如此,这长鞭还化作了一条紫青色的雷霆。以一种极其奇特的姿态轻轻一圈,一下就将一众魔门中人困在原地。 “紫宸一气鞭!”显然有人识得此宝,在下面哀嚎般的出声。 而那紫青色的雷霆之鞭则宛如巴蛇似的,以一种王霸般的姿态昂然于天际,朝着下面的众人猛然抽了下来。 “轰!” 原来一众魔门中人的周围,本来仿佛是朗朗晴空一般的天地,一瞬间就像是掉入了无边的八炎地狱似的,轰然爆裂开来。 不仅如此,除了在众人的周围都化为一片火海之外。 在众人的头顶,一道紫青二色的雷霆宛如铺延成一片雷海似的,也遮天蔽日的压了下来。那感觉就好象下一瞬间,就要将一众人等全都搅为灰飞一般。 一众魔门中人躲在远处,借着一面宝镜全都脸色难看的盯着这一幕。 他们只见得那巨大的雷海垂了下来,以一种霸道绝伦的姿势朝着下面压了下去。 而且不仅如此,四周的火海也以一种疯狂的姿态,无数红的发紫的火焰就好像是要将一切都拉进地狱似的,根本就不给人以丝毫逃离的可能。 “走!” 胡医仙最为决断,他将手上的宝镜和石盘全都一收,立刻带着众人遁离开去。 众人也明白对方这是太微阁的紫宸老祖出手,若要是让他发现他击杀的仅仅是一堆的身外化身的话,恐怕下一刻就会扩大范围地朝着众人搜索过来。 因此众人全都毫不犹豫,赶紧撤退。但显然人人脸色难看,大家原来以为阻拦他们的会是魔女,没有想到最后阻碍住众人离开的竟然是三大派的人。 倒是千云生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却更加有了些底,因此和众人一回到秘密藏身之处,立刻站出来分析道:“诸位前辈不用气馁,此事反倒是令我更有离开的把握了!” 众人之前本就对千云生的手段已经建立了极高的信任,这一次的情形竟然又被千云生分毫不差的预料到,令得众人更加露出倾听的神色来。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这些魔门大佬们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辈。自然不会因为自己修为辈份比千云生高,就随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果不其然,千云生的第一句话就说出了让众人深思的话来。 只听得他颇为肯定地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此事定然是欲魔和妙广拿出了足够的代价。因此才说动了三大派中的一部分人,最后又说动了紫宸老祖,朝我们动手!” “三大派中的一部分人?”浑身藏在傀儡中的那个楚前辈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小友如此肯定?这一次紫宸老怪朝我们出手,仅仅是三大派中一部分人想要算计我等呢?” 千云生笑着道:“诸位前辈你们觉得,要是三大派想要联手将我们拦在天外天内。以三大派的傲气,还需要紫宸老祖设伏在一旁,专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吗?” “唔!还真是如此!”千云生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因此,我敢肯定,此事必然是欲魔和妙广私下拿出了什么宝物或者承诺,所以才令得紫宸老祖对我们悍然出手。” “毕竟我魔门和三大派敌对,紫宸老祖对我们悍然出手,作为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反而万一成功,对于紫宸老祖来说才是名利双收之事!” “而且我怀疑,这背后很有可能有朱家的影子!”说完将朱明春的事情介绍了一遍。本来众人对于朱明春一事就有些了解,再被千云生这么添油加醋的一说。 顿时就惹得众人群情激愤地道:“好啊!他朱明春软骨头也就算了。他朱家不大义灭亲,反而想着包庇纵容。还将矛头直指我等,莫非当我等是好欺负的不成?” 千云生暗道火候到了,得罪了这么多魔门中人,看你们朱家以后还落得了什么好? 嘴上却反而谦虚起来地道:“此事也只是晚辈的一点分析而已,但是若想要有所确认,其实倒也不难!” 说完将自己之前和宫小月、轩辕一绝谋划的想法说了一下,让众人都有些点头地道:“这倒是不错的办法!” “反正三大派之间,面和心不和,狗咬狗的倒也是惯了的!这一次咱们也可以让他们再咬上一回。” 千云生见众人都觉得他这办法还算不错,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提醒道:“诸位别忘了,咱们还留了一招混元乌敕图的后手。” “既然欲魔和妙广他们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大家说不得还真得比一个高下了!” 八四七 有钱人真好 “对!对!”千云生这么一说完,显然令得一众魔门中人都颇为兴奋。 反倒是胡医仙有些感叹地道:“钱小友此法确实颇为异象天开,老夫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要走送礼的路子!” “不过既然欲魔和妙广走通了朱家的路子,那我等走通孔家的路子也并非不可!” “只不过此事骤然提起,能有几成把握倒是殊为可虑,不知这一点小友可有应对?” 千云生指了指宫小月,其实是暗指养魂塔,笑着道:“胡前辈不要忘了,咱们可不是仅仅走孔家一家的路子而已。咱们这次是双管齐下,孔家和朱家一起使力。” “其实咱们手上这会还有一件宝物,那就是元阳真灵珠。这件东西目前在孔盈盈的手上,我之前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引而未发。” “想必只要这件东西通过孔家的路子送到朱家的手上,必然在朱家内部也能引起一阵震动。到时候朱家还有多少人愿意为朱明春报仇,我想就很难说了。” “因此胡前辈请想,只要咱们能将朱家那边削弱一些,让朱家不再积极寻求复仇。自然孔家再对紫宸老祖那边使一使力的话,就能有用的多!” 红发贺老头有些不解地道:“朱家对我们恨之入骨还好理解,为何孔家要冒着与朱家为难的风险来帮我们呢?” 千云生笑着道:“诸位恐怕还不知道,在太微阁中,朱家正在跟孔家争夺阁主大位吧?” “因此对于孔家来说,任何能打击朱家的情形,恐怕孔家都不会放过。” “再说了,对于紫宸老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他一次出手难以成功,恐怕他自己也明白,想要抓住我等在后面也是极难。” “因此说不定他自己这会,也要顺便找个台阶来下呢!” 胡医仙点了点头道:“此言倒是有理,这么看来,这朱明春和元阳真灵珠算是我们给孔家的第一份大礼,混元乌敕图算是第二份大礼。”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看来咱们还得再给点孔家一些实质性的好处才行,否则恐怕孔家还不肯如此给咱们卖命呢!” 胡医仙如此略带幽默的说完,千云生也笑着道:“晚辈也正有此虑,毕竟说破大天去,咱们要让紫宸老祖能俩不相帮,东西太差了恐怕不行。” 说完将从朱文正洞府里得来的东西里,掏了数件出来,开口道:“我等三人不才,倒是可以贡献几件!” 一众魔门中人见到千云生拿出来的这数件东西,都不由得都有些惊诧。 其中那个红发贺老头有些羡慕地道:“小友这身家倒是极为了得啊!弄得老夫都有些眼红起来。” 千云生当然不能说自己将朱文正的宝物都给撸了过来,只得哈哈道: “前辈谬赞了,此计毕竟是晚辈首倡。若要是不拿些好东西出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信心?” 千云生这么一表态,弄得一众魔门前辈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也是千云生担心魔门诸人不肯尽力,因此才抢先拿出数件东西。这么一来,他一个小辈都如此尽力,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让众人也难以厚得起脸皮来。 反倒是胡医仙见到千云生的东西,心中一动地道:“罢了,不若就由老夫主持,大家就地在这里开一个小小的交换会。” “这个交换会的规矩,就是若此处有对诸位有用之物,诸位可以拿出比此物更好之物来换。如此一来,咱们也可以优中择优,不至于拿出些零敲碎打的东西让正道中人将我们给看轻!” 胡医仙此议倒是令一众魔门中人都轰然叫好,然后就见得胡医仙当先开头道: “我看小友拿出的这件剑音珠似乎是正道之物,还算有趣。老夫这里正好有一瓶水石丹,不若就用这丹药来换吧!” 胡医仙这么开了个头,顿时众人也纷纷热闹起来。像贺老头这般实在没有看上的,也掏出一两件东西出来,往往都起码比千云生拿出的好上一些。 而像侏儒这般确实有需要的,既然胡医仙开了个头,自然也不好太过寒酸。于是就在众人这么换来换去之下,还真给众人弄出十多件看得过去的宝物出来。 千云生看着众人如此交换,也算是开了回眼界。毕竟如此之多的魔门之物,很多都诡奇难测。想要一次性见到如此之多,还真是极其困难。 甚至包括宫小月在一旁也目光涟涟,要不是这里不收灵石,只接受以物换物,宫小月都有心从里面花上大把灵石买上数件了。 直到最后胡医仙看着场中还有十余件之物,不由得依旧皱了皱眉。 看来他显然是觉得十余件东西还是太多,因此干脆再扬声道:“鲁道友、方道友、麻道友,你们拿出的这几样东西老夫倒是有些看中。” “这样吧,老夫手上还有一件‘碧月青光尺’,乃是当年正道大派天道门嫡传之物。也算机缘巧合落到了我的手上,要不这一次就让它再回归正道吧!” “碧月青光尺!”显然此物哪怕在魔门中都极为有名,顿时就在一众魔门大佬中惹起了一阵侧目。 还是宫小月在一旁偷偷给千云生介绍道:“这碧月青光尺听说是当年也算是正道大派之一,天道门代代相传的一件宝物。” “只是可惜随着天道门慢慢衰落了之后,这件宝物也终究没有保住。没曾想,最后竟然是落到了胡前辈的手上。” 说完宫小月感叹道:“这件宝物的品级极高,毕竟是当年天道门代代掌门所用之物。恐怕就算是紫宸老祖,被他稍加祭炼,应该也能作为他一件趁手之宝。” “就算是紫宸老祖不用, 赐给他下面的人,搞不好都能作为本命之物来对待了。胡前辈此举,看来是不愁紫宸老祖不肯答应啊。”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心中还是有些暗羡,毕竟自己拼死拼活才弄到了一个朱文正的洞府。 但是你看人家大能,啥都没干,就有人上赶子的来送礼,还唯恐人家不收,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谁知道就在千云生心中暗暗羡慕的时候,胡医仙却一抖手,从刚才收掉的四五件东西中,丢了一根黑乎乎的木棍样的东西过来,扬声道: “我看小友修练的鬼道功法,这块万年幽金的金胚,倒是颇为合适小友未来炼制自己的本命宝物。” “我这次也算是借花献佛,就赠与小友也算是段时间辛苦的酬劳吧!” 胡医仙如此财大气粗的行为,顿时就令得千云生有些晕乎乎的。这会他脑子里只剩下来了一个念头:“当个有钱人,真好!” 八四八 紫宸有深意 天外天的高处,不同于绝大多数人需要依靠灵墟的变化,才能获得一片尚能容身的所在。对于大能们来说,想要在哪里存身,则要容易的多。 这会在一片飘荡的雷云中,道道雷霄倒卷其上。就宛如向天际延伸的银河一般,璀璨而又神秘。 其实也不能说这雷霄就是朝着天上卷去,毕竟在整个天外天的深处,虚空破碎、天地易转,因此这会到底是上是下还真不好说。 甚至也许对于修为稍低一些的人来说,就光仅仅是这样的错乱感觉。就足以让他们稍微呆久一些,就会发疯。 而在这一片飘荡的雷云之上,一个宛如教书先生般的中年老者,正拿着一柄玉铲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雷霆中长出的株株奇花异果。 就好像他如果稍有不慎的话,这些奇花异果就会被它们根茎下面的滚滚雷霆之力,击得粉碎一般。 而就在中年先生的身后,则有两男一女三个人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侧。其中那女的身背一柄湛蓝长剑,而那两个男的则一人背琴一人握扇,就仿佛像是听训的弟子一般。 只见那个中年先生极其小心的轻轻一铲下去,就从雷霆之中宛如掘出来一小丛黑色的漩涡似的。 而从这黑色的漩涡中,只见得这个中年书生轻轻一捏,就从里面捏出一个有着一张古怪脸庞的芦苇般的细长黑影。 这黑影被中年书生捏住之后,还吱吱叫地拼命挣扎。直到中年书生的双指间闪过一道紫青二色的雷霆出来,才终于将它杀灭于无形。 那个中年书生摇了摇头,将白得宛如透明如玉般的双手擦了擦。才好像记起身后有人似的,回过头来,极为温润地笑了笑道: “这天外天哪里都好,唯独就是这盘丝鬼夜奴着实有些烦人。要不是这盘丝鬼夜奴,恐怕我这南秋古灵草还能早一千年收获。” “哦,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站在最外侧的那个背着琴的男人连忙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启禀紫宸师叔,我等觉得此事倒不妨将计就计.....” “哦!”紫宸老祖就像是不置可否似的,又转过身去,轻轻的挥动玉铲。就像脚下的雷霆是肥沃的泥土,而他则是一位老农认真的在给植株松土一般。 只见他神情专注严肃,竟然再一次细细找寻起这恼人的盘丝鬼夜奴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一边找,一边倒是不紧不慢地道:“何小子,听说你这次在朱家那不争气的小子的手上受了不少的苦。” “但是你倒是没有因此记恨朱家,也没有站在孔家这边说话,这一点是你师傅教得好啊!” 跟在紫宸老祖身后的三人见紫宸老祖终于开始开口,连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低下头来,一声不吭地听着紫宸老祖的训示。 只见得紫宸老祖继续道:“这一次朱家固然做得不对,但是既然罚也罚了,朱家的家主也自愿退出阁主的竞争,这件事情,我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大家如何一致对外!” 他身后的三人听了这话,除了天琊剑毫无表情之外,山河扇双目之间露出一丝令人玩味的色彩,而何太急则双肩微颤,显然这两人的心中都不平静。 而紫宸老祖寰照万里,又如何会不把身后山河扇与何太急一丝一毫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 不过他却仿佛像是毫无所觉似的,继续又捏了一只盘丝鬼夜奴出来杀灭。然后才微微侧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地道: “交通魔门可是大忌,孔家既然是太微阁下一任的阁主,那这一次孔家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话显然何太急并不好接,毕竟何太急除了是孔盈盈的师兄外,这一次也遭了朱家的灾。因此不管他说什么,都好像是在偏帮孔家似的。 所以山河扇见此情形,连忙躬身拱手道:“师叔容禀,孔家的意思是,不论师叔下何决定,他们都全力支持!” “嗯!”听了山河扇这话,紫宸老祖终于直起了身子,擦了擦手,轻轻一摆。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刚才大家还在花丛之中,这会竟直接就换到了一座小亭里。 这种缩地成寸的神通,显然不会让见多识广的三人有多惊讶。但是三人面前则同时都多了一个小几和一杯清茶,却让三人一惊,其中山河扇有些大喜地道: “恭贺师叔,神通大进,竟然连这旋乾转坤的神通也练成了。” 紫宸老祖呵呵一笑,大袖一摆之下,当先坐下。然后示意道:“这乃是老夫新得的飘兮流岚茶,诸位师侄,且尝上一尝,就算是与老夫同贺老夫的这门神通终于练成了!” 坐在一旁的天琊剑神色一动,好听的声音宛如黄鹂一般,颇为清丽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喝一小口,就能省却五十年修为的飘兮流岚茶?那晚辈可真要细细地品一品了!” 紫宸老祖对于有人识茶似乎颇为高兴,哈哈哈地对着天琊剑道:“修为还是自己修炼的好,依靠外物终究不是正途。对了,浦姑娘,这段时间听说你四处出征,斩获颇多,着实是劳苦功高。” “老朽听了,也颇为欣慰。这茶你若是喜欢,老朽这里还有一些,就赠与你吧!”说完手微一扬,一道流光过去,一个小小的茶包就落在了天琊剑的面前。 谁知道天琊剑倒是不像何太急跟山河扇两个,她似乎并不太给紫宸老祖的面子,而是眉目一挑地起身拱手道: “前辈此举倒是令晚辈无地自容了!自古剿灭奸邪自然是我辈义不容辞之责,晚辈虽然一介女流,又何敢屈居人后?” “只不过晚辈听说,三派之内已经有魔族和灵族在我天外天中为祸的确切消息,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未动。” “因此晚辈才斗胆前来,想要求得老祖的一封手书。如此一来,有老祖九鼎一言,看谁还敢在三派之内推三阻四。” “这个.......”紫宸老祖皱了皱眉,他看何太急和山河扇均都低下了头来。哪里不知道这个天琊剑分明就是被眼前两人撺掇前来,好来将他一军。 毕竟不管是何太急还是山河扇或者是孔家,他们全都只能算是太微阁内部之议。 就算是何太急的师傅颍川先生,大家同为大能,也都必须注意照顾他这个老祖的面子。但是眼前这个天琊剑却是青云山的人,自然不用太顾忌他太微阁内部的枝枝蔓蔓。 不过紫宸老祖又是何人,哪里是轻易就能给天琊剑三两句话就说得哑口无言的。只见他并不轻易动怒,而是呵呵一笑地道: “那这么说来,我们的天琊剑也是同意,对灵族和魔族动手的了?” 八四九 谁亏谁又赚 紫宸老祖这么一问,顿时就令得天琊剑皱起了眉。 显然对方这么一问大有深意,哪里是在问她天琊剑的态度。分明就是在问她小竹峰的态度,甚至是整个青云山的态度。 显然紫宸老祖问的是,她小竹峰或者青云山到底对于和欲魔跟妙广的约定之事怎么看。 如果她一个回答不好,以后三大派和欲魔跟妙广的约定出了什么纰漏,自然紫宸老祖就能都推到他们青云山的头上。 如此一来本来是天琊剑想要找紫宸老祖要一道手令,瞬间就变成了青云山来给紫宸老祖背锅了。 不过显然天琊剑也是颇为伶俐之辈,又如何不明白紫宸老祖这句话的深意? 因此她盈盈一笑,朝着紫宸老祖轻轻一礼地道:“晚辈此次到天外天来,家师曾经嘱我可以代她便宜行事。” 说完将自己的师傅天雪大师的信物,一根雪白的拂尘丝亮了出来,静静地摆在自己的茶几前。 紫宸老祖见了这根拂尘丝不由得眼神微缩,他不用神识仅凭肉眼也能看出,这跟拂尘丝正是天雪大师那如假包换的天雪朝元尘,不由得叹气道: “罢了!看来天雪老友是已经心有所属,下一任的峰主就是你了?” 天琊剑倒是毫不意外紫宸老祖仅凭这一根雪白的拂尘丝,就能看出这么多信息来。而是继续极为恭敬地道: “家师学究天人、渊深海阔,又如何是晚辈能妄加揣度的。晚辈只知奋勇杀敌,不负手上这一柄天琊剑就好。” 紫宸老祖点了点头,这会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他眼中的分量自然和刚才又有所不同。现在对于他来说,等于是在跟下一任青云山七峰之一的峰主在对话,这身份几乎可以跟朱家的家主相当了。 而现在在他眼前放着的,则正恰恰是一个绝佳的、对下一任青云山小竹峰峰主示好的机会。 看明白这些的紫宸老祖点了点头,叹气道:“罢了,既然师侄的天琊剑已然出鞘,那老朽又如何能不助师侄一臂之力?” 他既然如此这般开了口,于是又转过头来问何太急和山河扇道:“刚才你们说这将计就计,到底有几分把握?” 山河扇听了紫宸老祖此言,知道此事已经定了,不由得心中一宽,连忙拱手道: “师叔容禀,我等已经细细琢磨过了。这孔兰馨和轩辕一绝关系匪浅,这一次从朱明春事件中更是可见一斑。” “因此晚辈等已经想过,完全可以以太微阁的名义,以这一次孔兰馨立下了大功为借口,赏一件宝物给她。” “但实际上这宝物却有着定位之能,如此一来,只要我等放孔兰馨和轩辕一绝再一次碰头,自然不愁这轩辕一绝的行踪不被我们所掌握。” “这总比现在轩辕一绝躲在一众魔门中人之中,难以翻出的好。” 紫宸老祖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之前他不同意对魔族和灵族动手,反而一力想要对魔门中人动手,自然是因为朱家的关系。 但是现在不但朱家因为朱明春之事,大受连累,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没想到孔家这一次也自己藏在后面并不出面,反而请动了天琊剑出来。如此一来,自然就令得紫宸老祖的态度,也不得不向对付魔族和灵族这一边倾斜了。 而显然现在天外天的大阵不稳,为了防止魔族和灵族的大举进攻,已经牵扯了三大派极多的实力。 所以从能调拨的人手来看,若要是对付灵族和魔族的话,自然就难以有实力同时也对付魔门了。 更何况魔门行踪诡异,反倒是灵族和魔族那边已经有了确切的线索。因此,自然三派之内,对付魔族和灵族的呼声变得高涨起来。 当然,这些全都是明面上的理由。至于私底下,到底魔门的那些东西出了多少的力,到底进行了多少的利益交换,恐怕只有一手操办的孔家才一清二楚了。 甚至就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紫宸老祖,也早就偷偷的将那柄碧月青光尺收入囊中。至于现在所作的一切,无非就是给各方、尤其是朱家一个交代罢了。 否则光凭天琊剑这么一个小竹峰未来峰主的身份,紫宸老祖自然还是有无数的办法,能让对方碰上一个软钉子的。 不过千云生显然漏算了一层的是,他们救助何太急的行为,却让正道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一处重大的破绽。 当然这也是千云生不知道正道已经盯上了圣祖令,更加不知道正道视轩辕一绝为寻找圣祖令的关键。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若要是这次山河扇他们拿不出对付魔门的办法。而是就这么白白让魔门给跑了的话,显然紫宸老祖也不会同意如此轻易的将人手集中起来,先去对付魔族和灵族的了。 因此,在三大派内。就在千云生都无法明白的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下,经过方方面面的协调,终于达成了某种默契。 当然到底在这其中,谁获得的多、谁获得的少,谁赚谁亏这样的问题,就是各家心里自有本账了。 而在天外天内,千云生这会也没有闲着。反而他一早就盯着魔女和玄天星的行踪,朝着一众魔门中人慷慨激昂地道: “诸位前辈,咱们这次虽然好好出了把血。但要是什么都捞不回来一点,那也实在太不是我们魔门中人的风格了。” “对!” 这会显然千云生已经早就得到了一众魔门中人的支持,所以大家才如此同心协力。 千云生见到大家的态度,心中不由得暗暗满意。于是他继续侃侃而谈地道:“既然咱们不能直接从三大派这里将损失给找回来,说不得只能打魔族和灵族的秋风了。”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边上那个红发贺老头道:“行了,钱小友的谋划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就说怎么干就好!”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是就该如此的样子,纷纷点头,心中微微冷笑地暗道:“魔女啊魔女,这次看我不把你坑在天外天中!” 表面上他却颇为谦虚地道:“那也得诸位前辈都觉得此事咱们能捞回损失才行,否则光冒风险却没有好处,这可不是我们魔门中人的作风!” 千云生这么一番话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显然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就在千云生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声清唳的叫声响彻天际。 千云生连忙抬起头来,朝外面眯眼细看,就见得孔丽华骑着一头颇为神俊的火凤出现在天际。显然这是孔家早就和他约定好的,事已经办成了的暗号。 这让他不由得大喜回身道:“诸位前辈,此事成了!咱们这一次就好好的坐山观虎斗一把。” “待到魔女和灵族被杀得溃不成军的时候,咱们再出手伏击一把魔族和灵族。这一次到底能捞回来多少本来,到时候就看诸位前辈自己的本事了!” 八五零 魔女的圈套 天外天中,魔女一边在神魂中感受着千云生总是不远不近的把她们吊着。一边自己连续耍出了多个破绽,但是对方却似乎就像是熟视无睹似的,根本就不靠拢过来。 反倒是,当自己假意装作不知自己已经魔门一众之人给盯上,反而朝着他们的方向靠拢的时候。对方却又主动向后退去,根本一点乘机设伏的意思也没有。 对方这打也不打,逃也不逃的战术,一时间让不明就里的魔女有些胸闷。 因此她干脆将所有人手都收束起来,指着远处一片山峦起伏的丘陵状的地形对着玄天星冷冷地道:“这一次咱们就在那里设伏,我就不相信这帮魔门中人会不上当!” 反倒是玄天星有些皱眉地质疑道:“对方既然看着我们将人手收束过来,会蠢的轻易过来硬碰?” “咱们之前可是用了好几种办法,破绽也摆得够多了,对方可也仅仅是跟着我们而已。要我说,这一次要是咱们还跟之前一样,恐怕对方可没那么容易轻易上当!” 魔女虽然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歇斯底里的焦躁来,但是她的双目中却涌出了比平时还要亮得多的精光。 这显示出她哪怕是已经到了快要暴走的边缘,但还依然是有着无可置疑的精明和强悍。 只见得她对于玄天星的质疑,仅仅是用极为闪亮的目光斜着眼的扫上那么一扫,就立刻让对方噤若寒蝉起来。 不过她还依然是带着一丝仿佛神经质般的冷笑,对着玄天星呵呵道:“你可不要忘了,那个小鬼修就算再奸猾似鬼,也不可能知道我有能感应到他方位的本事。” “更何况现在他们在天外天中的出路,已经被紫宸那个老东西给堵住。对于这些魔门中人来说,无非就是一群闷在风箱里的丧家之鼠罢了!” “你觉得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唯一能选的办法是什么?还不是得从咱们的身上,想办法问出离开天外天的路?” 魔女说完这些,顿了顿,冷冷一笑地道:“我其实已经极其的惊讶,这个小鬼修能忍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动手。要知道这会对于他们来说,这时间可是对他们大大的不利呢!” 魔女所说的这些玄天星自然心中清楚,不过他对于魔女为什么说在前面丘陵之处设伏,对方就会上当,还是没有信心。 因此他顶着魔女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光道:“难不成前面有什么对方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不成?” “否则我想不明白,既然对方已经忍了这么久,前面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都放过了。没道理咱们的人开始集结起来,他们反而会来啃咱们这块硬骨头吧?” 魔女双眼微眯,露出了仿佛彻骨般的寒意,指着远处的丘陵深处咯咯咯地道:“那是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要明白魔门内部终究是一盘散沙,现在他们还肯听这个小鬼修的,那是因为这个小鬼修带着他们成功离开了六合道罢了。”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觉得小鬼修要是再拿不出什么对付我们的办法来。那这些魔门之人中还有多少肯听他的,就很难说了吧!” “更何况那里面,我已经偷偷派人做好了手脚。” “到时候等我们动的时候,里面自然会祥瑞漫天,灵气逼人。你觉得那些魔门之人,会舍得眼睁睁的看我们,将在天外天中出世的好东西,给轻易拿走不成?” “你可别忘了,天外天中出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仙家遗留哦!我就不信,这些一个个胆大手黑的魔门中人,看到如此宝物,还能够忍住!” 说完她又是冷冷一笑,双眼中寒芒连连地道:“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那个小鬼修胆子极小,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光凭他一个空口白牙,还能让这么多魔门大佬听他的话吗?” “原来如此!你有这手段,为何不早点使出来!” 玄天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出来,又想起什么似地哼道:“咱们早点将这些魔门中人收服,我们也好早点进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你别忘了,我助你收服这些魔门中人之后,你也要记得帮我先完成我的事情!” 魔女露出了一个就你啰嗦的白眼,冷哼道:“这是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这里你可也不能偷懒!” “上次在六合道中,你可表现的有些窝囊!” 玄天星被魔女说的不由得一滞,毕竟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说窝囊。哪怕他是灵族,对方是魔族。那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的事情,因此他顿时有些恼怒地道: “谁知道你会在六合道中那么拼命,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外天。随意动用禁忌的力量,搞不好就会招来天外天的反噬!” “行了,这一次既然魔门那些人没了大阵的依靠。对于咱们两个来说,还不是手拿把赚的事情?” “哼哼!这次你就看我的本事,也让你瞧一把好!” 魔女见成功的将玄天星激将起来,不由得冷冷一笑。 暗道回头就让你对上魔门中人的时候多消耗一些,老娘我第一件事情,还是得将那个小鬼修给抓住。有了这个小鬼修,还愁天道种子不是老娘的吗! 想到这里,她更是不再犹豫。快马加鞭地带着众人来到那一片丘陵起伏的区域,故意大声对着下面人吩咐道:“这里我看着这里似乎有些古怪,都给我警醒着点!” “等咱们穿过这片区域之后,应该就快要到咱们的目标之地了!你们都给我注意着点,不要在关键的时候,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魔女这么一番大声的呵斥完,暗暗感受了一下千云生他们的位置。现对方竟然度慢了下来不说,甚至还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让她不由得一愣,暗道自己都还没有动,难不成就已经被对方现了不成? 她这么一想,更加快的朝着目标的位置走去。暗道就算你小子再奸猾似鬼,待老娘真的动起来,还不是得让你小子喝老娘的洗脚水? 谁知魔女正这么恶狠狠地想着,突然天边处一道清唳的叫声响彻天际。 魔女愕然抬头望去,就见得一头颇为神俊的火凤出现在远处,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女修的身影。 而且随着这火凤出现的同时,在她周围的四面八方的方向上,全都冒出了各色各样的修士出来。这些修士一个个度极快,一露出头来,就好像有明确目标似哦,全都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疾驰过来。 而且这些人边飞还全都边大叫道:“魔族和灵族的妖人们,这天外天也是你们能来撒野的?” “识相的,还不快快投降!或许我等还能慈悲以待。否则的话,待得我等天兵一至,看尔等全都立成齑粉!”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五一 魔女妙曼姿 “怎么回事!” 魔女的身边一众被种上咒印之人,还有数个潜入过来的手下全都一阵骚动。不明白为何突然三大派的人会倾巢而出,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反倒是魔女双目冷然,这才恍然为何之前魔门中人会远远的吊着他们,却并不行动。又为何就在刚才,对方会突然诡异的一顿! “小鬼修!”魔女不由得暗自咬牙切齿。她这会已经反应过来,就算眼前的一切不是那个小鬼修一手策划,对方显然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不过这会那些三大派的人已经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情况紧急之下,自然容不得她再多想。 因此她虽然心中明白这件事情和千云生脱不了干系,但也清楚的知道,现在也不是能找千云生麻烦的时候,她还得必须立刻组织手下这些人迅速突围才行。 因此她心思电转之间,立刻飞了起来朝着下面断喝道:“慌什么!” 说完一指玄天星道:“一会我们两个自然会为你们争取时间,到时候大家分头突围!一旦成功突围之后,你们立刻就地潜伏下来,等我的召唤,都明白了吗!?” “是!” 显然魔**威赫赫,就算三大派的人已经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但是众人也仅仅是骚动了一下,被魔女这么一喝,还是全都安静了下来。 魔女则将众人全都稳住之后,又冷冷地盯着远处一头骑着火凤的飒爽女修,看着对方带头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不过虽然对方冲得极凶,魔女还依然是临危不乱的样子。她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在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幽冷的冷笑,才终于不再犹豫地命令道:“放!” 随着魔女的一声令下,只听得“轰隆”一声,一抹银光宛如冉冉升起的朝阳似的,极为突兀地从大地的深处浮现了出来。 而且令远远飞来的所有正道修士都极为惊愕的是,随着这声震动过后。竟然在魔女身后的丘陵深处,一股极其浓郁的仙灵之气,宛如涌动的泉水似的,咕咚咕咚地冒了出来。 “这是....宝物出世!” 霎时间疾冲过来的正道修士们一阵骚动,众人都没有想到,就在正邪大战的战场中央,会有宝物极其突兀的现世。 而且众人这样的骚动,也让本来排列的极其紧密的阵型立刻就出现了一丝散乱,毫不意外地就被敏锐的魔女所捕捉到。 魔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些骚动的修士,看着他们本来还算齐整的阵型,被自己这么突兀的一手之下立刻搅乱。 心中冷笑的同时,有暗暗可惜地哼道:“小鬼修啊小鬼修,只能说你运气还真是好。本来要对付你的手段,没想到却是让这些正道修士们来受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再犹豫。只见她身后宛如一个洞开了一个黑洞似的,从中间冒出了无数飞蛾出来,大笑道: “好啊!没想到竟然有宝物出世!但可惜的是,你们要是速度不快点,这宝物可不会等在那里!” 说完和玄天星两个飞到空中,吸引住了众人目光的同时,还不忘故意恶心正道修士的冷哼道:“但可惜的是,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哈哈哈,你们就先试试过我们这关再说吧!” 说完只见得他们两个,宛如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 只听“啪”地一声,玄天星的双目倏地一红,浑身的灵光大放。在他的周身就如同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瞬息间就将大半天的天空遮蔽的杀意盎然起来。 而魔女则在玄天星的灵气加持之下,除了身后无尽的飞蛾扑了出来。她的双手也如同穿花蝴蝶似的,就好像肆意开放的花朵一般,一瞬间就变出了数百种各色各样奇怪的手势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她双手极尽繁复的变化的同时,她的双脚也宛如螺旋般的缩起。一双雪白无瑕的赤足就好像最为圣洁的莲花一般,傲然开放。 只见得在那一瞬间,冲杀过来的三派修士们都觉得一阵恍惚。就好像魔女那所有的动作,都像是有着某些魔力似的。甚至不少定力稍弱之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她那雪白的双足望去。 在这些修士的眼中,那感觉就好象自己的眼前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缓慢到他们甚至能看清楚魔女手上的每一个动作,脚上的每一处细纹一般。 只见得在那一瞬间,魔女的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全都同时亮起。 那螺旋般的双脚宛如一瞬间搅动了什么漩涡似的,在她的周身猎猎鼓荡。仿佛下一刻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怪兽,要从她的双脚间轰鸣出来。 “簌!” 这一下魔女在玄天星的加持下,奇峰突出的一招,立刻就令得三派中不少意志不坚之辈,变得灵气散乱起来。 这也是因为他们刚才在那一瞬间,先是被宝物的出世的消息,刺激的心神摇荡。 紧接着,又被魔女这妙曼的舞姿吸引,霎时间就猝不及防的被魔女侵入心防。 他们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的魔女面目模糊的不再是攻杀的对象,反而在她那妙曼身姿背后的,是足以令人心满意足的香花盛宴。 就在这些修士心神摇动之际,魔女手下那些被咒印控制的手下一个个都像是极其凶狠的恶兽。 在魔女和玄天星那全力出手的掩护之下,全都露出了浓烈杀意的狰狞面庞,悍不畏死地朝着包围过来的三派之人,凶狠的冲杀了过去。 “杀!” 这一次就连魔女也再不收手,漫天飞舞的灰蛾在她那银铃般的笑容中,全都露出了凶恶的真面目。 一时间在魔女那嗜血的光环的照耀下,一只只灰蛾身躯大涨的宛如真人大小一般,全都扑簌簌地朝着一众三派之人凶狠地扑去。 “哼!” 骑着火凤冲在最前面的孔丽华虽然也没有想到,竟然在围剿眼前魔女的时候,会枝节旁生地冒出宝物的踪迹。 但是她这会内心却无比的清晰,知道对于他们孔家来说,就算眼前的宝物是仙家之物,那也没有他们孔家拿到阁主的大位更为重要。 因此她并不受魔女这妙曼舞姿的影响,反而毫不犹豫地紧紧盯住了魔女,想要找到她的破绽。 因此当她一看到魔女突然姿态繁复的身形舞动起来,立刻心知不好的迅速俯身下来,一搂身下火凤的脖颈。 而那火凤就好像立刻侦知了她的心意似的,再一次清唳一声,巨大的身躯陡地拔高,紧接着就居高临下地全力朝着魔女俯冲下来。 “哄!” 那一刻,天空在魔女和玄天星嚣张的气焰之下,陡然出现了第三种的气息。 紧跟在孔丽华身后的众多修士,只觉的自己的眼前突兀地一亮。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双眸中突然多了一抹鲜红的颜色。 这颜色是如此妖娆,又是如此的鲜艳。就好象是一抹亮眼的火光,猛然将整个天际都划破了一线。 众人一时间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中充满了“滋滋滋”地声响,紧接着,无数的火光就暴涨起来,那情形就好象是空气中全都是干透了的柴火似的。 被这么一簇火光轻轻一点,立时间就变得好像窜起了无数的火蛇出来,全都狠狠地朝着魔女和玄天星两人烧去。 “嘭.....嘭.....嘭.....! 一众魔门中人全都讶然地躲在远处,看着三大派围剿魔女的这么一场难得一见的大战。 心中都想的是,还好狗跟狗先咬了起来。否则光凭双方这样的实力,他们这些人不管和哪一方就这么对上了,恐怕也绝讨不了好去。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有些惋惜,那半空中那仙灵之气喷涌的样子,绝对是有什么惊天宝物现世了。 但可惜那里这会已经变成了正邪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就算他们魔门这些人胆子再大,可也没有人真的敢去凑近这个宛如绞肉机一般的战场。 不过躲在一旁的千云生,看到这冲天而起的异象,却摇了摇头冷笑道:“诸位难道不觉得,这宝物出场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一些了吗?” 八五二 杀敌忌遗祸 谁知就在千云生这么出声之际,场中的形势又有变化。 只听得“轰”地一声,魔女那妙曼身姿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灰色烟气喷薄而出。就好像是一只大号的乌贼似的,霎时间就让整个全场全都变得雾气蒙蒙起来。 而孔丽华则驾着她那头火凤,看到这一情景,立刻毫不犹豫地驾着自己的火凤,好像周身都围绕着无边的炎炎火焰似的,直接冲了进去。 只见这火凤呼啸所过之处,就像是焚尽万物似的。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绝伦姿态,直朝着中心的魔女扑去。 “叮叮叮!” 刹那间场中的形势就一时数变,在极其昏暗厚密的黄色灰雾之中,宛如无数琉璃盏被打破了的声音响起。在孔丽华的周围,就好像劈波斩浪似的,有无数纷纷洒洒的碎芒在她的身边扬起。 同时连带着的,还有这些被搅起的灰黄雾气。宛如是一只只翻腾而起的土龙,围绕在她的身旁搅动不已。 “咯咯咯,你这头火凤真不错,可惜就是太傻了一些!” 魔女不知道何时突兀的出现在孔丽华的身侧,除了冷言嘲讽之外。手中也不见她如何动作,竟然全身的衣服全都飘飘而起。就像是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似的,昂然而至。 不仅如此,她的双手则藏在交叉穿梭的衣带之后,宛如浑然一体一般,朝着孔丽华压了下来。 “呔!” 和旁人不同的是,孔丽华近距离和魔女交锋,才感受到对方的可怕。 本来她借着火凤之威,一时间锋芒极锐。但是在这一刹那,她却竟然生出了一丝无从抵御的错觉出来。 要知道到了她们这个级别的争斗,往往对于灵觉的依赖甚至高于五官和五感。 但是魔女表面上看似如此强悍的攻了过来,但是在孔丽华的灵觉中,眼前却是空空荡荡。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这怎么能不让她惊骇莫名! 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有太多的手段可以欺骗眼睛和其它任何的感官。 因此表面上她看着魔女气势汹汹地攻了过来,但是灵觉上的空空荡荡,还是让孔丽华一刹那些生出了难以莫名的诡异感觉来。 “唳!” 显然她身下的火凤也极为神俊地侦知了主人的心意,因此不待孔丽华吩咐,双翅一扬。立刻间就由攻转守、由动转静地挥舞出漫天的火花,将她团团护在中心。 但是令火凤和孔丽华都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还漫天飞舞的翩翩衣带,这会却突然又“倏”地消失,宛如随心所欲似地全都缩回进魔女的罗袖之中。 然后她们就听得魔女大笑道:“你又上当了!” 说完只听得“嘭”地一身,本来明明还出现在她身侧的魔女竟然突兀地消失。紧接着鬼魅般的出现在一个青云山弟子的身侧,出掌如刀,电光突闪之间,杀气陡增地近身出手。 只见她身姿刚一闪现,立刻就倏地横斩之下,循着这弟子护身薄弱之处,猛地切了进去。 然后就听到“啊”地一声,竟然这名弟子在猝不及防之下,一招就被魔女打得惨叫一声,直直地就朝着云头下面掉落了下去。 而魔女则乘着自己这余势未消之际,好看的右足足尖朝着半空中一点。身子宛如陀螺般转起,仿如天魔妙舞般变成了一团淡淡的白影。 这白影就好像毫不受到任何阻碍似的,竟然被她凌空飞渡,瞬息间就和玄天星汇合到一处。宛如双剑合璧一般,一起朝外抢去,一时间竟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分毫。 原来这也是魔女心机深沉,她在看到三大派汹汹而来,除了利用之前布置下的宝物手段扰乱三派的阵型之外。其实这些分头突围的手下们,也全都被她当成了牵引三派注意的棋子。 因此表面上她和玄天星两个一时间风头极盛,好像要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们身上似的。 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利用这些提前冲出的手下们,看准了三派布置中的薄弱位置。因此才能一击之下,产生奇效。 不过显然三大派也并不全都是软柿子,就在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前冲之际。 只见得一柄折扇从虚空中极为突兀的倏地伸出,鎏金的扇面展开,就宛如一道屏障似的,瞬息间就拦在魔女和玄天星前冲的必经之路上。 而在魔女和玄天星的身后,则是一柄湛蓝长剑一柄游龙剑同时抢出。这两柄剑一起飞出的同时,还伴随着好听的琴声铮铮作响。 这琴音似乎极为有力,一时间竟然让本来被魔女搅得有些混乱的战场,顿时就变得重归秩序起来。 胡医仙躲在暗处,看到虽然魔女和玄天星的冲势一时间被挡住。但还是摇了摇头地道:“看来三大派已经有了默契,他们这些老不死的都不会出手,搞不好还是在担心和欲魔跟妙广的交易!” 那个红发贺老头则在一旁冷哼道:“果然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杀起咱们来的时候我看他们倒是毫不手软,怎么一见到魔族和灵族就全都变成了软脚虾。”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孔方君在作怪啊!” 千云生倒是有些看穿了正道的心思,笑着道:“恐怕这些正道修士,得了咱们的混元乌敕图,还以为这些魔族和灵族必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因此这才好整以暇,不肯多拼人力。大概还是想着先将这些人给杀散,然后再慢慢逐一收拾。” “但他们岂不知这些人聚易散难,一旦被它们给重新散开之后,再想收拾,恐怕反而没有今天这么容易了!”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旁边那个侏儒模样的楚前辈倒是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要不是这些正道中人就喜欢搞这些花花肠子,又怎么能给了咱们以机会。” “要我说啊,咱们反倒应该感谢这些正道修士,否则这一次,哪里还能有咱们的一碗汤喝呢!” 矮个子的侏儒这么一说,顿时就惹得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医仙也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估计光凭现在正道的这些人手和布置,恐怕得有不少漏网之鱼能冒出来。咱们这些人该如何分工,钱小友,还是你居中安排吧!” “是!” 千云生知道现在也不是谦虚的时候,于是朝着众人团团拱了拱手,就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地道:“诸位前辈,这件事情,咱们要干,但也不能给正道落了口实去。” “毕竟咱们还在天外天中,还得保持得低调一些才好。” “再说了,回头这件事情办完,魔族和灵族他们要怨,也不能怨到咱们身上,还得给正道背着这锅才好。” “因此还请诸位前辈听我安排,定然让诸位前辈全都不空手而归就是!” 八五三 祸水滚滚来 千云生这边说完,那边只听得场中再一次轰隆一声。 原来乃是正道修士中有人贪功冒进,去抢那出世宝物,果不其然中了魔女的埋伏。 而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则乘着这个灵气打乱的机会,破开山河扇跟天琊剑、何太急的包围,看着一众手下全都做了鸟兽之散,不由得大怒冷笑道: “好啊,诸位果然是好本事!但是你们若要是以为就这样就能将我们给剿灭,那恐怕想得也太好了一些!” “咱们山不转水转,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说完和玄天星两个直接就遁灭不见。 而千云生这边则看着场中纷纷扰扰的情形,笑着分派道:“诸位前辈,三大派有咱们的混元乌敕图在手,想必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一时倒不足为虑。” “他们两个定然会被正道追杀难以腾得出手来,倒是剩下的这些漏网之鱼,就值得咱们收拾收拾了。” 说完朝着红发贺老头一拱手道:“贺前辈,西边的这几个,按照咱们刚才商议的,就交给你带着人去拿下。” 红发贺老头也嘿嘿一笑地道:“钱小友放心,此事包在老夫几个身上就是!”说完立刻准备去了。 千云生又朝着那个侏儒模样的拱手道:“楚前辈,东边的这几个,按照咱们刚才商议的,就辛苦你带着人去拿下了。” 那个侏儒模样的也怪笑一声地道:“小友谋定后动,真令老夫佩服!这一次也是为老夫等人自己,自然会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就瞧好吧!” 千云生见楚前辈答应下来,又朝着天青手拱手道:“天青手前辈,南边的这几个,就麻烦你了!” 天青手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下来。千云生又点了剩下几个人的将,才对着胡医仙拱手笑道: “胡前辈,你拿出了碧月青光尺来,这一次咱们既然要回本,恐怕就得着落在这个玄天星的身上了。” “不过这一会咱们还不能轻动,还得等正道那边和魔女、玄天星两个再大战几场,到那时候咱们再出手,说不得就能捡个便宜。” 胡医仙则微微一笑地道:“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当正道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忙了一大圈,最后却是为了我们做了嫁衣裳的表情了!”说完自己就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千云生这边一行人有说有笑之际,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却颇为凄惨。 本来魔女觉得,以魔族的诡异手段,既然他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总应该可以重新收聚手下了才对。 但是令她和玄天星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他们两个还没休整多久,天琊剑就一马当先的杀了过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一次追过来的可不是天琊剑一个,相反是众人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就好像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似的。 没办法,好在她和玄天星两个还算实力强悍,总算再一次被他们杀出重围。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再一次杀出重围之际,竟然没过了多久,又再一次被正道围了起来。 这一次正道这些人也学得乖了,他们并不急着围拢上来。反而发挥了人族的特长,抢先布下大阵,然后才上来围攻。 因此,这一次突围就对于魔女和玄天星两个痛苦得多了。要不是还好他们的背后还有欲魔和妙广撑着,被他们连施手段,借体施力。才终于在好不的容易苦战之下,再一次杀透了重围去。 所以这一次别说魔女,就连玄天星也觉察出不对起来。 只见得先是魔女咬牙切齿地道:“不对,看来我们是上了那个小鬼修的大当了!” 玄天星显然也明白过来,皱眉道:“我也在奇怪,这些正道修士为何能反复围上我们,莫不是真是那个小鬼修弄得鬼?” 魔女显然比玄天星对于千云生的认识更加深刻,她冷笑道:“没想到咱们竟然都被这个小鬼修给骗了,不过他大概想不到的是,咱们也知道他在哪里!” 玄天星显然一时间没有明白魔女的意思,有些奇怪地道:“既然咱们发现了正道能找上我们,不是应该赶紧解决此事吗?” “最起码也是不能让正道这些人再找上我们,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会想着要去找小鬼修?” 魔女见玄天星疑惑不解,再一次冷笑道:“你可别忘了,现在三大派这些人追着我们死命不放,咱们要是不能将水搅浑,想要就此脱身可不容易。” “而现在将水搅浑的最好办法,岂不正是将魔门这些人也一起拉下水来?” 玄天星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地道:“祸水东引,果然是好计!” 魔女则继续冷笑道:“而且说不定咱们在中间若要是能抓上一两个魔门中人,拷问之下,搞不好就能以最快速度的明白,为何这些三大派的人,能对我们紧追不舍。” “因此我们找上小鬼修,才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嗯....确实是此理!”玄天星摸了摸下巴,终于明白过来一些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事不宜迟,你赶紧给看看,这个小鬼修现在身处何处?” 魔女见玄天星也赞同她的计划,于是也不废话。而是扬起头来,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然后就朝着侧面的一个方向目光闪动地道: “他果然在远远地吊着我们,走!咱们将三大派那些人给引过去!” “好!” 显然玄天星也对于魔女此议大感兴趣,立刻和对方一起行动起来。 而千云生这里本来还颇为悠哉地盯着魔女和玄天星的行踪,正准备等着三大派和对方再鏖战几回,然后再出奇不意的动手。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再一次突出重围之后,突然短暂停留了一下,就直直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们的行动一向谨慎。没道理魔女刚突出重围,这会照说应该像丧家之犬一般,怎么会如此准确的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呢。 难不成对方也能和自己一样,有什么能侦知自己的手段? 千云生一想到这里,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开始撤退。不过令他惊诧地是,他连使了数个办法,不但没有甩开魔女,反而却让魔女越逼越近。 不过借着魔女逼过来的这个过程,千云生也敏锐的发现,魔女似乎对于旁人的行动都并不如何侦知,甚至中间还迎头撞进去过胡医仙布置下的几个小陷阱。 但却唯独对于他的行动,极其的清晰准确。这个发现让千云生大吃一惊的同时,也不由得眉头一皱,顿时心中就有了些计较起来。 八五四 分兵计如何 凝聚而凛冽的气势,宛如兜头的一蓬散开的烟花一般,丝丝缕缕地朝着魔女和玄天星两个迎面罩了过来。 这蓬散开的烟花,就仿佛像是一朵黑色的蓬松花朵似的。 虽然看似柔弱,但却宛如极其坚韧的发丝一般。在魔女和玄天星的面前“嗖”地散开,逼得哪怕强如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也只得闹了个灰头土脸地朝着两旁遁去,而不敢硬掠对方的锋芒。 “漫天星!” 这是胡医仙极为得意一种丹毒之物,乃是他炼丹之余的副产。只要一旦放出,就宛如有生命一般,极其的难缠。 哪怕胡医仙对于此物也要小心对付,细心收集,更何况不明就里的魔女和玄天星两个。 之前他们就曾经一个不察吃了大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此物驱逐干净。因此当他们再一次见到此物的时候,自然不肯硬抗,而选择绕着走了。 但胡医仙布置这个陷阱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就放魔女和玄天星两个遁离开去。 因此只听得嘶嘶之声之下,在玄天星和魔女的面前,就宛如像是有无数个光点在流转似的。数道寒芒倏地电射到他们的面门之前,一时间锐意逼人,逼得魔女和玄天星两个不得不出手硬挡! 不过显然胡医仙的这些陷阱,也仅仅是只能起到拖延和迟滞魔女与玄天星两个的作用,想要借此布置什么大阵,将他们杀灭还是太难。 因此玄天星和魔女两个见到对方这陷阱中层出不穷的骚扰手段,也有些烦不胜烦地冷哼一声。 只见得先是魔女这里,身躯陡然旋转。漫天的衣带就仿佛像是将她裹成了个球似的,随着“叮叮咚咚”地好听的声音响起,这些电射而来的寒芒就全都被高速旋转的魔女挡在身外。 而玄天星那边则更为粗暴,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变出了本体出来。 立刻就见得一方古拙的大印外,一道流光盎然而起。而这些飞射而来的寒芒,就好像是突然被扭曲了行迹似的,全都毫无意外地从他本体的两侧滑了过去。 虽然胡医仙的这个陷阱依然没有伤害到魔女和玄天星分毫,但是能够逼得玄天星和魔女两个出手相抗,再一次迟滞了他们的脚步,实际上就已经达到了千云生的目的。 因此当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再一次从这个陷阱中钻出来的时候,终于脸色漆黑地摇头道:“对方这是有意为之,我们这么追下去恐怕不行!” “虽然我们对对方的行踪有所掌握,但对方也明显对于我们的行动一清二楚,所以才能次次如此精准的预判我们的行踪,布下陷阱!” 玄天星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这么追下去恐怕确实不是办法,搞不好我们还没有追上前面的这个小鬼修,就先得给身后的这帮正道修士们给追上了!” 魔女显然已经对于千云生和正道修士为何能如此清晰的把握到他们的行踪有了猜测,盯着玄天星道: “我把整件事情全都仔细的想了想,如果说小鬼修想要当着我们的面给我们种下什么手段的话,我觉得他恐怕还没那个本事。” “因此这么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恐怕就出在你盖的那张印上了!” 玄天星这么长时间显然也已经想清楚了这点,心中虽然暗骂魔女还什么自诩聪明绝顶,结果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大的动作还不自知。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重要的是同舟共济的时候,互相埋怨只会更加坏事,因此皱眉道:“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魔女显然已经有了计较,因此听玄天星这么一问,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嗜血的红色,盯着玄天星,每一个字都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地道:“你去把那些正道修士引开,带着他们兜圈子。” “我去亲自把那个小鬼修给拿下,最不济也得把他逼退到天外天外。只有这样,没了这个小鬼修,我看这些魔门中人还拿什么跟我相抗!” “只要等我将这些魔门中人收服了之后,自会过来跟你汇合,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好好给这些正道修士们一个惊喜了!” 玄天星暗道自从他们和这个小鬼修对上之后,似乎处处受制,就仿佛像是被他牵着鼻子一般。 不过他也一时没看出魔女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因此只得点头道:“既然这样,那看来也就只能如此了!” 魔女显然还是不够放心玄天星这边,因此忍不住地又叮嘱了一句道:“记得对于这些正道修士不用硬抗,带着他们兜圈子就好。最好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借着那些险地让他们多吃点亏才好!” “我省得!”玄天星显然并不太担心自己这边,反而盯着魔女道:“这个小鬼修果然奸猾似鬼,你可要小心,不要再上了他的鬼当。” “否则我的事情要是来不及,我可不会顾忌什么,自会去办我的事情,回头你可别说我没有帮你的忙!” 魔女心中暗骂一句,表面上还得安抚道:“这是当然,现在是敌人在明我在暗,再加上是我亲自出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两人不再犹豫,各自找准了一个方位飞了开去。 而千云生这边则早就利用沿途布置下各种魔门小手段,侦知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分了开来,朝着已经纷纷回转回来的各路魔门大佬嘿嘿道: “诸位前辈,敌人果然已经入壳,这下面的时刻就得看咱们的了!” 一众魔门中人显然因为之前从正道修士的口中,虎口夺食得极为愉快。因此都大笑道:“这魔女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光杆一个了吧!” “正所谓得志的猫儿雄过虎,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如此嚣张,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反倒是胡医仙在一旁有些暗道侥幸地笑着摇头道:“小友这计谋也用得忒险了点,要是魔女和玄天星两个再坚持那么几趟,老夫手上这东西可就不够用了。” “毕竟这两个人修为太高,老夫也没想到来天外天会经历如此苦战,否则说什么也得在蝴蝶谷中再准备得充分些才行。” 千云生心中暗道,没想到就连人形宝藏库也有叫吃不消的一天。看来这连场鏖战虽然看似轻松,但实际上恐怕哪一步只要稍有差池,结果就得被反转过来,不由得心中也暗呼侥幸。 不过他还是笑着对胡医仙道:“前辈也不要只看花销,还得看收成不是,现在恐怕正是到咱们该收账的时候啦!” 八五五 冒险收众好 胡医仙听了千云生这么一说,也点头感叹道:“还好最后结果还算不错,也不枉老夫这么一番辛苦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就见得旁边那个红发贺老头倒是颇为豪爽的接话道:“钱小友,对付魔女这一仗咱们应该怎么打,你就赶紧吩咐吧!” “咱们这些老骨头们,全都听你的调遣!”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诸位前辈,既然魔女的目标是我,所以晚辈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魔女想要对我下手这个情形,而正好将计就计一回!” “这一次就由我亲自将魔女给引走,而诸位前辈则可以趁机出手去拿下玄天星,然后顺便从天外天中赶紧撤离。” “至于我将魔女给拖住之后,自然有办法能离开此地,还请诸位前辈莫忧!” 众人都没有想到千云生的想法如此大胆,其中胡医仙有些皱眉道:“小友这计划是不是冒险了一些?” “要知道你和魔女的修为差得可是有些大,恐怕你只要被她赶上,绝难以熬得过她三招去。”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诸位前辈,我想过了,若要是我与诸位前辈一起行动的话,且不说魔女会不会轻易上我们的当。”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我们一旦收拾不下她的话,搞不好就会影响我们离开天外天的大计。” “诸位前辈可曾想过这个情形,魔女完全可以凭着对我的行踪的了解。并不急着朝我们进攻,反而可以死死的拖住我们。” “到那个时候,只要我们一旦收拾不下她来,那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会被她拖住。不但想要将她拿下变得难以成功,就算是想要离开也变得顾忌重重,还得分心担忧魔女在一旁对我们的牵制。” “因此只要对方稍稍聪明一些,而不是一味蛮干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真是要变成进退两难了。” “而如果诸位前辈去对付玄天星的话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玄天星的行踪正在诸位的掌握之中,想要伏击他易如反掌。” “就算是事有不谐,诸位也可以轻易退走。如此一来的话,拿下玄天星固然最好,万一失败也不影响诸位前辈离开天外天的大局!” 千云生这么一说,一众魔门中人都明白千云生这是考虑的极为透彻了。 至于千云生到底有什么离开天外天的办法,他既然不肯说,作为个人的秘密,这些魔门大佬们自然也知道不好再多问什么。 因此众人权衡了一番,还是由胡医仙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道:“那以小友的修为,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被魔女给追上呢?” 千云生笑着一指天边的极远处道:“诸位前辈难道忘了,我们在血棺那里的那场祭祀了?” “只要诸位前辈将我带到血棺那里,我就可以将魔女引来,然后乘势深入血棺之中。到那个时候,哪怕以魔女之能,想要在血棺中追杀上我,恐怕就没有在外面那么容易了!” 众人听说千云生甘冒奇险,想要深入血棺,顿时都有些沉默不语起来。 反倒是轩辕一绝有些不太放心地嚷嚷道:“这办法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咱们这么多人对付魔女一个,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结果千云生却极为谨慎地摇头道:“难道轩辕兄你忘了在六合道中,魔女借来欲魔之能的时候,那会咱们所有人都只能靠着大阵之威才能硬顶过去。” “要是魔女真的不管天外天的反噬再来一次,那咱们这么多人恐怕就算能拿下魔女,也得跟她斗了个两败俱伤。到那个时候,诸位前辈还拿什么来离开天外天呢?” “但是玄天星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咱们对于他的行踪现在是了如指掌。诸位前辈也完全可以待他和正道那边再狠斗几次,实力大损之时再出手。” “更何况对付玄天星才会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之举,恐怕就连玄天星自己也不会想到,从而会掉以轻心。” “而反观咱们魔门来说,要论到抽冷子、下黑手,恐怕诸位前辈自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吧?” “因此,此消彼长之下,我已经细细想过,也只有这样,才是最优的办法!” 宫小月显然对千云生更为了解,也不会轻易去反驳他已经决定的事情。再说她心中明白,千云生这是要借着天道种子遁离,自己这些人在他身边反而会是累赘。 因此她赶紧上去动问道:“那不知我等离开天外天后,该在哪里汇合?” 千云生知道宫小月这话分明是递话给他,好让他将轩辕一绝拐到夔幽城去。 于是装作刚刚想起似的,朝着天青手拱手道:“天青手前辈,我这侄女恐怕还得麻烦前辈帮忙带到夔幽城去。否则我担心这路上太过遥远,她一个人会多有不测!” 没想到千云生这么一说,天青手还没有回答,轩辕一绝就拍着自己的胸脯道:“这事你就不要多想啦,交给我就是。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囫囵个的给带回去。” “而且我听说你小子在夔幽城还有份好大的家业,这一次去了,你可不能吝啬,起码得让我吃上一回大户才行!” 而天青手也点了点头道:“放心就是,正好我也想到这座传说中的魔门之城看看。” 天青手话音刚落,傀儡样的楚前辈倒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物出来,塞给千云生道:“他娘的,老子平生从不佩服任何人。不过小友这次只身冒险,倒是令老子颇为信服!” “这是老子的信物,还请小友收好。未来小友但有疑难,用得着老子的,只需派人将这信物送到天宁寒洞来,老子绝不推辞!” “对对!楚前辈的这一招倒是提醒了众人,大家纷纷上前,都要与千云生结一个善缘。” 毕竟这些魔门中人全都是算盘打得极响之辈,他们在天外天中亲身经历了千云生这么一番运筹帷幄的运作。将正道和魔女全都耍了个团团转,哪里还不知道他算计的本事。 因此表面上他们都如楚前辈这么一般,塞给千云生一个信物,纷纷拍胸脯表示绝不推辞。 但实际上千云生会不会真的用到他们暂且不说,最为关键的,对于他们来说,主要还是不要树立千云生这么一个敌人。 毕竟谁都清楚,以千云生的手段,要是谁真的跟千云生敌对了上,以他的算计,恐怕谁都会有些寝食难安的吧。 倒是最后胡医仙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千云生的肩膀道:“小友未来回到了夔幽城中,可要记得和小女一起,回蝴蝶谷坐坐啊!” “老夫到时候完全可以为小友针对性的炼制点丹药,包保让小友的修为突飞猛进!” “您老这话,怎么还有种不死心的感觉啊!”千云生哭笑不得,暗暗腹诽。 表面只得笑着拱手道:“前辈放心,晚辈对于蝴蝶谷早就心向往之。就是医仙不说,晚辈哪怕厚着脸皮,也得想办法进谷去开一开眼界的!” 八五六 血棺多诡异 当千云生眼看着包括宫小月在内的一众魔门中人,全都彻底的消失在天边的时候,他的脸色也逐渐地阴暗了下来。 魔女能够知道他方位的这一件事情,就宛如一根刺一般戳在他的心头。 这也让他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彻底解决掉对方的话。那么也许在未来不知道的任何时间或者任何的地方,自己都必须面对魔女这如影随形般的威胁。 “只能试一试了!” 千云生回头望了一眼血棺的深处,又看了一眼魔女追过来的方向。 他知道虽然这会远处还没有魔女的身影,但是以对方的速度,再加上自己没了胡医仙等人的帮助,恐怕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 因此他最后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就毫不犹豫地跳下祭坛,朝着血棺深处走去。 “轰”地一声,随着千云生的一只脚踏进了血棺的范围内。他只觉得眼前一暗,突然就好像满眼里都充满了黏腻厚重的血色之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无数带着腥臭味道的妖兽鲜血,朝着自己的口鼻里无法阻拦的被灌了进来。更可怕的是,鲜血中似乎还有着强大的杀戮、疯狂、残暴的念头,也一股脑地朝着他的神识里冲去。 “死、死、死....” “杀、杀、杀....” 那种对于杀戮的渴望和生命的绝望就好像呢喃一般,一刻不停的在千云生的耳旁疯狂的呼喊。 甚至这呼喊还能让千云生那本来极其强韧的精神渐渐地模糊,那感觉就好象自己马上就要彻底地融化进了,这无边的血腥和杀戮中一般。 “不!!!” 千云生猛地大喝一声,右手高高举起一颗看似毫不起眼的石头。 这石头上满是被火烧过似的,黑漆漆的、晶化般的水波皱纹,和上面好像碰一碰就会碎开的无数裂痕。 但是就是这么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这会却就好像发出了神迹一般,从石头的缝隙中散出一道道白蒙蒙的光芒。 这些光芒是如此的柔和、飘逸,但是却极为坚定的将那血棺的影响隔开,彻底将千云生罩在其中。 原来这块看着毫不起眼的石头,乃是一众魔门中人合力朝着血棺祭祀而获得的护身之物,现在则变成了千云生敢于孤身闯入这血棺深处的凭仗。 因此不要看这石头毫不起眼的,宛如被烈火烤化了一般,都露出了晶化过的水波褶皱出来。也不要看着这石头上密布的裂痕,好似轻轻一摔就会四分五裂似的。 如果有人稍有有点眼力劲的话就会发现,这石块的颜色和质地,竟然和那巨大厚重的血棺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甚至这石块上洒下的道道神迹般的白蒙蒙的光芒上,也带着丝丝雷霆状的电芒出来。无不都显示出这块石头是遭受了天外天中,怎么样雷霆的长时间的洗礼,而依然没有碎成了一堆的粉末。 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仅仅靠着这么一块小石头还是难以让他放心。 毕竟他这会才刚刚进入血馆的范围里而已,要是再深入一些。他可是曾经分明清晰的看到过,有无数仿佛人俑般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存在于血棺的周围。 这些影子甚至看上一眼都能让他头皮发麻,更不要说一会他还要周旋在这些人俑和魔女之间。 因此他除了一手托着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外,另外一只手则紧紧地捏着一片叶子。似乎这叶子才是他这次进入这天外天中,如此巨大的危险之地的重要依凭。 不过就在千云生奋力朝着血棺深处深入进去的时候,魔女那仿佛就像是无数悠悠荡荡的鬼怪们一起哭泣和低吟的呻吟声,带着一丝诱惑和冷笑的情绪传进了他的耳朵道: “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呢,我的小宝贝?” “难道你不知道,不管你怎么挣扎,也终究会变成我的猎物?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所作的一切,不管你赢得再多,最后不过都只能是成全给我的罢了。” “你就像那只能在阴暗地洞里钻来钻去的老鼠,当你忙碌了整个秋天。恐怕却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就这么的站在你的头顶,把你那肮脏的鼠穴挖开,然后将你里面储存的所有食物全都拿走。” “我真是极其的好奇,到那个时候,你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你是会哀求?哭泣?还是会拼命的、无畏的逃跑?恐怕你都不会知道的是,你能逃跑的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实际上都是我早就已经给你划好的囚笼罢了!” 千云生听着魔女那幽幽荡荡的声音,就好像是有无穷的魔力一般,不停地朝着自己的耳朵里面钻去。 不过显然千云生和魔女的争斗经验极其的丰富,他除了对于魔女这毫无营养的话早就已经免疫了之外,对于魔女想要通过这样干扰的手段从而让自己放慢脚步自然也早就有了他自己应付的办法。 因此当他开始觉得魔女这魔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在心中轻喝一声道:“问心珠!” 然后就听得“铛”地一声,问心珠在他的体内轻轻一敲,就见得从问心珠上升起了一缕缕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来。 这淡淡金黄色光芒并不如何炽烈,但是伴随着问心珠那一轮又一轮的禅唱。就好像将千云生的体内都被沐浴上了阳光似的,甚至还令得千云生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暖洋洋的温暖感觉来。 不仅如此,甚至当魔女显然是因为越靠越近的缘故,而那魔音越发的变得极有穿透力的时候。 千云生的体内这金光为了抵抗魔女的魔音,也变得越发旋转起来,这旋转就好像是他体内的金光都变成了一道螺旋状的漩涡似的。 甚至在这漩涡的漩涡壁上,就好像搅合出了一条条手指粗细的光索一般,顺着漩涡慢慢地聚集在一起,然后朝着最下面的丹田内的问心珠转去。 不仅如此,这些手指粗细的金索在越靠近问心珠的时候,速度还会越来越快。 并且由于这速度的激增,还宛如一根弹簧一般,将这因为旋转而凝练出来的金索慢慢的压成了一道道扁平状的盘子一般。 不过这看似被压扁的金色光盘,实际上却全都凝成了一个个硕大的佛家真言法印,变成了“唵、嘛、呢、叭、咪、吽”这几个大字,朝着魔女那宛如穿透性的魔音迎了上去。 而千云生则借着问心珠全力相抗魔女的当口,继续一脚深一脚浅,颇为艰难地朝着血棺深处迈进。 不过显然就连千云生都没有办法知道的是,就在他越发的朝着血棺深处去的时候。 那些本来跪在血棺周围,仿佛亘古都不会动一动的人偶们,全都在慢慢地转头,朝着千云生和魔女的方向望了过来。 八五七 京观有怪虫 魔女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血棺之地,她又仔细地在神魂中感受了一番。当她发现千云生确实越来越朝着里面深入进去,一时间不明白对方到底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心中笃定魔女绝不可能不追上来的原因,毕竟相对于其它魔门中人来说,天道种子的魅力也让魔女绝不可能将对于他的追杀轻易放弃。 甚至千云生都怀疑,魔女与玄天星分开,实际上也是魔女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 为的就是好让她一个人将千云生给抓住,如此一来,她自然就还是可以一个人独享天道种子的秘密。 而魔女则盯着眼前翻滚着的浓密血雾,冷笑一声的自言自语地道:“小鬼修,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了。” “本来我还在担心你利用天道种子就这么跑了,没想到你竟然作死般的进了这里。那到时候你启动天道种子的时候,有了这血棺的阻隔,你可就要比平时慢上许多了。” “这一次我倒是想要看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这样的阴谋诡计到底还有什么用处?” 魔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冷哼一声,就再也不犹豫地投进了眼前的血雾之中。 而和千云生进去的时候,血雾几乎毫无动静不同。这一次魔女进去的时候,血雾猛地一阵的翻滚。显示出以魔女的实力来说,还是令得哪怕就算是血雾,也变得咆哮了起来。 就在魔女也进入了血棺的范围内之际,千云生则望着眼前的一座垒得高高的京观有些皱眉。 其实他身为鬼修,自己的摄魂幡中多的时候,也有数不清的魂魄收集于内。因此别说眼前这个虽然看着高,但毕竟还算是有尽头的京观不在话下。 就算是哪怕再高一些,千云生也不会害怕。 但是令千云生皱眉的是,这个京观里,垒起的头颅竟然全都是人类的头骨,甚至在垒得整整齐齐的京观的四角上,每一个角落里竟然还有一块块刻满了奇异文字的巨大骨棒突出出来。 那感觉就好象是一个巨大的长满了尖刺的金字塔似的,矗立在千云生的面前。 这其中特别令千云生皱眉和想不通的是,以三大派如此沽名钓誉的脾气,特别佛家讲究超度,儒家讲究仁爱。 又怎么会在拿下天外天的这么长的岁月里,任由着这么一个巨大的人类头颅垒起的京观,矗立在他们控制的范围之内,而却又无动于衷呢? 同时千云生还有些默默暗想的是:“看来这里的这个主人,似乎对于人类并不是那么的友好的啊!”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突然间,在这座巨大的京观上,每一个头颅的眼眶中,全都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红光出来。 这些红光一冒出来的时候,就让千云生头皮一阵发麻。毕竟以他神识的本事,竟然没有提前发现,这些人类骷髅的骨头中,竟然还存有活物。 原来这些在京观头颅里的一点点的宛如火焰般的红色不是别的东西,竟然全都是一只只长着狰狞甲壳的古怪虫子。 这些犹如噬金虫一般的古怪虫子的腹部,就好像萤火虫一般,发出血红色的红光。因此当它们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所有的京观头颅,全都一个个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眼一般。 “这是什么古怪的虫子!?” 千云生看着这些奇怪的虫子纷纷从京观中爬了出来,连忙悄然一隐。 他除了将胡医仙给的那个天罗魔蛛网披在身上之外,还连忙又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打上了各种隐蔽、蹑息的符箓,然后藏在一旁。 果不其然,千云生刚做完这些,他就看到,这些虫子冲巨大的京观中纷纷爬出以后,就好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抖了抖翅膀,然后全都“嗡嗡嗡”地飞了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要离巢捕食一般,在京观的头顶打了个转,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位飞了过去。 “难不成魔女也进入其中,所以才惊动了这些古怪的虫子?”千云生摸了摸下巴,暗暗估计。看来极有可能是魔女的修为太高,所以才引起了这些虫子的兴趣。 而这些虫子为什么对近在咫尺的自己视而不见?则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弱,搞不好根本就引不起这些虫子的兴趣。 甚至说不定,自己弄下来的这些隐蔽的手段,其实也是一种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千云生心中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不敢将自己这些手段给撤下来。 毕竟万一自己所猜有误,对方就是因为自己的隐蔽手段才这样飞走。那么他现在这么早就将这些手段给撤下来,万一惊动了这些虫子再飞回来,那他岂不是郁闷的更加得要吐血? 不过这些虫子的飞出,则给千云生又提了个醒,说明魔女搞不好已经进入到了血棺的范围之内。 因此他不敢停留,干脆稍稍地离开这巨大京观稍微有一些距离的位置,就想着直接从它的旁边给绕过去。 但是令千云生无语的是,当他刚刚绕过这京观大半个位置的时候,竟然又让他看到在京观的后面,还有数个巨大的白骨大坑。 这些白骨大坑中,密密麻麻的堆叠着无数各色各样的奇形怪状的白骨。这些白骨一看就不是人类的骨头,甚至有些骨头巨大的让人都能联想到传说中的。 “我这到底是进了个什么地方啊!” 千云生不由得暗暗摇头苦笑,他第一次有些开始暗暗担忧,自己准备的手段是不是足以应付这血棺里的种种诡异了。 而且令他更加有些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些巨大白骨的大坑中,也浮现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红点出来。 “轰!” 和千云生忍不住地朝着后面连退数步,才终于稳住身形不同的是,远处突然传出了极其突兀的轰鸣声。 这轰鸣声极其的低沉,但是却带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傲然感觉,朝着这边传了过来。 “魔女!看来她这是和这些虫子交上了手了啊!” 千云生心中刚动了个这样的念头,就见得更多的红色的小虫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震动,从白色的皑皑白骨中飞了起来。 这一次它们组成了比刚才大出了数十倍的巨大虫群出来,连绕都没绕,就毫不犹豫地朝着刚才轰然炸开的方向冲去。 八五八 血棺的传说 千云生看着这些虫怪朝着魔女的方向冲了过去,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现能迟滞住对方的时间恐怕也极其的有限。 这些虫怪千云生虽然叫不上名字,看着也极其的恐怖。但是和魔女相比起来,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一些。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见到这些不知名的虫怪的时候,还仅仅是头皮麻的感觉,只觉得十分的棘手。但是对于魔女,他却根本连一丝一毫相抗的念头也生不出来。 因此当他见到这些虫怪,一波波地朝着魔女的方向飞去的时候,立刻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里面深入进去。 毕竟这次能有虫怪帮着他拖延住魔女的脚步,可算是极其的难得。他要是就这么浪费了,恐怕也实在是太有些“辜负”了这些虫子的“好意”。 当然千云生心中也知道,越往内路程恐怕只会越不好走。这一次这些虫子没有攻击于他,不代表后面他还能如此幸运,因此这也是他不愿意将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的原因。 毕竟按照他和孔家的约定来说,只有将魔女引诱到一处对方难以骤然挣脱之地,到时候才能打出暗号,让孔家来捡这个自己辛苦用小命换来的机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只要能让魔女去死,到底是他亲手杀了对方,还是借孔家之力其实他都没有那么的在乎。 而且对于他来说,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让孔家拿到这么一个剿灭了魔女的重要战功,也更方便孔家跟各方交代。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想要困住魔女而自己又能抽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这个血棺的深处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目前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到底能不能实现,就看魔女想要杀自己的决心到底有多强了。 同时对于他来说,虽然他有心在天外天中就把魔女给解决掉,但是这也要看他到底能深入到什么程度。 要是万一事有不逮,没有他设想的那么完美,他恐怕还是会先顾着自己的小命,而不会硬抗到底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一些,毕竟算算时间,魔门众人肯定还没有离开天外天,而他手上显然还有底牌没有打出。 因此不管是为了剿灭魔女,还是配合魔门众人的行动,他都会继续朝着里面深入进去。 想到这里,他微微捏了捏自己手上的那张最大底牌的绿色叶片,就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血棺里面深入进去。 随着千云生穿过这些巨大的白骨之坑,没想到之前的那些血色雾气不但没有加深,反而渐渐地变得淡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数不清的无数黑色的幽影,时不时的就突兀地冒了出来。这些黑色的幽影有些撞在千云生托着石头的那光罩之上,就轻易的被光罩上那雷霆的白色光芒打成了袅袅黑烟。 千云生也曾经灵机一动,将摄魂幡给招了出来,想要乘机补充一番摄魂幡里已经大损了的魂魄。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看似极像魂魄的幽影,实际上却根本就是一种无形无状的存在。 因此当千云生看准了其中数道,而指挥着摄魂幡的青光一卷而过的时候。在青光之中,则根本就是空空如也的情形。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摇了摇头,只得遗憾地将摄魂幡给收起。 不过就在千云生将摄魂幡收起的同时,突然迎面飞来了无数像柳絮一般的白色绒毛。这些绒毛就好像被大风吹落下来似的,飘飘扬扬的散得四处都是。 刚一开始的时候,这些白毛般的柳絮并不太多,只有零星的出现。 但是当千云生越来越往里面走的时候,才惊讶的现。这些柳絮越飘越多,甚至到了最后,他只觉得自己漫天漫地看到的,似乎全都是被这样柳絮般的白毛占据了的天地。 而且不仅如此,更令千云生有些惊讶的是。随着整个地面铺满了白毛样的柳絮的时候,那些之前看着无甚威胁的幽幽的黑影,也变得一个个有若实体一般。 千云生最为警醒的是,当这些黑影一冒出来之后,就全都变得一声声幽幽怨怨,极为悲切凄凉的哭泣声出来。 同时这些哀怨哭泣之声还久久不止、如泣如诉,伴随这这些宛如六月飞雪般的白毛柳絮飘落的场景,立时就更添一份悲切的情形来。 令千云生更加惊诧的是,这些声音时间稍短还好,时间稍微一长,顿时就弄得他也有些心浮气躁的感觉出来。 “不好!” 千云生虽然心中暂时还没有那种被盯上的恐怖感觉,但是这幽幽怨怨的声音还是令得他暗暗心惊。他知道要是再被对方这么哭泣下去,恐怕迟早他也得被弄得狂起来。 不过就在他心中默叫问心珠,想要急寻解决方法的时候。 突然这些冒出的幽幽黑影,裹挟着满地的白色柳絮,全都朝着半空中飞去。 那感觉,就好象半空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什么黑洞似的,将所有的幽影和白絮全都朝着那一个方向吸去。 千云生见此情形,连忙躲在一旁,眯眼细看。就见得不一会儿,那些黑影和白絮就聚成了一堆。幻化成了一个七八个人高、黑肤白衣,批头散的冷酷中年男人。 这男人仰向天,周身就好象有无数的氤氲白光般的涌起,甚至光亮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庞。 而躲在一旁的千云生则见到他刚一成型出来,就立刻宛如咬牙切齿似的,对着天空拼命指责着老天的不公。 不过令千云生有些惊讶的是,虽然他在那里长大了嘴、捏紧了拳头,拼命在怒骂着什么,但是却连一个声音都不出来。 似乎这身体里,唯一能出的,就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幽泣声。这幽泣声还宛如声声回响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没想到到了这会,这血棺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的怨气!” 千云生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脑子中就不由得想起了这具血棺的传说。 据说这具血棺乃是当年巫族的一位大能,临死之时,形成的一片怨忿之地。 据说当年巫族也算是上古人界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种族之一,但是不知怎么了,得罪了天界,导致最后传承断绝,整个巫族都被天界从人界之中抹去。 这个巫族的大能为了寻找能给巫族最后传承下去的方法,才毅然带着所有的巫族族人来到了天外天之地。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最后还是在天外天身死道消,甚至还连带着整个巫族都为他陪葬。 想到这里,就连千云生都不由得暗自轻轻一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片最后的血棺之地,竟然这些巫族的遗存们还有这么强的怨气,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上天的不公!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五九 借势布圈套 千云生虽然心中对于这些巫族抱有同情,但是涉及上天之事,对于他现在来说还是宛如传说一般,离得太远。 不过当他看到这些黑色的幽影越哭越大、越哭越哀的时候,却不由得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似的呼叫问心珠道:“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说对魔女会不会有用?” 说完他极为快速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问心珠也有些轻咦地道:“你这想法倒是有些意思,搞不好魔女还真有可能会上当,我觉得值得一试!” 千云生则见问心珠也赞同他的想法,不由得双眼微眯地道:“我也觉得,咱们这方法就算不能成功,也算是不损失什么。” “但是若要是一旦成功,将魔女顺利引入咱们的圈套的话,说不定就能让魔女哑巴吃黄莲一回!” 问心珠也嘿嘿道:“我倒觉得,魔女上当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咱们这会做得可是好事,而魔女恐怕最不待见的就是看咱们做好事了。” 千云生听问心珠这么一说,顿时再无犹豫。只见他突然从藏身之处浮现出来,口中念着十六字的阴阳咒道:“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阴化阳空!” 边念双手则宛如宛如穿花蝴蝶一般,脑后一道白光般的光环浮起。就好象一道明月似的,吸引住场中这些幽影的注意,自己则双脚连踩地遁到一旁,大喝道: “阴阳之事何所问,乾坤逆转数千秋。阖辟颠倒八门运,星辰日夜浮天流!” 念毕之际,只见得他的手中,一道毫不起眼的金芒打出,就急速地朝着那人形幽影射去。 只见这金芒宛如一缕极其纯正的金黄色火苗,一打到那人形虚影之上,“呼”地一声,立刻就将他身外的那一层白絮一般的外衣倏地点燃。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他这人形虚影的外衣被点燃的同时。就连里面那些幽影,也宛如黑油遇火似的,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地被蔓延开来。 其实这就是千云生和问心珠商量的办法,他利用自己的鬼修结合着佛修的见识。发现这些巫族正是因为这极大的怨气,而等于被彻底的囚禁在了这里,迟迟难以解脱。 他虽然不知这到底是机缘凑巧,还是老天为了惩罚巫族而有意为之。反正看似这些巫族的残存意志们日复一日的朝着老天咆哮,但实际上,这却更加像是对于他们自己的一种诅咒惩罚。 因此千云生这才心中一动,直接出手,表面上似乎用的是佛家和鬼修的收段,想要帮这些可怜的幽影们都解脱出来。 但实际上,以千云生的本事,还是太低了一些。仅仅是能帮着他们减少一些痛苦罢了,想要解脱还是万万不能。 不过这本来也就不是千云生的本意,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他就算是有能帮着这些幽影解脱的本事,也不会贸然行事,毕竟他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上天有意为之。 万一不小心因为自己的行动触动了上天的安排,那搞不好他才是真的要吃大亏。 因此表面上这个巨大的人形幽影,裹上了一层熊熊的金黄色火焰,猛得燃烧起来。 但实际上,他们的这些手段,也仅仅是暂时来减轻这些幽影的怨气,帮着他们减轻这样的痛苦。等到它这个金色光芒烧尽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手段彻底完结的时候。 但是千云生心中笃定的是,现在这金色光芒之中包含着的纯正禅意,却恰恰正是魔女的克星。 因此魔女要是不从这里过也就算了,一旦从这里经过的话,却极有可能为了快速通过此处,而忍不住地朝着这个人形火炬出手! 当然为了防止魔女不那么会轻易上自己的上当,千云生还掏出了一大把符箓出来,仔仔细细地围绕着这个巨大的人形光柱又布置出一个陷阱出来。 并且还将剩下的几张邪眼符也布置在了这里,如此一来,就算魔女没有第一时间朝着这个人形火炬出手。但是只要她没有警醒到离得足够的远的距离通过这里,就一样会触动这个陷阱。 做好了这一切的千云生见凭着自己的本事,已经将这个陷阱布置到最好。于是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里面深入进去。 而另外一边的魔女,则好不容易的摆脱了虫群的攻击,也来到了那片巨大的白骨皑皑之地。她看着不再冒出飞虫,而是由无数人类头骨堆成的京观,双目中露出了深刻的、冷热般的色彩出来。 只见她冷嘲似地喃喃道:“你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掉了毛的凤凰罢了,竟然还敢拦住我的去路!” “我看你还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了!”说完伸手轻轻一摸,立刻霎时间无数骷髅头堆成的京观,就在魔女这一手之下,炸开了一个大洞。 就算这样似乎魔女还不解气,只见她继续冷哼一声,在路过那几个白骨大坑的时候,又是连续几个重脚,将那几个白骨大坑也踩得碎末横飞。 这也一时间让所剩不多的一些虫子从这些白骨之中冒了出来,但是却直接被早有准备的魔女一指一个的全都点死。 魔女见这里被他破坏的差不多了,才终于就像是稍稍平复了她一些心中的怒气似的,拍了拍手。再一次闭眼之后确认了千云生的方位,才继续朝着里面遁去。 但是魔女不知道的是,看似刚才她将这一片白骨之地破坏的七零八落。但是极为诡异的是,这些白骨和京观之地,竟然就好似有什么神秘力量似的。 不但没有继续破败下去,反而却正在慢慢地、一点点修复似的逐步恢复了过来。 当然这些诡异的情景,魔女是看不到了。她正在毫不犹豫地朝着千云生的方向紧追下去,果不其然,在经过那一片白毛之地的时候,远远地她就看到那一个人形火炬。 不过显然令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魔女在见到这个人形火炬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就继续提速,朝着千云生的方向继续追了下去。 但是令她和千云生都想象不到的是,这人形火炬在魔女飞到它头顶方向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凑巧。竟然“轰”地一声,恰好炸了开来。 而且不仅如此,当这些带着禅意的点点星火朝着魔女炸去的时候,逼得魔女不得不出手来挡。 结果恰恰正是她这么一挡,立刻在她的眼前,就像是有无数流水划过似的。 只听得“嘭、嘭、嘭”之声不绝于耳的同时,无数道凛然的森然之意,直接就朝着魔女兜头就袭了过来。 八六零 魔女轮番斗 显然魔女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些熊熊燃起的禅意星火会突然爆了开来。变成吞吐不定的冷厉光芒,带着极其凌厉的姿态,朝着自己直射过来。 而且更加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厉芒的背后竟然还有手段。 不过她很快嘴角就浮起一抹冷笑,身后的黑洞“嗖”地张开,从黑洞的里面冒出无数细碎的嗡嗡声,有节奏地响起。 紧接着,就见得一只只狰狞的、带着锯齿状口器的硕大灰蝶。挥动着比一般碟兽还厚重的双翅,甚至数根细长的细足上还闪着尖锥般的寒光,就扑愣愣地飞了出来。 而且若要是千云生在这附近的话,还会发现,这些灰蛾的双翅上,还隐隐有一丝丝的血色经络浮于其上。 看来魔女身后的这些灰蛾竟能越战越凶,仅仅是经过了天外天这数次之战,这些灰蛾竟然还现出了进阶的趋势来! 不过就在魔女将自己身后的这些灰蛾召出来的同时,只听得“嘶嘶嘶”之声不绝于耳,千云生之前布置下的陷阱也悍然发动。 只见半空中,无数符箓突兀地浮现出现。互相勾连之间,好像被加持的大阵似的,就有无数各色凌厉的剑芒朝着魔女电射而去。 只见这些剑芒不知是不是因为符箓发动的缘故,每一道剑芒之上都宛如一个个精气神完好的修士尽力一击一般。 因此当这些剑芒飞射而出的时候,立刻就毫不费力地洞穿了魔女身前第一批飞出的飞蛾。 不过虽然魔女被千云生这陷阱弄得身形一滞,但是在她的眼里,还是对于这些突然而至的剑芒并不如何担心。毕竟这些剑芒虽然凌厉,但是缺乏后劲不说,也太死板了一些。 也许这些剑芒杀伤点她身旁的灰蛾还有些用处,但是想要伤到她的本体还是太难。 不过她之所以会停下脚步,准备凝神应对。自然不是因为这些有些难缠的剑芒,而是藏在剑芒之后的第二波攻击。 因此这会的魔女神情倨傲,目光冷然地盯着眼前轰然而至的攻击。并不准备如何硬抗,而是脚下突然腾挪一转,立刻就朝着侧边闪去。 不过显然千云生自然知道自己和魔女的巨大差距,因此在设计这些陷阱的时候,也早就有所预计。因此他并不追求一开始骤然间的杀伤力能有多大,反而追求的是绵绵不绝的后劲。 “哼!阴险的家伙!” 魔女显然也看穿了千云生的阴谋,不过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难题,还不仅仅是千云生这些早就已经预设好的攻击。 更为棘手的是,随着那巨大的火炬人形突然轰地炸裂开了之后,就好像搅动了整个这一片的柳絮和黑影似的。 随着这些柳絮和黑影也飘飘荡荡地朝着魔女围了过来,一时间就令得魔女辗转腾挪的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魔女虽然心中惊异于这些柳絮和黑影竟然会配合千云生布置下的陷阱,但是她也依然还是觉得这只是千云生拿来迟滞她脚步的办法罢了。 只见她冷哼一声,心中已经有些不太耐烦。因此她干脆将浑身的魔力涌了出来。这些魔力就好像一团漆黑黏腻的浓郁黑云似的,甚至还有一丝极其淫然的气息散逸出来,朝着四周撞去。 显然这是魔女之前在那些虫子的手上浪费了时间,又吃了点小亏,因此更加想要在这里速战速决起来。 “咔、咔、咔!” 不过令魔女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那宛如墨汁般的黑云刚一接触到那些柳絮和黑影的时候,竟然就像是突然沉重了无数倍似的。 只见得先是那些轻飘飘的、宛如随风荡起的柳絮猛地张开,立刻就像是突兀出现的白色银光锁链似的,一节节突然浮现出来,然后紧紧地连在一起,霎时间就将魔女的黑云困在当中。 而随着这些银白色锁链一起的,则是那些看似毫无威胁的黑影。也一瞬间就变成了一缕缕妖异的花纹一般,攀附在银白色的锁链之上,霎时间就令得这银白色的锁链变得极其坚韧起来。 “这是!” 显然眼前的变故令得魔女也吃了一惊,本来准备速战速决的她,被这些锁链突然突兀的困住,立时间就变得形势有些逆转起来。 现在她不但一下子难以移动分毫,就连这些涌出的魔力黑云,也变得就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压力似的,不涨反缩地朝着她的方向缩了回来。 “嗤、嗤、嗤、嗤!” 更为恶劣的是,随着这突然的变故,本来还无甚威胁的千云生的陷阱,立刻就顺势也倏地暴涨。乘势就朝着中心处的魔女攒射过来,立时间就变得威力大增了许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魔女也一时间没有明白,这些看似毫无威胁的柳絮和黑影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异变。 而且令她心中更加难安的是,这些异变竟然还配合着千云生的陷阱。再联想到之前虫群对她的攻击,顿时就令得她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来。 不过虽然她心中已经暗暗有了些猜测,但显然这会并不是她可以犹豫的时候。 因此她还是优先要将眼前的困境破解开来,才能再去想办法决定是继续前进还是退走。 所以她一见情形不妙,立刻就毫不犹豫地一伸双掌。只见得她的两个掌心就好像突兀地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同心圆似的,还一圈圈地朝外冒去。 立时间,只见得本来已经被困住的黏腻黑云,又再一次在锁链的紧紧锁困之下,坚定地胀大起来。 甚至就连千云生之前设下的这些手段,当射到这黏腻黑云的时候,虽然看似不费力地洞穿了进去。但是在黑云翻腾不休之下,竟然也都没了更多动静。 “以力降会!” 显然魔女这是心中动了真怒,竟然不惜大耗力气地立在原地,与这些呼啸而至的手段硬拼起了消耗起来。 不过令魔女有些大吃一惊的是,就在她如此全力以赴的时候,竟然这些银白色的锁链,在那些妖异花纹的加持之下,还如同一根根有着极其强力的捆仙索似的。 一根又一根地继续朝着自己的黑云缠了上来,竟然霎时间就如同一个虫茧似的,直接将她困在了原地。 八六一 云生遇危机 就在魔女那边被困在原地的时候,千云生这里也遇到了麻烦。 不同于魔女被重重锁链困在原地,他这里则是遇到了一股宛如雷霆般的洪流。 这雷霆般的洪流来时毫无征兆,甚至当千云生觉得神识中陡然炸出难以直视的光芒的时候,他唯一的感觉,就只剩下了自己的神识中“嗡”地一声的炸裂。 这感觉,就好像他猝不及防地受到了什么重撼似的。霎时间这种酥麻的痛苦,就顺着他的神识一瞬间传递到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猝不及防的一下重击,顿时间就让千云生如中重锤一般。一下子就宛如大虾似的弓起了身子,猛哼一声,口鼻中瞬间就喷出血来。 要不是还好他体内有问心珠和阿古见到情形不妙,双双抢出,这一下说不定就能弄得他直接重伤。 但就算如此,只听得“哐”地一声。这雷霆之力还是宛如川流不息的大河似的,陡然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要不是阿古大喝一声,身躯大涨地将圣魔幽铠顶在最前面,恐怕就这一下他们就难以抵敌。 不过就算这样,这雷霆在一遇到阻碍的时候,竟然还能陡然一亮。那感觉就好象本来宛如白色的雷霆,在遇到了圣魔幽铠之后,竟然爆发出了妖冶的蓝色的光芒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蓝色的光芒还以惊人的速度,就好像是冰雪覆盖在了大刀之上似的,直接就覆盖在了圣魔幽铠之上。 随着这蓝色的光芒在圣魔幽铠之上越积越多、越积越厚,甚至就好像如果阿古就这么顶下去的话,这蓝色的光芒还能将整具黝黑的圣魔幽铠全都吞没了一般。 “快走!” 显然千云生虽然一个照面就口鼻喷血,面目污秽狰狞。但是他脑子依然还是极其的清楚,因此在自己的神识稍稍缓上一些。立刻就极其准确地吩咐阿古和问心珠,赶紧想办法迅速撤离。 但是显然知道要撤离是一回事,能不能撤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这喷薄而出雷霆电光,还宛如带着一股吸力一般,将阿古和圣魔幽铠定在原地。那感觉,就好像这狂暴的雷霆,带着呜咽之声,要将所有敢于挡在他前面的阻碍全都疯狂地碾碎似的。 显然这样的架势令得挡在最前面的圣魔幽铠也痛苦地呜咽起来,毕竟虽然说这圣魔幽铠本身的品级极高,但是控制它的千云生和阿古等几个的修为实在不高。 因此他们凭着圣魔幽铠本身的强悍,在骤然顶过了第一轮攻击之后。 在这疯狂雷霆逐渐地堆积起来之后,一方面宛如万年寒冰,另外一方面则又如同狂暴霹雳。 竟然同时让千云生他们感受到了,火热和冰寒、极冷和极热这种极其敌对的状态,同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不好!” 显然包括千云生在内,大家都没有想到。虽然他们靠着圣魔幽铠挡住这雷霆的第一次攻击,但如此之快的速度下,竟然他们立刻就又陷入到了一轮新的危机之中。 “唵、嘛、呢、叭、咪、吽!” 就在千云生的内心再一次咯噔一下之际,只听得宛如洪钟大吕似的,问心珠在一旁念出佛家七字真言之咒。 这七字真言之咒就宛如定海神针似的,带着一道嗡嗡轻颤的宏音,夹杂着一丝炽热而锋锐的嗡鸣,猛然地朝着那圣魔幽铠撞去。 只听得“嗡”地一声,就仿佛像是厚重的铁砧猛然撞击在烧红的烙铁上似的。 霎时间本来积累在圣魔幽铠上那越来越厚的寒冰状的雷霆,就好像突然炸开的流光铁屑似的。 在问心珠这骤然而至的佛音冲击之下,猛然迸射。一时间,立刻就让本来已经积累的厚厚的圣魔幽铠,瞬间就变得轻盈起来。 “好!” 千云生见到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宛如中流砥柱似的,如此拼命地将雷霆的洪流从它们的身前划开,牢牢地将自己护在身后。 他也连忙毫不怠慢的赶紧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毕竟他知道,这会可不是谁能偷懒的时候。 虽然现在阿古和问心珠两个看着暂时抵挡住了眼前的雷霆洪流,但是谁又能保证,这洪流也许并不是唯一的一束,甚至搞不好都不是最大的一束。 因此,如果他不能现在赶紧和问心珠、阿古联手,立刻从眼下的困境中挣脱出去的话。搞不好下一波雷霆洪流再一次来临的时候,就能立刻将他们给吞没。 因此千云生连忙毫不犹豫地从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中,取出六张紫气盈然的符箓出来。这六张紫气符箓还是红发贺老头留给他的保命后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在了这里。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现在虽然看似眼下有问心珠和阿古出手,暂时保持住的均衡的情形。实际上他们早就在岌岌可危的边缘,甚至稍一不慎,就会立刻崩盘。 因此他也仅仅是心中微微一叹,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将六张符箓同时兜手丢出,同时大喝道:“破庙伐行,太上合一!” 随着他念完之后,只见得他手上那六张紫气盈然的符箓立刻就好像六个红发贺老头同时出手一般,每一张符箓上都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小人虚影。 紧接着这虚影就好像突然崩碎的雪花似的,组成了另外一道有着六个箭头的雪花洪流,立刻就朝着眼前的雷霆洪流反冲而去。 这一次,这些雪花洪流,就好像牛乳上面堆浮着的雪沫似的。迅速地组成了一道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墙壁,一下子就挡在了圣魔幽铠的前方。 “走!” 这一次千云生再不犹豫,他招呼阿古和问心珠一起,趁着圣魔幽铠上的雷霆威力霎那间被那冰雪洪流涤荡的一干二净。 立刻就极其迅速地身躯一闪,连方位都根本来不及看清,就随意朝着一个侧面扑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好像看似这雪花洪流一瞬间占到了上风。但正如堵住的大坝一旦溃败下来,只会带来更加轰鸣和巨量的洪水一样。 要是千云生他们不当机立断地迅速撤退,恐怕等着他们的,将是雷霆的灭顶之灾。 “呼!”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刚一松气,庆幸自己好不容易躲过这一道雷霆洪流之劫之际。他只听得远处“轰”地一声,宛如惊天彻底般的一声巨响。 千云生就听到魔女那极其疯狂地尖叫声传了过来,他甚至都不用极力去听,就听到魔女那疯狂地大叫道:“小鬼修!这一次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呃.....”千云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不明白魔女又在发什么神经。照说似乎自己布置下的陷阱,没道理会让对方如此歇斯底里才对。 “女人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千云生不由得苦笑地摇了摇头,赶紧站起身来。他听着魔女这歇斯底里的情形,心中暗道,自己恐怕要更快速度地朝着里面深入才行了。 八六二 巫俑出手急 千云生不知道的是,这一次魔女在他之前布下陷阱的位置,实在是吃了个大亏。因此好不容易破开了锁困之后,才会如此激动的激烈出声。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来说,一方面要说千云生稍微有些凑巧。毕竟他通过之前两次的祭祀,等于是初步和血棺之间建立了一些联系。 尤其是他现在手上擎的这块通过祭祀得来的血棺上面的石块,等于是无形中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另外一方面则是魔女之前肆无忌惮的破坏京观,也等于是动手破坏了整个血棺里面的布局。虽然现在血棺仅仅是一个死物,还被无边的雷霆一日日地削弱下去。 但是巫族本就是远古神秘一族,他们的每一处布置都有着其重要的讲究,因此根本就不能轻易地小觑。 否则为何三大派占据了天外天这么多年,还是依然是对于血棺这一片地界敬而远之?从来都没有想过将其铲除或者削弱? 最不济,起码这座人头京观将其毁掉,以三大派的实力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但是三大派既然没动,说明自然有其重要的考虑。虽然魔女仅仅是因为泄愤,仅仅毁掉了一部分的京观,但是这样的举动显然也为她吃上这么一个大亏埋下了伏笔。 甚至魔女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毁坏的京观和白骨之坑已经开始在慢慢地恢复。如果她知道这一点的话,她还会不会继续深入,搞不好都会要重新慎重考虑。 而且不仅如此,在魔女根本就没有看到的位置,一个漆黑的巫俑正在冷冷地盯着她的身影。 这巫俑一手执戈、浑身带甲,漆黑的甲胄上用的乃是现在早就已经枯竭的青离五玄石整体錾刻而成。 要知道这青离五玄石乃是先天之物,稍微一小点现在都价逾连城。可以说要不是远古时期,哪怕是现在的大能,也绝不能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手笔,将整块青离五玄石以秘法炼成甲胄。 本身这青离五玄石就有诸多妙用,除了坚硬上不亚于现在的庚金之物外。因为其本身就是先天之物,不像庚金还需要后天祭炼,因此对于术法、秘法的承载更加优异。 再加上巫族本身就是有着诸多诡异的秘法存在,因此可以说,这样一尊巫俑,恰恰正是代表了巫族之术的最高成就。 其实不止魔女,千云生的身边,在他看不见的位置,也有这样一尊巫俑冷冷地盯着他的行动。 不过不知是不是千云生体内那个神秘盒子存在的缘故,显然千云生身边的巫俑对于他则露出了更深的忌惮之意。 而反观魔女那边,她为了脱离之前一层层锁链的困扰,现在的情形则要凄惨的多。 首先就是她那本来引以为傲的雪白肌肤,这会彻底变成了黑一块、白一块的凄惨模样。 其次就是她的眉心处,一朵嫣然的宛如红花般的猩红颜色傲然绽放。若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会以为那是她眉心的一点研然花钿似的。 但实际上,那是魔女因为过度借用欲魔之力而出现的警醒之兆。 毕竟对于大能来说,借体施力不可能不付出代价。最厉害的自然就是所借之体难以承载大能的降临,会轰然炸裂,严重一些则是会变得扭曲疯狂。 像魔女这样,算是因为欲魔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她本身实力极高,因此有着极高的承载能力。但是如此短时间的反复借体施展欲魔的能力,还是让魔女也有些难以负荷起来。 不过显然那巫俑根本就没有放过魔女的意思,当他看到魔女在如此受挫之后,竟然还依然坚定地朝着里面遁去。 这让他那双目之间,本来已经有些暗淡的两团黑火顿时跳了一跳。只见他又一招手,立时间就见得有着无数丝丝的血光,再一次从他周围的地底冒出,然后朝着他的手上汇聚而去。 而在千云生身边,那个巫俑看到千云生也并不受挫的朝着里面进入的时候,也做出了魔女身边巫俑一样的动作。 不过他汇集起来的并不是丝丝血光,而是道道雷霆之力。 只见得他单掌之上,先是一道雷霆之丝跳跃,紧接着这些雷霆之丝越来越大,逐渐汇聚成球。 而在这整个雷霆之球的中间,则由模糊到清晰,逐渐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千云生的身影。 同样的,在另外一个巫俑的手上,随着那血光之球的成型,从中间也露出了魔女那极其清晰的身影出来。 只见千云生这里,随着这巫俑手上的雷霆之球逐渐成型的时候。 就听得天空中咔嚓一声,然后半空中宛如黑云翻滚似的。庞大的气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那巨大的压力压得在下面的千云生顿时心情一滞。 那感觉就好像整个自己的头顶就在咆哮一般,一种无形的压力散了开来,似乎逼得你不由自主地就要停下脚步。 “这手段看来是又变了啊!”千云生在神魂中和问心珠阿古悄然感叹:“之前是不打招呼直接偷袭,这会倒好,先来个下马威,然后并不急着落下。让你直接干着急,还不敢不时刻做好准备。” 阿古身为灵鬼,天然就对雷霆之力有着抗拒。之前是迫不得已的出手,也算是吃了个大亏。还好有问心珠相助,最后千云生配合给力,总算是逃出了生天。 这会它眼看着这这雷霆越聚越大,不由得忧虑地道:“咱们那后手真能有用?不会一个没注意,就把咱们的小命送在了这里了吧?” 问心珠则看得更为仔细,它细数道:“自古雷分九品,看咱们现在这头顶之雷,乃是黑云孕育,最多只能出到紫雷。我倒觉得,说不定咱们能有空子能钻!” 显然千云生的想法和问心珠也不谋而合,他盯着天穹的黑云朝着阿古鼓劲道:“咱们难,魔女显然也难。” “这个血棺之地之前医仙不是跟咱们讲过,似乎修为越高,进来受到的限制也越大。” “因此你听刚才魔女那痛彻心扉的大叫,我怀疑她吃的亏比咱们的可要大得多了。” “要我说啊,我还巴不得魔女在里面多多削弱一些。这样一来,回头孔家出手的时候,她可就没啥实力再顽抗了。” “最好孔家能请动紫宸老祖这样的人物,一巴掌把她拍成灰飞才好。因此在这之前,咱们也要得努力一些才行!” 千云生说完,他见先是问心珠赞同地点头,紧接着阿古也明白了过来。于是不再犹豫,淡淡地昂起头地道:“走吧,既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刻,咱们就不要轻易言退!” 八六三 蛊巫诡见愁 就在千云生这边时刻提心吊胆地盯着头顶的黑云的时候,魔女这边因为修为更高,再加上和大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所知和眼界也非一般可比。 而正是如此,也终于让她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起来。 只见她盯着四周空荡荡的一切,却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显然已经感受到一丝诡异的感觉出来。 她这会目光冷然,宛如突然晋至又一层更高的境界似的,终于让她看出一些端倪出来。 其实这也难怪魔女后知后觉,实在是巫族的秘法本身就自成体系、极其难测不说。 这诡异的血棺之地也对一切进入其中的事物有削弱的作用,因此直到这会,魔女才终于亲身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出来。 只见她脸庞上露出一些冷然的媚笑,只不过这会配合着她脸上那黑一块白一块的花斑脸庞,更露出的是一种东施效颦的丑态来。 不过她既然看出了一些端倪,自然不肯放过地脚下一踩。顿时间“轰”地一声,只见得在她的周围,无数的淡淡光痕悄然浮出。纵横交错之间,就宛如一张大网似的,将她罩在中间。 原来之前魔女看似已经从那锁链般的绞杀中拼命冲了出来,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挣脱出血棺的桎梏! 而躲在一旁的巫俑见到魔女竟然如此之快的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段,顿时眸子中的黑火突然“嗡”地一声烧得更燃起来。 只见他猛然一捏手,立时间魔女四周那斑斓的光痕就猛然朝着内里一收。每一根光痕之上,似乎都带着一丝神通之意,根本就不给魔女丝毫腾挪的空间,霎时间就合拢到了一起。 “噗噗噗!” 漫天的血光冲天而起,魔女她那傲然的身影刹那间就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甚至不仅如此,随着光痕之上的神通悄然运转。立时间那些被切割得破碎的身躯,就好像被剑光一搅似的,瞬息间就被搅得宛如血沫一般,崩散开来。 不过巫俑一合手就将魔女直接杀灭,但他却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无甚得意似的。只见他将捏紧的手掌再一次摊开,想要仔细检查是不是真的已经将来犯之敌给彻底杀灭。 “哈哈哈!” 可惜的是,显然巫俑这强力的一招并没有真正的将魔女杀灭。相反他杀灭的,仅仅是魔女留在原地的一个灰蛾罢了。 而真正的魔女则早就利用自己放出灰蛾的瞬间,移形换位地换到了光痕之外,自然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这一场的杀机。 但是显然巫俑这一下也让魔女的双目间杀机迸现,她笑得越是开心,说明她其实早就已经是怒不可遏的状态。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打到现在她竟然连敌人在哪里也没有摸到。以魔女如此自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早早地就心头火起。 因此当她终于略施小计地将巫俑的手段诱出之后,只见她轻叱一声,手中一道乌芒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抖手飞出。这乌芒甚至还带着呜呜之声,就直接朝着巫俑电射而来。 而巫俑的双目之中,则黑火跳得更快。只见他那手上的那柄长戈“嗖”地横移,紧接着就宛如长龙出水,又如同鸣鹤点头,直接就朝着那乌芒迎去。 不过显然魔女的手段也颇为诡奇,因此就在这乌芒劲头用老的绝不可能之处,还硬生生一跳。 这一下就宛如毒蛇吐信似的,差之毫厘地躲过了巫俑长戈的阻拦,直接就撞在了巫俑胸前的甲胄之上。 “中了!” 不过就在魔女尚未来得及欣喜之际,只见这乌芒竟然轰然激碎。虽然一时间光芒四溅,但是没了本体的承载,自然魔女后面备下的歹毒手段,也全都没了施展的本钱。 这让魔女不由得轻咦一声,这才恍然看清对方这身上的甲胄并不简单。 要知道魔女刚才电射而出的不是别物,而是自己小指的一截指甲。 虽然她这指甲还及不上欲魔的大能之体的威力,但是她毕竟受过欲魔的一截小指的融合,因此就算是一截小小的指甲,其危险程度也不能等闲视之。 但显然这一次魔女是遇到了对手,她虽然出手不凡,但眼前的巫俑却更加是处处强悍。 因此虽然魔女一出手就抢得先机,但是显然眼前的巫俑也丝毫不惧! “嘭!” 就在魔女还在心中震撼之际,那巫俑却丝毫不露感情地再一次出手。只见得他那手中的长戈突然傲然轻颤,那感觉就好象巫俑手上握着的并不是一柄长戈,反而就像是一根鹅毛一般。 不仅如此,这长戈在巫俑的手上不停轻颤的同时,摇动的频率也愈发的变快。 那情形就好象是这巫俑手上捏着的是一片羽毛,却又同时摇出了一片鹅毛扇的错觉。 “嘭!” 显然魔女也早就已经杀红了眼,之前她仗着欲魔之能,根本就看不起眼前的血棺之地。没想到进来之后处处受气不说,竟然还被一个死物玩弄于股掌之中。 因此她出手之间,也夷然不惧地以快抢快,以力破力,双手张开宛如梅花似的。 只见那“叮叮咚咚”地好听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宛如疾风骤雨似的拨动琴弦一般,直接将眼前的戈影击碎。 但是显然,令魔女有些估错了的是,她眼前的敌人乃是巫俑而不是战俑,正面迎敌本就不是巫俑真正的手段。 因此就在漫天的戈影被击碎的同时,魔女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好像突然面前冒出了上百朵木槿花似的。 这些木槿花有些飞在她的眼前,有些则飘散在空中,一时间洋洋洒洒,煞是好看。 “蛊术!” 魔女暗自呻吟了一声,这会她就感觉无数木槿花朵的背后,都冒出了一根根细长的枝条出来。 这些枝条迎风飞舞,就好像是温柔的长鞭,一时间纷纷扰扰地朝着自己缠了过来。 “真美啊!” 魔女甚至突然产生了一丝不要再争斗的念头,就好像被这些柔嫩的枝条包裹住,好似再一次投入到母胎怀抱似的,似乎也颇为不错。 不过她很快就冷哼起来,双目突然猛地清明了过来,冷哼道:“可惜了,你们巫族实在太古老了一些。怪不得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这些手段也太老掉牙些了吧!” 说完只见她双手猛一捏诀,嘴角微微一勾地冷笑道:“还是让你们看看,我魔族的手段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六四 凶威尤赫赫 随着魔女从刚才的困局中脱困而出,霎时间就好像她整个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甚至她周身弥漫而出的杀气,伴着她那仿佛像是能随时冻死人的阴冷目光,全都朝着那黝黑的巫俑射去。 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说不定这会的巫俑早就已经被魔女大卸八块了。 不过虽然魔女这会杀气滔天,双眸早就眯成了条缝,从里面射出寒芒般的狠戾残暴的光芒来。 但是她显然开始对于整个血棺之地已经有了些忌惮,因此这会虽然陡然出手。但是和她平时颇为疯魔的打法不同,这一次她显然更有耐心起来。 所以她先是双手掐诀,紧接着就冷喝一声。 只见得从她的周身突然衣炔飘飘而起,无数的衣带如同道道喷射而出的蜘丝,宛如陀螺一般就朝着她面前的那巫俑冲去。 不仅如此,只见她这会好看的乌黑秀发勃然扬起。也宛如无数随时可以择人而噬的毒蛇,显示出她显然并没有一开始就准备竭尽全力。 而巫俑那边,则双眸中的黑火猛然一跳。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对于魔女能接二连三地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也极不满意。 因此他也猛一跺脚,只听得“咚”地一声。宛如大地碎裂一般,无数龟裂开的裂纹以他为中心在他的脚下延伸开来。 而他则借着这一跺之力猛然前冲,瞬息间宛如出柙猛虎似的。气势勃然迸发,手中的长戈一时间凶意大盛。 只见他戈随人走之间,一时间让魔女恍然觉得,对方这冲过来的,似乎仅仅是一团最纯粹的杀意一般。 而魔女显然早有计较,因此她见对方再一次故计重施地冲了过来,哪里还会像上次一样再上对方的当。 因此她那飘飘衣炔突然“嗖”地散开,就宛如无数喷薄而出的细流,朝着巫俑的周身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只见得在魔女的口中念念有词之间。竟然这白如蛛丝般的衣带上,还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淡淡光芒。这光芒宛如月光如水照缁衣一般,如丝如滑之下,反而更平添一份这衣带的幽意。 而与之相反的是,随着巫俑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股更加惨烈残暴的气息就透了出来。要不是眼前的魔女浅笑颦颦,否则就光巫俑这简简单单的速度,就能让人产生一股心惊肉跳的莫大压力来。 而魔女显然艺高胆大,之前巫俑这一手已经让她吃过苦头。因此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其实心中早就在憋着要给对方原样还回去。 所以她这次见巫俑依然照葫芦画瓢般的疾冲过来,双手早就疾抖之间。漫天的衣袂之影间,带着点点光芒闪动,就威势惊人地陡然向着中心处的巫俑收紧。 而显然巫俑这一招虽然看似和上一次一模一样,但巫术变化万端,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一样。 因此这巫俑一见这漫天的衣袂朝着自己席卷而来,就突然身形一收,猛然站立。 只见他浑身的甲胄之上流光倒卷,竟然高速之间潇洒随意地说停就停。而且不仅如此,似乎这巫俑还能通过甲胄上的神秘巫纹,将之前猛冲之势陡然转变成渊渟岳峙之威。 并且随着他手上的长戈重重地往地上一插,立时间这威能轮转之下。无数的血色光芒就宛如游鱼一般,悄无声息的陡然在他的身旁密密麻麻地出现,立刻就朝着魔女那无边卷来的衣袂轰去。 而千云生这边则显然没有魔女这般的本事,他还是依然懵然无知的朝着血棺的深处而去,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其实正走在巫俑的掌心。 不过当魔女和巫俑这惊天一撞再一次震撼到千云生的时候,还是让千云生有些皱眉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魔女的方向有些骇然地道:“真是奇怪,难不成魔女遇到了比咱们大得多的危机?” “我怎么觉得,咱们过来的时候,似乎还算是颇为顺利啊!” 问心珠这会也浮现出现,立在千云生的肩膀之上,朝着魔女的方向望过去,有些骇人地道:“看架势,这争斗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感觉,莫不是魔女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对手?” 反倒是阿古有些脑路清奇地担忧道:“不会魔女就这么被打败了,然后被逼离开这血棺之地?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咱们这会还一个劲的朝着里面闯去,岂不是全都变得白忙活了?” 问心珠在一旁听了,有些无语地摇头调侃道:“你这会倒是为魔女担心起来,难不成你还真担心她打不赢不成?” “要是你这么想,干脆咱们把你派过去营救她算了。这样你既能英雄救美一回,搞不好万一魔女心中感动,还能对你以身相许。” “到那个时候,咱们也不用打了,直接成一家人,猫和老鼠就能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了。” “呸呸!什么猫和老鼠,咱们可不是老鼠,她也不是什么猫!”千云生连叫晦气地将问心珠的话头截住。 不过显然刚才这震动对于众人的触动都有些大,因此千云生也有些担忧地道:“看魔女这遇到强敌的架势,咱们要是遇到这个级数的敌人,恐怕只能将那叶子用出,然后赶紧用天道种子逃跑了。” 谁知道千云生这么一番说者无心,反倒是那个将千云生玩弄于掌间的巫俑,双眸间的黑火猛然就跳跃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巫俑手上一凝,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谁知道魔女那边却突然就宛如天女散花似的。 只见得天空中,就好像陡然出现了一潭漆黑如墨的黑水。紧接着,这黑水就好像突然又多了一丝光亮似的,立时就变得七彩斑斓起来。 而下一刻,就听得魔女那大笑声远远地传来,紧接着这天空中的七彩黑水就好像突然崩裂开来。 然后宛如天公齐哀似的,无数的黑色的墨点就好像瓢泼大雨似的朝着地上落了下来。 “这是....” 见到如此惊人变故,千云生不由得微微眯眼。他能够看出如此惊人变化正是以魔女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射开来,显然跟魔女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令千云生有些不解的是,这些落下来的鱼点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水似的黑点。反而全都是一粒粒,宛如冰雹般的细碎黑色石粒。 甚至这黑色石粒一落下来,立刻就让他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八六五 坎陷多所困 “这是....” 和千云生有些惊疑不定不同的是,阿古似乎则颇为笃定这是什么东西。因此主动出手,一瞬间就将他们附近掉落的黑色颗粒全都收集了过来。 甚至不仅如此,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黑色颗粒的里面,他们还收集到一块仿佛有手指般大小的大号碎块。 因此他们在拿到这些黑色石粒的时候,也终于让千云生和阿古立刻通过了一个眼神互相明白。他们两个竟然都已经认出,这就是和黄沙天壁里他曾经捡到过的那些黑色碎块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竟然还魔女有关?” 一时间千云生有些惊疑不定,不过若要是他见过巫俑的话,应该就会瞬间明白,那截像手指样的稍大一些的石块,到底是什么上面的东西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惊疑手上的东西的时候,突然间更多的黑火从那黑云中冲了出来,朝着四周洒去。 那感觉就好象有什么东西渡劫失败,而彻底将之前自己炼化的一切,全都重新归还于天地间一般。 “这是道消天象?”千云生没想到竟然能在血棺之中见到如此天象,暗道难不成自己手上的这些黑色石头,实际上是某些高阶之物崩坏了之后的产物? 不过还没等千云生对于此事稍微深想一层,结果他面前突然一片空间宛如琉璃迸碎一般,突兀地缺出一个口子来。 虽然这碎口内外情景一模一样,还是让千云生大吃一惊地惊呼道:“不好!陷阱!” 原来这也是魔女将自己身边的巫俑绞碎了之后,出现的连锁效应。当那巫俑最终崩坏,引动道消天象的时候。 千云生身边这个和那个一模一样实力的巫俑,就再也维持不住道消天象后的强力冲击,因此才在空间掌控之上露出了一丝破绽。 不过这也是千云生还算是见多识广之辈,没有书呆子似的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空间裂缝之类的东西。 反而是在这么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之下,立刻第一时间就认出,自己这是处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之中! 因此千云生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见他大声招呼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就想要顺着那个缺口强行冲出。 但是那巫俑既然能跟魔女打得有来有回,实力自然就不是千云生能轻易比拟的。 因此只见那巫俑手中一紧,立时间只见得那刚刚露出的缺口位置,就已经有无数丝丝缕缕地电芒聚了过去,想要将那一处弱点重新补好。 “不!” 千云生怒吼一声,显然他也明白这会是最好的时机,往后拖得越久,待缺口被补上,恐怕情形只会更加糟糕。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兜手就将自己手上早就备下的那片绿叶打了出去,只见得这绿叶迎风忽涨,突然宛如张开的手掌似的。 只听得平地一声绽雷般的声响,一道盎然的生机从绿叶上带着骤然勃发的生生不息之意,就朝着那刚才那破开的方位重重地一击。 不过就在千云生脸色一喜,以为这道勃然生气恰恰是眼前这些死物的克星的时候。谁知道一道宛如紫芒般的弧形电芒,突然从虚空中悄然蹦出。 这电芒快得甚至让千云生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就趁着绿叶那勃然生机堪堪将要撞在那缺口之前。硬是也勃发出一股纯粹之意,将那绿叶那股生生之机挡了下来! 手握雷电之球的巫俑冷然地看着自己发出的这股雷电之力,与那绿叶的生机撞在一起彻底湮灭。 就在他刚刚伸出另外一只手掌,正准备再朝着雷球之中点去,好削去千云生周身,因为借着那绿叶之力,幻化出越来越多的生机的时候。 突然他头颅一扬,有些诧异地盯着远方。因为发现之前绞杀了它一个同类的魔女,竟然颇为高速地朝着自己这个方法冲了过来。 这个发现让巫俑的手掌不由得一滞,显然他也已经发现,就算他能现在将千云生给拿下。但是随着魔女以这个速度追了过来,搞不好他就会落得和他那个同伴一样的下场。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雷球一捏,暂时将千云生困在其中。就立刻双脚如风地大步迈出,直接朝着血棺的深处飞退了过去。 而魔女之前将那巫俑绞杀,总算出了口最近事事不顺的恶气。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正准备朝着千云生这边追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千云生不知怎的,竟然也爆发出了和他修为不相称的速度来。 这个发现让魔女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道:“之前他在原地迟迟不动,莫不是想要捡我的便宜?现在难不成发现没有好处能拿,干脆耍出什么手段,想要直接将我给甩开?” 不过魔女很快就又冷哼道:“管你耍什么阴谋诡计!小鬼修,你的修为就是你的硬伤,我看你以这样的速度还能坚持多久!” “待到我追到你面前的时候,到时候你什么的阴谋诡计,就都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现出原形!” 而就在魔女这般紧追不舍的当口,千云生却根本就懵懂无知的,还以为自己正困在原地。 这让他虽然心中大急,但是他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反而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此当他发现对方重新将那处缺口给补上了之后,干脆不再急着调动绿叶去四处乱击,徒耗实力。 反而是先将绿叶召回,护住自身。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原来以为,对方既然将那缺口补上,应该很快就会有排山倒海的攻势袭来。 但是令他有些诧异地是,对方似乎仅仅是满足于将他困在原地而已。当千云生将攻势撤回之后,似乎整个空间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这个发现让千云生有些惊异地同时,也赶紧和问心珠与阿古悄然商量道:“难不成咱们不是被什么人拿住了,而是掉进了什么上古陷阱之中?因此这陷阱仅仅是困人而已,却没有杀灭人的能力?” 千云生这么一问,问心珠则有些叹气地道:“就算是像你这样的猜测,恐怕对咱们也不是好消息。” “毕竟你刚才也看到了,魔女可没有被困住。咱们刚才还在看魔女正在那大展神威,这会我们被困住,万一魔女追来,可等于我们就直接被魔女束手就擒了。” 问心珠这话显然也戳到了千云生的担忧上,他想了想干脆决断道:“你说得很对!看来我们只有一次出手脱困的机会!” “要是这一次出手难以成功的话,说不得咱们就只能赶紧发动天道种子,立刻想办法溜之大吉了!” 说完掏出一叠符箓递给阿古道:“看情形在空间里面还算安全,你先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空间的什么破绽出来!” 八六六 魔女的疑惑 就在千云生还被困在雷球之中想办法打破禁制的时候,魔女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往血棺的深处去,而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不但诧异,竟然千云生能保持如此高这么长的时间,似乎也依然还没有衰竭的迹象。 同时也因为千云生过往的阴险记录,让她也越来越担忧,对方极有可能是布下了什么极其阴险的陷阱。 因此她现自己越往前追,竟然不是越的笃定,反而是越的担忧。 这种感觉也让她大吃一惊,什么时候那个小鬼修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种下了这么一种难以战胜的印象? 以至于对方哪怕修为比自己差上这么许多,自己却没有必胜的信心? 现了这个情形的魔女终于决定,绝不能给对方就这么牵着自己鼻子下去,毕竟她之前已经有两次让这个小鬼修溜掉的情形。 并且她通过事后的总结来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么跟着对方追下去,结果最后却追成了一地鸡毛。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 想清楚这些的魔女嘴角一勾,双目间露出一丝决然之色。只见她干脆不再犹豫,眉间一点猩红更加娇艳欲滴地闪现出来,脚尖轻点之下,眉头微竖地冷哼一声。 然后就见得她身影就仿佛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紧接着又在极远处再现出来,度陡然加快了三倍的朝着千云生的方向追去。 而就在魔女穷追不舍之际,千云生这里则看着阿古将整个空间转了一圈又重新飞了回来。 于是颇为急切地问道:“情形如何?” 阿古摇了摇头道:“对方的实力极其的强悍,恐怕以咱们的元婴修为想要看出明显破绽还是太过勉强。” “不过其中有几个位置似乎有些波动,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朝着那几个位置轰击看看,搞不好我们就能借此现什么端倪!”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千云生这会显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他们估计魔女的情形,也知道现在耽搁不得。 因此只得毫不犹豫地将胡医仙给的这枚保命绿叶祭起,只见这会千云生口中默然念咒,双手同时食指如迸,朝着阿古之前探查的方向就悍然点去。 “簌!” 一道盈然绿意宛如万枝生一般,从绿叶中盎然飞出。然后聚成了一道手指粗细般的绿意宛如长虹一般,就朝着千云生左前方百步之处的虚空中悍然点去。 而这道绿意一击到那虚空之处的时候,宛如在那里钻出了一个刺目光点一般。无数的绿意和光痕全都朝着那一点汇集过去,形成了一个光茧似的,一时间竟然让千云生三人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不过很快的,只听得“轰”地一声。随着那光茧轰然裂开,只见得一道磅礴雷光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地顺着那盎然绿意朝着千云生反攻过来。 “滋....” 一时间千云生被电得手麻脚软,要不是胡医仙给的这片绿叶品级够高,挡住了那雷光大部分威能。恐怕光靠千云生他们三个,就不仅仅是被电得手麻脚软这么简单了。 “再来!” 虽然千云生他们三个这一趟吃了一个小亏,但是却也让他们信心大增的现。似乎自己的这番出手,对面的反击并不凌厉,也并没有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让他毫不犹豫地立刻继续念动咒语,除了让阿古和问心珠两个更加注意的在一旁小心护法之外。千云生则干脆毫不停歇地朝着阿古之前指出的那些个方位,极为快地一个个试了过去。 而就在千云生这里,还在努力想办法脱困而出的时候。魔女这里则已然追到近前,她看着千云生迟迟难以再一次的提。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出来,心中有些欣喜地暗道: “只要防着你骤然用出天道种子,我看你这一次还往哪里逃!” 谁知道就在她暗中思量,准备用哪种方法来突袭千云生的时候。突然她心中一凛,身形猛地一定。从虚空中“嗖”地遁出,双掌如爪一般横在身前封住门户。 只听得“蓬蓬”两声。 从她的双掌之间同时传来一股大力,然后她双眸之中红光妖艳的一闪。双爪如风之间,才堪堪挡下对方这两记重击。 这两下重击让魔女心中蓦然一凛,因为虽然从表面上看,她好似仅仅是挡下了对方两道平平无奇的重击突袭而已。 但是她自己从她掌中的轻重上,让她分明感到的是。对方这两下重击,实际上却是从四个角度同时攻过来的。 因此表面上看似对方这是两道偷袭,但实际上却绝不仅仅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就在魔女刚挡下对方这两下重击的同时。只听得“叮叮叮”,竟然有四柄长戈同时从她周身的四个空档处同时伸了进来。 看来这些巫俑不仅仅一个个实力强悍,竟然还精擅合体攻击。甚至都能用这种妙到毫巅的配合,让对方误判形势,从而在下一次攻击中给予对手以重创! 不过显然魔女心中早有计较,因此双方虽然刚一交手,但是她却变招迅。 她这会满头的黑配合着她那好看的衣袂同时飘起,在一片金戈交错声中。她这些看似柔弱无比的招式,竟然不但挡下了对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且还能顺势反击! 只见得这会魔女的满头秀,就宛如诡谲的嘶嘶毒蛇。除了其中一部分朝着那四柄长戈上缠去,剩下的秀则犹如灵巧的藤蔓,反顺着长戈卷去。 “嘭!” 果不其然,这一番攻击,四名巫俑不但令魔女没有上当。反而被她顺势反击,顿时联手之势力立时就被魔女破去。 其实这也是巫俑本身还是巫秘之术为长,近身争斗实在仅仅是合格的关系。 因此当魔女因为第一次与巫俑的交手的原因,已经开始有些摸到巫俑的门道。她不但在交手的时候注意阻拦和反击,同时也衣袂飘飘间,注意不给巫俑对着她使出巫术的机会。 如此一来,哪怕四名巫俑同时联手偷袭,还是没有在魔女身上讨得一丝好去。 “咯咯咯!” 魔女见自己果然一招将四名巫俑打退,顿时满不在乎地大笑道:“来得再多又有何用?还不是都是送死罢了!” 但是实际上,魔女的一颗心却朝着心底沉去。 因为她惊讶的现,千云生的度依然还是如刚才一样之快的朝着血棺深处而去。这岂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这些巫俑不但没有对他进行阻拦。反而放过他去,专来拦住自己? 如果这样的话,魔女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对劲起来,这也让她不由得暗暗嘀咕道:“难不成这个小鬼修有什么办法,能指挥得动这些巫俑不成!”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六七 雷神隐其名 就在魔女这边被四名巫俑暂时联手挡住的时候,千云生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只见得他通过毫不间歇地不断尝试,终于确定了整个陷阱中三处有可能的弱点。 不过唯一稍微麻烦一点的是,这三个弱点在千云生之前尝试的时候,任何单独的一个都不能被独立攻破。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只剩下最后的机会,那就是同时朝着三处位置一起攻击。若要是还难以成功的话,那么他们恐怕唯一的选项就是驱动天道种子逃走了。 不过对于他们唯一的好消息在于,包括千云生和阿古、问心珠在内,他们有三个修为接近的存在一起出手。 所以这一次三人简单商量了一番以后,立刻就各就各位起来。 而千云生也飘到其中一处破绽之处,然后看着问心珠和阿古两个,都同时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于是他这才抛弃一切杂念地闭上眼来,顿时整个人都变得空明起来。 这一会的千云生深深吸气,然后心思澄净之下,将一切的东西都抛诸脑后。什么天外天、魔女、天道种子、三大派.....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对他都没了意义。 他仿佛只觉得自己才是整个自身的主宰,而那些外面的种种则全都变成了纤尘似的,被他轻轻一拂,就彻底拨散开来。 直到这会,他才宛如将一切的精气神都收束到了一点似的,开始缓缓开口吟诵道:“五脏入玄冥,青木仗分明。凶秽沆长存,雷神隐其名。破!” 随着千云生的大声喝出,只见得在他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来。 这气息似乎带着一丝和整个莫测空间都格格不入的状态,一瞬间就像是让千云生的气势陡然变化了似的。 虽然这会看似周围的一切都极其的静谧,但是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却分明都感受到,有一股澎湃之力正在整个空间中酝酿。 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和雷电之力相生相克的力量,在这个空间里陡然成形。甚至这力量因为和雷电的排斥,而让整个空间也变得躁动起来。 “簌!” 问心珠和阿古两个,只觉得千云生身前浮着的这片绿叶陡然大放。就好像一瞬间就释放出自己所有力量出来似的,一下子就将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充斥到了整个空间。 而阿古和问心珠两个见千云生已经发动,虽然惊讶于这绿叶一瞬间竟然能释放出如此威力,但还是立刻就毫不犹豫地配合着千云生和绿叶同时出手,朝着那三个弱点引导着绿叶之力同时击去。 而在雷球的外面,本来握着雷球的巫俑正大踏步地朝着血棺深处而去。但这会似乎连他也发现了手中雷球的异样,因此脚步不由得一顿。 然后只见得他手中的雷球陡然一涨,整个球面就恍如黏稠的岩浆突然涌动起来似的,似乎有一股澎湃之力想要从中间涌出一般。 “嗯?” 就在巫俑刚刚再一次捏住大涨的雷球,五个手指尚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的时候。 只见得突然间轰鸣之声大起,然后就看到从雷球中,竟然轰然冒出三颗青翠欲滴的嫩绿枝条出来。 紧接着,这巫俑就看到无数的浩然灵力,全都疯狂地顺着这三根冒出头来的嫩绿枝条同时涌出。 一时间飞剑的金属之气、雷电的狂霄之气、青木的生发之气、岩浆的火灵之气还有苍岩的浓厚土气。 全都以极其纯粹的五行之力带着一股狂暴的姿态,并夹杂着极其混乱的混沌气息,全都顺着这三根嫩绿枝条打出的孔洞里冒了出来。 一瞬间,那巫俑只觉得自己手上的雷球,就仿佛像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似的。还带着一股毁灭般的无形之力,将周围的虚空全都击得波纹荡荡。 那感觉甚至让巫俑一度觉得,就好像这雷球随时随地都能破碎虚空的遁走一般。 而在雷球之内,千云生则和阿古问心珠他们同时组成了一个品字形,将那片绿叶围在其中。 他们这会正仗着绿叶的保护,来同时对抗着整个雷球越来越强的毁灭之力的来临。 只见得这会的千云生双手蜿蜒曲折,宛如奋笔疾书一般。同时在自己面前的虚空中凌空虚画,一时间无数的古拙符号,在自己的面前成形。 而阿古和问心珠两个显然也都没有闲着,在他们两个的面前也同时有无数的符号成形。 唯一不同的是,千云生面前的,虚画出来的是淡淡的银辉之色,宛如秘银一般。而阿古和问心珠两个面前,则一个黝黑,一个杏黄,也都颇为神秘。 不过显然三人心意相通,虽然颜色并不相同。但是这三道古拙的符文,还是在雷球眼看就要炸裂开前的最后一刻陡然相连。 只见得霎时间在他们的周围,无数的雷霆之光猛然一厉。在银蛇乱舞之间,一道道宛如银蛇般的电芒,在一声声“滋滋”声的痛苦呻吟中陡然断开。 然后就见得这些崩碎的银蛇们,全都宛如释放出自己最后的余辉似的。带着一道道极其密集的爆裂声,将它们周围的虚空全都炸得陡然一颤。然后才像是极其不甘心地嘶鸣似的,消散开来。 而千云生他们三个则躲在刚刚成形的符纹之阵中,看着外面这宛如炼狱般的世界心中都不由得暗道侥幸。 要知道这雷霆之力最为狂暴,因此哪怕在修士中,只要是修炼了雷霆的修士都往往比别的修士具有更强的攻击性和破坏力。 再加上雷霆之力变化万千,阴雷、阳雷、隐雷、煞雷、罡雷、云水之雷.....可以说除了刚猛凌厉之外,雷霆之变也是绝大多数修士面对雷霆之力最为头疼的问题。 还好万物相生相克,千云生也不知道自己这会是不是幸运。他手上的这片绿叶所拥有的木之力恰好是雷之力的克星,因此这才能给了千云生破阵的底气和勇气。 不过就算如此,以绿叶为核心的符阵,在面对眼前这个空间崩碎的时候,还是让千云生他们不由得提心吊胆。 毕竟这要是哪个位置稍一不慎,被雷霆之力找到了破绽灌了进来。那恐怕以千云生他们三个的修为,最起码也得被电得脱掉一层皮才行。 就在千云生他们心中暗喜,觉得眼前的陷阱终于被他们破开之际。他们突然感受到一道锋锐的金精之气,陡然在他们面前暴涨开来。 那感觉就像对方是逆流而上的蛟龙,带着宛如能翻江倒海的威势,根本就无视了周围这几乎炽目绚烂的无边雷电。 那一瞬间,千云生就觉得。对方就好像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然姿态,朝着他们猛射了过来! 八六八 阴谋与实力 “哼!” 虽然眼前这锋锐之气令得千云生产生了极大的压力,但是显然以千云生谋定后动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在他们破开这陷阱的时候,极有可能会遇到敌人的后手攻击。 不过对方这极其锋锐的一击,还是令千云生心中警兆大现。 毕竟这会最为关键的时刻,这要是被对方轻易地将自己的符阵击溃。那么可以说哪怕对方都不用如何行动,就能够直接凭着这些雷电的爆裂之力,让自己这一方彻底失去战力。 因此他连忙按照预订的方案,毫不犹豫地大吼一声:“阿古!” 紧接着就只见阿古和他心意相通的双手一动,在符阵的外面突然光芒一涨。然后就见得在浓郁的雷光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迎着对方这浩然凶厉的气息,迎风见涨地现出真身出来。正是千云生目前手中最强的防御手段圣魔幽铠,宛如砥柱中流似的,硬是急急地飞出,扛住了对方这致命一击。 “嘭!” 一时间宛如风卷残云一般,甚至就连他们周围的雷火电光也一瞬间灰飞烟灭,在双方之间直接破开了好大一个空隙。 不过显然千云生现在根本没有了任何余力去思考别的东西,因为虽然看似这圣魔幽铠将对方这一击挡了下来。但是不但圣魔幽铠哀鸣一声,如流光似的重新倒射而回,显然没了再战之力。 而对方的攻势却仅仅像是刚开始似的,竟然又一道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势,紧接着对方这刚才出手的后面,就宛如后手似的,连绵不绝地压了过来。 “不可力敌!撤!” 这是千云生现在唯一的念头,不过有念头是一回事,有实力却是另外一回事情。 虽然千云生心中想的是立刻遁走,有多远就逃开多远去。但是显然想要将想法转化为行动,中间还需要一个叫实力的东西作为后盾。 就在千云生一时间陷入危机的时候,在他的体内,那个莫测的存在显然也看出了千云生黔驴技穷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冷哼道: “再多的阴谋诡计,终究还是要靠着实力做后盾。否则就是像你现在这样的情形,连带着将我也给拖累!” “哼!终究还是得是我来苦命的给你擦屁股!” 那个莫测的存在显然仅仅是想搭千云生这个顺风车罢了,可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过显然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也不得不出手了,否则他已经离开了六合道,又没了千云生这个载体。万一真落在了这血棺之地,反倒是令他有覆灭的危险。 因此他虽然再不情愿,但还是只得消耗自身元气地悄然出手。 只见得他一道神念之力偷偷地从千云生的身体里飞出,然后悄然一搭,就顺着巫俑那攻过来的强力一击轻轻一拨。 那感觉就如同四两拨千斤似的,一时间让巫俑的攻势都不由得一顿。 本来千云生已经对于巫俑的攻击有些绝望,毕竟实力的巨大差距摆在这里。虽然他已经是万般手段尽出,但是还是难以抑制的现自己和对方的巨大差距。 不过就在千云生已经准备不管不顾地自爆绿叶,好给自己争取一线机会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的攻势突然没来由得一顿,令得他眼前一亮地大吼道: “走!” 只见得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和千云生显然也极为心意相通地同时出手。一时间三人宛如陀螺一般手抵着手的猛然一转,就从刚才双方强力一击的空隙处遁了出来。 “呼!” 直到这个时候,遁出了雷球的千云生他们才蓦然现,眼前的情形已经大变,他们似乎直接深入到了血棺的深处。 而眼前一只巫俑站在他们的面前,并没有继续动手。反而两只幽深的眼眶中黑火耸动,似乎不知道对方在思量些什么。 千云生则一时间虽然还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了这里,但是眼前巫俑的强大实力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地就想要立刻逃离。 谁知道这会巫俑突然打出了一个手势,令得千云生本来已经冒在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地停住。 “他这是....” 虽然眼前巫俑打出的乃是上古古语,但是千云生传承久远,还是分明看得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想要与自己做个交易。 “做个交易?” 显然千云生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以和这个巫俑所能交易的。 其实要是他知道,对方这是因为他体内的神秘存在突然出手,从而让对方误认为这也是千云生实力的一部分,所以才会如此优待他的话。 恐怕他就会更加恍然,对方为何突然前倨后恭地暂时停手了。 不过虽然千云生不明白对方想要和自己交易什么,但是他却胆大心细地现,对方这一身甲胄分明就和之前他捡到的那些黑色颗粒极为的相似! “这是....” 一时间千云生心思电转,让他瞬间就厘清了好几条信息。 先他已经反应过来,之前和魔女争斗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些巫俑。 而且也只有这些巫俑,和之前自己隐隐看到的跪拜在血棺周围的黑影,极其的相象不说。也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实力和动力,对魔女出手。 其次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原则,既然巫俑和魔女大打出手,而这会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要与自己相谈。 那么对于千云生来说,自然不介意花点时间多争取一些力量。搞不好万一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能说动对方共同对付魔女也不一定。 最后才是最关键的是,千云生虽然不明白对方要商谈什么。但是眼前这个巫俑,可分明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行走的魔晶。 这魔晶对于黄泉鬼地,尤其是海兰珠可是极有大用,称之为黄泉鬼地的战略资源也不为过。 因此哪怕为了这搞清楚这魔晶的由来,自己能不能回去复制,也让千云生本来已经冒到嘴边的咒语也硬生生地念不出来了。 不过生性谨慎的千云生虽然一瞬间转过了数个念头,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绿叶一捏,立刻在自己的周身三丈范围内布下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 然后才盯着眼前的巫俑谨慎地开口道:“阁下到底要做什么交易,还请透个底吧!若要是引不起我的兴趣,可莫要怪我扭头就走!” 谁知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在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只听得巨大的轰鸣声连响四下。 一时间之前千云生看到的那道奇异的道消天象,竟然再一次以更大规模的状态,出现在千云生的眼前。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六九 百利无一害 “魔女....这是....又赢了?” 显然魔女的节节胜利一下子就让千云生和巫俑双方,都变得有一种紧张感起来。 因此本来还应该有的一些客套、实际上是尔虞我诈的话语,立时间就变得简洁得多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千云生才终于从对方透露出的些许信息中,开始把握到一点点和他之前知道的不一样的东西。 因此他这才摸着下巴有些沉吟地道:“你的意思是,愿意用你们巫族的秘法,换我帮你们将一样东西带出天外天去?” 对面那巫俑一只手紧握着拳头,另外一只手则竖起两根手指快速比划了一下,算是确认。 谁知道千云生看着对方的手势,却摇了摇头地道:“你们这交易实在是有些太小,我难以提起什么兴趣。” “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身后可是有追兵追过来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可就要先走啦!” 说完双手作势要动,实际上脚步却牢牢地盯在地上。显然他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想要看看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罢了。 开玩笑,巫族的秘法,就算不是最重要的传承之法,那也是现在南蛮那些绝大多数的巫术、蛊术的源头。可以不夸张的说,这些南蛮的巫法,其源头都是来自巫族。 要是千云生能知道一些真正巫族之法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自己一下子就掌握住了南蛮这些巫术和蛊术的精髓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只要回到南蛮稍稍再下些功夫。那说不定可就直接能弄出自己的另外一套、极其重要的傍身之技了。 不过显然这巫俑也没有那么笨,只见他双眸中的黑火跳了两跳,就双手一张,直接朝着千云生兜头抓了过来。 “嘿!买卖不成仁义在,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千云生显然也没想到对方会说动手就动手,顿时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这也让他有些恍然,自己面对的毕竟乃是死物。哪怕再是灵活,显然也不可能有如魔女这般,能仔细思考其中的得失。 这让千云生也有些感慨,怪不得巫族会最终毁灭。 就从他们的这些巫俑就能看出,别说魔女这般被欲魔造出,几乎可以视作和真人无二的不说。哪怕就是连他们鬼修的鬼傀之术,从灵活度上来说,这些巫俑也是大大的不如。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中哀叹,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毕竟他现在圣魔幽铠还需温养,一时间可没有强力手段对付对方。因此他一见对方悍然抓了过来,只得无奈的准备发动天道种子遁走。 谁知道就在这时,一只如玉般的洁白小手突然突兀地从虚空中伸了出来。 这小手轻轻一伸,将那黑色巫俑的大手拦住。然后千云生只见得宛如鬼魅似的,竟然有一个更小、浑身极其洁白的巫俑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通体纯白的巫俑一现出身形,就朝着那黑色巫俑摇了摇头。然后才转过头来,朝着对眼前这变故有些吃惊的千云生客气开口道:“我等诚心相邀,阁下又何必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你的敌人可就在不远之处,我们如果要存心阻拦。恐怕阁下就算是有着天道种子,也难以顺利逃走吧!” “咦....”千云生双目一缩,没想到对方一出现,竟然直接就喝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过来,对方这话其实也仅仅是自抬身价罢了。毕竟且不说他们和魔女联手有什么好处,就是能不能留下自己,恐怕也难说的很。 想明白这些的千云生心中微定,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诧于,这洁白巫俑竟然比那黑色巫俑还要高级。不但能够开口说话,显然言语间还颇有章法,令得千云生对于巫族的秘法更加好奇起来。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绿叶一捏,举过头顶地冷哼道:“阁下既然这样说,那就尽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留得下我!” 那洁白巫俑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并不受自己的威胁,不由得那有些秀气的眼眶微微一眯。 只见他那秀气的眼眶中,洁白的白火里猛然跳跃出一缕红芒。那红芒在白火中转动,就好像人的眼珠子似的转了几转,才终于语气放缓地叹了口气道: “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恐怕对于我们的条件也极其感兴趣吧,否则恐怕你早就借着天道种子遁走了。” “既然如此,大家坦诚一些岂不更好,又何必玩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口气放缓,其实他也仅仅是表面上表现的极其强硬罢了。实际他也担心,万一对方真的出手,是不是能打断自己的施法。如果真是那样,那恐怕才是要遭。 但其实千云生不明白的是,对方虽然有实力打断他的施法。但实际上他们担心的,是千云生身体里的那个莫测存在,否则怎么可能如此投鼠忌器的客气出言。 不过千云生这里虽然不明白对方态度为何如此温和,还以为是真的怕他就此遁走。 但是他见对方既然口气软了下来,也微微将敌意一收地道:“难得来了个明事理的,既然如此,那阁下就说说,你们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谁知道千云生这话刚一开口,那洁白的巫俑就盯着远处,狡黠地一笑地道:“此地似乎并不是久谈之地吧,再说这也不是我们巫族一族的待客之道哦!” 谁知道千云生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地道:“谁不知道你们巫术诡异难测,你想要骗我离开这里可是妄想。” “明说了吧,要是等那魔女过来之前,我们两个谈不出什么来的话。那就就直接遁走,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你.....” 千云生此言其实一方面确实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对方的巫术。 毕竟他现在最大的底牌就是手上和绿叶和天道种子,在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显然对他来说,不动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另外一方面这其实也是千云生故意的谈判之策,毕竟有了时间的压力,才能最快速度地将对方的目的给逼出来。也只有这样,千云生才能让自己保持在有利的地位上。 毕竟现在他摆明了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等于是反而将压力丢给了对方,逼得对方不得不照着自己划下的谈判方式走下去。 不过显然那洁白的巫俑也颇为狡猾,他见千云生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虽然双目中杀意冷然,不过千云生丝毫不肯放松手中的绿叶,再加上他体内那莫测存在,还是让他有些投鼠忌器的担忧。 要是万一自己悍然出手,拿不下对方,被对方真的逃走,那损失显然也实在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承受的。 想明白这些的洁白巫俑,终于放下架子,露出了诚恳的表情道:“阁下也不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实说,此事对于阁下,也是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呢!” 八七零 巫族的传承 千云生听了对方此言,不由得眯眼微微冷笑地道:“阁下此言恐怕骗三岁孩童还有些用处,既然是交易,自然是大家各取所需!” “行了,咱们时间不多,还是不用谈这些废话了吧!” 那洁白巫俑对于千云生如此不客气的话,倒是并不如何动气,反而抛出惊天一言地道: “如果我说,我巫族愿意奉阁下为主,并侍奉百年。不知这个条件,足不足够阁下心动了呢?” “什么?!!”显然千云生也没有想到这洁白巫俑竟然会提出如此条件,不由得大为错愕之际,又冷然道:“阁下莫非是拿我来开玩笑的?” “据我所知,你们巫族早就已经彻底消失,现在说出此言,难不成是当我是笨蛋不成?” “再说了,就算你们巫族有什么枯木逢春的办法。难道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修士,会自不量力地去蹚你们和仙人之间的这趟浑水吗?” “呵呵呵....”谁知道千云生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反而惹得那洁白巫俑仰天大笑道: “阁下这话恐怕就有些搞笑了,难道你不知道,得了天道种子,你本身就已经是入了仙家棋局。” “你看看你身后追你的,哪个不是背景深厚之辈?莫非你到现在还以为,你不惹事,事就不会来惹你吗?” “嗯?千云生眉头一皱,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获得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这让他除了不由自主地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之外,还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重大错误,那就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获得的天道种子的信息还是如此之少。 要知道哪怕就是在雷音寺中传承如此之久的大派,似乎这方面的消息也让千云生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再加上千云生获得天道种子本身就是极其秘密的事情,因此在受困于自身不能大肆宣扬的情况下,更加是难以骤然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这让千云生也一度以为,自己只要好好的把守住这个秘密,想必自然就可以闷声发大财。 但是他突然发现他遗漏了重要了一点的是,这么一种让欲魔都几乎要疯狂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就能轻易被他所掌握的。 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然想到,不论是不让眼前这个巫俑将自己有天道种子的秘密给泄漏出去,还是从巫族这里获得更多天道种子的信息。 似乎自己都极有必要,将眼前这个白色的巫俑给忽悠瘸了才行。 而那巫俑显然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他看到千云生一时间沉默不语,就更加有些笃定地冷笑道:“我这么说,阁下总算是觉得我是有诚意的了吧!”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巫族没有摆脱诅咒的方法?其实当年我那老祖已经找到了摆脱诅咒的方法,只是因为受到天道反噬,而无法实行了而已!” “所以,我们既然找上到你,自然有信心让你相信,我们巫族延续传承的方法是可以避开天罚的了!” “当然,作为报酬,我巫族可以奉你为主,为你驱驰百年。不过百年以后,你就得依诺放我们巫族自去觅地发展。” “不过我巫族也可以发誓承诺,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巫族就绝不会与你为敌一天!” 那白色巫俑一下子抛出如此之多的消息,一时间以千云生的脑子,都得好好地消化一番。 就在他正准备开口提问,搞清楚这里面的具体细节的时候。那白色巫俑突然朝着天边看了看,一指天边那魔女越来越近的滚滚乌云,有些急切地道: “怎么样,我巫族的诚意阁下已经看到了,想必应该相信我巫族非是虚言相框了吧!” “现在阁下的追兵已经离得极近,我们要是再不转移地方,细细详谈。恐怕一会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 “不对!” 千云生突然双眼一阵清明,就像是想清楚了一切似地冷笑道:“好啊!果然是好手段!” “枉我平时自诩我智计百出,没想到阁下才是此中的高手!妙啊!阁下先是创造出远处那魔女正在迫近的情形,让我误以为我已经取得了谈判的先手。” “然后再利用恳切的言辞抛下重要消息,借此让我降低心防。最后再利用魔女已经迫近的事实,引诱我移动身形!” “妙啊!妙!” “要是我一个不查,恐怕就直接入了阁下的瓮了吧!” 那洁白巫俑比黑色巫俑显然更为人性化,见到千云生竟然能看透他的计谋。不由得第一次露出人性化的错愕表情来,气势也为之一泄地反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千云生傲然一笑地道:“要是放在别人那里或者你这个计谋还真是天衣无缝,就连我也差点就被你给骗了过去。” “但是你恐怕唯一算漏了一点的,就是我对魔女和魔女对我都有多么的熟悉!” “以我对魔女的了解来说,她如果想要置我于死地,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冲过来吗?” “呵呵呵!她如果真要是这么干了,那她恐怕是嫌我跑得不够快吧!” 千云生这么一说,嘴角露出冷嘲地神情道:“阁下这巫术果然厉害,竟然能布置于无形!” “我怀疑这会恐怕魔女那边,也正被你,给耍得团团转吧!” “原来如此,果然精彩!” 没想到千云生这话说完,那白色巫俑倒是不以为忤的轻轻鼓掌,然后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天道种子选定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没想到连我这计谋都能看穿,那我们将巫之一族交到你手上倒是更加放心了。” 说完表情不变地提议道:“怎么样,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只要你愿意出手,我巫族就奉你为百年之主如何?” 谁知就在千云生皱头一皱,刚想拒绝的时候。突然从他们不远的地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咯咯咯地传过来道: “小鬼修,你还真是聪明!果然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 “你既然已经想到过我会偷偷的过来,又怎么会笃定,这些个石头疙瘩,就一定能挡得住我呢?” 说完,就在千云生心中咯噔一下的表情中。只见得魔女那妖娆的身形,突然款款地在他们不远处浮现了出来。 八七一 合纵与连横 魔女这会的出现,其实不仅仅是千云生心中咯噔一下。 就连那白色巫俑也有些诧异地盯着她道:“你...你竟然能看破我的手段!” “不要说了!”谁知道就在白色巫俑错愕之际,千云生却飞快地道:“你的提议我同意了,不过咱们现在还得先联手,将眼前这个大敌给赶走才行。” 白色巫俑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大概是觉得千云生前面各种滑不溜手、不肯将话说死。结果这会突然又如此爽快,令得他反而有些不太敢相信千云生这是出自真心。 谁知道千云生这会做得更绝,只见他抽出一道天道誓言的卷轴出来,冷然道:“怎么样,赶走了眼前这个大敌,我就立刻发天道誓言,这样想来你总应该相信了吧!” “呵呵呵!”谁知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魔女那边却像是笑弯了腰似地道:“还真是有趣,谁不知道你一张嘴最能骗人。就算发了天道誓言,难不成你就会遵守约定不成?” 千云生见魔女想要在其中挑拨离间,也冷哼回敬道:“阁下乃是一介魔族,不管是人族也好还是巫族也罢,都是我人界的事情。你一个魔界的也想伸过手来,恐怕管得也太宽了一些吧!” 魔女并不急着回应千云生,反而朝着白色巫俑道:“阁下若要是助我拿到天道种子,我也不用你巫族侍奉我百年,我就直接出手,帮你们延续传承如何?” “再说了,你可要看清楚,对方仅仅是一介元婴修为,而我身后可是有着大能存在。这孰优孰劣、孰强孰弱,恐怕应该怎么选,阁下应该轻易就能掂量得出来吧!” 谁知魔女这边话音刚落,千云生就大笑道:“难道你们就真笃定能留下我不成?” 说完朝着白色巫俑道:“这魔女可是拿别的人东西,来许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承诺罢了。要是阁下这都看不清楚,那恐怕你巫族断了传承也是活该!” “更何况,阁下之所以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最终选定了我。除了我身上的天道种子外,恐怕正是看中了我实力不强,未来百年之后,就算想要反悔,也根本没有反悔的本钱吧!” 白色巫俑见千云生将自己的心思全都给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终于露出了有些相信的表情盯着千云生道: “看来阁下倒是看得明白,那咱们还是先赶紧将天道誓言给立上!” 说完洁白的玉手一挥,只见得七八个黑色巫俑从虚空中冒现出来,将魔女团团围住。看得千云生暗暗点头,看来驱狼吞虎的这一计显然是已然奏效了。 但是魔女那边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千云生和巫俑如此联合,只见她盯着眼前这些巫俑,夷然无惧地冷笑道: “来来回回无非就是这些手段罢了,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说完只见魔女的周身仅仅是黑气一闪,立时间七八个黑色巫俑全都痛苦地抱起头来。 白色巫俑见到魔女这动作,不由得眼眶中那白色火焰猛闪,甚至其中那红色的嫣然一点,也变得更大了一些。 看来连他也已经看出,魔女显然已经抓到了他们巫俑的缺陷。 那就是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不管当时创造他们出来的大巫如何强悍。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后,他们这些巫俑的神识之力因为难以得到补充,还是不可避免的衰退下来。 怪不得之前魔女可以悄无声息地摸近到他们的面前,看来她早就已经发现了巫俑的这个弱点并加以利用。因此才能如此迅速地连连闯关,在白色巫俑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就来到了他们的近前。 其实这也是为何白色巫俑最后决定冒险选择千云生的原因,首先就是他们这些巫俑已经到了实在难以再等的时候了。 另外则是这么多能让他们发现带着天道种子的人中,也只有千云生实力最弱。 因此虽然之前对于这些巫俑来说,还有一些更好的选择机会。但是毕竟对于他们巫族来说,延续传承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总想等到最好。结果一来二去,才因此便宜给了千云生。 不过不同于白色巫俑暗暗震撼的是,在一旁的千云生看到魔女如此强悍,反倒是心中窃喜。 毕竟他拿出那天道誓言卷轴也仅仅是一个幌子而已,实际上他又怎么可能真心要跟白色巫俑发什么鬼天道誓言。 因此他在暗暗为魔女的身手叫好,希望她能再凶悍一些的同时。又露出一丝同仇敌忾地模样大声道:“不好!魔女凶悍,看来咱们还是联手先将她打退再说!” 说完只见他一捏手中的绿叶,立时间就有两道枝蔓卷了出来,朝着魔女攻去。 而白色巫俑虽然暂时没有和千云生立下天道誓言,但是他看千云生既然已经和魔女斗在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也只能暂时无奈地压下心思。 不过显然他已经彻底将魔女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因此见到魔女和千云生战在一起,自己冷哼一声。 只见他身如幻影似的飞了出去,滴溜溜一转之间,就朝着围住魔女的八具黑色巫俑头顶一拍。立时间就帮着这些巫俑,从魔女的神识攻击中缓了过来。 而魔女见千云生仅仅是元婴修为,不想着用天道种子逃走,竟然还敢主动跟他出手伸量。 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反而盯着千云生猛压过去地冷笑道:“小鬼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这次我看你还拿什么来发动你的天道种子!” 千云生其中这会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心中早就想着赶紧用天道种子遁走。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看似是他和巫俑联手对付魔女。 但要是他这会敢真的催动天道种子,那恐怕马上就会被魔女和巫俑一起针对。到那个时候,他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借着天道种子逃走,其实他心中也是没底! 因此以他如此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冒此大险,将自己置于极其不确定的危险之中? 八七二 大能的威力 不过千云生这会虽然没了圣魔幽铠的防御,但是他本来就不是跟魔女来硬碰硬的。 因此这两道绿蔓也仅仅是虚招而已,反而他借魔女这狂攻来的劲道,将绿蔓一收,朝后飘退了一些,拉开距离地大笑道: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现在可是已经陷入了我等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是先顾着你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后退之际,那白色巫俑则已经将黑色巫俑全都解救出来,自己也趁机遁到魔女的身侧。 只见得这会白色巫俑的手上,双手猛然一错间,竟然让他和魔女脚下的泥土全都寸寸龟裂开来。 这些龟裂开来的细碎泥土仿佛就像是受到了白色巫俑召唤似的,全都猛然朝着魔女为中心聚拢过去。 不仅如此,这些细碎泥土一从大地上脱离开来,就全都变成了恍若黏稠的浆液。一时间宛如一头苏醒的怪兽,又宛如聚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巨物,和魔女乒乒蓬蓬地激烈对撞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魔女的周身同时围拢来了好几头巨大的黏土怪物。这些怪物在白色巫俑的操控下,借着自身的巨大重量和根本就不知痛为何物的古怪特性,拼命地朝着魔女为中心挤压过去。 而剩下的八只黑色巫俑,则趁机围在那黏土巨怪的外面,也同时大吼一声,齐齐一步踏出。 只见他们这会都宛如常年征战的士兵似的,同时出手之际,长戈上带起烈烈风声,宛如身处极其惨烈的战场似的,发出一往无回的一戈! “轰”地一声,宛如长虹贯日似的。从那巨大的黏土怪兽有意让开的空隙中,八道长戈一起冲出。 不仅如此,这些长戈的戈尖还同时亮起寒芒般的光芒。就好像这八具巫俑一出手,就能将被围在其中的魔女彻底的刺穿一般! 在千云生心底里,自然盼着巫俑这联手的一招,能够将魔女彻底的杀灭。 但其实就连千云生心里也明白的是,以魔女的强大,还能借来欲魔之力,又如何是能如此轻易给这些巫俑所杀灭的? 果不其然,只见得在那巨大的黏土巨怪的中心处,突然一道红色浓光宛如黏腻的鲜血,又如同爆发的火山勃然喷出。 甚至就连千云生不在中心之处,也能感受到魔女那滔天的怒意。 只见得这会的暴涨红光之中,一抹亮丽的白色冉冉而起。这白色的光芒之中,千云生搭眼望去,愕然发现魔女的身形中竟诡异地露出了一丝圣洁之色来。 如此一来,不仅之前魔女颇为凄惨的浑身黑白斑杂之色统统不见。 竟然在她眉间一朵嫣红的花钿,也宛如盛开的花朵一般。陡然大涨之际,不仅平添魔女一丝妩媚出来,就连神情也变得更为诡异难测起来。 千云生见到魔女这神情,不由得大叫不好的同时,心中警兆丛生,连忙毫不犹豫地朝后飞退。 但是魔女显然蓄势已久,只见她本来闭目的眼眸忽地睁开。盯着千云生和白色巫俑两个,让他们立时间觉得周身压力重重,再也难以做出什么动作的时候。 才露出了男人的声音冷哼道:“好啊,竟然将我的手下逼到了这个程度,那你们就都得死!” “欲魔!” 千云生虽然第一次听到这男人的声音,但还是毫不妨碍他立刻就判断出。眼下这诡异的情形,分明就是魔女借体了欲魔才能出现的情形!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眸子中爆出了一团寒芒,显然连他都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连场的算计,才让魔女不停地激战之下,终于逼得她不得不放出了最后的后手。 这也让千云生顿时明白,虽然魔女前面看似巧笑倩兮,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本质上毕竟依然是欲魔创造出来的傀儡,一旦没了补充,其实也早就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 想明白这些的千云生因此才眼前一亮,自己和魔女互相算计到现在,总算让他看到了一丝能战胜魔女的希望。 不过看到一丝希望是一回事,怎么将眼前的欲魔给打发了则是另外一回事。 要知道虽然欲魔是借体而来,但是现在的魔女实际上相比之前的魔女还要恐怖,则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哪怕就是一模一样的招式,由欲魔亲自使出,搞不好也能令得千云生他们难以阻拦。 更何况眼前魔女那宛如火山喷发似的狂暴姿态,更加令得千云生有一种下一刻就会随时倾覆的感觉来。 而白色巫俑显然也脸色沉重地盯着眼前的欲魔,但是和千云生相比,他则冷静了许多。 不过千云生倒是一度怀疑,实际上对方因为乃是巫俑,无法表达太多的感情,所以才显得如此冷静罢了。 实际上搞不好的是,对方的真实情形,其实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毕竟相对于欲魔来说,千云生和巫俑之间的差距,在他这样的大能面前,也实际上变得微乎其微起来。 不过显然千云生还是误会了眼前的巫俑,虽然欲魔一出现,就以一种绝然的傲然姿态一时间压得场中几乎失声。 但是显然这股令人窒息的威势,却令得那白色巫俑反而昂扬起来。 虽然欲魔本能就有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压制,但是不管如何,眼前的魔女只是借体而已,毕竟不是欲魔亲来。 而这白色巫俑也是大能亲手炼成,因此欲魔的压力,反而令得他双目间的洁白火焰猛跳之际,竟然让千云生还感受到他一丝跃跃欲试的感觉来。 就在千云生还在心中奇怪,不由得暗暗思索,这白色巫俑难不成还有什么底牌的时候。 只见得欲魔反倒是并不耐烦和自己这些虫子们多废什么话似的,而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出一只手指头来,就朝着那白色巫俑点去。 显然这是欲魔在笃定千云生逃不出他掌心的情况下,准备先将眼前这些恼人的巫俑先全都给扫去了。 而千云生盯着欲魔那起手的一招,心中还在暗凛对方这如此玄奥的一招要是朝着自己招呼过来,自己应该如何阻拦,如何逃走的时候。 只听得“铛”地一声,那感觉对千云生来说,欲魔就好像仅仅是抬了抬手,但是落在他的眼里,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是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 不过就在欲魔那指尖的红芒正要毫无阻拦地绽放的当口,只见得一块宛如粗砺的石板似的巨大青色石碑,极为突兀地飞了过来,挡在了欲魔的一指之前。 “这是!”千云生心中一惊,入目只觉得这石碑似乎平平无奇,甚至上面还有着无数碎裂的崩坏的裂痕和沧桑岁月的痕迹。 但是就是这看似毫不起眼的石碑,竟然能如此强悍的将欲魔的一指给挡了下来。 八七三 巫俑再出手 不过随着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千云生只觉得他周身一松,立时间那种难以动弹的感觉也从他的周围彻底消失。 这让他大呼侥幸的同时,很快又发现,眼前挡住欲魔的,哪里是什么青色的石碑。 它那古拙的样式,和自己手上那一小块石头几乎一模一样的材质无不证明。这飞过来的,分明就是那巨大石棺上的一截石板!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头震撼之际,突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神魂深处陡然一颤。紧接着,就宛如本来和自己的肉身结合得极其紧密的魂魄,突然被人扯动了似的。 千云生只觉得一股来自魂魄深处的颤抖,宛如一根烧红的钩子朝着自己的魂魄深入勾了进去。然后这钩子竟然还毫不罢休地朝着自己的魂魄深处搅了一搅,才拼命地将自己的魂魄朝身体外扯去。 “这是.....魂魄受伤了!” 千云生身为鬼修,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到了这会,魂魄上的伤势才宛如翻滚的岩浆作用到自己的身体上,令得他忍不住得喷出一大口血来。 但是他还是心中颇为振奋又震撼地直呼,能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和感受大能的出手,哪怕是受些伤势也是值了! 毕竟大能的出手自带其对于天地至理的领悟,这是比神通还要高上一层的、近乎于一种接近于究极天道的体悟。 因此虽然他这会魂魄混乱,气血翻腾。但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将刚才那究极的一碰,深深地印入进自己的脑海里。 而显然欲魔也没有想到,竟然这白色巫俑还能有匹敌自己的手段。因此他在稍一受挫之际,不由得眉目一张,就想要再次动手。 “快走!” 要知道为了挡住欲魔这一指之击,那白色巫俑付出了比千云生多得多的代价。甚至就连那刚才还威猛无俦的八具黑色巫俑中,也有一半直接被欲魔点成了灰飞。 不过白色巫俑既然敢于向欲魔伸手,自然不会是没有算计的匹夫之勇。因此他一面朝着千云生招呼快走,同时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一面另外一只手则飞快地在面前凌空虚画,只见得那将欲魔挡住的青色石板,霎时间涌出滚滚黑色墨气。就好像在石板里藏着无数巫蛊之虫,这会被欲魔的一指点下,竟然全都给放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喷薄而出的滚滚黑色墨气里,竟然还冒出了两团骇人红光,一股大能之气喷薄而出,就宛如像是有什么莫测存在苏醒过来一般。 “这是....” 千云生头皮暗暗发麻,他知道他现在离着两位大能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恐怕仅仅是他们的交手也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因此他在一边狂吞胡医仙留给他的疗伤丹药的同时,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大呼上当地暗道: “不是说天外天中随意释放大能之力是要遭受天外天的反噬的吗,但为何欲魔一而再、再而三的动用大能之力,天外天却毫无动静呢。” 其实这还是千云生对于大能之力,没有足够的理解有着重要的关系。对于欲魔来说,其实本来对付千云生他们,也用不上真正的大能之力,否则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一般。 这也是为何白色巫俑能挡下欲魔的原因,毕竟欲魔并不是全力出手。他的目的,还仅仅是将它们拿下而已。 因此他绝不会旁生枝节的轻易动用真正的大能之力,反遭到天外天的反噬,从而令得眼前的局面出现什么变故。 因此这才是白色巫俑一试之下,果不其然就将欲魔的出手挡住的原因。 “乓!” 不过虽然欲魔刚才那轻飘飘地一指,被突兀而来的石板挡住。但是以欲魔的经验和反应,自然后手连绵不绝地就攻了过来。只见他这会速度极快地一手指天,一手点地的摆出一个怪异姿态。 根本不去管那石板之上喷薄而出的黑色墨气,反而蓦地从身后冒出了一个黑洞似的。立时间无数的灰色飞蛾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全都疯狂地从黑洞中涌了出来。 这也是因为欲魔毕竟是借体降临,因此魔力上虽然和魔女同宗同源,但是手段上还是受到了魔女自身手段的限制。 不过比魔女使用飞蛾不同的是,欲魔出手则要狂暴了许多。只见得这些飞蛾刚从欲魔的身后猛然飞出,出立时间就和那些黑色墨气或撞或搅地缠在了一起。 就在那青色石板上,恍若实质般的大股黑色墨气喷出来的同时。这些灰色飞蛾们则全都如同被栅栏挡住的怪兽洪流,硬生生就无视了那黑色墨气恐怖威力,拼命地朝着外面挤去。 千云生看着欲魔召唤出来的灰色飞蛾,虽然在黑色墨气中一瞬间就化为了一滴滴的脓液,朝着地面滴去。 但是架不住欲魔身后那无边无际的灰蛾越飞越多,还是令得那黑色墨气被越撑越大、也越来越淡起来。 这让他不再犹豫,毕竟呆在这里一旦被欲魔脱困而出也没他好果子吃,还不如赌上一赌巫俑那边再伺机离开。 想到这里,他于是不再犹豫,虽然一只手还紧紧捏着那绿色树叶,但另外一只手则立刻就朝着那白色巫俑伸过来的手上握去。 “滑....腻....”不同于千云生想象中的捏住了石头或者金属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捏到了什么处子之手似的。 那白色巫俑的手竟然给千云生一种异常的触感,然后他就只觉得自己陡然一颤,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像是有逸散的迹象似的。 他唯一的感受,就觉得自己好像周身都陷入一股股不停涌动的泡泡中。浓郁、古怪、黏稠的同时,流动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然后他就听到“呼”地一声,紧接着,宛如一大滴一大滴向下流淌的黑色墨汁,突然归纳成了一道黑色细流似的。 千云生只觉得本来已经悬空的脚下突然一实,整个人就从穿梭的时空中被弹了出来。 “这是哪里....”千云生因为有玄真之体的经验,他虽然心中知道,这是他们为了逃开欲魔的追击,而不得已的逃遁之举。 但是来到一处陌生的空间,还是令得他忍不住地想要朝着四周望去。 不过就在他刚一睁眼之际,一印入他眼帘的。就是和刚才那青色石板差不多的,粗砺石块组成的四四方方的巨大空间。 不过和那石块并不同的是,这些粗砺石块上竟然宛如浮雕似的,刻画着一幅幅极其精美和诡异的壁画与纹饰。 甚至这些诡异的壁画与纹饰,上面好像还涂抹着某种不知名的妖异的红色之血似的。 虽然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去,但除了这血仍然嫣红如新之外。千云生一望过去,还能感受到这壁画上面,如同张开獠牙的猛兽一般,依然透露着一股股浓重凛冽的杀意。 八七四 大能的诡计 “这是哪里?” 千云生看着白色巫俑显然受伤不轻,看来刚才这一番操作他也不是全无代价. 心中虽然暗暗猜测,但还是假意不知地将目光朝着白色巫俑望了过来。 而白色巫俑则反而就像是支持不住似的突然重重地坐了下来,然后才露出一丝冷然地表情盯着千云生道:“阁下如此聪明,难道还猜不到这是哪里吗?” “你是说,这是.....血棺的内部?”千云生悚然一惊,虽然他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没有想到真的进到了血棺的内部来。 这种感觉一瞬间让千云生觉得,他有种前门拒虎,后门入狼的感觉来。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暗惊、头皮麻的同时,也只得无奈地一咬牙。将天道誓言的卷轴掏了出来,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气地笑容道: “既然这样,那欲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来,咱们赶紧将天道誓言给了吧!” 谁知道白色巫俑既然将千云生也弄了进来,反而笃定下来的冷笑一声地道:“不急!反正那欲魔一时半会想要进来恐怕倒是有些难了,咱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将这誓言细细地捋上一捋!” “你想要反悔?”千云生虽然心中暗骂,但显然这会白色巫俑无疑占据了主动。 但是巫俑的下一句话,却让千云生反而丈二和尚地摸不着头脑起来。 只听得那白色巫俑盯着他道:“刚才传送的时候,我现阁下的实力似乎极其的差劲,还真的只有元婴修为,我想阁下恐怕是隐藏了什么实力吧!” “大家既然一会要天道誓言,那你我双方还是坦诚一些才好吧!” 就在千云生一时莫名其妙,还在暗暗琢磨白色巫俑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玄妙的时候。突然在他的身体里,竟然有一道渺渺之言突然叹息似的哼道: “老夫倒是没有想到,一个船筏而已,竟然有那么多人来抢!” “老家伙,你屈身在这具巫俑里也不少年月了吧!大家做了邻居这么久,我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连你也快要挡不住岁月的侵蚀了!” “什么!”听了这话,千云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不明白为何有声音从自己体内冒出来的时候,反倒是那白色巫俑眉头颇为人性化地一皱,然后才有些恍然地道: “我就说这个小家伙为什么在天外天中乱窜,竟然能如此顺利,感情原来是有你在为他保驾护航!” “不过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身处在哪里。难不成你一只孤魂游鬼,在我的血棺之内,还能斗得过我不成!” “哈哈哈!”既然那莫测的存在敢于声,自然有所依仗。因此他听到那白色巫俑威胁的话一出口,就大笑道:“老家伙,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在这小家伙的体内。” “你若要是敢轻动的话,我直接就自爆!固然我讨不了好去,但你那万年的大计,恐怕也没了希望了吧!” “啧啧,如此之低的修为,还有天道种子傍身,这是你等了数万年也没等来的机缘吧!” “你.....” 显然那白色巫俑和莫测的存在全都无视了千云生的意愿,反而互相威胁起来。 这让千云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就算是自己自负自己如何的机关算尽,如何的聪明过人。 但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下,自己还是这样一步步被欲魔、巫俑和自己体内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存在,联手逼入了死境。 “真是不甘心啊....”千云生听着那莫测存在和白色巫俑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哪里互相威胁,突然生出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是一个濒死的病人,躺在床上拼命地想要多呼吸这世上的每一口空气的时候,竟然自己的隔壁还在唱着靡靡之音般的小曲! 不过就在千云生觉得绝望的滋味眼看的就要没过自己头顶的时候,突然那白色巫俑的一句话将他的魂给拉了回来。 他只听到那白色巫俑不耐烦地道:“行了!就这么办!你先占了他的躯壳拿到天道种子,然后再配合我复兴巫族。” “最后大家再将天道种子一分为二,如此一来,你我都互不吃亏,这样总可以了吧!” “唔....”就在那莫测存在表面沉吟,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些意动的时候。 千云生突然灵光一闪地插言道:“两位....恐怕你们有一点没搞明白的是,我的天道种子已经和小世界结合了!” “若要是欲魔也就罢了,两位现在一个只有魂魄,一个躲在巫俑里面苟延残喘。我想要问两位的是,你们拿什么来抢我那个已经和小世界结合了的天道种子呢?” 说完千云生思路一清,语言也越来越流利地道:“恐怕两位现在一将我杀死,我那天道种子又和小世界结合在一起。没了我的联系,那你们恐怕就只能继续在天外天中苦苦地死熬下去了。” “到那个时候,两位还能不能等到下一个像我这样的傻瓜,恐怕就又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后的事情喽!” “什么!” 千云生这话,顿时震惊得白色巫俑和那个莫测存在异口同声地讶然出声出来。 其中那个莫测存在狐疑地道:“你....你一个元婴修为的小修士,竟然能拥有一个小世界?!” 那个白色巫俑也惊讶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我数万年未出,整个修仙界已经快要到修行末世了吗?!” “否则怎么可能你一个元婴修士,能够拥有一个小世界!” “咳咳.....千云生顾不得自己的小命刚刚从鬼门关中转了一圈回来,他连忙脑筋急转地开始终于掌握了一丝主动地道:“我知道这话确实有些惊悚,不过这确实也正是实情!” “若要是两位不信,我完全可以引一丝天道气息过来,两位都是当世大能,想必一看就知!” 其实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抱着万一给他抓到机会,就立刻逃走的想法。但是两位大能既然能一步步将他逼入绝境,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因此他只觉得自己话音刚落,自己的神魂和肉体上如同被两头恶狼死死地盯上了似的。 然后就听得那白色巫俑淡淡地道:“你可不要想耍什么花招,我们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大不了再多等万年就是。你的小命可就只有一条,不要逼得大家同归于尽!” 那个莫测存在也冷哼道:“行了,快些动手吧,记得只能引一丝过来。要是你敢多引了一丝,就莫怪我立刻动手,大家一拍两散!” 千云生心中虽然无奈,暗骂这些个大能一个个全都是老狐狸。但是他暗暗庆幸自己还真的让天道种子与黄泉小世界结合在了一起,自然不怕这两个老鬼查验。 因此他依言引了一丝天道种子的气息过来,然后耸了耸肩道:“两位,这下你们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 “那么现在,这条件,咱们就得好好的谈一谈才行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七五 三方貌合离 不过就在千云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血棺的外面突然“咚”地一声,显示出欲魔显然并不甘心自己的猎物就这么逃走,因此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 显然白色巫俑也没有想到情形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估计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大概是想着将千云生诱入此地,然后就立刻将千云生拿下。如此一来,就算欲魔现在追来,也彻底变得无济于事。 因此他之前才一直假装自己仅仅是一个巫俑,并表现出敌不过欲魔的样子。实际上他所作的一切,关键还是想要将千云生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已。 而千云生这会听到血棺外面的声音,也大呼侥幸。 毕竟他虽然刚刚从鬼门关里面绕了一圈回来,但是白色巫俑和自己体内这个莫测存在对于自己的恶意,让千云生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放心和他们合作。 只不过现在自己的小命还在他们的手上,所以刚才他才会表现的颇为老实,跟他们虚以委蛇而已。 虽然他从内心中来说,根本就不想跟眼前的两人合作。但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一时难以骤然找到什么方法来。 因此他一听到欲魔杀了过来,不由得心中窃喜这下又能混水摸鱼的同时,连忙正色道:“两位,外面强敌压境,对方可也是为天道种子而来。” “要是咱们不想想办法将对方给打退,那咱们可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蹦不了我,也逃不了你们了。” “怎么样,咱们是不是先同心协力,将外面的大敌尽快赶走再说啊?” 显然之前白色巫俑愿意对付欲魔,主要还是借着欲魔之手,让千云生入壳罢了。 毕竟欲魔是实打实的大能,虽然是借体而来,但一身实力强悍不说,后力也是更为雄厚。 而他虽然是老牌大能,毕竟已经死了数万年了。实力衰退的厉害不说,想要让他跟欲魔拼命,以他老奸巨猾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亏本买卖。 因此他果不出千云生所料地哼声道:“说得轻巧,外面这人可是强敌,光靠我一个出手,恐怕可挡他不住!” 千云生心中暗笑,看来这是白色巫俑讲条件来了。 其实这世上的事情,怕的不是别人来跟你讲条件,而怕的是别人不跟你讲条件。 因此千云生见这白色巫俑已经上钩,继续不动声色地挑拨离间道:“可惜我实力太弱,否则我倒是想要出手退敌。不如这样,两位有什么宝物没有,借我两件前去退敌如何?” 千云生这话分明就是正话反说,第一他笃定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会放心让自己单独去迎敌,这么一来万一千云生脱离了他们的掌握,直接用天道种子逃跑怎么办。 其次他这也是在暗讽,表面上他们现在是三个对付欲魔一个,但实际上自己这边,却是一盘散沙罢了。 别说他和眼前这两人互不信任,恐怕就是白色巫俑和那个莫测存在之间,也依然还是互相提防的状态。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话显然戳到了白色巫俑和那个莫测存在的痛处。本来一直以来除了关键时刻,否则根本就不想出力的那个莫测存在也只能无奈地开口道: “看来咱们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得先把欲魔打退了才行。” “这样吧,小友的灵鬼我看着不错,不若就借给我借体施法如何?” 千云生虽然心中暗骂,不过现在这个老家伙呆在自己的体内,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恐怕自己赶不走对方不说,自己的不少秘密都被对方给看了去。想到这里,他也只得无奈地道: “还请阁下手下留情,莫要伤了我的灵鬼就是,否则回头阁下可不要怪我不肯跟你干休!” 那个莫测存在哈哈一笑地道:“不错,爱惜灵鬼,你这个小家伙倒是颇有些我们魔门中人的风采! “罢了,看在你救助我们这么多魔门中人的份上,再加上你也算是我魔门的晚辈,老夫就照顾你一二就是!” 说完只见得阿古赫然从千云生的身体里遁出,飘在千云生的边上,大大咧咧地对着白色巫俑道:“老家伙,一会怎么打,你可得划出个道来。” “反正还是那句话,你可别光想着让我一个人出力。要是你敢玩阴的,可莫怪我扭头就走,反正外面那混蛋就算是拆了你的乌龟壳,我可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那个白色巫俑盯着借体阿古浮现出来的那个莫测存在,冷笑了一声地道:“你我联手,难道还会怕外面那个人去?” “待我将他引入棺内,大家再一起动手就是!” 千云生站在一旁,适时地插话进来鼓动道:“两位前辈最好将此人杀灭在此才好,否则万一被他逃了出去,暴露了两位前辈的秘密可是不妙!” 那个白色巫俑盯着千云生那颇为诚恳的表情冷笑道:“咱们几个人中,最希望他死的恐怕是你才对吧!” 不过他很快又沉吟了一下道:“也好,省得天道种子的消息万一漏了出去,反而会害老夫多费手脚!” 而借体阿古的那个莫测存在则是不耐烦地道:“行了,这天道种子到底要怎么安排,回头要扯个清楚也不容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先赶紧将外面的那个打发了吧!” 千云生听两人的意思,好像对付欲魔就如同手拿把攥似的,心中不由得冷笑。毕竟他跟欲魔打交道的多,知道欲魔既然敢如此追来自然有所凭仗。 而眼前两人甭管他们如何智计百出,毕竟都是起码死了数千年的人物,对于现在的天下格局不可能有千云生那么了解。 因此千云生心中暗暗地期盼他们几个斗得两败俱伤才好,又怎么可能会多做提醒。 于是三人就在这么各怀鬼胎之中,一齐跟着白色巫俑朝着棺外飞去。 而欲魔那边以他的见识,虽然一开始没有看出白色巫俑的身份来。但是当对方召唤出棺椁石板的时候,他自然已经明白对方的身份到底为何了。 这让他不由得更加愤怒,没想到一个已经死了数万年的死人,竟然还敢算计他这个活魔。 这也让他在千云生被带走的一瞬间,开始担忧起千云生的命运来。毕竟天道种子落在千云生手上,和落在一个万年大能的手上,那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差别。 不过他后面又想到以千云生的狡诈,数次都能从自己的手上逃脱,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被别人给降伏了去。想到这里,他虽然手上加紧,心中倒是略宽了一些。 果不其然,就在他加紧攻击血棺的时候。他就看到千云生带着他的那个灵鬼和那个白色巫俑一起,在他的面前浮现了出来。 八七六 侵门又踏户 欲魔看到千云生虽然有一种受白色巫俑挟持的状态,但显然没有夺舍之类更不好的事情生,也让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而白色巫俑则对着欲魔大声斥骂道:“无耻欲魔!我在这里请这位小友上门做客。你可倒好,随意侵犯我的地界不说,还不依不饶地侵门又踏户起来!” “我之前可是一再忍让,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既如此,就莫要怪我不再客气了!” 欲魔听了那白色巫俑之言,大笑道:“冢中枯骨罢了,还敢口出狂言!再说了,尔要战便战,找什么借口,反而忒显得你的小气!” “好好好!”本来白色巫俑的意思,乃是想先利用口舌之利好好地嘲讽对方一番,最好能让对方心浮气躁,进退失据。 但没想到对方不但早就已经将他的想法看穿,而且一番连消带打之下,还将他一时间噎得半死。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暗怒,也不再管什么借口不借口。双手一掐,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动起来。 只见得就在他双手刚掐诀之际,他背后的厚重血棺突然轻轻一嗡,血棺上的血色光芒陡然变亮。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血棺上的血光越来越亮,就像是要将整个血棺全都吞没了似的。 不仅如此,光芒还有若实质一般。数千道厉红的血光汇聚成柱,顺着血棺铺陈开来,朝着天穹冲去。一瞬间就将欲魔罩在其中,甚至整个的血棺附近,都变得有如牢笼一般。 而且更为可怖的是,在这些血色光柱的周围,还有数也数不清的怨灵阴鬼缠绕其上。盘旋飞舞间,出令人胆寒的尖叫声、哭泣声、撕扯声。 这些几乎一就在白色巫俑掐诀之下,一瞬间出现的种种异象。令得千云生在一旁不由得都目光一缩,暗道大能出手,果然就是不凡! 不过若白色巫俑的手段仅仅是这样,似乎并不被欲魔所忌惮。 反而只见他冷笑一声,随着那血色光柱铺陈开来,他的周身也变得一片漆黑。 那感觉就好象他的周围突然坍塌了进去似的,极为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甚至不管什么样的光芒一来到他的身边,立刻就被他的黑洞捕捉进去,再也逃不出来。 不过就在欲魔这边冷笑之际,显然白色巫俑的手段也并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只见他双手如飞、眉头低垂,似乎并不去看欲魔那里的情形,反而就像是一心一意地在动什么大招似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短短的几息的时间里,这些数千根的血柱间竟然又有变化。从血柱的最中心的一百零八根的柱子中,每一根柱子里竟然都爬出了一只巨大的人形巫俑。 这些巫俑和之前的黑色巫俑相比,更加高大,甲胄更为鲜明不说,身后披着的血红大氅,也更添他们的一份凶戾。 而在他们的血红大氅的下面,鲜血般的红色大手上则抓着和那些黑色巫俑似乎一模一样、但要长得多的长戈。 随着他们纷纷从血色光柱中由虚转实的出现,有些仅仅是刚冒出个头,就露出更加邪异恐怖、让人呼吸不畅的气息来。 千云生看着这些凶戾的红色巫俑一个个地冒了出来,再看看欲魔却似乎依然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好像仅仅就将那黑洞张得更开一些,然后就悠然地看着白色巫俑继续施法。 这感觉,甚至就连这些刚冒出来的红色巫俑,他好像都不屑一顾地,根本就不抬眼正视一下。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暗自嘀咕,难不成大能交手就是这个样子?似乎和想象中的火星四溅的场景并不一样啊!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天外天的诡异。因此每个大能都对于自己的力量的使用慎之又慎,就害怕过了大能之力的极限而遭到天外天的反噬。 这也是为什么白色巫俑宁愿一次性召出上千根血色光柱,从而将一身的力量平均分配到这些血色光柱之上,从而恰好保证了所有血色光柱都没有过天外天反噬的上限。 而欲魔这里也是同样,看似他仅仅是张开了一个黑洞。但实际上他倒是巴不得白色巫俑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这些上千根的光柱,从而引来天外天的反噬。 这也是为什么双方诡异对峙的原因,主要原因就是如果不使出过天外天限定的实力的话。那么不管是白色巫俑还是欲魔,都不敢说自己数个突击之间,就能将另外一方给拿下。 所以白色巫俑之所以抢先召唤出如此声势浩大的血色光柱,一方面是他不肯让欲魔轻易退走。另外一番方面自然是他想要通过这样的声势,逼着欲魔忍不住地抢先攻来。 如此一来,他自然就能以守为攻地抢占先手了。 而欲魔显然是看出了白色巫俑的计策,所以才宁愿按兵不动,也不急着向白色巫俑出手从而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欲魔这样的等待也并是不真的什么代价都不付,毕竟对于白色巫俑来说,随着他召唤越多,慢慢积累起的声势也已经越来越大。 因此他见欲魔竟然还能忍住,不由得眉头一皱。干脆在召唤出自己的血卫巫俑之后,借着自己背靠血棺的巨大优势,又再一次双手一圈。 这一次只见在他的头顶,冒出三颗诡异的血腥巨眼出来。 这些巨眼就宛如被邪恶的巫术淬炼过似的,虽然还没睁开眼来。但是巨眼上那宛如古铜般的精金表面,萦绕着污血似的狰狞赤芒,和一层仿佛抹也抹不去的古怪黑气,缠绕在一起,散出滔天的怨气。 “嗯?” 随着这三颗血腥巨眼被招了出来,欲魔终于有了些不淡定起来。毕竟之前他之所以不攻,乃是为了防止陷入对方的圈套中而已。 而且欲魔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对方既然一次性召唤出了如此之多的血色光柱,想要维持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因此他这才好整以暇,就是想要看对方先坚持不住,而只能放手攻来,如此一来自己自然就能以逸待劳了。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色巫俑已经在此处经营了这么多年,虽然实力是一年年的衰退,又岂能是没有备下些什么手段。否则为何三大派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不肯轻易过来将他解决? 因此他见欲魔准备以静制动,心中冷笑之下,立刻不再犹豫,直接就召唤出自己的一招杀手锏来。 其实前面这些弯弯绕,是千云生没有到大能这个层次,绝难以体会到的。他只看到双方就好像斗鸡眼似的互相盯着对方,一个拼命召唤,一个就好像看戏似的无动于衷。 但是他哪里知道,从碰面的第一刻起,双方其实就已经是在激烈的交手之中了。 这也是为什么欲魔一见到白色巫俑召唤出血腥巨眼之后,终于不再宛如看笑话一般杵在那里。 而是冷哼一声,趁着那宛如神灵般的巨眼还没有睁开来之前,抢先让周身的气息一变。 只见得霎时间,在欲魔的周围黑洞中,就好像地狱里刮来的黄泉之风似的。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强大吸力,从黑洞的中间涌了出来,朝着四周刮去。 只见得在无数的血色光柱的范围内,一时间竟然同时刮起了无数道古怪的黑色龙卷风似的,将他周围的一切全都朝着他这黑洞里吸去。 甚至就连白色巫俑召唤出来的血色光柱,也似乎被欲魔这么一吸,变得有些不稳的迹象来。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八七七 出奇又不易 那白色巫俑见欲魔终于出手,嘴角微微得计般的一翘,正准备等着欲魔强攻过来。 谁知道欲魔既然已经看穿了白色巫俑的想法,虽然被迫出手,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照白色巫俑的想法来办! 因此只见得他双掌一合之际,他之前已经隐隐撼动了的血色光柱,竟然被他变化出来的道道飓风,全都宛如龙吸水一般地朝着自己身后的黑洞中扯去。 不仅如此,他身后的黑洞也变得宛如镜面似的。在一团极其幽暗深沉的黑暗之中,就如同泛起了一丝亮光似的。 这感觉,竟然让白色巫俑一瞬间就感受到。对方其实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召唤出来的这三颗血腥巨眼会做出什么动作,因此已然提前有了准备! 显然白色巫俑没想到欲魔虽然已经出手,但竟然还依旧是一副借力打力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紧皱。 但是和白色巫俑觉得有些棘手的感觉不同的是,控制住阿古的那个莫测存在则早就已经看出,现在两人恰恰已经到了争斗的关键时候。 双方现在正在各逞手段,谁要是首先露出破绽,那么下一刻另外一方的攻击,就会宛如疾风暴雨似的倾泻过来。 显然白色巫俑身在局中自然感受更深,之前他召唤出血腥巨眼也仅仅是一种试探罢了。在敌我双方不明的情况下,骤然出手只会将自己的弱点和底牌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因此他也感受到欲魔这一招的强悍,对方虽然已经被自己逼得出手,但依然还是一种半攻半守的状态,颇有些滴水不漏的感觉。 而且白色巫俑也知道,自己若要是任由对方这黑洞狂吸下去,那恐怕最先维持不住的还是自己。 “哼!” 白色巫俑也没想到欲魔如此难缠,竟然连出数招都被对方破去不说,还连消带打的想要逼得自己做出反应。 不过显然白色巫俑身为老牌强者,也不可能就这么几招就被欲魔逼出原形出来。 再说了,他还和那个莫测存在已经商量好。由他先跟欲魔对手,而那个莫测存在在潜伏在一旁,打欲魔一个出其不易。 因此对于白色巫俑来说,现在欲魔迟迟不露出破绽,从而给那个莫测存在创造机会,也令得他有些脸面上挂不住起来。 “哼!莫要猖狂!现在才刚刚开始!” 白色巫俑心中发狠,显然他也不可能仅仅这么几招,就被欲魔逼得不得不抢先出手。 因此他虽然觉得眼前这个欲魔棘手,但毕竟千云生和那莫测存在都看在一旁,因此他还是顾不得消耗地心随意转间,双手一搓。 只见得立时间那些本来已经被欲魔的黑洞吸住的不少红色光柱,全都轰然而散。在空中变成了片片奇特的火焰,漫天飞舞。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奇特的火焰就好像和那白色巫俑之间,有什么透明丝线联系在一起似的。 只见在白色巫俑十个手指极其灵巧的拨动下,这些漫天飞舞的火焰看似划出了一道道轨迹异常的飘忽火焰。但是却根本就无视了欲魔身后的黑洞吸力似的,朝着对方飘飘洒洒地飞了过去。 欲魔心中也在暗叹,自己这一招借力使力算是一下点住了对方的三寸。那么对方这反过来的借力使力的这一招,也算是颇妙的一手了。 不过就在他心思刚动,正准备见招拆招之际。 突然脑后警兆忽生,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头,就已经感受到一道极薄的火焰,竟然悄没生息的借着一众火焰的掩护,悄悄朝着他斩了下来! 而且不仅如此,配合对方这偷袭过来的阴险一招的是。有数只血卫巫俑也全都大喝一声,一挺长戈,朝着他迎面就攒簇地刺了过来,大概是想要牵扯住让他难以腾出手来。 “哼!” 欲魔虽然心中冷笑,他已经看出对方正面乃是诱招,只有脑后那一下才是关键,因此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只见他双指交错之间,轻轻一弹。立时间一小片阴影从他的掌间飞出,宛如张开的盾牌似的,一下就挡在了他和血卫巫俑的中间。 而他自己则霍地点头,闪过对方那藏在后手的变化。 虽然看着对方的将自己的黑洞斩破,但是他却哈哈大笑地不仅一丝一毫的惋惜都没有,反而身形一动,借着自己身后的黑洞被白色巫俑斩破的瞬间造成了巨大冲击力。 大吼一声地就鬼魅般来到白色巫俑的身前,一掌斩下的同时,还冷哼道: “哈哈,你上当了!” 原来欲魔既然知道这里白色巫俑背靠血棺,乃是他的主场,又怎么可能愿意跟欲魔死拼消耗。 因此之前他早就故意用种种方法,让对方以为自己准备和他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 但是实际上他早就有所准备,悄悄放出一只怨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到白色巫俑的身侧。这才利用白色巫俑求胜心情的想法,将自身和那怨灵突然位置互换,悍然突击。 果不其然,白色巫俑显然也没想到欲魔会如此轻易地就冲到他们的身前,不由得仓促间只得抬掌和对方相对。 但如此一来,只听得“嘭”地一声,白色巫俑连退数步。一时间难以再回头扑上。 而欲魔本来也就是把要白色巫俑逼走而已,因此他刚一得手,就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大笑道:“小鬼修,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逃!” 但是令欲魔没有想到的是,千云生并没有大惊失色的感觉,而白色巫俑似乎退后的也快了一些..... 就在欲魔悚然一惊,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 千云生身边那仅仅是元婴修为漂浮在一旁的阿古,突然手势一凝。只见他宛如手中捏着一柄极其锋锐的短刃似的,一下就凑到欲魔的近前。猛然一挥,就朝着他小腹处插去。 “什么!” 欲魔心中警兆大生,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毫无征兆地狠狠攥紧。 这让他顿时颇为狼狈地将已经抓向千云生的双手连忙手忙脚乱地收回,才硬生生地将身形在空中一滞,朝着对方那阴险的一招恨恨地挡去。 而显然这个莫测的存在借体阿古,藏在千云生的旁边,就是要打欲魔一个出奇不易,因此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欲魔就此逃走。 只见他长笑一声,大叫道:“哪里逃!” 然后千云生就见得身旁的阿古周身气势一涨,就立刻极其悍然地发动了杀招出来! 八七八 巫术的强大 随着那个莫测存在悍然出手,众人这毫无花巧的数招让千云生在一旁看得不由得大呼过瘾。 要知道放弃了一切花巧的、似乎极为绚烂的方式,仅仅是最为普通的切、挑、搓、刺等动作,在千云生的眼里却仿佛有着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那情形就好像是几位大能似乎将自己对于大道的理解,全都浓缩在了这最简单的招式里,用一种极其简练、豁达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因此当一切的繁华全都归于沉寂的时候,剩下的只有那最为浓烈至极的杀机。 不同于刚才欲魔和白色巫俑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千云生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感觉。这一刻他才终于深深感受到了,这几位大能那之所以被称之为大能的超绝能力。 那种将一切全都简化、收敛,毫不拖沓和准确迅速的出手,往往自带了一种来自大道的美感。让千云生这样的有心人看了,都顿时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悟出来。 可惜这会战况紧张,不让他能盘膝坐下参悟。否则光光就眼前这几个闪切的场景,恐怕就够他领悟一两天。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里大呼过瘾之际,欲魔那边却面临着两头夹击的危机。 这一方面是那个莫测的存在,已经借体阿古悍然冲到了欲魔的身前。就连那个白色巫俑刚才也只是假意不支,实际上一见那个莫测存在偷袭得手,也立刻揉身回扑上来! “来得好!” 不过显然欲魔虽然情势不利,但是他不但夷然不惧,还肆意大笑道:“你们最不应该的,就是让我凑到你们近前!”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本来他们三人全都在极力避免使出超过天外天的能力,从而造成天外天的反噬。 但是这一会的欲魔却突然宛如分身一般,竟然从他的身侧冒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来。 这人就宛如和欲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身形嗖地一转。就在欲魔全力拦阻那莫测存在的一招,而背后空门大露的时候,恰好挡在白色巫俑悍然击来的一招面前。 并且不但如此,这人还气势陡升,竟然一瞬间就超过了三人气势的上限。不仅猛然伸手,将那白色巫俑角度极其刁钻的斜切过来的一招一把抓住。 还“嗤、嗤、嗤”地手掌间黑光猛然暴涨之际,将手上捏着的这截白色巫俑的手腕顿时就迅速消融了下去。 但就在欲魔变成的这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气势陡涨之际,突然间他笑容一滞。整个身躯就宛如烟雾般飘渺起来,那感觉就好象天外天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洞要将他拉进去一般! “不!” 白色巫俑大喝一声,他现在才明白欲魔的战术。他分明这是要利用自己能无限分身的能力,故意突破天外天的限制,然后再利用天外天的反噬拉着他们陪葬。 这让白色巫俑不由得心中暗呼魔族果然诡异歹毒的同时,自己也极为决断地将手腕一扭,立刻就扯断了一臂地遁离了开去。 而欲魔则好不容易挡下那个莫测存在的一招之后,回过头来。盯着失了一臂的白色巫俑,还有些不甘地啧了啧嘴道: “可惜了,没能拉着你一起陪葬。不过我倒要看看,再来几回,你们还能有多少身躯可供消耗!” 说完欲魔身形一变,再一次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欲魔出来,这一次反而是朝着控制了阿古的莫测存在冲去。 而欲魔的本体,则轻轻一闪,就来到了白色巫俑的头顶。双掌“呼”地按下,看来是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念头,亲自来对付白色巫俑了。 而白色巫俑一个不查,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也眼眸中红芒猛闪,狠毒凶戾。只见他身躯微晃,本来已经扭断的洁白手臂就极其诡异的重新冒了出来,然后双掌一捏,就朝着欲魔挡去。 而自己则脚下悄然一变,就想要闪到一边。先和那个莫测存在汇合之后,稳住阵脚,然后再做打算。 但谁知道,欲魔看到他双手上封,眼中光芒陡然一亮,再一次大笑道:“你又上当啦!” 说完就见得这欲魔气势陡涨,然后根本就不顾白色巫俑封来的两掌,反而任由对方的两掌击在自己胸口,而自己则蛮横地搂身一抱! “不!” 白色巫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冲过来的,哪里是欲魔本体,实际上还依然是欲魔的分身! 而且经过上一次欲魔的尝试之后,显然这一次冲过来的欲魔分身更为狠毒,甚至想要直接拉着他就同归于尽! 白色巫俑其实心中也颇为郁闷,不知道为何欲魔竟然非要盯着他死磕不已。 毕竟他的目标不是千云生吗,那应该对着那个莫测存在下手才对,为什么要对这他使劲拼命呢。 其实这是他没有站在欲魔的立场上想问题,要知道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万一形势不利要逃跑的话,自然也是他最知道该如何离开。 因此这才是欲魔之所以会盯上他的原因,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对于欲魔来说,只要将他打残了下去,自然这地利之优就等于是被他给破了。 而还有一点让白色巫俑郁闷的是,对面那个莫测存在显然跟他并不齐心。因此就算看到他身处险境,还依然温吞水似的。看来那意思还巴不得自己去死,好让他少一个竞争对手。 因此白色巫俑不由得心中暗恨,他在一边暗骂那个莫测存在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边也只能不再掩饰,而是气势一扬,赶紧想办法自救。 只见他这会眸中的白火跳得更盛,那欲魔的分身刚刚还觉得,周身好像极为强烈的气息地猛涨,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似的嘎然而止。 “这.....”就在这分身还在诧异的时候。 紧接着,各色各样的情形猛然开始倒退。那感觉就好象突然整个时间都开始逆流了一般,并且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极其危险和诡异的气息笼罩在了自己的心头。 “嘭!” 先是自己的肩膀,紧接着是胳膊、脸庞。欲魔的分身竟然在眼看就要将自己的气息提到能够催动天外天的反噬的时候,不但一切都嘎然而止,甚至就连分身自己也轰然分解起来。 “哇....” 千云生眯眼细看白色巫俑的这招,不由得心头一片火热。这巫术的传承,似乎有些强大啊! 八七九 三息出胜负 不过虽然白色巫俑这会拿出了真功夫,但是不管他如何的干净利落,事实却是只灭掉了一个欲魔的分身而已。 并且白色巫俑这一招露了底,自然欲魔就有所防备。下一次再出分身的时候,如果白色巫俑这一招还想奏效,自然就难上加难。 再说了,欲魔这分身和本体虚虚实实。也许这一次朝着白色巫俑攻来,下一次又会朝着千云生跟前的莫测存在攻去。真假难辨之间,确实极为的难缠。 而且若要是让他多来几次,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把白色巫俑和莫测存在的老底都给掏出来的话,那么他要胜利也就变成了时间问题。 因此怪不得欲魔刚才会说,让他凑到近前绝对是一个错误。看来这个打法欲魔早就有所准备,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地早早抢到两人身边。 就在千云生心中看着眼前的情形,刚转过这么多心思的时候,显然白色巫俑和莫测存在比他更早的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可惜的是,白色巫俑和莫测存在之间还是存着别样的心思,并不能齐心协力。所以才一时间,被欲魔一人就直接将他们两个给分化压住。 不过白色巫俑连吃了欲魔的几个大亏之后,显然也知道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因此朝着阿古的方向大喝道:“再不想办法,大家都讨不得好,快帮我拦住他三息!” 那个莫测存在借着阿古的身体其实挡着欲魔也颇为吃力,之前他是借着欲魔出其不易的光,才一时间占了上风。 但是看欲魔在对付他的同时,还有余力化出分身来对付白色巫俑。也可以知道,其实他们三个人中最弱的一环,恰恰就是这个莫测的存在。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白色巫俑用的是自己创造的身体,欲魔借用的魔女也和自己同宗同源。 只有这个莫测的存在吃了没有身体的亏,阿古虽是鬼王,但是毕竟和对方并不够相合,因此自然发挥上就大打了折扣。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竭尽全力的原因,毕竟他也在防着白色巫俑那头。生怕自己万一陷入险境,白色巫俑也不肯相救。 不过他也看出,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欲魔越打越强。所以当他听到白色巫俑的大声提示,也知道该到了拼命的时刻。 因此只见他先是长啸一声作为回应,紧接着只听得“叮叮叮”。半空中密集的爆音不绝于耳,尖锐的撞击声仿佛密集的炒豆一般暴起。 原来这莫测的存在本来就是风先至的分魂,自然也继承了绝大多数风先至的本事和手段。 而风先至最为拿手并引以自傲的,就是他的速度! 之前他之所以不显山不露水,也是因为他没有将自己的速度展现出来,其实本意就是想作为一道后手。 但是现在既然不拼命不行,自然风先至态度一正,自然这压箱底的本事就拿了出来。 不过就在风先至这突然而至的、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欲魔倒是也守得极密。只见他也越打越快不说,十个指头宛若兰花一般跳跃个不停,还一边有余力地大笑道: “痛快啊!痛快!这才有了些比斗的样子!” 笑完只见欲魔脸色突然一沉,杀气腾腾间双手突然一拉。只听得“撕拉”一声,竟然他那宛如兰花般的双手,又凭空拉出一道极其恐怖的黑色深渊出来。 “喝!”虽然表面上看白色巫俑让风先至挡上三息似乎很短。但是大能交手,瞬息间就能千变万化,因此这三息实际上却必须要他风先至竭尽全力才行。 所以他也明白,仅仅靠速度,只能压制住欲魔一时。因此随着欲魔反应过来,杀机大盛之际,风先至也嗖地变招并大喝: “一息!” 只见得这会的风先至不再是单纯的用极快的速度,朝着欲魔无孔不入的掩杀。反而如醉酒的酒鬼似的,速度虽然还是极快,但却歪歪扭扭的,宛如在欲魔的周围划出了一道道诡异的路径。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诡异的路径,虽然好像了然无声似的归于寂灭。但是由于风先至的速度极快,还是如破空般的残留出道道如同空气被划开的残痕,在欲魔的周围荡漾开来。 “嗯?” 本来欲魔觉得已经将风先至的速度摸了一个明白,因此才双手一张反守为攻。但是随着他手中的黑洞猛然涨开,之前看似毫无规律的空中残痕竟然同时骤然亮起。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张隐秘的大网,早就已经在欲魔的周围布下。 “轰!” 随着欲魔的黑洞一碰到对方这网上,这网宛如有什么吸力似的。除了如烧红的烙铁蓦然亮起,紧接着,就有着无数细碎的火焰反而如同将黑洞当成燃料似的,反朝着欲魔倒卷而去。 “哼!圣主封魔咒!” 欲魔身为大能,自然是行家里手,一瞬间就看明白对方这是出的何招。 要知道圣主封魔咒当年作为人类和魔族对抗的绝招之一,应该早就失传了才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重现出来,怎么能不让欲魔暗暗吃惊。 而风先至见欲魔认出他这招出来,不由得大笑道:“两息!” 不过就在风先至大笑之际,欲魔显然也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毕竟圣主封魔咒如此大名,魔界这边又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琢磨出对抗之法来? 因此虽然这圣主封魔咒猛然朝着欲魔倒卷而来,欲魔也并不慌乱。而是陡然在掌心一划,立时间就利用魔女的精血在手心划出一个古朴的符号。 风先至也许是沉睡太久,并不知道欲魔这古朴符号之意。只觉得突然间那黑洞竟然陡然暴涨,宛如一团光团般强力爆开。 “嘶!” 风先至骤然受攻,顿时间神魂上只觉得一痛,就如同被无数根尖锐钢针同时刺中。而且这痛苦极大,一时间就算以他神魂之强,也不由得一阵激荡之下,惨叫出声! 原来这圣主封魔咒虽然极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自然这魔族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再加上以欲魔之强,由他使出来自然是威力更大。因此风先至这一次实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用了一招古人之法,结果反而被欲魔轻松破开。 “轰!” 这一下没了圣主封魔咒的阻碍,风先至甚至连第三息都没有喊出,就一招不慎之下被欲魔突袭而出。 而且不仅如此,由于风先至一招败退,白色巫俑又在准备强力一招难以骤然应变。因此顿时间,站在风先至身边的千云生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八八零 逆转入圈套 “不好!” 显然这一下的变故,顿时就令得千云生瞬间暴露在欲魔的面前,而欲魔显然也绝不会放过如此契机。 因此他甚至连乘机追击风先至都没有考虑,而是直接一捏指印。立时间一道无形湮风如涟漪般荡开,宛如锁链一般就直接朝着千云生缠去。 不仅如此,欲魔还担心白色巫俑本来准备的大招会对千云生落下,毕竟他们得不到的干脆毁掉也是惯常操作。 因此只见他身形微颤,就宛如闪电一般,骤然飘到千云生的头顶,一下就将千云生扣在掌心。 到这个时候,白色巫俑才仿佛如恍然初醒一般,大喝一声,将刚刚准备好的杀手锏直接朝着千云生的头顶放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本来压在血棺头顶的无边雷云,被白色巫俑硬生生分开了一丝空隙。 只见得霎时间就有着宛如倒挂银河般的无穷雷海,好像找到了倾泻的口子似的,全都朝着千云生和他头顶的欲魔劈去。 “呵!”欲魔不由得心中一阵冷然。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白色巫俑准备的大招竟然如此决绝,他甚至都不再考虑灌下的雷云会对他的血棺造成多大的损害,而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将自己给杀灭。 但是此时对于欲魔来说,乃是关键时刻。千云生就扣在他的掌下,如果他稍稍一让的话,固然能躲开这如瀑般的雷云。但是以千云生的修为,只要沾上这雷霆一点,恐怕瞬间就会变成灰飞。 因此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欲魔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见他大喝一声,单手宛如燎天之式一般,全身魔力涌出,结成磨盘大小的一个细密黑洞,硬生生将那雷霆之瀑给托住! 不过这一次显然欲魔再没了之前的悠然从容,这无孔不入的海量雷霆,宛如压在他头顶的一方大磨。厚重无比不说,令得他就算是刚一搭手,也有些叫苦不迭的感觉来。 而且当欲魔真正托住这雷霆之力的时候,他才发现。竟然他越是拼命,反而这雷霆之力还越发的沉重! “难道这雷霆有什么古怪?” 欲魔刚动了这个心思,就见得白色巫俑和风先至竟然凑在了一起大笑出声。那感觉就好象他们不但不是失败者,反而就像是胜利者一般。 这让欲魔眼神陡然一眯,心思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自己难不成做错了什么不成? 果不其然,就在欲魔心中嘀咕之际,千云生再一次从白色巫俑和风先至的身侧浮了出来,盯着欲魔在那里苦苦支撑的模样,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笑容道: “恭喜两位前辈,这一下这欲魔可总算是入了咱们的圈套了!” “嗯?”欲魔不由得脸色一变,一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他掌中扣着的千云生,根本就只是一个巫术幻象而已! 就在欲魔愕然变色之际,就听得那个白色巫俑对着千云生冷笑出声地道:“你也莫要谦虚,不是你定下了如此诱敌之计,恐怕咱们还难以如此顺利呢!” 千云生则毫不居功地在站在一旁对着白色巫俑笑着摇头道:“要不是前辈巫术惊人,晚辈这计策恐怕还不容易如此轻易地骗倒这欲魔呢!” 风先至在一旁听两人一唱一和的互相吹捧,不由得眉头一皱地插话道:“行了!只是暂时困住他而已。我们还是不要废话了,立刻动手,否则夜长梦多!” “呵呵呵!”也许是此处是白色巫俑的主场,让他对于眼前的形势知之甚详。 因此他大笑道:“莫急!这可是两仪元磁神雷!越是往后元磁之力越是聚集,到那个时候才更显其威!” 千云生在一旁见白色巫俑信心满满,心中不由得撇嘴暗道:“那是你不知道欲魔的本事!人家虽然是借体而来,但也是魔界中排名最高的七魔之一,想必自有其莫测手段。” 不过千云生本来就打着让众人三败俱伤的心思,所以才一力主张用此办法将欲魔困住,打得也依然是浑水摸鱼的主意。 因此他自然不会说得太多太细,而仅仅是淡淡地提醒道:“我看此魔颇为凶顽,之前仅仅是对于我们的手段不甚熟悉罢了。万一再被他脱困而出,咱们可就没有再将它困住的好手段了!” 千云生这话一说出口,欲魔那边就眼前暗亮,心中不由得冷笑道:“小鬼修!正所谓祸从口出,任你奸猾似鬼,但这一下你总算是把实情给说出来了!” 不过就在欲魔这边心头暗暗冷笑之际,白色巫俑大概是对于自己这困住欲魔的手段极为的自信,因此朝着千云生大笑道:“任他有逆天手段,在这两仪元磁神雷之下,他也翻不了天!” 白色巫俑这话令得欲魔这边心中更加笃定,因此并不回答,而是好像是在苦苦支撑着头顶的两仪神雷,实际上却是在慢慢蓄力。 而千云生知道自己刚才这话恐怕已然让欲魔有了想法,因此见好就收地笑着道:“既如此,那晚辈就等着前辈们旗开得胜了!” 反倒是风先至这里生性多疑,盯着欲魔冷哼道:“我倒觉得此凶顽未必能如此轻易扶诛!咱们还是小心点才好!” “再说了,咱们早点弄完,也早点离开这鬼地方!这天外天我是呆够了,莫非道友你还有什么眷恋不成!” “也好!”风先至这么一说,显然也说到了白色巫俑的心坎里。毕竟大家这么多年呆在一个地方不挪窝,早就厌了不说。现在还有重生的希望,任谁这会都难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因此白色巫俑终于点头朗声道:“也好,那咱们就快点送他上路!” 说完只见他双手轻轻一勾,欲魔只觉得周身蓦地一紧,不仅刚才的动弹不得的感觉更甚,而且那些元磁神雷也仿佛像是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裹似的,从四面八方挤了过来。 那感觉,就好像无数的雷霆银蟒游荡在自己的周身,拼命的想要朝他的身体里挤去。 “哼!” 元磁神雷的这番变化让欲魔不由得眼神更冷,他已经看出,白色巫俑的这一招极为歹毒,分明是想要将自己借体降临的神识直接挤爆。 如此一来,如果真能让自己损失这么一部分神识的话,哪怕对于自己的本体也会影响。 反倒是千云生听到欲魔冷哼,心中一动,脚步微微向后缩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就站在了白色巫俑的背后。 而白色巫俑显然也并没有在意千云生的这个小动作,反而他就像是胜券在握似的。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眼眶中的白火微眯,露出一丝极其残忍的笑容来! 八八一 峰回再路转 “还真是有趣啊!” 就在白色巫俑脸露笑容的同时,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欲魔也低低冷笑,好看的凤目中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妖异兴奋之色。 那感觉就好象是在看清楚了敌人的所有后手之后,所露出的那种极其笃定的神情出来。 当然对他来说,面前还有一道难关要过。就是这宛如山倾般的两仪元磁神雷,连绵不绝的雷光仿佛像是要拼了命地将他给彻底轰散! 不过虽然这两仪元磁神雷是这样的可怕、强大,尤其是这雷光中蕴含的毁灭的气势,让他如同被无数的小刀一点点地慢慢凌迟。 但是他是谁,他可是魔界最高的七魔之一,令人闻风丧胆的欲魔! 就算他现在是在借体施法,就算他根本就发挥不出自己真实实力的百分之一,但是他也绝不会被眼前这看似绝境般的场景所击溃。 他是魔,他是未来要一统魔界,成为魔界至高之魔的大魔! 不过欲魔虽然已经在暗暗蓄势,但是表面上他却越发的气势萎靡了下来。 只是在旁人根本看不见的位置,欲魔的身体却在悄悄改变。这一会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战意,宛如将要喷发的火山。表面上越是平静,实际上爆发出来的时候,只会越发的澎湃! 而显然他对面的白色巫俑,根本就没有发现欲魔已经几乎要完成了的蓄势。反而像是欣赏着刑场里的犯人,看着他们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死亡而瑟瑟发抖。 只见他又往前走上几步,盯着现在雷霆中的欲魔冷笑道:“阁下要想报仇,恐怕要等我们离开天外天后,你再试试有没有机会来人界追杀我们了。” “不过到那个时候,如果阁下真的敢来人界的话,恐怕到时候谁杀谁都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 “轰!” 就在白色巫俑得意的大笑的时候,欲魔那滔天的恨意,带着无边的妖媚之意。仿佛褪尽了薄纱的妖姬,解开了它最后一层的束缚,将最为诡异的魔欲之秘,在白色巫俑的眼前轰然绽放。 本来在欲魔周身紧紧缠绕着他的两仪元磁神雷,这会就仿佛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口气全都吞了下去似的,竟然一瞬间在他的周围变得宛如真空起来。 不过白色巫俑虽然看着欲魔猛然挣扎,但脸上却丝毫不惧地大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魔界的大魔!不过你恐怕不知道,你越是挣扎,这雷霆可就越是厉害!” 果不其然,就在白色巫俑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在欲魔的头顶。一道道更加强大的雷霆,带着仿佛净化万物的气息。滚滚而下地朝着欲魔的头顶,以一种极其绝霸的姿态劈了下来。 而欲魔这会则身躯如渊耸立,神情极其凝重地盯着头顶瞬息而至的雷霆,毫不犹豫地就双手连掐。 只听得“呲啦”一声,他的周身这会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张粉红色的薄纱。这薄纱看似并没有什么出奇样子,但是竟然却硬是将天穹上倾泻下来的雷霆全都托住! 白色巫俑也没有想到欲魔还能挣扎,眼眶中不由得白火直跳地盯着他的动作。嘴上却依然强硬地冷哼道:“倒是有些本事,你这红粉邪瘴虽然厉害,但恐怕想要脱困,还是不够!” 果不其然,就在白色巫俑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天空中那如瀑般的海量雷霆,就好像变成了两只巨人的大手似的。 并且这两只大手还死死地将欲魔攥在当中,缓缓地朝着中心处合拢而去! “哈哈哈!” 欲魔这会虽然表面上极其的狼狈,甚至这两道雷霆大手对他还有着极其致命的威胁。 但是他这会的气势却反而不减反增地狂涨的同时,还大笑道:“有趣啊有趣!要不是你们这布下的陷阱,我还真没把握将这具身体祭炼成形!” 说完只听得“轰”地一声,本来挡在雷霆之前的那层红粉邪瘴突然宛如琉璃瓶似的层层碎裂。 欲魔四周的雷霆就好像终于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似的,带着一往无前的浩荡之意霎时间就朝着中心处合拢而去。 “不好!” 就在欲魔这生存还是死亡的最重要的关头,反而是一直盯着他的白色巫俑先惊讶出声。 然后就见得一道黑色的嫩芽,仿佛突然遇到春雨的浇灌而勃发出来似的。从这将欲魔彻底吞没的滔天雷光中,顽强地生长出来。 那感觉就宛如凤凰涅磐一般,无边的雷霆被那黑色嫩芽牢牢的吸住,就仿佛像是这黑色嫩芽的生发的土壤似的。 转眼间,这黑色嫩芽就蹿成了一颗参天巨木。不仅如此,从巨木的树顶,还如同结出了一颗硕大的果子出来似的。不一会儿这果子就缓缓裂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更加妖娆的魔女出来。 “这....”显然包括千云生在内,都对于眼前的变化颇为的惊讶。 而且千云生还发现,这新走出来的魔女已经大变了模样。硬是要说的话,倒是魔女本身的感觉更少,但反而跟欲魔有五成的相像起来。 不过这倒并不是最为关键的部分,最为关键的是,这会的欲魔不仅仅不再将那无边的雷霆视为困扰。 反而就好像是倘佯在自家池塘里似的,竟然再也无惧于这两仪元磁神雷的威力! “这.....”就算是白色巫俑乃是如此的超绝人物,但是他显然也难以想到,刚才还是致命的杀招,这一会竟然成了对方的保护! 不仅如此,他还极其恐怖地感觉到,对方的气势竟然还在上升! 要知道,天外天对于大能之力是有着明确的反噬的。因此哪怕就算是各界的大能,也不敢随意在天外天中使出真正的实力。 但是白色巫俑却分明感应到,欲魔这会的气息,竟然极其的古怪,就好像他能用什么方法突破天外天的反噬一般。 “不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显然欲魔如此反常的情形顿时令得白色巫俑嘴角一抽,脸色难看地骤然后退。 但是就在他刚想准备有所反应的时候,欲魔突然凤目一张,朝着白色巫俑森然一笑。 “轰!” 只见得欲魔那边微一抬手,那本来应该是对付他的无边雷霆。就好像反而是听他指挥似的,竟然朝着白色巫俑轰然冲来。 而白色巫俑显然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变化,不由得又惊又怒之际,只得故计重施地将自己的血棺棺板摄了过来,硬是挡在自己的身前。 “轰!” 只听得一声不亚于刚才欲魔被击中的声音,然后众人就发现,白色巫俑摄过来的棺材板上,顿时间就多出了一条硕大的裂痕! 八八二 千云生出手 “哼!” 白色巫俑显然没想到,自己最为倚重的血棺竟然被欲魔一击,就击出了一条大裂,不由得又惊又怒。 要知道他的血棺乃是用无数现在甚至早就已经湮灭的天地灵物祭炼而成,也是他之所以还能存身到现在的根本。 没想到竟然被欲魔一击而破! 这让白色巫俑不由得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宛如脱胎换骨般的欲魔,除了眸子中露出的深重杀意之外,嘴角也啜着一丝深深的怨毒凶戾之意。 不过显然欲魔能如此脱困已经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因此虽然他身前的血棺被对方击裂,他还是谨慎地没有立刻扑上,反而深吸一口气地冷哼道: “阁下倒是厉害!既然阁下也是为天道种子而来,那为何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就能有个大家皆大欢喜的办法呢!” 欲魔这会又怎么可能轻易就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不由得大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难道还以为有什么跟我谈得本钱吗?!” 说完脸露狞笑,并不急着朝白色巫俑下手。反而肩头一晃,从他的身后又冒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欲魔出来。 只听得“叮”地一声,那分身从欲魔身上飞出之后,立刻悍然伸手,就将躲在一旁偷袭出手的风先至那极其迅疾的一招挡在了身外。 白色巫俑见风先至偷袭不成,知道既然被欲魔从陷阱中冲了出来,自然再无幸理。因此也大喝一声,双双和风先至夹击起欲魔起来。 而千云生则早就退到了一边,盯着场中一时间五色纵横,无数的雷光、黑洞伴着风先至的残影、白色巫俑的血光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悄然和问心珠商量道: “怎么样,那个魂盒,咱们能拿得出来吗?” 问心珠在神魂中回应道:“现在还不行,恐怕得等到最关键、风先至愣神的时刻。再加上阿古那边还要配合我们一起使力,咱们才有希望!” 千云生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本来还以为是弄到了什么宝物,没想到是请回来一个祖宗。不由得心中暗恨的同时,忍不住地闷哼道: “还好咱们留了个心眼,将此物留在了空间法宝之中,否则留在丹田之中恐怕更糟!” “待会等形势变得再紧张一些,我就光明正大的拿出摄魂幡来迎敌,你记得一同遁出,配合我将阿古营救回来!” 问心珠自然知道千云生搞了这么多事情,最关键的就是眼前这么一下,自然应诺道:“你就放心就是,这一次咱们就看欲魔给不给力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朝着场中望去,只见得这会白色巫俑就仿佛被鲜血浸透似的,周身都宛如带着浓厚的血腥之气,不禁令人望之生寒。 就连他周身也隐隐传来的无数鬼哭神嚎、如泣如诉之意,只要稍稍听上一些,都会心旌摇曳,神魂不定,战意难存。 而欲魔这会则肆意狂笑,配合着他那荡荡黑洞和滚滚雷云再加上他周身的如丝媚意,更是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妖冶奇异之意。甚至哪怕看上一眼,就有可能被他的诡媚暴虐影响得心胆皆惧。 反倒是风先至这边行动宛如烟魅,身形流转不定、变幻不休之间就宛如雾锁山头、天连水尾一般,凄美中带着凛冽的杀机。 “轰!” 只见得这会欲魔和其分身气势大盛,黑洞宛如一根巨大的定海神针一般上接天穹、下抵大地,搅动起无数的雷云,一时间将他周围的整个天地都宛如要彻底反转过来一般。 “哈哈哈,有什么手段,你们要是再不使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欲魔的笑声畅快至极,他这话甚至还带着一丝及其霸道和冷傲的姿态,显示出他这会哪怕是面对着白色巫俑和风先至联手,也依然占着上风。 “嘭!” 不知是不是因为欲魔气势更胜的缘故,一时间本来全都集中在核心处的无边雷云竟然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因此千云生眼前一亮地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摄魂幡和问心珠同时放出顶在自己的面前,才堪堪挡住这外溢的雷霆。 而他这样的小动作,也正是仗着现在风先至和白色巫俑一时之间自顾不暇,自然也难以顾忌的如此周详才放心做出。 而他将摄魂幡和问心珠一齐放出之后,还继续顶着雷霆,朝着战团的中央靠近了一些,掏出一张奇怪的令牌出来大声道: “两位前辈,不知你们有没有办法能将这欲魔困住十息?晚辈手上还有一枚天灵琼霄令,乃是对大能都是有威胁之物!” “不过晚辈修为低微,还必须得两位前辈将这欲魔给困住才能出手!” “哦?竟然还有如此宝物!那你听我号令,再行出手!”这是白色巫俑传过来的声音,显然他也不像之前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在欲魔脱困而出后,一定能战而胜之。 而欲魔则大吼道:“好啊,无耻小儿,你以为光凭着这东西就能胜我不成?哈哈哈,看我一会将你彻底给抽皮剥筋,方能泄我心中之恨!” 千云生眼角抽抽,心中则暗暗冷笑,扬声道:“前辈还是赶紧顾着自己吧!一会看我将此令打出,将你彻底给挫骨扬灰!” 千云生不激还好,这么一激顿时就听得“轰”地一声,天空中雷霆滚滚,乌云簌簌。一时间竟然好像扩大了十倍似的,拼命将血棺上空挡住雷霆的浓密黑雾给撕开,朝着下面灌去。 而千云生也觉得周身一紧,就仿佛欲魔那边有意将自身的气息朝着他这个方向猛灌过来似的。 看来虽然欲魔嘴上说并不担心,但是实际上还有有意想要凭着自己的修为将千云生给压住,逼得他一时间难以行动起来。 而白色巫俑和风先至两个则显然不肯让欲魔轻易如意,因此也双双出手。只见得霎时间,天空中黑雾猛然一收,硬是将那雷云生生截断。 而下面则有着无穷的轻烟泛起,死死地将那黑洞遮蔽。 千云生则站在一旁看着三人混战在一起打出了真火,甚至放出了所有的后手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终于露出一丝渔翁得利般的笑容出来,故意又顿了几顿,然后才假意大声问道: “两位前辈,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显然白色巫俑和风先至都不疑有它,因此只听得白色巫俑冷哼一声地道:“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是!”千云生心中冷笑,表面上则大喝道:“欲魔,还不受死!”说完就将自己手上的令牌丢了出去。 不过三个大能都没有想到的是,和千云生一起动手的,则是问心珠这边。还有另外一个灰溜溜的东西,也跟着千云生丢出的令牌一起,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八八三 真正的后手 “啪嗒!” 就在千云生竭尽全力地将那块所谓的‘天灵琼霄令’丢出去的同时,一个奇异的声音突然在千云生和另外三个大能之间响起。 “什么!” “不对!” “有鬼!” 一时间欲魔、白色巫俑和风先至三个同时讶然出声,显然说明就算千云生未出手前还能糊弄他们,但是随着他悍然出手,还是立刻就让三位大能同时觉察出不妥来。 但是千云生根本来不及去管欲魔他们是什么错愕的神情,反而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摄魂幡这里。 只见他毫不怜惜地悍然一劈,硬生生就将摄魂幡的魂杆从中间一掰两断,霎时间就有着各种各样他藏在空间法宝中的宝物被弹了出来。 “不!” 就在千云生这边动手之际,风先至首先惊呼出声。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千云生竟然会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摄魂幡给劈断了不说,还以摄魂幡为媒灵,将阿古作为摄魂幡的主魂硬生生给摄了回来。 这一切千云生是早有筹划,因此毫不拖泥带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直接完成。 而阿古显然也和千云生心意相通,因此在千云生发动的瞬间也悍然自残。硬生生借着欲魔分身攻击风先至的当口,和风先至抢夺自身的控制。如此一来,给千云生争取了极其宝贵的一息的时间。 不过虽然阿古成功地被千云生给召了回来,但是风先至真正的魂体乃是在那魂盒之中。 因此虽然千云生趁他措手不及之间,之间将他从摄魂幡中给“请”了出来,但是显然风先至根本就不甘心失败。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准备和千云生拼命的时候,只听得问心珠大喝一声“着!”。 然后就见得问心珠之前抛出那个灰溜溜的东西,突然爆出了一蓬宛如无数蚕丝般的斑斓光环。恰好这时飞临到那魂盒的头顶,猛地朝里面一收,顿时就死死地将魂盒缠了起来。 “不!!!” 风先至第一次发出了惊心动魄地惊叫声,那感觉就好象自己被什么恶灵盯住了一般,极为惊惧地大喊道:“魂....子午困魂丝!” “你说对了!” 千云生见风先至终于被自己困住,大笑道:“这个后手原本是预备着对付血棺的,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意外!” 说完脸色一冷地哼道:“你坏了我的宝物,还逼着我的灵鬼自损。哼哼,这个账,我回头会跟你细细算的!” 千云生刚这么说完,只听得“轰”地一声。这会场子的核心里,反而变成白色巫俑和欲魔联手,死死地扛住从千云生丢出的那个令牌中,突兀地伸出来的一只大手。 不仅如此,千云生还听到白色巫俑在那里气急败坏地骂道:“天雪老鬼!你!你勾结鬼修,还真是把你们三大派的脸全都给丢尽了!” 原来小竹峰的天雪大师虽然在万里之外,但是凭着她留给自己徒弟天琊剑的这个护身令牌,自然可以直接用本体出手。强悍之处,那可是比借体降临的欲魔还要厉害。 其实这才是千云生这一次之所以敢于深入血棺的真正的后手,这也是千云生和孔家之间定下的默契。那就是千云生利用欲魔的手,让欲魔和血棺拼个两败俱伤,帮着孔家一次性解决血棺之患。 如此一来,孔家有了血棺这份功绩的保证。心里有了底,自然就能够在派内一力主张先对付欲魔了。 而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孔家做得更绝,用一招借花献佛,反而又请动了天琊剑和天琊剑的师傅天雪大师。 因此这才有了之前天琊剑会主动出面,等于是给了紫宸老祖一个台阶,最终逼退了朱家这一幕。 所以如此一来,有了千云生的计谋还有孔家的穿针引线,才形成了现在这么一番各家多赢的局面。 对于天琊剑和她师傅天雪大师来说,这番出手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消了血棺这个祸患,还可以趁机重创欲魔。 如此一来,且不说实际能得的三派奖励的好处。就是他们小竹峰的威名,这一下不仅仅是在青云山,哪怕是在三派之中,分量也会大大的提升。 而对于孔家来说,则不显山不露水之间,就能彻底地将朱家从阁主争夺中彻底逼退。而且因为他们并不出头,因此哪怕就算是紫宸老祖事后知道自己被骗,也难以责怪到他们孔家的头上。 至于千云生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还有风先至的这个风波。以至于一时间极为的凶险,差一点就将自己的小命也丢在里面。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感慨,不管自己智计如何,最为关键的还是得赶紧将自己的修为给提上去才行。 否则这一次运气不错,欲魔还算给力。到下一次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可就很难说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感慨之际,白色巫俑和欲魔那边也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只见得这时候的欲魔和白色巫俑两个,被天雪大师的一柄拂尘死死地困在核心,已经彻底难以动弹起来。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感慨,大能亲自出手和借体降临果然不同。尤其是天雪大师的那柄拂尘一出,顿时间什么血光雷霆黑洞,立刻就全都湮灭不见。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也极为的眼热,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像天雪大师的拂尘这样的宝物。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哑然失笑地暗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奢望! 谁知道就在千云生正准备发动天道种子,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之际,白色巫俑竟然再一次朝他传音道:“小...小友莫走,救...救我巫族一命!” “咦!”千云生心中一顿,试探性地传音过去道:“阁下这番处境,可是在下一手促成,难不成阁下还相信我能帮你?” 这时候千云生就听得白色巫俑传音过来苦笑道:“三大派都是天道走狗,这里没有旁人,老夫不求你难道还去求欲魔不成?” “至于恨不恨的,和我巫族存亡绝续相比,这一点私仇又算得了什么!” 千云生还是不太相信地传音问道:“阁下不会临死,还想着拉我垫背吧?” 果不其然,这一次白色巫俑那边顿了一顿才再一次传音过来道:“我一会所说,小友可以自行查验!要是我有一句虚言,小友完全可以直接离开!” “至于小友得了我巫族传承去做什么,我也无力去管。只求小友看在我巫族一脉存续不易的份上,给我巫族留一份念想就行!” “再说了,以小友之伶俐,老夫已经吃过一次大亏。到了如此关键时候,你觉得老夫难道还会真的拿族中存续开玩笑,来一试小友的聪慧吗?” “唔!”千云生早就眼馋巫族的传承,之前只是不肯与虎谋皮罢了。 这会见竟然有机可乘,顿时心思活络地道:“那不知你巫族的传承,到底存在何处?” 八八四 最后的威力 “好!你且听好,一会我会拼着给天外天抹去,彻底将大能之力激发出来。” “到时候,会有一尊血卫巫俑朝你冲来,你直接将这尊血卫巫俑拿下离开就行!” 千云生还待再问,谁知道欲魔却在那边大声冷笑道:“好计策啊好计策!不过这一次你在三大派面前暴露了天道种子,我看你以后还如何安生!” 千云生不由得心中叹气,他知道这是欲魔眼看留不下他,干脆一拍两散,想要用天道种子的消息吸引天雪大师的注意。 如此一来,搞不好天雪大师为了抓住自己,反而能给欲魔从中利用,找到死中求活的机会。 但是可惜的是,就在欲魔这边想要祸水东引之际。只见得突然间从整个血棺的中心处,一丝若有若无地荒寂苍凉的气息突然出现。 紧接着,“嘣!” “嘣!嘣!嘣!嘣!”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死命的锤着大地似的,这闷敲声竟然数息之间就越敲越密、越敲越急。 没过多久,突然一声宛如撕裂了天际般的声音出现,这声音甚至让那执着拂尘的手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是一道宛如飘渺诡异的声音响起。顿时间整个血棺范围内如同声声泣血一般,似乎像是在哭泣同胞的死去,又像是在怒斥上天的无情。 这声音一时激昂、一时幽泣;一时高亢、一时哀鸣。 甚至随着这声音越发地从地底勃发出来,就连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巨大血棺,这会也终于发出了轰鸣般的咆哮声来。 只见得整个血棺的底部,就仿佛像是火山将要喷发似的。一道道血色的光芒,带着灼热的气息开始朝着天际搅动起来。 甚至这搅动还带着血棺,就好比冉冉爬起的巨兽似的,一时间露出了睥睨一切的气势来。 “哈哈哈,老夫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尔等好过!” 大概是为了最后掩饰住自己的后手,只听得白色巫俑突然放声大笑的同时,气势也陡然而起,瞬息间就放出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大能威力。 一时间,随着白色巫俑将自己的大能之力给释放出来,不仅一旁的欲魔霎时就没了声音。就连那捏着拂尘的手,也朝后一收,不敢直掠其芒! “哼!贼老天、死老天,这么多年过去,你总算是赢了老夫一筹,但是老夫不甘心啊!不甘心.......” 白色巫俑这么边骂边咒之际,只见得突然间,整个血棺轰然碎开。 霎时间红色的火焰宛如喷涌的怒涛,一瞬间就轰鸣而出。仅仅短短的几息,就将整个血棺的中心处直接覆盖。 紧接着只听得“嘭嘭嘭”地轰鸣声响彻了整片大地,一道道本来死死将天上的雷霆拖住的黑雾,也宛如四散奔流的鸦群,轰然散开。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地上的流火肆意蔓延,就连天穹上的磅礴雷霆之力,也再无阻碍地朝着下面轰去。 千云生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大能出手的狂暴,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三大派尽力避免直接来剿灭血棺。 其实并不是他们真的灭不了这白色傀儡,而是不愿意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却要来承受一个大能最后的绝死反击。 特别是对千云生来说,以他现在这个修为,在如此大能的自爆之下。要不是白色巫俑刻意在他这个位置有所收敛,否则他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第一时间用天道种子赶紧逃走。 不过就算这样,显然以他的修为,也并不好受。更何况现在阿古重伤,摄魂幡也要彻底大修,这让他更加恨恨地嘟囔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怎么突然就猪油蒙了心,相信了对方的鬼话了呢!” 不过显然嘴上抱怨归抱怨,他这会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将那片绿叶死死捏在手中,拼命朝着已经混乱不堪的四周望去。 终于,就在千云生逐渐开始绝望,并且白色巫俑已经彻底爆开,再也无力控制整个血棺之地的时候。 有一道红色影子出现在千云生的眼前。 “就是这个!”千云生不由得眼前一亮,之前白色巫俑有意控制住他周围的爆裂程度,就已经让他对于对方有了点信心。 这会再见到白色巫俑所说的血卫,顿时就心中一喜,知道这应该就是藏着巫族传承大秘密的最后希望。 不过显然他已经被上次风先至的事情搞得有些怕了,因此虽然这会已经是在火烧火燎之间。 但他还是大吼一声地道:“问心珠!” 然后他则死命一捏手中的绿叶,并不去收那血色巫俑,而是将此事交给问心珠。自己则拼命地将周围宛如炼狱般的火红世界努力撑开,给问心珠争取最后的时机。 “成了!” 就在千云生拼命之际,问心珠那边倒是不负众望,用子午困魂丝将那红色巫俑顺手牵羊般的牵了过来。 这子午困魂丝既然连风先至也能困住,想必就算白色巫俑再留下什么手段,自己也尽能应付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头暗喜之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缕极其的红芒突然极其诡异的地闪到了他的身边,就要朝他的身体里钻去。 “不好!” 这一下千云生不由得亡魂大冒,还以为中了白色巫俑的什么手段,就连忙想要拼命地朝一边闪去。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红芒极其的诡异,竟然“噗”地一钻,就钻进了千云生的身体里。 就在这红芒入体的瞬间,千云生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僵。顿时间就有无数的画面宛如放倒映一般,从刚才的爆裂开始,一直到稽下城的情形,全都在他的眼前闪过。 这让他在其中的某一瞬间,甚至还惊鸿一瞥地看到了鲍老身死的场景。让他顿时有了一丝心底的绞痛同时,也突然明悟过来,这一缕红芒极有可能就是魔女之所以能感应到自己的那屡气息。 不过千云生这么一愣,反倒令得问心珠不由得大急,还以为千云生又遇到了什么莫测的手段。 还好它见千云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却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愣在那里喃喃地道:“鲍老死了,魔女也死了.....” 问心珠虽然不明白千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火烧眉毛的时候,可实在不是愣神的好时候。 因此它甚至连佛门狮子吼也用了出来,大声吼道:“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还好问心珠毕竟有问心之能,因此才让千云生迅速地清明了过来。 只见他最后一次地有些感慨地看着白色巫俑连带着血棺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四周宛如地狱般的火海再次爆燃,才终于不再犹豫地一捏手势大喝道: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然后只听得“嘭”地一声,千云生就带着问心珠一起,彻底从天外天中消失的没了踪影。 八八五 云梦泽惊变 云梦泽的核心处,当年青云山的张真人和老狮子大战的边缘,无数的奇花异草都仿佛像是不知四季、也不知秋蝉朝露为何物地傲然绽放。 毕竟这里自从经历了南蛮的数次大战之后,再也没有了妖族的痕迹,顿时就变成一片花花草草的海洋。 不过今天的情形有些不同,只听得“簌”地一声,数万道剑气突然如雨般凌空而下。 只见得天空中,无数的剑气纵横下,细碎的空间裂隙,仿佛像是哪家姑娘身上那被割碎了的华贵绸缎似的。露出了一大片又白又酥,甚至闪着大量危险光芒地或宽或细的裂缝出来。 甚至不仅如此,随着无数的剑光宛如电蛇乱舞似的。带着呼啸着如同百兽嘶吼般的咆哮声,锲而不舍地追着一道倩影,不停地轰杀过去。 顿时间,这些上一刻还在拼命地为了一点阳光,而努力地昂起头颅的花花草草们。下一刻就瞬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彻底地消失成了灰烬。 而指挥着这数万道纵横剑气的,是七八个青云山弟子打扮模样的修士。只见他们一边结成剑阵,拼命挥动这万道剑气,将一道倩影困在核心。 一边大声呵斥道:“云小小!你坏我老祖炼丹、迷我青云山弟子、乱我青云山大阵,我师兄弟等已经追你十年之久!今日既然你已被我等团团围住,难道你还以为你有什么侥幸吗!” 被一众青云山修士围在核心的云小小虽然钗乱鬓横,一脸仆仆之色。但是却并不减其多少艳丽姿色,反而配合着她手上一道鸣音环幽幽颤动,露出了另外一番风姿韵味出来。 只见得云小小一边将护身的鸣音环舞得更急,环身隐隐有一道道银光射出,将青云山弟子们的一众剑气挡在身外。 一边露出了一个依然极为完好的皎洁笑容,幽幽轻叹道:“我要说,小女子仅仅是为了自保,所以才偷偷从青云山的大阵里溜了出来。至于你们说得其它,小女子一概不知,不知你们信吗?” “少废话!” 显然一众青云山弟子早就霸道惯了,再说云小小一直神出鬼没,根本少露行迹。 这一次好不容易花了他们数年之功,才终于发现云小小已经逃遁到了云梦泽深处。因此他们又花了数年时间精心设伏,才终于将对方逮了个正着,又如何能光凭对方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有所动摇。 因此只见领头的青云山弟子,手上一边加紧,死死地将云小小困在核心。一边大声呵道:“是非曲直,自有我家老祖判断。我劝姑娘还是莫要顽抗,随我等走上一遭吧!” 云小小听了对方此言,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只见她轻轻抬手,将鬓边有些散乱的头发朝着耳后拢了拢,喟然一叹地道:“什么是非曲直,无非是看谁拳头大罢了!” “要是我家大娘还在世上,也不至被你们几个肖小欺上门来。可惜我家大娘死在你们家老祖手上,我云小小却不能为她报仇!” “哼!那这一次我就收了你们几个的小命,也算是为大娘的生辰做个祭奠!” 说完只见得云小小手上洁白的鸣音环猛然一变,本来银白色的环身陡然变得宛如火红的朱雀之色似的。 不仅如此,随着这银白色的环身突然从皎月变得宛如烈日。 之前还显得颇为阴柔的道道银芒,这会却陡然一变。如同银芒上突然染上了一层红色霞光似的,瞬息之间,一众青云山弟子只觉得自己周身的银芒变得滚烫,仿佛像是置身进了熔炉中一般。 如此一来,只见得本来还处于守势的云小小,一瞬间就变得仿佛要将形势给逆转过来。 “哼!妖女!莫要猖狂!” 显然青云山弟子已经苦苦追索了云小小如此多年,又怎么可能不备下万全的手段。 因此领头的弟子见云小小终于开始拼命,知道对方已经黔驴技穷,反而放下心来。 只见他猛然从怀中掏出一物,大喝道:“上清洞真、太妙玄音,乾离焰光、万宝天灵!” 喝完只见得从他的手中,一道煌煌天日陡然冲起。一时间宛如连天穹之日都与其难以争辉似的,一下就飞到云小小的头顶,将她给直接定住! 如此一来,只见霎时间从这宝物中,无数的清丝光芒陡然落下。瞬息间就将云小小那本来变得宛如朝霞般的火红光芒,全都压得一黯不说。 还仿佛像是给四周的一切全都披上了一层清光似的,就连一众弟子们招呼出来的无数剑气,也变得更加激动地轻鸣起来。 而那弟子看着云小小被自己专门带来的玄天多宝死死地克制住,不由得信心更胜地大笑道:“妖孽!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且尽管使出!我青云山名门大派,有的是本事让你伏诛!” 云小小见到对方使出如此专门针对她的超绝宝物,显然也知大事不好,她再也没了刚才的从容模样。 反而脸上一狠地轻叱一声,将鸣音环顶在头顶,还随手掏出数十张符箓同时朝着四周丢去。只见得一瞬间她的头顶就光芒大涨,显然是想要赶紧突围而去。 但是青云山一众修士们身为大派弟子,又怎么可能在如此优势之下,还将对方给放跑。因此只见领头的弟子立刻经验极富地冷哼一声地大叫道:“变阵!” 然后就见得所有弟子立时间身形变幻之下,就变成了一道小小的诛仙剑阵。剑尖朝着云小小的身形大喝道:“破!破!破!” 一时间,云小小头顶上的煌煌天日陡然落下不说。同时青云山弟子这边也宛如有七彩霞光同时喷薄而出,顿时就彻底将云小小的身形湮没于其中。 不过就在一众弟子觉得,这一次定然能将云小小干脆拿下的时候。 只见得云小小虽然被困在核心,但手中却极为怨毒地捏着一个小小的雕像。 她看着青云山弟子们轰然而至的绝大杀招,虽然眼中露出了一丝对于生的不舍,但还是终于不再犹豫地一掌将这雕像拍碎! 果不其然,随着云小小将这小小雕像给彻底拍碎。一道苍茫的气息涌出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个黑色的大手突兀地冒了出来。 这大手是如此强悍,在一众青云山弟子惊诧的目光中。以一种霸绝的姿态,宛如横扫一切似的。轻轻一挥,就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拍碎! “轰!” 一时间仿佛乾坤倒转了一般,除了核心处的云小小被这一掌的掌风带得昏迷了过去。剩下来的一众青云山弟子和所有冲过来的宝物,全都在这一掌之下,被打成了糜粉! “嗯?” 不过就在这巨大的一掌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本来掌心一翻,将昏迷的云小小捏在手上,然后就要将她作为祭品彻底地带走的时候。 突然这巨掌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掌心一凝不说,竟然还露出了欲魔那冷笑的声音道:“有意思!你竟然还跟那个小鬼修有些缘分!” “如此一来,若要是你有意接近于他,想来他也不容易防备!” 想到这里,欲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朝着云小小的眉心处一点,然后哼声道:“你去魔门众人集中的地方,给我将这个小鬼修给翻出来!记得,我不但要他的小命,还要毁了他身边的一切!” “是!” 清醒过来的云小小似乎变得更加娇艳欲滴了,她本来极为空洞的眼睛突然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顿时就又有了神采似的。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而千云生最后一次算计欲魔的情形显然让对方印象深刻,因此仅仅靠一个云小小出手,明显也让欲魔并不太放心。 故此,只见这巨大的黑色手掌并没有被欲魔收回。反而陡然化成了一道流光,宛如一道刺青似的,就附在了云小小的香肩上。 八八六 龙虎来点兵 龙虎山的议事大殿中,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各派上贡大典。只见得突然坐在最高处的掌门,白发道姑李玄阳轻咦了一声,开口问道: “为何南蛮这次竟然宗门收入比东海还要高上一成?” “我记得宗门虽然在南蛮深耕日久,但那里既有魔门余孽未靖,还有魂族在一旁虎视眈眈。似乎本身就消耗甚剧,没道理比尚有基础的东海之地,还能更有收益吧?” 坐在下首的黑白道人连忙躬身道:“启禀老祖,此事弟子倒是知之一二。” “乃是原来中州之中,迁过去了一小宗门,名叫青凝谷。最近这一年以来,此小宗中炼制出的一种荒藤傀儡极受诸派欢迎。” “除了多赚了不少灵石不说,甚至还大大减轻了我南蛮前线的压力,以至于各派的恢复也有长足进步。” “因此,我龙虎山在南蛮实是靠了这荒藤傀儡,才能在今年就能将收益提高数成!” 说完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只荒藤傀儡出来,手上灵气一动,顿时这傀儡就做出种种极其实用的动作来。 而就在黑白道人在大殿之上演示的时候,在大殿之外,一个和青凝谷还算亲近的老牌金丹修士,对着坐在一旁竟然有些忐忑不安的解溥宗笑着道: “解长老,这一次你们青凝谷给咱们南蛮挣了好大的面子,竟然还能力压东海一头。” “说不定龙虎山一个高兴,就能给你们青凝谷赐下破境的丹药来,这一下咱们南蛮就又要多一个元婴修士了,还真是可喜可贺!” 谁知解溥宗苦笑一声,拱手道:“王掌门莫要说笑,咱们南蛮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搞不好很快就又要大战!” “老夫哪有闲心现在突然闭关,以至于影响宗门运转。这一次就算上宗有所赏赐,老夫也宁愿多换几件宝物,好让我那派中修士少受些损伤!” 解溥宗这么一说,顿时令得王掌门有些肃然起敬地道:“没想到解长老竟然一心为了门派着想,还真是令人生敬!” “不过我等修士修为也是派中底蕴,有一高阶修士压阵,也能令不少宵小却步,少了许多麻烦。” “要我说啊,解长老你岁数也不算小。万一错过了结婴的关键时期,可就悔之晚矣了!” 解溥宗目光闪动,还想说话。只听得突然间龙虎山上钟鸣鼓罄,众人知道这是龙虎山内部议事已经结束,于是大家纷纷噤声,连忙坐好。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黑白道人第一个闪了进来,袖袍一卷,将一众南蛮宗门的修士们摄入袍中,带到一处黑白二色的山峰之上。 众人知道这是黑白道人的洞府所在,就连灵气也比别处浓厚很多。明白这乃是黑白道人有意给众人的好处,于是连忙一个个抓紧时间,盘膝开始打坐修炼。 而黑白道人则显然心情颇好,望着众人目光闪闪间,微微一笑地道:“这一次诸位还算努力,竟然咱们南蛮的收成比东海还高了一成,令贫道的脸上也算有光!” 一众修士连忙道不敢,青白道人就笑着压了压手道:“诸位莫要谦虚!还请诸位放心,我龙虎山也不是吝啬之辈!想必等诸位回转宗门,我龙虎山的奖励就会到了!” “好了,这会诸位有什么疑难,还是和往年一样,抓紧时间提问。我会根据诸位宗门的贡献扣除相应的点数,要是点数不够的,就要诸位拿灵石来补了!” “这是当然!” 一众修士都不由得精神一震,对于这些修士来说,宗门利益是大家的,只有这提问的机会才是自己的。 这也是龙虎山笼络众宗门中核心修士的手段,毕竟没有好处,光指着一众宗门上贡,显然也不利于三大派的长治久安。 当然对于三大派来说,如何控制下面宗门的强弱,也是一门艺术。像现在这样的提问机会,说多说少、说详说细,那就有极其重要的讲究。 甚至每年提问之后,往往一个月内,都是诸多修士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 但是往往诡异的是,时常都是较弱一些的宗门,获得的好处更大。反而是那些强一些的宗门,似乎获得的好处反而更小。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高阶修士,尤其是急于破境的修士来说,都是极其重视这一年一次的提问之机的。 果不其然,半天之后,虽然一众修士还依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黑白道人却已然住口,微微一笑地悠然念偈道: “万物各有适,所乐乃其天。 达人默识之,此意妙难全。 答云我所知,客问道已远。 周与蝶非俩,鱼我宁相悬。 结茅制小亭,理赜非言诠。 褰裳濯清曲,久矣忘机缘!” 念完众人就知道今年缘分已尽,于是纷纷稽首。然后就见得黑白道人轻轻舒袖,顿时众人就没了踪影,显然已经被黑白道人送下山去。 唯有解溥宗被黑白道人留了下来,盯着他冷哼道:“这一次你们青凝谷也搞得太不像话了一些,还好有我在派中给你们遮掩一二!否则恐怕这一次你们就难以自圆!” 解溥宗听了黑白道人这话,哪还不知道危机已过。连忙脸皮极厚地讪笑之下,凑到黑白道人的近前。掏出千云生之前从朱文正洞府里顺来,还算不太有跟脚的两件宝物,赶紧极有眉眼地递过去道: “前辈容禀,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能想到东海那边实在太不给力。以至于咱们的东西卖过去的实在多了一些,才被他们找茬告了一状!” “不过说来说去,大家也都是为了龙虎山的利益。我们多卖一些,也是挤压了青云山和太微阁在东海的份额不是!” 说完见黑白道人不动声色地将其中一份泡着千年炎阳灵火的长生酒收入怀中,另外一件则踌躇未收,连忙又掏出两物道: “前辈放心,这一次晚辈过来,又怎么能让前辈吃亏!” “除了这两件是孝敬前辈的外,另外这两件则是要拜托前辈转送给云湘子前辈的。” “晚辈听说云湘子前辈前段时间受了点轻伤,这块妙降灵犀配这枚乾离九生丹同服,想来对于云湘子前辈的伤势也能有所裨益!” “这也是晚辈合派上下的一点心意,有了前辈和云湘子前辈两根擎天之柱为晚辈们遮风挡雨,晚辈们就不怕有小人对我等的构陷!” “哦?”这一次黑白道人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面容来,他口气一缓地哼道:“倒是难得你们有心了!那我就先替我师姐收下!” 说完他又顿了顿,有些一语双关地道:“看来以你解滑头对我龙虎山的熟悉,连我师姐的伤势都能探听出来,恐怕已经拜了派内不少人的山头了吧?” 解溥宗连忙叫屈不已,不过显然黑白道人只要管着南蛮一天,自然不怕解溥宗翻出他的掌心去。 因此敲打一番,就话锋一转地问道:“你知道我留你下来,所为何事吗?” 解溥宗连忙露出了肃然地神情道:“可是三大派要对夔幽城动手了?” “不!”谁知道黑白道人摇头道:“这一次乃是我龙虎山配合太微阁,对一个叫轩辕的魔门中人出手。” “而你们青凝谷的荒藤傀儡,则恰好对于这次行动颇为有用!” 说完用手轻轻一招,摊开一张灵气之图道:“这乃是我龙虎山耳道神傀儡的炼制之法。” “你青凝谷这一次还算是功绩卓着,因此我做主将此法索了出来,作为你青凝谷今年的奖励!” “但是你们青凝谷得了此法,也得给我在三个月内,炼制出一百个耳道神的傀儡出来!” “我思来想去,三个月要造出一百只耳道神傀儡,也只有你们青凝谷的荒藤之法才能办到。”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有了这个理由,东海那边也就难以对于你们的奖励再从中作梗!” “至于你破境之事,虽然这一次没有解决,但我自会为你留心,决不至耽误了你结婴就是!” 解溥宗听了黑白道人这话,除了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之外,一想起千云生的吩咐,连忙摆出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道: “前辈如此为晚辈操心,实在令晚辈感铭五内!不过晚辈这里还有一桩棘手之事,也要求前辈出手相救!” 八八七 棘手的问题 “行了,什么事情,还支支吾吾的?” 黑白道人皱了皱眉,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面,眼前这个又老本事又稀松的老者提出来的每一个要求,似乎总能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头疼。 不过每一次头疼过后,他都会惊讶的发现,事后对方还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 这让黑白道人也有些惊诧,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连对方还没开始提出要求,就已经有了十分棘手的感觉来了? 显然解溥宗不会让他失望的是,他马上就说出了一个连他都眉毛一皱的话来。 只见解溥宗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兮兮地低语道:“晚辈的宗门弟子们,在一次探索秘境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古巫之物。” “晚辈查了不少上古的典籍,才终于搞明白这件古巫之物乃是叫蛊咒仙体!” “前辈应该知道,但凡涉及‘仙’字之物,那都是上通天庭,搞不好就会降下天谴!因此晚辈才不敢自专,特别将此物封存,专等上宗定夺!” 黑白道人自然知道这蛊咒仙体的赫赫大名,毕竟他们龙虎山可是不是青凝谷这种小宗门可比,自然知道极多连他们这些小门派都不知道的隐秘。 因此解溥宗一说,他就立刻想起,派内记载中就曾经详细记录过,这个蛊咒仙体,恰恰就是造成古巫一族灭族的直接祸根。 这让黑白道人也不由得心中暗叹,也不知这青凝谷是走了好运还是走了霉运。要说他好运吧,竟然连蛊咒仙体这样的绝世之物也能挖出来。 要是说他们走霉运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此绝世之物却不能用,搞不好还会弄来灭宗之祸,简直可以说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解溥宗既然不以正常的路径朝着龙虎山禀告,而是偷偷来找自己私下相商不说,还大呼急救,说明这老小子还不知道在心里转什么坏心眼。 因此他极力露出一丝淡淡的神情道:“此物确实不详!” “不过你完全可以直接上报到我龙虎山来,有我在派中帮你照应,你青凝谷再付出一笔灵石,自然我龙虎山就会派人去帮你们消弭灾祸。” “不知这又有何好大惊小怪的?” 可惜黑白道人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问实际上正中解溥宗的下怀。 因此解溥宗先是苦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进行了一段恐怕是他平生以来最为精彩的表演。 只见他苦笑过后,仿佛一瞬间的时间。一种贪婪、恐惧、魇呓、癫狂混杂在一起的奇怪表情,全都如五味杂陈般地汇聚到他的脸上。 然后才听得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道:“可是晚辈发现,此物似乎发生了异变,甚至勾连住了整个南蛮地界。” “若要是强行清除的话,搞不好会给整个南蛮惹来滔天的灾祸!” “什么!?” 黑白道人也脸色一凝,涉及整个南蛮的灾祸,岂不是比魂族之乱还要棘手百倍的事情? 毕竟哪怕魂族最为高峰的时候,也不过占了南蛮半数之地,现在结果一个蛊咒仙体竟然能让整个南蛮为它陪葬? 不过解溥宗这话显然也不由得他不信,毕竟当年巫族就是统治了整个南蛮的巨大部族。甚至最后为了这个蛊咒仙体还遭到了天谴,以至于彻底灭族。 这么看来,搞不好当年的巫族在蛊咒仙体上安排了什么后手。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终于显露出了其重大的后果来。 虽然黑白道人一瞬间就想到这么许多,不过他一想到解溥宗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于是双目又如利剑般盯着他道:“既然如此棘手,更加应该直接上报!为何故意隐瞒拖延,你到底是何居心!” “前辈容禀!”解溥宗见黑白道人有些动怒,连忙露出了有些惶急地神色道:“前辈恐怕有所不知,此事即是危险又是机缘。” “若要是办得好了,搞不好龙虎山能有极大发展不说,我青凝谷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因此,正所谓法不传六耳。若要是此事多一个人听了去,搞不好就难以成事,所以晚辈才斗胆将此事暂时压下。” “再说了,此事若是由前辈禀告,必然要带上前辈一份。如此一来,对于前辈,也是大大的有利!” “嗯?”黑白道人依然有些不信地冷冷盯着解溥宗道:“你一个金丹修士,就能妄言我龙虎山的发展?” 不过黑白道人没想到的是,解溥宗竟然又说出了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来,只见他颇为肯定地道:“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正如晚辈之前所说,这蛊咒仙体出世之后,似乎已经有了异动情形。因此还需前辈赶紧将掌教请出,随我一起前去镇压这蛊咒仙体!” “什么?!” 要不是之前解溥宗办事还算牢靠,孝敬也还算上道,恐怕这会黑白道人都会误以为解溥宗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因此他脸上宛如冰封了起来似的,冷冷地盯着解溥宗喝道:“大胆!掌教也是你说请就请的?” “莫不是你以为你青凝谷办成了几件事情,竟然连我龙虎山的掌教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下一刻解溥宗掏出来的一样东西,就让黑白道人宛如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似的,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吸气道: “这是....乾坤一气清....” “没错!”解溥宗也露出了一丝疯狂的表情出来道:“晚辈发现,这个蛊咒仙体虽然极其的棘手,但是它异变之后,竟然被晚辈收集到了数缕这乾坤一气清!” “想必前辈也知道,这乾坤一气清可是失传已久之物。甚至我听说龙虎山的一气化三清和大黄庭功法,若要是有这乾坤一气清的加持。立时就能修炼之时,提升数倍....” “你不要说了!” 就在解溥宗还想再继续唠唠叨叨地时候,黑白道人突然“嗖”地一立,止住他的话头道: “不错!这件事情你办得极好!你记得此事绝不可被多一个人听了去!”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将此事告知我龙虎山。就不怕我龙虎山一个狠心,为了保守秘密,直接将你青凝谷也灭门了吗?” 黑白道人这话问得极其的刁钻,还好解溥宗早有准备,于是他立马稽首道:“前辈此问还真是直指本心,晚辈也曾经细细思考过。” “不过晚辈思来想去,发现此事若要是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酿成大祸!” “更何况魔门和魂族在一旁虎视眈眈,若要是走漏了消息,搞不好我青凝谷也是不保。” “因此不论是我等隐瞒不报,还是走漏了消息,最终都有可能令得青凝谷甚至整个南蛮涂炭。” “所以晚辈思来想去,为南蛮计,为青凝谷计,也为天下苍生计,此事晚辈都必须赶来龙虎山报信!” “至于晚辈的生死,晚辈早就已置之度外!” “好一个置之度外!”解溥宗越是这么说,黑白道人越是不信。不过龙虎山身为名门正派,解溥宗又以天下大义占住了跟脚,他自然说不出那些魔道自私自利的话来。 因此他只得哼了一声,表示他黑白道人实际上对于对方的小九九心中门清。然后才一招手道:“既如此,事不宜迟,那你就现在跟着我一起,去拜见掌教去吧!” 八八八 谈笑定大局 云梦泽深处,一处不知名的小山头外,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浮现出了身形。 只见得海兰珠盯着远去的解溥宗、黑白道人及白发道姑的身影,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解溥宗可是我们在青凝谷的关键人物,若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恐怕就会影响大局。你就这么笃定,龙虎山不会加害于他?” 千云生则颇为肯定地笑着道:“圣姑放心,越是关系重大,龙虎山反而越是不肯弄险。” “更何况他们要是看到咱们给他们布置下的那些手段,恐怕就更加会认识到青凝谷的作用。” “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求着咱们,帮他们镇守住此地呢!” 海兰珠白了他一眼道:“没想到这次你出去一趟,竟然又捅出这么多篓子。我来问你,这天道种子暴露的事情,你可有善后之法?” 千云生摇头道:“圣姑此言差矣,咱们重要的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至于天道种子的暴露,恐怕是早晚之事罢了!” “我倒觉得说不定早一点暴露,反而能逼得欲魔也不敢太过嚣张。毕竟搞不好还会有有心人盯着他的行动,好来找咱们的踪迹呢!” “再说了,这一次咱们从巫族传承之中,弄来的魔晶炼制之法,那恐怕是对于整个黄泉小世界都极其有用之物。” “我估计龙虎山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忙了半天,实际上却是帮着我们,打开了魔晶炼制之门。” 海兰珠显然也对于这魔晶之物极其的重视,因此点头笑道:“没错,谁能想到,这魔晶炼制之物,最为关键的,就是这黑泽山下的乌金墨瞳。” “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乌金墨瞳竟然要靠着这蛊咒仙体慢慢聚合而来。” “咱们虽然如此一来,每年送了百来缕乾坤一气清给龙虎山。但换得他们将此处牢牢控制住不说,还能有源源不绝地乌金墨瞳收割。” “这么看来,咱们还是做了笔合算的买卖!” 此事显然是千云生的手笔,因此他笑着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凭着咱们的本事,可收拾不下这个蛊咒仙体。” “这一次既然能让龙虎山的掌教出手,咱们付点报酬也是应该。” “只是恐怕龙虎山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一回,可着实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反倒是海兰珠轻哼道:“要不是我们黄泉鬼地对于此物有用,这乌金墨瞳也不过被巫族拿来炼制巫俑罢了,委实也算不得什么起眼之物。”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咱们将这乌金墨瞳清除干净,也才能让这蛊咒仙体不至于再起。” “我倒是有个提议,为了掩人耳目,你那石傀之术,倒是可以提上议程了。” “如此一来,龙虎山看到乌金墨瞳被咱们炼成石傀,恐怕只会更加放心!” “好主意!”千云生眼前一亮,搓着手道:“我记得有一种铁母之物,和这乌金墨瞳极为相像。” “若是我们用这铁母之物做胚炼制石傀,如此一来,自然可以瞒天过海,让龙虎山以为我们乃是用乌金墨瞳所制。而且这铁母一般乃是东海深处所出,我们完全可以让黑泽妖龙一族出手寻来。” “如此一来,龙虎山自然就更加不疑有它。而且就算被龙虎山发现,咱们就说这乌金墨瞳中需要添加此物,想来也能自圆其说!” 千云生和海兰珠这里正讨论得热烈,只见得极远处突然一道莫测的气息升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消失的毫无踪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不过这气息落在千云生他们这有心人眼里,不由得相视一笑地道:“果然不愧是龙虎山掌教亲自出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直接拿下。” “这么看来,咱们这魔晶恐怕就要指日可待了。” 海兰珠显然也心情大好,笑着道:“有了这魔晶的话,我倒是有把握短时间内给你凑出一只大军出来。” “只是可惜这天道种子必须要海量的灵石才行,否则若要是这魔晶也能给天道种子用上的话,那说不定就能大大加快天道种子的成长了。” 千云生听说海兰珠能给他凑出一只大军出来,也不由得眼前一亮,笑着道:“有了圣姑这句话,就是这夔幽城咱们也敢争上一争了!” “上次你说,魂族那边似乎又内斗了几回。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凑个机会,从魂族身上也啃下块肉来。如此一来,说不定咱们也算是有靠谱的老巢了。” 海兰珠显然也明白千云生为什么如此急切的想要有一个稳固的据点,毕竟青凝谷这个办法也只是暂时应急之用。万一走漏了消息,恐怕就直接会断了黄泉小世界和主世界的联系。 要知道现在不管是宫小月这边还是青凝谷这边,两家的生意都是依仗黄泉小世界颇多。 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恐怕立时间就会大受打击。 不过她还是有些皱眉道:“若要是黄泉小世界过早暴露,恐怕很快不但雷音寺会明白过来,就连诸位大能也会猜到,这里和你跟天道种子的关系吧?” 千云生显然对于海兰珠的这个担忧早有考虑,因此笑着道:“这就要看我们打什么旗号了!”说完话锋一转地解释道:“这一次我倒是为夔幽城城主寻觅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只要咱们将此人扶上夔幽城城主之位,有了他的掩护,我们完全可以将咱们那处地方,经营成魔门之地。如此一来,旁人想要发现,恐怕就难了!” “哦?千云生回来之后,诸事繁杂,因此也仅仅是将天外天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 因此这会海兰珠见千云生信心满满,不由得美目盼兮地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你有如此信心?” 千云生哈哈一笑,卖了个关子,算了算时间地道:“看日子,他们恐怕也快要到夔幽城了。按小月上次传回来的消息,咱们现在出发,说不定正好能赶上他们入城。” “这一次我把小月借走这么久,恐怕青青姑娘该饶不了我了。” 海兰珠显然知道他和胡医仙在天外天的事情,因此打趣道:“说不定胡青青已经得了他父亲的消息,现在躲着你都来不及呢。” “你现在可是他父亲眼前的红人,要是你吃了什么亏啊,我怀疑她父亲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千云生被海兰珠打趣得顿时有些尴尬,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圣姑可真能说笑,咱们还是快些出发,想来小月恐怕也想你想得紧呢!” 八八九 云梦城中变 云梦城内,一座民宅的阴影中,闪出一个倩丽的身影。 不过这个身影刚一立定,就皱眉道:“何师兄,我这次可是从家里偷出来一个灵测素华盘。这一回你要是还想像之前那样跟着我,还不被我发觉,恐怕就并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不其然,随着这倩丽的身影一说完,何太急就从虚空中遁了出来,叹气道:“小师妹,南蛮现在危机重重,魔人众多,还有魂族余孽四处出没。一旦你越过云梦城再朝南去,危险更是倍增。” “你....你真的准备下定决心,一定要去那夔幽城?” 孔盈盈抬起姣好的脸庞盯着眼前的何太急道:“大师兄,你是知道我的,你就算是拴得住我这个人,也拴不住我的心。” “更何况这次我也不是全无准备!”说完只见他一扬自己手上一个高阶的储物指环道: “这一次老祖不但赐下了一件厉害的宝物给我傍身,还塞给我不少高阶的符箓。就算南蛮难走,但是想来能伤到我的,还是极少!” “再说小妹久走江湖,也不是那么没有经验,师兄难不成还把小妹当成三岁娃娃不成?” 何太急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只得摇了摇头道:“小师妹,我还是觉得,不如你干脆呆在云梦城中。花些灵石,招募些来往于两边的线人帮你打探传递消息。” “如此一来,你既不用亲身犯险,他若是得了你的消息,自会来云梦城与你汇合!” 孔盈盈摇头道:“师兄这话看着老成,但是小妹我现在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他那边了。你让我多等一刻也是难熬,更何况还要我望穿秋水?” “师兄你还是不要说了,小妹去意已定。你若不是师傅安排来拿我的,那我可就要走啦!” 说完不再给何太急相劝的机会,一跺脚上的一双云琅靴,只见上面清光一转,她整个人顿时就消失在原地。 而何太急盯着孔盈盈消失的身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继续再追下去,反而是他的身边突然突兀地冒出来另外两道身影。 只见得其中一位摇着扇子笑道:“何师弟这一下总该死心了吧,我看孔姑娘为人大胆泼辣,敢爱敢恨,倒委实是一位不错的姑娘。” “只是可惜,被魔门中人迷惑,以至于情根深重,实在是命中该有此一劫!哎!要不是我万家弟子凋零,未有你师妹如此良配,否则说不定我也会忍不住向孔家提亲的。” 何太急显然也知道自己虽然现身相劝,但是这一次孔盈盈刚立大功,又是与自己的心上人有关。因此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想要骤然拉回,更是困难。 因此只能沉声道:“万师兄,咱们可是说好,仅仅用我这师妹找到轩辕一绝和天青手而已,并不能让我这师妹受到一点损伤。” “这是当然!”山河扇笑着道:“你莫要忘了,我也是咱们太微阁的一员。得罪了孔家弟子,恐怕我在派内也不好过呢!” 山河扇这么一说,何太急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反倒是天琊剑在一旁哼道:“两位师兄可莫要忘了,还有天道种子的消息,咱们也得着落在这轩辕一绝的身上。” “既然身负天道种子那人和轩辕一绝关系莫逆,那么极有可能咱们只要找到这轩辕一绝,就能找到这个持有天道种子之人了!” 天琊剑这一次和她师傅天雪大师算是除了孔家之外得利最多的一个,因此此事之后,倒是让她和眼前两人的关系又近了许多。 因此山河扇也颇为熟捻地笑着道:“师妹放心!要我说啊,我倒是有一个感觉。说不定这一次咱们的南蛮之行,能将这两件事情一起解决呢!” “哦?”显然何太急仅仅是忧心自己的小师妹越发魔障罢了,对于魔门中人则是一丝好感也无。 虽然说他这一次多少还是借了点千云生之力才逃脱了厄运,但是他还是依然觉得,所谓正邪不两立。就算有暂时和魔门的合作,也仅仅是一时两利的选择罢了。 不过一旦涉及到天道种子、圣祖令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丝毫都容不得私情。 因此他也点头道:“原来不是万师兄有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师弟我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看来咱们这一次这夔幽城之行是势在必行了!只是咱们这身打扮可是有些招摇,说不定还未进城就得被那些魔门中人给认了出来,说不得还得乔装打扮一番才行。” “这是自然!”显然此事天琊剑早有考量,因此她第一个笑着道:“小妹这里有一件随心如意佩,乃是家师亲手所炼,倒是正合适此处所用。” 说完只见她朝着佩在身侧的一个玉佩一拍,立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头顶微秃,凶神恶煞的大汉模样来。 更绝的是,她那柄几乎无人不知的天琊神剑,也变成了一把极为凶戾的鬼头刀模样。可以说要不是山河扇和何太急亲眼所见,绝不可能看出,眼前此人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天琊剑。 “妙啊!”显然天琊剑的这身装扮,惹得另外两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其中山河扇拍掌笑道:“没想到师妹变化如此之妙,相形之下,师兄我倒是要献丑了!” 说完只见他拿出一个阴气森森的珠子,朝着口中一吞。顿时就变成了一个浑身罩在阴气之中,一副生人勿近的形象来。 甚至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极其的阴冷嘶哑,就仿佛随时随地都带着一阵阴风似的。 只见得山河扇有些得意地道:“这还是师兄我数百年前,斩杀了一个同阶的鬼目鲛,得了它一件本命顶珠之后。又特请名师帮我炼制的这件鬼目珠,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这里。” “不过如此一来,师兄我这扇子倒是用不上了!”说完只见他手掌一翻,翻出一根白骨鞭来,掂了掂道:“这鞭子虽不趁手,倒也凑合用了!” 何太急看到天琊剑和山河扇都早有准备,微一沉吟,就笑着道:“看来我恐怕是扮得最不像的了。” 说完,只见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跟银光灿灿的船桨出来。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山野渔夫的打扮。不仅将他的龙吟剑藏在船桨之内,背后的一领蓑衣也恰好将自己的瑶琴给挡住。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笑着道:“这么看来,咱们的称呼倒是也得变一变才行了。” “这个好办!”山河扇虽然一身鬼气森森,嗓音嘶哑,但是还依然带着一丝豪迈的声音道:“以后咱们三人,就以阿大、阿二、阿三相称如何?” “如此一来想必对方从我们的称呼中,也绝难以看出我们行迹,诸位觉得可否?” “甚好!”天琊剑这会的声音也变得颇为粗豪,只见她笑着拱手道:“那小弟阿三,就拜见两位哥哥了!” 八九零 夔幽洗风尘 夔幽城外,这一天来了风尘仆仆的三个人。 其中轩辕一绝看着夔幽城那全由乌煞石炼成的高大城墙,还有上面那一道道闪着寒光的禁制,不由得乍舌道:“在中州的时候,我就一直听说咱们魔门在南蛮也算是有了跟脚。”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蛇窝鼠穴之处,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都不属于南蛮的不少大城了!” 天青手显然这一路下来,也颇为感叹,摇头道:“这一次在天外天中,我也颇有感慨。要不是我魔门一盘散沙,又怎么会被正派如此欺负!” “因此这夔幽城我觉得倒是建得极好,说不定恰恰正是我魔门兴起之机!” 反倒是宫小月也算是亲眼见着这夔幽城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算是半个地主。因此见到他们刚到城外就大发感慨,于是笑着道: “这城外看着虽然巍峨,但是城内则更有趣意。咱们还是不要耽误,赶紧进城一观吧!” 说完带着两人刚走到城门口,谁知道从里面竟然直接就有一道香风扑了出来,香风里面裹着一个极为明妍的女子一掐腰,朝着宫小月大大咧咧地道: “好呀,五当家的!前两天我还在说,你被哪个不着调的给拐跑了,倒是苦了我们,硬是给你们守家!” “这一次不行,既然你回来了,那这生意就交给你们了,说什么我也得好好地出去浪荡一回才行。” 宫小月也没想到胡青青竟然在城门口等着她,看来是早就派人每日盯着她有没有回来了,于是主动上前,执着她的手笑着道: “大当家的,我这次出门,可一直想着你呢!”说完连忙把早就备下的礼物递了过去。 胡青青收了礼物,顿时眉开眼笑地道:“快快,赶紧给我说说,这次你们又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宫小月则笑着朝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一指,美目一转地道:“这一次故事倒是极多,我还请了两个客人回来。咱们可不要怠慢了客人,还是赶紧回去,我们边接风边说。” 胡青青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两人,“呀!”了一声,好奇地盯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道:“难不成你的故事就和他们有关?走走,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楼外楼最好的包厢,大家边吃边说!” 胡青青急不可耐地就要拉着胡青青进城,谁知道李长松也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一见到胡青青和宫小月,就朝着宫小月眨了眨眼道: “我道是今天刮了什么春风,原来是五当家回来了!” 说完又赶紧对着胡青青道:“大当家你赶快回去看看去吧,三当家又手痒不肯炼丹。人家下午可就要上门提货了,现在连丹毛的影子都还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哼!”显然胡青青的注意力顿时就被顾青的事情吸引了过去,只得暂时放开宫小月的手,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 “五当家的,你们先去楼外楼安坐,等我把三当家的事情弄完就过去找你们。” “这次你们都别客气,随便点,这帐啊,都算我头上!” 宫小月显然已经看懂了李长松的眼神,于是笑着道:“大当家的赶紧去忙就是,我还要带着两位贵客逛一逛夔幽城呢!” 她这边和李长松两个好不容易把胡青青给骗走,就见得乔松年从城门旁闪了出来,朝着宫小月执礼道: “五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二当家的早就等你们等得急了。” 说完又朝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见礼,轩辕一绝一见到乔松年就想起当时在安邑城的往事,摇头道:“还没进城就搞得如此神秘,我看这个钱大力恐怕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乔松年笑着道:“这一次天外天之行,一下子暴露了许多,因此二当家的才不得不如此低调。甚至连大当家的和三大家的都瞒了过去,就是怕给有心人查到。” “不过二当家的可是早早就备下了酒席,就等着诸位了!” 说完当先引路,将他们一行引到城中一处僻静所在,然后就见得千云生早就备下了极为精致的酒席,等在一旁,朝着他们笑着拱手道: “天外天一别数月,没想到竟有三秋之感。不过这一次我等能成功重汇于这夔幽城中,也算是极为幸运之事了!” 轩辕一绝一见到千云生,就打趣道:“好啊,没想到你小子还藏着天道种子这般大的秘密!” “怪不得我说你在天外天中为何如此笃定,还让我们先撤。搞了半天,你小子还有这样的底牌。” 千云生也知道这会天道种子的事情必然已经都传了出去,于是也大大方方地笑着道:“此事涉及甚广,因此才不得不如此慎重。非是有意相欺,还请赎罪则个!” 天青手显然因为千云生的筹划,才将一众魔门中人平安带出天外天,因此自然不会多怪地叹道:“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友有如此宝物,还何愁修为不成!” 千云生连忙躬身道:“那还要前辈多多保密才是!” 天青手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夔幽城我看也鱼龙混杂,你躲一时尚可,时间久了,恐怕也对你不利。” 千云生点头道:“晚辈正要为此事与前辈相商!来!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将众人张罗入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千云生才笑着拱手道:“前辈觉得这夔幽城如何?” 天青手点头道:“卧虎藏龙,确实颇有气象!” 千云生笑着道:“晚辈之前看前辈所在北荒的洞府虽然隐蔽,但是人烟稀少不说,灵气也极为稀薄。” “因此晚辈当时就想,以前辈身手,完全可以值得一处更好之地!” “哦?”天青手和千云生在天外天也算是生死之交,自然不会太多客套,于是眉头一扬地道:“你是说,这夔幽城?” “没错!”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道:“前辈有所不知,每过十年,这夔幽城就会换主一次。到时候只要是我魔门中人,自然都能争取。” “晚辈想以前辈如此身手,为何不也争一争这城主来做?” “唔.....”天青手南下之间,所见所闻,都可以看出整个南蛮乃是极为混乱所在。 但也正是因为极为混乱,却未尝对于他们魔门来说,不是一场极好之机。 不过他还是有些谨慎地道:“仅仅十年,似乎也办不得什么事吧?” 千云生笑着道:“难道前辈你还担心,十年城主之后,你在南蛮找不到一处足以落脚之地吗?” 八九一 魂幡仙器成 千云生暂时将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安顿好,同时也顺势将他们延请成为森罗派的太上长老和执事。 如此一来有了天青手的坐镇,顿时让千云生他们在高端战力上也有了弥补,终于不用再仅仅扯着胡医仙的这张虎皮了。 而千云生则马不停蹄地借着天道种子,赶回到黄泉小世界中。 就见到这会除了海兰珠盯着天道种子外,还有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正各拿着一个阴魂袋,不停地从中间掏出海量的魂魄,朝着断开的摄魂幡灌去。 千云生看着摄魂幡重新变得神采奕奕地样子,知道看来这魂幡的修复也快要接近了尾声。不由得赶紧朝着两位长老微一拱手,表示感谢。 而海兰珠看着千云生传送进来,则继续盯着眼前那个魂盒皱眉道:“此人的修为异常之高,生前极有可能是大能修为,目前我们也仅仅能用天道种子和界灵将它给困住。”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愿意沟通,另外这魂盒也异常坚固,因此急切间还难有什么更好办法。只能慢慢将其困住之后,一点点地进行消磨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现在基本已经肯定眼前这个莫测存在极有可能就是风先至。 对于他来说,当年魔门的很多实情甚至包括圣祖的情形都有可能从他身上了解。因此他更加不肯轻易将其弄死,反而尽力想要将其收服。 于是他笑着对海兰珠道:“无非就是早晚之事罢了,既然他到了咱们的手心之中,又有天道种子和界灵的双重镇压。就算他是一个大能,也不过是一道魂体罢了,咱们还会怕他跑了不成?” 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魂盒里面那个莫测存在听的。果不其然,千云生一边说,一边那魂盒上一阵流光轮转,看来千云生这一番故意之语也刺激了魂盒中的那个存在。 不过大能自然有大能的傲气,他虽然掉进了千云生的圈套,但是让他轻易对一帮如此之低修为的蝼蚁低头,显然也是万万绝不能够。 因此千云生看到对方准备死抗到底,不由得双目一冷,和海兰珠不再管他,而是朝着摄魂幡这边看了过来。 这会的摄魂幡由于有了海量魂魄的滋润,除了断裂之处依然明显之外,别的地方都已然恢复旧观。 海兰珠提醒他道:“这一次修复摄魂幡恰好也算是一个契机,之前咱们利用荧魂婆娑木已经彻底将幡灵给救了过来。” “但是你要恢复它的灵性,还需要它跟摄魂幡结合了之后,有了本体,才能慢慢恢复。” “不过这倒也是一番契机,有了天道种子的洗礼修复之后,他前主人的气息已经极其稀薄。你倒是正好可以趁着这幡灵浑浑噩噩之际,认你为主。” “只是这么一来,待摄魂幡和幡灵结合之后,就是它渡天劫之时。” “不过这幡灵还仅仅只有些本能罢了,恐怕天劫的绝大多数威力,都必须要你这个主人来承担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虽然此事他们已经早有准备,甚至就连青凝谷那边也已经严阵以待。 但是天劫从来叵测不说,一旦他陪着摄魂幡渡劫,那就不仅仅是幡灵渡劫。甚至连他自己也等于要再渡一次天劫,因此怎么会不令得海兰珠仔细叮嘱。 不过千云生在天外天中,也算是颇有经历。尤其是血棺之上的那如瀑雷霆,更让他不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因此他涌出一股强大的自信,笑着道: “圣姑放心,有摄魂幡中如此海量的魂魄给我利用,你害怕我渡不过这天劫不成!” “更何况我还有胡医仙赐下的保命丹药,就算渡劫有难,想来性命当是无忧,圣姑就安心帮我护法就是!”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突然摄魂幡阴魂大放,宛如地府之门被打开了一般。幽邪路上一道奈何桥幽然而立,奈何桥下其水皆血,腥秽难近。 桥上则有异香传来,勾魂夺魄。甚至随着声声幽泣之声婉转缠绵,只见得魂魄翻滚间,宛如油锅相烹一般。 不仅如此,还有刀林耸日、剑岭参天、沸镬腾波、炎炉起焰、铁城昼掩、铜柱夜燃也隐然而现 一时间众人入目之间,只觉得曼珠沙华全成异景,周慞困苦、悲号连天声则不绝于耳。甚至连风雷、火车、金刚、溟冷四狱也齐备皆出,顿时刀风乱至间骨肉离散,又复聚于形,好不悲戚! 如此地府种种诡异一时齐备,若要是心智不坚之人见到此景,恐怕心神恍惚之间,就要被夺走魂魄。 不过显然眼前这些人修为精深,千云生又是鬼修,因此虽然数万万魂魄一齐哀鸣,还是难以撼动他们分毫。 而随着摄魂幡终于快要重复旧观之时,只见天道种子那边,一片湛绿叶片缓缓伸了过来,宛如一轮神日定在拼命颤抖地摄魂幡的头顶。 只见这舒展的叶片带着滚滚大道之韵,声声如罄之中,将其极其古拙质朴的叶络舒展开来。纵横交贯处,竟然露出了宛如一行行小篆之字的叶片全貌出来。 不仅如此,随着这湛湛绿叶彻底舒展开来,摄魂幡那鬼哭神嚎之象则全都被挤到一边,变得宛如众星拱日一般。而那天道种子的叶片则道运流转,宛如磐石一般,定在中心,散发出点点星辉四散。 同时那宛如小篆之体的叶片脉络也丝丝清光四射,大道之韵如同阳日喷薄而出之际。则有一道极其迷你的摄魂幡虚影如驾着虹桥似的,跟着天道种子那灿烂光华,就朝着摄魂幡中投去。 千云生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摄魂幡的幡灵和魂幡的结合,哪怕被天道光芒刺得双眼流泪,神魂楚痛也不敢眨眼分毫。 反而直到他死死地盯着摄魂幡冒出丝丝黑丝,逐渐朝着那幡灵卷去,最终无波无澜地与幡灵合而为一。 才心中一定的暗道:“成了!” 不过天道种子既然将幡灵渡进了魂幡之中,千云生更加不敢怠慢。他知道幡灵合体之时,就是摄魂幡渡劫之日。 因此他根本都来不及跟身边的海兰珠打什么招呼,立刻就趁着天道种子的叶片缓缓地缩了回去之际,赶紧闪身就来到摄魂幡的跟前。 只见他一飞过去之后,立刻就直接将掌心割破,一掌握下。瞬时间,就有无数无尽的生命精气从他的掌心喷出,缭绕在幡杆之上然后再向着整个幡面而去。 不仅如此,为了要让幡灵最快速度的认主。除了靠天道种子洗练幡灵,和他自己血祭之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将自身生命精气通过生命之轮,凿通与摄魂幡之间的一道命泉之眼。 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勾连住幡灵并与其合而为一。 到了那个时候,虽然阿古本来作为摄魂幡主魂的执掌之权会被幡灵取代。 但是也只有摄魂幡有了相应的幡灵之后,千云生才能真正地利用摄魂幡,使出各种精妙玄法出来。 因此千云生在一感受到自己的精血开始滋养幡灵,并神识中也开始感受到幡灵那神华点点的虚蒙之意。 他知道这一步与幡灵的结合总算完成,后面再要彻底融合,就必须要借着自己与摄魂幡联手对抗天劫之机,才能终究让幡灵彻底认主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冷喝一声,一抓摄魂幡就立刻遁回到青凝谷中。 果不其然,就在他刚从青凝谷中冒出头来。顿时间云风际会、雷霆轰然而聚,一道比他自己渡劫时还要厉害得多的天劫,就轰隆隆地汇聚了过来。 八九二 盈盈出事急 就在千云生这边花了近月时间,好不容易渡劫之后彻底将摄魂幡炼成。 谁知道他刚心情大好地从闭关处出来,就见到沙百里早就等在外面躬身道:“主子,不好了,夔幽城那边出了大事,正急着催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哦?是何事情,如此惊慌?”千云生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道难不成是之前魂族大长老留下的绝大破绽已经渐渐为世人所知晓了? 毕竟他曾经特别叮嘱过李长松等几个,万一要在夔幽城中有任何的流言,都得赶紧飞报给他,让他知晓。 谁知沙百里却说出了另外一件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道:“听小月姑娘传回来的消息,是说一个叫孔盈盈的姑娘本来在南蛮出现,结果却突然又没了踪迹。” “因此才十万火急地让我赶紧等在主子的闭关外面,就等着主子一出来,立刻说给主子知晓。小月姑娘说,只要你一知道此消息,就会立刻赶回。” “哦?”千云生不由得一愣,暗道敢于直闯南蛮,这还真是孔盈盈的作风。不由得立刻道:“还真是十万火急,行了,我立刻出发!青凝谷这边在解溥宗还没有回来前,你可要给我盯仔细着点。 “是!”沙百里难得在千云生面前表现,自然露出十分积极主动的表情道:“主子你放心就是,有圣姑在,我们会事无巨细,都会向她请示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有海兰珠执掌青凝谷恐怕比自己亲自来管效果还要好,于是放心地赶紧朝着夔幽城赶去。 谁知道飞到一半的时候,就接到宫小月饲养的黑头灵鸽的传讯,于是干脆遁光一转,就朝着界山城处飞去。 这一次千云生再回界山城,看到界山城因为魂族那边被大长老自我牺牲了之后,导致两边往来的关系断绝。再也不复之前的畸形繁荣景象,反而一副凋敝不堪之貌。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感慨,看来不管是妖族还是魂族,没了南边方向的往来,整个界山城顿时就成了死地。 不过千云生显然也来不及缅怀什么,就按照之前宫小月的提示,飞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小山上头。然后看着四下无人,才默念玄咒,“噗”地一声穿了进去。 穿进去之后千云生果然就看到轩辕一绝、宫小月、天青手和李长松、乔松年等一众人等全在里面,这会显然正在争执着什么。 而众人这会见到千云生赶了过来,不由得都眼前一亮,其中轩辕一绝立刻嚷嚷道:“钱兄来的正好,之前你不是说和魂族有什么往来的办法?” “快来出出主意,看我们怎么赶紧进入魂族之中!”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宫小月在讯息中只能简单的提上一些,因此千云生被轩辕一绝竟然想冒险进入魂族之中的想法,还是吃了一惊。 宫小月则连忙略略地将情形说了一遍,原来这还是之前千云生在整个南蛮不少重要的位置,都布置下了森罗派的暗子。 因此当孔盈盈深入到了南蛮之内之后,第一时间就被他们布下的这些暗子给瞧了出来。 这其实还是要感谢之前乔松年他们配合着千云生他们在中州的行动,因此才认得孔盈盈。 再加上孔盈盈江湖经验毕竟不够,虽然做了一些乔装打扮,但是显然落在真正的江湖人士眼里,还是能看出了很多破绽。 因此森罗派他们连忙利用自己的渠道,将此事赶紧向夔幽城中传,但是毕竟森罗派还是没有宫小月这黑头灵鸽的本事。 再加上南蛮毕竟是正道的地盘,虽然森罗派已经动用了紧急通道。但是当轩辕一绝收到消息,开始往北赶的时候,还是出了事情。 按照李长松的说法,孔盈盈出事的时候,还有两拨人打了起来。其中一边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另外一边则是三个一看就是魔门中人的样子。 不过虽然那三个魔门中人悍然出手将那绝色女子给打伤了,但是还是被那绝色女子成功带着孔盈盈逃了出去。 可惜的是,那几个人修为似乎都是极高。因此李长松这边手下的人也只敢远远地查探消息,并不敢靠近。因此之后的情形到底如何,他们就难以知晓了。 至于轩辕一绝这里,在一接到孔盈盈出事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动用天衍秘法开始追踪,并且还想办法赶紧通知了自己的师傅天青手。 但是令众人之所以争执不下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绝色女子被另外三个魔门中人一直追杀的缘故,竟然一路朝着魂族的地盘逃遁了进去。 如此一来,且不说这所有人中,恐怕只有天青手有实力强闯此地。 而且如果他们一旦进入魂族地界,除了要直面魂族大长老那恐怖的实力外,在大能的笼罩之下,就连天衍密法也会大大的失灵。 因此虽然轩辕一绝的意思,是赶紧追进魂族的地盘,以免时间越长越难以追踪,但是宫小月等人的意思显然并不赞同就如此鲁莽地追进去。 毕竟如此一来,他们恐怕剩下的人只能在外面等待。万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也根本就骤然难以救援,显然根本就难以发挥出他们这方的优势出来。 千云生花了一点时间,终于通过众人的七嘴八舌间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因此他问出了第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两方到底是什么来路,搞清楚了没有?” 宫小月连忙答道:“那个绝色女子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很有可能是云小小。另外一方则极其的陌生,虽然看着是咱们魔门中人的打扮,但实际上暂时还无法确认身份!” “云小小?” 千云生先是一愕,紧接着摇头道:“此事有些蹊跷,云小小的实力如何,我自是知道。按照你们的描述,绝无可能有如此可怖实力,难不成她得了什么奇遇不成?” 谁知道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倒是不耐烦地道:“哎呀,管这个云小小实力如何,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得赶紧救人!” 千云生知道,这是轩辕一绝关心则乱,显然已经有些进退失据了。因此摇头道:“轩辕兄我来问你。” “就算你师父天青手前辈,还有我们三个组成玄真之体冒险进入魂族地界并且一切顺利。你就有必胜的把握,能胜过这个云小小吗?” 千云生此问显然极为关键,虽然之前众人心中已经都有了这个意思。但是毕竟大家分量不够,也没有人敢于当面来质疑天青手的实力。 因此众人之中,也只有千云生身份合适,能当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的面,来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了。 八九三 耳道神出马 不过千云生如此一问之后,虽然令得场中气氛为之一滞,但轩辕一绝显然也并不是全无考虑。 毕竟从李长松的手下们描述的情形看,那三个魔门中人,恐怕每一个都有不亚于天青手的实力。 但就是这样,还仅仅是让云小小负伤而走。自然说明光靠天青手一个,想要孔盈盈给抢回来还是太难。 因此轩辕一绝虽然紧张孔盈盈的生死,但是他也并不是全无考虑此事。所以虽然千云生此问颇为犀利,但是他还是颇有主张地道: “此事虽然困难,但是我们也并不是全无机会!最起码,我们可以利用天衍之术的诡异,出其不易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自然就能将盈盈姑娘给救出来!”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若要是在人类地界,咱们这么做自然是有不少胜算。但是魂族诡异,又岂是能轻易这么看待的?” “要是魂族这么好消灭,为何三大派准备如此良久,挟东海之胜倾巢而出。但依然却被魂族大长老自戮之下,硬生生逼成了一个划河而治之局?” “特别是以我和魂族的交手的经验看,搞不好现在云小小那边早就已经惊动魂族。如此一来,对方有所准备之下,咱们再贸然闯入,恐怕就更不一定能有所作为!” “那....那怎么办?难不成盈盈我们就不救了吗?”轩辕一绝显然绝难接受就此返回的建议,不由得痛苦得抱起头来。 倒是天青手显然经验更加丰富,他心中一动地问道:“既然小友看得如此清楚,那想必已经是有什么解决之道的了?” 千云生暗道侥幸,还好青凝谷从龙虎山那边弄来了不少好东西。因此也不卖关子地立马点了点头道:“晚辈这里恰好有数只刚刚炼制而成的耳道神傀儡,诸位请看!” 说完就将仿佛缩小了无数倍,但是也依然是长得维妙唯俏,宛如浓缩版小人的荒藤傀儡拿了出来,一边托给众人细看,一边笑着道: “这可是龙虎山秘物,晚辈恰好得了几只。” “之前晚辈在和魂族交手的时候,发现他们虽然对于人类行动极为的敏感,但是对于傀儡之物则要感应差了许多。” “而咱们这傀儡乃是有耳道神的神通,因此极为隐蔽。别说普通魂族,哪怕是大能来了,骤然不查之下,也会有所忽略,岂不恰好正是解决眼前情形的最好办法!”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只有搞清楚眼前的情形,才能最终定下营救之法!”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竟然有办法探听清楚魂族内部的情形,不由得眼前一亮,也拿起眼前的一个耳道神细看。 他发现虽然眼前这耳道神的材料看似普通,但是也恰恰正是因为普通,因此也胜于隐蔽。 可以说哪怕这耳道神攀上了自己的身子,藏在自己的某片衣角之中,自己也不见得能够发觉。 于是他终于大喜道:“好好好!此物倒是恰好合适此处所用,那咱们还等什么,还不立刻行动!” 千云生心中暗笑,要是你知道这耳道神傀儡炼制出来,其实本意是针对你和你师父的,那恐怕你们就不会如此欣喜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情还不是他现在就能够立刻挑明的。 毕竟青凝谷和他的关系极其隐蔽,甚至涉及到黄泉小世界的出口和天道种子的藏匿问题。以他们现在这样的修为,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此他也并不在此事上有什么过多纠结,反正有他千云生在,自不会让龙虎山这耳道神发挥威力,对轩辕一绝和天青手不利。 于是他转过头来,朝着宫小月叮嘱道:“你们现在立刻出发,组织出一支出使魂族的商队。我这里一旦有了消息,这商队就立刻跟随我们行动!” “是!” 宫小月知道千云生这是准备搞清楚魂族内部的情形之后,然后利用商队潜入进去再出手营救了。因此立刻带着李长松下去,赶紧准备去了。 而千云生则和天青手、轩辕一绝、乔松年等人一起,来到离魂族最近之处,立下阵法。他这才将手上的耳道神全都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念动咒语。 只见得不一会儿,这些耳道神就宛如一个个活过来似的。伸胳膊踢腿,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千云生则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耳道神们,一个个活灵活现的样子。心中暗叹这龙虎山秘法果然与众不同,要是自己能再多获得一些傀儡传承,说不定自己的鬼傀之术还能再有精进。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这会对于他来说还是要赶紧想办法提示修为,因此只得暂时按下去收集傀儡之术的心思。 于是他立刻端坐下来,先是从眉间射出道道黑光,将自己的一点神识投射到各只耳道神的泥丸中宫中去,然后才喝咒道:“行无人知,坐无人见,静听神令,达通天庭!” 喝完之后,只见得这些耳道神的口中,全都喷出丝丝白光,宛如蜘蛛吐丝一般。 紧接着从它们的脑后还冒出齐腰般的绿色长发随风飘舞,若是搭眼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其实全都是荒藤之上冒出的绿芽。 看来这些荒藤虽然被炼制成傀儡,但是活性未失。因此能靠着荒藤自身的特性,源源不断地吸附游离灵气。 如此一来,这些耳道神没了灵石驱动,少了暴露的风险不说,而且还能有更长的活动范围。 因此千云生看到这些耳道神被自己激发出来,也不犹豫,立刻一扬手之下,就喝道:“去!” 然后就见得这些耳道神傀儡宛如一只只离巢乌鸦,又宛如一根根离弦之箭,就朝着魂族大长老那恐怖气息覆盖下的魂族地界冲了进去。 不过千云生并没有停手,而是又取出一株更加粗壮的荒藤出来。这荒藤上无数符文流动,光泽盈然,一看就不是凡品。 其实这才是这耳道神傀儡最为核心之物,也是龙虎山这道耳道神之术的关键。 只要这根傀儡之母不被损毁,那么不管有多少耳道神傀儡被灭或者消失,也无非就是让他们派出更多的耳道神傀儡的问题。 “还是少了点啊!”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叹,可惜的是,他仅仅闭关了一个月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因此青凝谷也没有炼制出多少这种耳道神傀儡出来。 再加上青凝谷自己也要应付龙虎山的差使,因此现在能给他带出来这么多傀儡就已经是极限了。 千云生心中知道现在再想这些也是多余,因此他将这傀儡之母立好之后。连忙招呼轩辕一绝和天青手三个一起,凝神静气地将神识沉浸入这根荒藤之母的体内。 顿时间魂族之内无数的情形和画面,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八九四 小小言辞犀 千云生这边努力将手上的耳道神都给泼了出去,另外一边云小小也没有闲着。 只见她盯着眼前三个哪怕她进了魂族地界,也死追不舍的人物,冷笑道:“倒是有趣,诸位看情形这是准备和在下不死不休了?” 只见得那个浑身全都缩在黑雾里,被人叫做阿大的,哑着嗓子接话道:“姑娘的手段咱们倒是都见识过了,我们的手段可都还没全都使出来!” “怎么着,姑娘以为你逃进了这魂族地界,我们等就不敢追过来了不成?” “哼,我们劝姑娘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早早将人交出来才是。否则可不要怪我们耐心耗尽,就真的不客气了!” 说完白骨鞭一抖,在黑雾之中咔咔作响,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谁知云小小却抿嘴笑道:“倒是有趣,这人握在我的手上,我看你们还颇为投鼠忌器。难不成我把人交出来,你们反倒会放过我不成?” 旁边一个叫阿二的渔夫模样的接口道:“怎么不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只要将人放下,我们自会守诺放姑娘离开!” “哦?”云小小美目一转,冷笑道:“什么时候,魔门中人也如此君子了?倒还真是稀罕!难不成你们骗姑娘家的,就没有一点更有趣的手段不成?” “呃.....”那个阿二被云小小说得一滞,脸上顿时气得黑里透了个红,反倒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个阿三见状连忙接口道:“此人师门与我等乃是血海深仇,既然见了自然绝没有放过之理!” “大家同为魔门中人,都是利益为上。不知我们付出什么代价,能让姑娘愿意将此人与我等交换?” 云小小见对方硬得不行,又来软的,不由得咯咯笑道:“有趣啊有趣,我小小倒是在魔门中还有几分见识。诸位不如说说此人的师门为何?说不定小小恰好知晓!” “如此一来,小小给诸位指条明路,岂不是省得我等再辛苦争斗下去?” “呃.....”三人显然没想到云小小如此古灵精怪,心思细密。不但自身不透露分毫,还反过来要套他们的话语,不由得都大感棘手。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本来以为凭着他们三个的身手,此次下南蛮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没有想到刚遇到第一个魔门中人,竟然就如此吃瘪。 这要是将孔盈盈就这么丢了,难以面对孔家还是事小,坏了圣祖令的大计才是麻烦。 因此那个山河扇想也没想,就阴冷一笑地拒绝道:“师门大仇,自有辛秘在内,又如何能轻易让外人知晓?姑娘要是再不知趣,就莫要怪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了!” 说完一抖白骨之鞭和另外两人将其团团围住,看情形这意思是已经做好准备,定要在今日和云小小分个胜负了。 谁知道云小小竟然夷然不惧,鲜红的指甲尖在自己的腮边轻轻一刮,就咯咯笑道:“倒是不羞!三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弱女子一个!” “照我看啊,这个姑娘如此美貌,还真是我见犹怜!” “定然是你们三个长得又老又丑又挫的老菜皮盯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貌,所以才不择手段地要将她给抢回去。要是她到了你们的手上,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呢!” “哼!什么师门血海深仇?我看你们三个猥猥琐琐地就没一个正经!要我说啊,你们根本就不像什么寻仇模样,恐怕是精虫上脑才是实情!” “姑奶奶我今日要是轻易松手,可就将一个如花姑娘丢进了火坑!哼哼!三个惫赖货罢了,也就联手还有点威力。” “你们难不成以为今日一起出手,就能留下姑奶奶不成?来来来,你们动手就是!不是姑奶奶预先提醒,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莫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云小小一顿夹枪带棒地指桑骂槐,要是让不知情的听了,还以为她云小小是正义的一方,而正道的三大修士则全都被他形容成了猥琐至极的形象。 这让哪怕就算是心机最为深沉的山河扇,都险些被气歪了鼻子,更遑论脸皮最薄的天琊剑? 因此只见她虽然一声粗蛮汉子打扮,但也不由得大怒地一摆手上鬼头刀冷喝道:“好啊,还真是伶牙俐齿!那就让我看看,你手下还翻不翻得出你嘴巴这样的花样来!” 说完就当头朝着云小小劈去。 不过显然云小小也非是易与,只见她根本就夷然不惧,而是早有准备。忽地屈指一弹,就见得一道淡紫色的幽幽光芒,朝着对方那鬼头刀上卷去。 但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对方那鬼头刀不再是黝黑模样。反而刀口上一道湛蓝光芒一闪,就轻易地切开了云小小准备将鬼头刀卷住的光芒。 “咦!”显然云小小也颇为吃惊,大家并不是第一次交手,因此她也没有想到对方这刀上还能有如此变化。这让她心中微微一凝,暗道为何对方第一次交手之时,竟然没有使出? 但是可惜眼下的情形根本就来不及令得她多想,只见随着对方这柄鬼头刀一动,顿时另外两边的白骨鞭和船桨就全都招呼了过来。 “来得好!” 虽然对方使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招数,但是云小小也应变迅速。 只见她咯咯一笑之下,浑身的淡紫色烟气全都涌了出来。这一次这烟气宛如粘胶,虽然还是挡不住对方那鬼头刀上的锋利,但是明显地对方也没有前面如此无往不利了。 而趁此机会,云小小则将自己那鸣音环祭了出来。只见得霎时间在她的舞动之下,鸣音环就好像突然爆出了无数蜃影一般,朝着四周射去,顿时就让眼前三人一时间根本攻不进来。 不过云小小并不准备留手,只见她将鸣音环舞得更急,正准备再出杀招的时候。 谁知道她突然不由自主地嘤咛了一声,只觉得猛然一股莫大的压力,竟然朝着自己的身上压了下来。 就在她不由得心头暗骇,还以为对方使出什么绝招的时候。没想到她看到眼前三人竟然也全都如醉汉一般,一个个脸色跎红,显然也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压力。 “这是.....” 就在她惊疑之际,一道大能的气息宛如渊深海阔般在他们的头顶展开。那感觉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巨人,从云中伸出大脚,将下面的一切全都踩成齑粉! “果然不愧是魂族大长老,死了还能这么有威势!”云小小不由得眼神微眯看着天穹,暗道终于来了。 于是她果断地将鸣音环一收,大笑道:“今日看来难以分出个胜负了,要是不怕死的,你们就追过来就是!” 说完身形滴溜溜一转,立刻就奋力朝着大长老罩住的区域外,遁了出去。 八九五 鹬蚌翁在后 就在云小小他们追逐不休之际,千云生他们也以着商队的名义进入了魂族地界。 为此千云生他们利用耳道神确认了云小小他们的方位后,还专门将众人集中起来开了个会。 只见得千云生指着整个南蛮地图道:“目前看来,云小小他们暂时还在魂族的外围幽暗森林中打转。看对方的行动轨迹,照我的估计,很有可能他们是忌惮大长老的威力,所以也不敢太过深入。” “我怀疑云小小的想法,大概还是想要利用魂族这一第三方的势力,来造成混水摸鱼之情,从而摆脱追兵。” 说完只见得千云生话锋一转,指着南蛮地图上其中一处地界加重语气道:“因此!只要咱们能赶在他们前面,将他们堵在这西黄山外,让他们难以向魂族内部深入。” “如此一来,云小小想要摆脱追兵,唯一的退路,就是这魂族外面的夔幽城了!” 轩辕一绝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想将云小小从魂族地界给逼出来,如此一来,到了咱们人族的地界,就要好动手许多?” “但是你怎么肯定,魂族就能照着我们的想法,将这最为重要的西黄山,派重兵帮我们守住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朝着宫小月看了过来,宫小月立刻就心领神会地站出来介绍道:“这一点倒是不难!” “且不说咱们在魂族中恰好有人,自然能有所借用,影响他们高层的判断。最为关键的是,咱们要让魂族相信,这几个窜进魂族内的高手,极有可能会对魂族不利!” “如此一来,只要让魂族相信了这一点,自然魂族就绝不会愿意放其深入了!” “对魂族不利?”轩辕一绝有些不太明白地道:“这两拨人一看就是拼命厮杀的状态,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些的,应该都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会对魂族有什么威胁吧?” 宫小月呵呵笑道:“那是诸位有所不知,咱们这些商队对于魂族来说,还有探听消息之能。” “因此,若是咱们说一个故事,说之前三大派因为屡屡在幽暗森林中受挫,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表面上争斗,实际上乃是要将整个幽暗森林探听清楚的办法。” “那么换作你是魂族的话,你是会宁可信其有还是会宁可信其无呢?” 轩辕一绝这才恍然点头道:“你们根本就没准备魂族能真的相信我们的说法,但是只要让魂族觉得有了担忧,那自然守住这西黄山不让这些人深入,就是最合理的选择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咱们进去之后,还可以做些动作让这谣言变得更真一些。有了咱们的这番参与,你还怕魂族不肯相信吗?” “有道理!”千云生话音一落,天青手就拍掌道:“既如此,那咱们就不要耽搁,赶紧行动吧!” 千云生见众人再无异议,盯着李长松和乔松年道:“那魂族和我夔幽城边境之处,就交给你们了。只要云小小一出魂族地盘,就立刻通知我等!” “是!” “明白!” 显然李长松和乔松年这些年也没闲着,基本将森罗派打造成了一个颇为稳固的班底,因此千云生对于他们也极为的放心。他见着两人应了下来,就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地安排道:“出发!” 而在另外一边,只见得这云小小抖动着鸣音环的姿态煞是好看。 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会眼前的三人则是越斗越狠。只见得那个叫阿大的,白骨鞭抖出,竟然宛如一个扇子一般。一口罡气喷在这骨扇之上,还能一次比一次强地朝着云小小狠扇过来。 而且这罡气凝而不散,宛如山重,竟然是走着极其刚猛的路子。逼着云小小每挡一下都难以讨巧,非得跟他硬拼不可。 而另外那个叫阿二的,背后的斗笠也高高飞起。这斗笠升至半空之中,竟不落下,反而斗笠高速旋转之中带着“呜呜”之声,宛如一道极其肃杀的十面埋伏曲一般。 不但让己方精神大振,也让云小小听得久了,心浮气躁不说。还不得不凝神将鸣音环舞动的更急,以为相抗。 而那个叫阿三的更为威猛,一柄鬼头刀上湛蓝光芒连闪,那锋锐之气挡者披靡。要不是云小小的鸣音环惯能以柔克刚,恐怕早就被对方这锋锐之气削成凡铁了。 但就是这样,云小小似乎却依然是夷然不惧。 只见她边打还能边咯咯笑道:“真是讨厌,咱们这段时间,已然连斗了三场,你们还不是奈何不了小小?” “要我看啊,这再斗下去也是枉然。一会大长老的气息就该到了,到时候你们不还是困不住我?” 那个阿大哑着嗓子不客气地骂道:“哼!妖女,莫要猖狂,今日你且试试,看你还能逃出我们的包围吗?!” 不过那云小小既然和眼前三人斗了多日,岂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因此她听了阿大如此笃定之言,冷笑一声地哼道: “阁下如此笃定,无非是觉得还有底牌没亮罢了。但是诸位又怎么觉得,小小就手段尽出了呢?” “而且按小小来看,诸位现在亮出来的这些,还都不是你们最拿手的本事吧?” “咯咯咯!好一个藏头露尾手段!但你们以为你们有所保留,小小就看不出来不成?实话告诉你们吧,小小可也还藏着底牌,鹿死谁手,倒还真不一定呢!” 云小小这话说完,就见得那个阿三斥道:“妖女!莫要在这里蛊惑人心!有什么手段,你就快点使出来就是!要是晚了,可不要说我们没给你机会!” 说完只见得这阿三单手一引,竟然让自己的鬼头刀引出一道天象出来,加持在自己的刀光之上,更加锋利地朝着云小小劈去。 那云小小冷冷一笑,刚想出手相抗,谁知道天空中大长老那莫测气息又追了过来。 这让云小小不由得眼前一亮,大笑道:“可惜了,我还没玩够呢!”说完就想要故计重施地闪身而撤。 谁知道这一次眼前三人既然接二连三的被她耍了,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因此只见得那个阿大忍痛掏出一张灵气盎然的符箓朝着天空丢去,就大喝道:“封!” 只见得霎时间,仿佛天地完全安静下来了一般。甚至那大长老庞大的大能气息,竟然一下子就再也感受不到分毫了。 而随着眼前这三人丢出这符箓过后,知道符箓的时间有限,因此全都大喝一声,立刻气息猛涨地朝着眼前的云小小攻去。 八九六 实情竟如何 不过就在眼前三人气息大涨,朝着云小小猛然冲近之际。 他们蓦地看到云小小那双眼中诡异的紫芒大亮,紧接着她身后突然嗖地冒出两根黑色的翅膀出来。 只见她双翅一扬,就诡异的一闪之下飞到半空,然后竟然借着凌空之势反而朝着眼前的三人轰然疾冲而去。 云小小这诡异的一冲令得下面的三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之前云小小虽然嘴上厉害,但是行动上却并没有显得如何的强势。反而一直都在借力打力,想要混水摸鱼地摆脱三人的追击。 但是这一次不知她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还是什么,竟然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反冲过来,这让经验丰富的三人也不由得存了一份小心。 果不其然,就在云小小疾冲过来之际,只见她突然张口猛然发出极其高亢的鸣叫,紧接着,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震,都宛如受到了重击一般。 一时间他们都觉得眼前一切突然嗖地变得极其的模糊,恍惚中,就好像云小小露出了她那诡异狞笑的表情,还带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杀意,充满着妄然恣意的味道朝着他们冲来。 “锵!” 还是何太急号称琴剑双绝,对于任何声音都极其的敏感。 因此他第一个缓过神来,就见得云小小将她那美得雪白无瑕的如藕双臂已然展开,袖袍处被风鼓荡得猎猎而起,十指殷红之下,就朝着他们抓了过来。 因此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催动身侧的琴音,只见得云小小那得意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愕然。 然后轰然间,另外两侧的山河扇和天琊剑一点金芒和一点蓝芒同时抢出,宛如梨花暴雨一般就朝着云小小冲去。 “嗤!” 那云小小虽然有些愕然对面能这么快的从自己的声音中恢复过来,但是她依然双手不变,反而嗓音更加高亢的猛然出声。仿佛万鸟嘶鸣一般,既像是杀意纵横,又像是沸意盈天似的。 只见她浑身的灵力仿佛全都运用到了极致,黑色的双翅高高扬起,上面灵光陡然爆起,浑身的皮肤宛如披上了一层霞光一般愈发的娇艳欲滴。 甚至她肩头的一道黑青色的美艳刺青也宛如活过来了一般,丝丝流转之间,和她那背后的双翅竟如浑然一体一般。 只见她眨眼间就飞过百丈距离,双掌连翻之间,身后仿佛毫无一物,但是却如同撞开了什么实壁似的,气劲四溢之下,速度竟然还能陡地再快。 只听得“轰!”地一声,这一下虽然正道三人全力出手,但还是被云小小这一撞之下,轰然一声,四人一起打着跌的四散弹开。 “哈哈哈!果然够劲!” 虽然众人这会只觉得剧烈的空气乱流在自己的耳边轰鸣,浑身的灵气也一时间撞得无比的散乱,以至于浑身的皮肤都仿佛在自行颤抖一般难以自已。 而云小小则显然还要更加凄惨一些,只见她黑色的双翅都被撞缺了一边,赛雪的肌肤这会也宛如火燎。 但是她这会的周身却仿佛借着这一撞多了一层妖冶的紫色,在“滋滋滋”声大作之下,无数的空气乱流都仿佛像是干透的柴火一般,在她的身旁轰然亮起无数紫色电芒。 这些电芒刚一冒出,立时间就变成无数条细密的小蛇。这些小蛇竟然轰然炸裂之下,气势比刚才还要更盛地朝着眼前的三人扑去! 千云生和天青手等人一起盯着幽暗森林的极远处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爆炸声,还有天穹之上大长老那可怖的气息从天而降,但却被一道土黄色的罩子死死挡住。 不由得都有些乍舌道:“还好咱们没有贸然加入,否则光看如此威势,恐怕我们入场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轩辕一绝也有些后怕地道:“盈盈这是招惹了什么强敌,竟然恐怖如斯!就算是咱们出手,说不定也难以真的成功将盈盈给安全的救出!搞不好一个不慎,就得害了盈盈!” 反倒是千云生有些清醒地摇头道:“这些人说不定根本就不是针对盈盈而来,搞不好真正的目标实际上却是我们!” “你们不要忘了,现在盈盈姑娘和咱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盈盈的身后有孔家不说,还有颍川先生在。你们觉得,得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才会动她?” 千云生这么一提醒,顿时众人都点了点头,显然发现如果是针对孔盈盈而来,尤其是在南蛮,实在是有其难以自圆其说的理由。 反倒是如果是针对他们,特别是针对天道种子而来,则一切就更能说得通一些了。 这让轩辕一绝不由得一锤手心道:“没想到盈盈竟然是代我等受苦!这么一想,我倒是心中更加不安!” 宫小月反倒在一旁安慰道:“此事恐怕非是我们所想就能避免的。” “现在敌暗我明,盈盈又恰好是我们最弱的一环,只能说盈盈姑娘既然看上了我们这些魔道分子,又来了南蛮,恐怕总避不了此一劫的!” 天青手也在一旁点头道:“此事对于盈盈姑娘也不见得是坏事!我之前觉得她大小姐的脾气还是太盛,总是难以满意。这一次既然有此磨难,说不定她反而能铅华尽洗。” “如此一来,倒是不失和你是一良配。” 自古以来师莫如父,天青手如此一说,说明孔盈盈经此一难,反倒更得到了天青手的认可。这让轩辕一绝也不由得深思了一层,叹气道:“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心结已解,微微一笑地指着远处一道绵延群山道:“我们先让商队赶到此处,然后开始散播谣言。我们几个则与大队分开,找到之前他们之前争斗之处,然后布下迷阵。” “如此一来,待魂族出手查探之时,就更能相信咱们所言了!” “好!”显然这是之前众人早就议定之事,因此大家并无异议。 而千云生则悄悄给藏在队伍中的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传音之后,就和众人一起离开队伍,找了一处僻静之处立下阵法。将那根荒藤又祭了出来,依样施法一番。 果不其然,很快千云生就眼前一亮地微笑着道:“找到第一处地方了,倒是离这里不远,我们立刻行动!” 说完众人将阵法一收,立刻就朝着之前云小小他们争斗处潜去。 八九七 力量的目标 天空的云密得像是在打鼓,一声一声地震得人心头发慌。 不过黑阿石却惬意地轻轻点着手指,那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仿佛就像应和着上天的闷雷一般。 虽然所有人的心头都很慌,但黑阿石却很平静。不过这也难怪,没有心的人,又如何会心慌呢。 如此又过了良久,黑阿石仿佛终于点够了手指,才目光微微抬起地缓缓开口道:“都弄明白了?” 下面一个跪着的下属连忙不敢怠慢地禀告道:“启禀四长老,从北边传来的消息,这一次似乎还是三大派的人不肯死心,妄图想要探听我们的虚实。” 黑阿石点了点头,随着魂族的三大长老全都殁了之后,他也顺理成章的从七长老变成了四长老。 不过似乎他还不满意,对于上面竟然还有三个老不死的死死压在他的头顶,而仿佛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他很好的将这种情绪收敛起来,经过大长老那次的事情后,他觉得他成长了许多。以至于现在的他似乎更加深沉,更加阴郁了。 而且这种阴郁似乎变成了他的一种无形气质,以至于哪怕他的手下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也变得暗暗心慌。 不过很快他的命令就不再让下面人心慌了,而是变得惊惧起来,只听得黑阿石仿佛用一种极其淡淡的口吻道:“很好,那你就立刻去通知大长老,问问看他应该怎么办。” “大长老....”下面的魂族不由得肩头一颤,有些期期艾艾地问道:“四....四长老,咱们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 “快?!” 谁知下面的魂族这么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黑阿石的气势反而一胜,就仿佛冲天的怒火都要将房顶掀翻一般。 他盯着眼前这个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而根本都不敢抬起头的魂族手下狞笑道:“快!你还觉得快?” “嗬嗬嗬!” “我来问你,大长老拉着二长老、三长老拼尽全力,可也就给我们争取了百年的时光。” “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你再看看现在魂族上面,都坐的是些什么人?尸位素餐、胆小如鼠!” “咱们要是再让这些人执掌魂族十年,不!五年,我们可就全成了葬送魂族未来的罪人了!” “哼!你们也就算了,我可是大长老钦点的继承人,我必须要为魂族的未来殚精竭虑!” “是!”下面的魂族头垂得更低了,极为快速地陪着小心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立刻去办!”说完就要缓缓朝后退去。 “回来!” 谁知道黑阿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再一次不满地冷哼了一声,盯着眼前回转回来的手下问道:“除了大长老的事情,我等的客人可都到了?” 听了黑阿石这么问,下面的魂族仿佛松了口气,立刻口齿轻快地禀告道:“这一次恰好是上古鬼族的伯灿和余诸两位大人带队,因此小的做主已经将他们给留下来了,就等着四长老召见!” “很好!” 黑阿石冷笑了一声,叮嘱道:“你去将西黄山给我守住,务必要摆出重兵囤积的样子,就说要对付这几个三大派的高手。然后你给我将大长老诱入其中,我会亲自动手将他拿下。” “至于现在,你去给我将上古鬼族的那两个人召来,我要立刻与他们会面!” “是!” 那个魂族的手下哪里敢有片刻怠慢,立刻匆匆去办了。 而黑阿石仿佛重新陷入了沉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过了良久,只听得厚重的石门再一次“吱呀”打开,然后就见得那个魂族手下引着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鱼贯而入。 黑阿石眸子中的魂火才嗖地一亮,点了点头道:“两位还真是辛苦,我记得上次交易不过旬月之数,没想到这么快又是两位带队前来。”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也连忙客气地笑道:“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正是我辈风气云涌之时。我等可是极其看好魂族在黑阿石大人的带领下,节节高升,又如何能不多投点本钱在大人身上呢?” 黑阿石听了此言,不由得畅快地哈哈大笑,一挥手将自己的手下挥退,才低着嗓子问道:“两位这次回去,不知可见到你们家圣女大人没有,她可一切都好?”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极为隐晦地互望了一眼,连忙拱手道:“大人牵挂,实在令我等惶恐。我家圣女一切都好,她还一直说,想要抽时间来拜会大人呢!” “好好好!”黑阿石赫赫一笑,脸上露出颇为得意地笑容道:“上次圣女有言,只要我当上了魂族大长老,就考虑你我两方联姻事宜。” “这一次如果能得诸位相助,我想恐怕这日子就不远了!”说完再一次极为得意的哈哈大笑。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暗道果然来了,心中虽然嗤笑对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圣姑是何等超绝人物,怎么可能配上你这么一个下三滥的东西。 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地笑着道:“那我等就要在此预先恭贺四长老再进一步了!” 黑阿石既然觊觎海兰珠良久,因此对于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自然颇为和气,只见他客气地一抬手道:“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来。” “我能有今天,也是当年你家圣女危难之中伸手相救,事后又大力支持的缘故。诸位放心,之前我答应诸位的十倍报偿,待我成为大长老后,绝不会失言。” “不过到那个时候,我迎娶你们家圣女成为魂族之母,那大家就成了一家人了,自然更不用分彼此了!” 说完仿佛为自己能想出如此天才的想法,而极为得意的畅快大笑。 反倒是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在心底里早就把黑阿石骂了个狗血淋头,暗道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哪里是什么十倍报偿,简直是想要把我们吃干抹净才对。 还好当年和你合作的时候,我们早就留了一手,否则真要信你之言,今日岂不是得大败亏输。 不过这些话,也仅仅是在他们的心底里暗暗吐槽而已。表面上则也颇为赞同地大笑道:“有大人这般英明神武,何愁魂族和我上古鬼族不兴!” 说完掏出一枝极为娇艳的灵花出来,递给黑阿石道:“这是大人点名需要的百杀绝怜花,有了此物,大人只要将其种在任何之人的身上,自然就可以将其一身修为彻底吸尽,加诸到大人的身上。” “只是我家圣女想要提醒四长老,此物有干天和,极易走火入魔,还请四长老慎用。” 谁知黑阿石想也没想就接过去,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表情道:“从圣器里出来的人,还怕什么走火入魔!” “呵呵呵!力量,唯有力量,才是我追求的终极目标!” 八九八 复杂的情形 千云生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兜兜转转最后他们一定会转回到夔幽城来,但是他也没想到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回到夔幽城来。 本来按他的想法乃是在夔幽城外设伏云小小,并且利用天衍灵体的诡异打云小小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不但这个想法没有达成,竟然连之前那三个魔门中人也宛如一滴水滴进了大海一般,在夔幽城里蒸发的没了踪迹。 这让千云生也皱起了眉,重新把众人召集在一起道:“这个云小小竟然有这么多本事,我们还是太大意了!” 说完转头对着乔松年吩咐道:“给我想想办法,不管是收买也好,还是威胁也罢,必须要第一时间把云小小和他姘头的消息全都给我弄清楚!” “是!”乔松年不敢怠慢立刻匆匆去了,而李长松则在一旁忍不住地道:“谁能想到夔幽城的城主竟然是云小小的姘头,这一次她竟然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耍了,原来她本来的目标就是这夔幽城!” 轩辕一绝则有些不甘心地一拍掌道:“就差一点,我和我师傅就能将盈盈给救出来!” “可惜这个云小小实在太过奸诈,谁能想她竟然能让夔幽卫等在边界处接应,还能让那个姘头亲自出手,将她接入城内。” “这一次咱们亏就亏在对于这个云小小的底细一无所知,所以虽然成功地将她逼出魂族地盘,但却依然被她玩了个措手不及!” 千云生则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眼前的情形一时间变得错综复杂,哪怕以他之能也需要花点时间理出点头绪。 而宫小月在一旁见千云生并不急于发言,于是主动出主意道:“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搞清楚盈盈被关在哪里,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有的放矢!” “我记得我们药庐和城主那边多有联系,说不定派人进去探听一二,就能探出什么消息出来!” 天青手则冷哼道:“老夫本就有意这城主之位,莫非这一次要让我提前和这位城主过过招不成?” 轩辕一绝也在一旁赞同道:“对,先搞清楚关在哪里。说不定那个城主急着跟云小小你侬我侬,反倒给了咱们将盈盈救出来的机会呢!” “反正以咱们天衍灵体的本事,这世上绝大多数禁制,可挡不住我们!” 众人正这么讨论着,谁知千云生却缓缓摇头道:“刚才我已经深思了一番,看来云小小抓盈盈姑娘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是颇有深意。你们觉得,这深意是所为为何呢?” 千云生这么一问,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还是宫小月先想到什么地道:“我记得在幽暗森林中曾经听你提到过,说对方抓盈盈姑娘极有可能是针对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觉得。这一次城主那边能被云小小给说动,根本就不是什么姘头情热,其实目标还依然是针对我们?” 千云生点了点头,冷冷一笑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药庐搞不好早就已经被城主那边盯住。只要你们一往城主那边派人,必然就能探知到盈盈姑娘的方位。” “但是你们觉得,如果我们贸然出手营救的话,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嘶!” 千云生这么一问,众人发现还真难一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不由得皱眉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对方正巴不得我们出现不成?” 千云生点了点头,再一次语出惊人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如果我们没有什么行动,说不定对方很快就会又有逼迫之法,逼我们不得不行动!” “这....这可如何是好!”众人顿时全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这边高端战力只有天青手一个,是他们最大的短板。否则的话,岂用如此麻烦,直接杀进去就是。 要知道这次他们跟踪下来,发现云小小本身实力就已经不弱。再加上一个不亚于她的城主大人,还有他手下的夔幽卫。 可以说,他们现在想要力敌对方实在是愚蠢至极的事情,唯有智取,还有一丝可能。 当然这仅仅是他们表面一部分力量罢了,要知道千云生手上还捏着黄泉小世界这支奇兵。 只是就算加上海兰珠那边,他还依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千云生才并不急着将自己的底牌全都暴露出来。 不过显然千云生另有想法,于是一转头又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让我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对于那追着云小小的魔门三人到底是怎么看的?” 毕竟夔幽城是李长松看着建造起来的,因此他对于此城极为的熟悉,于是他第一个答道:“虽然说夔幽城鱼龙混杂,但是我问遍手下都对于此三人毫无印象。” “实在难以想象,这三人实力如此超绝,但却如此籍籍无名。因此我初步判断,这三人只能是外面而来的高手!” “但是奇怪的是,要是这三人在夔幽城中毫无根基,又怎么可能消失的如此彻底,竟然连我们都翻不出来分毫呢?” 宫小月点了点头道:“说明这三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城中不出意外其实有他们的接应。”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何对于盈盈姑娘竟然如此在意,还跟云小小大战数场。莫非他们也知道了盈盈姑娘和我们的关系?这一点似乎说不太通啊!” 轩辕一绝嘿声道:“这有什么说不通的,说不定这三人也是受雇于人罢了,实际上另有幕后黑手。如此一来,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一入夔幽城中就能有人为他们掩护!” 千云生想了想道:“我倒觉得,这三人说不定恰恰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既然这三人对于云小小如此穷追不舍,那自然和云小小是敌非友。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又如何能让他们主动朝云小小出手。如此一来,就能先帮我们一探城主那边的虚实呢?” 千云生这么一问,众人都顿时陷入了深思。显然这三人就算对云小小有着敌意,但要是找不出他们的踪迹来。想要借用他们的力量,也变成了无稽之谈。 不过很快千云生就眉头一展的笑道:“我怎么傻了,这件事完全可以让城主那边主动告诉我们!” 八九九 三招来应敌 “主动告诉我们?”众人显然一时不解。 千云生笑着解惑道:“你们别忘了,我们这会虽然出手,但毕竟还是在暗处。” “虽然云小小目前想要将我们给逼出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出手,因此此事还能有所借用。” “我们该如何借用?”显然就算千云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是让众人有些不太明白。 千云生笑着道:“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继续安排药庐的人手进入城主那边打探情形,但实际上我们却并不行动。” “并不行动?”轩辕一绝有些不解地道:“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没错,我们正是要打草惊蛇!如此一来,你们觉得对方会怎么做?” “自然是守株待兔....唔....”轩辕一绝这么一说反应过来地道:“你就是要他们守株待兔,但不是待我们这只兔子,而是那三个魔门中人?”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安排人手将城主那边盯住。” “而那三个魔门中人一旦有所行动,第一很有可能会让城主那边误会。以为这三人和我们结成了什么同盟,如此一来则起码能令城主那边有所误判。” “另外一点,则是只要这三人一旦动手,就很难不被发现不说。一旦他们一暴露出来,我们岂不是就恰好可以顺藤摸瓜,搞清楚他们的底细了吗?” “别忘了,咱们的天衍灵体不仅对于禁制有所克制,用在追踪上可也是一把好手呢!” “没错!”轩辕一绝一拍掌道:“只要咱们一天不露头,反而盈盈那边一天就会安全。” “敌人现在既然拿住了盈盈这个筹码,自然必须威胁到我们才甘心。如此一来,咱们倒是反而就有了应对布置的时间了!”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也看到了这一层,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们安排药庐出手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借此拖延对方的时间。” “以常情判断,对方只要一旦确认我们已经安排人手,去探听盈盈的消息。起码也会耐心多等几天,看能不能让我们掉进圈套。如此一来,就给了我们从容布置的时间。” “就算对方事后发现我们没有上当,再想有所动作,那最起码也是数天之后的事情了。我记得夔幽城中可不乏刀头舔血之辈,有了这几天时间,最起码也够我们招募一些亡命之徒过来了。” 宫小月还有些顾忌地道:“对于城主那边动手,会不会有可能会犯众怒?如果是那样,就算咱们招到点散兵游勇恐怕也无济于事啊。”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谁说我们要对付城主那边了,我们仅仅是要将盈盈姑娘救出来而已。” “而且,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为什么城主那边也仅仅只敢盯住药庐而已,而不敢对我们动手?” “归根结底,这不仅仅是我们没有现身的问题。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对于我们的实力,尤其的胡医仙的影响力,应该也是有所忌惮,所以才投鼠忌器。” “你们别忘了,胡医仙可是有医一人杀一人的名号。城主那边之所以迟迟不敢撕破脸,恐怕顾忌的正是这一层吧。” “因此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反而是我们双方互相斗而不破,大家都互有顾忌才是正理。因此只要我们不真的露头,不把事情挑明,反而城主那边也会跟我们保持一份默契!” 千云生如此条分缕析似的剖析,令得众人都恍然大悟,顿时对于当下的情形就更有了一些把握。 于是李长松问道:“那是不是说,表面上大家见了面还会依然维持住一团和气的局面,反而是私底下会斗得你死我活?” 千云生想了想道:“我觉得最为关键的是,看谁先被逼表态,那么谁就有可能输了这场争斗。” “站在云小小和城主那边的立场,后面这段时间肯定会出各种难题给我们,想要让我们被逼动手,从而落进他们的圈套里去。” “而我们的胜机则在于,得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和对方周旋。并趁这个时间搞清楚盈盈姑娘到底关在何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其不易,将盈盈姑娘救出。”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终于明白现在的重点在哪里,于是问道:“那我们除了安排人手探听消息之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宫小月倒是有些心领神会地道:“咱们这会恐怕得多给城主那边造点麻烦才行。” “毕竟城主虽然有夔幽卫相帮,算是他的一大助力。但是反过来说,他也有拱卫一城之安全的责任。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此做点文章,多生点事端出来,尤其是可以弄出点三大派大举来犯的消息。” “如此一来,自然就能逼着城主那边不得不将夔幽卫派出去。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能大大降低我们营救盈盈姑娘的困难了?” “没错!”千云生点头总结道:“目前来看,咱们这几件事可做。” “第一件,立刻安排人手,初探城主那边的情形。表面上咱们是探听盈盈姑娘的消息,实际上乃是要探查城主那边的虚实。此事非机灵之人不可胜任,这件事情就交给长松你来办。” 李长松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此事不难,交给我就是,我会将城主那边牢牢给盯住!” 千云生点了点头,又朝着宫小月望过来道:“城中总不乏刀口舔血之辈,此事就交给小月你去办。记得不求这些人如何齐心,也不求有没有奸细混入。只要实力尚可,人数够多就行。” “这些人办别的事情不行,搞点破坏,让城主那边焦头烂额倒是不难,小月你可都明白了吗?” “是!”宫小月自然心领神会地道:“我记得城中有几个小型帮派,都是见利忘义之辈。这会倒是正好拉拢,如此一来,当能节省我们不少招募的时间。” “好!”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道:“至于故布疑阵,假冒三派来攻之态,非速度奇快之人不行。” “天青手前辈修为最高,一来一回也远比我等要快,此事看来就必须要拜托给前辈了。” “不过我等包括森罗派内,在南蛮也有些布置,这一次也都能一并发动起来配合前辈。” “一会我让长松给前辈带上令牌,许前辈临机调动之权。想必就算夔幽城城主不信三派来袭之事,只要夔幽城内人心惶惶,就不由得他不调动夔幽卫防备边界!” “哼!你就看好吧!别的老夫不懂,魔门中人最担心什么,老夫倒是门清。此事无需叮嘱,老夫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好!”千云生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我们就看看对方,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九零零 小小的大敌 就在千云生这边密议之际,另外一边,随着日月交替,乌落兔升之机。夔幽城最高处的星峰之上,也亮起了无数盏幽幽星灯。 其实这星峰说是星峰,但是实际上和周围不少南蛮的巨大山脉相比,这星峰倒是并不如何高大。 但此地当年为何魂族愿意划给魔门,最为关键的,恰恰正是这星峰虽然不大,但是灵地品级颇高。 因此魂族既能借此控制夔幽城的规模,同时又能基本满足魔门修士的修炼所需。 尤其是后来众人在星峰的半山腰上还发现了一处土腹藏金穴之势,如此一来,就能更加布置出一些极其厉害的手段来。 像星峰上这些随着明月而亮起的点点幽灯,就正是魔门中大名鼎鼎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一部分。 传说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一旦运转起来,不但能将整个夔幽城内的阵法全都勾连起来,威势更强。而且如果能有一百零八位化神修者进入阵中,就能挡得住一位大能强者之击。 若要是能再加入三十六位炼虚强者的话,则说不定还能令一位大能饮恨当场。 当然就算是在平时,这点点幽灯也算是夔幽城的一道奇景,被称作星峰冥影,也算是城中一绝。 不过只有穿过这些点点幽灯再往上去,才是整个星峰的核心,也正是这一任城主的驻在。 与第一任城主虚魔神君喜欢常驻城外的天星峡,离群索居不同的是。这一任城主弑天尊者极爱热闹,因此才将自己的驻地定在了这星峰之顶。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只有在这峰顶,如此才能有一览众生小的气势。不过客观来说,和虚魔神君的天星峡相比,这城内的星峰之顶虽然地方狭小了一些,但防御上却自然是更为安全。 而和下面的点点幽灯颇为冷清不同的是,今天的星峰之顶上则比往常热闹。不仅仅有云小小这么一个令每个男人都忍不住掐上一把的美人在那里低斟浅笑,让弑天尊者都忍不住露出色授神迷之态。 更为重要的,则是另外一个尊客老者,正高居在上首大厅的正中主位上。 这样的情形要是让不知情的见了,还觉得这厅中老者才是主人,而弑天尊者则仿佛是一旁作陪的客人一般。 至于云小小则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周旋在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之间,一会朝着上首的老者斟上一杯灵酒,一会又向着下首的弑天尊者抛上一个媚眼。 弄得弑天尊者要不是碍于上首老者的威严,恐怕早就想要将云小小直接拿下了。 不过显然上首的老者比弑天尊者有定力许多,只见他先是遥遥举杯,将云小小斟来的灵酒一饮而尽,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弑天尊者道: “这星峰之上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所在,老夫当年怎么就没发现,此处竟然还能勾连峰腹之中的那道灵穴。如此一来,灵机倍增,倒是便宜你小子享福了。” 弑天尊者见上首的老者将杯子落下,连忙也手中杯子一放,谄笑道:“神君真是说笑了,您老修为通天,哪里能看上晚辈这小小的手段。” “不说别的,就说晚辈这城主之位吧,那也是神君您给帮着张罗的,否则晚辈哪能如此轻易的就接了您了位置?” 紧接着再连表忠心道:“要是神君真看上了晚辈这小小手段,那没得说的,晚辈立刻将这星峰之顶让给神君常驻就是!” 虚魔神君微微一笑,显然颇为满意弑天尊者的回答,又对着云小小道:“你家大娘实在可惜了一些,竟然遭了正道的毒手,还真是令人不忿!” “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投到老夫名下,老夫定然给你安排周详,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是是!”弑天尊者也连忙在一旁大献殷勤地道:“小小姑娘你这次被神君收到座下,别的不说,在咱们这魔门中,恐怕都得多给神君三分薄面才行。” “就拿咱们这夔幽城来说吧,小小姑娘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谁要敢给小小姑娘你受了委屈,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云小小先是朝着虚魔神君盈盈一礼,才转过头来朝着弑天尊者嗔道:“尊者这话实在好没良心!” “咱们上次说好,要为我出气,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看尊者只知道日日笙歌,却一点行动也无。我怕小小再这么住下去啊,恐怕就要被尊者吃干抹净,连渣滓也难以剩下了呢。” “你看要不是今日神君大驾光临,就连我抓回来的这个小姑娘,你还不肯轻易施法呢!” 弑天尊者嘿嘿笑道:“这小姑娘毕竟身份特殊,乃是孔家之女。这孔家这一次将要登太微阁阁主之位,声势说不定又得再上一层。” “我这不也是怕过于刺激孔家的神经,毕竟他们骤登阁主之位,就传来弟子受害的消息,搞不好就会对于我夔幽城不利。” 显然虚魔神君也知道云小小是什么脾气,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弑天此虑也算是老成之言,再说了,我这次亲自出手,也发现这个小姑娘所知也甚少,聊胜于无。” “因此目前对我们来说,最为关键的,还是我们得将她捏在手上,如此一来才能逼迫天青手他们就范!” 说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冷哼道:“唉!亏得老夫还拿了数件宝物跟天青手相换消息,没想到竟然全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弑天尊者没想到虚魔神君和天青手还有这样的故事,不由得双眼微眯。要知道他表面上似乎极为尊重虚魔神君,但实际上他这个人粗中有细,心机阴沉。 这一次要不是有天道种子这样莫大的诱惑,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和虚魔神君联手。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之所以和虚魔神君能够联手,其实云小小在里面也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因此他这会心中还在暗暗琢磨虚魔神君的时候,在另外一旁,云小小则早就将他的每一个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不过虽然场中三人心怀鬼胎,各有算计,但起码目前来说,还依然是目标一致。 因此云小小见虚魔神君为天青手之事生气,倒是不慌不忙地娇笑道:“一个天青手罢了,哪里能翻得出您老的掌心?” “倒是他旁边的小鬼修,心思阴沉,才恰恰是我等的大敌!” 九零一 阴险的诡计 “哦?此话怎讲?” 显然云小小既然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出此事,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两人,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来。 云小小则咯咯一笑地道:“两位大人是不是觉得这小鬼修乃是元婴修为,因此就并不如何在意?若是大人们是这样想的话,恐怕才要真的上当!” 说完颇为郑重地将千云生不少情形,都加油添醋一番地说了一遍。尤其是最近天外天中的实情,更是说得详细。 末了才总结道:“东海大乱之时,此人就疑似拿到了最大的好处。说不定恰恰在此时,他就已经拿到了天道种子。” “而到了西域之后,此人又混入雷音寺中。黑手覆灭极有可能恰好是此人的手笔不说,看情形最后此人也正是利用了天道种子逃走。” “至于到了天南世界,此人更是间接害死大娘的凶手。就不要说后来在天外天中,此人又再接再厉,竟然将一众大能都被他耍得团团乱转。” “不是小小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等稍不留神,如果仅仅是仗着自己修为更高,想要以势压人,恐怕才要糟糕!” 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都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中竟然还有如此人物,不由得都露出了颇为震惊之色。 不过弑天尊者还是有些狐疑地道:“小小姑娘你刚才所说,都直如你亲见一般。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此事不是以讹传讹呢?” “唉.....”弑天尊者如此一问,反倒是虚魔神君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天道种子的事情,江湖上恐怕早就已经传遍。小小姑娘也不过稍有心些,了解的更加详细罢了。” “行了,我们还是重点来谈谈这个小鬼修吧。要我说啊,既然从此人过往种种表现来看如此阴毒,那咱们就不能以常理对其度之!” 弑天尊者点了点头,显然有虚魔神君如此表态,他自然不好再多问什么。 而云小小则捂嘴轻笑,仿佛就正是如虚魔神君所说一般。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则在咆哮着道:“什么以讹传讹,这些可都是我欲魔最惨痛的教训!为了怕吓到你们,我还特别说轻了一些!” 当然云小小这番内心咆哮自然不可能有人知道,反倒是弑天尊者颇为谦虚地问道:“不知神君这边有何高见?” 虚魔神君冷冷一笑地道:“从此人过往战绩来看,不是此人修为有多高超,实在是打了旁人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被其钻了空子而已。” “那咱们这一次,就必须得让其毫无空子可钻才行!” “唔....”弑天尊者点了点头道:“此法倒是可行,只不过看此人过往情形,尤其在天外天中的表现看。似乎此人颇善于创造形势,如此一来,自然就能有所借用。” “咱们这一次,看来尤其要在此点之上极为的注意!” 云小小见彻底用千云生的事情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于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露出一丝魅惑般地神情娇笑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逼得他们不得不出手!” 显然欲魔之前多次吃了千云生的憋,虽然这中间有数次是魔女的失误,欲魔并没有亲自出手。但是在天外天中最后时刻遭受的失败,还是让曾经亲自出手的欲魔,对于千云生恨得咬牙切齿。 这也是他不顾一切,也要想办法毁灭千云生的原因。一个天道种子固然重要,但是被一个蝼蚁算计了自己,还是让他这个自诩为魔君的超绝人物绝难接受之事。 显然哪怕虚魔神君也对于云小小的魅力颇为欣赏,因此他和弑天尊者一起朝着云小小望了过来。 就听得云小小有些懒洋洋地开口笑道:“如果我们要让这个小鬼修避无可避,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令其自动上钩。” 说完朝着弑天尊者咯咯一笑地道:“就是要委屈尊者,当一回新郎官才行了。” 弑天尊者先是一愣,紧接着拍掌大笑道:“此计甚妙,如此一来自然就逼得对方不得不立刻行动。否则岂不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手上这小姑娘,被我喝了这碗头啖汤了!” 云小小也笑着补充道:“而且我们还可以遍邀城中众人齐来参加,如此一来,若要是对方在婚礼前动手,自然是落入咱们的圈套之中。” “若要是对方在婚礼上动手,那这么多宾客济济一堂,到时候两位大人再振臂一呼。想必也会有不少不明就里之人,碍于两位大人的情面,也会帮着我们出手的。” “嗯....”虚魔神君也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地出主意道:“咱们还可以在城中遍洒这喜帖出来,甚至包括药庐那边也发上一份。” “自古以来,生死是小,名节是大。更何况这姑娘又是儒家弟子,黄花大闺女一个。我就不信咱们如此当面打脸,对方还能沉得住气。” “如此一来,自然就能达到咱们所说的,让对方避无可避。只能乖乖被我们牵着鼻子,按我们的想法来办了!” 说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有一个夔幽卫进来大声道:“报!药庐的人刚刚离开,我们已经按吩咐指点了其关押的所在。不知下面一步该如何行动,还请大人示下!” 这夔幽卫乃是虚魔神君一手训练出来,现在又成了弑天尊者手上极为重要的力量。可以说有了这些夔幽卫,城中绝大多数势力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云小小在一旁听了夔幽卫之言,却冷哼一声地道:“两位大人不知信是不信,对方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中了咱们的圈套。甚至搞不好,还在憋着什么坏呢!” 果不其然,就在云小小话音刚落之际,另外一个夔幽卫就疾步进来禀告道:“诸位大人,不好了,十万火急的消息!” “前方传来的信息,三大派似乎正在集结,气势汹汹,随时都会朝我们夔幽城扑来!” “听说这一次对方重兵压境,准备彻底将我们夔幽城围死。城中得了此消息,已经议论纷纷,还请大人赶紧早做决断!” 说完在才在弑天尊者紧皱着眉头中,被挥退了出去。 而云小小则冷哼一声地道:“两位大人,怎么样?咱们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我们还没有什么动作呢,对方就已经都出招了!” 至此弑天尊者才对云小小之言自然是没了怀疑,于是也冷笑一声,对着她讨好似地笑着道: “此人果然是极为阴毒!但可惜这次他遇到了小小姑娘!咱们就看看,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上,会是个什么滋味吧!” 九零二 三人来破阵 就在虚魔神君等三人密议之际,他们不知道的是,山河扇等三人已经悄悄地朝着星峰上摸了上来。 这会他们三人又变了模样,大概是觉得之前的打扮暴露的太早。因此这会三人又摇身一变,装扮得和满大街普通的南蛮魔门修士们,都极其的相似。 不过虽然他们打扮普通,但身手可不普通。哪怕是夔幽城引以为傲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也因为没有全部打开,因此拦不住他们分毫。 直到他们来到了带到了幽幽星灯之下,三人才停下了脚步。 只见山河扇举着一个罗盘皱眉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冥影星河,只要突破此处,后面将再无险阻。只是此星河之所以鼎鼎大名,恰恰就是在于其变化繁多,宛如星河沙数。” “若要是不识其奥之人,贸然陷入阵中。则极有可能被其繁复变化逐渐耗死,哪怕费尽心血也绝不可能穷通其算。”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天琊剑客气地道:“师妹,不知青云山中,对于这冥影星河可有记载?用何法可破?” 天琊剑心中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山河扇竟然还在犯正道这种喜欢事事比较的臭毛病。就好像不说出点我家祖上当年如何如何,就不足以论出身如何高贵似的。 不过显然天琊剑倒是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就好像她天琊剑说不知道,青云山就能比太微阁矮上一头似的。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赶紧救人,迟了就怕夜长梦多。因此她心中微微一转,就有了定见,于是浅浅一笑地道: “万师兄学究天人,不像小妹一心只知练剑。或许派中对此有过记载,但小妹我倒是从未有所涉猎。如今我等要过此阵,却是要依仗师兄大才了!” 山河扇听了天琊剑此言,不由得干笑两声。显然对于在这方面能压上青云山一头颇为得意,因此更加卖弄得道: “师妹有所不知,这魔门中人虽然都阴险狡诈,但是我正道光明正大之法却恰好是他们的克星!” “像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表明上看似星宿罗列,仿佛有万千变化。但其实归根结底,用得还是星斗之中,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之法。” “想当年宋家天子调龙虎张天师在京师禁院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结果却不意被洪太尉在伏魔殿中放出这许多祸害,以至于天下俱惊。” “而如今这些魔门中人竟然还想依样弄法,岂知恰恰是犯了缘木求鱼之忌罢了!” 说完抛出一块宛如孔子履一般的物件出来,冷笑道:“师弟师妹请随我一同入阵,这鬼蜮伎俩正合适用堂堂之气来破!” 说完双指如迸,朝着那孔子履上一点。立刻这孔子履就宛如指北针一般滴溜溜一转,立时间就指向了一个方位,然后才静静地漂浮在众人面前。 而何太急虽然号称琴剑双绝,但是他一身本事也都如天琊剑一般,全都放在了琴、剑两样之上。对于破阵,他倒是没有如何研究。自然身形一闪,就跟在山河扇的身后。 反倒是天琊剑似有所言,结果话到嘴边还是暂时忍住。也身形微摇,跟着山河扇一同入阵。 其实山河扇虽然嘴上说得笃定,但是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乃是虚魔神君亲自选定,又怎么可能是轻易就能被破的。 实际上虚魔神君在这冥影星河中除了用了天罡地煞之法外,还特意多加了一重变化。不仅能上取明月星辰与其遥相呼应,感应变化。 还特意在阵内封入一道元磁真煞,如此一来,除了在冥影星河中有了无穷星辰变化。还会在阵法之中,释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元磁之力缓缓流动。 不要小看这元磁之力,似乎其细如发,若有若无。但实际上,有了这一层元磁之力之后,不仅能引导阵中积存的真煞之力侵人于无形外,还能利用这元磁之力将入阵之人慢慢带偏。 如此一来,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稍有偏差,慢慢积累之下,自然就能将人迷在阵中。尤其是像山河扇取出的这仿孔子履之物,恰恰就正是被其所克。 当然,若要是正版的孔子履而来,自然这一点元磁之力必然是毫无用处。但是且不说用孔子履来破这冥影星河实在是大材小用,极不可能。 就是哪怕次一级的宝物,哪一件不是早早的就掌握在诸位大能手中,因此这才是虚魔神君放心将元磁真煞炼入冥影星河中的原因。 特别是他一早就存着心思,用此阵专门来对付像山河扇这般,仗着一件孔子履不知道多少代的仿制之物,就敢大言破阵的狂妄修士。 果不其然,山河扇领着二人一入阵中,左转右转之下花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发现不对。 就在他心中叫糟,刚想退出之际。却发现后路也早就已经关锁重重,星云迷雾层层叠嶂。还有真煞之气丝丝涌出,仿佛就要择人而噬一般。 这让山河扇不由得暗暗叫苦,要知道若要是他们强行破阵,不但要惊动了阵中诸人不说。搞不好还会连累他们在城中的潜伏之事,不由得让他第一次生出懊恼之心来。 不过他这么一犹豫,就连何太急也看出不妥出来,轻声问道:“万师兄,可是情形有变?” 山河扇定了定神,知道此事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好实话实说地道:“不满师弟师妹,这魔门之人果然狡诈,竟然在阵中还伏了一重变化。我一时不差,已经中了其奸计。” “唯今之计,唯有我等强行冲出。但如此一来恐怕又打草惊蛇,耽误了营救孔家姑娘的大计,故此我心中难安!” 谁知就在山河扇话音未落之际,天琊剑却望着四周掐指道:“元磁真煞之力罢了,万师兄勿忧,小妹倒是有些手段!” 说完只见她将手上的天琊剑平平举起,口中默默念动真言。只见从她的长剑上冒出湛湛蓝光,竟然将朝他们涌过来的真煞之力彻底排开。 如此一来,山河扇只觉得自己眼前这仿冒的孔子履不由得一轻。竟然再一次清晰地指出了一道方位,不由得大喜道:“师妹竟然还有如此手段,实在令愚兄佩服!” 显然天琊剑也并不是要看山河扇如何难堪,于是微微一笑地道:“这元磁真煞之力果然不凡,小妹如此坚持也颇为吃力,还请师兄快快带我等离开!” “好!” 山河扇到了这会,哪还不知这是天琊剑谦虚之言。虽然面容发烫,为自己刚才大言不惭有些懊恼。但是手上却不敢犹豫,立刻一点身前的仿冒的孔子履,就赶紧带着众人朝着阵外遁去。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零三 三方互意外 就在山河扇三人好不容易遁出阵外,他刚想开口,对天琊剑表达一番感激之情。 谁知道突然从峰顶之上竟然有了动静,仿佛正好有人,从上面离峰而下。 这让三人不由得神情一凛,干脆先藏住自身。就见得有一个小厮模样的,被一个夔幽卫送下峰来。 这小厮边走还边谄媚道:“军爷留步就是,这星峰小的也不是第一次上来,如何还不认得下去的路?” 说完又掏出数颗明晃晃地灵石出来,笑着递过去道:“我家掌柜说了,再辛苦也不能辛苦诸位军爷。” “这是我家掌柜的一点心意,军爷可莫要嫌少,回头可要多多来照顾照顾我家药庐的生意啊!” 谁知这一次这名夔幽卫神情颇为冷淡,虽然还是照例收下,但却没了往常的嬉笑神色,反而有了一分公事公办的态度道: “星峰之上,机关处处,若是不小心碰到什么禁制可是不好,还是我送你下去较为安心。” 那小厮显然心中有些想法,只见他虽然眼珠子轱辘辘地直转,但是嘴上却极为客气地道:“那是,那是,就是惹得军爷辛苦,小的甚是不安。” 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身边的夔幽卫又走了数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跺脚道:“真是该死,我家大人还有一封书信要小的呈给城主。” “结果小的一来办事,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还请军爷开恩,让小的赶紧回转峰上,将这书信转交给城主大人。” 说完只见他从怀中,将这封烫金皮的书信掏了出来,在这夔幽卫的眼前一晃。就见得这夔幽卫竟然哼也没哼,就倒了下去。 那小厮模样的见眼前的夔幽卫直接倒了下去,做贼心虚般的朝着四周望了望,就想要将眼前的夔幽卫藏好。 谁知他还没如何动作,结果却眼前一黑,自己也没了知觉。 原来就在他刚准备动手之际,结果却被已经摸上来的山河扇三人直接拿住,然后隐到一旁,立刻开始用秘术拷问。 这也是他们看到这小厮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直接在星峰之上就敢动手,因此才赶紧出手。 毕竟对于城主这样的存在来说,神识一扫就能将整个星峰罩定。要是没有山河扇三人的通天手段,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星峰上动手,岂不是和送死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是千云生早就已经算定,对方肯定会给自己露出一个破绽出来。从而好将孔盈盈的位置“一不小心”地透露给自己,这才有恃无恐地安排人在星峰上出手。 只不过连千云生也没有想到,竟然阴差阳错之下,被山河扇等三人截了个正着。 而山河扇三人则显然不可能知道,千云生和城主两边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反而他们先将那个小厮用秘法让其口吐真言,却并没有发现多少有用的线索。 紧接着再用秘法想让夔幽卫开口,但却没想到,眼前的夔幽卫“恰好”知道孔盈盈被关押的所在。这让眼前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就朝着孔盈盈“关押”处摸去。 不过显然令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摸去的哪里是关押孔盈盈的所在,实际上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但是令弑天尊者等人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边刚布置下的陷阱,竟然就已经被人触动。 以至于他们三人还在堂中密议,等到发现不对,想要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被眼前三人拼死逃了出去。 这不由得让弑天尊者暗叫晦气,反倒是云小小有些豁达地道:“两位大人也莫要气馁!” “此处本来就只是我们的一招闲棋,虽然被人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但是我之前就说,如果我们想要靠此处就让那个小鬼修上当,恐怕是我们太过看轻了他了。” “小小倒是觉得,这里被发现了也好。如此一来,大家亮明了锣鼓,反倒可以加快咱们那个婚礼的计划了。” 弑天尊者明显想着多些,他看着现场一片狼藉,皱眉问道:“诸位觉得,这三人有无可能被那个小鬼修利用,恰好来探一探我们的虚实?” 谁知云小小则咯咯笑道:“这三人不来还好,一来恰恰反而证明,他们和那小鬼修并不是一伙。” “哦?何以见得?”显然弑天尊者虽然把千云生当成了对手,但是对于千云生的把握不可能有欲魔如此深刻。 只见得云小小冷笑一声地道:“大人觉得,若那个小鬼修明知这里是一个陷阱,还会轻易让手上如此高端的三个战力,随意的冒如此风险吗?” “据我所知,那个小鬼修可一向都是极为谨慎的!” 而他口中颇为谨慎的千云生,这会则已经赶到了星峰之下,遥遥地盯着星峰之上听乔松年汇报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星峰之上突然爆发出极其激烈的大战,然后没过多久,小的们就发现有人从上面撤了下来。” “于是小的们立刻同时将监视阵法启动,果不其然,还真让我们发现了对方的一丝踪迹。”说完就将其中一处发现对方踪迹的位置指给千云生看。 而千云生则算了算相关的时间,皱眉问道:“发生大战的时候,咱们的人可正好也在上面,结果没有下来?” 乔松年神情一谙,显然派上峰的是他得力手下。结果这会却没了踪迹,显然搞不好就卷进了刚才的那场大战。 千云生也知道,既然要救孔盈盈,就不可能没有牺牲。但他却没有想到,第一个牺牲的竟然是森罗派的人,于是他也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乔松年的肩头。 然后才转过头来,望向天青手客气地道:“前辈,你看可有办法查出那三人的行踪?” “让我试试!” 显然千云生将手下安排在下面将星峰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有想着真的靠他们盯住对方的踪迹。毕竟双方修为差距过大,对方如果要一意隐藏,他们这边也不可能一直能跟踪下去。 但是千云生手上还有一张天青手这样的王牌,因此他才有底气让手下在峰底监视,只要能发现蛛丝马迹就行。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胡思乱想之际,天青手则轻哼道:“有了!他们好像还依然在城里!” 。 九零四 真相若浮萍 天青手这边既然有了消息,自然千云生他们毫不犹豫,立刻就与轩辕一绝、宫小月一起组成玄真之体,陪着天青手一起行动。 但是就在他们寻觅的过程中,路过一处街角的时候,竟然从玄真之体才能遁入的虚空中,爆发出一道璀璨的湛蓝剑气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这剑气是如此的霸道,速度极快不说,剑气间还宛如篆刻了无数符文一般,转动中如水波般流淌不息,泛出一股逼人寒气,瞬时就电射到千云生他们的面前。 这让千云生等人不由得倒了吸一口凉气,虽然照说他们的玄真之体甚至连化神修士也能相抗。但是在这浩瀚剑光面前,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几乎都难以呼吸,宛如纸糊一般。 还好天青手正在一旁,见机得快,轻轻伸手才将这剑芒拦下。 但饶是如此,只见得宛如犁庭扫穴似的。这剑光看似仅仅是那一掠过而的寒芒,却如同锋锐犀利的森寒剑芒突然暴起,顿时就将千云生他们本来要追踪的线索彻底搅乱。 不仅如此,随着这剑芒暴起。让天青手也不敢托大,连忙将千云生他们一拽,赶紧从虚空中遁出。 虽然如此,还是让他们颇为狼狈,也让天青手不由得眉头紧锁地哼道:“还真是剑道中的高手,竟然能布置下如此手段,自动感应我们的追击!” 轩辕一绝显然也颇为惊讶,毕竟这乃是更高一级的手段,他之前可没有遇到过。不由得奇怪地问道:“师傅,您老在魔门这么多年,也算是知之甚多,可能看出这是哪位使剑的手段?”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魔门中使剑的高手本就不多,大多还是白骨剑、鬼火剑这样偏门的剑术。像这般堂堂正正,纯以剑芒之利取胜的剑道倒还真不多见。” “走吧!既然暂时难以继续追踪,这里动静已出,我们留在这里反而容易暴露。待我回去之后,再仔细想想,魔门中谁有这般的本事!反正此人剑气之利,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就是!”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出手受挫之际,另外一边,山河扇等三人也有些灰土土脸地在城中悄然撤退。 不过就在他们撤回来的半路之上,天琊剑突然轻哼一声,令得山河扇和何太急都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师妹刚才一战,受了什么重伤?” 谁知天琊剑摇了摇头道:“劳烦两位师兄牵挂,其实是我布置在撤退上的后手,刚才竟然有被触动。看来这些魔门中人倒是颇有能耐,还朝着我们追了过来。” “哦?那看来咱们得更加小心才行!这一次我等竟然一不注意,就中了这些魔门宵小的圈套,看来我们之前还是太有些托大了。” 这是何太急的声音,看来之前正道修士都有些骄傲自满的情绪。但经此一役后,还是令得他们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些魔门中人来。 山河扇在一旁也点头道:“怪不得之前咱们三大派对于这些魔门中人屡剿不利,看来他们自有其生存之道。” “只是这次我等受挫之后,倒是有些打草惊蛇。看来后面该如何营救,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何太急见山河扇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摇头道:“师兄此言倒是有些丧气!其实我等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更别说我们还抓了两个人在手中。” “刚才在山上问得匆忙,这次回去之后,我们细细拷问一番,想来定然能有些不一样的收获。” 何太急这么一说,顿时就得到了另外两人的默许。于是他们赶紧撤回落脚之地,然后先抓出那个夔幽卫来细细拷问一番。 果不其然,他们这么一番细问,顿时又得到了不少山上安排的细节。虽然此人的神魂被人曾经动过手脚,因此才令他们三人一时不查,中了云小小的诡计。 但是他们这么一番细细拷问之下,虽然收获不多,还是令他们对于星峰之上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等到三人都觉得再难以问出什么来之后,山河扇才搓出一团灵火出来,直接将这夔幽卫烧成了一团灰飞。 他们三人将这夔幽卫处理完毕,才又将另外一个小厮模样的也拎了出来。这一次他们依然和对付那夔幽卫一样,先将对方彻底定住,然后再将其拍醒。 但是和夔幽卫不一样的是,这小厮竟然刚一清醒,就立刻大叫道:“诸位大人,冤枉啊!小的我上有九旬老母,下有赢赢幼子,我...我不能死啊!” “哼!油嘴滑舌、满口雌黄!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在星峰之上,对夔幽卫的人动手?难不成你不知道,此事稍一败露,你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吗?” 问话的是天琊剑,显然她对于眼前此人的叫屈之言,是一个字都不信。 而那人听了天琊剑此问,倒也不瞒着,而是立马竹筒倒豆子地道:“此事小的实在知道的不多,只是听了吩咐,要在星峰上救援一位姑娘,因此小的这才按照安排冒险出手。” “诸位不信,可以将小的怀中那信封取出一看。这信封就是拿下这夔幽卫的利器,要是小的没有上面的安排,可弄不到这样的东西。” “哦?”天琊剑也没想到眼前之人回答如此爽快,干脆先用手一指,一道剑光如电般从那小厮的身体里绕了一圈。然后才摇头道: “此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禁制的样子,莫非还有人跟我们一样,也要救那孔家姑娘?” 倒是何太急若有所思间轻轻一指,就将这小厮身上的信封用灵力引了出来,仔细辨别了之后点头道:“似乎是南蛮巫术,骤然不查之间倒是难以防范,怪不得那个夔幽卫毫无反抗!” 说完又沉声道:“我来问你,你家主人到底是何人物?为何知道星峰之上关押着一位姑娘,莫不是此人复姓轩辕?” 谁知那小厮却摇头道:“大人说什么轩辕小的倒是不知了,小的主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蝴蝶谷胡姑娘。这蝴蝶谷胡姑娘的名头,想必在夔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诸位大人竟然有此一问,看来你们是从外面来我夔幽城的了?” “哼!是我们问你问题,不是让你来盘问我们的!”山河扇也没想到,还没怎么提问,结果竟然被对方套出自己这边的一些实情出来。 不由得心中暗怒,一指之下将此人点倒,然后沉声道:“师弟师妹,看来此人刚才透露的信息倒是颇有些耐人寻味。” “师兄我想了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查出此人的背后,到底会不会是轩辕一绝!” 说完只见他手上红光一闪,就有一道金甲天将从他的手心中浮现出来,然后直接朝着那小厮的眉心飞去。 这山河扇边施法还边笑着道:“有了我这道手段,咱们再将其放回,我就不信还看不出此人的背后到底是谁!” 九零五 碾压的滋味 第二天一早,从星峰之上,雪片般的大红喜字的请柬就宛如山崩了似的朝着下方的夔幽城各家飞去。 只见大红喜字的请柬上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随着这大红喜字的请柬送到城中各家,以至于整个夔幽城都仿佛像是快要煮开了水似的。看似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却早就已经暗潮涌动。 就在这一时间城中骚动,而药庐更加混乱之际,有一个小厮倒是施施然朝着药庐溜了进来。 这小厮昨日的行动可不是人人尽知,以至于跑堂的伙计看到对方,还热情地打招呼道:“王药蛋!你小子昨天不是被派去做什么任务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什么怪名字...”控制着王药蛋的山河扇好险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只得继续操控着他道:“我这不是办好了事情,回来给小姐回信来了?”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往后面看看!” 说完抬腿就向堂后而走,穿过了一片广场,又穿了一道阵法,总算是进到药庐的深处。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大嗓门在那里嚷嚷道: “我说师兄,你说我说你什么才好!这七花七夜膏必须足足七个时辰才能熬好,你说,你是不是急着鼓捣你那些东西,以至于又没做足时辰?” 另外一个声音则颇为温和地道:“哎呀,师妹,你又不是不知,这七花七夜膏仅仅是美容之品,多些少些时辰也无大碍。” “你可不知,师兄我昨日突发灵感,可是有了件创举!” 说完竟然像献宝似的嘿嘿道:“你恐怕绝难想到,我竟然将师傅都觉得困难的九花天叶虫给成功地分离了出来。如此一来,咱们可就可以轻易的得到三份一模一样的三花天叶虫了。” “怎么样?师兄是不是特别的厉害?师傅之前一直苦于三花天叶虫极难培养,以至于都快要成了他老人家的炼丹瓶颈。这一下,可算是被我异想天开间,彻底给解决了!” “什么?真的?快带我去看看.....” 王药蛋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闪到一边,直到这两人的声音走远了之后才探出头来。轻轻一哼,又悄悄朝着后面摸去。 不过这一次他显然再也没有刚才的好运,只听得一个声音轻咦道:“药蛋,你怎么在这里?” 山河扇控制着王药蛋转过头来,看清楚眼前之人的容貌,心头不由得一惊。刚想控制王药蛋开口,结果对方竟然抢先出手,直接就将他给拿了下来。 不过虽然山河扇没有控制着王药蛋更深入一些,但是其实他本来就没想着靠这个,就能将别人的什么秘密全给打探出来。 不过他通过刚才的操作已然明白了一点,转过头来对着山河扇和天琊剑哼声道:“你们猜到我看到了谁?我已经确认,此处定然是和轩辕一绝有关!” 而另外一边,宫小月将王药蛋给直接拿下了之后,没有犹豫,赶紧带着他朝后面走去。果不其然,在她又穿过了两道阵法,并深入地下之后,终于听到轩辕一绝的声音正在那里大声嚷嚷道: “对方这是故意之举,就是逼得我们不得不上当啊!” “不行!就算这样,这星峰哪怕是火海刀山,我也要去闯一闯!” 而天青手则在一旁冷静地道:“此事目前敌我不明,擅自行动乃是兵家大忌。” “只是目前婚礼虽然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也可以探查清楚再有所行动。但是此事行动越晚只会越发糟糕,因此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而千云生显然一时间没急着开口,紧蹙着眉,不知道还在谋划着什么,结果就看到宫小月拎着王药蛋走了进来。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转移注意力地问道:“小月,这是怎么回事?” 宫小月就将外面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分析道:“看来对方也对我们起了疑心,否则不会对我们有如此针对性的行动。” 而天青手则身形一闪,立刻就将宫小月手中的王药蛋接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开口冷哼开口道:“好啊!老夫终于知道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了!” 说完在众人的目光中哼道:“老夫之前还奇怪,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剑气,刚才老夫又检查了控制此人的禁制,突然明白过来,这三人实际上极有可能是正道中人!” 说完双手一拢,从王药蛋的身体中拽出一道金甲天将的虚影,然后哼道:“好手段!怪不得能骗过我们的禁制深入进来。” 说完又花了点时间,才将那金甲天将的虚影杀灭,然后将萎靡不振的王九蛋重新还给宫小月道:“此人修为大损,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必须要不少丹药才行。” “老夫开一方子,你们立刻按方炼制丹药,或许可以保其性命。说完口述一方,被宫小月记了,赶紧带着他匆匆去了。” 而千云生则站在一旁,看着王九蛋险死还生的一幕,终于痛下决心,站起身来哼声道:“好啊!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竟然魔门正道汇聚一堂,全都盯着咱们几个而来。” “这要是咱们再不露出点雷霆手段,恐怕咱们就要被人当软柿子捏了!” 千云生这番不同于往常的表态令得轩辕一绝一愣,问道:“钱兄莫非有什么高招不成?” 千云生冷笑一声,抓起放在众人当中的大红喜字请帖,抖了抖道:“星峰上敢于亮出此帖,无非是仗着实力比我等强罢了。” “因此才借用此法,想要逼着我们不得不跟其硬拼罢了。” “尤其是对方故意留出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如此一来,让婚礼之事看得更像之外,也是表达他们根本就无惧我们积累实力罢了!” 千云生这么一开口,轩辕一绝和天青手都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在绝对实力上还是弱了一些,因此对方才如此有恃无恐。” “难不成钱兄有什么高招不成?”说完轩辕一绝突然神情一动地道:“难不成钱兄想要与那三人合作?” 谁知千云生这会却仿佛想明白一切似的,颇为豪迈地摇头道:“与那三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罢了。” “之前我们实力不够,所以才要如此借用。这一次,我倒是有信心,直接从正面击溃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被实力碾压的滋味!” 九零六 手中自藏兵 “好啊!” 千云生如此表态,惹得轩辕一绝大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就这么一点本事,快说快说,到底咱们该如何干?是不是咱们将胡医仙还有之前那些天外天的魔门中人一起请来助拳?” 谁知道千云生却呵呵一笑地摇头道:“婚礼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你说的这些方法可是有些远水不解近火。” “再说了,这些人散落各地,咱们想要这么短时间内将他们一一给找到可是难了,不过我却有更简单的方法!” “就数你小子花花肠子够多,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轩辕一绝见千云生竟然还卖关子,自然有些急不可耐地锤了对方一锤子。 其实何止轩辕一绝,站在一旁的天青手和李长松、乔松年等人也露出了好奇的倾听神色来。 反倒是千云生不慌不忙地将阿古招了出来,掏出一张空白卷轴,朝着额头一点。然后将自己的安排记入其中,再丢给阿古吩咐道:“既然他们要玩,咱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你去将这卷轴交给圣姑,他见了卷轴自然知道要如何安排!” 说完才转过头来,对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道:“两位恐怕并不知道,其实咱们这夔幽城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既然他们不想让咱们好过,那咱们就干脆将这桌子直接掀翻了就是!” 说完,又将玄本大师和他说的,和后来千云生安排李长松将真实探听到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不过就在千云生详述之际,在一旁的李长松却有些惊讶地道:“难不成,你想....想将三大派的人都引过来不成?” “如此一来,岂不是夔幽城瞬间就要涂炭了。咱们在夔幽城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岂不是也要毁于一旦了?” 显然千云生说出的这番想法,不仅让李长松和乔松年大吃一惊,就连轩辕一绝和天青手也颇为震惊。 他们没想到千云生如此果决,为救一个孔盈盈,竟然连自己在南蛮的整个基业都肯放弃。 不过他们显然不知道,夔幽城仅仅是千云生的一个据点罢了,他真正的基业可是在黄泉小世界和青凝谷。 当然,这些实情千云生显然并不会轻易的就给透露出来,反而颇有深思地耐心解释道:“咱们这一招,乃是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现在既然形势对我等不利,那为何我们不将形势变得对敌人更不利一些。如此一来,虽然我们的不利的形势没有改变。但相对来说,只要敌人更加不利,我们岂不是就更加有利了吗?” “至于从长远来看,既然城主那边对我们有如此敌意,再让他呆在城主位上,岂不是以后我们得事事受制!” “既如此,那干脆趁此机会,让天青手前辈上位。这么一来,反而说不定能令我们更有发展!” “原来如此!”李长松终于明白了一些地点头道:“你这是长痛不如短痛。” “但是你又怎么会如此笃定,万一三派杀到,他们不会干脆长驱直入,直捣魂族的老巢。反而会轻易退出,容我们再立新城呢?” 千云生笑着道:“你们别忘了,魂族大长老固然手眼通天又肯牺牲,才终于将三大派给挡住。但是若三大派肯付足够代价,也未尝没有机会突破大长老的封锁。” “但为何三大派宁愿退去,也不肯彻底将魂族在人界抹去?其实无非还是魂族有三大派忌惮之物罢了!” “所以就算这一次三大派攻破我夔幽城,能朝着魂族腹地深入进去,但想必想要将魂族灭族恐怕还是不易。” “至于事后,只要我们一旦将那漏洞彻底补上。岂不是令得三大派就算想要长期驻守,但没了后援,也绝难以再立住脚跟。到那时候,咱们收复夔幽,岂不是指日可待之事?” “但诸位请想,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魂族大损不说。我夔幽又没了强敌环伺,你们觉得对我们是有利还是不利呢?” “高啊!”千云生这么一说,李长松恍然大悟地道:“你这可是计中套计,计中环计。你这不但有金蟾脱壳、借刀杀人还有苦肉计和借尸还魂之计啊!” 恐怕这一次弑天尊者和魂族都没有想到,大长老留下的这么一个破绽,竟然反倒是被你将他们全给算计了进去。 轩辕一绝也点头道:“果然厉害,如此一来,钱兄一子落下,满盘皆活。此计虽然看似我们损失了眼前利益,但实际上从长远来看,却令我们的发展更有潜力。” 不过李长松还有些担忧地问道:“不过如此一来,咱们这药庐的损失可就大了。这药庐乃是大当家的心血,咱们想要将她轻易说服,可是不易。” “这个好办!” 千云生显然早就有了通盘考虑,因此朝着天青手一抱拳道:“此事还要麻烦天青手前辈往蝴蝶谷走上一趟。咱们恐怕只有请到胡医仙出面,才能令得青青姑娘同意我们的安排。” “咱们之中,也只有前辈的速度一来一回还绰绰有余。如此一来,咱们还有时间,能够将药庐收拾安排清楚,从容撤退。也只有这样,能让咱们争取将损失降到最小了!” 天青手点了点头道:“既然对方划下一个月的道来,想必老朽离开几日,也不至于会骤然出手对你们不利。你们放心,这蝴蝶谷老朽也是许久未至,倒是还真有些想念!” 千云生见天青手答应下来,心中松了口气,又转过头来,朝着李长松道:“既然夔幽城被破不可避免,那咱们撤向何处就必须要仔细安排才行。” 李长松点头道:“当年按照你的叮嘱,这乌龙山虽然在魂族的地界,但是咱们也没彻底抛弃。” “好在此地不是灵地,再加上离着魂族又远,因此魂族也没有严密防范。” “因此这些年来,我一直有安排人手偷偷潜入进去进行布置。尤其是我还弄到了一口灵泉之眼藏在山腹,如此一来,虽然聊胜于无,但总比光用灵石修炼要好得多了。” “好!” 千云生这番安排本来是之前是应对魂族与三大派争斗不利的一条退路,没想到李长松不但做得尽心尽力,还安排得比自己叮嘱的更加要好。 看来在李长松在心里未尝没有担忧,这夔幽城能不能一直长久的坚守下去。 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一层退路,千云生心中自然更有底气。他刚想继续安排,谁知在一旁的轩辕一绝却有些信心不足地问道: “虽然咱们这么一番操作,可以将形势变得对咱们有利了一些。但是绝对实力来说,咱们可还是不足。” “更何况还有那些假冒魔门的正道人士在一旁虎视眈眈,咱们想要将盈盈救出,如此安排恐怕还是不够吧?”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的这层担忧,反而卖了个关子的呵呵一笑道:“轩辕兄放心,咱们既然要正面击溃他们,自然我这手上,又如何能不给你变出兵来。” 九零七 一气化三清 黑泽山下,看似平平无奇的地底,实际上早就被龙虎山炼制得门户深重、禁制重重,甚至就连掌教李玄阳最近也常驻此地。 不过就算这样,在黑泽山的深处,还是依然能听到声声怒吼。 那感觉,就宛如濒临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怒吼。还带着莫名的、颤抖着的痛苦,除了疯狂的嘶吼外,这存在竟然还有如远古荒兽般顽强的生命力,拼命地和施加在它身上的大阵所顽抗。 但是就算是这样,坐在最上首的李玄阳却仿佛还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的。 只见得她身下一只巨大的玄龟将她托在大阵的阵图之上,四只爪子伸入虚空之中缓缓摆动,宛如轻轻划水般悠游从容。 而在她的面前则有一只缩小了无数倍的迷你的巨大巫俑虚影在痛苦挣扎,这迷你的巫俑魁梧的身躯宛如从黑色暗影中走出,周身似乎有一道黑色迷雾将它牢牢罩住。 不仅如此,在它那深不可测的幽黑之下,还有一丝丝乳白之芒若隐若现。就仿佛像是只要这巫俑将这浑身的黑气全都转化成这乳白之色,就能直接逆天一般。 但是显然这巨大巫俑再想慢慢转化这周身黑气已经没了可能,在龙虎山的大阵镇压之下,虽然它拼命挣扎,但是看起来却已经绝难逃出龙虎山掌教李玄阳的手心。 不过就在李玄阳稳稳地炼化这蛊咒仙体的时候,突然她身侧光芒一闪,竟然是黑白道人通过龙虎山的秘道传了过来。 李玄阳见到是黑白道人,稍稍将浑身的灵气一收,然后才奇怪地问道:“莫非有什么大事不成,为何不用龙虎令来传讯,反而你亲自过来一趟?” 黑白道人则不敢怠慢,连忙一稽首道:“掌教容禀,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有机会彻底地将夔幽城给剿灭了!” “哦?到底是何情形,你且详细道来!”显然李玄阳比黑白道人自是沉稳了许多,因此她似乎情绪丝毫未变,而依然是缓缓出言。 倒是黑白道人被李玄阳这清净无为的态度所感染,顿时情绪平复了许多,因此再一稽首道:“是!” 才理了理思路沉声道:“弟子这一次乃是巡视南蛮诸派前线,受诸派共邀,剿灭一处妖族遗迹,没有想到竟然被弟子发现了其中的一丝蹊跷。” “哦?是何遗迹,竟然诸派都无法可想,却要你代为出手?” “掌教有所不知,一开始弟子也是奇怪,南蛮前线已经被诸派反复拉锯,还能有什么厉害的噬人遗迹?” “但是按照诸派所说,此处遗迹竟然在出现的数天之内,就吞噬了各派七八名的弟子。甚至就连数位长老入内一试,竟然也折损了两位进去。” 因此这才让弟子起了疑心,结果不探不知,一探之下弟子竟然发现,此地乃是上古之时,楼观在南蛮的封魔之地。“ “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我等各派反复拉锯争斗之下,再加上仙人大战和魂族大长老自戮等原因,因此将此处的封印给震了出来。” “如此一来,弟子自然极为重视,连忙让各派将此处封印了之后,又请弟子的师姐云湘子一同襄助剿灭。” “但是令弟子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清剿竟然让弟子们发现。通过此处封魔之地,弟子们竟然能绕过阻碍,直达魂族腹地。” “这让弟子想到,若要是我等立刻派出一支奇兵,岂不是能直捣夔幽城下。进而剿灭魂族,当也不在话下!” “因此弟子不敢怠慢,除了让云湘子师姐在那里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以防泄密。弟子则赶紧回转,立报给掌教知晓!” “嗯?此事竟然如此凑巧。你刚到南蛮前线巡视,结果魂族和魔门就露出了这么大个破绽,你确定这不是对方的陷阱吗?”白发道姑李玄阳缓缓出声。 而黑白道人则连忙道:“弟子自然也有此担忧,因此回来之后,立刻遍查典籍。” “结果还真给弟子找到,当年雨曦子前辈的《祭神炼宝诀》中曾经有只言片语之述,和弟子在封魔地中看到的毫无二致。因此弟子这才肯定,此处还真是魂族遗留下的一大漏洞!” “哦?”到了此时李玄阳才微微有些动容,她那如银丝般的白发和如处子般的容颜同时绽放,竟然一时间宛如晨雾出岫绮、朝霞映星桥一般明妍出彩。 令得黑白道人也连忙底下头来,知道这是掌教的一气化三清之法,在这短短的这段黑泽山地底的时间内竟然又有所精进。 不由得暗道这乾坤一气清果然是好东西,只是可惜这第一次采取虽然令掌教受益颇多。但是现在山中这乾坤一气清已经被涤荡干净,后面想要再如此精进,只能是等这蛊咒仙体慢慢转化了。 黑白道人一时间心思浮动,反倒是李玄阳点了点头道:“倒是难为你有心了,若是真能借此突入魂族腹地,那派中自然不会吝啬奖励。”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这样吧,我让莲儿陪你过去,再查探一番!”说完轻轻一摄,从身旁摄出一个总角童子出来。 只见这童子一身火红打扮,面如敷粉,唇若朱涂,眉分新月,鬓挽青云。尤其是她那火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个莲连有余的金丝图案,倒是令其更添三分可爱。 只见这童子被李玄阳摄了出来,嘟着嘴道:“有好吃的,不想着分我一份,反倒是办事的时候就要我出力了。” “呸呸呸!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行不行,我肚子饿了,这会可走不动路!” 谁知那李玄阳并不动气,任由这童子胡闹之后,还和颜悦色地道:“这样吧,分你一缕乾坤一气清就是。莫要胡闹,还不快快前去探查一番。” 谁知那童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道:“一缕哪能吃得饱,起码得三缕才行!” “行!就许你三缕!”那李玄阳就仿佛哄孩子似的,从手中分出三缕乾坤一气清来,朝着那总角童子飞去。” 谁知那总角童子眼珠子转了转,就突然又瘪嘴道:“上当了!上当了!你本来就要分我三缕的是不是?哼!这下好了,是我自己要来的不说,还得给你办事!” “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自从成了你的分身,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那总角童子和李玄阳在哪里胡搅蛮缠,黑白道人在一旁可不敢多说一个字。他知道这总角童子别看着不够靠谱,那也是李玄阳的分身。 只是她这一气化三清之术极为的玄妙,因此为什么李玄阳会弄出这么一个看着古怪的分身,他可不敢随意动问。 直到他见那李玄阳终于把这总角童子给哄好了,朝他一指,才恭恭敬敬地上来见礼道:“师祖!” “行了!”谁知那总角童子老气横秋地将如藕般的手一摆,召出一缎红绫出来道:“快上来吧,你那速度像乌龟爬似的,我可不耐烦等你。” “你还是沾我这混天绫的光,由着它带着你走上一遭吧!” 九零八 莲儿心思奇 只见那莲儿带着黑白道人风驰电掣般的来到楼观封魔处,就见得下面阵光厚密,点头道:“你们倒是谨慎,就算被魔门中人发现,想必咱们这边一时间也尽够支应了。” 而黑白道人也连忙谦虚地道:“老祖夸奖,弟子何克敢当!” 他们正这么说着,只见得下面的阵法突然从中间一分,里面的云湘子大概是看到莲儿和黑白道人来了,因此连忙飞出来迎。 只见她朝着莲儿盈盈一拜地道:“竟然是老祖亲来,如此一来,我等肩头的担子倒是一下就轻了。” 显然那莲儿被众人一口一个老祖叫得颇为开心,这也是龙虎山众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研究出的对付莲儿的办法。 因此只见她那肉嘟嘟的小手,颇为老气横秋地一摆道:“你们这件事情办得极好!老祖我甚为开心。现在你们两个都上到我这混天绫上来,朝前带路,我们去看看魔门的地盘到底是何情形。” 云湘子和黑白道人听了莲儿此言,都吃了一惊,连忙拱手道:“老祖还请三思!咱们若要是贸然深入,惊动了魔门中人事小。要是将此处给暴露了,到时候岂不是不利于我们奇兵突进?” “唉.....!”谁知那莲儿颇不在意地一哼道:“怕什么!就算被发现,咱们和魔门互相渗透得还有的少了?” “大不了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出手应付就是。只要我不出手,谁能看出咱们是怎么过来的?” “再说了,不搞个清楚,就轻易将大军送进虎口,这事情可是智者不取!” “行了,不要废话了,都快上来吧。婆婆妈妈的,可干不成大事!” 黑白道人和云湘子被莲儿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声音。毕竟既然掌教将自己的分身给派了过来,自然这莲儿说话,就如掌教亲临一样,如何能是他们能轻易反对的。 刚才他们既然已经说了自己的想法,等于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现在莲儿还一意孤行,自然就不是他们能阻止的了。 因此干脆云湘子也登上莲儿的混天绫,当先指路,很快就深入魔门境内,不到三个时辰的功夫,那夔幽城也就遥遥在望了。 云湘子和黑白道人两个还来不及感慨这混天绫的速度如此之快,就一指眼前那黑黝黝的城郭道: “老祖,远处那冒出了个头的,就是夔幽城了。城楼上星星点点的星光,就是那夔幽城的护城大阵‘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所在。 “好!”那莲儿不知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混天绫上笑着拍掌道:“早就听说这魔门中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甚是好玩。这一次来了,倒是不能不见识见识!” “走!我们进城去看看!” “你这哪里是来探路,分明就是来玩来了啊!”黑白道人和云湘子两人心中无奈,互望了一眼。,也知道都到了这里,恐怕再想阻止已是不能。 就算他们现在想要开口阻止,说不定反而会恶了老祖的脾气,到时候说不定反而更糟。 因此他们这会也只能乖乖地变成了两个锯了嘴的葫芦,随着莲儿朝着夔幽城飞去。 不过就在他们刚想要入城的时候,那莲儿突然轻咦了一声,将混天绫定住,朝着下面望去。 而黑白道人和云湘子两个也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何老祖会突然停步,于是也从伸头从绫边朝下望去。 这不望还没发现,一望才见到,就这会在夔幽城外,有三个魔门中人被一群夔幽卫围在核心,正险像环生间苦苦支撑。 只见他们身边虽然躺下了数十具尸体,但是这些夔幽卫有一套联手合击之术,端得厉害。竟然让那三人不但难以突围不说,还渐渐地被压在下风,眼看败亡就仅仅是时间问题。 不过很快的黑白道人和云湘子两个就发现,这三人哪里是什么魔门中人,实际上正是他们正道修士。看修为竟然和自己也相似仿佛,怪不得莲儿老祖会突然驻足。 而莲儿又看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三个小辈,倒是不可不救,这样吧,你们附耳过来,我传你们一套方法,你们下去将这三人给救上来吧!” “是!”黑白道人和云湘子心中暗喜,既然是老祖所传之法自然是极为了得。果然只见得莲儿嘴唇轻动,那黑白道人和云湘子两个就心领神会,略做掩饰之后,就大喝一声,双双从混天绫上飞出,宛如两条蛟龙一般直接闯入阵中,直杀得那些夔幽卫们望风披靡,不一会就败下阵去,又丢下无数尸首才退入了城里。 而黑白道人和云湘子两个本就志不在伤敌而是救人,因此将下方的山河扇等三人救了出来之后,自将他们引来拜见莲儿老祖。 到了这会,山河扇等三人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救,不由得大呼侥幸的同时,也连忙诚心诚意地朝着莲儿参拜。 倒是莲儿有些好奇地道:“你们青云山和太微阁两家倒是奇怪,为何跑到这夔幽城来,还被敌人团团围住?” “莫不是城中有什么大能坐镇,以至于你们被赶出城外?” 显然三人这会灰头土脸,但是莲儿老祖动问,他们又不能不回,只能由山河扇当先苦笑一声。 将自己等人如何丢了盈盈、如何追到夔幽城,又如何发现了千云生的踪迹,最后又如何上了千云生的当。 不但和城主那边硬拼了几次,最后还被千云生戏耍了一回,露出了痕迹,以至于只能逃出城外。但就算如此,还是被夔幽卫追上,险些丢了性命。 说到最后,那山河扇脸露愤懑地道:“受此大辱,我山河扇与这小鬼修不死不休!” 不过虽然山河扇和天琊剑、何太急全都露出了又怒又傀的神色来,但是显然莲儿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千云生身上,而是脸上露光地道: “有意思,还有什么婚礼,这些魔门中人还真是颇有意思!” “行了,这样吧,你们几个就全都回去,立刻安排三派大军即刻启程,务必要将此地涤荡干净!” “我这会到城里去作为你们的内应,顺便看看这个什么婚礼,办得到底如何。你们放心,那个什么孔家姑娘,我顺手帮你们救出来就是!” 说完掏出数颗七彩莲子道:“对了,这是我的几颗本命莲子,你们只要将其捏碎,不管身在何处,自然能与我联系。” “你们记得,兵贵神速,可千万不要耽误了行军,务必一个月内将此处拿下,可都明白了吗!” “什么?!”显然山河扇等三人一脸迷糊,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反倒是黑白道人和云湘子连忙躬身道:“谨遵老祖法旨!” 然后才由着黑白道人一拉一脸震惊迷糊的山河扇等三人道:“三位师兄,此事说来话长。正所谓兵贵神速,我们还是莫要耽误,边走边说就是!” 九零九 卖得什么药 就在山河扇等人退去之际,城内的云小小和千云生这边却有不同的反应。 在千云生这里,则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这三人中何太急乃是孔盈盈的师兄,若要是做得太过甚至出了人命,恐怕以后对轩辕一绝来说,不好跟孔盈盈交代。 因此表面上是千云生将他们给逼了出来,实际上他仅仅是为了让他们退出局外罢了。 至于城外的大战,他也是早就已经备好了后手,当不至令山河扇等人殒命于此。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山河扇等人竟然还伏下了两个和自己修为仿佛的援手。 这就令得连他也一阵暗暗嫉妒,暗道这正道的人才果然济济一堂,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客气地朝着一个红发老头拱手道:“幸得贺前辈仗义援手,否则这几个正道中人,还真不那么容易给咱们赶出城外去。” “唉....!小友说得哪里的话!” “这一次老夫也恰好是正在蝴蝶谷中疗伤,听了小友此事,如何能不赶来助拳?只是可惜胡医仙要炼制逆天回命丹,实在难以出手。否则老夫估计,他也是免不得要前来的!” 千云生笑着道:“晚辈等人的这点小事,又如何敢惊动了医仙他老人家的大驾。这一次他能借口谷中有事,将青青小姐和顾师兄给召回,已经是帮了晚辈的大忙了。” “只是还要辛苦前辈藏在药庐,给晚辈撑撑门面。咱们这会还要装着药庐颇为正常的样子,暂时还不能给城主那边看出破绽出来。” 红发贺老头嘿嘿一笑地道:“装神弄鬼罢了,老夫的拿手好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行了,你且安排去吧,老夫去找天青手兄切磋去了!” 送走了红发贺老头后,千云生又转头问道:“乌龙山那边的情形现在如何了?” 李长松笑着道:“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就是。只要三派的大军一到,自然咱们这里就能立刻撤退!” “好!”千云生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这还是他在摄魂幡中的洞天法宝,在天外天的血棺一战毁坏了之后,不得已弄了个大储量的储物戒指先戴着。 这储物戒指虽然胜在空间巨大,但是却没了隐蔽的好处,因此千云生其实并不太满意。 但是一想到宫小月这段时间为了搬迁药庐,竭尽全力才弄来了这么几个大储量的储物戒指,他也只能暂时熄了短时间内再弄一个洞天法宝的心思。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朝着宫小月叮嘱道:“别的也就算了,那几个炼丹之物可是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宝贝。” “咱们虽然将他们给忽悠走了,那几样东西可千万不能有了闪失。否则我估计就算咱们能重回夔幽城,大当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宫小月则捂嘴轻笑地道:“你就放心就是,别的东西不敢说,那几样宝物早就被我送到乌龙山去了。哪里有咱们的人守着,包保你万无一失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宫小月暗示他乌龙山那边已经被海兰珠派人接管了过去。不由得心中暗叹,这是他第一次决定要在世人面前展示黄泉小世界的力量。 虽然因此来说会增加黄泉小世界和天道种子暴露的风险,但是和获得的收益比起来,他还是觉得值得冒险一试。 于是他又朝着乔松年问道:“弑天尊者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动作?” 乔松年这段时间跟着千云生,看着他将城主和正道那边耍得团团转。也颇有信心地一笑道:“二当家你放心就是,前几日天青手前辈不在,咱们也能让他们多次火拼。” “现在天青手前辈已然回转,还有贺前辈来助拳,咱们自然更不担心。只是不知咱们既然将正道挤走,下面一步该如何行动?” 千云生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虽然自己将天青手给派了出去。但是他也同时将出使魂族的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紧急调了过来,在高端战力上可不是毫无准备。 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跟乔松年将此事说得如此清楚,而是不徐不疾地安排道:“他们不是想要我们自投罗网吗,咱们就如他们的愿。” “你派人过去,朝星峰上投书一封,就说十天之后,我等自会来星峰之上接盈盈姑娘下山。” “你让他们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就是!” 乔松年眼前一亮,知道这是千云生故意使出的疑兵之计,恐怕对方接了这封信只会郁闷。首先对方会纠结的是,这会不会是一封假信,实际上千云生他们搞不好立马就会来劫人。 其次会纠结的是,又会担心其实这是千云生准备的什么障眼之法,搞不好十天之后又会给他们一个惊吓。 如此一来,对方在患得患失之间,甚至千云生都不用做些什么,只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不被发现,就几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至于十天之后,呵呵,夔幽城在不在都是个问题。恐怕更加没有人会在意,千云生到底有没有信守承诺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紧锣密鼓的安排之际,在另外一边的星峰上,弑天尊者正在咆哮道:“一群废物!要不是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又怎么可能让那几个混蛋逃掉!” 反倒是云小小在一旁搓着指甲道:“尊者这会总应该明白,小小没有妄言。这小鬼修心思阴沉,可不是泛泛之辈了吧。” “哼!”弑天尊者此人面粗心细,刚才这番态度也是表演给云小小和虚魔神君看。他见云小小接了他的话头,自然转过头来盯着云小小道:“那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云小小咯咯一笑道:“这夔幽城可是尊者你的地盘,你都拿那个小鬼修没有办法,让我一个外人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出来?” “要我说啊,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我就不信,咱们手上既然有了对方如此重要的软肋,他就能一直都不露出破绽来!” 就在云小小正在开口之际,突然从外面有夔幽卫进来禀告道:“启禀大人,从峰底射了封信上来,似乎是要指明向大人挑战。” “哦?” 弑天尊者大为惊讶,没想到到了今天竟然还有人在用下战书这么老套的方式。 于是他直接将夔幽卫递过来的信封匆匆一览,然后冷哼一声,递给身旁的虚魔神君与云小小道:“两位来一起看看,对方说会十天后上山,让我放人。” “你们觉得这个小鬼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九一零 威胁胡青青 “阴谋诡计呗,还能是什么好事?”云小小伸出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将战书接了过去,轻轻抖了抖,就好像能从里面抖出千云生的什么底牌似的,然后才冷哼着道: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太忌讳那个胡医仙了。什么医一人杀一人,我看也不过尔尔罢了。” “咱们干脆出手,将那个胡青青给抓来。我就不信,多了这张底牌,对方还能在咱们手上再翻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云小小这话显然犯了魔门的某种忌讳,令得哪怕就连虚魔神君也干笑一声地道:“小小你还是太过年轻,要是大娘在这恐怕就绝说不出你这样的话来。” “胡医仙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和他联系着的可还有一个泥菩萨。” 恐怕你们年轻人现在只知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你们恐怕不知道的是,咱们老一辈可都知道,泥菩萨所言,皆无不中。 “而泥菩萨可是曾经批过,这胡医仙一定能炼出逆天回命丹来。” “我来问你,回头一旦胡医仙炼出了逆天回命丹,就算我和弑天尊者用不上,求不到他那里。但是别说魔门,就是正道,又得有多少老家伙会暗暗地求上门去?” “想必你也知道,为了活命,恐怕这个胡老儿说出再困难的事情,也会有人帮他去办成的。” 云小小这才明白像虚魔神君这样的人在忌讳什么,搞不好虚魔神君的本体也在等着这逆天回命丹救命。 所以固然这天道种子,对于他的虚魔小世界是极其的有用。但是恐怕对于虚魔神君的本体来说,他也不会愿意。仅仅为了一个天道种子,就直接撕破了脸,彻底将获得逆天回命丹的希望给放弃。 这也让云小小明白,怪不得蝴蝶谷在胡医仙的手上宛如固若金汤一般。恐怕正魔两道同时都有了默契,都在等着胡医仙的逆天回命丹出世吧。 不过云小小刚才这言也是托词罢了,要是此事可行,他们也不会耽误到现在还没行动。 虽然站在千云生的立场上来说,他对于此事不可不防。特别在这种眼看就要兵荒马乱的时候,将胡青青和顾安两个送回蝴蝶谷最为安全。 但是其实对于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这样的人来说,向胡青青和顾安这样的人动手。除非是逼迫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 不过既然云小小提出此言,自然就有后招。她见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两个不肯轻易答应,就冷冷一笑地道: “我倒有几人,和咱们都毫无关系。若是我们让他们来办此事,想来既能让对方饱受威胁,但事后胡医仙也怪不到两位的头上。” “如何?若要是如此安排,两位恐怕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吧?” “哦?”显然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都大为惊讶,没想到竟然云小小的手上还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底牌。 而云小小见他们狐疑,干脆直接咯咯一笑地解惑道:“两位想必也知道,我曾经从龙虎山的天苍子处逃了出来。” “但是两位恐怕不知道的是,那次天苍子抓住的可不只我一个,还有几人当时也在天苍子的手上。” “虽然像大娘他们一被天苍子抓住,就直接炼化了去。” “但是还有几人也许是修为或者功法达不到天苍子的要求,于是都和小小一样,被天苍子放在了一边。因此小小逃出的时候,顺手将他们也一起给带了出来。” “这一下想必两位明白了吧,咱们让这几人出手,事后可根本就查不到咱们的身上。” “哦?还能有这等好事?何不将他们招来相见?”弑天尊者双眼微眯,显然对于云小小有如此手段也有了忌惮之意。 而虚魔神君也没有想到云小小还有这样的底牌,心中虽然惊讶,但是既然云小小已经投到他那本体的名下。自然云小小的实力越强,他越是开心。 因此只见他轻轻捋须,显然也想看看云小小能变出什么新花样来。 只见那云小小听了弑天尊者之言,先是捂嘴咯咯一笑。然后才一边猿臂轻舒,一边轻嗔着道:“这几人可都是晚辈的底牌,两位大人见了可得给小小保密才是。” “小小就算是在幽暗森林中如此紧急的时刻,都没有动用过这样的底牌呢!” 说完只见得霞光一闪,一名压弯了腰,颇为老态龙钟却穿得极为花里胡哨的鹤发老妪,就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不过这鹤发老妪神情呆滞,似乎如人偶似的。但饶是如此,还是令得弑天尊者颇为惊呼地道: “花婆婆!” 云小小显然并不意外这老妪被人认出,而是指着这老妪笑道:“花婆婆的一手千瀑万花针可是咱魔门一绝。” “更何况花婆婆又是魔门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她若是要出手对付胡家,最多也就被人以为是花婆婆也看上了天道种子罢了。” 显然若是旁人,恐怕还没有如此的说服力。但是云小小将花婆婆给招了出来,顿时就连弑天尊者也点头道: “花婆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一点就连在咱们魔门只中那也是极为的有名,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她也中了那天苍子的毒手。” “看来咱们修炼一途,还真是容不得一丝疏忽啊!” 弑天尊者如此一番感慨完,云小小则再一伸手,又招出一人出来道:“花婆婆一人,我倒也不够放心。再加上这个,说不定就更有些意思了。” 不过这人被云小小刚一招出,这一次就连虚魔神君也惊呼一声,有些吃惊地道:“金环洞主!” 原来这金环洞主乃是南蛮中颇为有名的一位魔门中人,只是此人一开始名声不显。 但是到了后期,不知他从南蛮何处得来了巫师们的不少秘术,竟然独辟蹊径,和自己所炼的魔门功法进行结合。再加上他豢养妖兽、炼制蛊虫,因此一时间实力大涨,倒是让他大大的有名起来。 不过此人虽然自名金环洞主,号称自己的修炼之所在金环洞中。但是这金环洞到底落在何方,可根本就没人知晓。 因此要说身份神秘,此人也算是极为神秘的一位。想来他和那金花婆婆一样,要是突然出手针对胡青青他们的话,也绝不会有人会想到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的身上。 云小小见自己招出的第二人就连虚魔神君也有些惊讶,于是更加满意地咯咯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招出一个人来道: “这个小鬼修最为狡诈,看来还得再加上此人。想来有这三人一齐对付胡青青他们,就足以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啦! 九一一 海珠与莲儿 千云生这边布置好了一切,又悄悄地身形一闪,来到楼外楼顶,笑着拱手道:“圣姑倒是好心思,竟然还在这里欣赏夔幽城的风景。 海兰珠则微微一笑地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招你在这里相见,想必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还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千云生则笑着道:“圣姑一来,我倒是更加安心了,不知青凝谷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海兰珠摇了摇头道:“这一次虽然我们用你之计,没让黑白道人看出楼观封魔地之事是我们的手笔,但也因此失了就近观察的便利。” “那黑白道人一入楼观封魔地,就将那里重重封锁起来。青凝谷那边虽然有心观察,但奈何相隔太远,又没有太多靠近的理由,因此实在没得到太多的消息。” “不过据我来看,这个黑白道人越是重视,此事倒是越能上达他们三派的天听。另外你让我安排人手观察黑泽山那边,可惜也没有看出什么太多的动静。” “要不是如此,否则我恐怕还会等等看他们的行动如何。再针对性的安排布置一番,然后才动身前来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龙虎山那边也只是咱们的一处安排罢了,其实凭着我的观察,看着这几日夔幽卫在城中的动手情况。就算是没有三大派出兵,咱们也有一半的机会能将盈盈姑娘给救出来。” “只是如此一来,折损太大了不说,还有可能彻底将我们的实力给暴露,因此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安排动手。” “不过若要是龙虎山那边真的无法调动的话,我倒是还有一招,可以将楼观封魔地之事暴露给魂族知道。如此一来,魂族那边定然震动,自会招弑天尊者见面相商。” “毕竟咱们夔幽城,现在还只能算是魂族的附属。虽然名为互相独立,但魂族若是有大事相招,自然夔幽城主断无不相见之理。” “我就不信,如此一来,还不能让这弑天尊者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千云生和海兰珠这边密议之际,在楼外楼下,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修正饶有兴致的在街上闲逛。 其实她正是莲儿幻化而成,这会装扮成一个低阶小修入得城来。看到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魔门之物,正在那里大呼过瘾。 不过可惜,莲儿没弄明白一点的是,这里可是魔门地盘。哪怕是长相普通的女修,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奇货。 毕竟有修为的女修,哪怕长相再是普通,对于不少魔功来说,那也是上好的炉鼎。 至于修为嘛,在魔门中人的地盘上。修为太低,又没有自保的意识,不恰好正是惹人垂涎的祸根? 因此随着莲儿在越来越多的摊子前,流露出一脸毫无见识的样子的时候,无可避免的就被有心人给悄悄盯上。 不过莲儿虽然早就将悄悄跟随的尾巴看在眼里,但是她却根本就像是毫无所觉的没事人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地随意走动。 其实这倒也是难怪,毕竟按照莲儿的脾气,这些盯上她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呢。 就在莲儿刚逛得差不多了,准备找一僻静之处,惩恶扬善一回的时候。谁知道突然间整个街面上,自己身后的尾巴全都逃了个干干净净。 只见得无数夔幽卫突然冲了出来,将整片区域团团围住,然后朝着楼外楼顶冷嘲喝道:“此处已被我等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哼!还不乖乖束手,莫要再无谓顽抗!” “有意思!”虽然莲儿也被夔幽卫围在街心,但是她神识一照,就能看出那楼外楼顶哪里还有人影。这些夔幽卫也不知是太傻还是太笨,竟然围了个空楼。 不过随着这莲儿神识一扩,就发现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远离这片地域。不由得暗道这些夔幽卫也不算太傻,只是敌人布置也算周详,竟然早就留有后手,因此才侥幸得脱。 这让莲儿不由得对这两人兴趣大增,干脆当街又使出一个障眼法来。竟然在一众夔幽卫的众目睽睽之下,就消失没了踪迹。 只有少数修为较高的修士,在莲儿施法的瞬间暗自有些奇怪。好像有种自己刚才一瞬间,竟然有些走神的感觉。 这让他们不由得都晃了晃脑袋,暗自嘀咕莫不是楼上要犯太过重要的缘故,所以自己有些过度紧张? 不过显然眼前情势胶着,自然也不容他们有什么过多想法,一瞬之后,全都依然紧紧地盯着楼上。毕竟按照城主的吩咐,要是将楼上要犯给抓住了,那可是人人晋升一级的丰厚奖励。 只是实际上他们要抓的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早就遁到了一边,尤其是千云生边逃边苦笑道: “还好之前咱们森罗派也算是在城中有些地位,所以有些特殊布置,否则这一次咱们可就要真的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反倒是海兰珠嘴巴一抿,有些恼怒地道:“怕什么,大不了我掩护你杀出去就是。反正我有天道种子,实在不行,送你杀出重围之后。我再回去,重新跑一趟夔幽城也没什么大碍。” “咦?” 莲儿本来遁到他们一旁,仅仅是觉得好玩,看个有趣罢了。 没想到竟然被她听到了天道种子的消息,顿时双手微动,就将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从那一片街区之中给摄了出来,圈在掌心。 原来她这招这也是大能的神通之一,虽然莲儿仅仅是李玄阳的分身,但神通手段却也极为娴熟,因此自然轻而易举地就将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抓了出来。 不过令莲儿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神通发动的时候,从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的身上则同时爆出了两团绿光。紧接着,就只见光芒一闪,竟然千云生和海兰珠两个都直接在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替身巫蛊!” 莲儿双目一冷,没有想到这两人身上还有如此诡异的古巫之物。 其实这是千云生为了此次夔幽之变,借用那古巫族之法,花了莫大代价才炼制出的两件替身巫蛊,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 没想到竟然真正的争斗还没开始,就直接被消耗殆尽。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也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要知道以海兰珠的身手已经不弱,竟然也没有发现对方用的是何手段,怎么能不令得千云生顿感危机深重起来。 而宫小月则没有想到,他们在夔幽城最为秘密之处,也是他们本来的宝物藏匿之处,竟然双双出现了千云生和海兰珠的身影。 这让她也大吃一惊,说明千云生他们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抗衡之事,才会出现在这里。因此她连忙身形一闪,就来到他们身边,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莫不是药庐突然有变?” 谁知千云生脸色极为难看地摇了摇头道:“不是药庐有变,而是城中情形有变。快!你去立刻召集人手,并让乔松年注意城中的一举一动,我们要重新商量布置才行!” 九一二 道门长生莲 不提千云生这里被莲儿吓得不轻,立刻召集人手重新开始审视起自己的每一项安排。 倒是莲儿那里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除了脸色阴沉,就好像小孩子丢了自己什么心爱的宝物似的。 又有些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那圆圆的小脑袋道:“我怎么忘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都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只有那些用武力解决不了的事情,才是更加棘手的问题。” “哎呀,这倒是有些头疼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将让拥有这天道种子之人乖乖地呆在城里,被我抓到,而不轻易地逃走呢?” 想到这里,她还用力的嘬了嘬自己的手指头,就仿佛像是还在吃奶的孩子的似的。苦着眉头努力思索了半天,才终于一拍掌道: “有了!刚才那些人既然来抓这两个人的,想必定然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我去探听一番,问一问话,岂不是对这人的身份就能有些眉目了。” 想到就做,她身形轻轻一动,立刻就又重新回转回去。 而另外一边,虚魔神君等人自然不会觉得仅仅靠着一群夔幽卫就能将千云生给抓住。 因此早就一齐出动,就等着用夔幽卫先打草惊蛇。然后借着千云生转移的时候,露出破绽,再出其不意地将其拿下。 这也是云小小献出的一条毒计,毕竟之前他已经多次吃过千云生利用天道种子逃走的苦头。 因此这一次她不但筹划周密,还专门准备了一套可以打断千云生施法之术,就等着千云生掉以轻心之际,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虚魔神君早就在城中布下侦听手段,但却宁愿迟迟不肯发动的缘故,就是要等着十拿九稳的时机再行出手。 但他们哪里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如此周密计划,竟然被莲儿打断。 当然,千云生之所以敢在城中晃荡,也是因为他有替身巫蛊这道后手。因此虽然云小小算到了他的天道种子之法,但是就算他们出手,也一样拿不下千云生才是。 不过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却令得莲儿反而变成一头撞进了虚魔神君等人包围网中的大鱼。 因此坐在星峰之顶的虚魔神君发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竟然突然无缘无故地少了一名夔幽卫的身影。 不由得轻咦一声,精神一震,知道时机已到。因此只见他立刻伸指一弹,只见突然楼外楼顶,云小小的身形傲然而出。 原来她早就被虚魔神君送到这片虚空之中隐藏在侧,就等着一旦发现千云生的身形就悍然发动。 只见这会云小小身披霞帔,头戴一顶金花八宝凤冠儿,宛如出阁女子一般极尽雍容。而虚魔神君的那一指,则如同突然给云小小头顶的那金花八宝凤冠儿带来什么魔力似的。 只见一瞬间,无数的火红细丝从那凤冠口中突然垂落下来。顿时就以楼外楼为中心,将方圆数里范围全都罩住。 不仅如此,只见得这些火红的细丝之上,冒出丝丝毒火。 除了夔幽卫身上散发出点点黑光,不受这毒火所害。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不曾遭殃之外,剩下的以楼外楼为中心的数里范围内全都顿成火海。 原来这是虚魔神君等人早就商议好的,他们判断千云生性格谨慎、手段诡奇、最善遁逃。因此他们要不出手,一出手就定然是不留余力。 哪怕因此让这一片区域中人都陪着千云生一起陪葬,那也是极为值得之举。 果不其然,随着虚魔神君这一下悍然发动,顿时间不仅四周范围内原有的各家各屋的禁制,发出不堪负重的崩裂之声。 同时只听得无数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之中还极尽痛苦哀嚎、悲戚万状,难以胜明。 但就算如此,除了数个修为还算不错的魔门修士们,还在凭着自己的修为苦苦支撑外。剩下来的人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数息声音,就直接被烧成了灰飞。 只见一时间,这数里范围之内,灵光污秽、毒焰滔天。霎时间以楼外楼为中心的整片区域,就顿成魔域。 无数灵魂血液全都变成毒焰的养料,在云小小那放肆大笑声中,化为阿鼻地狱般的诡异之景。 就在虚魔神君和云小小同时出手之际,弑天尊者也早就一闪而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着云小小毒焰中困住的一团白芒抓去,还不忘大笑喝道: “装神弄鬼,还不伏诛!” 原来这也是云小小一早就针对千云生定下的计策,她用自己的鸣音环配合着自己大笑声中的魔音扰敌,将整片区域全都压住,以此来压制住千云生利用天道种子出声逃走的道路。 而弑天尊者则趁此机会悍然出手,如此一来凭着他强悍的修为,在他们如此严密的算计之中。 等于是三大高手同时突然出手,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之下,就算千云生再有什么诡计,那也是绝对难以逃脱了去。 不过就在他们想得极好之际,甚至弑天尊者都已经露出了极为狰狞的笑容,就等着将千云生抓到掌心之时。 谁想到竟然从那白芒之中,宛如天青色的秘色瓷瓶突然迸裂开了似的,无数的灵光从白芒中流淌出来,霎时间就变成瓣瓣莲花傲然绽放。 就在这些莲花突兀地一生出之际,就宛如突然引动了天地之间一股浩荡清气一般。只听得“轰”地一声,如同天地间无数雷鼓之声同时响起。 然后紧接着,就有一道盈盈清气突然从天穹压下,宛如充塞了整个天地。压得那本来沸焰滔天的毒焰也如同遇到了什么天敌似的,齐齐弯腰一黯。 不仅如此,只见这瓣瓣莲花瞬间开放又瞬间枯萎,然后这些莲花清影却并不消散,而是全都朝着那白芒的中心一点收去。 同时又从那中心一点中,伸出一根白藕般的胖胖小手,“啪”地一声,和弑天尊者那蒲扇大手悍然一撞! “长生青莲!” 弑天尊者闷哼一声,顿时身形宛如被电击一般,“蹬蹬蹬”连退数步,口鼻污秽,显然吃亏不轻。 毕竟对于弑天尊者来说,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刚才和他动手的竟然是号称佛门功德金莲、道门长生青莲、魔门业火红莲这天下三莲之一的长生青莲! 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乃是千云生这样的元婴修士,因此他觉得自己已经高看了千云生数倍。所以才悍然全力出手,未曾保留。 但也正是如此,刚才这一击之下,才令得他更是感觉自己如同撞上了铁板一般,反而顿时间就更加受伤不轻! 九一三 紧锣密鼓来 千云生这里还在等着紧急将众人招到这秘密之处来,重新商议安排。谁知道突然在楼外楼方向,竟然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就轰鸣声大作起来。 只见这会在那个方向,一朵傲然青莲冉冉绽放。这青莲蓬大无比,竟然压得半座城池都宛如罩在阴影中一般。 不仅如此,那青莲上道道浩浩清气垂垂而下。压得四周的滚滚毒焰全都流散开去,竟然连云小小都有些收束不住。 以至于一时间如同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似的,让无数毒火流散开去,烧得小半个夔幽城都变得鬼哭狼嚎起来。 这让弑天尊者也不由得压力大增起来,对他来说,自己的对手突然从千云生变成了这朵道门长生青莲,反而令得他更加棘手。 毕竟他身为夔幽城主,就有保卫夔幽城之责。只是连他也没有明白,为何城中突然出现了如此高阶的道门高手。 但是他不明白归不明白,现在争斗已起,形势逼人。既然是他将这道门高手给逼了出来,自然一城之中,众人都翘首以盼,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惊天手段。 虽然他自己心中知道实情并非如此,但现在的情形可以这么说,要是他还想当这个夔幽城城主,自然就不能轻易后退。 否则被一城中人看着他轻易认输,那以后他可就在城中彻底没了容身之地。 毕竟对于魔门中人来说,从来迷信的都是强权。他可以毫无理由地任意屠了一个街坊,只要他实力够强,自然也不会有魔门中人跳出来轻易触他这个霉头,为那些倒霉蛋伸张正义。 但是若要是他临阵而逃,除非他准备挂冠而去。否则这一战他就必须要展现实力,最起码得先能堵住悠悠众口。 因此这一会虽然弑天尊者口鼻污秽,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身躯狂涨之下,如同巨灵神一般,变得和那硕大青莲等量齐高。宛如杵在天顶的两座巨大山峰,“嘭嘭嘭”地对撞起来。 而虚魔神君这里,显然也已经反应过来。虽然他也没想到为何网住的不是千云生,但这会也容不得他多想这些。毕竟一个道门高人却出现在夔幽城头,对于城中魔门中人的震撼却更加巨大。 毕竟之前山河扇等几人已经在城中搅动风雨,那时候还好解释,还可以说是渗透而来。 但这会随着莲儿现出真身,却令得城内的魔门中人同时露出了一个疑问。有魂族大长老守在前线,如此高人是怎么入到城内来的? 不过这会显然对于虚魔神君来说,可不是解答这个疑问的时候。对他来说,必须要赶紧帮着弑天尊者扭转战局。 毕竟这长生青莲一看就比弑天尊者还要强悍,若是久斗之下,弑天尊者失了面子倒是事小。若要是因此损了他们这边的战力,才是麻烦。 于是他连忙配合着弑天尊者,将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也发动起来。顿时间只见得点点星光在夔幽城头浮起,宛如恒河沙数一般,煞是好看。 而千云生也如同一众魔门中人一般,有些愕然地看着突然在楼外楼方向的这场大战。一时间也不明白,为何城中的形势诡异地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种情形。 而在他身旁的宫小月则轻呼道:“莫非是孔家派了高手出来,来救盈盈姑娘?” 千云生则被宫小月这话提醒,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此事成矣!” “什么?”显然千云生前面脸色阴沉,这会又突然哈哈大笑,令得宫小月和海兰珠两个都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千云生则摇了摇头,刚想解释,谁知道这会天青手、轩辕一绝等人倒是陆续汇聚而来。 于是千云生干脆不再看外面打得惊天动地的大战,而是先将海兰珠请进自己的摄魂幡中藏好,才将众人请入宝库之内。 反正这会宝库之内的宝物都已经悄悄转移,用来作为临时巢穴倒是正好。 他待众人全都坐定之后,才盯着众人沉声道:“想必诸位已经都看到了城头的大战,看来三派联军已经离我们夔幽城不远了!” 千云生此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就反应过来。就连宫小月也一阵恍然,看来城头的那朵青莲,哪里是来救盈盈的高手,分明就是道门派到夔幽城的先头部队。 否则如果不经过那楼观封魔地,如此高手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 不过听了千云生此言,轩辕一绝则有些担忧地道:“那会不会如此一来,令得弑天尊者他们误会,反倒影响盈盈的安危?” 千云生则显然也有考虑,因此目中有光地道:“会不会影响盈盈姑娘的安危,就要看我们怎么做了。” 说完转过头去,朝着李长松吩咐道:“立刻安排我们的人,大肆宣传三派联军要来的消息。” “这一次既然有道门如此高手突破了大长老的封锁而驾临夔幽城,想必大家心中定然都已经有了疑心。”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稍加宣传,夔幽城自会人心惶惶。到了那个时候,我看弑天尊者还有什么办法,不将夔幽卫放出,去查探清楚实情。” “甚至说不定就连弑天尊者也会分身乏术,到那个时候,咱们自然轻轻松松就能去一强敌!” “是!”李长松显然心领神会,点头应了下来。 千云生又朝着天青手拱手道:“咱们要救出盈盈姑娘,必须要调动敌人才行。刚才咱们既然已经将弑天尊者牵制住,本来按照计划是再由前辈出手来对付云小小。” “但是现在既然道门高人前来,这情形恐怕就要生变。咱们若要是再按照之前的计划,则这位道门高人就成了难以预料的变数。” “因此晚辈准备等一会城头大战结束,就请前辈出手,追踪这道门高人的踪迹。就算不能将其化敌为友,但也得起码准确掌握住其人的踪迹!” 天青手点了点头道:“此人修为极高,恐怕还在我之上。不过若仅仅是探查踪迹,我倒是还有信心。” “只是对方此时正在大战,岂不是我等趁机援救盈盈姑娘之机?为何我等不趁现在突入星峰之上,想必双方对这场遭遇也不是有心安排。既如此,此时星峰之上岂不是正好空虚?”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前辈难道没有看出,这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现在可都在楼外楼处,但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为何能如此迅速地就发动起来?” “这说明极有可能,星峰之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藏力量守在其中。” “搞不好对方此次针对我这围杀之策,本身就打着两重算盘。一重自然是在楼外楼中,就将我直接拿下。” “另外一重恐怕也是想要假意露出破绽,而好让我等贸然上星峰抢人。呵呵,可惜的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道门高人。” “如此一来,他们贸然发动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对我们来说,却恰恰明晰了星峰之上的隐藏力量。” “不过说实话,就算星峰之上没有这番后手布置。但是只要有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在,我还是并不主张强攻。虽然前辈手段诡异,但是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也非是浪得虚名。” “因此就算我等种种凑巧之事都颇为顺利,那很有可能也仅仅能得到一场惨胜罢了。说不定稍不注意,还会有人员损失。为了救人而损人,实在非是智者所取。” “不过现在既然我们确定三派联军能来,那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自然有人去面对,我们何不落个清闲?到时候只要夔幽城一旦被破,咱们还怕找不到机会营救盈盈姑娘吗?” “毕竟我们趁着敌人仓皇逃窜之机,半路伏击,那可是主客易位之态。相比强攻星峰,岂不是胜率大增?” 千云生如此分析,顿时就令得众人都纷纷点头。显然在他如此信心的感染之下,大家对于能最后顺利拿下强敌都颇为乐观。 倒是千云生想得更多,只见他又转过头来,朝着贺老头拱手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请贺前辈帮着我在药庐里造出些声势出来。” “最起码不要让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跑了,若要是能让他们误会这道门高人和咱们其实有什么联系,那就更加好了!” 贺老头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道:“我记得小友手上有不少傀儡之物,不知能否借些来用?说不定老夫倒是能有些办法,让对方吃一次咱们这空城计的大亏。” 九一四 对话弑天君 半天之后,城中的争斗终于慢慢归于平静,但是造成的涟漪却在夔幽城才刚刚开始涌动起来。 甚至这样的潜流若要是一个不好,还会变成滔天巨浪。毕竟现在的这些潜流下面,已经产生了一个个可怖的漩涡。 当这些漩涡原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时候,搞不好整个水面都被自身的这股看不见的力量所葬送。 星峰之上,显然每个人也感受到了这股潜流的存在。只见弑天尊者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盯着云小小露出了不善的神色道: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形,想必小小你总应该有什么话想要说吧?” 谁知云小小却叫天屈似的,嘴巴一嘟地道:“大人这话还真是好没道理,人家将身子都给了大人,莫不是大人还觉得小小会跟你有二心不成?” “这会神君他老人家也在,正好让神君给评评理。当时这计策是不是大家一起讨论,尊者你还大加赞赏的?” “好了,现在出了事情,你倒是往小小头上一个人泼脏水。怎么着,莫不是你看着咱们这些人中,神君不好欺负,所以你就柿子捡软地捏不成?” “咳咳...”显然云小小一顿夹枪带棒地话语,把虚魔神君也牵扯了进来。弄得虚魔神君也不得不开口道:“此事倒是有些蹊跷,如此高手,就连我应付都有些吃力。” “更何况此人乃是道门长生青莲所化,当是无疑。因此怎么看此人,也不像是小鬼修那边能使唤得动的。莫不是此事真的如此凑巧,她正好撞了进来了不成?” 反倒是弑天尊者颇为冷静,摇头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而且此人竟然能来我夔幽城却不被发现,说明大长老那里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行!我必须要立刻往前面跑上一趟,亲眼看看大长老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谁知虚魔神君显然并不赞同地摇头道:“弑天你这一行可是危机重重,说不定却正恰恰中了那小鬼修的奸计。” “咱们现在在星峰之上,还有太魔周天星寰大阵,自然那小鬼修奈何我们不得。” “但若要是弑天你轻举妄动,且不说星峰之上顿时实力变弱。就是弑天你在半途之上落了单、露了行迹,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受到那小鬼修的伏击?” “弑天你可别忘了,现在仅仅是有一个可能罢了。大长老那边就算出事也不会是毫无动静,甚至连魂族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你这会急躁轻动,可有些实在太孟浪了些。” “是啊!”云小小见虚魔神君开口,也适时帮腔道:“要我说啊,你装装样子,派些夔幽卫出去了解了解情形就是。” “就算有些耽搁,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情罢了,能有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可是城内,我想此事的轻重缓急,尊者你应该还是判断得出来的吧?” 谁知弑天尊者摇了摇头,干脆先拚退左右,然后才盯着虚魔神君道:“小小不知也就算了,神君难道忘了,大长老那里可是有好大一个破绽。” “否则为什么这株长生青莲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我怀疑极有可能是哪里出了纰漏!因此我又怎么能放心不去看看?” 谁知弑天尊者此话不提还好,一提虚魔神君更冷笑道:“我恰恰就是想到这里才更劝弑天你不要轻动。” “我来问你,若是夔幽城真的有事,你会跟此城共存亡吗?” “什么?”显然虚魔神君这话令得弑天尊者悚然一惊,立刻把握到了虚魔神君话中的深意。 只见得虚魔神君继续冷笑道:“之前我让你找混沌或者鸿蒙之物将那漏洞堵上,如此一来,自然你这城主就能做得安稳。” “但是现在极有可能此处已经被正道所探知,我来问你,现在魂族困顿,你若要是又失了大长老这道天险,你准备拿什么来挡住正道的大军呢?” “或者说你弑天尊者准备学习大长老,也阵前自戮,顺便拉着正道那边数名同阶一起献祭不成?” “唉!” 虚魔神君这话顿时令得弑天尊者神情一萎,再也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诺诺地开口道: “神君的意思是,若要是那处地形真的被正道侦知。那么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注定毫无意义?” “不!”谁知道虚魔神君摇头道:“弑天你还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拿到天道种子。” “如此一来,就算这个夔幽城城主丢了,你完全可以进入到我虚魔小世界中。到那个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弑天尊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他和虚魔神君乃是合作的关系。这会虚魔神君开口招揽,直接就将他变成了和云小小地位仿佛的情形。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暗想,莫不是这个云小小,实际上就是虚魔神君派过来使得美人计? 毕竟要是按照刚才的分析,若是三派那边真的发现了那处破绽,而同时兵锋又直指夔幽城的话,那他弑天尊者可也真没跟夔幽城共存亡之心。 不过他又怀疑,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情形,实际上恰恰是虚魔神君的手段。目的正是逼得他不得不答应,因此不由得一时间有些踌躇。 而云小小见弑天尊者脸色数变,沉默不语。于是咯咯一笑,在一旁煽风点火地道:“大人不要弄错了一点,要是我家神君没有说错的话,这夔幽城搞不好已经注定难以保全。” “我家大人也是跟尊者你关系非凡,才好心给大人指一条明路而已。” “若要是大人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不如也可以敞开了说说。只要是我与神君能助大人一臂之力的,自然我等是不吝全力支持。” “若要是大人没有更好的安排,那为何不可以认真思考一番我家大人的提议?” “我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人总不会觉得,是我们将那正道修士给放进来的吧?” 云小小如此一番将话挑明,反倒令弑天尊者疑心减轻。他冷哼一声道:“真要是正道攻了过来,大不了老子还去当他娘的散修就是。” “我就不信凭着老子的身手,老子真要想走,还有人能拦得住我不成?” 谁知弑天尊者这话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反倒是露出了他的心虚之态。只见得云小小和虚魔神君互望了一眼,立刻捂嘴一笑地道: “大人这些年来,在夔幽城赚得也不少吧。小小在想,别说正道,就是魔门之中,恐怕都有不少人眼红大人你这个位置。” “我来问大人,你要是没了这些夔幽卫,也没了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那大人你觉得,如果你没有一个坚实的靠山。就算你想退回去当你的散修,又有多少人会答应呢?” “大人可别忘了,就算你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恐怕魔门中依然有不少人,愿意好好地将大人你的每一寸骨渣都抖落得清清楚楚,好找到大人你那或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宝藏呢!” 九一五 还是上了当 夔幽城和星峰之上一时间风云涌动,每个人似乎都在拼命地为自己的未来所挣扎和努力。 而夔幽城外,这会莲儿也落到离城池颇远的一处山头。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看来之前的那场突然争斗还是令她吃亏不小。 尤其是夔幽城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完全展开,顿时就令得她也有一种随时会被杀灭的危机。 因此她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只得暂时退走。但是令人生气的是,那个弑天尊者还非要死死地缠住她不肯放手。令得她只能接连释出三道长生青莲之气,才最终脱困而出。 三道长生青莲之气啊,自己得讹诈那个李玄阳多长时间才能给补回来。想到这里,莲儿就将那个弑天尊者恨到了骨子里。 “你说你一个大能都不到的混蛋,难道真以为凭着一道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就能留下我不成?我既然已经露出退走之意,你还非要死缠烂打,真是混蛋!弑天小儿,你真是太过可恶了!” 莲儿这边一边伸脚乱踢,一边正在心中画着小圈圈,拼命地诅咒那弑天尊者头顶流脓、脚底长疮、不得好死。 但突然她神情一动,盯着远处的一点冷哼道:“好大胆的魔门中人,竟然还敢来捡我的便宜不成!既然这样,那你们就都给我留下吧!” 说完只见她那肥嘟嘟的小手一招,就要动手将对方给摄拿过来。 但谁知道她的手段到了那里,竟然仅仅是一道微光划过,宛如时间被扭曲了似的。令得莲儿第一次一出手之下,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惊讶,刚想再一次出手。谁知道那里竟然冒出两只宛如狐狸般的灵体出来,其中一只灵体朝着莲儿大呼道:“高人莫要动手,我等乃是来投诚的!” “投诚?” 莲儿一脸狐疑,暂时住手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本体乃是青莲,最是澄净无瑕。若要是你们对我有一丝恶意,都在我这里存留不住,必会被我发现。” “怎么样,你们还想用你们魔门的那些阴险狡猾的手段,骗到我这里来吗?” “呃....”这一大一小自然是天青手和千云生他们变出的玄真之体,也只有天衍一族如此诡异的能力,才敢让他们如此朝着莲儿靠近。 但是连千云生都没有想到,这个莲儿说话竟然如此直白,直接将自己的本体情形给说了个清楚。这让哪怕自诩辩才无碍的千云生都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得一时语塞。 结果那莲儿见到千云生他们没了声音,顿时大怒道:“好啊!原来你们还真的准备前来骗我!哼、哼!难道你们以为莲儿我是被骗大的吗!” “这....”千云生听了莲儿此言,顿时哭笑不得。暗道自己终日打雁,今日倒还真被反忽悠了一回。 这个莲儿的本体看来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结果自己一时不查,以为露出恶意就会被发现,因此反倒中了对方的圈套。 这让他只得立刻改变策略,假装诚恳地道:“原来是莲儿姑娘当面,既然姑娘眼中容不得砂子,那我等就明说了。不错,原来我们是想要欺骗一番姑娘。” “但是既然此招被莲儿姑娘识破了,那我们就换个方法,和莲儿姑娘认真做场交易如何?” “哦?”莲儿没有想到,被自己识破之后,对方竟然还不退走,反而在那里侃侃而谈。 不由得哼道:“你们倒是胆子够大,虽然你们这玄体有些意思,但是只要稍微给我些时间,我未尝不能确认你们的位置!” 说完只见这莲儿双手轻轻一动,一道青莲之气从眉间飞出。这一次这青莲之气并不是直接朝着千云生他们落脚之处扑来,反而朝着侧面一道虚空之中探去。 顿时间千云生哪怕躲在玄真之体中,也感受到莫大的威胁来。 还好天青手在天外天中得了那位天衍大能的所有传承,这段时间又潜心琢磨,在天衍之道上也突飞猛进。因此才将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一拉,轻轻一闪又从另外一处冒了出来。 并且还出声提醒道:“放心,没事!” 千云生见天青手开言,也发现那莲儿一时间奈何不得他们。终于放下心来,笑着道:“莲儿姑娘这下应该明白,我们是真心想要谈一桩交易了吧。” “更何况莲儿姑娘为何不听听我们要说的交易之言,说不定比抓住我们这两个无足轻重之人,要更有价值的多呢?” “哼!”莲儿目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她见一时三刻还真抓不住千云生他们,于是也停下手来皱眉道: “你们这是一骗不成,又生一骗。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这一次不是继续想要忽悠我呢?” 千云生让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点了点头,先是拍了一记马屁夸奖道:“莲儿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然后才颇为慨然地道:“但是莲儿姑娘恐怕并不明白,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乃是因为我等与弑天老儿乃是有血海深仇!” “我们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只是可惜这贼子成了夔幽城城主之后,身边精兵无数,所以才令得我等一直没有机会报仇罢了。” “因此我们这一桩交易,可不是要找莲儿姑娘你索求什么,反而我们会给莲儿姑娘你提供夔幽城内不少绝密的信息,这样一来,想必莲儿姑娘轻易就能探清楚夔幽城的虚实。” “怎么样,不管姑娘想要完成何种任务,想必我们的信息都会对姑娘极为的有用。” 说完,千云生还让轩辕一绝控制着玄真之体故意轻叹道:“这也是莲儿姑娘刚才在城头上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我们的信心!至于我们所求的,无非就是弑天老儿的速死罢了!” 说完掏出一道卷轴射了过去道:“这里是我们掌握的夔幽城内的部分信息,是真是假想必莲儿姑娘你看过就知。” “若要是莲儿姑娘你看了我们的信息觉得有用,只需将这卷轴摧毁,我们自会赶来与姑娘你相见。” “到时候姑娘你只要当着我们的面,发下心魔誓言,保证会全力对付弑天老儿。那么我们自然会将另外一部分夔幽城的信息,也送与姑娘。” “如何?” “这一次姑娘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诚心了吧?” “只要我捏碎卷轴,你们就会赶来与我相见?”莲儿眼珠子一转,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那是当然,不过到时候还需姑娘正式发一个心魔誓言。毕竟姑娘既然身为道门高修,想必也不会轻易毁诺吧?” “嗯!”莲儿假意又琢磨了一番,点头道:“这倒是让我感受到了一丝诚意。” “这样吧,那你们就随时待命。我若要是看得不错,自会招你们前来的!” “好!” 显然千云生他们目的达成,自然不会久呆。反而冉冉消失,最后留言道:“那我等就期待莲儿姑娘早日将弑天老儿给拿下了。” 而那个莲儿见千云生他们彻底退走,轻笑一声地喃喃道:“倒是有趣,竟然是天道种子直接送上门来,看来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之前是我出的手。” “有趣啊有趣,看我布置一番,然后招他们前来,看他们来自投罗网。哼!下次怎么都不能再让这天道种子,从我手缝里给溜走了。” 而另外一边轩辕一绝则有些奇怪地问道:“钱兄弟,咱们那卷轴还能有如此妙用,我怎么却不知道?” 千云生则哈哈一笑地道:“也许他们高门大派有这样的东西,但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其实吧,我那么说,只是为了方便咱们更容易的脱身而已。” “再说了,对方要是看得满意,再想相招的时候,说不定咱们都已经不在夔幽城内了呢。” “原来如此!”轩辕一绝终于恍然大悟道:“搞了半天到最后,她还终究是上了你的当啊!” 九一六 婆婆与鬼墓 就在千云生这边暗暗筹划之际,另外一边,药庐之外,出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 这妇人走上几步就要猛咳几下,就好像老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翻了似的。 不仅如此,这老妇人别的时间不来,偏偏要挑最为热闹的时候,款款走进了药庐中来。 要知道自从城上的夔幽城之战后,药庐的生意顿时就好了十倍。要不是千云生早有准备,恐怕一个措手不及间,立刻就要露馅。 不过就算如此,药库里仅剩的一点库存也支撑不起这样大的消耗,眼看就要见底。 但似乎千云生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叮嘱要做出货物充足的样子,不能露出一点怯来。 因为他知道万一真的让市面上出现了短缺的恐慌,众人抢购之下,恐怕他只会比现在更加早的难以支撑。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吵吵闹闹,让这位老妇人走进来的时候少了点奇怪的样子。毕竟这样一看就病入膏肓的病人,来到药庐里抓药,实在也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但是颇为奇怪的是,这老妇人的周围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竟然所有人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会自动的让开。 甚至哪怕是店内的伙计也像是无视了她一般,任由着她就这么缓缓地朝着店后走去。 那感觉,就好像这老妇人存在于另外一个空间似的。但更为诡异的是,这老妇人每走一步,又仿佛是和周围人存在着正常的联系一般。 不仅如此,如果若要是有心人走过药庐边的某个街角的时候。还会看到这老妇人正拄着拐杖、紧闭着双眼地站在一棵阴森的大槐树下,仿佛正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小憩一般。 不过就在这老妇人刚刚迈过药庐的前厅,走进正中的广场的时候。却突然有着一个涂着白脸,抹着嫣红嘴唇的小厮模样的男童出来。朝着这老妇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还颇为夸张地深深鞠躬,大声唱喏道: “奶奶带来一个娃娃,娃娃没有了眼啊。 可是没有了眼,为什么却朝我笑啊。 我问她为什么笑,她却说不是在笑我啊。 于是我转过了身,但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正当我觉得奇怪,刚想再转过身啊。 却发现不知怎的,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啦!” 虽然这小厮边唱边跳,手舞足蹈,甚至嘴巴里的言语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夸张。 但是那老妇人仿佛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反而露出了一丝极其慈祥的笑容出来,那表情就像是最和蔼的邻家老奶奶,颇为慈爱地道: “无面生魔术,果然是好手段!我老人家要是没有走入进来,恐怕还真看不出一丝端倪出来。” “不过你这无面小鬼倒是弱了一些,开门迎客可是不够,还是请你家主子出来吧!” 说完猛咳几声,就仿佛像是又忍不住身上的痨病似的。 不过那白面小厮被这老妪猛咳几下,却手脚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四肢乱抖之间,如同抽搐起来了一般。竟然就这么猛晃之下,不一会儿就散了架子,露出了稻草般的原形出来。 那老妪咳完之后,根本看也不看那散了架的草人。而是轻轻用拐杖在地面上“咄咄”两声,就好像一时间扶不稳拐似的。 但随着这老妪的这两下拐杖的轻敲,就好像天穹之上漏了一个洞似的。一道斑斓之光从天顶的莫名之处泄了下来,将这老妇人罩顶。甚至随着这光芒照入进来,还让本来看不见丝毫的无数飞舞着的尘埃,也在她的四周,微微荡漾起来。 而老妇人随着这斑斓光芒将自己罩定,浑身那七彩斑斓的服饰也仿佛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就好像有无数的斑斓毒虫在上面不停的扭动。甚至就连老妇人自己也仿佛变得年轻了一些,腰也直了,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一下子就好像年轻了十岁。 不过她这边变化虽大,但四周却好像还依然是死气沉沉的静悄悄样子,毫无生气。落在她的眼里,让她不由得冷笑道:“既然主人家不欢迎,那婆婆我就要当一回恶客啦!” 说完只见这老妇人拐杖朝前轻轻一伸,就仿佛像是划开了什么水面似的。然后再轻轻伸出自己的那一只三寸金莲出来,朝着那划开了似的水面就这么轻轻一迈。 只见得“噗”地一声,就仿佛像是又传进去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硕大的广场似乎突然又扩大了无数倍。 而在这硕大的广场的中央,出现的是一颗虽然极其庞大、顶天立地的,但却仿佛像是早就已经枯死了许多年的寒白木的大树。 老妇人似乎并不奇怪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她看到自己头顶那斑斓光芒继续将自己罩定,就像是放下心来似的,冷笑一声地道:“ “若要是这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话,婆婆我还有些担忧。但若不是的话,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婆婆了?” 谁知这老妇人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那寒白木的大树之下,竟然突兀地出现了无数的坟茔! 而且这些坟茔有些看得极其的高大,就好像生前是帝王将相一般。甚至最当中那个还有长长的甬道,甬道旁布满了无数的石人石马般的石像。 而有些坟茔则破败的极其厉害,坟包矮小,墓碑碎裂,一副东倒西歪的模样不说。还仿佛像是被野狗刨过坟似的,坟头上还露出一簇簇的黄土和星星点点的白骨出来。 不仅如此,更加诡异的是。当这些坟茔围绕着最当中的那颗寒白大树出现的时候,竟然只听得“撕拉、撕拉,咯吱、咯吱....”就好像有无数的冤魂和白骨在拼命地挠着棺材板一般! 当老妇人见到眼前的场景,终于放下了之前的轻松神态,转而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只见她双目微冷地道:“好啊!大手笔!竟然将整个寒树鬼墓都搬了过来。” 说完她又朝着头顶上了斑斓光芒看了看,发现头顶上的那束光芒,似乎不知受了什么影响,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丝丝地减少。 这让她脸色更加难看,甚至在心中生出了一丝惧意。 但是显然她现在乃是身不由己,前进后退也根本就不是她能主导分毫的,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冷笑道: “婆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手段虽然有点意思,但是想要挡住婆婆倒是不够!” 说完颤颤巍巍地身子往前又走了一步,宛如老树皮般的脸上皱纹慢慢地绽放开来,盯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有些神经质地嗬嗬笑道:“可惜啊可惜,这寒树鬼墓虽然有名。但你们遇到了婆婆,该说你们是不是有够倒霉呢?” 九一七 一出苦肉计 只见这颤颤巍巍的老妇人把话说完刚要动手,谁知道她突然身形一顿,冷笑道: “没想到竟然名满南蛮的金环洞主也已经到了,怎么着?还想要我这老婆子来给你探路,你好做这背后的黄鹂不成?” 这老妇人话音刚落,就见得刚才倒在一旁的稻草人儿突然坐了起来。 紧接着这小人儿竟然扭手扭脚间,把自己一寸寸地慢慢捋直绑好,直到重新变成了一个涂着白面抹着胭脂的小厮模样,才大笑着开口道: “花婆婆不愧是老江湖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去。我原以为我这木蛊藏身之术已然能笑傲天下,天下尽可去得。没想到竟然连这小小的夔幽城都还没有走出,就被人识破。” “看来我还是有些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哼!什么木蛊藏身术,我看也就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罢了。还什么小小夔幽城,真是有够吹牛大气!” “我来问你,你偷偷跟着婆婆所意为何?我想你总不会说是看着婆婆老了不中用了,想要来扶婆婆一把吧?” 谁知那金环洞主哈哈大笑,突然转过头来,盯着那寒白大树沉声道:“胡家姑娘,老夫之前在城内就看这婆婆绕着你家药庐打转,显然没安好心。” “怎么样,由老夫出手,帮你将这婆婆打发了去,回头你只要给老夫炼制一瓶赤堇姑神丸作为回报如何?” 就在这金环洞主出声之际,只见得那寒白大树上裂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跳出一只死魃出来。 这死魃身长二尺,面顶各二目,胸前一块不化骨。其身色黑如磐石,一看就是久得日月精华之故。 只见这死魃从那寒白大树中跳了出来,就口吐人言,竟然还发出胡青青的声音道:“花婆婆你倒是老不羞!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胡家的地盘撒野。” “哼哼,你是不是觉得我爹爹已经许久没有出谷,所以让你们忘了他老人家的本事了?那今天看来我就得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胡家的厉害!” 这死魃对着花婆婆骂完之后,又朝着金环洞主哼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样的东西,就凭你也配给我们胡家提鞋?” “哼,你若是识趣点的,就快快退去。否则一会这寒树鬼墓发动起来,将你也一起收成那墓中枯骨,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提醒!” “好胆....”显然按照云小小的授意,本来花婆婆和金环洞主两个还想演一出苦肉计,但是没想到这个胡青青竟然软硬不吃。 其实这不能怪云小小这计策不好,实在是连她都没想到,千云生得了巫蛊之术的传承之后。像金环洞主这样靠巫蛊之术为主的,自然在他面前就变得破绽重重起来。 要是她不是派出金环洞主,而是两个花婆婆这样的人物,说不定此计还真能奏效。 毕竟千云生现在手上实力不够,尤其是他还需要把魂族当作底牌来用,暂时还不能随意暴露。因此其实他现在手上的高端战力,尤其是在夔幽城中,还是极为捉襟见肘的。 所以哪怕药庐这样的关键位置,对他来说,暂时也只能安排出贺老头一个人顶着。若要是仅仅来一个花婆婆的话,或许贺老头还能够将她给挡住。 但是再加一个金环洞主,却令得光靠一个贺老头就已经不够看了。 但是让千云生颇为惊喜的是,恰恰正是这个金环洞主,却反而让他放下心来。毕竟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个金环洞主不好对付,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却反倒是简单了许多。 因此这才有了刚才那死魃颇为霸气的呵斥一幕,虽然说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还是模仿了胡青青的声音,表示她还依然在药庐中坐镇。 但实际上,千云生却巴不得通过激将之计,将他们激得强攻过来。如此一来,说不定借着寒树鬼墓的诡异,还能大大的帮他提前解除掉眼前这二人的隐患。 但是千云生这里算盘打得虽然不错,不过云小小那边既然已经吃了千云生数次的亏,自然也谨慎了许多。 因此她也多做了几种假设,分别安排了各种情形的应对之策。尤其是将千云生想象得极其的猥琐卑鄙,因此每一步都细细推敲,没想到这一次还真被她提前预料。 所以那花婆婆和金环洞主见千云生他们没有上当,也没有一丝犹豫,而是互望了一眼,反而立刻一齐朝着外面退去。 这令得千云生大为讶然,没想到对方不但在已经暴露了身份,还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竟然舍得撤退。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知道自己错了,这花婆婆和金环洞主虽然一齐朝着外面撤去,那也仅仅是为了防止他们被困住而已。 但实际上随着他们两个人撤退之际,他们两个的手上却又同时翻出两个一模一样,不知是什么兽皮缝成的袋子。竟然一齐就朝着寒树鬼墓的广场上,泼出一团团的蛊虫出来。 “这是....”显然负责中枢的贺老头顿时眉头直皱,他既然身为魔门中人,自然知道蛊物的诡异。只是他本就不是南蛮之人,自然对这东西颇为陌生,因此反而更觉棘手。 这也让他更加暴躁地恨恨道:“好啊,这两人还真是已经联手了!没想到竟然还想在我们面前演戏!” “哼!看他们人手一个一模一样的袋子,还放出一模一样的蛊虫。还好之前有小友刚才拦着,否则刚才岂不是老夫就要上了他们的恶当了! 而千云生显然也颇为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蛊虫,就怕遇到什么没见过之物。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指着那指甲大小、铺天盖地的黑虫道: “原来是祝融残灵!这倒是颇为罕见,还真是难为他们有心了。” 说完还转过头来,见众人都有些不解,于是主动解释道:“传说我们南蛮乃离火之属,之所以会如此,正是因为当年有祝融一氏在此玄收冥戮,有干天和。” “以至于后来惹怒了上仙,将这祝融一氏困在南蛮。然后又降下灾祸,最终将祝融氏在其所居的南方彻底打灭。” “这一仗在上古时期就是赫赫有名的九黎之变,以至于哪怕到了现在,也依然有不少祝融残魂化身为蛊,还依然为祸。” 贺老头自然知道九黎之变,不由得点了点头暗道如此。而且他见千云生竟然识得此物,顿时放下一半的心来,开口问道:“小友既然识得此物,那可知破法?” 千云生自然笑道:“前辈莫忧!” 然后才转头朝着宫小月道:“咱们这药庐既然不要露出破绽,那自然还是得用你的炼尸和寒树鬼墓来对敌才好。” “你且到药库之中,我记得有一味不死神树之叶的宝物,我再传你一道粗炼之法将此宝物分开,然后给所有的炼尸全都含上一片。” “如此一来,待这些炼尸喷出尸毒之时,悄悄将这神叶气息混在其中,自然就能令得这些祝融残灵阵脚大乱!” “是!” 宫小月得了千云生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匆匆去办了。 果不其然,一开始这些蛊虫还极其厉害。大展神威之际,弄得不少坟茔之中,那些本来埋藏的颇为厉害的僵、尸、魈、魃等,全都被那祝融残灵靠近了之后直接给烧得个干干净净。 就连那广场最中间的巨大寒白大树,也被这些蛊虫们密密麻麻地扑了上去,仿佛有一股誓要将整颗大树全都吞光的气势一般。 但是很快的,随着那死魃领着一群炼尸从墓堆中爬了出来,全都一个个怒吼着的朝着那些蛊虫喷出滚滚毒雾。 结果让花婆婆和金环洞主都颇为惊讶的是,竟然本来颇为无往不利的蛊虫们。竟然被这毒雾喷得,宛如落雨一般全都朝着地面上跌去。 九一八 助拳的好处 “哼!”显然千云生这招假托死魃出手,虽然一瞬间就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也彻底让金环洞主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既然蛊虫无用,只见他附身的那个白脸草人突然盘膝坐了下来。 然后就见得无数的草茎宛如从这草人身上生长出来似的,全都如毒蛇一般灵活地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这些宛如重生出来的草茎们,竟然冒出之后,一个个全都在空中扭曲、盘结。 不一会儿这些草茎竟然又重新扎成了一个个新的草人们,一个个活灵活现的、手上抓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只见这些如同重新活过来的草人们整齐的排成两排,就宛如迎亲的队伍似的。 虽然是一个个如同白纸般的草人们甚是扎眼,但是这些草人本身还依然是毫不自觉地狂吹狂扭着,就好像自己是真正的迎亲队伍一般! 特别是这只诡异的队伍中,最前面有两个拿着唢呐的草人欢快地吹着。紧跟着的草人们,则举着各种迎亲的木牌、龙虎旗、金瓜、斧钺、伞盖和提灯等各种各样的物件。 甚至中间还有一顶黑色的八抬大轿,被八个最为高大的草人抬着。那大轿的轿杠在草人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就仿佛像是里面坐着的,是真正的新娘子一般! “这又是什么手段!” 显然南蛮巫蛊之术的诡异已经深深映进了众人的心目之中,因此哪怕跟着千云生颇久的宫小月。看到对方这诡异的手段,也还是有头皮有发麻的感觉。 而千云生这里显然也对眼前的情形有些皱眉,要知道巫蛊术士之间除非是死斗,否则往往两个巫蛊之人要是碰上,互试一招之后分了胜负,另外一方就会识趣退走。 这也是因为巫蛊之术颇为诡异,就算是胜利的一方也害怕对方的临死反击。甚至搞不好自己性命不要了,就是要和别人同归于尽。 因此照着千云生的正常理解看,自己刚才既然已经破了金环洞主的蛊虫之术,那对方就应该识趣退走才对。 否则的话,南蛮巫蛊术士之间,要不是靠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隐隐制约。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外人,没多少人的南蛮巫蛊术士之间的内斗,就能将这传承彻底断了。 但是对方现在竟然不但不退,反而还来缠斗。显然已经是大大的违反了蛊师之间争斗的界限,简直就如同挑衅似的下了死斗的战书。 这让千云生如何不双眼微眯,冷笑暗道:“好啊!你既然不识进退,那就不要怪我得到巫蛊之术以来,还恰好没有一位练手的对象。看来今天,就正好拿你祭旗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只见他转过头来,朝着贺老头微微一笑道:“贺前辈,我记得你在天外天中,曾经说自己正在炼一道大日化血咒。” “还说你这道咒法,现在最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修为的主魂作为主祭,不知是不是真的?” “嗯?”贺老头疑惑地朝着千云生望过来道:“小友倒是好记性,老夫随口一说,竟然就被小友给牢牢记住了。” “嘿嘿,那就好!这次前辈前来助拳,我一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谢物,要不这一次前辈修炼这大日化血咒的主料,就包在晚辈的身上吧!” 千云生一边说,一边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迎亲草人们,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极为强大自信的光芒。令得贺老头都眼前颇亮地大笑道:“哈哈,那倒是不错,小友还真是有心了!” “看来老夫跟着小友,还时常能弄到意外之喜啊!” 千云生和贺老头正这么说着,只见得这只奇怪的迎亲队伍,已经敲敲打打地越来越朝着那寒白大树靠近。 反过来在死魃的带领下,无数的炼尸也从坟茔中爬了出来。就好像将眼前的迎亲队伍当成了肥美的大餐似的,全都围拢了过去。 而花婆婆见到那死魃带领的浩浩荡荡的炼尸队伍,不由得冷笑一声,掏出一把细针出来嫌弃地道:“恶心人的东西,我看着就不舒服,还不快滚!” 然后只见得这花婆婆轻轻扬手,无数宛如牛毛般的细针们,就朝着这些行动缓慢的炼尸身上扎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纷纷将这些炼尸扎了个通透。 但这些僵、魃、尸之物们既然身为炼尸,自然毫无痛感,又如何能对这些扎在他们身体里的无数细针有所感觉?因此它们自然就无视了花婆婆的这些细针,继续朝着那迎亲的队伍迎去。 但是花婆婆的千瀑万花针既然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又怎么可能是如此的没有效果。 果不其然,就在花婆婆冷笑之声未歇之际。只听得“噗、噗、噗、噗”的声音轻响个不停,无数的牛毛细针竟然全都从那炼尸中钻了出来。 一时间无数的炼尸尸体宛如爆开了似的,腥臭的尸秽之气顿时就弥漫而出。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一根根细针从炼尸中钻了出来。 本来一只只看似极为强大的僵、傀之物等,竟然全都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只极为普通的绿毛、黑毛、白毛状的僵尸倒卧在侧,彻底没了声息。 原来这些炼尸其实仅仅是宫小月最近这段时间新炼制的低阶炼尸罢了,也是因为她时间不够,自然还不够强大。而之前她手上炼制的那些精品僵尸,基本上全都在天外天一战中彻底损毁。 因此花婆婆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么多极其恐怖、凶神恶煞般的强大炼尸,其实仅仅是靠着贺老头的手段加持罢了。 如今被花婆婆破了贺老头这障眼之法后,自然宫小月的这些炼尸,就一个个露出了原形出来。 这么一来,随着这些绿毛、黑毛、白毛的僵尸倒毙在侧,只听得花婆婆哈哈大笑道:“原来都是些银样镴枪头的东西,不会你们觉得就凭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就能将我们给挡下吧!” 结果花婆婆这边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突然间,她就觉得四周一黑,宛如自己突然被摄入了灿烂的星河之地一般。 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一下子,就站在万丈之高的虚空中。甚至之前正中央那颗枯死的寒白大树,竟然也突然间郁郁葱葱,就好像一下子有了无穷生命力一般。 不仅如此,这满树苍翠的寒白大树下,还极为突兀的出现了一口星光般幻影似的深潭。在深潭边的树下青石上,还坐着一个老翁,正在那悠然钓鱼。 只见那老翁虽然面对着众人,却仿佛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众人似的在那里打盹。 直到那像是对周围一切变化都毫无所觉的迎亲队伍,朝着这老翁越靠越近的时候。这老翁才抬起如同苍老版千云生一般的脸来,盯着那迎亲的队伍大笑道: “这是谁家的迎亲队伍,竟然如此风光!看来老朽我今天有福,能蹭一顿上好酒席吃了。罢罢!这鱼今天钓还是不钓倒是也无甚关系!” 说完这老翁竟然缓缓地将鱼线收起,才又仿佛像是刚看到花婆婆和金环洞主两个似的,微笑着对着他们道:“咦,这里竟然还有两位贵客,那不如一起,到鄙村里凑个热闹如何?” 九一九 能不能给力 “嗯?”既然眼前的情形如此的古怪,花婆婆自然是露出了颇为慎重的神色来。 没想到本来盘膝坐在地下的那个金环洞主附身的草人,却轻哼一声,就站了起来。身形鬼魅地一晃,就来到苍老版的千云生身前,盯着他冷笑道 “蛊巫斗法!阁下果然对自己有自信。就不怕万一失败,被我直接就吃了个干净吗!” 谁知千云生却哈哈大笑道:“这蛊巫斗法从来斗的都是手段机变,阁下就觉得自己真的能胜得过我吗?” 哪知那金环洞主也跟着大笑道:“阁下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亲身前来。就算是输了,也不过就输给你这个草人罢了!” “但阁下要是输了,可就真的将真身都输给我了。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觉得我又有何惧!” “哦?阁下就真的如此有信心?你可别忘了,蛊巫之术最是穷极机变,你觉得你一旦输了,真的能置身事外?” “哼!”那金环洞主双目间一道杀机闪过,冷笑道:“放肆小辈!你莫不会觉得我金环是吓大的不成?” “你说的此法虽然有,但是我巫蛊之术早就没了传承。无知小儿,不会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一点,就想来将我给吓退吧!” “哈哈哈!卑鄙老儿,你既然不惧,那就跟着过来就是!我在前面可是给诸位备下了佳肴美酒,就看诸位敢不敢入席了!” 说完就见千云生那老翁般的身形一闪消失,变成一条如点点萤火虫一般的星带似的,轻轻浮动着朝前带路。 而那金环洞主见到千云生竟然心中颇为有底的样子,略一踌躇。还依然是冷哼一声,闪进了那八抬大轿的轿子里。由那些草人轿夫抬着,吹吹打打地就跟着那引路的星光去了。 而被晾在一旁的花婆婆,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和如此奇怪的对话,也是有些踌躇。 不过她也知道其实她根本没得选择,既然入了这里自然是有进无退。因此她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那束光芒虽然变得又淡了一些,但是还依然牢牢的将她罩定,令得她稍稍有些心安。 于是她干脆不再犹豫,一杵手中的拐杖,又猛咳几声,缓缓地也跟了过去。 这花婆婆走了没有多久,也不知是她走得太慢,故意拉在了后面。还是这山路颇为崎岖,竟然没一会儿,前面那迎亲的队伍就没了踪迹。 一时间山风阴渗渗的吹来,还竟然让那花婆婆有了一丝凉意。 但是花婆婆这又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的,因此她冷笑一声,不管周围的情形,就要举步继续向前。 谁知不知是不是阴冷的山风令得她的咳嗽更加厉害了,弄得她似乎在原地猛咳了一会,才站直了身子。 但就在这时,突然在她的面前,如同眼睛一花般,出现了一个黄皮纸的灯笼。这灯笼的后面还站着一个只有灯笼大小般高的脆生生清秀姑娘,盯着花婆婆带着哭腔道:“婆婆,我....我怕....” “乖孩子,来,到婆婆这里来。婆婆这里安全,你就不用怕了。”花婆婆这会仿佛变身成了极为慈祥的老婆婆似的,颇为和蔼地朝着那清秀的小姑娘招手。 谁知那小姑娘突然退了一步,颤抖着的嘴唇盯着花婆婆道:“婆婆,你...你怎么没有影子!” “嗯?”花婆婆双眼一眯,盯着那小姑娘冷笑道:“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好手段啊好手段,在我这里,自然你这小姑娘是鬼。但是在你这小姑娘这里,我这婆婆又何尝不是鬼呢!” 花婆婆这话说完,谁知道那小姑娘却嘎嘎嘎地狂笑道:“婆婆还真是聪明!” 说完她从那黄皮纸的灯笼中掏出一根灰白色的手指出来,递给婆婆道:“既然婆婆如此聪明,那你再看看这手指能有什么用处?” 说完那小姑娘“咛”地一声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地盯着花婆婆道:“婆婆,我....我刚才是觉得太温暖,所以睡着了吗?” 谁知那花婆婆摇了摇头,并不解答什么。反而颇为温柔地伸出手,抓着她那冰冷的小手道:“我来问你,你还记得回村的路吗?” “似...似乎有些记得。” “那好,那你带着婆婆,婆婆送你回村可好?” “真...真的?”那个小姑娘似乎有些欣喜,雀跃地盯着花婆婆道:“我,我最怕走夜路了,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 “我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恶梦,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这个灯笼,就没有别的了。” “我...我害怕极,还好很快就遇到了婆婆,否则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没事。”花婆婆颇为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你跟在婆婆身边,你就不用怕了。来,你乖乖地带着婆婆到你们村子里就是。” 说完她悄悄地捏了捏另外一个手心里的灰白指头,心中冷哼一声。 原来她之所以会对这小姑娘如此慈眉善目、和颜悦色。最为关键的是,这小姑娘不是旁人,恰恰就是她自己! 而且令花婆婆最为担忧地是,这小姑娘身上现在生的这一幕,恰恰也正好是她身上曾经生过的一幕! 只不过她可没有遇到什么好心的婆婆,唯一有的,只有她好不容易摸回家的时候。看到的被烧焦的平地,还有再也没有见到过的爹娘。 这些全都是她心底里最隐秘最柔软的存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被翻了出来,怎么能不令得花婆婆更加提高了警惕。 不过显然对方既然能将自己这最柔软的一段给翻了出来,自然就不是自己轻易将眼前这小女孩给打杀了就能解决的。 因此这才是花婆婆会如此和蔼的原因,她倒要看看,对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另外一边,金环洞主则坐在花轿之中,根本就不去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似乎像是去哪里他都根本不关心似的。 反而是他在花婆婆遇到那清秀小女孩的一刻,突然就像是有所觉似的。侧手一翻,翻出一个金灿灿的蛊虫,正安安静静地卧在他的掌心。 他看到这蛊虫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用略带温暖的声音喃喃道:“蛊王啊蛊王,这次是输是赢,就看你能不能给力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二零 恶诅陷两难 就在金环洞主冷笑之际,只听得外面“簌”地一声,突然一支三棱箭矢上附着焰火的流箭射了过来。 这流箭速度极快,准头也是不错。一看就是山野猎户中的好手所射,不偏不倚地正好钉在了最前面一个,吹着唢呐的草人的额头上。 不过极为古怪的是,这三棱箭矢一沾到那草人身上,就宛如冒起了一股黑烟一般,彻底的没了踪迹。 反而是那附着在箭矢上的焰火“蓬”地一声就熊熊燃起,不一会儿就将那整个草人的头颅全都包住。 远远的看,就好像那草人成了一颗行走着的大号火把一般。 而就在这草人遇袭之际,金环洞主也极为鬼魅地从轿子中飞了出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就冷哼声中一扬手,向那唢呐草人拍去。 “嘭!” 随着他掌中的一道金光闪过,立时间那熊熊燃起的焰火,就吱吱叫地变成了一只背甲上宛如描绘了一团苍白火焰的蛊虫,从那草人的身上掉了下来。 只见这蛊虫刚一现身,还想飞走。结果就被那金环洞主另一只手轻轻一抄,就抄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冷笑一声地道:“天焱蛊,这东西虽然品级不高,倒是有些难找!” “不过可惜,我有祝融蛊在身,你这小东西只剩下拿来喂养我那蛊虫的资格了!” 说完只见他将这蛊虫轻轻一抛,立时间从他身侧的一个举着龙虎旗的草人头顶,就冒出一头宛如巨蛇一般的黑影出来。“嗖”地一声,立刻就将那天焱蛊给吞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的金环洞主哼了一声,盯着眼前仿佛望也望不到头的长长山路。皱了皱眉,一扬手道:“加快速度!”说完整个人就又轻轻一闪,重新缩回到了轿子中去。 随着他这个命令之后,只见得这些草人们全都一个个双腿变虚。就好象浮了起来似的,飘在半空,立时间速度就快了一倍,吹吹打打地继续朝前而去。 而就在金环洞主这里加快速度之际,另外一边,花婆婆却不知怎的,竟然带着那小姑娘比金环洞主速度更快的来到了一处小小的村落前面。 只见这村落被一圈高高的石垒围住,石垒上还渗有仿佛无数年月的暗红的血液,和破裂了的残缺石块又被重新细心的补上,显示出这村落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安全。 反而在石垒的最上方,还布有无数崭新的削尖了的木桩,扎成鹿角的形状。一律朝着外面根根粗壮挺立,将整个寨子都衬托出一股极为粗犷的生气出来。 同时这些布置也令人能够感到,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因环境的恶劣而有所困顿。反而能给任何外来之人,感受到一股他们顽强的求生之感。 “妈妈!妈妈!”显然那小姑娘一靠近村子,立刻就活泼了许多。 甚至当她看到从村子中走出的一个穿着粗蓝布衣裳的妇人的时候,立刻兴奋地扬手叫了起来。 但是令那小女孩没有想到的是,不仅仅是花婆婆的手宛如精铁一般,牢牢地将她给捏住。就连那粗布妇人见到她们的时候,也脸色突然大变地叫道: “邪....邪神来了,邪神来索命来了!” 原来当年的花婆婆正是被自己的父母祭祀给了邪神,因此他们这会见到那小姑娘跟着一个老妇人回转回来。又怎么会不大惊失色之下,以为是邪神索命,而因此面容大变。 其实这件事情在花婆婆入了修仙界以后,就已经通过自己的过往记忆,慢慢地明白了过来。但是在她的心底里,其实从来都不想承认,是自己的父母亲手将自己祭祀给了邪神。 反而她宁愿相信,当年在自己幼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最终才被邪神屠戮了村子。 因此直到今天,当血淋淋的真相彻底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彻底的歇斯底里起来,踏前一步冷笑道: “什么邪神,什么恶魔?牺牲无辜保全自身....你们无非都是你们自己心中执念的可怜虫罢了。” “当你们以为你们只要虔诚供奉邪神,就能一定换来平安的时候。你们恐怕并不知道,之所以之前你们都能安然无恙,仅仅是因为对方不屑于动手罢了!” “婆婆...你....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是坏蛋!坏蛋!” 就在花婆婆心思剧烈波动之际,不知是花婆婆捏住了这小女孩的手将她给捏疼了,还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给了她非凡的勇气。 只见那小女孩突然宛如暴起的小奶猫似的,对着握着她手的花婆婆一阵拳打脚踢,又抓又咬,一时间倒也显得凶悍无比。 不过就在小姑娘这里拼命挣扎之际,在村子的最中心处,突然一道极其悲壮、惨烈的号子声被吹了起来。 这号子声应该是用中空的巨大兽骨所吹动,因此声音格外低沉雄浑之外,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和沉重。 不仅如此,在村子的中央,还有一块涂满了无数鲜血符号的巨大木板被竖了起来。这木板上除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号之外,正中间还画着一个宛如女娲般的人形大蛇的图案。 “恶诅!” 本来花婆婆虽然神情有些哀伤,但是她对于眼前的一切并不如何害怕,反而仅仅是抱着一种缅怀的心态罢了。 但是当她看到这无数血色的神秘图案还有中间一个血色女娲的时候,却令她终于不淡定起来。反而是惊呼出声,就好象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嘎嘎嘎!” 就在花婆婆惊呼出声之际,她边上的小女孩突然又极为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只见她露出颇为狡黠的神色出来,对着花婆婆冷笑道: “花婆婆,我巫蛊术士的功法你恐怕应该也有所耳闻!这恶诅之术乃是利用你身,诅咒你至亲之人的恶术!” “而且不仅仅是你在世的亲人,哪怕是过世的血亲,一旦受了我们这恶诅之术,也生生世世恶诅缠身,哪怕永坠幽冥也难以幸免分毫!” “怎么样,花婆婆,你可要看好你手边的这个小姑娘。若要是她有一丝半点沾到了这恶诅之术,会发生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可莫要怪我没有提前提醒!”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直接将这小女孩给抛出。毕竟你当年的父母本就是将你祭祀给了邪神!你让他们哪怕在幽冥之中,也生生世世永生受苦,那也没什么不对!” “行了,此事到底该如何选择,这结果可就在你的手上!我倒是好奇,花婆婆你到底会如何选择呢!” 说完那声音又再一次冉冉消失不见,而那小女孩也低下了头颅,就仿佛再一次睡过去了一般。” 九二一 蛊师来斗法 就在花婆婆这边受困之际,另外一边,正在快速行进中的迎亲队伍中,突然那金环洞主又从轿子中飘了出来。 随着他从轿子中飘了出来,顿时那迎亲的草人队伍就没了动静。全都静静地杵在哪里,配合着周围昏暗的地界,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而金环洞主则没有管这些,反而飞到轿顶,朝着四周望了望。又掏出一只蛊虫出来在手心滴溜溜一转,立刻皱了皱眉哼声道:“鬼打墙!” 说完他将那蛊虫一收,立刻静立不动。默默念咒之际,只见从他的身体里又浮现出两只蛊虫出来。这两只蛊虫一黑一白,一只极其明亮,一只极其幽暗。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黑夜与白天毫不相融似的,这两只蛊虫也毫不相靠的在金环洞主的周身旋转不停。 而金环洞主则盯着自己这两只明光蛊和吞日蛊,冷哼了一声,双手一掐地道:“合蛊!” 随着他轻喝出声,只见这两只似乎是完全格格不入的两只蛊虫,就好像是被金环洞主手心中冒出的一丝丝淡淡紫色烟气所吸引,慢慢地朝着一起靠去。 同时那明光蛊和吞日蛊就好像是如两颗陀螺一般,被这紫色烟气吸引住了之后,还极为高速地自转起来。 “合!” 随着金环洞主逐渐的觉得,随着自己的努力平衡,这两只蛊虫也越发的变得气息相近的时候。他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利用起自身的强大实力,逼迫着两只蛊虫越来越朝着中心合去。 不仅如此,这两只蛊虫之间还冒出宛如魂链般的道道光芒,将两颗蛊虫彻底包裹。不一会儿,终于只见得黑白旋转之下,这两只蛊虫彻底合成了一只有着黑白斑点的新蛊虫出来。 金环洞主让这只新合出来的,更加凶戾的黑白蛊浮在自己的掌心,又默默念咒之下,将自己的神念烙印进这蛊虫之内。 然后他才冷笑一声地一扬手喝道:“去!” 随后就见得这黑白蛊虫,宛如突然消失了一般,直接在他的身前没了踪迹。原来,本来明光蛊和吞日蛊各有吞噬光明和扫除黑暗的特性。 因此合蛊虫之下,竟然新的蛊虫一结合了两者的优点,自然就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之下,它就都能很好的隐藏自身了。 而且不仅如此,这蛊虫正是因为无惧于黑暗和光明的特性,也恰恰正是这鬼打墙的克星。因此金环洞主才颇为放心的将这蛊虫放出,就是要破了这眼前这诡异的情形。 但是他这里蛊虫迭出,千云生这里又怎么会没有应对。他之前放出天焱蛊来,也是正是为了试探金环洞主的手段,为后面的争斗做准备。 因此千云这一会既然见对方放出新的蛊虫,自然他这里也毫不犹豫地冷笑一声。 只见那黑白蛊虫在金环洞主的神识中刚飞出没有多远,突然就从黑夜中冒出一只白面具的脸来。 这白面具的脸比一般人脸还要更长,吐着殷红的舌头,除了没有身子以外,就宛如活脱脱一个无常一般。 只见这白面具的脸儿伸出殷红的舌头,轻轻一卷。立时间那垂着无数滴滴答答的口水的舌头,宛如长蛇一般。就一下灵活地将那黑白蛊虫卷进嘴里,咔吱咔吱地大嚼起来。 只见它一边嚼,一边这白面具的脸儿还放肆大笑,更加增添出一丝阴森诡异的气氛来。 “无常蛊!” 金环洞主顿时皱眉,虽然自己这黑白蛊无视了一切的光明和黑暗。但是无常鬼本就不行走于黑夜与白天之间,自然自己这蛊虫就宛如送到了它口中一般。 这让他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棘手,干脆左手一拍,朝着身旁那两个举着提灯的草人拍去。 只听得“啪”地一声,宛如西瓜破裂似的。除了那两个草人歪倒在地外,从里面则飞出了两只金灿灿的金甲蛊虫出来。 只见这两只金甲蛊虫一飞出来,立刻变成了两只毛茸茸的粗壮手臂。 那感觉,就宛如从虚空中冒出的两只神灵胳膊似的。胳膊上密布着无数金色的神秘涂纹,就如同上古蚩尤附身一般。一只手持着巨斧,一只手捏着苗刀,朝着那白色面具砍去。 那气势就如同随着这神灵大手的斧劈刀砍之下,下一刻那白色面具就要被劈成两半一般。 “巨灵蛊!”千云生没想到金环洞主还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蛊虫又凶又强。不由得反而有了一丝见猎心喜的味道,心中冷笑道: “你现在越是厉害,未来这蛊虫被我得了,自然就更加是增强了我的实力!” 而其实金环洞主又如何不是如此想法,心中也在暗道:“无常蛊倒是不错,收了应该有诸多妙用,就是不知后面还能见到对方什么稀奇的蛊虫来!” 就在金环洞主暗暗掂量之际,只见得那虚空中,“哞”地一声,宛如牛吼一般。紧接着,就只见十三块六边形的花纹甲壳组成的一大块甲背突然从虚空冒了出来。 这些花纹甲壳上,有着一圈圈颇为紧密的繁复纹路。就好像老人的褶皱脸庞一般,带着灰青色的坚硬之感。“当”地一声,就将那两只毛茸茸的巨大手臂给挡了下来。 “玄龟蛊!” 金环洞主不由得暗哼,要知道自己这巨灵蛊乃是高达六合的强大蛊虫。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蛊虫乃是六合中号称攻击最强的蛊虫,结果对方竟然就祭出了号称六合中防御最强的蛊虫。 如此一来,情形顿时又陷入了胶着。要是自己想要破局,恐怕就必须祭出七合的蛊虫才行! 但是蛊虫合体越到高处越是困难,除了蛊虫难找,也不是所有的蛊虫都合适两两相合之外。 更为关键的是,蛊虫合体还有着可怕的失败率。而且这失败率还会随着蛊师的修为的高低,和蛊虫合体的次数,有着密切的联系。 像金环洞主的实力,七合蛊虫就已经几乎是他实力的极限,甚至连他也有着极高的失败率。 而按照千云生的本事来说,对方应该在五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实力的天花板才对。 所以,千云生突然祭出六合的蛊虫出来,这又如何能不让金环洞主第一次感受到了棘手! 当然蛊师斗法也不仅仅靠合蛊的次数,还要看蛊虫的质量和相合的程度。 譬如就算你拿出一只八合的高阶蛊虫出来,但如果这蛊虫仅仅是辅助性质的,而并不擅长争斗,那么说不定对方一只五合蛊虫就能将其轻松搞定。 而返过来,譬如鼠蛊和蛇蛊这种天生相克的蛊虫。哪怕你拿了一只高阶的鼠蛊,还是很容易被低阶的蛇蛊所克。 因此这蛊师斗法,不仅仅比的是实力,还有蛊虫的丰富程度。尤其是斗到高阶的时候,万一自己的蛊虫被对方死死相克的话,那恐怕对于蛊师来说,就只剩下饮恨当场这一条路了! 九二二 绝命与养魂 当然,刚才所说的情况,仅仅是大部分情况而已。对于绝大多数蛊师来说,还会炼制一些极为隐秘的“绝命蛊”。 这“绝命蛊”顾名思义,恰恰就是蛊师最后的杀手锏,因此绝大多数蛊师都会殚精竭虑地合出一些极其古怪的蛊虫出来。 并且这蛊虫还会被他收进体内用自身的灵气和精血喂养,如此一来,这些蛊虫不仅往往能达到蛊师所能合蛊的最高水准之外。 而且这样的蛊虫还极为的凶戾,时常都能越阶战斗不说,还因为过于偏僻而极难以被克。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蛊师之间往往会点到即止的原因,实在是谁也不知对方的绝命蛊到底会是什么妖孽奇怪的存在。 因此对于绝大多数蛊师来说,如果要是他们之间互相死斗的话,往往最好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如此长此以往下来,才逐渐造成了蛊师之间种种奇怪的“默契”。 当然,之所以金环洞主敢于无视千云生的威胁,最为重要的恰恰就是他手上拥有的一只“蛊王”的存在。 因此,他除了有不得不进的理由之外。最为关键的,就是他不相信对方的蛊虫能够逃过他这只蛊王的克制。 毕竟这蛊王可以他深入南蛮不毛,千辛万苦之下才终于用了百多种蛊虫,硬生生用了一个自己发现的极其古老的偏方才终于合成的底牌。 为此他还为了其中数种极其罕见的蛊虫,而下死手阴掉了两个南蛮颇为着名的蛊师! 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千云生乃是在黑泽山下得到了完整的巫蛊之术的传承,甚至得到了一大批当今都近乎消失的蛊虫。 要不是那蛊咒仙体太过厉害,千云生又忌讳这东西牵扯到方方面面太过水深,否则也不会让龙虎山来捡这个便宜。 当然他这会拿出来的,还全都是不那么惊世骇俗的蛊虫。但就算如此,已经让金环洞主大皱其眉了。 若要是金环洞主如果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绝命蛊这样的东西。那么恐怕他依靠蛊王来笑到最后的想法,也会变成一场笑谈吧。 当然,就在千云生这里依靠蛊虫和金环洞主斗了个旗鼓相当的时候,另外一边的花婆婆也没有闲着。 只见她盯着手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女孩,突然呵呵呵地冷笑道:“有趣啊有趣,你虽然划下了道来,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照着你指定的路去走呢?” 说完只见她盯着眼前那宛如螳臂当车般的小小村庄,露出了渗人般的微笑道:“一个小小修士罢了,你当你是什么?是玩弄人心的恶魔?还是蛊惑众生的妖孽?” “不!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以说谎就能代替真相?你以为你以虚境就能撼动人心?” “呵呵呵,谎言和虚伪、谀媚和欺诈,全都是一块土壤上长出的四季植物罢了。” “你难道真的以为,陷入不幸的人,就一定会痛哭流涕?满是荆棘的伤口,就一定会狰狞狼藉?” “哼!脆弱,它仅仅是弱小者的借口!它只会将人永远囚禁在狭小的圈子里,忘了生命中还有更多更宝贵的东西!” 花婆婆这话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只见她气势也为之一涨,顿时贺老头那里立刻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原来千云生虽然能用诡奇的巫术和蛊术同时对付花婆婆和金环洞主,但是维持住整个虚境的根本还必须要靠和他们同阶的贺老头才行。 还好这会金环洞主被千云生引到了和千云生蛊虫斗法上,因此贺老头虽然在花婆婆气势暴涨之下,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勉强支撑住整个虚境。 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提醒道:“小友!” “贺前辈放心!”千云生这里一察觉到花婆婆这边的情形有变,立刻又丢出一只玄龟蛊来暂时稳住金环洞主那边的局面。 自己则双手一指漂浮在身前的摄魂幡,轻喝一声道:“混沌归永恒,虚空岁无痕。时空如双网,借我缔渊深!” 说完只见那重生的摄魂幡上,有一道幡灵冉冉升起。 这幡灵虽然还无甚灵活,但是有了幡灵之后,只见其中无数的海量魂魄都宛如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在那里肆意的欢闹翻腾。 以至于就好像这些魂魄,全都是迫不及待地钻出了他们那苟延残喘的躯壳似的。在每一个成了皮囊的身体上,指着他们,畅快地放肆大笑。 千云生看到这样的情形,眼睛中也微微有些炽热在涌动。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摄魂幡终于被他彻底恢复过来。 虽然说等塔灵重新恢复它过往的记忆,还需要依靠摄魂幡和幡灵的慢慢融合。 但现在,有了这幡灵之后,不管他在摄魂幡中存入多少魂魄,最后都会成为他的宝藏。而不会再像是过往那样,成为他甜蜜的负担。 因此千云生看着眼前的幡灵和自己的魂魄无比的契合,不由得满意的在心底里呐喊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就立刻指挥着幡灵,将无数的魂魄全都按照他的心意,灌进了贺老头控制的虚境之内。 而花婆婆这边,就在她头顶的那束光芒猛然一涨,想要借此挣脱整个虚境束缚之际。 谁知道突然一阵山风拂过,令得她不由自主地眉头一皱地哼道:“这是....阴煞之气?” 就在她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天空中宛如云赶月遮一般,令得整个空间都不由自主地又暗了三分。 甚至不仅如此,就在花婆婆的周围,还宛如野狐哭坟一般,有着那幽幽的声音袅袅地道:“三月昏,夕参真。杏花盛,桑叶深。河射角,夜作沉。犁星没,骨水生.....” 这声音是如此幽婉缠绵,就仿佛像是闺中幽泣的妻子,在等着久未露面的归人。又像是聚散不定的冤魂,在敲着每一块能够让它长眠的孤坟。 不过显然仅仅是这样,还吓不倒花婆婆。反而她看着自己头顶那光芒虽然越发的暗淡起来,但终究还是顽强地撑开了一小片天际。 这也让她终于放下心来,冷笑一声地道:“清气消散,浊气上升,担提尊榼,粲然满道.....” “既然这里阴魂迭出,那婆婆就发一发善心,将你们全都给超度了去吧!” 说完只见她掏出一根特别炼制的白骨针来,轻轻一弹。只听得“簌”地一声,这白骨针就宛如无影一般,朝着前面村庄中祭出的那个血淋淋的女娲像上射了过去。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二三 魂幡的威力 不过就在花婆婆“簌”的一声,射出自己的这根白骨针的时候。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小村庄。他们那石块垒砌起来的围墙上,竟然冒出了无数的符文出来。 这些符文勾连在一起,冉冉飞起之中,还变成了一只火鸟的图案。“扑”地一声,就朝着那飞过来的白骨针上啄去。 但是那白骨针显然也非凡品,虽然这一下有些出乎花婆婆的意料之外。但是这白骨针还是在她的控制下,在极不可能之间。突然发出凄厉地破空似的怪啸声后,硬生生地偏移了数寸。 这一下不仅令得那火鸟一口啄而空,还怪异地一闪之下,“噗”地一声,直直地就刺进了那火鸟的右目之中。 “唳!”那火鸟极其痛苦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突然猛地朝天上旋转拔高,就好像拼命地想要把什么东西甩出来似的。 但是那白骨针就仿佛附骨之疽一般,硬生生盯在那火鸟的颅内。只见那火鸟越冲越高之际,却越冲越小,直到彻底被整个白骨针宛如鲸吞了下去一般。 反而那白骨针虽然吞下去了如此庞大大物,却根本就像是毫无变化似的。还依然颇为暗淡地光芒一闪,就再一次朝着那女娲像扎去! 但是就是被这火鸟之战耽搁的一段时间,只见得突然间,在白骨针的周围,竟然有缕缕雾气冒了出来。 这雾气极为的阴森,甚至还带着一股恍如魔神复苏般的威势,也从这虚空之顶上压了下来。 甚至随着这蓦然冒出的威势之力,猛然狂暴地朝下压去。就连在最下方的花婆婆,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身上,莫名地发凉起来。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上方的威势甚至令花婆婆都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半空中并不是秋凉习习的夜空,反而是择人而噬的鬼兽! “簌”地一声,虽然那白骨针依然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女娲像射去。 但是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白骨针再也难以维持住刚才的情形。反而就宛如喝醉了酒似的,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音中,摇摇晃晃地朝着下方飞去,哪里还有刚才“无影”一般的效果! “这不是错觉!”就在这时,花婆婆就好像突然心有所悟似的,眼帘“倏”地上扬。 她那本来老态龙钟的眼眸,突然就像是有了少女般的生机似的。双眸中原来固有的黑色和白色,骤然被五彩缤纷的色彩被替代。 那感觉就好象花婆婆变成了一条危险的斑斓毒蛇一般,不带有一丝温度和感情的盘缩起自己的身子,散发出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态度来。 不过就在花婆婆这里变得极其惊惧的时候,只见从从天上突然就像是亿万魂魄突然怒吼似的,无数的魂魄就好像被什么无形之手同时操纵。 那一瞬间,它们全都同时发出了一道虽然不同于任何人类声音的嘶吼,但绝对能贯穿灵魂的嚎叫,全都朝着那白骨针的一个点击去! “嘭!” 甚至就连花婆婆都露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只见得她那根白骨之针竟然在如此之多、几乎数不清的魂魄的灵魂嚎叫的冲击下。 宛如死鱼一般“叮”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竟然再也不受花婆婆的驱使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这根不亚于仙器的白骨之针,竟然在这一次的灵魂嚎叫之下,彻底冲散了花婆婆蕴含在其中的神念。 甚至不仅如此,这灵魂嚎叫在撞碎了她附在这白骨针上的神念之后,竟然又毫不停歇地朝着花婆婆冲了过来。 这令得花婆婆顿时脸色一变地一扯手上的小女孩,就宛如鬼魅般的轻轻一晃,立刻让了开。 但就算如此,只听得“嘭”地一声。刚才花婆婆的站立之处,仿佛无数水波被搅动了之后,变成了一道汪洋漩涡一般。 竟然一瞬间这嚎叫所过之处,如同彻底搅动起无数的泡沫和杂质似的,令得整个空间都变得颤栗起来。 而花婆婆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竭尽全力。令得她看到对方这强大一幕的时候,都有些目光涟涟起来。 但其实千云生之所以能借用这招达到如此声势的效果,除了要感谢海兰珠安排手下灌输了海量的魂魄到摄魂幡中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这一下乃是在贺老头的虚境中使出的。 因此究其本质来说,等于是贺老头的实力叠加了千云生的海量魂魄一起,朝着花婆婆出了一招。因此才令得就连花婆婆如此高超的本事,也只能通过暂退来避其锋芒。 不过显然千云生也知道,自己这一招想要让花婆婆束手还是太难。他也仅仅是因为是在贺老头的虚境中,因此才放心大胆地拿花婆婆做了回靶子,试了试自己新魂幡的威力。 果不其然,一试之下,竟然有比之前高了数十倍的威力,还是令得千云生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贺老头的加持的缘故,恐怕他自己到了外面就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是跻身到强者行列的感觉,还是令得千云生更加对于成为强者有了一丝期待的感觉来。 不过显然一招逼退花婆婆是一回事情,千云生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花婆婆相比的优势,可不是在正面硬抗上。反而是自己掌握的无数诡异的巫术和蛊术,才是能对上花婆婆有优势的所在。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再一翻手,立时间就见得那木板上的女娲像宛如活过来了一般,款款从木板中走了下来。 不仅如此,这女娲还轻笑盼兮之下,朝着对面的花婆婆咯咯一笑地搔首弄姿道:“婆婆,我美吗?” 这女娲话音未落,只见得她那本来人首蛇身的身躯竟然一阵耸动,变成了和花婆婆几乎一模一样的模样来。 不过不同的是,这会的女娲就宛如花婆婆最为风华绝代时候的样子。一丝乌黑的青发,再加上她那恰到好处的嫣红色的双颊,都无不让这会的花婆婆露出了有些诡异的表情来。 不过这还不算完,那年轻花婆婆版的女娲见对方并不轻易接话。于是她宛如疯狂似的咯咯一笑,然后就见得她伸出殷红的指甲出来,朝着自己那白皙的脸上重重地一划! 顿时间,只见刚才还是一个颇为标志的美人。这一会立刻就变成了皮肉外翻,半边脸都宛如裂开了一个巨大嘴巴的恐怖峥嵘的样子来。 甚至不仅如此,这女娲见花婆婆还没有答话。竟然咯咯地大笑声下,继续将那裂口朝着脑后撕去。 不一会儿竟然将半边脸都拉了开来,仅靠着两头那一点点薄薄的皮肤联系着,朝着下巴的方向垂挂了下来。 不过更为诡异的是,就在女娲动手之际,竟然花婆婆也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疼。不一会儿,一道和那女娲撕开脸的位置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血线,也出现在她那苍老的脸上。 九二四 见招与拆招 其实南蛮巫术晦涩玄奥,诡异难测,是诸多人界流派之中,可以说最为神秘古怪的流派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南蛮巫术虽然一直以来,都有有心人想要将其壮大。但是终究还是因为其过于庞大复杂,又遗失颇多,因此处处碰壁,进境不大。 要不是南蛮巫术最擅以弱胜强,有人贪图其强大的威力,有人贪图蛊物好用。因此才不厌其烦的将其中不少大威力之术,和最为精华的蛊虫炼制之法保留下来。 那恐怕就以南蛮巫术的艰深晦涩、散失过多,和巫族消失的过于久远这些种种不利。实在很难想象,这一流派到如今还依然能有传承。 当然,之所以南蛮巫蛊之术难以登上大雅之堂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此术过于阴损毒辣,又没有成仙的上升通道。 因此虽然在散修之中还有些传承,但是对于儒家和道家这般,一个讲究堂堂正正,另外一个讲究上感应天的流派来说,就实在难以入他们的眼了。 其实南蛮巫蛊之术的尴尬又何尝不也是整个巫族的尴尬,他们之前想要寻找他们巫族最终的成仙道路。但拼尽全力的结果,却最后只落得了一个族亡道灭的下场罢了。 当然对千云生来说,他自有其鬼道传承,自然不会有最后成仙之路上的困扰,所以他根本也无意帮着巫蛊之术找到什么成仙之路。 毕竟对于他来说,巫蛊之术能够成为他一个极其重要的争斗手段,帮着他以弱克强,那就是他之所以能重视此术的最大原因了。 特别是像他现在所用的生灭之术,乃是巫诅之术的一种,而且是南蛮巫术中一个近乎失传之术。 别说花婆婆对于南蛮巫术并不熟悉,就算她是此道高手,千云生也有信心让其难以轻易脱困而出。 不过不同于千云生这里施术之后,将整个现场变得无比诡异难明的是。花婆婆这里只觉得随着那女娲将脸庞撕开,一阵阴冷与冰凉就将她包裹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牙齿一酸。紧接着就有一颗颗鲜血淋漓的牙齿,主动地从牙槽中拔了出来。 而且诡异的是,这些牙齿还仿佛像是变成了一只只活着的怪物似的,乒乒乓乓地在自己的嘴巴里打起了架来。 那感觉本来就已经颇为老态龙钟的花婆婆,随着口中牙齿的变少,立刻就变成了瘪嘴的老太婆似的。 而且随着这些牙齿们从牙槽中跑了出来,花婆婆只觉得它们仿佛在想要拼命地找到出路往外冒一般。 不仅越来越急地打斗在了一起,而且还想要顺着自己脸上那红色的裂缝,争先恐后的死命地朝外面钻出来。 因此,若要是有人看到现在花婆婆的脸的话。就会发现,不同于女娲那张鲜血淋漓的脸的是,花婆婆的半边脸上,就像是有数根巨大的獠牙从她的腮帮处伸了出来。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一半是魔一半是佛的奇异脸庞,令得哪怕花婆婆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大事不好起来。 不过显然南蛮巫术再是诡异,花婆婆一路走来,经过了这么多难明之事,又如何能不有所准备。 更何况她又有欲魔在背后加持,更是不可能一点后手也无。 因此随着千云生这边悍然出手,花婆婆那边也终于也开始见招拆招起来。 只见随着一道莫测气息升起,立时间就有一道斑斓光芒突然将她罩定。那光芒极为灿烂,就宛如将整个花婆婆都包裹起来的熊熊焰火似的。 不仅如此,随着花婆婆这斑斓的光芒亮起,她身上那斑斓的彩衣也仿佛像是霓裳仙子似的,将整个花婆婆衬托的灵动鲜亮。 一时间竟然完全不同于周围阴森诡异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如同独成一体一般。 而且随着花婆婆的身上熊熊燃起的是,她头顶上的那一道光束也变得更亮。 令得她身上那些诡异难明的变化也在迅速地消退,不仅那冒出脸腮的长长獠牙在缓缓地缩回,就连她那脸上的红线也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甚至当花婆婆这边有了变化之后,包括女娲的脸上,本来已经上翻的皮肉还有狰狞的伤口竟然也在慢慢地愈合! 不过和花婆婆的脸色慢慢舒缓下来不同的是,反而是女娲那边,突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来。 “哼!妖孽!还不扶诛!” 花婆婆一拄拐杖,猛然踏前一步,只见她身上那道属于她的强者气息轰然而起。紧接着,无数斑斓的光芒就如同崩碎的星芒似的,突然射出。 这些碎芒虽然每一个都看着极小,但是却根根带着苍茫的气息,原来这正是花婆婆那最为引以为傲的千瀑万花针被她轰然出手。 这些根根璀璨的细针,仿佛就像是有着精准定位似的。全都倏地暴起之下,几乎在令人毫无反应之间,就立刻射入到了那女娲的身体里去。 “咯咯咯!” 但可惜的是,不同于花婆婆设想中的。自己这一招之下,就直接将这模仿自己、恶心人的诡物给消灭干净。 反而那女娲嘴角勾勒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好像正常的双眸全都染上了一层黑色似的。 只见她那秀丽的黑发“呼”地扬起,就仿佛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影子一般,不一会儿就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同一时间,就宛如有无数的蝙蝠扑簌簌地飞了起来似的。花婆婆只觉得自己头顶那道光束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似的,直接变得越发的黯淡起来。 而与此同时,她自己身上那本来包裹着自身的斑斓光芒,也顿时就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不仅如此,那女娲竟然再一次仿佛像是从那木板上活过来似的,拍着手大笑着地款款走过来道: “婆婆倒是好手段,只是可惜你这手段对付一些粗浅的南蛮巫术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对付我恐怕就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一些。” “刚才我这一下正是要试试婆婆的手段,但可惜你的表现却实在是有些让人失望!” 说完只见她左边的一个眼珠子突地一掉,挂在脸颊之上,紧接着就有浓浓的黄绿色浓液从她的双眸中流了出来。 不过这女娲似乎并不以此而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带着哭腔似的诡异地冷笑道:“婆婆你又何必再苦苦顽抗,难道你不知道,金环洞主那边,都已经被我给拿下了吗?” 说完只见她嘴巴大大的朝着耳根处裂了开来,紧接着就听得“噗”地一声,她竟然又吐出一根之前给花婆婆的,那一模一样的手指头来。 只不过上一次那小姑娘给花婆婆的乃是食指,而这一次她吐出来的,却是最小的那根小指头! 九二五 十合天王蛊 “什么?金环洞主已经被你们给拿下来了?” 花婆婆听了对方此言不由得一惊,毕竟要知道对方通过那小女孩给自己第一根手指头的时候,还是自己跟金环洞主分开并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 那岂不是说,对方的强大实力和诡异还在自己的预估之上。毕竟哪怕就是自己,可也不敢夸口,自己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将金环洞主给直接拿了下来。 其实花婆婆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没错,这会的金环洞主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他显然还远远没有到被能够拿下的时候。 只见的这会的他,面前的两只护身的金色六合蛊虫正摇摇晃晃地宛如喝醉了酒一般。不一会儿就“啪嗒”一声掉落了下去,直接变成了两摊脓水一般的存在。 不过这时的金环洞主,也根本都来不及去心疼自己的这两只高达六合的蛊虫,就这么被对方给直接杀灭。 反而他硬是借着这两只蛊虫牺牲的紊乱瞬间,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空隙。从对方的一只黑色蛊虫的控制中,宛如归魂似的,活生生地将自己已经开始腐烂的身躯给拔了出来。 并且他一退之后,还毫不犹豫地立刻猛一扬右手。将自己的左半边已经开始逐渐腐烂、并还在继续腐蚀朝上身体的一只左手和一左脚直接削掉,才终于阻止那黑色蛊虫彻底将自己控制成腐尸的进程。 “勾魂蛊!”这是一只高达七合的诡异蛊虫。并且这蛊虫哪怕是金环洞主也都是只闻其名而已,没想到今天让他竟然见到了这蛊虫的真身! 这让金环洞主也不由得眼神一阵阴翳,要知道就在刚才,自己还凭着数种六合蛊虫的组合。杀得对方的那两只玄龟蛊丢盔弃甲,眼看就要大占上风。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舍得拿这两只高达六合的玄龟蛊作为牺牲,布下了一个针对自己的阴险圈套。 实际上乃是悄悄安排了这只七合的勾魂蛊伏在一旁,就是看准了自己绝不会舍得放弃杀灭对方六合蛊虫的大好时机,从而让自己掉以轻心,主动地跳进了对方的圈套中来。 其实千云生的这一招也是针对了金环洞主这样蛊师们的心理和见识的缺陷,毕竟哪怕是金环洞主,想要成功地合出六合的蛊虫也是千难万难。 像他现在,除了蛊王之外,七合之上他目前也只拥有一只辅助型的七合蛊虫罢了。至于其他的大部分蛊师来说,他们能拥有一只六合的蛊虫就已经是极其宝贝的存在了。 于是在这样的惯性思维或者认识盲区的情况下,千云生故意卖出来的这个破绽让金环洞主觉得,对方能拿出六合的蛊虫就已经是实力的极限。 因此金环洞主数次试探之后,见千云生都无所作为,才终于令得他开始放心追杀起千云生的那两只玄龟蛊来。 但他哪里想到,千云生竟然有舍得牺牲两只六合蛊虫的勇气,就是为了让他一举入瓮! 要不是他还有蛊王护身,恐怕刚才那一下他被勾魂蛊定住身躯,就已经败在了千云生的手上。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拼命牺牲掉了两只六合蛊虫,还削掉了一手一脚,才终于逃出勾魂蛊的控制。 但如此一来,就算他之前消灭掉了千云生的两只六合蛊虫。细算下来,还是变得他大败亏输起来。 这让他不由得脸色极其难看,虽然他身躯一晃之下,那被削掉的一手一脚就重新慢慢恢复出来。但是这勾魂蛊的出现,还是令得他第一次没有了必胜的把握来。 “自己要不要现在就祭出蛊王?”金环洞主不由得一阵沉吟。 要知道他这蛊王乃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如果现在祭出。万一对方还有别的阴招,或者放出绝命蛊突袭,那岂不是让他彻底就没了转寰的余地。 但要是他现在不祭出蛊王,眼前的这七合的勾魂蛊就已经极其难以对付。 虽然说他手上还有数个六合蛊虫,可以搭配起来挡住对方。但是一旦自己的六合蛊虫消耗过大,万一对方也祭出六合蛊虫的组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就在金环洞主这里沉吟未决之际,谁能想到,一个、两个、三个.... 竟然在他的面前同时又浮现出了另外三种的七合蛊虫,这四只七合蛊虫合在一起,全都嗡嗡嗡地连成一线,大摇大摆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 另外三只七合蛊虫的突兀出现,顿时令得金环洞主心中先是一惊,然后再是一喜。他惊的是对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蛊虫实力,怪不得哪怕是号称防御最强的六合蛊虫,对方也是说牺牲就直接牺牲! 喜的是,对方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仅仅就技止于此、江郎才尽,因此才会如此托大的将自己的底牌全都放了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只要用蛊王将这些蛊虫给控制住,那岂不是一下子就能反败为胜。甚至借此机会一鼓作气地拿下对方之后,还立刻就能获得对方如此之多的高阶蛊虫? 想到这里,金环洞主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于是他大喝一声,不再犹豫地一伸手道:“十合天王蛊!” 说完,只见金环洞主的手心古怪的一凸,紧接着就像是一只细密的锯齿嘴巴张了似的,从里面钻出一只金灿灿的硕大蛊虫来。 这蛊虫极其的奇怪,肚子上竟然还有一根细细的血线和金环洞主的手心相连。 如此一来,自然能够让人看出,虽然他强行炼制出了这高达十合的蛊王出来。但是或许是所用方法不对,或许是所选相合的蛊虫本就有所残缺。 因此这蛊虫还依然如寄生一般,必须要连在他的手心,依靠着他将自己作为养分来供应这蛊王所需的一切。 但就算如此,虽然此无法完全自动行动的残缺蛊虫,可以说是被金环洞主以歪门邪道给炼了出来。 但是它一飞出来,一份属于它蛊王的独有气息,还是立刻就傲然地弥漫了出来。 九二六 蛊王对蛊王 “咦!十合蛊王!” 随着金环洞主这蛊王一出,这一次就连千云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要知道按照他的预计,这个金环洞主最多也就拥有三四只七合蛊虫罢了。 毕竟现在的情形不同于当年,炼制蛊虫的手法还有生长蛊虫的环境,包括修士们的手法道术和天材地宝等都已经大大的变了模样。 再加上蛊师们传承的缺失,人才的凋零。现在在南蛮能有数种七合蛊虫的蛊师,已经可以算是整个南蛮巫蛊界中的佼佼者了。 这也是千云生在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自己的两只六合蛊虫之后,又迅速放出另外的三只七合蛊虫的原因,就是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摧毁金环洞主的信心。 但是令千云生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还藏了一只十合的天王蛊蛊虫作为底牌。要知道只要能上到十合的蛊虫,那就全都是万中无一的蛊王存在。 怪不得金环洞主一见自己的这只十合蛊虫,将千云生那边的数只七合蛊虫给彻底压制住了之后,终于开始放肆地大笑道: “哈哈哈!蛊王一出,天下无敌!这一次我看你还拿什么来跟我来斗!” 不过就在他话音未歇之际,只听得“嗡”地一声。另外一只也属于十合蛊虫的强大气息,竟然从千云生的那几只七合蛊虫的背后冒了出来。 不仅如此,新冒出的这只十合蛊虫甚至还比金环洞主的那只蛊王的气息更加渊深。那感觉,就等于金环洞主的这只十合蛊虫在千云生新放出的这只蛊王的面前,只剩下了瑟瑟发抖一般。 “不!” 金环洞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看到一只完整版的蛊王的存在。 完整版的蛊王啊,自己这只花尽了自己所有力气炼制出的,也不过是一只残缺版的蛊王罢了。 完整版的十合蛊王,这是多少代的蛊师们都梦寐以求的极致,没想到这会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是令得金环洞主几乎满嘴苦涩地是,这只长了天牛般的双角、周身狰狞的甲胄密布的硕大紫金色蛊虫一飞出来。就宛如郊游似的,慢吞吞地飞到自己的那只十合的蛊虫面前。 然后只听得咔嚓一声,就直接将自己的那只匍匐在侧、无法动弹,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似的十合蛊虫咬成了两段! “不!” 金环洞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用无数阴谋诡计才炼出的十合蛊虫。竟然毫无抵抗之下,直接就这么活生生地成了别的蛊虫的食物。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就在这只十合蛊虫轻轻松松就将自己的天王蛊蛊虫咬碎吞下之际。它那双宛如寒渊般的、毫无感情的冰冷双眼,竟然一下就盯上了自己! “不好!快跑!” 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蛊王的金环洞主,这一次终于不再犹豫,立刻就逃。 虽然他知道任务失败之后,面对他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局。但是现在失去了蛊王的他,面对对方的强大蛊王,也根本就如同拔了毛的凤凰一般,失去了一切争斗的本钱。 因此只见他眼珠子迅速地一暗,瞬时间就从他附身的这稻草人上直接逃开,根本就不给对方的蛊王以出手的机会。 “想跑?!” 见到金环洞主的表现,千云生冷哼一声。别说他刚才还夸下海口,要将这个金环洞主送给贺老头作为助拳头的礼物。 就说自己难得能遇到一个被自己克制得如此死死的高阶修士,以千云生算无遗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肯让对方轻易的遁离。 因此千云生既然放出蛊王,自然对于后招就早有准备。只见他又迅速地掏出另外数只仅仅三合的蛊虫出来,飞到那蛊王的身边。 然后就见得那紫金色的蛊王“噗”地一声,吐出数根刚才咬下去的蛊王的小腿。被那几只三合的蛊虫分食了之后,立时间这几只三合蛊虫的气息就顿时大涨起来。 “子母鬼影蛊!” 这是千云生手上极其特别的蛊虫,虽然看似等级不高。但是它们一旦将任何别的蛊虫的作为食物之后,气息就能立刻短暂地达到那些蛊虫的高度。 因此虽然这蛊虫没有丝毫的战斗之力,但是在以前,却是上古蛊师们最为喜爱的数种蛊虫之一。 其实这才是千云生根本就不担心那个金环洞主,能从自己手心里逃出去的重要原因。更何况这蛊虫乃是上古蛊虫之一,恐怕别说金环洞主根本没有见过,他搞不好就连听也没有听过。 所以千云生一见金环洞主想要逃走,立刻就毫不犹豫地祭出这蛊虫之外。还一点自己的摄魂幡,手中掐诀地大声道:“鬼踪迷影,无所遁形!现!” 念完只见他身前的那幡灵猛然一抖,从幡灵那小小的幡面之上,竟然冒出一个黑色的漩涡,然后就直接将刚才吞噬了那蛊王小腿的数只子母鬼影蛊全都吸了进去。 “成了?” 显然千云生这么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令得哪怕是贺老头都有些暗暗心惊的样子。 要知道以他的眼光看,千云生的不少操作都极其的诡异晦涩。哪怕是他设身处地换成和千云生敌对,如果不用修为进行压制的话,恐怕就连他都不敢轻易说能胜过千云生。 譬如刚才千云生借用摄魂幡的手段,应该就算是鬼修中颇为高级的追形定迹的法门。因此像他这样根本就不是鬼修一脉的,也不敢说一定就全能躲得过千云生的追踪。 反倒是千云生见贺老头好奇动问,轻轻一笑地解释道:“咱们好不容易将他们网了进来,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逃掉?不过贺前辈你可别忘了,咱们一只瓮里可是抓了两只王八。” “要是我们不能让这两只王八先打上一架,然后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那岂不是大大的吃了亏?” “至于那个金环洞主,已经是没了牙的老虎,落了毛的鸡。咱们正好废物利用一回,让他多挣扎挣扎,顺便也让花婆婆那边再跟着难受一回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二七 天泣鬼愁针 说完只见他再一次轻轻一点,然后就见得女娲那边本来已经流脓的眼眶间,突然宛如墨晕一般漾开。 紧接着,只见从她的双眼之中。如同花一样的黑色纹路,在她的眉心间越描越密似的,勾勒出了一条条极其繁密的花纹。 那感觉,就如同女娲那精致的脸上,突然长出了妖冶的墨色青花一般。 紧接着,令花婆婆都有些吃惊的是,只见得她那个掉落眼珠的眼眶中,竟然极其突兀地伸出一只手来。 这手是如此的腐烂,就宛如长期浸泡在什么浓液之中似的。 以至于刚伸出来的时候,还依然是滴滴答答地流出满是腥臭的浓液,落在地上的时候都冒出滋滋的青烟。 不仅如此,随着这手一起伸出来的,还有一个连在手上的黝黑影子。 这影子是如此的硕长,直到彻底从那女娲的眼睛里爬出来的时候,直立起来,竟然和一个成人的大小一般等高。 虽然花婆婆也认不出来这影子到底是何诡异的巫术,竟然除了一只手和一只脚是实体之外,其它的部分全都是奇怪的影子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不过花婆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虽然她一时不明白眼前新冒出来的影子到底能有何本事,但是却并不妨碍她早就暗暗有所提防。 因此她这会虽然神色凝重,显露出她绝不敢大意的表情外。嘴上却颇不相让地冷笑道:“南蛮巫术果然是华而不实,看来也就这点装神弄鬼的本事罢了。” “难道你们已经忘了,实力,唯有实力,才是一切修行的根本!” “哼!你们这样装神弄鬼,在我眼里简直就犹如跳梁小丑罢了!” 说完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掌出来,那手心之上,无数各色各样的细小绣针,就仿佛像是逐渐绽放、层层叠叠的花朵似的。 只见这些细小绣针一层层的精巧地搭在了一起,慢慢堆叠上去。最后竟然变得宛如是一个极其精巧的微缩版宝阁一般,在她的手上冒出妖异的光芒来。 “这是....” 极力控制住虚境的贺老头看到花婆婆的这一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提醒千云生道:“天泣鬼愁针!竟然真的是天泣鬼愁针!” 说完生怕千云生不明白这东西的厉害,用最简单的语言急速地跟千云生说明道:“花婆婆一脉的传承,乃是魔门天香流。她们这一门派有一个说法,叫做天泣神仙苦,鬼愁地府哀!” “你可不要小看她手上的这件针阁,恰是最能变化无穷。毕竟神鬼各司其位,之力也有穷尽。但是她这天泣鬼愁针,却号称能穷通变化,善克万物!” “原来老朽也以为这乃是天香流吹牛之举,没想到还真的被花婆婆给炼成了!” “哦?”虽然千云生并不知道,花婆婆这道天泣鬼愁针其实是在云小小的帮助下最终补充完善的。 但是却不妨碍他冷笑一声地道:“到底有何本事,咱们就让那个金环洞主上去打头阵试试!” 说完只见得千云生十指如勾,宛如操弄提线皮影似的,极为灵活的轻轻拨弄。 顿时间就有一股莫名晦涩的气息,从那个如同影子般的古怪之人的身上散发开来。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千云生出手之际。那影子竟然一只手连着的部位越发的炽亮,而另外一只脚的位置,却愈发的暗淡,就仿佛像是诡异的走向了两个极端。 那感觉,就好像那手的位置有什么气息想要蓬勃地散发出来,而那脚的位置又像是在拼命地在吞噬一切。 “白骨邪佛!” 见到对方那影子诡异的异变,花婆婆也神色一肃。她想起传说中有一道万年白骨,想要成佛。因此搬弄地府,穷究魂魄,誓要将地狱扫空,以证其佛。 但它哪里想到,它越是搬弄魂魄,结果却越令得其自身怨孽越重。以至于成佛一刻,直接变成永坠幽冥的白骨邪佛。 但是这白骨邪佛竟然不忿佛祖失信,蒙骗于它。因此大怒之下许下吞天噬地般的誓言,要污秽佛性,魍魉沙门。 所以她一见到对方这影子出手之际,手上有佛门白光,脚上却又是幽冥地狱,顿时就想到了那着名的白骨邪佛。 因此她连忙一拨弄手上的针阁轻喝道:“道远几时,通达路遥,何日还乡!” “长生、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胎、养.....君德金匮、天牢玉堂、勾陈司命、青龙无浪!” 喝完,只见得花婆婆把手一扬,手中的宝阁突然变成一条漫天飞舞的针龙一般。无数的绣针飞舞盘旋,扶摇直上,甚至不但将花婆婆整个周身罩定。 而且还在她的周围划出一个超过四十丈的庞大区域,这区域之中宛如有一条潜伏的青龙。正张牙舞爪地露出自己那庞大的狰容,盯着远处那黑色的幽影,就仿佛像是一口就要将其吞下一般。 反倒是千云生拨弄的那道幽影,气息愈发的晦涩下去。那感觉就好象是那惊鸿一瞥的危险味道,竟然在一层层的波动交织下,愈发见缓起来。 甚至不仅如此,这奇异的白与黑、明与暗的交织。虽然看似越来越淡,但是在花婆婆的眼中,却能愈发的察觉到其危险起来。 这让花婆婆自己都不由自主地额头隐现汗迹,虽然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必须要沉住气,一定要看清楚对方的变化再祭出克制之道。 但是当她看到对方那气息波动竟然已经在极低的情况下,依然继续积聚。还是令得她顿时有了一道莫名的寒意从后背升起,知道这一下极不好应! 不过花婆婆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这里严阵以待之际。在另外一边,已经逃出药庐的金环洞主虽然重新回到他的本体之上。 但是他却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突然间身躯轻颤,眉间竟然有一道花青色的墨韵漾了开来。 甚至不仅如此,就在他暗道不好,正要反抗之际。 谁知竟有数只有着蛊王气息的诡异蛊虫,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在他极为惊恐又难以动弹的目光中,缓缓地从他的七窍中爬了进去! 九二八 灵石来拼命 而在千云生这边,一边注视这花婆婆这里如临大敌的样子,一边感受到自己的子母鬼影蛊已经找到了金环洞主的真身。不由得轻笑一声,不再犹豫地出手道:“去!” 然后就见得那本来还在蓄势的黑影,突然周身一缕缕诡异的细小红丝在它的身上游走。 紧接着,就宛如有什么东西从它的身体里渗出似的。一瞬间那黑与白、光明与黑暗,宛如完全不相同的两极对撞在一起。 瞬时间就犹如擦出了无比绚烂和恐怖的火花似的,刚才还在它身体上游走的丝丝红线。轰然间就宛如涌出的火山一般,令得它周身如同密布了一件熔岩般的甲胄。 甚至不仅如此,这黑影在气势大盛之际,还极为痛苦地嘶吼了一声,仿佛像是有着什么极大的怨气和不甘似的。然后才带着一股极其蛮横的毁灭气息,朝着花婆婆那风暴中心处闯了进来。 “一力降十会!” 花婆婆不由得眼神一缩,她没有想到对方之前一直走的是诡异阴险的路子,结果到了这会竟然会用这种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和她硬拼!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也是在贺老头的提醒之下,才决定用此法来破对方的天泣鬼愁针。 毕竟对他来说,如果对方这天泣鬼愁针真的如贺老头所说的,能有传说中的无物不破的本事的话。 那哪怕千云生就是再费尽心机,还是极有可能被花婆婆所克制。 因此他干脆这次就反其道而行之,以力破巧。反正对他来说,他调动的也全都是金环洞主的实力。 因此自然不管他再怎么硬拼,他都不会心疼。 “轰!” 显然花婆婆那边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最爱搞阴谋诡计的千云生,竟然会放弃一切地和她硬拼。 因此仓促之下只得无奈地一招手中的针龙,也带着一道蒙蒙的光芒,和那突然而至的残影狠狠地撞在一起! “铛!” 双方这突然地猛一交手,令得控制着那庞大针龙的花婆婆,手心都不由得一颤。仿佛刚才迎面而来的,是和自己相差仿佛的存在。 这也令得她轻哼了一声,手腕一转才将那股巨力从针龙上完全卸下。不由得暗暗心惊,对方是如何做到在维持住这眼前虚境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实力和自己硬拼? 而千云生这边随着用子母鬼影蛊将金环洞主的一身实力调用到那虚影之上,和花婆婆硬拼了一记之后。反而心中更加有底,笑着对贺老头道: “贺前辈,如何?让他们狗咬狗一阵,咱们岂不是更好瓮中捉鳖?” 贺老头这时也终于看明白了千云生的手段,笑着摇头道:“你这巫蛊之术果然诡异,不过你可要小心,莫要伤了那金环洞主的主魂之力。” “老夫还需要他完整的主魂之力,好来你练老夫的大日化血咒呢!” “哈哈,前辈放心!晚辈多消耗掉点这金环洞主的实力,也是为了后面更好将其收服罢了!” 说完千云生十指飞舞,将全部精力全都集中到这虚影之上。一边提前感受那强者之间争斗的不凡,一边毫不吝惜地和花婆婆拳拳到肉的互轰起来。 而花婆婆虽然已经料到这一战乃是苦战,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放弃掉所有的变化,硬是与她对轰起来。 这让她也不由得一时间也被打出了真火,冷笑一声地道:“搞了半天,原来就只是一介莽夫罢了!” “呵呵,若要是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破了婆婆我的天泣鬼愁针,那就也太小看婆婆的实力了!” 说完只见她身形突然一动,然后迅速地和那针龙合为一体。紧接着,她竟然一瞬间速度大增地宛如电闪似的。 “啪啪啪”地将千云生控制的那道虚影,数次闪电般的强攻之下,如遭雷击似的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嗯?”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再生变化,这也是他虽然智计过人,但是高手相争的眼界上却和老辣的花婆婆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尤其是这其中的机变变化上,千云生对于自己这骤然得来的实力没有长时间的感悟。自然一瞬间就被花婆婆抓到了他的破绽,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就在花婆婆成功得手之际。只听得她大笑道:“以力降会又有何用,看我以快破力,以巧胜拙!” 不过显然花婆婆这边得意之际,她却没有想到,千云生又怎么可能只伏下这一道手段。 因此他在见花婆婆果然颇为难以拿下的时候,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摄魂幡一点。 只见得霎时间,在自己的幡灵的配合下,本来早就藏在虚境中的魂魄们,顿时全都密密麻麻地显现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只见这些魂魄被幡灵一招出来,立时间就让无数的魂魄尖嚎着,全都朝着花婆婆这一个点怒吼而去。 如此一来,就仿佛像是在花婆婆周身形成了一个小小泥潭似的,顿时就令得花婆婆的行动变得无比艰难起来。 “哼!”花婆婆显然也早就对千云生的这道后手有所防备,因此她一见对方招出如此之多的魂魄之后,立刻也毫不犹豫地用手一引。 只见一瞬间,她就从她那针龙的身上召出了一屡分身似的。而且还在她灵气涌动、光芒暴涨之下,将这些分散出来的绣针赋予了一缕极其惊人的气势,就朝着周围的魂魄冲去。 “簌!” 一时间,无数的银光宛如天女散花似的。带着一蓬蓬针雨般的强大气势,一瞬间就扫清了周围一大片的区域。 但是让花婆婆没有想到的是,千云生既然有心将她拿下,好以绝后患,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这个目标。 因此虽然看似花婆婆这一招杀灭了无数的魂魄,但是对于千云生摄魂幡中的魂魄大军来说,还仅仅是损失了九牛一毛罢了。 因此千云生根本就毫不吝惜地一边继续用魂啸之法干扰花婆婆的速度,一边立刻又指挥着那虚影极其凶悍地就朝着花婆婆逼了过去。 千云生的这两招顿时间就令得花婆婆举步维艰起来,毕竟她虽然已经预见到了千云生的阴损诡异。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千云生最厉害的却是用灵石和人拼命! 九二九 硬抗的本钱 就在千云生这里按部就班地一点点将实力展现出来的时候,花婆婆这边却从心底里升出了一丝凉意。 短短这么一段时间的交手,已经让经验丰富的她品咂出了很多的意味。对手实力不够强,经验也不丰富,这是她一早就敏锐地抓到的属于她自己的一个优势。 另外对方虽然巫蛊之术极其的阴险损毒,但是自己的天泣鬼愁针所拥有的变化万千,其实令她颇有信心的觉得,自己见招拆招之下,其实并不见得就会在这方面落到下风。 但是当她认真分析了千云生这边的优势之后,她就立刻发现,对方竟然有一个自己似乎很难迈过去的关隘,那就是更加多的层出不穷的底牌和手段! 这个发现让花婆婆倒吸了一口凉气,照说身为老牌强者和高阶修士,强悍的实力和更多的底牌恰恰应该是她这边的优势才对。 但是自己身处虚境造的了不利情形,还有对方竟然拥有比自己还要多的底牌,顿时就让花婆婆有了一种极其憋屈的感觉。 自己的实力比对方强,手段也不比对方差。但是竟然最后不如对方的,却恰恰是最不应该的地方出了问题。 这让她除了越打越是心惊,越打却是惊惧。而且也从心底里,第一次生出了战胜不了对方的念头来。 “不!” 不知是身为老牌强者的骄傲,还是对于云小小的恐惧,显然花婆婆都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这么样的失败。 因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飞快地盘算自己能够获胜的路径。毕竟她绝不会相信,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自然竟然会找不到一丝对手的弱点。 不过花婆婆这里虽然心思转动,但是既然千云生这边好不容易获得了优势,又怎么可能轻易给她以喘息的机会。 只见就在这短短的数息时间里,就宛如爆开的烟花似的,无数的斑斓光芒和黑色幽暗交织在一起。 就仿佛像是一曲灵魂的赞歌一般,再一次牢牢地将花婆婆那巨大的针龙,更加紧地朝着中心处压缩了进去。 “哼!” 随着千云生的手段展开,四周的黑暗被他渲染地浓如墨染一般。而幽深的魂魄的恶意,又仿佛像是一条诡异的大蛇,将围在中心的花婆婆越缠越紧。 再加上他自己毫不怜惜地调用金环洞主的实力,一次次地和花婆婆以伤换伤、以强对强的让其根本就难以腾出更多的手来。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的顺利进展,都令得千云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幽冷的笑意,他甚至都生出了一丝错觉: “老牌强者又怎么样,只要情况合适。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如金环洞主一般,在自己的手上吃瘪!” 不过下一秒,花婆婆那里却突然哈哈哈地大笑道:“我明白了!南蛮巫术,不过如此!” 说完只见得她手上那巨大的针龙突然嗖地一变,无数的绣针朝着天上扬起,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宛如巨大的大钟似的罩下。 而且不仅如此,这大钟上的每一根绣针还同时轻颤着,顿时就如同真正的洪钟被敲响了一般。 “铛、铛、铛” 巨大的洪钟声被那些绣针一起使力,顿时间就仿佛要生出一股伟力,连带着将天地间全都给撕裂开一般。 “嗯?” 上一秒还沉浸在老牌强者不过如此感觉中的千云生,下一秒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十指没来由地一滞,立刻时间就觉察到自己似乎和那被操控的影子间有了隔阂起来。 这让千云生也没来由地一愕,然后他就突然觉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似的,自己似乎一下子和那影子之间的联系直接就被切断了一般! “不好!”千云生心中没来由地一沉,他没有想到花婆婆竟然这么快就看出,自己实际上乃是借力打力。 因此将自己这最强一点破除之后,顿时就令得自己一时间反而就没了更好的强攻手段来。 “咯咯咯!”花婆婆一招得手,见到那幽影果然一时间开始行动不灵,顿时就大笑道:“实力如此孱弱,竟然还敢跟我硬碰,果然用得全都是障眼法罢了!”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拔了你的牙!看你还拿什么来跟我硬碰!” 不过就在花婆婆话音未落之际,谁知道站在一旁的女娲却呵呵笑道:“好呱噪的声音!” “婆婆你就没有觉察出来,虽然你挡住了我这招手段,但是你的千瀑万花针可也废了一半。” “难道你觉得,对付你的话,我就仅仅是技止于此吗!” 说完只见得一只巨大的紫金色蛊王突兀地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这蛊王的双翅轻轻一抖,顿时间就见得它身边的那些魂魄全都仿佛被加持了似的。 一时间,如同远古的呢喃带来了沉睡的悸动,无尽的挣扎带来了灵魂的颤抖。 无数的魂魄宛如被黑焰所围绕包围,令得它们全都好似有什么莫名之物破体而出一般。使得这些被蛊王辐照到的魂魄们,全都变得更加巨大和狰狞起来。 不仅如此,千云生在口中还反复呢喃有词地念叨道:“黑暗里有黑暗的焰火,只有我的眼睛才能看到。” “地狱里有无眠的魂魄,只有我的双手才能将其救出!点燃了熊熊火焰的,是被夺走了的一切悲切。痛苦的哀嚎声中的,是刺得更深的悸动!” 随着千云生这满是阴暗绝望却毫无感情的一遍遍冷冷地重复,只见得那些被蛊王加持起来的魂魄们。 在如同满是痛苦的尖啸和狞笑中,气息大炽地朝着花婆婆那边,如同一道洪流般的巨浪就拍了过来。 “呯!” 花婆婆不甘示弱地将自己那形如巨钟的千瀑万花针猛然一挺,下一刻就结结实实地跟千云生的这股魂魄巨浪撞在了一起。 “不愧是冥王蛊!” 千云生见这一次蛊王的出手,果然将花婆婆给敌住,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这高达十合的蛊王,才是这一次千云生在天外天中最大的收获。而且通过刚才的实战看,它也算是有效的弥补了千云生目前修为太弱的缺陷。 虽然说这蛊王的驱使还有诸多的限制,尤其在野战的时候限于千云生的修为太弱,还是难以和高阶修士当面硬抗。 但是在诸如当下这样的环境,或者阴人打埋伏等方面,却令得千云生有了跟高阶修士也掰一掰手腕的本钱。 因此就连花婆婆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千云生虽然修为没有她高。但是在种种环境的加持下,他还真有了正面跟她硬抗的本钱! 九三零 有来更有往 就在千云生这边紧紧将花婆婆给困住,胜利就几乎是时间问题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在药庐的外面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这身影竟然和嵇子敬长得有八九分相似,仿佛就如同能看清楚药庐中的一切似的。 只见他轻笑一声,根本就不去理睬花婆婆和千云生他们的争斗,反而朝着药庐的下方钻去。不仅如此,看他的身法,竟然还是最为正宗的道家修为! 而在千云生这边,花婆婆稍稍一个愣神,就见得一道阴冷的幽暗之魂,就直接将她的左半边身子冻得一时间运转不灵起来。 虽然她立刻就用灵气一冲,将那股幽暗阴冷之意从身体里驱出。但是就是这么稍一转寰之际,只见得那本来差点被她困住的蛊王。竟然再一次身躯一暗,立刻又遁入到虚空中去。 这让花婆婆不由得目中神色一暗,为了控制住千云生的这道幽影,她已经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而令她郁闷的是,她面前的这只蛊王还更加诡异。竟然在别的蛊虫的配合下,几乎就如同不死之身一般。 这令得她哪怕连卖破绽,但是却宛如跳梁小丑一般,还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这蛊王受损分毫。 这让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狡猾的敌人和阴险的手段还是令得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不得不开始谋划起撤退的办法来。 “想走?” 就在花婆婆心生退意之际,谁知道那女娲突然举起手中那一截灰白的手指大笑道:“婆婆你恐怕已经忘了,我手上的这个东西了吧?” “什么?” 花婆婆不由得微微一愣,虽然她一开始也得到了一截这样的指头,但是似乎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用处。 但是对方竟然在自己要走之际,将此物拿出。莫非如此笃定,自己会被其所制不成? 果不其然,那女娲见花婆婆微微蹙眉,显然似信非信。不由得长笑一声,也不犹豫,立刻“啪”地一声,将那截小指给直接掰断! “什么!” 就在那小指被掰断的瞬间,花婆婆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宛如被裂开了似的,似乎有什么莫名的东西顺着那裂开的灵魂消散了开去。 然后就听得那女娲冷笑道:“花婆婆,既然你觉得南蛮巫术不过如此,那就试试这轮回殿的滋味如何?你可要记得且牢牢将你手上那手指给抓牢了,一旦选择错误,就再也出不来了呢!” 说完花婆婆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然身子突然就出现在一处奇异的古老大殿之中。除了她和身边的小女孩外,竟然刚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只听得大殿中一道威严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来道:“三生石上旧精魂,一世缘来万丈尘。轮回殿中谁执念,看得人间几沉沦!” 就在花婆婆这边被千云生用南蛮巫术,一时间陷入到轮回之殿的选择之际,贺老头却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友这是何故?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旦对方从轮回殿中脱逃出来,那咱们可就没了再禁制她的手段。” “因此你也曾经明言,此乃是最后一招的预备手段罢了。但为何我们明明占尽优势,你却突然将其拉入轮回殿中呢?” 就在贺老头不解疑问之际,千云生却轻轻一招手中的另外一只蛊虫,脸色有些肃然地道:“前辈你看看这个,看来对方前面这两个仅仅是虚招罢了,眼下这个才是咱们的劲敌!” “哦?” 贺老头朝着千云生手中的蛊虫望去,就见得有一道身影正悄悄地朝着药庐下方潜来。要不是千云生的蛊虫还算强大,否则搞不好被正面这样吸引住注意力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被对方潜入进来。 这让贺老头不由得有些惊诧地道:“看着平平无奇,莫非是什么凶狠手段不成?” 而千云生则盯着那身影宛如嵇子敬般的熟悉脸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怒意地冷哼道:“前辈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漠灵神母的典故?” “漠灵神母?”贺老头有些惊诧地道:“你可是说,传说中的以人与生灵同祭,从而获得邪灵母胎之力的魔族祭祀之法?” “哼!” 千云生微微点头,他见到眼前宛如嵇子敬样貌的身影的时候,已经立刻想到,这分明一定是欲魔的手笔。 看来他是利用了一切的手段深挖过自己的过往,因此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将哪怕仅仅是与自己有一点关系的嵇子敬,也抓到手上直接加害。 看来明明是他已经将嵇子敬作为母胎,炼出了如此诡异的漠灵神母之物来。所以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又如何会不又惊又怒? 毕竟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 严格说来,千云生虽然数次利用嵇子敬,但也算是将他引入仙道一途之人。而且还给他指明了正确的修炼方向,因此千云生对于嵇子敬其实并无多少愧疚之情。 但是当他见到对方竟然以这样的一种面目和自己相见的时候,除了有对方因自己而死的愧疚之态外,同时也在心底里宛如压了一颗沉甸甸的大石一般。 这让他立刻想到,以欲魔的凶戾和残暴,若是让他知道了和自己有一丁点交集之人,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施以最残忍的手段! 这个发现顿时让千云生有了一丝极其重大的紧迫感,今天是嵇子敬,明天会不会是胡青青?轩辕一绝?甚至青凝谷?宫小月? 带着这样的一种情绪,也让他本来战胜高阶修士的喜悦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而是对着贺老头沉声道: “贺前辈,此物甚是阴邪,还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好!小友既然已经认出此物,你就说如何做就是!”显然贺老头也看出了千云生脸色阴沉,又惊又怒的神态,自然毫不犹豫地就一口答应下来。 而千云生则盯着那嵇子敬的身影,眼珠一转地道:“既然对方对于咱们这药庐念念不忘,那咱们就送给他们就是!” “放弃药庐?”这一次不仅仅是贺老头,就连在一旁的宫小月也有些吃惊。 毕竟这会他们明明占了上风,药庐也算是他们维护住眼下跟城主那边平衡的重要一点,不知为何千云生这会却要说撤就撤。 其实他们不知的是,千云生一见到嵇子敬立刻明白过来。这会在夔幽城中,已经有欲魔的手伸了进来,这一点已经让斗争的形势和之前大大的不一样起来。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之前他要保住药庐,仅仅是要让对手们麻痹大意而已。 但是既然欲魔参与了进来,那千云生就知道,以对方对自己的深刻仇恨再加上大家数次交手的熟悉,就不是自己一两个小小的计谋就能轻易奏效的了。 因此千云生简单的跟贺老头与宫小月分析了一番眼前的形势,然后就一挥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既然如此丧心病狂,那咱们这一次也送城主大人一份大礼就是!”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三一 城中忽大乱 夔幽城外,莲儿将手中的卷轴捏碎。谁知道等了半天,竟然没等到任何人前来。这让她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当,不由得怒将已经布置好在一旁的陷阵踢乱,咬牙道: “好啊!敢叫我吃亏!魔门中人果然狡诈!你们后面可不要被我给逮到了,否则我定要你们好看!” 她正这么说着,谁知道突然听到夔幽城的方向一阵剧烈的震动。顿时间就连护城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都被炸塌了一个角一般,一时间颇有些鬼哭狼嚎的意味来。 这让莲儿也不由得一阵诧异,连忙手中掐算道:“咦,似乎并不是什么陷阱,反而像是夔幽城中的内斗!” “莫非那个魔门中人也没全都骗我,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才行!” 就在莲儿这边正准备动身之际,而在千云生这里,他则已经带着宫小月一起,抓着已经身躯破碎的嵇子敬,跟贺老头那边抓着金环洞主的身体,早早地就站在了城外。 不过他们看着夔幽城中一时间颇为大乱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叹气。 毕竟这药庐可是花了他们不少的心血而建,现在虽然早有准备,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是如此轻易放弃,还是让他们的心头依然颇有些不舍。 还是千云生最先从这样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先是将嵇子敬的身体小心一收。看来只能等后面自己修为高了,或者以后找到机会给胡医仙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他回魂的方式了。 将嵇子敬的事情暂时处理完毕,千云生才转头朝着一旁的宫小月道:“既然咱们的药庐没了,想必弑天尊者那边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不过为了盈盈姑娘的安危,咱们给他们的压力可不能少。” “之前我就说,咱们既然将太魔周天星寰大阵都炸塌了一个角,想必莲儿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必须交给你去盯着我才放心。” 宫小月点头道:“咱们森罗派在城中还有不少布置,就算那莲儿神通广大,但也绝不可能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出来。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目送宫小月离开。 然后又朝着贺老头拱手道:“晚辈就在这里预先恭祝前辈神功大成了,还好前辈最后时候出手,否则搞不好晚辈就要向前辈食言了!” 贺老头则捋着胡须,颇为高兴地哈哈一笑道:“小友莫要谦虚,你能一下拿下与我修为相仿的两位同阶,已经令老夫刮目相看了!” “老夫小小出手相帮,也仅仅是让小友得手更加顺利罢了。老夫相信,就算没有老夫的出手,小友也绝不会让这两人从你的手心里溜走的。” “就是可惜了花婆婆,小友还要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一出手就拿下三位同阶,小友的名声传扬出去,恐怕令得咱们魔门中人都要刮目相看了。” 千云生连忙谦虚地道:“那也是借了前辈的手段还有药庐的布置,否则以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可一个都拿不下来。至于什么宣扬,前辈更是说笑了,谁还不知在咱们魔门中低调财的道理。” 贺老头听了千云生此言,似乎颇合他脾气地哈哈大笑道:“小友莫要谦虚,最起码这个金环洞主我看就逃不出你的掌心。行了,老夫这好处已经收了,下面需要老夫做什么,小友吩咐就是!” 千云生则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莫急,天青手前辈他们想必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正好碰头再商议一番,然后再定行止!” 说完只见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得天青手已经带着轩辕一绝等数人钻了出来。一见到千云生,就只听那轩辕一绝嚷嚷道: “钱兄弟,你倒是度够快,竟然将药庐都给炸了!还顺便炸塌了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一角,这要是给弑天尊者那边有心宣扬一番,恐怕你以后在魔门可就臭名昭着了!” 千云生则微微一笑地道:“谁说咱们是有意为之,实在是受奸人破坏,误炸而已。” “弑天尊者那边就算想给咱们扣这顶帽子,可也要防着咱们将这罪过丢回到他的头上。毕竟咱们搜罗点证据,指向是他来安排蓄意破坏,那也是极其的容易。” “更何况魔门最是重利忘义,回头咱们药庐重开之时,将价格低上那么两成。我敢保证,什么埋怨,回头都抵不过这两成的好处!”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李长松看着远处的情形,倒是有些咂嘴道:“可惜当时我还是估计的少了点,早知道我就把这阵法的威力再弄得高些,非得炸塌掉他的半边城不行!” 千云生则哈哈一笑,见众人对于他放弃药庐的决定没有怨言,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不过众人的如此信任,还是令得他不由得觉得责任重大。再一想到欲魔对付嵇子敬的手段,也不由得他脸色一正。连忙将欲魔和药庐之事又说了一遍,然后才朝着天青手拱手道: “天青手前辈,这欲魔的跟脚到底在何处,会不会已经跟弑天尊者同流合污,实在是咱们现在必须要搞清楚的第一要务。” 说完掏出一只蛊虫出来递给天青手客气地道:“我已经在花婆婆的身上种下了相思蛊,想必以前辈之能追踪下去,定然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欲魔凶残,虽然前辈身手令人放心,但还需要尤为当心对方的陷阱才是!” 天青手将那相思蛊接了过去,点了点头道:“花婆婆我倒是老相识了,交给我就是!”说完立刻就带着轩辕一绝两个人追踪去了。 而千云生则又转向李长松和乔松年道:“乌龙山那边就辛苦两位立刻组织撤退,城中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宫小月接手过去。” “有她在前面安排,这一次两位务必要保证撤退的干干净净才是!” 李长松和乔松年互望了一眼,笑着道:“你们在前面将夔幽城的水搅得越混,咱们这边就撤得越是安心。” “这件事情已经都是演练了许久的了,你就放心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目送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人离开,才再一次转过头来对着贺老头笑着道: “前辈之前在药庐中的空城计就唱得不错,不知前辈可有兴趣,再唱一出空城计啊?” “哦?小友莫非又有什么主意不成?” 千云生冷冷一笑,胸有成竹地指着夔幽城外的一处他们的秘密地点,划了个圈道:“在正道大军到来之前,盈盈姑娘那边咱们还是不能放弃,因此必须要给弑天他们足够的压力才行。” “我刚才在想,这莲儿如此神出鬼没,小月那边就算想要有所察觉她的踪迹,恐怕也不是短短一两日的事情。”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模仿莲儿的本事,在城外大闹他个数回,想必现在大阵被破,人心惶惶之际,定然能令得弑天他们一时疲于奔命!” 听了千云生此言,贺老头也眼前一亮地道:“好主意!” “咱们给他们来个光打雷,不下雨。说不定凑巧之下,还真能掩护真正的莲儿的行动。” 千云生被贺老头说着也想起什么似的轻笑道:“要是弑天尊者知道咱们和正道是这么一番“联手”,还不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我想必然一定精彩!” 贺老头显然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弑天尊者他们出糗,于是不再耽搁,立刻商量了一番也飞了出去。 而千云生等着他们全都离开之后,神色微微一冷,又沉吟了一会,确认四下无人,才对着摄魂幡中的海兰珠感激地道: “还好圣姑暗中相助,否则恐怕这一次咱们就真的要栽跟头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三二 天生劳碌命 “无妨!” 海兰珠见千云生将众人都支开,自然从摄魂幡中飞了出来,摇了摇头道:“照我看来这欲魔就算和弑天尊者没有关系,恐怕也定然在暗中操纵一切。” “否则为何他们能配合的如此恰好!看来咱们在南蛮的敌手,也颇不简单啊!” 千云生则想了想道:“圣姑所言极是!看来咱们这里将正道引入,倒是误打误撞地走了一步好棋。” “只是如此一来,有了欲魔的情形,咱们之前安排的埋伏可就有些不够用了,不知圣姑这边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海兰珠显然早有考虑,因此一见千云生动问立刻点了点头道:“对于目前来说,咱们有几件大事必须要提前有所安排才行!” “这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正道这边到底行军度如何,何时能到达夔幽城,这件事情也是咱们所有安排的根本!”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咱们有青凝谷在,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说不定咱们让他们在其中使力,还能影响到正道这边的行军度,使得此事对我们更为有利!” 海兰珠显然也是如此考虑,嗯了一声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情自然是魂族那边会是何反应,毕竟这夔幽城和魂族也算是唇亡齿寒,这一点倒是也要搞个明白!” 千云生则笑着道:“魂族当年将这里让给魔门可就没安着什么好心!照我的判断看,说不定魂族那边恰恰就是要将魔门当成了他们的垫背也说不定。” “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初步判断,具体情形如何,恐怕咱们得安排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中的任何一位,亲自进去魂族一探究竟才是!” 海兰珠显然比千云生更为谨慎,她提醒千云生道:“我估计就算魂族不派大军来援,起码也会安排一些人手过来,看清楚正派联军的威势。” “因此,这层变数倒是不可不计算在内!” 千云生则被海兰珠提醒了之后,眼珠一转地笑道:“圣姑所言极是,不过我倒觉得此事对于咱们倒也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定安排得好了,还能有所借用!” 说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令得海兰珠也点头道:“这倒是和你当年在咱们小世界中用的方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说完之后,显然海兰珠对于这一点也放下心来,继续道:“至于这第三点,自然是咱们还得防着弑天尊者他们提前逃跑。” “毕竟指望他们兵临城下才会撤退,恐怕也不见得他们就能有如此好心。” 千云生则想了想道:“圣姑这番提醒倒是极为重要,不知圣姑是不是已经想到了防范此事的方法?” 海兰珠则微微一笑地道:“刚才你让贺老头所用之法倒是颇好,咱们可以从这个方面想想办法,逼得他们不得不留下不就好了!” 千云生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具体要怎么做,倒是颇为讲究,看来说不得咱们还得看魂族和正道的行动来定了。” 海兰珠见千云生对于这一点也心中有数,继续点头道:“至于这第四点,自然就是咱们的撤退事宜。虽然有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安排,但是咱们也得防着欲魔的破坏才行!” 千云生立刻道:“此事恐怕还得圣姑你这边安排长老们暗中出手相助才行,就是怎么不被敌人现,倒是要小心筹划的事情。” 海兰珠显然有所考虑,因此接话道:“此事我准备亲自去盯着,如此一来,想必你最能安心。” “目前来看,虽然夔幽城最为混乱,但也正是因为最为混乱,各方牵制之下倒不见得一定非我出手不行。” “我这里反正多给你留点人手,顺便将余诸长老也一并留你。如此一来,想必正道大军到来之前,我应该能及时赶回!” 千云生见海兰珠愿意亲自帮着他安排撤退,不由得心中一松。要知道撤退这边是他心中最为担心的薄弱之处,毕竟李长松和乔松年的修为还是太弱。 显然有了海兰珠的暗中保护,想来就算欲魔亲自谋划什么阴谋诡计,他也不会太过担心。 将后顾之忧解除了之后,千云生又笑着问道:“之前咱们选定了三处埋伏之处,当时你我都觉得互有优劣。” “不知这会情形变化之下,圣姑可还觉得这三处中,有你更中意之处吗?” 海兰珠显然知道千云生必有此问,因此点头道:“最为关键的,是这弑天尊者会撤向何处。之前咱们之所以讨论不决,最为关键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目标为何。” “但是这一次竟然在南蛮中有了欲魔的踪迹出没,我倒是更倾向于,说不定他们在此事之上会被欲魔暗暗影响!” “当然这件事情咱们也不用急着早下定论,一切以获得更多消息再来确认也无关系!” 千云生则笑着抚掌道:“这件事情倒是圣姑和在下所见略同!” “之前咱们觉得,他们撤向魂族、南蛮深处和直接离开南蛮都在三分之间,因此才犹豫未决。” “但是若是他们暗中会受到欲魔影响的话,我倒是更加倾向于他们会留在南蛮!” 海兰珠也点头道:“而且甚至还有可能,欲魔会紧紧地盯着你的行动而动!” “因此说不定这么一来,反而能被我们有所借用。说不定你趁机暴露一番行踪,那欲魔就盯着你追过来了!” 千云生显然也有此感,笑着一指南蛮深处的一处道:“那看来圣姑也觉得,这阴阳潭是咱们这一次最有可能的伏击之处了?” 海兰珠显然也明白千云生意为何指,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倒是颇不浪费,是不是想着让我提前帮你去那阴阳潭实地勘察一番啊?” 千云生则大笑道:“一切倒是都瞒不过圣姑的眼睛,只是此地关系到我们整件事情谋划的成败,如何慎重倒是都不为过!” 海兰珠显然也知道千云生知己知彼的心态,知道埋伏之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于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罢了,谁叫我也是劳碌命一个!” “这样吧,我就辛苦一些,将这三处地方,全都看上一看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三三 栈道与暗渡 “当最后的烟火终将凋零,当生命的繁华终将逝去。远去的灵魂也不过让伤感者能缅怀的,是对过去时间的懊悔。” “当世界毁灭的时候,也不过仅仅是将一切的怨恨、愤懑、遗憾和不甘等种种情绪结成烦恼的种子,还妄想着再一次抽枝发芽。” “呵!众生的愚昧和无知哪里明白,那些了解了永恒之理的人才会知道的,不要为任何的生离死别而哀伤悲泣,因为这是他们能通往的必然之地。” “从今以后,所有恶业,愚迷、憍诳、嫉妒等罪,我已皆为尔断!你将永逐沉沦,享受那无边的黑暗去吧!” 云小小话音刚落,轻轻伸手,只见得那花婆婆本来尚还有一丝精气的皮肤,立刻就全都失水干瘪。 甚至就连她那一头的白发也变得枯萎下来,一瞬间就在花婆婆那惊恐的目光之中,甚至还来不及多发出一个字的话语,就变得没了一丝的生气。 “哼!蠢货!” 云小小冷哼一声,只见得花婆婆身上那无尽的白芒飞了出来。如同一个乳白蚕茧一般包围在她的周围,慢慢地被她吸收进去。 而她的双眼则闪耀着耀眼的粉色,直到那些白芒被她不徐不疾地吸收完毕。然后她才神情一动,突然出手,从花婆婆的身上抓出一只小小的蛊虫出来。 这让她不由得森然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蠢货,不但事情办不成也就罢了,还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哼!小鬼修啊小鬼修,你也真是欺人太甚!难不成你以为,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不成?” 说完只见那云小小将自己手中的蛊虫一捏,双目之中闪过一道冷光。肩膀处的青花魔力猛然涌出,不一会儿就将那蛊虫彻底包裹起来。 然后她闭目半响,突然睁开眼来冷冷一笑地道:“还真追过来了,我来看看你伸过来的,到底是哪只爪子!” 说完只见她身躯一闪,立刻就没了踪迹。 而另外一边,夔幽城外,突然有一道黑白二气宛如吹不散的山雾一般朝着城中飘了过来。 这黑白二气一道白气煌煌大气,宛如焚尽一切的天日一般,带着净化一切的涤荡之威刷了过来。 而另外一道则幽深如谷,带着宛如禁劾似的深沉幽暗,挟着如同将一切都消融于内的滚滚杀气也缠了过来。 一时间这黑白二气,一道苍白一道漆黑,全都带着无上威势,宛如磨盘一般绕在夔幽城外轮转不休。 不仅如此,这黑白二气之中,还有宛如煌煌道歌之声袅袅地响起道:“通明三界意迟迟,奉天地敕鬼神知。我有一曲成大道,逆转阴阳破幽池!” 只见这宛如带着莲儿那女童之音的袅袅歌声边念边唱,同时这道黑白二气则牢牢将夔幽城罩定。 弄得本来已经有不少魔门中人想着赶紧出城离开,这会却被这黑白二气一阻,更加令得城中大哗起来。 而弑天尊者虽然早就心有退意,但这会也不得不暂时先摇出法相金身出来,立在城头大喝一声,就朝着那黑白二气杀去。 谁知那黑白二气并不和弑天尊者相抗,反而如遛狗一般。从黑白二气中传出咯咯轻笑之声,带着弑天尊者追出去半日,然后才袅袅而散。 弄得弑天尊者不由的暴跳如雷,但也毫无办法,只得暂时鸣金收兵。 但谁知,就在弑天尊者刚归之时,突然夔幽城的城头又毫无征兆的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这雨来得蹊跷不说,还依然有歌声袅袅从云头上传出来道:“无根雨水城中浇,且看魔门志气消。我来放眼破酆路,斩邪灭宗定不饶!” 这歌声一起,弄得弑天尊者屁股还未坐定,结果又只能再复杀出。结果对方依然还是不露真身,而是带着他再一次耍了半日,才又逐渐消失不见。 如此三番之后,那弑天尊者终于忍不住地朝虚魔神君抱怨道:“神君要帮着我坐镇星峰也就算了,那云小小为何也没了踪影?” “否则有她联手,我就不信翻不出这装神弄鬼的人来!” “哼!真是气死我了!照我说啊,咱们就不应该听那云小小的话。这下好了,对方还真的放弃了药庐。这一来我这什么所谓的喜事,也都快要变成笑话了!” 谁知虚魔神君却冷笑一声地道:“咱们都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事情哪有这么容易成功的。” “我想尊者你也不会真的觉得,别人就是案板上的猪,洗干净了脖子就专门等着我们来宰杀的吧。” “虽然咱们手上捏着一个人质,但是你真的会认为,人家就会笨得轻易的跳进到咱们的圈套中来?” “你是说....”弑天尊者神情一变,低声道:“莫不是神君这边有什么把握....” “嘿!我就说神君如此老奸巨猾....哦,不,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一点安排也无!“ 说完搓了搓手嘿嘿道:“既然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神君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也让我当个明白人岂不是更好?” 虚魔神君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尊者可不要忘了,这天青手跟我可是老朋友了。尤其是他手上的不少东西,可都是我给他找来的。” “因此要是旁人也就算了,若要是论对于天青手的熟悉,恐怕这夔幽城中我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因此我只是将此人的特点,跟云小了一些而已。相信他不在城内也就算了,若他还在城内,想必以云小小的本事,咱们就一定能抓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特别是现在对方自以为得计之际,一时松懈之下,再被咱们悍然出手。只要我们能顺着天青手的这条藤撸过去,岂不是就能定有所斩获了!” “咦!果然是妙计!” “如此一来,咱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敌人以为我们还在死死的守在星峰之上,防止他们来劫人。实际上咱们早就已经主动出击,抄敌后路!” “妙啊妙!只要能抓到对方的蛛丝马迹,咱们再雷霆一击!凭着咱们的实力,我就不信,对方还能逃得出咱们的掌心不成!” 虚魔神君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从星峰之上眺望城外,眼神闪动中缓缓地道:“既然敌人想玩,弑天你就陪着他们玩一玩就是。” “否则若要是弑天你不常常现身,对方又怎么会相信,咱们已经中了他们的计了呢?” “好吧!” 弑天尊者显然终于被虚魔神君说服,将法相之身一摇道:“那我就辛苦一下,再陪着他们玩一玩就是!” 九三四 三尸虫逞威 夔幽城的地底,一个满是巨大粗旷石条砌成的还算空旷的空间里。突然一道青色的光芒和一道小一些的黄色光芒同时一闪,就见得有两道身影一齐出现在这片空间之内。 不过他们两个还未完全站定,就突然听到有“啪啪啪”地掌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道带着着慵懒的声音戏谑地道: “可惜啊可惜,这小鬼修自己不敢赴死,却派了你们两个冤大头过来。” “不过也好,他废了我三个手下,我收他两个人作为孳息,也算是补偿了点我的损失吧!” “云小小!” 听着对方的声音,那黄色光芒中露出身影出来的,恰恰是轩辕一绝的身影。只见他盯着云小小那绝美的容颜,目光中却露出了遏制不住的杀气和怒意,愕然出声。 而云小小却仿佛像是要跟眼前的两人拉家常似的,明媚的脸上全都是恬静自然的神色,身上的衣服也一丝不乱地恰好露出她那一点香肩。 令得她那妖冶的肩头刺青,若隐若现地露了一半出来,更添她妖媚多情的神色来。 只见她轻轻吹了口气,就仿佛像是在人的耳边呢喃似的,有些不舍地叹息道:“真是可惜,两位如此人才却甘愿为他人所用,我还真是为你们感到惋惜!” “其实凭着两位这天衍灵体的本事,若要是不来漟这趟混水,那天下之大,两位又何处不可去得?” “怎么样,两位若要是就此臣服于我。待事成之后,这盈盈姑娘我自然能完璧归赵。让这位公子和盈盈姑娘永结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就仿佛像是不情不愿似地道:“这样一来,大家把酒言欢。小小我亲自斟酒赔罪,总好过大家在这里打打杀杀,大煞风景的好吧!” “哼!妖女,你现在就将盈盈给放出来,我们二话不说,立刻退出可好?”轩辕一绝神色一动,立刻冷嘲出声道。 “唉!这么看来,奴家一片好意,两位这是毫不领情的了.....?” 就在云小小这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她突然神色一冷。本来颇为慵懒地神情陡然一变,刚才还浅笑盈盈的样子,这会却突然被一股浓烈的杀气整个包围。 只见她本来还宛如桃花般的双眼陡然一亮,精光四射之际,猛然出手地冷笑道:“那这样,你们就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嘭!” 显然天青手早就注视着云小小的一举一动,经验丰富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对方的慵懒假象所蒙蔽。 因此他在对方刚一出手之际,立刻双手宛如黑青一般,就朝着云小小那伸出来的桃红色的手上拍去。 “咯咯咯!” 谁知就在天青手拍出这自己最负盛名的双掌之际,那云小小的双手却宛如无骨一般,轻轻一绕,就如同毒蛇似的朝着天青手的双掌缠去。 同时她还轻抬螓首,露出她那祸国殃民的容颜,轻轻一笑之间,突然一道靡靡烟气就朝着天青手的脸上喷去! “哼!” 显然天青手也是跟山河扇、何太急一般的强大存在,山河扇和何太急他们三人联手能够将云小小压在下风,天青手虽然是跟云小小单打独斗,又如何轻易能被对方给比了下去。 虽然他和轩辕一绝这会中了对方的圈套,但是那也只是针对他们的天衍灵体能撕破空间的能力,而设下的针对性之法而已。 但是他天青手的一身本事可是丝毫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此他见云小小一口烟气喷来,立刻也毫不犹豫地猛然一吐。 只见从他的口中立时就飞出一颗小小的魍魉二鬼组成的古怪圆环出来,这古怪圆环材质颇为诡异不说,在上面还浮现出一道幽然绿光,一看也不是凡品。 但是那云小小一见天青手吐出这魍魉环来,却眼前一亮地大笑道: “果然如此!神君诚不欺我!” 随着她那话音未落之际,从云小小那一口桃色烟气之中,竟然又突兀地飞出一只浊阴之虫出来。 这浊虫形如人窍,一头如阴尸之魄,芥子微虫,食梦含风。另一头则如恶蟾吞日,惶贪鬼嫉,浊气邪根,好不阴损。 只见这浊阴之虫一飞出来,立刻身子一弹。漆黑的身子如同带起了一丝光带,直接就从那魍魉环中穿过,“噗”地一声,就朝着天青手的脸上射来。 “三尸虫!” 立在一旁的轩辕一绝显然识得此虫的厉害,惊呼一声。 不过就在他话音还未落下之际,只见得天青手突然踉跄后退,竟然一招之下就伤在了云小小这出其不意的鬼魅招式之下! “咯咯咯!” 云小小一招得手,更是得意,大笑道:“三尸虫的滋味恐怕不太好受吧!” “不妨告诉两位,我这可是三尸虫中的极品阴九之虫!怎么样,阁下可记得千万不要轻易动气,否则这虫可是能越钻越快的哦!” “你....你怎么会有虚魔神君的独门之物?!”天青手声音嘶哑,显然这一下吃亏极大,哪怕以他之能也只能颤抖出声。 云小小则冷冷笑道:“两位见到神君本人,亲自去问他不是更好!” 说完她身形再动,纤细的身影宛如毒蛇一般。虽然没了刚才那盛气凌人的逼人气势,但阴险毒辣犹有胜之。 只见她绕着天青手滴溜溜地连环出掌,就是想要逼得对方不得不立刻抬手相应。如此一来,自然再也难以挡住体内的三尸虫的进攻! “走!” 显然一瞬间天青手哪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然到了极其糟糕的境地,因此大吼一声,奋起全力将云小小迫退。立刻双手如墨一般,就要替轩辕一绝在虚空中拉开一条生路。 但是云小小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除了立刻如影随形般的扑了过来,还大笑道: “这里的空间我可是特地为了你们,仔仔细细地用罡煞之气加固过。你们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可是就在她大笑得意之际,她哪里想到,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在天外天中早有新的传承,这一点哪怕虚魔神君都不知道。 因此他还按照之前天青手的本事指点云小小,却哪里想到,这罡煞之法之前还有用处,但是到了这会,却不再是天衍灵体的致命缺陷! 只听得“撕拉”一声,虽然天青手身受重伤,但既然知道此时乃是搏命时刻。因此根本不去管体内三尸之虫的猖獗,而是奋起余力,硬是将空间扯开。 “怎么可能!” 显然天青手这一下大出云小小所料,虽然她及时扑上,但也仅仅只来得及捞到天青手的一片衣角。 结果就在轩辕一绝怨毒的目光之中,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天青手一抱,“簌”地一声带着他宛如一阵流光一般,钻了出去。 九三五 就由我先来 就在天青手这边遇袭之际,莲儿却再次趁着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受损的机会,悄悄地再一次溜进了夔幽城内。 这时候的夔幽城因为接二连三的受到莲儿现身、药庐被炸、城外莫名之敌反复骚扰等事,已经弄得人心惶惶。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收拾家当,或者悄悄地朝城外溜去。 照这个情形看下来,要是弑天尊者再不采取些断然手段。恐怕三大派还没打来,城中之人就得鸟兽散掉大半了。 不过莲儿现在显然志向并不在此,而是只见她闭目微微一搜,就立刻“看”到城中有数处猥琐之人,正在那跟众人散布道: “三大派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们还不赶紧逃命!” “城外的情形你们没看到吗,这是正道正在想办法迟滞我们的出城!你们要是还不快快离开,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弑天尊者.....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他都已经数次出手,不是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有抓到?” “再说了你们可不要忘了,敌人可是硬生生从咱们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上杀了个一进一出。怎么着,难道你还指望这破了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能挡得住敌人不成?” “更何况你们难道没看到,胡医仙的药庐都被敌人给破坏了,就连胡医仙的女儿现在都生死不知!” “要我说啊,就算这城内无事,你们回头再回来就是。总好过万一真的有事,在这里白白的送死的好!” 莲儿一边听得众人这么一顿忽悠,一边悄悄将城中扫了一遍。还是令她有些不满地跺脚冷哼了一声,狠狠地道:“骗我的那人似乎不在城内,莫非是在城外不成?” “不行,我一定得将他给抓住才行!到时候得了天道种子,我看那李玄阳还敢看轻我不成!” 就在莲儿喃喃自语之际,突然她轻咦一声,神色一动。盯着城中一处地底之处,心中暗道:“似乎哪里有些奇怪的动静,我且潜过去看看。” 就在莲儿这边悄悄朝着云小小和天青手争斗的方向潜伏过去,坐镇在星峰之上的虚魔神君的分身也神情一动,捋须暗道: “三尸虫已动,看来小小那边搞不好已然得手。不过眼前这个冤大头可是最后用来垫背的最佳人选,看来怎么也得先把他给稳住了!” 想到这里,他朝着弑天尊者一笑道:“城外此人果然有些奸诈,不过弑天你也莫要担忧。我有一物,或许能迫得此人现出原形也不一定!” “哦?”弑天尊者数次徒劳无功,虽然说是装装样子,但显然也有些心浮气躁。因此他见虚魔神君似有克制之法,不由得眼前一亮。 就见得虚魔神君呵呵一笑地掏出一根紫金色的独角出来,递给弑天尊者道:“此乃是我炼制此具虚魔分身时,剩下的一点金髓之角。” “此物最能勘出种种风云之气,对方只要出手,想必就定然会露出蛛丝马迹出来。而弑天你只要持着这金髓之角,自然这些蛛丝马迹就在你面前难以遁形!” “如此一来,弑天你还担心不能将如此藏头露尾之徒给抓出来吗?” “咦,既有此物,神君为何不早早拿出!”弑天尊者听了虚魔神君此言,自然脸上一喜。 倒是虚魔神君摇了摇头道:“此物我所得也是颇为不易,本来想着凭着弑天你的威名将其逼退,自然就不会浪费我这金髓之角了。” “否则这金髓之角用一寸少一寸,恐怕此事之后,这金髓之角哪怕就是老夫这里,也再难有存了。” “嘿嘿!神君家大业大,这点金髓之角对神君算得什么?倒是那贼人甚是猖狂,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也实在难以知道进退!” “行了,神君暂且安坐,我再去会一会那人去!”说完弑天尊者将法相一摇,再一次冲了出去。 而虚魔神君则得计般地轻轻一笑,突然又眉头一皱地喃喃道:“奇怪,竟然三尸虫的气息断了!莫非对方那边还有什么高人出手不成?” 就在虚魔神君有些惊疑之际,云小小也脚步一顿,突然冷笑道:“真是奇怪,我为何闻到一股恶臭之味?” “莫不是什么莲儿花儿的自以为自己有多么高洁,实际上却臭不可闻而不自知!” “咦,你竟然隐藏了修为,怪不得能这么快发现我的踪迹!”就在云小小出声之际,莲儿那边也有些惊讶地盯着对方现出身来。 不过虽然莲儿修为极高,但是云小小一直以来都是隐藏了修为,自然丝毫不惧地冷笑道:“一个大能的分身罢了,莫不是觉得自己就能在夔幽城中横着走了?” “哼!可惜老娘我这会有事,否则刚才在夔幽城中可还没打个痛快,有人就夹着尾巴逃了。这一次说什么,也得让她真正地受到点教训才行。” 莲儿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本来她还想着悄悄跟上,看能发现些什么新的端倪。 但是她既然被云小小发现,倒也并不担忧地反唇相讥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人倒是管得挺宽!我看你长得虽然漂亮,但恐怕这一身的本事就全都在这一张嘴上了!” “怎么着,你这是追情郎追丢了,所以把怒火发泄到我这来了?呵呵呵!可惜啊可惜,人家天衍灵体,天生潜形谲迹在三界都是独一份的。” “我看你啊,这会情郎没追到,就该乖乖地回去哭鼻子才对!” 谁知莲儿这边一顿嘲讽奚落,却根本就没有令得云小小恼羞成怒,反而她眼珠一转地盯着莲儿的俏脸咯咯道: “我算明白了,什么正道修士,不也跟我们魔门一样。见了好处,就悄悄地跟上想要分一杯羹?!” “这样好了,我小小这次就跟姑娘打一个赌。若是姑娘赢了,这人就由姑娘拿去。可若要是我赢了,姑娘也不能再插手?怎么样,不知姑娘你敢是不敢?” “咦?你还想跟我打赌?哼,谁不知你们魔门中人最是阴险狡诈,我可不会轻易上你们的当!” 谁知莲儿这边话音还未落下,云小小就继续自顾自地道:“咱们这赌注倒也简单,就是由你我轮流出手。” “如此一来,谁出手将此人给抓住,此人就是谁的。” “如何?不会这点胆量,姑娘你也无吧?” “这倒是有些意思.....”显然之前云小小说打个赌的时候,就已经挠到了莲儿她的痒处。因此她虽然嘴上不肯轻易同意,其实心里早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特别是她听到了云小小开出的如此简单的条件,心里哪还按捺得住。立马嘿嘿一笑地蹦了起来,自以为聪明地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这第一回,就由我先来!” 九三六 小小的毒计 “哼!真是笨蛋,被我轻轻几句就忽悠着帮我干活了。”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要是把人给翻出来了,我就会信守承诺将此人让给你不成?” “咯咯咯,且让你去辛苦去,老娘我倒是还可以省些力气。” “等到抓到那小鬼修,老娘我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倒也不迟!这会要是先跟你鹬蚌相争,反倒是让那小鬼修得了便宜!” “哼哼!正道之人果然都是笨蛋居多,被我小小技俩就给骗了去。小鬼修啊小鬼修,现在又多了一个大能分身,我且看你这次还怎么能赢!” 说完云小小倒也不敢真的让那莲儿跑远,以防止万一出手不及,因此身躯一闪,也追着那莲儿去了。 直到又过了许久,就在刚才云小小和莲儿交锋之处,一个隐蔽的旮旯之地。突然有一处阴影扑簌簌一动,就露出了轩辕一绝和天青手两人的身影出来。 只见得轩辕一绝见云小小和莲儿确实没了踪迹,心中暗道侥幸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脸如白纸的天青手。 不过他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于是根本就不敢怠慢地再一次撕开空间,赶紧远离了此地。 另外一边千云生将众人安排了出去之后,自己其实也没有闲着。 尤其是他现在手上还捏着一只秘密部队,因此如何将这次秘密部队发挥出最大的实力并且又不暴露,就是他现在最为头疼的问题。 毕竟在高端战力上自己这边还是有着明显的缺失,因此如何能出其不意,那么不管是调度安排还是隐蔽度上,就更加是需要他仔细考虑的事情。 因此他在送走了海兰珠和伯灿长老后,立刻拉着余诸长老凑在一起商议道:“圣姑虽然这次将大部分力量都留给了我们,但是我们也必须要使用在刀刃上才行。” “尤其是这些人全都是黄泉小世界中的中坚力量,恐怕损失掉了一个圣姑都得心疼半天。” “余诸长老,对于他们的使用,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余诸长老显然很对千云生颇为珍惜黄泉小世界中的各族族人之命极为满意,因此他反而慨然道:“我们就是圣子手上最为披靡的刀刃,哪怕就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还请圣子放心大胆的下命令就是,我们会让你看到。黄泉小世界中战士们的勇猛,哪怕是敌人也会肃然起敬!” 千云生对于圣姑给他封了个黄泉小世界的圣子头衔还有些不太适应,那感觉就好象生生矮了海兰珠一个辈份,变得被海兰珠占了便宜了一般。 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这些蛮荒之族来说,太多的大道理不见得有用,反而一个圣子的头衔更加能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效忠。 因此他也只能内心极其不适应地努力扭了扭屁股,好像座位上有什么东西咯到了他一般。最终还是暗暗忍了下来,没有去纠正余诸长老的话语,而是点头道: “我相信咱们黄泉小世界中出来的,一定都是最好的战士!但是也正是如此,我们更不能随随便便地轻易让他们送死。” “正所谓好刀用在刀刃上,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是办得漂漂亮亮的!” “是!” 余诸长老既然表明了忠心,自然是点到即止。而是点了点头,转入正题道:“圣子说得没错,目前的情形是我们虽然在高端战力上有缺,但是却胜在敌人对我们的实力还一无所知!” “尤其是对方很有可能会认为我们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如此一来搞不好对方就会掉以轻心。” “那这说不定,就恰恰正是我们的机会!” “只是唯一所虑的是,敌强我弱。因此我们要是想要战而胜之,还要少受损失,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布置好圈套,打埋伏才行。” “但如此一来,限制过多不说,还有可能一旦落空,机动灵活也难以保证。” “尤其是对方万一识破我们的安排,将计就计,说不定我们就会遭受重大损失!” 千云生听了余诸长老此言也点了点头道:“没错,因此我特别委托圣姑提前一步,去看一看咱们选定的几个伏击的地点。” “这个办法必须要趁敌不备时使出才最有效,因此若要是我们提前现在就将此招用出,让敌人得了教训,说不定反而不利于我们最后的设伏之举。” “所以我也在考虑,如何能一步步将敌人诱入咱们的圈套!如此一来,此中细节,就倒是有些颇费思量了!” 余诸长老显然跟着千云生在人类世界混得久了,也数次出使魂族,因此对于人类的这些弯弯绕已经颇为熟悉。 于是他想了想出主意道:“能不能让咱们魂族另外弄个身份,譬如雇佣助拳之类的。如此一来,身份有了,形势上就可以千变万化,甚至还能让一部分力量伪装成与咱们敌对!” “这样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不定就能有不少的文章可做。甚至趁机打入敌人内部,探听消息也未可知。” “就算不能打入敌人内部,到时候我们出手,自然就能多了一重伪装,也不至于轻易被旁人看破!” “唔!这倒是有些新意!”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而且如此一来,若你们是被我们所雇佣的,自然出手之间也有了名分!” “特别是数量上到底是多是少、是增是减,就全都有了理由!” 千云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他很快先是眉头一松,紧接着又眉头一紧。似乎一个疑惑解开了之后,紧接着又有一个疑惑接踵而来。 只见他有些陷入思考中地道:“不过这么一来,还是没有解决,咱们如何能对抗对方高手的办法....” 不过就在千云生继续有些发愁之际,反倒是余诸长老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此事倒是没有那么复杂,难道圣子你忘了,我们黄泉小世界的战歌了不成?” “战歌?”千云生一愣,他想起之前似乎自己跟着黄泉小世界的诸长老们,用战歌唤出界灵,杀灭了一个妙广的分身。 不过那一次可不是诸位长老出手,而是界灵出手。因此他有些疑惑地道:“我记得战歌不是你们唤出界灵的手段吗?” “难不成在咱们主世界也能有用?” 余诸长老呵呵一笑,刚想解释。谁知突然他们身边的空间一裂,从中间轱辘辘滚出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来。 “轩辕一绝、天青手前辈!”千云生见到昏迷不醒的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心头叫糟之际,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对余诸长老道:“不好,看来情况有变,我们快走!” 说完立刻将两人一抓,被余诸长老带着,赶紧朝着黄泉小世界诸人集中的秘密处遁去。 九三七 气死不偿命 就在千云生这边离开没有多久,只见得半空中一道清气落下,迅疾间就露出了莲儿的身形来。 她甫一站定,就跺脚道:“好啊!还真是这里!” “不过看情形贼人倒是机警,竟然知道提前一步逃走!” 说完只见她双手一掐诀,手心处一宛如一枝待放的莲花一般,正要施法查出千云生他们逃往何处。 谁知她又神情一动,在神识中感知云小小竟然追了过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骂道:“还真是好大一块牛皮糖!我得想个办法将她甩脱了才行!” 想到这里,她反倒是干脆并不急着先探查千云生的下落。而是手势一转,周身的气息突然勃发出来,直接就将千云生这里的剩余气息搅乱。 然后才装模作样地跺脚道:“还真是狡猾的贼人,扫得如此干净,竟然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她话音未落之际,就见得云小小已然追了过来,于是干脆大方地朝云小小一摊手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追到这里竟然被我给追丢了!” “算啦算啦,看来这赌注倒是没那么好赢!这样吧,换你来追!让我看看你倒是有什么本事没有?!” 云小小狐疑地盯着莲儿,不太相信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就会放弃。心中略一思索,就轻笑道:“也好!既然姑娘如此爽快,那就看看我的本事就是!” 说完装模作样地一顿施法,然后就选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而莲儿看着对方追错了方向,不由得笑得眉眼弯弯。心中暗道这魔门中人也不过如此,被自己轻易的就这么骗了。 于是心中暗暗念咒,表面上分出一道分身虚影,装作是自己的本体继续跟着云小小追了下去。 实际上自己的本体则先是遁入虚空,然后才朝着千云生真正的撤退方向追去。 但是莲儿并不知道的是,就在莲儿离开之际,云小小的本体也露了出来。原来刚才她装模作样,自然是早就看透了莲儿的伎俩,因此干脆将计就计,也放出一道障眼法来。 实际上本体早就盯着莲儿的动作,在看到莲儿果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冷哼一声,于是继续盯着莲儿的行动也悄悄追了上去。 而千云生这里虽然事急从权,毫无准备就带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赶紧离开。 但是他深耕夔幽城多年,又一早就策划了整个这次夔幽城事件,因此如何能没有提前对于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有所准备。 因此他虽然遁出,除了立刻传讯给宫小月提醒她立刻安排城中诸人赶紧隐蔽。自己则和余诸长老绕了一个大圈,然后才悄悄地落进一处城外看似毫不起眼的谷内。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他们刚一入谷,只听得在他们相反的方向,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天之响轰然而起,那感觉就好象有两位大能在那里大战一般。 而千云生和余诸长老看着远处那巨大的震动,目光不由得都一冷道:“看来天青手前辈这一次果然是遇到了棘手的敌人,否则怎么可能吃了如此大亏!” 余诸长老也点了点头道:“看情形敌人追来的颇为迅速,咱们这里也要赶紧加快了。最好是能先将他们两人中任意一个救得清醒过来,我们才能知道发生了何事!” 千云生也颇为赞同地道:“没错!走!想来咱们那些布置还能给我们争取些时间!我们先赶紧进去,我记得青青姑娘给我们留下过不少好药,咱们看看有没有立刻能用得上的!” 他们两人说完,也不再去看外面那响得震天响的声音。而是身子一转,飞进山谷中的一处山洞之内。这山洞内存着密密麻麻的或不下数亿只普通蝙蝠,洞内也是幽深曲折。 尤其是千云生他们将此处选定为黄泉小世界的藏兵之处之后,更加是有意朝地底深拓。 特别是他们还打通了中间数道暗层,将下面数个密密麻麻的钟乳之洞连接起来。别说是普通人进来,哪怕是修为稍低的普通修士,也难以一时间尽将此地搞个明白。 而千云生他们则借用这数亿只的普通蝙蝠作为掩护,继续朝着洞内飞去。 直飞到一只硕大的蝙蝠身前,才悄然停下,冷笑一声地轻轻念咒。 只见得那如同王蝠的蝙蝠才极为痛苦地嘶吼一声,张开嘴来,将千云生他们吸了进去。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跟着轩辕一绝在安邑城的时候,从朱明春的身上学来的设置秘密洞府的本事。 他当时就觉得那蟾蜍的办法不错,因此留了心眼,果不其然就在朱文正的洞府里得到了相关的炼制之法。 而且南蛮之中,深山恶水颇多。像夔幽城外这样的蝙蝠洞没有几十,也起码有七八个之多。 因此他这番布置可以说,要不是如莲儿这般的大能有意追索,或者如天青手这般身负异能之辈前来。恐怕想要将其翻出,可以说是极其的困难。 尤其是千云生还唯恐这样不够安全,还因此故布了多个疑阵,尤其是将自己那巫蛊之术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 本来照他的想法,这些手段,仅仅是万一之举,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就在千云生他们带着轩辕一绝等人,朝着那王蝠的口中钻去的时候。莲儿这边,则有些灰头土脸地刚刚从千云生布置下的一道禁制中冲了出来。 不过莲儿这一下虽然吃了千云生的大亏,但是好巧不巧的是,不仅是她就连云小小也被一同算计了进去。 因此莲儿一冲出来,就掐腰朝着下方大骂道:“好啊!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有个阴魂不散的主跟在后面!” “哼!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亏得你这么高的修为,就知道跟在后面拣现成的。难道你这修为,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谁知云小小虽然暴露了身形,但依然丝毫不恼的飞出来冷笑道:“姑娘你这倒是错了,我本来就是魔门中人,因此姑娘你越是骂我阴险狡诈,我反倒是越是开心!” “我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再阴险狡诈一些,还是中了那小鬼的计。否则的话,说不定就能把姑娘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说完咯咯一笑,似乎像是要有意气得莲儿大怒一般。 九三八 一场大乱战 云小小这里虽然有意相气,但其实却料得莲儿这边为了急追千云生,并不会与她动手。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远处这时突然有一人飘飘而来。 原来是弑天尊者得了虚魔神君的金髓之角,破了贺老头的魔功,找出了他的真身出来,因此追索甚急。 而那贺老头为了从弑天尊者手上脱身,因此干脆朝着这边地动山摇之处而来。就想弄个混水摸鱼,如此一来才好摆脱弑天尊者。 因此那贺老头一飞过来,见到云小小和莲儿两个,立马高呼道:“果然是莲儿姑娘当面,那弑天已经追了过来,不若我们两人联手,或可以和他们相抗一二。” 他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得弑天尊者的身形也从远处露了出来,哇哇叫地大喝道:“装神弄鬼之辈,还不快快停下束手!” “若要是被我追到,非打得你元神尽散不可!” 就在弑天尊者这边大嚷之际,贺老头已然飞到云小小和莲儿的近前。只见他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却飞近了之后,突然使个身法出来。 不仅突然逃到了莲儿的身后,变得让莲儿一人面对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二个。同时还继续大叫道:“莲儿姑娘小心,那弑天手上有一冥鬼之器,最是阴损狠毒!” “姑娘可莫要一时大意,吃了对方的亏!” 贺老头这么一番大呼小叫,反而弄得云小小暗道不好。 毕竟之前她虽然有意刺激莲儿这边,却可没有想着先跟莲儿大战一场的意思。 结果弑天这么一追过来,莲儿在不知贺老头是敌是友,是真心被追还是假意想把她骗入圈套的情况下。 说不定她反而会先下手为强! 因此云小小顾不得贺老头在那里上窜下跳,反而朝着弑天尊者大喝道:“弑天!莫要着急.....” 谁知她这话不喊还好,贺老头的江湖经验是何等丰富,为人又极为诡谲刁滑。 因此他早就在过来之时于半路上伏下暗手,就特地等着云小小这边开口,造成似乎她是在招呼弑天同时出手的样子,然后手中轻轻一勾。 只听得“轰”地一声,一时间场中突然大乱,就好像顿时弑天、云小小和莲儿三人都同时受攻一般。 以至于哪怕云小小在内也不得不连忙出手,挡住这朝着自己攻来的气劲。 而且尤为诡异的是,这气劲就如同城外那些古怪招式一般,还被贺老头模仿得维妙唯俏。一时间就好像是弑天尊者朝着莲儿出手,而莲儿也朝着弑天尊者、云小小同时出手一般。 “嘭!” 果不其然,贺老头如此一番混水摸鱼之下。本来莲儿就以一敌二处于劣势,更要防着贺老头实际上也是对方的人,表面上受到弑天尊者的追杀,实际是想要骗取她的信任。 因此她稍一受攻,自然不假思索地立刻双掌一封。就想要暂时脱离眼前的战团,最起码不要弄成腹背受敌的局面。 但就在她身形一动之际,谁知道弑天尊者那边却哇哇直叫,显然不知吃了什么暗亏,因此来势更急。 而贺老头更加是唯恐当下情形不乱,因此还特别一边拼命地朝着云小小招呼,将她朝另外一边迫退,不给她喝住弑天尊者的机会,一边大叫道: “莲儿姑娘,可莫要留手,这弑天端得厉害!”果不其然,被贺老头如此搅和之下,一时间场中“乒乒乓乓”,顿时就斗得不亦乐乎起来。 而贺老头则见得大家斗得如此混乱,心中则不由得暗笑。眼光却开始打量四周,想要找遁离之路来。 “想走?!”云小小显然深恨贺老头这么过来一番搅局,轻叱一声,就拼命地贴近贺老头的身边。 一时间竟然牢牢将他锁定,招招不离要害,看架势这是根本就没有准备让贺老头活着离开。 这让贺老头不由得有些叫苦不迭,虽然他一身本事颇为奇诡,但却并不是在正面相抗上。可以说这么多人中,恐怕就数他修为最弱。 而目前对他唯一稍稍有利的在于,莲儿的一身修为在众人中乃是最高。因此在弑天尊者这边没有了大阵的帮助下,自能稳赢对方一头。 这导致云小小这边时常还要分心帮衬着弑天尊者那边一些,导致她也暂时只能将贺老头留在原地,想要立刻将他杀灭还有些困难! 不过如此一来,大半天之后,贺老头也渐渐觉得有些叫苦不迭起来。 尤其是他看到云小小一副精神奕奕,尤有余力的样子,更是让他不由得暗暗叫糟。 毕竟斗到现在,他不少奇诡的手段都已经使了出来。这些手段或许第一次使出效果极佳,但是几次三番之后,被别人窥到门道那威力就大大的大打折扣起来。 因此这大半天下来,他除了几招保命之招还没有使出之外。剩下来的,他可以说已经快要到了穷极机变的时候了。 只见得这一会,他刚变出一只苍鹰,就听得云小小那边讥笑道:“这招阁下第三十四招的时候可曾经使过,我来猜猜,这变化的后手,是第七十六招呢,还是第一百零二招呢?” “哦!对了,你还有一手第九十四招没有衔接过,看来说不定你就会用这个变化!” 果不其然,就在云小小话音刚落之际,那苍鹰恰恰就变成了星罗悬天,令得云小小大笑道: “果然是第九十四招的变化!若要是你就这点本事,还是早点纳命来吧!” 说完十指血红,朝着贺老头杀了过来。 而贺老头见得云小小竟然提前喝破了自己的后招,又一直没有找到遁离之路,不由得心中已经暗暗叫苦起来。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混水摸鱼的计策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一些。 以至于遇到的全都是如此点硬的对手,竟然让他一丝破绽也找不出来。 不过就在他心头发苦,硬着头皮好不容易将云小小挡住之际,突然从远处的半空中,有一道荡荡黑气移了过来。 这黑气渊深如墨,神识竟也探之不进。其中还似乎有袅袅歌声而出,雄壮激越,宛如气吞山河一般。 而且这黑气的云头,还矗立着一只大鬼。这大鬼青面獠牙、身如木魅,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如同有无穷鬼物一般狰狞难明。 不仅如此,这大鬼还捏着一只硕大三叉的白骨大戟,大戟上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极为凶戾。 只见他飞过来后,见到前面的四人还在那里争斗不休。于是在云头径自嘎嘎大笑道:“阴阳颠倒,鬼魅错乱!阴兵妖王在此,尔等还不快快前来参拜!”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三九 一招惊群雄 众人激战甚酣,不意竟然半路上又冒出一只大鬼。不由得一时间俱都暂时停手,互为倚角地分开站立,相互提防起来。 而那大鬼不知是何物所出,见众人并不轻易搭话,再一扬手中大戟,又哈哈道:“一帮聒噪,搅了老子的清梦,莫不是就这般轻易想要离开不成!” 说完再一抖手中的三叉白骨大戟,只见那大戟通体雪白,数道骨环叮咚作响。虽然戟身上没有任何骨节花纹,但却给人以弥益凶虐之感。 尤其是它那戟顶之上的三叉叉尖,每一根叉尖之上还各有一道精细血槽寒光闪闪。 再加上还有数道血红之中透着艳红的璎珞血色缠绕在叉上,让原本就幽杀冷冽的大戟更显示出几分炽烈张扬的气息来。 这獠牙大鬼见没人搭话,又一抖手中的白骨大戟。只见得在戟边的空气就簌然流转,紧接着这被摇动的空气竟然还速度加快之间,顷刻中更生出嗤嗤之声,就犹如破空锋镝一般声声嘶鸣。 不仅如此,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锵”地一声。 那白骨大戟上,竟然被那獠牙大鬼抖出一根更加硕大的三叉虚影出来。在那大鬼宛如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吼声中,“哐”地一声,竟然一下把场中四人全都罩在当中砸了下来。 “以一敌四!” “好胆!” “猖狂!” ........ 随着这白骨大戟的虚影砸了过来,一时间场中众人表情各异。毕竟表面上这大鬼是以一打四,但实际上众人互相提防不说,又怎么肯真的出全力来帮别人遮挡。 因此四人虽然全都呵骂出声,但表情却各有不同。 只见得那莲儿先是轻叱一声,浑身宛如莲花绽放一般,然后就从她的头顶飘出一朵清气。 这清气在她头顶牢牢罩定,虽然看似好像极淡极轻的如羽之状。但一那白骨大戟的虚影一接触到这清气,就立马被这清气轻轻一托,就滑向一边。 而云小小也咯咯一笑之间,身子滴溜溜一转,紧接着她手中就突兀地出现了她那本命鸣音环来。 只见她轻轻一摇手中的鸣音环,这鸣音环就宛如被她抖出道道金光出来。朝着天上激射的同时,她那身躯却好似妙曼之舞一般,轻轻一晃,就闪到了那戟影的空处。 那感觉就好象那大戟是让着她的位置,劈下来一般。 而就在这趁乱之间,本来那贺老头还有些叫苦。但是就在他刚想出手接招之际,竟然听到千云生的悄悄传音指点。这让他一愣之下,不由得大喜。 于是他干脆大喝一声,表面上高高飞起,似乎像是要迎着那戟影而去。 但实际上只听得他暴喝一声,竟然浑身一闪,一道红黑相间的光芒撕裂空气,化成了一道火焰,缠上戟尖。 然后只见得那大戟竟然速度又陡然加快了数分,就朝着那弑天尊者劈去。 而弑天尊者本来也是想要如云小小、莲儿一般朝着一边闪去。但是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这戟影如同如影随形似的。放过众人,单单就像是朝着他全力劈来一般。 甚至不仅如此,本来弑天尊者见贺老头朝着那戟影飞去。还心中暗动,准备一待那贺老头和戟影稍稍对上,就立刻借势遁走。 但他哪里想到,竟然那贺老头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不但闪没了身影,还令得那戟影似乎更快了几分似的就朝着自己兜头劈来! 这让他不由得心头大怒之下,也只得无奈地浑身气劲一拧。只见得一股灼热而凶煞的气浪,带着一股弑天之志一般,就朝着那戟影撞去! “轰!” 随着双方气劲相交,只见这霸道凌绝的戟影,竟然还带着熊熊焰火。宛如像是在森森凶意之间,拖着一道惊心魂魄的红色光痕一般。带着一股霸绝一切的悍然之气,就直接轰了下来。 而弑天尊者那边虽然心中一凛,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夔幽城周围,竟然还藏有如此大鬼。 但对方这悍然之力既然砸了下来,自然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反而只能收束精神,吐气开声地也大喝一声,朝着那霸道绝伦的戟影迎去! “嘭!” 不过就在他甫一接触到这戟影之际,就不由得心中暗骇,知道自己这会竟然陷入到了巨大的险境之中去。 原来刚才他其实已然和莲儿这边硬拼多时,又是落在下风,因此只能拼尽全力,不敢留手。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他这会虽然看似出招依然凶悍,但实际上竭尽全力之下,却只能发挥出平时一半的实力。 再加上对方以逸待劳不说,这一戟下来也是极为的狡诈。看似是朝着他们四人劈来,但实际上真正牢牢锁定的,只有他一个罢了。 而且不仅如此,那戟影上的红色光痕,也令得他眼角抽搐,心中暗暗警惕。知道别看这光痕看似仅仅是紧随其后的装饰一般,但说不定就是对方的什么后手。 如此一来,又逼得他哪怕是在全力相架对方这一戟之际,还是得收着三分实力,以备后患。 因此数种凑巧之下,使得他对于对方的这一戟就更加的感到吃力。 果不其然,随着那戟影和火焰的连续两声的轰鸣之声。竟然逼得那弑天尊者浑身连震之下,“咚咚咚”地连退出十多步去。 直退到身后的一座山头,才用勉强借力的用肩膀轻轻一卸。直接将身上那多余的气劲渡进那山头之中,将整个山头都轰然撞碎,才终于将脚步稳了下来。 而直到这时,从另外一边才露出贺老头的身形出来。那感觉就好象他使了什么身法,因此才最为轻松的躲过了那白骨大戟的一击一般。 而那獠牙大鬼一招得手,更加持戟猛地虚空一敲。震得四周嗡嗡声乱响不已,哈哈大笑道:“阴兵妖王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上来参拜!” “哼!什么阴兵妖王,蛮荒野神罢了!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们啰嗦啦!” 那莲儿其实早就有退意,只是一直被云小小像牛皮糖似的粘着,因此才想要将其逼退。 既然眼前出现如此良机,她自然毫不犹豫地就身躯一闪,没了身影,看情形是继续追着千云生的线索去了。 而云小小见那莲儿离开,又见弑天尊者大概是不忿刚才吃了这獠牙大鬼的亏,似乎有些再战之意。于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貌似关切地朝着弑天尊者劝道: “弑天,现在城中空虚,咱们可莫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那弑天尊者冷哼一声,看情形似乎对于云小小的提议并不以为然。 谁知他这边刚想开口,突然夔幽城中又一道轰然之气响起,那感觉就好象又有一个药庐炸掉了一般。 这让弑天尊者也不得不心中暗凛,只能悻悻然冷哼一声。毕竟还是老巢要紧,只得跟着云小小两个一齐退去。 而那獠牙大鬼见自己一招果真将众人逼走,不由得也暗暗舒了口气。其实他现在可是借了黄泉小世界的众人之力,因此可没有长时间和众人放对的实力,所以才会在一开始表现得如此强势。 不过既然现在将众人吓散,他自然更不会久留,而是悄悄和贺老头打了个招呼。 然后双方就装成开始一追一逃一般,只见那獠牙大鬼大喝一声,持着大戟就追着那贺老头朝着远处遁去。 九四零 当前的形势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尸虫?” 好不容易摆脱掉诸位大能分身之后,千云生他们连忙赶紧觅地躲藏,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天青手给安置下来。 这会的轩辕一绝虽然醒来,但显然能从诸位大能的手中逃脱出来。饶是他是天衍灵体,也本源受损过重。只得病怏怏地也躺在一旁,猛咳了几声道: “确实是虚魔神君的独门之物,想必钱兄你应该还记得,这虚魔神君和家师可是好友!看来他这一次竟然也悄悄地来了南蛮!” “不过只有这样,也才好解释。毕竟只有他对于家师足够熟悉,才能让云小小暗算得手!” 千云生暗道侥幸,可以说天青手的负伤对于他来说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他对于自己的蛊虫如此自负,恐怕也不会被云小小反过来利用到。 不过也正是如此误打误撞之下,大概云小小也没有想到会被天青手和轩辕一绝逃了出去,反而让他们知道了虚魔神君的存在! 这让千云生想起,当时在天青手的洞府,虚魔神君可是曾经表示出,对自己的天道种子有着极大的兴趣。 怪不得他这次甚至不惜和天青手翻脸,也要来谋夺他的天道种子。这让千云生也不由的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而贺老头则在一旁,看着天青手昏迷不醒的模样,有些叹息地道: “这三尸虫号称痴、贪、嗔三欲,最能青姑伐眼、白姑伐脏、血姑伐腔。再加上天青手道友中招之后,又妄动灵气,令得三尸更深。” “虽然他现在修为深厚,但是若不及早医治,恐怕就要损修害命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现在唯二之路,要不就是将天青手前辈送至蝴蝶谷中。由胡医仙前辈亲自出手,如此一来,或能药到病除。” “要不就是咱们施计冒险,从虚魔神君手中,取得解药。” “但是蝴蝶谷远在天边,天青手前辈又如此模样不能轻动。再加上三大派眼看要大兵压境,现在上路,我唯恐远水难救近火。” “只是另外一条路恐怕更是艰难,毕竟虚魔神君乃是大能分身,咱们要从他手中获得解药,或许难度更在蝴蝶谷之上。因此我才有些踌躇,不知应该定哪头才好。” 贺老头听了千云生此言,也知道此事颇为不易,不由得捋须道:“实在不行,老朽专门跑一趟蝴蝶谷,将胡医仙请来此处。” “就是再是不济,胡医仙不能离谷,老朽也能求些丹药回来,或许对于天青手道友的病情也有作用。” “如此一来,小友这边则双管齐下。同时谋夺虚魔老儿的解药,岂不是就都不耽误了?” 千云生听了贺老头此言,眼前一亮地拱手道:“贺前辈愿意如此辛苦,那倒是两全之议!” 轩辕一绝也连忙爬了起来,伏在一旁朝着贺老头磕头道:“前辈大恩,实同再造,还请受晚辈代师叩恩!” 贺老头连忙闪到一旁,并不受轩辕一绝这一拜,而是摆手道:“小友不用如此,老夫此番动作,自然也是存着结交诸位之心罢了。” “再说了,能跟胡医仙拉上关系,就是让我这老头子再多跑上个几回,我老头子也愿意啊!哈哈!” 贺老头一番幽默说完,让场中气氛稍稍没有那么凝重。自然不再迟疑,和千云生又互相叮嘱了一番,立刻就朝着蝴蝶谷去了。 而千云生则和宫小月将天青手跟轩辕一绝安排好后,转了出来。脸色一沉,和余诸长老等一众黄泉小世界的众人凑到一起,恨恨地沉声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次咱们竟然吃了如此大亏,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太过好过了!” 余诸长老听千云生有报复之意,立刻站起身来表态道:“要怎么做,圣子下令就是!” “对对!显然千云生之前在黄泉小世界中的表现,也给各部落的长老、族长们全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此这一次海兰珠出征,尤其优中选优的挑了他们这么一批精英出来。自然是更加死心塌地站在千云生这边,憋着要一战打出黄泉小世界的威风出来了。” 而千云生虽然有心报复,但还是示意众人稍安毋躁,侧头朝着宫小月这边吩咐,让她先跟众人介绍起当下的形势来。 宫小月也知,千云生这是准备要让众人先知己知彼,如此一来才好百战不殆。因此立刻一清嗓子地道: “根据这几日的各路线报看,三大派的联军已然集结,看情形,不日就会杀过来。” “若是照着对方先锋部队的速度来计的话,我们估计,最多一个月内,夔幽城外,就应该能看到三大派的人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示意宫小月讲下去。 只听得宫小月继续朗声道:“至于咱们在夔幽城中,除了还伏有少部分暗钉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被我们给撤了出来。” “至于城内现在虽然大部分人还没有得到三大派集结的消息,但速度快的,已经有大约十分之一的人逃出城外。” “因此我们又借着如此混乱之际,恶狠狠地在城中安排了几次破坏的行动,逼得对方不得不着意重视星峰的防备,不敢轻易放松!” “至于莲儿那边,她这几日追我们倒是也追得甚急。不过也正是如此,让我们误打误撞之下,稍稍能掌握到了一些她行踪的规律。” “反倒是云小小,这几日毫无踪影。我们也探查不出一丝一毫,不知她到底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至于虚魔神君那边,我们判断,极有可能正坐镇在星峰之上。否则也只有他身为第一代夔幽城主的本事,当时才能这么快启动大阵,配合着弑天尊者一齐对付莲儿。” 千云生见宫小月言简意赅地将当下的情形说了一遍,点了点头道:“当下的形势对于咱们来说,可以说是喜虑参半,忧的是咱们现在和对手正面相抗的实力严重不足。” “尤其是天青手前辈的受伤和贺前辈去蝴蝶谷求援,都令得咱们的高阶战力更加空虚。” “不过喜的则在于,咱们不但基本将敌人的情形摸了个清楚。尤其是掌握了莲儿的行踪,对我们颇为有利!若要是用得好了,说不定还能让她与对方火并一番.......” 众人见千云生娓娓道来,知道他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过。因此自然不会轻易插话,而是听得千云生又仔仔细细地将当下形势分析了一遍。 直到最后,千云生才冷笑一声地轻哼道:“既然咱们实力偏弱,那咱们就努一把力,争取让三大派来得更迅速一些。” “如此一来,有了三大派的搅局。我就不信,弑天和虚魔那帮人,还能如此安稳地不肯挪窝!” 九四一 魔狱囚神 星峰地底,一处用神通临时开辟的监牢之内,布置的宛如破旧的祠堂一般昏暗无比。 只见周围那被挖去眼珠、割开头颅的奇怪泥塑之像、断裂的牌匾、已然久熄的灯台和香炉,无不显示出这里的阴森和诡异。 不仅如此,残破的蛛网、碎裂的灵龛、凌乱的牌位,也无不诉说着这里的与众不同的古怪。而且破旧祠堂内似乎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缭绕烟气,更加将整个祠堂映衬的灰暗压抑。 在这么一处小小祠堂的正中央,除了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之外。还有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念念有词之间,忽地将自己面前那缺了一角的条案上,一方极为精致的砚台打开。 紧接着,她就像是颇有仪式感似的,除了口中继续念念有词之外,还伸手一招。将那昏迷在地上的女子招到半空之中,然后从她的指尖取出数滴精血出来,滴进那精致的砚台之中。 “哼!大派的弟子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是这精血倒是不错!”云小小一边轻轻嘟囔,一边倒是毫不迟疑,立刻又伸手取出一只魔笔出来。 这魔笔通体黝黑,笔杆上层层叠叠,如龟甲所炼一般。而笔尖的上一簇通红硬毛,则黑光蹭亮,就宛如有魔气缭绕一般。 只见云小小取出笔来,并不迟疑,而用魔笔轻轻一点。立刻那笔尖上就伸出一只脸来,贪婪地大口吸着那精致砚台中的精血。 然后就见得云小小口中继续念念有词之间,在她自己那浑身雪白的衣服上,一点点地勾画起来。 只见得随着她那魔笔落笔之间,轻轻一点之下。那魔笔上的古怪脸庞上就会伸出舌头,朝着那衣服上轻轻一舔,落下一丝精血出来。 然后这精血落在云小小那洁白的衣服之上,竟然并不随意晕染开来。而仿佛像是随着云小小的心意,在那一点之下,竟分出数枝出来。好像带着一定的方向和韵味似地,自己就盘织交错起来。 不过显然,云小小这方法似乎颇耗精血,因此她轻轻疾点数下,那砚台中的精血就被她消耗得一干二净。以至于逼得她不得不暂时停手,再从那半空中的女子手上挤出精血出来。 就这样几乎不眠不休之下,随着云小小那魔笔一点点地落下,一根根如同刺绣般的精致红色丝线织成的图画,就逐渐地在云小小的衣服上铺陈开来。 甚至不仅如此,随着这精致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那些不同红色深浅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就仿佛像是慢慢地在云小小衣服的背后,织出了一张巨大的魔像出来。 这魔像手舞足蹈,如疯似癫。血盆大口和巨大的一只独眼组合在一起,让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种种残忍、憎恨、无耻、凶戾等强烈的情绪。 而在这魔像的脚下,还仿佛像是踩着一个扭曲的诡谲地界一般。这地界中似乎蕴含着种种疯狂之意,就像是有着无尽的痛苦、扭曲、绝望和沉沦似的,缠绕在这魔像的双腿之上,更显这画面的古怪。 而且随着这魔像交织地越来越清晰,云小小的动作还似乎越点越快。那感觉就好象随着那巨大的魔像越发的成型,她却描画地越发吃力起来。 以至于到了最后,在那几乎都浓郁地化不开的血色之中,她这衣服就仿佛像是有灵性似的。 甚至还有着无数夸张扭曲的灵魂,拼命地挣扎哀嚎着,想要顺着那一根根精致的红色丝线,努力地从衣服中爬出来一般。 “魔狱囚神图成了!” 随着云小小竭尽全力地最后数点,她身上这衣服上的大魔竟然睁开它那只独眼,宛如活过来一般。嘎嘎大笑之下,朝着半空中的孔盈盈盯去。 那感觉就好象是这大魔和孔盈盈之间,产生了什么冥冥中的联系一般。 而云小小则左看右看自己这以魔狱囚神图为底的新衣裳则越发的满意,伸出手来,捏着半空中孔盈盈那的俏丽下巴,自言自语似的咯咯笑道: “我知道你身上有你们孔家的无垢明心佩能护住你的神魂,因此你才数次想要激怒于我,让我将你直接杀了,好让你的神魂逃回到你们孔家的老祖那里去。” “可惜啊可惜,我偏偏就是不会让你如愿!” 说完云小小再一次冷哼一声,放脱了对方的下巴轻轻一拍。 就见得这古怪的破旧祠堂顶上,竟然垂下来一只硕大的铃铛。 这硕大铃铛似骨非骨,似金非金,被云小小这么轻轻地一摇。那本来正中立着的一个残破的硕大神像,竟然咔咔咔地从中间分了开,露出了一个极为阴森的黑洞。 而且这黑洞中还仿佛像是生出了一股吸力一般,朝着半空中的孔盈盈轻轻一吸,就直接将她给吸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的云小小,再用手一招,将整个祠堂重新恢复了原貌。才冷冷一笑,披着自己这新得的血红衣裳,款款地走了出去。 而在星峰之上,弑天尊者见数天都没了身影的云小小重新从地底走了出来,眼前一亮地问道:“小小,如何了?” 云小小傲然一笑,将自己身上这件宛如红丝织就的簇新长袍微微一展,有些得意的道:“那小鬼修果然机警,竟然这样最后都被他溜了!” “但是恐怕他怎么不会想到,只要他还想救咱们手上这姑娘,咱们就有的是办法硬逼着他不现身也不行!” 而虚魔神君则盯着云小小衣服上的这硕大魔物的独眼,有些皱眉地道:“此物甚是邪异,连我都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你真的觉得,能用此物将那小鬼修逼出来不成?” 云小小见虚魔神君动问,连忙款款一礼,轻笑道:“若是他们想要救咱们手上这可怜人儿,那此物就是他们最好的契机。” “否则一但此物吸饱了人血,那恐怕就是她孔家老祖出手,也阻止不了这小姑娘入魔了!” 弑天尊者在一旁一拍大腿地道:“妙啊!咱们用此物来挡住三派大军,若要是他们破了此物,则这姑娘也是必死无疑。” “若要是他们破不了此物,又被此物屠戮过重,吸饱了他们正道之血,自然这姑娘也必然入魔!” “哈哈哈,最妙的是,若是他们真能解了此物,才又恰恰是中了咱们的圈套!” “这计中套计、计中环计的办法,也亏得只有小小姑娘你如此聪明之人才能想得出来啊!” 云小小则咯咯一笑,轻轻捂嘴,就好像颇为娇羞似地道:“事不宜迟,那就请尊者带着夔幽卫,咱们赶紧上路吧!” “好!” 弑天尊者豁然而起,朝着虚魔神君拱手道:“那这段时间,星峰之上,就辛苦神君坐镇了!” “无妨!”虚魔神君也冷冷一笑地道:“咱们恰好也让城中的人看看,到底最后,谁是这夔幽城陷落的罪人!” 九四二 葫芦里的药 “什么?弑天尊者竟然和云小小带着夔幽卫一起出城了?看情形是大军开拔,去挡住三派联军?此事千真万确?” 千云生没想到竟然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会真的出城,不由得反而有些皱眉,心中暗道:“难不成是自己这谣言制造的太过犀利,以至于弑天尊者都扛不住压力,只能出城做做样子?”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摇了摇头道:“似乎不对啊,如此一来,岂不是星峰之上就露出了大大的一个破绽,简直就是明着喊我们去攻?’ 宫小月在一旁按自己的想法分析道:“难不成对方实际上已经放弃了星峰,因此才大胆出城,不惧我们出手救人?” 余诸长老则有另外一层想法地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但是这又是天赐良机,或许说不定咱们能将这虚魔神君一围而下。” “那这么一来,岂不是天青手这边的伤势也能有转机了?”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咱们既然能看出来,自然他们没道理想不到才对!” 宫小月听了千云生的分析,又想了想道:“那要不咱们撺掇着莲儿,让她先去朝星峰出手?”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什么陷阱布置,咱们也能窥出一二?” 千云生显然也有这层考虑,于是点头道:“这乃是应有之意,反正这莲儿的行踪咱们也有所掌握,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但是我怀疑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弑天尊者和云小小带着夔幽卫大举出征,此事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蹊跷!” 说完他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朝着余诸长老道:“看来搞清楚弑天尊者和云小小此行的目的,恐怕这才是我们目前的关键!” “此事还只能麻烦余诸长老这边,多安排些手下出去。争取尽快搞清楚,到底这弑天尊者和云小小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余诸长老自然点头应允道:“此事放心,我一会就安排人手去办!” 千云生见余诸长老答应下来,想了想又朝着宫小月道:“至于解长老那边,你也让他盯着此事。既然咱们魔门这边已然出征,想必三大派那边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你让解长老那边事无巨细,把所有三大派了解到的消息和反应全都报给我知晓!” 宫小月也连忙点头道:“我会把那个方向的人手加密一倍!如此一来,应该所有最新的消息我们都能同步所得!” 千云生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后道:“除了咱们想办法让莲儿打这个头阵之外,这个虚魔神君既然落了单,咱们怎么也不能将他给放了去!” “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天青手前辈的伤势,也是大大削弱敌人的关键!” 宫小月则有些不解地道:“且不说万一对方真的死守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就是躲在星峰之上不出来。以咱们现在奇缺的高端战力,可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强攻办法。”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对方既然敢于单独留下,恐怕已然有了万全的准备了,最起码应该是无惧于我们的围攻吧?”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对方就算知道咱们的天青手前辈受伤,但是因此就能轻易认为我们高端战力不够?我觉得也应该不会如此孟浪才对。” “因此我判断对方其实也是在赌,并不见得一定就有什么万全之策。更何况这世上的计谋哪有一定之数,咱们只要能将其底子摸出来,未必不能针对性的布置。”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对于这虚魔神君没有企图。但是对方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不管咱们出不出手,都必须要搞个明白才行!” 千云生见自己这番话说得宫小月和余诸长老纷纷点头,知道已经将他们的意见统一起来。只不过他们现在信息知道的还是太少,因此不管贸然做出什么决定其实都不见得很有利,因此干脆道: “好了,你们先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赶紧下去布置去吧。目前最关键的还是探得更多的消息,才好做决定!我去看看莲儿她这会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完和宫小月、余诸长老分开之后,悄悄朝着地面遁去,不一会儿就见得远处那莲儿正在锲而不舍地攻打着一处山峰。 这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这莲儿还真是执着,竟然还在追着他不放,就好像誓不把他翻出就不罢休一般。 而莲儿这边则显然早就有些抓狂,她一边朝着盯住的这座山头狠狠地击去,一边恶狠狠地暗道:“我就不信,你这乱七八糟的巢穴能够无穷无尽!” “哼!看我将这夔幽城周围全都给你翻一个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藏住多久!” 就在莲儿这边心中赌气,手上抓紧之际,突然有一道五色烟尘从那山峰中滚滚而出。 只见烟尘上托着一道虚影,恰是千云生之像,在那里拍掌笑道:“莲儿姑娘你倒是好心思,这么多天来,连破我一十六座疑阵,难道姑娘你就不觉得手酸吗?” 那莲儿见千云生不但不惧,而冒出虚影出来相讥,心中更加动气地冷哼道:“小贼莫要猖狂,这几日你倒是躲得严实!” “怎么着,莫不是被我终于快要掀到你的老巢了,所以你这才急了,想要冒头出来讨饶不成?” 谁知千云生的虚影呵呵一笑地摇头道:“姑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夔幽城可是我魔门的地盘。我们在这里盘根错节,经营日深,又岂是你这样随意出手就能破坏的?” “再说了,弑天尊者这会可是带着夔幽卫朝着前线去了。而姑娘你还在这里跟我较劲,莫不是你都准备置你们三派的大军于不顾了不成?” “什么?” 莲儿心中虽然一慌,暗道自己这几天倒确实是有些任性了。要是三派联军那边有什么受损,恐怕李玄阳绝饶不了自己。 不过她表面上却大大咧咧地哼道:“我三派实力深厚,又岂是你们小小魔门能顽抗的?” “哼哼,别说一个弑天尊者,就是十个弑天尊者,在我三派大军的面前,又有何用?” “之前只是魂族大长老挡住去路,所以才让你们苟延残喘罢了。现在既然被咱们窥到破绽,自然这南蛮我们是唾手可下!” “哼!现在应该慌得是你才对!只要我一直盯在这里,待我三派大军一到,将这里团团围住,仔细搜索一番。我看你就算藏得再深,又有何用?!” 千云生则颇有深意地大笑道:“莲儿姑娘说这话,就没觉得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吗?” “我还是那句话,若要是莲儿姑娘愿意合作,我愿意将那弑天尊者的绝密消息传给莲儿姑娘你知道!” “怎么样,难道莲儿姑娘就为了我这小小的一粒芝麻,就真的愿意坐视你们三大派的联军那边多受损失吗?” “我想姑娘你应该知道,咱们魔门中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既然弑天尊者敢于朝前线而去,那他就绝不会是没有所依仗的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四三 嘴多的难处 “哼!你觉得光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我就能轻易相信?” “你别忘了,之前你可是骗过我一回。再说了,你和弑天是什么关系,能让弑天那边将他大军的行动都轻易向你露底?” 显然千云生虽然说得笃定,但实际上莲儿是一点都不信。 不过千云生一方面乃是要将莲儿骗上星峰,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于自己情报能力的自信。 虽然他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搞清楚,弑天那边的真实状况。但是他相信,他应该很快就能起码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信息。 因此他毫不担心地笑着道:“莲儿姑娘你可别忘了,我虽然没有跟着夔幽卫出征,但是却不代表我在夔幽卫中没有眼线!” “再说了,就算莲儿姑娘你贪图我手中的天道种子。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虚魔神君也来了南蛮,而他的手上可是捏着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难道你就不觉得,你现在紧紧地盯着我不放,其实乃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虚魔神君?” 莲儿神色一愣,显然虚魔神君的虚魔小世界在修仙界中也是大大的有名,自然莲儿也不可能不知晓。 千云生见自己果然用虚魔神君之事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更加微微一笑。将虚魔神君的存在仔细地跟她分析了一遍,然后还将三尸虫的种种情形展示给对方看,最后才轻笑道: “怎么样,这一下莲儿姑娘应该相信,我是有诚意的了吧?” “固然我也承认,我此法未必没有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的想法。但是对于莲儿姑娘你来说,一个天道种子和一个小世界,孰多孰少、孰优孰劣恐怕也不用我再多言了吧?” 莲儿听了千云生这话,眼珠一转地道:“照你此言,那我为何不能干脆将你们给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岂不是这虚魔小世界和天道种子就都能为我所有了吗!” 说完就想要再行动手。 而千云生显然也对于此问题早有考虑,因此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难道莲儿姑娘你就不怕,两头惦记,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再说了,莲儿姑娘你真要是如此贪得无厌,我现在自然能立刻就退走。到时候对你来说,就变成追我还是对付虚魔神君之间,你就势必只能选择一个。” “当然,我相信以虚魔神君的价值,莲儿姑娘追我的可能性其实不高。” “如此一来,莲儿姑娘,如果你若是真想要将我们两边一网打尽。我若是莲儿姑娘你,更加是要赶紧想办法跟我虚以委蛇,好将我稳在这里呢!”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反倒让莲儿手上一停。目光涟涟地轻咦道:“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简直就像是说到我心里一般。” “但我怎么知道,我这边一答应和你合作,你那边不会趁机退走?” “再说了,就算是虚魔神君的小世界再好,那也是和我同级别的对手。相比于他,倒是拿下你对我来说,更加方便呢!”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我若要是退走,又何必现出身形和姑娘费如此之多的口舌?” “再说了,我可没有说过,要将这虚魔神君的分身拱手相让。这虚魔神君的分身最后是花落谁家,还得看姑娘和我两家各自的本事!” “只不过我和姑娘没有大仇,和虚魔神君却是不共戴天,因此才想着跟姑娘暂且休兵罢了!” “否则姑娘你且想想,我魔门中人都是毫无底线之辈。真有了莫大利益,哪怕是深仇大恨,暂时联手也未必不行!” “若是姑娘这边真要是不肯答应我的提议,那我转头干脆与虚魔神君合作,我想他对于你这朵道化青莲,应该也很感兴趣!” “你....你威胁我?”莲儿目光一冷,盯着千云生的神色就严肃了下来。 而千云生则夷然不惧地和她冷笑对视道:“空口无凭,姑娘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 说完轻轻一招,竟然从莲儿身边两侧的山凹中,招出两只一模一样的三叉大戟的獠牙大鬼来。 果不其然,这一下终于令得莲儿大吃一惊地道:“你....这都是你的?” 千云生自然冷冷一笑地道:“这一下姑娘总该相信,我若是想走,光凭着姑娘,可不见得能拦得住我了吧!” “哼!” 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其实莲儿想得更多。毕竟他可不知道河图洛书说了什么,但是莲儿身为李玄阳的分身,三派之间绝大多数的秘密可她可全都知晓。 因此她这会再盯着千云生的目光已然变了,想了想终于意有所指地轻叹道:“看来想要抓你,倒还真不容易!” “罢了,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你准备跟我如何合作吧!” 千云生显然也没有想到,其实莲儿的心思已然转过了好几个弯,还以为是自己展示出的实力将对方给震住了。 其实他在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天青手受伤,贺老头又去了蝴蝶谷,他手上能拿出的高端战力实在不多。 所以表面上看他是拿出了两只大鬼,但实际上只能说是装装样子罢了。还好反正也不用动手,因此他将海兰珠留给他的力量一分为二,倒也像模像样。 因此他见莲儿口气转软,也连忙将手一挥,将那两只大鬼收起。以防时间长了,被莲儿窥到什么破绽,然后才笑着道: “还是我前面说的,若是莲儿姑娘你想要知道弑天老儿那边的任何消息,我自然都乐得提供。” “当然,一些大路化的消息,我自会无偿分享。至于一些绝密的消息,想必姑娘也不会吝啬花些代价。” “至于虚魔神君这边,那自然是我们双方各凭本事了。再说了,我若是说得天花乱坠,恐怕姑娘也不会相信。我们会将一处虚魔小世界的位置,拱手相让吧!” “哼!伶牙俐齿!前面还说免费相赠,转过头来就要我不吝啬些代价了!你们魔门还真是两面三刀,信口雌黄!” 千云生被莲儿数落了一通,倒是嘿嘿一笑,毫无羞愧地摇头道:“一般的消息我们为表诚意,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将那弑天老儿杀得越惨越好。” “但是绝密的消息我们得来也不是全无代价,若是免费提供给姑娘,这亏本生意我们做个两趟,也非得散了架子不成。” “姑娘的本体是一派宗主,自然知道下面这么多嘴要喂的难处。” “再说了姑娘家大业大,还背靠三大派这颗大树。相比来说,我这一点代价对于姑娘,可真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吧!” 莲儿被千云生这么唠唠叨叨、扣扣索索的样子说得扑哧一笑,摇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势力,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罢了!” “行了,你就先说说,弑天那边一般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吧!” 九四四 谁是应谶人 好不容易将莲儿忽悠走了之后,千云生也稍稍松了口气。 倒是宫小月这时已然回转了回来,悄然禀告道:“刚刚从城中搜集的消息看,似乎弑天尊者和夔幽卫出城的时候,斗志都颇为昂扬,看情形还真是准备迎敌的样子。”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他会傻到觉得,就凭着他手上的这点实力,能挡得住三派的大军不成?” 千云生显然也没认为弑天尊者会如此愚笨,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奸猾似鬼的云小小。 这让他更加沉吟地道:“照说一般这种情况下,打得越多,自然亏得就越多。” “尤其是万一这夔幽卫损伤过多,这弑天尊者可就成了掉了毛的凤凰都不如鸡。我想弑天老儿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竟然还是愿意倾巢而出,说明这次得到的利益只会比失去的更多!” 宫小月也点头道:“看来肯定是这个道理了,只是我也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能有什么好处,竟然会让他们甘愿冒此奇险?”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不用我们猜测,想必很快他们自己就会显露出来。” “我来问你,照你的估计,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他们,将有多久,就会跟三大派的人撞上?” 宫小月估算了一番道:“照当下的情形看,我估计最多还有十天,双方的先头部队就会碰上。” 千云生也盘算了一番,点头道:“十天时间,够我们在城内做很多事情了。” 说完又叮嘱道:“你去通知解溥宗,让他记得不要赶得太前,争取找点事情,晚点到达前线。” “就让他把那个无极子派到前面去,想必这一次乃是抢功之行,那个无极子会很乐意打这个头阵的!” “是!”宫小月哪还不明白,随着这段时间青凝谷渐渐稳固下来,又培养出一批不错的中坚修士。再加上无极子也越来越不老实,终于让千云生对他起了杀心来。 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合该无极子倒霉,谁叫他修为资质也确实比解溥宗和沙百里都强。 竟然在千云生偷偷地支持解溥宗和沙百里修炼的情况之下,还是让他在三个金丹修士之中,第一个摸到了元婴修士的门槛。 虽然说目前来说,离他结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不用立刻就如此担心。但是千云生可不会容忍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青凝谷,最后被无极子摘了桃子。 而且也正是无极子元婴有望,导致整个青凝谷内已经隐隐有了分裂的迹象。家族、修士、甚至包括凡人,都隐隐开始有一部分朝着无极子靠拢的架势,这更加让千云生难以容他。 只不过千云生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导致让青凝谷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才一直引而未发罢了。 因此这一次有了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把无极子送到前线? 宫小月自然对千云生的心思心领神会,立刻点头道:“我现在就去通知,想必解长老也会明白,到底要挑些什么样的人跟着他一起出发!” 宫小月这边离开之后,很快余诸长老又转了回来道:“我已经安排了十多个小部落的族长们追了过去。” “这些部落虽然小,但是在咱们黄泉小世界中都颇有特色。尤其擅长追蹑探查,想必很快就能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 说完伸出手来,掏出一个黑色口袋递给千云生道:“这一次夔幽卫出征的时候,别的准备也就算了,竟然还让每个人都准备了个这个。我看着有些奇怪,因此搜罗了一个回来,给你看看。” “哦?人手一个?”显然这个细节透着一丝诡异,千云生连忙从余诸长老的手中,将那黑色的袋子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沉吟道: “这就是最为常见的阴魂囊,和我那摄魂幡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比我那摄魂幡使用上简单许多,用处也单一许多就是。” “这倒是有些奇了,难不成这弑天尊者准备用我们鬼道之术来对付三派大军?” “或者他还有什么宝物,能配合这阴魂囊施法不成?” 余诸长老倒是提醒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要我们干脆花些时间,安排人手到城中调查一番。看看这段时间,城中有什么东西被大量收购或者突然短缺?” “特别是既然对方露出这阴魂囊来,那尤其是对于鬼道之物,我们就更要留心!” “说得没错!”余诸长老这个提醒倒是令千云生颇为赞许地点头道:“余诸长老此言甚是关键!我这就安排!” 说完连忙口中念念有词,悄然向宫小月将这消息传递出去,让她务必立刻安排人手调查一番。 然后才转过头来,朝着余诸长老道:“此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另外还有一事,我想来想去,只能辛苦余诸长老去盯一盯对方的行踪了。” 千云生话还没说完,余诸长老就心领神会地道:“圣子说的是莲儿那边的行踪吧?这件事情圣子莫要忧心,就交给我就是!” 而另外一边,随着莲儿和千云生分开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躲到僻静处,开始念念有词,远距离施法呼唤起李玄阳来。 弄得李玄阳在那边反倒是有些惊讶地道:“这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么多次将我们的莲儿放出去,你倒是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怎么着,我们的莲儿这一次难道是改了性子,竟然也开始知道想人了?” “哼!”谁知道莲儿倒是毫不客气地臭着脸道:“李玄阳!你可不要给了颜色就开染坊!” “实话告诉你,这次姑娘我可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你自己说,这乾坤一气清你准备分给我多少?” “哼哼,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要是说少了一点,姑娘我可就当从来没跟你联系过!” “咦!这一次口气倒是颇大!”李玄阳这声音中也微微有些吃惊地道:“看你这架势,莫非准备将这乾坤一气清全都拿下来不成?” “嘿嘿,这.....姑娘我倒也没这么大的口气!”莲儿将头一抬,鼻孔都差点扬到天上去了。 有些得意地哼哼道:“毕竟我现在可没有把握将其给拿下来,否则的话,你将那乾坤一气清全都给我,我倒也能受得!” “哦?看来我们的莲儿这一次还真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行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快说吧!” 那莲儿终于被李玄阳这还算是客气之言捋顺了毛,满意地哼哼道:“我想,我应该是发现了圣祖令的应谶之人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四五 三派齐聚首 “圣祖令?应谶之人?” 显然李玄阳也对于此事极为的重视,再一次确认地道:“你的意思是,河图洛书上所指之人,已经被你给现了?!” 莲儿哼了一声,对于李玄阳的疑问不满地道:“我是谁?我本体可是长生青莲,有造化之效。别的也就算了,你觉得这件事情,我还能看错吗?” “更何况此人身上还有天道种子,这么一说,想必你应该总能相信了吧?” “此人身上还有天道种子?”李玄阳显然更加诧异,终于毫无怀疑地点头道:“看来河图洛书之象已然应谶!此人就是我人界未来最大的变数了!” 莲儿见李玄阳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判断,更加骄傲地道:“莲儿我这次总算是没有瞎说白干活吧?” “哼哼!那乾坤一气清别的不说,每次得来的我都要分你半数,你下总不会觉得我要你要得多了吧?” 李玄阳显然对于莲儿的这个消息极为的满意,立刻眉头一扬地边哄边叮嘱道:“果然是我们家的乖莲儿,你且将此人给盯住了,有任何消息我都会随时通知于你。” “哼!谁要当乖莲儿了!你快说,那乾坤一气清你是怎么安排的?嘿嘿,你可莫要想着打马虎眼就将我糊弄过去,这后面的事情,你不还是要指着我来干活?” “要是这一次分配不公,那我可就要撂挑子了啊!” 李玄阳微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他虽然身为一派掌教,但是对于自己这身外化身却颇为头疼,只能好言道:“莲儿放心,那半数乾坤一气清我给你留着就是!” “这还差不多!”莲儿见李玄阳竟然真的答应给她半数的乾坤一气清,心中不由得暗喜。这才满意地断了和李玄阳的联系,想了想暗道: “看来虚魔神君那边我再去打探一番,万一虚魔小世界那再能有什么惊喜,就能从李玄阳的手上换来更多的乾坤一气清了!” 想到这里,她哪里还忍耐得住。除了拿出数个从黑白道人那里得来的耳道神,将这片地域罩定之外,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就再一次朝着夔幽城飞去。 而李玄阳这边得了圣祖令的消息,想了想又才一抹随身的水镜,从那头立刻就露出来了太微阁当今阁主星微子的身影。 只见得星微子这会正在亭上闲适斜靠,长袖宽带间,周身那浓郁得有若实质的灵气衬托得他更加飘飘欲仙。 他一只手捧着一卷青书,似乎正沉浸其中。见李玄阳突然从水镜相招,才好奇地转过头来轻咦道: “上次水云天一别,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又和玄阳君见面了,不知今日,玄阳君可有何事教我?” 李玄阳显然对于这天下三大派之一的太微阁的掌门人也颇为客气,也颇为感慨道:“上一次水云天一别,天苍子还音容宛在,没想到这么快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我听说你也快要卸下这掌门之位,日后一心追求大道,快活逍遥,还真是令人艳羡!” 星微子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他这会虽然看着年轻,那也是因为他驻阳有数罢了。实际上以他的岁数修为和见识,又怎么可能被李玄阳这轻轻几句就说得心花怒放。 不过他还是颇为爽朗地大笑道:“玄阳君执掌龙虎,正是春秋鼎盛之际,又哪里我这样的老家伙可以比的。” “未来我人界的天下,三派的兴衰,还多要指望玄阳君才是!我想玄阳君日理万机,恐怕无事是不会登老夫的这个三宝殿的吧?” 李玄阳微微轻笑,笑着摇头道:“没想到星微君竟然将我等修道之人想得如此俗气!” 星微子则哈哈大笑道:“佛家有云,跳得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这三界外、五行中又哪里是那么好跳得开的?” “我们一日在这滚滚红尘中打滚,一日就只是俗人一个罢了。正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星微子刚要再兜售他儒家的那套礼法的东西,李玄阳连忙拦住道:“我道家先祖曾言,正所谓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 “星微子,咱们儒道两家争了这么多年月,难不成你准备今日,再放开一切,跟我坐而论道一回吗?” 星微子促狭地哈哈一笑道:“你们道家就喜欢故弄玄虚,我要是不先制人,你李玄阳恐怕还不肯轻易透露来意吧?” 李玄阳听了星微子此言,则也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道:“星微子你这可就此言差矣了!谁不知你们儒家才是最重视繁文缛节!我既然登门来拜,自然得入乡随俗了!” 两人正这么说着,另外一边的水镜之中,竟然冒出了两道身形。这两人一人极老,一人则极为年轻,虽然修为全都渊深海阔,但显然修炼的功法则截然不同。 那李玄阳见这两人也露出头来,轻轻点头道:“这一次竟然青云山的天地叟都联袂出现了,那我倒是省了力气不用再说两遍了。” 龙虎山那一个极老的老叟轻哼道:“什么叫要说两遍!玄阳君如此挑拨离间我青云山的关系,似乎不太妥吧?” 反倒是那颇为年轻的一个道人,竟然也被人叫做老叟,在那里轻笑唱反调地摇头道:“师兄你这话就此言差矣了,咱们青云山哪有什么关系好被外人挑拨的?” “再说了咱们青云山七峰并立,本就各管各的事情,只是共推一个掌教出来共同应付外面罢了!” “要我说啊,咱们这青云山自天苍子师兄后,就该立师兄你为主。如此一来,也不用劳累师弟我每一次都得被师兄你拉着出来抛头露面了。” 星微子见天苍子的担心果然应验,青云山已然隐隐有分裂的迹象。连忙暗中摇了摇头打马虎眼道:“青云山天下巨擘,我等可无意挑拨什么。咱们还是赶紧先听听,玄阳君这边到底有何事吧!” 李玄阳倒是对于天叟抢白自己并不在意,反而她心中对于天地叟的不合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自师兄之后,青云山和龙虎山抢这天下第一的态势,恐怕随着天苍子的身死、天地叟的不合,慢慢地终于要被自己将这劣势给扳了回来。 她再想到这南蛮地底的蛊咒仙体和乾坤一气清,对于她修为快增强的帮助,于是心中更加满意地轻轻一笑道: “劳动诸位大驾本就不该,只是此事颇为紧急,不得不为耳!“ 说完轻轻一顿,轻启檀口道:“我想我的分身,应该是在南蛮,找到了圣祖令的应谶之人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四六 三派的心思 “此事当真?” “竟有此事?” “是何情形,还请玄阳君说个清楚!” 一时间除了李玄阳外,另外三人都颇为震惊出声。而李玄阳也不藏着掖着,将莲儿跟她说的描述了一遍,最后才笑着道: “枯僵复起,食叶成文。看来河图洛书上所言,恐怕真的要一一应验了。不知诸位觉得,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那天叟听了李玄阳此言,哼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我们三派立刻同时派人,将此人拿下最为合适了!” “难道诸位忘了当年之时,咱们正道被魔门统治的日子?还是说各位还想再来一次,被魔门圣祖一统人界的事情发生吗?” “非也非也!” 谁知那老态龙钟一般的天叟刚一说完,立刻那颇为年轻,长得一张娃娃脸般的地叟,就仿佛要故意与他唱反调似的摇头道: “师兄此言差矣!若是此人真是那应谶之人。师兄难道就不担心,你此时做得越多,实际上却越是对其助力吗?” “你可别忘了,此人既然是应谶之人。若是你真能将此人抹灭,恐怕你又该担心,此人实际上并不是那真正的河图洛书所指之人了。” 地叟这话音一落,那天叟就立刻反唇相讥道:“师弟倒是好本事,这话里话外、一正一反都让你说了。” “那若是照你所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总不会是静观其变,万一他真的坐大,再出一个新的圣祖。到时候是师弟你咬咬牙,将你家姑娘给嫁过去吗?” 天叟这么一番奚落,让地叟也脸色一沉地道:“师兄这话倒是让师弟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且不论此人是不是真的应劫之人,就以我现在三派如此势力,难不成你就被这一个小小的谶言,就吓得茶饭不思吗?” “师兄可不要忘了,就凭咱们现在三派的实力。就算是当年圣祖复生,恐怕也难以让魔门回复旧观吧?” “我倒是觉得,此事若是我们表现得太过紧张,说不定恰恰还会令得魔门更加团结一致。” “毕竟此人乃是我三大派都认可的应谶之人,若是这等消息一传出去,不是反而恰好能令得他对此借用,举起这面大旗,说不定反倒是大大地增加一统魔门的步伐了?” “毕竟哪怕到了现在,魔门中还有不少人,都无比怀念他们魔门当年的荣光呢。说不定我们这么一加持,他又这么一忽悠之下,这些人就心甘情愿地聚到他的麾下!” 地叟这么一说,星微子也点头接话道:“圣祖复起之事倒是太过飘渺,地叟之言确是有几分道理,不可不虑!” “自古天下争霸,都是令魔门自相残杀的不二法门。毕竟魔门不比咱们正道,谁不希望号令群雄,莫敢不从?” “如此一来,自然能令得他们魔门之中平添多少杀戮。反倒是我们,完全可以稳坐钓鱼台,笑看龙虎相斗不说。还可以龙败则帮龙、虎败则帮虎。” “如此一来,分而化之,令得他们自相残杀不休,岂不乐哉?” 地叟见星微子也赞同其言,大笑拍手道:“世上果然还是明事理的更多,之前我记得我们三派就已经议定,要将这圣祖令成为众人相争的由头。” “现在既然此应谶之人已然出现,那想必离真正的圣祖令出世倒也不远了。” “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多做准备,除了让魔门中搅起一番腥风血雨外,还能将更多有心贪婪之人牵扯进去。” “反正他们窝里斗也罢,狗咬狗也好。咱们自可趁此良机,大大地削弱这些人一番,岂不妙哉?” 李玄阳听了地叟此言,眉头一动,显然有了什么想法。不过就在她尚未开口之际,就听得天叟有些不满地哼声道: “此计想得虽好,但是你就不怕有养虎为患之嫌?” “要我说啊,此人既然已经被确定为应谶之人,最为不济,也必须得捏在咱们手心才行!” “如此一来,管他龙争虎斗成什么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咱们雷霆出手,才能让魔门中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给了希望又将其希望掐灭,才是我们想要借用圣祖令一事的真正目的,而不是真的令其成事!” “否则的话,有了这谶言加持,未来还不知会给我们三大派惹出多少麻烦!” “就算其最后不能动摇我等的根本,但是若令得我三大派元气大伤,恐怕也不利于我们和另外两界的争斗!” 天叟此言一出,李玄阳也点头道:“天叟此言颇为高论!” “我们既要让其自相残杀,也不能让其脱离掌控。只是目前圣祖令尚未出世,此人若真是应谶之人,恐怕这圣祖令的出世一事,还必须得着落在他的身上才行。” “不过我倒有一计,说不定能令我们不废一兵一卒,就能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星微子神情一动,立马就想到了什么似地道:“你是说魔界和灵界的那两个.....?” 李玄阳轻轻一笑点头道:“既然那二人花了如此大的代价,想要换我们的河图洛书之言,自然对于这圣祖令那就是势在必得。” “之前我们还有犹豫要不要将这河图洛书之言换给他们,现在我倒觉得,既然这应谶之人已出,此言的价值已然大打折扣。因此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换给他们。” “如此一来,想必他们定会出手。到那个时候,此人到底是什么成色,诸位还怕看不出来吗?” 李玄阳话音一落,天叟因为李玄阳刚才支持他之言,自然这会投桃报李地大声道:“此言甚妙!咱们完全可以把人派到南蛮,暗中观察不说,说不定还可以从中作梗!” “若此人真是那应谶之人,那回头欲魔和妙广两个兵败之时,我们甚至还能打一轮他们的秋风!” “哼!这一次在天外天中,这两人可没少折腾,咱们也不能让其一点代价也不付!” 星微子倒是有些顾虑地道:“要是真被这两人得了圣祖令去,那我们的计谋可就全都出了问题。” “要不要关键时刻,我们也出手一二。如此一来,才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地叟倒是有些满不在乎地摇头道:“既然是验一验此人的成色,我倒觉得,我们尽量不出手才是正理!” “当然,万一圣祖令出了什么状况,真被欲魔和妙广夺了,咱们再出手拦截就是!” “只是如此一来,这人选倒是有些颇费思量,还必须得我们三大派之间互相好好合计一番才行!”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四七 封魔地之变 楼观封魔地内,洞窟幽深,光线晦暗。 虽然之前已经有修士用神通法力,在墙壁之上附上了无数可以发自行发光的硕大萤石。但光线晦涩之下,还是划不破这洞窟之内深邃幽暗的压抑沉重之感。 这时候一小队修士正在当先一名龙虎山修士的带领下,在这复杂曲折的洞窟内穿梭而行。 只见得他们人人以傀儡代步,在领头的龙虎山修士手持一杆小旗的带领下,身形极快的朝前而去。 而领头的龙虎山修士除了当先带路之外,还不忘低声提醒道:“此处乃是上古楼观封魔所在!” “虽然此地已经被我家师叔、师祖们清理过数次。但是你们修为低微,还是要记得谨守灵台清明,尤其不要随意四处张望。” “我知道你们都好奇此处洞内的种种异象,但是以你们的修为很有可能一旦沉入其中,就会坠入魔道而不自知!尤其是那缭绕不去的靡靡之音,更是你们的大敌!” 除了那领头的龙虎山修士喋喋不休地边带着众人前进边一路叮嘱,他身后还有一个和他修为仿佛的金丹修士,似乎是一众修士的领头之人。 只见他也一边一副点头不已的受教模样,一边不失时机地凑上前去,大拍马屁地道:“此处封魔之地如此隐蔽,历时数万年之久,竟然还能被我龙虎山给发现,看来真是要天亡魔门!” “而且我听说为了此次大战,三大派还许下了极为丰厚的战功给我们这些宗门兑换,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领头的龙虎山修士隐蔽地回望了一眼这身后的苍老修士,心中其实有些看不起这些小门小派们,只会盯着眼前那三瓜两枣的样子,简直就是把修道之人清净无为的风格全都丢了个干净。 不过身后这个小门派却有些不同,不但似乎和黑白师叔祖有着莫大的联系,还听说傀儡之术也是一绝。 这不,看他们身下一个个代步傀儡极为凌厉的样子。虽然这些修士的修为上参差不齐,但是有了这傀儡助力之后,反倒变得宛如一支精兵一般。 这么一想,再加上还有黑白师叔祖的关系,他自然分得清轻重地微微点头,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无极子道友原来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怪不得说你们青凝谷这些年蒸蒸日上,看来非是无因啊!” “哈哈哈!” 无极子本就是散修出身,自然脸皮练得极厚。对方这话虽然软中带硬,但是他哈哈两声就算掩饰过去,还依然能脸色丝毫不变地凑上去道: “咱们这一点小打小闹,哪里能入得了诸位大人们的眼睛。再说了,我青凝谷这些年所得,还不都是仰仗龙虎山,接点大人们从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说实话,要是没有诸位大人的帮衬,我青凝谷也绝不可能能有今天啊!” 说完不动声色地连忙递上去一袋灵石,再一次笑眯眯地问道:“敢问大人,听说这一次的战功榜上,还有能辅助结婴的旃檀兰香,不知是不是真的?该用多少战功能兑?” 那龙虎山修士被同阶修士,还是别派的太上长老一口一个大人叫着,早就骨头都开始飘了。再看到对方又递上来一包灵石,心中暗道: “派中果然流传的不错,这青凝谷出手确实大方,也不枉我这一次将这接引活计给接过来!”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地将灵石一收,更加乐得送一个顺水人情地道:“道友你倒还真问对了人了,这旃檀兰香确实是这一次战功榜上的热门!” “不过道友要是有意,却是要抓紧一些才行了!” “据我所知,这一次这旃檀兰香高达七万战功才好兑换,目前应该还无人有如此之高的战功。” “但是若随着咱们深入魔门之内,尤其是杀到夔幽城后,说不定这七万战功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因此,我若要是道友对这旃檀兰香有意的话,恐怕得必须要早早谋划。尽量赶在大军杀到夔幽城之前,就凑齐如斯战功才行!” “原来如此!”无极子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 心中暗暗道,自己这次带出来的,都是自己在青凝谷中的心腹。若要是将众人的战功凑成一份,说不定在杀到夔幽城之前,就能凑齐这高达七万的战功...... 不过就在他暗暗思量,正准备拱手,想要再多问两句的时候。 谁知这领头修士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前方一处幽暗地界脸色一变地大喝道:“鬼鬼祟祟的什么东西,还不快快现形!” 说完将手中的令旗一扬,就想要先探个究竟。 谁知这龙虎山的修士喝声未止,手中令旗还未有什么动作,从那幽暗的阴影中,就转出来一道幽深的黑影。 这黑影身姿妖冶,撑着一把破油纸伞。纸伞上破洞处处不说,还折了两道伞骨。除了伞柄深暗,就好像镀上了层历经了沧桑的褐色包浆外。 伞面上则泛出锈黄色的灰暗色泽,就好像持着这伞的幽影,是从无数的年月时光中穿梭而来一般。 “不好!” “余魔未靖!大家结阵!” 见到这持着破油纸伞的幽影款款而来,领头的龙虎山修士却大惊失色。毕竟楼观封魔地虽然被多次清理封印,但是偶有遗漏也不是绝无可能之事。 因此他见此情形,哪还不知不好。除了猛一抖手,就想要往洞外求援之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和身后的青凝谷修士们结成阵势,好抵抗眼前的大敌。 但是就在那修士一扬手想要向洞外求援之际,那撑着油纸伞的幽影却发出了一声极其幽怨的叹息。 那感觉就好象是经过了无数癫狂、嗔怒、绝望、凶虐、孤寂、悲恸、和恐惧之后,发出的那一声铅华尽洗的哀鸣! “咚!” “不好!” 就在那执着令旗的修士刚想叫出些什么,好提醒众人的时候。无极子只觉得好像突然有一柄重重的锤子,砸进了自己的胸口一般。 那感觉就好象是自己的眼前在一瞬间的失神之下,就出现了无数的恐怖画面。有污血的残骸挂着少许的血肉暴露于大地外、有斑驳凌乱的灰白蛛网间缠绕着腐朽的彩衣,在幽暗中飘荡.... 还有那横亘天地的巨龙撒出如雨之血直坠幽冥,更有那浩劫埋葬的枯骨从黄土中拔地而起,唱着雄浑的战歌,慢慢地聚拢成一支大军...... 九四八 幽灵在游荡 “不好!” 无极子身为散修出身,别的本事没有,争斗的经验却是极为的丰富。他一遇到这种情形,哪里还顾得自己身中重锤之痛。反而死命地一咬舌尖,就想要拼命地从这幻象之中脱离出来。 不过令他绝望的是,这幻像不知是何所生。竟然哪怕是他这金丹修为苦苦支撑,但也仿佛像是要被逐渐地沉沦下去一般。 “啪!” 就在这关键时刻,还是那龙虎山的修士最为果决,只见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手中的小旗一掰。 接着借着这法器被损毁而暂时爆发出的巨大的力量,清醒了过来,拼了命的就想要朝后逃去。 但是那幽影不知是何所变,竟然就在这龙虎山修士身形刚动之际。 只见那油纸破伞之下的那道幽影,竟然咧开嘴来。无声狞笑间,不仅露出了两排幽暗的獠牙利齿。还朝着他轻轻一吹,直接就射出一道幽黑利芒出来。 只见这幽黑利芒一射出来,竟然就毫无阻碍地将那龙虎山的金丹修士射了个对穿。“啊”地一声,直接就没了声息。宛如变成了一个破皮囊一般,朝着地下摔去。 而无极子虽然暂时从那幻象中恢复过来,但显然也没有想过这龙虎山的金丹修士会如此之快的就直接败亡。 而就在他还在一怔之际,甚至都没来得及做任何别的动作。就被同样一支幽黑利芒,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 “啪!” “啊!” 一时间跟着他的一众弟子们,看到自己的太上长老直接被对方那利芒削掉了半个脑袋。 无数的殷红和惨白全都从他的头颅中喷了出来,撒了众人一脸不说。还令得这些炼气和筑基的低阶修士们,全都忍不住地发出了不知是惊呼还是惨叫的惊恐声音来。 但是那破油纸伞下的幽影则好像是无视了这些惨叫声似的,再一次伸出一只幽幽之手,就想要将剩下的人全都捏住。 不过就在这破油纸伞下的幽影刚想伸手的时候,远处突然又一道迅疾地剑光电射而来。剑光之中含着太上之威一般怒斥之声宛如春雷绽放,大呵道: “孽障尔敢!” 不过对方虽然来得迅速,但是那破油纸伞下的幽影就好像早就有所预计似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狠厉,突然伸手一指。 只听得“轰”地一声,他身前的这些修士们不但瞬间血肉全被榨干。 而且还携着一股晦涩难明地杀伐之威,撞上那迅疾的电光。轰地一声震得整个洞窟都为之一晃,甚至连四周的坚硬石壁和重重禁制都宛如被烧化了一般。 “啪嗒!” 随着那幽影尽力一击,除了那赶过来的龙虎山高阶修士之外。剩下的一切全都被扫了个干净,竟然只剩下这一柄破油纸伞似乎毫无损伤似地落在原地。 “咦!” 这那龙虎山的高阶修士心中奇怪,照说以这魔物表现出来的气势,还一照面连杀两名金丹看,没道理这么容易就被杀灭才对。 但是他将那破油纸伞摄到手心,左翻右看之下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不由得暗道,难不成这魔物被封印万载,所以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想到这里,他干脆再仔仔细细地将整片地域都检查了一遍,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只得无奈地先将这破油纸伞小心地封印,然后再将一众修士们的遗物、傀儡等收好,才飞出洞外,朝着洞外的驻守修士拱手道: “两位师兄,似乎是封魔地中余孽搅动,折了我龙虎山的一名金丹修士和一队青凝谷的修士!” 说完又将这柄破油纸伞掏了出来,递给二人道:“余孽已然扶诛,只剩下这柄纸伞似乎有些奇怪,应该也是封魔洞内的万载之物。” 说完又将青凝谷修士们的一众遗物、傀儡等递给二人道:“还有这些杂物,也得两位师兄代为处理!” “好说好说!” 那两位道人似乎对于这破油纸伞并未太过在意,而是仅仅例行公事地探查了一番,就暂时先将此物封存进了封魔之地的府库之中。 而那些青凝谷修士们的遗物,则更是收集好后,直接转往后方,显示出整个龙虎山作为战争机器的精密与高效来。 但是这些修士们全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处理已毕之际。在封魔之地的府库之中,那一柄破油纸伞竟然无视了府库之中的禁制,悠悠飞起。 并且还在府库之中转了一圈,才悄悄然飞到一片染血的白羽之上,从破油纸伞中露出一张巧笑倩兮般的脸庞出来,拍着手大笑道: “竟然是邪血残氅!哼哼,我就说那些龙虎山的修士有眼无珠,怎么可能能识得如此上古之物!” 说完从那破油纸伞中竟然射出道道金线,就仿佛像是整柄破油纸伞都要溶解了一般,滴出一滴滴的金色之液滴在那残氅之上。 以至于除了那暗红的残血部分外,竟然剩下的污秽白羽全都被这金色之液浸染,直接逐渐得越发的被补全的完整起来,就好像重获新生一般。 而那本来应该是出现在破油纸伞上的巧笑倩兮般的脸庞,竟然在这破油纸伞融化之际。仿佛像是要从破油纸伞上挣脱出来似的,竟然也顺着那金色液体朝着那残氅上渗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整柄破油纸伞全都消失不见的时候,那巧笑倩兮般的脸庞才宛如重生了一般,轻哼出声不说。 还第一次露出一个完整的身形出来,咯咯咯地大笑道:“无尽杀孽,天魔残血。九幽吞噬,诸神氅缺!” 说完仿佛像是极为满意自己这新的身子似的,划出一块水镜出来,左顾右盼地极力欣赏了一番,才将那金色残氅一招。 只见那金色残氅直接一变,变成了一件金色羽裳一般被她穿在身上,而那氅上的残血则变成了红色飘带一般束在她的腰间。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这明妍人儿,才颇为满意地哼声道:“妙广啊妙广,这一次我算是最后帮你一回。事成之后,我可就是自由之身了!” 这幽婵有些自鸣得意的喃喃完,似乎还不过瘾。她望着这满屋子都是从封魔地中收集出来的各色残破物件,目光炯炯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用手轻轻一扬,似乎从她的纤纤素手中飞出无数的金色丝线出来,全都朝着那些残破物件中飞去。 不一会儿,这些残破物件就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这些物件还一齐跪下开口道:“参见灵主!” “起来吧!”那幽婵慵懒得一挥手,笑着道:“你们也都沉睡了这么久,是该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了!” “这一次,就跟着我好好的在南蛮,再闹腾他一回吧!” 说完竟然施施然,就带着这些各色各样的物件走出屋外,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茫茫的南蛮之中去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四九 莲花与淤泥 “我说姐姐,你可真是给妹妹带来了好大一股助力。”云小小好不容易摆脱了弑天尊者的纠缠,悄悄地潜伏出来,略带好奇地盯着幽婵背后那乱七八糟的“援军”。 而幽婵则冷冷一笑,有些仿佛像是冷嘲,又仿佛像是居高临下般的口气道:“真没有想到妙广果然是堕落成了这个样子,竟然和你们魔族打得不亦乐乎。” “亏得他的本体竟然是佛主座下的青灯,没想到却和你们这样污沼般的东西混在了一起!” 说完只见她从坐着的高石上站起身来,仿佛就像是感觉她多说一句,都污了自己的灵魂似的,皱眉道: “行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哄着弑天那个傻瓜把三大派尽量拖住就是,我自会去夔幽城将那小鬼修给抓住。” “你放心,等抓住这小鬼修后。妙广答应你主子的,自然都会一分不少的落到你主子的手上!” 说完就像是终于办完例行公事似的,把该说的话一股脑地都说完。然后身形一动,就要离开,简直就不想再跟云小小有丝毫瓜葛一般。 谁知云小小不但对于对方这冷冰冰的态度丝毫不恼,反而放肆似的“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让幽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更加没好气地斥道:“怎么了,我有说错了什么吗?竟然如此好笑?” 云小小仿佛一时间笑得停不下来似的,竟然在幽婵的脸色越来越黑之际,才终于收住了笑容摇头道:“我笑姐姐,原来也只是一只打狗的肉包子罢了。” “可惜啊可惜,妙广如此聪明,竟然却派了你这么一个给人塞牙缝的过来。” “你说什么?!”幽婵本来就已经被云小小气得不打一处来,听到对方竟然还敢当面骂她,如何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只见她不由得怒目勃张之间,杏眉倒竖之下,嗖地朝身后一点。就见得一盏铜雀宫灯从后面,“嗖”地一下飞到她的手心。 而且那铜雀口中还“忽”地一声,就宛如射出一道朱雀之炎来,还带着“簌簌簌”的滚滚烈焰之声,就朝着那云小小扑去。 不仅如此,这朱雀之炎中还仿佛蕴着一缕上古神威一般,似乎有一丝真正的朱雀威势似的。一时间煊赫无匹的朱雀神火,就彻底将云小小给包围。 而云小小既然敢当面讥讽对方,又如何没有提前做足准备。因此她见幽婵话不投机就立刻动手,也丝毫不惧地大笑一声:“来得好!” 然后就见得她手中突然变出一柄暗泽无光,虽然缺了一角,但明显极为古拙威赫的魔刀出来。“呲啦”一划,竟然划开虚空,就直接就将这道朱雀神火送进了异界中去。 双方这诡异的瞬息间交手,令得幽婵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反倒是云小小仿佛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继续浅笑盈盈地朝着对方问道: “姐姐觉得小妹我这一手,可还看得过去?” “哼!”幽婵显然刚才也是含恨出手,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双方现在也不可能分出个生死。因此既然对方也做足了准备,自己一时在气势上难以占得上风,她自然也懒得再多动手。 而是将那铜雀宫灯往后一抛,这铜雀宫灯又滴溜溜一转。再重新变回一个红衣斜鬓女子,乖乖地站到一旁。 然后就听得幽婵冷冷地道:“肮脏卑鄙果然是你们魔族的爱好,哪怕说一句话竟然也要大喘气半天。” “难不成不耍心计、玩阴谋是你们深入进骨髓里的东西?以至于就算是平时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流淌出这种沼泽般的恶臭味道?” 不过显然幽婵的这些话对于云小小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她就仿佛像是被幽婵夸赞了一般。咯咯咯地笑道:“姐姐可别忘了,咱们这会可是盟友,你怎么弄得仿佛生死大敌一般?” “再说了,难道你已经忘了,要不是你们灵族和我们这些卑劣的魔族悄悄的联手,又怎么可能将人族打成现在这番一蹶不振的样子?” “姐姐你这朵白莲花虽然好看,但若是没有妹妹这捧污泥,恐怕也开不到如此艳丽的吧?” 那幽婵被云小小这么一说,显然被对方戳到了什么痛处,抓到了什么痛脚一般。终于眉目缩了一缩,不再是盛气凌人的样子。 而是哼声道:“行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总不会要我在这里,跟你二女同侍一夫吧?” 云小小咯咯咯地笑道:“姐姐说得哪里的笑话,那死鬼既然被咱们骗到战场,自然是死在战场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只是姐姐难不成,就准备这么大摇大摆地直接去夔幽城去不成?” “嗯?怎么?凭我的手段,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 说完颇为自夸地朝着身后一挥手,冷笑道:“别说我现在这些手下,等我到了夔幽城中,自然能变出更多手下出来。” “到时候这小鬼修再是厉害,还不是轻易地就被我手到擒来?” 云小小脸色丝毫不变地笑道:“姐姐这本事虽然厉害,但是那小鬼修可是有天道种子傍身。回头情形不对,他可是可以直接用天道种子遁走。” 说完叹了口气,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道:“这件事情,妹妹我可是吃了他不少的亏!姐姐若是不能将他陷入死地,那恐怕就算姐姐有再多手段。到时候他一意逃跑,姐姐岂不是一样瞪眼?” “哦?” 幽婵眉目一动,终于有些重视起来地问道:“那照妹妹这么说,显然妹妹已经是有了万全之策了?” 云小小轻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小鬼修确实奸猾无比、虚伪诡诈。但是正所谓智勇多困于所溺,这小鬼修最大的优点也恰恰是他最大的缺点。” “因此姐姐你要是想要顺利地将他给抓到,就必须围绕着这一点定计才行。” 说完将自己抓住孔盈盈,联合弑天和虚魔神君,搅动南蛮的安排说了一遍,然后才轻笑道: “这小鬼修别的也就算了,照我对他的了解,这人还无比的贪婪无耻。因此只要有一丝的把握,他都不会轻易地放弃将要到手的东西。” “所以对于姐姐你来说,你只要让这小鬼修觉得。哪怕局面再是复杂,但是他最后能赢得一切,那么他哪怕深陷险地也不会轻易的离开。” 说完故意顿了顿,咯咯笑道:“所以姐姐这下应该明白了吧,这一次咱们姐妹若是想要得手。最为关键的,不是让对方感到危险。而恰恰相反,必须要让对方感到快要赢了才行!“ “哦?!”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那妹妹你且说说,到底你全盘的计划是什么样子的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五零 消息的劣势 星峰之下,千云生死死地盯着星峰之上,还有那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宛如正在认真思索,紧紧地皱着眉。 这些时日,虚魔神君就如同龟缩了起来似的。对于夔幽城中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好像一心一意地只死守这星峰和大阵一般。 而莲儿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一丝动作也无。这让他不由得心中奇怪的同时,也似乎嗅到了什么更为可怕的阴谋味道。 但是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阴谋是什么,他却连一点头绪都理不到。 就在他心中沉重之际,宫小月却悄然转了进来,低声禀告道:“天青手前辈服下贺前辈带回来的丹药,现在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但是这药也只能暂时压制一时,恐怕这最终的解药,终究还是得落到虚魔神君的身上。” 千云生点了点头,贺老头带回来的消息是胡医仙已然闭关炼药,因此就算将天青手前辈送至蝴蝶谷中恐怕也赶不及胡医仙出关。 这让千云生的肩头顿时有些沉甸甸的,知道他这会更加不容有失。否则一旦让虚魔神君给逃了,那他还真是无颜以对轩辕一绝了。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沉声问道:“莲儿那边还是一丝信息也无吗?就连三派大军那边也没有她的消息?” 宫小月摇了摇头道:“从解溥宗发回来的情报看,现在三派大军主事的还是黑白道人他们那群人。” “不过最新传来的消息,却是无极子出事了!” “哦?”千云生眉目一皱,问道:“难道三派大军已经跟弑天尊者他们接上仗了?” 谁知宫小月摇了摇头道:“无极子是在封魔地出的事情,这才是令我奇怪的地方,照说这封魔地没道理会出现如此古怪才对。” 说完将记载了无极子陨落,和龙虎山描述事情详细经过的卷轴递给千云生。待他匆匆看过之后,才有些奇怪的说出自己的判断道: “照说这封魔地还是我们透露给龙虎山的,这里面有什么我们最为清楚。这无极子怎么会千不该、万不该,偏偏陨落在了这封魔地中了呢?”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你让解溥宗再搞搞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记得弄得仔细一些,务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过既然这无极子死了,那就让他立刻和沙百里两个加快速度。我要务必看到此战之后,这青凝谷内,再也没有和他离心的倾向!” 宫小月自然明白千云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这是指示解溥宗。之前投靠了无极子的人,该边缘的边缘,该收编的收编,该送死的送死。 于是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想来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自然明白要怎么做。” 他们正这么说着,谁知余诸长老也突然转了进来,有些兴奋地开口道:“咱们的人偷听了弑天那边数日,终于听到一些端倪,似乎跟一门邪功有关。” “哦?”千云生精神一震,连忙问道:“可听出是什么邪功?” 谁知余诸长老却摇头道:“这弑天和云小小都颇为谨慎,虽然我们的人听到魔、囚、神等几个字,但是更多的却暂时还没有探查出来,想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行。” “不过咱们的人在阴差阳错之下,却让我们发现了对方的一路奇兵!” 说完将幽婵和她那一路手下描述给千云生听,然后沉声道:“现在这一路奇兵正朝着夔幽城而来,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我在想,要不要咱们出其不意,干脆直接聚拢人手将其拿下?” “说不定如此一来,严加拷问之下,就能将对方的计划全都弄个明白?” 千云生眉头一动,显然对于余诸长老的这个提议颇为心动。不过很快又缓缓摇头道:“余诸长老此言确实令人心动,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方这一路奇兵到底是何实力咱们还未可知,甚至连是不是诱饵也犹未定。在这种情形之下,咱们就贸然出手,实在是有些随意。”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试探一二。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再决定如何出手。如此一来,自然能保万一。”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就令得宫小月和余诸长老都点头道:“确该如此,但不知该如何试探?” 千云生微微一笑,掏出数只蛊虫出来呵呵笑道:“这件事情,自然是得看这些小东西的本事!” 说完又转过头来,朝着宫小月叮嘱道:“另外那莲儿的消息也要抓紧!既然三派那边莲儿没有现身,那更大的可能,她还是在这夔幽城中!” “照我的估计,说不定她正躲在哪个角落,跟我们比耐心呢!” 宫小月点头道:“现在我们之所以没办法得到他的消息,最主要还是对方没有行动。若是对方有所行动,想必以咱们的眼线不可能一丝消息也无。” “要不要我们想一想什么办法,将这个莲儿给诱骗出来?”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眉毛一皱,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笑道:“对方之所以迟迟不肯上星峰,肯定是在防着我们算计于她。” “但是对方绝不可能想到,云小小他们还有城外的这一路奇兵。” “既然对方不肯上星峰这个当,不如我们转变思路,将她诱到城外。如此一来,说不定反而令我们能另收奇效!” “妙啊!” 余诸长老当先点头道:“现在三派大军眼看就要和弑天那边撞到一起,这会这莲儿绝不可能如她表面上这般无动于衷!” “我怀疑她现在也是急于想要找到我们的破绽罢了,这会双方恰恰比得正是耐心!” “因此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能假意稍稍露出来一丝破绽。搞不好就能诱使这莲儿以为我们已经失去耐心,说不定就能将其给骗出来!” 宫小月也点头道:“关键是城外奇兵这消息莲儿那边丝毫不知,如此一来咱们正好将计就计。既然星峰那边她不上当,那咱们就将她诱到城外。” “恐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既然她这把刀如此好用,咱们又怎么舍得不用她这把快刀,试试对方实力的深浅呢!” “没错!”千云生也微微一笑地点头道:“这一次咱们用的是对方消息不够的劣势。” “如此一来,咱们在中间给他们撮合撮合,就不信他们双方会不碰头!” “只不过具体该怎么干,咱们倒还是得细细筹划一番。” “尤其是咱们得装得像些,务必不能让他们的任何一方,给瞧出破绽才行!” 九五一 蛊蜃的世界 莲儿这些时日其实颇为烦躁。 本来照她自己的意思,自然当天就想要上星峰一探。但是谁知城中却跑出来一人,原来乃是三派安排在城中的细作,之前还特意掩护了山河扇等人。 因此他既然知道这莲儿是龙虎山掌教李玄阳的分身亲来,又如何敢不来拜见? 结果这不拜见还好,拜见之下。被莲儿说起想要上星峰一探,不由得令那人大吃一惊。连忙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一说,顿时就令得莲儿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我极有可能是被人耍了?” 那人哪里敢如此说话,只得客气地道:“老祖本事通天,自然不惧这小小的星峰。只不过就怕有心之人,在后面想要打老祖的秋风而已。” “回头老祖辛辛苦苦地将星峰给打了下来,结果最后最大的利益却不是老祖所得。吃不吃亏咱们暂且不说,就说他们之间没了狗咬狗的互相牵制,说不定反而更能集中精力对付我们。” “唔!你说得有理!” 虽然莲儿拍着胸脯答应将孔盈盈给救出来,但是显然她也不是榆木疙瘩的脑袋。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孰轻孰重她自然能分得清楚。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等就等了七八天的时间。这让她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自己如此能忍,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要能忍。 这让她甚至有时候有了一种自我怀疑的想法,自己是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不过就在她越来越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突然那细作颇为神秘地进来禀告道: “启禀老祖,敌人果然憋不住了。这会正悄悄地离开城内,往城外去了!” “哦?”莲儿眼前一亮,就要起身。想了想还是得先摆出个老祖做派,点了点头夸奖了一番道:“干得不错!你且继续潜伏,待我三派大军到来,你就是首功一件!” “至于这些贼人,我自会追查下去。” “是!”显然那细作得了莲儿的肯定,情绪也更为高昂。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带着小心地提醒道:“虽然说此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老祖还是得防着对方这一招还依然是陷阱才是。” “因此照属下的意思,不若老祖你静观其变。干脆等着大军到来,如此一来不管贼人用任何手段,我们都当可万无一失了。” 谁知莲儿听了此言却大怒道:“畏畏缩缩如何是我正派作风?之前乃是贼人使诈,我自然不能中了对方之计。” “但现在既然贼人当先坐不住了,我们又如何能丧此良机?” “更何况若是我们能在这边先得胜一阵,不是更能减轻大军的压力,鼓舞众人的士气?” “你可不要忘了,我越是这身份就越是要身先士卒。又岂能事事退后,缩手缩脚,畏险避难?” 那细作讨了个没趣,只得唯唯诺诺地退了。心中虽然不忿自己的一番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但莲儿如此身份,竟然还愿意亲冒艰险,却也令得他更为心服。 而莲儿这边,既然心中定计,自然唯恐丢了千云生他们的踪迹。而是身形一动,直接就紧紧地追出城来。只见她出城之后神识一扫,就见得有一道黑云正悄悄朝着那远处而去。 这黑云虽然古怪,难以辨清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她之前可是既被这黑云幻化的獠牙大鬼忽悠过,又被千云生拿出来示威过,自然印象深刻。 因此她冷哼一声,立刻就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但是她哪里知道,其实那道黑云乃是余诸长老带着黄泉小世界的众人所化。而千云生则早早地就躲在了一边,紧紧地盯着余诸长老他们所化的这朵黑云,就等着自己现身。 不过显然以莲儿的身手,光凭千云生他们的修为可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踪迹。还是待在千云生身边的贺老头,突然眉头一皱地沉声道:“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古怪!” 千云生听了对方此言,哪敢怠慢,立刻轻轻一摩挲眉心,顿时间就见得一道无声无息的颤动就朝着四方而去。 这颤动无形无色、无味无觉,乃是利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波动和他布置在四周的蛊虫呼应。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眉心一动,就宛如张开了第三只蛊王之眼一般。从他的眉心处冒出那紫金色的蛊王的虚影出来,顿时间让千云生眼前的一切就全都变了模样。 只见在他的目光中,以那黑云为中心的方圆近百里之内,全都变成了一汪深潭一般。 在这深潭之中,就仿佛像是有着无数亡魂似的,丝丝缕缕地从深潭深处冒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有那幽幽鬼火,如泣如诉一般,星星点点地汇聚到半空之中。犹如卷起了一道碧光长河,带着阵阵呜咽鬼声。阴风簌簌中,仿佛有无数阴魂在其中显露出种种怪异之象。 这感觉,简直就如群魔乱舞、万鬼出游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这碧光般的长河虽然悬在半空,却仿佛像是和天空中极高处的一片紫云相呼应。 那紫云中则若隐若现地探出那紫金色蛊王的本体出来,只见这紫金色的蛊王这会通体幽暗,气势诡奇,就仿佛已然变得无形无质一般。 “万蛊辟易阵!” 原来这乃是千云生获得了巫蛊传承之后,获得了一项极为实用的上古奇阵。这阵势乃是要用上万只蛊虫才能布下,但是一旦布下之后,就会形成一个“蛊蜃”的世界。 这世界无形无质,根本就不同于现在已知的任何世界,自然更难被现实世界所探查。 不过虽然这世界难以影响现实世界分毫,但是却也能纤毫毕现的,将现实世界中的一切投射进这个世界之中! 因此虽然莲儿的隐匿本事极为的高超,但是在对于千云生这“蛊蜃”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是轻易地就被他给捉到了真形! “还真追上来了。” 随着那巨大的蛊王遥遥地飞在天顶,慢慢地指挥着那半空中的碧光长河与它呼应。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莲儿那悄没声息的身影就出现在千云生的视线之中。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暗呼侥幸,还好自己有着这巫蛊的手段。否则岂不是就算有如此妙计,但是若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还不是一切全都白搭? 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发现了莲儿的踪迹,那千云生自然不会犹豫,立刻就朝着自己的眉心一叩。 只见那蛊王虚影突然一颤,然后那无形无质的紫金色的蛊王本体,竟然直接就从那片紫色的云头之上爬了出来。 然后轻飘飘地一落,就落到了那莲儿的肩头! “嗯?”就在那蛊王落到莲儿的肩头之际,莲儿的本体乃是长生青莲,最是无垢无碍,因此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不过她默念玄功之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莫不是太过敏感? 不过她既然有所灵觉,自然放心不下地用了数种探查方法,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她这才放下心来,自然不再犹豫,继续紧紧地依然追着那黑云去了。 九五二 谁的垫脚石 千云生见自己这蛊王终于成功的落到莲儿的身上,还没有被其发现,终于松了口气。再轻轻一叩自己的眉心,恢复了正常的视线,转回头来笑着道: “之前我还担心龙虎山有什么秘法,可以破我这巫蛊之法。现在看来,我这巫蛊之法倒是还有些用处。最起码,哪怕龙虎山如此大派,不查之下也能中了我的道了。” 贺老头在一旁呵呵笑道:“小友可莫要自谦,你这巫蛊之术若老夫没有看错,传承的可是和当年咱们人族并列的巫族之术吧?” “嘿嘿,他道家的三清之术虽然厉害,但是小友你这传承也是非同了得。照老夫的见识看,也不见得在他三清之下了。” “哼!世人总认为三清道术才是天下的根本。孰不知当年天下并列,百家争鸣。只是后来天地大变,再加上仙人插手,所以才令得儒道释三家坐大罢了。” “但若是要论功法玄妙,则咱们魔门中就有不少之术不在三清之下!” 千云生当然知道贺老头此言颇有水分,像他的巫蛊之术要和儒道释三家并立就明显不够,但是在贺老头这里倒是被吹得无比厉害一般。 这也是魔门中人一直以来喜欢自吹自擂的特色,也不知是他们被压抑的久了,还是魔门中生存恶劣。所以更加需要时常夸张,好显得自己有多么厉害似的。 不过虽然他心中明白,显然也不会当面拆穿贺老头的自吹自擂,反而微微一笑地道:“贺前辈如此夸赞实在是令小子惶恐,咱们眼下可还有硬仗要打。” “要是回头这蛊虫没了作用,我可不会轻易背这口黑锅啊!” “哈哈哈!” 千云生如此轻松的幽默之言顿时说得众人全都笑了,除了宫小月也在一旁以外,轩辕一绝经过这么多天将养也恢复过来。 他听说千云生这会有硬仗要打,立刻主动请缨,这么一来他们三人可以组成玄真之体。 虽然没有天青手的本事那么玄妙,但也好过千云生单枪匹马,靠他一个元婴修为在外面晃荡。 而贺老头则显然对于千云生比对于自己还有信心,呵呵笑道:“小友虽然实力不强,但智计百出却是我平生仅见。” “更何况你还早有谋划,已然生出了一股势力!” “咱们修仙之人,又不是街头斗殴,拼的是好勇斗狠。自古以来,谁胜谁负,谁强谁弱,还不比的是底蕴深厚、智计百出、合纵连横!” “呵呵呵!小友不要看我魔门现在式微,但当年圣祖在时,我圣教也是风头一时无两!” 说完,只见这贺老头突然双目炯炯,就像是缅怀过去的荣光似的,哼声道:“要老夫说啊,当年我圣教之所以能得势,这其中的关窍无非就是‘利益攸关’这四个字罢了!” “利益攸关!”千云生心中一动,似乎隐隐把握到了一点关窍,然后就听得贺老头冷笑道:“恐怕小友会觉得,当年天下的最强者非是圣祖莫属了吧?” “难道不是?”千云生听贺老头似乎意有所指,不由得有些惊讶。 “呵呵呵!”谁知贺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友可不要忘了,咱们之外还有三界,三界之外还有仙人。咱们就算是成为了这三界之中的最强之人,难道还能比仙人更强不成?” “若是咱们要是能比仙人更强,那为什么最后圣祖要选择飞升呢?” “这....”千云生显然倒也从没深思过这么一点,不过显然如此浅白的道理被贺老头一点出,顿时就令得千云生想到:“是啊,就算圣祖是三界最强那又如何。” “恐怕仙人那头随意派个喽啰下来,也必然能强过圣祖吧?” 而贺老头好似看穿了千云生的想法似的,呵呵笑道:“所以之所以当年咱们圣教能风光无限,甚至哪怕三派也要仰咱们的鼻息。最为关键的,恰恰就是圣祖他老人家,将利益攸关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原来如此!”千云生暗暗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圣祖做了些什么,但是可以想见,恐怕任何一方,甚至哪怕仙人那边,显然都有圣祖的手伸了过去。 他正这么想着,谁知道贺老头又突然叹道:“但也恰恰正是如此,正所谓物极必反、胜极而衰。” “随着圣祖飞升之后,没了他老人家在中间平衡各方利益。再加上咱们圣教之中有人妄自尊大,内斗不已,顿时就令得大好形势瞬间逆转!” 千云生不由得有些恍然,暗道这也难怪。虽然看似圣祖在的时候,圣教宛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一般。 但实际上这里面搞不好大部分都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仅仅以圣教自己的实力来说,并不见得有诸多仙人作为后台的这些教派更为强大。 只不过很有可能圣祖他利用了各派的矛盾关键,从中分化借用。才达到了如此之好的效果,令得各家各派都互相投鼠忌器,导致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怪不得现在虽然儒释道三家理念各不相同,但却紧紧地抱团在一起。恐怕就是得了之前圣祖的教训,知道一旦被人利用他们之间的教义、派别的矛盾挑拨得互相对立。 那么就很有可能再一次养虎为患,弄出一个新的圣祖出来! 想到这里,千云生点头道:“如此看来,圣祖还真是不世之才!” “怪不得自他之后,咱们魔门就从此一蹶不振,被正道处处打压,以至于到现在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谁知就在千云生这话音还未落之际,贺老头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千云生道:“刚才我说了这么多,小友有没有觉得。虽然你修为不高,但却恰恰拥有圣祖那样极为稀缺的能力啊?” “我?”千云生不由得一愕,立刻摇头道:“贺前辈你这可就说笑了,圣祖是何等不世之才,小子何德何能,敢跟他老人家比肩?” “唉!”谁知贺老头却摆手道:“小友莫要过谦,其实老夫说了这么多,也不是让你真的成为圣祖那样的大才!” “但是小友不觉得,凭着你的手腕,管他这什么长生青莲,还是虚魔神君、弑天尊者。小友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实际上在你面前都不够看吗?” 说完贺老头仿佛像是比千云生更有信心地呵呵道:“要我说啊,说不定这些人,恰好正是小友你的垫脚石呢!”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五三 奇兵与庸兵 就在贺老头跟千云生窃窃私语之际,另外一边,莲儿则已经悄悄追着那黑云朝着远处飞去。 不过她却没有想到的是,这黑云其实乃是千云生有意赚她出来的手段,又如何能没有事先的准备。 因此她跟着这黑云才飞了不到大半日,竟然这黑云一卷就在半空中没了踪迹。 “嗯?” 这让莲儿不由得心中大惊,暗道难不成对方真的是布下了陷阱,赚我入瓮不成? 不过一方面她对自己的隐匿身法自有信心,暗道没道理会被对方现才对。另外一方面虽然这黑云没了踪迹,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显然也没有什么诡异的突然变化。 这让她大惊之后又满腹怀疑,莫不是自己多疑了不成? 她想到这里,干脆神识一动,尽力展开。果不其然,让她偶然现在东北角上,有一道黑云闪过。这让她终于稍放下心来地暗道:“看来不是针对于我,原来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不过她很快就转念一想,难不成对方遇到了什么情况,需要隐匿前进,否则为何突然生变? 想到这里,她更加小心翼翼地潜伏过去。就见得这黑云原来不知为何,竟然突然分出了无数的小股出来。 她这会见到的也是小了许多的一股,这会正偷偷盘踞在一处山谷之内,似乎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这让莲儿不由得心中更加暗奇,干脆也飞到一旁,使了个韬光之法,想要看看这黑云到底准备弄何究竟。 果不其然,她这么又耐心地等了一个时辰,就见得从远处飘过来一道金色彩云。 这彩云金光缭绕不说,还血气隐隐。就仿佛像是在光明的外表下面,却有着掩盖不住的污浊一般。 “咦!”莲儿眼神一缩,显然她也从这金光之中也感受到对方的不凡来。 尤其是这金光掩映之下的那浓浓的血气,令得她仿佛感觉面对了一尊眼看就要苏醒的邪神神坻一般。 “杀!” 不过就在那金色彩云飞过来之际,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有无数的黑气全都涌动起来,一时间震天蔽日、黑云如潮一般。 不过随着这黑云突然冒出,那金色云彩之上也悄然一拨。从云头就冒出来一个上身穿金黄色云烟罗衫,下身穿绣着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褶裙的女子,腰间还束着一根大红的薄烟红霞绸带。 只见这女子双目间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不说。在看到这突然涌出的滚滚阴煞邪气不但不慌,反而她那描着弯弯的两道黛眉还轻轻一扬,就冷然哼声道: “好邪气的东西,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些东西在我面前却太小巫见大巫了吗?” 就在这娇媚女子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从她的身上“轰”地一声,一道赤气攒聚之中,突然冲霄而起,和黑云斗在一起。 然后就见得这女子的金光赤气间,还宛如冒出无数的兵将出来似的,朝着四周的黑云杀去。 “这是......”莲儿眉头一皱,显然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既不是虚魔神君,也不是弑天尊者或者云小小。 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绝人物,还随身带着一支大军一般。顿时就令得她暗暗心惊不说,还对于三派联军将要面对的对手,更有了一份忧心。 不过就在她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为何千云生这边会突然会跟这位娇媚女子杀在一起的时候。 突然那黑云就像是抵挡不住似的,纷纷败退下来。 不过就在这些黑云败退之际,其中一道黑云就仿佛像是慌不择路一般。竟然在莲儿的身边炸开不说,还直接将莲儿的气息给露了出来。 “不好!” “咦!” 一时间显然莲儿和那娇媚女子都不由得一愣。 莲儿这边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这分明是上了千云生的恶当。这哪里是千云生跟对方战在一起,看结果分明还是想要骗自己入壳! 而那娇媚女子一见到身边竟然伏着一个和自己修为仿佛的对手,不由得也双眼中露出了危险的神情出来。她将本来追杀黑云的大军一收,如临大敌一般冷冷地盯着莲儿哼声道: “好啊,果然现出真身出来了。长生青莲!有意思!什么时候你们道家竟然跟魔门沆瀣一气了?” 那莲儿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一见到自己就如此大怒,但怎么可能肯给千云生当枪使了,自然摇头道: “我要说我只是路过恐怕你也不信,但是我确实是无意与你动手。这样好了,我现在就缓缓退去可好?” 莲儿自认自己这番话已然算是诚恳之至,但她哪里想到,千云生为了骗她入局,早在前面已经数次三番地假冒她的身份,已然多次戏弄过对方。 因此虽然这会她说得极为诚恳,但是却更加令得对方勃然大怒地冷笑道:“既然来了,难不成还想轻易离开不成!” 说完只见得她腰间那一根红色赤霞腰带宛如水流环绕一般冲天而起,紧接着轰然散开,突然就扩散成弥天盖地的火幕一般。甚至其中吞噬邪魅无不齐备,就朝着莲儿冲了过来。 虽然对方竟然丝毫都不讲理,劈头盖脸地就攻了过来,但莲儿显然根本就不想跟对方打这么一场糊涂仗。 当然照她的心思,这些人终究都得被她们三派给一个个的消灭,但显然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被人当成了枪使。 因此她自然心生退意地掀起一番滚滚碧波水浪去挡,自己则就想要趁机飞退。 但是她哪里想到,千云生他们早就伏在一边,见莲儿竟然想退,连忙早有准备地用手轻轻一勾。 只听得“轰”地一声,宛如一道黑日一般从地底猛的暴涨。紧接着这黑日簌簌然就急地升到半空之中,轰然化作一轮黑炎火轮一般。 不仅如此,这黑炎之日一升起之后,就立刻爆开。只见轰然之中,无数的流炎散开之后。还宛如化作一轮轮细密的火轮似的,不但以惊人的度飞快地朝着四周蔓延。 而且这些刚刚生成的火轮圆环还竟然突然生出共鸣一般,同时“嘡”地一声响起,将整个以幽婵和莲儿为中心的空间,都直接给震得支离破碎! 这一下哪怕以幽婵和莲儿之能,被千云生这一下伏击算到。在周围那仿佛金戈撞击、雄浑杀伐的哐哐哐的声音中,也不得不只能暂时选择朝着波动中最为稀疏处冲去。 但这么一来,却更令得幽婵和莲儿两个人的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更加近的凑在了一起。 “成了!” 千云生躲在一旁,看着莲儿终于被逼无奈地和幽婵那边交起手来。 而幽婵那边又因为之前的误会,还以为这是莲儿故意之举。就是想要和她拉近距离,因此更加含恨出手。 这让他不由得拍掌笑道:“这一下奇兵变成了庸兵,咱们看大可以看看,他们后面还准备怎么玩!”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五四 魔焰自滔天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用计骗得莲儿和幽婵两个大杀一阵,难分胜负之际。 另外一边,弑天尊者和云小小这头,也开始和三派联军的先锋部队撞在了一起。 只见得这会,云小小高坐云头,看着弑天尊者和三派的先锋各自结成阵势,隐隐然就是一触即之态! 不过显然他们这边早有准备,因此云小小冷冷一笑,不慌不忙之间,只见她将身上那件红丝白衫的魔狱囚神图猛然祭起。 然后就见得在她的脚下,宛如无数的浪涛涌起。竟然在三派和弑天双方的头顶之上,就如同下起了泼天大雨一般。 不仅如此,这泼天大雨竟然血红一片。如同从天空中将盆盆血水倒下似的,腥臭难闻不说,还竟然带着森森鬼哭狼嚎之感! 只见得随着这倾盆血雨而下的,是如同鬼域似的无数低苦哀嚎之声。甚至在其中还带着丝丝渗人心魄的恐惧、绝望之感,令得在血雨中的所有修士全都苦不堪言。 而弑天尊者则抬头看着这瓢泼血雨,反而放声大笑道:“天道失盈,地道亏盈,鬼神害盈,人道恶盈!” “哈哈哈!这可真是雨出惊天地,魔成泣鬼神啊!” 弑天尊者尊者大笑之后,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夔幽卫,狞笑着宛如嗜血一般地大声道:“这第一仗谁要敢给老子缩没了卵,别怪老子将他吃饭的家伙拧下来当夜壶!” “是!” 一众夔幽卫全都一凛,不过他们身为魔门邪修。自然明白这异象背后所代表的恐怖意蕴,因此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反而是三派这边,见到这古怪的天地异象,令得领头的三大宗门的修士凑在一起,脸色都有些苦地商量道: “此乃天道有异,不是阴气交感就是魔气侵世!” “不妙啊不妙,斡旋造化,夺天地之权柄,令得鬼哭神忌!诸位道友,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咱们不是有老祖赐下的造化神明令!快快将此物祭起,就算是不敌,想来固守待援,以待后面的大队上来还是无虞!” “对!对!” 一众修士哪敢怠慢,这泼天血雨已经令得众人奋力支撑,全都叫苦不迭。 因此立刻赶紧将老祖赐下的造化神明令祭出,只见得在已方的大阵这边,一道宛如巨灵之神一般的神像冲天而起。 这件这巨灵之神宛如拥有睥睨一切、毁天灭地的气势一般。不仅如此,天空之中还有两道玄黄之地蓦然垂下,这玄黄二气星星点点地汇入到这巨灵之神的体内。 就宛如给这巨灵之神披上一层披风似的,一时间只见他左边的掌心雷光迸,右边的掌心则火光炎炎。威势赫赫不说,还令得一众修士们立下的大阵陡然大涨数倍,就如同换了一座新阵一般! 不过显然云小小身在半空之中,见到对方这阵势变化,竟然丝毫不惧地冷冷一笑,就见得她口中一道魔气倏地间就朝着那魔狱囚神图上喷去。 然后就见得一道毫光从魔狱囚神图上飞出,毫光中如同飞出了数只身躯丝毫不亚于那巨灵之神的恶鬼一般。 只见得这些恶鬼一个个碧火绕身、枯獠牙,身躯巨大、举手投足间如同能劈山倒海不说。 还一个个阴渗渗、凄惨惨地好似周身都淫浸在阴司地府之中。滚滚幽光之间,带着无比诡异的森然恶意。一伸手就如同破开了虚空一般,朝着那巨灵之神身上抓去。 而那巨灵之神显然不愧是三派老祖赐下的重宝,竟然须勃张之际,宛如武圣一般。突然手中雷光一闪,就变成一柄盈丈长刀。“簌”地一声,就直接向其中一个恶鬼的头颅削去。 只见得霎时间,那恶鬼仿佛就像是中了定身之术,难以抵抗似的,直接一个硕大的宛如小丘般的鬼便被斩下。 而这竟不算完,那巨灵之神还突然如同电闪一般。另外一只手迅疾一捏,一道火光喷薄而出,就直接将那斩下头颅的恶鬼的身子也生生炼化。 虽然这巨灵之神虽然一招得手,但是那云小小又岂止是这点手段。 且看她这会早就大变了模样,除了她身下的魔狱囚神图吞吐万方。宛如在拼命吸收什么似的,越的乌云血雨滚滚,令人难以直视。 而云小小坐在这宝图之上,却宛如一身魔气全都被宝图吸走了一般。因此越的宝像庄严,如同一尊高洁的不容侵犯的女菩萨似的。 只见她这会头顶璎珞垂鬓、庄严玉冠,宝盖华光、天衣严轮、摩尼忍冬一应俱现。不仅如此,在她左手还有黑白二气轮转不休,右手则是卧法如狮,无畏自具。 更有一道五色神光化为本命之气,如幔垂落。一时间宏光大放,无量煊赫,难以直明! 更有种种玄妙瑞气,带起玲珑仙音化作点点金花宛如天花乱坠一般,落到她脚下那魔狱囚神图中。竟然令得那魔狱囚神图更加的魔气滔滔、血光烈烈间,掀起冲天之势。 那情形就宛如幽冥垂世、九泉再现一般,朝着那下方的巨灵之神围去。 甚至不仅如此,云小小还伸出极为白皙的纤纤素手轻轻一点。如同佛主拈花一般,轻笑间就从自身那伪五色神光的本命之气中拈出一朵如蓬金莲。 这金莲竟然如同被云小小点灵一般,瞬间就有了灵识似的。变成一颗如辰星砂,直接就朝着那魔狱囚神图中坠去。 结果这星砂在魔狱囚神图中轻轻一转,就变成了一道奈何桥般,竟然横跨生死,直接从九幽之中,引出无数妖魔鬼怪出来。 “苦也!” 一众三大派的修士躲在阵中,看着那巨灵之神虽然越战越勇,但周围那滚滚尸气却越聚越多。 再加上还有无数夔幽卫在弑天尊者的带领下若隐若现地围在外面,似乎就专等着那天空之上能变出无数玄妙变化的一张诡异魔图。将一众人等这大阵越缠越紧不说,还不停的尝试想要击破。 这么一来,随着这尸气越聚越多,这一下众人根本就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更遑论走脱。 这也令得这些修士一面只得暗暗祈祷,后面的大队人马能现情况不对,赶紧增援上来。一面拼命地竭尽全力,死死地将眼下的大阵守住。 否则万一真的被对方攻了进来,那这么多门派的这么多修士,恐怕就真的得全都万劫不覆了。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五五 咱也下回套 就在弑天尊者和云小小这边与三派大战之际,莲儿也终于和幽婵分开。气鼓鼓地回到夔幽城内,显然在心里又把千云生咒了个死去活来。 还是那潜伏在三派中的细作出主意道:“既然这些魔门中人能给老祖下套,为何老祖你不能给他们下套,让他们也狗咬狗一回?” “哦?难不成你有什么主意不成?”显然莲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怎么可能轻易的忍得下这口气来。 但是她已经连续两次上了千云生的当,自然问话之中也带着了一丝谨慎。 那细作想了想道:“师祖之所以两次三番会上敌人的恶当,最为关键的,很有可能是敌人知道师祖你想要什么,因此才会以此定计!” “虽然中间师祖也曾经看破过敌人的计策,但因为敌人已经明白师祖所求,因此自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只要笃定师祖有此目的,自然总有一次能将师祖你给骗进去。” “因此属下在想,咱们在目的已明的情况下,如此被动实属吃亏。” “所以不如干脆主动出手,将水搅浑。如此一来,岂不是能让对方疲于奔命,我们反而就能从容许多了?” “嗯.....有些道理!说下去!”莲儿听了这细作此言,显然引起了她的兴趣,不由得身子微微前倾,听得更加认真。 而那细作见莲儿不但不恼,反而颇感兴趣,不由得更加大胆地道:“以属下这么长时间在夔幽城中潜伏,而见到的情形看。” “这些魔门中人虽然自私自利、阴险狡诈,但是除此之外,我正道修士常常忽略了一点的是。在他们的内部,却往往极端的组织严密!” “因此有些事情他们能厚颜无耻,但是我正道修士却是不能。正是因为我们不能如他们那般视人命如无物,而是更加重视直达目的。” 莲儿皱了皱眉,显然对方这话已经越的肆无忌惮、离经叛道起来。不由得有些声音变冷地道:“你到底要说何计策?难不成准备也唆使我行魔门手段不成?” 那细作心中一凛,已然看出了莲儿脸上的不快,顿时不敢造次地道:“师祖容禀,属下哪敢!属下只是在想,既然魔门看准了我们的目的,我们为何不能也看准魔门的目的?” “都到了今时今日,一般的魔门之众也就算了。与师祖你放对的这些魔门中人难道还不明白,这夔幽城已经定然难以守住了?他们现在所作的一切,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 “嗯!”莲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细作连忙再接再励地分析道:“因此,这些魔门中人在这里争斗不休,甚至还有不亚于师祖您这样的大魔朝着夔幽城聚拢而来,这里面定然并不简单!” 莲儿当然不会将圣祖令、天道种子这样涉及三界的重要大事让这细作知晓。但是这细作仅凭这些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如此许多,还是令莲儿有些另眼相看地问道: “哦?那依你之见,对方如果另有目的,那我们又该如何做呢?” 那细作大着胆子道:“师祖可不要忘了,之前我就说过,这些魔门中人如果说能有什么胜过我们的话,那就是组织严密、绝对服从罢了。” “但也正是如此,师祖你觉得。若是他们的下面之人做些什么,传到另外一方的耳朵里,会有什么想法?”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互相误会,从而判断失据?” 那细作呵呵笑道:“何止是互相误会,师祖你觉得,若是他们双方全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觉得实际上师祖已经跟对方联手,那他们又会做何动作?” “你是说.....”莲儿嗖然立起,眼前一亮地道:“说得有理!他们现在是龙虎相斗,而咱们最多只能算是第三者插足罢了。” “这夔幽城既然在他们心中已经知道难以保住,那自然定要在这之前就分个胜负。” “如此一来,咱们不管假意帮谁,凭着咱们的实力,都起码会让另外一方信息混乱,甚至搞不好还会进退失据!” “这么看来,甚至也许因为我们的动作和搅局,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双方提前决战!” “没错!”那细作显然也是心思细密之辈,否则也不可能会被三派派来做这个任务。因此继续帮莲儿分析道: “师祖你想,若是咱们这么一番主动出手,搅乱形势,且不说他们不见得还有余力再来谋算我们。” “说不定被我们搅动大势,将他们双方拖入混战。万一能拖到我们三派的大军到来,岂不是就能将他们最终给一锅端了?” “嗯!”莲儿点了点头,虽然她已经从李玄阳处知道三派的目的,乃是要借千云生的手让欲魔和妙广吃一个大亏。 但倒也并不妨碍她施行这细作之法,大不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稍有倾向就是了。 再说她也好奇,千云生这么一个应谶之人,最后到底是如何在群敌环伺之中,将圣祖令给取到的。 她总觉得,对方似乎并不要自己多少照顾,甚至搞不好还能算计各方一回。这让她更加兴致满满地一拍板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说的这方法极好,这么看来,别的也就算了,起码咱们定然能扭转如今这如此被动的局面!只不过咱们这第一步应该怎么走,落在何处才好?” 那细作见莲儿竟然真的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脸上顿时红光满面不说,还更加不失时机地连拍马屁道:“老祖圣明!” “咱们既然要让他们生出误会,那自然是要让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是自己不经意地现咱们的秘密才好!” 莲儿点了点头道:“双方在城中的耳目定然极多,照你的意见,看来我得在城中绕上一圈。翻点他们的耳目出来。如此才好借势定计!” 那细作也笑着提醒道:“老祖你可别忘了,咱们还有赶制出的耳道神傀儡。靠着它们,想必咱们想翻出点他们的手段布置,更是轻而易举!” 那莲儿点了点头,虽然她心中有些奇怪,不解为何自己之前布置在城外的耳道神傀儡,竟然没有现丝毫千云生的踪迹。 不过她也仅仅是将原因归结到对方在这里盘根错节、底蕴深厚,再加上极其的小心,所以才没有被自己的耳道神给窥探到。 显然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耳道神傀儡的手段,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千云生反过来利用了! 因此她还颇为信心满满地点头道:“此事易耳,待我先出去转上一趟,然后再回来与你具体相商其中的细节!”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五六 客从天边来 这边莲儿正准备依计行事,那边幽婵虽然将莲儿给迫退。但也正是如此,因为中途追索甚急,因此被莲儿带离了大道,追入一片茫茫沼泽之中,然后才被莲儿借着地势将其给摆脱。 这让幽婵也微微有些气闷,毕竟莲出于泥。要不是这片沼泽因为当年仙人大战的缘故,变得极其的诡异莫测,导致对于莲儿颇有加持。说不好自己和身后的大军一拥而上,就能将她留下也不一定。 但是既然被对方逃了,自然说什么都没了用处。因此她也只能暂时重整大军,继续逶迤地朝着夔幽城而来。 不过这么一来,却令得她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而是变得绕了个大弯。因此就在她继续朝着夔幽城城前进之际,突然从另外一头也杀出来一路大军。 这大军极为驳杂,妖修、人修甚至鬼影古兽一应俱全,极为夸张怪诞。就好像什么时候人界的各类修行之物突然大和谐了一般,共同出兵,抵御外侮。 这让幽婵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刚入南蛮就如此不顺,前面是莲儿,这会竟然又遇到一路大军。简直有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之感。 不过那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刚入夔幽城地界,就遇到一路大军。同样也吃了一惊,还以为是三派来敌。 因此连忙摆开阵势后。才由那边飞出一个两颗眼珠子黑咕隆咚、深邃的几乎没有任何光彩的黑泽妖龙出来。 这让变成玄真之体后而悄悄跟上来的千云生眉头一皱,显然他也已经看出,这黑泽妖龙虽然不知是黑泽一族的哪一代后裔。 但却已经极其悲惨的被魂族占住了身子,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那黑泽妖龙一飞出来之后,不知是不是有意炫耀。只见他周身虽然宛如藏在黑暗之中一般,但却仿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在他的身边蠢蠢欲动。 这让幽婵朝着对方望去的时候,只觉得对方的身躯仿佛如浸润在黑暗中的阴影般若隐若现,还似乎有无声的嘶吼在其中孕育。 不过虽然对方表现的还算强大,但她却丝毫不惧地冷冷一笑道:“哪里怕爬出来的一只泥鳅!竟然连化形的本事都丢了。” “怎么着,难道你以为姑娘我看不出,你们全都是一群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哼哼,行了,不要故弄玄虚了,姑娘我还有事,可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磨蹭!” 那黑泽妖龙被幽婵说得一滞,再加上对方放出的强大气息,也逼得他也只得乖乖收起这点微末道行,拱手道: “不知前面是哪位魔门高人?我等听说魔门有难,特来助拳,是友非敌,还请莫要误会!” 幽婵根本就不看那黑泽妖龙,而是把架子端得很足,冷笑道:“就凭你还没资格来问我的名号!” “行了,下去吧。把你们的正主给叫出来,我可不耐烦耽误时间!” “看阁下的气息,渊深海阔,身手不凡。但似乎阁下是化身而来,非是人修。这倒是恕在下眼拙,竟一时想不起魔门还有阁下这样的人物!” 就在幽婵让黑泽妖龙下不来台之际,从黑泽妖龙的后方,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宛如两根骨头摩擦一般,十分难听。但难得的是,这声音虽然艰涩但却颇为稳重,就仿佛像是历经沧桑一般。 那幽婵听了对方此言,终于有些重视起来地道:“小女子幽婵,听说魂族有四大长老,还不知当面是哪位?” 那声音听幽婵这么一说,有些诧异地道:“原来乃是幽婵姑娘,照说姑娘既然能知道我魂族有四大长老,就不是无名之辈才对。” “为何在下竟然连姑娘的名号,也丝毫都未听过说呢?” 那幽婵将身上的气息一展,就见得恍如一根沾着污血的凌乱白羽立于阵前,令得那魂族长老恍然道:“原来阁下乃是灵族!怪不得在下竟然一时都没有看透!” “灵族!” 千云生见到那污秽白羽,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毕竟妙广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差,因此他对于灵族可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而那幽婵则将身上的气息一收,款款地道:“这下长老总算不会担心,我是三派的人了吧?” 那骷髅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诧异地道:“原来是灵族的道友,阁下出现在魔门的地盘倒是有些稀奇!” “而且令在下奇怪的是,看姑娘这会的情形并不是朝着前线而去。反而似乎是想要深入,难不成你们灵族想要趁机谋夺夔幽城不成?” 那幽婵听到对方原来是诧异此事,呵呵笑道:“原来长老是担心这个!” “我要说我乃是魔门弑天尊者请来助拳的,不知长老信是不信?” “哦?” “阁下这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那骷髅艰涩的声音边说,只见得从魂族大军的阵中就冒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出来,盯着幽婵道: “阁下既然是来助拳,自然是应该朝着前线方向而去。这会却反其道而行,莫不是城中有什么大事,需要借助姑娘你的力量才好稳定?” “黑阿石!” 随着那巨大的骷髅浮现出来,千云生不由得眼中寒光一闪。虽然对方化成了骷髅,但哪怕他挫骨扬灰,千云生也能一眼将他给认出来。 而那幽婵显然之前并没有领教过黑阿石那多疑的性子,这会见对方竟然紧咬不放。终于也开始觉得有些棘手起来,皱眉道: “长老莫不是问得太宽了一些?” “据我所知,我灵族是来助拳,你魂族也是来助拳。大家都是客非主,怎么长老的语气却让我觉得,长老你更像是魔门的主人呢?” 那黑阿石见幽婵不肯尽言,心中更加狐疑。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刚愎自用、生性多疑的性子,因此心思一转,就呵呵道: “姑娘这话倒是有些诛心之言了,只是大敌当前,所以在下才不得不更多一份谨慎罢了。” “我看姑娘的方向,似乎是向着夔幽城而去。正好我魂族这次尽起大军,也是要誓跟三大派决一死战!” “既然你我双方目的相同,不若干脆合兵一处,一起朝夔幽城而去,如此说不定路上还能互相照应?” 那幽婵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牛皮糖的性子,不由得暗道:“哼!还真是一贴臭烘烘的狗皮膏药!” “算了,先进夔幽城再说,到时候姑娘我自然有的是手段将你们给甩脱!” 想到这里,她也仿佛像是也颇为赞同地笑道:“长老的提议倒也不错,我这一路过来其实也说不上多么太平。你我两家合力,说不定还能震慑一番宵小!” “对了,大家聊到现在,小女子还不知阁下是哪一位长老当面。” 那黑阿石见幽婵答应下来,也脸上一松地呵呵笑道:“在下黑阿石,目前忝为魂族四长老。” 说完又一指身边冒出来的另外一个身形介绍道:“此乃上古鬼族的伯灿长老,这一次也跟我们一起增援前来,大家正好认识认识!” “上古鬼族?”那幽婵虽然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新的族群名号有些奇怪,但既然黑阿石慎重其事的介绍,她自然也假装客气地点头道: “原来是上古鬼族,姑娘我孤陋寡闻,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以后还得跟伯灿长老多亲近亲近.......” 那伯灿长老也笑着拱手道:“幽婵姑娘实在客气,我上古鬼族人丁虽然不旺,但交游广阔。若是姑娘有什么难寻之物,说不定交给我族,我们或许就能给姑娘寻来。” “哦?”伯灿长老如此自夸之言,说得如此笃定,令得本来只是虚应一番的幽婵也有些重视地道:“这倒是有些意思,看来后面少不得还要有麻烦伯灿长老之处了!” 而那黑阿石见双方见过,则也大笑道:“灵族也是大门大户,大家之前只是不太熟悉而已,以后少不得还得多多亲近!” 说完变出一大张骨盘出来,上面桌椅具备,还托着无数珍馐佳肴。然后笑着一指道:“不若大家路上边走边聊,如此一来,也能互通消息,对当下情形更有卑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幽婵略一沉吟,就身子盈盈飞起,朝着黑阿石的那张骨盘飞去。 而黑阿石显然自有计较,冷冷一笑,略一客气,就和伯灿长老两人也一起飞了上去。 九五七 优良的作风 待得幽婵和黑阿石等人走远之后,千云生他们才悄悄从藏身处浮现出来,一时间盯着远处的大军有些沉吟。 还是宫小月在一旁忍不住地提醒道:“不若我们快些回转回夔幽城,再想办法打探这只大军的消息?” 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轩辕一绝在一旁,宫小月不好明言。其实她的意思是回去之后,发动伯灿长老这根内线,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于是他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得给他们上点眼药才行!” “上点眼药?”轩辕一绝在一旁有些不明白地道:“看情形贼兵势大,咱们难不成还能有所作为不成?” 千云生哈哈一笑,指着远处那只剩下一个小点的联合大军笑着道:“轩辕兄你难道忘了,魂族大长老为什么死了?” 轩辕一绝愕然道:“不就是为了挡住三派,所以魂族三大长老和青云山的天苍子同归于尽....” 千云生点头道:“没错,那轩辕兄你可曾想过,魂族三大长老如此拼命,为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三派势大,魂族挡不住....”轩辕一绝一边回答,一边眉头一扬,显然有些明白过来千云生的意思。 而千云生则继续点头道:“轩辕兄你想,这么多人中,要是说谁最有想法想要将三派挡住,恐怕非魂族莫属。” “当年为什么魂族宁愿牺牲利益,也要将此处留给魔门,不就预备着今天情形的发生吗?” “因此别人恐怕不会尽心尽力挡住三大派,但是唯有魂族,一定会想尽办法挡住三大派。” 说完又一指远处越来越远的大军道:“但是轩辕兄你看,凭着他们目前带出来的部队,就算还有一个魂族长老压阵。你觉得就凭他们,能挡住三派大军吗?”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螳臂当车罢了!” 千云生呵呵一笑,也点头道:“没错!轩辕兄你刚才也听到那个四长老说,要跟三大派决一死战。那他就这点部队,又准备拿什么,跟三大派决一死战呢?” “你的意思是说.....”显然轩辕一绝顿时想到了什么。 “呵呵!”千云生笑得越来越冷地道:“要我说啊,魂族这次过来,可不是准备拿自己的家当跟三派去拼。甚至相反,他们这是来当监军来了啊!” 轩辕一绝眉头一皱地道:“你的意思是说,魂族这次过来,表面上是增援。实际上却是要最大限度的榨取我魔门的价值,最好让我们跟三派大军拼个干净?” 千云生目光看得更远,他站在魂族的立场上冷笑道:“我要是魂族,就算不能让魔门拼个干净。也要起码让三大派元气大伤,好给魂族争取时间....”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此言,立刻想到什么似地道:“那如此说来,这魂族的出现,只会对弑天他们不利,反而对我们是有利的了?” 千云生想了想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魂族阴险狡诈。虽然他们包藏祸心,但是以他们肯将如此之大的一块地盘拱手送给魔门看,说不定这一次也会行非常之举!” “不过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得忽悠人上阵给他们拼命,而不是相反!因此轩辕兄你觉得,咱们这会该怎么做才好?” 轩辕一绝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难不成咱们大肆宣扬一番,将魂族的祸心给宣传出来?这样一来就没人肯给魂族卖命......”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否定道:“虽然这样能让魂族难受,却似乎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啊!” 千云生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呵呵笑道:“轩辕兄一时聪明,怎么却忘了,既然这魂族需要有人给他拼命,那和咱们敌对的这些人可全都是最好的一批替死鬼。” “只不过现在对于魂族来说,搞不好所缺的往往就只是一个靠谱的借口罢了!” 轩辕一绝眼前一亮,盯着千云生道:“你是说,咱们现在完全可以弄出点借口出来给魂族。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会好好的利用,然后帮着我们招呼弑天那帮人?”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还意有所指地道:“不仅如此,轩辕兄你想,就算咱们弄得大了些,出格了一些。” “但是魂族为了抵抗三大派这盘大棋,说不定也会捏着鼻子认下,甚至搞不好还会默许我们多弄出几出来呢。” 轩辕一绝有些讶然地道:“原来钱兄你这上眼药的意思,不仅仅是对于弑天他们那帮人,还有连带着要把魂族算计在内啊!”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此言大笑道:“这也仅仅是目前我暂时的想法罢了,到底该怎么做,还得好好筹划一番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这个幽婵倒是值得咱们先给魂族那边一个机会和借口!” “哦?”听了千云生这么多话,轩辕一绝也兴奋起来,只见他摩拳擦掌地道:“到底要怎么做?还请钱兄不要再卖关子了!” 千云生大笑地摇了摇头,转过头来朝宫小月道:“这灵族可不同于咱们人修和魂族,虽然咱们就算扮得粗糙一些魂族也不会在意,但是也不好太过夸张。” “你看咱们的手段中,可有什么可以模仿灵族之法?” 宫小月抿嘴笑道:“我记得咱们可是有一套佛门功法可还没有亮过,现在不管是魔门地盘还是魂族地界。这佛门功法可是稀缺,定然能让人百口莫辩。” “到时候咱们再舍下一两件佛门之物,仿冒成佛门灵物侵入的样子。想必魂族若是想要一心找事的话,必不会仔细详查的!” “这办法甚好!” 千云生眼前一亮,显然宫小月这话甚得其心,他冷笑一声地道:“我看之前那只黑泽妖龙的身子就颇为不错,龙躯修长、筋骨强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浪费,真可谓一身都是宝。” “走!咱们快点回去早点布置。我就不信,咱们送了这么个大礼给魂族,魂族会轻易放过,而不好好利用一番!” 而轩辕一绝在一旁听了这么许多,也拍掌赞道:“别人死斗咱们还能顺带手的捞好处,这才是真正的魔门优良做派啊!” 九五八 魔狱入画 千云生这边自回夔幽城不提,另外一边,随着云小小将三派先锋团团围住,立刻就惊动了黑白道人等人,他们连忙催动中军大队也赶到阵前。 只见得眼前本来应该是通衢大路已经大变了模样,变得宛如山锁重重不说。还有峡高谷壑、黑雾深重,连绵如云、深不可测。 这让一众人等全都皱了眉头,众人中山河扇阵法造诣略高。因此他稍稍朝着眼前的浓密黑雾靠近了一些,认真观察了一番似乎还看不真切,干脆将手中的山河扇猛地朝前一扇。 只见得重重山峦之上突然云雾翻滚,犹如隆隆间掀起了大潮一般的浪头。 这浪头虽然宛如狂浪似的,但是被山河扇的罡风这么一压。还是抵不过山河扇这一扇之威,只得朝后退去。 如此一来,随着那浓雾朝着两旁卷去。只见得浓雾之中,则露出了一小段漆黑如铁的巨大山崖,还有山崖下那深不见底的黝黑深渊。 不仅如此,这山崖上还刻着两个硕大的大字。 大字上魔光闪闪,龙飞凤舞间一看就极其霸道猖狂、卓尔不凡不说。还犹能看见大字上刀凿斧砍般的累累伤痕,透露出一股扑面而来的苍凉之感。 那感觉,就好像这一面山崖仿佛亘古以来,就矗立在这里一般。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随着山河扇这一扇之威,虽然将这黑色浓雾迫退了一些。但是那崖壁间却突然涌出无数剧毒雾瘴,凝练成极其瑰丽的雾霞,盘踞在山崖之顶吞吐不定。 那情形,仿佛只要山河扇胆敢再踏前一步,这艳丽毒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一般。 山河扇看到这番情形,再加上手指微掐,心中已然有了些计较。因此他自然冷哼一声,就退了回来,跟众人商议道: “我观此阵云霞遮掩,气象万千,里面似乎还有光华成桥、禁制照彻,尤其是那崖头上还有两个硕大的大字,应该是上古魔文,写的是‘魔域’二字。” “看来极有可能,此阵就是魔族大阵,当是无疑了。而且我怀疑此阵说不定,正是魔族中赫赫有名的囚狱阵!” 山河扇此言令得众人都吃了一惊,其中云湘子运筹帷幄乃是众人之首。因此自然对于阵法一途也不陌生,闻言不由得脸色一沉地道: “听说此阵炼制条件苛刻,尤其需要大量修士精血不说,还必须血脉越是精纯效果才越好。” “显然此阵竟然有如此规模,看来这囚狱阵的品阶绝不会低!” 云湘子此言令得何太急、天琊剑等人都神情一冷。显然他们都已经想到,这定然是用了孔盈盈那极其接近孔圣人血脉的精血所炼,如此才能有这般效果。 尤其其中何太急乃是孔盈盈的师兄,因此更加焦急地道:“我等离开夔幽城的时候,莲儿老祖亲自许诺要将我这师妹救出。” “难不成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迟迟不能得手不说,还被妖人采走了这么多的精血?” 那黑白道人虽然心中知道这莲儿真心不见得有那么能靠得住,但是当着另外两派的面,自然还得尽力维护自家老祖地道:“夔幽城内波云诡谲,诸位可都是亲历的了。” “虽然这救人自是极其的重要,但是若要是像之前三位那样,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想以莲儿老祖之能,竟然也如此棘手。看来咱们这边更是要步步为营,可莫将我三派的精锐,随意中了敌人的圈套才是!” 黑白道人这边话音还未落下,那一边重重叠叠的浓雾之中,突然妖冶的红光一闪。从中间犹如霞光通天一般,从重重黑雾中极其突兀地冉冉升起一朵墨枝白梅。 只见这白梅白瓣红蕊,隐隐还透有团团之香、幽幽之音,极尽研媚。 而这白梅打开之后,则从中间又托出一个如同艳丽菩萨般的云小小来。她这会高坐梅中,指着对面的人族大阵大笑道: “我道是谁,原来来的是一群手下败将!怎么着,在夔幽城放了你们一马,还不知足,又巴巴地过来送人头了不成?” 云小小这么一番喝阵,三派这边自然也不能示弱。只见得三派大阵中,赫然一道堂皇清气冲天而起,清气中露出云湘子的身影出来。 只见得这会云湘子手持一柄拂尘垂在手边,更显其面色清淡、姿态雍容。尤其她袍服雅素,周身紫青之色盈然而出,顿时就衬得她仿佛有贵不可言之象。 这让她虽然容貌上不及云小小艳丽,但却自有一股端庄气质更压对方一头。 那云湘子先是高宣一声道号道:“福生无量天尊!” 然后才呵骂道:“无耻妖人,吾等天兵已至,自能令你等立成齑粉!尔等布下眼前大阵,妄想顽抗。岂不知天威之下,尔等鬼蜮伎俩也不过徒增笑谈罢了!” “我若是尔等,自是快快放开大阵,让开道路,束手就擒!” “否则待我等扫穴犁庭、踏山伐罪,尔等届时就算想要仓皇鼠窜,恐怕也难逃我天罗地网之威!” 云湘子一番凿凿之言,顿时就令得正道这边士气大振。而云小小则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出阵呵骂,本来是准备先声夺人,结果却被云湘子占了先机。 看来正道这边贯会虚张声势、脸上贴金,这一套倒是做得极其的顺溜。不过云小小手上捏着三派的先锋大军,自然丝毫夷然不惧地咯咯笑道: “嘴巴倒是挺硬,就不知道姐姐你这身上的功夫有没有你嘴巴来得这么硬?” 说完猛一挥手,只见她身下的浓厚黑雾朝着两旁卷去,露出了一片巨大的黝黑山崖。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随着这浓厚黑雾散开了一些之后,众人才看清楚。原来这整片山崖竟然就如同是画着的一幅画般,立在大地之上,和大地融为一体。 而且不仅如此,这以地为卷的庞然大画之中,除了重重山峦、深深黑雾之外。在核心处,还有三派的先锋修士,正在那强大的巨灵神的保护下苦苦支撑。 不过看情形,不知那云小小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这么多修士和整片地界全都炼入到了她那画中。 果不其然,就在云湘子眼神微缩之际,就听得云小小咯咯笑道:“姐姐的三派先锋可都被我装进了这魔图之中。” “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姐姐,若是你们不进入画中,可救不出你们三派的先锋大队。” “可若要是你们进入这画中,等着你们的也只有被我炼化的命。所以要怎么选,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反正这其中的情形姐姐你也看到了,你们三派先锋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要是稍有迟疑,说不定我这魔图之中就真的能多添数百条冤魂出来。” 说完这句,她更加放肆地大笑道:“到那时候,害死这些人的帐,可就都要算到姐姐你的头上了!” 九五九 转斗又星移 “好胆!” 听了云小小此言,云湘子哪里还忍得住。 其实她心中虽然微沉,知道此战颇为棘手。但是大敌当前,对方又在阵前故意挑衅。她要是就这么忍了回去,恐怕刚才好不容易被她抬起的三军气势就又要落了回去。 因此她虽然明知对方这是出言相讥,但是她这会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出手一试! 只见随着云湘子呵骂出声之际,她突然手上法诀一指。周身的紫青二气勾动住下方的中军大阵,从中间就射出一道如蕴着太昊天日般,暴烈可怕的剑芒出来。 “果然不愧是太清八卦阵!” 谁知那云小小不但夷然不惧,还一口就喝出云湘子这边所立大阵的阵法之名,显示出她也并非是毫无准备。 然后就见得她冷哼一声,也一指之下,周身梅瓣纷纷掉落。这些梅瓣一坠入到那阵图之中,就立刻变成了数张朋大无比的漆黑大旗出来。 只见这些大旗周身绣着青黑色的秘魔符纹曲折盘绕,每一个大旗顶上还有一个空着双眼的孩童颅骨在那里嘎嘎直笑。 大旗的下方,则有无数人骨人皮炼制的诡异旗幡和旗杆黝黑惨白,还仿佛有潺潺人血,隆隆哀鸣,在上面流动不休。 “六阴六爻之相!” 那云湘子见了云小小的这数面大旗也吃了一惊,这分明乃是云小小用阴年阴月阴时阴日阴辰阴地出生的女童,再用六爻魔炼之法残忍炼制而成的这鬼魅之物。 因此一亮相出来,阴气森森不说。还射出道道如拇指般粗细的黑索出来,宛如一张罗网似的,就朝着那云湘子借着大阵而含忿出手的剑光迎去。 “锵!” 一瞬间这剑光就展出数百道剑气,每一道剑气因为都蕴含了大阵之威,因此凌厉无匹。 但是那云小小的大旗也毫不逊色,只见这些大旗上“嗡”地一震。就仿佛像是有无数魂魄攒动,一时间悲、悯、哀、寂、伤、病、憎、怨等,各色恐惧幽怨的情绪一齐从那些大旗上涌出。 令得哪怕是那云湘子如此大威力的一招,也一时间尽被那黑索敌住。 “叮!” 谁知就在双方的大阵甫一接触之际,只听得从双方大阵的下方,有一道激越之声突然传来。不仅如此,这激越之声还仿佛像是有雷鸣一般,就直朝着最上方的云小小射去。 那感觉,就仿佛这湛湛剑势,像是有万军之中斩上将首级的气势一般。 “哈哈哈!你的敌人是我!” 不过就在这带着雷霆之力的淡蓝色剑芒嗖然而出之际,从那漆黑如墨的大阵之中,也有一股灼热而凶煞的气浪喷薄而出。 只见一柄粗黑的大伞“嗖”地一声从那大阵中张开,不仅那伞面“忽”地一下,就将那淡蓝色剑芒的去路挡住。而且它那如芒锋利般的伞边,也带着一股滔天般的恨意,直接就朝着对方切去。 “呯!” 其实这一次偷袭,可不仅仅是天琊剑一人出手。而是天琊剑、山河扇、何太急三人,一明两暗的一起出手。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被弑天尊者借着大阵之威,一人一伞就全都挡住。 原来弑天尊者这伞也颇为讲究,乃是用三十六种强大妖兽一齐炼化而成。因此变化万端不说,还同时有三十六兽之力,势大无匹! 再加上他借着大阵之威的加持,因此一招封住明面上的天琊剑和暗地里的山河扇、何太急等三人。 就在弑天尊者一招得手之下,他更加是颇为猖狂地哈哈大笑,气势猛的一涨。顿时就更添那三十六兽罗伞之威,顺势就朝着立足不稳的三人追杀了过来。 还好后方黑白道人早有准备,见势不妙之下,立刻抖手射出数张紫金色符箓。只见得这些符箓上全都飘出紫色清气,宛如纤尘不染一般将那三人护住。 “哼!太上神符!” 那弑天尊者显然也识得此符的厉害,顿时就不敢将真身全都露出阵外。而是一半藏身在浓浓黑雾之中,先谨守门户。再一摆手中的兽罗伞,大骂道: “无耻偷袭!亏得自己还有什么脸皮自诩名门正派!” “哼!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哪里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这边天琊剑也呵骂回去,将手中的幽蓝长剑一摆。就再一次和山河扇、何太急二人,朝着弑天尊者杀了过去。 而就在下方众人战作一团之际,在大阵的上方,云湘子和云小小也借着大阵之威斗得更烈。 只见云湘子周身道道七星长剑簌簌而出,一时间剑气横空,光寒万里,仿佛大半个天空都有剑光残影纵横。 而且她这一剑之中竟然是七柄小剑簇拥而成,七柄小剑之中每道小剑还有七道如芒剑气更是锋利。 如此一来,一剑之中,就仿佛有七七四十九剑之威一般。一时间青牛朱鸟、白鹤黄葫,剑光中有无数异象纷至沓来,宛如无有穷尽一般。 而另外一边,云小小周身也魔云滚滚,只见她那魔狱囚神图的本体也亮了出来,就铺陈在云小小的脚下。 而云小小则宛如高洁菩萨一般,足套双环,赤着双脚,身后五色神光齐备。一落到那魔狱囚神图上,就飞出无数天魔外相。 只见这些魔相中罗刹无面、夜叉灾戾一应俱备,更有九根人骨大旗立在阵内,一时间魔云滚滚。如带着彻骨幽寒一般,朝着云湘子卷去。 不过显然道门神通皆备不说,底蕴也更为深厚,因此虽然一开始云小小这边更为凶戾。 但是云湘子身后一道八卦图形牢牢罩定,宛如擎天之柱一般丝毫不惧云小小这边的攻势。反而被她发动大阵,稳住阵脚之后,更朝着云小小那边压过去。 “给我破!” 然而云小小显然心思阴沉,早就备下有种种手段。她要是能一战而胜固然更好,但是现在形势不利,她显然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因此只见在漫天阴影的掩护下,腾地一道无形无相之物,竟然越过重重大阵。无视了任何道法禁制,直接就朝着云湘子的本体扑去。 看情形竟然云小小早就备下了阴毒手段,也打着和正道这边一样的心思,要直接将对方的主将杀落阵前。 但云湘子这边显然也有手段,就在云湘子极其危险之际。只见她身后的八卦阵图突然簌然一动,然后就从中间冒出一只纤细小手出来。 这小手一伸出来,宛如带着浩然之威一般,立刻就将云小小好不容易炼出的那无形无相之魔拿住。 这也令得身在无形无相之魔威胁中的云湘子,终于长舒一口气地拜谢道:“亏得老祖出手,否则这一下还真不好抵挡!” 原来这乃是莲儿借体而来,早就伏在一边,就备着对方这莫测手段! “无妨!” 而莲儿一招得手,更加不会客气。 只见一道硕大无朋的青莲就从她的手中飞了出来,青莲飞到双方大阵的头顶,借着己方的大阵之威就带着更加强悍的滚滚清气朝着云小小卷去。 “来的好!” 云小小虽然颇为遗憾自己这一招没有得手,但是两军阵前,此消彼长,畏缩犹豫乃是大忌。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收拾心情,冷笑一声,忽地将身下的阵图一点,就朝着那硕大青莲迎去。 “啊!” 果不其然,随着那青莲上的浩荡之光刷到魔图之上,竟然让在魔图中被困住的一众三派的先锋们全都一个个惨呼起来。 原来这乃是魔狱囚神图中最为阴险的一招,可以转化任何外部的攻击进入图内,变成对付里面修士的手段。 如此一来,相当于莲儿刚才这借体一击,全都打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卑鄙!” “无耻!” 一时间显然包括云湘子和莲儿等人在内,全都没有想到对方这魔图竟然还能有如此妙用,只得被逼赶紧收住攻势,忍不住地呵骂起来。 “咯咯咯!” 云小小见这一招果然将对方震住,和弑天尊者一起退回阵内冷笑道: “刚才诸位这一击,可又消磨了不少里面的实力。诸位要是再不抓紧入阵,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说完撑了个懒腰,露出极其妙曼的身躯,仿佛极其慵懒似地打着呵欠道:“刚才一战奴家倒也乏了,既然诸位一时半刻破不了阵。那小小还要去你侬我侬一番,就不在这里多陪诸位了!” 说完根本不等对方答话,还真跟弑天尊者两个,卿卿我我地就这么消失在黑雾之中。 九六零 血脉的陷阱 “哼!无耻之尤!” 众人没想到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如此不堪,众目睽睽之下就说得如此露骨,一时间全都弄了个脖红脸赤。 虽说修道之人早就绝了七情六欲,但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还是令得正道这边一众修士都脸色难看。 反倒是莲儿因为是长生青莲,最为清净无邪,因此反而在这件事情毫无所觉。不像其它人等总会多想,徒惹道心。 再加上她是借体而来,更是片尘不染。因此她当先问道:“这魔图到底是何情形,刚才可曾探得明白?” 原来刚才天琊剑和何太急、山河扇一齐出手,不仅仅是偷袭云小小。还有一项更为重要任务,就是要利用刚才的那场大战趁机靠近对方的大阵,探查出这魔图真正的变化。 因此众人听到莲儿老祖如此一问,连忙收摄心情。不敢再去想那黑雾之后,可能发生的香艳迤逦之事,而是赶紧先将精力集中到莲儿老祖这边。 只见那山河扇当先拱手答道:“启禀莲儿前辈,此阵我等已然探听清楚内情,确实是孔家姑娘的精血描绘而成的阵图!” “因此,若要破此阵,破阵的同时,还必须同时将孔家姑娘救出!” “否则的话,精血污惑之下,恐怕入阵的修士,未来都有可能和孔家子弟产生孽缘!” “什么!”显然何太急和天琊剑对于阵法的修为没有山河扇高绝,刚才他们也只是出手掩护山河扇揣摩阵法变化,因此骤然听到山河扇此言都颇为震惊。 他们没想到对方妖人竟然如此歹毒,这么一来岂不是令得眼前的破阵顿时变得棘手起来! 因此何太急连忙问道:“孟师兄此言当真?那岂不是说咱们要破眼前之阵,还得先拿下这后方的夔幽城?” “如此一来岂不是本末倒置,难度大增不说。还令得我们前面所作的一切,全都变成无用功了?” 谁知那山河扇脸色沉重地道:“师弟还有所不知,此事恐怕还不是目前最为棘手之事。最为棘手的,则是我三派先锋陷在阵中,很有可能已经给不了我们如此之多的救援时间。” “因此现在看来,目前唯一的解决之法。恐怕只有我们安排人手进去,支援他们。” “但如此一来,若是夔幽城那边不能得手,我们这边就等于是羊入虎口。送更多修士进了死地不说,还等于是给云小小和弑天他们,拿到了我们更多的痛处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显然剩下来的数人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形,包括天琊剑、云湘子在内都惊呼出声。 只见那天琊剑宛如出鞘利剑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锋锐之气,冷哼道:“她魔门功法诡异,我儒道两家的变化也是无穷。” “就算有些许血咒之力,我们难道不能用儒道两家的功法慢慢炼化?” “就算我儒道两家力有不逮,那我们儒道释三家一齐出手,我就不信破不了对方的妖法!” 谁知山河扇却摇头道:“这一次坏就坏在我儒家圣人血脉落在了敌人的手上,而且对方竟然正好知道如此偏门的诡异妖法!” 说完继续解释道:“诸位想必也知道,我儒家圣人血脉的重要,更何况这孔家姑娘乃是孔家长房之女!” 山河扇如此之说,令得众人顿时就没了声音。 原来儒家不同于别派,尤其是孔家,乃是有衍圣公之位的世袭罔替之责。这衍圣公就如儒家的陆地神仙一般,乃是守护孔家、太微阁甚至人族的一道底牌。 虽然这孔盈盈女子出生,天生就没有继承衍圣公之位的可能,因此孔家和儒家气运在她身上还不算强。 但是她毕竟乃是圣人之后,再加上云小小极其歹毒的攫取血脉,设下如此毒计,还是令得一众人等这会全都觉得棘手起来。 因此山河扇如此一说,让众人都一阵沉默,还是莲儿哼声道:“慌什么!棘手点罢了。” 说完转头再问山河扇道:“照你的估计,我们还必须要填多少人马进去,才能保住先锋不失?” 山河扇掐指算了算道:“启禀前辈,按照在下的估计,恐怕每七日就必须填进百多人去才行!” “嗯!”莲儿想了想再确认道:“也就是说,我这边必须要先将孔家姑娘给救出。然后你们才能再着手破阵,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山河扇又细算了一遍道:“而且一旦过了七日,我们就必须填进去二百二十七名修士进去,如此才能保证先锋不失!” “但是这还得是在云小小和弑天两人腾不出手炼制阵图的情况下,因此我们还必须安排人手将云小小和弑天两个拖住才行!” “如此一来,我们这边大阵也必须要保持足够规模的修士提供大阵运转的灵力,还要一刻不停的和对方的大阵相争。” “因此若是入阵修士太多,我们己阵这边损失太大。万一拖不住对方,让云小小和弑天腾出手来,搞不好还会令得入阵修士们的压力大增!” “虽然我们还能从后面调动更多修士上来,但是目前我们主力已经在此。短时间内补充有限不说,修为也是参差不齐,难堪大用。因此就算我们想要拖延,恐怕也拖延不了太多时日!” 山河扇显然将整个事情都细细考虑了一遍,因此将自己的顾虑全都详详细细地给说了出来。 结果越说越令得众人脸色都越发的凝重,显然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反而是放弃里面的数百名修士,否则极有可能还要填进去更多修士也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众人身为正道,面对数百名修士的生死,还有三派的同袍,又有谁能开得了这个口呢。 显然莲儿也没有想到,情形变成了眼前的这个样子。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过托大,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出手去救孔家姑娘,反而贪恋什么天道种子和虚魔小世界。 她还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随军压阵,以至于被云小小毒计得手,将三派的先锋全都装了进去。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说这些全都晚了,就算她是造化青莲,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因此她心思一沉,知道现在反而慌乱不得,干脆一咬牙地沉声道:“那就这么办,这边大阵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稳住!” “记得必要的时候,不择一切手段,哪怕从后面抽人也得把人给我调上来顶住!” “另外派人的时候,为了大阵稳定,前面我们三派的人少派一些,那些附庸宗门多派一些!” “不过为了防止各派抱怨,除了安抚住人心之外,这奖励还必须进一步提高才行!” “是!”云湘子显然对于此事最为娴熟,她立刻躬身道:“请老祖放心,这件事情我立刻安排,务必让各派都挑不出毛病来!” “嗯!”莲儿自然知道自家这云湘子运筹帷幄的本事,点了点头道:“孔家姑娘的事就由我来解决,记得只有到了生死大事的时候你们再来唤我,否则轻易不要烦我!” 说完那莲儿从八卦盘中轻轻一闪,就彻底没了踪影。 九六一 门派与家族 “还真是一场大战啊!” 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因为受了千云生的叮嘱,因此找出种种理由落在后面。 所以他们虽然这一次不在中军之中,没有经历这么一场和云小小与弑天尊者的大战。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线报,顿时就相视而顾的唏嘘一番,摇头道: “赶紧告诉主子,这件事情不但对主子极其有用,说不定对于咱们青凝谷来说也是一场劫数!” 解溥宗眉眼阴沉,显然对云小小这阴损毒计,还有三派这边准备将各宗修士送入虎口,还是令得他对于门派与家族的前途颇为的担忧。 因此低声问道:“沙长老,这一次咱们从黑白长老处得来的消息。三派的征召在即,恐怕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不知咱们的那些种子修士可曾藏好?” 沙百里自然知道解溥宗所提何事,他因此点头道:“解长老放心就是,咱们这一次有望结丹的大部分种子修士,已经全都被我转移到了我青凝谷在中州的本山之中。” “尤其你我解、沙两个家族,在咱们两个的苦心扶持下,这些年各自涌现出了七八个有望结丹的修士出来。” “这些人可都是你我两家的宝贝,我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们折在了这里!” 解溥宗闻言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沙百里此事办得极其满意,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咱们青凝谷在中州的本山灵气稀缺,供养一两个金丹修士就已经不堪重负,想要让他们大面积结丹,恐怕还力有不殆吧?” “再加上这边南蛮大战,征召在即。咱们那边如果接二连三地有修士结丹,恐怕说出去于三派的面子也不好看。” “这些事情可都要沙长老未雨绸缪才行啊!” 沙百里则颇为自信的笑着道:“解长老这些年应付主子可算是殚精竭虑,要是没有主子、圣姑和解长老,我青凝谷又如何能如此发展迅速?” “既然这件事情解长老交给我去办,我又怎么会拖长老你的后腿?” 说完只见他掰着指头道:“中州的丹霞山弟子不孝,自从他们的擎苍老祖仙逝之后,就再也没有元婴修士出现。” “因此他们虽然占了好大一座灵山,但可惜他们的弟子修为不济。根本用不到如此之多的上佳洞府,所以近些年拍卖租赁洞府的生意倒是做得红火。” “我也秘密地派人匿名拍了两个结丹洞府三十年的使用之权,如此一来,想必起码能满足我们四个筑基修士的结丹所需了。” 说完,他见解溥宗微微点头,又继续道:“这些年来,王屋山的李家、西玄山的赵家、括苍山的诸葛家、林屋山的孙家,都被我陆陆续续地以结亲的名义安排了我们两家的几个修士过去。” 我也已经跟这些家族说好,届时由我们付给他们一大笔灵石。换得咱们两家的修士回头结丹的时候,借他们灵地一用。 这些家族也是我精心挑选,除了王屋山的李家还有一个老得都快走不动路的金丹修士外,剩下来的各家都是没有金丹修士的。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巴不得跟咱们这颗大树搞好关系,再加上万一真有他们的女婿结丹成功,对于他们各家也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因此我稍一表露了这个心思,他们自然是没有不肯的道理。 解溥宗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万一青凝谷有事,这些人就是你我两家未来的火苗。” “自古以来,有钱能使磨推鬼,因此不要吝惜钱财,务必要将此事办成!” 沙百里显然明白解溥宗担忧什么,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干的可是掉脑袋的活计。别看现在一时间风生水起,但一旦出事,那恐怕就是包括青凝谷在内,也都是万劫不覆的下场。 因此他也心思微动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委羽山的蒋家、勾曲山的林家可也都有派人前来,只是我一直没有答应。” “要不要我也干脆安排一下,毕竟这两家说不定更容易控制,搞不好还能来个雀占鸠巢.....” 谁知解溥宗却立马脸色一冷,有些痛心疾首地摇头道:“沙长老你这可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且不说你我两个结婴的机缘可是近在眼前,一旦结婴,我们能守护家族的时间可就大大的不同。” “就说咱们的主子,那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你派几个还不算太受重视的弟子出去也就算了,咱们还能解释。毕竟结亲是正道传统,既然主子要我们和光同尘,那我们也不能太过异样。” “但是你若是把我们那几个最为超绝的弟子往外一送,难道沙长老你觉得。咱们的主子,会不明白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沙长老你可别忘了,他既然能扶持你我两个起来,自然就能扶持其他人起来。到时候让你我两个暴毙而亡,也不是什么难事。没了我们两个,咱们的身后家族,还能有什么大的发展吗?” 解溥宗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顿时说得沙百里背心冒汗,连忙点头道:“还是解长老提醒的对,我险些犯下了大错!” 解溥宗呵呵笑道:“沙长老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最近一直在安排此事,所以才当局者迷罢了。” “不过除了你我两家以外,剩下一些人中可有什么好苗子?毕竟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否则落到主子的眼里也不好看,说不得也会令他觉得我们办事不力!” 沙百里连忙点头道:“此事解长老早有叮嘱,我又怎么会不上心留意?” “这一次有望结丹的修士中,有三位乃是从当年来南蛮的时候,投靠我们的人中崭露头角出来的。” “这些人家族极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他们修炼时间还短,虽然是结丹的苗子,但是想要真正结丹还为时尚早,因此我全都放在了南蛮这边让他们历练。” 解溥宗微微点头道:“这些人倒不用我们太过费心,想必咱们只要能做到赏罚分明、安排有序,并注意不要让青凝谷本来的这些家族随意欺辱他们。” “如此一来,待他们成长起来之后,自然会对我青凝谷归心。” 沙百里也点了点头道:“派内另外还有韦昌两家,也算跟我们走得极近。” “他们两家也各有一个不错的苗子,这两个我都安排到了青凝谷的本山那边。想必若是不出意外,只要主子这边愿意赐下灵药,应该也能安稳结丹!” “唯有无极子一家,除了这次被无极子带出去的一批修士已经阵亡之外,在派内还有六个结丹种子。这些人我目前有些已经安排进了中军,想必定然会被三派派入那囚狱阵内。” “另外在南蛮这边还有两个,解长老你觉得该如何安排?” 解溥宗想了想道:“按照主子的意思,看来无极子这一支他倒也想吃下。因此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乱了主子的大计。” “这样好了,这一次除非是万不得已,剩下的这两个就不要派了。让他们安稳的呆在派内,如此一来除了能统领他们家族外,也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有意针对,从而逼反了他们。” “反正没了主子的灵药,他们两个想要结丹,本就是十不存一。就算未来他们能侥幸结丹,说不定你我两个都已经结婴。到那时候还不是继续稳稳地压他们一头,想来他们也难以搅出什么风浪来。” “是!”显然沙百里对于解溥宗的想法心领神会,立刻匆匆去了。 而解溥宗则沉吟了一会,才又召集起一批青凝谷的修士,掏出一种蓝湛湛的丹药出来,沉声道: “这是小筑基丹!一旦服下此丹之后,你们虽然能够强行筑基,但却失了以后晋级之机!” “目前我青凝谷有难,三派大肆征召在即,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过请诸位放心,诸位只要肯服下此药,接受三派征召。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你们的家族,未来都会得到一枚真正的筑基丹的机会!” 说完把丹药递给众人,在众人面面相觑中脸色阴沉地道:“诸位想必也明白,凭着你们的资质,顶天了也就是筑基的修为。” “平时门派对你们和你们身后的家族可都不薄,到了现在要奉献的时候,难不成你们还要有什么犹豫吗!” “是!” 显然众人也明白自己的资质,再加上解溥宗将结丹修士的威压一放,顿时就令得众人全都没了声音。一个个默不作声地接过丹药,立刻就去做筑基的准备去了。 九六二 万变其宗处 正在云小小和三派厮杀之际,千云生也赶在魂族和幽婵联军的前头回到夔幽城内。 不过就在他一回到夔幽城的时候,余诸长老却凑过来道:“云小小那边的消息有了,除了我们的,还有解溥宗那边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边的?” “哦?”千云生也想到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突然出手决不会是无因,只是苦于知道的消息太少了罢了。 现在既然有了消息,他立刻沉声道:“怎么能最快速度的说清楚怎么来,咱们现在的时间可不多了!” “是!” 余诸长老见状也不卖关子,他先是把解溥宗那边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继续道:“不过从咱们的人探听到的情况看,这仅仅是云小小和弑天他们的阳谋罢了。” “实际上他们还准备了另外一套阴谋。” “哦?此计已经极为阴损,我估计就算伤不到三派的元气,却可以令得如我们青凝谷这样的南蛮中小门派伤筋动骨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阴招?”千云生显然也对于余诸长老的话颇为吃惊。 “没错!”余诸长老对于千云生的反应并不意外,看来他刚听到此言的时候,也和千云生一样的吃惊。 只听得余诸长老沉声道:“表面上他们用囚狱阵将三派困住,实际上真正的目标却还是我们。” “甚至他们还打着算盘,一旦囚狱阵生效。还准备用这其中的许多人质,逼得莲儿和他们联手,好一举将我们给拿下!” “目标是我们?”千云生眉头一皱,显然这个可能他也想过。但是听余诸长老说出来,还是令得他更感棘手地道:“这个消息是否确认?” 余诸长老点头道:“咱们的人听了这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因此还反复确认,发现对方现在走得乃是以进为退的大棋。” “如此一来,既能拖延三派的进军,给自己争取拿下我们时间。又能以此要挟三派,其实最终的目标,还是谋夺咱们的天道种子!” 千云生有些摇头道:“这也有说不通之处,别人也就算了。这云小小既然已经被我们确认和欲魔关系匪浅,那她就不会不明白我有利用天道种子逃遁的能力。” “实在不行,我完全可以用天道种子逃走。这么一来,他们岂不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关于这一点,余诸长老你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余诸长老被千云生问得也皱眉道:“这一点倒是还没探听出什么细节出来,难不成云小小这边还有什么手段,不怕你逃遁不成?” 千云生也沉吟道:“此事有些蹊跷,若是欲魔有此手段,之前就应该用出来才对。前面的机会比现在还好,他们都没有用出。现在却突然有了十足的信心,也实在难以说通。” “不过你说得对,此事倒是不可不防!” “这样吧,这件事情你立刻安排人手去探,务必要搞个清楚!另外莲儿这边,咱们也得想办法建立联系,之前想着利用三派大势逼得云小小他们不得不放人。” “现在看来,反倒是我们的利益和莲儿一致。将盈盈救出,成了咱们目前破局的关键了。” 千云生说到这里,余诸长老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莲儿前面几日的行为也颇为奇怪,那感觉好像就是和云小小他们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 说完将莲儿如何出手,自己这边安插在城中的细作有何等发现全都说了一遍,令得千云生更加皱眉道:“难道云小小那边已经跟莲儿达成了某种默契不成?” 不过很快他就摇头道:“这也似乎有些问题,咱们这里的消息和解溥宗那边的消息出入也太大了一些,看来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说完他想了想回头对宫小月道:“立刻让解溥宗那边想办法打听出三派真正的意图,尤其是莲儿的反应,更加是重中之重。” “是!”宫小月点了点头连忙去办了。 千云生又想了想问余诸长老道:“最近除了莲儿外,星峰那边有什么动作?” 余诸长老皱着眉道:“星峰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咱们的人试过几次,都没有成功突入进去。唯一能搞明白的是,上面确实有高人守着,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虚魔神君了。”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若是星峰这毫无动静,那莲儿那边又是怎么和他取得默契的?” 千云生想了想道:“此事既然暂无头绪,那咱们在这里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还是先看解溥宗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再来合计,这会我还有件大事需要安排你去办。” 说完将魂族和幽婵两人合军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道:“之前我答应莲儿,将云小小那边的消息传给她知道。你就安排人手,将他们联军的消息传与她知晓,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通过她的反应,咱们也能观察她到底和云小小那边有了些什么默契。” “另外你安排人手,这一次我要到魂族那边虎口拔牙一番!”说完将准备谋夺魂族那边那具黑泽妖龙身躯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说得余诸长老眼前一亮地道: “这招确实不错!现在看来倒是这个黑阿石是真心想要相抗三派,说不定反而能被咱们利用一番。” 千云生也笑着提醒道:“你除了安排人手之外,伯灿长老那边你也联系一番。他这次也随队而来,说不定咱们从他那里,又能得到不少魂族的消息。” “是!”千云生的话让余诸长老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办了。 千云生又把最近的事情理了一番,发现兜兜转转,最后怎么都绕不开相救孔盈盈这件事情来。这让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有种造化弄人之感。 只得安排人将贺长老又请了过来,将眼下的困境说了一遍,然后和对方商议道: “现在情形变得扑朔迷离,我认真想了一下。目前万变不离其宗的关键之处,还是我们对于星峰之上的情形难以掌握,因此才觉得处处棘手。” “之前我还想着借用三派之力,现在看来反而弄巧成拙、作茧自缚,却是把水搅得更加混了。不过我现在还有一招,说不定能借此探得星峰虚实,但还得前辈帮忙才行。” 说完将耳道神傀儡递给贺老头欣赏,然后在他边看中边介绍道:“此乃三派之物,被我偶然所得。这一次倒是恰好可以用在星峰之上不说,说不定还能栽赃陷害一番。” 说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说得贺老头也眼前一亮地道:“小友有如此妙计,那老夫又何惧再忙上一回?” 九六三 星峰虚实探 就在千云生这头筹划之际,莲儿这边正在为她再一次从星峰之上无功而返,而愤愤不已。 毕竟她这边多耽误一周的时间,就意味着装进魔狱囚神图中的修士又得多上百多名。 虽然云湘子在一开始,定然会尽量少的安排他们三派的修士进入阵中。但是这也仅仅是刚开始罢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样的消息只会越发的掩盖不住,从而让人心不定。 因此对于她来说,现在反而众人的希望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令得她这边更加觉得重任在肩。不过就在她心头愤懑之际,突然神情一动,发现自己之前撒出去的耳道神傀儡竟然莫名消失了几个。 “这是?” 这令得莲儿有些愕然,这段时间这些耳道神被她放在城内,倒是帮着她窥探到了不少事情。甚至一度让敌人产生混乱,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被敌人发现了踪迹! 这也让她不由得眉眼一沉,身形一闪来到城中高处,就见得竟然有数只耳道神朝着星峰上汇去。 这使她禁不住心思微凝,没想到那虚魔老贼表面上守得极紧。私底下竟然如此阴险,还偷偷对她的耳道神下手。 不过她也心思一动,干脆并不急着动手召回傀儡。反而身形一晃,跟在其后,想要看看能不能干脆借此窥到那虚魔老贼的什么破绽。 就在她悄悄顺着这些耳道神傀儡,再一次朝着星峰上遁去的时候。 突然星峰上大阵一闪,紧接着一道星火勾连住天上的星辰。“嗡”地一声星芒电转之间,竟然刮出一道古怪的星辰风暴就朝着她扑去。 不仅这风暴来势颇凶,甚至还带起无边的星辰之火。就仿佛像是后羿之神射出的一道落日之箭一般,陡然在她的眼前轰然大放。 “嘭!” 对方这借着大阵而出的凶狠的一招,逼得莲儿也不得不双袖同时扬起,硬抗对方这猝然一招。 “又来!” 莲儿虽然双袖猛然绷直,从上面甚至还生出道道莲瓣,消减对方的这招。但是太魔周天星寰大阵既然能被虚魔神君当年选为护城大阵,又岂是易与。 更何况这会被他舍弃城防,主要拿来防御星峰,更是威力倍增。因此哪怕以莲儿之能,之前也多次吃亏在这一招之下。 而星峰之上,这时也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手下败将,还来讨没趣!” “哼!” 莲儿之前数次困在对方这招之下,如何能没有预计。不过她这次可不是专为破阵而来,而是想要借着自己这耳道神被对方拿住,将计就计地试出对方的破绽。 因此她双袖一展,宛如挽出两道水幕一般。就只守不攻的层层消解掉对方那一团如真火旋转般的风暴,双袖间如同划破虚空一般,就将对方这风火交织的杀意送入虚空。 然后自己则身躯一动,遁入无形。仿佛认命退去似的,实则又悄悄朝着峰上靠近了几步。 表面上刚才这几招看似兔落鹘起间,仅仅是数瞬之息的事情。但实际上乃是莲儿早就有所准备,再加上之前多次试阵而想出的破阵办法。 否则那虚魔神君的分身修为并不亚于她,再加上还有大阵相助。想要瞒过对方,欺近阵内,可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就在虚魔神君轻咦之际,大概他也并不相信对方就会如此轻易退走。因此一拨大阵,就想要再将莲儿翻出之时。突然在他的阵盘上,发现竟然另外一路,又有人侵了上来。 “果然没这么简单!”虚魔神君冷哼一声。 其实他之所以愿意单独留下来守卫星峰,除了对自己的修为有把握之外,更是因为对于自己这亲手选定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信心。 因此对方虽然两路而来,但是他却丝毫不惧地冷笑一声。只见他手心翻动,仿佛将星峰周围的灵气,甚至整个星峰之中的地穴之气也同时调动起来,加诸己身一般。 如此一来,他如同信手拈来,就具有大神通似的。除了调动勾连天上的星辰之力外,也和对付莲儿一样,依样画葫芦地朝着另外一边击去。 “乖乖隆地咚!” 贺老头仅仅是配合千云生的安排,牵扯虚魔神君的注意罢了。他的修为本就不如莲儿和虚魔神君强悍,更何况虚魔神君还有大阵辅助,更显威势。 因此不同于莲儿还能游刃有余的应付,他一个照面下来。就已经心中乍舌,有些吃不太消的感觉了。 还好千云生这边也并不是真让他杀到星峰上去,因此他早有准备,连忙猛地一拍腰间。 顿时数道符箓从他的手边飞了出来,组成一道小小的三才之阵,将对方这轰然一招挡了下来。 而千云生和众人伏在一旁,见到星峰之上星火轮转,不由得也眼角狂跳。 尤其是贺老头那边将他们好不容易收来的高阶符箓,简直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洒出去,更是令得千云生心头仿佛像是在滴血一般。 不过他也知道,除非他肯将黄泉小世界的后手现在就暴露出来,否则想要靠贺老头就强攻星峰也实在太勉强了一些。 现在能让贺老头暂时拖住对方的注意力,就已经是极其辉煌的成绩了。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再多拖延。连忙心思电转,伸手朝着身前一株极为粗壮的荒藤拍去。只听得“轰”地一声,之前将莲儿诱入阵内的那数个荒藤傀儡,立刻就带着一股决然姿态般炸了开来。 “嗯?!” 虽然虚魔神君一时被贺老头牵扯住了注意力,但是以他老谋深算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对刚才那莲儿的消失处,始终保持着一份关注力。 这也是千云生敢于让贺老头出手的原因,毕竟他早就笃定虚魔神君就算对贺老头出手,也不会使出全力。 否则光凭他塞给贺老头的那些符箓,在虚魔神君借着大阵的全力出手之下,他可不敢保证真的能让贺老头全身而退。 而虚魔神君显然也没有让千云生失望,就在莲儿这边的耳道神一有动静之际。虚魔神君果然冷哼一声,立刻调动起大阵的一半威力朝着莲儿攻了过来。 这让莲儿除了暗自奇怪,为何自己已经放弃了这些耳道神傀儡的控制下,竟然没有被虚魔神君成功拿下。一面也不得不轻叱一声,赶紧对于虚魔神君的出手抵挡一二。 这么一来,倒是让贺老头这边压力稍松。不过贺老头显然也知道这是为何,现在对他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想让莲儿帮他分担压力,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因此他连忙将手上剩余符箓,仿佛不要钱一般地泼了出去。同时还悄悄地袖袍一甩,趁着自己这符箓猛然破开对方大阵空隙的机会,硬是将真正的几个耳道神傀儡送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的贺老头,根本就不去看星峰之上的战况如何。而是立刻脚底抹油一般,大叫一声就往下飞退。 这么一来反倒是苦了莲儿,本来她就杀得离大阵更近。现在又没了另外一头贺老头的牵制,顿时就令得她左支右绌,硬是又使出一道长生青莲之气才终于撤了下来。 不过就在她好不容易撤下来之际,她那里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这会早就已经悄悄跟着贺老头从两个方向,撤了个干净。 九六四 城外消息来 再一次碰了一鼻子灰的莲儿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星峰之上防守严密。以她之能,也是又损了一道长生青莲之气才撤了下来,如何还会轻易的再上去自讨没趣。 不过就在她神识一扫,想要找到真正的元凶的时候。谁知她指间一枚戒指突然发声,从里面传来那细作的声音。 原来这是她特地留给对方和她联系的方法,只听得那细作颇为急切的声音道:“老祖,不好了,魂族竟然也出兵了!” “哦?” 莲儿虽然心中有意要抓住那元凶是谁,但是轻重缓急她还是知晓。闻言身形一顿,就沉声道:“到底是何情形,来了多少人马,你都弄清楚了吗?” “千真万确!”那细作沉声道:“老祖你快往城外看,已经有不少魔门中人,被那魂族和幽婵联手赶了回来。看情形,他们不日就将到夔幽城了!” “这么快!”虽然莲儿心中暗暗觉得那幽婵搞不好正是要朝着夔幽城而来,但对方来得如此之快。还有魂族也来凑热闹,还是令得她心下更加嘀咕。 “如此一来,岂不是救出孔家姑娘的难度就更加倍增了!” 想到这里,她干脆身形一动,闪出城外。果不其然,就见得远处有三三两两的魔门修士朝着夔幽城投来。 “怎么回事,外面是何情形?”莲儿跟不不去管下面的修士们是何想法,而是立刻使出身法,猿臂轻舒。直接就摄了两个修士来到身前,吓得那两个修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们嘴里一边大叫着大仙....仙尊....仙姑饶命,一边磕头如捣蒜地道:“大仙看上什么尽管拿去就是,只要能留得小的一条性命,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行了!”莲儿哭笑不得,这两人看来是把她当成魔门同道劫道的了。于是她更加不耐地用手一晃,渡过一缕灵气,将两人晃的稍稍清醒一些。 然后才沉声道:“行了!就你们身上,也能有我看得上的东西?我来问你们,为何你们出了城外,却又突然回转?” 那两人听莲儿原来是问此事,心思终于稍稍一定。这才大着胆子朝着莲儿望去,发现眼前乃是之前在夔幽城上出现的那一朵正道青莲,不由得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他们只得更加陪着小心地道:“仙姑有所不知,我们哪里是自愿,实在是被逼回转。” 说完双双将胸口扯开,只见得两人的胸口都有一个白骨般的掌印,然后就见得那两人道: “这是魂族四长老留下的掌印,他怪我们不肯用心守护夔幽,因此给我们两人各打了一掌。明言若是七天内不回到城内,就会爆体而亡。” “若是我等愿意守在城内,他自然能保我们无虞。但若是一旦敢于离开夔幽城,就立刻是魂消骨碎的下场!” “哦?还有此事!”那莲儿眉头一皱,没想到魂族手段如此阴险,硬是逼着众人回到城内。如此一来,岂不是增加三派这边攻取的难度?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双掌中分出一道清气朝着两人的胸口轻轻一绕,顿时那两人的胸口处那狰狞的掌印就奇迹般的没了踪迹。 “这是....”那两人没想到本来应该是同盟的魂族给了自己一掌,结果却被应该是敌对的正道修士给救好,这情形简直魔幻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不过就在他二人面面相觑之际,莲儿却冷笑道:“行了,你们身上的禁制我已经帮你们给解除了。这夔幽城你们不进也罢,这就快快离开吧!” “这.....”那两人身为魔门中人,心思阴沉,又怎么可能轻易就信了莲儿此言。因此其中一人舔着脸道:“仙姑容禀,实在是小的记起,城中还有大事要办。” “还请仙姑放我们入城.....要不小的回去之后,给仙姑立个长生牌,日日祷祝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哼!”那莲儿见眼前两人果然想要偷奸耍滑,不由得冷笑一声地道:“好啊,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着,魂族四长老可怕,我就不可怕吗?” “哼哼,看来我还真是太好说话了,让你们觉得可以轻易违逆我的意思了?” 说完眉毛微耸地哼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一趟你们是不想走也得走。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我再辛苦一下,送你们一程不成?” “哪里、哪里.....”那两个魔门中人听了莲儿此言,哪里还敢再多啰嗦。只得战战兢兢回转身来,朝着城外奔去。 没想到还没有奔出城外多远,只听得“嘭”地一声。那两人就宛如两朵烟花一般,炸成了两团血肉模糊的碎屑。 “果然!”莲儿见那两人当真成了碎屑,不由得脸色阴郁。她没有想到魂族的手段如此阴损,竟然真的拿人命当草芥一般。 虽然她也觉得这些魔门中人全都该死,但是被魂族这么一弄,岂不是逼得这些人只有跟三派死磕了不成! 想到这里,她刚想再抓数人,看看那魂族离夔幽城还有几日。没想到竟然身边静悄悄的,一个人人影也无。 看来这些魔门中人狡诈异常,一看情形不对,就全都逃了个干净。 这让她心中更怒,想着干脆飞回城内再随意抓两个魔门中人来问。没想到这会竟然从偏僻处,钻出一个活灵活现的鬼傀出来。 这鬼傀状若飞鸟,头顶一颗紫红色肉瘤,极为狰狞恐怖。但是行动之间却颇为活灵活现,宛如活物一般。 不仅如此,这傀鸟一飞出来,还会口吐人言地对莲儿道:“我有一计可破星峰,若莲儿姑娘有意,何不至西山一叙?” 那鬼傀边飞边说,连说三遍之后,突然身上冒出滚滚幽火,顿时就将自己烧了个干净。 看来驱使它的人根本就没有想着让它带回什么口信,反而仅仅是用此物给莲儿留言,就像是根本不怕莲儿不去西山上一般。 这让莲儿反而心中暗奇,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破开星峰的更好办法。因此略一沉吟,干脆就朝着夔幽城边的西山而去。 没想到一到西山之上,那里竟然还有一个鬼傀等着她,见到她飞了过来,嘎嘎大笑道:“莲儿姑娘果然是信人!还请三日之后,再来此处。届时破星峰之法,定当奉上!” 说完那鬼傀又“忽”地一声,将自己给烧成了飞灰。 “哼!还真是谨慎,一丝线索也不肯留下!”莲儿虽然不明白为何对方非要三日之后,才肯将这消息奉上。 但是现在既然断了线索,她就算想要深挖也没了机会。 因此只得恨恨地将面前的灰烬胡乱踢飞、微微泄愤之后,才身形一转,又去找城外的魔门中人拷问魂族的消息去了。 九六五 迷你玲珑塔 轩辕一绝看着莲儿真的上了西山,有些不解地问千云生道:“咱们和她约定三天后提供破解之法,但是实际上咱们到现在也一丝头绪也无。” “钱兄你就不担心三天后,咱们却什么都交不出来吗?” 千云生也盯着莲儿上了西山,才转过头来看着众人笑着道:“那是你们对我的鬼傀之术没有信心,实际上我这鬼傀之术别有妙用。” “尤其是我琢磨出几招这鬼傀之术和巫蛊之术的结合之后,虽然威力上没有增强,但是诡异尤盛,你们就看好就是!” 说完不再去管莲儿,而是和众人一起回到星峰之下。盯着星峰之上感应了一番耳道神果然潜入进入阵内,才笑着对众人拱手道:“那就辛苦诸位给我护法了!” “放心就是!”这一次就连贺老头也颇为慎重,守在一旁。看来大家都知道千云生此次施法的重要,因此早就已经做好准备。 而千云生也不怠慢,他见众人安排分布已定,才施施然进入给自己准备好的单人密室之中。 只见他坐定之后,又检查清楚四周毫无遗漏。才放心地往袖中一掏,掏出来一个宛如美玉般雕成的迷你玲珑宝塔。 这宝塔质地致密细润,坚韧无比。颜色也晶莹剔透,温润淡雅,极为不凡!整座宝塔就如同一整块上好美玉,被细细雕琢而成。 不仅如此,除了这宝塔晶莹如玉之外。还竟然带着一股淡淡的仙人之威,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这宝塔乃是仙家之物一般! 原来这才是千云生这次从黑泽山下中收到的最大的战利品,表面上看这宝塔乃是美玉所雕,其实所用的乃是一整根仙人之骨。 只是这骨头不知在巫族手中经过了多少年月的荡涤,因此真正的变成了一件巫蛊的祭器。包括蛊王在内的一众巫蛊之术的核心,可以说千云生都是得自此塔! 再加上这一次千云生等于是要钻到虚魔神君的肚子里,又怎么能不再一次招出此塔,好做准备。 只见千云生祭出此塔之后,先是掏出六柄银灿灿的小刀,念出一个复杂难明的咒语。然后才轻喝一声,将这些秘银般的小刀,一柄柄地朝着自己周身的六个大穴插去。 紧接着,他冷哼一声,硬是抗住这宛如万虫噬体般的痛楚。然后才在一种极其清醒的状态下,双手一捏,用法诀一引。将自身的精血经由六柄银刀上的繁复花纹引出,直接朝着那人骨小塔投去。 不一会儿,这繁复花纹的秘银小刀,就仿佛和那玲珑小塔之间产生了什么联系似的。直接架起了一道血光之桥,将千云生体内的精血就源源不绝的朝着那玲珑小塔灌去。 “嘎嘣!” 仅仅三息之后,千云生脸上的血色就立刻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咬下事先已经含在嘴中的一枚玉龠精丹。 “扑哧!” 八息之后,千云生的左手已经彻底的干瘪成了一截没有水分的肉干。不过显然他并没有在意,而仅仅是将插在左臂上的银刀拔出,再一次的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二十息后,这会就连千云生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让他那本来还算莹润的脸庞和皮肤,也变得宛如枯木一般。 “这一次血祭倒是比上一次多坚持了一息!” 千云生心中一叹,不再继续坚持。而是取出一个碧玉的小瓶,直接朝着自己的天灵顶上倒去。这一下有了灵药滋养,终于才让他的肉身不再继续干瘪,而是慢慢地开始稳固了下来。 原来这还是因为千云生修为太弱,而这玉骨之塔品级太高。因此哪怕千云生每一次想要开启,都必须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不说这血祭之法几乎每一次都弄得千云生死去活来,甚至还得他消耗不少天才地宝。 就说光要将这整座温润如玉般的白骨之塔,全都血祭得一片通红。那也得千云生停下数次,借以恢复元气才行。 “成了!” 终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经过千云生数次停下来血祭之后,那本来宛如羊脂白玉般的宝塔彻底变成了殷红血色。 这一下这宝塔终于变了模样,只见七层宝塔之上,每一层宝塔都洞开一口。洞口内浮屠撑云、血色映空。 每一层都有一座巫蛊幻像被光芒所绕,里面迷雾重重、白骨铮铮、血气翻涌不说。还有宛如神阙一般的密钉塔扉缓缓而开,更显得神意深重! “开!” 千云生连吞下数瓶万年灵乳和数枚血红丹药,总算将元气稍稍补回,这一会更是不再犹豫。 只见他身披缠丝金墟巫袍,头带八角赤边蛊帽。还有紫金蛊王从眉心浮出,胸间捏着三束冉冉白香。白香燃起间云蒸霞蔚,浮光掠影般就有腾腾焰气朝着那蛊王口中飘去。 而那紫金色蛊王吸食了千云生这手中之白香之气之后,更加神光自具。一时间宛如牛吼一般低低出声,顿时就催动那玲珑宝塔簌簌作响,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自主飞出一般。 “定!” 千云生哪敢怠慢,只见他先是喷出一股先天灵气,将那玲珑宝塔死死压住。然后才将手中白香一搓,全都供给那蛊王吸食,哄得那蛊王欢喜无比,稍稍出力。 他这才借着蛊王之力将宝塔定住,抽出手来又从身上拈出一张貌不惊人,仿佛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枯褐树叶出来。 结果那血色玲珑小塔一见到这枯褐树叶亮出,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塔身反而抖得更加凶了。千云生则也不敢怠慢,连忙将那枯褐树叶往着那玲珑塔前一送。 只见得那玲珑塔内就仿佛像是煮开了锅一般,“扑扑簌簌”地折腾了好一会,才从里面缓缓爬出来一只碧绿之色的宛如毛毛虫一般的肉虫出来。 “无中生有,见蛊生沮。鬼神莫近,天公地母。生死契约,魂惊神诅。万降我意,侍我令主!” 千云生一边看着这碧玉般的毛毛肉虫朝着那枯褐树叶爬去,一边缓缓念咒。顿时间那玲珑小塔之上的血色,竟然随着这碧玉般的毛毛肉虫全都朝着那枯褐树叶流去。 那情形就像整片枯褐树叶上仿佛染上了什么生机似的,所有被碧玉般的毛毛肉虫爬过的位置全都变成了绿色,而剩下来的位置则全都变得如血红欲滴一般! “好!” 千云生盯着毛毛肉虫中那一丝恐怖的巫蛊之气,露出一丝神秘微笑。双手高高将这毛毛肉虫连着那树叶一起托起,然后缓缓地送到另外一边的荒藤傀儡之母上。 霎时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勾连在了一起似的。 甚至在于无声处,之前被贺老头送进星峰之上的那几只荒藤傀儡的双眸也忽地睁开,双眸中竟然出现了和那毛毛肉虫上一模一样的巫蛊神采来! 九六六 简版身外身 “果然有用!” 千云生见到那荒藤炼制的傀儡之母中传来反馈,脸上也不由得一阵喜欢。这让他不由得暗自冷笑道:“虽然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看似固若金汤,那也仅仅是针对正道修士罢了。” “这些年这大阵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又被我们多有渗透,又如何真能瞒得过我们去?就算虚魔老儿你这些时日多有改变,但别的手段你纵然能防,可是咱这巫蛊鬼傀之术却是从未现世。” “我就不信,你还能一丝破绽也不露出来!”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只见他重新盘膝坐下,脑后一道五彩瘴色之光汹汹而起。 紧接着,就见得他手中又翻出一个青花般的细颈瓷瓶,从瓷瓶中倒出宛如有交缠着七色宝光的流萤交织而下。不一会儿,就没入那傀儡之母中消失不见。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低吟道:“帝浆流泉清,月华储木精。累累垂贯下,此受魅食轻!” 一语念罢,只见得千云生再一翻手。他手中这帝流浆又涌之再三,全都被那傀儡之母收了,甚至隐隐有溢出之像。然后他才悄然那将小瓶塞好收起,再一次喝声道: “草木无命,流浆有性,狐食野魅,还不快行!” 喝完之后,千云生再一次将眉间那蛊王召出。只见得那蛊王一见到帝流浆,也欢叫一声,拼命就朝着那荒藤而成的傀儡之母中钻去。 而千云生也轻笑一声,双眼猛然一闭。紧接着就借着自己和蛊王的联系,仿佛眉间藏着蛊王的那一只眼突然睁开来似的,和那些荒藤傀儡顿时就建立起了某种极其紧密的联系。 “好!” 千云生花了这么多手段和代价终于“附身”在了荒藤傀儡之上,又如何能不对于巫蛊鬼傀之术的诡异更为的欣喜。 不过他并不怠慢,而是立刻就悄然一试。发现自己的神魂就仿佛像是飘飘欲仙一般,可以轻松的在数个荒藤傀儡中辗转腾挪。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指臂如使似的。让这些荒藤傀儡照着自己的心意做出许多动作,那感觉就仿佛突然千云生这边,瞬间获得了数个身外化身一般。 身外化身啊,这可是大能修士才能拥有的神通。千云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介区区元婴修士,就拥有了简化版的身外化身的体验。 固然说这身外化身还有诸多限制,比如能调动的实力还是只能以傀儡的自身实力为主。自己虽然也能够利用巫蛊之术的诡异,凭空传过来一些手段。 但是这些手段或许在破坏大阵、寻找孔盈盈上还有一些用处。 万一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争斗,恐怕以目前耳道神傀儡的孱弱。就算千云生能有些办法,真要是面对到虚魔神君,也必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就算这样,对于千云生来说也算是极其满意了。毕竟就算是他的本体,真要是面对上虚魔神君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来,那也是根本就不够看的结果。 再加上他一直以来也主要是以智破力,因此哪怕眼前的耳道神傀儡颇为孱弱。但是千云生也还是有信心,能让他借着这几只傀儡,找到孔盈盈的踪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思微动之下,就立刻先指挥着一个耳道神傀儡悄悄闪了出来。 “还真有点意思!”本来千云生在各个傀儡间自由切换的时候还没有感受到什么,但是随着这个耳道神傀儡动了起来,千云生就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奇怪的体验。 这情形如同自己是在数个身体里狂奔一般,那感觉就好象突然自己的神识被分成了同样多的数份,各自发出不一样的命令来。 “怪不得身外化身只能大能使用。”这耳道神傀儡一奔起来,千云生就立刻感觉到神魂上一重,显然同时驱使这么多傀儡对于他神识的负担极大。 还好他这并不是真正的身外化身,那些傀儡本身就有鬼傀之术的底子,自己自主就能完成不少千云生的要求。 再加上他还有一个蛊王作为桥梁,如此一来,只要压力稍大,他也可以将不少压力暂时转移到蛊王那里去。 因此在这么多手段综合之下,被千云生如此巧思地嫁接了鬼傀之术和巫蛊之术,达成的现在这个情形,恐怕是当年巫蛊一族和创立这鬼傀之术的玄煞老祖两边都未曾想到的。 而千云生既然鼓捣成功,更加毫不犹豫地就立刻试着指挥起,现在他附身的这具荒藤傀儡来。 只见他命令这傀儡伸出双掌,朝着那阵壁上一吸。立刻就发挥出荒藤无物不吸的特性来,整个傀儡就毫无阻碍地完全融入进那阵壁之中去了。 “嗯?” 虚魔神君执掌阵盘,自然大阵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去。 不过这荒藤傀儡本身就又小又弱,再加上荒藤的吸收特性,散佚极小。因此哪怕是虚魔神君手上的高阶阵盘,也仅仅是泛起了一点微澜。 这也让执掌阵盘的虚魔神君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他拨弄阵盘,仔仔细细地将那处查找了一遍,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也是之前莲儿之前数次试阵,将虚魔神君扰得有些紧张兮兮。否则若是平时,就算是刚才那样的波动,虚魔神君恐怕也不会真的会去投注注意力。 这一点也还要夸一句龙虎山这耳道神傀儡的精妙,竟然能藏在虚魔神君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让对方给发现。 怪不得之前千云生用这耳道神傀儡盯着云小小和山河扇他们众人,也让他们一样都毫无所觉。 “走!” 随着那数道神念从耳道神的藏身处缓缓扫过,却一无所获,终于缓缓退去。 千云生指挥着那耳道神傀儡一跃而起,就准备继续朝着那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深处而去。谁知就在这个紧要当口,腾地这耳道神的周身突然一紧,竟然一道难以抵挡的沛然大阵之力就当头罩下。 紧接着,就听得虚魔神君那冷笑之声轰然而至地呵呵道:“还真安排下来了潜伏的手段,莲儿姑娘你这是准备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吗!” “可惜老夫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说完,只见得天空中凭空伸下来一只巨手,就仿佛像是要将这傀儡直接摄去一般。” “给我爆!” 千云生显然对于一旦荒藤傀儡被发现也有准备,再加上这本来就是龙虎山的定制之物。对他来说,将这个傀儡手段模仿成莲儿出手不要太过轻松。 因此他一见对方发现了他这具傀儡,又怎么肯真的被对方拿住,从而发现了他的秘密,于是立刻就将之前藏在傀儡中的手段引爆出来。 只听得“轰”地一声,虚魔神君只觉得那傀儡站立处,一道三清之气轰然而出,立刻就将那傀儡炸成了个粉碎。 这也让虚魔神君不由得眉眼一沉,冷哼道:“长生青莲,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而就在虚魔神君自觉自己又破坏了一起莲儿的阴谋之际,实际上千云生早就心思一转,附身到了另外一具荒藤傀儡的身上。 只见他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地等着虚魔神君的神念彻底消失,然后才悄悄地一吸阵壁,再一次行动起来。 九六七 有舍就有得 三天后,西山之上,莲儿刚一飞到那山巅之上,就见得又有一个傀儡等在上面。 那傀儡一见莲儿飞了过来,大笑道:“这么看来,莲儿姑娘果真没有更好的破星峰之法了?” 那莲儿眉头一皱,刚想呵斥。突然想到以对方传音即焚的手段,就算自己呵斥,对方也不可能听到。自己徒然对一死物喋喋不休,岂不是更跌了面子。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就准备干脆不再受对方折辱,作势飞走。 岂知她这边刚要行动,那傀儡又缓缓地道:“莲儿姑娘难道真就为了一点意气之争,直接离开,而不想听听这星峰的破解之法了?” “嗯?”莲儿身形一顿,眼波一动。不由得暗道如果对方这话若是早就录好,岂不是已经猜到自己的反应。若真是这样,这人心机之深沉,岂不是可怕! 想到这里,她反而更起了毁了对方之心。干脆按捺住身形,想要听听这傀儡后面还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得这傀儡仿佛自顾自地继续道:“莲儿姑娘想必已经知道,这魂族和幽婵二人的联军已经离夔幽城不远了。” “若是他们和虚魔神君合兵一处,声势更盛,如此一来莲儿姑娘你这机会可是更加渺茫。我想,这才是姑娘你愿意到西山上来听我一言的原因吧!” 那傀儡侃侃而谈,就仿佛像是早就料到莲儿不会离开一般。 而莲儿也脸上阴晴不定,看来千云生这话就算不中恐怕也不远了。 谁知道千云生第二句话却更为惊人,只听他笑着道:“不过我倒觉得,若要破星峰,却说不定恰恰正是要着落到魂族和幽婵这二者的身上!” “哦?”这傀儡宛如斩钉截铁的话音一落,令得莲儿也忘了对方仅仅是一个传话筒罢了,也不由得自主地哦了出来。 而那傀儡就仿佛像是毫无感情一般,继续道:“其实莲儿姑娘你若是细细分析就不难发现,现在你们三派已经越过大长老的防线而来。最为担心你们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魂族!” “因此若莲儿姑娘你能设身处地去想,就会发现,现在可是有一个放在魂族面前,千载难逢的可以重创你们三派联军的机会。若莲儿姑娘你是魂族,你会不会牢牢将这个机会给抓住?” “唔......” 显然千云生这话环环相扣,鞭辟入里。令得哪怕之前莲儿还有离开之心,这会也全都没了这个心思。 她甚至恨不得千云生多说一些,因此忍不住干脆盘膝坐下。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若面对的是千云生本尊的话,她恐怕都忍不住要给对方斟茶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面前恰恰正是千云生借着巫蛊鬼傀之术附身而来,因此才能如此妖孽的每言必中。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为了加强对方之前那个傀儡传音之法的印象,所以故意装着宛如提前录好的一般罢了! 当然,这么一番装神弄鬼也颇为有用,起码能降低莲儿的戒心。让她觉得这是千云生提前录好,而不是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此一来,也更加令得他这话显得可信许多。 而千云生借体傀儡,见莲儿盘膝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更加满意自己这番操作,继续装神弄鬼、维妙唯俏地道: “因此我若是姑娘,不但不用急着破阵,反而完全可以将这破绽露给魂族。如此一来,有了重利在前。他们自然都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到那个时候岂能不互起内讧?” 千云生这话令得莲儿不由得一阵深思,而千云生则趁热打铁地解释道:“莲儿姑娘你想,现在弑天和云小小那边已经利用魔图装下你们数百个修士。” “而若是再拖延个十数日,恐怕就得是上千名修士。但我们假设若是再多拖一两个月,岂不是得将近两千修士?” “我来问莲儿姑娘,面对如此之大的诱惑,你觉得魂族那边会怎么考量?” 说完,根本就不待莲儿回答,立刻就自顾自地答道:“我若是魂族,自然恨不得将你们这两千修士全都一网打尽!” “嘶......”显然千云生的这个假设莲儿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从千云生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魔门才有的疯狂和杀意。 而就在莲儿心中冷嘶之际,千云生则继续道:“可是莲儿姑娘你别忘了,魂族虽然这么想,但是云小小、弑天和虚魔神君他们却一定不会这么想。” “别的我就不说了,以魔门鼠目寸光、贪财好利的性子。杀了你们两千修士对他们不但毫无好处,反而会让他们跟你们三派结下生死大仇。” “这三人可不是魂族手下只会听主人命令的狗,莲儿姑娘你觉得,杀了你们一两个修士也就罢了。若是一下杀了这么多修士,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呢?” 千云生说完这句,故意顿了一顿,而莲儿却忍不住地思索道:“你是说.....” 不过她刚开了个头,就突然醒悟眼前仅仅是录好音的傀儡罢了。如何能答她的话,弄得她不由得闹了个满脸通红。 而千云生则根本不去管她,就仿佛毫无所觉似的,继续自顾自地道:“因此,我若是莲儿姑娘你,不若干脆反其道而行,往那魔图之中装进去更多修士。” “如此一来,定然会令得魔门这几人反而不得不提早跟你有所勾兑。因为现在数百名修士急得是你们,而一旦到了数千名修士,那急得就该是他们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时间一长,自然魂族那边也会发现出他们的骑墙态度。” “到那个时候,莲儿姑娘你再从中使计,装作不经意的让魂族知晓魔门这几人的真正心思。岂不是就能提前让他们的矛盾激化,甚至还有所冲突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反而能弄得魔门那几个人,变成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了。” “这个.....”显然千云生这话已经让莲儿颇为心动,但这也仅仅是魔图那边的情形分析罢了。 可是在星峰这边,该如何定计、又该如何救人、用何法可破星峰,千云生却一个字也没有说。毕竟对于正道来说,光从魔图中救人可还不够。孔盈盈那边更是关键,也是不得不救之处。 这弄得莲儿不但心思浮动不说,又似乎有无数问题和无数细节想要和千云生问个明白。 但似乎这会千云生反倒是卖起了关子似的,他见莲儿脸色数变。反而他控制的那傀儡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得意的诡异笑容,嘎嘎大笑道: “我听说阁下这长生青莲,一片莲叶就能护持神魂,令得化神之下渡劫几乎毫无关碍。不知莲儿姑娘可愿舍得一片莲叶赐下?如此,我当立刻将剩下之法全都奉上!” 九六八 牺牲谁利益 “你是说,莲儿老祖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不要犹豫,派更多修士进去?”三派中军的议事帐中,山河扇蹭地站起,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云湘子则坐在上首微微点头,显示出她身为这场会议牵头人的中军主将的风采来。 而另外一边代表青云山的天琊剑同时皱起眉头,显示出青云山这边也对于龙虎山决定不太理解,因此沉声道: “按照现在这个派法,随着魔图里面的修士增多,已经让我们压力大增了。” “但是现在不管怎么说,目前还仅仅是数百之数。就算退一万步,我们想要彻底放弃,这损失咱们也还承担的起。” “但是要是派再多修士进去,那就不仅仅是损失这些小门小派修士的事情,咱们的人也要开始大规模的往里面进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我们想要壮士断腕,那可比现在要难了许多。” “难道莲儿前辈已经有什么把握不成?若是莲儿前辈有什么谋划的话,何不能在这里大大方方的说个清楚?” 黑白道人在一旁帮着云湘子接话轻哼道:“诸位都知莲儿老祖乃是我龙虎山的掌教分身,她做的决定如同掌教亲临,我等何敢置啄。” “更何况诸位现在说得轻松,什么壮士断腕。就说眼下已经入了魔图的数百名修士,没有莲儿老祖的均旨,谁敢下定决心将他们给舍弃?” “现在诸位在这里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家老祖考虑,但任何事情、任何决定一旦下了,这因果还不是得扯上我家老祖?” “你们这可是既想占便宜又想卖乖,要我说啊,不如你们来拿个主意。” “要是你们不敢做这个主,却又来质疑我家老祖的决定。那万一我们没有严格按照莲儿老祖的意思去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这因果是由诸位来担,还是由我家老祖来担啊?” 黑白道人一席话,说得众人脸色一黑。不过黑白道人在这里唱黑脸,自然有云湘子出来唱白脸打圆场道: “师弟注意!现在是三派议事,可不是意气之争!” 假意呵斥完黑白道人之后,她又转过头来对着众人笑着道:“我这师弟这些天和对面日日鏖战,弄得他有些心浮气躁,因此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了。不过照我来看,他这话倒并不全错。” “其实不管是壮士断腕,还是送进去更多修士。咱们这修为身份最高的,就是我家莲儿老祖,那以后这因果自然也由她来担。” “既然我们谁也不敢做主,那咱们这般质疑又有什么用处,不如干脆直接听令而行就是。” 云湘子这话说完,眼神就滴溜溜地朝着眼前三人扫去。她这会虽然表情温和,笑意盈盈,但显然眼神中却更有深意。 那感觉,让山河扇他们都感觉到。她表面上是一个意思,但眼神中分明是在说:“之前办砸了差事的不正是你们,所以才要我龙虎山来给你们擦屁股。” “别说你们丢了孔盈盈,导致通过她找到轩辕一绝的计策受挫。就说你们自己,也是陷入险地,不还是靠着我们和莲儿老祖才将你们给救出来?” “现在好了,救了你们不说,还因为你们的计谋受挫,导致我们行军被困。结果为了你们的事情,多了这么多首尾,我们都一直在想办法解决。” “而你们不但没有主意,现在还如此罗嗦,难道说你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显然山河扇等人也看懂了云湘子的意思,因此她这眼神一扫,也不由得令他们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 不过此事虽然是龙虎山的主张,但毕竟是关系到他们两派众多修士弟子身家性命的大事。虽然云湘子和黑白道人摆明了车马,不肯多说的样子,但他们又怎么能不问个清楚。 否则之前丢了孔盈盈,后面要再折了这么多修士。恐怕山河扇他们三个,别说戴罪立功,能保下性命都是邀天之幸了。 因此虽然云湘子的眼神如芒,何太急还是顶着压力硬着头皮道:“云师姐此话固然不错,但是咱们这里能体谅莲儿前辈的压力,下面的修士未必能理解云师姐的这一番苦心。” “我看咱们不管如何,也得给下面的人一套说辞才行。否则明显如魔图这般极其凶险之事,若没有合适理由,只怕难以服众。” 何太急这么一说,顿时山河扇跟天琊剑也跟着一起点头起来。 显然就算是莲儿和云湘子他们,仗着李玄阳这龙虎山掌教分身的名头。但今天他们龙虎山不给出个合理理由出来,也难以令青云山和太微阁轻易同意。 黑白道人见此,摇了摇头冷笑道:“这有何难,咱们根本就不用任何改变,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安排中军修士入内就是。” “至于多出来的修士部分,我们就从后方征召上来的修士里补充。” “他们刚刚上得前线,肯定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就算有流言蜚语,他们也不可能马上搞个明白。咱们只要将他们单独安排,再以军纪不许他们随意走动,然后立刻送入阵中。”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措施得当。不让他们和咱们现在的中军修士多有接触,岂不是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山河扇听完不由得一阵沉吟,之前他们质疑莲儿,主要是担心会送入更多他们两派的修士进去。 但听黑白道人此言,若是从后面修士里征调的话,那大部分修士其实都是南蛮这些本土门派的人。 如此一来,他们太微阁和青云山再多反对,结果这最后的因果又要人家龙虎山和李玄阳去承担,似乎就没了道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声音微微一弱,但还是有些沉吟地道:“此事也似乎有些问题,毕竟这些后来的修士中,或许会有不少人搞不清楚面前的状况。” “但是我正道从来沾亲带故,修士门派之间也互有联系。就算后来的修士一时搞不清楚情形,但只要有同门中人在咱们现在中军的。互相稍一透露,岂不是就都清楚这魔图之中是何状况了?” “你这办法,似乎有掩耳盗铃之嫌啊!” 黑白道人大笑道:“这有何难,咱们一开始专门挑那些在现在中军中,恰好门派不在的修士们先进不就好了。” “这些修士既然是征召而来,必然大部分就都是以门派为主的集中行动。” “咱们只要也按照这个分法,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安排进队伍之中。不让他们轻易分开,不就解决了你这担忧了?” “原来如此!”何太急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能解一时之急,但是恐怕时间久了,还是得给个说法才行。” 云湘子见天琊剑那边也轻轻点头,显然也不再对黑白道人的提议过多反对。连忙微微一笑地插话进来道:“何师弟此话颇为有理,但奈何我家莲儿老祖确实未曾详细交代。” “因此咱们现在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先顶着了,说不定不用我们想出新的对策,莲儿老祖那边就已经将孔家姑娘给救出来了。” “或者要是何师弟你觉得这样你们太微阁还不放心,不如你亲自去问我家莲儿老祖如何?” 云湘子这不软不硬的话轻轻一顶,立刻就令得何太急等三人腹诽不已。天知道你云湘子和黑白道人是不是真的毫不知情,还仅仅就只是想瞒着我们两家罢了。 不过这般撕破脸皮的话,他们显然也当面说不出口。亲自去问莲儿,云湘子也料定他们没这个勇气,那简直就是在当着莲儿的面质疑她的决定了。 既然云湘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不肯明言。牺牲的也只是小门小派的利益,他们也只好点头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先这么办吧!只是如此一来,修士一旦过千,回头想要再有所转寰,可就有些难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只听得突然大阵上一阵摇动,显然外面又开始大战连连。而云湘子立刻用手一挥,众人就从中军账中借着大阵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而云湘子也盯着外面那颇为猖狂的身影轻哼道:“看来弑天老贼被咱们逼不住,又跳出来了。” “诸位道友,看来咱们还得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 说完众人一起点头,纷纷掐诀。同时借着大阵之力,宛如数尊神坻一般,从大阵中冒出头来,朝着那一边的弑天迎去。 九六九 我境也无闻 星峰之上,虽然虚魔神君借口防止奸细潜入。而将增援而来的幽婵和黑阿石的两路人马,全都安排在了城外驻扎。 让他们和夔幽城算是互为倚角,实则也未尝没有互相提防的意思。 不过这也就是虚魔神君能做到的极限了,反而是幽婵和黑阿石两人,虚魔神君既然没有借口阻止他们上得星峰,于是干脆直接故作大方地将两人请了上来。 其中虽然虚魔神君和幽婵并不熟识,但是对黑阿石倒不陌生。毕竟虚魔神君身为第一任城主,在没有建城之前,开始打交道最多的,恐怕就正是魂族了。 因此虚魔神君降尊以迎,见到黑石阿和幽婵两人联袂而来,并肩而行,不动声色地朝着黑阿石大笑道:“原来是四长老领兵前来,这一下何愁我夔幽城不固若金汤!” 说完就要故作亲热的上前将黑阿石请上星峰之顶,仿佛就像是故意在幽婵面前分出一些亲疏远近一般。 而黑阿石又怎么肯上虚魔神君这番离间计谋的当,他一路上故意讨好套话。也算是大大拉近和幽婵的关系,也算是间接的对灵族有了更多认识,因此这会更加不肯功亏一篑。 所以他也故作爽朗地大笑道:“原来是神君守在星峰,镇守夔幽,怪不得气象如此不凡!来,我来给神君介绍一番,此乃灵族妙广天尊手下的幽婵仙子。” “仙子手段强大,这一次倒是我等一大助力。再加上还有神君出手,咱们众人联手,何愁我们不能团结一致,保下夔幽,退三派之兵!” 说完就拉着虚魔神君朝着幽婵引见。 这么一来,虚魔神君也难以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盯着幽婵那姣好脸庞,表面上爽朗一笑,实际上话里有刺地讥讽道: “原来是幽婵仙子当面,老夫听说你家妙广天尊的真身近千年都未现身。以至于外面传言纷纷,不知是否无恙?” 幽婵仿佛像是根本没有听出虚魔神君这话中带刺之意,反而抿嘴笑道:“多谢神君好意,我家天尊正在自悟神通,通玄修法,想必一旦出关定然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倒是我听说神君的虚魔小世界似乎灵气将尽,不知神君这里可曾寻觅出什么妙法出来没有?” “这.....”虚魔神君之所以对幽婵这边一上来就没有好脸色,乃是因为他知道对方这明显是来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 因此虽然他不明白私底下欲魔和妙广另有勾兑,但是也并不妨碍他早就窥出了幽婵的不怀好意。 其实幽婵这边也颇为郁闷,按照她本来的意思,乃是准备悄悄潜入夔幽城中,如此更是行动灵活。 但谁知前有莲儿,后有黑阿石,顿时将她的节奏打乱。变得由暗转明,只得直面起这虚魔神君来。 不过她显然也夷然不惧,要知道她可是有一门特殊神通,能够点灵成兵,尤其是在宝物越多之处威力越大。 因此虽然她这会是在星峰之上,但既然被她来到夔幽城中。对于她来说,只要她想,那她手中的大军就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了。 所以自然,她谁的面子也不用卖,轻轻松松就将虚魔神君给顶了回去。 当然黑阿石可不希望他们这边连三派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先争了起来。 因此他呵呵一笑,连忙插话道:“咱们在这里干站着可不是待客之道,神君,这星峰我可是久仰其名,却从来都没有亲眼一见呢!” 虚魔神君也知现在外敌当前,就算装装样子现在也不是随意翻脸的时候。因此收回盯着幽婵的目光,脸色变得宛如好客的主人一般,大笑道: “四长老太过客气,我可是给诸位早就备下了接风洗尘之宴,那我们就快快入席吧!” “这倒不用.....” 谁知虚魔神君这边刚一伸手邀请,那边幽婵却摇头道:“咱们远道而来,乃是看不惯三派气焰。因此特来襄助夔幽,而不是来蹭吃蹭喝的。” “现在大敌当前,咱们还是谈正事要紧。我听说前方云小小他们用魔图困住了不少正道修士,用的正是你们关押的一个正道女修的精血。” “也不知那女修人在何处,听说乃是圣人之后。我倒是颇为好奇,不知能否一观?” 显然黑阿石的兴趣也不在酒宴之上,他既然打着要尽量多的让人族自己自相残杀的主意,又怎么会不尤其注意这个消息? 因此这会既然幽婵提起,他也立刻大笑附和道:“幽婵姑娘倒是颇为率性,没错!听说这女修正是被关押在这星峰之上,不知神君可否带我们一观啊?” “这.....”虚魔神君略一沉吟,知道云小小和弑天两个既然在三派阵前摆下如此之大的阵势,那孔盈盈之事就绝不可能瞒得下来。 因此他显然也对此早有准备,打算在宴后带着二人前去观看。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人会如此猴急! 不过他既然本来就没准备真的将孔盈盈给藏匿住,更何况他还有借孔盈盈这事情误导眼前二人的想法。 因此自然微一沉吟,就点头道:“既然二位如此好奇,且随我一观就是!” 说完只见他双掌平平伸出,一瞬间,就仿佛在他的双掌间撕开了一道无法想象的裂隙。 这裂隙中好像有无数浩浩荡荡的黑雾正在汇聚,不仅如此。整座星峰都仿佛像是被他这么双掌一伸,就突然颤抖了起来似的,和虚魔神君手上这裂隙黑雾也呼应起来。 “开!” 只见虚魔神君吐气开声,然后整个星峰就好像是在虚魔神君的手上活过来似的。 一道裂隙从星峰之顶上“咔嚓”一声裂开,就仿佛像是整个星峰都变成了一只活着的异兽。而异兽这会已经张开大嘴,露出了里面含着的无数哀嚎的生灵一般。 “点山成灵,化虚为魔!果真不愧是虚魔神君啊!” 站在一旁的幽婵和黑阿石,见到虚魔神君谈笑间举重若轻的就露了这么一手。虽然心知对方这是因为有大阵加持,并有意炫耀,但也不由得对于虚魔神君的本事高看了一眼。 而虚魔神君则望着那星峰上裂开的裂隙四壁,里面全都铭刻着各种繁复古老的铭文,仿佛能镇压一切一般,带着一丝颇为自傲的表情吟笑道: “诸像幻为真,金瓯显微尘,虚实合一相,无翳亦无闻!” “两位,此乃无闻我境,颇为纠缠执念,魔化万千。也是我星峰上算是最为威慑森严之处,当年可是费了老夫不少的心思!” “哈哈哈!两位莫要客气,且随我一齐入内就是!”说完摆出请的姿势,当前举步。三人一起,鱼贯入内去了。 九七零 魂灵双联手 星峰之内,鬼域难辨。 虚魔神君仿佛脚踩星盘,带着身后的幽婵和黑阿石两人来到最为核心之处,指着中央似乎正在大梦一般酣睡的孔盈盈笑着道: “此乃惊魂一梦,正所谓魂梦一夕内,人间千岁穷。若待此女靠自己大梦而醒,恐怕外面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今夕何夕了。” 而幽婵则盯着被困得死死的孔盈盈,冷冷一笑地道:“此女我看倒是我见犹怜,只是其一梦而醒,搞不好心性已过千年。说不定早就已经心如枯槁、几成废人。如此良质,倒是有些可惜可叹!” 黑阿石站在一旁听幽婵此言,有些奇怪地道:“难不成幽婵仙子对她还有什么想法不成?此女我看修为孱弱,天资平平,也就一丝圣人血脉还有些异数,不过也实在难成气候。” “恐怕也正是如此,正道那边才会放心由着她乱跑吧。” 幽婵见黑阿石动问,呵呵一笑地道:“四长老这就有所不知了,此女乃圣人之后,天生血脉就自带贵气,与我相合不说。”“据我所知,这些人可都被他们自家的老祖种下了手段。一旦身死,则会被护身宝物携着神魂飞回到他们老祖身边。” “这乃是当年他们家圣人留下的手段,否则你以为为何神君他们不敢痛下杀手,也只能暂时将她困在此处?” “哦?”黑阿石听了幽婵此言显然也微微有些意外,因此将目光朝着虚魔神君望了过来。 而虚魔神君听了幽婵此言,心中虽然暗恼她多嘴多舌,但表面上却呵呵一笑地道: “幽婵仙子到是颇为博闻!没错,这乃是儒家一道颇为恼人的手段。因此我们将她拿下之后,也只能采其精血而炼魔图!” 说完又得意一笑地道:“哼哼,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狂悖之徒,以为设下这等手段,就能保住他们子孙?实则他们哪里知道,我魔门自然有足够多的对付他们的手段!” 黑阿石听了虚魔神君亲口承认了此事,也恍然地点了点头,朝着幽婵问道:“那幽婵仙子为何会连说可惜,莫非你有什么破解之法不成?” 幽婵轻轻一笑地道:“我虽然没有破解儒家那圣人之法的手段,但是我倒有一手种灵之术,乃是用数种灵物组合而成,种进其体内。” “我这手段虽然不能破解其圣人之法,但却可以自如地控制住此人的行动。这么一来,将此女随心而用,岂不是虽不破也不远矣了?” “只是可惜此女已经被精血压榨过重,就算被我种灵成功,也只是废躯一个罢了。如此看来,倒还真是变得毫无价值,有些可惜了!” “否则的话,若是能让我指挥此女,说不定还能在对付三派上更有大用!” “哦?还有此事?”黑阿石两个白骨的眼眶微微一眯,露出一丝奸笑般的神情道:“若仅仅是激发潜能,而不考虑以后的话,我魂族到是可以尽一份力。” “只不过若是被我一番施法,此女可就身躯尽毁,成了废人一个.....” “哦?诸位还能有如此本事?” 显然幽婵和黑阿石的对话也引起了虚魔神君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若是能再行利用,说不定我们在这魔图之外,倒是又能给三派一些意外之喜了!” “我们其实正头痛此人被练成魔图之后,该如何处置。没想到两位竟然还能另辟蹊径,只是不知两位准备用何方法?能达成何种效果?” 幽婵听了虚魔神君此问,知道他还是有所怀疑。不由得嗔然一笑,露出一丝自傲的表情,指着虚魔神君衣带上的一个小环道:“神君既然有此一问,那幽婵就只能献丑了!” “只是不知能否借神君身上这东西一用,如此一来,幽婵才好变化!” “哦?”听了幽婵此言,虚魔神君更是诧异。要知道这铜环乃是他身上的一件平平无奇之物,灵气淡薄。没想到竟然幽婵别的贵重之物不要,反而要了这件。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更加疑窦丛生地暗道:“我听说对灵族来说,越是平凡之物,点灵就越发困难。” “这倒要看看,这铜环能被她变出什么花来!”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就从身上解下那铜质小环,递了过去。” 而幽婵接过铜质小环之后,微微一笑。她虽然不知虚魔神君这会乃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但是也并不妨碍她有意表现。 只见她双目微阖,双掌如并,掌缝中立刻冒出丝丝缕缕的湛金色光芒。 不一会儿,待她双掌重新打开之后,只见一个大头娃娃般的金环小人,凭空出现在幽婵的掌中。 而到了这会似乎并未结束,只见她继续微微一笑,双掌又猛地一拧,竟然就像是凭空拉丝似的,直接就又将那金色小人又立刻拉涨了一截。 如此这般三番四次之后,竟然刚才还宛如娃娃般的迷你金人,这会就像是一个金色成人一般,毫无二致地被幽婵缓缓地拉丝成型。 幽婵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作品,一挨这金人成型之后,立在两人面前,就抬头朝着虚魔神君轻笑道:“神君觉得这金人如何?” 虚魔神君则点了点头道:“当真是神乎其技!只不过似乎这金人只是死物,还少了一丝灵性?” 听了虚魔神君此问,幽婵轻轻一笑。就像是有意卖关子似的,并不急着出手,而是转过头来朝着黑阿石笑道:“幽婵在路上就一直听说,四长老修为了得。” “刚才长老又说有激发潜能之法,不若就在这金人身上试试如何?” 黑阿石听了幽婵此言,知道她是有意相较,闻言也丝毫不惧地大笑道:“既然仙子固请,那在下就班门弄斧一回了!” 说完只见他浑身滚滚黑气从他的骨头架子中涌出,顿时他那硕大的骨头架子就全都罩进了这黑雾之中。 紧接着就仿佛像是有着什么魂物从那黑雾中冒出来似的,一股带着污秽、幽暗、彻底漆黑和彻底冰冷的气息。仿佛一根尖尖的触角似的从那黑雾中冒了出来,朝着那金人的眉心扎去。 “噗哧!” 一时间那雾气般的触角就好像是极其坚硬的细针,而那坚硬的金人外表,却又像是极其荡漾的水波一般,被那黑雾般的细针轻轻一扎就扎了进去! “啊!” 下一瞬,那金人就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似的,竟然开始拼命地嚎叫。浑身的气息也从宛如凡物一般,蹭蹭蹭地节节上升。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直到那金人的气息接近元婴修为顶峰的时候,才终于慢了下来。 而黑阿石则仿佛意犹未尽地将那黑雾一收,重新露出白色的骨架,还有他那冷冷的红色双眸也再一次消失不见。 然后他张开大嘴,仿佛想要伸出自己那柔软的舌头舔一舔嘴唇。结果才腾然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没了舌头,只得悻悻作罢地哼道: “此物的潜能已经被我彻底激发,只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到时候可就彻底废了。神君要不要试试此物的本事如何?” “不用了!” 显然在虚魔神君的眼里,虽然眼前这普普通通的铜环极其诡异地跨越了数重障碍,变成了一件元婴之物。但是凭着他的眼力,又怎么可能看不清这东西的底细。 不过显然幽婵和黑阿石这番出手,还是令得他颇有些忌惮。不由得暗想,若是被眼前这两人联手,岂不是就能造出源源不断的大军?覆灭夔幽恐怕也只是翻手之事。 不过还好面前这两人现在还是友非敌,因此他表面上得满意地点头恭维道:“两位有如此手段,老夫还有何虑?这一下说不定又能给三派一个惊喜了!” 说完和幽婵、黑阿石一起,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但他们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得意的大笑的同时。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被一只藏在一旁犄角旮旯里的耳道神傀儡,给全都偷看、偷听了个干净。 九七一 大营忽遇袭 密室之内,千云生缓缓醒来,只觉得一阵恍惚,才逐渐清醒。 这让他也不由得暗道自己修为还是太弱了一些,否则说不定不用如现在这般神魂如刺。于是他只得赶紧又吞下数颗养魂药丸,待得神魂稍稍平复了一些之后。才把玲珑塔一收,走出室外。 而室外一众帮着千云生护法之人,见千云生终于从密室中闭关而出,不由得都关切地朝着他望了过来。 千云生显然也明白众人都关切什么,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自己无恙,然后就立刻出言安抚道:“诸位放心,我已经有解救盈盈姑娘之法了!” 说完将自己在星峰上的种种见闻,包括星峰之内的种种布置都颇为详细的说了一遍,并且将幽婵和黑阿石等人的手段也描述了一遍。 然后才对着在一旁脸色黑青的轩辕一绝有些歉然地道:“可惜盈盈姑娘身上禁制重重,而我们的耳道神傀儡又过于孱弱。” “因此我实在没有办法有把握尽破其禁制,否则的话,说不定就能将盈盈姑娘直接灭其肉身,让其解脱。说不定反而能借着孔家手段,使其重回其老祖身边,重塑身躯去了。” 轩辕一绝则摇了摇头道:“钱兄莫要如此自责,贼人势大,盈盈又不小心遭了贼人的毒手,因此才命中该有此劫。” “你刚才说灭其肉身让其解脱,我倒觉得这恐怕才是不情之法。” “毕竟我们谁也不知她老祖会如何施法,成功之后还是不是现在的盈盈,反而风险极大。” “既然刚才钱兄说有救下她的把握,那我想以钱兄心思细密,又专门在星峰里走了一遭,想必定然是筹划已详了?”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此问,不由得哈哈一笑,朝着轩辕一绝眨了眨眼道:“知我者还真是轩辕兄是也!既然轩辕兄如此信我,那就看我安排就是!” 说完转头朝着宫小月问道:“我闭关的这两日,莲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宫小月抿嘴轻笑道:“果然按照我们的计策动了起来,从青凝谷传来的消息。这一次哪怕就是他们,也没了黑白道人的照顾。第一批刚上去的修士,就被三派严令进了魔图。” “看来这一次三派是真的准备牺牲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了,之前可都没有这样,咱们的人总能在大战中找到一个轻松的位置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并不担心。想必以他们的消息,解溥宗定然不会傻傻的把自己门派里的中坚给派上去。 于是他反而放心一笑地道:“既然莲儿姑娘动了起来,那咱们也不能闲着。之前那条黑龙,咱们可还惦记着,这一次倒是可以折腾折腾,给他们整出点事来。” “如此一来,才好帮着莲儿姑娘,牵扯点他们的注意力!” 而在另外一边,莲儿也盯着城外的两座大阵和夔幽城互为犄角,连成一片,不由得面色清冷,又想起来千云生的分析。 这会她气息微微散乱,显然从本体之上扯下一片莲叶对她也并不是毫无伤害。但是那小贼奸猾无比,却是她平生仅见。 不但连一丝破绽也不给她留下,让她难以借用。以至于明明是自己谋划他的天道种子,反过来却被他心甘情愿地弄走了一片莲叶。 如此丢脸之事,要是被李玄阳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嘲笑于她。 不过她也明白,现在三派的安危为重。已经有如此之多的修士入了魔图,要是她再不早做筹划。那恐怕真要变成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了。 想到这里,她目光更是一凝。盯着眼前的灵族大营,嘴角露出一丝危险的弧度,“簌”地一声就朝着大阵中扑去! 而在星峰之上,歌声靡靡。虚魔神君和幽婵及黑阿石正在推杯换盏之间,突然听得下面有留守的夔幽卫慌慌张张地上来禀告道: “诸位大人,不好了!城外魂族和灵族的大营同时遇袭,还请诸位大人赶紧应对!” “什么?!” 三人不由得极为诧异,连忙飞到星峰之顶,朝下去看。果然见得魂族和灵族大营同时黑烟滚滚,鬼哭狼嚎。 魂族大营上,一只硕然妖龙,正在半空中翻滚不休,被一片黑洞罩定,朝着洞内拉去。那妖龙之中的魂族神魂正惊叫连连,但显然根本就无济于事。 而周围的魂族似乎也想出手去救,但却被黑洞周围的道道佛光打得惨叫连连。这让他们虽然围在外围,但显然根本没有人敢于越雷池一步。 而另外一边的灵族大营之上,则有一朵朋然巨莲张了开来。这巨莲瓣分五彩,道道长生清气朝着下方刷去,顿时就刷得下面不少灵物全都显出原形出来。 有些甚至还抵不过这些清气消磨,啪嗒一下,就变成了一件死物。 “哼!还真是欺人太甚!神君稍坐,看我们且去会会这三派之人!”黑阿石和幽婵两人见到自己的大军被袭,不由得眉头倒立。根本来不及更多答话,就杀了出去。 但可惜就在他们刚扑出城外,就见得一个红毛老头一个獠牙大鬼挡住去路,大笑道: “正所谓强客不压主,诸位既然来到我魔门地盘,不好好招呼诸位,岂不是说我魔门慢待了贵客吗?” “呸!藏头露尾之辈,也敢自称魔门!” “我看你们早就成了正道的走狗,也来这里狂吠!看招!” 谁知幽婵和黑阿石正准备出手,那边红毛老头和獠牙大鬼并不接招,反而抖手就丢出数道符箓,将对手团团困住。 看来一开始他们就打着挡住对方去路,拖延时间的目的,而不是真的要跟对方分个胜负。 不过就在红发老头和獠牙大鬼得手之际,“轰隆”一声,天空中突然风云涌动,一道奇异的星辰之色就在夔幽城头搅动。 这星辰之色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天空染成了黑夜,上面星星点点,仿佛无尽星辰一般。 原来这是虚魔神君站在星峰之上,看到幽婵和黑阿石两人受阻,因此立刻调动大阵之力赶来相助。 而那红发老头和獠牙大鬼见到虚魔神君将大阵也祭了出来,不由得怪叫一声,大骂道:“好啊,虚魔你公器私用,竟然拿大阵对付咱们自己人!” “哼哼,怪不得你当年一力主张在这里建城,原来是早就已经投靠了魂族!” 这句红毛贺老头有意骂得极其大声,借着自己的灵气吼出,震得整个夔幽城嗡嗡作响。 然后他见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哪里肯在这里傻傻得等着大阵砸下。怪叫一声,就和那个獠牙大鬼一起,“哧溜”一声没了踪影。 这一下,只余下幽婵和黑阿石奋力从刚才的阻拦中脱出身来,脸色铁青的赶到自己的大营。 到了这会,被贺老头这么一耽搁。他们眼前的大营,除了满地的焦褐和阵中断碎的几件佛门灵物残片,哪里还有千云生他们和莲儿的身影! 九七二 低阶如蝼蚁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敌人能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幽婵脸色难看的盯着灵族大营之内,虽然一时间还点不清楚损失。但是地面上焦褐处处,还是显示出敌人这次快攻快走的行动卓着。 说明敌人不但事前已经准确地知道他们上了星峰,而且还连他们的反应和应对也全都算得清清楚楚,如此才能有针对性的突袭。 “哼!现在看来,这夔幽城搞不好早就被正道透成了一个筛子。要我说啊,不如我们赶紧点齐大军,立刻杀到前线去。” “否则在这里拖延日久,反而处处被动,被正道利用!”黑阿石也目光炯炯地盯着魂族大营内那几件散落的凌乱佛门灵物碎片,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而幽婵听了黑阿石此言,眼珠子却滴溜溜一转,显然另有心思。因此反而展颜一笑地道:“四长老这话我就有些不懂了,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这夔幽城可是我各路援兵的根本,也是咱们前线的坚强保障。只要夔幽还在,我们不但有源源不断的人手和资源可以送到前线,也可以万一前线形势不利,还能有靠谱的退路。” “要我说啊,咱们恰恰应该帮着虚魔神君,将这城内之敌肃清。如此一来,夔幽固,则咱们前线才能无后顾之忧!” 黑阿石眼神一眯,内心冷冷一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哦?原来幽婵仙子是这般所想,就是不知神君那边是什么想法呢?” 他们正这么说着,虚魔神君也从星峰上飞了下来。看来有了黑阿石和幽婵,他也并不再像之前那般,仅仅就甘愿做一个缩头乌龟了。 而幽婵见到虚魔神君,将她和黑阿石的讨论说了,然后问道:“不知神君是何主意?我看你这夔幽城恐怕还真是不够太平啊!” 虚魔神君显然早有主意,他哈哈大笑道:“诸位难道忘了,咱们前面讨论的,再给三派一次惊喜?” 谁知黑阿石却摇了摇头道:“此事要想成功,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就光是幽婵仙子准备灵物,就得颇费时日。可是一旦迁延日久,前方生变又怎么办?” 虚魔神君心中冷笑,暗道和三派大战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谁还真的是给你魂族卖命不成? 表面上却呵呵一笑地道:“这事倒是四长老有所不知了,咱们这魔图的关键可是在这女修身上。否则为何四长老看我盯在星峰之上?就是怕被正道窥到了空子。” “要我说啊,咱们只要能将这女修好好守住。想必前线那边,正道投鼠忌器,只会被咱们困住!” 说完将魔图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让黑阿石心中不由得转了个心思,假意恍然道:“如此说来,这一趟说不定还真能让三派吃个大亏?” 虚魔神君显然也颇为得意自己和云小小、弑天的此计,见竟然能让黑阿石吃惊,不由得大笑道: “正道就太是食古不化、拘泥过多,以至于束手。哪里像我们魔门杀伐果断,行事如风,如此才会中我等之计。” “此计诸位不要看表面上似是阴谋,实际乃是阳谋。就是逼得正道不得不救,不敢不救。” “因此诸位且将心放进肚子里就是,诸位别看三派来势汹汹。想要破除咱们的手段,杀到夔幽城下,可没那么容易!” “唔!神君此言倒是不错,但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我说啊,这夔幽城中如此之多的修士,正是应该安排一些支援前线!” “如此一来,也能让城中不用如此大乱,说不定反而对于防守夔幽更为有利!”听了虚魔神君此言,黑阿石立刻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就转到了自己的目的之上。 “这......”虚魔神君一时语塞,但是黑阿石此言乃是堂堂之言,他还一时真不好彻底回绝。 不由得沉吟地道:“咱们魔门一直以来都散漫惯了,若是照着四长老所言。如此一来,路上何人带队、如何行动就成了问题,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才行!” 黑阿石微微一笑地道:“这有何难!”说完伸手一捏,就从下方躲藏的众人中捏出一个魔门修士。“撕拉”一声,将他的前襟划开,在他的胸口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掌印。 然后黑阿石指着这魔门修士大笑道:“我沿途过来的时候,看到夔幽城中魔门修士多有离散,因此越俎代庖的替神君教训一二。” “这些人都已经中了我的腐骨噬魂掌,我心意一动,就能立取其性命!” “只要我派上一两个我魂族手下,就能将这些人送上战场。保证他们全都能乖乖听话,绝无二心。” “怎么样?这些人竟然敢阵前逃遁,本就罪无可恕!” “现在神君宽宏大量,还能容他们一条性命,让他们戴罪立功,我想这些人恐怕还会对神君感恩戴德吧!”说完还颇为得意的就在城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而虚魔神君的脸色则早就黑了下去,这里可是魔门地盘。黑阿石如此肆无忌惮地出手,不但不将他这个神君看在眼里,岂不是也快要坐实了那贺老头刚才的言语? 这么看来,那个贺老头狂吠乱叫恐怕非是无因。要是放在以前,虚魔神君觉得自己根本都不用去理。 但是黑阿石竟然不打招呼,就早早地使下如此阴险的一手。先斩后奏,顿时就弄得他下不来台来。 不过他显然也是老谋深算之辈,知道这会可不是轻易翻脸的时候。更何况这些城中修士可跟他非亲非故,因此他自然更不肯为此得罪魂族。 他心中微一计较,觉得这些人在正道和魂族的夹击下,回头都是死人。就算有几个蚱蜢逃出,凭着自己的声望本事,自然无惧今日的流言传出。 于是他转念一想,就干脆笑着道:“原来四长老早有手段,那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请四长老安排人手,前去增援一波!” “好!”黑阿石闻言奸诈一笑,盯着整个夔幽城中的魔门修士,就好像看着什么饕餮大餐似的冷笑道:“既然神君发话,那就按神君的意思去办。” “不过照我看来,剩下的这些城中众人,为了防止给正道渗透,又出刚才内患之事,少不得也得严加管束才行。” “要不还请神君开启大阵,隔绝内外。再加上我和幽婵仙子的大军拱卫在外,想必如此一来,就定能让这夔幽城固若金汤了!” 黑阿石正这么跟虚魔神君筹划安排,另外一边的千云生则早就带着众人撤出了城来。 他一面颇为满意地拍了拍自己脚下这妖龙身躯的战利品,一边看着夔幽城重新将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从覆盖星峰变成覆盖全城。 不由得对着一旁的贺老头冷笑道:“怎么样,贺前辈,我没说错吧。” “这一下夔幽城人心惶惶,可就成了一团一点就燃的干柴。” “咱们啊,只要耐心地等上一等,再丢出个火星。想必这干柴自己,就能将这夔幽城烧成了灰烬!” 而贺老头也在一旁感慨地道:“自古以来高阶修士从来都觉得低阶修士乃是蝼蚁。” “但岂知有些事情,却是情移事易。若是情形恰好,谁又敢说,低阶修士就一定是被高阶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九七三 一笑泯恩仇 “哦?黑阿石竟然是这么说的?” 夔幽城外,千云生将众人全都安排出去,各有任务。然后待身边人一清之后,才悄悄将余诸长老招到近前,和他确认起伯灿长老那边的情形和消息来。 “没错!”余诸长老点了点头,哼声道:“看来这个黑阿石胃口倒是不小,不但想把魔门装进去,甚至连灵族和咱们鬼族也不准备放过。” “伯灿长老说看他路上对着幽婵的殷勤样子,就想到了他还想觊觎咱们圣姑的丑恶嘴脸。” “可惜啊可惜,那幽婵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倒是耍得那黑阿石团团的转。” “伯灿长老的意思,反倒是让我们注意这个灵族幽婵,此人说不定倒是会成为咱们计划中的一个变数!” “嗯.......”千云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冷笑道:“黑阿石嘴巴虽大,但可惜却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不过这一次出手对付黑泽妖龙,也算是我们已经给他备好了由头。有这么好的机会在手,回头想来他肯定会忍不住去试试这个幽婵。” “对了,伯灿长老那边你也记得让他把消息给黑阿石递过去,就说我们上古鬼族已经准备好了全力支持他黑阿石。” “这一次只要他能将三派挡在夔幽城下,那就是给魂族立了奇功。如此一来,再有我们的支持作为外援。就算是大长老之位,恐怕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你记得让伯灿长老给他画个大饼,就说我上古鬼族要钱有钱、要物给物,全力支持他拿下这个大长老之位。” “至于好处嘛,就按照圣姑之前定的方略,再稍稍狮子大开口一些就是。反正黑阿石那边也没准备践诺,想必现在这关键时候,他都会同意下来的。” “好!”显然千云生一番话让余诸长老心领神会,他继续问道:“这一次黑泽妖龙的事情之后,黑阿石那边定然会将大营盯得更紧,我们想要悄悄和伯灿长老联系就更加困难。” “属下在想,要不要干脆安排一队人马,就装成商队。除了让黑阿石见点好处,更加坚定他动手之心,同时咱们也能大大方方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伯灿长老建立起联系。” “另外这只队伍,和魂族做完生意,还能跟灵族也有所交易,说不定借此也能探探幽婵的底细。” “嗯!很好!” 听到余诸长老的建议,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你去跟小月商量。该带哪些东西,准备些什么货物,你们合计就是。” “另外为了更快地加速咱们的计划,你们还可以跟黑阿石与虚魔神君提出,购买些城中修士作为奴隶。” “想必以黑阿石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还有虚魔神君那老东西贪财的性子。只要咱们肯出重利,他们自然会帮咱们办妥。” “哼哼,可惜他们哪里会知道,只要是他们收了咱们这灵石,那可就是往自己脖子上的绞绳又绕紧了一圈!”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突然宫小月悄然传音过来道:“魂族正出手在城中抓丁,似乎是要将这些人送上前线。” “咱们要不要安排些人,也混到队伍里面去?”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连忙和余诸长老一起朝城中望去,不由得轻笑道:“这个黑阿石没想到比咱们想的还要积极,看来他是真的将这夔幽城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了。” 余诸长老也盯着城中鸡飞狗跳般的情形冷笑道:“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都到了这个时候,不想着合力抵挡三大派,还想着在这里狗咬狗!” “属下倒觉得,既然明摆着魂族这是抓人上前线送死,那也没有必要将咱们的人轻易折了进去。” “不如就让伯灿长老出面,将咱们商队的人手也安排一些进去,跟着队伍一起行动。如此一来,搞不好路上就能窥到什么破绽,伺机将这些人放了。” “这么一来,这些人肯定会将魂族和虚魔神君都恨之入骨。有了这些人在,城中剩下的修士得了真消息,自然会知道要是再不拼命,可就真要被人包了饺子。”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哪怕为了自己,城中这些修士也会不得不行动起来。” “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听了余诸长老此言,千云生也眼前微亮。他仔细想了想道:“可惜你和伯灿长老都不能轻动,你可有什么靠谱的人选去办此事?” 余诸长老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道:“圣子不知还记不记得,空桑部的虔来君了?” 千云生不由得一愣,那个白皮老鬼的阴险狡诈,当年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黄泉小世界最后一场决定性大战的时候,也是他最先临阵脱逃,没想到这会竟然余诸长老会突然提出他来。 只见得余诸长老呵呵道:“自从界灵大战之后,这个白皮老鬼着实还顽抗了一阵。但是界灵和圣姑亲自出手,自然是毫无悬念最后将其拿下关押。” “后来我看这老鬼倒是诚心归降,因此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感化。如今他早就已经今非昔比,再加上还有界灵洗涤,帮他脱胎换骨。圣子你看,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千云生点了点头,他知道之前的几个对手中。海兰珠当场就抓住的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两个,这些年也算是早就已经洗心革面,成了海兰珠的得力助力。 至于这个白皮老鬼在里面已经算是极其顽固的一个,没想到竟然也终于扛不住而归降。 其实他不知道,海兰珠为了招降白皮老鬼,这些年一直让余诸长老将他带在身边。 除了让余诸长老监押之外,也是让白皮老鬼看看黄泉小世界这些年获得了多么大的进步。 也正是这样的水滴石穿,再加上海兰珠让白皮老鬼看到,界灵确实是重获新生,而不是为人族所控。 因此才终于将这白皮老鬼感化,诚心诚意的归降。 不过千云生既然见余诸长老此事提起,心中也明白这是海兰珠给自己一个施恩给白皮老鬼的机会。如此一来,这白皮老鬼才会更加拥护自己这圣子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立刻微笑道:“虔来君既然诚心归降,那自然是欢迎之至!他现在身在何处,还不将他快快请出?” “是!”那余诸长老也不怠慢,从随身处拿出一只精致的小巧龟壳,念念有词间将这龟壳打开,立刻就从中间滚出那个之前让千云生都要仰视的虔来君来。” 而千云生则连忙上前,将虔来君的周身镣锁打开,才执手道:“这些年倒是苦了虔来君了,可惜当年各为其主,否则大家何至于兵戎相见?” 虔来君则羞愧地拱手道:“圣子大人大量,实在令老朽惭愧。当年老朽还错将圣子由恩人认成仇雠,以至于险些酿成大错!” “既然今次能蒙圣子不弃,虔来又何敢不效死力!” 千云生则赶紧将虔来君托起,大笑道:“有虔来君出马,真是杀鸡且用牛刀,这一次我倒是可以放心等虔来君的好消息了!” 而白皮老鬼显然也急于戴罪立功,双目中露出决然之意,态度也颇为谦卑地道:“还请圣子放心,这件事情,属下一定办得让圣子满意!” 九七四 神君的陷阱 就在夔幽城这边纷纷扰扰之际,另外一边的云小小和弑天尊者这边也没了之前的淡然氛围。 云小小躲在浓密黑雾之后,盯着三派的大阵中先是一阵鼓乐喧天,紧接着就见到一个明显壮硕的修士执着一杆大旗顶在最前。 然后就见得各色衣衫和各色身影的修士全都在那杆大旗的指挥和笼罩下,将面前的浓雾劈开,然后就朝着魔图里面增援了进去。 这让云小小明显有些沉吟,回过头来极为娇媚地朝弑天尊者问道:“郎君,你有没有估算过,这段时间,到底他们送了多少修士进来?” 弑天尊者显然被天天大战也搞得有些疲了,他一边抓紧时间疗伤,一边睁开一只眼来,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道: “你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情,这段时间他们送进来的修士可有些多!这确实有些奇怪,就算三派家大业大,但也没奢侈到这么多修士入了魔图而无动于衷的程度。” “而且最为古怪的是,最近他们送进修士的节奏竟然还有些加快!” “难不成他们真不担心,咱们将他们送进来的修士,一网打尽不成!” 云小小听了弑天尊者此言,突然眉头一皱,想到什么似地道:“难道我们真的敢把这么多修士全都杀灭?” “呃.....”云小小突然如此一问,弑天尊者顿时一噎。不由得手中一停,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肯定地道:“难不成我们不敢?” “猪头!”云小小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这方的这个漏洞,不由得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暗骂了一声。 不过她也明白都到了这会,着急可没有任何用处。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弑天尊者凑在一起分析道: “正道这个做法,似乎并不像他们的一贯作风啊。如此草菅人命,竟然拿数千修士的性命赌我们不敢下手,这似乎是咱们魔门的作风才对。” “什么时候,正道的行事,也敢于如此泼辣而不顾忌后果了?” 弑天尊者闻言有些不耐烦地哼道:“咱们在这里罗嗦这么多又有何用?现在该如何行事才是关键!” “要不要我干脆进入魔图之中,杀他们点人。这样一来,就不信三派不慌!” 谁知云小小却摇头道:“说你是猪头你还真是猪头!且不说对方虽然身在魔图,但却自成阵势,你急切间想要破阵却是太难!” “就说阵外那些三派修士,日日前来搦战,摆明了就是不给我们朝魔图中修士下手的机会!” “那怎么办?如果对方不怵我们此计,岂不是变成我们作茧自缚起来?”弑天尊者显然也看出其中的关键,就连疗伤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哼!为今之计,最快的方法,还是得我们想办法伤他们一两个人才行。” “只有这样,不管是你是我。只要他们没办法把我们两个都缠住,咱们中有能一个腾出手来,想必都能威胁到阵图里的修士。” “嗯!” 弑天尊者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皱眉道:“不过对方每次都绝不落单,而是一起出动,并不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说不定早就防着我们这手,你这方法虽好,但急切间恐怕难以骤成吧?” 云小小冷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后面正好送来了不少夔幽城的修士,咱们完全可以将这些人利用一番。将他们的精血祭祀,说不定就能骗进一两个修士!” “如果要是这样,正道那边还不上当,那么我们就只有朝后面求援。不是正好魂族也凑了过来吗,咱们正好将他们也催来前线。” “如此一来,没了他们在那里碍手碍脚,说不定神君那边能早一点将那小鬼修抓住!” 谁知云小小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顿时就令得弑天尊者不满地哼道:“虚魔那老家伙倒是狡猾,让咱们在前面日日苦战,他倒好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还美其名曰什么让敌人自投罗网,要我看啊,他分明就是只剩这一具分身,因此才过分爱惜,竟然连一点险也不肯冒了!” 云小小如此精明,怎么会没有看出。弑天尊者故意在自己面前表达对虚魔神君的不满,分明是在试探自己和虚魔神君的真正关系。 不过她又怎么会老实答话,而是故作不知地咯咯地道:“他老人家老了,可是尊者你可是正在当年。这些日子小小也着实快活了一回,还想着继续跟尊者你双宿双栖呢!” 一席话说完,又主动将身子靠了过去,勾着弑天尊者的脖子,吐气如兰地道:“虚魔那老家伙别的本事或许不行,但是要论狡猾诡诈,恐怕还在咱们两个之上。” “之前他不是说要示敌以弱,如此一来,才能牢牢将那个小鬼修的目光粘在夔幽城吗?” “再加上这会又没了咱们两个,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说不定那个小鬼修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也不一定。” “要我说啊,咱们只要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地牵制在这边,说不定神君那边就能建奇功!” 弑天尊者闻言冷哼道:“你倒是对他颇有信心!”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云小小如此投怀送抱,还是令得他颇为满意地哼哼道:“这些日子,也就是你,否则岂不是要把老子给闷死?” “不过你就这么有把握,那小鬼修真的能被虚魔那老家伙给拿下?” 云小小又怎么可能真的肯说实话,虚魔神君赢了她固然欣喜。但是虚魔神君失败了,她自有自己的底牌。 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得哄住弑天尊者在这里为她出力。因此她自然笑颦如花地道:“难不成尊者还对神君有什么怀疑不成?” “要我说啊,你别看那小鬼修奸诈,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那姑娘捏在咱们手上。” “之前咱们还不确定那姑娘对于这小鬼修的重要,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想必尊者对于这姑娘的重要性当无怀疑了吧?” “那小鬼修就算再是厉害,可是咱们拿住了他的七寸不说,这修为的差距也是他们的致命伤。” “因此只要被咱们抓到了他的踪迹,就不愁拿不下他。要我说啊,这一会搞不好那小鬼修,正巴巴地朝着神君的陷阱中跳呢!” 就在云小小这边话音未落之际,突然外面大阵一阵翻涌,就听得一众正道修士的声音在哪里呵骂道:“一对奸夫**,还不快出来受死!” “哼!” 弑天尊者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闻言蹭地一声站起身来。盯着云小小哼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动手吧,将那些夔幽城送来的修士全都祭了!” “我就不信,不能杀一杀这些正道修士的嚣张气焰!” 九七五 众人的合力 夔幽城外,千云生收到白皮老鬼送来的弑天尊者在前线,祭祀了一群魔门中人的惨烈图像。仔仔细细地连看了三遍,又闭起眼睛沉吟半响才猛然睁眼问道: “既然前线有变,你们觉得各方会如何反应?” 宫小月想了想道:“咱们之前的判断,云小小和弑天那头会想办法和三派媾和。如此一来,自然咱们能从中间挑拨离间他们和魂族的关系。” “但是现在竟然他们打得如此惨烈,那会不会我们的筹划实际上也要有所改变才行?” 千云生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越是打得厉害,才越是说明快要打不动了。因此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实际上是为了后面的讨价还价争取主动罢了。” 轩辕一绝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以魂族和虚魔他们在夔幽城中做的,只要他们这边能源源不绝地将夔幽城中的修士奴役住,岂不是弑天他们那边就能多次血祭。” “如此一来,似乎云小小和弑天他们只会越打越强,短时间内并没有停手的必要啊?” 千云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轩辕兄所言不差!但是这也得是夔幽城他们这边还能稳得住,并且一直不出乱子才行。” “可是你们觉得,我们会允许他们如此从容布置安排吗?” “太好了!这些天倒是淡出鸟来了!这么说来,咱们这边也终于可以开始动手了?” 另外一旁的贺老头听了千云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嘿嘿一笑,不由得不怕事大的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看来这段时间,城中幽婵和黑阿石他们对于魔门中人的嚣张态度,已经着实让贺老头看得颇为不爽了。 千云生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表面上的退让,也让黑阿石更加肆无忌惮地想要将魔门修士给一网打尽。 不过照说虚魔神君不应该坐视黑阿石如此乱来才对,没想到他竟然罕见地表达了沉默,让千云生还是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难不成这个虚魔神君真的如贺老头叫得那样,收了魂族大量的好处? 不过这也似乎有些说不太通,如果真收了魂族的好处。虚魔神君完全可以换一个方法将自己摘个干净,没必要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千云生心中更加觉得。看来很有必要出一出招,借此来试探试探对方的真实反应了。 当然千云生还有另外一层的目的,那就是他好不容易才将莲儿那边给忽悠住,还得了人家一片长生青莲的莲片。如此一来,自己这化神一关当是无忧。 而他既然收了人家这么多好处,自然也要帮人家干些事情。 否则自己好不容易忽悠住莲儿所达成的默契,万一被轻易破坏,岂不是以后再想忽悠对方帮自己办事或者弄些好处,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地朝着贺老头打趣道:“贺前辈但请放心,这后面还多有倚重前辈之处,到时候前辈想不出手还不行呢!” 贺老头也哈哈一笑地道:“小友但且吩咐就是,老夫可是已经收了你的好处。这一下老夫的大日化血咒也算是指日可待,这一切还是小友谋划的好啊!哈哈哈!” 千云生也谦虚地道:“这仅仅是主料罢了,我还安排人手去给前辈收集相应辅助之物。想必此间事了就能给前辈奉上,这也算是晚辈为前辈这段时间辛苦的一点心意了。” “哦?”贺老头颇为意外,没想到千云生竟然思虑得如此之细。怪不得上次之后他还特别问起自己尚缺哪些之物,没想到竟然已经偷偷安排去了。 这让贺老头更加感动地道:“好!钱小友如此上路,老夫要是再矫情,那就是太过惺惺作态了。小友就开口吧,需要老夫做什么,老夫定不推辞!” 千云生要的就是贺老头的这句话,他又客气了几句,才朝着宫小月问道:“现在城中是何情形,咱们能有何借用?” 宫小月轻笑道:“之前咱们一直按兵不动,因此城中现在基本快成了魂族的天下。” “虚魔老儿那边还是主力将精力放在星峰之上,如此一来,城内就变得让黑阿石为所欲为!” 说完将魂族和魔门的矛盾略略地捡了几样说了说,然后呵呵笑道:“现在城中魔门有人和魂族已经有了数次小的冲突,魔门这边也有人动了几次手,杀了几个魂族。” “可惜这些全都被黑阿石那边强行压了下来,还特别杀了几个人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不过照我看的话,恐怕这件事情仅仅是表面的平静罢了。现在黑阿石抓人还宣传对方是正道奸细或者是对前段时间不少人临阵脱逃的惩戒,因此大家还有些侥幸之心。” “一旦前方战事越发的胶着,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实际上是根本逃不脱弃子的命运的。”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显然眼下的情形恰恰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于是他转过头来朝着轩辕一绝笑着道: “轩辕兄,打通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交通内外,看来还得靠你出马才行。” “不过咱们之前撤出的时候,在城内也算是做足了准备。想必以轩辕兄的本事,将咱们的人再送进去,应该是手到擒来吧?”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显然也早就有所准备地道:“钱兄放心,将此事交给我就是!” “趁着这次机会,咱们将夔幽城再闹他个天翻地覆。我就不信,这虚魔老儿还真的能一手遮天不成?” 千云生满意地一笑,又朝着宫小月使了个眼色,吩咐她道:“想办法和莲儿那边有所联系,看看能不能和她的行动有所配合!” 宫小月对于千云生的眼色心领神会,千云生表面上这是让宫小月联系莲儿出手。 实际上更深一层的意思,则是让宫小月通知余诸长老那边,让他安排白皮老鬼那边一齐动手。 如此一来,有了白皮老鬼的配合,除了能够不再让夔幽城的援军顺利的送到前线去,也顺手可以解救出一批人来。 想必这些人为了解除黑阿石在他们身上印下的魂印,也会反身回夔幽城找黑阿石拼命的。到那个时候,再有伯灿长老在魂族大营里的里应外合。 千云生冷冷一笑,他就不信。这一趟众人一起合力,能不让黑阿石和虚魔他们好好地吃一次亏。 。 九七六 乱成一锅粥 夔幽城内,本来这些天还算顺遂的黑阿石等人突然被虚魔神君请到星峰之上,指着水镜之内的云小小和弑天尊者道: “两位,前方已经有数天没有收到咱们许诺的援兵了。此事颇为蹊跷,因此不得不请上两位共来相商才行!” “嗯?怎么回事,这些人全都中了我的魂印,照说难以顽抗才对!” “而且我手下这边也没有任何不利的消息传来,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成?”黑阿石心中诧异,自然当先出声。 “哼!什么误会!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结果一点支援就办成这个样子!干脆,老子也不打了,直接回城据守,大家一起分担,老子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水镜那头传来弑天尊者没好气的声音,看来这段时间的大战,也让他的脾气越发地暴躁起来。 而虚魔神君则在一旁连忙当和事佬地道:“弑天你也不用如此,如今不正是大家需要同舟共济之时?” “更何况魂族远来是客,咱们更得以礼相待才是!” “哼!什么远来是客,无非是唇亡齿寒罢了!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还不是帮着他们魂族挡住三派的大军?” “要我说啊,他们魂族就应该点齐大军赶到前线前来帮忙才对。否则老子要是被三派攻破,大不了老子拍拍屁股就走,回头就轮到他们魂族单独应付三派的大军了。” 弑天尊者一番颇为狂傲的话说得黑阿石脸色一沉,不过弑天尊者这话属于话糙理不糙。因此黑阿石虽然在心里早就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但表面上还得哈哈大笑地道: “弑天尊者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当年建城的时候,咱们魂族和魔门就已经说好,大家守望互助。” “正所谓三派势大,你们魔门这些年可也没少受三派的欺侮。到了现在这关键的时候,要是大家还不能精诚一致,那固然是唇亡齿寒不假。” “但是没了我们魂族,诸位身为魔门。想要再找到如此之好的复兴之机,那可就难了!” “哼!魔门复兴了老子有什么关系。现在在前线浴血奋战,一日一小打,三日一大打的可是老子。” “回头要是老子挂了,魔门就算复兴,老子可也捞不到什么好!明说了吧,到底这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总不能你们空口白牙,在后面蝇营狗苟,让老子在前面被你们当猴耍吧?” “唉!弑天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上一批的援军早十日就已经增援上去了,那可是老夫亲见的。”虚魔神君这边见弑天把话越说越僵,也连忙开口。 不过他越说也眉毛越皱地道:“至于你们那边迟迟没有援军的消息,莫不是被三派在中间截胡了不成?” “唉,神君此言差矣!这些人中了我的魂印,绝不敢反不说。我的手下也跟我魂灵相通,他们到现在可没有任何奇怪的消息传来。” 黑阿石显然对于自己的手段信心满满,但是为何援兵迟迟不到,他自有自己的想法道:“莫不是中间有所耽搁了不成?” 云小小在一旁咯咯笑地接话道:“四长老此言差矣,你虽然如此笃定。但也保不齐或许有人能有什么手段瞒天过海,蒙蔽了你也未可知。” “怎么可能!”黑阿石脸色一变,显然丝毫不信。 但是就在他还想再开口之际,突然间城中“轰”地一声。紧接着就见得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整个太魔周天星寰大阵都一时间灵气大失。 亏得虚魔神君见机得快,赶紧掏出阵盘出手,才堪堪保得大阵不失。 但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不仅仅是城中大乱,就连城外的魂族与灵族大营也大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星峰之上的众人显然一阵惊愕,不明白怎么突然整个城里城外全都大乱了起来。 还是虚魔神君执掌中枢,立刻调动阵法查看。才发现整个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上被撕开了数个口子,无数魔门中人正一齐朝着这几个口子朝外面冲去。 “反了!反了!”黑阿石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勃然大怒。毕竟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早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他又怎么肯眼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从手中溜走。 但显然还是幽婵更为冷静,她眉头一皱,就像到了什么似地朝众人问道:“城中突然大乱,难不成有小人作祟不成!” 虚魔神君显然也颇为老奸巨猾,他一面调动大阵,想要将缺口堵住,一面冷哼道:“幽婵仙子说得没错,看来有人正阴魂不散!” “这样,城中就拜托两位出手,老夫就守在这星峰之上,借大阵之力相助。而且老夫觉得,说不得敌人的真正目的。乃是要浑水摸鱼,恰恰正是老夫这里呢!” 黑阿石眉头一皱,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城外又连续传来的巨响,显示出不仅仅是城内,就连城外的魂族和灵族的大营也深陷危机。 因此他只能暂时将心头的疑虑压下,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赶紧大喝一声,变出真身出来,将属于他的强者气息放出,就和幽婵两个一起动手起来。 而城外的千云生则躲在高峰之上,看到随着城内外大乱之际,黑阿石和幽婵的身影陆续出现,不由得微微点头。 不过他又等了一会,发现虚魔神君的身影依然迟迟没有出现,不由得冷哼道:“还真是老顽固一个,咱们想要调虎离山,没想到这老家伙倒是又臭又硬!” 轩辕一绝在一旁皱眉道:“现在莲儿跟贺老头他们都已经出手,还是调不动虚魔老儿。看来这老家伙是宁愿夔幽城被毁,他也不愿下星峰一步了。” “如此一来,咱们该如何办才好?” 千云生本来就准备的两套计划,一套自然是调动了众人之后,他正好趁机救人。 但是既然虚魔神君不肯上当,他不由得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帮着莲儿那头打打下手,将夔幽城搅个天翻地覆就是!” “我就不信,真要是夔幽城的人都跑了个一干二净。他一个糟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守在星峰之上,还能有什么用处!”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轩辕一绝也露出了振奋的神色道:“没错!既然他不肯动,那咱们就层层抽丝剥茧。我就不信,外面都打成了一锅粥,这老儿在星峰上还能呆得住!” 九七七 虚魔的诡计 星峰外虽然乱成了一锅粥,但是星峰内,虚魔神君却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除了看似卖力地调动大阵,协助幽婵和黑阿石外,实际上他却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太过上心。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些人的死活和他可没有太多关系。 而目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务必要尽早拿到天道种子,如此才能拯救他的虚魔小世界。 其实也许旁人并不知道,他的虚魔小世界到了何种岌岌可危的程度。 要知道,自从他的本体上次受到了严重的伤势之后,就一直靠着汲取虚魔小世界的本源在休养。如此一来,也大大地加快了他虚魔小世界的崩溃速度。 因此,外界以为他的虚魔小世界还有起码一千年可以维持。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知道,他的虚魔小世界要是再这么被汲取下去,也许连再维持一百年也极其的困难。 到了那个时候,万一虚魔小世界真的崩溃,而他的本体又被迫要从虚魔小世界离开的话。且别说没了虚魔小世界,那他伤愈都成了妄想。 就想他一个重伤的大能,没了小世界的庇护和躲藏。该遭到何等的觊觎和猎杀,就是一件极其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因此对于他来说,哪怕赌上一切。名誉、声望.....一切的一切,甚至他这个分身,他也会不择手段地将天道种子带回到虚魔小世界去。 想到这里,他将阵盘一转,将整个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力量设到最大。然后就不再去管外面的情形如何,反而将星峰裂开,一闪身就走到了星峰深处。 只见他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宛如沉睡美人一般的孔盈盈冷笑道:“姑娘啊姑娘,老夫上一次将幽婵和黑阿石两个引下来,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没有被老夫动过手脚!” 说完只见他伸手一捏,就从袖子里捏出一个宛如城隍般的神像虚影。这神像虚影穿着花里胡哨的官袍,满脸油彩涂面不说。 身后还有一道玉虚符诏、一道游神鬼诏一般竖在身后,就仿佛像是受了神位的正神似的。 然后就见得虚魔神君冷笑一身,在那宛如城隍般的虚影身后,写了个“魏”字。原来这才是虚魔神君真正的本姓,只是为了不被所踪,所以才人前不显罢了。 但这一次既然是谋夺天道种子的大事,他自然要利用这虚影和自己建立起最强的联系。如此一来,方才好让这孔盈盈不至走脱。 因此他一见这“魏”字宛如墨晕一般晕进了那城隍的虚影之中,虚魔神君自然不再犹豫。轻叱一声,就抖手将这虚影朝着孔盈盈的身体内打去。 不过就在这城隍虚影想要附身到孔盈盈身上的时候,谁知孔盈盈的身上竟然凭空出现一个凤凰虚影。 这凤凰虚影眉颧骨立,背生六翅。火一样的双目上,有两道奕奕白眉,宛如两道飞舞的冰雪长凌一般俏立额上。 那感觉,就好像无边的火焰之中,正锻造着两柄秋水长剑一般。 “哼!传言当年你们孔家斩凤屠龙,借龙凤精血强行精粹子孙血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虚魔神君见到这凤凰虚影,不由得神色一动,冷嘲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你孔家能人辈出、代代不坠,原来是早有布局!” “可惜啊可惜,此女虽然身具冰凤之体。之前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激发,竟然濒死之时才终于显形。” “哈哈哈,不过如此一来,反倒能令我更有借用!” 说到这里,虚魔神君双眉一展,一头苍苍的白发间突然就像是生出两角出来似的。浑身鳞甲密布,胸前长须竟然倒卷而回,变成两根鲤须翘在脸上两侧。 原来这才是虚魔神君这具分身的最大秘密,乃是用了一只快要化为龙身的鲤精之躯所炼。 只见他露出了这分身真正的本体之后,突然“波”地一声。鱼嘴一张,吐出一个泡泡出来,朝着那冰凤虚影卷去。 可惜孔盈盈这冰凤虽然强大,但毕竟乃是濒死而生不说。还一时得不到本体的滋养,因此极其虚弱。 刚才它能借着这城隍虚影的恶意显形,再拼死将对方挡住。不让它去侵袭孔盈盈的本体,已经是它的极限。 现在被虚魔神君又吐出这致命的泡泡朝着它身上一卷,顿时就只听得一阵哀鸣声之后。 竟然这冰凤虚影一阵摇动,就被那泡泡彻底缠住。再被虚魔神君的一吸之下,就脱离开本体,反倒朝着虚魔神君的嘴中飞去。 “簌!” “嘎吱嘎吱!” 那冰凤虚影被虚魔神君一吸就吸入口中,然后一阵咀嚼之后,竟然彻底就被他吞入腹中。 甚至那虚魔神君还意犹未尽地哼声道:“这冰凤虚影还是太弱,若是能壮实一点说不定还能更有滋味!” 说完之后,他收腹含胸,再宛如猛咳一般。尽力一吐,然后就再将那冰凤虚影又吐了出来。 不过这会的冰凤虚影极其的呆滞,就宛如像是木偶一般。 而虚魔神君则两只宛如灯笼般的鱼眼,见到这经过自己的“咀嚼”。已经彻底失去了精气神的冰凤虚影,冷冷一笑,再一招手。 然后就见得那本来悬浮在一旁的城隍虚影,竟然哧溜一声,飞了回来,然后悄然没进了冰凤的虚影之中。 如此一来,这本来极其神俊的冰凤虚影,竟然就像是傀儡附身似的。除了本身的凤头之外,还长出了另一只诡异的头出来。 这另外一只宛如城隍般的头颅一占据主动之后,之前那只冰凤头颅的双眼就彻底紧闭。反而是这城隍般的头颅上双眼睁开,欢叫一声,就指挥着这冰凤身躯绕着虚魔神君的周身转了三圈。 而虚魔神君显然也颇为得意自己这偷龙转凤之举,重新变回人身地大笑道:“去吧!有了这多一道的保障,只要你愿意,这一下就更加没有人能将你给揪出来了!” 大笑之后,只见他屈指轻轻一弹。就见得那被占了身躯的冰凤虚影,被虚魔神君重新从泡泡中放了出来,然后就宛如流星一般地朝着孔盈盈的身体里飞去。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虚魔神君,才如同彻底的满意了似的。将阵盘一抓,重新离开了地底。 九七八 城中的乱局 星峰之外,黑阿石和幽婵两人联袂飞出,就见到城中已然大乱不说,还有人趁机一边大叫:“反了、反了,不反也是个死!一边还在那里浑水摸鱼、趁乱打劫,弄得下面更加混乱。” 这让黑阿石和幽婵两人都不由得眉头一皱,看下面一盘散沙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有人指挥,怎么会突然就群体暴动了起来了呢。 不过现在的情形显然也容不得他们多想,毕竟眼前的形势已经恶劣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只要稍有迟疑,现在大阵洞开之下,恐怕就真的要将眼前这些人全都给放跑了去。 因此只见得黑阿石一飞出星峰,就立刻摇身一变,无数的氤氲黑气从他的白骨架子中涌出。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遮天蔽日一般。夔幽城上立刻浓雾涌动,仿佛就像是要将一切全都罩住。 不仅如此,只见得在这些黑气之上,还有七彩色泽盈然而动。一看就隐隐能看到有无数奇毒之物,袅袅萦绕在黑雾之中。 “哼!” 黑阿石似乎对于自己这涌起的无边黑雾还不满意,一方面实在是城中修士太多。他这黑雾就算有用,一分到每个修士那里确实还略嫌不够。 再加上这些魔门中人个个也有些保命手段,而且一见到黑阿石和幽婵飞出。更加知道现在乃是最后的机会,因此一个个也极为搏命。 再加上还有数个修为还算不错的修士同时出手,如此一来,倒是一时间也能将黑阿石的黑雾挡住。 因此黑阿石白骨眼眶中的魂火更加凶厉,一时间双目血红不说,那巨大的白骨大手还猛然朝城中一压。霎时间,不仅仅是在他大手笼罩范围里的修士们,全都被他一掌压成肉泥。 而且只听得轰地一声,宛如搅动了地势一般。 竟然黑阿石乍一出手,就准确地找到了夔幽城的地脉。如此一来,只见得“轰”地一声,霎时间城底的地阴煞气勃然冲出,全都被他那黑雾吸收。 一时间竟然宛如风助火势一般,瞬息间他那黑雾就气势更上一层楼来。 “啊!” 只见得刚才那几个还想联手顽抗的魔门修士,被这毒雾一卷,霎时间就肉消骨溶。几息之间就卷入黑云之中没了身影,显然已经遭了黑阿石的毒手。 而就在黑阿石哈哈大笑,手掌一翻,还想继续将这如磨黑云朝着下面一众修士压下去的时候。 谁知突然城中一道道灿灿金光升起,这金光宛如一根顶天立地的定海神针一般。并且不是一根,而是十二根金光之针,呈着整个城池的形状同时升起。 一时间就宛如托起了灵霄宝殿一般,将城下的众人全都护在其中。 “哼!” “竟然是正道的神泽天针!” 黑阿石双眼微眯,没想到竟然这会正道还会出手救援魔门。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千云生手中的存货。只不过正道之物需要相应的功法激发,再加上此物硕大笨重,乃是大战、大阵之用,因此在魔门并不好销。 只不过当年千云生得来这东西也是无本的买卖,因此虽然一时滞销,但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一次正好拿出,一方面也算是物尽其用。另外一方面,用正道之物也正是想让黑阿石他们误会,还以为是正道这边又有了些什么手段和阴谋。 再加上莲儿本就在城外,如此算计,自然是想要一时间让黑阿石他们全都朝莲儿那边误会了。 而幽婵在一旁见黑阿石的手段一时受阻,让她不由得也冷笑一声。只见她双眉微微轻抬,一时间竟然就见得,有无数宛如飘渺般的淡金色丝线就从她的身上飞出。 这些金色丝线一经飞出,立刻就朝着下方城中的犄角旮旯钻去。不一会儿,就听得无数轻微的咔咔声之后。 竟然从店铺中、死去的修士的尸身下、已经被打碎的灵物中,钻出了无数的灵族修士出来。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一时间下方的魔门众人大骇,他们看着这些身躯极其坚硬,就宛如法器、灵器般强悍身子的修士们大杀四方,不由得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如果有修士的宝物落到他们的手上,这些宝物被这些修士一捏之下,竟然也能再重新变成一个新的修士。 如此一来,一时间宛如越杀越多一般,一开始还仅仅是一个个星星之火的小点似的。但是随着魔门这边的修士被越杀越多,竟然灵族这边还能越杀越强。隐隐汇聚成数股洪流,在城中肆掠起来..... 就在城中大乱之际,千云生躲在城外,看着城内的混战处处,不由得冷冷一笑。 他转过头来,朝着紧跟在身侧的余诸长老叹息摇头道:“可惜了这么多魔门修士,要是都能收归咱们麾下,该是多么大的一笔助力啊!” 余诸长老也笑着道:“这些魔门中人虽然看着人数众多,但却仅仅是一盘散沙罢了。” “就算人数再多,互相倾轧之间。恐怕不仅没有帮助,只会更加坏事。” “可笑魂族还痴心妄想,想要靠这些人挡住三派。这一下,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千云生闻言也笑道:“倒也不能算他们痴心妄想,只不过遇到了我们搅局罢了。” “不过你说得也对,现在魔门一盘散沙,可没有什么用处。要想要让这些魔门修士,如你们黄泉小世界一般有如此之强的战力,恐怕非得脱胎换骨般的整合不行。” “这一次既然黑阿石和幽婵他们想镇压,咱们就让他们镇压个够。如此一来,有了这痛彻心扉的领悟。恐怕大家才会明白,拧成一股绳的用处!” 余诸长老也点了点头,显然颇为赞同千云生的话语,不过他还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咱们这次也算是粗中汰精,能在这场大战中能活下来的,怎么都得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后面这些人被咱们救出之后,该如何收服,倒是一道难题!” 千云生闻言哈哈大笑道:“急什么,这些人夹在魂族和三派之间,就算今天逃了出去,你以为他们还能逃到哪去?” “最起码短时间内,还不是一个个得惶惶如惊弓之鸟一般,藏在南蛮荒野各处?” “这件事情,咱们完全不用着急,先让他们散在各处就是。回头等三派和魂族那边两败俱伤之后,咱们再花些手段,将三派和魂族统统赶出。” “到那个时候,这些人散落在南蛮各处,还不全都是咱们的瓮中之鳖!” “圣子英明!” 余诸长老见千云生所谋甚大,不由得恍然道:“原来圣子思虑深远,早有计较!” “哈哈,他们恐怕绝不会想到,大家还在这里打生打死,但圣子的筹划却早就已经放到了重建夔幽城上了。” 千云生呵呵一笑,摇头道:“世事风云变幻,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只不过为以后多备一道后手罢了。” “这些人虽然是一盘散沙,但一旦整合好了,可也是一支强军。” “咱们魔门本来就弱,我又如何能轻易放弃眼前这么大的一注好处?” 不过就在千云生呵呵之际,突然他眉头一皱地道:“不好,似乎盈盈姑娘那边有变!” 九七九 五方怨鬼阵 “难不成又有了什么大事发生?”余诸长老见千云生皱眉,不由得一愕。 不过很快千云生就又眉头一展地冷哼道:“虚魔老儿还真是阴险,可惜他没有想到我早就在盈盈姑娘身边布置了一只耳道神傀儡。” 说完他朝着余诸长老吩咐道:“你去吧,按计划行事!反正记得,这城内乱些也好,如此一来才能让更多人看清魂族和灵族的嘴脸!” 说完朝着星峰的方向看了看,想了想道:“你去找宫小月,让她将轩辕一绝也给叫来。看来虚魔老儿那边要开始有所动作了,咱们也得要提前准备些什么才行!” “是!”余诸长老不敢怠慢,微一躬身,滴溜溜一转然后就没了身影。 而另外一边,幽婵这边见自己的儿郎们如切瓜砍菜般大杀四方,再加上黑阿石那边黑云滚滚已经将神泽天针也消磨得仅剩一点灵光,不由得心情大好。 但很快她就又皱眉道:“情况有些不对!这也太容易了一些!对手要是就这么两下,岂不是枉费了他们前面这么多的布局?” 她正这么说着,果不其然。只见得簌然间就在那神泽天针将灭未灭之际,整个城中突然鬼气滚滚,从城中突兀地冒出五口深不见底的森森鬼潭出来。 这些鬼潭内一个个鬼哭狼嚎,森然恶意不说。关键的是,每一处鬼潭之中,还栽满了无数勃然而发的荒藤在内。 “什么!” “不好!” 一时间竟然幽婵和黑阿石同时出声,原来在这些荒藤一冒头之际,立刻轰然大涨。瞬时间在这些荒藤的强力吸收下,就将城中灵气的水平陡然下降了一大截。 而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人类修士和灵族的区别来,虽然乍一下城中灵气突然稀薄,但是魔门修士这边却可以依靠着灵石、魔门功法甚至自身来对抗这样的影响。 但是反观幽婵那边的灵族大军,却在这陡然的灵气下降之下,一个个立刻就宛如喝醉了酒一般,开始东倒西歪起来。 而另外一边黑阿石惊叫的原因,则是因为城下四口鬼气森森的深潭之中,除了四方的四口内分别种着无数的荒藤。 一放出来之后,立刻勾动了埋藏在城中的无数荒藤种子,霎时间就宛如整个城中都长满了荒藤似的。 但是对于黑阿石来说,更加致命的是。反而是最中心的那一处鬼潭之中,竟然种着一只极其灵气盎然的天雷神竹! 要知道这天雷神竹最为破魂伐智,虽然不见得真能让黑阿石真身被破。但是他身边滚滚黑云早就展开,一时间收束不及不说,也恰恰正是引动这天雷神竹的最佳饵料! 果不其然,就在这地上五口黑潭同时露头之际,久未冒头的贺老头也极其鬼魅的出现在那天雷神竹的身边。 只见他颇为嬉笑地朝着天穹之上的黑阿石哈哈一笑,手中拎着的一个极其鼓鼓囊囊的袋子突然打开,瞬时间无数极品灵石就从他那口袋中倾倒出来。 一时间那本来就已经极其神韵独具的天雷神竹猛然又冒出一枝嫩芽,霎时间只见得宛如天地间风云变幻似的。天空中无数雷云滚滚而来,竟然一瞬间这天雷神竹就要开始渡劫! “轰!”这一下黑阿石人在半空,顿时就吃了一个大亏,无数的紫的、红的、青的、蓝的、黄的、白的、黑的等雷云全都纷至沓来。 竟然生生将黑阿石那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黑云冲散不说,还打得他一时间极为狼狈起来。 原来这天雷神竹虽然极其难寻,但是架不住千云生身怀巫蛊秘法,因此生生将一株普通的百年天雷竹硬是催化成万年之久的神竹。 只是如此一来,此物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一旦天劫之下,立刻就会变成灰飞。但是放在这里作为他这五方怨鬼阵的阵眼,顺便阴一阴黑阿石倒是正好。 虽然说如此之下城中的魔门修士也大受影响,但是千云生可管不了这么多。事不密则泄,现在重要的是能让幽婵和黑阿石大受影响,如此一来也算是帮了城中众人一把。 但是至于这些人能不能真的逃出,那还是得看这些人的本事如何。 毕竟能将城中所有修士全都救出本就不现实,千云生能为他们制造混乱、创造契机,就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了。 说到底魔门还是以实力为尊,自己要是本事不够,还非要来淌这趟浑水。那把命丢在这里,也是丝毫不奇的事情。 不过就在黑阿石这边吃了大亏,不敢再飞在天穹。反而是逃进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之内,借着大阵的强悍躲藏天劫之威之际。 没想到突然城外一阵喊杀震天,竟然又有一支奇兵朝着魂族大营杀了过来。 这魂族大营本来就在千云生的算计之中,因此早就派了一只獠牙大鬼将他们缠住。虽然说一时间也难以奈何得了这魂族大营,但是隔绝内外还是无虞。 因此表面上看这一处战场似乎是所有战场中最为安静之处,但是随着这一只奇兵杀出,反而却成为最为吸引众人的眼球之处! “这是.....” “不对,这不正是前些日子出发增援前方那一批吗......” “这么看来之前传言果然是真的,他们这是要将我们送到前线,当成炮灰啊!” 而显然城内这边一时间更加大哗之际,城外这些被白皮老鬼救下的魔门修士,更是见到这些魂族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 更何况他们听了白皮老鬼的谣言,说能给他们解咒之物就藏在魂族大营之内,因此如何能不人人奋勇。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会上白皮老鬼的当,之前黑阿石的手段那可是人人看在眼里,就连莲儿也不能遮蔽。 但是这会白皮老鬼竟然有办法帮着他们挡住这魂印,让黑阿石也一丝察觉也无。如此一来,白皮老鬼说真正的解物就在这魂族大营之内,他们又如何能不相信。 只是如此就苦了魂族大营里的一众魂族,毕竟他们大营虽然固若金汤。但架不住有伯灿长老这个内奸在内,早就把大营的阵图泄出。 因此这么一来,被那獠牙大鬼有意照着大营的弱点狠狠几下,顿时就压得大阵岌岌可危起来。 “四长老莫慌!老夫来也!”就在黑阿石看着自己大营那头岌岌可危,不由得有些首尾难顾之感的时候。 没想到竟然他身后一阵断喝,那虚魔神君也从星峰之上飞了出来。 这让黑阿石不由得一愕,狐疑问道:“神君轻出,岂不是要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了?” 谁知虚魔神君却极为笃定的大笑传音道:“四长老莫忧,我这也是将计就计,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正愁他们不敢来呢!” 九八零 葬仙花出手 星峰之外虽然打成了一锅粥,但是星峰之内倒是极为的安静的样子。 千云生既然借着耳道神傀儡的本事,已经将虚魔神君的小动作看了个干净,知道现在星峰之内的虚实。自然胆子极大的带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一起,组成玄真之体悄悄潜了进来。 “盈盈!” 显然轩辕一绝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因此乍一见到仿佛正在沉睡之中的对方,又如何能不一阵激动。 还是千云生连忙提醒道:“轩辕兄可千万注意,别看现在这星峰之内似乎极为安静。但里面机关处处,咱们还不能贸然行事,必须得步步为营才行。” “这我自然省得,钱兄大胆施法就是。” 显然轩辕一绝躲在玄真之体的体内,经过了初步的激动和千云生的提醒,也慢慢恢复过来。他连忙收束心情,表情一正,也稳了下来。 不过千云生还是怕轩辕一绝回头见到孔盈盈的真实情况而把持不住,因此再一次预先提防地提醒道:“轩辕兄应该没忘,咱们这一次可不是进来救人的,而是给虚魔那老儿上眼药的。” “虽然咱们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将盈盈姑娘给救出,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耐心,否则可就要真的会小不忍而乱大谋了。” 轩辕一绝显然也知道千云生担心什么,他自捏了一个清心明性的咒印之后,又点了点头道:钱兄放心,我自然省得。” “现在可不仅仅是盈盈,还有我师傅的解药还得着落在虚魔那老儿的身上,我又如何会轻易孟浪?” “现在我跟虚魔那老儿是倾江倒海之恨、翻山覆地之仇。就算钱兄肯将这老儿放过,我也是绝不肯答应的呢!” “那就好!”千云生见轩辕一绝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还惦记着他师傅的伤势。终于放心下心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施法。 只见他先是闭目感受了一番耳道神傀儡的位置,然后才豁然睁开眼来,掏出一个淡紫色的花骨朵来。 只见得这花骨朵一开始还是一个小花苞般的细碎样子,但很快在千云生灵气的滋养下,就逐渐生机盎然了不说。 慢慢伸出的三朵花瓣之中,竟然有两朵花瓣微微地朝着中间收起,反而像是供养似的,支持着剩下的一朵花瓣越发地张起。 而千云生也仔细地盯着这伸开的花瓣,就在它几乎快要将另外两朵花瓣全都吸收掉的时候。 突然从自己的手指尖上挤出一滴精血,滴在那张开的那朵花瓣之上,紧接着又吐出一口先天之气出来喷在其上。 这么一来,不一会儿,那花瓣就宛如像是和千云生之间建立起了什么冥冥之中的联系似的,然后彻底从花茎中脱落下来。 “原树生原花,原花展原叶。原叶滋原果,原果结原孽!” 千云生这边喃喃地唱着,那仅剩一瓣的花骨朵儿则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然后也幽幽地唱到: “啪啦啪啦喀嗤喀嗤,裂开了。咕叽咕叽啃哧啃哧,断掉了....” “成了!” 千云生微微点头,对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笑着道:“那虚魔老儿既然想要让咱们上当,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现在外面激战正酣,那虚魔老儿又有意卖给咱们一个破绽,正好合适咱们出手。” 宫小月见花瓣已成,也松了口气似的笑着道:“这朵葬仙花可费了我不少的力气才弄到,此花乃是蕴含了神道香火之物,想必定然能让那虚魔老儿喝上一壶的了。” 千云生则也放松似地轻笑道:“没错,我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一劫之后,反而让盈盈姑娘激发了冰凤之体,其实倒是对她未来极其有利,只是现在又被虚魔老儿所窃用。” “可惜他百密一疏,恰好被我们窥到,再加上我这巫蛊之术中正好有针对其之法。” “哈哈,这一次虚魔老儿要是没有恶意也就算了。他要是恶意满满,却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轩辕一绝则盯着千云生手中这花道:“这花虽好,但我看这空间中密布处处,恐怕想要不惊动虚魔老儿就接近盈盈,还是太难吧?” 千云生则呵呵道:“轩辕兄怎么忘了咱们的耳道神傀儡了?别的也就算了,让它送一朵花过去当是容易。” 说完嘴中念念有词之间,他又从手中放出数个耳道神傀儡出来。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如此一来,比起之前,随着这些耳道神傀儡也潜伏下来,也让千云生更能将这星峰之底探个清楚。 而特别有一只耳道神傀儡,则悄悄朝着孔盈盈处探去。过了好一会儿,在浪费了数只傀儡才终于彻底打通了前进的路径之后。 这傀儡才又回到千云生的身边,将那朵花接了,再一次朝着孔盈盈的本体处钻去。 “酒恶花愁梦多魇,灵砂犀角费频魔......穷居自是长年术,内澄神息尽驱逐....” “有心争似无心好,泡影生来窣神罗......谁知此颠术法幻,如试金粟结印多。” 千云生一边看着那耳道神傀儡渐渐朝着孔盈盈处钻去,一边轻轻地念诵。 而他一边念诵一边还听到一旁的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两个,也呼吸深重起来。显然大家都明白,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而千云生也不再管外面如何,放心让他们护法。而自己则是收摄心神,澄观内照。在心神中盯着那耳道神傀儡钻到孔盈盈的身下之后,把自己就仿佛像是变成了那葬仙花的土壤似的。 只见得那葬仙花宛如林中仙子似的,先是从耳道神的体内飞出之后,淡紫色的花瓣根部又冉冉地落到那耳道神傀儡的头顶。 然后那耳道神傀儡竟然就像是再一次生长似的,脑后的绿发飞舞。努力吸收周围灵力的同时,自身也宛如一颗小苗一般冉冉长高。 然后随着这小苗长到快要接近孔盈盈的位置之后,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那葬仙花就仿佛像是随风摇摆似的,将下方荒藤炼制的耳道神傀儡直接吸了个干净,才借着这耳道神傀儡的最后一力,冉冉地朝着孔盈盈的本体上飞去。 “啾!” 不过显然,随着那葬仙花朝着孔盈盈的身子越靠越近,之前藏在她身上的那具冰凤之体又再一次被动地激发了出来。 不过这冰凤之体虽然露出了两只脸庞出来,但是为主的那个城隍脸庞却似乎颇为忌惮这冉冉而来的葬仙花似的。 这让它虽然想要有心阻拦,但却畏畏缩缩的还是一直犹豫不前。 而那葬仙花则仿佛像是无视了那冰凤之体似的,咯咯一笑,继续边飞边念道: “啪啦啪啦喀嗤喀嗤,裂开了。咕叽咕叽啃哧啃哧,断掉了....”就毫不忌惮地继续朝着那孔盈盈的身上飞去。 如此一来,那冰凤之体自然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只见得那城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狠厉,然后就不管不顾地驱动着那冰凤的本体脑袋朝着那葬仙花啄去。 “嘶!” 谁知道它不啄还好,一啄之下,反而那葬仙花“嘭”地一声炸开,然后如同丝丝入扣一般,就彻底地溶进了那冰凤之体中去了。 九八一 风起云更生 “嗯?怎么回事?” 星峰之外,虚魔神君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上突然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入侵了一般。 但他晃了晃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的出来,仿佛刚才那一下仅仅是自己的错觉似的。 原来之前他弄出的这城隍虚影一般的东西,实则是他本体的虚魔大法的一个变化。 照说他这变化不应该轻易被千云生窥破才对,但架不住的是他对天青手如此熟悉。因此相对的,天青手也对他极为的熟悉。 如此一来,这也是他会被千云生早早算死的原因。既然他能用三尸虫算计天青手的弱点,那一报还一报的是,自然千云生也能用这葬仙花来算计他的弱点了。 因此,就在虚魔神君这边还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突然间天上的天劫却“轰隆”一声,如同再一次迅猛地发力了一般。 只见得无数纵横在天际的七彩劫雷声势更胜,压得人心头宛如喘不过来气似的。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这边一得手之后,立刻给贺老头那边传递了消息。 因此贺老头第一时间,为何配合千云生他们,迅速就将天雷神竹的最后一丝底蕴彻底激发。 如此一来,除了令得天劫的声势更盛之外,也令得虚名神君那边还以为是因为天劫作祟,所以才压迫了自己的神魂,导致一沉的感觉,而不会在意其实他早就已经被千云生算计。 而且不仅如此,十三翅瘟蜈、万古天蝗、太阴魔蝎.....就在这天劫声势大涨之际,魔门之中的众人为了拼命,也纷纷将自己的底蕴放出。” 其中最为大凶的数种洪荒魔虫也在这天劫一激之下,更加激发了自己的凶戾,顿时将整个大阵都拱得乱颤。 这也逼得虚魔神君根本来不及多想,连忙拨弄阵盘想要将整个城内稳住。 而贺老头见到此情此景,也在激发了那天雷神竹的最后一丝潜力之后。飞到半空之中,不怕事大地对着下面的众人哈哈大笑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你们现在还不逃命,难道真的等着被人给包了饺子了吗!” 他这声音以及其雄浑的音调喊出,顿时惹得下面更加骚动。 而虚魔神君这边显然也深恨贺老头来坏他的好事,因此就连声音中也带了一丝魔音,平平地传进众人的脑中冷笑道: “贺老鬼你可莫要妖言惑众,我看你恐怕是早就投靠了三派。正巴不得和城外的长生清莲联手,好将我魔门一网打尽,以作为你的投名状吧!” 他这魔音平平而出,仿佛带着某种神效似的,果然就令得下面的鼎沸之势稍稍缓解。 贺老头见到虚魔来和他斗法,在心中也微微一叹。果然就如千云生所说,魔门中良莠不齐,许多人修为不足,已然被魔音侵脑。 这些人手下稍慢,顿时就糟了那些灵族的毒手,反而更加壮大了灵族大军的声势。 再加上城中不少有能力的魔门修士已经冲出城外,消匿无踪。如此一来,也弄得城中抵抗声势渐弱。 因此贺老头知道,现在也到了自己该走的时候。否则一会待得灵族数量再大,压过城中修士。恐怕就连他要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他最后一次地“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再一次扰乱虚魔神君的魔音,让一部分魔门修士重新恢复清明。 然后眼角余光瞥到从星峰之中遁出的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正躲在五方怨鬼阵中的其中一口黑潭的暗处,朝他猛打手势。 这让他心中更加一定地大笑道:“什么投靠正道,我看虚魔你才是早就将自己的一切卖给魂族和灵族,所以才来这里倒打一耙的吧!” “虚魔你可别忘了,魂族和灵族可不是咱们人类。既不同族,其心必异!难道你以为你现在与虎谋皮,未来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哼哼,可笑啊可笑!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恐怕你现在还自以为得计,在做你的千秋大梦吧!” 虚魔神君双目一眯,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但是他的虚魔小世界已经不足百年,现在就算是引鸩止渴那他现在也得先给咽了。 因此他冷冷一笑,还没来得及反讽回去,谁知道在一旁的幽婵就主动轻叱道:“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谁不知我魂、灵两族乃是因为三派进攻夔幽所以才赶来相助!这其中孰因孰果,岂是你一张巧舌就能颠倒黑白的?” “倒是你们,之前三派未来之时,声势不显。反而三派来后,上窜下跳不说,还和城外那长生清莲勾勾搭搭!” “哼!如今事实俱在,岂能容你们抵赖!” “神君,你且控制大局,且看我将此僚拿下。稍加拷问,就自然都一切真相大白了!” 幽婵这么说着,根本就不给贺老头出言再扰动虚魔神君魔音的机会。身躯一展,如同一羽飘飘白毛就朝着贺老头扑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城下那本来已经沉寂下去的五口黑潭,竟突然咕嘟咕嘟宛如煮沸了一般。 不仅如此,这些黑潭中还飘出无数的气泡,全都如一个个黑色的气球似的,朝着城中四散飘去。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随着这些黑泡飞出,那本来深不见底的黑潭也迅速地干涸。就仿佛本来那深潭中无数的冤魂恶魄,也就这样被这些黑色气泡全都带走了一般。 “什么!阴煞天雷!” 本来还准备朝着贺老头出手的幽婵,见到如此之多的阴雷飘了起来。不由得脸色大变,哪里还顾得贺老头那边。 只见她身躯一扭,就立刻朝着阴雷最多处飞去。但是她挡得住一处,却挡不住五处。顿时间只听得连绵不绝的轰鸣之声,就同时在城内响起, 这一下不仅整个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在内部像一个破口袋一般,被撕出了数个大洞。还连带地惹得天上的七彩雷劫,也宛如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似的,灌了下来。 “啊!” 如此内外交夹之下,不仅是离着阴煞天雷最近的幽婵有些措手不及。就连控制大阵的虚魔神君也因为大阵被破,一时间震得有些神魂颠倒。 最后还是前去救援魂族大阵的黑阿石将那獠牙大鬼逼退之后,赶回相帮,顶住天劫,才终于将形势稳住。 但这么一来,随着乱局稍定,大家再定睛一看。城里哪里还有贺老头他们众人的身影,就连之前出手的莲儿那边也早就已经悄悄退走。 不过就在虚魔神君和幽婵与黑阿石三人看着几乎被毁了大半个的夔幽城,和跑了一大半的魔门修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的是,莲儿那头却又一次飞到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盯着就像是早就等在那里的一只傀儡,等着对方出言的同时,心中却暗暗地哼道: “前面的事情该我做的可都已经做了,后面到底该怎么救人,你们这一次总该说个清楚了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八二 以后的合作 就在莲儿那边暗想之际,果不其然,这傀儡就悠悠开口道:“姑娘果然是信人!既如此,那大家就可以谈下面一步的合作了。” “哼!”莲儿鼻子微哼,显然千云生所谓的合作,根本就是她一直在吃亏罢了。 亏得对方竟然还有脸说合作,竟然连脸都不敢露一下。如此有“诚意”的“合作”,她还真是平生仅见。 要不是她看到魔门和魂族、灵族那边的损失更大,夔幽更是跑了一半。对方也不算是全都骗人的份上,恐怕她也不会巴巴地跑上这么一趟。 更何况她现在其实也有些骑虎难下了,这么多修士都入了魔图之中。要是真将他们弃之不顾,那恐怕立刻就要动摇龙虎山的声望。 想到这里,她虽然鼻头微哼,但还是耐下性子。找了块大石盘膝坐下,听那傀儡继续道: “姑娘恐怕还在怨我,为何不能设计个雷霆一击,早些将那盈盈姑娘给救出。但是姑娘有没有想过,那盈盈姑娘恰恰才是虚魔老儿、魂族和灵族聚集起来的根本。 “要是姑娘早早将这基础拿掉,凭着你们三派之势。就算他们三家联手,恐怕你三派也毫无所惧吧?” 千云生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傀儡的视角观察莲儿的反应。见莲儿果然眉头一皱,心中知道有戏,于是继续道: “因此,对于姑娘来说,平了夔幽虽好,但那只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罢了。” “最为重要的,难道不是正面击溃三家联军。如此一来,不管是追击残虏,还是挥军直指魂族腹地,那可就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但是如果反过来,姑娘你就算拿下夔幽,可是只要三家败而不溃。那未来他们不管是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还是退到魂族腹地继续与三派顽抗。” “那我想,对于姑娘和你们三派来说。就算这夔幽拿了,恐怕你也不能安睡吧!” 千云生这么说着,发现莲儿那边不知是不是上他当太多了。对于他这样的雄辩,已经开始有些选择性的不太相信了,因此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让他不由得暗叹,果然这骗人的事情干多了,信任度极剧降低啊。 不过还好他这次也算是有备而来,毕竟那葬仙花他可是已经成功的送入到了盈盈姑娘的体内。和上次完全吹牛相比,他这次可算是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 因此他呵呵一笑地道:“我也猜到我刚才这话莲儿姑娘恐怕不会全信,但是对莲儿姑娘你来说,既然用了我这计策,那可就开弓没了箭。” “难不成姑娘就真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正道修士,全都薨命在这魔图之中吗?” 他们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见莲儿眉头倒竖。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不正是听信了你的谗言,所以才让我往魔图里弄进去这么多修士的吗?现在竟然还敢来说风凉话! 不过这也让千云生稍稍松了口气,有表情就好。说明自己这话对方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起码也算是听进去了。 因此他连忙缓和气氛地道:“因此姑娘既然前策用我,那就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否则我这办法弄到一半,结果姑娘心中见疑,并不再用。那这未来有什么纰漏,姑娘可也不能怪到在下的身上!” 他这么一番混淆视听,倒因为果的说法,总算是暂时将莲儿糊弄住。 然后他见莲儿表情微缓,才继续道:“因此,还是按咱们前策所说。现在就救出盈盈姑娘不是不行,但却不见得效果最彰,而且也容易打草惊蛇。” “况且他们现在几方尚未见疑,正是同心协力之际。咱们要想救出盈盈姑娘,实在是事倍功半。” “因此,只有先挑拨离间他们几方。如此一来,待得他们师老兵疲、内讧不已。到那个时候咱们再行出手,才恰恰是水到渠成之机!” “哼!巧舌如簧!”千云生这边说着,莲儿这边却轻轻一哼。显然她也已经看出,千云生这计策就算不错,但也并非没有自己的小九九在里面。 不过千云生既然借身傀儡,又假装自己这话乃是提前录好,增加神秘感,因此自然就可以乐得将莲儿这表情无视。 其实他也知道,莲儿就算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他毕竟不是三派的手下。要是没有丝毫好处,他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如此好心献计献策呢? 因此,他只要能让莲儿相信,他这办法,终究是三派拿大头。甚至搞不好还能借此杀进魂族腹地,一举将魂族这个大患直接杀灭。 那么他就算在边上有些什么小动作、占些小便宜,恐怕莲儿也会捏着鼻子忍下。因此虽然莲儿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但千云生却心中笃定地继续呵呵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一次夔幽之战后,魂族那边定然会催着众人赶紧增援前线。如此一来,上一次我所说的离间之计,那么姑娘这边不就正可以开始实施了吗?” 说完又将其中该注意的细节又说了一遍,然后才呵呵道:“至于盈盈姑娘这边还请莲儿姑娘放心,只要他们三家一旦开始内讧,想必营救盈盈姑娘这边的契机就能到了!” 说完又怕莲儿不信,好像说了这么多,一点准信也不给对方似的。 因此他继续笑着道:“我想莲儿姑娘肯定会问,我为何能如此笃定一定能救出盈盈姑娘?” “这样吧,莲儿姑娘只需将眼前这傀儡打开,应该就能看到为什么我会如此笃定的原因了。” “哦?”莲儿虽然心中暗愣,但还是照着千云生的提示将眼前的傀儡打开。果不其然,就看到藏在傀儡中的一小块留影玦。 而莲儿将那留影玦打开之后,她也终于第一次看到了星峰之中那盈盈姑娘的真实情形。 千云生见莲儿将那留影玦打开之后,再一次控制着傀儡呵呵道:“现在莲儿姑娘应当毫无怀疑了吧。” “星峰之内的情形其实我们已经基本都搞了个清楚,就连盈盈姑娘的状态我们也做了确认。” “因此只要时机一旦成熟,我们自然就会指引着莲儿姑娘你去将盈盈姑娘给救出来的。” 说完,还怕莲儿姑娘不信,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这可不是毫无代价。不过想必龙虎山家大业大,这点买路费,你们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九八三 运兵的事宜 就在千云生这边忙着忽悠莲儿,让她出人出力还顺手弄点好处的时候。另外一边的虚魔神君和幽婵、黑阿石三人,总算好不容易将夔幽城的叛乱给压了下去。 虽然收拾手尾还需要点时间,但没了千云生他们捣乱,还是令得他们有余暇凑到一起。 其中黑阿石最为积极地嚷嚷道:“诸位看到了吧,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正道阴起人来,可一点都不比咱们这些人差!” “哼,照我看来,稳住夔幽再支援前线。这想法虽好,但是恐怕正道那边是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的了。” “要我说啊,就应该快些将夔幽这些人送到前线去。如此一来,才不至于再出今日之事!” 幽婵那头显然自有自己的小九九,因此她美目一转地就笑道:“之前长老可是拍着胸脯说运兵路上当是无虞。” “可是这一转过头来就出了事情,竟然还被人蛊惑袭扰了你的大营!” “要我说啊,这一次要是再向前线运兵,还非得咱们几个人亲自出马才行。” “我思来想去,神君这边还要顾着夔幽大阵不说,阵中那个小娘子也是重中之重。恐怕让他骤然离开,也难以分身。” “至于我这里,还要趁着这次大战,赶紧转化出多一些的灵族出来。如此才能对咱们的兵源更加有利,因此也难以走上这一遭。” “不若干脆四长老你来带队,先将咱们这里能送到前线的安排上去一批。如此也不至于让前线吃紧不说,咱们这里也能从容布置,将更多的人手源源不断的送过去。” “唔.....”黑阿石表面上一阵沉吟,实际上心中冷哼。他哪里不知道,他这里既然打着要将众人都催到前线和三派硬拼的心思,那他自然不能轻易轻动。 否则他这边一走,对方在后面会搞出什么花来,他可心中没底。 更何况对方这提议,分明就是想要支走自己,搞不好就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目的在后面。 因此他表面上毫无心机地哈哈一笑,就摇头道:“仙子此言差矣,我在夔幽可不是毫无事情可干。尤其是涉及到魂族调兵运兵事宜,居中协调布置,那也是重中之重!” “想必仙子还记得我曾经跟仙子说过,现在我带来的这些,可只是一些先锋部队罢了。我若要是不安排妥当,耽误了我后面魂族大军的行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不其然,黑阿石用他那根本就子虚乌有的魂族大军当挡箭牌,顿时就轻轻松松地将幽婵这提议挡了下来。 就算幽婵和虚魔神君两个明知道黑阿石根本就是在胡扯,但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黑阿石非要就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幽婵和虚魔神君两个还一时就挺难拆穿。 这让幽婵不由得一时气极反笑地摊手道:“那岂不是如此一来,咱们被正道将了这么一军,反倒是把我们将进了死胡同里?” “现在咱们变得进不敢进、退又不能退,难不成大家就等着正道那边将咱们交通绝断,然后分头吃掉不成?” 虚魔神君显然也根本就不想上前线,他最大的目标还是千云生的天道种子,因此也点头道:“此事倒是极为棘手,不知四长老能不能向你们魂族发信。” “干脆再派个长老过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就都有解了吗?” 黑阿石要的是让众人最大限度的消耗三派的力量,好让他们魂族坐收渔翁之利,可不是要将他们魂族现在就全都给搭进来。 因此他听到虚魔神君这提议,不由得眉头一皱。就突然心生一计地道:“诸位莫忧,虽然我一时还上不得前线。但我却知道有一人,应当能胜任这运兵之责!” 说完将上古鬼族和伯灿长老都介绍了一遍,然后笑着道:“诸位可不要小看这上古鬼族,在我看来,倒也是一支强兵。” “而且更绝的是,他们交易广阔,说明手腕心机也是一流。只要他们肯答应下来,那这运兵一事,当是对他们来说乃是小菜一碟。” “怎么样,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让我将这伯灿长老召来,与诸位见上一面。到那时候,诸位就当知我所言不虚了!” “上古鬼族?”幽婵这边眉头一皱,前些时日她倒是和这伯灿长老同台饮酒,而且后来伯灿长老还打发人来和她做过一些生意。 但是似乎这上古鬼族的兴趣还是在这生意之上,保护些货物也就罢了。押送兵源这等大事,他们也能胜任? 显然虚魔神君那边对于这上古鬼族更加一无所知,不过既然黑阿石打了包票,他也只得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不如咱们就先见上一见?” “好!”幽婵也自无不可,黑阿石于是立刻派人,不一会儿就将这伯灿长老请了过来。 而这伯灿长老一听三人的意思,竟然是要他押运援兵。虽然急切间他还没有得到千云生的指示,但凭着他对于千云生的了解,立刻爽快地道: “诸位也知道我上古鬼族做的乃是生意,这押运援兵一事虽然有些棘手,但也未尝不能当成一门生意!” “只是这报酬嘛,和货物相比,当不能同日而语.....” 黑阿石显然是跟伯灿长老打交道惯了,呵呵一笑道:“伯灿长老放心,有你们家圣女如此精明强悍的人物在,我怎么敢短少了她的好处?” “行了,你就说吧,该什么要求,只要咱们能答应的,自然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伯灿长老团团一揖,脸上一团和气地笑着道:“诸位大人既然要我提,那我就大胆的提了。” “毕竟我可没跟我家圣女碰过,要是万一我有什么说错的。回头我家圣女大人发过来什么指示,我再来跟诸位重新相商。” 黑阿石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定的事情,你家圣女几时驳过?现在前线等着援兵可是救兵如救火,你就提就是!” “是!” 伯灿长老笑着道:“这一应运输所需就不说了,回头我给诸位列个清单就是。最为关键的,还是我这会带来的人手不足。仅仅一个商队罢了,要是再调集人手时间又太过耽误......” “这个好办!”谁知伯灿长老这么说着幽婵就插话进来道:“每次上路的时候,我都可以安排同等的灵族修士跟你一起上路,这些人即是援军,也可以作为你手下看待。” “怎么样,这一下你的人手不足的问题,应当就能解决了吧?” 伯灿长老拍手道:“如此甚好!这么一来,就是报酬问题了。” “诸位想必知道,之前我们还想洽购一些魔门修士过来。这些人倒是极好的货物,不少地方都供不应求。” “因此,诸位既然想要我们帮你们运人,不知这洽购魔门修士一事,能不能开个口子?” “这.....”显然伯灿长老的这个提议,一个操作不好,极有可能造成夔幽城的二次暴动,其实这也是当初千云生叮嘱伯灿长老的本意,就是让夔幽越乱越好。 因此虚魔神君自是心中不太乐意,不过他眉头一皱,突然计上心头地道:“这些夔幽修士都是我等抵抗三派的中坚,要是卖给你们多了,对于我等抵抗三派无益。要是卖得少了,对你们也是无用。” “不若这样,我给你向弑天尊者和云小小那边打个招呼。” “之前他们在魔图中也抓住过一些正道修士,平常这些人都是被他们随手血祭了去。干脆以后让他们不要直接杀掉,每次你运兵到前线之后,就交易给你们。” “这么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反正你们也只是要有灵力的修士作为货物罢了,不管是魔门还是正道,应该对你们都没有差别吧?” 伯灿长老没想到虚魔神君会提出如此建议,心中微一盘算,立刻想到了什么,于是笑着道:“如此甚好!那就照神君的提议办吧!” 九八四 运筹帷幄中 “哦?他们真的就答应了?” 好不容易忽悠走了莲儿之后,千云生很快就从余诸长老这里得到了伯灿长老的消息。 显然余诸长老也没有想到能有这样的好事,不由得笑着道:“千真万确,伯灿长老还来消息问,具体的清单里面有没有什么我们急需的东西要加进去?” 千云生呵呵一笑地道:“能从弑天和云小小手上换来一批正道的修士,这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哈哈,这一下倒是又能狠狠地宰上莲儿一笔了。” “至于急需的东西嘛,你回头跟小月商量就是。不过这么一来,咱们的计策,倒是可以又做些微调了。” 余诸长老不解地问道:“难不成这兵线咱们就不袭扰了?” 千云生摇头道:“袭扰自然还是要袭扰的,只是要装得更像一些罢了。另外也不能让伯灿长老那边太受损失,最多就是装装样子了。” “不过这也只是平时,现在被咱们掌握了他们的运兵线。自然能叫他们关键时候,兵运不上去!” “嗯!”余诸长老点了点头,他知道千云生这是把平时袭扰变成了重点袭击,不由得问道:“那要不要我先将虔来君给撤回来?好充实营救盈盈姑娘的队伍?”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救盈盈姑娘在巧不在力,你让虔来君先撤下来后,安排他去组织安置正道修士的所在。” “等到伯灿长老开始收到正道修士之后,就往他们那里运。哼哼,这一次,我得再换来一片长生青莲的莲叶来才行!” 他们正这么说着,宫小月不请自来地禀告道:“咱们的人手、伤员和物资大部分都开始往乌龙山运了。” “现在这边基本留下的大部分是余诸长老这边的精兵,至于你叮嘱的收集流散魔门修士信息的事情,也已经撒了不少蛊虫出去。” “只是咱们如此之快的将手上实力撤出,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怕什么?” 千云生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正所谓兵贵精不贵多,不是还有余诸长老这一支力量在吗。” “更何况之前有夔幽城在,里面修士众多,咱们的人还可以在里面混水摸鱼。现在没了夔幽城做掩护,咱们的这些手下和对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可不够看。” “而且余诸长老的手下和咱们的手下还不能碰头,也起不到协调的作用。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将他们给撤回去。” “再说了,咱们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得让他们内乱起来。这件事情,除了要莲儿那边出力之外,咱们也自然少不得要忙活起来。” “这城外不比城内,城内还好隐藏。而城外除了咱们,方圆之内现在还敢隐藏的,恐怕是一个也无,实在是太易暴露。” “反倒是余诸长老那边的人手留下还算有用,也不易暴露。咱们的人除了贺前辈等有限的几个外,剩下的你也不要可惜,全都撤走才是正途!” “是!” 宫小月点了点头又问道:“天青手前辈的伤势颇重,虽然服了贺前辈从蝴蝶谷带来的灵药。但是看情形撤到后方的话,万一咱们这边耽误了拿下虚魔老儿的日子,搞不好会误了天青手前辈的伤势。” “但是若要是留在前线,就怕咱们人手不足的话。万一暴露了位置,那可就被动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知道宫小月此虑倒是极为要紧。他正眉头紧锁之际,余诸长老倒是在一旁出主意道: “我倒觉得,这最后的战场很有可能不在夔幽。既如此,咱们何不合计一下,这最后的战场可能会落在何处。” “如此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将天青手安排在这最后战场的附近。如此一来,既能远离纷扰,可以极度隐秘、安全不说,还可以届时能够就近获得解药。” “咦!说得没错!” 余诸长老这话顿时令得千云生眼前一亮,他屈指算道:“之前我为了对付弑天他们,曾经圈定了几处地方。” “从圣姑传回来的消息看,虽然这阴阳潭她还没看到,但是另外两处似乎并不理想。” “如此看来,搞不好最后的可能性还是得放在阴阳潭这里!” 千云生悄然往地图上远离夔幽城的一点点去,然后哼声道:“而且此处远离魂族,如果弑天他们败退的话,以他们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定然是会想着将三派的注意力往魂族中引。” “如此一来,才好让他们金蝉脱壳!” 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可是那地方毕竟圣姑还没有确认,咱们贸然决定,万一圣姑那边有所变化怎么办?” 千云生笑着道:“无妨!反正天青手前辈伤势极重,本就不合适迅速转移。” “你们完全可以慢慢朝着后面撤去,万一情形有变,我立刻安排人手通知你们就是!” 说完又朝着地图上指了指道:“而且你们完全可以安排人先朝着这三处的中间撤退,如此一来,就算情况有变,他们也不算是走了冤枉路了。” “是!”千云生如此安排,宫小月自然是心领神会,她笑着道:“咱们这一次大乱夔幽以来,贺前辈就一直在那里大呼过瘾。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恐怕巴不得再来一场大战呢!”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笑着摇头道:“让他放心,这仗一时半会恐怕还打不完,后面有得是他发挥的的时候。” 说完想了想吩咐她道:“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先把他那大日化血咒的辅料都给了他了。想必有了这个,也能让他不用如此激动,好好地安静一段时间。” “明白了!”宫小月莞尔一笑,顿时明白了千云生的意思。看来千云生并不急着要连场大战,反而是准备先隐形下来,看着另外两家好好地斗上一斗了。 而说完这些之后,千云生又像是若有所思地问道:“青凝谷那边好久没来什么消息了,你让他们赶紧探听一下。咱们忽悠了莲儿之后,三派那边会有些什么反应!” 九八五 瞌睡有枕头 三派前线,正道大营。 解溥宗刚从黑白道人处,回到青凝谷所在大营内的驻地。就见得沙百里凑了上来,使了个眼色道:“老家那里来了消息,解长老要不要现在就看?” “唔....”解溥宗点了点头,他知道沙百里所说的这个老家,就是暗指千云生那里的消息。于是表情一肃,故作沉稳地道: “沙长老也好些日子没来老夫这里了,老夫恰好刚从上宗这里得了点好茶,沙长老要不要一起来品品?” 沙百里眼前一亮,知道这解溥宗的意思是从黑白道人那里有弄来了一些新的消息,于是呵呵道:“解长老固请,我老沙敢不从命?” “哈哈!好!沙长老请!” “解长老请!” 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在众人面前做足了样子,才施施然回到解溥宗大帐内。除了将一切禁制全都打开,还特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顶千云生赐下的精舍禁制。 原来这禁制还是当年千云生在雷音寺中用过,颇为实用。因此后来又特别从玄济处弄来几个,分给解溥宗和沙百里一个。 如此一来,多了这一层佛门防护,又能挡住不少莫测手段。 不过就算如此重重禁制之下,但毕竟还是在三派大营之内。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还是不敢畅所欲言,而是暗打哑谜地道: “沙长老现在你可以说说,老家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沙百里呵呵一笑地道:“解长老还有什么不知的,咱们这些年在中州的本山风调雨顺,倒是收获的颇多。” “特别是本山那边听说南蛮这边征战不休,因此特别前来关心,要不要本山那边多调些灵米灵草过来支援南蛮?” 解溥宗知道这沙百里真实的意思是说,千云生来消息询问,正道这边的战况到底如何。 顺便也是告诉解溥宗他们这边,他那边的进展一切顺利,让这边继续按计划行事。 因此解溥宗听闻之后,也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中州那边倒是有了些蒸蒸日上之像,颇为可喜可贺啊!” “咱们这边其实有什么可说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连场大战,可算是把咱们南蛮各派都劳筋动骨了一回了。” “就拿咱们来说吧,现在往魔图里面,筑基修士就派了三十七名,炼气修士更是不下四百之数。” 说完摇了摇头道:“要不是这些年来,咱们搬来南蛮之后,有了百万凡人之数打底。再加上这些年来修养生息,又新增出不少凡人出来,以至于获取修士的基数扩大。” “我都不敢想这一仗下来,恐怕就得将咱们的老底,给直接要打了个干净了!” 沙百里知道,这是解溥宗提醒自己。适当的也要给主子那边诉诉苦,刷一刷存在感,证明他们还是努力办事的。 因此闻言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的大战,别说修士,就咱们这傀儡的消耗,更是这修士的数倍之上。” “还好咱们的傀儡是以荒藤为主,花销还算能控制。否则就光这么多傀儡消耗,也不是咱们这样一个小门派能轻易支撑得起的!” 解溥宗闻言冷冷一笑,有些轻哼地道:“沙长老你可知道,这一次上宗招我,所为何事?” 沙百里好奇地问道:“莫不是又有新的安排下来了?” 解溥宗点了点头,捋须道:“上宗需要炼制一种大型傀儡,平时这样的事情可落不到咱们的身上。” “奈何这样的大型傀儡若是要按正常的炼制之法耗时太长,因此他们就想到了咱们的荒藤傀儡。” “现在整个正道之中,恐怕也只有我们,或许才能在短时间内,给他们将这大型傀儡能源源不断地炼出来。” “哦?”沙百里神色一肃,他明白,整个青凝谷的傀儡之术都是传承至千云生。现在也只有千云生,有希望就如同上次炼制耳道神傀儡那样,能够将三大派的傀儡之术改成他们能炼制的样子。 因此解溥宗的意思分明是告诉沙百里,赶紧给千云生发消息,看如何应对此事。若是千云生决心接下此事,那就必须要想办法帮他们安排好炼制的方法才行。 因此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上宗那边要让咱们炼制,想必这傀儡之图应该已经给了咱们。好让咱们合计一番,能不能炼制了?” 解溥宗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为难地道:“可是上宗这次索要甚急,需要我们在三日之内答复,到底能不能用荒藤来炼!” “什么!”沙百里顿时一阵震惊,要知道以他们和千云生的距离,三日之内可根本就来不及沟通一次。 因此他轻摩杯沿地道:“如此倒是有些棘手,三日之内,咱们可很难保证,一定能有把握可以成功啊!” “确实如此!”一说此事,解溥宗也眉头深锁,显然他和沙百里所虑相似。看来他在接到这任务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应该也据理力争了一番,但看情形似乎不佳。 沙百里见解溥宗明晰其中的厉害,竟然还不得不接下,不由得试探地问道:“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解溥宗微微一叹道:“还是沙长老懂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鏖战,基本上三派手上的棋子就快要全都打光了。” “想必你也已经看到,就哪怕是三派自己的弟子,也有不少被顶了进去。” “我们也是因为有可以炼制傀儡的用处,所以才没有全都被顶上去。” “但是若要是这一次黑白道人给咱们争取来的这个任务接不下来,那么恐怕不仅仅是咱们的这些弟子。就哪怕是你我,也免不了入了魔图的命运。” “说实话,你我生死是小,要是误了什么大事,那可就是百死莫赎了。因此我思来想去,硬着头皮也得先将这事情给接下来。” “不管怎么说,能多混几日就是几日。万一咱们召集得力弟子,自行先研究一番。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交了此事,那岂不是更好?” 沙百里也知道解溥宗这话分明是万一之言,真正完整的傀儡炼制之法可是掌握在千云生手里,他们现在手上的全都是并不完全的功法。 凭着他们这半吊子的水平,想要将三大派的傀儡成功改造成荒藤傀儡的制作之法,其实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解溥宗说得也对,现在宁愿先接下来,哪怕多拖个几日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点头道:“那我马上安排人手向家里发消息,希望还能有些用处.....” 他正这么说着,突然他和解溥宗都觉得自己神魂中的奴印猛然一动。这分明是千云生来到了附近,正用魂印召唤他们前去相见。 这让他们不由得大喜地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大笑道:“没想到刚瞌睡就来了枕头,这一下眼前这危机,可算是有望解开了!” 九八六 大战的前奏 “哦?是什么大型傀儡之术?且拿来看看。” 三派的驻地附近,千云生躲在一处新开辟的临时洞府之内,盯着下方好不容易找机会遁身出来的沙百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 沙百里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从解溥宗那拿到的傀儡之术递给宫小月,再由宫小月转给千云生。 “嗯,原来是御气六辨之法、九宫十方格位......” 千云生将沙百里递上来的玉简用神识一览,就笑着道:“看来莲儿那边倒也不全是酒囊饭袋,竟然真的被他们寻摸出一套方法出来了。” 宫小月也在一旁跟着一起笑道:“最近这一个多月来,正道这边加强了攻势,连莲儿也频频出手,看来弑天和云小小那边终于要招架不住了。” “从伯灿长老那边的消息看,他们刚密谈了两轮,恐怕要出结果还要尚有些时日。” “只不过似乎黑阿石他们也快要将夔幽整合完毕,想来不日就会增援上来。到那个时候,有了黑阿石在里面再横插一杠子,说不定就更加有好戏看了。” 千云生也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场大戏少了魂族这个主角如何能精彩的起来?不过我看三派这次弄得这个什么大型傀儡之术的办法,恐怕还是对于咱们的计策不够有十足的信心啊!” 千云生这么说着,沙百里在下面心中一动地道:“主子的意思是说,咱们这傀儡之术很有可能根本就用不到?” 千云生淡淡地朝着下面的沙百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你打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你恐怕心中这会估摸着这大型傀儡之术,也许三派可能暂时用不上,所以就想敷衍了事?” “呵呵,我劝你还是赶紧收起你那个小心思。别看这大型傀儡之术,三派这次极有可能用不上。但是回头攻打魂族的时候,搞不好就能派上大用。” “你若是敢在这里偷工减料,那就是拿青凝谷一谷修士的小命在冒险了。” “还要攻打魂族?”沙百里听了千云生之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次进攻魔门,南蛮各派可以说是都快掏干了家底。 这要是再打比魔门还要强大得多的魂族,那岂不是他们这些门派就全都会被榨干成灰灰了? 千云生显然是看出了沙百里的心思,呵呵一笑地道:“慌什么!” “天塌了个子高的都不慌,倒是你这个小小的金丹反倒先慌了?” 沙百里挤出笑容出来地道:“主子教训的是,小的这不也是为咱青凝谷忧心嘛。主子你也知道,这一战咱们可是快要把老底都给掏空了,就连小筑基丹都偷偷用了不少。” “这要是再这样打下去,三大派家大业大,自然是夷然不惧。但咱们这些小家小业的,就算灵石、灵药上支撑的住,恐怕修士上也难以接续的上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地一笑道:“慌什么,虽然魔图里面装进去了你们不少的修士。但是据我所知,这些修士的折损并不算高,也就十之一二吧。” “剩下的修士在这场大战之后,稍稍修整,不就又生龙活虎了?” “而且你别觉得对于魂族的大战会比这次魔门的大,以我对魂族的了解,搞不好双方根本就打不到和魔门这次的这么惨烈。” “行了,回去告诉解溥宗,让他和你两个都把心放肚子里就是。这一次仗虽然打得艰苦,但未尝不是大大地锻炼了南蛮这边修士的血性。” “以后艰苦的仗还多得很,现在锻炼锻炼也没有坏处。我听说咱们青凝谷的修士使用傀儡的水平大大的提高,还弄出不少机巧的实战用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沙百里见自己在主子的面前刷存在感的行为,虽然被主子一眼识破。但是总体来说主子对自己和解溥宗的所作所为,还是持肯定的态度。不由得心情一定,然后连忙谄媚似地道: “圣明莫过于主子!这段时间确实咱们的人,对于傀儡又琢磨出不少新奇的用法出来。譬如有人炼制出了丹药傀儡,如此一来,倒是在战场上颇受众人的喜欢。” “还有人炼制出了替劫傀儡,虽然达不到替死的作用。但是对于一些突发情形,还是大大提高了生存的几率。” “至于.....” “行了!”沙百里还要滔滔不绝地邀功下去,千云生倒是摆了摆手道:“你们做得不错,我确实颇为欣慰。” “这傀儡之术乃是我传给你们青凝谷的一大法门,青凝谷乃是小宗小门。每个修士都颇为精贵,因此你们务必不要怕浪费,都必须得给我把这傀儡术修好修精。” “如此一来,自然能以一当十。从而弥补你们人数、修为上面的不足!” “是!”沙百里哪里敢怠慢,连忙稽首应是。 千云生教训完了之后,又从袖子中掏出数十个傀儡出来说道:“这是我这段时间闲暇时炼制的金丹和元婴级别的傀儡,对你们现在应该还有些用处。” “其中两只元婴傀儡,给你跟解溥宗保命。剩下的金丹傀儡你们就发下去,尤其是在魔图之中的修士。不要吝啬,安排人给带进去。” “记住,让他们在魔图内的修士不要硬抗,保命第一。实在不行,就立马投降。只要能保住小命,我自然回头有办法将他们全都给弄出来。” “不过这话你们不要直说,防止被人窥出破绽。该用什么话术,你和解溥宗两个自己琢磨去就是!” “是!”沙百里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会给他们炼制元婴级别的傀儡傍身,不由得顿时就觉得腰杆子挺直了许多。刚想三呼万岁,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 “至于三大派这傀儡之术的事情,为了防止有人起疑,你现在就先赶紧回去。三日之内,我自会琢磨之后给你们消息。” “你记得回去之后,让解溥宗约束人手。就借口炼制这傀儡之事,让众人不要乱跑。” “我估计魔图一事,不日就将要出结果。到时候还不知要发生多少争斗,你记得你和解溥宗两个这段时间都惊醒着点,务必要将咱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尤其是魔图之内的修士,尽量让他们也聚到一起。用这些金丹傀儡防身,或许也能降低损伤。” “是!”沙百里心中一凛,看千云生这意思。对于回头三派破魔图一事并不太过看好,搞不好还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因此连忙道:“主子放心,我会跟解溥宗两个好好约束手下,绝不让他们有莫名的伤亡。” 千云生点了点头,看来对于沙百里和解溥宗两个,不打折扣地执行自己的要求还是颇为的放心。 于是他满意地挥了挥手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立刻出发吧!我让余诸长老送你一程,如此一来,应当不会被人给轻易盯上。” 九八七 镇魔金光罩 送走沙百里后,宫小月站在一旁,盯着沙百里渐渐变小的身影,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莲儿也真是奇怪,明明事情的关键乃是在孔盈盈那头,不知道为何她还要在这些大型傀儡上下功夫?” 千云生呵呵一笑地道:“她这是以防万一,若是咱们的计划失败,就在为彻底放弃魔图里面的修士做准备了。” 宫小月有些讶然地道:“这么多修士,她竟然敢说放弃就放弃?” 千云生冷哼一声地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以为还是莲儿一人做主不成?” “哼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恐怕现在整个正道之内,也正四分五裂之中呢!” 这边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另外一边的正道大营内。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盯着外面山河扇等人催动大阵与弑天尊者和云小小等动手,微微捋须般地哼道: “这些魔门中人和灵族还真是狡猾,尤其是这灵族,功法诡异,这段时间倒是苦了莲儿姑娘与这些贼子们周旋了。” “不过这件事照老夫看来应该也快了,只要一旦咱们能大批量成功炼制我青云山这镇魔金光罩。想必我们就不用再被魔门修士弄得如此束手束脚,而能重新拿回战场的主动了。” 莲儿则坐在一旁,有些轻哼地道:“天叟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魔图之内的修士?” “要知道我们这要是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造成咱们正道这边大面积的损失了。” 天叟在一旁哈哈一笑道:“莲儿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莲儿姑娘你这方法虽好,但是咱们不也是得备下万一之举不是?” “更何况夜长梦多之下,谁也不知会不会又生变化。因此老朽觉得,早做准备终归是有益无害。” 莲儿微微轻哼,显然天叟这话拿着大义。虽然她知道对方分明是不在乎魔图内,南蛮诸派修士的性命。但对方这话里话外却滴水不漏,倒是令得她现在还不好反驳。 似乎天叟也看出了莲儿脸色不佳,双目一转之下,哈哈一笑地道:“莲儿姑娘难道忘了,在三派议事的时候,老朽可是极力赞同你龙虎山的计划。” “再加上老朽也是听闻南蛮这边由莲儿姑娘你在主持,因此才自告奋勇地跑上这么一趟,自然是为了和龙虎山这边更好配合。” “否则莲儿姑娘你觉得,若要是我那师弟来了,能赞同姑娘你如此大胆的分化计划吗?” 莲儿被天叟这话说得一滞,确实如天叟所言,恐怕地叟来了情况更加糟糕。不过她显然还是不能接受就这么轻易的牺牲魔图之内的修士,因此沉声道: “天叟既然把话说得清楚,那咱们就约法三章。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做了,自然后面还是得按我的方法来才是。只是到了万一之时,才用天叟您的方法补救。” “否则魔图中这么多的修士都是被我龙虎山给送了进去的,自然我龙虎山得为他们的安危负责!” 天叟目光坚定,显然早有算计。因此哈哈一笑地道:“莲儿姑娘放心,就算是用我这方法。我估计最多也就是一半的修士会坚持不住,起码还有一半的修士当是无虞。” “更何况咱们三派的修士,在众多修士中当是佼佼者,所以咱们三派的修士这一次牺牲的更加是屈指可数。” “至于南蛮的门派的损失,战争之下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大不了灭了魂族之后,我们三家联手颁下法旨。免了南蛮各派五十年供奉就是,想必足以南蛮各派修养生息了!” 莲儿心中微叹,这恐怕是她现在能争取的最好结果了。毕竟青云山还志在和龙虎山争夺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要是天叟不提出些和自己不一样的想法出来,才是怪了。 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脸色一肃地问道:“按照咱们的消息,魂族似乎也正在尽起大军赶来。天叟你这镇魔金光罩如果遇上魂族,也能一并给拿下吗?” 天叟目光清冷,呵呵一笑地道:“若要是他们魂族四大长老齐来,我恐怕还有些担心。仅仅是一个最末的四长老罢了,我听说此人还是最近新晋。” “哼哼,他若不来也就罢了。一旦来了,我自然能叫他在我这镇魔金光罩下有去无回!” 莲儿没想到这天叟竟然比自己还要托大,忍不住地提醒道:“可是咱们若是能大规模炼制这镇魔金光罩,但却只是替代之法罢了。” “天叟你就这么有信心,不怕这物略有不及吗?” 天叟双目一眯,哈哈一笑地道:“莲儿姑娘有所不知,就算这镇魔金光罩和正品相比略有不及。但是只要数量充足,就足以弥补这一方面的劣势。” “更何况你们那仿制的耳道神傀儡我也看了,若要是能有如此效果,那想必当是无虞。” “不过这个叫青凝谷的倒是颇有些令老朽惊讶,若是这小门派有如此傀儡本事,当不至应是无名之辈才对。没想到竟然在中州蹉跎如此年月,直到最近才大放异彩,似乎有些令人讶然!” 莲儿微微一笑地道:“这件事情我龙虎山还真有所调查,这青凝谷第一代老祖名叫青凝上人,乃是一名木修,因此传下来的根本道法乃是木修一脉。” “只不过到了他们十一世的时候,一名叫悲竹子的长老横空出世。这悲竹子生性喜静,为人孤僻,又极好这傀儡之术。” “因此当世之时,虽微有薄名,但终于限于修为而名声不显。” “但谁知这悲竹子实有大材!将他平生所学记于派中秘籍之上,留待有缘,就孑然而逝。因此多年以降,青凝谷却不知自己经库之中,竟然藏着如此绝学。” “直到这一代主事之人解长老的师傅才偶然间沧海拾珠,潜心研究之下终有所得。” “但当时青凝谷已然式微,为防宵小乘人之危。因此他师傅才在弥留之际,秘传给了自己的弟子。” “并要求对方不达金丹绝不外露,如此一来,直到这青凝谷举派南迁,才终于觅得了这傀儡之术的重见之机。” 莲儿这一番话至情至理,这也是千云生和解溥宗琢磨半响商量出来的应对之法。别说是这天叟乍听之下,难以听出什么破绽。 就是当年龙虎山细细盘问,也根本就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果不其然,天叟听了莲儿这番描述,更加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当年我青云山也一度势微。现在想来,能起死回生,也颇为不易啊!”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八八 大道的分歧 莲儿显然也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毕竟能在中州传承如此之久的门派,谁家祖上没有过什么彪炳的战绩呢。 再说了,未来这些门派中,指不定又能出现一些个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就像把当年青云山这样奄奄一息的门派弄得起死回生,后还成了一方巨擘一样。这世间之事要是拉长了来看,沧海桑田,哪有什么不可能之事呢。 因此青凝谷当前这样的情形,在中州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让人太过惊讶的事情。 毕竟傀儡之术怎么看也还仅仅算是一种“小术”,也许在一群破落户里面能被高看上一眼。 但是到了像三大派这样人族顶尖的宗门里面的话,最多也就是能多一句谈资罢了。 这也是恰好三大派要用到青凝谷,否则的话,恐怕青凝谷再低调发展个一百年,也不见得就能入了天叟的眼里。 毕竟青云山用剑、龙虎山授箓,那才是当今天下道门浩荡正统的大道。所谓“一剑破万法”、“从凡入圣,然始登真”,这可都是直通仙人的大道。 相比之下,青凝谷这傀儡之术。和青云山、龙虎山这样直指大道的手段比起来,那可就差得有些远了。 当然,这也是他们不知道,其实这是千云生用傀儡之术为皮,实际上却行的却是鬼傀之术为实。 这也是千云生迟迟没有将点灵之法,传授给青凝谷的原因。否则的话,鬼气森森之下,那可就算是瞎子,也能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当然,千云生的鬼傀之术其实得来也并不完整,尤其是缺少金丹之后的炼制之法。 但是这一次千云生得了巫蛊之术之后,再加上又连续得到了龙虎山和青云山的傀儡秘传,也算是让千云生的鬼傀之术又突飞猛进了一番。 毕竟最为关键的鬼傀之术的核心还是点灵之法,这个部分千云生掌握了之后。如何能够炼制出高阶的傀儡,那就是纯粹是一个眼界、材料和手法的问题了。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得了巫蛊之术之后,立刻就能举一反三地炼制出元婴级别的傀儡出来。一方面是千云生的修为提高,另外一方面也恰恰正是他眼界也有所拓宽。 如此他才能别出枢机,在当年玄煞老祖的基础上,又走出一条和他也并不完全一样的路子出来。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一早就想好的给青凝谷的定位,现在让青凝谷众人好好地掌握住傀儡之术的一切炼制之法和争斗的用处。 回头等真正时机成熟之后,再传授给青凝谷众人最核心的点灵之法。如此一来。自然就能让青凝谷在未来大放异彩起来。 当然,这些全都是后话,目前对于千云生和青凝谷来说,还是低调发展最为重要。不过这次南蛮大战对于青凝谷的傀儡之术来说,倒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宣传之机。 除了这炼制出来的傀儡在日常和别的门派交易中,帮着青凝谷众人换来了不少资源。想必以后在南蛮,有了这次实战的名气,青凝谷的傀儡销售都将能顺利许多。 就说这一次能引起天叟的注意,那么要是后面能把这镇魔金光罩用荒藤傀儡改造好了。未来想必把青凝谷的傀儡卖到中州青云山的地盘,也会容易了许多。 当然,千云生现在可不知道这镇魔金光罩实际上乃是天叟所用。只他当年既然给青凝谷定下用这傀儡之术吸引上宗注意的办法,自然是不会错过任何这种上宗郑重交代的任务的。 因此三天后,当莲儿和天叟拿到解溥宗交上来的镇魔金光罩荒藤版的制法之后,也不由得赞叹道: “妙啊!没想到这镇魔金光罩还能有这样的改法。如此一来,实际效用还真是不损失什么了。” “莲儿姑娘,这青凝谷当真的金丹宗门?这见识我看就算是化神修士,也不见得能如此广博吧!” 莲儿倒是由黑白道人打过招呼,知道这宗门确实不能以寻常宗门那般小觑。于是笑着道: “只是在傀儡之术上有些本事罢了,或许这傀儡之术在争斗上颇为有用,但是对于修行却无甚帮助。” “要是这门派仗着傀儡之利,不思进取,那可也是得不偿失。天叟你也看到,这门派目前最高也就是金丹修为,岂不是恰恰正是明证?” “像咱们这等追求大道的修士,可不能因一时之利而被蒙蔽了眼睛,忘了大道艰难。” “对对!”天叟表面上赞许地点头,其实他心里哪还不知道,莲儿这分明是用修行大义来提醒他。 这青凝谷是他龙虎山罩着的,你青云山可不能觉得好,就想随意插一杠子。 当然他这也只是见猎心喜罢了,既然龙虎山如此关注这个青凝谷,那自然他青云山也没了机会。 因此他只得故作大方地笑着道:“莲儿姑娘说得极对,咱们修士逆天改命,与天争一线,自然是千万百计地提升修为才是要紧。” “像我青云山剑修,舍剑之外,更无它物,如此才能独步天下、笑傲江湖!” 莲儿眉头一皱,显然青云山的剑修和龙虎山的授箓之法,乃是涉及升天大道的根本之争。 两派往往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时常都会为谁高谁低、谁快谁慢争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搞不好就会兵戈相向,美其名曰切磋一番,实际上往往都弄得死伤无数。 因此到了天叟和莲儿这样的层次,自然会对对方的情绪有所注意。故而天叟一看到莲儿眉眼一皱,就立刻大笑地岔开话题道: “哎呀,老夫这话倒是有些孟浪了。对了,莲儿姑娘,你看这次就辛苦你们龙虎山,将这炼制荒藤版镇魔金光罩的任务赶紧安排下去吧。” “好!” 莲儿见天叟主动把话往回收了收,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争出什么结果。于是干脆也摁住话头,点了点头,召出一片符箓轻轻吩咐了一句: “请黑白道人立刻前来见我!” 然后就素手一扬,只见这符箓就宛如鸟儿长了翅膀一般,朝着大营内的某处飞去。 九八九 小小的筹谋 就在正道大营这边动作频频之际,和他们相对的魔图之内。弑天尊者正在云小小的帮助下趁着战斗的间隙赶紧疗伤,嘴上还不干不净地哼哼道: “这长生青莲也下手太狠了点,贼它娘的疼!” “这小娘皮以后可不要犯到老子的手上,否则老子绝不会让她好过!” 在一旁帮着弑天尊者疗伤的云小小则抿嘴轻笑道:“人家可是李玄阳的分身,你就不怕真要是惹得狠了,人家将李玄阳的本体招来借体一击?” “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有十个弑天尊者,也不够看吧?” “呃.....”弑天尊者的气势不由得被云小小这话说得一顿,虽然他心里也知道云小小这话说得没错,但还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哼道: “你这胳膊肘到底是往哪头拐的?我怎么觉得,你倒更像是跟那边是一头的呢?” 云小小听了弑天尊者这话,也毫不给脸子的神色一冷,眉眼一竖地哼道:“老娘是哪一头的,你这没心肝的还不知道?” “你别以为你拿那长生青莲没什么主意,就跑来欺负老娘打趣。” “我来问你,那像狗皮膏药般的魂族马上就要来了。咱们这里迟迟谈不出一个结果,回头等那狗皮膏药来了,你想好了准备怎么应对?” 弑天尊者见云小小好像真的发了怒,倒也不敢再多抱怨。 毕竟对方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娘,他只得陪笑道:“那虚魔老儿也真是没用,迟迟拿不住那小鬼修。逼得咱们只得想办法赶紧将这黑阿石给调到前线来,好给他创造机会。” “没说的,等那黑阿石来了。自然是支派他上去和三大派狠狠干上两仗,也让他尝尝咱们在前线的不易!” “就这个?”云小小冷哼一声,带着一丝狐媚般的表情讥笑道:“咱们的弑天大老爷,你还真以为咱们来前线是跟三派打生打死的?” “这段时间不说咱们血祭多场,就连你的夔幽卫也拼掉了一半。现在魂族上来,还带来了不少夔幽城修士和灵族的援军。” “你觉得这个时候,凭着咱们这些老疲之师,和黑阿石那齐整的阵容相比。是他听你的,还是你听他的呢?” “回头别到时候你没把他送上战场,反倒是他把咱们两个顶在了最前面!” “你是说......”弑天尊者听了云小小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显然这事情连瞎子也能看出来,一会等黑阿石到了。到底谁听谁的,还真不那么好说。 这让弑天尊者连疗伤的手也不由得一顿,哼声道:“那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云小小见弑天尊者果然照着她的思路思考,她那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然地表情道:“既然他想要跟三大派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咱们让他去劫三大派的营如何?” “劫营?”弑天尊者眉头一皱地问道:“你觉得那个黑阿石会上咱们这么浅白的当?”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云小小撒娇似地朝着弑天尊者脑门上轻轻一拍,拍得弑天尊者眉开眼笑地顺势捉住她的小手,在掌心里轻轻摩挲。 而云小小则也任由弑天尊者握着她的柔荑,脸上则有些阴冷地哼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和三大派这么长时间以来,可一直是只守不攻。” “照我的观察看啊,三大派那边早就已经开始有所松懈了。” “除了他们还是日日毫不间歇地挑衅之外,我看他们大营的四周其实早就已经有所疲惫了。” “我估计他们大概预估我们的实力,自保或许都有些困难,就更别提反攻一波了。” “因此这一次黑阿石带领大军前来,岂不是恰好是一个反攻的契机?” 弑天尊者有些狐疑地道:“但也有可能,那是三大派故意卖出来的破绽。就是想要让咱们以为那是机会,前去劫营。”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成了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 云小小冷冷一笑地道:“我还倒真希望那里是正道布置下来的陷阱!” “哦?此话怎说?” 云小小抽出捏在弑天尊者掌心里的手,朝着弑天尊者的额头上点了一点地道: “死脑筋!要是黑阿石那边劫营不成,反倒吃了个大亏,那岂不是他就没了实力再跟你争了?” “若要是反过来说,他真要是觉得那是个陷阱,不敢前去。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以后再想要命令你什么,也就成了个问题?” “哈哈哈!娘子这话果然阴损,我倒是喜欢!”弑天尊者听了云小小此言,不由得大喜之下,猛拍了一下大腿。 不过他很快就皱眉道:“可万一要是真被他偷袭成功,那岂不是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怕什么!”云小小款款地倚到弑天尊者的身侧哼声道:“你可别忘了,正道那边大营之内高手如云。” “就算是他劫营得手,但想要全身而退,不也得咱们的配合才行?” “我们到时候给他来个救援稍有怠慢,哼哼,到那个时候,就算他能赢也只能弄得一个惨胜。” “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内,他还是得仰仗咱们。等到他彻底恢复过来,说不定咱们都已经跟三派谈好。” “到那个时候,咱们完全可以将这个黑阿石顶在杠头上。至于你我,那自然是走是留,全都悉听尊便了。” “咦,没想到咱家娘子阴起人来也颇有一手!如此一来不管他去与不去,成与不成,起码咱们短时间内都能高枕无忧了!” “妙啊妙!哈哈,咱家娘子如此有本事。你可回头不要在夫君我身上也来这么一招,你夫君我可没有娘子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弑天尊者这话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一边抱着云小小夸赞不绝。一边又仿佛像是在信口开河似的说着些混话,一只大手还不老实地朝着云小小的肚子上摸去。 “怎么可能!”云小小则倚着弑天尊者嗔笑不依。一边眼眸中则寒芒闪动,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让她屡次吃瘪的小鬼修。 这让她在心底里暗暗地冷哼道:“小鬼修啊小鬼修,别以为就你会耍阴谋诡计。这一次我也要你尝尝,这被人阴的滋味!” 九九零 蚩尤 就在阵前一线大战的双方都在紧锣密鼓之际,千云生这边也没有闲着。 他除了抽出时间,将荒藤版镇魔金光罩的炼制之法研究出来了之外。最为关键的,就要数他现在手上正在进行的这样一件事情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正在忙碌之际,余诸长老却悄悄遁进来禀告道:“咱们的人从夔幽城传来的消息,自从黑阿石离开之后。虚魔神君那边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反倒是灵族那边先有了动静。” “哦?” 千云生将手上的事情一停,转过身来沉吟道:“没想到竟然是灵族那边先有了动作,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那你说说,他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是!” 余诸长老不敢怠慢,连忙道:“现在夔幽城中绝大多数灵物,都已经被灵族的幽婵转化成了自己的灵族手下。再加上上次暴动之后还被迫留在夔幽城的修士,也绝大部分都被增援到了前线。” “因此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才令得现在整个夔幽城里除了星峰之外,反倒更像是灵族的天下。” “也恰恰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令得幽婵能够避开虚魔神君的耳目。抢先安排人手,开始搜索起咱们的踪迹来。” “哦?这个灵族,竟然也对咱们有如此兴趣?”千云生双目一冷,显然立刻就想到了和欲魔两个狼狈为奸的妙广。 然后他就听得余诸长老道:“没错,不过目前他们还在咱们故意布下的迷阵里面打转。再加上还有伯灿长老借故留在后方盯着他们,因此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伯灿长老也派人来问,要不要安排咱们的人出手。抓两个灵族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消息?”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灵族不同于魂族和魔族,都是幽婵转化而来,一般的情形抓住他们手下可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反过来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反而让幽婵有所警觉。” 说完又沉吟道:“不过咱们要想要知道灵族的目的,倒也不是没有方法。我们完全可以故布几个疑阵出来,然后试一试看看,灵族他们到底会对哪种情况更感兴趣。” “故布疑阵?”显然余诸长老虽然明白了千云生的意思,但到底具体要怎么干还是依然一无所知。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我也只是想出一个大概出来罢了,咱们可以先分析分析。这个灵族到底看上了咱们什么,有哪些可能性,然后就可以据此定计了。” 余诸长老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千云生的意思,想了想道:“最大的可能性,自然是这幽婵实际上就是跟妙广穿一条裤子,来谋夺咱们的天道种子的。” “这其次嘛,那就是这幽婵之所以对咱们有兴趣,乃是看中了轩辕一绝和他师傅天青手那寻找圣祖令的能力。” “这最不太可能发生的情形,就是这幽婵是真的为了南蛮的大局而来找我们的晦气!”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这幽婵之所以突然出现在南蛮,实际上却是为三大派而来?” “为三大派而来?”余诸长老微微皱眉,虽然在他的心底里其实并不太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会有多大。但是既然是千云生提出的,他还是颇为重视地认真思考了一番。 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就算是为三大派而来,她为何要巴巴专门来淌这趟浑水?” 千云生呵呵一笑地道:“你别忘了,一开始把她翻出来的可是我们。如果我们假设一下,不是我们利用种种手段将她给暴露了出来。” “那以幽婵的性子,你觉得她会如此之早的主动暴露自己吗?” “确实如此!”余诸长老不由得有些恍然地道:“我倒是将这一层给漏了,那如此看来,这幽婵实际上一开始是准备低调的。” “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被咱们给逼得不得不高调了起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我们假设一下,若这个幽婵一开始没有被我们各方所发现的话,那么她还会做出跟今天这样一样的事情来吗?” 余诸长老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地道:“我明白了!看来这个幽婵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还真得好好地测上一测!” 千云生也笑着提点道:“虽然她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咱们的天道种子或者圣祖令而来。但是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咱们做事还是得谨慎一点更好,可不能轻易就凭着简单的印象就下结论。否则的话,搞不好很有可能差之毫厘,结果却谬以千里了。” 余诸长老显然对千云生这番分析颇为折服,他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猛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信给伯灿长老传消息。” “将圣子你的意思跟他说个清楚,然后我们再多布点疑阵出来,看看对方最后到底会对哪个更感兴趣!” 千云生也颇为欣慰地笑着道:“如此看来,我做的这个小东西,倒是能提前派上用场了。” 说完轻轻一点自己之前伏案的桌面,只见得一张极其稀奇古怪的图就竖了起来,凭空跳跃到余诸长老的面前。 千云生指着这个自己刚刚做到一半的图,笑着道:“此乃蚩尤魔图,恰好对应咱们这南蛮地界。” 待我将此魔图完成之后,再配合应对的巫蛊之法。这样一来,当能召唤出隐藏在南蛮各处残存的蚩尤之力。 如此一来,只要你们能将灵族引诱到夔幽城附近对应的残存蚩尤之力处。有心算无心之下,自然能让这些不明所以之人,误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倒霉的天灾一般。 而在这其中,你们出手的痕迹就能大大的减轻。就算是对方有什么回光反溯的秘法,隔了这么一层蚩尤之力在中间,也更加难以让对方发现咱们的端倪。 说完又稍稍演示了几种用法,看得余诸长老的目光中也露出异样神采地道:“此物倒还颇为适用当前的情形,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完成?” “如此一来,我们相关的安排也可以照此准备!” 千云生心中微微盘算了一番,笑着道:“想来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应该就能完成此图。你可以传信给伯灿长老,让他照此时间安排进度。” “是!” 余诸长老也微微盘算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我跟伯灿长老商量一番。想来有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也足够我们从容布置了!” 。 九九一 图穷匕也现 夔幽城外,一处密布的蝙蝠洞中。一柄秋水般的长剑突然从洞中划过,惊动无数在白天休憩的黑毛蝙蝠朝着更深的幽暗处躲去。 而这长剑自己则“叮”地一声,飞至一处小小的,因蝙蝠仓皇飞起而腾空的凸起石台。剑身宛如麻花般的一拧,变成一个青衣修眉的翩然修士落在石台之上,朝着洞内冷哼道: “酒鼻子,你真嗅到气味是从这里出来的?” 就在这青衣修眉的翩然修士话音未落之际,在他的身后,扑扑簌簌地同时飞过来数十道光芒。这些光芒中有刀有枪、有葫芦有大棒,各种奇怪的灵物济济一堂。 最为离奇的则是一块宛如圆咕噜嘟的骰子般的东西,快落到石台的时候,也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酒糟鼻般的红脸大汉,不满地道: “青羽剑,别仗着你身形快那么几分,就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似的。哼哼,到了这个地方,你还不是得看老子的?” 说完也不再搭话,而是猛然朝着天空狂嗅了一阵。然后朝着洞内的其中一个岔道一指道:“这里味道最大,朝这里走!” “咻!” 就在这红脸大汉话音还未落下,之前那青衣修眉的翩然修士就再一次变出本体,最为迅捷地朝着洞内窜去。 而站在红脸大汉边上,以一片符箓为本体幻化而成的焦黄脸的汉子,有些不满地冷哼道: “咱们这些人里,救数这小白脸冲得最勤。照我看啊,他大概是想成为真正的灵族想疯了吧!” 一旁的另外一个青着脸的瘦高个,乃是一根数百年槐枝所变,闻言轻嗤一声地道:“咱们这些人谁不想成为真正的灵族,好去灵界过那种逍遥的日子?” “不过照他这么抢功的法子,可是直接就夺了咱们的气运了!” 最先的那个酒糟鼻的红脸大汉闻言,则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道:“宝刀先钝、快马先折,他要试试他宝剑之锋,就让他去试就是。说不定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诸位,照我说啊,咱们慢些跟上也无妨。说不定人家在前面先把什么陷阱都给趟平了。咱们到了,恰好就捡现成的了呢!” “哈哈,老哥这话倒是中听!走,咱们也别太离得太远,万一回头救援不及,反倒被幽婵仙子斥责。” 焦黄脸的汉子听到红脸汉子此言,也貌似爽朗地哈哈一笑。实际上眼珠子却死死地盯着已经远去的那青羽剑的身影,显然也不肯太过落于人后。 而另外一边的那个青着脸的瘦高个显然另有想法,他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道:“死道友不死贫道,阁下倒是好算计。可惜咱们这么多人,去晚了搞不好连汤都喝不着了。” “诸位既然不急,那就慢慢的就是,老道我可就不奉陪啦!” 说完身如折枝,飘飘扬扬地看似不快,但也疾如闪电般朝着洞内窜去。 如此一来,留下红脸和焦黄脸的两人面面相觑,只得相继跺了跺脚。也没了调笑的心思,忙不迭地朝前赶去。 而直到他们离开了许久之后,之前他们立身处的那一片凸起之地,则突然扑簌簌地变成了一只硕大狰狞的蛊虫。 这蛊虫上面还坐着一个黄泉小世界的游哨,在那里喃喃自语地道:“又装进去了一个小队,这应该是第几批了?” “不行,这件事情,还是得早点报给长老知晓才行!” 他这么说着,干脆一拍坐下的蛊虫。那蛊虫则懒洋洋地从腹部伸出七八个细足出来,轻轻地朝着半空中一划。 只听得“啵”地一声,本来他们藏身的这片山壁,就仿佛像是一片幻境似的。被蛊虫这么轻轻一钻,就如同钻进了水中一般。硕大的蛊虫带着他身上的游哨,就彻底的在山壁上消失不见。 而另外一边,星峰之上,虚魔神君正将幽婵和伯灿长老请到一处,当先敬酒道: “这些日子倒是辛苦诸位同心协力了,否则咱们可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把夔幽城整理得如此清楚!” 幽婵也端起酒杯,眼珠子微微一转,就咯咯一笑地道:“神君这话就有些太过见外了,要不是神君坐镇中枢,大行方便。凭着咱们,可没有这么快就能达到如此之好的效果。” “要我说啊,这夔幽城的首功,还是非得神君莫属!” “是啊是啊!”伯灿长老也适时在一旁感慨道:“这些日子倒是和诸位合作的极为愉快,除了灵物给了幽婵仙子之外,不少无主之物诸位都做主交给在下处理。” “这么一来,倒是大大的充实了一番我族的库藏啊,哈哈!” “而且也正是神君提议,才令得我们又换来了不少最为抢手的正道修士作为奴役出售。如此一来,倒是令得我族这一笔生意,做得实在不亏啊!” 虚魔神君听了伯灿长老此言,也哈哈大笑道:“伯灿长老这话倒是见外了,大家既然是合作,自然是双赢才是道理。固然长老这边收益颇丰,但也算是为老夫等人扫除了一大麻烦。” “再加上长老向前线运兵有功,老夫又有颇为可观的灵石进账。要老夫说啊,长老这生意做得,都恨不得令老夫开始憧憬,下一笔交易的早点到来了。” “是啊是啊!” 幽婵在一旁也媚眼如丝地轻笑道:“要不是长老拿出大笔灵物换给小女子化成灵族,否则这一批带给四长老的援军,小女子可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伯灿长老则在一旁连忙谦虚地道:“诸位这倒是过誉了,我上古鬼族乃视诸位为生意之邦,自然是平等交换、童叟无欺的了。” “诸位从我这里换来东西,我何尝不是从诸位这里换来利益。这件事情,大家乃是各取所需。来,我来再敬诸位一杯,祝我等友谊绵长不绝!” “没错没错!”虚魔神君在一旁也皮笑肉不笑地道:“只可惜这天下倒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现在这夔幽城的的利益大家也基本都分光了,不知诸位,这下一步的行止,可有什么打算啊?” “果然来了!”就在伯灿长老心中一动,暗道虚魔神君这个老狐狸终于快要图穷匕现的时候,另外一旁的幽婵则“扑哧”一声地笑道: “神君这话倒是令小女子听不懂了,咱们这最大的一件事情,可还没有开始做呢!”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九二 都是聪明人 “哦?幽婵仙子请恕老朽糊涂,这倒是有些搞不清楚了,还有什么大事没做?” 虚魔神君把双眼微眯,就连捧着杯子的手也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幽婵仙子则丝毫不惧,就好象没看到虚魔神君的脸色微变似的。只见她把酒杯一放,就微微一笑地仰头道:“神君当面,自然是真人不说假话。” “难道神君已经忘了,咱们想要赢过三大派,光在正面战场使力可不够,这阴招毒招可一样都不能少。” “嗯?” 虚魔神君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还以为对方准备已经彻底摊牌。因此原来他话到嘴边,就准备立时翻脸。 这让他一时也只得先一个秃噜,暂时把准备要说的话给咽下,然后皱着眉道:“幽婵仙子这话老朽怎么不太明白,再说按照幽婵仙子这个说法,似乎也应该趁着魂族四长老在的时候商量。” “现在他都已经率兵前往前线,仙子现在提这个,不觉得有些晚了点吗?” 幽婵冷嘲般的一笑,一语双关似地道:“原来神君如此大公无私,倒是幽婵有些枉做小人了。我原本以为,我这个提议提出来,神君也会同意把魂族四长老撇开呢。” “咦?” 显然幽婵这话越说越让虚魔神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听出一些什么来了,似乎幽婵这办法要对魂族不利。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朝着伯灿长老望了一眼,毕竟让他起疑的另外一点是,这个什么上古鬼族可是黑阿石引见给他们的。 这幽婵既然准备对魂族不利,为何会丝毫不避讳这个伯灿长老,难不成她就不担心回头这个伯灿长老朝黑阿石告密不成? 幽婵见虚魔神君极为隐蔽地朝着伯灿长老望去,倒是颇为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道:“神君放心,这件事情我倒是早就和伯灿长老通过气了。” “他们上古鬼族可不是魂族附庸,况且这件事情,对于大家可都是极为有利的事情呢!” “哦?”虚魔神君没想到这个伯灿长老竟然提前和幽婵通过消息,顿时神色一眯,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被孤立的气息出来。 而伯灿长老却有些莫名地道:“仙子一口一个跟在下提前通气,这倒是令得在下糊涂起来,不知仙子到底所指是何事啊?” 虚魔神君本来已经被幽婵说得有些警觉起来,感觉自己被提前孤立了。但结果伯灿长老这边却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反倒令得他心中一松。 他暗道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自己以后跟这个幽婵打交道,可不能被她的话术带进了坑里。 而幽婵则一脸无辜的表情道:“长老难道已经忘了?就在三日前我可跟长老说过,要向长老订购一千件血眼之宝。” “为此,我可是从城中洗劫了七八个无主大户,才将这笔费用给长老凑齐,难道长老已经忘了?” 伯灿长老听了幽婵此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已然暗暗想到了什么。但他脸上还是有些装作愕然地道:“仙子这笔交易我这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我已经给仙子安排下去,想来不日就能送到。” “但是这和咱们今天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虚魔神君则一听到血眼之宝,反倒是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幽婵仙子难道准备利用魂族的轭龙渊之地,用血眼之宝收集灭神神光,好来对付三大派?” “哈哈,果然还是虚魔神君,老谋深算,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在下的计谋!”幽婵虽然被虚魔神君一口喝破,但却丝毫都不为忤地拍掌大笑。 但是幽婵这番表演,却并没有令得虚魔神君露出什么得意的笑容,反而皱眉道: “这灭神神光虽好,但是若没了那轭龙渊的特殊地形,可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就算有血眼之宝加持,那可也难以持久。” “再说了,仙子若是有什么手段能令得这灭神神光杀敌无数。似乎四长老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要瞒着他悄悄进行呢?” “这里面似乎应该还有老朽不知道的隐情吧?” “是啊!”虚魔神君话音刚落,伯灿长老就在一旁也敲边鼓地道:“仙子是向我订购血眼之宝不假,但是这什么轭龙渊和灭神神光在下可是第一次听说。” “照说既然涉及魂族地界,我却背着四长老而私下谋划,似乎总是不太好吧?” 幽婵似乎并不急着坦承一切,反而她极为耐心地等着虚魔神君和伯灿长老两个把问题问完。 才不慌不忙地将南蛮的地图展开,指着其中的一点,神秘一笑地道:“这件事情要让两位明白,恐怕还得从头说起。” “两位请看,三大派之所以能杀进夔幽腹地。最为关键的,不是别处,恰恰正是这楼观封魔地。” 虚魔神君点了点头,这个楼观封魔地的消息他还是最先知晓的几个人之一。只是后来弑天尊者执行不力,因此才给了三大派以可乘之机。 而伯灿长老则心中一惊,因为幽婵所指的位置,虽然是千云生想办法透露给了三大派,但也是千云生未来准备收复夔幽城的关键。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幽婵也指向了这里,莫非这幽婵的想法竟然能跟千云生的不谋而合? 不过显然伯灿长老城府极深,再说他也不相信自家圣子的计谋就是那么好被看穿的。因此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继续听幽婵朝后讲解。 只见得幽婵轻笑道:“因此,诸位注意没有,若是我们能切断三大派对于这一点的掌握。如此一来,现在杀进夔幽腹地的三派大军,可就都成了瓮中之鳖。” “到那个时候,前线就可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反而咱们要讨论的是,能留下敌人几成人马的问题了。” 虚魔神君虽然点了点头,但却也有些不满地哼道:“仙子的这想法虽好,但似乎老朽的问题仙子可一个都没有解答。” 伯灿长老也在一旁趁机道:“仙子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何计策,还是请仙子明说了吧!” 而幽婵见果然将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这楼观封魔地来,心中除了冷冷一笑之外,表面上却极为恭维地道: “两位都乃是当世一等一的聪明之人,想必就算我不说。两位应该也能想到,我到底会用何计了吧?” 九九三 心照各不宣 “哈哈,仙子倒是说笑了,老朽愚钝,还是请仙子明说了吧!”显然虽然幽婵对眼前两人恭维有加,但虚魔神君却丝毫不上当的,给了个软钉子就还了回去。 而伯灿长老也在一旁点头道:“仙子这计策深谋远虑,眼界非凡。我等庸人随意猜测,只怕是亵渎了仙子。还请仙子直接解惑,才是正理!” 幽婵暗暗冷笑,眼前这两个老狐狸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她嫣然的红唇却轻轻一勾,媚笑道: “两位既然非要幽婵说个清楚,那幽婵可就直说了。中间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得请两位海涵。” “哈哈,仙子说得哪里的话。既然仙子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莫大的好处,那我这把老骨头又何惜陪仙子再折腾一回!” “好!” 幽婵媚眼一眯,轻笑道:“两位请看,既然我们都知道只要封闭了这楼观封魔地,那现在这些进入夔幽腹地的正道修士可就都成了瓮中之鳖。” “或许那些修为高的,还能通过大长老的封锁逃回去。但这些修为低的,可就都成了咱们任意揉捏的存在了。” “因此目前重中之重的事情,就是如何能封闭楼观封魔之地。” “当然我也知道,要想彻底封闭这楼观封魔之地,就必须要混沌或者鸿蒙之物才可以。不过这东西乃是天下有数的宝物,可不是急切间就能寻来的。” “因此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招李代桃僵之策,虽然不能永久将这个楼观封魔之地封住,但短时间内让我们击败三派大军却是足够所用了。” “莫不是仙子所说的,就是这号称南蛮绝地之一的轭龙渊内的灭神神光?”伯灿长老暗道还真是果然如此,因此连忙发问。 其实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梳理出来,从而让千云生那边有所防备。 而幽婵见伯灿长老发问,也微微一笑地道:“没错!咱们完全可以用轭龙渊内的灭神神光,暂时将楼观封魔之地封住。” “如果这样咱们能够成功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就正好打到了正道的七寸了?” “仙子想法虽好,但是这灭神神光该怎么封住楼观封魔地倒是一个大问题。最起码靠着这一千个血眼之宝,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天,恐怕这灭神神光就得彻底消散了吧?” 虚魔神君微微沉声,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哈哈,神君果然眼光犀利。确实,如果用一般的方法,自然想要封锁楼观封魔地是难上加难。” “但是咱们若换一个思路,或许封锁住楼观封魔地就没那么困难了呢?” “仙子的意思是,让魂族受什么损失,从而完成封锁?”虚魔神君显然也不耐烦再跟幽婵绕圈子,因此双眼微阖,轻轻捋须问道。 谁知幽婵低低一笑,摇头道:“其实也不是要让魂族受什么损失,只是莫要让四长老难做罢了。” “毕竟这件事情要是做了,肯定要变得打通魂族的腹地,使得魂族前两道防线都成了摆设。” “我想如果我们轻易和四长老提出这样的提议,恐怕四长老也不见得在魂族内部能如此简单通过。” “可战机转瞬即逝,咱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专门等着魂族里面的那么多弯来绕去的弯弯绕。” “因此虽然在我来看,咱们这件事情若是跟四长老说了,他极大可能也会同意。” “但是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情倒不如咱们先斩后奏,如此一来,反而能令得四长老那边不会难做!” 说完又转头朝着伯灿长老笑道:“长老完全可以现在就将我这意思转达给四长老,我想他最聪明的做法,也是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哈哈,幽婵仙子倒是说笑了。”伯灿长老摇了摇头,显然那意思表明自己也不会真的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脸上却露出疑问地道:“仙子刚才说这件事情要是做了,肯定要变得打通魂族的腹地。不知这话该如何理解,难不成仙子有什么惊天手段不成?” “否则神君刚才的疑问,到底该如何将楼观封魔地锁住,仙子似乎还没回答哦!” 幽婵微微一笑地道:“其实两位不问,这也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说完伸出手掌,露出掌心内一个黄澄澄的东西道;“两位请看,这是什么?” 还是虚魔神君眼界更高、见识广阔,不由得沉声问道:“这似乎是灵界之物,莫非就是灵界有名的太穹流光?” 幽婵嘻嘻一笑地道:“神君果然是见多识广,没错,这正是我灵界也大名鼎鼎的太穹流光!” 说完紧接着跟着道:“诸位想必也知道,我灵界不同于人界。人界乃是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因此天分九州各有统属。” “但是我灵界乃是清浊相混,虽然互相聚集,但也清浊相杂各有分离。” “因此若将你人界理解为阴阳相分、天地各一,那我灵界则就是恒河沙数、浩渺如群。” 不过我灵界虽然不如你们人界连接的如此紧密,但是我灵界却自有一种互相之间的联系方式,那就正是这太穹流光!” 说完朝着手心轻轻一捏,那流光就宛如毫无实质的水滴一般,在幽婵的手心里缓缓变形。 而幽婵则盯着这太穹流光,继续笑道:“两位请看,此物乃是我采自灵界九霄之上的太穹流光的精粹。然后又花了近百年时光才终于提纯之后,炼成的太穹流菁!” 如此一来,只要我能安排两个灵族手下,分别潜入楼观封魔地和轭龙渊的话。自然就能用这太穹流菁无物不通的特性,强行将这两处联系起来。” “到那个时候,再用这一千血眼之宝为引。诸位难道还怕这灭神神光,不会充斥这楼观封魔地之中吗?” “当然,若是如此一来,倒是会带来另外一重问题。那就是随着以后这灭神神光逐渐消退,人族大军就可以不用通过夔幽,直接借此地直扑魂族的腹地。” “但是照小女子看来,若是人族大军经此一挫之后。恐怕再想组织起如此大军,也得是百年之后的事情。” “甚至魂族趁机反攻之下,人族在南蛮地界能不能保住也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因此若是百年之后,就连魂族大长老的禁制也会失效。想必这么一点通衢之便,也变得对于魂族没那么值得在意了吧?” 幽婵这边一说完,那边虚魔神君和伯灿长老两人就深深地互望了一眼。 显然他们除了对于幽婵这边这一招阴损至极的毒招深为震撼的同时,互相更为心照不宣的一点是,幽婵这话里其实有一点没说的话外音是。 如果人族这边的大军一旦折戟之后,假设三大派想要拼命的话。抖落抖落家底,还是可以组织起相同规模的另外一支大军的。 但是到那个时候,随着楼观封魔地和轭龙渊通衢起来。人族的大军却变得能轻易的杀进魂族的腹地。如果是那样,那可就真的是魂族的灭顶之灾了。 当然,他们显然同时想到的另外一点是,如果人族的大军和魂族在南蛮拼成如此惨烈的话。 就算是魂族被彻底灭族,但是人族大损的话,似乎对于天下的其它势力。包括灵族、魔门,甚至连伯灿长老这什么劳什子的上古鬼族等等,似乎全都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因此这恐怕才是幽婵为什么一定要避开黑阿石,而单独找他们商量的原因。 所以随着幽婵把刚才这番话说完,又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两人。首先反应过来的虚魔神君干笑道:“仙子一番话果然说得透彻!老夫倒是觉得,此事甚为可行!” 而伯灿长老见虚魔神君都表态了,他也连忙表态道:“仙子放心,我会加紧催促。务必令得这一千血眼之宝,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仙子手上!” “好!” 幽婵魅然一笑,重新高举斟满的酒杯道:“那小女子就在这里,祝咱们这次旗开得胜、生意亨通了!” 九九四 元芳怎么看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靠近大战前线的临时洞府内,千云生接到伯灿长老以最快速度送来的消息。显然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此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招还真是阴险,如此一来咱们的不少筹划都成了问题。怎么办?要不要干脆咱们先下手为强,破坏这次的行为?” 余诸长老显然刚接到这消息的时候也颇为震惊,这会倒是反而平静下来,主动献计。 宫小月虽然也颇为赞同余诸长老此言,但一说到破坏,她还是觉得有些棘手地道:“咱们想要从中破坏还真是极为不易,搞不好就会失败。” “不知余诸长老可还记得,咱们追根溯源时就已经发现。这幽婵第一次露头恰恰就是在这楼观封魔地,甚至她那些第一批的手下极有可能也来自这里。” “这么说来,这幽婵搞不好有我们所不知的渗透楼观封魔地的手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在外面守株待兔肯定无益。” “但就算咱们派人潜入其中,风险大增不说。恐怕以三派现今对此地的防护,咱们想要全方位布置耳目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若是咱们稍有疏忽,就极有可能难以破坏幽婵的此次行动了!” “这......”显然宫小月这番分析也是实情,就不谈楼观封魔地,他们哪怕想去另外一头的轭龙渊也是极为困难。 毕竟那里是魂族腹地不说,就算他们派人到了那里,也几乎不可能将整个轭龙渊封锁。 这样一来,也几乎会遇到和楼观封魔地这边一样的困境。 而千云生则通过余诸长老和宫小月讨论的时间,也稍稍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因此在宫小月话音刚落之际,就点头道: “派人破坏乃是下策,而且正如小月分析,成功的可能也只有一二。” “况且咱们破坏一次,也不见得能破坏得了第二次。” “而且一旦咱们出手,他们追查起消息泄露的源头来,也会令得伯灿长老陷入险境。甚至搞不好,还会破坏咱们以上古鬼族对魂族渗透的大计!” “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破坏不成?”余诸长老显然也不是不明白千云生和宫小月说的道理。 但似乎眼睁睁地看着幽婵那边从容施计也不是什么可取之策,这让余诸长老不由得有些痛苦地挠头道: “要不干脆我让伯灿长老那边找个借口,想办法拖延这一千个血眼之宝的交货期限?” “倒也不必如此。”千云生眉头微松,显然想明白了些什么,冷哼道:“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得搞明白一点,那就是对方到底所求为何。” “只有搞明白了这点,才能一通百通。否则咱们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恐怕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所求为何竟然也与此有关?”余诸长老初始一愣,显然不明白这两件事情有何关系。但他也算跟着千云生有些时日,因此很快就顺着千云生的思路思索道: “圣子的意思,难道是说,对方此举,其实还有深意?” 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未可知,但是以我对灵族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说完伸出手来道:“咱们之前布置的那几处疑阵是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一并都已经送来了?” “哦,对!” 也许是第一个消息太过惊悚,以至于余诸长老都没来得及看其余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现在得到千云生的提醒,才恍然将另外从伯灿长老处一齐送来的其它消息一并递了上去。 千云生则将其余的消息全都细细看了一遍,才哼声道:“此女果然并不简单,咱们布下的几处疑阵中,她竟然对这几处最感兴趣!” 说完把伯灿长老的消息递给宫小月和余诸长老分别看了一看,令得宫小月也在一旁轻咦道:“没想到她最感兴趣的除了我们,竟然还有那魂族的动静。” 余诸长老也有些不明所以地道:“他对圣子感兴趣也就算了,为何会对魂族的动静如此有兴趣?莫不是此女有什么更大的企图不成?” 千云生则好像看穿了什么似地冷笑道:“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我就在奇怪,她为何对于对付三大派如此的卖力气,现在看来就连咱们搞不好都差一点被她骗了。” “她这分明是故意用此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三大派的身上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就变得不惹人关注了吗?” “圣子的意思是说,他明着是对付三大派,实际上还是要对付我们.....甚至魂族?”余诸长老显然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只得认真思索起千云生这话来。 而千云生则露出了颇为玩味的表情道:“他要对付咱们我倒是毫不稀奇,但是她要对付魂族,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我现在虽然还暂时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付魂族,但显然不管是我们还是魂族。起码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的目标绝不可能是三大派。” “这么一看,你们是不是开始觉得,她现在大张旗鼓地要对付三大派。如此舍近求远,不就变得非常奇怪了吗?” 余诸长老有些不解地道:“难道她不能先对付三大派,挑动大战。然后再利用魂族和三大派拼得两败俱伤之际,从中渔利?”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对于别人或许可行,但是对于魂族却是万万不行。” 说完他目光森冷地道:“你们且想,我们假设对付三大派的计策一旦成功。除了三大派的高层和少部分的修士能被三派接应回去,可以预见的是,绝大多数修士都得命丧此处。” “那你们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师叔是说,魂族会大规模侵占这些修士身体,从而迎来一次魂族的大爆发?”宫小月显然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千云生的意思。 说完立刻也得出了千云生一样的结论道:“如此说来,还真是这样。如果这幽婵是想要对付魂族的话,只可能是想着削弱魂族,绝无可能会想着让魂族如此壮大。” 余诸长老则也明白过来,不过他又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伯灿长老那边行动有误,以至于我们消息不准,所以才会有此误判?” 千云生显然越想越是明白,他笑着道:“我倒觉得伯灿长老那边应该没有出错。” “刚才我又仔细想了一番,你们别忘了一点。我们别看这幽婵说得如此笃定,但这楼观封魔地和轭龙渊之间距离极远。” “咱们人界又不同于灵界,是不是真能如她所说如此轻松的打通,恐怕还在两可之间。” “毕竟咱们对于灵界手段认识不足,搞不好她在吹牛也未可知。” 说完对着余诸长老道:“这样吧,你立刻给伯灿长老发消息,让他再组织一次试探之举。确认一下,他之前得出的幽婵对于对于对付魂族有兴趣的判断到底准是不准。” “另外血眼之宝的事情也不用拖延,一切按计划进行。” “我现在倒是越发的觉得,这个幽婵很有可能,给咱们唱了一出好大的空城计!” 九九五 日常的大战 转眼又过了数日,这一日两军阵前,杀气盈天。 这一边,山河扇、云湘子、天琊剑等人一众排开,压住正道阵脚。连着他们身后的正道大营内霓虹漫天、灵气氤氲不说,还俨然别有一派森严肃杀气象。 而魔图这边,除了一样黑云滚滚、阴暗惨渗之外。 还有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两人从魔图中半露出身形,一边朝着正道阵中指指点点,目中无人不说,还时不时地卿卿我我一番。 尤其是云小小那清丽的模样,被弑天尊者那粗旷的外型一衬,更显得艳丽万分。以至于弄得正道这边藏在阵营深处的不少修为稍低的修士们,都将自己把持的万分辛苦。 还好这些正道修士大部分都是三派嫡传,所修道法都极为高妙。再加上还有大阵加持,才不至于当面出丑。 但就算这样,似乎正道这边也不像之前那样急着抢先进攻。反而极有默契的压住阵型,就仿佛像是这一次在憋什么大招一般。 “咦!” 这让本来有意挑逗正派神经的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也不由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弑天尊者,更是暂时停下他那毛毛躁躁的大手。 只见他的双眼中突然一道黄光闪过,就仿佛像是发动了某种天眼神通似的,朝着正道大营的深处望去。 不过很快他就痛哼一声,显然他这窥探神通遭到了正道那边的发现,被对方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反制。 这让他不由得恨恨骂道:“长生青莲!我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倒是云小小在一旁适时靠过来,撒娇似的媚笑道:“大人何必跟一个分身一般见识,不知你可朝对方阵中看出什么来,对方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我看一应布置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莫不是对方已经猜到,这黑阿石撇开大军,跟我们已然汇合了?” 云小小摇了摇头道:“黑阿石这一手故布疑阵,把我们都给骗了。想来骗过三派,更是轻轻松松。” “还好咱们两人之前已有谋划,否则这一次又要被黑阿石给打个措手不及了。” “是啊!”显然黑阿石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也令得弑天尊者印象深刻。 不过他很快就冷哼道:“可惜咱们还要留着那黑阿石去劫营一番,现在可不能让他暴露。” “否则的话,若是今日黑阿石就能出手,说不定就能让对方大吃一惊!” 云小小则魅然一笑地轻点对方的额头道:“呆子,大军阵前,一个两个高阶修士又有何用。” “更何况对方有长生青莲坐镇,就算咱们能诱入对方几个高手再痛下杀手,灭掉他们一个两个,于大局可是毫无帮助。” “咱们只有想办法狠狠地挫一挫三派的锐气,说不定才能令得咱们在私下的交易中更为有利!” 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正这么说着,另外一边的正道大营内。 天叟正和莲儿两个站在中军大帐之中,盯着外面的情形哼声道:“果然是魔气喧赫!可惜咱们的人正在魔图之中,否则何必如此束手束脚!” 莲儿在一旁则边拨弄阵盘边道:“天叟的第一件镇魔金光罩已然炼制成功,今日正是一试其威之时。” “若是一切无误的话,想必我等就可以命令青凝谷诸人,全力炼制了。” 天叟则呵呵笑道:“莲儿姑娘放心,这镇魔金光罩的正品就算在我青云山,也必须得数十件齐出方能展现其威。” “老夫回头混在一众低阶修士之中,低调出手。想必对方只会以为是一件大威力的仙器罢了,因此绝不会被其发现老夫的端倪!” 莲儿显然也知道天叟乃是秘密前来,自然是越晚暴露越好,因此微微颌首道:“久闻天叟的太极玄清功乃是青云第一,今日倒是要让莲儿好好见识一番。” “哈哈,好说好说。”天叟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他左手一伸,从他的手心处就冒出一个宛如草藤编织的斗笠一般。 只不过这斗笠上面有三朵金边紫云环绕,中间还有一道冰魄之光将三片紫云生生冻住。那感觉,就仿佛像是一个极其朴素的斗笠上绣满了最为名贵的花朵一般。 这也让天叟每次一见到这荒藤炼制的镇魔金光罩,都不由得感叹一句道:“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荒藤,竟然被青凝谷玩出了花来。” “看来老夫说什么也得带一件回去,让山里的那些兔崽子们也好好看看。不要就只知道用那些贵的东西,害得天下间的天才地宝越来越少,弄得越发的纷争不断!” 莲儿见天叟心生感慨,也点头道:“这青凝谷确实是修仙界的一道异数。” “我青云山也曾经尝试研究荒藤之法,发现这荒藤虽然种植、炼制要求皆不算高,但是本身品级太低,以至于实在难入我青云山的法眼.....” 其实若要是千云生在这里听到莲儿和天叟这样的交谈,恐怕要直接笑歪了嘴去。本来他给青凝谷这荒藤傀儡的定位,就是大量炼制金丹以下的傀儡用以牟利。 现在像炼制耳道神傀儡、镇魔金光罩这样的东西,其实已经大大超出的千云生的本意。 要不是荒藤傀儡有炼制极速的便利,再加上三大派急着要用,其实确实不如老老实实地按着原版的炼制更好。 当然按照千云生的想法,随着他逐渐掌握了元婴甚至化神傀儡的炼制之后。说不定他又会找出一种如荒藤这般,极其合适炼制他傀儡的材质出来。 当然这些现在还是后话,怎么都得等到千云生晋级化神以后的事情了。 因此天叟和莲儿两人也就这么感慨两句,就重新收摄心神。 只见得莲儿也不怠慢,她见天叟准备妥当。就立刻将大阵一转,一声号令之下,又一天的对于魔图的日常进攻就再一次轰轰烈烈地开始起来。 而魔图那边,也不意外地由着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两个一里一外、一上一下的朝着正道修士迎击上来。 但是在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不注意的地方是,一件斗笠般的宝物在混在一众修士之中也一齐出手。只见得一道金光之下,直接“嘶”地一声,立刻就将那魔图上的滚滚魔气撕开了一个口子。 不过不知是不是这宝物后力不济,虽然一击之下如此犀利,但成功之后却再也没了第二次。以至于本来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的滚滚魔气,就再一次被云小小的轻轻一指之下,慢慢填补上来。 而大帐中的天叟和莲儿两个见到镇魔金光罩这样的表现,倒是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青凝谷炼制的这镇魔金光罩果然不俗,起码有本体的七八成的威力当是无虞了。 这让天叟也满意地将这镇魔金光罩悄然召回,朝着莲儿点头道:“命令青凝谷众人,全力炼制吧!”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九九六 幽婵的真意 临时洞府之外,千云生来到云天之上。冷冷地听着极远处那宛如天地碰撞般的声响,看着黑与白分明的那道界限,感受着前线那又一天的大战。 在他的身侧,则是宫小月如流水般的禀告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消息。听得千云生时而微微颌首,时而紧紧皱眉。 显然稍有眼力的就可以看出,整个南蛮就宛如一盘大棋一般,全都压在他的心头。 直到良久之后,甚至连天边的轰鸣声都小了一些,宫小月才终于汇报完毕。 然后千云生则微微点头道:“现在看来各方面还都算是进展顺利,尤其是天青手前辈成功撤退,倒是令得我心稍安。” “这么看来,想必轩辕一绝应该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宫小月笑着道:“还好咱们这段时间战事不多,让他亲自护送天青手前辈也能令得我们更加放心一些。” “再加上现在黑阿石离开了夔幽城,幽婵和虚魔两个各有心思不说,还有伯灿长老盯着。想必以他们现在的距离,当是再无忧虑了。” “只不过好像贺前辈的修炼不太顺利,据咱们的人汇报说,他的洞府外时常能听到鬼哭狼嚎之声。万一要是贺前辈来不及顺利出关,那咱们的最高战力上恐怕就得有所损失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莫急,三派的战事我看没这么容易就能结束。” “贺前辈闭关的时候,我本就提前放了余量,就算有所偏差想来也关系不大。”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虚魔老儿和幽婵的动向,他们一个关系到盈盈姑娘的安危,一个看来恐怕是此次变局的关键。” “尤其是这个幽婵,我越发的觉得,我们恐怕要在她身上投注的注意力,搞不好比咱们现在在三派前线的还要更高才行。” 宫小月显然也明白千云生所指为何,她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咱们对这幽婵更加注意了之后,细细深挖之下,还真的发现此人极不简单。” “特别是咱们的人,特地将此人在南蛮中的行军路线又重新重走了一遍,发现此人的能力极有可能并不仅仅是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如此简单!” 千云生显然似乎并不意外,他微微一哼,点头道:“魔族、灵族、魂族、虚魔、弑天甚至包括三派,照我来看,搞不好都各有底牌保留在手!” “我来问你,孔盈盈出事以来,我让你着重注意孔家的动向。到今天为止,可曾看出孔家在南蛮的任何动静来?” 宫小月有些羞愧地摇头道:“我已经将我们在南蛮包括青凝谷的眼线全都出动,但似乎到现在孔家那边也一丝消息也没有抓到,实在是有负师叔重托.......” “这不怪你。”千云生摇了摇头,打断宫小月的话头,冷冷一笑地道:“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安邑城中,差点吃了朱家的憋?” “照我来看,不管是太微阁身为天下三大巨擘之一,还是孔家这不亚于朱家的底蕴。既然是他们自家的姑娘将南蛮闹得如此天翻地覆,你觉得他们孔家会对此无动于衷?” “哼!你别忘了,他孔家可是太微阁下一任的阁主,担着天下的道义。” “因此你现在越是查不到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我就越发肯定。孔家的人,说不定也早就已经来到了南蛮!”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余诸长老也从下面窜了上来,兴奋地飞到半空中道:“伯灿长老那边有消息了,还真是不出圣子所料,这幽婵果然对魂族有兴趣!” “哦?拿来我看!”千云生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直接就从余诸长老的手上接过消息浏览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道: “这就有意思了,咱们分析分析,这幽婵到底想做什么?” 余诸长老最先接到伯灿长老的消息,因此当先说出自己的判断道:“现在看来应该看得很明显了。” “这个幽婵虽然是妙广的人,但是她这一次肯定不是带着一个目的而来,而很有可能是多个安排。” “当然这其中咱们应该是其目的之一,因此她才会安排人手如此大肆的搜索我们的踪迹。” “但是不仅是咱们,这魂族很有可能也是她极其重要的目标之一。只是可恨现在消息太少,因此还难以明白,她到底为何会对魂族如此的感兴趣!” 宫小月趁着余诸长老说话之际,也将消息看完,点头道:“如此看来,对方这打通楼观封魔地和轭龙渊之策,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不过我倒觉得,越是这样,咱们倒是越有必要,往轭龙渊那头安排一路精干人手。说不定咱们运气够好,就能截到那幽婵的真实意图了。” “你是说,这幽婵装模作样的派出的两路人马,很有可能乃是一虚一实?” “实际上她朝楼观封魔地派出去的极有可能是虚,而朝着轭龙渊派出去的则很有可能是实?”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不由得心头一动,微微颌首,显然对于她这个提法也颇有启发。 而余诸长老在一旁听了宫小月此言,也眼前一亮地道:“妙啊,既然她要对魂族不利,自然不会放过一切对付魂族的机会才对。” “更何况那一千个血眼之宝,可是她花了极大代价才换到的。否则如果她不换这血眼之宝,说不定就能大大充实一番她的大军。” “这么算来,我越发怀疑。极有可能这一千个血眼之宝根本就不是为了对付三大派,反而是为了对付魂族!” “只不过她担心这一千个血眼之宝目标太大,迟早会走漏消息。因此她才干脆大大方方的明示出来,显得好像她极为坦荡一般!” 千云生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笑着对宫小月道:“还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小月这提议果然是切中了关键,看来咱们还真得谋划一番,争取想办法将轭龙渊这路的行踪搞个明白了!” 听了千云生这话,余诸长老心中一动,做了个手势地道:“要不咱们在那一千个血眼之宝中动一动手脚?” “如此一来,想必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以幽婵的性子,你能想到的她怎么会想不到?此事乃是她来南蛮的关键,我甚至怀疑,这一千血眼之宝她都不会让那灵族带在身上。” 说完他又想了想,干脆一狠心,将眉心一引,从中间引出那硕大的蛊王出来道:“我思来想去,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还是让我的蛊王跑上一趟最为安心。” 说完朝着余诸长老吩咐道:“这样吧,除了你和虔来君外。你看看下面的人中谁修为最高,就安排他和我的蛊王一起走上一趟吧!” 九九七 风起天星峡 夔幽城外,幽婵身形一闪,就遁过数个山头。 特别是她将灵族特有的遁形之法全力驱动之下,简直就宛如毫无踪迹一般,丝毫都让人抓拿不到她的痕迹。 不过就在她全力行动,显然极有目标之际。却突然她身形猛然一顿,盯着身后的某一处冷笑道:“今夜凉风习习、月光正好,难不成神君也如此有兴致,出来兜一兜风吗?” “哈哈,幽婵仙子说得哪里的话。老夫只是习惯了我那天星峡的泉水泡茶,因此顺路去取,没想到倒是冲撞了仙子的雅兴!” 果不其然,在幽婵盯着的那处。一道幽暗的身影从虚空中逐渐浮现,露出了带着一丝阴骘笑容的虚魔神君的身影。 而且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丝毫都不在乎自己这借口找得有多拙劣一样。 “哦?是什么样的泉水,竟然要劳动神君亲自去取?”幽婵也像是并没有觉得那虚魔神君的借口拙劣似的,反而笑意盈盈地立在当场,就好像真的出来散心一般。 “哈哈,幽婵仙子既然好奇,何不跟我回转星峰之上。让老夫扫塌相迎,亲手给仙子煮茶为乐,岂不快哉?” 虚魔神君掏出一个灰扑扑的水袋出来,朝着幽婵的当面晃了一晃,笑眯眯地就仿佛像是真心要邀请幽婵回转星峰上一般。 谁知虚魔神君这么不晃还好,一晃之下。反倒是幽婵那边身形突然一闪,然后就见得一道无形气浪猛然从幽婵那刚才的站立处穿了过去。 显然要是幽婵刚才稍有疏忽,恐怕这一会直接就中了虚魔神君的毒手。 而虚魔神君见幽婵竟然躲过了他的阴险一击,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丝毫吃惊的表情。反而就像是早有预判似的,先幽婵一步,就已经朝着她闪身处扑去。 看情形,竟然就好像是早就筹划好的连环杀招一般! “果然是无耻老贼!”幽婵虽然表面上和虚魔神君推杯换盏,好不热络。但是心底里,可一刻都没有对于这老贼放松过警惕。 更何况今日自己出行如此隐蔽,竟然还能被对方给吊住。更加说明对方对自己的恶意,绝不是空穴来风。 因此她一面柳眉倒竖,一面也更加不假思索地轻叱道:“来的好!” 喝完只见得她双手微屈、十指如兰,宛如疾弹琵琶一般,极其好看的蓦地连画出十个圈圈。然后只听得“嘭”地一声,一蓬宛如金丝般的金线从她的双手中勃然而出。 顿时间无数细小的金芒,如同缤纷的烟火般,霎时间就朝着扑来的虚魔神君撞去。 “轰!” 这一下金光暴涨之下,还有无数的猩红缀在金芒之中。仿佛那才是金芒的杀机后手,立时就令得那金芒炸开时更加狂虐。 而且不仅如此,幽婵还在这一手全力出招的同时。脚尖也轻轻一扭,顿时间她那身形就立刻朝着其后飞退。 那感觉就好象她宛如云中仙子似的,挥出两道霓裳广袖之后,身形还极其好看的邀月一般翩翩起舞。 以至于若不是眼前这般生死搏杀的场景,那幽婵这表现。简直就像是她在这月色下长袖善舞,给君王饮酒助兴一般。 不过就算是幽婵应对的如此精彩,有攻有守、如迎似闭,但那边的虚魔神君就好像是丝毫都不在意似的。 只见得他哈哈一笑,伸出的蒲扇般的大手上,每根手指都有一个极其古拙的戒指。而就在幽婵这边出招之际,只见他左手食指上一枚澄亮戒指突然黄霞一卷。 立时间,一道极其恐怖的吸力就凭空而来。不仅仅是本来已经炸开的万道金光,全都被这枚戒指一吸而进,就连幽婵已经飞退的身形也被吸得微微一滞! 而那虚魔神君的身形更是不停,只见他身如巨木。就仿佛一跟倾山之柱一般,直接就无视了幽婵的一切手段就朝着她压来。 而且不仅如此,他虽然身形还未飞至,但一股极其恐怖的巨力已经带着如罡之风朝着幽婵而来。 以至于幽婵一时间就宛如陷入一股巨力的汪洋大海一般,顿时就被这股巨力,压得如同身如蜉蝣一般。 “不对!” 虽然幽婵一瞬间就陷入了极大的危机,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自己面对了如妙广这样的真正大能亲自出手似的。 但是这极其不正常的情形,反倒令得幽婵迅速冷静下来。 毕竟这虚魔神君再是强大,但是他也只是大能分身。就算他能有胜过幽婵未露底牌前的本事,但是也绝无可能像现在这般如同碾压式的情形。 这让幽婵本来已经十指搅合,准备将自己的后手放出,倾力一搏。但是她见到对方如此古怪的情形,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反而双眼冷芒一动。 然后只见她从鼻子中极其古怪地轻哼一声,反而倏地放开双手,极为大胆地身体突然前迎。并不作任何抵抗地任由那虚魔神君的身形,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穿而过。 “簌!” 果不其然,本来看着虚魔神君那极其威猛的一击。就仿佛像是一瞬间穷尽了世间的义理似的,令得对方根本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但是却在那及体的一瞬间,又宛如像是一道清风拂面一般,霎时间就消失的了无踪迹。 那感觉就好象是幽婵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一般,甚至就连虚魔神君的身影也在她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一剩下的,反倒是山峦间数道极其神秘的伟力,正袅袅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是?” 幽婵虽然一时间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何种幻术。但是却不妨碍她大袖一扫,立时间就截到一缕快要消失的伟力。 然后只见她双指微微一撮,眉心轻动间,就喃喃皱眉道:“似乎像是这南蛮某种极其古老的力量,突然散发了出来,然后又郁结在此处。以至于令我不备之下,吃了个小亏。” 说完她又并不放心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立,倒转朝下,缓缓划圈地轻轻念诵道:“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测禁洞加、希渊奏明!” 喝完之后,只见得一道鹅毛般的虚影从她的背后闪出。一瞬间就“簌”地一声,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照了个通透。 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丝毫发现没有。令得她虽然疑窦丛生,但奈何却丝毫线索也追查不到。 反倒是这么一闹之后,令得幽婵心生忌讳。她干脆不再朝前而去,而是皱眉思索了一番,然后又将周围仔细探查了一遍。 但还是毫无所得的情况下,于是干脆微一顿足,就朝着来路飞退。那感觉,看样子她是宁肯小心一些,去搞明白虚魔神君现在的虚实,和此事有无关系,也不肯轻易再吃一次这样的亏了。 而就在她离开了此地许久之后,才从侧面的一个山头上露出了伯灿长老的身影。 只见他盯着幽婵退去的方向微微皱眉,手指则握着一个宛如海螺般的奇怪物品,将刚才的一切全都收录于其中。 一边还喃喃道:“还好我见机得快......可惜还是没有将她最大的后手逼出.....不过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她大部分手段都算是露了个底!” 说到这里,伯灿长老闪出身形。然后将手中的海螺一收,身形一转,也直接就彻底消失在原地。 九九八 奇怪的礼物 三派的前线附近,莲儿身形闪出,朝着一处不知名的山谷遁去。不一会儿果不其然就在一处山洞的深处,翻出一只藏的极好的傀儡出来。 只见得这傀儡一落入她的手中,就嘿嘿一笑道:“莲儿姑娘果然守诺,这段时间也亏得你的配合,才令得我们这边能够从容施计。” “哼!”莲儿眉间一冷,她显然更为关心的还是结果,而不是来听对方来吹什么劳什子过程的牛。 因此她翻手一抓,果然从傀儡的身子中翻出一块留影玦出来,边看边听那傀儡道:“现在可以说咱们的合作是万般皆备,只欠东风。” “不过正所谓先小人后君子,在这之前我还是要跟莲儿姑娘最后确认一番。这一次我帮你可不是全无好处,这买路费你可是否全都准备好了?” “哼!”千云生这么一问,莲儿反而哼声更大,显然对于千云生这贪得无厌的样子甚为不满。 不过千云生乃是仿着存音留言,自然不可能等着莲儿回话,就继续装作不知地道:“当然我也相信莲儿姑娘身为大能分身,自然是言而有信。” “同时我这边为了表示诚意,让莲儿姑娘对咱们的合作更有信心。还请姑娘朝着你现在所立的艮位三丈处出手,如此就应该能看到我的第一件诚意了。” “哦?” 莲儿心中暗道对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要好处,倒是开始反而愿意拿出点东西出来了。 于是自然毫不犹豫地左手一伸,立时间就从虚空中掏出一个玉简出来。 然后她还没来得及用神识将这玉简扫过,就听得千云生呵呵道:“这玉简中乃是魂族大军的详细情报,包括他们的人数多寡、修为高低、手段宝物和各类秘法布置。” “想必有了这个,莲儿姑娘应该就能更加容易的取信于魂族。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机密早就已经被云小小和弑天两个卖了个干净,从而让他们互相之间更加猜疑。” “嗯!” 莲儿点了点头,神识轻轻一扫,就看到玉简中密密麻麻的信息。显示出千云生的消息做得极其详尽,如此一来,该如何利用,自然是她信手拈来的事情了。 千云生见莲儿点头,知道她对于自己的这第一件东西还是颇为满意。于是呵呵道:“至于这第二件东西,还请姑娘朝巽位再移三步,如此就当可知了。” “还真是麻烦!” 莲儿心中虽然知道千云生这样安排保密度更高,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忿对方似乎处处料敌于先的样子。 因此脸色略黑的走了三步,果不其然,随着地下一道幽光泛起。就见得一道灵族的身影出现在其中,然后听得千云生呵呵道: “这就是我给莲儿姑娘的第二件礼物了,此人极有可能已经遁入了你们三派的楼观封魔地之中。” “想必这楼观封魔地的重要性应该也不用我多置啄,现在可是大战的关键时刻。哪怕现在楼观封魔地里稍有个闪失,恐怕搞不好也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当然莲儿姑娘要是问我,此人潜入其中要做什么,说实话我也实在不知。因此具体如何,恐怕还得要靠你们三派自己去查才能知道了。” 显然楼观封魔地乃是进出夔幽的咽喉,自然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虽然千云生语焉不详,莲儿这边倒是脸色一肃,显然对方这个礼物还是令得她颇为重视。 而千云生借着傀儡的眼睛看出莲儿的脸色凝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了分量,立刻继续道:“至于这第三件礼物,莲儿姑娘想必也会喜欢。” “你请往头顶上看,上面乃是一件密室。只要姑娘进入其中,就能看到我给姑娘的礼物了。” “搞得如此神秘?” 莲儿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煞费苦心,不由得一愣之下,用神识一扫,发现还真有一处极其隐晦之地。 而且这地方安排的极其巧妙,也是因为轩辕一绝有了天衍一族的传承,所以才能布置出来。 不仅如此,这布置竟然连莲儿因为一时不查也能骗过,这让千云生更加对于轩辕一绝和天青手的手段极具信心。 而莲儿既然发现了端倪,自然身形一动,立刻就闪入其中,结果却发现竟有三个昏迷不信的正道修士正困在其内。 这让莲儿不由得大出意外的同时,就听得千云生借着傀儡发声道:“此三位乃是困入魔图的修士,一个不查因此被夔幽卫掳获。” “我也是颇费了一些手段,才将这三人救出。” “不过还请姑娘放心,这三人被我救出之后,都经过我初步医治,性命当是无忧。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因此被我灌了千灵日日醉,所以才昏迷不醒。” “姑娘回去之后,只要记得我这千灵日日醉的秘方不能强行破解,否则恐怕会对这三人的修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姑娘只须将这三人带回,送到后方待其自醒。如此一来,这三人不但无祸反福,因此进境一小个境界也未可知。” “怎么样,这三人就当是我给姑娘的信物。若是姑娘愿意出得起价的话,那以后我自然还能源源不断的为姑娘解救出,你们在魔图中被俘获的正道修士来。” “当然这件事情恐怕姑娘要抓紧才行,否则一旦咱们计谋得逞。魂族和云小小、弑天之间互相提防的话,那我这营救的难度可就大增了。” “到那个时候,姑娘要是再想救人。就算你出得起价,我这也不见得能帮你把人救出。” “当然在这之前,姑娘要是有什么特殊人物要救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价格可得是我随意救人的三倍才行。” “行了,姑娘可以将这傀儡中的留影玦拿出来吧,里面是我给姑娘留的位置。” “姑娘若要是同意我帮你救人的话,只要将你愿意付出的代价留言于其间,我自然有办法能知道咱们这交易是成与不成。” “当然,姑娘若要是有什么特殊人物要救的话,自然也可以一并清单给我。若是我同意了姑娘的条件的话,那么三天之后,姑娘就能收到第一批被我营救出的修士们啦!” 莲儿本来一开头就已经将那留影玦给拿了出来,还正在奇怪对方为何在里面留了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地图。 直到这会她才明白,感情对方这接连示好,真正的目的,就要从自己这里赚走更多啊。 不过显然千云生也将莲儿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之前这些人莲儿一直以为早就已经被云小小和弑天两个血祭掉了,没想到竟然这会还能被对方给救出。 这让莲儿几乎想也没想,就立刻暗暗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就算多花些代价,也必须将这些修士们给安然无恙的救出!” 九九九 计中更有计 魔图之内,黑阿石喘着粗气恨恨地又捏碎了两个纯净的魂魄,将他们的魂体极为饕餮地吸食了个干净。 顿时他那本来已经有些灰败的白骨脸庞上,就重新恢复了一丝光泽。不过很快的,一丝妖冶的灰气又重新从他骨头的深处,宛如晶莹的冰花般冒了出来,逐渐爬满了他的整个骨架。 那情形,就好像是这灰气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顽疾似的,死死地和他的白骨缠绕在一起。 “哼!”黑阿石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显然他这一次的伤势颇为棘手,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安静地疗伤。 他现在也只能暂时依靠吸食魂体来将这股灰气压住,只有未来等回到魂族之后,再伺机寻找机会回到圣器的怀抱中,说不定才能彻底治愈。 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不能让弑天和云小小两个看出自己的虚弱。否则的话,自己还能不能稳压住他们一头,逼迫他们和三派血拼,就成了两可的事情。 毕竟在这里,终究还是得看拳头说话。一旦他这里虚弱了,那此消彼长的是,说不定议事的天平很有可能就会旁落。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不再犹豫地双掌一立。“撕拉”一声,在他的体内,幽冷的魂体宛如狰狞的怪兽般轰然冲出。阴寒暴躁的气息四下流散不说,还宛如让他的全身白骨上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呯!” 那灰气也仿佛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挑衅似的,如同烈火浇油一般,无数的冰凌突然暴涨。那情形,就如同一个有生命的阴影怪物,想要从黑阿石那白骨般的身躯中独立挣扎而出一般。 “嘭!” 下一瞬间,那妖冶的灰气和幽冷的魂体就如同以黑阿石的身体为战场似的拼命拉锯。以至于哪怕强悍如黑阿石这样的修为,也不由得整个身躯微微颤抖。 直到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那灰白色的气息才犹如潮汐般悄然消退。黑阿石也才宛如从溺水中突然苏醒过来似的,一对眼眶中的魂火“嗖”地大亮。 只见他那浑身的白骨,再一次恢复了如同精钢般的华丽光泽出来。令得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大踏步地从闭关处走了出去。 “哈哈,四长老果然骁勇!” 就在黑阿石走出之际,外面的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两个不知为何竟然极有默契的没有离开。那感觉就好象他们是特地等在外面,在为他护法似的。 但黑阿石分明知道,对方这哪里是在护法,根本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的状态到底如何。 因此他虽然目光微冷,但却还是大笑着迎上去道:“在下只是些许休整,竟然惹得两位在外面护法。实在是令我这实在是过意不去、心头难安。” 谁知弑天尊者却毫不见外的凑了过去,拍着黑阿石的肩膀笑着道:“四长老偷袭敌营如此英勇,实在是一扫我们这段时间所受的腌臜之气。” “更何况长老英勇,犹如神兵天降。在敌营中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那可是我和小小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我们等在外面,可不是为长老护法疗伤。而是早就知道长老定然无恙,因此等着为长老庆功的呢!” “是啊是啊!”云小小也在一旁轻笑道:“长老实力高绝实在是令小小刮目相看,谁能想到长老一眼就看出之前那破绽是三派故意设下的陷阱。” “因此还特意将计就计,用一半魂族修士、一半灵族修士以为诱饵。再加上又血祭了三百魔门修士,设了一个计中环计、计中套计的连环之计。” “如此一来,先让那些正道修士以为自己挫败了一场我们的劫营之举。实际上却正是要待他们放松警惕之际,突然以魂族修士杀出。快战快走,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长老此计果然阴险。更是利用了你族防不胜防的特点,立时令得正道吃瘪不说。” “更难能可贵的是,咱们还顺手掳来了他们的不少机密消息。嘻嘻,如此一来,想必对方阵中实力的真正虚实,恐怕就再也难以掩盖了。” 黑阿石心里知道,对方两人哪里是在夸奖,明明乃是在捧杀。但是为了他在后面联盟中的主导地位,更是为了掩盖住自己劫营时所受的伤势,因此还只得颇为豪气地哈哈道: “两位在前线浴血奋战,才有了我这一来的偷袭之机会。两位如此夸赞,实在是令得在下何克敢当。” “不过两位放心,只要咱们精诚团结,就一定能将三派赶出夔幽。到那个时候,我再来与诸位把酒言欢不迟!” 说完一拍腰间的一个皮囊呵呵道:“现在军情如火,咱们还是先看看,从三派阵中弄来了些什么机密消息。” “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咱们恰好可以利用的机会!” 黑阿石话音刚落,弑天尊者就和云小小隐蔽地互望了一眼。 他们见黑阿石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前面又破了他们本来准备好的当头棒喝,如今更有隐隐领导他们的样子,不由得更加不肯坐视黑阿石成事。 因此他们早就一计不成,又备下了一道毒计,本来乃是准备在推杯换盏间提出。 既然这会对方主动提出相商后计,他们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地呵呵道:“既然四长老有如此雅兴,我等又何敢不舍命奉陪!来,四长老请!” 黑阿石早就巴不得早早地将他们催到前线和三派拼个干净,自然也精神一震地道:“好!诸位请!” 另外一边,三派大营内。 虽然大营的一角一时间受创颇重,以至于不得不紧急调来各处修士抓紧时间赶紧将此处修复。 但是大营的内部却毫无困顿之感,反而众人皆都一脸得计模样。凑在一起,听上首的莲儿哼声道: “咱们这次虽然稍有损失,但起码意图已然达到不说,损失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说完,朝着下面的云湘子道:“记得按我的命令,这次受损失的门派和家族,全都按照双倍的奖励抚恤。” “是!”云湘子连忙点头,显然怎么奖励,军中早有定规,她只要按照规矩照做就是。 而莲儿安排好了营中抚恤的事情后,才转入正题道:“至于这次将诸位招来,自然是因为咱们的‘机密’既然已经落入敌手,那么后面就得看怎么让对方相信那些‘机密’的了。” “虽然咱们中间已经布置下了不少手段,但是也不能不防着对方再来验证。” “因此诸位除了按照我们前面定下的,这段时间外松内紧、严防死守之外。最为关键的就是得管束住你们的那些三派手下,不能将这一次的实情再外泄分毫!” “老祖放心、前辈放心.....显然众人都知道这次保密的重要,因此不消莲儿多说,就纷纷点头起来。” 而莲儿叮嘱完众人后,又朝着身侧的天叟拱手道:“这一次魂族四长老露了身形,也算是露了一张底牌。不知天叟你看了之后,可有把握,用咱们的镇魔金光阵将其留下?” 天叟这一次显然伏在暗处,早就将黑阿石看了个清楚,因此呵呵道:“莲儿姑娘放心,本来我还只有一半的把握。这一次看他出手之后,老夫倒是有七成的信心了!” “好!”莲儿听到天叟如此有自信的话语,也点了点头,更加傲然地清冷一笑道: “既然天叟如此把握,那我就更有决心,这一次咱们不仅能救出孔家姑娘和被困的修士。” “而且搞不好就在此处,我们就能将他们的联军给彻底击溃。” 章一千 鼓角声中争鸣 临时洞府内,千云生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一张标注着各家实力分布的南蛮地图,就好象要从上面看出什么花来一般。 在他的身边,宫小月一边汇总各处传来的各路消息。然后再贴心地将其整理清楚,递给千云生览阅的同时,还同时要注意回答千云生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 当然众人都知道这是千云生的思考方式,现在大战在即。可以说各方都已经向南蛮这张最大的赌桌上,压下去了自己所有的筹码。 因此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又如何能不小心翼翼。否则万一哪里漏算了一丁点的力量,说不定都会造成整个战况的变局。 因此千云生在这张地图前已经连坐了七天七夜,这也就是他是修仙者的底子,恐怕连坐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过来,光是这样的强度,就已经能够让其崩溃。 突然,千云生眉头一皱地问道:“伯灿长老应该有一天没有来过消息了,莫不是他那边有了什么变故不成?” 宫小月连忙轻声道:“师叔你难道忘了,夔幽城三日前被虚魔和幽婵两人联手封禁。看情形,极有可能前线的战事随时随地都会将有大变,这也导致伯灿长老那边想要传递消息也变得困难起来。” “哦,对!”千云生拍了拍额头,看来连续的高强度计算,还是令得他哪怕是修仙者的身体也有些记忆错乱。 这让他不由得摇头笑道:“整个战局就这么憋着反而更加熬人,我现在反倒巴不得他们立刻打起来才好。如此一来,说不定眼前的形势反而就能更加清晰。” 宫小月则笑着道:“我倒巴不得晚两天打才好,这段时间咱们可是着实狠狠地打了一把龙虎山的秋风。” “就他们那些正道修士,一个筑基咱们能换来五千枚等价灵石的东西,一个金丹更是高达一万枚。” “啧啧,这龙虎山还真是财大气粗。就这么着竟然不管咱们拿出多少修士,他们都眼睛不眨的全都吃下。” “如此一来,我倒是觉得。当年咱们青凝谷遭到魂族突袭,遭了如此大灾,才找龙虎山要了三十万灵石的白条。这么一比之下,当年的咱们可真是太过小家子气了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听了宫小月此言,千云生有些失笑地摇头道:“那时候咱们的损失龙虎山可没有义务赔偿,只不过咱们仗着荒藤傀儡对他们还有些用处,因此硬要了一些罢了。” “这一次可不一样,这些修士全都是给三大派卖命被俘。要是三大派这会还吝惜灵石,传扬出去,那恐怕才是要令得天下大哗。” “再说了,咱们将这些修士交易出去,除了减轻咱们的压力外,也是为了帮着莲儿松一松肩头的担子。” “否则万一她扛不住压力,不继续受着咱们忽悠,那咱们岂不是更加吃亏?” “再说了,有了这么多好处,也足够咱们将南蛮前面的不少花销给填平了。剩下的你除了给咱们以后建城留上一份,再匀出一份送到东海去吧。” “这一次咱们之所以能够拿出如此之多的稀奇古怪之物,维护住上古鬼族商道巨子的名头,空空儿那边可是功不可没。咱们投桃报李,也不能让那边太过吃亏才是。” “是!”宫小月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早就不用千云生吩咐,已经安排了下去。 不过她还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解溥宗传来消息说,他们的镇魔金光罩快要炼制完毕。” “他担心后面的大战会太过激烈,因此问我们允不允许让他找个借口,起码把大部分青凝谷修士先撤到后方去?”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以后的战事只会更加残酷,现在跟着三派这一点风浪都经受不住,就想着朝后面缩。” “以后真要咱们让他们顶事的时候,又何堪大用?” “更何况现在他们可是龙虎山眼里的‘特殊’修士,龙虎山恐怕才不舍得就这么简单的把他们消耗掉。” “你去告诉解溥宗,让他这次拿出重赏出来。打得好的,青凝谷回头都不吝奖励。” “尤其是你要告诉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这次南蛮大战,他要是不能通过连场大战,从里面挑出几个我还能看得过眼的苗子,回头我可不会让他们好过。” “是!” 宫小月心中明白,千云生这是准备如同养蛊之术一般,十犬之中,炼出一獒了。 而且也确实只有这样的青凝谷,未来才有能成为千云生助力的价值。 不过就在她还准备再开口之际,突然余诸长老急匆匆地冒了进来,兴奋地道:“成了!” “咱们混在魔图中的族人传来消息,看来这次黑阿石和弑天、云小小那边已经成功给莲儿分化。” “表面上他们似乎还同仇敌忾,但是看情形,已然是互相提防不说。暗地里说不定都恨不得三派来时,先将对方拱在前面,消耗个干净才好。” “哦?”接到这样关键性的消息终于令得千云生不由得精神一震,他忍不住地搓了搓手,脑子急速转动之下,“忽”地一声站起身来,不容置疑地下命令道: “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立刻借口商队行动,组织从前线撤回夔幽。让他们与伯灿长老合兵一处,准备理应外合,配合我们营救盈盈姑娘。” “另外将咱们的队伍也隐蔽安排到夔幽城外,准备随时听令行动。” “好!”余诸长老身形一转,就准备立刻前去安排。不料却又被千云生喊了回来,笑着摇头道:“我还没有讲完,你也不用如此性急,另外还有两件事情也要你一并去办。” “这第一件事情,乃是夔幽卫出发的时候,人手准备的一个阴魂囊。” “这东西我已经搞明白了它的用法,要是三派不查,还真的有可能吃一个大亏。” “旁人也就算了,你记得按我这法子,给青凝谷的众人各准备一份预备。尤其记得魔图内的青凝谷修士,也莫要遗漏。” “好!”显然怎么偷偷交联,余诸长老早就驾轻就熟。更何况各家之中都有他的人手,因此更加是毫无困难。 于是他将千云生给他的方法一遍记下,然后就立刻毁去。 而千云生则顺势又抽出一件东西出来笑着道:“咱们既然要动手,那自然一丝一毫的助力都不能少。” “这件蚩尤图已然被我祭炼完毕,你就立刻将他祭炼进黑蛟河水之中。” “这黑蛟河水横贯南蛮,恰好正是彻底激发整个南蛮蚩尤之力的最好所在。” “是!” 这一下余诸长老终于确信,千云生这里为了这场大战,也准备图穷匕现,将一切的手段全都给使出来了。 千零一 蚩尤事悲歌起 魔图之外,又一天的大战刚刚过去没有多久。突然突兀的在离着魔图并不太远处,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 这灰色的身影仔细检查了一番地上的情形,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才“忽”地转身,再一次遁入地下一处早就秘密搭好的隐蔽阵法内,对着藏在里面的千云生低声道: “一切都如圣子所料,咱们之前布置下的手段都已经奏效。想必只要再完成最后一步,就能够发动了。” “好!” 千云生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宫小月笑着道:“大概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他们打死也想不到,会有那么多‘凑巧’恰好凑到了一起。” “如此一来,他们这看似固若金汤的魔图大阵,就该被咱们撕出一个口子来了。” 准备了这么久,到了最后的关头,宫小月见千云生反倒放松下来,她也颇受感染地笑着道:“既然他们不急,那咱们就帮他们一回。” “只是可惜这一次咱们忙里忙外,好处反倒是三派的不说,咱们还一个大子也收不到。想到这里,我就为师叔憋屈的慌。” “呵呵,也不要这么说。哪能好处全给咱们一个人得了,不给别人也留口汤。” “再说了,咱们也只是个引子罢了,真正动手还是得三大派才行。” “咱们既然得了人家的那么多的好处,送点添头也是正常。对了,青凝谷那边确认过没有,全都安排到位了吧?” “师叔放心,解长老利用咱们这次荒藤傀儡需求大涨的契机,已经悄悄将咱们炼制好的傀儡,混入一众人等的傀儡中发卖了出去。” “想必回头等师叔发动的时候,不仅魔图受损,就连正道的大营也会出事。” “只不过三派修士各有强力手段,自然看不上咱们的这些荒藤傀儡,因此正道大营内咱们的荒藤傀儡销售不多。” “而更多的被我们卖出的傀儡,则全都给各派修士带入到魔图之中。” “如此一来,谁又能想到,整个南蛮突然蚩尤之力爆发之下,会惹动如此普通的磁光墨也跟着出事。” “想必事后三派就算觉得蹊跷,也最多只会查到青凝谷的荒藤傀儡里恰好添加了这么一样东西,从而惹出事端。” “也绝不会想到,此物是我们有意添加的。” “没错!”宫小月话音刚落,余诸长老也嘿嘿接话道:“再说咱们这件事情可是连莲儿那边也瞒了下来。” “她只知道咱们让她挑拨离间,她哪里会想到。这一次就连什么时候大战,其实也早就在咱们的掌握。”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的是,咱们既然动手,为何不搞得大些。” “现在这个规模,万一弑天和云小小那边有什么后手,那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余诸长老可别忘了,让他们大战可不是咱们的关键,引出他们的后手才是重中之重。” “上次我就说过,像三派这边,孔家的人迟迟不肯现身,还有幽婵那边显然也并不是使出了全力。更不要说弑天、云小小、虚魔之流,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因此余诸长老要是觉得,咱们已经掌控住一切,那可是大错特错。” “恰恰相反,咱们要做的,正是要他们混战在一起。如此一来,才能逼着他们,不得不一个个将底牌全都亮出来。” “原来如此!”余诸长老总算明白了千云生的深意,点了点头道:“所以圣子才要如此低调,自己不肯杀进星峰,反而要莲儿那边为主出手。” “恐怕想的也是,让虚魔他们认为,此事的主导乃是三派。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他们的身上,而不会想到咱们其实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既然有现成的劳力可用,咱们可不要随意当这个冤大头。” “更何况三派家大业大,可不像咱们这小门小户。我想就算咱们看得再明白,也不会真的全都能搞清虚魔老儿藏着的所有手段。” “因此自然是让三派他们去搞个明白才好,像虚魔他们这样的手段,咱们可没必要亲自去受。”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突然在边上道:“丑时已到,正是阴气已升、阳气已降,中元巡鬼、地官校籍,纸烧冥传、流日冲盈之机!” “好!” 千云生见时辰已到,自然不再犹豫。只见他带着宫小月和余诸长老两个飞出阵外,抬头仰望。 果然见星空之中微星突暗,幽星倍明。不仅如此,还有一颗猩红小星突立其侧。不仅与幽星相辅列曜,而且其光晦涩昏暗,尤为诡异! 千云生见之,轻轻点头道:“果然是牵星锁宿之象!” 说完突然伸手,只见两根如臂粗细的红烛被其灵力引燃,冉冉飞到半空,遥遥指向那微、幽二星。 更有一块刻着蚩尤之像的破碎石台,就仿佛像是重新被粘合在一起似的。也从千云生的袖口中飞出,飞到那两枝红烛之间。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前一后两个红袍小鬼,抬着钟馗出巡一般。 “九黎九黎,为絺为綌,是刈是濩,服之无斁。” “九黎九黎,为马虺隤,酌彼兕觥,我仆痡矣。” “九黎九黎,螽斯薨兮,其叶蓁蓁,何见于民,” “九黎九黎,汝坟黍祭,皇天后土,其志吾继....” 一声声凄凉的声音,从千云生的口中缓缓而出。而同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本来还算和缓的黑蛟河水,则突然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似的,竟然逐渐地加快起来.... “怎么回事!” 三派的大营内,突然有不少修士发现,自己随身的宝物,竟然有一些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 而且随着这些东西越抖越大的同时,竟然就连三派的大阵上,也有地方扑簌簌地就好像要自己从大阵上冲出来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这个变故极其的诡异,一时间竟然令得哪怕天叟和莲儿在内,都有些惊疑莫名。 不过就在他们看到自己的大阵上,因为刚才的颤抖突然“撕拉”一下,拉开了数个口子的时候。 突然间,和他们敌对的魔图方向,只听得“簌”地一声。竟然从魔图的中间处,宛如烟花炸开了一般,毫无来由地被破开了一道狰狞的裂隙。 千零二 魔图深八卦缠 轰隆! 极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传到魔图里面的时候,已经变得小了许多不说。还犹如敲击在棉花上一般的梆梆闷响,了无生气。 不过这对于被困在魔图中的修士们来说,这样的声响却犹如天籁。毕竟这代表着在根本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之后,他们第一次听到了魔图之外的声音被传了进来。 “这是.....” 一瞬间,所有被困在魔图内的修士,全都不自觉地握紧住了手中所有能被握着的东西。 因为他们知道,就在刚才,众人身上的不少宝物、傀儡等突然没来由地冲出去之后。就仿佛像是打开了什么深匣似的,一时间竟然让这漆黑的世界,透进来一丝光亮! 不过也就这一丝光亮而已,很快地,就如同刚才那突然的意外惹怒了什么魔神似的。 竟然在魔图内,本来看似平静的高空中突然翻滚起来。无数的无面魔物带着怨毒、憎恨、狰狞、疯狂和无穷的恶意嘶吼着、咆哮着。 那情形,就好像仿佛整个魔图都因为刚才那突然的变故,反而被彻底的激怒了之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不要慌!” 就在这令人癫狂的仇恨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气息,突然像是绞肉的磨盘一样,朝着众人的头顶轰隆隆地压下来的时候。 负责带领众人坚持抵抗的三派中坚修士,这时候立刻就站了出来。 只见他们一边大喊道:“刚才定然是咱们老祖的手段,打透了魔图,所以才令得诸位的东西突然有了感应!” “更何况你们看魔图现在的样子,分明就已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说完只听得“簌”地一声,就仿佛像是什么极利的刀锋划过稀烂的血肉,而留下的那极其爽利的声响似的。 在他们据守的营盘内,一道飘飘如仙一般的飒然身形突然拔空而起。身剑合一似的,踩着脚下的飞剑如长虹贯日一般从天际划过。 顿时间,刚才那仿佛像是冒出了无数肉芽般的暗红色天空,就突然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似的。不但割得那癫狂了的天际,都忍不住疼似的往后一缩。 更是在众人的心中突然豁然一亮般,令得不少人都眼露狂热地大叫道:“太虚御剑诀!是太虚御剑诀!” 原来,这乃是三派修士携进魔门之中的底牌之一,原本是青云山的一招不传之秘。 本来按照莲儿和天叟的想法是,等到魔图之中的修士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再用此招拖延时间。如此一来,应当就能帮着他们更加久地坚持到外面的救援。 但是这一会主持的修士发现情形有变,因此毫不犹豫地使出此招。除了借此最大限度的提升士气之外,也是想着要和外面争取里应外合,早日破图。 “哼!” 不过如此一招威力奇大的招式出现,也顿时就惹动了主持魔图的云小小的注意。 虽然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大乱,整个南蛮就好像土龙滚地一般。就连她肉眼可及之处,都突然冒出了数座高山。 更不要说就连天地间的灵气也一时紊乱,尤其是魔图所在,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恰好落在了一处破碎地脉的中心处。 如此一来,这让魔图更加是如坠千斤一般,令得云小小一时间压力陡增不说。而且更为令她咬牙切齿的是,正道那边果然不出所料的‘趁你病要你命’的压了上来。 因此越是如此焦头烂额之际,她又怎么可能不对魔图内修士们的蠢蠢欲动,心生杀机! “煌煌天魔,以祭我身,诸幽阴灵,万冥归一,以血为祀,永堕阎罗,奉为牺牲,谁奈我何!” 就在云小小突然垂目,双手掐动,一时间无数幽光突然从每一个夔幽卫的腰间飞出。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阴魂囊这时也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跟着飞出。顿时间在魔图之上,就凝成了一个白发红睛、青皮纹面的鬼母出来。 这鬼母一看就极其凶戾不说,更为古怪的是,竟然在魔图的内部,也冒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鬼母出来。 “九子天魔母!” 已经带着正道大军见着魔图受损,而趁机扑过来的莲儿惊呼一声,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备下如此阴损的底牌。 因此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立刻猛地鼓腮,一口长生清气勃然而出。想要趁这九子天魔母还未成型之际,将其吹散。 “喝!” 弑天尊者也没有想到,莫名其妙之下,就令得云小小被逼使出了他们的一张底牌。 因此他哪里肯给莲儿如此这般就轻易破坏的机会,立刻一抖手上这柄粗黑大伞,和黑阿石两个紧紧地护在云小小身侧,伞面猛地抖开。 顿时间,三十六头无比凶戾的妖兽之魂同时吼出,不但令得云小小周身都固若金汤,哪怕是正在凝结的九子天魔母也一瞬间变得凝结起来。 “太清八卦、有无相生、阴阳相立,生生不息、襄助青莲、涤荡魔灵!” 云湘子这边本来已经安排修士分头破图,见莲儿这边一时遇阻,立刻就调出大阵上的一路阵图过来相助。 “哼,难道你以为就你们有大阵不成!” 千云生破图之时,本来就存着让他们互相厮杀的心思,因此自然不肯将魔图破个完全。 再说魔图和血祭有关,还牵着另外一头孔盈盈的安危。要是他这边将魔图破个干净,孔盈盈那边反倒危矣。 因此云小小虽然觉得吃力,但还是勉力调动大阵。六根漆黑大旗同时如同迎风招展一般,扑簌簌抖起。 立时间这些大旗顶上,每个空着双眼的孩童颅骨中都流出殷红鲜血。染得飞出的那些状如拇指般粗细的黑索上全都“烘”地一声,如同烧起了无边的地狱之火一般。 瞬时间这些地狱之火窜得有百丈之高,以至于哪怕山河扇、天琊剑这样领头出击的修士也差点被魔火烧化。一个个极为狼狈地掩护住身后的修士,赶紧朝后飞退。 “不行!” 莲儿显然也已经看出,对方的魔图虽然遭受重创。但是自己这边还要顾着魔图之内修士的安危,根本就畏首畏尾,难竟全功。 不过她靠近了之后也已经看出,对方这魔图因为天地大变的缘故,好巧不巧的正立于一道破碎地脉之上。 再加上这魔图布下之后难以移动,因此这么一来,反倒变得不停的在被这地脉之力消耗一般。 因此在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之后,莲儿立刻不进反退的身子一闪,遁入大阵的中央。直接将云湘子从中枢中移开,自己则控制大阵,一转阵盘轻喝道: “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 喝完之后,只见整个太清八卦阵盘突然一变。立时间无数清气涌出,就将整个魔图团团围在当中。 如此一来,顿时就变得如同阳中包阴一般,将云小小等人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只听得莲儿还在中枢大阵中清喝道:“众修士听令!我已经用大阵将魔图团团围住,诸位务必按我安排谨守门户。” “此魔图已然受损,尔等听令而行,日夜围攻。如此一来,此图就将不日而自溃!” 千零三 前线再连夔幽 盯着不远处隆隆的大战,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千云生,却根本没有幕后黑手的自觉。 反而一个劲地叹气道:“有实力真是好啊,可以随随便便就投入这样规模的大战,甚至连战败后的后果都不用多想。” “搞不好简单哭上一哭,就会有背后的大佬出手帮忙擦屁股。唉,这样不用奋斗、当个纨绔二代的日子我也想拥有啊!” 宫小月在一旁抿嘴笑道:“师叔你这是在杀人诛心啊,估计你这话他们哪一方听到了,都得气得起来挠棺材板才行。” “不过或许正是师叔看得如此明白,所以才能事事算计之上,更能先人一步吧。” 千云生没想到宫小月是这么看他的,不由得失笑摇头道:“我记得曾经有一位先贤说过,夫道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 “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天下三分......” “呃....好像有点跑题了.....反正吧,跟着师叔学就对了,师叔还有很多懂得的没教你呢......” 不过千云生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宫小月一脸狐疑的眼神,这分明有种千云生准备拿她当免费劳动力的警觉。 那感觉就好象在说,师叔,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准备画个大饼就让人跟你干吗。毕竟你姓千可不姓马,咱魔门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福报啥的可没灵石好使。 你要想着圈钱卖地,忽悠完了再跑路,那也得带上我宫小月才行。否则你完事了拍拍屁股装无辜,可别想着把我们留下来顶雷。 不过还好这样尴尬的气氛没维持多久,余诸长老就急匆匆地飞了过来,打破尴尬地道:“最新的消息,莲儿那边已经下了命令,日夜围攻不停。” “想必很快云小小和弑天这边就会招架不住,朝着夔幽城要支援了。” “好!” 千云生借着转头的机会,破除掉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眼神中也重新恢复了冷静地问道:“咱们的人现在到了何处?” “我们的人从魔图中撤出来之后,已经在虔来君的带领下应该走到了回去的一半。我特地让他们压住了速度,这样等到这边救援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入城。” “这么一来,应该就能完美的错过了第一批的增援了。” “不错!”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有了伯灿长老和虔来君两个联手,再把幽婵或者虚魔两个任意一个调走,那么想必他们就能在城中颇有作为了。” “对了,这边随着莲儿将云小小他们围住。只会让黑阿石更加担忧云小小和弑天两个会将他出卖,因此我估计搞不好黑阿石极有可能反而会先下手为强。” “因此你让虔来君回城之后,极力散播黑阿石跟云小小、弑天他们不和的消息。如此一来,自然就能令得虚魔和幽婵两个狐疑不定,进退失据了。” “那么他们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反而不肯来增援前线,结果反倒令得咱们调虎离山的计谋失策?” “不!” 谁知道余诸长老此问之后,千云生却摇头冷笑道:“我倒怀疑他们很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积极出城。” “但是却不是朝着前线增援,而是来寻觅我们的踪迹。” 千云生这么一说,令得余诸长老恍然道:“怪不得之前圣子给幽婵布了那么多疑阵,看来是不怕她不追着过来。”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道:“况且咱们这次引动蚩尤之力,令得南蛮突变。自然会令得本来我们那些藏在南蛮附近的‘线索’又浮现出来一部分。” “因此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话,我就不信,他们会忍得住不伸一伸爪子。” “嗯!”余诸长老暗暗点头。看来之前千云生让他们在夔幽城附近,将一些用过的秘密之处粉饰一番,显然就等着今天暴露给幽婵和虚魔两个看了。 不过宫小月有些不解地道:“咱们忙了这么多,终究还是得引着莲儿前来救人。” “既如此,为何咱们不干脆将虚魔老儿引出。如此一来,只要不在星峰内营救盈盈姑娘,咱们的胜算可是能大增啊!”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其实你这个提议我也是想得要命,但是咱们若要是这么干了,恐怕只会正中旁人的下怀。” “你们别忘了,包括孔家在内,肯定有不少的人在这件事上藏在暗处虎视眈眈。咱们只有将盈盈姑娘留在星峰之内,并且尽量不表现出咱们对她的兴趣,才能尽量减少各方对咱们的起疑。” “否则你以为为何我会以带路为借口,找莲儿要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或许才能不被注意,从而在各方的角逐中笑到最后!”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只听得远处又“轰”地一声。显然随着正道的大阵彻底将魔图合围了之后,一场更加惨烈的攻防战又将上演。 其实虽然千云生嘴上说得凶狠,但是他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这次青凝谷恐怕会损失不少修士。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永远将他们保护得太好,自己或许能获得一个稳定的制作傀儡的基地。 但想要从其中挑出一些未来堪用的苗子,甚至找到未来接替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的合适人选,那恐怕就变得有些痴心妄想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暂时压抑住自己那财迷般的冲动,跺了跺脚地哼道:“想必莲儿那边听了我们的傀儡留言,应该很快就会朝夔幽城而去。” “凭着她的速度,恐怕咱们必须得早点出发才能赶到她的前头去。” “这里看来也没咱们什么事情了,除了余诸长老你留两个人守在这里,随时报告这里的情形,剩下的人都跟着我们撤回夔幽城去。” “这次咱们回去后先跟贺前辈和轩辕一绝两个汇合,想必他们在那边等我们也等得急了!” “呵呵,贺老头这次亏得咱们给他准备的资源充分,总算是掌握住了这大日化血咒的第一层的皮毛。如今心情正好,正急着准备找人练手呢!” 余诸长老将贺老头调笑了一番,惹得千云生哈哈大笑道:“走!咱们这一次为了弄齐大日化血咒的辅料,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回头怎么着也得多花点力气使唤使唤,让他给咱们还回来才行。” 千零四 新组织新世界 “老夫必须得承认,这次老夫过来。除了想要帮小友一把,也算是还了小友在天外天中的恩情。” “其实也存着想要看一看以小友的能耐,到底能把南蛮折腾成什么样子。说实话,老夫已经够把小友想象的能折腾了,结果小友最后的所作所为,还是令老夫大吃一惊啊!” 大概是自己的大日化血咒终于有了进展,又或者是对于出关后看到的进展感到吃惊。贺老头一见到千云生,就终于忍不住地感慨起来。 “果然如此!”对于贺老头如此主动的肯来帮忙,千云生暗暗的就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只不过他分析下来,似乎对方所为对他颇为有利。再说他现在也不是全无危机,最关键的就是得跟雷音寺抢时间。 他必须要在雷音寺老和尚没有发现黄泉小世界已经易手之前,赶紧将黄泉小世界给发展起来。 因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然是多条朋友多条路。所以他对于贺老头如此巴巴地过来帮忙,当然是不会拒绝。 不过既然贺老头如此当面的把话给说清楚,他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地笑着道: “贺前辈你这话可千万别只说一半,你要是想打劫就直接明说。我每次听到这样的开头就心中直颤,感觉这荷包里的灵石,又要哗哗哗地往外流了。” “你小子!” 贺老头自然知道千云生是在拿他打趣,摇了摇头地笑着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的这双毒眼,明说了吧,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了众人和胡医仙的委托。” “要是你小子果然上道的话,那咱们就跟你谈一桩生意。想必你也知道,这次你在天外天中也算是救出了不少咱们魔门中的好手。” “因此大家私底下做了个商议,若是你小子愿意的话,这里是一份清单和一套信物。” “你就可以安排人手分头和咱们接洽,这以后咱们这些人的交易和所求都可以交给你来办理。当然,你小子也必须得童叟无欺才行。” 千云生心中一动,没想到贺老头这次竟然是带着如此重要的任务前来。看来自己的表现也算是赢得了他的信任,如此一来宫小月的生意这一下就能大大的拓展了。 想到这里,一个更大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暗暗成型,因此他连忙沉声道:“其实前辈不提,晚辈心中本来也有个计划,不过原来是想着等此时一了之后再跟前辈提起。” “不过既然前辈当先开了这口,那晚辈也直说了。其实晚辈觉得,通衢天下固然有趣,但为何我魔门中人不能合作的更加紧密一些?” “更加紧密?”贺老头眉头一皱,显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往。其实之前魔门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从一盘散沙的状态里走出来,但是往往结果都并不太好。 像这次的夔幽建城,严格的说,也算是魔门联合的一次尝试。 但可惜除了三派重压,还有位置的先天不足以外。最为关键的还是魔门自己不够齐心,因此贺老头天然的就对于所谓的魔门联合难有信心。 不过千云生既然早有心思,又怎么会不对这样的事情有所考虑。因此他笑着道:“贺前辈不要急着担心,我这提议其实并不是要将大家联合成什么严密的组织。” “倒是反过来,我这提议的目的,恰恰是想要让大家更好的独立。” “更好的独立?”贺老头不由得一愣,没想到千云生的想法竟然和他想的并不一致,不由得问道:“怎么个更好的独立?” 千云生呵呵笑道:“贺前辈想必也是从低阶修士一路过来,可以说应该最为清楚,咱们魔门修士最难的就是财侣法地这四个字。” “财就不用说了,咱们魔门修士在低阶的时候不能展露功法,因此赚钱的门道也少。更不要说真要是仗着自己的本事四处抢劫,恐怕很快就会被正道寻上门来。” “因此咱们魔门修士往往修到高阶的极少,最为关键的,不正是资源的获取太难太不稳定吗?” 贺老头微微点了点头,在正道一统天下的时代。只有真正当过魔修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能有多难。 然后他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其实别的也更加是如此,就说灵山灵地这些基本的修行必备吧。这些正道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东西,对咱们魔门来说也是千难万难。” “更不要说修行功法、道侣这些东西了,我可是听说正道中专门有一些门派,会特别训练门下的女弟子装成魔修,就是为了骗咱们这些人自爆身份。” “还有一些如太微阁朱家这样的修行家族,也会暗养一些魔门修士,以此来打入咱们内部获取更多消息。如此一来,待到他们收网的时候,也会常常令得咱们魔门修士损失惨重。” “说实话,咱们魔门修行,可以说是处处陷阱、步步惊心,也不为过啊。” “唉,小友所言,老夫何尝不知。就说这交易之事吧,别看咱们这些人愿意将此事交给小友来做,其实何尝不也是看中了小友的本事。” “要知道这件事情咱们单门独户来干实在太慢不说,也常常缺这少那。要不为何我们这么多人会去天外天拼死搏命,还不是缺少一个像小友这般在中间统筹之人?” “要说好勇斗狠,咱们这些人自然不缺。但是交通往来、络绎不绝,那可就不是修为够高就一定能成的了。” “只是小友你不担心,你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万一大了,就不害怕被正道盯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不如小友就在咱们这些老朋友的圈子里弄弄,想必也够你晋级所用的资源了。” 千云生暗道你哪里知道我急着要海量的资源好让天道种子晋级,更何况他之所以有如此信心,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有黄泉小世界作为自己的属下和自己的蛊虫配合。 因此别的组织或许还能给正道渗透,但是他弄起来的这个组织,是绝不用担心其忠诚度和纯洁度的。 因此他呵呵道:“贺前辈放心,我自然是慢慢展开我的计划,若有失败想必也很快就能调头。” “当然,这件事情,我肯定还是会从生意上开始,再慢慢扩展到其它。” 说完将自己当年在黑手组织里经历过的架构梳理了一遍说了出来,剔除掉其中不少不合理的成分,又加进去自己的一些思考,然后笑着道: “这个组织我想暂定为暗门,至于贺前辈,自然就是我暗门的第一代元老了。” 千零五 一招落满盘活 “暗门?” 千云生把这话跟海兰珠一提,顿时就令得海兰珠也眉心一动。 这一次海兰珠也是因为千云生要准备决战,身为他阵营中最为重要的一员,所以她自然是早早地就赶了回来。 不过海兰珠此次还是回带来了极为丰富的信息,尤其是最为主要的伏击地点。竟然让她在阴阳潭的旁边,发现了一处更为合适的隐蔽伏击之处。 如此一来,除了让千云生意外惊喜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也能让千云生布置伏击的时候更为精妙。 到时候真真假假、诡境迷计,自然能将入壳之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只不过千云生身为统帅,眼光当然不能仅是眼前,还得立足长远。因此大喜之后,自然还得为这一重要的安排跟海兰珠通气。 不过海兰珠显然也是极其伶俐之辈,因此稍一琢磨就明白千云生所思为何。 毕竟现在来说,东海虽然已经有了黑泽一族和云海城的好意作为基础,再加上千云生还准备未来将夔幽城也给拿下。 但是这两处再怎么样,也只能算是孤地。要是千云生不能有效的安排出一条互通有无的商路来,让东海南蛮不能互通。 那么可以这么说,这两块地方不仅不会成为千云生的助力。反而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千云生甜蜜的负担。 而且不仅如此,不管是现在千云生的青凝谷售卖傀儡,还是黄泉小世界出售乌煞石。 或许小打小闹还算可以,但要是想要最快速度的攫取资源供给天道种子成长,那还是大大的不够。 因此千云生现在手上的东西,若是严格的说,全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或许在正道的夹缝下,能有的选择不多,自然是有什么利益就捞什么利益。 但是若千云生不能想办法将这些利益整合到一起,那么随着他现在规模的逐步扩大,恐怕很快就会出现让他也开始照顾不及的情形。 若是那样的话,攫取资源成了一句空谈不说。而且万一惹来一些眼红之人,或者别的一些什么大能。搞不好还会令得他们这么一帮人,全都去处理各种各样突发的事情也根本都来不及。 因此对于海兰珠来说,心中略一琢磨,就对千云生的想法变得好理解起来。 毕竟在这之前,对于千云生来说,他可能还会有不足信心的问题。但是这次他一手策划,将南蛮搅得如此天翻地覆,可以说自然是大大地增加了他的信心。 不过海兰珠还是有些担忧地道:“你这想法虽然不错,但是奈何你底子太薄。现在仅仅是数家需求,你就已经有些支应不住。” “若是一旦扩大开来,各类需求滚滚而来。就算咱们能将这暗门的架子给搭起来,但咱们却不见得能有如此之多的好东西给大家兑换和交易。” “毕竟就连你也说,当年你在黑手,还仅仅是西域一地的组织,显然其背后也背景颇深。” “你现在虽然稍有积余,可是和你的志向相比,那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 “若是你不能满足得了各方需求,那恐怕这摊子铺开反而有害无利。这件事情若是你无法解决,照我来看,恐怕你还是宁愿稳扎稳打或许更好。” “呵呵,圣姑你怎么忘了,这财货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咱们既然是把人得罪的狠了,那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老巢给抄了岂不更好?” “圣姑别忘了,这老儿可是老牌大能,还拥有一个小世界。咱们若是将他拿下,那岂不是这本钱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你是说,虚魔神君?”海兰珠显然也没想到千云生野心如此之大,毕竟他只是一个元婴而已,竟然要去准备谋夺一个拥有完整小世界的大能。 这简直已经不是敢想敢干,而根本就是胆大包天了。 当然海兰珠显然也知道,以千云生的性子,自然不会是傻乎乎的自己动手。因此她皱眉问道:“就算你有信心将这个虚魔分身拿下,又准备用何方法拿下他的本体?” “须知任何大能可都不是咱们现在能招惹的,你算你找别的大能合作,愿意分出去一部分利益。可是哪怕你稍稍透露了一点消息,都极有可能会引来灭门之祸,此事可莫要怪我言之不预。” 千云生笑了笑道:“圣姑莫急,咱们是要与人合作,但却不是什么大能,而是另有其人。” “只要这个人愿意提供给我们灵药,再配合我的巫蛊之术,未尝不能有所算计。” “你是说胡医仙?”海兰珠微微点头,总算明白了千云生的想法。 虽然说中间还有无数的过程需要确认,但若真的是能像千云生这般计划成功,那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将这一摊子给搭起来。 当然这件事情的前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眼前,不过这也让海兰珠更加看得明白,眼前的事情对于千云生的重要性。 因此她沉思道:“如此说来,你救盈盈本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早就想好,要将这虚魔老儿给拿下了?” 千云生摇头道:“这倒也不是,毕竟此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如此长远。直到我成功将葬仙花送进盈盈姑娘的体内之后,才动了这样的心思。” “这段时间以来我反复掂量过,发现此事越来越有机会。” “当然,若要是万一真不成功,那也无妨。大不了咱们可以先照着之前的速度慢慢把贺老头他们的交易开展起来,以后再谋夺别的机会就是。” “其实原来我的想法乃是在东海那边,以黑泽一族取代金龙一族雄霸东海。如此一来,那龙宫中的历年积累可就全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但是此事还必须得慢慢将黑泽一族发展起来才行,毕竟妖族不同人族,非其族类恐怕根本就让他们难以接受。” “因此东海一事,还是远水难解近火。不过若是咱们能拿下虚魔老儿,说不定倒还真的能跟东海的安排接续起来。” “如此一来,一着棋活,全盘皆活。” “咱们若要是没有这样的信心,那恐怕等着雷音寺的老和尚恢复过来,就得是咱们要将这天道种子和黄泉小世界都拱手相让了。” 千云生这话果然令得海兰珠眉头一立,不过她也知道千云生此话非虚。这种事情一步进则步步进,一步退则步步退。 因此她也终于深吸一口气地点头道:“好!看来这个虚魔老儿别说是大能,哪怕是仙人,咱们也得想办法把他给扳倒了!” “没错!”千云生见海兰珠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眼中也露出冷然的光芒。 只见他把手一抖,就将整个夔幽城周边的精细地图亮了出来地道:“对于这后面一战,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圣姑也一起参详参详,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意见和建议?” 千零六 腹有韬略三千 千云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图,其实目前的一切都颇为的顺利,莲儿被成功“请”来了夔幽城。 幽婵也出现在了夔幽城的城外,看来她显然也没有耐心继续和虚魔神君虚以委蛇,决心按照千云生指给他的道,一条路走到黑了。 现在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为的清晰,云小小、弑天和黑阿石被困在魔图之内,幽婵也被千云生略施小计就直接带走,面对近乎是孤家寡人一个的虚魔神君。 似乎只要莲儿那边开始发动攻击,那么千云生就可以趁着他们激战最酣的时候悄然动手,成为整件事里最终的赢家。 可是自己谋划了这么久而终于逐渐清晰的画图,眼看着就要变成一件自己真正的杰作的时候,千云生却再一次犹豫起来。 自己真的如此智高一等吗?自己真的如此算无遗策吗?自己真的不是那个为人做嫁衣的跳梁小丑,其实旁人早就挖好了陷阱,就等着自己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吗? 甚至就连虚魔神君的反应今天想来,也令千云生觉得极其的奇怪。就好像从头至尾他都是紧紧地守在星峰之上,几乎就没有任何作为一样。 再加上还有那个甚至到现在都查无此人,以至于是男是女都还没有搞清楚的孔家的存在。都令得千云生的心头宛如一颗大石一般,沉甸甸地感觉到压得慌。 “不行!” 千云生站起身来,虽然他心中一直有另外一个声音不停的想要说服自己,这根本就是他受害者过度的奇异妄想。 但是他还是决定不能任由自己这样的想法像杂草一样蔓延,他必须要趁着仅剩下的最后一点时间,让事实自己来揭晓答案。 “幽婵到了什么地方?”一走出最里面那间让他沉思的小房间,千云生就又重新变回了最为坚韧、果敢和睿智的统帅。 一切的怀疑和疑虑似乎全都从他的身上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有条不紊的命令和安排。 “她已经离开夔幽城三天的距离,看情形若是咱们立刻发动的话,想必她那边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回答千云生的是宫小月,显然她正沉浸在具体的事物安排之中,甚至都来不及抬头朝着千云生多看一眼。 “嗯!”千云生点了点头。 按照计划,将幽婵支开之后,他们应该想办法让莲儿立刻攻击。如此一来,借着莲儿的手,想必就算星峰上有再多的陷阱,也根本就不用他们去操心。 不过千云生却并没有立刻下达动手的命令,反而轻呼了一口气地道:“小月你来,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呃......好!”虽然宫小月有些诧异千云生的吩咐,但是跟了千云生这么久,她也知道他这是要找圣姑有大事要谈。 因此立刻将手上的安排一收,跟着千云生飞到一处能遥遥看见夔幽城的地方,然后才打出消息。 果然不一会儿,圣姑就带着余诸长老飞了过来。 “怎么回事?” 海兰珠显然和余诸长老也在做最后的准备,没想到又被千云生急匆匆地召来。 不过千云生的笑容却没来由地令海兰珠本来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那感觉就好像眼前这场大战的一切全都从千云生的身上褪去,变得无足轻重。 反而是一种更为淡泊的状态悄悄在千云生的身上滋生、爬满,那感觉就好象是千云生的整个精气神都进入到了一层更加圆满的境界似的,变得毫无缝隙。 “我们恐怕得找两个人谈谈。”千云生淡然一笑之后,又目光悠悠。就好像这一刻他的思绪已经飘走,眼前的一切再没有什么能够困扰到他一般。 “谁?”显然众人暂时还没办法跟上千云生的思路,因此包括海兰珠在内,都有些愕然。 千云生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在眼里,反倒是更加笃定地微微一笑道:“莲儿和幽婵。” “她们?” 显然众人脸上一愕,有些不太明白和她们有什么好谈的。 “来!” 千云生洒然坐下,然后将众人聚到身前然后才笑着道:“你觉得以咱们现在的安排,虽然那幽婵对咱们颇有想法,甚至恨不得拿下我为后快。但是到了今日,她还有没有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余诸长老在一旁轻笑道:“这个幽婵虽然想得颇好,手上军队也多,但是照我看来。恐怕从头至尾,她对于咱们,可都是痴心妄想!” 千云生也笑着点了点头道:“事情到了如今,随着咱们的布置一点点的到位。恐怕这幽婵应该也已经明白,她想要对我们动手已经毫无机会。” “既然如此,那你们觉得,她是被咱们引走的呢,还是主动离开,不肯再进眼下这个漩涡的呢?” 宫小月毕竟从头跟到现在,因此对此事最为明白,闻言皱眉道:“师叔的意思是说,其实这幽婵是有意离开夔幽城这个漩涡的?” 千云生冷冷一笑,点头道:“我那蛊王已经传回来消息,这个幽婵果然对魂族极有深意。” “你们说,既然她第一个目标已经失败。那我拿她第二个目标和她交换,顺便还能给她提供点方便,那么这什么虚魔、弑天和云小小的生死,这个幽婵会不会放在心上呢?” 千云生说到这里,众人才跟上他的思路,海兰珠不由得点头道:“是一招好计!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幽婵不会反将一军,干脆扰乱咱们的视听呢?” 千云生呵呵一笑道:“那自然是那一千血眼之宝作为人质了!我已经让蛊王和你们那个手下一起,将她那一千血眼之宝存在了轭龙渊附近的一处秘密之处。” “这个幽婵若要是肯说实话,那事成之后,我自会将这一千血眼之宝的存处告与她知晓。” “并且咱们既然乐得魂族大乱,自然还会给她提供些方便。” “若是这幽婵还敢偷奸耍滑,那她想必自然知道是什么后果。对她来说,难道会愿意为了虚魔神君这样毫不相干的人,令自己的任务彻底失败?” “确实值得一试,大不了咱们也就损失这一千血眼之宝罢了。呵呵,这一千血眼之宝虽然珍贵,但是眼前的大战比起来,却是不值得一提。” 海兰珠显然也极有魄力,立刻就点头赞同道:“那你说的这个莲儿,自然是等和幽婵谈过之后,咱们再和她拉关系了?” “哈哈!果然还是圣姑知我。”千云生极为肯定地点头道:“想必咱们和这个幽婵打过交道之后,就应该更加明白,该让这个莲儿怎么去破星峰了。” 千零七 以剑御雷神诀 夔幽城外,乌云密布。无数的雷鸣和闪电打得黝黑的夔幽城,就仿佛像是被放在了一众秃头大叔面前的柔弱少女。 再加上经过了无数次的背叛、杀戮和血洗之后,整个夔幽城也如同像是被脱下了最后一层亵布似的,再也没有力量抵挡住任何势力对于他的觊觎。 更何况就在数天之前,幽婵借着征剿的名义,将绝大多数灵族的大军带走。如此一来,更加使得整个夔幽城除了星峰上之外,简直就宛如鬼域。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轻轻伸一伸手指就能戳破的夔幽城,却仿佛像是风暴眼的中心似的,安静得几乎要令人发狂。 那感觉就好象整个南蛮的大战,全都有意避开了眼前这座大城似的。各方似乎都像是遗忘了这里一般,任由着它静静地矗立在这边。 不过这样的平静注定不会长久,只听得“簌”地一声,随着一道长虹贯日般的声响在城外响起。 一时间“扑簌簌”,数万柄的飞剑宛如遮天蔽日一般,同一时间腾空而起。然后一齐掉头,朝着护着夔幽城的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上扎去。 “哇!万剑齐出!这恐怕是青云山最为拿手的万剑阵了!” 和千云生一起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贺老头,看到三大派一出手就是这般豪阔的气势。令得哪怕见过识广如他,也不由得暗暗乍舌。 “呵呵,三大派果然财大气粗。仅仅是一个虚招而已,竟然也弄得仿佛像是在拼命一般。” “要不是知道这莲儿另有目的,我都要怀疑这三大派是不是砸钱流起家的了。”千云生显然看到这万柄长剑也双眼冒光,不过他眼睛里分明冒着的都是灵石的光芒。 宫小月在一旁也眯眼笑道:“虚魔这个老乌龟缩在壳子里也太久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螺丝壳里做什么道场,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呢。” “哈哈哈!”千云生显然因为之前幽婵之事颇为顺利,因此也更为笃定,心情颇佳地笑道: “三派这招虽然粗暴,倒也是不错的砸门选择。这一下虚魔这个老乌龟,想要装作没看见也是不行的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上万柄飞剑,宛如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去掀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裙角的时候。 突然一声极为苍老的声音从阵内遥遥传出来道:“宏图霸业累枯骨,万载千秋一场梦。” “你正道如此穷兵黩武,视人命为草芥,就不怕天道好轮回,终有一天遭到反噬吗?” 虚魔神君那话从太魔周天星寰大阵里平平而出,顿时那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就如同醒过来似的,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力的波动。 这波动宛如平静的大海里突然掀起了狂暴的浪头一般,一时间上万柄飞剑就宛如像是和潮头搏击的海燕似的。一边高傲的飞翔,一边又犹如箭一般的劈波斩浪! “轰隆!” 不过显然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怎么可能仅仅就这般轻易被破,只见这数万柄飞剑虽然宛如一只只飞鸟一般在大阵前穿梭纵横,一时间剑气无匹。 但是随着那轰隆之声传出来了之后,只见得那些一道道巨大的浪头之上,突然极其突兀地出现了一只只形如夜叉般的巨鬼。 这些巨鬼发如涂炭,巨大的狰狞身躯的上,绑着密密麻麻地烧着鬼火的铁链。这些铁链宛如烧红的烙铁般通红一片不说,还从他们的四肢上延伸出来,噼啪作响。 而且随着这些巨大夜叉般的巨鬼将这些铁链挥舞起来,一时间咔咔乱响不说。还漫天飞舞,宛如从海水里伸出了无数的八爪章鱼似的,就朝着这些飞剑卷去。 “哼,什么穷兵黩武,分明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在虚魔神君的声音中突然一变,另外一片的虚空之上,也有一道清丽的声音袅袅传出。 这声音宛如有穿透之力一般,带着一股如同金铁之声似的。竟然断喝之下,一时间如同给那数万柄飞剑都同时注入了一股金铁之气似的。 以至于这些纵横的飞剑在面对那一根根倒卷而来的铁链时,不但丝毫不惧,反而如割锦一般,叮叮咚咚地就朝着这些铁链迎去。 “好一个邪魔外道!你们正道伶牙俐齿之时,恐怕已经忘了,大家乃是同为人族了吧?” “呵呵呵,什么邪魔外道,无非是你们正道舌灿莲花罢了。我来问你,我等所作的任何一桩事情,难道你正道就没有干过?” “哼!成王败寇,无非你正道一时得势,仗着牙尖嘴利罢了!” 随着虚魔神君这声音落下,他大概是觉得大阵上这夜叉火链奈何不了这些飞剑。因此潮头一卷,那些夜叉竟然“噗”地一声突然一变。 只见得一根根巨大的椎骨从他们的后背猛然凸起,就宛如一根利剑一般刺破了夜叉的颈脖之后,突然飞出。 这些巨大的椎骨就像一根根大号的飞剑一般,以骨架为干,骨茬为锋。带着夜叉体内那犹在蒸腾的滚滚血气,大开大合地朝着那些飞剑扫去。 不仅如此,哪怕是正道这边的万柄飞剑,稍一接触到那巨大骨剑上滴落的血滴。也会突然灵性大失一般,或掉落进滚滚浊浪之中,或者被那铁链卷住。不停地撕扯之下,硬生生扯成碎片。 “哼!巧舌如簧!” 大概是那清丽的声音懒得再跟虚魔神君斗嘴,又或者是这边的飞剑开始受损,令得那虚空之人更加需要集中注意力。 因此那声音不再跟虚魔神君多费这种无意义的口舌,反而只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那密集的云层中猛然炸响似地道: “罗刹太玄九天威,化为天诀引神雷,煌煌好似霜明雪,一剑能引百万催!” 夔幽城头上,本来密布了无数乌云和雷电的天空中,突然有一道湛蓝长剑突兀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这长剑宛如天地同息一般,以身御剑,以剑御天,如同像是一下引动了天穹上的所有天雷似的。 一瞬间整个天穹都在以这柄湛蓝长剑为中心,仿佛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什么宣泄的口子。化为一道巨大的擎天之剑一般,朝着下方的夔幽城冲来。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这柄湛蓝长剑出现的同时,下方的数万柄长剑也仿佛像是万剑归宗一般。 突然扑簌簌地全都挣脱了下方巨大的浪头和无数的火链,同时朝着天穹上飞去。 那感觉,就如同像是那一刻,唯有那柄湛蓝长剑充斥在天地之间一般。 “果然不愧是天琊剑!果然不愧是以剑御雷的第一神决!” 一时间包括千云生在内,隐藏在夔幽城周围的无数或明或暗的各方势力。全都被这宛如夺尽了天地造化般的一剑,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这才是真正的三派实力的想法来。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千零八 天外一剑飞仙 “呵呵呵!” 就在数万柄飞剑同时宛如乳燕归林一般,全都飞进云层之后。又带着如同毁灭状瑰丽色彩的磅礴雷霆,重新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一马当先的天琊剑的身后。 那感觉就好象是数万匹奔腾的俊马,在领头的天琊剑的带领下。如同一道携着万丈奔腾般的雷霆洪流,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强势冲了下来。 但是不知是天琊剑和虚魔神君的分身在修为上的巨大差距,还是虚魔神君早就看透了这是正道的伎俩,知道这不过是对方试探性的一招。 因此躲在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中的虚魔神君,发出了宛如死神般低嘲的冷冷一笑。又如同阴冷的刀锋割开喉咙气管外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从而发出的那死亡般的“噗噗”声响。 “可惜啊可惜,多好的一柄神剑,竟然暴殄天物似的拿来当撞城锤使。难道青云山已经堕落如斯,连一点剑修的脸面都不要了,把自己当成打铁使锄一般的莽夫了吗?” 就在大阵内虚魔神君的冷笑声宛如刀刮一般,令人难受的简直要起鸡皮疙瘩的时候。 一道幽暗的杀意瞬息间就从大阵的中央升起,这杀意宛如某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轰然扩散。 一霎那间,就好像獠牙闪起了寒光,死亡覆盖了大地。一种瞬息间爬升的怒意,仿佛像是马上将要喷发的火山似的,顷刻间就超过了天穹上那凛冽的雷霆剑意。 那感觉,就好像是神明的阴影从大地上冉冉升起。下一刻,巨大的灾祸就要降临般令人簌簌胆寒。 “锵!” 不过就在那气氛压抑得,仿佛像是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惊天对决之前。 突然另外一道剑音,极为突兀地响起。这剑音宛若龙吟,还带着如同琴音一般的铮铮数声。一时间如同一泓灵光闪现,突然从天琊剑那湛湛蓝光中杀出。 只见这灵光宛如游龙,竟然飞快的在双方将要相碰的阵前,连写七个“报”字。而且更为厉害的是,这七个“报”字每一个都宛如字体毫不相同的“杀”字一般,灵光迸现。 “原来是七字报杀令!” 躲在一旁的千云生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他虽然大致知道莲儿准备踏破星峰。但是到底这些正道会用什么手段,为了避嫌,他可没有让解溥宗专门打听。 因此眼前这一幕莫说旁人,哪怕是稍有知晓的千云生。也没有想到,正道一出手,竟然会如此的宛如疾风暴雨。 要知道这“七字报杀令”在儒家中也是大大的有名,乃是取自子曰中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一句。 尤其是这连写七个报字,每一个还专用篆、隶、楷、草、行、宋、黑等体变形成杀字。 可以说除了附上了圣人的大道真言之外,这每一个报字,对于正道之物反有加成不说。一旦遇到邪吝之物,就会由报转杀,更添笞杀之意。 因此这龙吟剑突然阵前临字,一气呵成。不仅使得下面的虚魔神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更添天琊剑及其身后的万道飞剑都更为神俊。 “好胆!” 就在何太急仗着龙吟剑一气呵成这七个大字,就宛如像是彻底把他抽干了一般,直接萎靡成一道萤光朝后飞退。 下方的虚魔神君大概终于看出,对方这御雷一剑似乎并不是他原本以为的仅仅是正道的起手一招。 反而像是早有谋划似的,就是想要利用他的固有印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虚魔神君在看到对方突然亮出后招,将圣人的大道真言也一起搬出。除了惊讶莫名之外,终于也气急败坏地勃然出声。 只见那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上也仿佛像是突然被这七字报杀令引动了似的,一道白骨之芒突然从阵内射出。 这白骨之芒宛如一道星芒一般,快若流星般直接就朝着已经灵力皆尽的何太急飞去。那情形就仿佛像是要趁着何太急胆敢冒头的契机,直接拿他祭旗一般。 “去!” 虽然虚魔神君的这一招又准又狠,但是既然正道这边早有筹划、谋定后动,又怎么会让何太急轻易犯险。 因此就在虚魔神君无可挡沛的一招朝着何太急电射之际,在何太急的身上竟然一道黑白二气流转而过。 一时间,就如同瞬间换形似的。刚才在何太急出现的位置,他本人已经悄然消失不见。而同时闪出的,则竟然是山河扇、云湘子和黑白道人三人。 只见这三人以山河扇居中,云湘子和黑白道人各居两侧,除了黑白道人利用自己的阴阳道法转换阴阳之外。 云湘子的拂尘和山河扇的折扇则是同时递出,一时间“噗噗”两声。那一刚一柔、一乾一坤的两件宝物竟然同时被那白骨之芒射穿。 那情形,就好像凭着云湘子和山河扇两人的合力,竟然也仅能挡上这白骨之芒两息一般。 “锵!” 不过就在山河扇他们三人合力都难以将这白骨之芒挡下之际,天琊剑已然拍马赶到。 只见她那宛如疾落九霄的剑光,一遇到何太急的七字报杀令后,忽地迎风再涨。一瞬间就仿佛像是变成了一柄天神巨剑一般,不仅将那九霄的雷霆全都引发。 而且雷光勃发之际,还带着圣人的大道真言,宛如不可阻挡似的。猛然一剑,就点在那白骨星芒之上。 “嘭!” 一时间那星芒宛如银瓶迸裂一般忽地炸开,但是令人设想中的爽利的突进并没有发生。反而这白骨之芒炸裂之后,竟然一道冻彻万物的寒意轰然而出。 只见一道极其突兀的幽冷惨白鬼火突然从星芒里飞出,附着在剑身之上。一时间竟连天琊剑的锋利剑光,都微微被冰冻的有些凝滞。 “哈哈哈!” 可就在下方的虚魔神君得计般的大笑刚刚冒头之际,突然天琊剑的剑身之上,一道秋水般的剑光簌然流淌。 这剑光宛如层层叠叠的镂空云纹一般,带着难以言喻的道韵将一切冰霜全都消融。 这一下,不但令得那虚魔神君的大笑突然嘎然而止不说。他还仿佛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似的,气急败坏地大叫出声道: “天外飞仙!竟然是天外一剑飞仙!” 不过就在虚魔神君这边大叫之际,天琊剑这边则“轰”地一声。数万道剑光全都如同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再也毫无阻碍地杀了下来。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千零九 血色魔眼深潭 “天外一剑飞仙?” “为何虚魔神君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虽然千云生也看出天琊剑最后的那一招似乎极其的不凡,但是虚魔神君的反应之大,还是令得他有些奇怪。 还是贺老头显然知道更多,在一旁嘿嘿道:“小友恐怕还不知道,这虚魔神君的本体,就是被这天外一剑飞仙所伤的吧?” “呵呵,我看正道也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为了让这虚魔老儿吃瘪,竟然连天外一剑飞仙都用了出来了。” “哦?”千云生心思一动,刚才这一下正道破阵之举,虽然看似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们配合之巧,对于虚魔神君的心思拿捏之准。显示出正道这边,也显然并不全是酒囊饭袋之辈。 但是虚魔神君这边也不愧是老牌魔门修士,虽然正道这边利用天外一剑飞仙一瞬间引动了他的新仇旧恨。 但是正道这边想要就此就攻破太魔周天星寰大阵,显然也没有那么容易。 因此千云生盯着无数的剑光仿佛雨落一般朝着大阵上射去,不由得感慨道:“这太魔周天星寰大阵果然不愧是一道奇阵,竟然以星辰为凭,以星光为引。” “要不是虚魔老儿跟咱们实在是不太对付,否则我倒希望正道在咱们这道魔道大阵上多吃点瘪才好。” “呵呵呵,小友难道以为虚魔老儿就这点本事?你且安心坐着就是,恐怕正道那边很快就要见识虚魔老儿的真实本事了。” “哦?”千云生暗道看来虚魔神君在魔门中声誉卓着似乎并不是浪得虚名,哪怕是贺老头这样的本事也对虚魔神君多有推崇。 因此他微微一笑地道:“这虚魔老儿就算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据我所知,这一次莲儿带来的可都是精兵强将,难不成这虚魔老儿还能翻出来什么花不成?” 谁知千云生这话音刚落,贺老头那边就带着促狭似地笑容道:“小友这话可有点言不由衷,现在恐怕最希望他们两方胶着的可就是你了吧。” “呵呵呵,河蚌相争、渔翁在后。小友现在如此稳坐钓鱼台,恐怕心里也明白,他们可没有这么早就分出胜负吧?” “哈哈,贺前辈果然知我!”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一波仅仅是开胃前菜罢了。” “毕竟谁都知道真要把虚魔老儿给逼急了,他自可以拿盈盈姑娘出来作为人质胁迫正道退兵。” “因此这真正的战场可不在外面,反而是在星峰之内。” “只是这虚魔老儿大概没有想到,原本他以为的虚应事故,正道却会给他来真的。” “呵呵,竟然连天外一剑飞仙都用出来了,看来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活着放虚魔老儿离开啊。” “哈哈,正道自大惯了,还真以为咱们魔门全都是泥捏的不成?” “哼,小友快看,正道那边很快就要吃亏了!” “哦?” 千云生顺着贺老头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得一道元磁之光突然从太魔周天星寰大阵上一阵流转。 只见这元磁之光光色如洗,瞬息之间,就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顺着大阵之上簌然一绕。 霎时间,就在这光芒暴涨的数十丈之内的无数飞剑,就仿佛像是突然被吸住了一般,灵气尽失地呜咽着朝着下方跌去。 不仅如此,还有一道黑烟也从另外一边飞了出来。这黑烟刚一冒头,那些急速的飞剑遁光,就好像是美味的大餐一般,一瞬间就被那黑烟盯上。 其中有数百柄飞剑材质稍差,或者遁光稍慢的飞剑,就立刻被黑烟分头追上。一时间无数的黑烟包裹了上来,将这些剑的遁光完全淹没。 然后不一会儿,再等黑烟散开之时。本来被黑烟包裹住的飞剑,竟然就已经直接都消失不见。 “不错,确实是有些本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千云生没有想到,本来在魔门中仅仅算是平平无奇的元磁之光和污秽魔烟。竟然在虚魔神君的手上,宛如化腐朽为神奇一般。 尤其是这两招借着太魔周天星寰大阵的大阵之力的加持,一时间产生的效果,都快要不输于正道最为顶尖的御雷剑诀和七字报杀令了。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大开眼界的同时,还不禁感慨,这天地之事,只要不入仙道,还果真就是一物降一物。 只是这存乎一心,机变妙用,就实在是一门浩如烟海般的学问。 当然这虽然也是仗了大阵之力和虚魔神君的修为实力的关系,对这两样有所加持。但是若论眼光老辣、经验丰富,那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老儿果然是有独到的本事。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暗暗感慨之际,虚魔神君那边却在暗暗叫苦。 因为他发现就在天琊剑围着大阵猛攻不止之际,另外一道气息已经时隐时现地朝着星峰这边靠了过来。 “哼!” 这让虚魔神君也不由得眼光微冷,虽然暂时来说,他还不至于立刻就动用孔盈盈这张底牌。但是对方如此步步紧逼,显然已经是一副已经吃定了他的派头。 因此他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丝森然的恶意。显示出他这段时间呆在星峰之上,显然并不是真的毫无准备。 毕竟他一早就已经看出,不管正道还是千云生他们任何一方,使出什么鬼蜮伎俩。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孔盈盈这个绕不过去的关键。 因此这也是他根本就丝毫都不为外界所动的钉在星峰之上,如此一来,他只需要像一个好猎手一般耐心地守株待兔。 那么就永远不愁真正的猎物,不会自己跑进自己这个布置好的圈套里面来。 只不过眼前这个猎物倒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还是像外面的天琊剑一般仅仅是跳梁小丑,这一点还需要虚魔神君自己动手确认。因此他双目冷然之际,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脚下轻轻一踩! “轰”地一声,一时间在他脚下一个深不见底的血色深潭突地轰然出现、拔高。 紧接着,是在这无尽的血色之中,一只暗黑色的魔眼在深潭中赫然张开。 这魔眼的周围全都是无尽的赤红血色,但是在一片暗红的中央,这魔眼的黝黑深瞳却仿佛像是能将一切全都吸进去似的。 哪怕是再多的光芒进去,也填不满他的深邃一般。 千一零 虚魔再出虚魔 “哼!” 虚魔神君见到血池中的黝黑魔眼顺利睁开,不由得冷笑一声。 只见他再伸手一招,就招出一只挂满了无数水滴紫霜般的鬼葫出来。这鬼葫的葫盖用的并不是一般的藤蔓所制,反而是上面趴着一只红睛绿毛的黑背蝙蝠。 而葫身更是画着一只阴阳太极的八卦之图,只不过和正道的太极八卦乾上坤下不同的是,这只八卦之图乃是坤上乾下的倒转之图。 以至于这鬼葫刚一被虚魔神君招出,立时间就惹得下方的血池沸腾不已。 “嗬嗬嗬!” 虚魔神君冷冷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血池宛如逐渐失控一般狂怒咆哮。 甚至血池中的粘稠血水也仿佛像是自己伸出了数只大手一般,拼命地想要从那血池中伸出,朝着虚魔神君的手上的这只鬼葫抓去。 但是不知是血池上方的魔眼的压制的关系,还是血池本身有什么禁制。这些拼命咆哮的血池中的血水们虽然掀起了宛如腥风似的浪涛,但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虚魔神君分毫一般。 “吼!” 虚魔神君又极其耐心的多等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双方僵持的实在是够长了,还是虚魔神君终于消磨掉了对方的耐心。 那只黝黑的魔眼终于突然一动,将它那没有眼睑的眼球猛然一转。直接就带着一股极其磅礴的憎恨与怨毒的庞然情绪,想要冲击虚魔神君的神识世界。 “哈哈哈!” 虚魔神君就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刻似的,只见他猛然将手上的鬼葫一摇,葫身里传来哗哗哗的流水之声似的。 这使得他自己不但丝毫不惧对方的神识冲击,反而更加引得那暴虐的漆黑魔眼,更加宛如癫狂了一般。 “可悲的神明啊,你被你的欲望所裹挟,成了只知道四处饕餮的魔物。你失去了引以自傲的尊严,成为了最为堕落的深渊。” “呵呵呵,放开你的力量吧,让我们订立以约。这鬼葫里有你最为喜欢的天葵精水,你若愿意为我所驱,那么我就将为你解除永远无法饱食的痛苦。” “昂!”那魔眼怒吼一声,不知是虚魔神君的冷嘲激怒了它,还是对方的条件令得它根本都觉得苛刻的无法接受。 因此一股更加磅礴的神识冲击朝着虚魔神君冲来,那一瞬间甚至就连虚魔神君自己也觉得眼前出现了仿佛难以战胜的魔影,一瞬间就想要压服着让他臣服下来。 “哼!” 虚魔神君显然是早有准备,他表面上悬浮在空中,实际上早就有无数的宛如透明蛛网似的丝线将他与整个空间联系在一起。 因此他仅仅是微微一晃之下,就借着早已准备的好手段,让眼前的巨大魔影就立刻变得四分五裂。仿佛就像是仅仅在空气中留下了烧焦的余味一般,再也留不下别的痕迹。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虚魔神君扛过对方这一波冲击之后,气势更加为之狂暴般的一涨。毕竟他本体乃是大能修为,自然有其极其高妙的手段。 因此他这会仿佛像是判人生死的阎王一般,无数的黑色光芒在他的身上卷起。 这些黑色光芒既好像翻腾的泥沼,又好像蚀心的魔虫。既如同腐朽的灵光一般,将一切全都染得灰白一片。又好像尖利的哀嚎似的,令得他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稀碎糜乱。 “收起你那些鬼域的伎俩吧!”这会的虚魔神君声音宏大,反倒变得宛如神坻一般,不可战胜。 他面前的那个血池中的魔眼反倒像是被剥夺了一切的羔羊似的,在他的面前只剩下畏缩和恐惧。 “难道你不知道,你仅仅是死亡的存在。背叛、圈禁、流放、失格.....你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坻,反倒是跌进了泥沼中的污浊,最终会变得稀烂?” 虚魔神君再往前一步,气势更加昂扬地猛然一扫,一瞬间那魔眼就开始惨嚎起来。 只见得突然有无数的宛如紫黑色的肉芽般的东西从它的魔眼的最深处冒起,甚至引动得下方的血池也宛如冒出了无数的冤魂一般在血池中挣扎哀鸣。 不仅如此,随着那些从魔眼最深处冒出的肉芽们“啪”地一声爆开。大量的黑色汁水从魔眼中冒了出来,低落到下面的红色血池中,立刻将整个血池也污染的也越发暗红起来。 “好机会!” 见到眼前的魔眼这样的情形,虚魔神君更是精神一震。他发出了低沉般的冷笑,一瞬间就仿佛像是无数个虚魔神君同时出声回响一般。 这些声音一起在那里大声道:“你是如此的不堪造就,只能在放弃中迷路。害怕是思维的迷途,你只有本能的吞噬,才能真正的得到宽恕和救赎!” “轰!” 一霎那下方的血池仿佛炸了锅一般,血色翻涌的同时,还像是有无数的声音同时高声咒骂、诅咒、颤抖。 那感觉就好象是有人在拼命地拉扯着、撕裂着、欢跳着、折磨着并欢乐着...... 这一会其实虚魔神君也不好过,毕竟眼前的魔眼那宛如精神实质般的巨大神识之力同时放开。一瞬间就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疾驰而来的巨象撞上了一般,脸色都不由得一阵惨白。 不过他显然知道现在这已经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因此他不但丝毫不退。反而双眼宛如闪亮的明灯一般,熠熠生辉的同时,还在那里继续高举着双手地大叫道: “你获得了我的赐予,成为了我的奴仆!从此海将枯、石将烂!我的目标就是你的荣耀,你的力量就是我的意志!” “轰隆!” 一时间暴虐、污浊和肃穆、威严仿佛迅速地混杂在一起,无数的黑色汁水从更加爆裂开的肉芽中滴落进血水之中。 令得血水更加污秽一片的同时,却仿佛像是有一个别样的人形,带着一股奇异的原始力量和睥睨一切的傲然在那里缓缓成型。 这个时候的虚魔神君仿佛更加癫狂起来,只见他悄然伸手。立刻就将手中的鬼葫上的蝙蝠猛地捏碎,紧接着无数的炽红色的仿佛滚滚烈焰般的东西就从他那鬼葫中冲出。 这些无尽的烈焰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一息间就被那如同人形般的东西吸收、吞噬、剥落..... 终于,当一切的力量都仿佛像是彻底失去。魔眼萎靡、血池干涸,而虚魔神君的眼前,则静静矗立着一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形出来。 “哈哈哈!好!” 见到自己的杰作终于完成,虚魔神君都忍不住地绕着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转了一圈,终于大笑着地道:“去吧,去让我们的敌人们全都大吃一惊!” 千一一 长老会的心思 透过自己的耳道神傀儡,将虚魔神君所作的一切全都尽收眼底的千云生。当见到神坻的背叛和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虚魔神君出现的时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虽然渎神的事情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耳闻,但是亲眼见到虚魔神君诱惑了一个坠落了的神明成为自己的爪牙,还是令得千云生不由得暗暗乍舌道: “这难道就是大能的真正本事吗,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大能是另外一个层次的存在。”现在仅仅就是一个大能分身而已,却已经展现出了让他根本没有想象过的手腕来。 当然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虚魔神君再厉害,千云生相信对于三派来说,也应该有相应的力量安排。 因此他很快就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点了点头道:“咱们也开始吧!” “是!”宫小月心领神会,绕过轩辕一绝和贺老头两个,立刻悄然将消息给传递出去。 果不其然,另外一边的海兰珠和余诸长老得到了消息之后,也轻轻一笑道:“看来正道那边也开始动了,咱们也安排伯灿长老和虔来君准备也开始吧!” “是!” 显然余诸长老也早有准备,只见他从一排蛊盒之中挑出一只腹部扁平,背部有着无数斑点状的青绿色蛊虫,朝着蛊虫的腹部以指代笔地轻轻书写着什么。 立时间在城内的伯灿长老的手上,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青绿色蛊虫的腹部,就浮现出刚才余诸长老所写出的字出来。 原来这是千云生的一种叫同对蛊的蛊虫,在一定的范围内就能无视任何的禁法和干扰等等不利的因素实现同步传讯。 因此伯灿长老一见到余诸长老的信息之后,就对着白皮老鬼笑着道:“虔来君,咱们也让儿郎们动一动筋骨吧!” “哈哈!”白皮老鬼闻言也大笑道:“这些三派修士跟咱们本来可是不死不休,没想到这会竟然反倒要帮着他们动手。” “唉!可叹老夫也曾经自诩老谋深算。可是和圣子比起来,还是没有圣子格局更大,看得深远啊!” “嘿嘿,没想到咱们虔来君也有佩服别人的时候。要我说啊,圣子雄才大略,正是我黄泉鬼地之福啊。” “你说圣姑有没有可能将咱们圣子给拿下?反正两好凑一好,咱们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谁知白皮老鬼反倒是大摇其头道:“嘿嘿,你有这个心思可别把我也给诓里面。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圣姑也是成大事的人。亏得我当年猪油蒙了心,还想要跟她争。” “唉,这件事情吧,咱们两个可别瞎参合。老老实实将咱们本份的事情做好,让咱黄泉鬼地彻底翻身,我就于愿已足了!” “呵呵,谁说不是。不过你就真觉得圣姑和咱们圣子没有希望?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我看咱们圣姑和圣子的友谊可非比寻常,说不定就有可能呢?” 白皮老鬼终于看出伯灿长老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心思一转终于明白。毕竟自己号称黄泉鬼地智计第一,对方这是想要讨个主意呢。 这让他不由得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既然伯灿长老如此关心,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件事情咱们既不能管,也不该管。” “首先自然是咱们圣姑这边,想必你也知道,当年他父亲可不是咱们的对手,幽狸部可全是靠着她一个人撑着。” “因此圣姑的心里当年装着的是她整个部落,现在装着的可就是咱们整个黄泉鬼地!” “所以什么儿女情长、什么花前月下,恐怕在咱们圣姑心里可没什么分量。我敢肯定,她全部的心思恐怕全都扑在了怎么将咱们黄泉鬼地彻底摆脱雷音寺的控制,从而重新走到正轨上来呢!” “是啊!” 伯灿长老闻言也感慨道:“别的不说,就说魂族的黑阿石对咱们圣姑有意,圣姑她立刻就毫不犹豫的与那黑阿石虚以委蛇。” “要我说啊,说不定哪一天咱们黄泉鬼地需要圣姑粉身碎骨,她恐怕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但也正因为越是这样,我们长老会才越是担心。就怕圣姑太过拼命,反倒是太不爱惜自己。” “呵呵呵!”白皮老鬼暗暗点头,暗道看来果然是长老会担心。就怕圣姑万一提前陨落,导致眼看就极有希望的恢复大计会受到重大挫折。 这让他眉眼一眯,就笑着道:“长老会这恐怕就有些杞人忧天了,虽然说咱们圣姑是极其的拼命。但是难道你没有看出,圣子这边却一直是有的放矢的游刃有余?” “就拿南蛮这一战来说吧,虽然表面上看是步步惊心。但是其实一直以来,咱们可都没有太过冒险。” “要知道眼下势力众多,纷繁复杂。要是没有抽丝剥茧的能力,咱们圣子又如何能保证咱们不但一直能保持主动,而且还能跟各方络绎往来不绝?” “我可是亲眼看到,这三派、魂族、灵族,甚至包括虚魔、弑天和云小小等人这边,咱们这生意可全都做了个遍。” “是啊!”伯灿长老也感慨道:“谁能想到,本来仅仅是救一个人而已。偏偏只有圣子才能将眼光放大,立意变高。” “如此一来,反倒是引动了如此之多的势力在此处厮杀,令得咱们更加能坐收渔翁之利!” 白皮老鬼也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是啊,若是只有圣姑一个,那恐怕我也跟长老你一样,会有一样的担心。” “但是有了圣子之后,我反倒觉得,这恰恰才倒并不是问题。” “就算咱们圣姑想要有拼命之意,但是以圣子的手腕和安排来看,也绝不会舍得让圣姑过多冒险。” “再加上还有咱们陪伺左右,真要是有什么突然之事,大不了咱们拼死接过来就是。” 说完他见伯灿长老微微点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地摇头道:“再说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圣姑和圣子如此聪明之人,咱们要做了什么,说不定反倒是弄巧成拙了呢!” “嗯!”伯灿长老暗暗点头,心中已经明白该怎么向长老会交代。 不过就在还想再说之际,突然从星峰的方向,一道爽朗的声音传出来道:“原以为只有我魔门中人才会钻墙打洞。” “没想到堂堂三派祖师之一的李玄阳,竟然也学起这蝇营狗苟之术来了!” “好!那边既然撞上了,咱们也动手吧!” 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一听星峰方向此言,不由得精神一震。立刻互望一眼,均点了点头。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前准备好的一物一点,立刻就准备动手起来。 千一二 正魔间的厮杀 两个时辰之后,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终于打开了一条通往星峰的秘密通道。 这还是建城之初千云生就一早准备下的后手,毕竟虽然这座城是虚魔神君所建,但是作为当时参与者之一的千云生,又如何会不悄悄给自己多留点准备。 只不过千云生也没有想过最后的夔幽城会以这样的形式被破,因此他这道后手虽然早有准备,却因为虚魔神君一直守在星峰之上而变得有些鸡肋。 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没有急着打开这条通道的原因,但是这一会随着星峰之内的激战开始,倒是让千云生的这个准备的使用,变得时机成熟起来。 “嘭!” 果不其然,虽然星峰之内已经激战甚酣。但是为了防止惊动虚魔和三派两方的神经,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用了最安全的一个方法,将这个入口打开。 而且令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但似乎三派的进展并不算十分有利。 尤其是他们打开通道之后,听到的最密集的声音,竟然还集中在星峰的山脚。 令得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都不由得互望一眼,然后更加不肯急着进入星峰之内,反而极为笃定的又丢手放了数只蛊虫进去。 “咦,没想到三派倒是聪明,竟然也放出来这么多耳道神傀儡。” 大约是千云生的关系,因此伯灿长老倒是对于青凝谷炼制的这种耳道神傀儡极为的熟悉。因此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些傀儡还算隐蔽。但是对于伯灿长老来说,反倒是如明灯一般。 不过他也没想到三派竟然会丢出如此之多的耳道神傀儡,看来也是怕有像伯灿长老这样的另外势力突然介入,或者是担心虚魔神君不敌之下突然逃走好提前做个警示。 这让伯灿长老不由得咧嘴笑道:“三派用耳道神傀儡作为警示,反倒令得咱们容易了许多。之前准备的不少手段,倒是可以省了。” 白皮老鬼则在一边道:“也不用急着下结论,咱们先用蛊虫看看,里面到底打成了什么样子?” “好!” 伯灿长老也知道白皮老鬼这话乃是老成之言,因此利用千云生留下的一块水镜一般的东西,悄然一拨,立时间就出现了一只蛊虫的视角。 只见得在这个蛊虫的视角中,黝黑的山壁上,满是巨大的豁口与裂纹。不仅如此,随着这些粗粝斑驳的痕迹和巨大的豁口一起倒在一边的,是数十个巨大的黄巾力士断成的碎片。 而且这些碎片上灵气盎然的样子,和无数密密麻麻的符纹阵脚都无不在诉说,这些黄巾力士的强大和这一战的惨烈。 “啧啧,还真是暴力!” 伯灿长老边摇头边将画面悄然一转,顺着沿途的倒下的黄巾力士们的碎片朝上看去。就见到一层淡淡的黑雾宛如流光一般,在整个沿途的上方流淌。 “小心,那应该是幽冥罡煞之气。能蒙蔽神魂、迷惑五感、消弭灵觉、坏为损道,恐怕对咱们的蛊虫也颇为不利。” 就在白皮老鬼低声提醒之际,伯灿长老显然也知道这东西的诡戾。 因此他悄然将蛊虫一转,只见得蛊虫的双翅一展。嗡嗡数声,然后就见到它朝着一件倒碎在半道上的魔器中飞去。 这魔器乃是一杆独眼铜人模样,极为精美别致不说,双手还如同捏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大蛇盘于其双臂之上。 可惜这大蛇的双首本应该是合并在一起,成为双头蛇怪模样。但不知是不是被什么巨大的大力击碎,因此仅露出颇为空洞的内腔。 只见这蛊虫一飞到独眼铜人之上,微微转了一圈。就极为愉快地飞进这蛇腔之内,不一会儿就宛如喝醉了一般,浑身缭绕着极重的幽冥之气就飞了出来。 “成了!” 伯灿长老微微一笑,就指挥着这蛊虫继续朝里面飞去。 果不其然,虽然这游荡的罡煞之气极为浓厚,但却仿佛就像是彻底无视了这蛊虫一般,任由其大摇大摆地飞了进去。 而伯灿长老则指挥着蛊虫如此这般见缝插针似的,又顺着双方的激斗线路,连迈过了数处极其激烈的战场。 这也让他们分别看到了破碎的真武大帝神像、被红莲业火烧出的一片宛如地狱的焚尽之地,还有无数具炸开肚皮的毒尸,显然根本就不知道从这些毒尸中到底飞出来了些什么东西。 “还真是戾气深重啊!” 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一边指挥蛊虫往里面走,一边就不由得冷笑。毕竟他们黄泉小世界也并不安宁,在圣姑大一统前,打打杀杀也算是家常便饭。 但是像现在这般,沿途无数的魔血、毒尸、人皮、白骨、金刚,插满羽毛的道门灵物,还有那沿途倒毙的白鹿、青牛、火驼、精羊、黄雀等等不计其数。 还是令得更加崇尚自身伟力的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也不由得哼声道:“巧则巧矣,但恐怕也正是人族每打一仗都如此消耗。” “所以才更加令得他们的资源捉襟见肘,以至于只能四处征讨,强掠四方为己所用了吧!” 不过就在他们哼声之际,突然一处白骨之林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前方。 只见这白骨之林宛如一根根直立的尖塔一般,无数的白骨环绕、堆叠在一起,变成了高高低低、或粗或细的诡异之林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白骨之林的尖塔之上,每一个还如同供奉着一个个魔门妖骨人皮一般。 这些妖骨有绿僵、铜尸、夜叉、蛇神等,人皮则是昆奴、魔婴、角鬼、俑人和一些连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也叫不出名字之物。 再加上还有伤、晦、死、阴、绝、秽、媚、怨等气不一而足,流于其间。远远望去,就觉得这白骨之林森然赫立、诡异难明外,血土魔壤之间也全都是桀杀戾异之气充斥其间,森罗异常。 “哈哈哈!” 就在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顺着蛊虫远远地看到这一片大凶之地之际。只见在最当中的那一尊最大的骨塔之上,虚魔神君正浮现出来,傲然地站立于其上,嗬嗬嗬地大笑道: “长生青莲,我这里可是专为你这些正道而建。来来来,待我将你们的皮肉拆碎,魂魄永禁在这片白骨之林,让你们世世代代都成为我夔幽城的镇城之基吧!” 千一三 白骨林有神堕 “原来是那只神堕之物!” 虽然眼前的虚魔神君丝毫破绽没露,但是得了千云生消息的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立刻就笃定的认出,眼前的虚魔神君分明就只是那件堕落之物而已。 不过显然这堕物倒是隐藏的极好,因此哪怕长生青莲也一时没有看出,反倒越众而出地冷笑道:“你魔门痴心妄想,还想裂土分疆去做那魂族看门的狗!” “哼,无脊狂吠之辈。如今我三派大军已至,你孤家寡人一个困守孤城。呵呵呵,难不成还真的以为你一个小小分身,还能翻起什么浪花不成?” “呸!” 虽然莲儿伶牙俐齿,但虚魔神君倒是丝毫都不动怒,而是冷笑道:“大言不惭,你也不过就是一道分身罢了。再说你那本体李玄阳,当年不也曾经是老夫本体的手下败将?” “只不过被她仗着她龙虎山之秘所以才侥幸逃脱,呵呵呵,没想到你一个分身,这会倒是靠着三派之势又抖了起来。” “来来来,可敢跟老夫单打独斗一回,老夫照样能让你这一回死而无憾!” “哈哈,阴损狡诈之徒!什么单打独斗,无非就是偷奸耍滑罢了。当年在黑木崖下,还不是你和乌金道人、血神子联手布下陷阱想要诳我的本体入阵,结果却被我的本体识破。” “哼!三个打一个,结果还不是被我破了乌金道人的无炁道,血神子的凝血化身?” “还是你老儿跑得最快,否则我纯阳师弟杀过来,自能将你那本体和乌金道人、血神子一样斩于剑下!” “亏得你今日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难道忘了被我师弟一剑挑破你魔门黑木崖下大阵的日子了吗?” “哈哈哈!那吕纯阳早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他再惊才绝艳又如何?在老夫看来,你正道这些年可真是人才凋敝、江河日下!” “就别说你龙虎山的张紫阳、青云山的天苍子可都战死在这南蛮。就说你龙虎山竟然要靠着你李玄阳来支撑这偌大的局面,就知道你正道现在已经何等的窘迫!” “哈哈哈,更加可笑的是,你这朵长生青莲据我所知还应该再有三千三百三十三年才能成熟,这会竟然就已经被李玄阳给派了出来。” “看来你正道的局面已经糜烂如何,连李玄阳都已经等不及待你成熟之后,再将你给放出来了!” “切,你懂什么。”莲儿虽然见虚魔神君说得笃定,但是她却撇嘴道:“人间行走,本就是我长生青莲应尽之劫。” “要是不能看清世事,在这红尘中滚上一回,又如何能不垢不净,最终成长生金莲之体?” “再说了,我虽然还有三千三百三十三年才能成熟。但是这世上种种手段之多,以龙虎山的本事,自然有办法帮我缩减这时间。” “反倒是你这只敢缩在你那小世界的没胆鬼,还是是担心担心,一旦你这最后一具分身再被我们这次给杀灭,我看你还怎么藏得住你那小世界之中吧!” 说完惮了一眼脚下点起的三支清香,见已经都已经烧到半途,终于眉眼一弯地咯咯笑道:“老家伙,你这白骨之林虽然布置的颇为奇特,但也来试试我这两仪微尘香的厉害吧!” 说完只见她用手一招,立时间积蓄已久的一道蓬勃香气就突然如巨龙一般,声如黄钟大吕似的就朝着虚魔神君的那白骨之林冲去。 而且随着这蓬勃香气宛如蛟龙一般飞了起来,立时间白骨林间那些伤、晦、死、阴、绝、秽、媚、怨等气全都宛如见到了天敌似的,丝毫不敢抵抗地就极其惶恐地朝着白骨之林的深处退去。 “不好!”没想到这道两仪微尘之气飞起来之后,那黄钟大吕般的声音没有影响到别人,反倒是先影响到了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 不过还好当年他们也是能和云湘子、黑白道人等人打得有来有往的人物,虽然和莲儿、虚魔神君这样的层次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但他们也毕竟是隔了一层蛊虫受音。 因此连忙双双掐诀静守,才好不容易挡了下来。 这让他们也不由得暗呼凶险,连忙将蛊虫又往后稍稍退了一些。 不过就在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暗暗抵抗之际,那边虚魔神君倒是和莲儿两个杀了个难分难解。 只见得虚魔神君那头,也宛如卷起了一道太极之图似的。只不过这太极之图中通体黝黑,配合着下面的幽幽白骨,成了一道逆转阴阳之象。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黝黑太极之图出现的同时。本来那些伤、晦、死、阴、绝、秽、媚、怨等气也全都如倦鸟归林一般,纷纷投入到这逆转阴阳之内。 这么一来,只听得那虚魔神君大喝道:“生死太极道,辗转白骨前。我以阴阳路,来看云泥别!” 喝完之后,只见得那黑色的阴阳之图中冒出三只极为胡媚的三色狐狸出来。这三只狐狸每一只的下面,还各踩着一只邪物煞尸,每一只煞尸都仿佛像是力大无穷一般扑击出来。 不过和这煞尸扑出不同的是,反倒是上面的那三只狐狸并不急着轻动。只见这三只狐狸一只白毛如雪、一只红毛如火、还有一只青毛如缎。 一冒出头来就咯咯一笑,每一只口中都喷出一缕白气,竟然一时间就将莲儿刚刚召出那只香火之龙喷得再也难以寸进。 “顾我尘中一簪绂,任他世上几公卿。默观玄运龙虎去,鼻祖重来印道灵。” 就在这三只狐狸突然出手之际,在莲儿的身后,朗朗之声中,一道龙虎之象突然飞出。 这像除了有朗朗之声之外,还极尽肃杀之象。显示出正道这边根本就不耐烦和对方多有来回,反而打的就是速战速决的心思想要冲过这里。 因此,就在这龙虎之象飞出之际。紧跟着的则是一道剑芒和一道圣人之象也同时飞出,只见一个声音轻叱道:“先辈匣中三尺剑,不入龙潭誓不还!” 另外一个则有煌煌之音道:“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曰博、曰厚、曰高、曰明、曰悠、曰久也!” 如此一来,正道这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恍若雷霆。瞬息间就仿佛在白骨之林的四周,滚滚如雷潮一般,一齐都朝着白骨林中抢了进去。 千一四 破禁蛊星峰探 “走!” 眼看着眼前的大战一时间还都难以分出个胜负,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悄悄指挥着蛊虫朝后退去。然后离开了这条道后,才悄然一转,又朝着另外一条道飞去。 而且一边飞还一边将星峰之内的情形,以蛊虫传讯的形式传了出去。 如此一来,令得在外面的千云生接到消息之后,也不由得点头道:“正道倒是准备充分,虽然进展不算顺利,但起码倒还能做到一直维持住前进的速度。” 一旁的轩辕一绝显然颇为关心营救孔盈盈的进展,因此他不由得奇怪地问道:“虚魔老儿为何不以盈盈为人质,干脆令三派退军?” “反倒是任着他们冲了进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危险大增了?” 千云生笑着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抓住盈盈姑娘的目的,目标可不是别的,而是咱们。” “他若是现在就让三派退兵,那怎么能逼得咱们现身?” “这件事情,分明是虚魔老儿故意为之。就是看准了这盈盈姑娘我们不得不救,因此借着三派之手,逼着咱们也只能出手了呢!” “原来如此!这虚魔老儿还真是阴险,那咱们想必更加不能如他的意了。”轩辕一绝现在是对虚魔神君恨之入骨,但是毕竟他师傅的解药也要着落在虚魔神君的身上,因此他现在显然也是极为的慎重。 千云生现在倒是反而颇为笃定,因此他笑着道:“轩辕兄莫忧,咱们且让他们再狗咬狗一回。待得他们底牌尽出之际,想必就是咱们真正的出手之时了。” “现在咱们且安心看戏就是!” 说完朝着宫小月又点了点头,于是宫小月立刻心领神会地将消息传了出去。传到了海兰珠的手上,令得海兰珠也笑着道: “忙了这么久,他这会倒成了最不急的一个了。行了,传讯给伯灿长老他们吧,让他们压住速度,千万不要给发现了就行。” “是!”余诸长老接过海兰珠的命令,也笑着道:“自古以来,哪一次最大的人物不都是最后出场?” “我看圣子这次,也想要当最后出场的那个过把瘾呢!” 谁知海兰珠却冷哼摇头道:“也就是他,竟然惹了这么多人过来,简直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回头万一被他演砸了,我看他准备怎么收场!” “呵呵,圣姑就这么对圣子没信心啊,我倒觉得圣子的整个谋略倒是极为的不错。最起码咱们现在,倒是眼看着胜券在握了呢!” “嗯?你这话怎么感觉胳膊拐得不对呢?不会是这个小鬼修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连你们也被他给收买了吧?” “呃......咱这不是看圣子和咱们是一家的嘛,因此才不吝啬地夸赞几句......” “哼,什么一家的.....我们这是合作,合作你懂吗?合作就是咱们得放准了位置,可不能轻易的就被别人勾引了过去....” “是...是....”余诸长老暗自嘀咕道:“都同生共死咒了,这种合作和一家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跟海兰珠来提,只得低下头来假装忙碌,先将消息给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发了过去。 而这会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已经指挥着那蛊虫又绕过了几处地方深入了不少,这会正卡在一处化**上有些犹豫。 原来这条路乃是另外一条三派没有选定之路,虽然路上没了三派之人在前面破阵的便利。 但是仗着蛊虫之利,再加上前面千云生利用耳道神傀儡探出的虚实。极有可能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借用此路,说不定还会比三派更早的深入到孔盈盈处。 毕竟现在虚魔神君的主要关注可全都在三派那边,因此借着这个便利,自然他们的蛊虫想要趁机钻进去可就轻松了许多。 因此他们在接到千云生的传讯之后,也相视一笑地道:“既然圣子让咱们小心一些。” “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干脆直接从这里钻过去,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如此心急。那咱们还是按照圣子吩咐,绕一绕路吧!” 说完只见他又从面前的蛊盒里挑出一只蛊虫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地道:“开幽幻瞑,出入无忌。伐庙于山,线开天明!” 喝完之后,只见得这蛊虫突然翅膀一震,宛如整只虫都遁入无形一般。而白皮老鬼则掏出一块宛如榆树皮一般的幽物,耐心地待得这蛊虫吞下。 然后伯灿长老才一松法诀,立时间这蛊虫就仿佛像是遁入虚空一般,竟然能极其精准地顺着之前那蛊虫开辟的路线就遁了进去。 “好!”伯灿长老咧嘴一笑道:“这可是圣子精心喂养的破禁蛊,虽然能无视绝大多数禁制。就是可惜炼制不易,能破开的距离又短。” “否则咱们用此蛊开路,说不定趁着虚魔老儿不查之下,就已经将盈盈姑娘给救出来了!” 白皮老鬼摇头道:“光救人可不行,还有解药也不能有失。因此就算圣子能大量炼制此蛊,恐怕也此路不通。” “快看,它们似乎钻进去了!” 就在白皮老鬼出声之际,只见得水镜之上,那只遁入虚空的蛊虫突然出现在之前那只蛊虫的身边。 只见这蛊虫浑身仿佛像是冒出了一层厚腻的油彩一般,它面前那还看似极为厚重的禁制。竟然就像是凭空被挤开了一般,不一会儿就被这蛊虫挤了进去。 而它身后的那只蛊虫,则也欢快地轻颤翅膀,就跟着前面那蛊虫开出的道路,也扑簌簌地朝里面钻去。 直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在前面那蛊虫的身躯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终于快要消逝于无形的时候。 后面那只蛊虫的眼前则突然一亮,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在水镜中分明看到,两扇极其奇异的混白色的水波大门挡在了蛊虫的面前。 那感觉,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钻进了哪座龙宫一般。 不过就在伯灿长老还没来得及驱动蛊虫朝着这大门一探之际,突然吱呀一声。那两扇巨大的水波大门,竟然无风自动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脸淡然的虚魔神君来。 千一五 重生还是降世 “嘘!” 虽然伯灿长老极为笃定自己的蛊虫不可能会被虚魔神君发现,但是面对大能分身般的存在,还是令得他极为小心地将蛊虫转移到离虚魔神君最远的位置。 然后才见得虚魔神君就仿佛像是丝毫都不知道外面已经打翻了天一般,而是冷笑一声,就朝着身前的一处普普通通的石壁上点去。 “哞”地一声。 一瞬间,那石壁上就仿佛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牛吼一般的声音出来。 不但一时间,这声音发出的宛如有形的气浪,连虚魔神君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而且整个石壁也仿佛像是突然鼓涨开来的一个紫红色的气球似的,不仅石壁的表面皲皱碎裂。并且还宛如怀胎十月一般,从石壁的下方,也冒出了殷红的鲜血出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整个鼓涨处之前被虚魔神君很好的掩藏在了石壁之下。现在突然被放出,立刻就好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籽似的吹弹可破。 这感觉不仅污秽、邪恶,还带着宛如将要降生似的圣洁。将两种极其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气质,竟然诡异的融洽在一起的,出现在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的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极其惊讶的时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虚魔神君则眼带着一丝狂热的、就仿佛像是等着自己的子嗣出生一般。 他嘴上一边念诵着晦涩不明的话语,一边缓缓伸出手。朝着鼓涨的紫红色的石壁上印去,还极其癫狂地大笑起来。 “咚!” 就在虚魔神君将自己的左手印上去的那一刻,哪怕隔得如此之远。那突然的震颤一声,让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也突然像是被数十根大锤的锤钉顺着耳朵孔,猛地扎进脑袋里一般。 那感觉就好象脑袋里突然被塞进去了一个拉着大锯的狂魔似的,一瞬间就好像在脑袋里开了个屠宰场,无数的牲畜哀嚎之声全都在里面翻江倒海起来。 要不是伯灿长老见机得紧,利用最后一丝的清明赶紧拍碎面前的一个蛊盒。从中间飞出数个绿莹莹的萦魂蛊虫,立刻就顺着他和白皮老鬼的鼻孔钻了进去。 恐怕就仅仅这一下,就立刻能令得他和白皮老鬼两个受伤不轻。 “这.....整个星峰竟然是活的?” 一瞬间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立马就像是明白了什么过来似的,什么神堕之物,什么盈盈姑娘。一切的一切,恐怕虚魔神君最大的底牌,实际上恰恰就是眼前的这一整座的星峰! 怪不得他到了现在都极其的笃定,恐怕他早就已经算过。只要李玄阳这样的大能不亲自出手,那么哪怕三派准备的再是充分,也都要在他的星峰之下折戟。 “不对!”不过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整个星峰是完整的一个活物的话,那么刚才那一下绝不可能会令得虚魔神君还没有发现他们。 这让他们突然想明白过来,整个星峰实际上仅仅是虚魔神君孕育的母体罢了。真正的核心,其实是被他藏在了山腹之中,利用山腹本身的灵机孕育至今。 现在看来,这东西要脱壳而出了! 想明白这些的白皮老鬼立刻道:“快!快给圣子发消息!” “好!”显然伯灿长老也不敢怠慢,他稍一恢复,就立刻将讯息利用蛊虫传了出去。 然后他才和白皮老鬼两个又连续吸进了数个绿莹莹的萦魂蛊虫以为防备,才敢继续朝着那星峰之内望去。 只见得这会,那紫红色的皲皱石壁已经裂开,从里面竟然展现出了一幅宛如结晶般的晶体世界。 只不过这些六棱或者八棱的晶体世界里,全都闪着邪恶的黑芒不说。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红色和白色乳化般的粘稠脓液。 那感觉竟然和之前虚魔神君推门而入的那两扇大门,有着七八成的相像! “这是.....” 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互望一眼,看着这宛如堕落者的污秽和另类的“圣洁”交融在一起,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只得耐心地盯着虚魔神君伸出他刚才那个本来还极为饱满的左手,这会却大概是因为刚才朝着那石壁印去,因此被吸得就仿佛像是成了一个干瘪的宛如鸡爪子一般。 不过虚魔神君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在那里带着一丝狂热和杀戮般的声调高声道:“幼稚的阴谋又有什么意义,哈哈哈!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永远的依凭!” “出来吧,我的小宝贝!这世界或许正是太过明亮和光明,所以才需要夜的阴影成为这个世界的轴心!” 就在虚魔神君高声狂笑之际,本来和莲儿那边打得有来有往的神堕之物,就仿佛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 只见它身形突然一缩,滴溜溜一转。就如同刮起了一阵狂风似的,除了将正道这边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之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丢下眼前之敌,消失了个无影无迹。 这也让莲儿一众本来跟神堕之物打得难解难分的众人,一时间有些愕然。 还是莲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地,眉头一皱地道:“快!前面似乎有什么令我也感觉到的心惊之物在孕育!” “是!”众人听到莲儿此言,更加是极为迅速的将眼前的白骨之林攻破。 尤其是那三只三色狐狸,露出原形出来,竟然是三只花里胡哨的剪纸之物。反倒更加令得莲儿眉头一皱,暗道:“似乎没听说虚魔神君有这样的本事啊!”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犹豫的好时候,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她也仅仅是稍一嘀咕,就不再犹豫的准备带领众人继续朝前而去。 谁知就在此时,她一直带在身边的一只傀儡之物竟然第一次主动开口道:“小心!前面极有可能是道体重生、魔尊降世!” “嗯?”之前莲儿一直被千云生忽悠,一直以为这傀儡乃是存音留言。 只是因为千云生之前一再强调,只要将他带在身边。到了关键时候,自然会有锦囊妙计奉上,因此莲儿这一次才将这傀儡带在身边。 没想到这会这傀儡竟然主动突然出声,哪怕莲儿再笨,现在也反应过来。对方分明是能操控傀儡之言,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之前以为对方的神机妙算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想明白这些的莲儿都没来得及眼神一厉,就在她刚想动手的时候。 那傀儡在突然出声之后,竟然哈哈哈大笑之下。“烘”地一声就彻底将自己烧了个干净,徒留下莲儿脸色一时极为难看的矗在当地。 不过显然眼前的情形,根本就没有给莲儿更多悔恨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的时间。 就在千云生这傀儡自燃之际,突然“哞”地一声。一道极其诡异的声音,就直接从通道的方向冲了下来。 一时间冲得飞在空中的众人宛如下饺子一般朝着下面跌去不说,还逼得莲儿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立刻轻叱一声。 只见她双掌一合,就宛如一朵摇曳生姿的青莲一般,硬生生地迎面挡了过去。 千一六 神堕诡太涵清 “嘭!” 但是令莲儿也没有想到的是,从听到声音、灵识上有所感知,到她变出本体直面迎上,就几乎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一般。 但就算这样,当真正的敌人出现的时候,还是令得她有些吃惊的是。迎面而来的敌人不是什么别的样子,反而就像是突然从山腹中,伸出了一根巨大粗壮的舌头一般。 而眼前的硕大通道,就宛如像是一个这粗壮舌头的舌腔似的。 当那巨大又灵活的“舌头”从“舌腔”里伸出的时候,除了带起的滚滚腥风令得一众正道修士全都纷纷宛如小虫般朝下掉落之外。 也使得顶在第一线的莲儿一瞬间就看清楚,这“舌头”上巨大的、粗砺的全由各种散碎石块组成的“舌”壁。 还有上面流淌着的红色、白色的浓厚粘液所组成的“口水”,全都宛如力扫千均一般撞了过来。 这些一瞬间就能令人联想到什么不好想法的、夹着点点血丝般的腥臭浓厚白液。令得莲儿除了泛起了一阵宛如鸡皮疙瘩的恶心之外,还意外的感受到了其上面带着一丝禁锢般的气息。 这使得就在这舌头刚一扫来之际,就让莲儿恍然大悟,为何此物一出,就会令得一众弟子们全都变成了倒栽葱的模样。 这也让她更加杏眉冷竖,并指如剑一般,间不容发之际,就轻叱一声道:“太上老君,腾天倒地,如有万钧,急急如律令!敕!” 念完之后,莲儿只觉得一阵神力流淌,就好象太上老君在九天之上关注了自己一眼。 不仅让自己浑身宛如加诸了万斤之力似的,还令得她周身萦绕清玄二气,流转不停之下。顺势怒目一指间,就好像加诸了神道之力一般,迎面就与那邪秽之物撞在了一起。 不过令莲儿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急急退走的神堕之物竟然就藏身于石壁之中。或者甚至说他根本就不是“藏”在其中,而是就仿佛像是跟这邪秽之物融为一体一般。 竟然在那巨大的舌头中段眼看就要和莲儿迎面撞上之际,突然宛如翻滚的波浪似的。从舌头的表面翻了出来,带着似乎早就准备好的吟唱咒术,突然用足了全身力气似的大声喊出最后几个字: “噬.....嗑!灭.....止!” “呯!” 宛如拍天的巨浪突然撞上了亘古的礁石,舌头上无数的石块在那浓厚粘液的翻滚下竟然全都如一片片鳞甲般倒立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是如同带着无数倒刺的石鞭似的,不仅瞬息间就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而且在缝隙中那些流淌着的红色血丝,也宛如像是突然冒出的一个个带着硕大眼睛、细长身子的浮游之物,突然从白液中钻冒了出来,朝着莲儿的身上缠去。 那情形就好象这如同万钧之势的一下,不但要一举将眼前的莲儿直接击溃,甚至还要将她彻底拉扯进舌头之中一般。 可莲儿此时也如同身有伟力,只见得她周身清玄之气流转之下,宛如冒出了无数的金色圈圈。这些圈圈中内有万象,就如同打翻了太上老君的金刚琢似的。 一时间好像无数的金刚琢同时在莲儿的身前浮现不说,还有狂草般的几个敕字出现。立时间就像是玉皇大帝张开了手掌,朝着那狂蟒一般的巨大石舌抓去。 不过莲儿这一招虽然使得极巧,但是却架不住那神堕之物早就窥在一旁。 因此就在这无数金刚琢般的金色光圈刚一出现,那神堕之物就像是早就猜到了莲儿的动作似的。 他不仅头顶流脓、脚底生疮般突然从天灵盖上裂开了一条缝隙,还借着他大喝之际。竟然从他的头顶心中,冒出了滚滚如浊浪一般的毒浆恶水,如同怨念污染的黑色雾气似的一齐冒了出来。 “簌”地一声。 由于神堕之物这招使得极速,又借着舌头的掩护藏得极巧。因此立刻就趁着莲儿难以迅疾的变招之际,在那恍如玉帝之掌的掌心中,硬生生地撬开了一丝裂缝! 那一瞬间,莲儿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好像出现了无数色彩斑斓般的光芒。 而且不仅如此,在她视线所能望及之处,就仿佛像是突然开花了似的。无数五颜六色的花骨朵,也宛如像是密密麻麻地冒出来似的。 在她的手上、胳膊上、身上,甚至看不见的头顶、眉毛、鼻尖上全都盛开了开来。 “啊!” 莲儿只觉得自己突然浑身全都被撕扯开来,不仅一瞬间的思绪,全都被这力量彻底地扯走了似的。 而且下一瞬间就在她的思绪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另外一股巨大的沛然伟力。也挟着宛如的毁灭般的态势。将莲儿身前的无数金环寸寸扫碎,然后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她的身上扫来。 “不好,快救老祖!” 下方的跟随而来的龙虎山修士,见到莲儿刚一接手就几乎吃了个大亏,哪还不知眼下情况危急。 不过他们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再加上龙虎山本身就是人界第一的修仙门派。 因此虽然这巨大的舌头扫起的道道狂风,令得他们感觉自己简直就宛如在风暴中心一般,想要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都极其的辛苦。 但是因为有莲儿挡在最前面,帮着他们顶住了大部分的威势。 因此一众修士还是极为迅速地布成了个奇怪的阵势,看着好像宛如赑屭负碑,又如同龙蛇演义、生生不息。 而且每一个修士全都从身上抽出一张灰扑扑的宝箓出来,夹在两指之间,大喝道:“七星倒指,太上涵经。三雷五洞,紫虚宝箓!修奉护持,断恶制生。涤汰清一,无不奉行!” 众人这咒言念得又快又急,几乎就像是在抖手之间一般就已然成型。只见得一瞬间,众人手上那灰扑扑的宝箓就全都毫光大放,引动他们大阵之力不说。 还竟然立刻就从众修士的手中簌然不见,然后全都宛如遁空似的,极为突兀地挡在莲儿的身前。 “嗤!” “啊!” 本来几乎已经像是快要得计般的那神堕之物,就像是被突然打断了施法似的,捂着头顶惨叫起来,朝着“舌头”里退去。 而那巨大的“舌头”虽然一击就将莲儿击飞,但是在一众修士的联手之下,也终于没有让莲儿被那些趁机而来的缕缕红线缠住。 再加上随着那神堕之物突然被打断施法,也令得莲儿虽然一时不查之下吃了个大亏。但是因为她被侵蚀的不深,而且她的本体也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物,因此瞬息之间就重新恢复了过来。 不过对方刚才这番偷袭,让她吃了如此大亏,哪会让她甘心。因此她刚一恢复,就不由得大怒之下,咬碎银牙地身子反冲而回地大吼道:“虚魔老儿,莫要欺人太甚,你也纳命来!” 千一七 六义士骖龙剑 “咯吱咯吱.....” 不过就在那莲儿想要倒冲而回之际,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之前已经被他们破开的白骨之塔,竟然也像是活过来一般。 这些白骨之塔全都变成了宛如一排排锋利的牙齿似的,跟着整个洞内那扑哧哧地颤抖,也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这么一来,本来落到地下的三派修士,原来那些“舌头”照顾不到的一些边角缝隙处,还有些立足之地。 但是被这无数的巨齿这么四处乱咬,顿时就令得这些三派的修士们变得狼奔豕突,一时间无比狼狈起来。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不过就在这一排排巨齿突然活了过来,杀得众人一时间措手不及之际。只见一道煌煌天日,突然宛如烈阳一般在众人中升起。 这如同太阳般的光芒中,有三位修士背靠而坐,冉冉升起,在他们的中间则有一柄宛如火龙一般的飞剑亮了出来。 “骖龙剑!是青云山的骖龙清光三仪剑!” 就在这三个剑眉星目的青衣修士结成三仪阵势,冉冉升起之际。虽然下面的众人还是立不住脚,纷纷乱窜,但是显然士气顿时上来许多。 不少修士尤其是青云山的修士们,全都将炽热的目光瞧向这似乎并不受森然白牙影响的三个修士。 看着他们当中的那柄火龙飞剑,就宛如像是在以极快的频率不停的震颤不说。 而且每一次震颤之后,还会从三名修士的头顶心中依次飞出一缕红、黄、绿不同的三色灵光投入到那飞剑之中。 这么一来,在那三位修士身上的无数屡灵光层层地叠加之下。 只见得那骖龙剑上的灵光也已经像是有如实质一般,层层包裹着那柄极细的飞剑的边缘,宛如刺眼的星芒似的,簌簌闪亮! “嘶!” 就在三名修士越升越高、越来越亮之际,突然他们三人同时睁开眼来,一起掐诀,齐出声道:“斩!” 然后就见得他们三人中间的那柄飞剑簌然极速飞出,“轰”地一声。立时间就在那白骨如林的山洞内,拉开了一道极其狰狞的巨大剑气沟壑出来! “吼!” 显然三名修士的惊天一剑,顿时就让整个山洞都一声苍茫的痛苦低吼。整个山洞的下方,就好像是突然被拉开了一个口子似的,无数带着皑皑白骨和人皮碎肉的混浊血液狂涌而出。 不少巨大的骨塔也宛如像是消融了一般,全都被这如同带着滚烫岩浆般的暗红血液消解进去。 然后带着一股宛如哨子般的鬼哭之声,突然就有无数红彤彤的眼睛,从这些喷涌而出的血水中睁了开来。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虽然三派修士见多识广,可以说早就已经处变不惊。但是眼前的一幕幕诡异之事,还是令得不少修士都大为吃惊。 “死者,生之效也。生者,死之验也!”不过虽然一时间不少修士都极为惊异,纷纷勉力飞起。 但莲儿乃是率三派精锐而来,又如何能没人识得此物。因此只见很快就有一衣冠之士头戴儒巾,越众而出地朗朗道:“诸位莫慌,此乃精魅之物,待我等镇之!” 说完只见得他身后同时涌出五名修士,人人负剑一齐高声道:“匣里星文动,环边月影残。自然神鬼伏,无事莫空弹!” 只见这六名修士一个个崖岸自高,脸上虽然有君子之风,但却都笔直而立,宛如杆子一般。 再加上他们身后背着的宝剑,比他们的个头还要高大,宛如笔帽似的。因此这六个人一站出来,简直就好似六根笔杆站了出来。 原来是人称“风赋比,兴雅颂”的六义君子! 显然众人中有不少人都识得这六人身份,因此六人一越众而出,众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而那六人显然也果真是盛名之下无有虚士,只见当先一人身上蓦地亮起一层光罩,紧接着其余五人也一起亮出。 然后就见得他们六人面对眼前的险况,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就全都齐齐将身后一人多高的大剑抽出。 只见这些大剑的剑身亮纹如雪,暗纹如篆。宛如一个个苦读而成的饱儒之士似的,带着一股铁杵磨成针的冲天傲意。 而且随着他们抽剑而出,甚至都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任何犹豫地,立刻同时双手执剑猛然一划,齐齐大吼一声“杀!” 然后就见得这六人宛如同时一道斩出的如雪白芒一般,就齐齐杀进了血水之中去了。 “怎么样?能不能行?”这是不了解他们的三派修士,心中第一个产生的疑问。 也有识得货的,暗道六义君子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行得乃是舍身取义之举。不由得心中更为敬重的同时,也暗暗为他们担心。 不过显然这六人倒是真有本事,竟然不一会儿,那血水中就宛如突然翻腾起来似的。 一时间只听得“噗噗噗”数声,然后一时如横扫千军似的,一道如镰巨芒就从血水中冒了出来。 只见这白芒极为锋利不说,而且所有这白芒所过之处的白骨血水,都宛如被白芒犁过了一般。不仅漫天血沫横飞、骨碎肢残。 而且血水中还发出阵阵哀嚎之声,极尽惨烈不说。还有极多的血色之眼也是这样,都湮灭在宛如狂潮般的巨大白芒之中。 “嘭!” 直到这白芒连杀了七八个来回,直杀得整个地面一片狼藉,无数白骨之塔也被拆得七零八落。而且这些白芒所过之处,都宛如被肆虐的焦黑一片。 甚至就连涌出的血水,在不少地方也变得无比干涸。 然后那六名儒家修士,才人人带彩地在众人愕然的神情中,再一次地飞了出来。 “这些人简直全都是杀神啊!”虽然众人都是三派的精锐之士,但是精锐中也分更为精锐之人。 因此随着这些精锐中的精锐纷纷崭露头角,令得剩下来的修士们纷纷都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来。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间心情激荡之际,在众人的上方只听得“咚”地一声。刚才莲儿和那巨大“舌头”的激战,似乎眼看着就要分出胜负出来。 “还真是精彩啊!” 一得到消息就再也坐不住的千云生,早就和轩辕一绝、贺老头、宫小月他们赶了过来,就近看了场三派的大戏。 不过这也令得千云生更加有些庆幸地笑道:“看来虚魔老儿果然没安好心,他这些手段搞不好全都是给咱们准备的。” “还好有三派这个冤大头在前面帮咱们顶着,否则光凭咱们,恐怕想要救出盈盈姑娘,甚至谋夺虚魔老儿的解药,还真是难度不小!” 千一八 巫骨锥强兵道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一时感慨之际,显然最为紧张眼前情势的还是轩辕一绝,因此他忍不住地就问道: “看样子恐怕三派很快就要能跟那虚魔老儿给对上,那咱们是不是准备准备,应该就能出手了?” 谁知千云生盯着莲儿和那根巨大的“舌头”战在一起,微微咧嘴,不徐不疾地摇头道:“别急,虚魔老儿要仅仅是这点手段,那可就枉费了他积年老魔的名头了。” “对了,上一次天青手前辈来消息说,他有一物可以对付虚魔老儿。已经让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找到之后赶制了出来送了过来,不知轩辕兄那边有没有收到?” “这是当然,既然是我师傅安排,我又怎么可能会随意误事。”轩辕一绝被千云生牵扯了注意力,也来不及关注为何千云生会如此笃定那个虚魔神君还有后手。 而是极为小心地掏出一物,摊开手掌,就见得一枚极为幽绿的骨刺出现在他的掌心。 众人见这骨刺好像是某块掌心之骨所制,不仅绿油油的一看就是剧毒之物。而且看其形制还有其上炼制的咒纹,让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此物绝对有专破护身之法的本事。 只见得轩辕一绝一拿出此物,就有些得意地道:“这也是我师傅受伤之后百无聊赖,因此翻阅从天外天中带出来的天衍残卷,再加上回想当年和虚魔神君的交谈。” “突然想起在南蛮,有一门巫毒之术,虽然已经湮灭不见。但是按照天衍残卷上的线索,极有可能还能有所收获!” “尤其是这巫毒之术,再结合我师傅对于虚魔神君的了解和天衍残卷上的记载进行炼制,就是诸位现在看到的这枚巫骨之锥了!” 千云生暗暗点头,怪不得这段时间除了安排撤退之外,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还特别安排人手四处寻找着什么。看来极有可能就是就是按照天青手的吩咐,在找这巫毒之术了。 不过轩辕一绝也感慨道:“只是可惜,这巫毒之术湮灭太长。以至于我师傅虽然费尽心思,但也只找到这么一截巫毒族长的掌骨还算合用。 “因此借材炼物,只能炼出这枚小小的透骨钉来。否则的话,哪怕能再多炼出两枚。说不定不但虚魔老儿,就连那个什么云小小或者弑天两个,咱们也能各赏他们一枚了!” 千云生知道这是轩辕一绝报仇心切,但是包括虚魔神君几个要论修为来说,哪一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现在高端战力不够,想要报仇,更加要精准算计、着意谋划才行。 因此他从轩辕一绝的手上接过这枚小小的透骨钉来,仔细了欣赏了一番,才传给众人观看,然后点头道:“轩辕兄放心,第一个自然是这虚魔老儿。” “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咱们也绝不会任其逍遥!不知你师傅既然将这巫骨之锥送了过来,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地道:“别的也就算了,我师傅倒是特别叮嘱。此物阴人虽然够了,但是因为咱们修为不够,因此必须得想尽办法靠近了之后才能施为。” “所以此物想要发挥作用,怎么能靠得离虚魔老儿足够的近,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让轩辕一绝将此物收好,皱眉道:“天青手前辈还真是给咱们出了个难题,以虚魔老儿的修为,咱们自然是和他离得越远越好。” “若是靠得太近,除非是抱着必死之心。否则的话,就算虚魔老儿一时中计,恐怕施放此物之人也难以幸免.....” “除非是咱们用什么办法,让那虚魔老儿彻底腾不出手来。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有一线之机......” 千云生正这么慢慢地说着,突然从三派的山洞中,只听得“轰”地一声,一道仿佛极其浓厚的硝烟滚过。 一时间洞中的一切,包括莲儿、舌头、神堕、三派众人和白骨之塔等等竟然全都没于其中。 那感觉就像整个山洞之中,都仿佛像是天翻地覆的,变成了一个磨盘在那里肆掠交缠一般。 “定!” 不过就在一时间整个洞内大乱之际,只见得一道清冷的声音宛如三派的主心骨一般,极为清脆的从滚滚硝烟中传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还听得这声音继续丝毫不乱地大声道:“各归本位、各守本心!龙虎青云、太微相形!” “是!”显然能被莲儿带到这里来的都不是庸手,因此在莲儿的提醒之下,只见很快的一道龙虎之象、一道剑锋之象和一道七星之象同时涌出。 这些奇异之象帮着莲儿涤荡一切的同时,还肩负起引领众人迅速靠拢整形的任务。因此一时间只听得那硝烟中簌簌作响,显示出三派极高的组织和素质来。 “不愧是精锐之师啊!”千云生看着三道煌煌之象涌出,立时间就配合着莲儿将眼前扫净。 这时候什么“舌头”、“神堕”甚至白骨之林全都没了踪影,看来刚才这一下虚魔老儿觉得再也难以占到便宜,因此主动缩了回去。 倒是莲儿这边,随着硝烟散去。她只见下面的众人虽然苦战之下人人带彩,但显然精气神反倒更旺。因此毫不犹豫地就一挥手,就立刻带着众人朝着更里面冲去。 而千云生则趁着这个当口有些羡慕地道:“自古决胜之道,在乎察将之能、审敌强弱、断地形势、观时宜利、先胜后战,此才乃为必胜之道。” “虽自古兵者诡也,若取胜必在诡诈。但自古以来,能常胜者莫不有强兵。” “诸位看三派今日气象,有如此强兵。怪不得能四方征战,依然和魔界、灵界能打得有来有回!” 要是海兰珠在这里,自然知道千云生羡慕什么。毕竟从他的手下看,虽然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颇为能战。 但是一则这些鬼怪们能如海兰珠、白皮老鬼这般正常沟通交流的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处在一种智力极低的蛮荒状态。 因此一般争斗倒是够了,但是想要参加界面大战这样的规格。那起码补全黄泉小世界,令得一众鬼怪们的智商恢复到正常状态,就是千云生需要走的一条很长的路了。 再加上他现在需要全力将天道种子给喂养起来,因此像三派这样大手笔的。对每一个修士精中择精的如此装备,那也是千云生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的财力。 因此哪怕到了现在为止,除了海兰珠这次带出来的这批,还稍稍装备了一些外。剩下的留在黄泉小世界的族人们,可还是一根骨棒、一袭皮裙的最原始的状态。 不过千云生如此感慨,在场的众人除了宫小月,剩下的人可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反倒是贺老头在一旁听到千云生的感慨,一副嗤之以鼻地冷笑道: “他三派仗着人多势众,可咱们魔门也不是吃素的。快看,虚魔老儿又在那准备耍他的阴招了!” 千一九 颠倒奇门之术 就在贺老头出声之际,莲儿那边也突然身形一顿,伸手一扬,她身后的一众修士们也立刻令行禁止地停了下来。 然后就见得莲儿突然伸出手来,一道宛若刀锋般的灵气朝着洞壁上刮去。刮下的一层黑色的灰烬下来,被她招了过来放在手心上轻轻一捻,然后就听得她突然出声道: “不对,这是颠倒奇门之术!” 说完她又拈出三根清香插在脚下,看着那清香冉冉升起。然后三个烟头竟然朝着三个不同的方位飘去,令得她不由得眼神更加一厉地掐指冷哼道: “还真是妖孽之术,不过可难不住我!” 说完只见她轻叱道:“乙丙丁三奇,戊庚辛六仪。颠倒生门转,紫微斗数齐!” 喝完之后,只见那当中的一柱香中。竟然突然一冒,然后就直接飞出一只香气为形的黄鸟出来。 这黄鸟维妙唯俏,落到莲儿的肩头竟然还会先将自己梳理一番,才叽叽喳喳地和莲儿窃窃私语起来。 那莲儿倒也不愧是长生青莲的本体,竟然也能和这黄鸟极为顺畅的沟通。末了还悄然一指,那黄鸟就“簌”地一声,朝着洞内深处飞去。 紧接着莲儿又朝着左边的清香一指,从那清香中化出一只摇头摆尾的巨大蜈蚣来。这蜈蚣被莲儿一道灵气打在额头之上,立刻就身躯一卷,朝着洞内的地下钻去。 就是这样,莲儿竟然还不算完。而是继续朝着右边的清香一指,从右边的清香中化出数根幡旗出来。 这幡旗被莲儿收到手上,然后踩着飞出的香气登坛作法,将幡旗朝着四壁射去。顿时间那些本来在石壁上的飞灰全都簌簌而下,从而露出了里面宛如血肉般的真实墙壁来。 “还真是血肉妖笼之术!”躲在一旁的千云生见莲儿这一次没再上当,而是将那虚魔神君的手段给翻了出来。 除了惊诧于那虚魔神君竟然真的以血肉为凭,行逆天改命之法,想要将莲儿他们困住。 也不由得暗叹贺老头的老辣,竟然一早就已经看出虚魔神君暗伏的手段。不由得朝着贺老头心悦诚服地道: “贺前辈果然不愧是我魔门翘楚,竟然连虚魔老儿的手段都看得一清二楚,晚辈实在佩服。” 贺老头则哈哈笑道:“咱们魔门跟正道耍了这么多年,自然没几把刷子可怎么行。” “不过你看莲儿刚一入壳就已经发现那老儿的手段,说明正道跟咱们斗了这么久的时间。咱们魔门一般的手段,想要将他们框入进去我看也难。” “不过虽然我看虚魔老儿吃瘪心中开心,但是我估计恐怕不要一时三刻。以他们正道的手段,说不定就能脱困而出了!” 千云生闻言,目光不由得一闪地呵呵道:“既如此,咱们看戏看了如此之久,看来也是该咱们下场的时候了。” “否则虚魔老儿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要是再不出手。光凭着莲儿他们,恐怕看来是逼不出虚魔老儿的底牌了。” 说完朝着宫小月使了个眼色,立刻宫小月心领神会地将讯息传递出去。 而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那边一接到千云生消息,也一齐嘿嘿道:“圣子那边终于要开始行动了,那咱们这边也可以让他们乱起来了!”说完只见得他们朝着身后一指。 原来自从幽婵将大部分灵族带走之后,剩余的一些灵族之人则早就按照千云生的吩咐,被他们两个悄悄控制了起来。 因此这会千云生打出讯息,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自然将他们控制的灵族一齐放出,朝着他们之前打通的暗道一指,大声对着灵族们喝道: “成为真正灵族的契机就在前面,这是最后的试炼!” “你们记住,不管是谁挡在你们的前面。你们只要将他们全都撕碎,走到最后,那么你们就将得到真正的晋级机会!” “晋级!晋级!”一时间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身后的灵族们全都骚动起来。 他们这会目光呆滞,也不知道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他们全都像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去吧!前面就是你们的荣光!”只见得随着伯灿长老最后这么一指,所有还在城内的灵族修士们,就宛如潮水一般的朝着星峰里冲去。 而且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还好像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似的。又将千云生给他们的蛊虫塞了一些进去,择机制造混乱。 而将这一切全都做完了之后,伯灿长老和白皮老鬼两个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嘿嘿一笑。身形一隐,悄然和海兰珠跟余诸长老两个汇合去了。 而千云生这边则看着整个灵族暴动起来,知道这一下别管虚魔神君再安排些什么手段,恐怕都再也难以挡住三派和灵族混合着的这么一股大军。 于是终于站起身来笑着道:“贺前辈,夔幽城已经大乱了!咱们这次这头阵到底能不能打得响,恐怕就得看你的了。” “哈哈哈!老夫出手,小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贺老头显然早就得了千云生的叮嘱,再加上看着三派和虚魔老儿斗了这么久,自然就有些手痒难耐。 因此他见千云生终于发话,立刻双手一翻。只见得他手中竟然早就藏着一方奇形之鼎,被翻了出来。 这鼎上面画着山河万方、三阳开泰,鼎脚则四龙朝天,饕餮纹、夔龙纹、云雷纹更是密布其上。 尤其是鼎内有一汪金黄色的液体宛如碎金,上面还飘着星星点点的宛如白色小花般的琼霄之物。 令得整个小鼎神俊自盼不说,还同时有如同一缕缕的纯白精气从中间逸散而出,再被小鼎吸了进去。 只见贺老头捧着这鼎笑着道:“为了小友,我可是将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这方山河相制之鼎,可是老夫的贴身重宝,这一次也算是在你们面前露了形了!” 说完也不再多啰嗦,而是伸出手将指头割开,来直接用自己的精血写出数个殷红的篆字朝着那小鼎中投入。 然后就见得那金黄色的液体突然像是被风吹皱了似的,还有数道宛如小蛇般的白气也飘渺出来,盘踞在鼎口,一时间越积越厚。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颠倒才知大梦好,太虚一幻真似如。” 就在贺老头喃喃出声之际,只见得那小鼎之上,越积越厚的飘渺之气中。 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得多的星峰不说,竟然还有千云生等人的身影,也在这飘渺的白气中,就这么极为鬼魅的朝着星峰里闪了进去。 千二十 谁又晓是何人 “贺老头果然有两把刷子。”为了不打扰贺老头施法,千云生和宫小月、轩辕一绝之间只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意思自然是每一个魔门中人都容不得小觑。 就算这些人不见得一定是修为超绝,宛如杀神。但是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却绝对可以把如虚魔、莲儿这样的人也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见得这会属于千云生他们的几个的人影,已经悄悄地遁入到了星峰之内。 然后贺老头这小鼎上的白色雾气就簌然一换,换成了星峰之内的样子。而千云生他们几个则正在其中悄悄穿行,向着孔盈盈的位置遁去。 当然贺老头这手本事,本身也是得建立在千云生的耳道神和蛊虫的基础上。否则他若要是没了星峰中实际虚实的大略,那么也很难做到如此维妙唯俏。 而现在有了千云生的基础,再让贺老头施起法来,就好像真的是千云生几个在星峰中悄悄朝着核心靠近一般。 而就在贺老头这边开始施法之际,星峰之内,站在山壁前负手而立的虚魔神君突然眉眼一抬。大概是感知到了千云生他们已经进入星峰,不由得心中冷笑道: “果然露头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云小小果然已经将你这小鬼修看了个清楚,这一次就算你再有通天本事,智计如妖,我也不信你还能逃过这给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了!” 想到这里虚魔神君轻哼一声,朝着那紫红色的山壁上点去。只见得那张开得宛如癞蛤蟆嘴的山腹里,突然传来如同心脏跳动般的有规律的“噗哧”声。 “尸油煞人香,青铜棺内藏。敌酋飞来取,殉命葬无常!” 就在虚魔神君缓缓开言之际,那山壁里竟然传来了宛如婴儿啼哭之声一般的声声啼血。 而且不仅如此,这声音中还夹杂着呜呜的鬼叫,就仿佛像是有着极重的怨气在里面孕育一般。 “哼!无耻邪魔,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就在虚魔神君施法之际,莲儿带着一众三派修士也杀了进来。 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灵气散乱的样子,显然杀到这里也极为艰苦。而且就在莲儿这边开口之际,“轰”地一声,从另外的一个方向上,无数的灵族修士也冲了出来。 这些灵族修士一个个红着双眼,手下虽然凶戾,但嘴上却只知道大吼着“晋级!晋级!”,一时间就如同一群出闸的野兽般,同时朝着虚魔神君和莲儿两个方向冲去。 “哈哈哈!” 不知这些灵族这个时候冲出是虚魔神君有意为之还是恰好凑巧,不过这些灵族修士仅仅是数量颇多,在修为上和虚魔神君可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因此虚魔神君夷然不惧,大袖一挥,就将迎面冲来的一众灵族修士像赶苍蝇一般掸飞。 然后转身背对着那山壁,面对着莲儿大笑道:“三派修士,也不过如此!” “可惜老夫另有要事,否则说不得这星峰之地就是你们三派的葬身之地!” “呸!大言不惭!一只丧家之犬罢了,也就只敢躲在这里狂吠!今日我等已经将这星峰团团围住,就是要将你这邪魔外道斩于此处!” 莲儿一边掐指一扫,也将冲出来的灵族修士扫退一片,然后毫不输阵的朝着虚魔神君大骂回去。 但是这些灵族修士全都是幽婵用灵物所变,因此身躯坚硬异常。哪怕是中了虚魔和莲儿各自一扫,但大部分人也还是宛如没事人一般,悍不畏死地朝着两边一齐冲了过来。 这让莲儿不由得微微皱眉,大声道:“龙虎居中、青云在左、太微在右,涤荡妖邪,莫要迟疑!” “是!”她身后一众修士显然训练有素,立刻一众三派修士全都脚踩星宿,布下绝杀大阵,毫不留手的朝着那些灵族修士大喝道:“杀!” 而莲儿则乘隙飞起,朝着虚魔神君飞扑过来大喊道:“虚魔老儿,纳命来!” “哈哈哈!” 显然虚魔神君早有计较,因此对于莲儿凌空飞来丝毫不惧。只见他用手一指,“嘭”地一声,立时间从他的两侧山壁里各飞出一只巨大的“舌头”朝着莲儿扑去。 而且不仅如此,在他的身后的山腹中,也宛如有无数血红色的眼睛从黑暗中睁了开来。 而且随着这些眼睛睁开,顿时间一股浓厚的宛如潮水般的杀意,直接冲过了虚魔神君的身子,朝着莲儿淹没而来。 而且随着这些杀意一起的,则是无数密密麻麻宛如人头大小的蝙蝠般的东西就冲了出来。这些怪物不仅发出渗人嘶吼的鸣叫外,还同时尖啸不止,令得下方不管是人族还是灵族修士都顿时东倒西歪起来。 而与此同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虚魔神君,整个人竟然宛如幻化了一般。在那如潮水般的杀意和无数的蝙蝠从他的身后冲出之际,他自己则越来越虚,在哈哈大笑声中消失于无形。 “哼!”显然虚魔神君没想到的是,本来他的计划是用眼前的混乱形势将三派拖住。但是莲儿既然已经杀到这里,如何能没有准备。 因此她也见虚魔老儿要逃,而眼前三派的修士还能掌控住局面,于是干脆朝着三派修士传音叮嘱之后。 自己则利用散布在星峰之内的耳道神傀儡,搞清楚虚魔老儿的方位。猛一掐诀,让过那两根巨大的“舌头”,自己也朝着虚魔老儿追去。 “这莲儿倒也并不算笨!”看着场中一时间大乱的情形,再看着莲儿竟然知道追着虚魔神君而去。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又莞尔道:“看样子正道也很想要虚魔老儿的命啊,可惜咱们却提前预定了!” “贺前辈,开始吧!” “好!”小鼎上,贺老头见着代表虚魔神君的虚影朝着千云生他们的虚影追去,而莲儿则追在虚魔神君的身后。 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又割开手指,用精血临空写出几个殷红篆字,冷然出声道: “大梦观前事,浮名悟此身。领略入精要,始知道相生。澄虑得虚照,崔嵬憾雷深。清风采云乳,明月照魔真。六尘皆沆瀣,谁晓是何人!” 贺老头念完之后,只见得在星峰之内的千云生等人的身影突然变化。竟然越拉越长,宛如真人一般纤毫毕现起来。 千二一 大戏终于开锣 星峰之内,大约是虚魔神君感应到莲儿追了上来。不由得冷哼一声,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 “既然你自己找死,就莫要怪我再送你一程了!”说到这里,他把肩头一抖,立时间那神堕之物就从他的身上分了出来。 原来神堕之物之前被虚魔老儿藏在身上以为后手,这会见莲儿追了上来,因此将他又放了出来,朝着他一指道:“去,把那朵讨厌的长生青莲带到太牢地去!” “嗬嗬嗬!” 那神堕之物狂笑出声,就猛然回头朝着莲儿而去。不一会儿就听得远处“嘭嘭嘭”声作响,不一会儿那声音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越来越远的去了。 而那虚魔神君见那神堕之物果然将莲儿引走,低低一笑。又感应了一番千云生他们的位置,就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刚一飞到,就见得千云生他们正准备打开关着孔盈盈的那一座小庙。这让虚魔神君不由得畅快一笑,露出身形刚想动手。 谁知道就在此时,竟然“铮”地一声,一根宛如烧红的铁钳一般的双指突然从虚空中点了出来。 “啊!” 虽然虚魔神君一时间没有料到最后关头竟然有人横插一杠,但是他毕竟是积年老魔,任何时候自然都提得一份小心。 因此他虽然这次吃了这个暗亏,硬生生受了对方一指。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身躯一扭,闪过要害之处,身形硬生生扭声麻花一般朝后闪去。 而且他一边闪还一边大叫道:“天阳指!你!你是孔家的人!” 就在虚魔神君大叫之际,那一对指头的主人冉冉浮出身形。竟然是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好整以暇地捧了个烟杆,吧嗒两声嘿嘿道: “老家伙,你果然机警。老夫在这里等了你许久,竟然也只能偷袭你个不备!” “哼哼,我孔家的人岂是那么好抓的,我这天阳指不好受吧?今日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孔公鉴!竟然是你!” 显然虚魔神君本来想要螳螂捕蝉,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孔家的人在这里早就候他一个正着,这怎么能不让他愕然而怒。 “嘿嘿,本来老夫还在转悠,你这星峰搞得像乌龟壳一般,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说完还朝着躲在角落的千云生等人撇了一眼,敲了敲手上的烟锅,冷笑道:“今天老夫既然在此,自然是要将你们一举而擒。你们就一齐伏首,不要让老夫再多费手脚了吧!” “哼!”虚魔神君本来就瞅着来拿千云生等人,虽然被孔家的人斜横里杀了出来,但是他显然根本就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后手地冷笑道: “孔老二!若是你大哥孔公谚来了,老夫或许还忌惮一二。可是换做是你,这天阳指可还没练到家。就算能伤着老夫,但也不过是小伤罢了!” “待得老夫压下伤势,回头再觅地疗伤,自然轻易可愈。但今日,你既然送上门来,那就一齐上路吧!” 说完他脸色狞然,显然刚才被对方所伤已经令得他心中怒极。再加上千云生等人已经现身,现在可以说是他案板上的鱼,锅里煮熟的鸭子。 因此他终于扬眉吐气般地大喝道:“阴阳轮转、天地辟易!换!” 就在他大喝之际,本来立在孔盈盈边上的两尊佛像,就好像是看门的神偶一般。这会突然“轰”地一变,竟然换成了弑天尊者和云小小两个。 原来这是他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后手,就是等着给千云生来一个出其不意。 如此一来,顿时间形势逆转。竟然孔家那老头和千云生他们反倒是被虚魔神君、云小小跟弑天尊者三个团团围在了中间。 “咯咯咯!” 云小小一露出身形,看到千云生被困在中间,不由得眼前一亮地吟然道:“神君妙计,果然令这小鬼修一举成擒!” “嘻嘻!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逃!” 另外一侧的弑天尊者则大笑道:“亏得咱们在前面演了这么久的戏,还把魂族那傻蛋丢在前面帮着咱们抗雷!” “不过咱们的动作还是要快些才行,否则被正道反应过来,咱们可不见得还那么容易撤退!” 而虚魔神君则按下伤势,冷笑一指中间的孔家老头道:“诸位,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里还有一块硬骨头,咱们得将他敲碎了才行!” “哼!”虽然瞬息间形势逆转,孔公鉴霎那间就被三大高手围在中间。但是他却夷然不惧,一股傲气冲天而起,一扬手上的这件烟杆宝物,嘿声道: “老伙计,有人想要试试咱们的斤两。今日咱们就算被嚼碎了骨头,可也得崩掉他们的一口牙!”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间气息流转,杀机迸现之际。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千云生却慢悠悠地道:“诸位,你们说了这么多,却似乎还没问过我来。” “难不成你们就不担心,我这煮熟的鸭子却飞了吗?” “嗯?”千云生这话令得众人不由得都一愣神,没想到本来最应该没有存在感的千云生却口气如此不大,自然都朝他望去。 谁想到他们却发现,就在千云生开口之际。包括他在内的身旁一众人等,竟然身上的青烟越飘越高,不一会儿所有的人就都消失了个干净。 “这!”这一下众人哪还不知道被千云生耍了,正在气急败坏之际,谁知道突然“簌”地一声,竟然是一道清气勃然而至。 原来这是莲儿虽然一时被那神堕之物引走,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遁迹赶来。恰巧看到虚魔神君三人将孔公鉴围在中间,因此自然毫不犹豫地就想要出手解围。 “气煞老夫是也!”显然一众高手都没有想到,谋划了这么久,竟然最后还是被千云生耍了,这一时怎么能让众人接受! 但其实虚魔神君不知道的是,本来千云生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伏下了云小小和弑天尊者这一毒招。 只是后来千云生用血眼之宝和幽婵交换,才从幽婵那里换到了如此珍贵的信息,所以才有了后来千云生今日的定计和安排。 不过显然对于千云生来说,刚才之举也只是将虚魔老儿等人的后手全都亮明而已。 他们既然要救盈盈姑娘,自然还得有更细致的安排才行。 因此就在千云生的虚影袅袅散去,云小小、弑天尊者、虚魔神君和莲儿、孔公鉴一时混战在一起之际。 千云生这会终于不再藏着掖着地笑着道:“走吧,好戏已经开场,也该到咱们上台的时候了!” 千二二 伐谋胜似攻城 “钱兄你终于要出手了,说实话,要不是对你有信心,我中间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自己单独行动了!”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终于准备开始行动,也站起身来边做着准备,边颇为轻松地笑着抱怨。 看得出来,有了天外天的经验之后。哪怕面对大能分身层次的五大高手,轩辕一绝这一次显得也颇有信心起来。 千云生则拎出一件仿若鬼叉之皮般的东西给自己披上,摇着头笑了笑道:“有实力的比实力,有心计的比心计。” “这会已经不是神明的时代,谁也不能像盘古一般开天辟地,掌控万方。既如此,咱们只要能找到他们的弱点,哪怕是大能,咱们也自然不怵!” 千云生这么一番极有信心的讲话显然令得众人都颇有感触,其中贺老头就叹息道: “说实话在小友之前,我一直觉得固然咱们这些阴谋诡计都极为有用。但是能最终定场的,还是得靠实力。” “但是上次在天外天中小友就让我看到,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什么叫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这一次在南蛮,小友更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可真是纵横捭阖、长袖善舞啊!” “这.....您老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长袖善舞.....不知道还以为我好女装呢.....”千云生心中暗暗吐槽,表面上还得装着有统帅之风一般,端着点架子的谦虚道: “诸位可不要急着夸我,没有将盈盈姑娘救出来之前,一切可都还是未知之数,说不得万一咱们前功尽弃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因此后面的行动,我们还得打着十二分的小心。” “说不得对方就还有什么没掀开的底牌,毕竟咱们这一次可是虎口拔牙。大家要是放松的太早,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是当然!”轩辕一绝点头道:“可是这会在星峰之内,还是魔门三人对付正道两人,表面上的战力似乎还是魔门这边更强。” “难不成咱们这会进去,还得帮着正道来先收拾魔门这边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你们别看魔门这边看着好像人数更多,但是且不说他们各分三块,互有间隙不说。” “就说他们现在表面上还能联手抗敌,但是没了咱们的踪迹,他们又暴露无疑,说实话还有多少斗志可实在是存疑。” “现在他们之所以还能死战不退,那是因为盈盈姑娘还在他们的手上。可要是万一有人知道了咱们的信息,还有多少人有心思在哪里死拼,可就成了两可之数。” “反而是正道这边,本来心气就旺不说,还上下一心。这一点和魔门相比,可就是不可以以道里相计的了。” “因此你们别看好似魔门人数更多,但在我看来,反而如土鸡瓦狗一般。只是正道这边不会分而化之,所以才给咱们留了机会罢了。” “来,咱们先出手试试,到底是谁会最先忍耐不住,将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 说完先和众人一起遁到星峰附近,用耳道神傀儡感知了一番里面的战况愈发惨烈,不由得咧嘴道:“正道这边倒是稍稍落了点下风。” “要是魔门这边肯同心协力,说不定拼得一两个和正道同归于尽,倒还真有可能能反败为胜。” “咱们就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人有这个觉悟吧!” 说完悄然一勾,从孔盈盈的身上,“啾”地一声。一道冰凤之体就好像是受到了外面五大高手的激战的影响,因此自动引动了一般,猛然飞出。 而且不仅如此,也连带着将虚魔老儿那城隍之体的手段给引了出来。 “咦!”显然孔盈盈冰凤之体的事情孔家并不知道,因此这一声轻啼令得孔公鉴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要知道冰凤之体虽然算不得什么最为顶尖的天生灵体,但是他们孔家有一道密法,恰恰需要冰凤之体才能施展。而在孔盈盈之前,孔家的冰凤之体已经有数百年都没有出现了。 因此这一生轻鸣落在孔公鉴的耳朵里,顿时就令得孔公鉴的心里将孔盈盈的重要度又提升了好几个量级。 而另外一边的云小小则是另外一层想法,她看到冰凤之体上的城隍虚影,哪还不明白虚魔老儿已然动手。 要知道这孔盈盈可是她拼死拼活给抓了回来,这会竟然给虚魔神君捞了个现成的,这让她如何能不心中大怒。 不过显然她还是极有城府地轻笑道:“原来神君早就埋伏下了手段,那看来也不用咱们在这里打生打死。” “要不就辛苦神君一下,将这孔家姑娘给摄出来,咱们拿着她做人质逼得三派停手就是。” “呵呵,难道小小你就不担心,咱们一旦将孔家姑娘给放出,反倒让三派有了可乘之机?” “反倒是咱们现在可还占着优势,不如咱们三人加把劲,说不定就能直接把眼前两人给杀败。” “如此一来,岂不是丝毫破绽不露不说。说不定在这星峰之内,咱们就能大挫三派的锐气呢?” 显然虚魔神君人老脸厚,说话滴水不漏。根本就不提自己已经早先一步,将孔盈盈控制住的事实。反倒是话里话外,还要弑天和云小小两个继续出力。 可惜千云生既然要分化他们,最起码让他们互生间隙、难以同心协力,自然不会仅仅就这么一点安排。 只见得就在这冰凤之体出现没有多久,竟然在庙中的佛像中,又有一尊佛像咔咔咔地活了过来。 这佛像一活过来,竟然变成了缩小版的弑天尊者的样子。显然看来不仅仅是虚魔神君,就连弑天尊者也早就有自己的后手藏在这里。 这一下再笨的人也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激发,反而是有人做鬼。顿时令得云小小眼神一厉地哼道: “好啊!这小鬼修如此大胆,不思逃走,竟然还敢继续躲在咱们的附近!” 说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就想将千云生等人给找出来。 而虚魔神君一见到弑天尊者竟然在庙中也藏了手段,顿时就不由自主地稍稍和对方拉开了点距离,不过嘴上还是依然喝道: “先把眼前之人料理了,咱们再将那小鬼修给翻出来!” “对对!”虽然弑天尊者也悄悄和虚魔神君拉开了点距离,但是嘴上也丝毫都不提自己埋伏下手段的事情。 而是也仿佛像是和虚魔神君同仇敌忾地道:“大家都拿出真本事来,莫要啰嗦,赶紧速战速决就是!” 而云小小则刚想说话,谁知道“轰隆隆”。竟然在星峰之内,又有一道奇异的声音紧跟着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的话语就响了起来。 千二三 装神弄鬼之术 “这是?!” 显然这一声奇异的声响来得颇大不说,还极为的奇异。因此众人虽然争斗不停,但倒是全都被这声音吸引。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竟然一道巨大的冉冉虚影,就直接从洞顶的壁上浮现出来,朝着一众争斗的众人然了个诺道: “今日良辰美景,诸位在此争斗岂不是大煞风景?不如让我在这里做个和事佬可好?” “小鬼修!” 显然一时间众人全都对浮现出来的千云生的虚影恨得牙痒痒,特别是莲儿和云小小两个。莲儿是等于被千云生一步步忽悠来到此处,自然是气得鼻子都有些歪了。 而云小小则和千云生仇恨更大,简直就是不死不休,因此自然更是冷目。 反倒是弑天和虚魔神君两个,纯粹就是看中了千云生身上的天道种子,因此反而没那么多新仇旧恨。 唯有孔家的孔公鉴一脸好奇神色,看得出他纯粹是对于千云生能卷动如此之大的风浪感到新奇罢了。 而千云生则显然并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自觉,反倒是呵呵一笑地道:“诸位在这里斗了半天,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魂族为什么会如此好心,将这里给诸位建城吗?” “嗯!?” 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话令得众人一阵愕然,手上全都不由得缓了一缓。虽然他们还在争斗,但显然已经都开始忍不住细思千云生这话里的意思了。 而千云生则继续对着云小小和弑天尊者道:“两位还真是好手段!竟然瞒天过海安排下这么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呵呵,可惜两位要不是遇到了我,说不定还真能让两位就得逞了!” “但是可惜,两位想必已经离开魔图有一段时间了吧?那两位请猜猜,魂族那边那位,有没有发现两位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呢?” 千云生这话带着一股渗然冷意,令得弑天尊者忍不住地大喝道:“装神弄鬼的小辈!你以为老夫等都是被吓大的吗?” “你若是有什么臭屁就快放就是!一会等老子腾出手来,将你拿住,到时候你就是想要放臭屁也没这个机会了!” 千云生倒是毫不在意弑天尊者说得粗鄙,而是继续笑着道:“诸位当然可以不信我言,不过虚魔神君,你且扪心自问。魂族四长老肯欣然北上,难道真的是你巧舌如簧的本事吗?” “这......”若要是正道的话,恐怕千云生这话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在魔门之中,千云生这话顿时就令得虚魔神君惊疑不定起来。 毕竟害人之人,自然随时都会觉得别人也会害他。不过他倒是城府颇深,因此强颜道: “哼!挑拨离间、恶意中伤!小鬼修,老夫在玩这一套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一世苦苦挣扎呢!” “呵呵!” 千云生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道:“若是如此,那我可就没了办法。诸位既然要跟这夔幽城陪葬,那晚辈可还爱惜自己的一条小命。” 说完突然侧耳道:“没想到魂族还真是歹毒,竟然已经发动了!” 说完朝着众人轻轻拱手,就大笑着再一次袅袅青烟般散了个干净。 “诸位可莫要被那小鬼修给骗了!咱们还是并力将眼前二人拿下!”就在千云生大笑消失之际,虚魔神君眼珠一转,就立刻哼然出声。 显然他心中对于千云生所言虽然惊疑不定,但是以他老谋深算的性子,自然是先把眼前能看到的拿到再说。 谁知就在此时,竟然在整个夔幽地底,一时间“轰隆隆”声猛然大响。 甚至就连星峰内禁制重重的他们所站立的核心之处,也开始扑簌簌的不稳起来。 “这是.....” 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摇,就仿佛像是整个星峰都要被裂开来似的。千云生这话终于像是一颗种子,种进众人的心里之后,开始悄然发出芽来。 “轰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咔咔咔”之声隆隆地响起。 整个星峰之顶都仿佛像是被劈开了一般,从峰顶之上灌进来一道宛如漆黑一片的罡风。带着能吞噬一切的傲然态势,似乎要将整个星峰都要给寸寸搅裂! “魂族还真是歹毒,竟然想要以咱们这么多人为祭,打开空间裂隙,将此地全都吞没!诸位,就请恕小女子不跟诸位在此陪葬了!” 云小小显然是利用刚才千云生现出虚影的契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他定位。因此虽然这会整个星峰都宛如末日一般,但云小小却丝毫不乱地嫣然一笑。 不但有闲暇出声之际,只见得她肩上的刺青也突然有如实质地冒了出来,慢慢地变成欲魔的模样。 令得包括虚魔神君和弑天尊者在内都讶然道:“欲魔!竟然你是!” 而云小小则整个人更加妖娆,娇艳欲滴地一会男相一会女相地大笑道:“哈哈哈!小鬼修啊小鬼修,可惜你终究是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根本就不再去管下面众人的愕然神色,而是借来欲魔真正的本体一击。“轰”地一声,在星峰之上轻易地轰开一个大洞,身形一闪就彻底没了踪迹。 众人没有想到云小小竟然是欲魔附体,整件事情还是魔界、灵界、人界三方之间博弈的大事。 这让虚魔神君脸色难看的猛一跺脚,就想要朝着后方遁去,将孔盈盈从禁制中摄出。 但是孔公鉴可早就盯着对方两人的一举一动,因此天阳指隔空射出,硬逼着虚魔神君硬拼,不让他轻易靠近。再加上整个星峰地动山摇,一片大乱。 一时间还真令得虚魔神君,难以骤然顺利的轻易靠近孔盈盈之处。 尤其令虚魔和弑天两个更加郁闷的是,随着云小小竟然抽身而走。本来他们这边已经开始倾斜的胜利天枰,竟然霎时间就朝着正道那边倾斜过去。 而且以他们魔门自私自利的性子,眼看着外面这地动山摇的情形。恐怕晚走上一分,极有可能危险就是成倍的大增。 因此就在他们一时间犹豫不定之际,“轰”地一声,不知是不是外面的情况已经恶劣到了一定程度。 竟然无数灵族、人族还裹挟着神堕之物、舌头等等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污秽之物,一时间几乎大乱的顺着被炸开的大口,也一齐朝着这星峰的最核心处挤了进来。 千二四 变脸胜似翻书 “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小友这招真真假假之术,恐怕就是老夫亲临其境,也得被小友绕进去啊!” 就在千云生借着贺老头施法,将那场表演完毕之后,贺老头显然也忍不住地感慨起来。 千云生则呵呵道:“这也是咱们魔门一盘散沙的缘故,就算他们其中有人将信将疑。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率先做出动作,那剩下的人就算不信也失了继续坚持的本钱。” “因此表示上看我要说服众人,但实际上。这么多人中,只要有一个信了我这话。那么剩下的人,全都被逼也要照着咱们的话行动起来。” “不过咱们这招也只能对这些各怀鬼胎之辈有些用处,像对于正道那边,可就没那么好使了。” 他正这么说着,突然“轰”地一声,显然是有人飞了出来。千云生眉头一扬,对着贺老头笑着摇头道:“没想到竟然是云小小先动了,哼哼!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亲兄弟明算账尚且如此困难,更何况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合作?” “呵呵,既然这第一个人已经动了。那就辛苦贺前辈,带着她兜一兜圈子吧!” “好说好说!”贺老头显然也感知到被欲魔附身的云小小飞了出来,冷然一笑道:“大概欲魔打死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妙广卖了。” “嘿嘿,咱们这一千血眼之宝倒是花得不亏,就是可惜这一次不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了!” 千云生则笑着摇头道:“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咱们不用着急,慢慢分化而行就是。虽然敌强我弱,但是每次只要咱们集中力量对付他们一个,那么形势可就逆转成敌弱我强了。” “至于幽婵和魂族那边,我倒觉得幽婵有所图谋对我们不见得是坏事,最起码能让魂族乱上一阵。因此说不得对于幽婵那边,咱们不但不要干扰,还要给点好处才行呢!” 千云生笑着说完,贺老头也点了点头道:“小友胸有乾坤,老夫听令而行就是!” 说完身形一闪就闪了出去,化成千云生等人的模样,盯着簌然而出的云小小大笑一声地道:“欲魔!你乱我人族倒底是何居心?难道你真以为这全天下,没人看破你的魍魉之计吗!” “呵呵呵,今日我亲自出手,你还以为你逃得掉吗?”借体在云小小身上的欲魔眼波流转,一张桃花脸上嫣然冷笑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说完欲魔就要动手,但是他哪里想到,千云生躲在下面早有安排,怎么可能真给他将贺老头追个正着。 因此他借着星峰被搅动、整个夔幽大乱之际,悄然动手。只听得“轰”地一声,整个太魔周天星寰大阵就仿佛像是再也难以承受重压一般,倒了下来。 “轰隆隆!” 一时间外面的雷云、剑芒和里面的妖音鬼哭、末日残垣交织在一起。令得顿时间空间碎裂,让欲魔和贺老头之间变得宛如天堑一般。 而贺老头则好像是有意激怒欲魔似的,大笑几声,才按照之前的安排朝着外面飞去。 如此一来,因为千云生沿途多有布置,因此更加令得欲魔一时间难以追及。 “咱们也走!” 千云生看着欲魔和贺老头两个越追越远,给宫小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排好给海兰珠他们的留言。然后才装成普通灵族模样,混水摸鱼地朝着星峰里面摸去。 这也是千云生他们在之前抓住了不少灵族之后,研究出的伪装之法。虽然还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是用在眼前大乱的时刻显然肯定是够了。 因此随着他们摸进星峰之内,就听得弑天尊者在那里哇哇直叫道:“臭娘们!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今日老子不将你这朵莲花生吞活剥了,老子就不叫弑天!” “看样子弑天尊者准备脚底抹油了啊.....”千云生听到弑天这色厉内荏的叫声,不由得微微一笑地感慨道。 而宫小月则也悄悄笑道:“弑天虽然鸡贼,但我看那个虚魔搞不好比他还要油条。也不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倒底谁会比谁逃得更快。” 轩辕一绝则看着眼前大乱,不由得皱眉道:“虽然咱们乘乱钻了进来,但我看盈盈那边恰恰是四大高手争斗的最为集中处,咱们想要靠近可不容易。” “更何况万一一会弑天和虚魔败了,咱们岂不是更加没了机会?” 千云生既然让宫小月给海兰珠他们留言,自然心中笃定地等着海兰珠他们的发动,因此让轩辕一绝放宽心地道:“莫急,就算虚魔和弑天两个是泥捏的,正道想赢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老狐狸,说不定就还有什么后手安排。” “再说了,咱们现在出手,他们可还没打得两败俱伤,不利于咱们一会最大的利益。来,咱们先悄悄遁过去再说,说不定一会情形又有变化!”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虚魔神君大概也看出了弑天尊者想逃,因此连忙大喝道:“弑天老弟,咱们这样动手可不是办法。” “照我看,不如你帮着老哥挡上一挡,老哥我将那孔家姑娘从禁制中摄出。如此一来,能令得对方投鼠忌器不说,咱们也有了依凭!” 说完还朝着弑天尊者方向靠了靠,显示出极为陈恳的态度一般。 而弑天尊者则在心中冷笑,没事的时候就是神君,有事的时候就是老哥,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就在他还想尔虞我诈一番,扬声答话之际。谁知道虚魔神君朝着他稍一靠近,就突然露出诡异的凶戾神色,突然出招地冷笑道: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之事,是那云小小先不仗义,道友可就莫要怪老哥出手了。回头黄泉路上,道友记得找那云小小索命就是!” “你......”显然弑天尊者已经觉得自己算是够坏的人了,但也没想到云小小和虚魔神君两个竟然比自己还要坏。 一个有了利益,直接甩下队友跑路,一个则更加恶劣的在背后抽冷子给自己一掌。 这令得弑天尊者一时疏忽,顿时被虚魔神君一掌印在身后打了个实处。除了发出极其痛苦的一声大叫外,这叫声中还分明有着一种死不瞑目般的恶毒诅咒。 不过显然虚魔神君一招得手,反而极为畅快地大笑一声。除了将弑天尊者向莲儿跟孔公鉴两个方向推去,阻住他们的身形。 自己则翻身一闪,就闪到孔盈盈的身边。除了打开禁制一把将她捏在手上,还皮笑肉不笑地嘿嘿道:“诸位住手!且听老夫一言如何?” 千二五 虚魔的上中下 “嘘,别急。” 千云生本来的计划是悄悄靠近了之后,先用准备好的后手乘机将孔盈盈救下,然后再利用轩辕一绝的能力逃走。 可是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之际,却变故突生。虚魔神君竟然可以无耻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顿时就令得千云生反倒更加不着急起来。 因为他发现,现在的情形,甚至比他之前设想的糟糕状态还要更好上一些。 所以他按捺住有些激动的轩辕一绝,悄然解释道:“之前我们在盈盈姑娘的体内留了一朵葬仙花。” “本来我的想法是用这朵葬仙花和巫骨之锥给虚魔老儿一个出其不意,如此一来,再借着混乱情形营救盈盈姑娘,顺便回头再用葬仙花的解药来换你师父的解药。” “但现在看来,说不定若是安排的好的话,咱们的这个过程反倒是大大简化了。” “轩辕兄莫急,咱们且看看虚魔老儿自己能作死到什么程度。” 就在千云生悄然和轩辕一绝解释之际,另外一边的虚魔神君的心中。其实也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高兴,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苦涩。 毕竟他之所以不能像云小小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最为关键的还是因为他的本体的虚魔小世界实在是已经等不起了。 因此对于他来说,现在他之所以要拼命地将孔盈盈给捏在手上。是因为他在第一次见到孔盈盈的时候,除了对云小小的计划感兴趣外。最为关键的是,他心中早就已经设想好了上中下三策。 这上策,自然是如云小小许诺的那样,成功拿住千云生,逼出天道种子。如此一来,固然自己要牺牲极大的利益给云小小和弑天尊者,但是他将这两个人放进自己的虚魔小世界。 其实他是有足够的信心,慢慢将这两个人给“消化”掉的。 当然当云小小露出欲魔真身的时候,还是令得他心中暗惊。甚至有些庆幸还好这一步没有那么的顺利,否则以云小小和弑天尊者打得火热的样子。 万一被她又使计控制住弑天尊者,那回头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一定。 当然这是虚魔神君心中最好的情形,不过以他老谋深算的性子,自然也并不是对于云小小的话就那么的深信不疑。 因此他心中早就备好的中策和下策,实际上是和三派或者孔家单独媾和。以孔盈盈和魔图里修士的安危,找三派或者孔家拿到足够的好处。 如此一来,虽然不如天道种子那般可以顺利的解决虚魔小世界的危机。但是让他若是因此换到足够分量的宝物,能大大拖延住虚魔小世界的崩溃。 那么如果他有了更多时间去寻觅千云生或者别的天道种子的机会的话,显然对于虚魔神君来说,也是一桩极其不错的买卖了。 当然其实逼不得已,虚魔神君并不想跟三派或者孔家做这个买卖。毕竟一来三派很可能会利用自己所要的东西,发现自己虚魔小世界的虚实。 而且以三派的莫测手段,自己最后能不能如愿以偿。或者干脆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甚至暴露了虚魔小世界位置,都是极有可能的风险。 因此虚魔神君怎么看,自然首选还是像千云生这样。既修为低下,又无权无势,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他虚魔小世界的问题。 也不肯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和三派或者孔家来做这个交易。 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的是,千云生这边极其鸡贼不说。云小小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撇下他们单独追了出去。 如此一来,岂不是彻底将千云生回来的路给堵死了?想到这里,虚魔神君心中杀了云小小的心都有。 但是眼前的情形只允许他这么想想而已,现在形势比人强。既然上策已经彻底没了希望,那么他虚魔就必须要牢牢将中策或者下策抓在自己的手里了。 因此他才会如此无耻的将弑天尊者推了出去,并且一招得手之后,立刻掌控住全场地哼声道: “长生青莲、孔公鉴!想必你们也明白,老夫一掌下去。你们三派困入魔图的那么多修士,以后就和他们孔家成了一笔孽债!” “就算你孔家或者三派未来肯不惜代价,降低这种孽缘。但是想必你们也明白,这种血脉诅咒之术,清理起来,是如何的困难!” “赫赫,不如老夫和诸位做个交易如何?不管是三派还是你们孔家,只要肯满足老夫提出的宝物要求,老夫就将这姑娘完璧归还如何?” 说完还朝着已经被莲儿拿住的弑天尊者抬了抬下巴道:“老夫可是已经展现出了最大的诚意,就是这夔幽城也可以让给诸位。甚至你们以后对付魂族,老夫也可以誓言不再出手。” “怎么样,诸位如此迟疑,难道准备看着你们三派的手下眼睁睁地跟着你们在这里陪葬吗?” “走!” 千云生没想到虚魔神君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不由得暗暗欣喜。因此他心中顿时另生一计,不等虚魔神君讲完,就悄悄朝后退去。 不过这却令轩辕一绝顿时不解地道:“咱们现在靠近,有一半的把握能用葬仙花控制住虚魔老儿后,再用巫骨之锥偷袭。” “为何咱们现在却又要撤退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千云生摇了摇头,先慢慢撤到角落。等着一会海兰珠他们发动了之后,再准备趁乱撤退,然后悄然道: “之前咱们要动手,是因为要赶在三派的前面,将盈盈姑娘给救出。否则万一被孔家将人救了回去,再重塑其身,说不定就不再是现在的盈盈姑娘了。” “但是现在既然虚魔老儿抢先将盈盈姑娘捏在手上,又摆明车马要跟三派谈条件,那我们完全可以再稳妥一些将盈盈姑娘给救出。” “再说了,你别忘了,盈盈姑娘这次伤势不轻。咱们就算将她救下之后,这后续治疗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我记得你师傅和你可都没什么余财,难道你就不担心盈盈姑娘的后续医药所需?” “毕竟就算胡医仙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肯出手给盈盈姑娘医治,但是这天材地宝恐怕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现在既然虚魔神君肯代劳帮我们找三派和孔家要宝物,这一份白来的好处你不心动?” “反正咱们在盈盈姑娘体内种下了葬仙花,就算虚魔神君真动了杀念咱们也有克制他的办法。” “既如此,就先让他跟三派虚以委蛇一番。万一真有了什么好处,岂不是对于盈盈姑娘的后续医治也大有好处?” “唔.....”千云生一番话终于说的轩辕一绝心动起来,他叹息道:“钱兄果然看得深远,既如此,咱们就让那虚魔老儿再多活几天。” 千二六 三升玄晶金屑 “怎么回事,你们孔家竟然要保下这个人?” 就在虚魔神君开口之际,莲儿和孔公鉴两个没有闲着,也在悄然传音。 其实本来照着莲儿的性子,他是龙虎山掌教的分身,自然不用给孔家什么样的面子。但是现在孔家成了太微阁下一任的阁主,那说话分量自然又和之前不同。 因此哪怕以莲儿龙虎山掌教分身的身份,也不得不听孔公鉴悄然道: “莲儿姑娘可莫要误会,此人恶贯满盈,更是拿我孔家之人作质。我孔家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又怎么会出面保他?” “只不过难道莲儿姑娘没有看出,眼前之事,实则操弄于人之手。咱们可莫要被人当了棋子,反倒帮人做了嫁衣。” “你是说......”莲儿不由得心中一惊,其实她也是心思剔透之辈。只是眼前之事一桩接着一桩令她目不暇接,因此才一时疏忽。 现在被孔公鉴突然一点,顿时醒悟她分明是被千云生引到此处,然后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 这岂不是说,眼前之事其实早就在他人的计较之中了? 这让莲儿心中暗冷,不由得对于千云生暗暗有了新的评价。然后他继续听着孔公鉴道:“想必莲儿姑娘还记得咱们三派当时议定的目标,除了救人之外,还有圣祖令之事。” “因此我倒觉得,既然眼前救人已然不利,那咱们不若将计就计。” “一方面你我将这虚魔老儿牢牢看住,不使他真能逃脱。另外一方面咱们自可与他虚以委蛇,看看小鬼修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毕竟以老夫这段时间在夔幽城附近转悠的情形看,老夫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小鬼修真的会毫无准备,就被那欲魔追得落荒而逃?” “好!”显然莲儿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孔公鉴的意思,既然之前山河扇等人在孔盈盈身上布置的手段没有消失。 那么如果千云生将孔盈盈给救了出去,那么自然他们可以顺藤摸瓜,搞清楚千云生的踪迹进而螳螂捕蝉一把。说不定最后就能从千云生的手上,弄到真正的圣祖令。 而就算是没有成功,只要他们能控制住虚魔神君,不让他轻易逃走。那么他们想必总有办法,能将孔盈盈给救出。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以我最近和这小鬼修打交道来看,此人奸猾似鬼。孔老你就真有把握,能顺利将其拿下?” 莲儿这么一问,孔公鉴就呵呵道:“老夫此来,正巧我家家主让我带来一件宝物。” “此物名叫道尘造化珠,我这么一说,想必莲儿姑娘就明白,为何我有如此把握了吧?” “道尘造化珠?”莲儿眉头一皱,轻声传音道:“就是那能善变万物,一阴一阳互为表里的道尘造化珠?” “没错!”孔公鉴点了点头,也悄然传音道:“我家家主赐下此物的时候说,此物不但芥子须弥,万物易辟,而且还能几无可查。” “我们只要将这阳珠送出,那么除了老夫手上这枚阴珠之外,自然再无可溯。” 说完,朝着虚魔神君的方向嘿然道:“既然他要宝物,那咱们就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现在咱们已经占着优势,那么他既然敢贪心不足蛇吞象,那咱们又何惧再看他演上一回?” 孔公鉴正这么说着,就听得虚魔神君扬声道:“如何?诸位是战是和,当一言可决!” “这里已然空间崩裂,容不得诸位再多犹豫了吧?” “好!” 莲儿姑娘听了孔公鉴此言,虽然眉头微皱。但显然急切间也难以提出更好的方案,因此她扬声朝着虚魔神君道:“那我等就先联手离开此地,再议交易如何?” 不过就在莲儿出声之际,又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瞬息间在本来孔盈盈被禁的位置,无数的空间裂缝浮出。 其实这猛然一下,显然是海兰珠发动了他们最后的后手所致。而按照本来千云生的计划,这会他们应该已经将孔盈盈给抢到,正好撤这个大乱之机遁走。 但是现在既然千云生有了新的想法,因此在听到莲儿应了下来。反倒没有趁乱出手,而是低声道:“我们走!” 说完就趁着整个星峰崩坏之际,悄然而退。 而同一时间,另外一边的虚魔神君夹着孔盈盈和神堕之物一起,莲儿和孔公鉴两个则护着三派修士也飞了出来。 不过虽然虚魔神君提着十分小心,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刚一飞出,竟然孔公鉴真的会朝自己出手。 这让他不由得将孔盈盈一举,大声道:“孔老二!你难道真的不管你孔家姑娘的死活了吗?” 其实孔公鉴此举极有深意,虽然他已经想着阴虚魔神君一把。但是越是这样,表面的样子他反而越要做得显得自己毫无准备。 因此他一边天阳指漫天飞舞,逼住虚魔神君,一边冷笑道:“虚魔老儿,你可不要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出来之后会不会使计离开?” “咱现在要是让你脱了掌握,岂不是前面的事情全都白忙活一场?” “若是你要换什么宝物,现在明言就是。否则难道你会以为,我们现在轻易会让你走脱不成?” 孔公鉴这话虽然说得霸道,但反倒是让虚魔神君稍稍安心。毕竟以己度人,若是易地而处,他恐怕也不会轻易让自己走脱。 因此他一边指挥这神堕之物挡在前面,一边冷哼道:“老夫既然要与你们交换,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孔老二,你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呵呵,和你这种人讲什么小人君子,别脏了我孔家的名头!”孔公鉴一边大骂出声,一边递话道:“行了,莫要啰嗦,到底换什么,你就直说就是!” 显然孔公鉴越是不依不饶,虚魔神君反倒更加放心,因此他冷笑道:“我记得你三派专有一件宝物,能产玄晶金屑。” “怎么样,老夫也不多要,就要三升这玄晶金屑,来换这姑娘平安如何?” “什么!?”也不知孔公鉴故意夸张,还是真的惊讶,冷哼道:“这玄晶金屑我三派一年也只产六升而已,好家伙,你一开口就要了一半。” “你难道真当我三派,是冤大头不成!?” “这玄晶金屑是什么东西?”显然虚魔神君提出此物,令得千云生也微微皱眉,毕竟他还指着虚魔老儿多要点好东西呢。 没想到竟然是这连他听也没听说过之物,因此自然有些好奇。虚魔老儿要的这东西,到底价值几何了。 千二七 最多只有三天 “他要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显然千云生虽然不知此物是什么,但是宫小月和轩辕一绝两个倒是双双愕然。 这让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嘀咕,自己这宝物的知识看来真的要好好补补才行。否则见到好东西却不认得,岂不冤枉。 倒是宫小月善解人意,稍一愕然,就低声解释道:“此物虽不有名,但却极有大用!” “因为这玄晶金屑乃是专供小世界所用!” “专供小世界所用?”千云生听到此言,不由得也呼吸一促,连忙道:“专供小世界做何用?” 轩辕一绝则在一旁接话道:“就正如我人类需要固本培元一般,这小世界自然也需要天材地宝,才能越发壮大。” 千云生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轩辕一绝此言不虚。毕竟他的黄泉小世界,就正等着他嗷嗷待哺呢。 然后他就听对方继续道:“当然一般来说,任何天材地宝都对于这小世界有些用处。但是绝大多数对于小世界来说,仅仅是一般般罢了。” “唯有少数几样,对于小世界则有大用!而这其中,就尤其是以这个玄晶金屑最为出名!” “嘶!”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这玄晶金屑恐怕不仅仅对于虚魔神君有用,对于他那也是大大的重要。 因此连忙道:“这东西能有用到什么程度?” 宫小月显然明白千云生这是一件见猎心喜了,于是微微一笑地道:“听说只要一升玄晶金屑就能令小世界加速百年。若是三升玄晶金屑,那就是三百年的加持了。” “好!”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顿时两眼发亮,立刻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感觉。甚至他都有些埋怨,这虚魔神君胆子太小,要得太少。 若要是他开口,怎么也得从三派那里不要个十升八升岂能算完。 不过宫小月一见千云生那财迷的样子,就不由得捂嘴道:“不过我倒觉得,此物既然如此有用,三派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流出?” “因此别看虚魔老儿开口就要三升,最后就算一切顺利,能拿下一升,就算他本事高强了。” “一升!”千云生顿时皱眉,一时间热情也没那么高涨了。显然宫小月这盆冷水倒是泼得恰到好处,顿时就令得他冷静下来。 而轩辕则在一旁也点头道:“而且你们难道不奇怪,虚魔老儿什么好东西不要,却偏偏要如此奇门之物。” “难道说他的虚魔小世界出了问题不成,所以才急着要这东西加固他的小世界?” 千云生显然被宫小月一盆冷水浇得冷静下来,双目恢复清明,笑着摇头道:“这件事情留给三派关心就是,咱们管他那么多作甚?” “咱们现在只要保证一点,这虚魔老儿的东西,最后会成了咱们囊中之物就行。” “不过小月说得也对,若是有什么方法,能让虚魔老儿多弄点这玄晶金屑那可就更好了。” “你是说......”显然千云生这时常天马行空的想法,令得宫小月和轩辕一绝时间久了,都有些习惯起来,知道他这恐怕又是有什么新的主意了。 千云生倒也并不卖关子,而是朝着魔图的方向一指道:“据咱们的消息来看,幽婵可是朝着魔图的方向而去了。” “既然三派大营空虚,假设魔图那边有变的话。你们说,若是莲儿他们急着回援,是不是虚魔老儿这边的条件更容易谈得下来呢?” “你是说,咱们给幽婵和黑阿石帮帮忙?”轩辕一绝虽然愕然,但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千云生意思。 千云生倒是笑着道:“咱们这最多也就是投桃报李罢了,既然幽婵那边提供消息还算准确痛快,那咱们又何惧再多给她行个方便?”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只听得外面孔公鉴和虚魔老儿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淡了下来,显然谈判已经进了尾声。 众人只听到孔公鉴在那里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虚魔老儿,难道你以为我三派会拿自己的根本来跟你交换吗?”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玄晶金屑绝对不行!” 不过孔公鉴越是拒绝,虚魔老儿反而越发冷笑道:“孔老二,这么多年来,你三派独霸此物,可以算是吃的满嘴流油了。” “怎么着,今日稍稍漏下一点竟然也不肯了?” “行了,既如此,那大家就一拍两散!老夫今日就拼着这分身不要,也要你三派修士为老夫陪葬!” 说完虚魔神君一扬手,就作势要朝着孔盈盈劈下来。 “慢着!”显然孔公鉴和莲儿早就商量好了分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因此这会莲儿突然站出来道: “三升玄晶金屑确实太多,况且今年玄晶金屑已然分配完毕。就算你要这三升玄晶金屑,恐怕也得等明年才有了。” “这样吧,我龙虎山尚且还有半升玄晶金屑未用。要不再补你些别的宝物,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谁知虚魔神君丝毫不为所动的冷笑道:“半升?莫非是你龙虎山打发叫花子不成!” “行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龙虎山有这半升,想必别家也自然有些。再加上你们历年积存,起码二升绝不能再少了!” “哼,难道你以为这玄晶金屑是大白菜不成,此物如此珍贵,我各家到手之后自然是早早就用掉了。” “就算稍有积累,你却要的如此之多,我们骤然间还必须得各家去凑才行。” “这样吧,我孔家也拿出点诚意,再四处借些,想必也能凑出半升出来。怎么样,一升玄晶金屑,足够你虚魔小世界百年所用。” “你要再得寸进尺,那可就视我等的诚意于无物了!” 虚魔神君暗暗计较,若是真有了这一升的玄晶金屑,那他的虚魔小世界还能再撑百年,如此一来虽然时间还是颇为紧张,倒也大大的缓解了一些。 再加上若是能从三派手上换些别的宝物,想必也能有些帮助。 想到这里,他冷然一哼,又一抖手丢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清单道:“一升就一升!别的不足的部分,我这有张清单,你们看看能提供多少出来?” 孔公鉴和莲儿心中暗笑虚魔老儿这一次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表面上却皱眉道:“一升玄晶金屑已然不易,你现在又要换如此之多的物品。” “如此一来,就必须要给我等足够的时间筹措才行!” 虚魔神君虽然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马就完成交易。但是他也知道这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冷然一哼,朝着边上的一处山头上一指道: “三天,我只在此山顶暂驻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就莫怪老夫立刻翻脸了!” 千二八 且再交易一回 看着虚魔老儿和莲儿、孔公鉴他们暂时达成协议,躲在一旁的轩辕一绝不由得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呵呵,莫急,照我的估计,恐怕魔图那边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到时候这边说不定就能有新的变化了。” “走,咱们先给幽婵那边提供点信息,想必幽婵应该会很乐意见到咱们的消息的。” 说完带着众人悄悄撤退,然后联系上幽婵。只见得幽婵对着自己随身的一只鬼傀冷笑道:“怎么样,阁下总算应该明白,我非是虚言相欺了吧?” “行了,既然阁下的目的也达到了。那这次,这血眼之宝的消息总该能明言了吧!” 鬼傀的体内,千云生也传音呵呵道:“幽婵姑娘既然是信人,我又怎么会食言而肥?” “姑娘只要再往前半日,见到一座白石之山,山顶上自然就有我留给姑娘的血眼之宝的消息了。” “想必姑娘找到这消息之后,咱们这第一次的交易也就算两清了。不过在下还想跟姑娘再做一场交易,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 “哦?你这人倒是有趣,竟然毫不迂腐。跟那些人族却是大大的不同,我倒是越来越对你有兴趣了。” “你说吧,这一次又想来占我什么便宜啊?” “呵呵,幽婵姑娘说得哪里的话,之前咱们是不打不相识罢了。” “现在既然幽婵姑娘对魂族有兴趣,那咱们可是是友非敌。怎么样,我这个提议幽婵姑娘一定会感兴趣的。” “哼哼,好一个是友非敌!莫非你看上了魂族的什么东西,不好动手,所以想要借我之手来帮你办事?”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过这一次我倒不是看中了什么魂族的东西,反过来的是。我看中了三派大营里的东西,因此才想要和幽婵姑娘交易则个。” “哦?看中了三派大营里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这次是去魔图前线?”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虽然姑娘看似是行踪飘忽。但是既然姑娘对魂族有兴趣,那么自然这个魂族四长老就是姑娘打入魂族的不二人选了。” “但是姑娘有没有想过,现在夔幽城这边魔门大败,姑娘的大军却完好无损。要是魂族四长老问起来,姑娘又该怎样自圆其说呢?” “怎么,你想要从中作梗,坏老娘的好事?”显然幽婵一凶起来,简直就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 不过千云生倒不怕她,而是呵呵一笑地道:“幽婵姑娘这可就错怪在下了,在下巴不得你成功才是,又怎么会从中作梗?” “不过在下倒是有一条妙计,可以卖与姑娘。如此一来,想必姑娘定然能高枕无忧了。” “你倒是精明,动动嘴皮子就想让老娘给你跑腿。” “说吧,你要是不能让老娘满意,可不要怪老娘一个大子都不付给你。” “呵呵,姑娘此去最为所虑者,无非就是夔幽城之战,难以解释为何你会突然缺席罢了。” “不过若要是有人肯配合姑娘,那么姑娘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也就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了。” “你是说,咱们两个,来唱一出双簧?” “赫赫,难道姑娘不觉得,我是姑娘合作的最佳人选吗?恐怕姑娘自己也没有想到,你我之间能有合作的一天吧?” “好!看来你还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你说吧,你到底要什么作为报酬,我看看这报酬我可还付不付得出?” “呵呵,正所谓羊毛出在猪身上,姑娘无非是慷他人之慨罢了。怎么样,姑娘若是同意,那咱们可还有不少前期准备工作要做。” “哦?都是些什么前期准备工作?” “这第一条嘛,自然是姑娘留在夔幽城中的那些灵族,现在可都被压在了星峰之下。” “这些灵族要是姑娘同意,我准备将他们当成留在夔幽城的后手,祭祀出蛮尤之灵大肆破坏一番。如此一来,一石三鸟,既能让三派伤了元气未来对魔图增援不利。” “也能让姑娘有了理由,就说这是姑娘你早有布置。乃是看穿了云小小和虚魔神君他们的阴谋,想要对你和魂族不利。只是来不及示警,所以才出此下策。” “想必就算魂族四长老以后和云小小等人对质,姑娘这番说辞都可以说是绝无破绽的。” “唔,你倒是想得长远,那这第二条呢?” “这第二条嘛,自然就得是姑娘你这边出手了。云小小已经离开了夔幽城,我将她向你这边引了过来。姑娘只要将她截住,让她陪你去救魔图,想必她定然会找借口离开。” “呵呵,姑娘只要将此情形偷偷录下。想必魂族四长老只会更加相信,姑娘的诚意了!” “嘿嘿,你要我将云小小截住,恐怕是为了让你那引诱之人顺利离开吧?” “赫赫,姑娘这么认为我倒也不否认。不过若姑娘这也不肯动手,那在下就要怀疑姑娘合作的诚意了!” “哼,你也不用来激将于我,我只负责将他阻住一刻。至于一刻之后她要往何去,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呵呵,一刻时间倒是足够。只要姑娘能挡她一刻时间,那我就会将三派那边的一件宝物的布置详细说与姑娘知道。” “而姑娘有了此宝物的虚实之后,想必再将魂族四长老救出,那可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哦,你倒是大言不惭。要不是也算是和你有所交锋,一般人说此言我可不信!” “行了,今日就姑且信你一回。不过你还没说,你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所图为何了?” “呵呵,我要的这东西其实说来简单,而且姑娘并无大用。” “我只要姑娘将三派前线的大阵攻破之后,将里面的阵眼拿出。一旦姑娘拿到此物,我自会叮嘱姑娘放在何处与我交易。” “怎么样,只要姑娘同意,咱们这商议就算是达成了。” “大阵阵眼?” 幽婵其实不明白,千云生要的其实根本就不是大阵阵眼。只不过想要借此攻敌所必救,而逼得三派立刻回援罢了。 当然,要是幽婵真拿到了大阵阵眼,千云生也会笑纳。毕竟能当成三派大营阵眼的,肯定也是了不得的宝物。 这种东西自然对于千云生来说,那也是多多益善的。 果不其然,幽婵显然没听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因此点了点头扬声道:“那好,那咱们这次就再交易一回!” 千二九 镇魔金光大阵 星峰之外,除了莲儿和孔公鉴两个将虚魔老儿看住,依然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意味。 剩下的三派人手则倒是从大战中放松下来,开始对整个夔幽城做最后的检查和清扫来。 不过就在众人紧张忙碌之际,突然从倒塌的星峰下部,宛如冒出了无数岩浆血池似的。“轰”地一声,只见得就好像一处血色魔窟被打了开来。 地面上,无数的裂缝裂开。其中最深的那个裂缝就好像横着在整个夔幽城中,撕开了一条硕大裂隙似的。 裂隙中无数的血光涌动,不仅如此,还有声声嘶吼之声从那裂隙中传出。那感觉就好象是有深不可测的滔天魔气在里面孕育。 似乎不用多久,就会从那流淌着的暗红色血色和赫然磅礴的气息中冲天而起。 “怎么回事!”显然眼前的变故令得三派修士大吃一惊,但是他们倒并不慌乱,看来早就防着城中会有什么变故。 因此纷纷飞回到空中,结成阵势。盯着下面的那越来越涌动的裂隙,突然“迸”地一声炸开,然后从中间飞出一个赤着胳膊、满身虬肌的双斧蛮族来。 而且这蛮族浑身气息威武熊壮,露出了那种宛若金刚般的充满力量感的强横姿态。那感觉就仿佛像是一举一动,都能劈山踏海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这金刚般的庞大躯体竟然没有头颅,令得众人一时都惊叫道:“蚩尤!” “呵呵!” 躲在一旁发动了这一幕的千云生也不由得轻笑摇头道:“本来我这蚩尤图还想当做对付云小小的后手,谁能想到竟然提前用在了这里。” “不过若要是能借此调开三派,趁机将虚魔老儿也阴上一回,那倒也是不冤。” “就是不知,幽婵那边,这会到底行动的怎么样了。” 千云生这会确实没办法这么快的知道的是,魔图那边其实也早就已经争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一方面是云小小和弑天尊者的离开,让黑阿石顿时明白。自己打的是要让魔门中人统统消耗在这南蛮的主意。而魔门这边则打的是,拿他黑阿石当冤大头的心思。 这让黑阿石明白过来之后,暴怒无比的同时。也无奈地发现,自己必须要赶紧想办法突围。否则时间一久,万一被正道反应过来,搞不好自己就真的要被围死在这魔图之中了。 因此黑阿石没有犹豫,稍稍控制住整个魔图之后。他就利用魔图的自爆和抛出困在魔图中的正道修士来引发混乱,立刻就带领着自己的魂族大军朝外闯去。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天叟早就伏在一旁窥了个正着。 因此就在正道这边卖了个破绽,令得黑阿石以为自己已经闯开大阵的时候,突然无数的镇魔金光罩从虚空中密密麻麻地浮现出来。 而且这些镇魔金光罩还布置的极为讲究,瞬息间就将黑阿石和他的魂族大队困在其中。 这么一来,顿时就苦了黑阿石的那些魂族手下。一个个被烧得鬼哭狼嚎不说,甚至不少就连自己遁身的身体也被彻底烧化。 要不是魂族自有秘法,可以暂时性的让数个魂族共用一个身体。如此一来,还能令得这身体修为大增。恐怕刚一照面,就得有一半的魂族修士被烧成灰烬。 不过就算这样,黑阿石带着魂族大军也挡得极为辛苦。 而且令黑阿石有些绝望的是,对方这镇魔金光罩不但似乎无有穷尽一般,而且威力还能越烧越强。 以至于虽然一开始他们的魂族大军还能抵挡,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魂族大军被烧成了灰飞。顿时就连着他,都开始岌岌可危起来。 “不!”显然黑阿石并不甘心,自己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南蛮。不过他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已经试过了多次突围,可都次次被对方挡回。 这也让他几乎心如冷灰,知道外面控制大阵的,绝对是和他一样强悍的存在。 看来三派早就伏下了其他高手故意不出,就是等着在这种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四长老莫慌!幽婵来也!” 就在黑阿石身边的魂族越烧越少之际,突然从外面仿佛打开了一条缝隙似的,传来幽婵那宛若天籁般的声音。 同时和她的声音一起传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老者的声音,正在那里怒吼连连,显得极其吃惊。 显然发出这声音的天叟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竟然阻挡不了眼前的幽婵,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他的镇魔金光罩一面面打破。 如此一来,不仅仅立刻就令得被困在阵内的黑阿石顿时压力大轻。同时还让他缓出手来,和外面里应外合的,一起破阵起来。 眼前形势的突然逆转,立时间就令得天叟不由得又惊又怒。他想不明白,这个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的灵族之人竟然对自己的宝物如此熟悉。 而且不仅如此,她带来的灵族大军,也令得本来已经有些空虚的三派大营,变得左支右绌起来。 “轰!” 就在这时,黑阿石显然也窥到机会,带着所余不多的魂族修士破阵而出。 这令得天叟不由得暗叫不好,只得忍痛将剩余的镇魔金光罩一齐自爆,借此挡住灵族和魂族合兵。 自己则连忙带着一众修士,包括从魔图中救出的修士一起,退入大阵据守,同时赶紧向莲儿他们发消息求援。 而大阵之外,显然黑阿石也没有想到,来救他的竟然是幽婵。不由得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幽婵姑娘才是我魂族之友!” 幽婵则毫不居功地一笑道:“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差点就被他们当了替罪之羊。我来救长老,那也是自保之策而已。” “否则要是不能与长老抱团取暖,面对正道和虚魔、云小小他们的恶意,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说完抖手将一块留影石飞给黑阿石看,还抿嘴道:“四长老一看此物,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哼!”黑阿石看完云小小和幽婵的对话,不由得一把将那留影石捏得粉碎,咬牙道:“魔门中人果然狡诈,要不是幽婵姑娘,在下这次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幽婵则微微一笑道:“长老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我出手,想必正道想要灭了长老还是痴人说梦。” “不过既然长老已成功脱困,那你我就赶紧合兵一处。趁着眼前三派空虚,赶紧将他们的大阵给打破吧!” “好!” “那你我就合兵一处,先踏平了这里,也出一出我心中恶气!” 千三十 且看老夫本事 夔幽城外,虚魔神君看着一众正道修士和那硕大的蚩尤相争。心中虽然几次动念,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他看着虽然正道这边多有损伤,但是莲儿和孔公鉴两个却还是牢牢地将他看住,并不轻动。 这让他眼珠一转,就有意相探道:“老夫既然答应了诸位,自然信守承诺。我看这蚩尤对你们正道损伤不小,两位哪怕分出一位,想必也能及早将他拿下。” “如此一来你们三派更少损伤,又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没想到虚魔你这会倒是好心起来。可是就算你现在肯帮,我们可也不敢真让你动手。” “这蚩尤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我三派费点手脚自能搞定。”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就算有命拿到我三派的玄晶金屑,可却不见得有命去花!” “嘿嘿,老夫既然敢提自然早有准备。怎么,莫不是你三派想要反悔了不成?” “哼哼,我孔家君子一言,自然不会言而无信。只不过你要的数量太大,因此哪怕我三派也得费心筹措才行。” “怎么,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别的东西?我看你这清单上的北辰草我孔家倒是备了不少。” “不若我孔家多拿出些这北辰草来换这玄晶金屑,如此想必你我很快就能交易,也不用你再在这里苦捱了。” “呵呵,你孔家的好意老夫倒是心领了。若是你孔家在玄晶金屑之外,愿意再多给老夫些北辰草,那老夫倒是高兴。但若是你孔家想要替换这玄晶金屑,那还是免开尊口吧!” 说完闭上眼去,显然是根本就不想再跟孔公鉴多谈一般。 而孔公鉴见虚魔神君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边关注着蚩尤那边的战况,一边悄然和莲儿传音道: “这老儿倒是丝毫破绽不露,不知你龙虎山可有什么隐秘手段没有?” 莲儿也摇头传音道:“虚魔老儿乃是积年老魔,咱们大部分手段恐怕他都见过。要想克敌制胜,恐怕得必须用奇计才行。” “还好那老魔中了你的天阳指已然带伤,说不定咱们照此定计,或能奏奇功。” 谁知孔公鉴却摇头道:“这老魔奸猾似鬼,看情形已然将伤势强行压了下去。咱们若是想要让其伤势暴露,非得出大招不行。” “但是现在投鼠忌器之事,就是我孔家弟子在其手上。不过之前老夫判断那小鬼修定会有动作才对,但是为何到了现在,那小鬼修竟然毫无动静?” 莲儿沉吟道:“莫不是对方在等我们将那玄晶金屑交出的一刻才动手抢夺?” “这倒也不是不太可能,不过老夫也想不明白。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恰恰正是我等注意力最为集中之时。对方修为不够,又如何能从我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将此事办成?” 莲儿和孔公鉴正这么说着,突然天叟那边将魂族脱困和幽婵来援的消息传了过来。令得莲儿咬牙道:“调虎离山之计!原来这小鬼修竟然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他这是逼得我们不得不回去自救,如此一来,眼前这里,岂不是自然就露出了破绽出来?” 孔公鉴也脸色一冷道:“此子行事倒还真是诡谲!既如此,那咱们不若就干脆将计就计。” “哦?此话怎讲?” 孔公鉴冷哼道:“三派大营关系这我正道众多修士的根本,自然是不容有失,因此莲儿你立刻带队回返增援。至于这里,就留下老夫,来跟他们虚以委蛇。” “留你一人?” 显然莲儿有些吃惊,要知道仅仅留孔公鉴一个的话,很有可能会看不住虚魔神君,反倒令他脱困。 不过孔公鉴却另有一番看法地道:“眼前之事已然明朗,咱们就算不肯离开,这小鬼修也会想办法将咱们调开。” “既如此,还不如莲儿姑娘你大大方方的离开。如此一来,本来应该是咱们害怕虚魔神君脱困而出,现在反倒变成了那小鬼修的负担了。” “莲儿你想,若是形势易位,咱们反倒反客为主。将虚魔这包袱丢给对方,看看这小鬼修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耐使出。” “若是这小鬼修没有准备,那莲儿姑娘你一走,这小鬼修自然会急不可耐的现身出来。若是这小鬼修早有准备,并不怕虚魔神君逃走。” “那么莲儿姑娘可别忘了,我还有家主赐予的道尘造化珠在手,自能与这些贼人周旋。” “反正老夫已经看出,此事乃是斗智不斗力。咱们人数再多恐怕也不见得真能发挥用处,不若让老夫来跟他们周旋一番。说不定目标变少,反倒是另有奇功!” 莲儿转念一想,发现孔公鉴此议倒也有一番道理。毕竟他只要有道尘造化珠的阳珠在手,不管最后虚魔和那小鬼修谁争胜了,自然都逃不过孔公鉴的掌心。 至于万一要是虚魔胜了,以虚魔现在的状态,恐怕一时还好。时间久了,被伤势拖累,他也不可能真是孔公鉴的对手。 想到这里,再加上大营那边救援也是刻不容缓。因此她稍一踌躇,就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劳烦孔公费心了!” 说完立刻站起身来,朝着蚩尤处飞去。不一会儿就将三派修士带出,甚至就连蚩尤都不管了,立刻撤了个干干净净。 而孔公鉴则在虚魔神君的愕然睁眼的表情中,看着蚩尤那巨大的身躯朝着他们两人冲来,大笑一声地站起身来道: “既然虚魔兄之前有如此雅兴想要动一动筋骨,那不若你我就比试一番,看看谁能先将这蚩尤蛮物拿下如何?” 虚魔神君虽然一时暗道怎么正道瞬间就撤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他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什么,反而大笑道: “有趣啊有趣,原来你们也吃了那小鬼修的亏!” 说完根本就不起身地朝着孔公鉴道:“孔兄放心,既然说了交换,老夫自然是换成了才走。” “至于眼前这大块头的蛮物,就请恕老夫没了兴趣,还是孔兄一人来把他解决吧!” “笨蛋!”千云生躲在一旁,看到正道虽然有些反常的撤了个干干净净。但是本来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虚魔老儿趁机抬高价码,再多要些玄晶金屑过来。 没想到不知道是虚魔老儿没想到这一茬,还是觉得要的已经足够,因此根本就没有提这一嘴。 这反倒让千云生有些暗暗骂娘,有种自己本来已经到手的宝物却丢了的感觉了。 不过他也明白,若是能拿到这一升玄晶金屑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至于更多确实是有些贪心不足。 因此他虽然暗暗觉得正道撤得干干净净有些蹊跷,但是既然正道确实是撤了,对他自然不是坏事。 因此他立马回头朝宫小月道:“开始准备吧!等到虚魔老儿一拿到玄晶金屑,就该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 千三一 更换交易地点 “我看孔公你气息绵长,似乎对付一个蛮子,不应该用如此之长的时间啊!” 山顶之上,虚魔神君笑眯眯地盯着回转而来的孔公鉴,意味深长地轻笑道。 而孔公鉴脸色黝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摆了摆手地道:“人老了,倒是让阁下笑话了。这蛮物确实是颇为棘手,以至于收拾他倒还费了不少的功夫!” “呵呵!” 对于孔公鉴这话,显然虚魔神君根本就丝毫不信,而是意有所指地哼哼道:“我倒觉得,孔公刚才分明是在等什么人吧。” “难不成孔公还指望有什么援兵能来不成?” “嘿嘿,这倒是虚魔你多虑了。我孔家弟子在你手上,不为她着想,我也得为困入魔图的那么多修士着想,岂会轻易弄险?” “行了,既然时辰快要到了,那你我就赶紧安排开始交换吧!” “哦?”孔公鉴这么一说,倒是令得虚魔神君眼前一亮。毕竟这些天来,他最担心的就是三派会乘机搞事。没想到先是莲儿撤走,这会孔公鉴又极为配合。 令得他心中不由得暗暗警醒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警惕。”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孔家果然有儒家之风!孔公你倒也是信人!” “不过既然是交换想必孔公你也应该知道规矩,你我双方的安全,可是必须要保证的!” “这是当然!”其实孔公鉴前面脸色发黑,乃是他故意磨磨蹭蹭对付蚩尤,就是想要看看千云生他们会不会使出什么手段。 没想到对方竟然岿然不动,那说明,对方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虚魔神君逃掉。 如此一来,让他暗暗吃惊的同时。心中不爽的是,自己想要省下那升玄晶金屑的想法也彻底破了产。 不过他既然肯定了那小鬼修那里定然有什么潜伏的手段,因此看虚魔神君更加像是一个死人似的哼哼道: “咱们修仙界通常的交换规矩,都是你我选定一处安全之地,然后同时将交换之物送出,如此一来自是最为安全。” “怎么着,虚魔老儿,你又有什么幺蛾子不成?” “呵呵,非是老夫有什么幺蛾子。之前这交换方法,乃是你我双方均势之时才这么办。” “但是老夫有伤在身,你三派又人多势大,再用此法恐怕就不够妥当了吧?” “怎么,难不成你虚魔想要我拱手将这玄晶金屑相让不成?” “这倒也不用,不过老夫提出的这个地方,自然得是老夫容易退走之处才行!” “哦?这夔幽城四通八达,难道还不方便阁下退走吗?”孔公鉴眼神微眯,就露出了危险的神色来。 “呵呵,这夔幽城虽然不错,但是奈何前面一场大战。到处残垣断壁不说,搞不好就有有心之人伏在暗处看你我的笑话。” “老夫此前倒是对天星峡颇为熟悉,事成之后,也方便老夫退走。” “如何?孔公,我们就选定在那里交易可好?” 孔公鉴则嗤笑道:“你这话看着好似在商议,实则恐怕你心中早就有所计较了吧!” “也罢,反正这交易到底落在何处,你本就有提议之权。既如此,那你我就立刻出发吧!” “这老儿还真是诡诈!”显然千云生这边本来已经准备在这附近动手,但是没想到竟然虚魔老儿临时提议换地,令得众人不由得暗暗咒骂。 不过显然千云生对于此事也不是没有估计,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将交易之地选到天星峡去。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主要的手段还是孔盈盈体内的葬仙花让虚魔神君吃亏。因此对于地方如何,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不过他一听到虚魔神君提到天星峡,倒是不由得眉头一动地道:“我记得虚魔老儿担任城主的时候,曾经将老巢放在那边。” “难不成这一次,他又想有什么幺蛾子不成?” 轩辕一绝则在一边搭话道:“难道你觉得,虚魔老儿并不是为了他表面上说的,交易成功之后,方便离开?”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否则这附近不少地方都比天星峡更为有利,虚魔老儿竟然都没选。” “这恐怕不仅仅是一句熟悉就能解释的!” 宫小月则想了想道:“我记得天星峡最为出名的,就是他的天星涌泉。难不成这东西也能被虚魔老儿利用,拿来对付孔公鉴不成?” 千云生被宫小月提醒了之后,立刻将整个天星峡的地形图调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就冷笑道:“这虚魔老儿果然是不怀好心,他这是看着有机可乘,想要人财两得啊!” “哦?这话怎么说?”显然千云生这话令得众人都惊诧起来。 只见得千云生指着这天星峡宛如一个孕肚一般的位置冷笑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当年虚魔老儿之所以愿意选这里驻扎,根本就不是星峰太挤,不够清净这样的理由。” “恰恰相反的是,这里分明更加利于养他的诡物罢了!” “哦?你是说,虚魔竟然心机如此深沉,哪怕到了之前最为艰难的时刻,都没有用这个后手。而是硬生生留到了现在?这....这心思也太阴沉可怕了些吧?”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见轩辕一绝问完,千云生立刻摇了摇头道:“我倒是觉得,这恐怕是虚魔老儿见莲儿撤走,才临时想出的翻盘之举。” “毕竟之前你们也看到了,他在星峰之内可是养了一模一样的一个。只不过当时被咱们的灵族和三派的修士针对,没有发挥出太大作用罢了。” “可是既然他有如此信心,想要将孔公鉴引诱到天星峡去做交易。那么我极有可能怀疑,他在这天星峡内养的着这个,搞不好比星峰之内的还要厉害!” 听了千云生的这个分析,宫小月想了想道:“那不如咱们将计就计先不现身,趁他们两个打得两败俱伤之际,咱们再上去捡个现成的便宜?” 谁知这一次千云生却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往,此计当然最好。可是咱们这次面对的是盈盈姑娘这么个大活人,恐怕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虚魔和孔家人的身上。” “毕竟对于虚魔老儿来说,只要能拿到玄晶金屑之后,后面孔盈盈的死活可就和他没了关系。” “搞不好他顺手将盈盈姑娘杀灭了也有可能。” “因此,这一次咱们必须要赶在他们交易之时,想办法出手,将盈盈姑娘给救下才行。” “来,你们过来。我们一起详商一番,该怎么出手才好!” 千三二 算计更有算计 天星峡内,两峰如黛,中间夹着一座波光粼粼的大湖。湖面上,微微一阵风起,就吹皱了一池湖水。 这会虚魔神君正和孔公鉴两人立于湖面之上,只听得虚魔神君仿若高道般的轻笑道:“如此山色湖光,美不胜收,只可惜不能与孔公煮茶为乐。” “否则这湖水之中,有一道碧波暗流,却是水中之臻。配上老夫精心炼制的天心雪茶,倒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口福啊,哈哈!” 孔公鉴则吧嗒了一下烟杆冷笑道:“老烟鬼可品不出什么好茶,就算你把这茶泡给老夫喝了,那也是牛嚼牡丹罢了。” 说完,朝着虚空一伸,从里面接过一个全是用细细金丝缠满的小小袋子。这袋子上还有细纹錾刻出雕螭缠蟒、鼎纹玺饰般的精致配物,一看就非是凡品。 只见孔公鉴接了这袋子出来,就哼声道:“我说虚魔老儿,这袋子中就是你要的玄晶金屑和诸般之物了。” 说完轻轻一点,让虚魔老儿看清里面之物表示自己并无作假。然后才肃颜道:“东西想来你也见了,既然这交易的地点由你选了。那这交易的方式,可就得我来定了。” 虚魔神君见到孔公鉴手中的东西,不由得脸色暗动,目光有些贪婪地大笑道:“孔公果然是信人,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让孔公先见一样东西。” 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突然“轰”地一声。整个山谷的巨大湖口,竟然变成了一张择人而噬的吞天大口。 而且不仅如此,这大口还仿佛像是生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想要将孔公鉴这人全都给吸进去一般。 “哼!我就猜到你这老魔不会老实!” 孔公鉴显然也不是对于虚魔神君就那么的放心,因此早就提着一份小心。 不过他也没想到,虚魔神君竟然在自己一拿出宝物出来就敢动手。但是仗着他也是成名人物,对方还被自己所伤、不耐久战,因此他边骂手上却也不停。 只见他除了将烟杆猛然下敲,从中间抖落出一颗火星出来。朝着下方张开的狰狞巨口中落去,自己则整个人就快速地朝着天上飞去。 “哼!想跑!?” 显然虚魔神君也深知,自己既然动手,就最好是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被孔公鉴冲了出去,自己没了这地利优势可就再无胜理。 因此他刚想出手阻拦,谁知刚才孔公鉴敲落的那一点火星,竟然宛如流星般,就投入到那大口之中。令得那大口仿佛如遭雷殛,簌然颤抖不说。 那一点火星竟然还“啪”地一声,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嗤”地一下,就迅疾地将它周围的一切全都点燃! “这是!!” 显然虚魔神君也不是泛泛之辈,孔公鉴抖出的这一点火星轰然炸裂还越烧越旺。立刻就让他辨别出来,这分明乃是号称十大灵火之一的大威天火。 只不过这大威天火传说只有极阳之地才有,极为难寻。也不知怎么就被对方给寻到,还炼化进了他的烟杆之中。 “呵呵呵!”不过可惜的是,虽然他这大威天火极其的彪悍,甚至烫得下方莫名的怪物凄厉惨叫。 但是孔公鉴没有想到的是,虚魔神君至少有一点没有骗他。那就是当时他选择这里的时候,除了看中了此地的形势之外,恰恰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下方的一道灵泉。 因此虽然他这大威天火极其的厉害,但是虚魔神君孕育的这方怪物却恰恰是应泉而生。 所以虽然这下方的怪物一时间被烧得鬼哭狼嚎,但是它实际上早就牢牢地扎根在这灵泉之中,因此反倒是渐渐地能抵御起他这道天火来。 而虚魔神君见到孔公鉴这灵火被破,大笑一声。就揉身而上,身形宛如一朵浓郁如墨的黑云般飞了起来直接罩了过去。 显然他之前选了这里,就已经打定主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对方真的离开。 “嘭!嘭!嘭!” 一时间整个天星峡内天光四溅,一会是黑光中的红光越来越盛,而过一会则变成了黑光中的红光无比炽烈起来。 “轰!” 又一声炸响之后,显然是虚魔神君这边早有准备,因此一出手就占得上风。整个浓郁的宛如有若实质的黑云表面,虽然好似裹上了一层熊熊火焰。 但实际上,随着那霸道怪兽声声嘶吼的和虚魔神君渐渐的联起手来。 顿时间就围得当中的那孔公鉴舞着一枝烟杆,东划一下西挡一下,却渐渐地就有些左支右绌起来。 “哈哈哈!孔老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三派桀骜自大,所以才有此一败!” 显然虚魔神君一时占得上风,将对方牢牢困住,顿时就一扫晦气地大笑起来。 “哼!虚魔老儿,莫要得意,你以为老夫就真会让你将这玄晶金屑轻易给拿去吗?” 孔公鉴说完竟然将那金丝交缠的小袋拿了出来,冷笑道:“老夫既能拿来,自然也能送去。你以为我正道就没有任何准备,就会轻易的上你的当吗?”说完作势就要施法。 “哼!尔敢!”显然虚魔神君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到了如今自然绝不会允许煮熟的鸭子却飞了。 因此他见对方动手,连忙不假多想,就猛然扑上,想要阻断对方的施法。 “机会!” 显然孔公鉴既然敢跟他来这天星峡,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对方会翻脸动手。因此之前他之所以会被困住,其实乃是他故意示敌以弱而已。 实际上站在他的角度,显然也不肯让这一升的玄晶金屑平白便宜了虚魔老儿。只不过之前一直苦于虚魔老儿没露破绽,不能动手罢了。 但是现在,或许是虚魔神君眼看着胜券在握,或者是孔公鉴施法过急让他不假思索。 因此虚魔老儿见他真的连自身安危也不顾,拼命要将这宝物送走。自然终于忍耐不住地大喝一声,终于露出破绽地扑了过来。 “嘭!” “啊!” 不过就在孔公鉴忍耐了如此之久,终于等到虚魔老儿的破绽,准备一招破敌的时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双方急速接近,手段尽出,自己眼看就要反败为胜的时候。 迎面而来的虚魔神君却突然狡黠一笑,只见从他的怀中,竟突然冲出了一只神堕之物。就这么间不容隙地悍然出手,打进了他的空处来! 千三三 封神归祭大禁 “哈哈哈!”显然虚魔神君各种借势反阴,终于棋高一招的将孔公鉴伤在掌下,不由得畅快大笑起来。 毕竟他这么一番算计也是极其的不易,首先他得先假意让孔公鉴看出他的计谋,并觉得有机可乘,因此想要将计就计。 紧接着就是他要算好,孔公鉴什么时候会真的相信他会露出破绽,因此出招并露出破绽。 最后就是他要利用和对方对掌的时机穷尽对方的变化,再让自己这早就藏在身上的神堕之物抓住机会悍然出手,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如此环环相扣,还算计的是相对更有优势的一方。 因此一朝成功,怎能不令得他畅快大笑起来。 “好好好!”显然孔公鉴一招不慎反遭对方的算计,不由得脸上血污一片,冷冷一抹道:“天下之事,坏就坏在贪心二字。老夫没想到自己竟也心生魔兆,让你得了可乘之机。” “哼!虚魔老儿,就算如此,你以为你就全胜了吗?!” 说完他突然朝着另外一边的空处冷哼道:“小子,你还准备看多久的戏再出来?你以为老夫发现了你,对面就没发现你吗?” “嗬嗬,你想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别人却想着佯装不知,好最后来个一网打尽呢!” “哼!” 虚魔神君见孔公鉴竟然将千云生点出,不由得冷哼一声,暂时收起了乘胜追击的意思。 毕竟孔公鉴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本来他虽然已经发现了千云生他们的位置,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就是想要先跟孔公鉴速战速决了之后,再回头对付千云生他们。 但是谁曾想到,却被孔公鉴一口喝破。不过显然孔公鉴之所以现在才出声,搞不好也打得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只不过他成了战败的一方,因此自然要将水搅浑。 如果易地而处,假设虚魔他是战败的一方,说不定他也会一口喝破千云生他们的行藏的。 “两位前辈何必在这里打生打死,在下只是路过而已。刚才在一旁看了半天,发现此事易耳,不若让在下出来当个和事佬可好?” 就在虚魔神君冷哼之际,千云生则躲在玄真之体内冉冉浮现,朝着孔公鉴和虚魔神君各微微拱手,就笑着出言出来。 “好一个凑巧路过,小鬼你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哼,我倒是好奇,这会你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莫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不成?” 孔公鉴这话令得虚魔神君也暗暗点头,虽然他是最恨不得扒千云生皮、吃千云生肉的一个。但是他见对方被喝破行藏还丝毫不惧,显然也脸色慎重,并不急着立马动手起来。 而千云生则哈哈一笑道:“两位难道还没发现,两位今日其实都已经走不脱了吗?” “现在我等三方早就成了均衡之势,不管我与两位哪位联手则平衡立刻打破。可是唯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两位联手对我。” “因此我此时虽然现身,但却早就立于不败之地。嘿嘿,现在两位的生死可是我一言可决!我这么一说,两位是否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做和事佬了呢?” “你....”显然占据优势的虚魔神君一方听了千云生如此胆大包天之言,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漏算了千云生这边会如此阴险。这也导致他虽然表面上看似赢了孔公鉴,但却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里来。 而孔公鉴则目光一转,没有急着说话,反而冷冷地盯着眼前场面的发展。毕竟他现在是弱势的一方,自然希望千云生越发强势才越好。 千云生则将虚魔和孔公鉴两方的态度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更加笃定,因此冷笑一声地道:“两位现在总该相信,我来做这个和事佬,可不是心血来潮了吧?” “哼!你倒是口气颇大。可是光凭你眼前的实力,我轻轻一个小手指就能将你碾死。你现在跑出来想要跟我们鼎足而立,不是太笑话了一些了吗?” 显然千云生这话口气极大,但是虚魔神君也并不那么甘心失败。再说他也不是被吓大的,因此冷笑出言。 可惜虚魔神君这话别说落在千云生的耳朵里,就算是落在孔公鉴的耳朵里,也只会令得他微微冷笑。要知道毕竟千云生能在南蛮搅动这么多风雨,靠得可不仅仅是他的阴谋诡计。 更为重要的,是他手下有一批能够听令于他的隐藏实力,才是整个问题的关键。 因此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嘭”地一声。在他们的灵泉下方,就仿佛像是开了一道地狱之门一般,竟然扯着那被虚魔神君圈养的怪物哀嚎着朝着里面吸去。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哈哈道:“神君果然手眼通天,竟然悄悄在夔幽城附近养了两只怨灵之物!可惜时日不够,若要是再给神君百年时间,说不定这两只怨灵之物真正长成。” “那它们出窍之日,就是整个夔幽城给他们陪葬之时!” “呵呵,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城为祭!神君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若是没有这场变故,待得夔幽城百年之后,还不知要有多少修士成了这两只怨灵的腹中血食。” “哼哼,可惜啊可惜。现在被我用夔幽城下的那只怨灵为本,倒炼成封神归祭大禁,恰好将这怨物重新炼入地府。” “不知神君觉得,在下这点小小手段,还能不能入神君的眼呢?” “你.....”显然虚魔神君没有想到,自己极为倚重的怨灵帮手一个不查,就中了千云生的毒手。 而且现在千云生和孔公鉴两个环伺在侧,他更加没了下去援手之机。 因此倒让他不由得气极反笑地哈哈道:“好好好!终日猎鹰没想到反倒今日却是被鹰啄了眼睛!” 说完“嗖”地一声朝着孔公鉴看了过来,怨毒地冷哼道:“孔公,你我之前那交易依然作数。” “除此之外,交易之后,我立刻退走,任由这小鬼修由你拿下。” “这小鬼修身怀天道种子,正是大功一件。如何?如此一来你既解了你们正道南蛮之困,又拿下眼前这南蛮惑乱之源,可以说是天功一件。” “想必个中利益,孔公比我还要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本来虚魔觉得自己提出如此诱人方案,定然能引得眼前局破。但是他哪里想到孔公鉴还有道尘造化珠的手段埋伏在后,因此这会反倒好整以暇地吧嗒了下烟杆,嘿嘿道: “神君此议不能说不令人振奋,但是自古货换货两家乐。神君这边出了价码,我还得看看另外一边出什么价钱才好定论。” “不知神君觉得,老夫这想法有没有道理?” 千三四 杀人者亦被杀 本来虚魔神君觉得,自己此议一出,对方怎么都会给自己一个积极的回应。 但是他没想到孔公鉴竟然会这样回答,不由得脸色一沉,将手上的孔盈盈举了起来地冷哼道: “难道孔公你就不想救人了吗?你可别忘了,就算你与这小子能联手杀灭了我,但这人质你们可就不要再想保全了。” “呵呵呵!”谁知虚魔神君这威胁之言刚一出口,孔公鉴还没来得及回答,千云生就笑着道:“我倒觉得孔前辈这话说得没错。” “神君你虽然开了价码出来,但是且不说你这价码人家能不能拿到。就算你说的这些都能实现,又怎么知道我开出的价码不够诱人呢?” “再说了,神君你现在所仗着的,无非就是眼前的人质罢了。可是若要是这人质出了什么问题,那神君你还能有什么依凭呢?” “啊!?” 就在千云生这话一开口之际,虚魔神君就觉得自己虎口一麻。顿时以他的身体竟然都觉得疼痛难当,毫无防备之下手心一松。 “嘭!” 虽然电光火石之间,他身边的神堕之物闪电出手,但是千云生这边早就侯个正着。 只见一只狰狞的硕大蛊王从虚魔神君的身侧浮出,蛊王上一只獠牙大鬼和蛊王联手与对方硬拼一记,一时间平分秋色。 虽然这一下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神魂中“铛”地一下,绝不好受。毕竟那蛊王乃是与他交融一体,因此一击之下等于千云生也感同身受。 但是好歹层层分解之后,再加上大部分威力都被蛊王和那獠牙大鬼受了。故此千云生虽然神魂上极其难受,但他也知道现在乃是关键时候,可丝毫破绽也不能露。 因此他硬生生忍着神魂中宛如万针攒刺一般,哈哈哈大笑道:“神君,这葬仙花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葬仙花!!你、你何时动的手脚?” 虚魔神君显然没有想到忙了这么多,竟然对方在最关键的地方早就埋下了手脚,还隐忍了这么久。 但其实千云生要是知道了虚魔神君的想法,恐怕会大呼冤枉。毕竟葬仙花虽然对虚魔神君有用,但也要虚魔接近到孔盈盈足够范围内才行。 另外就是他几次想要动手,结果却被新的情形打乱,因此才拖到现在。 不过虚魔神君这么一吼,倒是有助于保持他在虚魔神君和孔公鉴眼中的神秘。因此他也并不戳破,而是冷笑道: “神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哪有你算计别人,而别人不能算计你的道理?” “再说了,这姑娘何其无辜,也被你们牵扯其中?呵呵,算人者亦被人算、杀人者亦被人杀。神君既然有举起屠刀的一天,自然应该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反杀的时候。” “因此,既然神君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虚魔神君这会整条手臂都已经变成了紫黑之色,还在疯狂朝上蔓延,显示出葬仙花还真是他的克星。 不过他没了孔盈盈作为他的保障,反而露出了癫狂的表情大笑道:“好!好!好一个杀人者反被人杀!好一个技不如人!” “不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老天不给够我们每个人成仙的足够资源,逼着我们杀来杀去,那你们一起去死也是应当应份!” 说完“轰隆”一声,以虚魔神君的站立处为中心,突然从虚空中围绕着他出现了十一颗白骨骷髅的头骨出来。 这十一颗白骨骷髅刚一出现,就听得虚魔神君大笑道:“这乃是我本体之前化出的十一具分身。” “这十一具分身每一个分身虽然都被杀灭,但是这些白骨骷髅头骨之上都承载了我那一个分身所有的怨气!” 说完他这具虚魔神君的躯体也渐渐血肉剥离,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次丢了孔盈盈之后,又身中葬仙花毒,恐怕难以逃脱必死的命运。 因此他干脆临死也要将眼前这些人全都拉下水去,所以连带着以生命为精华,发动了最后一击! 霎时间,只见得以虚魔神君这最后一个分身的血祭为引。他那刚才还在那大笑的头颅突然从他的脖子上飞出,立时间就和之前那飞出的十一颗头颅合为一体。 那情形,如同已经隐隐禁制圆满的魔道禁物一般。扬起一道难以言喻的桀骜精气,宛如再一次活过来似的,一起大笑道: “黄泉路上多寂寞,诸位陪我见阎罗!” 千云生显然也没有想到虚魔神君竟然有这样的后手,这让他不由得脸色暗黑,心中叹道:“果然任何一个和大能沾上边的人都不能小觑。” “真要是逼得他们拼死搏命的时候,看来任何一个,都有你想象不到的后手啊!” 不过就在千云生暗暗冷然之际,谁知孔公鉴竟然在一旁呵呵道:“小鬼你既然安排缜密,想必眼前之事也已然预料到了?” “若如此,老夫倒是巴不得搭一回便车了!” 谁知千云生却冷笑道:“孔公这话倒是言不由衷了,我看你捏着烟杆那手,作势欲出,恐怕早就已经准备好动手了吧?” “难道你这是想要等着看我准备了什么后手,然后再好定你的行止吗?” 谁知千云生虽然一口喝破了孔公鉴的想法,但是他却丝毫都没有不好意思地哈哈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久未走江湖,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如此一位少年俊杰。” “尤其阁下竟然仅仅是元婴修为,就敢跟老夫在这里侃侃而谈!” “不错!小鬼你神机妙算,老夫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若要是你没有拿下我们两人的本事,那这一局说不定还是得小鬼你栽了!” “毕竟老夫拼着重伤,总还能想办法离开。但是小鬼你这里,老夫是绝不会允许你这么一个妖孽逃出生天去的!” “哦?孔公难道连你孔家的儿女也不顾了?要知道一旦你们孔家姑娘一死,可是会影响无数正道修士和你们孔家产生孽缘的!” 千云生眼神微眯,显然也对于孔公鉴这话有些吃惊。 “哼!降妖除魔,我辈何敢惜身!想必兰馨就算是泉下有知,也会认同老夫此言的!” 不过就在千云生和孔公鉴出声之际,虚魔神君却在一旁大笑道:“死!你们都得死!” 千三五 狡诈阴损着称 “好!好!”显然千云生也没想到,孔公鉴竟然能连孔盈盈的安危也置之不顾。甚至哪怕那么多修士的血脉诅咒也能牺牲,就是一心想要将自己这些人给杀灭。 这让他不由得也仰头长笑道:“好!好!今日我总算见到了你们的道理!” “看来所谓天道无非就是拳头,所谓公序无非就是你们以为!” “哼!既如此,那大家强抢就是,又何必做这么多伪装!” 说完只听得“吼”地一声,本来已经被千云生用封神归祭大禁收进去的那只硕大怨灵竟然再一次昂然冲出。 而且这一次这怨灵气息更盛,直接就朝着孔公鉴冲了过来。 原来千云生前面根本就没有将此物给杀灭,反而仅仅是使了一个障眼法出来。将此物的虚魔神君的烙印抹去,这一会再一次放了出来。 显然孔公鉴也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连这一手都瞒了过去,不由得身形朝后飞退。手上的烟杆猛然下敲,就大喝道:“孽畜!还不现形!” “嘭!”但是孔公鉴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一边,竟然虚魔神君也是第一选择朝着他攻了过来。 只见得十二颗白骨骷髅围成一个圈,除了一齐哈哈大笑之外,还同时喷出十二种宝物的虚形,一时间打得孔公鉴好不狼狈。 原来虚魔神君这一招极为恶毒,乃是将之前杀灭他的十一名高手的最后一招用全身精气神给锁住,存于头颅之中。 如此一来,这一会同时放出,就宛如十二个高手同时朝着孔公鉴出手一般,怎么能不让孔公鉴变得极其的狼狈。 而且更加令孔公鉴惊奇的是,之前出现的那只硕大蛊虫,这会竟然浮在千云生的那具玄真之体的上空。 就好像将千云生的方圆周围弄成了一个结界一般,不管那十二个骷髅如何凶狠,动手如何厉害。但是却全都像是没有看到千云生似的,根本就不朝着他那边看上一眼。 这让孔公鉴除了惊奇莫名的同时,还几次想要祸水东引。但是可惜的是,那怨物不知受了什么操纵。竟然连续几次宁愿自己被打得惨叫连连,也硬是用他那庞大的身躯将千云生护个周全。 这让孔公鉴哪还不明白千云生肯定是用了什么神秘的邪术,因此才能将整个争斗变成一边倒的情形。 这让他虽然心中大为惊异,但是还是急寻对策地猛地一搓自己食指上的一枚黄铜戒指,大声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一佞、二破、三邪、四归!天有好生之德,物有载德之厚,助我破!破!破!” 随着他大喝出声,只见漫天金光匝地,虚线横空。 无数条奇异的金线凌空飞渡,交织在一起,又一条条隐去。最后仅留下数条金线将众人交织在一起,最后又全都指向一个物品,那就是孔公鉴随身的那个金丝宝袋。 “这.....” 眼前的情形不由得让孔公鉴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竟然之所以会出现眼前不管那怨物还是十二个骷髅头的虚魔神君全都朝着他冲杀而来的根源,实际上正是这个装着玄晶金屑的金丝宝袋。 这让孔公鉴极为吃惊,不知千云生何时在宝袋上做手脚的同时。也令得千云生一阵愕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孔公鉴发现,果然三派的手段不能小觑。 本来他还准备自己这利用蛊王而悄悄种下的蛊种魔念能够让孔公鉴和虚魔神君、怨灵好好打上一回,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被孔公鉴发现了端倪。 不过显然孔公鉴发现了端倪是一回事情,想要解他这招可不容易。因此他见孔公鉴既然看了出来,干脆不再掩饰地大笑道: “我魔门自古以来都以狡诈阴损着称,不知孔公觉得我这一手可还看得过去?” “哼!狡诈阴损哪里敌得过堂皇正气!给我破!” 显然孔公鉴既然发现了千云生的手段,自然不会任由虚魔和怨物随意的围攻他一个。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就在他再一次转动指上的那枚黄铜戒指。但是无数的金光“嘭”地一声散去之后,竟然没一会儿,又再一次隐隐地浮现出来。 “这.....” 显然眼前的情形让孔公鉴也有些吃惊,毕竟他手上的这枚戒指也是大大的有名,乃是叫碧勾磁光戒。用的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之时,黄帝破蚩尤用妖术召出迷雾的那具指南车上的一截车轴为芯。 再加上无数天材地宝,最后炼成了这么一枚先天灵宝的戒指。 要知道在所有的宝物中,法器、灵器、法宝、仙器之后,就是灵宝、先天灵宝、混沌之宝、混沌至宝和神器。 其中除了神器另成一格之外,剩下的从仙器开始的各类宝物主要就是宝物中的禁制并不相同。 像以千云生手中的摄魂幡为例,在有了幡灵之后,就成为了仙器。而如果这仙器被千云生炼入了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就会升级成灵宝。 再然后就是三百六十道禁制、三千六百道禁制,直至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禁制。 到这个时候,就是这界宝物的极致了。再往上就是仙人所用的神器,那就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东西,显然千云生现在这个层次还完全没有接触到的可能。 因此孔公鉴用这只碧勾磁光戒竟然还破不了千云生的邪术,这让本来信心满满的他,怎么能不大吃一惊。 不过他也是老而弥辣,因此一招不成立刻再出一招。 只见他这次身后一道万年冰魄制成的寒菁伞撑出,裹着他满场游走。显然也想学千云生那样,用寒菁伞的滞空藏身之效,令得千云生那蛊王的蛊种魔念失效。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虽然他满场游走,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显然还是难以屏蔽千云的蛊种魔念来。 这下令得孔公鉴不由得脸色难看,在千云生的大笑声中。又连试了七八种方法之后,发现还是难以破除对方的诡异手段。 这让他终于脸色一冷地立在当场,突然一抖手就将那金丝宝袋朝着千云生丢去。还冷喝道:“我看你拿了这宝物,等会还怎么逃!” 说完就仿佛再也不留恋眼前的一切似的,身形一闪,就要朝着圈外遁去。 千三六 猎物猎人追兵 孔公鉴的这一手其实有些超乎千云生的预料之外,毕竟以千云生的想法看。就算虚魔神君这边有些什么手段,作为和对方差不多的人物,孔公鉴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办法。 因此,他本来还准备了诸多后手,目的自然是最后逼得孔公鉴不得不主动放弃这金丝宝袋。 可是虽然表面上孔公鉴似乎换了七八种方法,有些黔驴技穷。但是千云生以己度人的觉得,对方这么早放弃实在是有些可疑。 不过既然人家主动丢了过来,他的目的也是这个。因此千云生仅仅是微微一愣,心思转了一转,就命令那獠牙大鬼将那金丝宝袋收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不用别的东西去收,自然是千云生害怕孔公鉴在宝袋上使了什么手段。 反正獠牙大鬼乃是海兰珠他们集合的黄泉小世界的集体化身,就算出了什么状况无非也就是被打散而已,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当千云生见到那獠牙大鬼还真的毫无困难地就将那金丝宝袋收到手上,对方竟然如此老老实实地就将如斯重宝交了出来,还是令得千云生眼神微眯。 毕竟他可是之前曾经见到,孔公鉴宁愿拼着性命不要,也是要想办法将这宝袋重新送走的。虽然那件事情有孔公鉴引诱虚魔神君露出破绽的成分,但是显然全都作假也绝不可能。 因此他心思微微一沉,就假装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似地大笑道:“孔公果然不愧有儒家之风,惯能成人之美,那小子就不客气地笑纳啦!” 孔公鉴被千云生这正话反说之言,嘲讽地身形一颤。但还是强忍住的朝外飞去,边飞边喝道: “山不转水转,小子莫要猖狂!老夫今日虽然中了尔等的奸计,但是老夫会在外面,看尔等是如何覆灭的!” 千云生心中冷笑,对方这话明显是口不由心。或许骗骗虚魔神君还有点用处,骗他实在是段位太低。 因此他大笑道:“那小子倒是要多谢孔公了!不过孔公莫要急着先走,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孔公既然送了小子如此大礼,那小子又怎么能没有所回报呢!” 说完只见外面,竟然是云小小气势汹汹而来。原来是云小小这段时间被千云生耍得不轻,给贺老头化成的千云生模样的,带着东游西荡地乱跑一气。 一开始云小小还未醒悟,时间久了自然明白过来,因此窥准虚魔神君的位置急急回转。 但是她哪里想到,这其实也早就落在千云生的算计之中,否则如何能令得云小小“恰好”醒悟过来? 所以正当孔公鉴好不容易从天星峡中杀出,千云生还言犹在耳。他就迎头撞上了飞驰而来的云小小,不由得暗暗叫苦。 毕竟他前面已经被虚魔神君所伤,云小小却等于是以逸待劳。这让他脚下一顿,就想干脆回转回去。毕竟云小小的目标可是千云生,只要让他们两个对上自己自然能够逃脱。 但是他哪里想到,自己回头一看,竟然看到虚魔神君那十二个骷髅头也衔尾杀来。 而他们刚才争斗之处只剩下一个大洞,哪里还有千云生等人的身影。 原来千云生早就准备,趁着孔公鉴逃开之际。指挥着那巨大的怨物拼着自己皮糙肉厚,硬生生受了那虚魔神君十二个骷髅头的轰杀。 然后指挥着它张开大口,将虚魔神君的尸身等的一应事物全都一口吞下,才护着千云生等人就朝着下方的灵泉遁去。 如此一来,失了目标的虚魔神君的十二个骷髅头自然就朝着孔公鉴杀来,顿时就和云小小成了夹击之势。 这让孔公鉴不由得跳脚大骂千云生卑鄙无耻,也只得无奈地将身形一顿。硬着头皮的冷哼一声,微微拱手道:“姑娘所求的那小鬼修正在前方不远。” “不若我放姑娘过去,如此想必姑娘还能追之尚及!” 可惜若是之前孔公鉴说这话云小小还能相信,现在她被千云生耍了一路。就连幽婵也来骗她,这让她脸若冰霜地冷笑道: “来了南蛮倒是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遇到了,魔门和灵族联手也就算了。什么时候正道也这么好心了,你们不是最视我们为生死大敌的吗,怎么这会反倒指起路来了?” 孔公鉴暗暗苦笑,若不是那小鬼修实在难缠,谁愿意跟你虚以委蛇。不过就这么一耽搁的时间,虚魔神君那十二个骷髅头也追了上来。 只见那十二个骷髅头一起大叫道:“死!你们都得死!” 孔公鉴知道这是虚魔神君献祭了之后,虽然一时间威力大增。但是不可避免的随着黄泉地府的死气浸染,他们也变得渐渐行尸走肉起来。 这让孔公鉴眉头一皱,就指着虚魔神君那十二个骷髅头道:“能逼着虚魔神君献祭肉身,变成这十二个骷髅头的模样。这本事,姑娘总不会觉得是我干的吧?” “说实话,我也是吃了那小鬼修的大亏,恨不能啖其肉抽其骨,因此才给姑娘指一条明路而已。” 说完他强压下身上伤势,表现得傲气冲天的样子,一敲烟杆冷哼道:“若是姑娘不信在下所言,那大家就做过一场就是!” “难道姑娘觉得,就凭你借体而来的本事,可不是欲魔亲至,就能真的留下老夫不成!” “哦?”云小小仅仅是怒气上攻而已,人可不笨。 因此孔公鉴这话稍一琢磨,她就立刻明白对方所言不虚。 虽然她也听出对方这话似乎有言不由衷之意,譬如为何他会被千云生打得抱头鼠窜。为何虚魔神君会逼得献祭了自己的本体,个中细节似乎全都是有可以商榷之处。 但是显然这些事情不是这会的重点,重要的是,看情形千云生果然就在前面。 这让她咯咯一笑,眼珠一转就阴冷地道:“原来你这老家伙也是吃了那小鬼修的亏。” “不过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倒还真跟我有点相像,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不过我可不习惯我追过去,后面有人当我的尾巴想要谋利!” 说完“轰”地一声,她身上那黑青色的纹身仿佛活了过来,就对着孔公鉴猛然一掌。打得他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立刻就被那十二个骷髅头硬生生围住。 而云小小这边一招得手,就哈哈大笑地朝着远处飞去,边飞还边袅袅地道:“原来你早已受伤,怪不得如此外强中干!” “可惜今日来不及拿你了,你就好好享受虚魔神君的十二天魔杀的滋味吧!” 说完“簌”地一声,就朝着千云生退走的那个黑洞中追去。 而可惜云小小不知道的是,虽然孔公鉴看似被她打得吐血倒退。但实际上他见到对方果然追去,反倒松了口气。 只见他这会脸上浮现出得计般的一笑,显示出他根本就没有表现的那么重的伤势。刚刚大口吐血,仅仅是为了让云小小放心追去而已。 毕竟虽然虚魔神君这十二天魔杀极其的难缠,也就是费他点手脚。但他现在有阳珠在手,自然不惧千云生逃走。 回头只要他从这里脱困而出,再追上千云生和云小小他们那是易如反掌。 到那个时候,猎物和猎人调了个位置。千云生今日所得的一切,自然他孔公鉴都能全部给拿回来。 想到这里,孔公鉴冷哼一声,干脆沉下心来,好好地应付起虚魔神君的这十二天魔杀来。 千三七 愿拜老夫为师 “轰隆!” 三派大营外,一时间被杀得岌岌可危。 解溥宗将一众青凝谷修士聚到一起,垂泪叹息道:“老夫带着诸位来这南蛮拼死搏杀,总算不辱先辈,谋到了一块万年基业。” “只是可惜这灵地虽好,却要拿命来填才行,今日恐怕就是我等杀身成仁之时!只是一想到未来我等后辈能借此腾达,甚至元婴化神也未可知,恢复吾祖荣光。” “老夫就觉得,我等今日牺牲,就是极其值得之事!” 说完微微一顿,只听得下面一阵耸动。显然生死之间自有大恐怖之事,之前解溥宗修为又高,还能给青凝谷带来利益,一言九鼎,自然有些事情到他这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今日生死之间,很多人就再也难以隐藏,细微之处自然就露了出来。 因此解溥宗故意微微叹息,好像在缅怀一般,实际上他和沙百里两个偷偷朝着下面众人一个个观察过去。 毕竟之前千云生可给了他们任务,必须要看到他们培养出几个苗子出来才行。这件事情既然千云生亲自把关,他们自然不敢糊弄。 除了他们借着关系,塞进去一些心性、资质都还不错的本家族人之外,剩下来的就要从这些修士中挑选了。 另外他们也同时借着这次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和他们离心之人,如此也能抢先一步进行处理。 因此他们虽然心中知道别看外面杀声震天,魂族、灵族几乎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毫不停歇。 但这是因为莲儿等人的援军已经离此不远,所以魂族灵族才会如此疯狂。只要撑过眼前至暗时刻,想必后面就自能云开见日。 不过越是这个时刻越是能考验人的时候,所以解溥宗偷眼一个个瞧去。只见得有些弟子一脸坚韧,显得极为坚定。令得解溥宗暗暗点头,这些弟子想必能进入下一步的考核。 而有些弟子则显得有些沮丧,显然是觉得自己天资不错,没想到今日却要折在了这里,似乎颇为不甘。 令得解溥宗暗暗摇头,心中冷哼。正所谓疾风知劲草,越是天资聪颖,越是容易自恃甚高。这些修士还需要好好敲打一番,否则恐怕难当大任。 还有几个筑基修士,一脸贼眉鼠目模样,令得解溥宗暗暗吃惊。这些修士平时在他面前装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会却露了跟脚。 毕竟他解溥宗自己就是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之辈,这些修士对他简直就是大巫见了小巫。甚至不夸张的说,这些修士只要稍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会下什么蛋。 因此心中冷冷一哼,将这些人已经暗暗判了死刑。 不过他心中活动虽多,但表面上却仅仅是微一叹息之后,嘴上就继续不停地故意道:“不过话虽如此,老夫已经抱着与大营共存亡的决心。但是你们却不必如此,自然回头能杀出去一个就是一个。” “后面我会和沙长老为诸位创造机会,一旦大营被破,你们就分头突围。” “只不过你们这些炼气修为的小辈修为不够,恐怕也跑不了太远,必须要你们这些筑基修为的帮衬着些才行。” “这样吧,你们大家互相商量一下,之间怎么互相照应,反正记得为我青凝谷带出去越多火种就越好!” “这.....” 显然解溥宗已经说得清楚,他看中的可不是筑基修士,而是这些炼气修士。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里的大部分筑基修士全都是解溥宗用小筑基丹强行拔上来的。 他们既然没了再次晋级的潜力,自然在解溥宗的眼里价值就没那么高了。反倒是这些炼气修士,搞不好从中间还能出一些好的苗子。 因此众人心中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解溥宗的苦心。 可是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虽然这些筑基修士没了再进一步的希望,但是这会他们分明是比这些炼气修士有大得多的逃出去的机会。 可是若要是按照解溥宗的吩咐,带上这么多拖累,恐怕立刻他们能逃出去的希望就渺茫了许多。 因此一时间除了几个修士主动出言之外,近半修士都有些沉默下来。 这让解溥宗心中暗暗将这些修士全都记下,未来这些人身后的家族定然会受他们这次表现的牵连。嘴上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 “这样吧,老夫和沙长老这里还有几件筑基期的精品傀儡。谁要是愿意出手,这些傀儡就赐与他们。回头想必有了这些傀儡,你们也能更容易逃离。” 解溥宗这话一说,顿时剩下的修士终于全都踊跃起来,这让解溥宗心中更加冷笑。 可是就在这时,却有一位炼气期的修士并不附和众人,反而站起身来摇头拱手道:“晚辈以为,太上长老这番安排甚是不妥!” “哦?”解溥宗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当面质疑自己的安排,抬眼瞧去。发现眼前之人乃是宗门南来之后收容的流民中,培养起来的一名修士。 因为此人身后没有家族,缺少家族资源的支持。虽然青凝谷供应不缺,但是没了更多助力,因此自然平时并不显露,没想到今日却敢于当众顶撞起自己的决定来。 这让解溥宗微微一愕,就饶有兴致地道:“哦?长空是吧?今日即是生死关头,言者无罪,你且直说就是。” “是!”显然这名叫长空的修士不卑不亢,直接拱手就道:“晚辈觉得,此事恰恰不应是太上长老为晚辈等掩护,反而应该是晚辈等千方百计为太上长老的撤退创造机会!” 说完他微微一顿,就在众人讶然的神色中道:“我青凝谷之所以能在南蛮扎下脚跟,两位太上长老居功至伟。” “可也正是如此,恰恰两位太上长老才是我青凝谷的定海神针!” “有太上长老在,则我青凝谷就自然兴旺不绝。可是一旦两位太上长老全都去了,则我等一群筑基、炼气修士守着一个元婴之地,必招人觊觎。” “恐怕不出百年,我青凝谷就要名存实亡了!” 其实这个叫长空的修士此言众人未必心中不知,但是既然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愿意留下来给众人做掩护,自然众人乐得装这个糊涂。 这也让解溥宗暗暗点头,此非智,实则勇矣,看来这名叫长空的修士倒是值得好好考察一番。 不过就待这名叫长空的修士还准备多说几句,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展开。 谁知道突然外面一阵金锣鼓鸣之声,听声音,竟然是敌人退兵的消息。这让众人一阵愕然,不明白为何胜利在望,敌人却突然退兵。 反倒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相视一笑,暗叹还是主子算无遗策。 于是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对这名叫长空的修士道:“甚好!老夫坐下恰好还缺一名记名弟子,不知长空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啊?” 千三八 就再辛苦一回 南蛮的深处,越来越靠近魂族地盘的位置,千云生等一行人躲在暗处。看着云小小“簌”地一声从远处飞来,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就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好了!” 千云生见云小小逐渐飞远,站起身来嘿嘿道:“这一次把她忽悠岔了路,起码能给我们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 说完郑重其事地将孔盈盈和天青手的三尸虫解药递给轩辕一绝道:“以轩辕兄的脚程,我们在这里分开,想必能让轩辕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你师父的身边。” “你记得除了将盈盈姑娘交给李长松他们,让他们想办法立刻日夜兼程地送到蝴蝶谷去。另外这三尸虫的解药只要能让令师伤势一旦痊愈,你就和他一起赶到阴阳潭来跟我们汇合。” “至于这玄晶金屑也请轩辕兄放心,只要能医好盈盈姑娘,你让胡前辈放心大胆的开药就是。” “我这边会源源不断的将这玄晶金屑换成治疗盈盈姑娘的资源,给胡前辈送过去,绝不会误了盈盈姑娘的医治就是!” “好!有钱兄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轩辕一绝从宫小月的手上将孔盈盈和解药都接了过去,又有些担忧地道:“我看这欲魔极其凶残,而且必欲取钱兄而后快。” “我走以后,诸位没了玄真之体,倒是更要小心才是!” 千云生笑着道:“轩辕兄放心,你也看到了,咱们沿途多有布置。虽然想要胜过这个云小小不易,但是她想要抓到我们可也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这个云小小想要啖我肉、食我骨,我又何尝不想着将欲魔这爪子直接斩断?” “而且更为有利的是,我之前那布置本来是为虚魔神君准备,乃是为了营救盈盈姑娘和取得你师父解药的最后一道后手。” “没想到虚魔老儿如此差劲,竟然被我们将盈盈姑娘已经救出不说,还回头能令得你师父也恢复战力。如此一来,有了你师父的加入,咱们这里对付起云小小来,岂不是更有把握?” “呵呵,行了,想必这会云小小已然离远。轩辕兄趁此机会赶紧上路,回头咱们到阴阳潭再叙就是!” “好!”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此言也不再纠结,毕竟他知道越早一分赶到他师父那里,就越早能救助到盈盈,也越早能让他师父恢复战力。 因此他和千云生互道一声珍重,就身形微闪,头也不回的没了踪迹。 而千云生待得轩辕一绝离开之后,脸色反倒更加冷了下来。 其实他之所以要把轩辕一绝支开,打得乃是独立对付云小小的意思。毕竟欲魔知道他的事情太多,就怕万一战场之上,云小小口无遮拦,反倒漏了他的底细。 因此他略一踌躇,就转头问宫小月道:“贺前辈现在到了何处了?” 宫小月将千云生的蛊虫展开,仔细看了看最近的消息,微一整理,就抬头道:“贺前辈这会已经照着咱们的计划,朝着阴阳潭外围进发了。” “想必回头咱们带着云小小也过去之后,他就能当作一路疑兵,让云小小误以为咱们的圈套是设在阴阳潭之内的了。” “好!”千云生满意地一笑道:“这段时间就是苦了圣姑他们,一直跟在咱们屁股后面乱转。” “不过咱们这一次只要能将这玄晶金屑给拿下,让黄泉小世界有一次大的发展,那咱们也就不算是白辛苦一场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感慨之际,那边大概是海兰珠他们看到轩辕一绝离开,也赶了过来。恰好听到千云生这话,于是冒出头来地笑道: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到底这玄晶金屑有什么蹊跷咱们可还没搞个明白。你就不怕回头万一这玄晶金屑入了黄泉小世界,反倒将黄泉小世界的底细暴露给了三派知晓?” “要我说啊,这东西虽好,可是咱们还得小心使得万年船才行!” 千云生见海兰珠有意泼他的冷水,也大笑道:“既然进了咱们口袋的,哪有再出去的道理。” “再说了,我可是留了一道蛊虫在孔老头那里。哼!哼!他想算计咱们,我又何尝不想着算计于他?” “这一次他要是不轻举妄动也就算了,只要稍有动作。我们说不定反向就能推出,对方到底在这玄晶金屑上布置了些什么手段了。” 海兰珠见千云生心中有数,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不过她又皱眉道:“不过这次咱们既然要动手,就必须要把各方的情形搞清楚才行。” “尤其是幽婵和黑阿石那边,我听说已经缓缓朝着魂族境内退去。你可要防着他们再受云小小的蛊惑,万一杀个回马枪,可对咱们的安排不利。” 千云生点了点头,沉吟道:“这一次这个幽婵倒是有些奇怪,照说她身为灵族,应该是和着欲魔一路的才对。” “没想到她这次竟然随着黑阿石一起朝着魂族境内退去,莫不是这个妙广和欲魔两个,生了什么间隙不成?” 众人显然都有千云生的想法,不过可惜信息太少一时难以确认。 还是海兰珠拍板道:“这样吧,这次虽然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不合适再在魂族露面了,我们完全可以让虔来君带队赶过去冒充败兵去与魂族他们汇合。” “如此一来,除了可以监视他们大队和幽婵、黑阿石两个人的动静外,顺便也可以摸一摸这个幽婵的底细。” 说完转过头来朝着虔来君笑着道:“这一趟就是要辛苦虔来君了,想必以您老的睿智,定然能马到成功。” 虔来君面对着海兰珠再也没了之前的狂妄,反倒是毕恭毕敬地道:“圣姑有命,老朽就是肝脑涂地,也绝不辜负圣姑的期望!” “好!”海兰珠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兵贵神速,虔来君你去选择人手,就立刻出发吧。” “是!” 把虔来君正准备动身,千云生又递过来一个蛊虫道:“此乃是焚香蛊,就算魂族境内突生变故,一切联系断绝。只要虔来君将此虫点燃,我等也一样能收到消息的。” “好!” 千云生看着虔来君问明用法,然后小心地将蛊虫收下,转身离开。 才笑着对海兰珠等人道:“算算时间,恐怕云小小已然发现不妥,开始回转了。咱们也不要耽误,直接向阴阳潭转移吧。” “想必咱们这一次绕了这么个圈子,足够后方咱们从容布置了。” 海兰珠也笑着打趣道:“没了玄真之体,你倒是拿我当成免费的代步工具了。行了,看在你赚到玄晶金屑的份上,我就再辛苦这么一回吧!” 千三九 逼我动用本体 云小小这段时间其实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敌人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和无处不在的小心机弄得她烦闷无比。 虽然自己的实力比敌人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如果这个世界仅仅是依靠武力的话,恐怕敌人来再多她也不怕。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吊诡的是,自己明明武力比敌人强大许多,但还是被对方宛如绕圈圈一般耍得团团转。 这让她也第一次开始体会到了魔女的痛苦,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感觉,令得她越发的暴虐。 毕竟欲魔的骄傲让她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何况这一次是自己亲自附体在云小小身上。 如果失败,那岂不是说自己堂堂魔界的十大魔王之一的欲魔,竟然也被人族一个不知名的小家伙给比下去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欲魔在心底里的咆哮,也令得云小小的这具身躯感受到了他的暴怒,而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抖。显然迟迟难以追上对方,已经让欲魔变得狂暴起来。 “轰!”地一声。 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的欲魔,让云小小身上黑青色的纹身宛如烈焰一般炽然高涨。那情形就好像从她的后背上,突然长出了两根长长的黑色羽毛翅膀一般。 这翅膀还带着扑簌簌的靡靡粉色,只要轻轻一扇,立时间速度就陡然再涨一倍地朝着千云生追去。 而海兰珠这边见到云小小的速度竟然陡然再增,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已然开始拼命起来。 这让她也不由得银牙一咬,沉声道:“对方速度极快,恐怕来不及赶到阴阳潭甩开她了。” “咱们得想办法阻她一阻,否则照这个速度,咱们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 “我去吧!” “我去!” 显然谁都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挡住云小小那都是万分危险的事情。但是余诸长老和伯灿两个却丝毫没有犹豫,都立刻出声。 “好!”海兰珠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正在犹豫该派哪个前去阻拦。谁知知道千云生却突然出声阻拦道:“不妥!” “嗯?” 众人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何千云生这会突然出声。 就听得他沉声道:“对方要追的是我,特别到了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们谁去恐怕对方都会置之不理。” “这么一来,说不定不但不能起到阻挡的效果。搞不好反而因此分散了我们的实力!” “那怎么办?”显然现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也没了讨论的心思。 因此大家虽然觉得千云生这话倒也没错,但是却同时从心底里浮现出了刚才的问题来。 而千云生显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因此他立刻道:“看到下面的黑蛟河没有,之前我在河中还埋伏了一道蚩尤之力。” “咱们下去,据河而守,另外让小月去搬救兵!” “好!”显然现在情势紧急,众人也来不及讨论。立刻降下云头,就朝黑蛟河的方向落去。而小月则另分一路,急急就向着贺老头的方向搬救兵去了。 果不其然,云小小这次打定主意就是盯住了千云生。因此她虽然看到了宫小月朝着远处遁去,也根本就不分心去拦。 反而趁着千云生他们落进黑蛟河的时间,宛如一股无可抵御的洪流一般。速度极快地飞到众人的上空,带着一股如同能辗碎一切似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地大笑道: “真是令人吃惊啊,小鬼修。” “这才几年的时间啊,你就已经成长到了逼得我不得不动用本体能力的时候了!” “啧啧!你给你自己找的这处葬身之地倒是不错。不若你大大方方的从里面走出来,我就放过跟着你的这些手下如何?” “呵呵呵!”千云生站在河底一处临时布置好的阵法内,朝着上方的云小小冷笑道:“欲魔!你在我人族地界还如此猖狂!” “你看清楚,这可不是你的魔界!别说你是借体而来,就算你是本体亲至,恐怕一身实力也发挥不出一半。” “既如此,我又有何怕你来哉?” “更何况你难道就不担心,这是我早就给你设好的圈套?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呵呵呵,你若要是不信,直接来攻就是。可回头不要被我灭了你这分身,你又要怪我言之不预!” “嘿嘿,死到临头,还如此大言不惭!那就来让我试试敲断你这脊梁骨后,看你还拿什么来硬气!” 说完云小小将手上的鸣音环“嗖”地飞出,鸣音环上道道音波飞出,宛如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半空之中。 一时间仿佛清风拂过,又好像明月彻地。无数的音波化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圈圈,就朝着下方的黑蛟河水轰去! “来得好!” 千云生知道现在敌强我弱,现在他们最为重要的依仗就是这条几乎贯穿了南蛮的黑蛟河水。 因此他大喝一声,一道淡淡的烟气就从他的身上飞出,投进到那黑蛟河水之中。 霎时间,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的黑蛟河水,就仿佛像是突然睁开了河灵之眼一般。整条黑蛟河水之灵都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召唤,同时朝着这一个点汇聚过来。 一时间甚至就好像时光湮灭了时间,整个河水都凝聚了起来似的。变成了一道凝固起来的雕像一般,缓缓露出了它那宛如人形的伟岸身躯来。 “扑簌簌!” 一时间,无数的鸣音环音波全都打在这巨大的河水身躯之上,令得云小小也有些皱眉地暗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呵呵呵!”另外一边,千云生则大声祷祝道:“万古而来的英灵啊!你不屈的意志升入苍天,伟岸的身躯融入大地。” “这山川就是你的胸膛,河流就是你的血脉!雷声就是你的战鼓,清风就是你的大旗!” “醒来吧!如今敌人已经入侵了你的家园。咆哮吧!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宵小们,感受到你那真正的实力!” 一时间随着千云生面前一张仿佛魔神之图般的图画,缓缓地从他面前的河水中再一次具现了出来。 只见得宛如一尊巨大的水巨人一般的庞大身躯,就好像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似的。挟着万吨重的河水,冉冉屹立了起来。 千四零 降神合体之术 “呵呵呵!” 不过虽然千云生这一手已经算是极其惊艳的开场了,但是落到欲魔这样顶尖的大能眼里,还是宛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毕竟虽然他是借体而来,就算是界面之力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的压制。但是他的眼光、经验这样的东西却依然还是顶尖的。 因此他稍一惮眼就大笑道:“可惜啊可惜,虽然你空有阴谋诡计,但是却没有相应的实力。” “如果有一天,你能晋级到像我这样的实力或许我还会对你忌惮一二。但是现在,一个连神通都不会的渣滓,只能是蝼蚁罢了!” 说完他伸手一捏,只见得霎时间那些从鸣音环中飞出的无数音波簌地一动。这些音波就仿佛像是突然一个个都被点亮了一般,全都放射出一道道极其耀眼的光芒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光芒就仿佛像是自带荆棘似的。一时间不仅将整个天空全都布满,无比的耀眼夺目。 同时还仿佛像是串起了道道的锁链,圆环套着圆环的、带着无限磅礴的杀机,朝着下方的水巨人割去。 “这是化音为明的神通!” 显然欲魔一出手就是神通,立刻就令得千云生顿时就觉得压力山大起来。 毕竟有神通和没神通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那感觉就好象一个还在努力用加法计算,而另外一个已经开始用乘法算题了一般。 “我来!” 显然众人都知道这会到了要拼命的时候,要是保不住好不容易利用蚩尤图的诡异,而借用整个南蛮地气召唤出的这座神像,那么大家可再也没有什么还能跟欲魔抗衡的手段了。 因此都不用千云生多言,余诸长老首先就轻喝一声,将身躯一藏。变得仿佛像是一个普通的人族修士似的,直接就飞了出去。 只见他这会恍如一根利剑一般,周身若有若无的罡气,仿佛就像是锋利的剑芒似的,“噗噗噗”地就将最前方的数道音波圆环捅破,好不疾速! 一时间余诸长老这恍若蛟龙,急速突进的样子,在圆环中簌然杀出。令得欲魔也有些轻咦道:“有点意思,没想到一个元婴而已,竟然能指挥得动这么多的高阶修士!” “那我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样的隐藏力量!” 说完只见她冷冷地一笑,就仿佛像是嗜血的怪兽,毫无感情地盯着下方的余诸长老左冲右突。挡在那巨大的水巨人的身前,将他变出的无数道音波圆环捅破。 眼角则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就好像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手在注定的结局中徒劳挣扎一般。 这会她嘴角微微冷翘,伸手一捏,霎时间就听得天空中的啸音突然猛增的扩大数倍。慑人心魄不说,还连带着将那些音波之环也变得宛若凝实一般。 一时间,这些音波圆环全都带着一丝低低的啸音。瞬息间就令得余诸长老好像陷入了泥泞的沼泽,再也不能如一开始一般那样转寰如意了。 “我去!” 显然伯灿长老平时和余诸长老配合还算默契,因此他这会一见余诸长老动作凝滞就知道不好。 于是根本就不假思索的也如同余诸长老一样将身躯一蒙,变成一柄拿刀修士,大喝一声地也飞了出去。 只见这会伯灿长老就仿佛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就好像出鞘的长刀。眼神变得极其凌厉不说,还仿佛像是有什么簌然光芒突然从他的手心暴涨出来。 “破!” 这一刻伯灿长老就好像人界使刀的绝顶高手,霎时间无数的光芒从他的手心处汇聚,又再一次流淌出来。 一时间这光芒就好像变得宛如一道簌然凛冽的杀气,仿佛划开了半个天幕一般,将整个天空都划得一阵激荡。 “太强了!” 站在下方的千云生看着伯灿长老的这惊天一招,不由得也有些目眩神迷。毕竟他之前也是经历过黄泉小世界的界战的,那个时候的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可远没有今日这样的厉害。 这说明自从有了天道种子之后,虽然对于整个黄泉小世界的改变还算是微乎其微。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已经站在一界之尖的存在来说,却已经是受益匪浅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一时间心潮澎湃,暗想着回头要是将玄晶金屑也融入小世界中又会怎样。谁知外面的欲魔,又宛如在每个人的心头重重地敲了一记地冷哼道: “米粒之光,也敢来争辉!” 说完只听得“铛”地一声,原来这一次乃是欲魔直接就朝着那鸣音环的本体上点去。 随后就传来“啪啪啪”,好像是密集的爆豆之声,又像是无数的蝗虫飞舞。一时间无数的圆环全都猛地裂开,就好像是“轰”地一下,立刻就让整个天空中都乱作了一团似的。 但实际上,在这乱作一团之中,却奇异地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因为这无数的圆环的迸裂,反倒是孕育出了什么更大、更有威势的东西出来。 “起!” 虽然欲魔这一招看着威势极大,而且似乎绵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样子。但是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两个之所以会飞出出手,毫不留手的猛力冲杀,正是要给千云生的施法争取时间。 因此有了这么点喘息的机会下,千云生终于准备完毕,再一次大吼道:“四方开朗,天地玄常。黑蛟河灵,韬顾蛮邦!蚩尤守士,蛮灵安防。云津炼灌,万气混康!” 喝完之后,只见得就仿佛像是整个巨大的水巨人的蚩尤之像,都和整个南蛮大地融为一体一般。 一时间不动如山不说,还有它那两只硕大的拳头也举了起来,特别和倒飞而回的余诸、伯灿两位长老融为一体。 那情形,就好像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加持在那巨大的水巨人的两个拳头之上一样。 令得那两个拳头就好像一手执刀、一手执剑的强大武士。与那从混乱虚空中冉冉生出的巨大龙卷风般的漩涡,就“嘭”地一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那瞬间,就好像是整个南蛮都为之一颤般。虽然欲魔这边的手段极其的高超,但是一瞬间顺着黑蛟河水将整个力量分配到整个南蛮地界,还是令得那水巨人硬生生地将对方这一击给承受了下来。 “这是......” 显然欲魔也没有想到,众人合力之下,还真的接下来了他这一击。不由得眼神微眯之下冷哼道:“原来是降神合体之术!” “哼!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是仅仅凭这个就想将我给挡住,恐怕也太天真了一些!” 千四一 开了不少小灶 就在欲魔这边冷哼之际,千云生其实也有些暗暗叫苦。 自己之前还是对于自己这巫蛊之术太过有自信了一些,这一次和欲魔当真对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实力的差距,可不简简单单就是一些诡异的手段就能轻易弥补的。 这一次亏得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同时出手,才堪堪帮着他挡下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击。 但是别说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已经竭尽全力,就是他这边,本来若隐若现的魔图之上,竟然也微微有了细微的裂痕出现。 这说明且不说后面欲魔还会拿出什么厉害的手段,就仅仅是这么僵持下去。恐怕最先坚持不住的,也一定会是他们这边。 果然其然,就在千云生这边暗暗皱眉之际,那一边欲魔也再一次冷笑道:“小鬼修,这才第一招哦。我倒是希望你能坚持得久一点,好给我多一点的惊喜呢!” 说完就见得云小小那身体上的黑青色花纹簌然一动,缓缓地从她的肩头冒了出来,凝聚成一头如同能择人而噬的大蛇。 这大蛇还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千云生阴渗渗地冷笑道:“上一次让你在天外天中跑了,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逃!” 说完那鬼魅的黑色蛇头猛然暴涨,轰地就化成一道整天蔽日的黑幕一般。不仅如此,这黑幕里还仿佛下起了无数丝丝细雨似的,好像无物不透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着那水巨人袭来。 而且更为厉害的是,这些丝丝细雨击打在半空中所有剩下的鸣音环上,还带起那鸣音环“嗡”地一颤。 只见得一时间,就仿佛像是天地间同时奏响了一种雄浑肃杀的声音一般。霎时间就压得千云生那水巨人的身躯,本来好像和天地间融成一体的情形,立刻就变得松动起来。 “嘭!嘭!嘭!”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连续的宛如雄浑之声的爆音响起。一时间无数连环密集的声音还逐渐的连成一片,带着遮天的黑幕。露出一股令人仿佛像是要下一刻就被毁灭般的感觉,遮天蔽日的扑了下来。 “大能果然不愧是大能!” 面对着对方如山崩般的气势,千云生也不由的心中感慨。对方第二招就找到了自己这一边的破绽,竟然以遮蔽天地的方式,变相的也等于削弱了自己嵌入南蛮大地的算盘。 如此一来,如果欲魔能够成功的不让自己借用整个南蛮的地势来跟他对抗的话。那么仅仅靠着他们自己,可绝不能有什么成功的可能。 但是现在,千云生只觉得,自己撑起的这个水巨人,就仿佛像是汪洋中的一片孤岛似的。 一时间紧紧地被黑夜、暴雨、狂风死死的裹挟在其中,就仿佛下一刻一个大浪掀过,就能将自己这小岛连根拔起一般。 “摩诃噜呵呐吽嘿、折隶主隶都达咧、度大咧度咧苏哈、萨哇那耶贝也嗡!” 就在千云生控制着蚩尤图,拼命地要和整个南蛮建立联系。好将欲魔那宛如狂风暴雨的压迫,平摊到整个南蛮地界的时候。 他身边的海兰珠突然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地念念有词地念出了它们黄泉鬼地特有的语言。然后就见得一枚盈盈亮的八面晶莹的宝石,就从她的身上浮了出来。 这让一旁的千云生不由得一愣,这还是当年他们在对付黑甲大汉的时候,从未知界灵那里弄来的灵之结晶。 本来他还以为这灵之结晶被海兰珠拿来彻底炼化,辅助自己修炼去了,没想到竟然被她炼成了一件宝物。 看情形,之前的那块大颗灵之结晶,现在只剩下一半的样子,看来应该是被海兰珠给吸收掉了。 而剩下的部分则是整个灵之结晶最规整最核心的部位,被她彻底的炼化成了一块结晶之物。 而且令千云生吃惊的是,这结晶之物刚一亮出,千云生就仿佛觉得自己平添了无数的力量一般。 “藏链札呀达拿迪、鞞杀社窭噜薜璃、密栗多哆曳莎诃、琴西惹轰啪玛尼!” 就在千云生暗暗惊讶海兰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已经隐隐有超过余诸和伯灿长老的趋势。 看样子他除了在这灵之结晶上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外,跟在天道种子的旁边修炼,也让她几乎就像是重新脱胎换骨一般。 海兰珠这边则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其癫狂、自我的状态中似的。整个人就像是无意识地不停摆动着,配合着她口中的喃喃话语越来越大的声响出来。 而那个灵之结晶也在她的操控下越升越高,飞出阵外,一时间就好象给那巨大的水巨人,注入了无限的力量似的。 如此一来,竟然能令得水巨人不仅一扫被欲魔压住的颓势,而且还咆哮连连。就仿佛像是一双大手撑开,就能将整个天幕都撕碎一般。 “好!” 千云生没想到海兰珠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看这架势,说不定他们坚持到援兵到来也绝无问题。 这也让千云生暗暗有些恍然,海兰珠这分明是得到了界灵的祝福啊!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她能和水巨人配合得如此亲密无间。这说明,她分明是已经对于天地间的认识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这在上次黄泉小世界的内战的时候,这些可还都没有发生。那么只剩下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天道种子这段时间偷偷给海兰珠开了不少的小灶啊! 想到这里,千云生就微微有些紧迫感。看来自己这修为是要赶紧抓紧了啊,这人家修为比自己高,修炼还比自己努力。自己这要是再不抓紧,岂不是要被人越甩越后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一失神之际,另外一边的黑幕上,则映出了一张比水巨人还要大得多的妖艳脸庞来。 这脸庞盯着下方的水巨人,见它牢牢地将双脚扎根在黑蛟河水之中,死死地将千云生他们护在身下。 一双通红的双目就宛如暴虐的君王俯瞰众生似的,张开血盆大口,在那里轰隆隆地咆哮道:“死吧!愚昧的生灵!” “激起了我的愤怒就是你们必死的因由,哪怕你们再如何顽抗也是枉然!” “我将彻底将你们淹没、撕碎、窒息!让你们死亡之后,也只能永久地后悔于激起了我的怒火,直到永远!” 千四二 宛如神灵之蛇 果不其然,就在欲魔如此咆哮之际。天空中,他的那张脸就好像从黑幕中伸了出来似的,一只宛若蛟龙般的巨大黑蛇,以他那只脸为头颅地顺着那黑幕中就游了出来。 “杀杀杀!” 一时间巨大的杀意仿佛笼罩了整个天际,空气中每一个细小的缝隙似乎全都被一种紧张的情绪绷紧到了极致。 那感觉,让千云生觉得,就好像一切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似的。 只剩下那巨大如神明般的身躯从天际上空游出,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盯着下方那一瞬间就好像渺小了许多的水巨人的身躯。 “吼!” 不过就在这时,海兰珠的那块灵之结晶也稳稳地飞进了水巨人的胸膛之中。一瞬间那灵之结晶就好像在水巨人的胸口中,聚起了一轮光亮的明日一般。 霎时间就令得水巨人突然就像是套上了一层炽得澄亮的铠甲似的,一时间也状若魔神一般。仿佛像蚩尤那丝毫不屈的意志再一次重现大地似的,朝着天空上那宛如不可能战胜的强敌吼去! “铛!” 霎时间,欲魔在天空中那庞大的,几乎就像是充斥了整个天空的巴蛇般的身躯。突然快得宛如闪电似的,几乎让人无法反应地就扑了下来。 那一霎那,激烈的对撞,甚至让本来因为黑幕被遮得暗无天日的天空,变得一片银白。 “太快了!” 身为水巨人的操纵者,这个时候的千云生就显示出了他修为的劣势来。那一瞬间,欲魔控制的巨大大蛇的身躯,以一息间数百次的速度极其猛烈地朝着水巨人撞来。 但是在千云生的眼睛中,甚至耳朵中,却仿佛仅仅就像是被撞了一次而已! 还好海兰珠的灵之结晶这会发生了巨大的作用,虽然千云生一时间,几乎难以看清欲魔控制的黑色大蛇到底做了哪些动作。 但是在海兰珠还有她灵之结晶的支撑下,硬是生生地将对方这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全都撑住! “还是修为高好啊!” 这段时间千云生因为将众人耍得团团转而产生的傲气,在这一瞬间就彻底被欲魔打没了脾气。 自己就几乎如缩头乌龟一般死守原地,没想到还差点被欲魔给打爆。 要不是海兰珠出乎他意料的超常发挥,恐怕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合纵连横,说不得还真的要被欲魔一言说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都变成了笑谈。 “杀!” 显然一击之下没有将水巨人给击破,欲魔丝毫都不气馁。他现在就是要给下面的人的心中,种下自己的无敌形象。 因此他身躯一摆,再一次将比刚才还要巨大的泼天杀意冲了下去,“轰”地一声,又一次地和那水巨人撞在了一起。 “注意收摄心神,谨守灵台!” 大概是看出了千云生的不对劲,海兰珠突然伸出手来。帮着千云生挡住那再一次透下的巨大杀意,朝着他断喝一声。 这也令得千云生一个机灵终于从欲魔那巨大的杀意中缓了过来,除了诚心诚意地朝海兰珠道谢之外,也知道这会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将问心珠和阿古也一起招了出来,让它们一个将问心珠彻底打开,一个将摄魂幡顶起,死死地护住他的身躯。 而他则彻底将水巨人交给了海兰珠去执掌,自己干脆不再管外面的情形如何。直接祭起雷音寺的禅定心法,就仿佛像是一个不管外面一切的老僧似的。 捧着一个墨盒,蘸着自己的精血来到蚩尤魔神像的前面,开始一笔一划地认真地给蚩尤魔神像加起点什么来。 “咚!” 一时间整个战场变成了奇怪的两个部分,一面是欲魔那越来越狂暴的进攻,令得海兰珠的那颗灵之结晶就仿佛像是微微要开始融化了似的。散发出极其难以言明的色彩,将欲魔的进攻死死顶住。 而另外一边,则是水巨人的身上,竟然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奇异花纹不说。 还宛如就像是巨大的身躯再一次拔高似的,一颗紧闭着双眼,但是却桀骜不驯到极致的峥嵘头颅。竟然在水巨人的脖子上方,越来越清晰的具现了出来。 “这是.....”显然这会欲魔占据着优势,要打就打、要停就停,因此怎么会对下方那水巨人的变化没有在意。 只不过令他恼怒的是,下方的降神合体之术确实有其值得夸耀之处。若是他本体亲来,说不定能够彻底断绝这一方天地和这水巨人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这小小的水巨人倒是极好收拾。 但是现在他虽然借体施法,但是一则云小小这具身躯并不足以支撑他更多的实力,另外一方面也是他不能彻底的隔绝这方天地和水巨人的联系。 因此这也导致了竟然他连续地几次撞击之下,还是让对方硬生生地给挺了过去。 这让欲魔也意识到,想要彻底从正面将下面的水巨人给击溃恐怕极其的不易。因此他正准备干脆变招,张开他那巨大的毒蛇獠牙之际。 突然下方的蚩尤之灵,就宛如像是被降神了似的。两只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一道亘古不灭的桀骜之气冲天而起,甚至霎时间就好像要把整个黑暗的天际全都点燃了一般。 于此同时,蚩尤的双手上,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也突然像是被加持了似的。升起两柄明晃晃的大斧虚影,宛如开天辟地般,腾地一架。 霎时间只见得一道十字交叉的巨大光芒就冲天而起,先是打在欲魔那巨大的身躯之上。 不但一瞬间就彻底地穿透了他的身躯,竟然还同时穿透了整个黑色的天幕,一时间竟然让外面的一缕光芒也给透了进来! 虽然这瞬间极其的短暂,很快就被欲魔给彻底遮住。但是下方水巨人还如此犹有余力的一招反击,还是令得欲魔忍不住地痛哼了一声,反而更加暴怒地立起了身躯。 只见得这会,巨大的黑蛇的脖子上。无数的逆鳞根根竖起,通红一片。被水巨人伤到的十字花刀般的伤口,也在翻腾着的黑雾中彻底消失。 那情形,就好像天幕中的巨蛇。是能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吸住的中心似的,再也让人难以关注其余。 千四三 仿制中的仿制 “一、二、三,放!” 不过就在双方蓄势待发,再也无任何转寰余地的时候。在千云生身旁的蛊虫中,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天际的黑幕上猛地一阵抖动。就好像有无数的人伸出了大锤,朝着黑色的大布上猛烈敲击似的。 虽然一时间还不足以令得这大布敲碎,但是泛起的道道涟漪,还是无可避免地令得这黑色的大布变得不停地颤抖起来。 “哼!围魏救赵、指东打西!” 大概是看透了外面人的小动作似的,欲魔那巨大黑蛇的蛇鳞变得越发的殷红一片不说,而且也丝毫都不为外面所分神的,就要再一次强冲下来。 显然这是欲魔吃了千云生太多的亏,因此这一次不管外面再有什么鬼蜮伎俩,他都准备抢先将千云生先给抓在手上再说。 不过下一刻,令得他大吃一惊的是。 “嘡”地一声,宛如敲破了金锣,又如同扪碎了大鼓。一时间在之前被破开的十字交叉的**,竟然有一道好似太阳般的巨大火团,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瞬息间就在黑幕上烧了开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火团上还射出道道溅光,迅速向下蔓延。一时间令得整个黑幕中,都被烧得越发亮堂起来。 “小月!干得不错!这一次要记你一大功!” 在下方的千云生看到外面的情形不由得大喜,要知道刚才那一下他们之所以能射穿欲魔,并在黑幕上捅一个窟窿。 一方面是千云生再一次将蚩尤图给补全,甚至不惜耗费了自己大量的精血,令得整个蚩尤图都变得红灿灿一片。另外一方面,就是宫小月在外面和千云生取得了联系。 毕竟欲魔黑幕的这一招,不仅大大地影响了千云生的水巨人和整个南蛮的联系。同时也影响了外面的宫小月等人,不能有效地确认千云生等人的位置。 因此这才有了千云生他们不惜耗费了大半个水巨人的能力,还有余诸、伯灿两位长老全身实力的加持,才有了那唯一一次对欲魔的还手。 不过宫小月这边也没有辜负千云生他们的是,就是这唯一一次的出手,就令得宫小月这边确认了千云生他们的位置。 因此他们立刻就毫不犹豫地顺着之前的那个缺口,硬生生地砸了进来。 “嘭!” 显然接二连三的打击,令得欲魔也疯狂起来。 只见他大吼一声,整个蛇头全都直立起来。粗大的尾巴则朝着被砸开的那个巨大的洞口捅去,宁愿被烧得劈开肉绽的模样,但是也死命地要将那洞口堵住。 而另外一边,他整个身子就仿佛像是巨大的弹簧似的。尾巴一头钉在天幕之上,整个身子却朝着水巨人攻来。 但是可惜的是,他这一下虽然暂时堵住了外面宫小月打开缺口的努力。 但是一方面他还是被逼一心二用,顿时就没有之前那么灵活。另外一方面,也是他再也没办法阻挡水巨人和整个南蛮的联系。 因此虽然他狠狠地撞下,但还是被海兰珠他们险之又险地给挡了下来。 “嘭!” 就在欲魔这边宛如狂风暴雨似地攻击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宫小月他们显然也丝毫都没有闲着。 只见得又过了一会,整个幕布之上,越来越多的金光宛如从无数的筛子上透进来似的。竟然密密麻麻地如网一般,一时间就变得如长虹交织起来。 “这是.....” 如果欲魔参与了黑阿石在三派大营的那一战的话,他就会知道,这分明就是另外一套版本的镇魔金光大阵。 只不过青云山的那套镇魔金光大阵,乃是被天叟一人所使因此威力更大。 而千云生这边的这个版本却是拆成了许多人一起使出,虽然没了天叟那焚天煮地,甚至能将黑阿石和整个魂族大军全都逼入绝地的威力。 但是来破他一个小小的天幕还是毫无问题。 这也是当时千云生拿到青凝谷炼制的镇魔金光罩之后觉得不错,因此让海兰珠他们的手下也仿制了一批。 本来打得算盘也是怕以后对战的时候搞不好能用到,说不定就能当成了一道杀手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宫小月活学活用的用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随着宫小月的整个镇魔金光罩彻底展开。欲魔的那道黑色天幕,就宛如像是见着了阳光的春雪一般,彻底地消融了个殆尽。 其实这也要怪欲魔是借体而来,自己趁手的宝贝都在魔界没办法用上。否则的话,千云生的这套仿制版中的仿制版的镇魔金光大阵恐怕还难以撼动他分毫。 但是现在他纯用肉身和法术神通,去扛这般的宝物,立时间就变得难以为继起来。 “嘭嘭嘭!”不过欲魔显然身为大能的眼力和本事还在,因此他一出手,立时间就把靠得他近的数面镇魔金光罩给击破。 这也是用荒藤仿制的坏处,本体几乎不堪一击。其实本来千云生将这套镇魔金光罩乃是藏在陷阱之处,如此一来,有了保护,自然不虞被欲魔击破。 但是现在救人如救火,自然宫小月也难以顾及这么一点问题,直接就将这阵法搬了出来。如此一来,自然就让欲魔窥到了破绽。 “退、快退!” 显然宫小月也知道这套镇魔金光大阵的问题,因此也只敢留出足够的距离,然后遥遥地牵制住欲魔这边。最好还能引诱得欲魔来攻击这面大阵,如此一来自然能给千云生溜走创造机会。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自从有了外援,又和南蛮的整个天地建立联系之后。直接就一扫刚才的颓势,哈哈一笑下,整个水巨人的身躯陡然大涨不说。 竟然第一次迈步离开了黑蛟河中,张开大手,朝着欲魔狠狠地抓来。 “来得好!”欲魔本来就是因为千云生他们竟然宛如一个乌龟壳似的,守得极其的严密。 这会竟然见对方突然冲来,不由得冷冷一笑,大喝一声,巨大的蛇躯就朝着千云生他们这水巨人卷去。 看样子,大概是准备以力较力地,彻底将千云生他们击溃。 但是令得他再一次感觉到上当的是,就在他竭尽全力,终于彻底将水巨人给绞碎的时候。他才发现,里面其实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千云生他们的踪影。 原来就在水巨人上岸的那一刻,千云生他们早就在蛊王的掩护下,悄悄地从黑蛟河底直接溜走。 空留给欲魔一个巨大的水巨人,就仿佛像是嘲笑他的可怜一般。甚至不仅如此,就连镇魔金光阵那边,宫小月他们也在千云生撤出的同时溜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座巨大的镇魔金光阵留在那里,气得欲魔虽然将整个大阵拍得粉碎,也换不回再将千云生给困住的良机了。 千四四 真是操心的命 “怎么样?欲魔追上来没有?”好不容易从欲魔的掌心中逃出的千云生,很快就又开始关心,欲魔有没有发现自己留给对方的那些“线索”了。 这惹得宫小月在一旁笑着道:“师叔你还真是个操心的命啊,人家追来嘛你要担心,现在人家追不上来嘛你也要担心。” “照我说啊,你干脆你走的时候,大喊一声,我在阴阳潭等你得了,说不定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追上来的。” 千云生被宫小月说得也嘿嘿一乐,暗道自己还真是有些劳碌命的味道。 不过对于他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来说,被欲魔追了这么久,这次终于能够算计到对方,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虽然云小小最多也就只能算是欲魔的一个分身,但是吃了这么久的瘪,灭他一个分身也能令千云生念头畅达很多,说不定就对他后面晋级化神还能有些帮助。 想到这里,他摇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敌人既然想要占我们的便宜,那就要有被我们断掉爪子的觉悟!” “若是这一次我们不能将敌人打痛打乖,下一次对方还是会对我们产生觊觎!” “这一次咱们既然要打,就要让对手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么一来,下一次他还要不要抢夺咱们的天道种子,就要认真思量。” “哼哼,我倒不信,以欲魔的聪明。他会在要付出比天道种子更大代价的情况下,还要执意来抢咱们的东西。” “正所谓和平是打出来的,既然敌人要战,咱们就跟他战!战到敌人看到咱们都胆战心惊的时候,那时候才是咱们高枕无忧的时候!” 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神采奕奕。显然这番话他早就已经深思熟虑,知道欲魔之所以敢接二连三的前来挑衅,最为关键的恰恰就是觉得千云生好欺负罢了。 既然如此,只有让对方见识到自己真正的实力。到那个时候,自然欲魔再想朝他动手,就必须得先三思才行了。 “没错!”显然千云生的这个想法海兰珠也颇为支持。 不过她想的角度和千云生倒是有些不同,只见她也点了点头道:“天道种子的事情,之所以欲魔到现在还不肯声张,那是因为他觉得能轻易的拿捏我们。” “但是这件事情随着对方的一次次失败,终究会令得对方失去耐心。到那个时候,欲魔一旦发现自己没了希望,自然不会介意再将这消息透露出去给我们制造麻烦。” “因此未来我们的敌人不会减少,反而只会增多。说不定就有无数宵小之辈,得了欲魔的消息后,想要来捡这个便宜。”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适当地展现出一些自己的实力,才能将这些宵小震慑。” “否则的话,整天被一群苍蝇嗡嗡叫地围绕着。就算咱们不惧,但是那也是烦不胜烦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咱们既然要打,就一定要将欲魔打痛,最好能留下什么战利品。如此一来,我倒不信,还有多少宵小,能有欲魔分身的脖子更硬吗?!” 千云生听着海兰珠这话,表面上极为赞同的点头。可是心中却在暗道:“看来圣姑这是心疼她的灵之结晶被欲魔消耗的狠了啊。” “果然对女人来说,别的什么都好说。可是你动了她的宝贝,她是真的会跟你拼命的啊。” 不过就在他暗暗琢磨之际,他们上方的蛊王突然轻轻一动。 显示出千云生留下的蛊虫已经被欲魔惊动,这令得千云生簌地抬头道:“东南,半个时辰的方向。” “好啊!这个欲魔还真是狡诈,竟然故布疑阵。想要让我们误以为他在我们的身后,实际上却偷偷想要赶到咱们的前面去!” 海兰珠则轻哼道:“这附近最有名最合适布置的地方就是阴阳潭了,只要欲魔脑袋不傻,想必很轻易的就能猜出咱们的目的正是那里。” “还好咱们的布置不是在阴阳潭中,如此一来,自然能给对方一个惊喜!” “哼哼,这次我给他挑的,可是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想必他葬在了那里,也可以瞑目了!”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嘻嘻道:“圣姑说得没错,他哪里会想到,咱们这一次是有算胜无算、多算胜少算。” “若他要是知道圣姑早就将阴阳潭周围都踩了个遍,我估计他恐怕是不是要真的追来,就会三思一番了。” 说完再一次问宫小月道:“贺前辈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应该足够给欲魔那边,一个大大的惊喜了吧?” 宫小月则掰着指头笑道:“本来咱们还在发愁,怎么能将欲魔给引到阴阳潭去。” “不过现在看欲魔的方位,这一点倒是不用再过担心。他应该先是会遇到咱们的尸群大阵,紧接着是轮回无尽,再然后是鬼火阴潭,最后是血河地狱。” “这四套关卡虽然不见得能困得死他,但是他一路闯过来怎么说也得脱一层皮。” “再加上贺前辈真真假假、迷幻万方的本事。想必就算他是欲魔的分身,这一趟倒也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千云生则呵呵一笑道:“咱们这些手段,本来可是给虚魔老儿准备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让欲魔来受了。” “不过这也不错,此人恶贯满盈,实在是比虚魔老儿还要令人讨厌十分。早知道要是让此人来受,我倒是宁愿多下血本,拿灵石将他淹了才好。” “可惜啊可惜,一个大能分身,被咱们用灵石生生砸死,想想也是颇为有趣之事呢!” “行了,别充大头了,你有这个钱,还不如拿来加强黄泉小世界呢!”海兰珠白了千云生一眼,显然对于千云生的败家想法颇为不屑。 只见她冷哼一声道:“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半个时辰可不算长。说不定欲魔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早早冲破咱们的布置也未可知!” 海兰珠正这么说着,突然宫小月眉头一动,露出一丝浅笑地道:“天青手前辈和轩辕一绝也赶到了,正在召唤咱们过去汇合呢!” 千四五 令他难逃罗网 “哎呀,没想到前辈恢复如初,还真是可喜可贺!” 阴阳潭外,千云生带着宫小月悄然而至。见到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翘首以盼的样子,立刻大笑地飞了出来。 天青手见到千云生也颇为感慨地一笑道:“亏了小友善加谋划,顺带还帮老夫报了此仇。哈哈,小友所做之事我都听小徒说了,还真是精彩啊!” “呵呵,前辈这话可就见外了。安邑城外援手之恩,要是没有前辈出手,说不定我们这会早就被压在了太微阁的哪个难见天日的狱中了。” “行啦,你们就不要这样了吧,这才几天没见啊。咱们大敌当前,还是赶紧对付敌人要紧。” 显然轩辕一绝在一旁倒是比千云生更加担心,因此摇头出声。 反倒是和千云生和天青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就听得天青手呵呵道:“我相信小友既然如此气定神闲,说明已经早有布置。” “咱们师徒两个,只要听令就是。想必这个欲魔既然已入壳中,就定然能令他难逃罗网!” 千云生连忙摇头道:“前辈实在是对小子太有信心了,其实正如轩辕兄所说,这个欲魔可不好对付,这会正由着贺前辈出手牵制于他。”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贺前辈一人之力有些不够,正好前辈及时赶到,这倒是一番极大的助力了!” “哦?现在情况如何了?”显然天青手一说到正事,立刻就又恢复到他那种极其严肃,惜墨如金的状态中去。 “前辈请看!”既然天青手动问,千云生自然也不客气。 只见他将整个阴阳潭附近的地图展开,指给天青手道:“现在咱们得到的情况,此獠乃是从阴阳潭的东边而过,本来看情形他应该是想绕过阴阳潭从而阻截我等。” “但是估计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条路上我们早有埋伏,因此这会欲魔已经被我们拖进阴阳潭中。” “想必前辈也知道阴阳潭的诡异,乃是南蛮有名的绝地之一。因此哪怕咱们毫无动作,对方恐怕也要花些手脚才能出来。” “更何况这会有贺前辈坐镇,再加上咱们在里面又布置了不少手段,想必足够他喝上一壶。” “只是晚辈前面来时,已经收到贺前辈的消息。这个欲魔破阵极快,已经冲到了第三阵的鬼火阴潭。” “本来我这鬼火阴潭乃是为了对付虚魔神君所设,因此对于他多有针对,但是对付欲魔倒是有些不太适用。” “因此我这手上正有一物,或许能对于镇压欲魔更有用处。就是要辛苦前辈,用你的本事遁入进去布置才行了。” “如此一来,想必就能令得欲魔破阵之事,难度大增了。” “此事好办,不知是何宝物?”显然天青手一听千云生这话,立刻就毫无阻碍地点头答应下来。 而千云生则掏出一件方方正正的大印一般的物体,上面一只神雀展翅欲飞,然后笑着道:“此物乃叫铜雀台,能吸收元磁地窍之力。” “前辈只要将此物放到鬼火阴潭的中央,就能立刻令得此地威力倍增!” 说完又掏出之前他拿到的巫骨锥来,笑着道:“此物本来也是前辈为虚魔老儿准备,可惜竟没用上。不过我想既然此物如此凶戾,想必让欲魔受上一受也是不错。” “再加上这一次由前辈亲自动手,出手的威力自然和我们又是不同。” 说完除了将这巫骨锥递给天青手,还一指阴阳潭的其中一处道:“此处乃是欲魔破阵的必经之处。” “而且他一旦破阵之后,必然会令得整个阴阳潭的混乱。前辈到时候就在此处出手,除了大阵的混乱之外,再加上我让贺前辈用迷魂之法配合前辈。” “想必就算不能令对方俯首,但也起码能令得对方受伤!” “不错!”显然千云生这番布置滴水不漏,令得天青手也颇为赞许地道:“没想到小友谋略深远,竟然提前在此地布置下来如此之多的手段。” “这阵中套阵、阵中环阵还真是构思精巧。这下欲魔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脱一层皮啦,呵呵!” 千云生偷偷暗笑,你要是知道圣姑布置下的别的手段,恐怕还要吃惊。不过现在倒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显然还另有布置地转过头来对着轩辕一绝道: “另外除了天青手前辈之外,还要辛苦轩辕兄负责接应。” 说完递给对方数张大威力符箓笑着道:“只要贺前辈和天青手前辈一从阴阳潭中撤出之后,你不用管欲魔有没有从里面出来,立刻就将这几张符箓朝着里面施放。” 说完又一指地图上的其中一处道:“然后诸位就可以照着我的指引,撤到此处。” “我估计以欲魔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朝前辈等人追来。” “不过诸位不必担心,虽然欲魔此人睚眦必报,但是却又生性多疑。因此最多他追到一半,就会在我有意的暗示下醒悟过来,认为诸位仅仅是引诱他犯错而已。” “因此他定然会放弃追踪诸位,转而朝我追来。” “当然,就算他没有照我的想法去做,那也不怕。现在有了前辈你天衍一族的本事,想必护着贺前辈从欲魔手上逃开当是毫无问题。” “好!”天青手听了千云生此言,暗暗点头,显然看出千云生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到了。 不过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可是我们全都离开了之后,光凭小友又如何能跟欲魔抗衡呢?” “呵呵呵!”千云生神秘一笑地道:“前辈放心,这一次我乃是给欲魔准备了一处死地。” “他要是不踏入还好,一踏入定然十死无生。” “只是此地只有我进入方才安全,若要是诸位前辈来了,说不定反而另有阻碍。” “当然我做如此安排,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就是万一真的我的布置最后让欲魔逃脱,那么如果欲魔重伤垂死之下,就要诸位前辈联手将其拦下。” “若是欲魔还有什么极其强大的战力的话,那么就要辛苦诸位前辈带着小子一起跑路了。”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说得可怜,笑骂道:“就你这算计,欲魔能逃出来倒是怪了!” “行了,要是没有什么更多布置。那话不多说,我们就快些动手吧!” 千四六 九天斩生大阵 “嘻嘻!欲魔你恶贯满盈,不好好的在你的魔界呆着,偏要来我人界不自量力!今日就且看你是怎么被这九天斩生大阵给炼化的吧!” 漆黑的黑暗里,几声女子的轻笑响起。惹得欲魔反而冷笑一声,嘿声道:“装神弄鬼之术,在我欲魔的面前不觉得也太小巫见大巫了吗?” 说完只见欲魔突然“嗖”地出手,“嗤、嗤”几声,就朝着黑暗里的某一处狠狠地弹出几道指风。不一会儿,就听得“噗噗”之声响起,显然又有什么秘术就这么被欲魔轻易给破了。 而大阵外,千云生看着欲魔虽然被自己弄进了圈套之中,但还是越战越勇。不由得摇头道:“此獠还真是凶顽,都入了大阵还这么不老实,圣姑你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他才行!” 海兰珠这会正在执掌中枢,被他带出来的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则悉数在她的指挥下依托阵法,将欲魔团团困住,听到千云生此言冷哼道: “都入了咱们的大阵,哪还轮得到他来嚣张。我就不信,他就算再是厉害,可是我黄泉小世界的也都是百战之兵。咱们这么多对付他一个,就是蚂蚁啃也把他给啃死了。” “更何况我的这些手下可都不弱,这一次你就好好地看着,我黄泉精兵的风采吧!” 说完只见她拔出面前的一面令旗掷下,朝着欲魔一指大喝道:“儿郎们,东边给我起五百血煞之气,灌入阵内!” “喝!” 一时间,东边布阵的五百黄泉鬼怪每一只独眼中都鲜红一片。紧接着,就有五百道血色光芒直冲天际,汇成一处。 然后竟变成一只口吐鬼雾,浑身还流淌着滴滴答答粘液般的通红恶鬼,就朝着大阵里冲去。 千云生在一旁看着这属于黄泉小世界的独特恶鬼,暗暗点头。 毕竟整个黄泉小世界实际上自成体系,要是让贺老头和天青手过来插手反而不美。说不定不但不能使得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搞不好反而互相影响。 这件事情,看来让海兰珠主持最为稳妥。而且之前也正是海兰珠利用了欲魔对于黄泉小世界的手段的不熟悉,才轻易就被海兰珠绕了进去。 当然,千云生在前面的工作也必不可少。不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整个阴阳潭等于是他们的主场。 欲魔就算再是奸猾似鬼,但是在他们层层算计之下,就算不入这个圈套也免不了会入那个圈套。 只不过欲魔从来没有想过千云生还有黄泉鬼地的精兵这么一张奇牌,因此更加没有悬念地就被海兰珠拉入了圈套里面。 这让千云生这会反倒轻松下来,对着宫小月笑着道:“孔公鉴那个老儿要是知道咱们这会正在阴阳潭,而不是带着他那个玄晶金屑拉着他东游西逛,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宫小月也抿嘴笑道:“正道也真是死心眼,在东西上做手脚也就算了,也不知道装作不知情一些,还真被师叔一试就给试出来了。” “不过咱们就这么拉着孔公鉴在外面绕圈,恐怕也不是办法。一时这样也就算了,时间久了,对方恐怕总会明白,这是中了咱们的反间计之了。” 千云生听宫小月此言,反倒冷笑道:“可惜此人乃是孔家之人,咱们也不好做得太过。要不回头盈盈姑娘和轩辕一绝的面子上,恐怕会不太好看。” “否则这会咱们将欲魔收拾下来,大阵都不用撤,再依样画葫芦把孔老儿再装进来杀了就行。” “不过这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待得咱们收拾下欲魔之后。回头我们再想个办法,怎么着也要让孔老儿自己乖乖地将埋伏撤了才行。”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突然大阵中一阵抖动。“轰”地一声,大阵之内,云小小宛如变成了半面魔君一般。 只见她一半的身子还能保持成云小小的模样,而另外一半的身子则化成了一只无眼厉鬼似的。一时间好似有无数的黑色触手,全都从她的身子中冒了出来。 “儿郎们,西边给我起五百金煞之气,灌入大阵!” “喝!” 虽然欲魔猛然变身,但是海兰珠显然眉眼阴沉,夷然不惧地依旧冷喝出声。只见得这会在西边的另外五百黄泉鬼怪浑身的披甲之处。 悉悉索索地宛如冒出了无数长着如同奇怪竹节般的金属节虫,这些金属节虫一个个细肢细足,闪着一种诡异的黄铜之色。汇聚在一起宛如一道虫子大军似的,就朝着大阵里爬去。 那感觉,就好像整个大阵的阵壁上,都爬满了这种奇怪的虫子似的。密密麻麻聚在一起,令人掸上一眼,都觉得毛骨索然。 “嘭!” 不过显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试探,欲魔这边哪还不知道事情不好。因此,将他附身在云小小的全部实力全都放了出来,一时间宛如地动山摇一般,就想要将海兰珠这阵法打破。 而他的那些触手虽然击在这些奇怪的竹节般的虫子上,打出“铛铛铛”宛如金铁般的声音来。但是也反过来,也被这些竹节之虫烫得青烟之冒,就宛如像是打在了什么烙红的烙铁上一般。 “斩!” 不过令欲魔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虽然他的那黑色的附身之物一时间被烫得惨叫连连,但是显然海兰珠根本就没有准备放过他似的。 只见就在海兰珠冷喝之际,突然从这些竹节虫中。还汇聚出一柄金属大剑似的,就朝着欲魔那最粗壮的一条触手砍去。 只听得“兹”地一声,下一刻就在欲魔那痛喝声中,硬生生被那金属大剑斩下了他的触角来! 虽然说这些触角乃是欲魔用魔气所化,因此千变万化,不一会儿就被欲魔重新吸入体内。 但是海兰珠这样的招式还是令得他暴怒地大吼道:“好好好!一群蝼蚁罢了,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绝对实力的差距!” 说完只听得“咚”地一声,一时间魔力激荡,势如奔雷一般。只见得突然一道漆黑的圆形魔气“轰”地一声,宛如出海的蛟龙似的从云小小的头顶冒了出来。 一时间,不但这魔气就好象炸开般剧烈大涨,还同时有虎啸龙吟似的。激荡在整个空间不说,甚至连带着外面的千云生、海兰珠等人也被震得东倒西歪起来。 千四七 告诉你个秘密 “哈哈哈!” 就在欲魔突施冷箭,诡异的一招宛如隔山打牛一般,将阵外的众人全都震翻。 只见得他仿佛一扫晦气地畅快大笑,实际上乃是乘着众人一时间立足不稳、东倒西歪之际,再一次用魔音破敌。 就在他哈哈大笑之际,只见得霎时间“嘭嘭嘭!”一众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之中,就连续地爆出了数十团血雾。 而且不仅如此,还有近百人的眼中,陡然亮起极其诡异的紫红色光芒。紧接着,这些亮起紫红色光芒的黄泉鬼怪们。全都宛如被附体了一般,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身边之人捅去。 尤其更加阴损的是,一旦这些被欲魔控制住的鬼怪。被身边之人控制或制服之后,竟然还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自爆。如此一来,更加令得他们身边的其它鬼怪,也一时间损失颇重! “长生天显灵!” 其实在海兰珠的中枢这边,众人也吃亏颇重。像海兰珠还稍微好些,毕竟她还有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护法,因此欲魔出手的大部分威力都被他们两个挡住。 反倒是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吃亏更大,一方面是他们的修为不够,仅仅是元婴修为。另外一方面也是他们没想到,欲魔竟然还有能透阵而出的手段。 因此众人一个不查,让他们两个全都好像迎面被重锤击中了一般。其中千云生还稍微好一些,毕竟他有问心珠护身。 反观宫小月更惨,竟然被欲魔一击之下横飞出去,直接晕死当场。 这弄得千云生赶紧出手,半空中就将她接住,连忙渡过一缕灵气过去助她疏通经脉。 当他发现宫小月仅仅是晕死过去,并无别的大碍。才终于放心,连忙又塞了数颗灵丹入她口中。然后才将宫小月轻轻放下,护在身后。 而这会海兰珠显然已经惊怒莫名,她这次从黄泉小世界带出来的,全都是优中选优的精兵。 之前南蛮这么多场大战,可全都没有刚才欲魔这一下损伤的人多。 虽然说她及时利用黄泉小世界特有的祖灵降生之法,迅速地控制住了阵中的混乱。但是欲魔这出其不意的一下,还是令得海兰珠不由得大怒之下,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的杀机。 要知道,毕竟这会和之前的黑蛟河的时期相比,欲魔和他们可是掉了个。之前在黑蛟河是欲魔主攻,他们主守,因此千云生他们已经憋屈过了一回。 没想到这一次双方的处境已然易位,欲魔竟然还如此嚣张。这让本来还准备稳扎稳打,轻松收拾下欲魔的海兰珠,显然也动了速杀的杀机。 因此她朝着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轻喝道:“我要准备绝杀大阵,必须要争取点时间才行。两位长老速速入阵,帮我拖住欲魔三刻时间!” “这......”海兰珠的这个吩咐令得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犹豫地互望一眼,连忙谏言道:“圣姑还请三思!一旦没了我等护法,圣姑这里可就露了破绽。” “万一欲魔再有别的什么手段,令得圣姑这里受了什么损失,将我中枢大阵撼动,那可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哼!你们也看到了,欲魔狡诈,已经令得我等儿郎多有损失。若再按部就班,还不知要无谓牺牲多少儿郎。” “而且此獠既然刚刚动手,再加上有两位长老拖延,我料他短期再难对我动手。” “我意已决,两位长老快快行动就是!” 显然海兰珠这个命令使得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颇为犹豫,不过军令如山,就在他们两人无奈起身,准备行动之际。 反倒是千云生安排好宫小月后,从后面飘了过来。听了众人之言,突然大声道:“我来!” “什么?!”千云生这话显然一时间令得众人都颇为吃惊。 毕竟别的也就算了,当面迎敌可是千云生的弱项。就他一个小小的元婴,拿什么去拖住欲魔,为海兰珠的布置争取时间。 不过显然千云生却颇有自信地道:“两位长老说得极对,圣姑你乃是大阵的核心,如何能够轻易有失?” “因此两位长老责任重大,断不能随意言动。” 说完他目光炯炯地冷笑一声,显然宫小月之事也已经令得他和海兰珠一样杀机更盛。 毕竟他之前是没有机会能够对付欲魔,自然只能打不过就跑。但是现在既然胜券在握,千云生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因此杀机毕露地道: “至于如何拖延这欲魔,诸位看我的就是!” 说完他飞到大阵之外,隔着大阵朝欲魔大笑道:“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欲魔,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鲍老的下落。让我活能见人,死能见尸,我就做主放了你如何?” “哼!黄口小辈,信口雌黄,你以为我会信你一个字吗?” “不过你要知道鲍老的消息我也不妨告诉你,他早就被我喂了虫子,这会不知道变成了哪坨养料了呢!哈哈哈!” “你.....!” 其实上一次千云生在天外天最终杀灭魔女的时候,已经有所感应,这一次仅仅是通过欲魔的口再证实一下罢了。 他这么多年来,极少欠人人情,可以说鲍老是不多的一个让他觉得有所愧对的。 当然其实当时鲍老的语气就已经有求死之意,千云生也有所觉。只不过欲魔这样一答,令得千云生杀意更坚地冷冷地道: “既然阁下告诉了我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那我不妨也告诉阁下一个重要的消息,你那心心念念的天道种子早就被我给用掉了。” “你放心,待到这天道种子长成之时。我会用它亲自上门,将你的本体也给剿灭的!” “什么!不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能找到一处从未开发过的小世界!” 显然千云生这话令得欲魔都极为震惊,一时间隔着阵法,就朝着千云生大吼起来。 “呵呵呵!阁下当然可以不信。不过阁下难道不觉得,和当年在稽下城相比,我手上的力量已经大大的增强了吗?” “尤其是今日困住你的大阵,恐怕你也从未见过才对吧,这可全都是我用天道种子换来的!” 说完他嗤笑一声,冷冷一哼道:“而且不妨多告诉阁下一句的是,今日我们之所以能困住阁下,恰恰正是因为和灵族换了阁下的情报啊!” 千四八 这是谁的天下 “哼!如此劣质的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也会相信?!” 千云生这话说完,欲魔冷冷一哼,显然是丝毫都不相信。不过千云生却抬手弹进去一个留影石,冷笑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今日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 “下黄泉的时候,不要觉得自己死得太过冤枉!” “啊!”显然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一招顿时就打乱了欲魔的节奏,要知道千云生故意在里面存的,不仅仅是他和幽婵的交易内容。 还有别的各方在整件事情里面的反应,以及千云生如何撬动各方,最终让欲魔一步步掉入陷阱的相关安排。 这也让欲魔看到,其实整个南蛮的各方反应,早就是在千云生的掌握之中。 他费尽心机的所有谋划,不仅仅被千云生全都不动声色的给消减掉了。而且还反手利用,借势而为。 这怎么能不让他一时间宛如气急攻心一般,大吼道:“不可能!你一个小小元婴罢了,任你再奸猾似鬼,但怎么可能被你撬动如此之多的势力?” “呵呵呵!我利用的,恰恰就正是你们认为的不可能!”千云生森然一笑,就嘿嘿道: “大能、门派、世家....赫赫,你们之所以会一个个被我利用,恰恰就正是因为你们的自以为是!” “正是因为你们的自以为是、眼高于顶,才会看不起像我们这样的低阶修士。以为只要凭着修为就能让我们奴颜婢膝,予取予求!” “以为这天下就是你们的天下,我们就只配做蝼蚁罢了!” “嗬嗬,殊不知,恰恰就是你们以为的蝼蚁,你们眼中的不屑一顾,将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怎么样,换过来的滋味,被人反过来当成蝼蚁,就没那么的愉悦了吧!” “呸!蝼蚁就是蝼蚁,只会在背地里耍坏罢了!你现在躲在暗处,所以才能乘人不备。一旦未来各方都对你严加注意的时候,你以为你这些阴谋诡计还能耍得动吗?!” “呵呵,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别的我不敢说,起码对付你欲魔,我可是有足够的兴趣,和你不死不休。” “因此,我现在最盼望的,就是你欲魔的本体可不要提前挂了。留着你那颗狗头,等我来收,才是正经!” “一个元婴罢了,也敢大言不惭!别说我那本体,就是我这分身今日你们都拾掇不下!” “看我一会杀将出去,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摁灭!” “阁下还想杀将出去?呵呵呵!阁下之所以肯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恐怕真正想的,是蓄势自爆吧!” “可是我打的,恰恰和阁下是一样的心思呢!” 千云生一口喝破欲魔的心思,身形就猛然后飘。果不其然,身后就传来海兰珠那仿若毁灭般的声音道:“长生天地,莫可御形!” 只见得霎时间,整个大阵内全都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欲魔只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快要蓄好的势子突然一滞。 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滞的时间内,整个大阵内突然就像是充斥了一股极其可怖的气息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还似乎有一丝界灵的韵味直接降临在了整个大阵之内! 原来,这才是海兰珠布下的整个大阵中最为关键的杀手。要知道一般界灵虽然不能离开它那一界,但是却可以将自己的威能投射过来。 当然能如此办到的,也往往必须是海兰珠这样和界灵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再加上大阵之内这样特殊的布置,能够让这一丝界灵的威势不被这一界的界灵感知,如此一来,顿时间杀机立成! 只见和这一丝威能一起的,是大阵的中央欲魔的上方,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海兰珠的身形。这身形其实是界灵之威,借用海兰珠的形象幻化而出。 随着她刚一浮出,立时间巨大的威势就将欲魔给闹闹锁住。那夸张的巨大身躯和冷酷面容相映成辉,自成一系一般。 并且似乎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仅仅是微一伸手,朝着面前一抓。就听得“噗”地一声,立时间云小小身上那夸张扭动的黑雾中,瞬间就凹进去一块,顿时就为之一空! 反倒是巨大的海兰珠的手上,突然就多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紫黑色珠子。这珠子中阴风呼号,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似的。 “哼!”显然仅仅从云小小的身上抓下一片下来,海兰珠可不会善罢甘休。 只见她冷哼一声之后,就趁着欲魔难以动弹之际,双手连抓。霎时间就将露在外面的无边黑雾,全都凝成了一颗颗黑色的珠子。 一时间这些珠子散落在大阵之内,宛如冰珠一般,叮叮咚咚,煞是清脆好听。 “啊!” 显然云小小体表的黑雾一扫而空,反而露出了云小小的真貌出来。不知道这会是因为海兰珠拔去了欲魔在云小小身上的大部分禁制。 还是因为欲魔在云小小身上的力量已经大幅衰弱,这一会虽然云小小满身伤痕,还只剩下了半边身子,另外的一半则是黑色的雾气在那里缓缓的蠕动,一看就甚是恐怖。 但是她剩下的那半边姣好的容颜上,却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微笑。令得站在阵外的千云生莫名地想起当年在稽下城面对魔女的时候,自己听到的那苍老女尼的声音。 “为....我....报....仇!” 这一会的云小小甚至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况且欲魔也不会允许她再发出声音。因此只剩下她朝着阵外的方向,努力地展示出四个字的口型。 不过显然阵外的众人全都看懂了,她那口型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很快的,突然从云小小的身上,又一股黑气涌出,霎时间就像是再一次吞没了她似的。 而且不仅如此,这黑气还越涌越多。不一会就将云小小整个包裹起来,就仿佛像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魔气蝉蛹一般。 “不好,他这是要化蝶!” 显然在稽下城已经见识过魔女这类似手段的千云生,没想到在界灵的重压下,欲魔竟然还能反抗。 这让他不由得脸色一变,向着海兰珠赶紧出声提醒起来! 千四九 更高层的感觉 “放心!” 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他身后的海兰珠显然也看到了欲魔的异动。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冷喝一声,大声道: “儿郎们,此一战正是我黄泉鬼地打出威风之时。大家同时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诺!” 霎时间,就在一众黄泉鬼地的鬼怪们同时出声之际,只见得整个大阵之内,就宛如开始飘起了雪花一般。 那情形就好像那阵中的海兰珠之像,这会却如同是雪中仙子般。瞬息间,无数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她的身后飞扬起来,衬托着她也一时间变得越发的凄迷和美丽。 “圣姑这招,还真是好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小月也悠悠转醒。飞到千云生的身边,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的情形。 千云生转过头来,看她除了双颊微红,别的显然已无大碍。不由得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圣姑这招借来一丝界灵的威势,另外还统合了阵中所有黄泉鬼怪们的实力,才能有如此气势。” “不过欲魔那边,恐怕也不会就此束手就擒。看!他好像动了!”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只见得欲魔那边,“咔嚓”一声。竟然在巨大的魔气蚕蛹上,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口子来。 “哼!” 海兰珠表面上不屑冷哼,但是实际上她却是对于下面的欲魔的异动极其的注意。 毕竟别看她现在威风无比,但是在异世界召唤来界灵的威力,还要统合这么多黄泉鬼怪们的实力。哪怕是她,也微微有些觉得吃力起来。 还好这会的余诸长老和伯灿长老两个也联手帮着她稳住阵势,因此才能让她细细地琢磨起现在这样的感觉来。 “这就是更高一层的感觉吗?”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虽然对于海兰珠来说,骤然让她掌握这样的实力,还是令得她有些磕磕碰碰的感觉。 但是这种立于巅峰般的感觉,让她除了陌生之外,还有一种极为澎湃的情绪。 那感觉,就好像她想要将这样的力量即刻渲泄出来似的。那种让她舒服得想要大声喊出来的感觉,她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唔,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显然魔气蚕蛹上逐渐裂开的那个口子,还有海兰珠周身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雪花,令得哪怕身在阵外的宫小月都抱了抱膀子,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而千云生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阵之内,就在宫小月话音刚落之际,他猛然出声道:“看!动了!”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大阵中的海兰珠突然一指,只见得霎时间,她身边飘荡的那些好看的雪片全都陡然提速。就好像一阵暴风雨般,朝着那黑茧刮去。 而无数的暴风雨中的雪片,也呼啸着一片片地旋转起来。就仿佛像是无数把飞扬的钢刀一般,还带起“呜呜呜”的死亡的啸声。 而下方的黑色魔气蚕蛹也仿佛像是感受到了危机似的,竟然停止了“咔咔咔”的裂开的声音。 反而在这样展露无遗的森然杀机之中,突然高速地旋转起来。那感觉,就好像它是一颗补天的顽石一般。哪怕女娲重现,想要将它彻底给掌握,也没那么容易! 而海兰珠这会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瑧至了最高处,在别人看来,似乎她扬出的雪花全都杂乱无章地朝着对方那魔气蚕蛹涌去。 但实际上,她却是在不停的熟悉着每一片的雪花。而且不仅如此,她还能掌控入微的不停地微调着每一片雪花的速度、角度、甚至厚薄! 那情形就好像短短的这一小段的路程,变成了她阅兵的仪式一般! “嘭!” 只见得,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本来已经快要冲到那魔气蚕蛹前的洁白雪片,突然又极不可思议地陡然加快。 那情形,就好像猛然间,无数带着极薄锋刃的钢刀陡然亮起了寒芒。 而与此同时,海兰珠的双眼中,竟然也突然爆发出妖艳的血色。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住飞舞的每一道雪片似的。让它们全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划出一道道最为凶戾的弧线,朝着那魔气蚕蛹割去! “簌!” 同一时间,显然应该是感知到了危险,因此那魔气蚕蛹也陡然一亮。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颗漆黑的魔蛹中突然有了生命的气息似的。这光亮先是在蚕蛹的深处亮起,紧接着就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朝着蚕蛹的四周蔓去。 那感觉就好象是漆黑蚕蛹中,本来密布的无数暗红色的血管,陡然在光亮中照彻出来。 霎时间,就好像有着什么魔狱般的气息。顺着这暗红色的血管和猛然亮起的光亮,传递到整个蚕蛹的表面。 “嘭!” 一瞬间,无数凌厉的雪花带着漫天的杀气和魔蛹中陡然产生的扭曲热浪,就极其激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那感觉,就好像每一片飞舞到魔气蚕蛹表面的雪花,全都被点燃了似的。 一时间,无数白中带着艳丽红色的雪片,就仿佛像是被烧红的刀子一般。在疯狂的呜咽声中凌乱地撞击在一起,最后又消涅于无形。 “收!” 显然海兰珠的起手一招,正是要逼得这魔气蚕蛹不得不回应。 因此看似她竭尽全力的一招,但实际上早就暗含了后续的变化。所以她一见对方极为诡异的出招,想要将自己这招给消减掉。 又如何可能会给对方机会的大喝一声,双手一捏。 只见得霎时间,本来漫天飞舞的无数雪花。就好像是突然聚合在一起的雪球似的,倏地聚合成数片巨大的雪片。 这些雪片就像是神灵的巨斧一般,仿佛再也不受魔气蚕蛹上那灼烧的魔狱炎气影响似的,同时从不同的角度猛然下劈。 那感觉,就好像下一刻。这些巨大的巨斧般的雪片,就要将这颗看似极其脆弱的魔气蚕蛹一斧劈开! “嘭!” 但是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就在这些巨大的雪片猛然下劈之际。从那魔气蚕蛹的缝隙里面,就好像同时弹出了和雪片相同数量的数根极其柔弱的嫩条似的。 那情形,竟然以一种纤细对巨大的极不相称的违和感觉,硬生生地将那些巨大的雪片全都给接住! 而且不仅如此,还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也顺着这些嫩条出现,在大阵中轰然爆发了开来! 千五十 我绝不会甘心 “这是......” 显然欲魔这边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招,令得阵外的千云生也一阵皱眉。 要知道,当时他在稽下城的时候,见到的还是那种灰色飞蛾。甚至哪怕包括到了天外天中,似乎魔女的那飞蛾也没有让千云生看到太多的变化。 但是现在就仅仅是这细细的几根触须,却让千云生已经开始深深的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来。 而掌控大阵的海兰珠显然感受更深,在这些触须尚未出现之前,整个大阵她就仿佛像是主宰一般。 但是随着这些触须的出现之后,就好像有什么神秘力量和自己拉扯似的。竟然就连整个大阵,都隐隐的开始出现不稳起来。 “桀桀桀桀.....” 就在那些触须刚一飞出之际,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就从那魔气蚕蛹中冒了出来。 “卑微又无知的人啊,你们以为仅仅依靠这些堆砌着的实力,就能战胜我吗?” “你们以为无数的蝼蚁堆积起来,就能成为雄狮吗?” “嗬嗬嗬,再多的鱼群聚集在一起,还只是鲲鹏的饵料。再多的跳蚤蹦跶的再欢,也还是跳不到飞鸟之高!” 就在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带着森冷的恶意喃喃自语之际,从魔气蚕蛹中突然咔嚓一声,直接裂开了两瓣。然后就见得从这魔蛹中,飞出了一个完全没有人形的诡异魔物出来。 这魔物四扇大大的、泛着油光的翅膀几乎占了身子的一半。尖尖的口器细长笔直,还闪着锋利的寒光。两个眼睛就好像密密麻麻的复眼似的,一簇簇的攒聚在一起。 最为夸张的是他那纤细修长的肢体,就仿佛像是七八个聚集起来的蜘蛛之腿似的。又好像是一颗大号的蒲公英一般,在半空中微微荡漾。 “这是.....” 显然阵外的千云生也颇为的吃惊,不知道这看着似乎像是灰蝶,但是又和灰蝶差得有一点大的魔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反倒是宫小月在一旁惊讶地道:“这是......章蛾啊!” “章蛾?”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地道:“章蛾是什么东西?” 宫小月则也蹙眉道:“这章蛾乃是魔界之物,师叔不知道也不意外,我也是看过一本奇书山海志才有所闻。” “这章蛾乃是类似我人类的奇穷、毕方一般的神话之物,传说乃是生于魔渊之烬中。” “此物最喜餐雾饮炎,颇为诡异万方。没想到欲魔竟然有如此手段,直接将自己变成了此物!” “嗯.....” 千云生被宫小月此言一说,才恍然点头道:“怪不得口气如此之大,原来是依凭在这里。” 不过他很快就冷笑道:“恐怕欲魔很快就会明白,黄泉小世界战力卓着,可不是随意说说的。” “否则为什么雷音寺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快要把黄泉小世界逼到蛮荒世界了,还是收拾的这么艰难。” “呵呵,他想凭着这神话之物就想翻身,恐怕要正中圣姑的下怀了。” 千云生这边话还没完,只见得那章蛾般的魔物簌然一动。竟然就好像随意能在虚空中穿梭似的,在海兰珠连续的雪花围杀之下。简直就宛如片叶不沾身一般,行动的好不惬意。 这也让他终于一扫之前的颓势,桀桀桀地大笑道:“蝼蚁就是蝼蚁,见识和眼界决定了你们高度。今日就让我给你上一课,什么是绝地反击吧!” “呵呵呵,阁下终于承认自己身处绝地了?” 显然久未开口的海兰珠,看着欲魔变成的章蛾魔物在大阵之中左冲右突,突然冷笑一声地道:“你这招法虽然古怪,但是还难不到我。” “要是你就技止于此,那就去死吧!” 就在海兰珠冷峭出言之际,只见得一道深绿色的奇异花纹在大阵的中央逐渐浮现。这花纹一出现,先是像是一根细长的棍子似的,顶天立地的连接着大阵。 紧接着这花纹逐渐向着四周的阵壁铺陈开去,宛如像是要把整个大阵的内部都填充起来似的。 而且尤其以大阵的底部,最先出现花纹位置的图案最为清晰。 只见这图案中,极多的宛如发丝般的花纹勾勒出一张风格粗旷妖异的繁复奇异之像,远远看出,就好像整个大阵都被这花纹重新装饰了一番。 “嗯??” 显然随着这花纹图案的出现,本来在大阵中仿佛倘佯般的欲魔就发现自己能活动的范围竟然越来越小。 而且不仅如此,本来那些对于他丝毫都伤害不到的无数雪花,竟然这会“簌簌簌”地也在他的身上割出了道道血痕。 “不可能!” 显然欲魔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这苦心孤诣弄出来的手段,这么快就会被对方破掉。这让他不由得大吼道: “你这是什么邪术,竟然能破我的章蛾遁身之术?” “呵呵呵,你这什么遁身之术在我眼里看来也就稀松平常!”显然海兰珠冷笑出言,还是令得欲魔更加癫狂的大叫道: “不可能!你再试试这个!” ...... ...... “啊!你再试试这个!” ...... “不......” ...... “不,绝不可能!你再试试这个!” ...... 一时间欲魔连换了七八种办法,没想到竟然全都被海兰珠针对性的破去。 令得站在阵外的千云生也摇头轻笑道:“欲魔打死也不会想到,黄泉小世界生存之恶劣,恐怕还在魔界之上。” “因此若他当时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硬打一场,说不定圣姑还没那么容易收拾掉他。” “结果他非要自作聪明,将大部分实力都拿去变成了这神话之物。”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不是人族修士,否则一个不查之下还真的会被其得逞。” “但是他这次犯在的却是我们的手上,那这次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的给他上上一课了。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弱肉强食,什么叫真正的从死亡中走出的种族!” 就在千云生冷笑出声之际,果不其然,大阵之中。欲魔被越打越小,越打越惨,以至于到了最后,连声音都弱了下去。 终于在最后的“嘭”地一声中,他彻底被海兰珠借着天道种子的界灵之力,完全的将他给湮灭了去。 “呼.....总算是赢了!” 就在千云生长呼一口气之际,突然在欲魔湮灭的地方,竟然还有欲魔的声音大吼道:“不!我绝不甘心......” 然后这声音就好像在某条时空长河中被嘎然掐灭了似的,令得千云生一阵恍惚地愕然道:“咱们刚才赢的,不仅仅是欲魔的分身,甚至还有欲魔本体的一丝威能?” 不过显然千云生的这个问题已经没人再关心了,反倒是宫小月已经早早地飞到海兰珠的身边,喜滋滋的去打扫起战利品来。 千五一 不好了出事了 “钱小友,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 千云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收拾下欲魔的分身,刚一从大阵中飞出,天青手和轩辕一绝、贺老头等人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并且天青手还伸手,将一只用于传讯的蛊虫递给千云生沉声道:“你们进入大阵没有多久,后方的李长松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正道不知用什么手法,竟然勘知了盈盈姑娘的消息。并且还趁我们往蝴蝶谷送人之际,突然从半路上杀出抢夺。不仅掳了咱们的人,还一起将盈盈姑娘给救走了。” “前面因为你们正在大战,不好打扰。所以我们才将这消息按住,一直等到你成功出来。” “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恐怕还得小友尽快拿个主意才行!” 千云生听了天青手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将那蛊虫的消息细细听了一遍,脸色阴沉的同时,暗暗又有些庆幸。 谁能想到正道竟然在孔盈盈的身上也埋伏了手段,再加上自己又被欲魔和孔公鉴两个分了心思。因此一个不查,反倒将众人陷入险地。 不过不幸中万幸的是,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因为要赶来助阵,所以没有亲自送盈盈姑娘去蝴蝶谷。 否则万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也折在正道的手上,那营救的难度搞不好反而更大了。 这让他心头微微庆幸的同时,又想到了什么,因此连忙先沉声问道:“除了这个消息,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乌龙山那边还算安全吗?” “这一点小友尚可放心,盈盈姑娘乃是一到我那疗伤之地,就直接立刻转去了蝴蝶谷,中途没有半点耽搁。因此想必乌龙山那边,正道还是难以发觉。” “但是若正道循迹而来,说不定已经发现了老夫的疗伤之处。那搞不好就离此处不远了,因此说不得此地反倒是有暴露的危险。” 显然千云生这边出来之前,天青手和贺老头等人早有商量。因此连忙就将自己的担忧说出,说得千云生也不由得为之一怔,点了点头深思道: “前辈此言倒还是极为有理!看来咱们先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 想及此处,他朝宫小月使了个眼色,沉声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安排,立刻转移!” “天青手前辈、贺前辈、轩辕兄,还要麻烦你们立刻动身,将四周勘察一番,不要被正道抢先在我们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什么圈套!” “好!小友放心,我们这就去办!” 支走了天青手等人后,千云生眉头紧锁地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道:“立刻通知圣姑赶紧撤离,至于大阵也不用收拾了,就留在这里。我们稍加改变一下,想必能给正道的追兵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好!” 显然宫小月也已经看出,千云生这是对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结果竟然被正道摘了一半的桃子,因此心中大怒。 看他的脸色,甚至连剿灭欲魔分身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这会自然轻易不会去触他的霉头,答得颇为干脆。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道:“盈盈姑娘落到正道手里恐怕也并不全是坏事。” “毕竟她也是太微阁和孔家的人,太微阁与孔家那边定然也会给她善加救治也不一定。毕竟他们的好东西也很多,如果能稳住伤势,那倒也不错。” 千云生却不太乐观地摇了摇头道:“盈盈姑娘的情况有多糟糕想必你也看到了,修为什么就不说了,性命能不能保住还在两可之间。” “这世上要说能妙手回春的,恐怕还真只有胡医仙一个。” “虽然正道那边也能帮她重铸其身,更建道基。且不说她那冰凤之体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就说如此弄出来的,还是不是盈盈姑娘也要在两可之间了。” “毕竟你也知道,这重塑其身乃是逆天改命之法。恐怕到时候盈盈姑娘性情大变,甚至换了一个人也都毫不奇怪。” “这件事情,别说轩辕一绝恐怕绝不肯赌。就是盈盈姑娘自己,怕也绝不肯遭此一回。” “行了,此事毕竟还有诸多未知之数,正道那边的情形我们也未可知。” “到底该如何定夺救人,恐怕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走,咱们趁他们还未回来之际,赶紧安排圣姑撤退。至于这大阵就由你我动手改造一番,怎么着也得给正道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在千云生这边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之际,另外一边,山河扇等人正从一处山头中飞出,冷哼道:“魔门还真是狡兔三窟,这一次竟然又让咱们扑了个空,还真是可恨!” 听了山河扇此言,反倒是没有参与过他们计划的黑白道人在一旁嘿声道:“诸位此计倒是绝妙,否则我等怎么可能借此契机,顺势收复南蛮诸地。” “只是可惜了冰凤之体,倒是损了如此天资的一位弟子了。” 一旁的何太急如何能没有听出,黑白道人这分明是正话反说,意思乃是讽刺他们这计划简直稀烂。 要不是他们龙虎山行动给力,那么他们不但损了孔盈盈这么一个冰凤之体,而且搞不好还什么都没有捞到。 再说行动之前,他们也没想到孔盈盈竟然有此隐藏之资。恐怕要是他们提前知道,或者老祖们提前知道,也绝不可能肯同意他们这样的计划的。 说不定说什么也会把孔盈盈留在孔家之内,不待其起码升到和何太急这样的修为,也绝不会将其给放出来。 因此众人这会本就内心赌得慌,还被黑白道人反讽一下,顿时就令得何太急扬眉冷哼道: “现在魂族尚在,魔门也极为猖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等现在可不要轻易言胜,毕竟太过乐观,这前车之鉴可不在少数啊!” 黑白道人如何能没听出,何太急这话显然也在说他黑白道人高兴的也太早了一些。不由得冷哼一声,就想要讽刺回去。 反倒是天琊剑在一旁不耐烦地皱眉道:“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话,追敌要紧!”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敌人是如何的狡猾,要是这一次再追丢了,恐怕再想追回就难了。” “大家有这精神,还是想着怎么把人追到才是要紧!” 天琊剑这一说,众人才没了声音。但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继续前进,深处到阴阳潭附近没有多久的时候。 突然“轰”地一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甚至连带着整个阴阳潭,都扑簌簌地呜咽了起来。 千五二 长老何故叹息 魂族境内,好不容易指挥着大军从正道大营方向撤退回来的黑阿石,盯着夔幽城的方位,冷冷地叹了口气。 这令得在他身旁的幽婵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四长老何故叹息?” “哼!幽婵姑娘又不是不知,虽然魔门极不靠谱,但好歹也是我魂族的门户。现在门户一失,下一刻就得是我魂族独自面对三派的大军了。” 幽婵听了黑阿石此言,眉头一闪。眼神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脸上却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道:“四长老何必忧愁!” “魔门那边一盘散沙,内部之间还互相掣肘。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更何况这段时间,正道那边可不是全无损失。长老也算是完成了目标,只是没有给正道重创罢了。” “不过长老这次可算是失之东耦、收之桑榆,获得了我灵族的好感!” “呵呵,且不说我手下的这支大军,可以任长老驱驰。就是一旦你魂族和我灵族订立盟约,获得我灵族的支援。” “那这三派大军,又有何惧?” 听了幽婵此言,黑阿石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地道:“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幽婵姑娘的好意!” “呵呵,这还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这么多人中,竟然是幽婵姑娘对我魂族最有善意!” “哼!亏我魂族当年还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专门给魔门辟出了一片灵地,谁知竟也难以令得魔门归心。” “呵呵,四长老这就有所不知了,魔门一贯阴险狡诈,如何能轻易托事?反倒是我灵族,乃是天选之族,信誉卓着,自然是足以倚重。” “未来你我两家联手,不敢说能令得贵族如何扩张,但想必自保,定然无虞。” “好!”黑阿石听了幽婵此言,不由的大喜。 这一趟出门他可以说是两手空空,回去之后免不了要灰头土脸。但是这会既然有了幽婵和灵族的支持,那么想必他黑阿石就变得有功无过。 想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地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将姑娘介绍给我族另外几位长老认识!” “不忙!” 谁知幽婵微微一笑,仿佛就像是极为黑阿石考虑地道:“现在三派衔尾而来,四长老若要是退得过深。搞不好反而会令得三派顺势杀入,不利于为你我两族商议争取时间。” “不若我在此配合长老沿边界布阵,扼守要冲,先将三派暂时挡在界外。” “如此一来,待得你我两族大军和三派形成僵持之势,我再随长老回去拜会诸位长老。” “想必到那个时候,就能给你我两族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了!” “嗯......幽婵长老此议甚妙!那我们就先杀个回马枪,将三派挡住。顺便也让他们看看,不是我魂族怕了他们,只是不想让儿郎多受损伤罢了!” “嘻嘻,四长老惜兵如身,故此才能统兵有方,幽婵实在佩服!” 就在幽婵和黑阿石两人互相吹捧,自吹自擂之际。另外一边的千云生则盯着阴阳潭的爆炸方向冷笑道:“正道别的不行,追人的速度倒是不慢。” “不过可惜这一次咱们准备匆忙,没办法抓他们两个人质,否则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和正道交换一二。” “哼!”显然之前轩辕一绝就对于正道观感一般,这一次因为对方竟然半路杀出,劫走了孔盈盈,更加是对他们的观感恶劣。 因此他冷哼道:“现在想来,之所以正道之人当时在魂族地界能够追上云小小,说不定恰恰正是其有盈盈的信息。” “哼!此计还真是歹毒,竟然是想用盈盈来放长线、钓大鱼!” 千云生知道,轩辕一绝这是已经想明白。对方之所以会对孔盈盈施展手段,还放她来南蛮。 目的自然是想要用孔盈盈当诱饵来诱他上当,这怎么能不让他惊怒莫名。 于是他安慰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轩辕兄和盈盈姑娘的事情虽然多舛,但是恰恰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事情,说不得未来令你们更能白头到老。” “我觉得,或许之前盈盈姑娘还会稍稍顾忌一些孔家和正道的看法。但是说不定此事之后,恰恰挡在你们前面的最大阻碍反而消失了。” “要知道能像轩辕兄这样对盈盈姑娘的,恐怕天底下也不见得还能再找出来一个了。” “我倒是要提前在这里,预祝轩辕兄和盈盈姑娘经此一难,未来的路只会更加顺畅呢!” “呵呵,小友这话老夫爱听。”就在千云生话音刚落之际,贺老头也嘿嘿道:“咱们魔门却娶了正道之女,想想就是极为开心之事。” “赫赫,这以后看那些正道之人还怎么摆臭架子,端臭脸子。我说轩辕小子,你可要给咱们魔门男人争口气。回头大婚的时候,老夫可要给你们大大的包个红包才行!” 轩辕一绝被贺老头一阵埋汰的哭笑不得,只得告饶道:“前辈说得如此开心,可小子却只想赶紧将盈盈给救出来才是。” “我只怕时间久了,搞不好盈盈姑娘一被送走,那到时候我们想追也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着楼观封魔地那边了。”轩辕一绝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千云生立刻接话道: “现在最起码我们能确认的是,如果他们想要送走盈盈姑娘,必不可少的就是得通过楼观封魔地那边。” “因此我们只要盯紧那里,就能知道盈盈姑娘有没有被正道送走。”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立刻正将盈盈姑娘送走。进入云梦城之前,我们也是有大把的机会能将盈盈姑娘给抢回来。” “现在唯一可虑的是,他们将盈盈姑娘给藏了起来。如此一来,一旦耽搁,就要延误胡医仙的医治了。” “没错!”天青手听到千云生说道这里,也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最为关键的,恐怕还是得搞清楚盈盈姑娘的位置和情况,如此一来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千云生听了天青手此言,则笑着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你们别忘了正道还有玄晶金屑在我们的手上,说不定正道那边,正巴不得我们现在找上门去呢。” 千五三 你还嫩了一些 魂族的边界处,好不容易借着巡逻的名义,从黑阿石处脱身而出的幽婵,朝着魂族的大营方向冷笑一声。 就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精干手下们,特地绕了个大圈,来到一处荒凉的山脊处,才冷哼道: “行了,这里足够安全,轭龙渊和血眼之宝的情况到底如何,你给我细细道来!” “是!” 早就等在这里的两个灵族之人,一个头上宛如把扇子,一个背上沾着根羽毛,显然都是幽婵用手段所化。 只不过他们还都不像幽婵全都褪去灵形,随心变化,反之身上总还有一部分灵物的特征。这些人虽然也叫灵族,但是在灵族内还是最低一级的灵人存在。 他们想要进入灵界,还必须得将这部分灵物的特征全都炼化了去。因此这些灵人在灵界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名叫灵奴。 只不过大部分灵人乃是自己化形为灵而成,像被幽婵这样强行点灵而成的,则更加凄惨。 这意味着他想要彻底炼化掉自己灵体的部分会更加漫长,甚至终身都没了希望。当然这些幽婵可不会对它们说明太多,毕竟这些人仅仅是她利用的工具和奴隶罢了。 给奴隶希望当然是必要的,但是给希望是一码事,达成希望又是另外一码事。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差距,自然不会是幽婵费心跟他们解释的了。反正入了灵族,这些人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 因此她对这些人自然可以丝毫不假颜色的任意安排,甚至予夺予求,也不用担心他们反叛。 反倒是譬如现在跪在她膝下的这两个人,哪怕她声色冷然,也依然丝毫不敢反抗地俯首躬身道: “主子安排小的们去找那血眼之宝,果然被小的们找到。只是上面还留有给主子的一张字条,小的们不敢擅专,因此特地取回给主子定夺。” “哦?是何字条,且拿来一观!” “是!” 头上宛如把扇子的那灵族之人恭恭敬敬地将字条递了上去,然后继续道:“我们照着主子的吩咐,取得灵宝之后,立刻下轭龙渊查看。” “果不其然找到了五六处灭神神光极为富集之处,只是小的们修为低微,没办法深入。再加上这字条也关系重大,因此小的们不敢怠慢,立刻回转向主子报信来了。” “哼!” 幽婵把手上的字条看完,冷哼一声,猛然一捏,显示出她心中的心情并不平静。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情绪,冷然道:“无妨!这灭神神光虽然凶戾,但毕竟乃是死物,我给你一件宝物,自能克制!” 说完只见她伸手一招,只听得“啊!”地一声。竟然是她身边的两个灵人被她直接抓了过去,轻轻一捏,就直接捏死,再一次变成了两件死气缠绕的宝物。 可就是如此诡异惊悚的一幕,竟然丝毫没有引起别的灵人惊讶似的,就好像幽婵如此做是极其应该的一般。 甚至包括趴在地上的那两个灵人,也更加是微微低下头去,表示出自己的绝对敬畏和服从。 而幽婵这边,则将两件灵物抓到自己手上。又“簌”地一声,将自己的本体那一根污秽羽毛亮了出来。 然后就只见这羽毛尖在两件灵物之上写写画画不说,还见得那污秽羽毛猛然一抖,就从那羽毛上抖落下一丝羽丝。 谷这羽丝宛如灵巧的小手似的,朝着两件本来毫不相干的灵物上一绕。几个轻轻漂亮的绳结之后,竟然“嘭”地一声轻响,那两件灵物就这么仿佛像是一件似的连接在了一起。 “拿去吧!” 终于将眼前这灵物完成,幽婵又变回了冷清的模样。只不过她声音中的微微轻颤,显示出她刚才这一下也并不是看着的那么轻松。 “是!” 下方的二人见幽婵亲自赐宝下来,哪里还怠慢。连忙恭恭敬敬地又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从幽婵手中将这似棍又似珠的东西接了过去。 然后他就听得幽婵道:“此乃是噬魂之宝,你们下到轭龙渊后,只需照着此宝指引,自然能保着你们无虞地将血眼之宝安排到位。” “不过到位之后,我还有件事要安排你们去办。”说完“簌簌”两声,幽婵各把一道灵机打入眼前二人的脑内,然后哼声道: “你们只需布置好血眼之宝之后,再照着我这地图指引。然后再将这噬魂之宝布置到此处,就算你们大功一件。回来后我重重有赏,可明白了吗?” “是!” 那两人一听到幽婵嘴中说出的“重重有赏”,知道这是她答应出手帮他们进一步褪去身上的灵物印记,不由得大喜过望。 连忙躬身磕头道:“主子吩咐,小的如何敢不效死力。请主子放心,小的就算是肝脑涂地,也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恩,很好!” 那幽婵就好像是极为满意他们的态度似的,又点了点头夸奖了一句。才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不过她待得这两个灵人退走之后,又将自己身边一个看着颇为机灵的灵族招了过来道:“刚才一幕你可都看清楚了?” 那灵物连忙躬身道:“主子,小的都看清楚了。” “好!” 幽婵冷笑一声,指了指那两个人的背影道:“你过去跟上他们,记得不要被他们给发现了。” “我在那噬魂之宝中埋伏下了手段,只要他们一靠近我给他们地图上的位置。那噬魂之宝自然会自动激发,将他们二人吞个干净。” “有了它二人的献祭,我这噬魂之宝自然能够建功。你记得不用跟着太紧,待得那噬魂之宝发动之后,轭龙渊自有异象。” “你只要谨记,立刻出手,帮着我将这异象掩盖住就行。” “是!” 显然那颇为机灵的灵人也立刻躬身道:“主子放心,此事交给小的就是。想必凭小的身手,自然不会被他们给发现了。” “嗯!”幽婵满意地点了点头,哼声道:“行了,你去吧!” 待得她将眼前之人又差走之后,她又将手上的纸条展开。细细再读了一遍,然后才冷笑一声地道:“小鬼修,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千五四 金丹能做什么 楼观封魔地,一众青凝谷修士正鱼贯而入。 只见得当先一位长得极老的修士,对着里面的龙虎山值守修士抱拳哈哈道:“原来是王前辈当面,有王前辈带领。老道这番报到下来,想必倒是能偷些懒了。” 那个被叫作“王前辈”的,也不过看上去四十来岁。一看简直就像是眼前这老道儿子辈似的,也不知道这老道是如何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叫得下去口的。 不过显然那“王前辈”倒是也极为客气,他一看清眼前的老道过来。连忙将本来还在训斥手下弟子的阴沉脸一收,露出圆圆脸般的笑容过来执手道: “解兄这就是折煞我了,谁不知道你青凝谷可是有元婴傀儡的。解兄虽然是金丹,但一身本事可不在那些元婴之下。” “反倒是我,也不过和解兄一样的金丹修为,如何能当得起解兄一声前辈称呼?还是你我平辈相称更好!” “呵呵!”谁知解溥宗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道:“达者为师,学高为范。” “我听说王兄冲击元婴可是近在眼前,老朽这一句前辈,可是提前为王兄贺喜。” “说实话,要不是王兄晋级在即,恐怕龙虎山也不会将王兄用在此处。这不正是说明,龙虎山极为看好王兄的晋级啊!” “唉!”谁知那王兄却叹了口气道:“如此大战,看着诸位师兄师伯们在前线冲杀,建功立业。我却在这里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是想想就令人惆怅。” “说实话,我真恨不得我现在未到关口,说不定也能快意一回。对了,解兄也是战场归来,可一定要跟我讲讲前线之事啊!” “呵呵,好说好说。”解溥宗一脸笑容可掬的模样笑着道:“王兄可不要怪老道多嘴,这临近关头正是要平心静气,调理顺达之际。” “王兄这会可千万不要犯了执念,以至于心魔丛生,对于晋级不利啊!” “唉,我又何尝不知!”那王姓修士摇了摇头,显然也心中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振奋地道:“对了,你青凝谷今日过来,协防我封魔之地,倒是能一解我这相望之苦了。” “来来来,快随我入室详谈一番,前面的战事到底打得如何惊心动魄!” “呵呵!”谁知解溥宗这会却站之不动,笑着道:“王兄,咱们可是尊令而来,协防此地,恐怕还是得正事要紧才是。” 说完朝着沙百里使了个眼色地道:“这样吧,王兄指派一名弟子出来,我让沙长老随同前去办理如何?” “至于老夫,倒是恰好随身还带有两包好茶,大家一起品鉴一番如何?” 那王兄本就是爱茶之人,被解溥宗一说顿时挠到痒处,前面被解溥宗顶了一下的不快也都没了。 因此他连忙先喊过一名弟子,让他陪着沙百里安排众人,熟悉形势。 自己则大笑道:“早就听闻解兄有好茶,这一次正要品评一番!哈哈!走走!” “其实解兄也太谨慎了一些,咱们这楼观封魔地现在已经份数后方,平时除了迎来送往可没有别的什么大事。” “再说要有大事,自然是师叔师祖们盯着,你我一帮小小的金丹、筑基能做些什么?” “呵呵,王兄这就是不知道我等小门小派的苦了。王兄可以不在意,老道却不能不小心一二啊.....” 就在解溥宗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之际,沙百里则转过头来,笑容可掬的面对着面前的筑基修士,悄悄地塞过去一个储物袋道: “此事倒是要小辛苦小兄弟了,一点茶仪,还请小兄弟莫要嫌少就是。” “好说好说!”那个筑基修士不动声色的将沙百里的储物袋接了过来,本来就颇为客气的脸庞笑容更盛起来。 其实对于他们龙虎山来说,本来一直都是筑基修士可以呵斥小门小派的金丹修士,金丹修士可以呵斥小门小派的元婴修士。 总之,高门大派总是能压小门小派们一头。 只不过青凝谷的情形有所不同,一方面是他们上面有黑白道人这样的高人靠山,另外一方面则就是他们一直有财大气粗的名声。 因此每一个龙虎山修士见到青凝谷的修士都会高看一眼,再加上前面有自己师叔的例子,眼前这个筑基小修士自然不会拿自己真的跟沙百里平辈看待。 所以他也极为客气地道:“沙前辈实在太过客气了,其实我们这里都是些清水衙门,只是图个清静罢了。” “不知道你这门下弟子,都该怎么安排才好?” 沙百里则笑着道:“小兄弟不要客气,哪里辛苦就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就是。” “尤其是那些需要值守的位置,让他们锻炼锻炼就是更好。这些小兔崽子平时里只知炼傀儡,连修为都耽误了许多。” “这一次趁此契机,恰好能让他们好好锻炼一番。也正好令诸位轮休轮休,乐个轻松。” 那个小修士本以为青凝谷过来还塞了这么多好处,定然是要安排出许多闲职出来。没想到对方不但不要清闲,反而愿意把苦活累活都揽过去。 这让他不由得更加不好意思地道:“这.....若是王师叔知道了,是不是会不太好?” “呵呵,”沙百里连忙笑着道:“小兄弟不用担心,若是你师叔问起,自有我等去为你分辨。” “你就放心布置就是!” “对了,听说平日里消息往来、东西迎送,最为繁忙处就是这里。不知能不能将老夫,也安排在此处啊?” “这.....”此处别看级别不高,但显然极为紧要。几乎所有来往信息、物资都会从这里经手而过,因此那小修士见沙百里提出如此要求,自然一阵犹豫。 而沙百里见小修士犹豫,连忙又塞过去一件法宝,然后笑着道:“实不相瞒,老夫也正想看一看龙虎山的大派气势、安排,开一开眼界,算是回头回了青凝谷也能照样学习一份。” “其实此事找王前辈安排想来也极容易,只不过既然小兄弟当面,自然老夫相信小兄弟能给老夫安排妥当就是。” “好吧!” 一方面是收了沙百里的重宝贿赂,一方面沙百里说得没错。就算自己现在拒绝,转头王师叔那边也能给安排进来。 这让他暗下决心,自己何必枉做这个小人。因此抬头道:“既如此,那前辈请跟我来,我来给前辈一一介绍一番。” 千五五 乌龙山有隐秘 外面看似丝毫没有变化的乌龙山,这会已经被李长松打造成了不亚于夔幽城防御的小型地下世界。 在地下世界的最下方,是五口灵眼之泉咕嘟嘟地无时无刻的朝着外面喷涌着灵气。为这一片丝毫没有灵脉的地域,强行制造了稳定的灵气提供之源。 虽然这么一来,过度抽取灵气会令得这五口灵眼之泉逐渐枯萎。但是短时间来说,有了这稳定的灵气提供之源,还是令得上方的地下世界畸形的繁荣起来。 而在五口灵眼之泉的上方,则是四株参天般的灵玉之树。这四株参天的般的灵玉之树,就如同整个地下世界的墙柱一般。 将整个地下世界撑起的同时,还利用它们的枝干、树叶将整个地下世界分割成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块。 众人在树干上开辟洞室、布置结界、圈养灵物、种植灵花灵草。甚至在四颗灵玉之树的中央上方,还安排了几处隐蔽的进出内外的传送法阵。 再加上用灵玉之树的树冠与树叶为基础,编织的密密麻麻的防御灵罩和隐蔽法阵、陷阱等各色各样的准备安排。 无不体现出自从夔幽城建造药庐而小试身手之后,彻底将李长松这方面的才能开发了出来。 尤其是最为核心处一个有着禅宗风格的精舍密室,展现出整个地下世界不拘一格的道修、禅修和魔门混杂一起的营建风格。 再加上密布在其中的各色傀儡和蛊虫等,更加是将整个世界改造成了有着一丝诡谧粗犷的奇异南蛮巫术之风来。 而就在这最核心的精舍密室内,千云生正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听宫小月汇报道:“青凝谷的人已经通过贿赂龙虎山那头被从前线调了下来,安排进了楼观封魔地。” “从解溥宗和沙百里反馈的情况看,他们已经成功打进了楼观封魔地内。剩下的弟子们也都安排进了各地的值守之列,想必很快正道那边的消息,就能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了。” “嗯!”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最为关键的是孔盈盈的消息,你让他们务必要抓紧时间,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 “至于钱的事情,你让他们不要担心,务必给我把上下都打点清楚了。这一次咱们灭了虚魔和欲魔两个分身,再加上虚魔还灭了弑天尊者,这好处可都在咱们这里。” “所以你就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花钱就是,可要是钱花了,却弄不来准确的消息,我可要他们好看!” “是!” 提起得到的好处,宫小月笑着道:“我把这次得到的好处分成了三份,一份是乱七八糟的零碎之物,这些都安排去了东海。” “这部分我计划在云海城出手了之后,一部分换成各类灵丹灵草给黑泽一族那边送过去。想必如此一来,定然能使得黑泽一族实力更加加快。” “另外一部分我就计划补充进咱们各地的秘密执事之内,想必有了这笔灵石,他们就能更加给咱们搜罗来想要之物了。” “嗯!”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尤其是黑泽一族那边,听说它们最近又对上了一个什么碧水狴龟一族。” “他们妖族讲究斗智不斗力,别的手段只会令得妖族各族鄙视,唯有一路打服过去,秀肌肉最为有用。” “因此这灵丹你可以给他们多调拨一些过去,尤其是空空儿给咱们找的,专门给妖兽炼制丹药的灵丹师那边,你可以让他们多多炼制强体、疗伤之药。” “如此一来,只要黑泽一族能恢复的比别人更快,想必就能弥补一些族人稀少的缺憾了。” 宫小月则笑着道:“师叔有所不知,自从黑泽一族得了师叔的衣钵之后,也不再啥事都自己亲力亲为。” “像之前被它们收复的极火虾妖一族吧,黑泽一族后来又开放了一些被它们赢下的极火藻的产地给给对方暂时驻扎。” “一来可以凭此稳定住极火虾妖的实力,二来则是黑泽一族借此要求极火虾妖每年需要进供足够数量的强力族人作为黑泽一族的附庸。” “因此,现在像有些小的冲突,黑泽一族都是安排这些附庸先上,最后自己再去打扫战场。” “而且随着黑泽一族的版图扩大,这样的种族臣服的越多,自然这附庸也就越多。” “像这一次之所以黑泽一族会盯上碧水狴龟一族,恰恰就正是因为看中了他们族人的强悍防御力罢了。” “所以才会联合极火虾妖、魈魅妖豚、鬼刃巨鱿和跂踵天鸥一齐朝着它们开战。” “反正这些附庸之族多死一些黑泽一族也不会心疼,不过一旦它们能收复了碧水狴龟一族的话,就能对号称海中杀伤最强的九渊雷鳗一族发动进攻。” “所以小月觉得,说不得,还是给他们多造点蓝色小药丸,更加有用呢!” “好!”千云生没想到黑泽一族发展的竟然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更快,不由得大喜道: “干的不错,那我就不多插嘴了,就照你们的想法去办吧。不过这么一来,造蓝色小药丸的话,恐怕反倒用不了太多资源。” “剩下的资源,你存一份在空空儿那边。这一次南蛮大战,空空儿也帮了我们许多,该到了咱们投桃报李的时候。” “我听说他还在为这次进贡金龙一族发愁,你从咱们的宝物中挑几件好的,一起给东海送过去,咱们可不能让盟友寒心。” “是!”宫小月将千云生的吩咐记下,继续道:“这第二部分资源,乃是各类中等之物。” “我挑了一些量大但是紧俏的,还有一些于我们无甚用处、也不好见光的。准备全用青凝谷的渠道,送到黄泉小世界去。” “其中这些紧俏的,我计划存在小世界中的天道种子周围,慢慢支用。” “至于剩下的,反正也见不得光,干脆反哺小世界中。如此一来,说不定对于黄泉小世界也能有所裨益,加快小世界的恢复和天道种子的成长。” “不错!” 千云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甚好,天道种子乃是我们的根本,多献祭一些也是应当。而且上一次种下天道种子,小世界就给了咱们乌煞石的惊喜。” “这一次咱们这么多资源下去,再加上后面的玄晶金屑。我倒是甚为期待,黄泉小世界还能给咱们什么意外之喜呢。” 宫小月显然也对千云生这话极为赞同,眉眼弯弯地继续笑着道:“至于这最后一份,都是最些为重要的宝物。有不少还是极为稀缺之物,该怎么定夺,还得师叔拿主意才行。” 千五六 说曹操曹操到 “哦?都是些什么宝物?” 既然听宫小月说终于将宝物都整理了出来,千云生的精神也不由得一震。 毕竟这段时间众人都打得极为艰苦,中间还差点被欲魔给围住。虽然最后收集战利品的事情是让宫小月和海兰珠去办的,但是听到好处,哪怕是千云生,也都早早地支楞起了耳朵。 而宫小月则看着千云生这财迷模样,笑着道:“师叔可不要高兴的太早,咱们这最大的战利品,虚魔神君的分身,可遇到了些困难,说不得得送到玄济大师那边去想想办法。” “这老儿给自己的分身下了极多的禁制,光凭咱们这些三脚猫的本事恐怕还是不行。” “可是这西域山高水长,虚魔神君的分身又太过重要,说不得这件事情还得暂且耽搁下来了。” “唔!”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也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看来玄济久在西域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得想个折,将他弄到南蛮来才行。” “这件事情你先想办法给玄本大师捎个口信,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主意。如果能将玄济大师弄来南蛮的话,说不定咱们这边,许多事情,倒是都要能容易许多了。” “是!”宫小月显然也在为这个事情发愁,毕竟看着虚魔小世界就近在眼前却吃不到该是如何气人的事情。 可是这东西又太过重要,交给一般的人恐怕他们也绝难以放心。因此看来看去,还是得又着落到玄济大师的身上。 不过她可从来没想过将玄济弄到南蛮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干脆由千云生专门去一趟西域。 没想到竟然千云生起了将玄济弄到南蛮来的心思,不由得眼前一亮地道:“如果玄济大师能来南蛮那就再好不过了。” “咱们需要仰仗他的地方可不少,特别是最近圣姑又弄出了几种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能用的灵器专有样式,正拉着我找人给他试样呢?” “哦?圣姑还有这本事,怎么从来都没听说啊?”千云生有些愕然。 “呵呵,这就要说到这次弑天尊者的战利品里,竟然有一套魔兵天机谱。里面包罗的是一整套的魔兵炼制、锻造之法。” “这套魔兵天机谱现在已经被圣姑拿了去,据她所说,上面的不少魔兵的炼制之法倒是对于他们黄泉小世界颇有借鉴作用。” “也不知弑天尊者的这宝物从何而来,不过这一次倒是便宜我们了。” 其实宫小月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弑天尊者会有这套魔兵天机谱,实际上也是和他当了这个夔幽城主,有心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夔幽卫有关。 但可惜壮志未酬,这会反倒是便宜了千云生了。 当然虽然千云生他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晓得这东西的价值,因此他笑着道:“圣姑倒是,怪不得和你一起去整理战利品。” “不过这东西恐怕还真得她参与才行,否则光靠我们,可不知道她那些手下们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不过你记得回头找她也依样画葫芦的将此物也弄来一份,咱们看看,对于咱们或者青凝谷有没有一些什么借鉴的作用。” 宫小月笑着递过来一物道:“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连李长松那边我也送了一份。他森罗派有了这件宝物,也算是开始有些压箱底的传承了。” “不错!”千云生满意地道:“越是有好处,越是要利益均沾。这一次在夔幽城中,森罗派也出力颇多,你看看有什么他们需要的多送些过去给长松收买人心。” 宫小月笑着道:“师叔放心,此事我已经和四当家的在办了。” “不过这第二件宝物,说不得倒是能讨大当家和胡医仙的欢心。” “哦?还有这样的东西?” 千云生有些诧异,就见得宫小月不慌不忙地道:“此物虽然是从云小小身上而来。” “但其实我们刚拿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何之物。后来仔细辨查了一番,才发现此物竟然乃是魔界之内独有。” “乃是名唤盗魔香,据说乃是大魔戾死之际,郁气所结,倒是极为难得。传说此物若要是炼丹之时能加上一些,则能大幅增加丹药的品级,甚至出现神品之丹也未可知。” “神丹?”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自古丹分九品,九品之上就是神丹,传说一旦炼成,甚至能自主修炼、脱丹化形。” “传说中的南极仙翁,就是一枚神丹最后羽化登仙,因此有寿星之称。正是因为若是凡夫俗子,哪怕在他身边呆上一呆也能延年益寿,所以才有如此神名。” 想到这里,千云生立刻拍板道:“不错,此物倒是极为合适我们跟蝴蝶谷搞好关系。我听说胡医仙正在炼制逆天回命丹,说不定此物对其恰好有用。” “只是此物关系重大,说不得还必须要安排一个靠谱之人去送才行。” “上次咱们因为盈盈姑娘被截一事,已经暴露了我们许多和蝴蝶谷的联系。这一次要怎么能稳妥的将此物送过去,倒是值得细细思量之事。” 谁知道宫小月刚想开口,突然外面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来道:“钱大力,你给我出来!” “呃,千云生和宫小月互望一眼,暗道这位姑奶奶不是在蝴蝶谷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这让他不由得苦笑道:“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怎么穿过重重阻碍跑过来的。” “还好她没成第二个盈盈姑娘,否则咱们这次恐怕就更要头大了。” “不过这次这位姑奶奶既然来了,咱们得想想办法,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再乱跑了才是正经。对了,你把那盗魔香也给去取过来吧,说不得咱们还得靠它来救场了。” 宫小月则看着千云生的窘样,捂着嘴笑着道:“师叔赶紧去吧,看样子大当家的火气可不小。这一次你要是安抚不下来,回头咱们整个乌龙山恐怕都得鸡犬不宁了。” 千五七 有了什么眉目 “好了!” 一间古怪巫蛊风格的房间内,无数惨白色的巴掌火焰,被一只极其精致的银白小鼎,宛如鲸吞一般猛然一吸,就乖乖地鱼贯进了小鼎的腹内。 而小鼎的两边,除了依然闭目打坐,显然正在最后完成疗伤的天青手外。另外一边的小鼎控制者顾安则将小鼎一收,走出门外,对着胡青青皱眉摇头道: “师妹,也就是二当家的,能为你的胡闹找到借口。这一次要不是恰好天青手前辈疗伤之后,还留有隐疾,我看你怎么回去跟师傅交代。” 胡青青则嘟嘴道:“好啊!师兄,没想到你也站在小滑头这边。要不是这次这小滑头让我爹爹把我们给骗了回去,这次南蛮大战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说完眼圈为之一红,攥着衣角道:“结果师哥不来帮我,却去帮那个小滑头。我....我干脆哭死了算了!” 果不其然,胡青青这一招百用百灵,顿时顾安就慌了手脚。还是千云生在一旁,看着胡青青光红眼圈,却一滴眼泪也无,哪还不知道这演技恐怕也就顾安会信。 不由得心中一叹,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胡青青的本事,恰好就能将顾安拿捏的死死的,这到哪说理去。 因此他只得站出来打圆场道:“之前之所以没让大当家的参加,实在是兵危战凶。万一大当家的遇到不测,我们实在难以跟医仙交代。” “因此大当家的也看到了,不是我一个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大家都有这个意思。” “不过这一会倒是不一样了,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来的倒是及时。咱们这番连场大战,不少兄弟都身上带伤,恰好需要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妙手回春。” “再说了,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心系兄弟,冒险而回,反倒是更加令得咱们兄弟们士气大振。” “特别是像天青手前辈,要不是三当家的及时出手,落下隐疾就不好了。从这个角度说,若要是胡医仙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怪罪两位当家的呢。” “真的?”别看胡青青回来的时候叫得挺凶,但是实际上心里虚得很。 毕竟以千云生和他爹爹的关系,还有天青手、贺前辈这样的前辈在,她偷溜出来的事情能不能掩盖得过去,其实她还是心里没底的事情。 这会她见千云生竟然肯帮她说话,顿时气消了一大半地道:“师兄,你看到了吧,就连二当家的也说我这次回来的对!哼哼!以后可不许你再唠叨这件事情了。” 胡青青刚才的表现早就把顾安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之前他怪罪胡青青也是关心则乱的表现,否则他也不会陪着任性的胡青青穿过整个战场回到乌龙山。 因此他这会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也就二当家能容得师妹你这样的胡闹。” “不过二当家的放心,这一次我一定看住我师妹。除了好好的给众人疗伤,绝不会放她乱跑就是。” 千云生听顾安这么一说,顿时放下了不少的心思,正待说话。突然吱呀一声,天青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千云生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连忙拱手贺喜道: “恭喜前辈,这一次,这三尸虫之患总算是彻底拔出了。” 天青手在陌生人面前很容易就变成少言寡语起来,他先是对胡青青和顾安两个感激地拱了拱手,表达自己的谢意,才对着千云生道:“小徒,如何了?” 千云生自然知道,天青手这是问他们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如何了,连忙笑着道:“正好我这边也弄来了一些消息,大家这会正等着前辈,一起商议呢。” “哦?好!”天青手听千云生这边也有新的消息,连忙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就当先朝着议事厅而去。 胡青青虽然暂时被顾安看住,离不开乌龙山,但是眼前这般的事情她又怎么会错过。 因此她两眼放光地悄悄一拉顾安的袖子,就大摇大摆地也跟着千云生朝着议事厅而去。 倒是千云生则本来也有要倚重胡青青和顾安的地方,自然不会避讳他们也跟了上来。于是一众人等全都鱼贯入了厅内,就见得众人早就等在其中。 而贺老头一见到胡青青,就眼前一亮地嘿嘿道:“胡家妹子,你这是追情人追到乌龙山来了?看来胡老头对于你这终身大事,可以少操很多了心啊!” 千云生听了贺老头这话,哪还不知道他这是暗指当年在天外天中,胡医仙硬是要把胡青青许配给自己的那一幕。 不由得暗暗抚了抚额头,暗道分明人家胡青青和顾安是一对,你老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而胡青青则误会贺老头说的是她和顾安之间的事情,倒是落落大方地掐腰道:“听贺前辈这话,是不是回头我大婚的时候,你得给我随一份大大的彩礼啊?” “那咱们可说好了,我听说你那大日化血咒已经有了眉目。那咱也不多要,你就给我你炼好的三份大日化血咒就行。” 贺前辈被胡青青狮子大开口说得一哆嗦,暗暗叫苦。要知道他别说大日化血咒还没大成,就算大成了,凝聚一道大日化血咒也得三年的功夫。 因此这大日化血咒可是他保命的本事,结果被胡青青一开口就要走了他九年的心血,这让他怎么能不一时间吹胡子瞪眼。 还是千云生在一旁,害怕从贺老头嘴里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连忙咳嗽一声地道:“大当家的,咱就别让贺前辈肉痛了,还是赶紧商量救人的事情吧。” “对对!”显然贺老头领教过一回胡青青的嘴巴,这会也老实了许多,连忙赞同地对千云生道:“这一次老夫等人分头行动,倒是弄来了不少正道的消息。” “只是这些消息极为零碎,到底有没有用处,还得小友帮着分析分析才行。” “是啊!”虽然轩辕一绝救人心切,不过上一次千云生成功地将孔盈盈救出过来一次,还是令得他这一次也更加信赖千云生地道: “想必钱兄将我们召集在一起商议,定然是你这里有了些什么眉目了?” 千五八 千云生的安排 既然谈起了正事,千云生自然收起了嬉笑的样子,反而极为慎重地道:“诸位前辈莫急,现在我们仅仅确认了几件事情。还有诸多事情尚不清楚,需要再次确认才行。” 说完不待得他们提问,他就总结道:“目前咱们汇总各方的消息来看,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盈盈姑娘应该还没有被送出这片战场。” “我怀疑极有可能,对方除了对咱们的玄晶金屑还不死心之外,大概也想着用盈盈姑娘看看咱们的反应。” “说不定还想拿盈盈姑娘当诱饵,好将咱们骗上当。” “哼!这些正道之人果然都没安好心!要我说啊,这会正道正和魂族在前线对峙。说不得咱们倒是可以给正道使一使拌子,说不定反而能让他们清醒一些!” 千云生听了贺老头此言,笑着道:“贺前辈这想法其实我也赞同,只不过咱们根本不需亲自动手。只要将这消息传递过去,就足以吓得正道成了惊弓之鸟了。” “贺前辈请想,咱们只要一日不动手,他们就一日要防着咱们会不会干了什么阴损之事。” “如此日防夜防,提心吊胆,岂不是比咱们真正动手要有效得许多了?” “哎呀,小友此招果然阴损,老夫自愧不如!”贺老头听了千云生此言,恍然一拍大腿。 显然他也已经看出,他们需要的正是要让正道疑神疑鬼、日日惴惴不安,并因此分心。这可比真正动手,要更厉害的多了。 而千云生则并不居功地微微一笑,继续道:“虽然正道这边有如此想法,但咱们何尝不也是在见招拆招?”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阴阳潭之事,这一次孔老儿倒是谨慎了许多。咱们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像上次欲魔那样,让孔老儿上当。” “否则的话,要是能将孔老儿拿了,说不定这盈盈姑娘咱们就能顺利给换回来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众人都点了点头。显然这会的形势和欲魔那会又不一样,欲魔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反而好骗。 但现在整个夔幽城附近全成了正道地盘,如此一来,一方面千云生他们行动就变得困难许多,很多大规模布置也很难实行。 另外一方面则就是孔公鉴这边也可以随时调动正道和他一起行动,有所呼应。 这么一来,之前对付欲魔的设伏之法,用来对付孔公鉴的话,就变得困难起来。 再加上上次正道在阴阳潭吃的大亏,也更加令得他们步步为营。因此千云生试了几次,就干脆将人手撤回。 转而将天青手和贺老头等人洒了出去,四处刺探。再加上和青凝谷那边的消息印证,果然让千云生得到了不少信息。 因此千云生这边说完困难之后,又话风一转地道:“不过经过咱们这段时间的消息搜集之后,发现从正道那边这段时间弄来的疗伤之物,大多流进了这三处地方。” 说完将整个地图展开,重点将三处圈了出来。 然后道:“因此据我的估计,就算不能从这三处发现盈盈姑娘的踪迹,但想必也能从这三处地方找到相关的线索。” “唔.....”众人纷纷点头,显然被千云生这么深入浅出的一分析。顿时就都看出,对于正道来说,绝不可能对孔盈盈的伤势置之不理。 但是孔盈盈的伤势又极为奇怪难治,所需之物又极为特殊。如此一来,顺着这条线入手,顿时就抓到了三派的关键了。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别看他现在讲得这么轻松,那也是从无数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出来的结果。 尤其是这三处地方,别看他现在点出来极其的轻松。但是要确定这三处位置,却是极其的困难。 所以千云生这会自然当仁不让地分派道:“这三处地方,一处要麻烦天青手前辈探查一二,另外一处则要麻烦贺前辈了。” 说完朝着轩辕一绝点头道:“至于这第三处,我和轩辕兄、小月一起用玄真之体前去探探。” “不过这里还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万一被正道发现了咱们的图谋,有所防备,那说不得就会令得我们困难大增了。” “好!小友放心!” 显然这件事情对于贺老头和天青手来说,简直是最为熟能生巧不过了。因此他们笑着道:“这件事情,小友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 “不过若仅仅是追查这条线索,恐怕想要找到盈盈姑娘还是有些难吧?” 千云生显然早有计较,因此一听贺老头此问。就笑着转过头来,对胡青青和顾安道:“这件事情,要是想要办得更稳妥一些,说不得就要看大当家和三当家的本事了。” “据我所知,正道这一次的药物中,有一味极其奇怪灵物,名叫莣清草。别的东西,或许正道还能混淆视听,或者有所替代,但这件灵物却是盈盈姑娘必用不可之物。” 说完伸手一掏,还掏出了一根实物递给胡青青和顾安道:“不知大当家和三当家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此物上布置下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能盯紧此物。就算正道防御严密,想来也绝难以阻止我们找到盈盈姑娘的踪迹了。” 胡青青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有她的份,不由得立刻眼前一亮地将这莣清草给接了过去,立马拍着胸脯道: “放心,我可是胡医仙的女儿,手段多多,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我师兄就行!” 反倒是顾安极为谨慎地将这莣清草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道:“此物确实有些奇妙,不知二当家的手上还有没有更多此物,我恐怕要琢磨琢磨才行。” 千云生听闻,知道看来此事有戏。连忙把剩下的三株莣清草一齐递了过去,笑着道: “大当家和三当家的也不用着急,恐怕就算我们在那三处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还得追踪一段时间才行。” “想必这段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能给你们找出头绪了。至于这期间的一应所需之物,直接让四当家的和五当家的给你们想办法就行。” 顾安听了千云生此言,虽然知道还能有段时间,但也急不可耐地一拉胡青青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立刻准备,争取不要辜负诸位所托了。” 千五九 魂族中的大变 魂族的最终大营内,有着无数隐秘浮雕的奇怪地下世界。 黑阿石极为优雅地领头将幽婵送到休憩的房间,然后更加客气地恭贺道:“幽婵姑娘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精彩。” “我都没有想到,姑娘竟然有如此口才。想来我魂族和你们灵族联合,应该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幽婵则露出极为甜美地笑容道:“四长老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幽婵仅仅是一个外人罢了。魂族的命运到底应该如何,还是操持在诸位长老的手上。” “这件事情,幽婵能做的,恐怕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得看诸位长老的最终决定了。” 幽婵之前在长老大会上的表现,早就已经令黑阿石倒向了她这一头。 更何况这段时间在前线的浴血奋战,总算把三派大军拦在界外。也多亏了眼前这位灵族的美人的数次出手,才令得战况终于变得胶着。 因此这也让黑阿石更为深切地感受到,拥有灵族这样的外援,对于对抗三派大军是多么的重要。 不过就在黑阿石还想多客气几句的时候,幽婵却再一次浅笑盈盈地道:“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有可能令得事态生出根本性的颠覆。” “更何况四长老如此长的时间离开了您该有的位置,我要是您,恐怕多耽误一刻,也不愿意呢。” “还是幽婵姑娘眼光长远,既如此,那就请幽婵姑娘早早休息。待得我们那边讨论出结果,我再来请姑娘再一次碰面。” 显然黑阿石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表现出自己极其有风度的一面。他还特地摆了一个自认为的极其优雅的姿势,才施施然退了出来。 徒留下幽婵盯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冷笑一声,才转身回到魂族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布置下简单的结界之后,盯着那布满了各种粗旷花纹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幽婵再一次从愣神中惊醒。她仔细地感知了一番外面的动静,算了算黑阿石离开的时间。 再也没有顾忌地极为轻声地念动咒语,只见得霎时间。从她的头颅处开始,整个身体突然可怕的从中间裂开。 从她的天灵处,则冉冉地升起了那根她附身的污秽羽毛不说。 并且与此同时的是,她的整个身躯则重新融化成数滴金色的液体。从这污秽的羽毛上流淌下来,竟然就这么悄悄地滴进了她身下的缝隙内。 徒留下那根孤零零地羽毛,就这么轻飘飘地坠落到地面上。 而在这时,整个魂族的最为核心的长老会上,则已经吵成了一片。一方自然是以黑阿石为代表的积极合作派,而另外一方则是以新任大长老为代表的狐疑派。 只不过现在的大长老再也没了当年大长老的威势,因此整个场面不仅极度胶着不说,还一时间根本就难以达成一个结果。 不过正在争吵的诸位长老不知道的是,幽婵化成的那数滴金色液体。竟然顺着这座极其古老的建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无视任何禁制地渗了进去。 更加诡异的是,随着幽婵越发的深入。这古老建筑的地底竟然越发的深邃,那感觉就仿佛像是到不了头似的。 反而上面整个被魂族利用的部分,就如同仅仅是整个建筑的一小块一般。 而随着这几滴金色液体终于来到一块巨大的晶体之壁的时候,才暂时停下了脚步。 不过似乎这几滴金色液体,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极为熟悉似的。这巨大的、几乎严丝合缝的晶体之壁,竟然也没有阻挡这金色液体多长的时间。 反而是这金色液体不知怎的在那晶体之壁的脉络连点了数下,立时间,宛如有无数灵光从晶体之壁上飞出来似的,组成了一个宛如纺锥般的东西静静地浮现在那里。 而那金色液体则毫不犹豫地就顺着这纺锥般的无数灵光投了进去,然后又经过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正的、倒的、斜的、反的等螺旋般的楼梯通道。 又经过了无数看似是长眠于此的魂族已故长老们硕大的骷髅架子,宛如一个个卫兵哨卫一般。最后那几滴金色的血液才终于“啪嗒”一声,滴落进了一个硕大森严的圆环墓室之中。 “嘻嘻嘻”到了这个时候,那几滴金色的血液才终于露出了幽婵的本来面目。 只见这几滴金色液体飞了起来,一阵蠕动之下。就宛如像是化成了一只神灵之眼般,盯着墓室中央一个缓缓转动的纺锥形球体冷笑道: “啧啧啧,真没有想到。当年能在灵界与诸神抗衡的灵之子,竟然现在就这么可悲的蜷缩在这么一个臭得快要发霉的角落。” “呵呵呵,身为灵族的叛徒滋味可不好受吧。可惜啊可惜,你费尽心机的制造出了魂族这么一个垃圾种族,妄图想要统治人界和我们灵族对抗。” “但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漫长的流浪早就已经让这个种族失去了脊梁,变成了一群只会衔着几根剩骨头就呜呜叫的哈巴狗。” 说完,那金色的眼睛就仿佛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一般。盯着眼前这极为普通的灰白纺锥体,在那里宛如没有止尽的旋转下去。 就好像是在欣赏着自己最大的胜利果实似的大笑道:“可怜啊可怜,长久的时光已经耗尽了你所有的力气了吗?” “变成了这么一个被自己的奴隶所奴役的可悲存在了吗?” “灵之子,当年多么响彻灵族的一个名字啊。今天,我要让你在我的手上,重新恢复荣光!” 说完这金色的液体,就猛然朝着这纺锥般的球体上扑去。但是下一秒,只见得那纺锥般的球体上竟然闪出无数银屑般的雷光,“呲啦”一声,直接将那金色的液体弹飞了出去。 “不可能!”那金色液体大概是眼看着自己的谋划胜利就近在眼前,顿时癫狂地大叫道:“我的,都是我的!”说完就再一次朝着那纺锥般的球体上扑去。 而就在这纺锥般的球体刚刚闪过银屑般的雷光的时候,在上面的长老会里本来吵得不可开交的长老们,突然同时收声。 大家一起脸色大变地愕然道:“不好!圣器处有外敌正在入侵!” 千六零 真正的狼来了 “呲啦”一声,低沉的天空中宛如撕开一个口子似的。无数的异世界的气息,全都像是从一个巨大的旋风漏斗中漏下来一般,呜呜呜地灌进了下方的一个古老的墓穴中。 而在漏斗的里面,除了轰隆隆的声音和数声得意的大笑外。还仿佛像是有着无尽森然的大队咔嚓嚓的,就这么鱼贯似的,极其整齐地开了进来。 而在漏斗的尽头,一座墓室的深处,早就已经重新恢复本来面目的幽婵。领着后面俯跪在地的四大魂族长老们,正在极其焦急地等待着漏斗中将要降临的身形。 “哈哈哈!” 果不其然,没有让幽婵等待太久,一只绣着繁复金色花纹的皮靴,就从那漩涡中伸了出来。 那皮靴的主人一身白衣白甲,秀气的金色眉毛下宛如挂着两颗紫红色的葡萄一般。 只见他一踏出漩涡,就大笑道:“好好好!我们的小幽婵这一次可是给我们灵族立下了大功!” 说完,伸出白皙的手来,捏着幽婵的下巴抬了起来,嘿嘿道:“有了这次大功,想必妙广那老儿再也难以再说什么。” “你以后,就跟着我万宝天尊就是!” 那幽婵根本就不敢挡开眼前这万宝天尊伸过来的大手,反而微微低头道:“天尊容禀,那妙广阴险狡诈,这一次被天尊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还请天尊一定要小心他着意报复才是。” “哼!”万宝天尊放下捏着幽婵下巴的大手,露出一丝阴骘地笑容道:“这一次咱们可是占着灵界对付人界的大义!” “那妙广就算是想要有心针对咱们,可也要考虑不要惹了众怒。” 说完盯着下方跪着的四个长老道:“这些个跳梁小丑可都收服了?” “是!” “我听说这些个都是灵之子创造出来,想要对付我们的?赫赫,那咱们就用他的这些个炮灰,成为我灵族的前驱吧!” 而幽婵显然控制住了圣器之后,彻底就掌控住了整个魂族大军。因此她现在也算是万宝天尊手下的一方统兵大将,所以她也极有底气地轻笑道: “天尊放心,当年灵之子设计的极为巧妙,这些魂族实际上全都是他的奴隶。只要灵之子一个念头,这些魂族自然就只能乖乖听从,丝毫都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只是当年灵之子自己伤势过重,又强行从灵界穿越到人界,再加上后面为了创造魂族最终磨灭了灵智。” “否则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在人界干出一番成就,反而成了我们灵界的大敌。” “哼,什么大敌,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和天父作对的下场,就只能是这样。” 说完突然低头道:“不过我听说,当年灵之子之所以能够对抗天父,乃是因为他有一套核心传承的缘故。” “这一次你可在魂族,发现了什么端倪?” 幽婵心中一惊,这件事情,这万宝天尊可从来没有说过,不由得挤出一丝微笑地道:“天尊容禀,这件事情,属下还真是丝毫线索也未发现。” “无妨!”谁知万宝天尊不容置疑地手掌闪电一翻,直接就扣在幽婵的天灵顶上。 霎时间,只见得那幽婵双眼紧闭,身子扑簌簌地抖着,立刻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 而那万宝天尊却丝毫面色都不变的无视了幽婵的痛苦模样,之待得一柱香之后,才猛然将手一松,冷哼道: “果然是一丝端倪也无,这倒是有些怪了。” 而那幽婵则宛如从水中捞出来似的,这会却还得强打精神地跪下道:“天尊放心,此事我会继续追查下去,定然会给天尊查出端倪出来。” 而那万宝天尊见幽婵果然是丝毫不知,而不是有意相欺,脸色终于缓了缓道:“既然不在魂族,那就不是急切间可以探知的了。你有这个心很好,不过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让我灵族在人界立足。” “尤其是你既然成功的将三派大军吸引过来,那咱们这一次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要是咱们能成功的将这支人族大军剿灭的话,说不定咱们就能在南蛮正式站稳了脚跟。” “是!”幽婵自然知道,魂族这次兴师动众而来,就是要想办法在天外天之外,开辟对付人界的第二战场。 因此她连忙献计道:“三派这次在夔幽城连场大战,已经师老兵疲。我们完全不用将这支三派大军直接消灭,反而可以将其围住,节约时间,然后出其不意地兵锋直指楼观封魔地。” “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将三派大军团团困住,不放他们走脱。而且我们一旦能在极快的时间之内,控制住楼观封魔地。” “则我们就扼住了南蛮的咽喉不说,还可以将这其中的人类全都包了饺子,未来也有了一道阻挡三派援兵的坚实防线。” 说完将自己在整个南蛮的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么一来,南蛮深处还藏有不少魔门余孽,说不定也会成为咱们的掣肘,若是我们这一次也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到那个时候,整个魂族地界,自然就成功了我灵族最为的坚实地盘了。” 可是就在幽婵话音刚落之际,随着鱼贯而出的魂族大军中,有一名一看也是万宝天尊的左膀右臂的硕高大汉嚷嚷道: “仅仅是魂族地盘也太小了一些,说什么咱们也得起码拿下整个南蛮才行!” “我说君上,人族的那些大军你就放心地交给俺扶卫就是。我保证一鼓作气给你拿下,直冲楼观封魔地。” “到时候君上再直接饮马云梦城,岂不快哉!哈哈哈!” 这硕高大汉这么一说,一众灵族之中都爆发出了一阵欢笑之声。 显然这一次能够顺利来到人界还是令得他们心气极高,对于幽婵如此小家子气的建议,都有些看之不上。 而万宝天尊则见军心可用,立刻一拍掌道:“那好,那就扶卫你为先锋、幽婵为副。你们各自点齐人马,限定一月之内。务必给我将三派大军击溃,直取楼观封魔地!” “是!” 那扶卫早就憋得想快快出战,既然万宝天尊应允,他自然大喜过望。 反倒是幽婵本来还准备提醒万宝天尊,魔门中有千云生这么一个变数存在,也不可小觑。但是看众人这架势,三大派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说出来搞不好反倒惹笑掉别人大牙。 因此她也只得收摄心思地一施礼道:“幽婵遵令!” 千六一 化被动为主动 “师叔....师叔.....” 宫小月轻轻的声音将千云生从愣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低声禀告道:“一切都准备好了,绝大多数辎重都会运走,咱们的人也会抢先一步撤离。” “只是现在困难的是,咱们虽然可以通过青凝谷的渠道,将大部分物资运出去没有问题,可是人手的话就要麻烦许多。” “一方面是灵族的进展太快,另外一方面就是封魔地毕竟是在三大派的手上。虽然咱们小小的撤出一些还能办到,但是这么多人手,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撤退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虽然解溥宗和沙百里已经在拼命想办法了,但是我估计最多只能撤离一小半。这还是要冒着被三大派发现的风险,就已经是他们极其的有能耐了.....” 千云生听着宫小月一桩桩的汇报具体的事宜,不由得暗叹。谁能想到计划不如变化,竟然灵族也横插了一杠子进来。 这么一来本来之前计划好的事情大部分都要推翻,现在更加棘手的事情不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得更多。 这让他只得赶紧收摄心情,摇了摇头道:“不,计划有变。除了第一批咱们安排好的最重要的伤员和物资还是按照原计划撤离之外。” “剩下的人,你都将人手召集过来。这一次既然走不掉,那咱们就不走了。留下来,说不定反倒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不走了?” 宫小月也一阵惊诧,显然现在谁都看得出来。灵族兵锋正劲,三大派又是新败。虽然还不至于到全军覆没的程度,但看着他们这边打边退的样子,恐怕也难以阻止灵族太久的时间。 甚至就连楼观封魔地,说不定也难以保住。对于三派在南蛮的这支大军来说,能做到不被彻底吃掉,成功撤退,就算是领导者指挥艺术的高超了。 因此这段时间整个楼观封魔地简直就变成了一个菜市场一般,虽然三大派还在上面压着,但是各家各派谁不在下面搞自己的小动作。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青凝谷还意外的成了香馍馍。虽然三大派有三大派的命令,但是别说一众高人全都顶在最前面已经焦头烂额。 就说有些过于细致的情形,这些高手们也没办法全都顾及,还是得当值修士自己安排调配。如此一来,虽然人员是三大派下了死命令,一个都不许撤。 但是一些物资、灵石、夔幽城的战利品这样的东西,谁先谁后,自然也成了众人头等争夺的事情。 这也是灵族出现的太过突然,三大派败得又太快。导致时间越紧,众人就越是心急。 因此反倒令得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收好处收到手软,只不过其实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心里也怕得要命。 但奈何千云生还在南蛮,他们自然也只得强装镇静地守在原地。 当然对他们来说,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千云生这次的判断极其的奇怪。一开始还命令不惜代价地拼命撤离,但不久又命令只撤出最为紧要的东西。 要知道平时千云生安排全都是有条不紊,像现在这样朝令夕改的情况还是极其的少见。 因此不仅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心中愕然,但也不敢多问。就连常年跟在千云生身边的宫小月,也有些疑惑不解。 反倒是千云生像是想通了似地道:“你说得对,我看现在灵族的速度还有三大派的情形。如果我们想走,恐怕大概率是得丢弃一半以上的物资和人员才行。” “且不说这代价我们能不能承受,留下的人会遇到何等绝望的情形。就说我们如果不帮着三大派想想办法,一旦灵族兵锋越过了封魔地还不能挡得住的话。” “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已经弄得颇具规模的青凝谷恐怕也要不保,到那个时候,咱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遇到重大挫折不说。” “回头一旦和黄泉小世界断了联系,那恐怕想要再重新恢复,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嗯.....”宫小月点了点头,知道千云生这话显然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不过她还是诧异地道:“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灵族可不同于三大派也不同于魂族。” “恐怕咱们和他们之间非生既死,可是咱们手上的实力又太过孱弱。就算想要给灵族制造点麻烦,也难以达成吧。” “尤其是咱们这乌龙山如果一旦暴露,说不定反倒是有覆灭之灾呢。” 谁知道千云生这会却露出了冷笑的神色道:“这倒也不一定,别忘了虽然咱们手上的实力虽然不够。可是茫茫南蛮深处,还有不少魔门之众。” “这些人别说被三大派挡着,一定离不开南蛮,恐怕不少人都还不知道灵族已经打过来的消息。” “因此只要有天青手跟贺前辈这两杆大旗在,到时候一旦灵族势大,这些人自然就会向着咱们聚集。” “虽然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散兵游勇,可也要看他们是谁来用。在我的手上,我自然能让他们神出鬼没,让灵族焦头烂额。” “你可不要忘了,南蛮广大,迂回的空间巨大。灵族他们现在又失了魂族作为耳目,仅仅把它们当炮灰来用。” “如此一来,他们想要彻底搞清楚这片地界,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的事情。” “至于咱们,谁说要拿这乌龙山当成根据地了。你可不要忘了,虔来君可还在幽婵的阵营中,正所谓最危险之处就是最安全之处。” “咱们只要能钻到灵族的大营里去,那么灵族再怎么清剿,也绝不可能能将我们给翻出来。” “师叔你是说,你想用上古鬼族的名义,偷偷钻到幽婵的大营里去?”宫小月没想到千云生竟然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千云生冷冷一笑道:“既然灵族还觉得上古鬼族有用,能帮他们带来整个人界的消息。” “那我们何妨善加利用一把,尤其是圣姑那边,完全可以让她带着她的部分手下大大方方地进驻到灵族大营里去。” “至于咱们,除了将撤退的事情安排好。然后我们就可以深入南蛮,着力整合魔门中人。” “到那个时候,想必圣姑也能站稳了脚跟。那咱们岂不是进可攻、退可守,最起码灵族想要找到咱们,那可就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宫小月听完,眼前一亮地道:“高啊,师叔这一招,说不定还真的能化被动为主动,折腾出另外一番新的局面。” 千云生则露出一丝胸有成竹地笑容道:“至于这之前,咱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你给我想办法联系上孔家那厮,我要这老儿将盈盈姑娘还有玄晶金屑的破解之法,都乖乖地给我双手送过来才行。” 千六二 鸡飞还是蛋打 “什么!” 三派的大营内,众人除了焦头烂额以外。显然众人都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如此莫名的消息。 谁知道坐在最上首的孔公鉴却一脸郁闷的没好气地道:“事情紧急,难道老夫是来耍各位玩的吗?” “行了,对方这提议诸位怎么看,就不要再绕圈子了吧!” 山河扇第一个站起来道:“咱们和这个钱大力斗了这么久,此人有些鬼伎俩想必诸位都领教过。” “虽然他说他有能迟滞灵族的办法,但是咱们也要防着对方这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如果一旦他拿了好处却不办事,那咱们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要知道不管是兰馨姑娘还是玄晶金屑,都是咱们和对方周旋的最重要的筹码。若是就这么拱手让人了,那岂不是咱们就彻底认输了不成?” 谁知道山河扇这话刚一落下,另外一边的云湘子就颇为憔悴地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灵族势大,咱们又措手不及。” “至于这个钱大力,周旋不周旋的,恐怕意义已经不大了吧。” “若是咱们被灵族赶出了夔幽,甚至被对方占住了南蛮,那么这所谓的周旋也一样都成了笑话。” 云湘子话音刚落,另外一边的何太急就皱眉道:“此人趁火打劫,实在太过可恶!” “而且兰馨乃是我太微阁弟子,若是就这么拱手相让,那岂不是以后天下人都可以说我三大派随意卖人?” “正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依我来看,此事万不可行!” 谁知旁边的黑白道人却冷哼道:“你们儒家就是迂腐,现在这个时候,若要是再不想办法挡住灵族。一旦被他们站稳脚跟,那才是通天之事。” “就用你儒家说的,事可从经、亦可从权。你太微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自然是怎么能挡住灵族最为重要了。” “更何况据我所知,这兰馨乃是和那个叫轩辕的魔门小子两情相悦。只是碍于正魔有别因此才迟迟难以正果,照我看啊,魔门这次指明要这兰馨,恐怕非是歹意。” “这件事情,倒是和卖门下弟子可是有极大的不同。” “因此依我之见,此事倒是尚可商榷!” “哼!什么商榷,别事都可商榷,唯有此事,断难商榷!” “行了!”谁知就在众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之际,突然最上首的孔公鉴冷哼道:“名节、失节之事,我已经请示过老祖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啰嗦了。” “你们就仔细分析分析,这件事情,对我们是利是弊,该如何行事就是!” 孔公鉴这么一开口下面顿时就一时就没了声音,还是天琊剑想了想站起来道:“据弟子所见,我们在这里如此讨论恐怕也难有结果。” “不若咱们分段交易,先让这钱大力说出一部分内容,咱们看看感不感兴趣。若是确实觉得所言有料,那咱们可以先将这玄晶金屑的破解之法交给对方,以换得下面的信息。” “若是其所言再有实据,那么咱们可以将兰馨交换给对方,换得最后的完整方案。如此一来,岂不是就两不相误了?” “唔.....”孔公鉴点了点头道:“天琊剑此言倒是言之有物,甚为可取。” “只是如此一来,该如何交易,倒成了极为繁琐的事情了。” “这样吧,兵贵神速,对方到底有没有可靠的之言,就全权由你来接洽如何?” “这.....是!弟子遵命!”显然天琊剑也已经看出,这是孔公鉴有意绕开孔家和太微阁之人,免得过于尴尬。 终究这件事情终究对于儒门来说,还是在道义上不够正当,这一点让他们道门来做就容易了许多。 毕竟他们道门乃是崇尚道法自然、自在无为,不像儒门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所以接受此事要容易的许多。 看来今天表面上孔公鉴是将众人聚起商议,实际上搞不好早就已经请示过老祖拿了主意,只是要统合众人的思想而已。 因此她心中微转,就明白了孔公鉴的深意,立刻答应了下来。 而孔公鉴见天琊剑答应了下来,倒是颇为高兴,掏出一只鬼傀出来,递给对方道:“你用此物就能与对方联系,不过你要小心。此人阴险狡诈,你可不要轻易上了他当就是!” “是!” 天琊剑显然也知道现在军情如火,因此接了鬼傀过来,就退了下去。开了一件静室,才朝那鬼傀一点。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得千云生的声音传过来呵呵道:“真高兴这一次咱们魔门和你们正道终于为了同一个利益走到了一起。” “看来孔前辈已经想清楚,终究是你们三派的大军更为重要了?” 天琊剑眉目一皱,显然还不太能适应千云生这油腔滑调的样子,人如其剑的冷哼道: “阁下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若是被我三派知道,灵族来袭一事,也有阁下的功劳的话。那我三派以及天下正道,都会与阁下不死不休!” “所以阁下若要是觉得能轻易就拿捏住我了三大派,那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提醒,我三派的真正底线在哪里!” “呃....”那头的千云生暗道,你这是来谈判来了,还是来耀武扬威来了。 看情形你还没搞清楚你们三派现在的处境啊,那感觉怎么还有一种大派弟子奇怪的骄傲。好像自己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别人有求于你似的。 不过他这会倒是巴不得三派是这种做派,否则三派要是跟自己一样精明,那自己怎么可能一个点子就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所以他越是这个时候,反而越是宛如一个合格的商人一般,毫不动怒地呵呵道:“阁下的发言果然精彩,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阁下一点的是。” “阁下现在每多拖延一刻钟,死的可全都是你三派的人命。如果阁下对这些人命都不在乎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在这里陪着阁下好好的讨论讨论。看看你们正道和我们魔门之间的分歧,有没有在咱们两个当中,产生弥合的可能。” 千六三 大能间的赌约 南蛮深处,万宝天尊盯着远处滚滚而来的两道烟气。一道宛如朝霞,光芒万丈;一道犹如星河,璀璨莫名。 不由得提气大笑道:“龙虎山和太微阁联袂而来,还真是我万宝的荣幸。怎么,难道你们人界准备无视我三界的约定,要直接来和我万宝动手了吗?” 不一会儿,云头中就露出了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人的脸来。显然灵族来袭、南蛮震动,就连他们这样人界的最高战力也被直接惊动了。 不过虽然以一敌二,但是万宝天尊却依旧夷然无惧。显然说明,这个什么三界的约定,大大限制住了大能之间的交手,所以才令得万宝天君哪怕身在人界,也依然如此牛气。 而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则显然此来也不是与万宝天尊交手,反而一个一扫拂尘,冷冷地道:“诸位来我人界撒野,难道就不怕再也回不去了吗?” 另外一个则也朗声道:“诸位果然是好心机,竟然硬是借势破界而来。不过这一次恐怕代价不小,不知道你灵界的破界珠还能有几个?” 万宝天尊自然不会轻易就被星微君套出话来,而是大笑道:“诸位此来,恐怕也不是全为叙旧的吧?” “若是是想要刺探军情,那么有我万宝在此,诸位可以就此退了。” “如果两位想要打破三界约定,我万宝就算把命丢在这里,那也算值了。嘿嘿,假设你人界首先撕毁约定,那就不要怪我后面灵界和魔界的大能,蜂拥而至了。” 显然万宝天尊这会分明是正话反说,就是仗着人界现在孱弱,大能最少。因此根本就不敢撕毁三界间大能不能互相轻易出手协议,所以在这里有恃无恐。 不过对于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来说,听了万宝天尊此言,何尝不也是松了口气。看来对面也不敢轻易撕毁协议,倾界之力而来,最后惹得仙界出手。 如此一来,只要不是灵界、魔界大能全都蜂拥而至,那他们自然还有一战之力。 因此想到这里,李玄阳当先无上天尊地道:“灵界犯我人界,乃是恃强凌弱的霸道之举。” “可是我人界不同灵界,诸位到此,都起码要被削弱三成。难道你们就不担心,光这一点地利之势。我人界就可以将你灵界来犯之敌,全都一网打尽吗?” “哈哈哈!”万宝天尊大笑道:“我灵界此次准备充分,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轻易回去。” “至于削弱的问题,无非就是多填些人命罢了。相比你们孱弱的人界,我灵界这点消耗还是出得起的。” “怎么着,区区两个大能,就专门过来打嘴炮的不成?如果是这样,那就请恕我不奉陪了。我还想看着你们三派的联军是怎么覆灭的呢!哈哈哈!” “哼!万宝,你莫要猖狂。老夫今日前来,就是来看你灵族如何失败的。难道你以为我三派联军,就是这么容易被吃下的吗?” “哈哈,大言不惭,我看你们都已经兵败如山倒了,还讲什么大话?” “这一次你们就乖乖的看我,怎么打到你们龙虎山去的吧!” “呸,你还真是痴心妄想。不若咱们赌上一赌,你灵族这一次连云梦城都难以摸到。” “哈哈哈,什么云梦城,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可是你们整个人界!” “不过既然你们没卵子敢动手,那赌上一赌倒也不错。怎么着,你们想要赌些什么不成?” 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见万宝天尊果然大大咧咧,一副吃定了他们的样子。不由得对视一眼,就由得星微君当先道: “听说你灵界有一万华天宝之物,乃是对我人界晋级大能有大用,不若我们就赌此物如何?” “哼!”万宝天尊听闻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道这分明是人界想要趁机多晋级些大能出来。如此一来才好多争取拉平些和灵界、魔界的差距。 不过他此行也带着目的而来,否则以他能把妙广天尊也摆了一道的本事,怎么可能轻易跟人族做此义气之争。 因此他微一盘算,就大笑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可也要看你们人界拿出来的赌注如何了!” “这样吧,若是我灵族胜了。我听说你人界得了一件天外之物,就以此为你们人界的赌注如何?” “你.....你怎么知道我人界得了一件天外之物?”显然万宝天尊此话一出,令得李玄阳也大为吃惊。 而万宝天尊则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是这种有潜力能上诸天万界榜的东西。” “实话告诉你们,这一次我灵界来此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为此。” “如果你三派肯现在就将此物交出的话,或许我灵界就此退兵也未尝不可。怎么样,你们是准备现在就拿出来呢,还是等未来输了再拿出来呢?” “哼,万宝天尊,你当是骗三岁小儿不成?我拿出此物你们就会退兵?呵呵,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反倒是更加会变本加厉了吧!” “嘿嘿!”万宝天尊倒是冷笑道:“诸位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样,既然你人族眼馋我灵界的万华天宝,自然也得拿出等量的东西来才行。” “说吧,此事赌是不赌,你们一言可决!” “好!”显然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微一沉吟,就点头道:“那此事我们就代表人界赌了!不过万宝你能不能代表灵界,可还得让我们看到证据才行!” “哈哈哈哈!果然这天外之物是在你们人界!”没想到星微君话音刚落,万宝天尊就仰天长笑。 要知道刚才李玄阳那么说还有可能是在诈他,现在现在星微君这么说,等于彻底承认了这天外之物是在人界。 毕竟之前灵界和魔界都只是猜测而已,结果被万宝天尊这么一试,果然就试了出来。 而万宝天尊也顾不得星微君和李玄阳两个黑得像锅底般的脸,只见他大喝一声,霎时间从他的身后就宛如出现了重重叠叠的仙境一般。 仙境中,十多个脸庞露了出来,全都是灵界的大能将气息投给了他。 这使得万宝天尊得意地大笑道:“怎么样,这一下诸位总算相信,我能代表灵界了吧。” 千六四 正要同心协力 灵族的大军内,扶卫和幽婵两个,正飞在高空之上,盯着下方正在当作先锋的魂族大军和军容整齐的灵族大军,都不由得有些神采飞扬。 一开始幽婵还有些担心三派的大军会有所顽抗,但事实证明显然战况的发展正如扶卫所说,甚至情况的进展还要更加顺利。 虽然暂时来说他们还没彻底击溃三派的联军,但是只要保持这样高压的势头,想必很快就能迎来和对方的歼灭之战。 毕竟一旦他们发现以现在的速度,他们绝难逃回楼观封魔地,从而顺利退守到黑蛟河的另外一侧的时候。那么那时候最为正确的做法就不是撤退,反而是通过坚守给后面大后方的撤退争取时间。 当然到那个时候,灵族这边就会兵分两路。一路牢牢地将这支大军牵制住,另外一路则会直插对方的腹地。 如此一来,对手在坚守又不能坚守、撤退又不能撤退的情况下,反而有可能会更加迅速的溃败。 不过就在幽婵正在憧憬着这一天越来越快地到来的时候,突然有一彪一看就是近卫军的灵族飞了过来,朝着扶卫行了个军礼大声道: “报!前方敌军分成了两股,正朝着东西两个方向逃窜。大军该如何行动,还请将军早早定夺!” “哦?”不仅仅是扶卫,就连幽婵也微微诧异。要知道对于正在溃逃的部队来说,此时分兵无异于自杀。 尤其是在强势敌人的追击下,越是分兵则实力越弱,就越快可能的会被对方各个击破。 如此兵家大忌,出现在眼前敌人的身上,自是令得领军的两人都眉头微微一凝。 还是扶卫抢先哈哈道:“幽婵副领,你怎么看对方如此自杀之举啊?” 幽婵这段时间也领教过了,对方根本就不是表面上表现的如此粗豪,反而是极有心计。之前如此表现,只是想要在万宝天尊的面前抢夺功劳罢了。 结果转过脸来,就将她手下的魂族大军当成炮灰来用。自己的实力则是能不损失就不损失,算得上是阴险狡诈。 因此到了这会她也不肯上当地微笑道:“将军乃是万宝天尊钦点的正职,该如何行军自然是将军一言可决,幽婵听将军的安排就是!” “这是哪里的话....”扶卫仿佛没听出幽婵话里怨气,大手一摆地道:“敌人如此大违常理的行军,定然有诈。” “值此关键时刻,正是你我要同心协力之际,否则岂能顺利完成天尊的将令?” “副领想必也听到天尊的最新命令了,他和人族那头压了个赌注。这件事情能不能成,第一步就在你我的身上。” “若是你我不能精诚团结,有所失误。万一天尊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对方大军既然一反常态,那自然是你我各自说说见解,勿要遗漏才好。” 扶卫这会一顶万宝天尊的大帽子扣下来,丝毫不提前面自己如何压榨幽婵的部队。令得幽婵虽然心中冷哼,但也不好一点主意不出,只得微微皱眉道: “对方此举确实有令人费解之处,依我之见。对方不管有何阴损目的,我们完全不用去管,只要兵锋直指楼观封魔地。” “如此一来,对方就会不得不前来阻拦。到那个时候,我未动而敌已动,自然是我军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呵呵,幽婵副领此计甚是不错。那就请幽婵副领命令魂族两边排开,以作为我大军拱卫,防止人族反扑,我则带领大军快速向楼观封魔地进发。” “一旦人族想要拖延我等,就请幽婵副领将他们缠住就行。至于我这边如果占领了楼观封魔地之后,自然会回军与幽婵副领一起将这些人族剿灭。” “你.....”幽婵没想到这个扶卫说得好听,实际上乃是看到有便宜可占,又不想带她分功,因此特意耍了这么一出。 之前大战的时候,让魂族冲在最前面。等到摘桃子的时候,又把魂族丢到一边。美其名曰拱卫,实际上不就是觉得他们魂族开始碍事了吗。 虽然幽婵对于魂族也没有好感,但是现在魂族乃是她的手下,自然和她的功劳有关。因此扶卫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功,又怎么能不让她又羞又气。 不过对方此言乃是顺着她话的意思在说,再加上对方为正自己为副。现在强争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因此她暂时只能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咽得冷笑道: “好!好!好!那幽婵就在这里祝将军旗开得胜了!” “哈哈,好说好说,那就请副领现在调动你手下的魂族大军吧!” 扶卫如何没有听出对方这是正话反说,但是这会他已然胜券在握,自然是没了那个再和幽婵虚以委蛇的耐心。 再说了,自从他知道幽婵乃是借用血眼之宝和灭神神光取巧,才破了灵之子的防御核心。从而一举降伏魂族,就更加对这个同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不习惯。 大概在他的潜意识里面,还觉得如此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能被一个妙广那边过来的叛徒所得。 这让他因此内心深处更加看不得幽婵多获功劳,最好她能将自己手下的魂族大军全都拼掉,又寸功未立,那才最好呢。 其实站在幽婵的立场上,何尝不明白她身为妙广那边反叛过来的,必然会受到万宝下面的人的打压。 只是她没有想到,扶卫会干得如此赤果果,如此没有他们灵族该有的“优雅”。 不过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动气。因此还是飞了出来,大喝道:“魂族听令!青龙白虎,碎浪相分,驻形守阵,天地相临!” “诺!” 霎时间只见得整个魂族大军宛如破浪一般朝着两边分开,那情形简直就比用尺子划得还要整齐,这令得扶卫不由得又一阵眼红。 要知道哪怕是他的灵族大军,也没有掌握了圣器之后的魂族如此听话。灵之子果然不愧是一代灵族的传说,竟然能创造出如此指臂如使的种族,这如何能不让人嫉妒。 不过显然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幽婵肯乖乖让开,那自然轮到他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因此他也毫不犹豫地一飞冲天,声如绽雷般地大声道:“中军听令!楼观封魔地,火速进军,不得有误!” 千六五 水淹灵族大军 大战的战场外,天青手也带着千云生和轩辕一绝、宫小月一起,早早地来到了战场边。 轩辕一绝看着灵族竟然果然如千云生预料的开始分兵,不由得大奇道:“灵族竟果如钱兄所料开始分兵,这倒是有些令人惊奇了。” 千云生则微微一笑道:“灵族若是不与正道打上那个赌的话,或许我还没有如此把握。” “可是既然灵族下了那么大的一个赌注,自然也等于是让他们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既然他们志不仅仅在这小小的魂族故地,那又怎么会耐烦跟正道过多啰嗦。” “呵呵,诸位不急,且耐心看着就是。我估计很快这盈盈姑娘,咱们就能给营救回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得这会灵族大军已然前冲到黑蛟河水边,正在计划强行飞渡。谁知道突然天地间灵气一阵紊乱,无数的灵族大军竟然落于河边难以飞起。 不仅如此,随着灵族一阵人嘶马乱,突然从黑蛟河的上游,亮出黑白道人的身形来。 只见得他带着一彪人族修士,哈哈一笑。无数符箓同时朝着黑蛟河中如雨而下,霎时间就见得浊浪排空、惊涛裂岸。一时间黑蛟河水大涨了数十倍之高,天崩地裂般就朝着下方冲了下来。 “不好!”见此情景,扶卫哪还不知自己中计。目眦尽裂之间,大吼一声,身躯陡然大涨。宛如山峰般的大掌,就朝着那浊浪迎去。 不过就在他尚未与敌接战之际,天空中又“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得云层中站着的天琊剑正带着十六名身背七星宝剑的修士,同时脚踏七星、以雷为引。 只见得霎时间天空中雷若云崩,无数雷霆宛如雪咆一般砸了下来。令得扶卫无奈只得将另外一只蒲扇巨掌朝天举去,好不狼狈。 但是令得他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杀招根本就不在这两处,反而是黑蛟河水中有滚滚毒气卷起。 这毒气趁着灵族一时间困在原地,难以骤然飞起。再加上河水滔天,毒气蕴在河水之中初时不显。直待得河水及身,第一波的灵族修士才惊觉水中有毒。 如此一来,自然一时间鬼哭狼嚎,践踏无数。 还好本身万宝天尊此番携来的灵族都是精锐之师,再加上扶卫硬拼着自己连中两下,护着众人朝后疾撤。 因此一时间虽然灵族有些丢盔弃甲、焦头烂额,但总算远离了黑蛟河水。 但岂知,灵族之众尚未喘一口气,忽听得一阵金锣之响,只见得平地之上,无数草蔓腾空而起。这草蔓看似无甚伤害,但岂知灵族不少修士之前已经沾上黑蛟河水。 因此再被这草蔓一激,霎时间毒上加毒,瞬息之间竟然一众灵族之众十停中又灭了两停。 这令得扶卫不由得心中大惊,要知道这番连环之计,必须提前埋伏不说,还要算得极其精准。否则如何能令得他灵族先锋,刚一出战,就大败亏输。 就在他正准备回身催动魂族大军,赶紧前来汇合相助之际。 谁知道突然间,之前分开的两路人族大军竟然反身杀回。而且两军阵上,一左一右各飞出一名修士。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龙虎山的云湘子和瑶琴长剑何太急。只见他二人同时施法,霎时间就从得两军阵中各飘出一道红黄二气。 这红黄二气云郁郁、雾腾腾,宛如油腻一般粘腻,又如黄沙一般沉重。只见这红黄二气一从两军阵中刚一冲出,立时间就朝着魂族和其身后的灵族大军扑去。 这令得扶卫再一次大惊失色地叫道:“不好!对方又要使毒!” 而就在扶卫大吼之际,亲眼见到扶卫落入陷阱的幽婵哪里还敢让这红黄二气近身。 因此立刻大声指挥魂族同时列阵,一齐动手,朝着那红黄二气击去。 但岂知,他们不击还好。一击之下,那红黄二气竟然越击越浓,越击越重。 霎时间就在云湘子和何太急的大笑声中,不仅立时间就将魂族大军吞没,连带着也朝着灵族大军扑去。 而随着这红黄二气朝着魂族和灵族的大军相继扑来,挥之不去,更加令得幽婵和扶卫大惊失色。 他们一方面要防着这红黄二气之中,万一出现比刚才还要更毒的杀伤力,同时还要防着对方两路大军乘乱掩杀。 因此一时间手忙脚乱地连忙靠在一起,就害怕被人类大军再钻了他们什么空子。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除了这红黄二气一开始惹得魂族和灵族大军一阵大乱之外。竟然一时间并没有如在黑蛟河水那边一般,产生什么新的杀伤力来。 而且更加蹊跷的是,人族的两路大军竟然没有乘乱掩杀而来。除了放出了无数符箓、法宝乱七八糟的冲杀过来一阵后,竟然就没了下文。 这使得一开始还拼命地指挥着魂族和灵族大军,进行防御的扶卫与幽婵同时醒悟过来,他们这分明是中了敌人之计。 这让他们不由得同时安排人手朝外探去,果不其然。除了仍在哗哗哗流淌的黑蛟河水,哪里还有人类大军的半点踪迹。 这让幽婵和扶卫两个,一时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脸都简直如锅底般漆黑。 这么一趟交手下来,对方虚虚实实的一番操作,让他们不仅将人族的大军追丢了不说。还令得灵族先锋也损伤惨重,简直是他们进入人界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如此奇耻大辱, 而且更加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人族这一战战法古怪,招招都料敌在先。 令得哪怕他们两个虽然心中不和,但是一想到前方要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顿时就心胆俱寒,反倒是令得他们生出互相倚重的感觉来。 这使得扶卫第一次收起了对人族轻视之心,诚心诚意地向幽婵请教道:“没想到人族如此狡诈,前面连续后退竟然都是骄兵之计。” “这后面该如何行军,还需与副领妥善商议才是。” 幽婵也没有想到人族大军中竟然有如此能人,因此她也极为客气地道:“不若我们先收拢部队,搞清楚人族大军现在正在何处。再慢慢向楼观封魔地靠近,求稳为上。” “同时我们还可以赶紧向向万宝天尊求援,让他速领大军跟上支援。如此一来,就算敌人再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也当是无虞了。” 显然之前若是幽婵提出向万宝天尊求援,自然扶卫是不屑一顾。 但此战之下,他手下的灵族大军起码折了三成,可以说是大败亏输。因此自然不再坚持,而是连连点头道: “也好,我们就按副领所说,先搞清楚眼前状况再说!” 千六六 不算白费工夫 大战的战场外,千云生盯着三派大军成功撤退,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毕竟这一次他仅仅是出主意而已,三派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尤其是使毒的水平如何,其实他心里也并不全都有底。 只不过三派最终执行的效果竟然比他设想的还要好些,看来要论耍坏使心机,三派倒是比他们魔门也一点都不差啊。 这让他不由得叹息道:“亏了大当家的毒药建功,否则说不定这一次三派想要成功甩开灵族大军,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宫小月则在一旁笑着道:“有了这一次成功的撤退,想必三派再也没了理由不将盈盈姑娘给交出来了。” 千云生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掏出一物递给轩辕一绝和天青手道:“我已经跟三派说好,只要两位一出现在人族大营,他们自然会护着两位带着盈盈姑娘直接北上蝴蝶谷。” “如此一来,有了两位的护送,再加上正道的协助,想必这一次定然能将盈盈姑娘安全送至蝴蝶谷中了。” 轩辕一绝则有些唏嘘地道:“没想到此番营救竟然如此一波三折,最后还将诸位陷在了南蛮,这让我实在是心中难安啊!” 千云生连忙摆手道:“轩辕兄此话差矣,留在南蛮可是我主动为之。否则我要想走,谁又能拦得住我?” “而且轩辕兄和天青手前辈此去也身有重任,就如我前番叮嘱,这混沌或者鸿蒙之物还需得两位着意找寻才行。” “只有两位将此物找到之后,说不得咱们在南蛮才能有另外一番作为。” “因此,虽然你我天各一方,但实际上却恰恰正是在为一件事情而努力呢!” “没错!”千云生这番宽慰,令得天青手也点了点头道:“小友心怀四海,正是成大事之资。男儿自志在四方,何故做儿女姿态。” “今日一别,再见有期。小友放心,这混沌或鸿蒙之物,就包在我师徒身上就是。山高水长,我师徒也定然为小友取来!” 说完不再眷恋,与千云生对酒三杯,就拿着千云生的信物,一齐朝着正道的大营而去了。 而千云生目送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离开,心中唏嘘这番为轩辕一绝营救盈盈姑娘,也不算是白费工夫。才转回头来对着宫小月道:“走吧,灵族新败,想必定然能给正道的撤退争取到一些时间。” “虽然楼观封魔地还是免不得失陷,但想必时间上已经能转寰了许多。倒是我们那边,还有不少准备要做。尤其是天青手前辈一去,少了他这杆大旗,想要聚拢人手就要困难了许多了。” 宫小月反倒是对千云生极有信心地笑着道:“只要有师叔在,哪怕再是困难的局面,我倒是也觉得简单了许多。” “只不过三派虽然小挫了灵族一阵,但是灵族实力未失。师叔又如何会觉得,对方必然不敢随意进军了呢?” 千云生大笑道:“小月你这是考较师叔来了啊,其实我可不仅仅是正道这边花了手段,还有圣姑那边,也有安排。” “想必很快灵族那边就能得到圣姑带去的最新消息,到那个时候,你还担心。凭着圣姑的本事,能不会让对方相信,前面有更多的埋伏吗?” 宫小月恍然道:“师叔原来还在这里等着对方,哈哈,这么一来,想必后面就该轮到灵族战战兢兢的了。” 千云生则笑着摇头道:“三派虽然这一趟没有被灵族吃掉,但也损失巨大。估计就算后面多有增援,短时间内,也最多就能勉强撑住跟灵族的对峙。” “看来这段时间恐怕要苦了青凝谷众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场大战,想必青凝谷的战力又能有所增加了。” “走,咱们立刻回去,看看这一次咱们在南蛮到底能收罗到多少魔门中人来。” 就在千云生带着宫小月朝着南蛮深处进发之际,人族的大营内,星微君、李玄阳和天叟三人坐在一起,盯着眼前的一份消息都有些皱眉。 只见得首先是李玄阳微嗯道:“魔门那边真是如此所说?还想让我们给他们支援去一批灵石和物资?” “没错!”莲儿在下首嘟嘴道:“魔门中人都太坏了,竟然还想着找我们打秋风。要我说啊,这些东西我们宁愿烂在地里也不能给他们分毫。” “呵呵!”星微君在一旁摇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这次咱们大军能甩开灵族的追击,也有他们魔门的功劳。” “哼!”星微君话音未落,天叟就在一旁插话道:“什么功劳,咱们付出的代价可算不小。照我来看,最好他魔门跟灵族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要是灵族回头灭了魔门,那倒也简单了。回头等咱们打退了灵族,自然这南蛮就全都是我三派所掌控了。” 李玄阳显然并不如此看法,她微微皱眉道:“若要是按天叟此说,万一魔门打不过灵族,或者投降了灵族。岂不是反倒加强了灵族的实力,那对我们击败灵族可更为不利。” 天叟显然对李玄阳此论也有准备,因此立刻反击道:“可若要是如此所说,那万一他们拿了我们的东西又转头投了灵族,岂不是我们更加大败亏输,资敌以肥了?” 星微君没想到天叟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不由得笑着道:“对方虽然两面三刀,但是和我们毕竟同为人族,还有可谈的空间,和灵族恐怕就只有投降为奴一条路了。” “天叟君你想,若你是魔门,孰轻孰重、孰优孰劣,还岂不是一眼可知吗?” “再说就算我们舍弃了些许之物,能换得魔门一个两不相帮,那也是极为划算之事。” “此事照我来看,虽然有弊,但也弊大于利。” “毕竟一旦我们从楼观封魔地撤出,那么魔门和我们就彻底被灵族分开。到那个时候,我们短时间内和就和魔门没了直接利益攸关的冲突了。” 星微君如此一说,天叟再要反对也没了充分的理由。不过他显然并不愿意就如此资助千云生他们,因此他眼珠一转地道: “如果两位都同意此议的话,照我来看,也不能将东西一股脑都给了他们。” “不如我们分批而给,和双方再建立某种传送联系。如此一来,就算魔门那头有所反叛,我们也不算损失太大。” “唔.....” 星微君和李玄阳互望一眼,既然青云山有了退让,他们两家也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因此都同时点头道:“那就照这么商议的办吧!” 千六七 请君入瓮之计 南蛮深处,随着夔幽城中的魔门众人从城中陆续逃出。又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惊弓之鸟的时光后,反倒是在南蛮深处慢慢的安稳下来。 虽然这些人中,往往因为一块小小的灵地灵物就大打出手。但是因为整个南蛮深处都被魂族屠戮殆尽,所以导致没了妖族的威胁。 因此反倒是让大家散落于其间逐渐扎根不说,还慢慢的生出一些丛林的规则来。 尤其是有些颇为强力的小型团体或者几个凶人纠合在一起,划出一定的地盘出来,反倒是相对的保持了其内的稳定。 因此在这样的一些荒野法则的支配下,一种畸形的互易的形式就慢慢地生成出来。 毕竟这些人当年都是从夔幽城中逃命而出的,本身虽然有一定的准备。但是时间长了之后,还是让手上的物资不可避免的缺少起来。 再加上一开始很多人打着强抢的主意,确实是主宰了南蛮深处一段时间。但能逃出夔幽城的可都不是庸手,因此众人很快就发现。这样的方法付出的代价越来越高,但是获得的收益却越发的稀少。 尤其是越来越多的团体联合起来,宁愿给某个凶人进贡,也要获得他的庇佑。因此这样的毫无章法的乱抢,就逐渐的在南蛮深处,变得销声匿迹起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数个极其强力的团体,同时安排人手在约定好的时间段内进行互通有无的交易。 并在尝到这样的甜头之后,又慢慢地将这样的交易固定下来。 因此现在在南蛮的深处的魔门众人中,就有这么几个还算有名的赶集的所在。 虽然这些赶集的地点并不固定,但是每半个月左右总有那么一回。因此如此一来,虽然还是有缺少灵地等各种不便。但总算是稍稍让整个魔门中人,变得有了些秩序起来。 而就在这天,一个名叫三界沟的地方,因为类似的原因而逐渐的热闹起来。 只见得不停地有人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个地方聚了过来,甚至不少人还设摊而坐,活脱脱就像是一场小型的赶大集一般。 而众人之中,则在交头接耳的一件大事,乃是森罗派向一众魔门众人遍发英雄帖,邀请诸位参加该派魔门贺前辈的入派大典。 这使得一众人等不由得议论纷纷,要知道对于一众魔门中人来说,现在巴不得越低调越好。 毕竟现在年景并不太平,稍一露富搞不好就会惹得各方觊觎。因此众人都是越发低调不说,还恨不得从别人手上多抠过来两块灵石才好。 反倒是像森罗派这样,大张旗鼓不说,竟然还有意炫富,自然惹得众人一时间猜疑不定。 毕竟虽然贺老头凶名在外,但自古双拳难敌四手。谁又知道现在魔门人中有没有什么手段特殊之辈,恰好就能成事。 但是众人越是这么想,就越发觉得这个森罗派明知如此,还敢有如此做派,不由得更加觉得有些神秘,因此自然不乏好事者议论纷纷地道: “这个森罗派我自然知晓,当年在夔幽城的时候,似乎就有些名气。尤其是听说他背后的靠山乃是蝴蝶谷那头,没想到这会竟然跟贺老魔头也扯上了关系。” 另外一个则嗤声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森罗派听说当年乃是仇万风的禁脔。后来不知怎的内讧之后,兜兜转转下又和胡青青扯上了关系。” “这个胡青青恐怕你们不知道吧,正是胡医仙的掌上明珠。你们说,有胡医仙的炼丹本事在,这个胡青青怕是咱们在南蛮深处的这些人中,独一份的富。” “否则为何贺老魔头会巴巴的去加入这个什么没名气的森罗派?照我说啊,他搞不好是打着将胡家也吃干抹净的心思呢。” 这个人刚说出如此惊天之论,周围人就都恍然地道:“怪不得,我想起来了,当年那药庐可就已经是日进斗金了。” “而且我记得当年夔幽城出事的时候,他们可是早就一步得到了消息,提前就将药庐撤了出去。” “现在看来,要说咱们这么多人中,恐怕就属他们最富得流油。可惜啊可惜,老子的实力不够,否则说什么也得去抢上一把。” 不过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就在此人说话之际,已然有数人目光闪烁间悄悄离开了此地。 显然有人还在嘴炮之际,有些人则早就已经悄悄的行动上了。至于千云生这边,既然洒出了饵来,自然就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了。 只见得这会宫小月正悄悄向他汇报道:“照着青凝谷的消息,咱们回来的这段时间,正道那边已经将大部分人手都撤出了夔幽之地。” “不过灵族那边似乎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据圣姑传来的消息,万宝天尊也已经领兵来到了前线。看情形,似乎楼观封魔地不保,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只是正道那边给咱们的支援,倒是有些阴险。散乱在各地不说,大部分还是他们撤退不及之物。” “我感觉他们似乎想要我们好看,若是我们冒险派人接收,就要有跟灵族正面相抗的风险,说不得正好中了正道的下怀。” “若我们胆小不去的话,又会令正道对我们的实力重新评估,搞不好以后的支援又会大打折扣.....” 千云生听着宫小月的抱怨,微微一笑地道:“勿急,对方既然想看咱们的本事,不亮一亮相怎么能让他们放心。” “只不过正道这一次想把算盘打到咱们的头上,恐怕就打错了心思了。刚才你说青凝谷已经全都撤出去了是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圣姑发消息吧,将正道的虚实透露一二。一方面也是让圣姑能取信于灵族,另外一方面也是让灵族赶紧进军。” “想必一旦灵族将全部注意力放到楼观封魔地的话,咱们再搂这些资源就要容易了许多了。” “对了,这些事情,就让那些新收服的人去干。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人来自投罗网啦?” 宫小月被千云生说得眼前一亮,捂嘴笑道:“还是师叔最有办法,至于你这请君入瓮的戏码,前前后后也弄来了三百多冒险之徒。” “这些人我都按师叔的吩咐,一律不加分辨,全都种下了生死蛊。想必有了这批生死蛊,这些人生死都在师叔一念之间,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异样心思了。” 千云生听完满意地微微点头,吩咐道:“这些人虽然是去接收正道之物,但你也别让他们太过损伤,回头我收复南蛮众人的时候,这些人我还有妙用。” “是!”宫小月跟着千云生日久,自然心领神会。 千云生见宫小月已经足以独当一面,很多布置细节也不用自己太过操心。 于是硬生生止住自己准备罗嗦的话语,敲了敲脑壳笑着道:“行了,你先安排去吧。等到灵族占领了楼观封魔地之后,才是咱们真正的苦日子开始的时候了。后面还有的是事情,要咱们忙的呢。” 千六八 万宝的死命令 楼观封魔地,灵族先锋军容整齐,在扶卫和幽婵的带领下,正在翘首以盼灵族大军的到来。 不一会儿,只见得先是天边一道无边无际的绚彩铺陈下来。紧接着绚彩之中的,是让一众人等都恍惚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天之山际,还有苍茫不知绵延几万里的白雪山脊。 那情形,就好像突然展开了一张绝美画卷一般。一时间哪怕亘古的星辰也成了天地的底色,宛如地狱般的不熄之火也仅仅是山脚的一抹亮色。更有那撑开天地的擎天巨像扬起高昂的头颅,朝天怒吼。 就仿佛像是不屈的意志横亘于天地日月之间,与世界永存。 下方的扶卫和幽婵两个在绚彩之中见到这一幕都微微颤抖,那永不停歇的火之红色、密密麻麻的森之绿色,还有雪之白、雷之蓝、穹之黑。 无不向他们展示出这绚彩之中的景象,正是灵族最为至高的光之神山内的景色。 这山是每一个灵族心目中的圣地,除了大能能每千年朝拜一次之外,剩下的人们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获得心灵上的洗涤。 他们也知道,这是万宝天尊对于他们占领楼观封魔地的奖赏。不过这更加让他们惴惴不安的是,万宝天尊从来都是一个不吝奖励和惩罚之人。 既然现在的奖励给的这么大,那么等会到来的惩罚又该是多么的严厉呢。 不过他们两人的纠结并没有多久,连带着万宝天尊和其麾下的十二员大将就都宛如一阵风一般的刮了进来。 甚至这风刮过来的时候,包括扶卫和幽婵在内。也不由自主地在这阵风的带领下直接刮进了楼观封魔地的深处落下,然后才听得万宝天尊冷哼道:“扶卫和幽婵,你们可曾知罪?” 扶卫和幽婵二人都知道,万宝天尊之所以进了议室之处才开始发难。那是为了给他们在手下面前保存颜面,因此连忙双双跪下道: “我等也未想到人族竟然如此狡猾,令得我等未能全歼敌军不说,反遭先锋折损。” “特别是对敌不察、地形不明、敌情突变以致盲目追击受损等等各项罪责,实在令我等不胜惶恐.......还请天尊降罪,我等甘愿受罚!” “行了!”既然敲打了一番,万宝天尊自然还得再一次鼓励道:“这一次你们虽然未尽全功,尤其是令得敌手北窜,实在是罪无可恕!” “不过念在你们还算勤勉,三军用命。尤其是将三派赶出楼观封魔地的事情,也算将功折过。” “固此,此次处罚暂且寄下,以观后效。若是再有延误,则两罪并罚,严惩不贷,绝不轻饶,你们可明白了吗!” “是!” 扶卫和幽婵二人没想到这一次万宝天尊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扶卫连忙再一次低头道:“此次未尽全功,实乃是扶卫毕生之耻。扶卫愿再为前卒,为天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谁知扶卫这话不说还好,刚一开口,就听得天尊边上另外一人冷笑道:“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占了,难不成你准备让大家喝汤不成?” 说完那人转头向天尊道:“君上,此次出战,就让我句容带兵出征!定然能为君上旗开得胜!” “我去!” “我去!” ...... 就在句容话音话音刚落之际,剩下来的众人也纷纷请战,根本就无视了跪在地上的扶卫和幽婵二人。 最后还是天尊轻轻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声音,然后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颇有威严地道:“既然人族已知我等的到来,那自然已经有所防备。” “因此此战不同之前,还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诸位都必须要有苦战的准备,尤其需要你们的精诚团结!” 说完这句,他又威严地扫视全场,将众人的目光都纷纷压服,才缓缓地道:“我等三界大能之间有约,不能亲自动手,但却并不妨碍我给你们压阵!” “因此你们一会都有安排,谁要是敢不尽力,可不要怪我军法无情!” 众人见万宝天尊说得严肃,全都心中一凛,齐齐应是。而万宝天尊见敲打已毕,立刻将各路人马全都分派下去,那布置,就好象是在楼观封魔地外摆出一个万箭齐发的扇形。 如此一来,自然能最快速度的扩大战果不说,也能借此探出人族的主力到底摆在了何处。 不过万宝天尊越是布置,反倒令得扶卫心中越冷。到了最后,甚至就连幽婵都领到了一路任务,但是他扶卫却依然丝毫布置也无。 直到他心中眼看就要绝望之时,万宝天尊才冷冷地吩咐道:“前方大家出力,但后方也不能不稳。” “尤其我刚听说,乘着我们跟三派大战之际,竟然有不少魔门宵小,乘机抢走了不少三派遗留下来的物资。” “哼,我没空去管他们,这些魔门中人反倒嚣张了起来。”说完才转过头来,盯着扶卫道:“我灵族的后方安全就交给你了,尤其要将这些魔门中人全都剿灭。” “你可能做到吗?” “是!”虽然扶卫心中百般不愿,但是既然万宝天尊金口已开,又哪能容得他讨价还价,因此只得低头叩首道: “君上放心,我定然将这些宵小全都剿灭,绝不会让他们搅了君上的进军大计!” “嗯!”万宝天尊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着幽婵道:“毕竟这些年来,这里是魂族的地盘,想必魂族对此地更为熟悉。” “你安排一两个人,给扶卫做个向导吧!” “是!”幽婵想了想道:“魂族之中,有一个名叫黑阿石的,乃是其四大长老之一,当年也多与夔幽城打过交道,对魔门也颇为熟悉。” “因此想必此人定能胜任,给我灵族大军指路之责。” “嗯!”显然这些小事万宝天尊自然不会太过关心,只见他没有太多犹豫就点头道:“四大长老之一....这分量想来倒也不轻,想必足够扶卫你用了。” “行了,些许小事,你们自己安排就是。反正你们记得,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就是必须要看到封魔地之内,除了我灵族之外,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别的垃圾!” “是!”既然万宝天尊下了死命令,扶卫心中明白,这一次他要是再给弄砸了,那恐怕他就得提着脑袋来见了。 因此他再一次地拍着胸脯道:“君上放心,一群土鸡瓦狗的乌合之众罢了,您就听我的好消息就是!” 千六九 新仇连带旧恨 “哦?竟然是黑阿石这个老对手来了?”南蛮深处,千云生放下手中正在忙着的活计,听到宫小月从圣姑那里弄来的情报,不由得微微沉吟。 毕竟他还极为清晰的记得,当年正是黑阿石带人屠戮了青凝谷,弄得他损失惨重。这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现在还真是到了一个该报的时候。 因此他长身而起,又踱了两步才冷笑道:“好!好!好!咱们这一次就先拿这个黑阿石祭旗,也让灵族看看,咱们魔门的实力。” 宫小月也颇有信心地笑着道:“这一次师叔一个贺前辈的入门大典,就让我们弄来了近四百个魔门手下,又用他们弄来了正道支援之物。” “师叔这短短月许时间,立刻就大大增强了咱们的实力。” “想必若能再多给师叔点时间,大破灵族,肯定也不在话下。” 千云生没想到宫小月也开始学会拍马屁了,不由得摇头笑道:“行了,这也是大家一齐用命的结果,可不能全算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对了,灵族大军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来?我还等着用他们的这块磨石,磨锋我魔门的这柄快刀呢。” 宫小月掐指算了算道:“虽然正道的大部分修士都已经撤退,但还是有一部分修士落在了南蛮。” “这些人按照正道的指示,也想要学习我们。由一名化神修士带领,躲在后方想要骚扰灵族,让其不得安宁。” “不过据我的估计,他们这一支人族小队恐怕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月的时间。因此估计半个月后,扶卫和黑阿石两个,应该就会朝咱们扑过来了。” “好啊!”千云生轻轻抚掌,冷笑道:“那咱们就让正道和魔门都看看,他们以为的安排,在灵族的面前会有多么的脆弱不堪。” 说完又想了想道:“不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咱们也不要浪费。虽然咱们要用灵族这块磨刀石,但也别让咱们的有生力量磨损的太厉害。” “你这样,去把贺前辈请来,咱们让贺前辈钻到敌人腹部去放一把火。” “这样等正道和魔门都开始崩溃的时候,再让贺前辈将这把火给烧起来。如此一来,想必灵族被贺前辈掣肘,就难以再乘胜追击。那么这样的话,说不定反倒是方便咱们乘机收人了。” 宫小月听完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将贺老头请了过来。而千云生这会则准备了数样东西递给他道:“这一趟还是要辛苦贺前辈给跑上一回。” “我上次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幽婵果然是用的血眼之宝将灭神神光带进了魂族腹地,才将魂族圣器的最后一点灵光泯灭从而降伏。” “不过此事之后,虽然幽婵多加掩盖。但是灭神神光和魂族腹地的通道却没那么容易彻底消失。” “因此只要贺前辈遁入轭龙渊内,再将此物祭出。想必定然能借由之前幽婵打通的通道,令得灵界和人界之间的通道产生紊乱。”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难以撼动对方打开的通路,但是让他们一个月内难以通衢还是毫无问题。” “如此一来,对方在情况不明之下,定然会以为是正道埋下了什么惊天手段,从而产生不该有的混乱。如此一来,我等自然就可以有所利用了。” 贺老头已经从宫小月处将此事的安排知晓了个大概,自然大笑道:“小友放心,此事交给老夫就是。” “不过你答应老夫的,回头要是拿下虚魔神君的小世界,任由老夫挑选三件其中的宝物,这一点可还得算数哦!” 千云生则偷笑道:“贺前辈既然都成了森罗派的长老,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有什么好处,得先紧着咱们自家人了。” “贺前辈放心,以后弄到了什么好处,我都会记得给你留一份的。” “哈哈哈!好好好!”显然千云生这个承诺让贺老头极为高兴,立刻就站起身来道:“既如此,那老夫就不罗嗦什么,快去快回,我还等着我那风风光光的入门大典呢!” 送走了贺老头之后,千云生又微一沉吟,将胡青青和顾安请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得胡青青当先嚷嚷道:“好啊!钱大力!你说你又从哪里发了笔横财?” “这么好的事情,竟然没带上我?实在是该打!”说完撸起袖子,就要上来动手。 千云生只得搬起万能大法,一面朝顾安使眼色让他挡在当中,另外一面又装作苦着脸地道:“大当家你这实在是怪错了人了,可不是我不让大当家知道,实在是胡医仙传来命令过来。” “他可是特别叮嘱南蛮危险,可不能让你多跑。若是你要不信,不如我将胡医仙的手令拿出来给你亲自过目可好?” 千云生一提到胡医仙果然令得胡青青就没了脾气,虽然她当年有本事偷偷从蝴蝶谷一个人跑了出来,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不敢太过违逆她的父亲。 因此她只得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道:“烦死人了,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跑,还不如回蝴蝶谷更好玩一些!” 千云生听到她的抱怨,早就有了准备,因此颇为神秘地一笑道:“大当家的有所不知,很快咱们就能弄来一批正道人士。” “这些人一直以来自诩清高,最看不起咱们这些魔门修士。” “不如我把这些人回头送给大当家的,由你操练他们。不弄到对你服服帖帖,咱们绝不放他出来。”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大当家的就觉得有趣了许多了?” “真的?”千云生这话还没说完,胡青青就一蹦三尺高,拍掌笑道:“不错不错,这倒是有趣了许多。我说小钱子,这人你啥时候给咱弄来啊?” 千云生则笑着道:“快则半个月,慢则二十天,这些人一定就能送到大当家的手上。”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辛苦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什么十香软骨散啦、悲酥清风水啦、七虫七花膏啦,都可以多练出一些,回头想必在这些正道人士身上都有大用。” “好好好!”胡青青被千云生说得都笑眯了眼,立刻拉着顾安道:“这些事情咱蝴蝶谷最有本事,你就看着咱们的手段便是。” 千云生见终于将胡青青给安抚住,又朝着顾安拱手道:“当然这些人既然过来,恐怕也免不得人人带伤,因此还得请三当家也给多炼些救治的灵药。” “毕竟这些人收服了以后,也还是咱们对抗灵族的有用之士呢。” 顾安自然知道,这才是千云生要说的重点,自然爽快地点头道: “二当家的放心,这些东西当年药庐存的就多,再加上你后面又陆续搜集回来不少灵花灵草,想必哪怕数十年支用都也足够。” “这治病之事,你就放心看我们蝴蝶谷的本事就是。” 千云生暗道自从开了药庐之后,这些年顾安倒是沉稳了不少。看来胡医仙果然看人极准,将他放出谷外另有深意。因此笑着拱手道:“那就辛苦三当家的了。” 千七零 名不正言不顺 就在千云生这边安排调拨之际,另外一头,黑阿石则领着扶卫朝着南蛮深处杀来。 自从黑阿石被幽婵掌控之后,已经宛如只剩下了个皮囊一般。不但没法生出对灵族的任何灭族恨意,反而颇为谄媚地出主意道: “将军若要是想要重得君上的欢心,依我所见,自然是从速平定南蛮深处最好。” “这么一来,将军自然就能如愿回到君上帐中,早晚听从调遣,何愁不能重得君上欢心?” 扶卫自然对黑阿石此言颇为赞许,两人正商议细节之间,就听得外面有灵族军士进来大声报告道: “离此三日之处,有灵族小队遭遇人族袭击。为首者乃一化神修士,余者元婴、金丹也有百余之数,筑基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扶卫听了军士此言,勃然而怒道:“好啊,我正愁这些人不冒出来,反而要我费心搜寻,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踪迹!” “那还等什么,立刻尽起大军,前去剿灭!” 谁知一旁黑阿石却拦住扶卫道:“将军若是轻动,敌方必然早有探知,提前遁离。此时敌寡而我众、敌散而我聚、敌轻而我重。” “我恐怕将军还未赶到近处,这些人族修士也许早就一哄而散,反而令得将军一时不知该追哪路为好。” “不若咱们设个圈套,等他们自己上钩,岂不妙哉?” “哦?”扶卫也是心思阴沉之辈,之前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因此想要碾压过去。但是正如黑阿石所说,自己想要重新获得君上的欢心,那就必须要赶紧回到他的身边。 因此在这里一字平推虽好,但太过展示实力。搞不好反倒会令得敌手全都躲藏不出,反而一一搜寻太过浪费时间。这么一想,说不得还是得用些阴谋诡计,让他们都露出头来还更为有效。 他想到这里,终于按捺住身形,点头道:“你倒是对这片地盘极为熟悉,那你说说,咱们到底是在哪里设饵最好?” 就在扶卫这边秘密商议之际,另外一头正道修士又劫了灵族一彪人马,所获甚多,不由得颇为欣喜。 要知道他们大部分乃是来不及撤退的各宗门修士胡乱拼凑而成,本来军心就乱,再加上又是互不同门、不成统属,自然也不成一军。 因此为了稳定军心,顺便捏合众人。领头的化神修士才心生一计,领得众人四处出击。总算是打了几个胜仗,如此一来才勉强将众人归拢住。 不过这被迫留下的化神修士也不是三派嫡系,乃是旁支修士。因此虽然有些手段,但却见识一般。 所以他虽然听得三派将千云生的战法传授了一遍,但却不得其要,只是胡乱而行。尤其是所谓的神出鬼没、四面乱敌的策略,他其实只知一个乱字,其余的情报为先、料敌心机等则是一概也无。 别看他现在打了几个胜仗,其实也是占了灵族还未调配过来,再加上他们运气太好的缘故。 不过这也不全能怪到这修士的头上,毕竟就连三派对于千云生的本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因为频频在千云生手下吃亏,因此才琢磨出一些味来。 但是想要做到能如千云生这般厉害、举重若轻,那又岂是轻易的照猫画虎就能学来的。 只不过众人这一次又胜一场,倒是一扫之前的颓势,反而变得乐观起来。毕竟前有三派大军牵制住灵族的主力,他们在后方又有如此之大的地盘可以转寰。 再加上众人时而聚合、时而分散,指东打西、飘忽不定。似乎怎么看,照这个情形坚持下去。他们都能胜利的坚持到,人族的大军重新再杀回来的一天。 不过就在众人弹冠相庆之际,那化神修士突然收到手下匆匆上来报告道:“有一魔门修士,投名刺而入。指名道姓的要见大人,正在辕门外相候。” “哦?”那化神修士听了此事,不由得皱眉道:“魔门中人,都是狼子野心。此番前来,说不定正是来探我等虚实而来。” 他这么嘟囔不要紧,旁边的一位元婴修士倒是听了过去。 此人姓庆名妫,乃是雁荡派真传,闻言也赞同道:“袁公此论甚正,自古正邪不两立。或许说不准对方看我们接连取胜,眼红之下,想要来打秋风也不一定。” “这一次我可听说,这些魔门之人,从咱们正道之中,可骗了不少辎重,这一次或许又是为此而来!” 而旁边一个老成稳重之元婴,乃是修仙家族黑石山的执事长老,平时办事还算稳重。本来南蛮乃是为家族押运物资而来,没想到也流寓于此。 他倒是在一旁皱眉道:“我可记得三大派曾经有令,说这魔门也是人族一脉。说不定就能有所帮助。让我们勿忘唇亡齿寒的典故,小心应付。” “既然此次对方执礼而来,咱们若要是闭门不见,似乎不是我正道作风,也有违三大派的吩咐吧?” 这老修士这么一说,旁边那雁荡派真传却不以为然地道:“邵公此言差矣,既然对方要来详谈,最起码也得派一个差不多身份的修士。” “袁公既然身为化神,那自然对方也起码也得派个元婴出来才算尊重。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岂有对方派一黄口小儿,我等就要慎重以见的地步?照我来看,对方此番名为说客,实为羞辱。正是要利用此儿戏之事,来看我等窘迫到何种程度。哪怕如此不合礼数之事,也不得不捏鼻子认了。” “若要是我等轻易接受,那岂不是恰恰正中了其计不成?” “没错!”雁荡派真传这番话,顿时令得这个叫袁公的化神修士频频点头道:“此论甚妙,既如此,那诸位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那个叫邵公的本来还想再劝两句,没想到这个袁公就已经有了定论,只得无奈地道: “对方既然远道而来,那或若我等派一金丹修士奉酒三杯,也算敬意,然后再让他将其言汇报于我等如何?” 谁知邵公此言还是令得那叫庆妫的雁荡派真传摇头道:“既然是刺探军情,那如何能让他入得辕门?” “照我所说,此人能找到我们的驻地就已经甚为可疑。如果这在平时,我等就该将其立刻拿下,细细拷问一番。” “但是我考虑此时不比平常,留着此人或许就能多消耗灵族的一分实力。因此依我之见,既然是此非常之时,咱们干脆直接乱棍赶出就是。” “对方或许见我等态度坚决,反倒是有所收敛,派一身份更高的对等之士前来也接洽不一定。” “唔.....”袁公听完点了点头道:“此议甚是!” 说完大喝道:“来人呀,将辕门外那魔门探子即刻赶出,不得有误!” “是!”就在一名金丹修士和数名筑基修士匆匆下去之际。 突然又有修士进来汇报道:“我等安排的人手,又在半途中发现一支灵族隐秘的运输小队,似乎所运之物极为重要。” “哦?”众人听了此言,都精神一震,尤其那化神修士立刻起身道:“传我的命令,众人立刻集合。随我一起出击!” 千七一 废了两张底牌 随着那化神修士带着众人赶到近前,神识微微一扫,就从周围左近发现了数个暗桩出来。 这让他冷笑一声,将消息递入军中,然后传音道:“这几处暗哨,谁来与我拔之?” “我来!” 就在这化神修士问话之际,立刻就闪出数个人来。其中一人一袭白衣,份外惹眼。但是众人定睛一看,竟然仅仅是一名炼气修士。 这让那化神修士不由得一愣,要知道能上南蛮战场前线厮杀的,最低也得是筑基修士。 这倒也不是说炼气修士没有,但是那大多都是大派或天才弟子前来历练。要不就是手段高绝,要不就是宝物众多。所以才能拥有越级斩杀的能力,从而出没于战场四处。 但是这些弟子往往谁不是各派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舍得这会流落在南蛮的敌人后方。因此那化神修士才不由得朝着这炼气修士多看了一眼,才点头道: “按照战前所议,此一次能不能尽量减少损失,就看诸位这第一仗打得好不好了!” “是!” 一众修士纷纷抱拳,就极为隐蔽地朝着那几个被化神修士点出的暗桩摸去。 其中那炼气修士竟然捡了里面的一个硬茬,不由得令那化神修士也有些惊讶地道:“此是何人?看来手下颇硬,怎么流落在了南蛮?” 还是那黑石山的元婴修士交流广阔,搭眼就道:“袁公有所不知,此人名叫吕长空,乃是青凝谷修士。听说一身傀儡之术倒是颇有造诣,想必袁公稍等就知。” 果不其然,就在那黑石山的元婴修士话音未落之际,就见得那炼气修士已经偷偷摸摸地召出三个筑基傀儡出来。 其中一个傀儡潜伏无形,一看就是极善偷袭之效。另外一个傀儡则拎着一个盾牌,跟在那白衣修士身后。一看此人就深得未料胜、先料败的战斗精髓,因此早早地将自己的身后护住。 至于第三个傀儡,拎着的那柄血刀也极为醒目,一看就是善于一击必杀类的强力杀招。 这令得那化神修士也微微点头道:“这青凝谷倒是有些本事,莫不是他们这么厉害的弟子能有许多?否则为何这样的弟子竟然也流落在了南蛮?” 谁知那化神修士赞誉未歇,那白衣修士又摸进了一些,竟然又放出一只宛如螳螂般的金丹傀儡! 这令得那化神修士第一次失去淡然神色,惊讶地道:“金丹傀儡!这样的修士也能流落在南蛮!!” “别的不说,就说这炼气修为期间,竟能有如此神识指挥一金丹三筑基的傀儡。此人的前途,恐怕都不仅仅是化神之资啊!” 旁边那黑石山的元婴修士也颇为惊讶地道:“我记得他派中长老也不过是金丹修为罢了,仅仅是仗着两具元婴傀儡所以才能有些名气。” “难不成这青凝谷实际上是隐藏了实力,否则为何这样的厉害弟子,竟不好好的保护在派内?” 就在两位大修士惊诧之际,那白衣修士已然摸到那暗桩的近前。就见他身形突然一闪,整个竟然人螳合一一般,就好像瞬间给自己穿上了一具铠甲似的。 只见他这会身形陡然剧增数倍,从远处望去,就仿佛他周身有莫名扭曲的结界似的。 这令得他几乎宛如在空中瞬闪一般,金丹傀儡带给他的畅快感觉令得他几乎就想要仰天长啸。 不过他也知道,凭着他自己的实力,驾驭这金丹傀儡还是太过勉强。要不是他提前就给自己周身贴上数张神力甲马,恐怕这会就这几下疾空闪,就得将他直接撕成碎片。 不过这样的好处也是巨大,只见他周身突然一暗。紧接着就好像突然从潜伏的水底猛然跳出似的,“唰”地一下,就见他双手那两根巨大的螳刀就宛如收割性命的幽暗镰刀一般。 “噗”地一闪,就直接插进了对方那倏地紧绷的身体里。 “嘶!”不过虽然一击就中,但是吕长空却没有留手。 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灵族修士都是各类灵物所化,因此本体全都炼得坚硬无比不说。有不少还有极其柔韧、黏糊、宛如液体般等古怪的特性,令得不少人族修士都曾经吃过大亏。 所以他插入之后,十字螳刀瞬间一个交叉,就在对方的身体里宛如低声抽泣般猛地一划。 只见得霎时间那灵族暗桩就极其干净地倒了下去,甚至快得就仿佛像是一阵微风扫过,然后就再一次归寂于死一般的安静。 “好!”连带着吕长空带头出手的是,剩下来的数个暗桩也如同被切瓜砍菜一般的被消灭了个干净。 除了有一个修士遇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灵族修士,竟然能将自己的身体短暂的遁入虚空之中。因此稍稍费了点手脚,才将其杀死。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有些惊动了灵族的队伍。因此那化神修士一看此种情形,立刻毫不犹豫地一挥手道: “不要留手!立刻行动!” “是!” 霎时间一众人族修士就全都亮出身形,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在领头的化神修士的带领下,朝着灵族的队伍扑去。 不过那化神修士飞出的瞬间,眼角的余光还瞥到之前注意到的那名青凝谷修士。不知是不是金丹傀儡负担太大的缘故,竟然那修士突然停在了战场边缘,并没有急着跟着一起朝里面冲去。 不过这念头也只小小的在他的脑子里过了那么一瞬,就立刻扬手一道笼罩全场的法术打出,并大喝道: “天威神降,众修齐鸣!” 只见得霎时间,一众修士全都宛如提升了一个小境界似的,胸中的战意熊熊烧起。 不过就在众人准备再一次屠戮灵族修士的时候,突然一道粗豪的声音腾地响起,哈哈哈地大笑道:“果然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这一次看你们还往哪逃!” 说完一张遮天巨掌,宛如巨灵神下凡一般,就朝着下面的一众灵族修士盖去。 “不好!我们中计了!” 那化神修士见此情景,哪还不知中了敌人的埋伏。不由得目眦欲裂,大吼道:“快退!”说完就突然从袖口中抖手打出一道符来。 原来这还是三派临走之时,给他留下的保命符箓,能够借来三派掌教的本体一击。 不过本来三派的意思,乃是给他们保命所用。没想到这才仅过了十天,就被他当场用了一张。 虽然这么一来暂时将扶卫挡住,众人连忙就急急向外撤去。但是他们没想到外面竟然也有一道宛如骨头摩擦般的咔咔声,冷冷地笑道: “既然来了,不如干脆留下!”说完只见得一个骷髅般的巨大手掌,宛如鬼爪一般,还带着碧磷磷的绿火也抓了下来。 “苦也!” 那化神修士没想到才出虎口,又进狼窝。只得硬着头皮,再打出一张保命符箓,这才好不容易冲了出来。 不过令他心头滴血的是,只听得身后“啊啊”数声,显然已经有来不及撤出的修士已经遭了对方的毒手。 “走!快走!”可是这化神修士大概是被扶卫和黑阿石吓破了胆,根本就头也不敢回地带着剩下的大部分修士们,宛如丧家之犬一般,朝着更远处逃去。 “哼!” 虽然一时间没有彻底的将正道修士给一网打尽,但是废了对方的两张底牌。还是令得扶卫盯着对方撤退的身影,畅快地大笑道: “哈哈哈!一群蝼蚁们。你以为你们入了你大爷的眼,还能逃得掉吗?” 千七二 也该咱们收网 袁公望心中充满了苦涩,虽然身为化神修士,还不算是这一界的顶尖,但也算是为人敬仰的高修了。 可是随着他们上一次中伏逃出之后,就好像厄运永远不断的缠上了他们一般。 虽然他们不停的朝着南蛮深处逃去,并且还在其中企图让毫不知情的魔门修士来转移灵族的注意力。 但是往往不出一天的时间,灵族就再一次能将他们给翻出来。 这让他们一时间减员严重,庆妫死了,邵公也死了,就连他也伤痕处处。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最后的一张底牌也在昨天被他咬牙用掉。他都不敢想象,再遇到灵族大军和那个宛如杀神般的灵族修士,自己这些人的下场又会如何。 “前辈!”一声低低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只见得那个叫吕长空的白衣炼气修士钻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道:“前辈,晚辈出去探路,发现了一条道路沿途甚少魔门修士。” “或许我们可以迅速的穿过这片地域,将身后丢给这些魔门修士。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可以脱离灵族的追击,令我们重整旗鼓了?” “真的?” 这段时间,这个叫吕长空的炼气修士迅速的得到了袁公望的信任。主要是别看他是炼气修士,但几乎可以当金丹修士来用。 而且他修为低下,并不惹人注意,还能扮猪吃虎。因此穿插在魔门中间进行探路,甚至比一般的金丹修士还能弄来可靠的信息。 甚至他们有好几次险死还生,也是亏了吕长空探路的功劳。所以他们才能迅速转移不说,还避免了多次跟魔门间不必要的冲突,快速地向着南蛮深处挺进。 因此这一次吕长空又带来了如此好的消息,更加令得袁公望眼前一亮地道:“好!我先安排人手跟着你将前路打通。并安排沿途接应,我等剩下的大部分随后跟上。” “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灵族是越追越紧,而我们能战的修士已经不多了。因此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必须得闯出一条路来。” 说完咬了咬牙,掏出一张符宝出来,递给对方道:“这是我闲暇时用本命法宝炼制的一张符宝,本来是留给族中后人防身的,现在就留给你吧!” “这....是!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大概吕长空也没想到对方会赐下如此重宝,眉目一闪,就收了下来。 毕竟这会情况紧急,他要推辞,反倒是显得虚伪。 而袁公望见对方收下此物,也老怀宽慰,正准备再些说什么。突然整个南蛮“轰”地一声,一阵天崩地裂般的摇动,就仿佛像是有什么巨人在南蛮的大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一般。 这使得袁公望脸色一变,立刻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不知灵族那边又弄了什么大招,你立刻带领人手出发,莫再迟疑。 “是!” 吕长空也朝着远处这会才冉冉升起的宛如朝霞般的红光望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冷色。不过他很快的就低下头来,匆匆一礼,就立刻带着人手去了。 而另外一边,本来正在搜寻正道和魔门修士的扶卫等人。也感受到了这宛如天崩地裂一般的情形,不由得脸色一变,飞到半空中朝远处望过去道: “不好,似乎是空间通道的位置!” 而黑阿石在他旁边,也有些讶然地道:“莫不是这边乃是正道的诱招,实际利用这些修士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之后,其实真正的目的乃是空间通道那边?” 黑阿石这么一说,更加令得扶卫坐不住了,毕竟万宝天尊给他的目标是将后方全部安定。 结果别说他现在还寸功未立,如果要是再出什么新的乱子,那他岂不是更加在万宝天尊心目中没了地位。 因此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吩咐道:“我现在立刻赶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将下面的人手全都稳住,不要中了对方的诡计。” “待我赶回之后,再做计较!”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也盯着远处越来越大的红霞,宛如烧透了半边天一般,拍掌大笑道:“要数阴损老辣,还得数贺前辈这样的魔门老修。” “可惜啊可惜,咱们实力不够。否则说不得,光这么一下。就能将灵族的这路大军,彻底的留在人界了。” “对了,正道的那帮修士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该咱们收网了?” 宫小月在一旁笑着道:“这一次解长老推荐的这个吕长空还算不错,为人机灵不说,性格也还坚毅。”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次解长老倒没存私心安排什么家族修士。推荐的还是咱们南来南蛮之后,从当年拓荒的凡人中培养出来的一代修士。” 千云生也微微点头道:“既然小月你如此赞许,看来此人应该是有过人之处。这么看来,解溥宗这段时间还算干了些事情。” 小月见千云生赞许,继续笑着道:“而且此人已经被解长老给收服,倒是少了我们不少手尾麻烦,来了就能现用。” “再加上此人肯留在南蛮,也算是勇气胆色俱佳。照我看来,若要是这一次南蛮之战他能顺利成长起来,那此人说不得后面还能重用。” 千云生也知道,此人既然能通过重重考验,那自然是极好的苗子。 再加上他现在身在南蛮,更是用人之际。因此点头道:“若是这一次能顺利收下这批正道之人,你就带一带他。” “此人可以不用入我魔门之内,修炼的功法依然是正道之法。回头我放他回青凝谷,还有大用。” “是!”显然宫小月也知道此人仅仅是炼气修为,还是太低,要堪大用怎么也得是金丹修为才行。 而且此人和解溥宗等人当时的情形又不一样,既然是他们着意培养,那自然也不会硬生生的拔苗助长。 当然不拔苗助长,也不是没有增加他实力的法子。因此宫小月想了想道:“既然师叔将他交给我来安排,我想那就不能照着正道的模子来弄。” “虽然修为上他还是正道的路子,但是却不能把正道的迂腐给学了过去。” “因此咱们怎么也得,让他看清楚人心的险恶才行。” 千云生听宫小月这么说,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考验她,可没少出难题给她,不由的笑着道:“解溥宗既然把他交给了咱们,那就是指着咱们给他调教出一个合格的徒弟出来。” “因此该怎么办,你也不用客气,只要不要把解溥宗这个宝贝徒弟给弄没了就行。” “行了,开始收网吧。这一次就算是这个吕长空的第一次表现了,咱们看看他交出的答卷如何。” 千七三 亲自推演一局 “好啊!钱小子果然守信,还真把人给我弄来了。” 就在胡青青兴致冲冲地去找千云生之际,千云生这会却正在高堂之上,将那化神修士请到上位,拱手道: “久闻袁公大名,恨不能见,实在是引之为憾。今日能见袁公,若久旱逢霖,实慰平生矣!” 谁知那袁公望并不服气,反而昂首冷哼道:“魔门宵小,老夫一个不查,中了你等的圈套,才为尔等所获!” “你也不必假惺惺的做此姿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要是皱一皱眉头,就算你赢!” 谁知千云生倒是并不动气,反而呵呵笑道:“袁公是不是觉得,小子胜之不武,才引以为憾啊?” “但袁公有没有想过,不说你们已经被灵族追得山穷水尽。就说袁公军容整齐,我也有信心,将你拿下呢。” “哼!?”显然袁公望对于千云生的话一个字都不信,纯粹在当他是妖言蛊惑而已。 而千云生见袁公望果然如此自傲,心中更加笃定,反而微微一笑地伸手道:“袁公请看,那是什么?” 说完袖袍一挥,霎时间就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的大堂地下,出现了一张极其精妙的兵棋大阵来。 然后就见得千云生呵呵一笑道:“正所谓说不如做,既然袁公不信我言。不如你我直接下场,亲自推演一局如何?” “哦?”千云生此言令得袁公望眉头一皱,这一次他被擒下本来就不服气,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敢跟他当场推演。 这令得他终于冷笑道:“好!那我就看看,阁下的高招了!” 说完两人同时持阵,一番拼杀下来,令得那袁公望眉头紧锁,摇头道:“你知我详细,而我不知你布置。如此之败,如何肯服?” 千云生微微一笑,将兵棋上迷雾挥去,二人又战一局。这一次袁公望冷汗津津,又输一场,再一次强辩道:“盘中中尔诡计,如何能服?” 如此又战三场,袁公望盘盘失陷,终于将手上阵旗一丢,摇头道:“临阵对敌或许你不如我,运筹谋划,我不如你矣!” 千云生见袁公望终于服气,再一次将他请上高位,悠悠出言道:“南蛮崩坏如此,袁公觉得,我与诸公,谁更能领导众人,赢得胜利?” 袁公望摇头道:“我不如君!” 不过他很快又补充道:“可是鬼域伎俩终究不是堂皇正道,岂可久持?” 千云生大笑道:“袁公此言差矣,如袁公这般,被灵族追得上天入地,几近无门,光有堂皇大道又有何用?” “况且袁公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我两方不能团结。你正道兵败身死,固然是我魔门并不乐见。可是我魔门倒向灵族,难道你正道就乐见了?” 千云生这番话顿时令得袁公望心头一惊,立刻想起三派当时对他的吩咐,让他注意统合一切可抵抗的力量。 这让他终于诚心诚意地问道:“莫不是你魔门有坚决抵抗灵族之心?” 千云生摇头道:“事若可为,自然为之,毕竟谁又愿意屈居人下?” 说完拉长了音,意味深长地道:“可若事不可为,想必袁公知道。我魔门也最善于见风使舵,自然不会死战到底就是。” 袁公望再笨,听了他其中之话,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默默地道:“阁下的意思,是要你我两方罢兵讲和,共对外敌?” “不!” 谁知千云生摇头道:“令出多门,乃是兵家大忌。我之所以如此费心将袁公请来,自然是要统合袁公和你的手下。” “只不过我可以答应袁公,若要是诸位在南蛮之战中肯服从于我。那南蛮战后,我礼送诸位回正道如何?” 袁公望这才明白,绕了这么一大圈,看来千云生是既要收人又要收心。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已经看出,魔门和正道之间的不同。对于魔门,那自然是种下生死蛊,以利害驱之最为奏效。 但是对于正道,若要是还用这个方法。那恐怕只会事倍功半,搞不好还会起反作用。 因此千云生这才不厌其烦,动之以情,晓以利害,目的自然是要将这一支正道大军全都收入自己的囊中。 不过对于袁公望来说,千云生此议也对其颇为心动。一方面通过兵棋推演,他也确实看到千云生自是胜过他们一筹。 另外一方面,有了千云生这个后盾。那么立刻他们就能获得补充、友军不说,还能休整安顿。有了靠谱的营地,再一次出击。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没了根基,四处飘泊。 再加上千云生的目标其实和袁公望的并不相悖,唯一令他难以接受的,就是被千云生领导。 可是他现在乃是阶下之囚,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虽然他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但是留此残躯,多消灭几个灵族岂不更好。 而且退一万步所说,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全都被千云生当炮灰用了,对付的也是灵族。那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冷地道:“要是万一我们胜了,阁下真的愿意放我们回去?” 千云生笑着道:“袁公这一点倒是不用怀疑,我就算跟谁过不去,也绝不会跟灵石过不去。” “我想要是我们侥幸胜了,三派也绝对不会吝啬那么一点灵石,将诸位给赎回去的。” “因此要是诸位肯归降于我,我倒是要好好的保住诸位的性命。毕竟多一个人头,我今天花出去的每一块灵石,自然最终都能从三派那头成倍的给找补回来。” 千云生要是空口白话,说不定袁公望还会不信。没想到千云生的算盘已经打到了战后,反而令得袁公望放下心来地道: “好!阁下既然有此雄心,那老朽我何妨就听阁下一回。不过不知我等残躯,阁下准备如何来用?” 谁知千云生笑着摇头道:“莫急,目前最紧要的,自然还是得给诸位疗伤安顿。” “而且疗伤的这段时间,袁公的手下,也得辛苦袁公去一一说服。至于诸位伤毕之后,那自然少不得还得辛苦诸位。” 谁知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外面胡青青兴冲冲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道:“小钱子!小钱子!你许诺的人都在哪里?” 千云生没想到胡青青来得倒是够快,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如风一样冲进来的胡青青一指,笑着对袁公望道:“此乃是我乌龙山的大当家,也是胡医仙的千金。” “就请袁公先跟大当家的去吧,想必你身上的伤势在她的手上,定然能药到病除。” 袁公望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不是大当家的,不由得一时有些搞不清楚里面的关系。不过他也没到真糊涂的时候,自然知道暂时不明白的可以以后慢慢的弄明白。 因此他这会也没有好奇多问,而是一拱手道:“既如此,那老朽就随时待命了。” 千七四 再薅一把羊毛 这边千云生让胡青青将袁公望带了下去,除了善加救治,另外还要由他说服众人诚心来投。另外一边宫小月则闪了出来,将吕长空又带了进来。 千云生看他脸色苍白,显然为显真实,拿他之时还用了些苦肉计法。不由得点头道:“不错!有勇有谋,又肯担当,不愧是我青凝谷新一代的希望。” 吕长空既然被解溥宗派来执行这一任务,自然已经明晰一切,因此一看到座上之人立刻俯首拜倒道:“吕长空参见派主!” “起来吧!” 千云生身为元婴,轻轻一拂,自然就让他难以拜下。不过他还是极为赞许地点头道:“能在正道环伺之中不露分毫,你这一次当记首功!” 说完递给他一只蛊虫道:“此乃锁心蛊,你将此蛊虫服下。除了我的独门手法,想必正道再想探知你的实情,就没了可能了。” “是!”吕长空知道这是千云生已经认可了他的表现,因此毫不犹豫地立刻吞下。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笑着道:“你立此大功,我自然得赏你些什么,不过身外之物倒是有可能令你暴露。” “这样吧,你这一次在南蛮,我保你晋级筑基如何?” “这样你回去之后,我让解溥宗再给你个执事做做。到时你再历练一番,想必就能准备晋级金丹了。” 说完还不等吕长空拜谢,又递给他一物道:“此乃是我早年间获得的白骨秘术,虽然乃是魔功。但是修炼之时和正道功法并无异样,再加上仅仅是内健骨骼,并不外显,因此给你修炼倒是正好。” “我听说你现在虽然神念不错,但是驱使金丹傀儡对你的肉身还是太过勉强。” “那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将前三层练熟,想必如此一来,这金丹傀儡对你的桎梏就不再是问题了。” 吕长空没想到千云生虽然表面上没赐下什么宝物,但是却将他的根基打得更牢,不由得诚心诚意地再次拜下。 而千云生既然送了好处收了人心,这剩下的事情自然还得宫小月具体调教才是。 因此笑着又叮嘱了几句,考较了下修炼,才让他退下之后,冷下脸道:“灵族那边的动向如何了?” 宫小月早就盯着此事,自然极为清晰地道:“上次贺前辈引动两界通道,着实让灵族手忙脚乱了一阵。” “不过灵族也真是机警,顺势将人手收了回去,导致令我们本来布置下的一些陷阱没有用上。” “现在看来,灵族那边两界通道一日不复,恐怕他们都不会再轻易进军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算了算道:“这么看来,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使用。” “这段时间灵族进军,已经令得藏在深处的魔门中人开始觉得紧张起来。这一次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契机,将这些人给一网打尽。” 宫小月道:“不知师叔准备用何方法,将这些人聚在一起?” 千云生笑着道:“魔门之中,自然是以利相交最为有效。” “咱们之前不是陆续已经收了将近四百之众?回头你将这些人全都给放出去,为我四处传话。就说灵族势大,难以抵挡,只有藏身南蛮尽处方可豁免。” “你让这些人将灵族夸大的越凶残严厉越好,想必如此一来,这些人心中恐惧,自然立不住脚,只得纷纷朝着更深处退去。” “而我们则可以趁此机会,择更深之处的险要之地设伏一二。如此一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只要咱们渲染的够大,又众口一词,何愁这些人不乖乖地送上门来?” “师叔妙计!”宫小月没想到千云生这办法如此简单,就让这些人乖乖地自己冒出头来。 就算其中有些人犹豫不定,回头一旦灵族大军杀来,他们自然也立不住脚只得向深处退去。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只要选好得力人手,好好地守住那几块地方,这些人可以说自然全都是他的瓮中之鳖。 再加上对于千云生来说,随着抓住的魔门中人越多,就越能在众人中进行分化。 因此就算是有人看出些什么出来,恐怕以魔门中人里天然的互不信任之感,还是很难动摇他的这套阳谋。 所以这么一想,宫小月就笑着道:“只不过这么一来,招了这么多人手进来,吃饭的嘴巴可就多了。” “咱们好不容易从正道那边坑来的灵石,又要尽数都给花出去了。” “无妨!”千云生笑着道:“咱们和正道的联系可还没断,上一次正道答应我们的支援也只给了咱们一小部分。” “既然上次咱们也向他们展现出了实力,那么这一次倒该是再找他们要上一回的时候了。” 宫小月眼前一亮地道:“师叔这是准备再薅正道一把羊毛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掏出一个极其玲珑的暖白玉的玉台。这玉台青黄二气弥漫,五行之气一时具备,显得熠熠生辉。 千云生盯着这个虽然极小,但是纤毫毕现的精致玉台,摇了摇头道:“正道还真是奢侈!” 说完这才微一丢手,就见得这玉台越涨越大,最终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条案模样。 而条案之上除了左瓶右镜之外,在玉台那空无一物的上方,逐渐地扭曲之后,竟然现出了一张道家飞升的画来。 这令得千云生又一阵腹诽道:“还真是自恋!” 不过这件宝物既然是正道所给,千云生自然也只能内心吐槽一番。毕竟他可没有跟灵石过不去的习惯,因此毫不犹豫地点燃三枝清香,朝着那画像前插去。 不一会儿画像一阵波动,就露出莲儿那秀气的脸庞来嗔怒道:“好啊,你从我们这里骗了那么多的东西过去。这还没过多久,你竟然又要来打秋风了?” “哼哼,难道你真当我三派都是开灵石矿的?任你予取予夺不成?” 千云生暗道,你三派可不就是开灵石矿的吗,而且还不止开了一处。嘴上却笑着道:“看莲儿姑娘这么大的火气,可是三派与灵族征战不利啊?” “若是如此的话,那诸位可就更需要我等帮你们在侧后使力了,不知是不是这个理啊?” “呃!”莲儿没想到自己刚说了一句,就被千云生解读出这么多信息来。其实她哪里知道,那是因为千云生有源源不绝的消息,自然不会弄错。 这令得她言语为之一塞地道:“灵族暂时得利罢了,你还以为我们真没有办法不成?” 说完才又气势一扬地道:“行了,谈正事吧,这一次召我出来,到底所为为何?” 千七五 一个灵族密探 且说千云生这头得了正道的第二次援助,更加心头大定,暂时不再以人手增加而担心接济不及。 倒是灵族进攻近在眼前,自然容不得他不费心筹划。 不过就在他紧密安排之际,尚未过数日。突然就见得被他放出去打探消息的阿古,竟然捏着一个满脸血污的魔门修士闪了进来。 这会的阿古已经和一开始圣姑强行将他拔高到鬼王时,简直成了两个样子。除了浑身阴气更盛,宛如周身都自带着鬼哭神嚎的滚滚鬼气之外。 周身还盔甲密布,凶恶狰狞。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个阴鬼版的金甲神将一般。 更为夸张的是,别看阿古长相凶恶狰狞,周身恶气滚滚。但行动之时却了无动静、隐遁无形。要不是千云生和他有契约之效,恐怕也不容易发现他的踪迹来。 而千云生见他没来由地拎了一个人进来,不由得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何人?” “哼!”阿古大大咧咧地将此人往地下一丢,疼得对方低低地“嘤”了一声。 看样子他前面被阿古拿住的时候没少受折磨,因此到了这会,除了不成人形之外,还进气少出气多,显然已经送掉了大半条小命了。 谁知阿古还不饶他,又猛地踏上一脚。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差点晕厥过去,就听得阿古在那里教训道:“落到咱的手里,你还想装蒜?” 说完才朝着千云生道:“此人乃是魂族的细作,不知怎的投靠了魂族,正在四处打探消息。结果恰好被我外出撞个正着,因此我就偷偷地跟着他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然后才将其一把拿下。” 说完还把踩着他的那只脚又用力的拧了拧,狞笑道:“说吧,把一切都招了,还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否则在咱们手上,还有的你好受的!” 千云生暗道这阿古的脑瓜子是越来越灵光了,竟然知道趁没人的时候下黑手了。也不知道他这是实力越来越强,所以越来越聪明。还是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所致。 不过他瞥见那人虽然在阿古的大脚碾压之下痛苦惨叫,却一个字没露。不由得微微皱眉,朝着阿古挥了挥手,亲自来到他的身边冷笑道: “倒是一块硬骨头,合适拿去喂狗!只不过你既然骨头如此之硬,怎么会降了灵族?看来你还是有我们未曾发现的弱点啊!” 千云生这话说得那人肩头一颤,第一次抬起血污的脸庞仰望着千云生,用沙哑地声音道: “人族已经败了,你们在此顽抗还有何用?不如将我放了,由我做保引荐,你们或许还能得一条生路。” “难不成你觉得凭你们现在这么一点区区人手,能顽抗的过整个灵族大军不成?” “哦?”千云生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道:“你是怎么知道人族败了?” 其实那人躺在地上,未尝没有看出千云生这么问乃是戏言。但是对他来说,眼下就是他活命的最佳机会。既然对方肯让他开口,那么他要是现在还不开口,以后恐怕也再没了开口的机会了。 因此他虽然知道千云生乃是戏问,但是却依然奋然道:“这岂不是明摆着的事情,灵人两界的通道已经打开,后面灵族大军自然是源源不断的涌来。” “且不说咱们这里已经被灵族割断,成了孤岛。就说退一万步,就算最后人族胜利,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恐怕到那个时候,咱们也早就成了墓中枯骨。” “再说了,咱们魔门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现在这天下是正道的天下,可不是我魔门的天下。他们愿意为之拼命,咱们又何苦来哉?” “更何况,跟着灵族也不是全无好处。万一建功立业,他们还能拨一块灵地给我们自主。” “这岂不是比在正道手上,什么都捞不到要强得多了?” “哪怕是像我这样修为的,灵族都许诺我未来封会给我一片元婴灵地。像阁下这样的,一旦过去,想必起码也得是个化神之资或者更高。” “这里面孰优孰劣,该怎么选,难道还需要我多说吗?” 千云生听完这探子的话,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这些话,都是那魂族的黑阿石说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显然那探子有些吃惊,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能知道这个话是灵族何人所说。 而千云生则大笑道:“果然是一条打断了脊梁的狗!这样骗人的蠢话你也能信!” 说完摆了摆手,对黑阿石示意道:“行了,带下去吧,搜魂之后,就直接杀灭吧。” “不!你不能杀我!”那探子没想到千云生刚问了一句,就已经下了杀他的决心,不由得努力挣扎道:“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哦?”千云生没想到前面阿古那么折磨他,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这会真的要杀他了,他反倒是反应的如此激烈,确实有些奇怪。 这令得千云生摆了摆手,示意阿古重新将他放下,冷冷地道:“一个败类罢了,杀也就杀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了不得的遗言不成?” 那探子从千云生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深的冷漠和不屑,又打了一个寒碜道:“我....我不能死,我想活。” “哦?”千云生还以为他会丝毫不顾形象的摇尾乞怜,或者说出什么惊天秘密。没想到他倒是把生的欲望说得这么简单、直白。 这令得千云生也不耐烦慢慢拷问什么,而是直接将其点晕。然后示意阿古上前,用梦引之术令得其口吐真言,不一会儿就有些讶然道: “没想人此人本来竟然是一名正道修士,因为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才不得已杀了人,成了魔门修士。” 过了一会又“唔”了一声道:“原来此人暗恋其掌门千金的小师妹又不可得,又被其小师妹欺骗。做出种种不堪之事,最后又因为事情败露而发狂杀人。” “看来此人心理扭曲,倒是非是无因。” 说完摸了摸下巴道:“此人虽然心理扭曲,倒是对其师妹一往情深,竟然被其欺骗还至死不悔。” “入了魔门之后,又帮其做出种种不堪之事,最后竟然成了这师妹隐藏的一张底牌和面首。” 查到此处千云生反倒是眼前微微一亮,知晓了此人之所以不肯去死,原来还是因为放不下他那师妹。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得突然计上心头地笑道:“没想到正派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龌龊的门派。”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这个什么师妹已然成了掌门,执掌大权。如此看来,这张好牌我倒是要暂且留着,说不定以后就能有什么大用。” 想及此处,他转头吩咐阿古道:“此人暂且留下,说不定就能有什么用处。这样吧,你且附身其上,暂且就用此人的身份行动。” “好!”阿古虽然不明白千云生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既然是千云生的吩咐,那自然是不会害他。 因此他双掌凝出一团黑气,然后朝着那人的天灵盖上一拍。随着那人双眼翻白之际,没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阿古就彻底的遁了进去。 千七六 只许败不许胜 就在千云生这边让阿古借了那密探的身体之际,黑阿石这头虽然收束人马,专等扶卫归来。 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抢先收了一批魔门人族作为自己的密探棋子,先一步探听起前方的情形来。 反正在黑阿石的心中,这些魔门人族本来就全是该死之人。就算全被对面杀了,那他也不亏什么。反倒是万一有所斩获,岂不更好。 只不过他没想到,随着这些密探洒出之后,他竟然一时间得到了数种完全不同的消息来。 这个说魔门已经聚于一处,开了誓师大会,誓与灵族决一死战。那个说魔门听说灵族势大,已经吓破了胆,不少人都已经朝着更深处逃去。 还有人说曾经亲耳听过,有魔门中人说正道在南蛮腹地特地安排了一条隐蔽的通路。就等着灵族大军放松警惕,然后再安排奇兵从其背后杀出。 总之人派的越多反而消息越乱,这使得黑阿石一时间也有些困惑。简直就好像对面之中有什么奇怪的诡物,令得人一走进去,就会变得神经错乱一般。 因此这件事情令得黑阿石琢磨了好几天,但是越琢磨反而越是混乱,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哪些是对,哪些是错。 这令得他突然醒悟道:“不对!” “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的扰乱自己的视听,目的自然是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力牢牢的牵扯在这个事情上面。” 不过他这里刚刚有所领悟,那边就有数份战报拍马赶到。言之又有数处灵族重要之处被人族袭扰,损失不小。 这令得黑阿石一时间愤而拍案,不由得大骂道:“竖子安敢欺我!” 不过他现在也就只能如此发一发火而已,他身为魂族可没办法指挥得动灵族。除了只能按照扶卫的安排,小心守卫巡视,不要再中了千云生之计。 其余之事他也无可奈何,难以动弹。 而千云生这边见黑阿石吃了数亏,竟然毫无反应,只知一味防守。不由得心中有数,再稍一查证,就大笑道:“自古久攻必破,久守必失。” “对方一味缩头,被我们来回调动,岂有不露出破绽之理?” “而且我看扶卫不在,对方将帅不和,倒恰恰是我们进取之机呢!” 宫小月在一旁道:“看情形咱们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可用,不知师叔准备用什么计策,莫不是快攻快打一回?”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将阿古召了过来问道:“这身体你现在感觉如何?” 阿古学着那人的声音道:“这些天用了下来,倒是感觉不错。只要不当面和那魂族对上,想必一般的灵族修士当是看不出我的破绽来。” “好!”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人手探听清楚,此去向东五日路程,有灵族一处大库。” “库中防御森严,乃是灵族重中之重的把守之处。” “若是咱们能端了此座大库,虽然说对我等未必有何好处,但是想必对于灵族前线自然影响多多。” “到那个时候,灵族大怒,自然会催促黑阿石领兵来攻。” “而黑阿石将帅不和不说,他想要调动灵族听他指挥也是困难多多。如此一来,自然就能生出咱们的机会来。” 说完又细细密嘱阿古一番,然后才让他领命带着人去了。 随着千云生将阿古安排离开,紧接着又将袁公望请了过来,拱手道:“不知这些时日袁公疗伤的如何?” 袁公望这些时日,又见了千云生这里的整个乌龙山运转流畅。不由得更加心生感慨,拱手道:“这些时日承蒙胡姑娘善加救治,倒是已无大碍了。” “公子既然召某前来,莫不是有所差遣不成?” 千云生笑着点头道:“确实有所相求,不知正道这边,现在有多少人手肯听袁公号令?” 袁公望惭愧地道:“老朽目前仅说动三百余人,剩下的人手恐怕尚还需些时日或许才能说服。” 千云生心中微一盘算,就点了点头道:“三百余人已然足够。” 说完拉开地图指给袁公望和阿古相反的方向道:“此地有极为要紧的关隘,还有灵族化神修士两名坐镇。就请袁公袭击此处,只许败,不许胜。” “只要袁公能带领手下,将那两名灵族化神修士调离。我自有妙计能捣毁此处,不知袁公可愿一往否?” 袁公望也想看看千云生的本事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如兵棋之上推演的那么厉害,自然慨然道:“公子放心,若是要胜恐怕还有些难度。若是要败那还不容易?” 千云生笑着补充道:“袁公可莫要大意,败虽要败,但也不要损失手下。这其中的分寸,也有些奥妙呢。” 袁公望这才相信,千云生要用他们,真的并不是当成了炮灰。虽然他心中觉得千云生的要求有些难度,但反倒是更加想要达成地道: “这是自然,老朽可是答应了他们,要将他们囫囵个的全都带回正道的呢!” 送走了袁公望后,千云生又将刚刚回来的贺老头请了过来,笑着恭贺道:“贺前辈这一战算是给我等开了个好头,有了贺前辈这个基础,立刻就令得我等更有信心了。” 贺老头则哈哈笑道:“和小友配合就是开心,我其实看这些灵族不爽已经很久了。这一次能让他们吃一个大瘪,实在是快慰平生矣。” 千云生则摇头道:“这还仅是小菜,咱们的正餐可还没上呢。” 贺老头听完眼前一亮地道:“难不成小友又憋了什么大招不成?” 千云生则笑着道:“知我者莫过于贺前辈是也。” “我发现灵族自从扶卫去后,兵将并不相合。因此想要趁扶卫还未归来之际,先来一把大的。” “哦?能有多大?”贺老头显然也是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反倒是对千云生的这个提法更感兴趣。 而千云生则神秘一笑地道:“若要是咱们筹划的好,说不准能阵斩黑阿石也不一定。” “哦?” 虽然贺老头还不知道黑阿石和千云生的许多恩恩怨怨,但是身为敌方主将,要是能提前斩杀,那自然是大涨士气的事情。 因此贺老头立刻两眼放光地道:“真的?小友到底有多少把握可以将他拿下?” 千七七 杀头令庆功宴 就在千云生这边往来调拨之际,冲出封魔地的灵族大营这边,也在商议和正道相持事宜。 只见得当先一人,正是句容,在那里侃侃而谈地道:“这一次我们虽然出其不意,将三派的南征主力打得一再溃败。” “但是正因为扶卫狂妄自大,导致我们没有全歼对手。以至于现在被南征的三派缓过劲来,死死地将我们给拖住。” “虽然我们目前一再将人族打得后退,但是目前随着人族开始源源不断的增援。实际上我们想要短时间内再将三派彻底歼灭的目的,已经很难实现。” “因此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思路。趁着我们还有优势的时候,集中力量,先歼灭其左、中、右任何一部。” “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此一来,只要能让对手士气大跌。那么自然,我等就能用此战法,继续通过围剿、蚕食、消灭敌人一部之战术。” “只要我们能如此反复下去,除非敌人被迫屯于一处,否则就免不得被我优势兵力压制蚕食的命运。” “可是若敌人敢于屯于一处,则更加是给了我们歼灭的最好理由,说不定反倒是更快能消灭眼前之敌。” 就在句容这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之际,旁边一个碧眼大汉就大声道:“句容此议甚为高明,我蓐弓支持!” 说完只见得他也站起身来道:“打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咱们必须要将人族打成添油之战,来了一批消灭一批。” “如此一来,咱们才能继续占据主动,并且迎接新的灵族大军的到来。” “可若是我们不能保持这样的攻势,让人族慢慢集结起来,甚至在人数上跟我们持平。那么我们想要速杀到云梦城就成了奢谈。” “因此我提议,我们应该立刻将后方支援来的物资全都给拿出来。不要留手,好好地跟对面打上一场。”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让人族好好感受一番我灵族的实力!” “嗯!!”坐在最上首的万宝天尊重重哼了一哼,他虽然没有出手,但是却是在这里最为重要的力量。只要有他在这里平衡,那自然就能遥制对方的大能出手。 不过对他来说,现在更为重要的事,自然就是居中指挥,平衡各路的意见。 而就在他微微点头,显然颇为赞同下面众人意见的时候,突然从外面有灵族传令之人大声道: “报!我灵族后方遭遇正道袭击。艮山大营被毁,损失无数.....” “什么!!” 包括万宝天尊在内,显然一众灵族高层都对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要知道艮山大营乃是灵族最为重要的三座大仓之一,平时防御极其严密,没想到竟然被正道余孽偷袭得手。 如此一来,岂不是马上就要对接下来的战略产生重大影响。这不但令得万宝手下一众人等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就连万宝天尊也面沉如水地道: “这个扶卫也太不像话了一些,之前灵人两界通道的受损。令得我们后续乏力,我就已经重重责罚过他。”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之前跟我吹嘘的将正道残余打溃,都敢于当面造假起来。” 说完猛然一拍扶手,冷哼道:“着人速速将扶卫拿来,我亲自看看,他这次还有何话说!” 众将见万宝天尊果然动怒,反倒是面面相觑。毕竟生气扶卫办事不利是一回事情,可是要是真将扶卫拿了。那岂不是要他们剩下的几个中,抽一个出来来填扶卫的坑了?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在前线立功的好处。否则当时扶卫也不会嚷嚷地那么大声,就是要抢一个先锋之职下来。 现在好不容易扶卫犯了错来顶这个坑,要是万一就这么下了,岂不是变成他们的锅了? 因此当先闪出一个青袍将军拱手道:“君上息怒,人族虽然撤退,但绝不可能不留下些什么破坏手段。” “因此此事虽然罪在扶卫,但尚且有可原谅之处。依我所见,不如勒令扶卫限期剿灭正道修士。” “若是他要是还是未能做到,那到时再罚倒也不迟!” 幽婵这会也闪出来道:“芒工将军此议甚是,否则想来扶卫将军也不容易心服。至于艮山大营的损失,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就地筹措弥补。” “像在下手上,就有这么一支上古鬼族,善于交易。想必也可以暂时通过他们,来弥补我等不足之一二。” “是啊是啊!”显然众人都不想着去填扶卫那个大坑,因此纷纷点头。令得万宝天尊也面色稍好一些,想了想道: “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见,那就传令下去,命令扶卫即刻剿灭正道余孽。我不想再看到艮山大营被毁的事情发生了,否则就让他等着提头来见吧!” 而就在万宝天尊这边下了杀头令之际,千云生这边却在开庆功宴。只见他第一次竟然将贺老头和袁公望这两个本来正邪不两立的人物,拉到了一个宴会上。 还举杯道:“这一次咱们能赢,这第一功劳自然得是大当家的。要不是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妙手仁心,咱们可没有这么多人手能够下这么大一盘棋。”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照我看啊,有大当家和三大家的作为我们的坚强保障,灵族就算来得再多,咱们又有何惧?” 胡青青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性子,这会见众人济济一堂,更加高兴地道:“小钱子你也莫要谦虚,虽然我这也极为重要。但是要是没你安排的好,我们又怎么能连战连捷?” “要我说啊,这首功,当记在你头上才行。” “是啊是啊!”贺老头也趁着酒劲道:“钱小友这本事我可是一直看好的,说实话要不是你这么有信心肯留下来,老夫是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的。” 千云生连忙谦虚地道:“贺前辈此话倒是过誉了,我也就是在后面动动嘴皮子而已。这临阵之事,随机应变,可决定了最终的情形如何。” “像袁公此次竟然能临场设计,将那两个化神也一起剿灭,那可就是意外之喜。” “而且要不是袁公此处闹得够大,以至于牵扯住了黑阿石十足的注意力,咱们这一次恐怕还不能胜得如此漂亮呢!” 袁公望见千云生夸赞,却也连忙摇头道:“公子谬赞了,还是公子神机妙算,否则老朽何能建功?” 反倒是胡青青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个谦虚的要命,简直比正道还要虚伪,终于看不下去地撇嘴道: “好酸!好酸!太过谦虚可就是炫耀了啊。咱们好不容易将人数聚得如此之齐,就不用再这么假惺惺地让人作呕了吧?否则岂不是酒也喝不好了?” “要我说啊,咱们今日就该一饮尽兴,不醉不归!” “哈哈!好!”就在众人一齐畅快大笑之际,宫小月从外面转了进来道:“最新消息,黑阿石领着灵族先锋,已经扑过来了!” “好!”千云生没想到灵族反应倒是够快,不过他却依然夷然无惧地举杯笑着道:“来得正好,这一次这新仇老账,咱们也该跟他一起算算了。” 千七八 真正幕后之人 就在千云生这边做最后安排之际,那一边黑阿石也在催促先锋,奋力以进。 这一次固然扶卫吃了责罚,但是具体的责任可是在他黑阿石的身上。因此扶卫在万宝天尊那里吃了多少责难,自然不但一点没少的也落到了黑阿石的头上,而且还尤有甚之。 这令得黑阿石一时间不仅里外不是人,而且还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何能不想办法找那什么莫须有的正道修士给发泄出去? 只不过他这里着意进剿,却不妨那头千云生早就张开了罗网等他。 因此就在他深入到一处叫出云峰的时候,突然有前方魔门密探来报道:“有一伙人族修士踪迹,正在前方半日之处。若是急进拿住,或许能拷问出残余消息。” 谁知黑阿石听了此言,却冷笑道:“此为诓我之计耳,此招前已用过,哪能一骗再骗?” “传我命令,行军不变,给我仔细搜索,勿要漏了一处!” 可是就在他如此传令不到半日,先是听得右边一声巨响,宛如天崩地裂一般。甚至隐隐有鬼哭神号之声,不绝传来。 这让他心中一惊,还刚准备搞清楚发生了何事之际。突然左边又一声巨响,那情形就好像大地翻覆一般。而且不仅如此,半空之中,也有虚像出现。 黑阿石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仙人下凡似的,狠狠地给下面来了一掌。 而就在他心中吃惊之际,右边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说大军遇伏,竟然对方一口气招来了十余座连绵巨峰,一口气压了下来。 再加上一众军士由于一字展开,相互防备薄弱。以至于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而右边这边报告未歇,左边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说对方竟然招来天蓬之水,化作太乙仙人模样从天穹灌下。 再加上地面上也被其提前震碎,以至于一众军士被上下齐攻,立成泽国一片。 而就在黑阿石心中大惊,不明白对面为何能将他的意图窥个正着,知道他会将兵力展开之际。 前面又有一化神修士从半空中露出身形出来,指着黑阿石和一众大军大笑道:“孤魂野鬼之人,被人夺家灭族,竟还能舔颜于世。” “我要是你,早就寻块豆腐,撞死了岂不更加痛快?” 黑阿石闻之大怒,可是他又不知自己怒从何来。只能也飞到空中,碧磷磷的鬼火巨掌朝他一抓,大喝道:“下来吧!” 谁知对方这一下正是要诱他抓来,只见得那化神修士站立之处,竟然极其突兀地变成了一张黑漆漆的诡异符箓。 这黑漆漆的诡异符箓与正道的紫金色符箓并不相同,而是宛如鬼啸一般,立时间就使得下方的一众灵族修士几乎都要吃个大亏。 就连黑阿石也因为身为魂族,更受此黑漆漆的诡异符箓影响。只不过他毕竟修为了得,因此硬生生用身躯顶住。但是就算如此,还是令得下方一众灵族修士,立刻出现了伤亡出来。 这令得黑阿石不由得更加大怒,他不敢再放开人手,而是将众人全都收回,一齐追踪前进。 谁知再追了半日功夫,半空中又闪出贺老头的身形,指着众人拍掌道:“倒倒倒!” 只见得霎时间,一众修士立足之处,又飞舞起无数草蔓。只不过和上一次在黑蛟河边不同的是,这一次这草蔓更为鲜艳,还有无数宛如喇叭般的花骨朵一齐尖叫。 这顿时就令得黑阿石的大军宛如掉进了花和草的海洋一般,惨叫连连。 不过虽然黑阿石也落于其中,一时狼狈。但是还是不妨碍他大吼一声,就甩开无数草蔓,朝着贺老头抓来。 而贺老头则咪咪一笑,这一次他消失之处,出现的却恰恰是一张紫金色的符箓。这符箓宛如雷霆出世一般,而且专破神魂。以至于黑阿石就像是将自己凑上去似的,立时间就吃了大亏。 只见那雷霆过处,直打得他惨叫一声,跌落半空。就连那洁白的骨架,也有数处,变得一片漆黑。 可是虽然黑阿石吃了两次大亏,但是却仗着大军实力犹在,还是不肯退去,反而强令大军拨开草蔓再一次追击。 这一次他们又追了半日功夫,只见得当面处露出千云生的身影来。 他这会也立于半空之中,哈哈大笑,指着黑阿石冷嘲道:“丧家之犬,也敢一再逞强?” 黑阿石这会吃了上面两次的教训,自然不肯再贸然前冲。反而飞到半空,将自己守得极其严密,一双狐疑的双眼盯着千云生道: “好大的口气,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报上名来,老夫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而千云生则大笑道:“老匹夫,你还记得黑泽旧事否?” “这些年来多亏你多番“帮助”,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发展的如此迅速呢!” “你....”黑阿石除了灵族之事会糊涂之外,别的事情可还都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千云生竟然能一口说出黑泽旧事。 这让他有些吃惊地指着千云生道:“你......你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你就是那个鬼修!” “没错!”千云生冷笑道:“我与阁下可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今日现身来见,自然是来送阁下最后一程了!” “哼!”黑阿石仗着有大军傍身,虽然被千云生灭了一些,但那也仅仅是伤之一二罢了。因此大笑道:“区区元婴,也敢说如此大话!且看我如何拿你下来!” 说完只见得从灵族大军中突然走出十二个金色柱子一般东西,原来黑阿石也不是全无准备。这十二根金色柱子,乃是十二个灵族修士的本体。 而且这些修士合在一起,就能组成杀伐追神禁。甚至号称就连神仙也能追得,自然是端得厉害。 而黑阿石将此杀伐大禁布置在大军的周围,自然心头大定。朝着千云生周围一边眯眼细看,想要搞明白他周身有何布置。 另一边则继续大笑道:“小小鬼修,还敢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说完朝着下面一点,点出两名化神灵族修士,一齐朝千云生抓来道:“装神弄鬼,还不快快就擒!” 千七九 融会贯通之法 不过这两名灵族修士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二人双双出手之际。竟然从千云生身后大吼一声,闪出一条硕大黑龙出来。 这黑龙虽然也是化神修为,但是身躯刚硬,竟然不输于灵族。而且以一敌二,还尤自占了上风。 只见他一边拿身躯将那两名化神修士团团围住,一面朝黑阿石大骂道:“无耻魂族,你还认得某吗?” “黑泽妖龙!” 黑阿石见黑泽妖龙神俊异常,如何能不吃了一惊。要知道改造黑泽妖龙,从而为他魂族大规模改造身躯汲取经验,在魂族中可不是秘密。 再加上当年黑泽妖龙之事,本就是大长老托给他办的。因此在此骤然见到对方突然出现,又如何能不让他吃惊。 这也是千云生为了南蛮之战,早就星夜将黑泽妖龙从东海调回。没想到第一战就候个黑阿石正着,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要知道黑泽妖龙虽然现在是化神修为,但是当年可是炼虚境界,眼光手段不能相比不说。 再加上他身躯改造,强悍无比,又经过了和身体的这么长时间的磨合,自然比当初又有更多心得。因此乒乒乓乓之间,立刻将那两个灵族化神修士压在了下风。 而黑阿石见了黑泽妖龙,虽然心中吃惊。但是他也不比当年,早就经过了圣器考验,修为、眼界自然已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虽然千云生连连给他惊喜,但是他还是大笑道:“区区一个化神罢了,我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又有何用?” 不过他虽然如此大笑,但是吃了之前两次的亏,还是令得他颇为小心谨慎,就怕再上千云生的当。 因此又点出两名炼虚动手,务必要试出千云生的后手出来。不过千云生既然早有筹划准备,又怎么可能轻易被黑泽妖龙拿到。 只见他看那两名炼虚上前,立刻哈哈一笑,抖手打出两张符箓。助力黑泽妖龙大吼一身,身躯陡然大涨,将那两个已经被他的龙躯困在其中的灵族化神,再猛然蛮力一绞。 只见得霎时间,他那龙躯之中,就跌落出两件已经灵气尽失的宝物来。 而灵族这边两位炼虚一见黑泽妖龙竟然敢临阵斩将,不由得更加双双含恨动手。谁知道这会那黑泽妖龙早就载着千云生朝后飞退,紧接着“锵锵”数声。 原来是千云生早有安排,在他们飞退之际。早有数道如雪飞剑,宛如七星一般。蓦地杀出,来取两位炼虚的项上人头。 可是黑阿石早就压阵在一旁,怎么能真的能给千云生得逞。因此他也接连丢出碧幽幽的数朵鬼火,朝着那七柄飞剑射去。 只见得霎时间,宛如漫天烟火灿烂一般。无数绿白亮光交相辉映、匝地万端,直刺得人人几乎难以睁目。 唯有黑阿石看得端详,那千云生身朝后闪,直接遁入虚空之中。 不由得心中恍然,自己怪不得连吃两亏。原来这里早就被千云生提前安排了数个短距离传送法阵,因此才能宛如神出鬼没似的。 不过他既然看穿千云生的手段,自然知道对方其实还在左近。因此还不待漫天光芒结束,就大声道: “列阵!” 然后就见得从下方灵族阵中又飞出十二名灵族修士,纷纷变出本体,原来乃是十二杆大旗。 这见这十二杆大旗上分别绣着龙、凤、虎、豹等像,同时朝着四方汇聚。 而黑阿石则立于其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宛如搜孤夺绝一般,一道道古怪灵力就朝着四方搜去。 不一会儿,黑阿石就冷哼一声,指着一方道:“果然在此处,众人随我快快前进,将此人拿住!” 说完就催促大军朝前急进,谁知刚转过了数道山头。又听得一声巨响,迎面竟然走来八只如山巨尸。 这些巨尸一个个腥臭难当,污秽横地,密密麻麻的缝合之物密布其身。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巨尸之间还有黑铁般粗大锁链相连。 这些锁链行走之间叮叮当当极能扰人心智不说,更为关键的是,锁链之上还密布有梵文密咒。一看就知,一旦将这些密咒解开,还能有更为凶戾的用处。 黑阿石没想到对手竟然还能有如此本事,要知道之前千云生全都是阴谋诡计更多。谁能想到鬼修在当面对敌上,也能有惊人手段。 再加上千云生还学过佛门秘法,如此融会贯通起来。用佛门秘法压制鬼修手段。反倒是更能令得这鬼物更加凶戾。 毕竟对于鬼修来说,他们的不少强力手段都有干天和,所以并不能无限制的提高。 但现在被佛门手段变相压制掩盖,如此一来,反倒是经过这么一番掩饰。就算千云生将此鬼物做得有所夸张,但也是一丝端倪也不露。 这使得黑阿石也眼神微肃,朝前一指道:“此物古怪,不可轻敌,谁来与我破之?” “我来!” 黑阿石话音刚落,就闪出数名星眉修士。其中领头一人傲然而立,冷笑道:“七拼八凑之物,也敢来献丑!” 黑阿石侧目视之,乃是四名炼虚修士。此四人同胞一体,很有可能是某件子母之物同时修炼有成,因此互为援手。 如此一来,此四人行动之时,甚至比一般修士联手更为强大。不由得点头道:“我与诸位压阵,莫要掉以轻心。” “哼!” 显然灵族修士普遍都颇为傲气,自然不太服黑阿石这个魂族投靠之人率领。再加上他们只是比黑阿石差了一级而已,更加是心中尔尔。 只不过这一次进剿紧急,所以扶卫才无奈让黑阿石领着先锋出战。 因此黑阿石除了修为更高,其实也无更多权威。所以那几名灵族修士见黑阿石应允,自然不再理他。摇身一晃,就冲出阵来。 而此时这八只如山巨尸已然压到近前,声声暴吼之间,还升起无边病云。一片片病云宛如霸王举鼎一般被巨尸高举过顶,然后轰隆隆地就朝着黑阿石的本阵砸来。 而那几名灵族修士既然冲出阵来,又怎么可能看着这八只如山巨尸动手,因此一齐大喝。 只见得其中一个最为粗壮的灵族修士,双手一搓,朝着地面一指。就见得霎时间,宛如升起无数无边巨木一般,一齐沙沙地朝着那病云迎去。 尤其是这无边巨木层层叠叠,无有穷尽。哪怕这病云如狼似虎一般,刷去一层又一层。但是这无边巨木还是能齐涌而上,将这病云敌住。 “好!” 就在黑阿石后面观战,觉得对方这一招已经被破之际。突然那粗壮的灵族修士闷哼一声,脸上一道青气浮起。 原来实在是千云生这巨尸的病云厉害,竟然能顺着那修士的灵力倒卷过去。如此一来,自然就直接就作用到修士的身上。 而那迎战的四名灵族修士也没想到他们刚一个照面就吃了个小亏,不由得脸色更挂不住。其中一名修士卷起无边狂风,另外两个修士一人使火一人使土。 一时间宛如漫天黄沙一般,期间还有无边炎炎火焰夹杂其中。 立时间就烤得那漫天黄沙宛如一颗颗火屑似的,一齐直朝着那病云冲去。霎时间就冲得那看似极其浓厚的病云,也变得七零八落起来。 千八零 连环鬼修手段 “好!” 就在黑阿石看着这四名灵族修士同攻同守,一时间将那只如山巨尸敌住。心中不由得暗笑,原来鬼族手段也不过尔尔。 没想到那八只巨尸虽然是炼尸之物,但实际上神智竟然不低。前面乃是故意败退,将那四名灵族修士给引了过去。 待得这四名灵族修士刚一踏入污秽遍地的巨尸范围之内,那八只巨尸竟然声声齐吼。一时间身上同时亮起,宛如发动了什么天赋术法一般,竟然霎时间就将整个污秽之地变得宛如泥潭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不管这四名灵族修士如何厉害。竟然整片被巨尸笼罩的区域,也宛如禁空了似的,逼得这四名修士只得朝着下方的污秽之地落去。 还是其中那名使土的灵族修士,眼明手快地堆起一座土质高台。否则光这一下,就会令得这四名炼虚修士无比狼狈。 而黑阿石身边的修士见得前方情形不妙,连忙进言道:“我等是否要同时杀出,莫要使前方有失。” “不忙!” 谁知黑阿石深恨刚才这四人对自己不敬,摇头道:“大军轻出,若要有伏,如之奈何?” “况我等要是轻易出手,岂能知这四人没有特别手段?如果现在我们贸然施救,反倒有可能让他们不能放开手脚施展大招。” “无妨,我等不用急于救援,此四人或许反倒能更尽力些!” 就在黑阿石这头冷冷拒绝之际,那头灵族四人反倒是开始陷入了苦战,本来他四人还想着黑阿石是不是会来施救。 结果他们竟然发现黑阿石按兵不动,一时虽然不解,但是时间久了,哪还不明白过来黑阿石的狼子野心。 但这时候八只如山巨尸已然压了过来,怒吼大叫之间,逼得他们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得连忙将他们四人的灵力,以风林火山之势循环往复,一时间死死地守住核心。 而黑阿石那头由于在神魂中早就被定下不得对灵族生出恶意,因此他也不敢真的让这四人送死。所以他也只能如此教训一番,就准备点齐人手前去施救。 谁知这时突然一道冷冷地声音道:“法体光明无障碍,譬如灯火破群埃。一灯能作百千灯,百千灯自一灯来!” 只见得霎时间,那八只如山巨尸上本来缚着他们的黑色锁链突然黄光大放,无数的梵音禅言宛如灯屑似的纷纷剥落。 然后就听得“噗噗”数声响起,随着那锁链断开数根。就只见这八只如山巨尸竟然狂吼之间,身躯再一次大涨一圈。 这么一来,这巨尸不仅仅有禁空般的能力之外。竟然气息暴涨之下,再生出一种禁灵的能力。 如此诡异的变化,顿时间就令得那几个还在核心苦苦支撑的灵族修士。一时间措手不及之下,一个个惨叫数声,竟然就直接被湮灭在那几头巨尸之下。 这一下对方战机掌握之准,令得黑阿石一时间也措手不及。这使得他顿时面子上火辣辣的,感觉一众灵族修士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时候也显示出黑阿石领兵的弊端来,要是一直胜利还好,有扶卫的命令在,自然黑阿石的命令还能贯彻下去。 可一旦开始受挫,就要求黑阿石必须要在下一次行动中绝不能再有犯错,否则搞不好就会有下面倒戈或者不听令的风险。 因此黑阿石别看现在仅仅是吃了千云生的数次小亏,但是越是这样反倒是令得他越是压力更大。 这也是千云生早就看准了他的地方,将帅不和不说,还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种缺陷被千云生抓到,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当然,对于灵族来说,他们也吃了异地作战的亏。因此一身实力也被人界压制,以至于哪怕同等境界交手,他们都要略逊一筹。 如此一来,整个队伍的实力,自然也被压制。以至于黑阿石也一时踌躇,不知道该派谁前去,起码得扳回些颜面才好。 而就在黑阿石犹豫之际,另外一边的八只如山巨尸的头顶,则聚起了道道雷云。 看来随着千云生将巨尸的禁制逐步放开,竟然就连老天爷也来凑热闹,绝不肯容这等凶戾秽物存在于世了。 “去!” 显然千云生早就预计到了这一刻的变化,这八只如山巨尸之前乃是被他用佛门之法生生压住,所以才有所掩盖。没想到现在刚稍稍打开第一道禁制,竟然就把天磔招了过来。 这令得他也不再犹豫,朝着手边的一只蛊虫传音道:“开始吧!” “是!”另外一头则传来了宫小月的声音。 只见她这会正身在某处早就布置好的地下,周身密布三百六十名魔门修士。这些修士全都以他为圆心,一个个身上鬼气缭绕不说,还人手捧着一个怪异的如葫芦状般的鬼道之物。 而宫小月这会也没了清秀模样,反而宛如魂魄附身一般。白发獠面,一双眼睛也通红一片,有如血色欲滴似的。 而且她这会身前竟然矗立的是,千云生的那柄摄魂幡。只见这会的摄魂幡因为有了器灵之后,光华内敛。变得越发的森厉不说,还隐隐有逼人的冷意散发出来。 而宫小月则借着这柄摄魂幡为大阵的中心,轻声念咒道:“身既死兮神以灵,归魂魄兮鬼雄惜。战长天兮山变色,终刚强兮不可凌....” 就在她幽幽念咒之际,以她为中心的整个身下的大阵黑色的光芒猛然大涨。这光芒先是绕过宫小月,然后依次从每个人身上绕过。 直待得绕过所有人后,才突然凌空飞起,最后又宛如长龙入水一般投入到摄魂幡的幡面里。 然后就见得霎时间,整个摄魂幡光芒大涨,显然是整个大阵之力已经以摄魂幡为中心彻底展开。 紧接着只听得“轰”地一声,摄魂幡中存着的无数的魂魄,竟然全都一时间从摄魂幡中冲天而起。 而这些魂魄的最中心处,竟然是以阿古为主魂带领。只见得他这会大笑道:“哈哈哈,俺来也!” 原来千云生的这柄摄魂幡随着成为仙器之后,在里面何止能储存上亿的魂魄。 而且这些魂魄还能以千云生安排而定,既能存入合体的精兵,也能存入无数的炮灰杂兵。 因此千云生这一次不但硬生生的将这柄摄魂幡给彻底塞饱,并且特地用大阵的加持,将其中的魂魄实力以最大限度的给提高到上限。 并且还特地给下面的三百六十个魔门修士,全都准备了更多的阴魂之物。就是要在摄魂幡本身的储存能力之外,还能给摄魂幡源源不断的提供魂魄大军。 因此随着阿古一飞冲天之际,只见得宛如鬼哭狼嚎一般。霎时间整个大阵上方的天际,都变得遮天蔽日起来。 千八一 黑阿石的暗喜 “要来了!” 就在宫小月这边发动之际,千云生这边身边围着的众人也有些微微骚动起来。 反倒是千云生这里,表面上极为的平静。但是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战栗颤抖。 这倒并不是千云生在害怕什么,毕竟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之辈,神经早就已经磨练的无比坚韧。 但是这一次毕竟是他的鬼修手段,第一次如此高规格的大规模应用于实战。 要知道,上一次他的鬼修手段,大规模显露于人前还是稽下城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他修为太弱不说,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因此还要装作和自己无关。 至于到了之后,除了在黄泉小世界有所应用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单打独斗的时候才有所展现。 而今天,可以说才是千云生真正的本事在人前展露并大规模实用,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兴奋! 因此他没有去管众人的骚动和惊叹,反倒是微微的闭上眼睛,渐渐将升腾的热血和躁动的内心全都慢慢平复。 然后就见得他猛的睁开双眼,刹那间仿佛华光内敛似的。在他的眼底,他那看上去极其平静的双眸,却有着一丝像寒冰般的光芒簌然而动。 “来了!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八只如山巨尸连续的将自己身上的锁链崩解开来,从而变得越来越狂野之际。 在他们如山的身后,也仿佛有呜呜的鬼啸之声。从模糊到清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地传了过来。 “那是什么?” 虽然黑阿石派出的新的灵族修士,有针对性的和八只如山巨尸打得难解难分,再也让对方不可能轻易的占到便宜。 但是那越来越近的鬼啸之声,还是令得黑阿石眯起眼睛。毕竟到现在为止,千云生出的每一招都有些令人出人意表。 而他却再也经受不住再来多几次的失败,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身躯一摇,就朝天上的高处猛涨,亮出了自己的法身。 如此一来,他这样除了能照顾住自己的大阵,不给千云生以任何可乘之机之外。也能抢先一步看个清楚,到底是何物朝着这边冲来。 而就在他身躯越涨越高之际,果不其然。就见得远处一道魂魄狂潮从半空之中,好似席卷而来的狂暴黑色潮水一般。 而且随着黑阿石将神识稍一探过,就见得这黑色狂潮中突然冒出了宛如灯笼般的通红眼睛。这眼睛中带着狂躁、暴虐、森然死亡般的气息,也朝着那黑阿石那飞探过来的神识瞪去。 “嘶”地一声,黑阿石只觉得自己探过去的神识一痛,虽然还不至于令得他受伤。但是接踵而来的尖啸之声,却宛如绵绵不绝的浪潮一般,毫无停歇的地敲打着自己的神经。 而且不仅如此,他感觉对方这一招似乎有意针对自己的魂族特点而设似的。竟然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神识之上,突然痛下杀手。 “呯呯呯呯!” 一时间,对方的这阴损一招。令得黑阿石就感觉,好像是有无数密集的蝙蝠猛力地敲打在石壁上一般。而且它们还拼命地在石壁上撕扯咬拽,哪怕咬下一点石屑也是好的。 这令得他仿佛像是被无数嗡嗡嗡地蚊子包围了似的,那种嘶嘶嘶的声响拼命地拨动自己的神经之弦,就仿佛像是要将这其中彻底搅乱。 “吼!” 黑阿石凝神一吼,硬是从这其中脱身出来。原来他想的是仗着自己身为魂族,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神魂之力提早一步将对手的虚实窥视个清楚。 但他哪里想到,千云生身为鬼修,最为熟悉的也恰恰正是神魂之力。而且他这一次血本尽出,怎么可能不善加利用这一点。 再加上魂魄之中,还有阿古作为其中的主魂,那自然更加是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因此阿古一见黑阿石仗着自己的修为托大,自然狠狠地给他来上一下,并且还大笑道:“老匹夫,你爷爷来也!” 说完只见得亿万魂魄全都如阿古的身躯一般,托着他如同一具威风凛凛的魔神似的。“轰”地一声,一只巨大的大脚就朝着和那和如山巨尸放对的灵族踩去。 逼得那灵族不得不硬架了一招,然后才朝后飞退。显然这亿万魂魄聚在一起,哪怕对于他这炼虚修为也压力极大。 更不要说之前黑阿石可是有极其不好的见死不救的历史,因此这灵族就算能挡下阿古的这一脚,但也绝不会傻傻地硬顶在原地了。 不过黑阿石这一次虽然吃了阿古的亏,却心中暗喜。毕竟鬼族之物最怕天戮,现在那如山巨尸的头顶,那天磔之像已经越来越明显,但是那鬼魂之物竟然还敢凑到近前来。 那岂不是等于羊落虎口,有死无生? 要知道,虽然对方这一招招看似都颇为强大,但是所用之物无一不是天厌之物。再加上又从未经过天劫洗礼,因此几乎可以肯定。从招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毁灭的下场。 所以他反倒是心中一定,心中暗道,自己只要牢牢地将这两物拖在原地。那么一时三刻之后,他们自然自己就要变成灰飞。 到那个时候,看那鬼修还能拿什么前来挡他。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朝下大喝道:“杀伐追神禁!变!” “咔咔咔!” 只见得那本来立在大阵之外,牢牢将众人护住的十二根金色柱子上,无数的篆纹在一阵玄光中绕柱而起。 紧接着就是无比怪异的咆哮之声,那十二根金色珠子竟然顺着那无数的篆纹分解开来。变成了一片铺陈在一众灵族修士脚下的金光,无比的绚烂。 而且不仅如此,这一大片绚烂的金光之中,竟然还冉冉浮出了无数如同灵气变成的各类宝物。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原来这才是杀伐追神禁的真正面目,除了能守得固若金汤之外,杀伐追神才是这大阵真正的本事。 因此随着这大阵为之一变,只见得黑阿石毫不犹豫地就从阵中拎起一张灵气组成的雕花大弓。又拈起三支金色灵气长箭,立刻拉满了之后,就朝着那阿古和六头巨尸射去! 只听得“嗷嗷嗷!” 一时间稀烂的血肉纷飞,惨叫四起。显然黑阿石这几根长箭虽然仅仅是灵气所化,但是却因为大阵加持,所以极其的不凡。 只见他稍一出手,立刻就打得那如山巨尸哀嚎后退。也就是阿古这边乃是魂魄所化,因此才不惧对方这宝弓来射。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直掠其芒,只得朝侧边让开。 而黑阿石显然颇为满意自己这出手一箭,冷笑一声。毕竟他已经打定主意根本就不会放对方离开,所以继续搭弓。 同时他又头也不回地命令下面的一众灵族道:“你们各取宝物,随我一起出手,将他们留住!” 说完又飕飕三箭,显然就是想要将阿古和巨尸全都困在当场,任其自灭了。 千八二 钝刀子割肉更好 然而就在黑阿石这边动手之际,阿古这边其实也没有闲着。 毕竟他之前之所以狠狠地让黑阿石吃一个亏,要的就是他心中有所忌惮,好任他施为。 而这会他表面上是在和灵族大军遥遥互峙,但这其实只是他的表象而已。实际上他身为亿万魂灵的中心,最为重要心思早就沉入到了最核心处。 这让他除了表面上好像和那如山巨尸都被灵族大军压住,难以寸进。但是实际上,在整片黑云的最核心处,无数的魂魄正围绕着他呜咽咽地打转。 甚至不仅如此,还有淡淡的旋风和丝丝的死气从这些魂魄中被抽了出来。好像是丝丝缕缕的烟气有了目标一般,全都飞鸟投林似的朝着阿古的身体里投去。 而阿古这会除了眼皮轻颤,表情微露痛苦之外。却好像如入定的淡然高僧似的,对于外界投来的一切,全都宛如长鲸吸水一般拼命吸收。 不过这一动一静、一淡然一死寂的奇怪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听得轻轻的“滋”地一声,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似的。 就见得那本来朝着阿古身体里投进去的无边死气,突然被反哺了出来。宛如一只只蜿蜒的小蛇,从他的每一寸肌肤中再一次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 然后就见得这些小蛇,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在他身边,交织出了另外一个阿古的样子来。 “呜!呜!呜!” 不过就在这另外一个阿古快要成型的时候,在他周围的魂魄们,全都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似的。 突然以一种更加决绝、更加狂暴的方式,朝着他那新的身体里冲去。那情形,就好像是在他的周围翻滚起了一个阴阳两色的纺锥形泡泡似的。 而且随着这纺锥形的泡泡逐渐成型,突然间,无数魂魄碎裂开来。 其中这些魂魄的死气,全都朝着那新的身体里冲去。而另外那更为纯净的魂力则全都在阿古的身前聚集、坍塌,并最后朝着一个小点上越聚越密。 那情形,就好像是有一股旋风,如同天道磨盘似的。先是将无数的魂魄碾开,然后再将其中的丝丝缕缕的灰色丝气投入到一边,而将剩下的纯净魂力又投入到另外一边。 这么一来,随着那新的阿古越发的和本尊相象之际,真的阿古却突然睁开眼来。 只见他这会正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虽然丝毫没有变大,但是却越聚越多的魂力珠子,不由得轻笑一声。 随后他伸出自己的黝黑手指,朝着那魂力珠子上一点。紧接着就听得“噗”地一声,立时间无数阴阳之焰般的光华,就遍布于那珠子周身。 与此同时,仿佛阴阳之鱼一般的两条欢快游鱼,也在珠子里衔尾追逐、打闹嬉戏,就仿佛像是这珠子自生其灵一般。 而且整个珠子则在阿古的一指之下,竟亮起了宛如琉璃色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块未曾雕琢,而天然自成的璞珠似的。 “嘿嘿,蛊来!” 就在阿古越发的将此物变得生动凝实之际,他又悄然一招,然后就见得那硕大的蛊王就出现在阿古的面前。 连带着的,则是蛊王的头顶,出现的是问心珠的身形。 而问心珠一看到阿古眼前的魂力珠子,就夸张地哼哼道:“好啊!阿古!你竟然敢背着主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你就不担心回头万一失败,还得主人给你擦屁股不成?” “哈哈!”谁知阿古这会也学会舔着脸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嘛!” “这段时间除了升级,咱们两个多久没好好的参加把大战了?” “上次对付欲魔的那个云小小分身,咱们两个也净光给他护法来着了。” “要我说啊,这会咱们再不趁机立功,回头岂不是要被他给忘了不成?” “这一次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又怎么能不好好发挥一回!” “唔!”其实阿古想的何尝不是问心珠想的,毕竟现在就连千云生都出手越来越少,自然连带着他们也变得出手稀少起来。 而他们又和千云生不太一样,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机缘,晋级本来就更为缓慢。因此往往只有争斗的时候,才能更加体现出他们的价值。 所以阿古这话一说,本来还有些矜持的问心珠终于不再藏着掖着地赞同道:“好,你说得也对,那咱们也好好表现表现!” 说完那问心珠跟着轻轻一颤,一时间仿佛在他们这小小的区域之内佛光大放似的。而且这佛光还不同于一般的佛光,就好像是佛中有魔、魔中有佛似的。 只见那清幽幽的明黄佛光中,仿佛像是带着一丝死寂般。而且随着那问心珠的佛光澈照了整个珠子,那珠子就仿佛像是纤毫毕现、对光芒没有了半点阻碍似的。 一时间无数的碎华光影纷纷朝着那珠子里投去,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四溢的波澜。 就仿佛像是泥牛入海,又如同天华照彻。整个珠子在问心珠这一遍遍的佛光照彻之下,虽然依然是一股股魂力的灌注之中,却越发的变得晦涩暗淡起来。 那情形,就好像这整个珠子,一时间变得灰扑扑的,变成了一粒普普通通的尘埃,再也没有了光华一般。 “成了!” 显然这一下对于问心珠的负担也是极大,不过他看着自己与阿古的这一联手杰作,还是嘿嘿道:“可惜咱们没办法再给他们来个大的,否则这一下怎么也得要了他们的小命才行。” 而阿古也丝毫没有问心珠已经被自己带坏的觉悟,反而哧哧坏笑道:“钝刀子割肉岂不更好,一刀杀了不是反倒便宜他了?” 说完才毫不犹豫地将那珠子拈起,只见这珠子的一头连着那核心漩涡,还依然不停地在吞噬着纯净的魂力。 另外一头则在阿古的手上,朝着那蛊王一弹,就对它吩咐道:“动手吧!” “哞!” 那蛊王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珠子中,巨大的毁灭力量。 而是欢快地轻哼一声,就咬着那阿古弹过来的小小珠子。背上的花纹一阵颤动,然后就划动着自己数根细细的肢脚,不一会就再一次重新遁入虚空之中。 至于阿古则感受着那珠子虽然继续连着这边的核心,但是却已经越来越远,不由得满意的一笑。 然后他又抬头盯着天空中那几乎按奈不住的咆哮威力,对着问心珠冷冷地轻笑道:“走吧,看来这里很快就要变成人间地狱,咱们也得抓紧时间了。”说完立刻和问心珠两个悄然撤退。 反倒是就在他们撤走之际,那个用死气积累而成、和阿古一模一样的替身却仿佛活了过来。只见他睁开眼来,邪邪地一笑之后就浮了出去。就好像依然是阿古的真身,在指挥着庞大的魂魄一般。 千八三 看你插翅难飞 “来了!” 就在阿古和问心珠这边忙不迭的折腾之际,黑阿石也盯着天空中的异像露出了冷笑的神色。 毕竟千云生这一波的手段,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可取之处。但正所谓,不是自己的实力,终究不是自己的。 虽然千云生这本事看起来是颇为唬人,但其实看穿了也就这样。他不明白为何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仅仅是为了和自己在这里胶着片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看着一众灵族大军一齐出手,无数法术如雨般的朝着对面落过去。他就知道,这一次对方的计谋,注定是破产的节奏。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是很难填平的,自己这边有自己这样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 只要自己不会被轻易调动,离开中军。那么对方想要直接过来强攻那就是痴心妄想,如此一来自己这边自然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虽然对方搞出来如此凶戾鬼物,看似有和自己一争的实力。但是自己只要稍微小心,不让对方过于靠近。 如此一来,哪怕是对方想要借天磔之威将自己也给绕进去,那也就没了可能。 因此他这会极为笃定的看着天空中的灵力激荡、周天聚势,甚至还有第一缕的青色之芒,也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不过就在黑阿石的嘴角露出冷笑之际,千云生这边也极为紧张的盯着半空。 要知道以他们的实力,尤其是高端战力上和黑阿石他们确实还有差距。因此才会使出这么多手段,要的就是争取通过这一战缩小和对方的差距。 所以他一面盯着战场上的情形,一面见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偷偷摸摸地遁了回来,不由得立马关切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阿古和问心珠两个一脸傲然,令得对于他们两个太过熟悉的千云生有些狐疑地道:“看你们这样子,不会干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呃!”阿古和问心珠两个没想到千云生一个照面就产生了怀疑,立马有些心虚地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坚决按照要求完成的任务!” “那就好!”千云生倒也没多对阿古和问心珠两个产生什么怀疑,就点了点头,自然继续关注起战场上的形势来。 反倒是阿古和问心珠两个,有些做贼心虚的哧溜一声,钻到了千云生身后。令得在一旁的贺老头咧嘴一笑,显然已经是看出了些什么来。 而就是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天空中,那碧青色的光芒再一次闪现出来。 这一次这碧青色的光芒凝实了许多不说,而且还令得半空中的无尽灵气,也全都疯狂的朝着它涌去。 看起来,就连天磔之威也觉得下面的鬼物颇为的棘手,因此要更大限度的积攒起实力才行。 不过就在这个关键当口,下方本来已经被灵族大军打得惨兮兮的八只如山巨尸,突然一个个怒吼一声。 就仿佛像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防御似的,硬生生地顶着漫天的灵气攻击,朝着灵族的大军挪去。 “果然是这招!”黑阿石冷冷一笑。 毕竟他早就防着对方将天磔之威祸水东引,因此除了和对方之间的距离留出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而且一旦这些如山巨尸放弃防御,那么对于他们如此庞大的身躯来说,简直和活靶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黑阿石丝毫都不担心的是,哪怕对方现在冲了起来。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将对方这庞大大物,在移动到危险距离之前,就彻底打趴在地上! 果不其然,虽然那如山巨尸咆哮连连。身上缝满了密密麻麻线条的惨白皮肤,一会先是变青接着变紫然后变黑。 但是在一众灵族的如此强力攻击下,每前进一步都极为艰难不说,而且还流淌出大量横飞的尸液和无数的残肉。 那感觉就好象是这八具巨尸,在南蛮的大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一般。 不过这么一来,唯一的好处是。有了这八只巨尸顶在了前面,宫小月协助召唤出的魂魄大军一时间反倒是没了压力。 不过这些魂魄不但没有帮着这八只巨尸抵挡着什么,反倒是随着那横飞的尸液和残肉落在南蛮大地上。这些魂魄们也纷纷地朝着那大地上投去,就好像本能的被吸引住了一般。 “吼!” 不知道是不是灵族的攻击太过强大,以至于这些巨尸难以抵抗。因此这些巨尸身形突然一变。一会朝着左边扭去,一会朝着右边扭去,一会又用正面抵挡一会。 看那情形,就好像是想要利用这一方式,尽量平摊灵族的伤害似的。 “哼!” 躲在灵族大军中的黑阿石冷冷一笑,对面看来已经黔驴技穷,竟然已经在做这样无谓的挣扎了。 不过这又有何用,虽然这么一来能稍稍延缓他们的败亡。但是光凭这样,可决不可能冲到他们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更加提气地大喝一声道:“不要留手,同时攻击!” “喝!” 显然一众灵族修士也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颓势,因此自然攻击的更勤。 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他们这边铺天盖地的攻击。反倒是有更多的灵气逸散出去,朝着天空中的天磔之威飞去。 当然,或许对于灵族来说,他们看出来了也不一定。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甚至还会觉得,如此加速之下,这天磔之威还能更快速度的降落下来,将他们眼前的讨厌敌人直接击灭。 其实,这也是灵族和魂族都对于千云生的本事和手段并不熟悉。他们并没有发现的是,除了他们逸散出去的灵力被天空中的天磔之威吸收了过去有些古怪之外。 更加古怪的是,那些如山巨尸们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朝着他们前进。反倒是利用了这横飞的尸液和零落的残肉,在他们的面前的大地上,画出了一个诡异的符文。 “成了!” 千云生也颇为紧张的盯着那由着八具如山巨尸、亿万魂魄和对面灵族动手而生的漫天灵气,共同组成的这巫蛊之纹,缓缓地点头道:“这一次,我看这黑阿石,是插翅也难飞了!” 千八四 这是一招阳谋 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他一旁的贺老头显然也看出来了战局的进展,因此咧嘴嘿嘿笑道: “那黑阿石防着你用天磔之威将他一起裹挟了进去,殊不知咱们这次是连环之计。他若是不出手拦住,那自然咱们就可以顺势冲过去。” “可是他若是拼命拦住,咱们又正好用他之力加大天磔之威的威力。” “嘿嘿,钱小友,你这可算的上是一招阳谋了啊。除非他肯退走,否则老夫实在是想不出,他还能有何计策可破了?” 千云生则有些谦虚地笑道:“咱们露了那么消息给他,要的不就是他不肯退走。” “况且灵族严令,想必他也身不由己。当然就算他退,其实我也有办法,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招是用不上了。” 他们两人正这么说着,只见得那本来冒充黑阿石的巫物突然凌空飞起。就好像是不屈之灵一般,朝着那天上的天磔之威怒吼而去。 那感觉,就好像是亿万鬼物全都将自己的怨气凝于一点似的,然后又突然的爆发出来。 “十方鬼神、将施幽魂,食之瑶宴、皆成大冥,赦就等众、九孔受灵,反魂易魄,永度沉迷!” 就在那巫物凌空飞起之际,阵内的宫小月也同时收到了千云生的消息,因此立刻开始声声低颂。 而与此同时,随着大阵上的光芒一圈圈的亮起,一众魔门众人也都纷纷将自己手上那葫芦状的宝物打开。 霎时间,这些宝物中的阴魂全都冲出。被最中心的摄魂幡宛如长鲸吸水般的吞进去了之后,又再一次朝着那战场中央送去。 不过这一次,随着那无数的魂魄再一次飞临了过去,终于令得黑阿石眉头一皱地道:“不对!” 其实这一会不仅仅是黑阿石,他手下的灵族也发现出了问题来。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天磔之威随时可能会落下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方圆范围之内,任何鬼物都难以逃脱。 但是对方这个时候不仅丝毫不惧,朝着天磔之威挑衅的同时,还竟然朝着中心继续送入鬼物。如此反常的举动只能说明,对方还有后招。 这使得黑阿石蓦然一惊,立刻大吼道:“大家停手,杀伐追神禁!变!” 只见得霎时间,众人脚下的绚烂金光在黑阿石的大吼下腾地升起,霎时间变成了一整个乌龟罩子一般牢牢的将一众灵族护在期内。 他则将自己的法体一顶,顶在了整个杀伐追神禁的前方,那感觉就好象后面是整个乌龟壳,而他自己是乌龟首似的。 千云生看到黑阿石这会终于觉得担忧起来,不由得嘴角露笑。手上却丝毫不停地掐了个决,然后幽幽地道: “元蛮安镇、普告万灵,天形山岳,土地袛灵。左幽右冥,不得妄惊,护法神王,备守坛庭。各安方位,保卫诵名,接引大道,用洗沉迷!散!散!散!” 随着千云生连喝三个散字,那本来如山般的巨大缝尸竟然一个个怒吼出声,然后突然轰然倒塌。宛如泄开的山洪似的,朝着四方滚滚而下。 而本来那朝着这天磔之威不屈怒吼的诡异巫物,这一回竟然身上七彩具备。 每一道色彩就好像是一道纯粹的浩荡死气一般,竟然突然在天磔之威下猛地炸裂开来。然后流光溢彩似的,也朝着四周远处炸了开去。 “不好!” 这一会的黑阿石哪里还没明白过来,千云生这一招的歹毒。 毕竟现在这天磔之威已经形成,但是下面的诡异鬼物竟然纷纷自戕的自戕、消散的消散。 如此一来,岂不是没了这鬼物之后,这天磔之威没了对象,要重新散开了去? 谷虽然这是正常会发生的情形,但是眼下的情形又有些不太正常。首先是鬼物虽然消散,但是天磔之威却没有消散。这说明天道依然判断,有什么值得他消灭的鬼物依然存在。 但是不知道千云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天道一时间难以找到目标,因此只能继续盘桓不去。 而同时那溢彩的流光一齐飞出,不但一下就把天道的范围扩得极大,好像在四处搜寻什么似的。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就在这天磔之威范围内。竟然有无数的鬼气,从刚才消散的血肉和尸液中蒸腾出来。 这使得虽然黑阿石一时间还没有明白千云生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显然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来。 “哈哈哈!” 就在这时,千云生这才领着众人现出身形出来,在他的身边还有贺老头、正道、魔门、鬼物、巫蛊之物等一溜排开。 只见他遥遥地指着黑阿石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自闯进来。” “黑阿石!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逃?” “哼!”黑阿石仗着自己这个宛如乌龟壳似的杀伐追神禁的厉害,夷然不惧地冷笑一声地道:“兔子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既然你们来的够齐,那就不要走了!” “这一次,就都给我留下来吧!” 黑阿石虽然说得豪气,但是千云生早就智珠在握,因此他抚掌大笑道:“黑阿石,既然你有如此把握。那我站在这里,任你先出三招如何?” “什么!?”黑阿石没想到千云生一个小小元婴,竟然还敢让他三招,不由得心中更加狐疑不定。 不过他也是一代枭雄,脸上却丝毫不露地哈哈道:“既然你一意寻死,那就莫怪我送你一程了!” 说完朝前一指,大喝道:“杀伐追神禁!出!” 只见得霎时间,一道光圈围绕着整个杀伐追神禁腾然亮出,紧接着就冉冉升起,然后就朝着千云生等人罩去。 这一招在杀伐追神禁中也是极为有名,只要被此圈罩住。那么除非整个杀伐追神禁彻底打破,否则对手就算想逃,但上天入地,却也没了机会。 因此别看黑阿石这一招看着平平无奇,就仅仅是一个光圈罩了过去。但其实他也早有考虑,万一对方有什么手段,这一招也攻守兼备,足够应付。 万一对方真的如此托大,那一旦被他罩住,自然就任他揉捏。 因此黑阿石此招一出,脸上的笑容顿时浮起,心中暗道:“且看你如何破我此招!” 不过就在他笑容刚刚浮起之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那光圈冉冉浮起之后,并没有朝着千云生他们飞去。 反而越升越高,最后“啪”地一声,彻底的被天上的天磔之威给吸了进去。 这令得黑阿石莫名之际,千云生那头终于得计般地哈哈道:“你灵族远来是客,我又怎么能不给你们好好地备上一份大礼呢!” 说完黑阿石才终于注意到,千云生那头。哪怕是正道人士,人人也都将灵物收起,捏着一众鬼道死气之物。 这令得黑阿石终于有些吃惊地叫道:“你.....你引来这天磔之威原来是要吸灵!” 千八五 囚神诛天大阵 “哈哈哈,没错!” 千云生见黑阿石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之下大方承认。 这一会之所以这天磔之威迟迟不肯散去,其实奥妙就是在之前那八只如山巨尸,画在大地上的那个巫蛊之纹上。 当然这一点千云生自然不会多提,反倒是故意吸引他注意力地大笑道:“既然知道诸位灵族要来,我又怎么会没有丝毫准备。” “自古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我人族正魔两道相谐,共同联手,已占人和。现在诸位又贸然前来,被我再占地利,设下这吸灵之局。” “这一次,难不成你以为你等还能幸免乎?” 黑阿石眼神一厉,他没有想到千云生竟然能将天威纳为己用,所思之巧确实极为惊人。 但是他又怎么会甘于坐以待毙,因此不待千云生说完,就终于不耐地大喝一声道:“纵然你有吸灵之法那又如何,何不来试试我这一招!?” 说完整个人凌空飞起,一道磅礴魂力就簌然而出。 这也是他发现既然灵力之法在天磔之威下没了作用,一众灵族大军顿时就成了摆设。 因此他干脆用他的魂族密法,想要利用自己强大的实力,直接将千云生他们压服,从而给身后的大军闯出一条路来。 但是千云生见他从阵中飞出,反倒不由得眼前一亮。 要知道之前黑阿石死死不肯跟大军分开,就是因为之前吃过千云生数次的亏。因此知道一旦分开,反倒是容易被对方各个击破。 但是黑阿石自己不知道的是,之前他是太过小心谨慎,害怕中了千云生的圈套。因此他虽然数次吃了小亏,都依然不敢出击,显得畏首畏脚。 但是现在,被千云生将他的大军逼到了绝路的时候,他反倒是又变得过于反应激烈了起来。 其实他这个时候,仗着自己的实力,和大军依然死死的呆在一起,集中全力朝着外面杀去。 虽然如此一来他也会损失惨重,但是他拼着将身边的灵族大半消耗殆尽,那么他自己还是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反倒是现在,他如此急切冲出,给了千云生以可乘之机,各个击破,却更是下下之策。 只不过之前千云生在推演战局的时候,也已经料到。黑阿石就算心里知道牺牲灵族对他更为有利,但是他也笃定对方绝不可能愿意如此选择。 毕竟就算他真的这么选了,能够逃出生天。但恐怕回去之后,等着他的,依然还是必死之局。 因此恰恰对于黑阿石来说,趁着千云生现身出来。拼力一博,或许还能反败为胜,这才是目前对他的最优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千云生会在局面大优的情况下,还是要亲自现身。自然目的就是逼着黑阿石疾攻过来,如此才能令得他们这边更加速胜全胜不说,也能尽量的减少伤亡。 毕竟千云生的目标早就不仅仅是眼前的黑阿石,还有后面的扶卫和灵族大军。 那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对手,自然就更加不肯在这里多耗实力了。 因此千云生见黑阿石果然仗着修为和自己庞大魂力不受天磔之威的影响,疾冲过来。 立刻朝后稍退,而他身侧的五百正道修士和五百魔门修士则一起顶上,手上的鬼道之物同时齐齐祭出。 霎时间,只见得在他们的面前,就立刻布下一道严密防护的大阵。 原来千云生现身的这个地点乃是他早有布置,因此一激发出来,自然就令得黑阿石一时间难以寸进。 而与此同时,在黑阿石的身后和灵族大阵的结合处,之前含着那珠子的蛊王也突然现身。将那珠子朝着下方一丢,立刻转身就逃。 显然对于蛊王来说,这珠子蕴含的能量也极为庞大。哪怕是它,也不愿挨上一点。 而随着这珠子突兀出现,半空中,就好像突然以珠子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鬼风似的。 这鬼风初时并不怎么激烈,但很快的随着越来越大的呜呜声响起,这鬼风就变得越来越像钢刀。甚至越刮越大,最后变成了一片绵密的风墙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这珠子刚一出现的时候。一道极其危险的感觉就倏地笼罩在黑阿石的心头,令得他根本就不敢怠慢地立刻回身一掌。 只见他这掌几乎使出了全力一般,掌心处碧火粼粼不说,宛如在掌心处描摹出一道极其繁复的奇怪花纹似的,就立刻朝着那风墙击去。 口中还毫不犹豫地龙吟一声,大吼道:“给我破!” “轰!” 霎时间,只见得在那风墙之上,先是倏地一暗,紧接着又蓦然一亮。 然后就见得仿佛有无数鬼脸在其中哀嚎哭泣似的,一阵剧烈的颤动和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同时发生。无数的轰鸣声宛如炒豆般密集的鼓点,令人不由得心悸莫名。 千云生见到这一幕,却讶然回头,盯着想要往里缩的阿古和问心珠道:“不对,这天魔念珠的威力大了许多,你们到底祭炼了多少魂魄进去?” “呃,没有啊.....”阿古一脸无辜。 问心珠也左顾右盼地道:“我们不是害怕对方太强嘛,所以就给他加了点料,这一次想必他肯定能死得透透的了。” “这哪里是加了点料了,这一加就加去了上亿的魂魄啊.....”千云生内心在为自己白哗哗的灵石就这么流淌了出去而莫名心痛。 不过现在既然双方已经动起手来,自然容不得他再为这点小事而分精力。 因此只得先瞪了阿古和问心珠一眼,那表情仿佛像是在说,回头再跟你们一起算总账!自己则连忙高举双手,立在核心之处大声道: “黑阿石,你还不束手!” “哼!”虽然黑阿石有些吃惊对方这风墙颇为坚韧,但是他一招过后,反倒更加困兽犹斗地状若疯虎一般。 只见得一时间,无数的魂力宛如潺潺流淌的大河似的,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他的骨架中潺潺冒出。 眨眼睛,这些魂力竟然宛如无穷尽一般,在他的周身法相上弥漫而起。庞大的气息甚至就连他头顶的天空也要遮蔽起来似的,浩如渊海,极尽强悍。 不过千云生既然有剿灭云小小的经验,又如何能容得他在这里逞强。既然敌人不服,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他打服! 所以千云生毫不犹豫地哈哈大笑,朝天一指道:“黑阿石,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你看看我鬼道的威力吧!” “囚神诛天阵,给我合!” 说完霎时间,漫天的鬼怪狂风宛如再一次大盛似的。堵住黑阿石的两边的大阵也渐渐有合拢的趋势,无数的鬼风宛如能屠仙灭神的钢刀,一时间全都杀机凛然地朝着中间的黑阿石绞杀过来。 千八六 前辈何必焦急 “哈哈哈!你还真以为吃定了我不成!”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杀机凛现之际,被困在阵中的黑阿石则狂笑一声。 显然他这次亲身犯险,虽然有给千云生算计,而被逼无奈的意味。但是何尝他不也是想要利用这一方法,将千云生手上的底牌全都给亮出来,如此才能一战鼎定乾坤。 因此他出发之际,又怎么会丝毫准备也没,任由千云生宰割。 所以他见千云生底牌尽出,自然大笑出声。除了一面自己出手,全力对抗千云生的这囚神诛天阵。 另外一边也朝着灵族大阵中的修士们大声传音道:“尔等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杀!” 显然刚才一众灵族修士没有随着黑阿石一起动手,并不是被千云生层出不穷的本事给吓傻了,也不是被天上的天磔之威给牵制住。反倒是在那里暗中续力,就等着黑阿石的命令。 因此黑阿石这会大吼出声,立时间这些灵族修士的中间,一道巨大的啸声响起。 紧接着宛如一股洪流一般,这啸声竟然连连扩大数百倍之多。令得一时间千云生这边,顶在前方的正道和魔门修士们。全都宛如天崩地陷似的,脸色簌然大变。 这令得看在眼里的千云生也默默摇头,敌人的后手还没有现身,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就已经如此不堪。 这么看来,收服这些手下,仅仅是自己的第一步而已。 要把这些人锻炼成像环绕在自己四周,以李长松等人为首的,自己的核心班底这般。毫无惧色,对他信心十足,自己恐怕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因此千云生深知,这会这些刚刚被他捏合到一起的众人,或许打顺风仗还能一用。若是像在夔幽城那般打逆风仗的话,说不得自己这边反倒要提前崩溃。 因此他一面驱动大阵,死死地将黑阿石缠住。另外一面则对着贺老头道:“贺前辈,对方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看来咱们要让黑阿石甘心扶诛,恐怕还得辛苦你按计划,先将这帮灵族大军给击溃才行!” 贺老头在一旁其实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会听闻千云生吩咐,立刻大笑道:“这有何难!看我的就是!” 说完盯着远处那灵族大阵中,正冉冉升起的一座宝塔。 原来这万宝天尊号称万宝,自然非是浪得虚名。哪怕以万宝天尊在灵界的威名,能够以宝物之多比过他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所以这才是他为何这一次能抢先进入人界的原因,自然也是仗着其宝物众多,对于下面的人加成极大的缘故。 因此这一次黑阿石虽然是剿灭残余,但是万宝天尊又怎么能不赐下宝物,保证万一? 不过千云生见到对方那宝塔冉冉升起,却不由得狂吞口水地道:“混沌之宝!” 要知道千云生的本命法器,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件仙器而已。 这先天灵宝可是比仙器还要高了好几个档次不说,其中最差的三千六百道禁制那也是蔚为可观。 这令得千云生不但丝毫不惧,反而大笑道:“我正愁对付灵族没有一件压箱之物,没想到竟然黑阿石就巴巴地给我送过来了。”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只得笑纳了!” 贺老头自然知道,凭着千云生算无遗策的性子,备下的手段除非万宝天尊亲来或许还有可能翻盘。 因此这会对手宝物越强,反倒后面会令得他们的收获更大。所以他看清楚对方竟然祭出的是一件混沌之宝,不由得也眼睛一红,摇头道: “哎呀,你小子倒是好命,竟然灵族巴巴地给你送了一件连老子都没有的东西!” “不行不行,回头你小子到手了,怎么也得给老子摸个几天才行。” 千云生暗道,到你的手上了,回头还能留下个渣来嘛。嘴上却微微一笑地道:“贺前辈何必如此焦急。” “回头南蛮这一战,只要打败了灵族。我做主,缴获的任何之物,全都拿出来论功行赏如何?” “想必以贺前辈的手段和能力,还有之前生生打乱人灵通道的表现,还怕这件宝物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吗?” “真的?” 贺老头眼前一亮,顿时看眼前的宝塔又变了模样。那感觉就好象是看自己的小情人似的,怎么看怎么更加顺眼,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还是钱小友大气!既然如此,小友就放下心思,将此物交给老夫对付就是!” 说完朝后大吼一声道:“兔崽子们,出发了!” 然后只见他大笑一声,身后突然一道血云腾空而起。 这血云载着贺老头和他身后五百魔门修士一起冉冉飞起,飞临到灵族修士的大阵上空,落下巨大的阴影压在他们的头顶。 继而就听得贺老头哈哈大笑道:“这宝物是我的!你们谁都抢不掉!” “咚!”显然那下面的混沌之宝虽然能臣服于万宝天尊,但是不代表他能被贺老头这还不如他修为的修士所觊觎。 因此随着一声更大的啸声响起,这宝塔之中竟然冉冉飞起一男一女两道虚影。 这一男一女两道虚影虽然被上方的天磔之威给限制住,但也不是贺老头身后的这群蝼蚁所能相抗的。 因此就在他们两个翩若惊鸿,准备痛下杀手之际。谁知上面的贺老头根本就不跟他们动手,反而嘿嘿一笑的掀开一个宝囊,无数污秽之物就朝着下面灌去。 “啊!” 一众灵族修士显然都没想到,魔门竟然如此无耻。五百魔门修士一齐动手,人人一个宝囊,顿时就淋得他们好不狼狈。 可要是他们使用灵力相抗,则又会被天上的天磔之威给吸去,难以真的发挥出什么威力。 因此哪怕是那宛如金精风火相济的粗壮宝塔,这会也仅能痛苦地挡住自己上面的一小块地方。 至于那两个宛如嫡仙人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也在这漫天污秽之下。被淋得惨叫一声,就变成了两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而且不仅如此的是,以贺老头为首的魔门修士,竟然倒空了一个宝囊又掏出了一个宝囊。就好像无有穷尽似的,想要将下面的他们给生生淹死。 并且更为阴损的是,本来那八只如山巨尸流淌满地的污秽之物,从其中冒出的丝丝鬼气。这时候被这些污物一引,也宛如一只只索魂怨鬼似的。从里面钻了出来,朝着灵族大军爬去。 霎时间,千云生那本来准备的亿万魂魄,就仿佛像是终于找到了怨气的出口和美味的大餐似的。 全都争先恐后的从地底冒了出来,宛如望不见底的汪洋深坑似的,一齐朝着中央的灵族大军淹了过来。 千八七 报了一箭之仇 “你们....恶鬼....阴险.....混蛋.....不得好死.....”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变得明晰了起来,虽然黑阿石在千云生的囚神诛天阵中不停地顽抗着、诅咒着。 但是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胜利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大家现在所要防止的,是黑阿石的临死反扑,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危害罢了。 至于灵族大军,也在千云生那如潮水般的鬼魂攻势,还有贺老头与天磔之威的连番折磨下变得奄奄一息。 他们现在仅能靠着那混沌之宝的神威硬抗住天磔之威的威力,从而给剩下的灵族人等还有还手的机会。 不过虽然身为混沌之宝已经是极为强悍,但可惜的是,它对抗的毕竟是天磔之威这样的磅礴天象伟力。 这会哪怕是万宝天尊这样的存在过来,恐怕也只能是想着怎么将它给打散或者驱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正面硬抗。 但是这些动作对于混沌之宝来说显然是没了可能,它现在不但要对抗贺老头和五百魔门修士滚滚而下的污秽之物。 同时要对抗天磔之威的威力不说,再加上还有人界对灵界的削弱作用等几重不利的因素叠加在一起,因此更加难捱。 只不过令他们有些大惑不解的是,明明这天磔之威是针对着这些鬼物而来。但为何这些鬼物宛如潮水般的涌出,但是却丝毫都没有引起那天磔之威的落下。 难道这天磔之威因为是在人界,所以还有所选择,更针对他们灵族不成? 就在灵族的众人们都摇了摇头,暗自将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驱离的时候。突然有三个灵族炼虚修士凌空飞起,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喊道: “我等已经看个明白,敌人的进攻虽然绵绵不绝,但却一直保持在一个巧妙的程度上,所以才迟迟没有引动天磔之威。” “这应该是我等杀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只要我们尽力一搏,敌人又不敢随意提高攻击的强度,或许反倒是我等的生机!” 这三位炼虚修士显然身份仅仅是在黑阿石之下,再加上他们身为灵族,现在黑阿石又和大军分开,因此他们的话倒是立刻就在灵族众人中起了作用。 于是那三人也不迟疑,立刻催动阵中的混沌之宝,一齐大喝一声,就要朝着外面闯去。 而那贺老头表面上看似宝囊污秽不尽,厉鬼魂魄宛如潮水,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所烦躁。 毕竟灵族这杀伐追神禁倒也名不虚传,急促之间也难以攻下。而自己这边的宝囊却看着堪堪将要用完,因此他本来已经起了心思,要将千云生塞给他的后手用出。 没想到这会灵族大军却当先不耐地闯了出来,不由得神情一震,大笑道:“钱小友说得极对,正所谓群龙无首,岂能不乱。” 说完只见他手上暗捏指印,将自己的拿手幻术祭出,宛如一阵无形湮风般,涟漪荡开。 嘴中则轻喝道:“中山神咒、元亨玉闻,八方齐动,尽归我形.....” 只见他一边喝一边下方的无穷冤魂宛如突然一个个大涨了数倍一般,凶戾之处尤有甚之。 令得一时间灵族大军难以尽辨,还以为是鬼道这边拼命阻拦,因此反倒更加用力朝外闯去。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结果如此一来。随着他们全力出手,又有无数的灵力朝着天上那天磔之威处飘去,将那天磔之威壮大。 只是因为一众灵族修士全都被眼前魂魄吸引,再加上又被贺老头借着千云生的这道亿万魂魄遮迷,因此才没有察觉。 直待得一众灵族大军左冲右突,在贺老头的有意引导之下,杀到了之前八只如山巨尸的崩解之处。 才听得突然半空中亮喀喀的一声巨响,无数天磔之威竟然这个时候砸了下来,令得下方一众灵族修士顿时措手不及。 虽然那三个灵族修士一齐出手,十二根金柱再加混沌之宝也将本体亮出。 但他们哪里知道,天磔之威要灭的实际是他们脚下的那个巫蛊符文。只不过他们横在当中,自然是被天磔之威笼罩其中而已。 而且更加令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是,这天磔之威比前面还尤胜三分,最为主要的恰恰就是刚才大肆吸收了他们大军逸散的灵力。 因此哪怕一众灵族大军拼命而抗,但仍免不了泰半修士全都湮灭于天磔之威之下。 至于剩下的不少修士,大概是由于本体极其坚固的原因,因此虽然被泯灭灵智,打碎灵形。但起码本体尚在,令得贺老头都在一旁合不拢嘴的嘿嘿道: “发财了发财了,有了这么多宝物,稍加祭炼,就是我等不小的助力啊!” 反倒是黑阿石这边,看到灵族大军竟然全军覆没,就连那混沌之宝也奄奄一息。 正带着最后的残军彻底被贺老头领着的魔门修士们吞没,看来失败也仅仅是时间问题,不由得目眦尽裂。 要知道这一会别说他难以逃出生天,他就算是将千云生千刀万剐。但是他丢了如此一只大军还有一个混沌之宝,那也是死罪难免。 因此他仰天长啸,大骂道:“贼老天!我不服啊!我不服!” “呵呵呵!”谁知这时,千云生又鬼魅般的从囚神诛天阵中浮现出了一道虚影,指着黑阿石冷嘲道:“一只丧家之犬罢了,也好找老天哭诉?!” “你等魂族本就鬼魅妖族而取代之,才能窃居人界一角。如今算人者反被算,这才是天道好报!” “你.....” 黑阿石脸色大变,正准备呵骂回去,谁知他这会突然双头抱头,嗷嗷惨叫起来。 那情形,就好像是他临死之时,反倒是冲破了他体内的禁制。因此一时间竟然有魂、灵两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激荡,所以反倒是令他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不好!” 千云生见黑阿石突然大变,反倒是神情一紧,连忙朝着众人喝道:“他要自爆!你们快退!” 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黑阿石浑身的白色骨骼一会黑一会白。他自己也状若疯魔,一会仰天长笑,一会又如枭冷泣。 如此一来,短短数息时间里,他竟然就哭得风云色变,天地皆怒。也不知道他是为自己壮志未酬而哭,还是为魂族彻底湮灭而哭。 甚至千云生这边,定力稍差的修士,也被他的哭声带动,好像要走火入魔一般。令得千云生也连忙一齐出手。稳定众人。 唯一还好的一点是,黑阿石并没有让千云生费心太久。再加上大阵的强力绞杀和黑阿石的无心抵抗下,随着无数宛如钢刀般的鬼风裹挟上去。 他那庞大的身影也终于层层分解,最终轰然爆开。变成了一股极其纯净的魂力,被早就等在大阵最上方的蛊王啊呜一口,彻底给吃干抹净。 “呼.....” 看着黑阿石终于身死,千云生暗暗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念头又似乎通达了一些,就好像是有什么灰尘在自己的魂魄上被轻轻拂去似的。 这让他暗暗点头,看来除了剿灭了黑阿石令得他报了青凝谷的一箭之仇,从而使得他念头伸张之外。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和蛊王同为一体。因此黑阿石如此磅薄的魂力被它得了去,连带着自己也沾了不少好处。 就在他一时间还在品味自己的魂魄如铅华洗净般的美好的时候,那一头贺老头也捧着一个胖嘟嘟的宝塔飞过来大笑道:“钱小友,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千八八 杂牌中的杂牌 “师叔容禀。” 三日后,宫小月捧着个册子,笑盈盈地来到千云生面前。显然这几日灭了黑阿石这路先锋,收获不小,倒是辛苦了宫小月一一点清分派,按功封赏,增强各家实力。 而千云生这会也在尽力消化蛊王反哺的强大魂力,正在一意打磨自己的灵力和神魂之力,好为晋级化神做最后的准备。 因此闻言摇头笑道:“小月安排,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了,灵族那边这几日动向如何?可有新的消息?” 宫小月自然知道这几日表面上众人日日筵宴庆功,也算是一振众人的士气。 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灵族仅就一路先锋,就已经令得众人全力以赴。若要是真正的灵族大军来时,才是苦战之日。 再加上这会众人全都被统笼在了千云生的麾下,都知道要和灵族决一死战,已经没了退路,因此自是人人用功。 毕竟对于魔门修士来说,自然是紧着自己的小命。而对于正道修士来说,则也盼着有朝一日能杀出重围,回归门派。 更何况千云生也不吝啬,虽然获得如斯战利之物。但是却按功劳大小依次分下,自己并不多留,因此反倒是令得众人气势更聚。 毕竟说来说去,不管正道还是魔门,抛开家国天下这样的情怀来说。谁来南蛮,不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或者找到晋级的契机。 因此,特别是众人在新的宝物到手之后。包括千云生在内,顿时就掀起了一股修炼的热潮来。 而千云生显然也有意激起众人的热情,毕竟这会他手上的队伍可以说是鱼龙混杂,说是杂牌中的杂牌也不为过。 所以他想要将这些人等全都在最快的时间内捏合到一起,自然得行非常之策才行。 因此他这第一招的手段,就是先得将众人的士气给激发出来,起码对灵族得先有了战之能胜的信心。 这第二招就是按功行赏,这么一来,除了能增加众人的实力外。更为关键的是,也能通过众人的修炼热情,暗中观察众人的反应,从而进行有针对性的安排。 不过这两条还仅仅是惯常操作,乃是应有之义。至于这第三条乃至后面的连环手段,才是千云生真正的创举。 不过他这办法到底能不能行,到底能整合到什么程度。也还得看灵族大军那边,来的情形速度如何。 因此宫小月见千云生问起灵族动向,自然知道他所问为何,所以浅笑道:“灵族那边虽然有整军动向,但是想要一簇而就恐怕还不能够。” “这么看来师叔眼下的安排当是无虞,其实小月也很想看看。这一次擂台夺宝,到底是正道压魔门一头,还是魔门压正道一头呢!” 千云生见灵族这一仗果然被自己打得小心谨慎起来,不由得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地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 说完带着宫小月朝着比武之地而来,而这会现场已经颇为热闹,显然比斗已开。 特别是胡青青在那里大呼小叫,看起来千云生办这个擂台最满意的反倒是她。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微微一笑,见贺老头也在观战,于是带着宫小月也飞了过去。 而贺老头一见千云生过来,立刻朝着他竖起大拇指地道:“钱小友这一招果然高明啊!” “你让魔门和正道分成两边轮流擂台,这是巴不得他们两边不肯尽力啊!” 千云生则哈哈一笑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要是让他们各自阵营捉对厮杀,说不定反倒是没了激励。” “现在让他们互相相争,只要不打出人命,想必咱们就能一观他们这些人的真本事了。”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就见得这会的擂台中央,正是一名魔门修士刚刚得胜,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绕台一周抱拳挑衅示意。 他这嚣张的举动顿时就惹得魔门这边全都山呼海啸,就好像是狠狠地向正道出了口恶气一般。 而反观正道这边,显然也一个个怒目圆睁,表现出极不服气,不由得摇头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让他们互相练练也对于大家的熟悉有很好的帮助。” “更何况咱们这次奖励丰厚,不愁他们不肯尽力。” 贺老头则嘿嘿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钱小友你这是敛财有方啊,所以才能拿出如此高额悬赏。不若那混沌之宝我不要了,小友将这敛财之法也教教我如何?” “真的?”千云生假意惊愕,笑着道:“前辈真的想听?回头不要说我又来坑你哦。” “算了算了.....”贺老头也是看千云生挣下偌大家业有些眼红,但是他自家知自家的事。让他来管千云生的这摊事情,估计头疼也头疼死他了。 因此他话一出口,就已经心中后悔。见千云生如此反问,连忙借坡下驴地摇头道:“老子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这事情让我做啊,我恐怕也做不来。” 千云生见贺老头显然是一时脑热,倒也不真的跟他认真,而是呵呵一笑地道:“前辈要想赚钱,又有何难?” “眼下就有一桩好处,不知道前辈愿不愿去取?” “哦?还有这等便宜之事?”若是放在别处,贺老头自然要打着一百二十个的小心。但是这话既然是从千云生的口中说了出来,自然令得他没了这层顾虑,反倒是万分好奇。 而千云生则暗自跟他低语一番,如此如此,令得贺老头双眼一亮地道:“果真如此方便?!” 千云生自然微微一笑地道:“贺前辈难道还不信我之言不成?” “好!”贺老头显然颇为意动,他正在摩拳擦掌之际,突然场中正道这边又爆发出一阵欢叫之声,显得颇为扬眉吐气。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魔门修士被正道这头,也灰头土脸的从擂台上给打了下去。而将他打下去的不是别人,恰恰正是代表正道出战的吕长空。 千云生没想到短短这段时间没见,他竟然在宫小月的暗自调教下,气息变得越发的沉稳,看来晋级筑基也是指日可待。 就在他这边暗暗点头欣慰之际,贺老头那边显然已经有所确认,只见得他大笑道:“小友既然有如此把握,那老夫就点齐人手,过去辛苦一回!”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别的也就算了,自然是如数缴回。可是这天煞之气乃是对老夫的大日化血咒可是大大的有利,这可就是老夫的了!” 千云生既然有心与他,怎么会不应允,因此微微一笑地道:“至于能取多少,就要看贺前辈自己的本事了。” 千八九 阴阳司命之物 且不看千云生这头另有安排,就说扶卫这边听说黑阿石竟然进剿失利,不由得一时间大为吃惊。 可是他这会却不敢将实情上报,只得暂时将情形压下,调动手下,准备伺机再剿。 反倒是他手下灵族另出主意道:“如今正魔合流竟然折了我先锋大队,确实不容小觑。” “但合境之内,却又不仅是只有这么一路人族。还有数路魔门之人,也在四处劫掠,扰我后方根本。” “大人何不先安排人手,斩除这些散兵游勇。如此一来,也算是铲除人族羽翼了。” “嗯!此议不错!” 虽然扶卫一时间难以亲自动手,但是却并不妨碍他对此议深以为然。 毕竟虽然这些散兵游勇并不强悍,平时根本就不放在扶卫眼里。 但是现在情形又有不同,他折了先锋人马,正急需一场胜利。好先暂时填塞住万宝天尊那边的疑虑,起码抢先报个小捷。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三个炼虚进来,只见当先一个一身金盔金甲,龙行虎步,一看就是修为高深之士。 第二个则是银盔银甲,鹰鼻深目,修为也是不凡。 第三个则是黑盔黑甲,三牙细黑髭髯极为醒目,一看也是手上极为有料。 这三人乃是扶卫心腹,就连请示也也与众不同,颇为倨傲。扶卫显然也并不在意,而是挥了挥手让他们三人坐下相商道: “没想到黑阿石竟然如此没用,还折了天尊赐下的混沌之宝!” “我暂拟安排三位替我剿荡四周,先将那些啰哩啰嗦的苍蝇拿了。然后再随我调动大军,一齐进剿如何?” 那当先一个金盔金甲灵族修士,名叫隶里深,闻言冷哼道:“那黑阿石果然废物,倒折了我灵族许多人马。” “照我来看,将军何必烦恼。只要安排同样人手给我兄弟三人,我三人定然能为将军荡平敌寇,将军只要安心等待好消息回转就是。” 虽然隶里深口气颇大,但是他旁边的隶里舍却颇为谨慎地摇头道:“黑阿石修为也只比将军略低一筹,还有混沌之宝傍身,照说怎么都不该阴沟翻船才对。” “现在他竟然折在了南蛮,这说明敌人定然有我等不知的手段,这可不能不防!” 扶卫显然也深以为理,点头道:“尔等都是我的心腹,折了任何一个,我可都要心痛欲绝。” “况且对手竟然敢捋我虎威,灭我大军。我若不能亲自将其碎尸万段,又何能甘心!” 扶卫说完,左手捏拳朝着右手手心狠狠一擂。显示出灵族先锋被灭,在他的心中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而那个第三个还未说话的黑甲修士,名叫隶里内,显然是三个人中心思最为深沉之辈。只见他轻轻捋须,冷静地道: “剿灭小小余孽罢了,将军竟然让我等三人同时出手,似乎大材小用。此行将军是不是除了让我等剿灭敌手,其实还另有深意?” 扶卫讶然目视隶里内,点头道:“果然不愧老夫心腹,竟然一猜就准!” 说完才打开天窗说亮话地道:“老夫安排你等三人,除了剿灭人族的这些余孽之外。更为关键的是,你们得为老子办成一件事情。” “哦?是为何事?”三人互望一眼,知道这才是扶卫喊他们来的真正目的。 他们只听得扶卫冷哼道:“这一次黑阿石之所以失败,除了他骄兵冒进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乃是对敌情不明。” “尤其是对于敌人老巢不知所在,自然只能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而转,又岂能不败?” “因此这一次你们除了剿灭残余之外,还要给我故意放几个漏网之鱼回去。” 说完伸开手来,变戏法似的。从手心里变出一个宛如傀儡般的东西递给他们,然后冷笑道:“这乃是我灵族这一次为了对付人族,专门研究出来的阴阳司命之物。” “此物最擅长化于万物,隐遁无形。” “因此你们记得只要将此物放在那些漏网之鱼的身上,自然就能让他们带着我们,将敌人的巢穴探个清楚。” “如此一来,岂不是敌手就能唾手可得了?” “原来如此!” 三人这才心领神会,原来扶卫的心思是放在此处,反倒是剿灭残余并不是关键。于是俱都点头道:“此事易尔,将军就看好就是。” 反倒是那黑盔黑甲的隶里内像是想到了什么,捻须沉吟道:“若是将军有这层目的,那咱们说不得还得做戏做全套才行。” 说完朝着地图上一指道:“此处有一路人族余孽,为首的好像是叫万蜍真人的一伙同门修士。 “这一路余孽离着黑阿石阵亡之处最近,说不得我们将此路击溃之后,他们自然就得朝着正魔合流处暂求栖身之地。” “只不过若是我们直接击溃此路余孽,说不定反倒会令得人族那边多有提防。” “不若我们让隶里深领着大军,在相反的反向剿灭人族残余。这样一来,只要人族得到消息,自然会以为我等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而我和隶里舍则两个悄然动手,在他们之中弄成一个内讧火并之局。” “如此一来,想必人族那边定然能放松防备,还以为这些人是内讧投靠。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更能顺利的将这阴阳司命之物,给送进去了?” 扶卫听闻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大笑地拍着隶里内的肩头笑着道:“此计甚妙!如此一来,人族那头哪里能想到,咱们会给他们来这一手!” 说完又想了想道:“除了这伙万蜍真人的残余之外,你们不妨将周围的人族多灭几处。如此一来,想必就算他们能凑巧防得住万蜍真人的这一路,也绝难挡住咱们剩下的几路妙手了。” 隶里深听了隶里内和扶卫此言,哪里肯甘人后,立刻嚷嚷道:“既如此,那就让将军另派人手向相反的方向剿灭就是。” “我与两位兄弟分头行动,岂不是速度更快?” “不....”谁知隶里内却并不同意的摇头道:“人族崩溃太快,反倒只会令他们疑心。” “况且进剿人族也责任重大,将军可是已经再也不容有失了.....” “没错!”扶卫听了隶里内此言,终于不再犹豫地下定决心道:“那就如此安排吧!隶里深,你这头也给我好好地打,打得越好,我才能在天尊那边争回点面子。” 说完又转头朝着隶里内和隶里舍道:“至于这阴阳司命之物就交给你们了,记住,我只要结果不管过程。该怎么干,你们商量着斟酌就是!” “是!” 显然三人都知道扶卫这是下了决心,立刻纷纷跪下道:“我等明白,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千九零 吃你爷爷一斧 就在扶卫这边暗中调拨,安排人手之际,贺老头那头也急吼吼地领着一路魔门人手飞了出来。 他们直飞到一处叫平阳谷的地方,贺老头才叫人手歇息,暂时隐蔽。果不其然,他们刚等了不一会儿,就从前面钻过来一人。 贺老头自然认得此人,也算是千云生的心腹手下,名叫乔松年。他与此人还算认识,自然无须太过客气,立刻大大咧咧地问道:“前面情形可曾探得明白?” “前辈容禀!” 乔松年一见贺老头动问,连忙极为客气地先拱了个手,显示出对于此事的极为上心。 其实乔松年也明白,千云生之所以会把这个任务给他,自然是给他前段时间功劳的奖赏。 让他在贺老头面前能有所表现,说不定贺老头一个心好,针对他的情况随手指点他两句。搞不好他就能冲破这该死的金丹瓶颈,从而晋级元婴了。 因此他极为细心的摊开地图,指着平阳谷的周边道:“前辈容禀,占住这一处谷的,乃是魔门中一个自称天界神君的家伙。” “此人和前辈比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却别有本事。因此才聚啸了一路人马,在他的手下听用。” 贺老头眉头微微一皱,暗忖此人并不在自己所知的魔门大佬之列,看来也是无名小卒一枚。因此冷笑道:“什么鸡零狗碎的家伙,竟然也敢自称神君。” “看来咱们魔门沉瀣一气,鱼龙混杂,也属实是该好好清理一回了。” “这人到底是何修为,你竟然还有如此顾忌。难不成我这次亲自走上一回,还拾掇不下不成?” 乔松年连忙道:“前辈可千万莫要掉以轻心,此人虽然仅仅是化神修为,但是却别有本事,深藏不露。” “目前我所探知的,此人有三宝傍身。其中一道封神元符,大能之下,当者辟易。” “还有一件桃花之障,端得厉害。能生天煞地孤之气,还能调制阴阳,易攻易守,等闲难以对付......” 贺老头听到乔松年说这桃花之障能生天煞地孤之气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甚至还没容乔松年将第三样说出,就猛地一拍扶手,哈哈道:“竟然还真有这等宝物,那老夫此来倒是不亏!” 说完又冷哼道:“至于那什么封神元符,照我看也就是一件死物而已。想必老夫稍加注意,还怕拿他不下不成?” 乔松年见贺老头颇为托大,连忙进言道:“前辈容禀,此人还有第三件宝物,乃是名叫云岚乌金履,最善潜形遁身。” “晚辈担心,我等一旦打草惊蛇。或许此人见我等势大,直接就一走了之。” “哦?”贺老头听闻此人竟然还有逃跑的利器,不由得终于稍稍重视了一些。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有些麻烦,若是让他跑了,岂不是白忙一场?” “既然你已经探听的如此清楚,不知你有何妙计?但讲无妨!” 谁知乔松年却摇头道:“前辈有所不知,此贼的巢穴乃是被他用那桃花之障死死护住,等闲之人实在难以靠近。” “晚辈也是在周围多方打听,才探听出这点消息出来。而且我听说此人不仅有明面上的这些手段,还藏有别样本事,这倒是不可不防!” 贺老头听了,不由得冷笑一声。毕竟他也是老奸巨猾之辈,眉头一皱就计上心头地笑道:“这又有何难,待我先点两个人手前去搦战,然后老夫伏在一旁观看。” “一是看此人本事到底如何,二是看对方是否守得严密。若是对方恰好托大,被老夫给窥到破绽,那老夫自然是出手直接就给拿了。” “若是对方果真有些本事,想必老夫也能看出一二跟脚。到那时候,咱们再回来细商不迟!” 说完毫不犹豫,立刻点出三名魔门修士,带着七八个手下直入平阳谷内。 就见得这谷内不知被天界神君布置下了什么手段,竟然遍植桃花,朵朵绽放。直弄得谷内春意无边,还仿佛像是有桃瘴之气在其中穿梭游动一般。 只见那三名魔门修士虽然见到这桃瘴之气并不好惹,但是奈何贺老头已经跟定身后。因此只得硬着头皮来到谷内,朝着一处团团瘴气掩映之处,大声喝道: “尔等听着,如今灵族势大,我人族正是该携手共助之时。” “如今我森罗派忝为盟主,特派我等前来有请天界神君前去一叙。共商抗敌大计,还请莫要迟疑!”说完平平地就将一道烫金请柬打了进去。 而不一会儿,就见得从里面钻出数个魔门修士。其中领头的乃是一个短须大眼的汉子,抓着那请柬冷笑道:“什么森罗派?什么盟主?那也要看我家大哥认是不认!” 说完将手中的请柬极为轻浮地抖了一抖,冷笑道:“既然你森罗派有意相商,就让你家掌门亲自过来一叙就是!” “至于想让我们去你们那里,你森罗派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你......”那三人早就谨记贺老头叮嘱的,先礼后兵。见对方如此相轻,自然大怒道:“好不识抬举的家伙,我森罗派三番四次相邀,你平阳谷只做不知。” “今日我等又亲来下书,你等竟还依然如此轻慢,莫不是真视我森罗派如此好欺不成?” “呸!” 只见那汉子吐出一口浓痰,跳着脚道:“不要以为我褚天时不知道你森罗派是什么货色!” “这些时日以来,你们捉了我们多少魔门同道?还下了生死蛊将他们生生控制。” “哼!什么盟主,我看是阴谋诡计、巧取豪夺之下自封的盟主吧!”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别以为我平阳谷会上你们的恶当,去当那有去无回的肉包子。回头被你们森罗派囫囵个吞了,连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你们要是识相一些的,就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俺们走俺们的独木桥。” “可若你们要是还敢前来聒噪,可莫要怪我这斧头认不得人!” 说完轰地一声,只见得一柄金灿灿的大斧凌空飞起。这大斧凶戾逼人,仿佛择人而噬一般,立在他的头顶。 然后就听得那褚天时在那里大笑道:“还不快滚?莫不还想吃你爷爷一板斧不成?” 千九一 给我留下来吧 就在褚天时那里大笑之际,他哪里省得,贺老头在一旁早就听得生闷。因此窥他一个不备,一缕指风弹了出去,装作是下书的三人动手。 果不其然,不但将那金灿灿的大斧打得缺了个口,连带着在那褚天时的身上也开了三个血洞。 这还是贺老头收了力气,扮作是三个元婴出手,因此没特地痛下杀手。但就算这样,也还是打得那褚天时惨叫一声,就变作一个滚地葫芦般朝着那团团瘴气里滚去。 这么一来,仿佛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不一时就见得里面呱噪声四起,没一会儿就见得一众喽罗捧着一个云游道士打扮样的涌了出来。 这会那褚天时半边脸已高高肿起,站在那云游道士的一旁,朝着眼前的三个元婴修士指指点点。但见他这会一个眼青、一个眼绿,显然刚才他出言不逊,因此惹得贺老头倒是没甚留情。 而那自号天界神君的家伙,见自己的人竟然在家门口被打了,如何能忍得住这气。因此一飞出来,就阴渗渗地冷笑道: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三个元婴小辈,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看来森罗派果然是蛮横惯了,竟然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随意出来欺负人了!” 那三名元婴修士捏着贺老头给的一杆小旗,宝物在手,因此见到化神修士也心思稍定。毕竟贺老头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天界神君给诱出来,如有可能,最好能创造机会,让贺老头一鼓而擒。 因此当中一个元婴修士自然大声喝阵道:“莫以为我森罗派不晓得你平阳谷的心思,你们这是打着两头卖好两头赚的心思吧?” “你们看灵族势大,又不肯多花力气,因此才想要在旁观望。若是我们赢了,你们就乘乱抢灵族一把。” “若是灵族赢了,你们就作势倒靠过去。哼哼,难道你们真以为,这天下间能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好做吗?” 那天界神君自视甚高,什么时候能忍着被三个小辈指着鼻子来教训。 只不过这三人一个照面就伤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因此他才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存了个心眼,有意看看这三人的本事,所以冷笑一声地道: “好一张伶牙利口,可惜错生了地方,那我就代替你家掌门教训你们一番吧!” 说完只见得他周身团团桃障之气涌出,显然是催动谷内大阵,想要将那三人给团团围住。 可是那三名元婴修士手上的小旗也不是凡品,只见得当中修士见情形不妙,连忙一阵挥动,就见得一时间一阵淡蓝色灵光涌出。 霎时间就只见数十道风芒轰然汇集,紧接着。就听得这风芒之内一声清唳,然后就从中间涌出一头五彩飞凤。 这五彩飞凤神俊异常,双翅傲展之际,霎时间就将四周团团而来的桃障之气都拍个粉碎。 而且不仅如此,这五彩飞凤身前还卷起数十道旋风,就一齐朝着天界神君这边卷去。 “哼!” 虽然天界神君自视颇高、气量也窄,但是手下倒是真有本事。因此对方这试探一招虽然连消带打,颇为厉害。 但是他却依然面色不变地朝前一指,冷喝道:“还想顽抗,给我留下来吧!” 说完只见得那团团桃障之气突然一变,变得宛如数根粗壮的绞索一般,就朝着那五彩飞凤卷去。 霎时间就逼得那五彩飞凤再也难言神俊,反倒是颇为狼狈起来。 “走!” 其实天界神君并不知晓的是,这五彩飞凤的小旗表面上是抓在三名元婴的手上,但实际上却是贺老头在操控。 因此别看这会天界神君神威大展,将这五彩飞凤给逼住,但这其实仅仅是贺老头卖的一个破绽而已。 毕竟他要的是天界神君的这个人,自然得假做不支。还同时传音给那三名元婴修士,让他们照计突围。 果不其然,虽然一开始那天界神君还存着一份小心。觉得对方既然能一个照面就将自己的手下给打伤,怎么也得有些本事。 但是当他发现对方原来仅仅是仗着手上的小旗犀利,实际本事也就平常之后。自然不肯放他们轻易离开,因此大笑道: “还不给我留下!” 说完只见得他身躯只是轻轻一闪,立刻就飞临到这三人的头顶。只见他这会身如鹰展,臂似猿舒,仗着自己修为压人,灵气闪闪之下直接就朝着那三人抓去。 谁知他这边刚一出手,那一头一道赤红之芒恍如匹练一般,陡然飞出,还带着尖锐啸音一般大笑道:“给老子下来吧!” “呯!” 天界神君哪里想到自己这边螳螂捕蝉,那边竟然还有黄雀在后。而且看对方的修为竟然是比自己高了一个档的高阶炼虚修士,怎么能不惊得魂飞天外。 不过贺老头没想到的是,这天界神君竟然在自己的威压之下,还能有一道灵符簌然飞起,仿佛像是自动护主一般,挡在贺老头的面前。 “哼!”贺老头既然得了乔松年的提醒,哪还不会对这道封神元符有所提防。 因此他早就留有变化,七八道形如血色的红色光芒从他的身上同时飞出,就好像是他同时变出的七八个分身一般。 原来这贺老头精通幻术,连比自己修为更高的高阶修士都能骗过,更何况区区一个化神。自然令得那封神元符一时间也晕头转向,不辨虚实。 不过就在贺老头猛然伸手,自信满满之际,他哪里想到,自己竟朝着天界神君一捞之下,只捞着一个虚影。 原来这也是天界神君经验丰富,他一挨自己的封神元符飞出,根本就不去看结果如何。立刻就发动了云岚乌金履出来,果然堪堪躲过贺老头的毒手。 可是贺老头虽然一捞之下没有捞住,他还是早用自身的气息将整片空域锁住,不让天界神君有瞬息而遁的机会。 可是就在他一捞之下还想再捞之际,谁能想到,“簌”地一声。竟然在天界神君的身上,有一团金灿灿的光芒突兀亮起。 这金灿灿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那三名元婴修士不查之下,全都惨叫一声,双眼顿时流血如柱。 而贺老头这边也被这金灿灿的光芒晃了一晃,眼中刺痛,手下稍慢。没想到竟然就被这天界神君从自己这指缝中溜走,霎时间就如同一缕烟似的钻进自己的桃花之障中去了。 千九二 哥哥好生糊涂 “前辈!这可如何是好!” 显然不仅仅是贺老头没想到天界神君这么一个小小的化神修士如此难缠,就连潜伏在一旁的乔松年也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快。 本来按他的想法,还以为贺老头会从长计议。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出手,以至于功败垂成。 而贺老头也没想到,竟然在自己的手上,让一个小小的化神给跑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太住。 不过他还是脸上露出一丝冷然的神色冷哼道:“莫急!此人的云岚乌金履刚刚已经被我破了,跑不掉的。你立刻去调集人手,随我日夜攻打!” “我就不信,对方这小小的平阳谷,老夫还打不下来不成!” “是!” 乔松年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办法,只得赶紧去按照贺老头的吩咐行动起来。 而另外一头,天界神君虽然从贺老头的手下逃出生天。但是显然惊魂未定,将谷中众人聚在一起,有些悲观地道: “贼人势大,如今看或许只能弃了这里,才能躲过这阵情势。” “我这里还有一些灵石,也是诸位兄弟这些时日随我辛苦所得。不若今日我就与诸位分了去,大家分头逃命就是!” 哪知天界神君这么一表态,他旁边的褚天时却在那里急切地道:“大哥何必如此!难道大哥你已经忘了,咱们可还是有外援的!” 显然天界神君也知此事,但是他这会却摇头道:“咱们虽然与这附近的三山六洞都定了守望相助之约。” “但是如今敌人势大,这些人望见你我兄弟落难,又如何肯来趟这个浑水?万一一不小心,将小命丢在这里,岂不是太过冤枉?” “正所谓以己度人,这趟浑水要是哥哥也不会来蹚,更何况旁人乎?” 谁知褚天时却摇头道:“哥哥好生糊涂!谁说咱们要将这老儿给赶走了?你别忘了,你这桃花之障可是有天煞地孤的无穷变化,可大可小。” “小时可以有三十六梅花之数,大时可是有一百零八数之多。” “咱们现在因为人手不够,因此暂时只能开出三十六数之禁。若是咱们能遍邀好手相助,到那时咱们就能开一百零八数之大禁出来。” “大哥你不要忘了,现在灵族步步紧逼,对方如此高阶修士定然是他们重要战力。” “既如此,咱们何须与对方死战?只需稳稳地将这桃花之障给守住,到时候灵族一来,还怕对方能够在这里跟咱们干耗不成?” “照兄弟的估计,只要战事一紧,想必他们就只能撤围而去了。” “因此,咱们只要将这番道理和那些人给说透了。告诉他们并不用多冒什么风险,只要帮着我们牢牢守住大阵就行。” “而且我们还可以告诉他们,自古唇亡齿寒。我平阳谷若是今日被森罗派给灭了,自然下一个就是他们。” “再加上咱们多备灵石宝物以待,如此一来,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利,大哥还怕这些人不肯前来相助不成吗?” “唔!果然是做哥哥的愚钝了,贤弟一席话宛如拨云见日!” “没错!我就不信,对方能常年累月的在咱们外面攻打!” “只要熬过了这一阵,想必咱们就自然能否极泰来了!” “没错!”那褚天时虽然这会乌青着两只眼,脸上却泛出了一阵得计似的光芒道:“咱们就算打不过这森罗派,耗也把他们给耗尽了。还请大哥不要犹豫,就这么干吧!” “好!” 天界神君本也不是一个肯服人的性子,刚才被贺老头给阴了,自己心里也似团火似的闷得慌。 他见众人与自己一拍即合,就不再犹豫地取出一张黄纸出来,将它点燃了。然后念念有词间,就见得这黄纸就像是生出玄玄之气一般,一分为九地朝着地下一钻,就没了踪迹。“ “好了!” 既然已经决心顽抗到底,将求援信息发出之后。那天界神君立刻就朝着众人分派道:“诸位,既如此,那就再随我辛苦一回!” 且不说贺老头跟天界神君两个在这里一攻一守打得不亦乐乎之际,隶里内和隶里舍两个这头则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万蜍真人给拿了下来。 本来他们两个还想安排一番,做成火并的情势。如此一来,自然好让这里的人朝着千云生那边投诚过去。 谁知道他们竟然先一步收到了天界神君的求援信息,这令得隶里内和隶里舍两个凑在一起密议道:“这倒是有些巧了,竟然森罗派那头有一路人马恰好在收服魔门之人!” “若是咱们安排这边人手混迹过去,‘恰好’又被收服,那岂不是比之前想的更加靠谱许多了?” “没错!”隶里舍显然也是这般想法,因此点头道:“咱们先安排人手混迹过去,看清楚形势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些手脚。” “如此一来,岂不是就大计定矣了?” “嘿嘿!就是如此!”隶里内边露出得意神色还边捻须道:“况且还有你我兄弟伏在一边,若是事有不谐,咱们再伺机出手就是。” “我就不信,这些人还能逃出你我兄弟的掌心不成?” 说完只见得隶里内伸手一张,从他的手心处宛如肉芽般的张开,从里面就将那万蜍真人的身形给吐了出来。 只见得这会万蜍真人脸色蜡黄,双眼紧闭,显然三魂早就已经丢了两魂。 而那隶里舍见隶里内将那万蜍真人给放了出来,也伸手将伏卫赐下的阴阳司命之物给掏了出来,并且还将自身的一缕灵气朝着那阴阳司命之物给渡了过去。 然后就见得那宛如人参娃娃般的阴阳司命之物突然睁开眼来,露出了和隶里内一模一样的森然笑容。 并且这阴阳司命之物的眼珠子还极为灵活地转了两转,才朝着那万蜍真人的天灵盖上钻去。 果不其然,随着那阴阳司命之物一钻进万蜍真人的天灵盖后。立时间那万蜍真人的人影就一阵蠕动,不一会儿,就好像是万蜍真人的本体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一个影子一般。 反倒是万蜍真人的影子越来越明晰,最后变成了本体一般。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也不由的长嘘一口气地道:“这阴阳司命之物还真不愧是阴阳之名,果然奇异!” 而隶里内则站起身形起来地催促道:“行了,我看天界神君那头可不止求援了这一处。咱们正好可以按名单索骥,多跑几个地方了。” 隶里舍则将那万蜍真人一点,让他自行行动去召集手下的喽啰安排出发。自己也站起身来大笑道:“也好,那咱们就辛苦一下,赶去下一处地方就是!” 千九三 贺老头的计策 这一头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诡计未休,那一头贺老头也有些独自生闷。 毕竟他可是在千云生面前夸下海口,要独拿一份大的。谁知道他这会虽然将天界神君给困住,但是对方这桃花之瘴确实有些奇异。 再加上对方在平阳谷经营日久,打造的宛如铁桶一般,急切间还确实难以收拾的下。 这么一来,如何能不令得贺老头觉得脸上无光。都恨不得将那天界神君剥皮抽骨,好一解他心头之恨了。 还是他身边的乔松年建议道:“前辈何必忧虑,咱们既然已经将他们围定,又何惧他们会逃掉。” “除了早晚攻打之外,再调人手过来支援就是。就算他是个铁打的乌龟壳,咱们也能将他们尽给敲碎了。” 谁知贺老头却摇头道:“这你又有所不知,我已经在钱小友面前夸下海口。” “一个炼虚拿不下化神已经是颇为丢脸之事,更何况还要再调人手,这以后让我这老脸又往哪搁?” “此事莫要再提,大不了老夫辛苦一些。拼命着耗费点本源,也要将他们一举拿下。否则如何好意思,到钱小友面前交差?” 贺老头和乔松年两个正这么说着,突然下面有魔门中人来报道:“外面有一路人手,看领头的乃是鬼符门的一路修士,似乎是想要朝着平阳谷增援而来。” 贺老头听完,不由的眼前一亮,哈哈道:“想什么来什么,这还真是青草地上跑马,不愁肚子不圆!” 说完吩咐乔松年守好营盘,自己则亲自飞出营外。 飞了不到三刻的时间,就见得一彪人马正人人捏符,在山间疾走。显然还没有发现,自己早就暴露在贺老头的眼前。 而贺老头本来因为收拾不下这平阳谷已经心中火起,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增援过来。自然大喝一声,毫不留情,立刻就宛如霹雳般飞了下来。 而那鬼符门的领头修士,乃是炼虚初期。所以才敢如此托大,抢先增援过来,实际上是看中了天界神君许下的好处。 可是他哪里想到,自己这自诩极为隐蔽的潜行方式,其实在贺老头的眼前却宛如烛照一般。 毕竟千云生最擅长的就是下黑手、阴人离间人,自然平时布置安排的时候,又怎么能不注意防范这一类的潜行之术呢。 再加上这鬼符门的潜行之术虽然有些意思,但毕竟千云生身具巫蛊之术,比这鬼符门的诡异程度又高明了不知多少。 因此若是这鬼符门拿这手段对付对付正道、灵族或许还能有些用处,这会撞在千云生的布置上,又如何能不给他看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贺老头这边疾扑下来,顿时就令得那领头的炼虚修士大吃一惊。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直冲下来,因此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地叫道:“起阵!” 只见得霎时间所有门人都团团聚到他的身侧,人人丢出一张漆黑的符箓出来。这符箓中间阴风呼号,鬼怪丛生,就宛如像是将众人的实力捏合到一起一般。 不过可惜的是,这鬼符门门主虽然是炼虚修为,但他这次面对的可是炼虚高阶修士。 再加上他除了这手鬼符之术,别的手段都乏善可陈。或许欺负欺负别的普通化神还不在话下,轮到对上贺老头这样的老牌魔门修士,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更何况贺老头在魔门也算是积年老魔,眼光手段自然不是普通魔门中人可比。因此见对方竟然还敢顽抗,不由得大笑道;“这点本事,也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就在他笑声未歇之际,那鬼符门门主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就仿佛像是陷进了无边无际的火海一般。 他哪还不知,这是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法,将幻术融入声音中,因此霎那间就让他们着了对方的道。 就在他心中还未来得及叫糟之际,他手下的那些门人就已经更加不堪起来,只见他们在贺老头的幻术之下一个个宛如五内俱焚。 甚至还有修为不够的修士,发一声喊,就要朝着火海外撞去。结果没跑了两步,还真的身子冒出熊熊火焰,霎时间就被烧成了截灰炭。 而那炼虚修士也只是勉强在贺老头的手下又支持了十数招,就手段用尽。被对方一手搭在脉门之上,灵力一吐,霎时间就没了反抗之力。 这使得他只得暗暗叫苦,嘴上连忙大叫道:“大人!饶命!” 其实那贺老头若要是痛下杀手,或许十多招间就能将此人毙于掌下。只是因为他拿了此人有用,所以才又跟他多过了几招。 因此他一拿住对方,就得意地冷笑道:“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上一句。若要是有半句虚言,就没了这条小命,你可明白吗?” 那鬼符门门主也深得魔门生存之精髓,既然被贺老头拿了。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听得贺老头冷笑道:“九路援兵、一百零八禁禁法!” “哼!这平阳谷还真是痴心妄想!” 那一旁的鬼符门门主这会也变了脸子,连忙谄媚道:“大人说得极是!我今日才知与他们动手的是大人这般强大本事的人物,否则说什么我也是不敢来援的。” 贺老头自然不会被他的马屁蒙蔽,捏出一只蛊虫出来,朝着他冷笑道:“既如此,那你就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你且将这蛊虫服下,然后为我去将那大阵骗开。若是做得好了,我就替你将这蛊虫给解了如何?” 那鬼符门门主早就听说了生死蛊的大名,据说发作之时浑身灵气涣散,生不如死,因此脸色早就变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会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因此咬了咬牙道:“我服!” 说完将生死蛊吞了下去,才拱手道:“万望大人看在小的功劳上,回头能高抬贵手则个!” 贺老头自然冷哼道:“你放心办事就是,我这人最是奖罚分明。你办得好了,我还要大大的奖你。若是你办得差了,可不要挂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岂敢!岂敢!”那鬼符门门主一面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一面将剩下的生死蛊给众人服了,才带着众人来到平阳谷阵前叫开大阵,钻了进去。 可就在贺老头耐心等待,这鬼符门门主将大阵骗开之际。谁能想到,仅仅不到半日的功夫,那平阳谷的大阵前,竟然轱辘辘地丢出了数十个人头出来。 围在外面的魔门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鬼符门上下众人的头颅? 而就在这些头颅丢出来之际,那一头的褚天时则躲在阵内,朝着外面跳脚大骂道:“杀千刀的老阴匹,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老子们要是怕了你们,就不是爹娘生的!” 外面的乔松年见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么一幕,也脸色难看地吩咐道:“赶紧飞报贺前辈,就说咱们的赚门之计,被对方给识破了!” 千九四 何愁大事不成 “什么?!” 显然贺老头本来还心心念念地想要趁机敲开对方的大阵,没想到转眼就变成了数十个血淋淋的人头丢了出来。 这令得他不由得也极为的诧异,刚想开口骂人。谁知道突然外面轰隆隆两声,竟然有两路人马同时闯阵进来。 只见得左边一路,乃是万蜍真人,带着自己的手下众人宛如一条土龙一般就钻了进来。 这万蜍真人这会,幻化成宛如一只巨大的蟾蜍似的。 周身毒光潋滟,紫色、红色、绛色、黑色等无数巨大的脓包在他的周身颤颤巍巍的,就仿佛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毒包似的。 似乎只要这些毒包中有一个炸裂开来,都会令得无数的毒液迸射而出一般。 而在右边这一路的,则是一个名叫荼昙摩的南蛮本地土生土长的魔门修士。 此人走的是南荒炼体的路子,只见他这会领着蛮中族人。一个个全都宛如金刚一般,也毫不留手地朝着平阳谷冲杀而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人动手之际,竟然一个个都宛如有无数的虚影在他的周身嘶鸣挣扎似的。那情形就好像有无数他们手下的掌底游魂,全都一齐杀出一般。 只见得这两路人马,竟然趁着贺老头不备,双双冲杀进去。竟然一时间没有一合之将,霎时间就冲到了平阳谷的大阵面前。 而大阵之内,天界神君则早就窥得个正着。自然立刻打开大阵,将两路人手接应进去,拱手大笑道: “没想到竟然是两位同时来援,这下好了,我这无忧矣!” 而万蜍真人则收了法身,阴渗渗一笑道:“旬月没见,没想到神君竟然惹来了如此大敌。” “这一次想必那鬼刃之宝,神君恐怕再难推托了吧!” 天界神君这几日被贺老头日夜攻打,其实已经守得极为辛苦。 再加上别看他刚才极为嚣张的将鬼符门上下众人的头颅给丢了出去,但其实心中为了折损了一路援兵而更加忧心。 因此这会只要对方肯来相援,自然大喜过望地道:“真人放心,这鬼刃之宝早就已经给阁下备下。只要待得强敌一退,就立刻双手奉上。” “哈哈哈!好好好!”万蜍真人显然对于得了这宝物颇为高兴。 而另外一边的荼昙摩则粗声粗气地道:“神君答应我的血食可不要忘了!” “自然!自然!” 天界神君一边应着,一边突然无数桃色瘴气滚滚而出,将眼前来援的两路人马围住。这令得万蜍真人和荼昙摩都同时怒然道:“天界神君,这是何意?!” 那天界神君连忙郝然道:“诸位有所不知,眼前之敌阴险狡诈。之前已经坏了鬼符门的一路援兵,因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还请诸位原谅则个,一旦确认诸位不是被对方控制,则在下立刻为诸位斟酒赔罪!” 那万蜍真人和荼昙摩两个隐蔽地互望一眼,才大大方方的点头道:“那你想要如何确认,就且快快动手就是。” “好!” 天界神君见对方两人并不动怒,心中已经更信了几分,不过他还是颇为谨慎地将大阵祭起。 就见得团团瘴气中,宛如生出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一般。而且这画卷中,仿佛有明灭不定的粉色光芒倒映在阵中诸人的脸上。 那感觉就好象有什么古怪的力量,将眼前众人全都照了个通透一般。 果不其然,不同于之前的情形。这一次天界神君则完全没有看出眼前有什么不对,于是放开大阵笑着赔礼道: “实在是容不得某不小心谨慎,失礼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就在众人纷纷再次见礼之际,只听得“轰隆!”一声,外面的攻打之声竟然又大了起来。 这令得万蜍真人“嗖”地转身,盯着外面冷哼道:“老匹夫还真是欺人太甚!神君莫忧,待我为你出头,先接对方一阵!” 天界神君闻言大喜,他正要看看众人的真正本事如何。 因此自然和万蜍真人、荼昙摩两个登上阵顶之上。指着催动神通,不停攻打的贺老头冷嘲道:“老不死的家伙,若是你再不知收敛,引兵退去,说不定这平阳谷,可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贺老头也没想明白,这两路人手是怎么躲过他的监视。而钻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从而顺利增援了进去。 再加上还有之前鬼符门的计策被破,因此气得哇哇直叫,手上反倒是打得更加用力。 而那万蜍真人竟也丝毫不惧,掏出一件金蟾似的宝物出来,冷笑道:“此物乃是叫琵琶妖蟾,最是能伤人于无形,诸位且看我的手段如何!” 说完只见他忽一扬手,就见得那琵琶妖蟾就朝着大阵的上方投去。 而与此同时,这万蜍真人也十指翻飞,掌若含蟾似的。啪地一声轻响下,就仿佛像是有一根隐隐的丝线和那妖蟾相连。 然后又听得“啪啪啪”数声轻响,就仿佛像是无数蟾蜍在水中蛙鼓一般。 这声音震颤不休不说,还使得之前那些隐隐的丝线就仿佛像是被拨动了似的,嗡嗡嗡地越来越大,越传越远。 而且不仅如此,那万蜍真人的周围也仿佛像是泡沫般崩碎开来,无数的光影就好像是随着那琵琶妖蟾迅速的移动而变幻一般。不停的剧烈变化,迷幻万端。 这使得在一旁观战的天界神君也暗暗为万蜍真人的手段所暗惊,不由自主的想到,对方若要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又当如何。 不过就在他心中念头刚转了几转之际,就听得那万蜍真人似乎是施法已毕,眼神猛然一厉地冷哼道:“着!” 然后就听得宛如无数琴弦被拨起,一时间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不绝于耳。 而大阵外的那一头,则听得贺老头“啊”得一声,紧接着声音又嘎然而止。显然是被万蜍真人这一招偷袭得手,因此吃了个暗亏。 而万蜍真人一招得手,不由得得意大笑数声,然后将琵琶妖蟾收回道:“这一次且让那老匹夫吃个小亏,来日咱们再要他好看!” 而天界神君没想到那万蜍真人果真伤了对方,不由得大喜道:“太好了!这一次有两位来援,何愁我等大事不成!” 千九五 久旱得盼甘霖 且不说贺老头这边被万蜍真人偷袭了一招,以至于暂时只能将平阳谷团团围住不打,自己则抓紧时间疗伤。 谁知道这会又有人进来报告道:“外面来了个宫装美女,带着一拨手下,似乎也是要朝着平阳谷而来。” 这使得贺老头“霍”地站起身来,骂骂咧咧地道:“魔门还有没有尊老爱幼了,竟然听得我的名号不但一个个不怕。还争先恐后的增援,这是欺负老子杀人杀少了啊!”说完就要再去厮杀。 显然之前进去的两路援兵,还有万蜍真人让贺老头吃的一个小亏。已经令得他压力颇大,不管怎么样也不肯再放援兵进入了。 谁知道就在贺老头正准备冲杀出去之际,乔松年却接了消息转过身来阻拦道:“贺前辈不用着急,这是咱们的援兵到了!” 原来这一路增援过来的宫装美女,乃是千云生的老相识鱼女。这还是千云生让人带消息给玄本大师,要他想想办法,争取玄济大师过来相会。 再加上这一次三派求援也到,说灵族入侵人界,乃是人类头一等的大事,自然惹得雷音寺也上下震动。 因此玄本大师才让玄济大师正好报名,混入第一批雷音寺来援南蛮的队伍中。又把鱼女和五花海的一众妖族全都装了,都当成玄济大师的灵宠一起携了过来。 不过这玄济来了南蛮之后,因为身有职司,还一时走脱不开。 于是干脆将鱼女先派了过来,和千云生接上关系。因此这才有了鱼女偷偷穿过魂族大长老和灵族地盘的两道禁制封锁,极为辛苦地悄悄逶迤而来。 不过这对于千云生来说,突然得了鱼女这一路妖族相助,倒是一份极大的惊喜。还有又知道了玄济竟然也来了南蛮,早晚就能得见。怎么能不使得他大喜过望,连忙好生招待。 恰好这时,他又收到贺老头竟然被万蜍真人使毒所伤的消息,因此那鱼女立刻自告奋勇地道:“使毒而已,此事又有何难。恰好我这一路过来,看了许多事情,倒是有些手痒。” “不若尊主就将这桩任务,派给小女子如何?” 千云生哪里敢在鱼女面前托大,再加上对方通过玄本大师早就对他知根知底,只是这会在人前佯装不知罢了。 因此连忙摇头道:“仙子实在太过客气,这尊主以后可万不敢当。” “仙子既然有兴趣跑上一趟,想来凭仙子医术的本事自然手到擒来,小可正是求之不得。既如此,我就立刻传个消息,不要回头让大家误会就是。” 千云生如此客气,反倒是令得鱼女捂嘴笑道:“咱们妖兽可没有人类那么多弯弯绕,你弄出如此家业也算是一方之雄了,如何当不得一句尊主?” “行了,旁人如何叫你我可不管,我和你就这么称呼定了。” “反正就是个名字而已,叫得再好听,也不见得能让你多一块肉!” 千云生被鱼女如此直接的话说得哭笑不得,只能随她高兴。不过他还是颇为重视对方此行的成败,因此拿出一套荒藤炼制的镇魔金光罩来,递给对方道: “听说对方用桃花之瘴的大阵与贺前辈相抗,因此才急切难下。想必有了此物,对方就算是能借用大阵相抗,当也无忧了。”说完将具体的使用之法又给对方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令得鱼女也双眼一亮地道:“你这东西倒是有些意思,这荒藤也找得不错。说不得回头你交给那呆子给你看看,还能再有所改进。” 千云生暗道,果然这鱼女在玄济身边待得久了,就连炼器的眼光也非同一般,一眼就看出他这东西的优劣。 于是笑着接话道:“我也正有此意!可以说,我这里盼大师如久旱得盼甘霖。可恨被灵族相阻,说不得就能即刻相见了。” 鱼女则冷笑道:“这灵族我看也不过就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早晚咱们能反攻过去。” 谷“行了,既然那贺前辈是中了毒。那我就还是早点出发,越快救治或许难度越低。” 说完将千云生给的镇魔金光罩收了,就朝着贺老头这边而来。 而那贺老头本来还有些怀疑这突然冒出来的鱼女的本事,没想到不到半天时间。鱼女就将贺老头身上的余毒拔尽,令得贺老头大喜道: “没想到钱小友身边能人辈出,竟然还有仙子这样的朋友,倒是老夫孤陋寡闻了。” 鱼女则大方一笑地道:“我可是知道,跟着尊主好处多多,怎么能不赶来。况且我听说南蛮或有大变,说不得就能有我们妖族的一块地盘。” “如此好事,我又怎么能不来插上一脚?” “对对!”贺老头雄风重振,自然再一次心思痒痒地就想要前去破阵。因此对鱼女道:“这一次请仙子为我掠阵,看我再破他们这什么梅花之禁!” 谁知鱼女却笑着道:“我来之时,倒是得尊主交代了一套镇魔金光大阵。不若我等就将此阵支起,以阵破阵。” “前辈也省些力气,冒出一个抓一个,冒出一双抓一双。反正打破大阵,前辈还愁这里面的人,你不能随意处置吗?” “也好!”贺老头本来还想在千云生面前争一争面子。可这次中毒之后,不但面子,连里子也都没有了,于是他反倒光棍起来。 反正情势已经如此,他也没必要再好面子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和耗费本源。因此干脆点头道:“那就且看看仙子手段!” 鱼女则微微一笑,和众人一起飞到半空之中。只见得这会整个平阳谷已经被桃花之瘴团团罩住,守得好不严密。 而鱼女久在玄济身边,眼光自然不凡。因此丝毫不惧地轻轻一笑,从腰间就解出一个洁白水螺出来。 原来这水螺却是玄济平生的第一件得意之作,乃是将整个五花海全都炼入其中。因此这一次才能将整个海子和其中的妖兽全都装得,一起携来南蛮。 只见得鱼女这会念念有词,手上的白色水螺散发出道道光芒,然后就见得一队队各类鱼儿虾儿、蟹儿鳖儿的全都鱼贯而出。 而随着它们这些妖兽都出来之后,就一齐朝着鱼女纳头拜道:“玉姐姐,这难道就是南蛮地界嘛?确实颇为炎热,和咱们那冰山之上果然不同!” 鱼女则将手上绸带一摆,笑着吩咐道:“咱们这一次来南蛮可不同于冰山之上,而是有事要忙!” “行了,都不要好奇四处张望了,听我号令,一齐动手!” “是!” 那一群虾兵蟹将一开始还闹哄哄、笑嘻嘻,显得颇为热闹。那情形就好像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反倒是郊游一般。 不过随着它们真的摆开阵势出来,贺老头又觉得,这些妖兽的厉害,确实不同于正道和他们魔门的人族来。 只见得这些妖兽连成一片之后,顿时气势又有不同。之前还热热闹闹的情形完全没有了,反倒是一道完整肃杀的气势从妖兽中升了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摧枯拉朽般的浩荡气势。随着一众妖兽同时大吼一声,直冲天际地展露出来。 千九六 吃里扒外之人 平阳谷外,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见到贺老头的阵营中金光阵阵,打得那桃花禁数宛如被烧着了一般,一时间无数粉色瘴气变成滚滚黑烟,朝着四处逸散。 不由得乍舌道:“如此看来,对方这攻势颇为凶猛,或许破阵还真是时间问题啊。” “无妨!”谁知隶里内在一旁却颇为老谋深算地嘿嘿道:“我本来还担心人族这边打不透这大阵,突然破阵起来还有些突兀。” “现在看来,这倒是反而无忧了!” “哦?”隶里舍在一旁讶然道:“此话怎说?” “嘿嘿!”隶里内轻轻捻须道:“此事不是明摆着的吗,既然贼兵势大,那杀敌投诚岂不是成了极为合理之事?” “更何况敌人正是用人之际,必不肯将人头全部杀光。如此一来,咱们又何愁这一趟摸不到对手的老巢去?” “哦?没错!”隶里舍听了隶里内此言,也目露凶光地嘿嘿道:“他们若要是识相些还好,麻利些把事情办了。若要是不肯识相的话,那就说不得只能咱们亲自动手了!” 隶里内则摇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咱们放着便宜的事情不做,还苦哈哈地动手。万一再被溜了一两个,岂不是反倒却坏了将军的大事?” “行了,这我又何尝不知。快看!似乎要出结果了!”隶里舍不耐烦地一指。 只见得说话间,突然平阳谷内“轰”地一声。然后就见得谷内突然一道如巨龙般的狂烟卷起,将漫天红粉中卷出一个大洞,声势极为的骇人。 然后就紧接着听得“噗噗噗噗!” 突然又有四名修士冲天而起,脸上则带着极大恐怖一般。但很快的,就听得这四人一声惨叫,被一道道如星之芒贯穿了去,然后再一个倒栽葱般又跌了回去。 随着这四名修士后面的,则是满脸血污的褚天时将大斧当成盾牌一般挡在胸口,才躲过了那星芒之杀。 不过他这会却连跳脚大骂也不敢了,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就要朝着外面逃去。 看可惜外面还有贺老头一群人早就等在了一旁,虽然他逃过了里面的毒手。但是贺老头才没有正道那种不能以大欺小的臭规矩。 自然哈哈大笑之下,身形一闪,猛一伸手,就将他捏着个正着。甚至还没等得他开口求饶,就被贺老头大手一捏。惨叫一声,直接就捏成了一团肉泥。 而贺老头将这褚天时给捏死还意犹未尽,又连连捏死了数个从阵中逃出来的天界神君的手下。 然后就见得这天界神君竟然也飞了出来,“嘭嘭嘭”之声不绝于耳,正以一敌二的和万蜍真人、荼昙摩两个死斗在一起。 这使得贺老头站在一旁拍掌哈哈大笑道:“狗咬狗,一嘴毛,这一次老夫倒是可以省力一回了!” 不过就在贺老头这头哈哈大笑之际,鱼女那边却轻咦了一声。可是就在她还没来的及出声之际,却见得那天界神君大吼一声地道: “一群吃里扒外的叛徒!你们不得好死!” 说完只见得他抖手就将自己保命的封神元符飞出,不再护着自身,而是同时朝着那万蜍真人、荼昙摩两个电射飞去。 看情形竟然已经不去管对方两边同时击来的必杀一掌,而是要打着跟对方一起同归于尽的心思了。 “啊!” 显然万蜍真人、荼昙摩两个没有想到,这天界神君临死之际能如此悍勇,竟然还敢搏命反扑。不由得一个避让不及,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不过也许是天界神君已经油尽灯枯,也许是万蜍真人和荼昙摩两个也极有实力。 因此虽然这封神元符一击击来,却只打得万蜍真人一个惨叫一声。直接就变成团袅袅青烟,消失在天际。 “哈哈哈!” 虽然这会那天界神君也被万蜍真人和荼昙摩两个联手的重重一掌击中,顿时就筋骨尽碎,显然已经没了活的希望。 但是他还是不改枭雄本色地仰天哈哈大笑道:“事之所以不成者,乃是误信人耳!” 说完大笑数声,然后突然气绝,身子一倒,就再一次栽进了滚滚红粉之中。 而那贺老头见到天界神君竟然就这么死了,皮笑肉不笑地冷嘲道:“倒是一条硬汉,可惜就是太不识时务!” 说完盯着逃出生天的荼昙摩冷哼道:“无耻鼠辈,看着打不过,所以就要降了吗?” “如此吃里扒外,两面三刀,还真是令人齿冷!” 谁知那荼昙摩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不慌不忙地跪下作揖道:“前辈容禀,非是我等有心顽抗前辈,实则是早就有投诚之意。” “只是晚辈一直思虑无有进身之报,所以才假意来援。实则是想要助前辈一臂之力,里应外合。这几日我本已经说动万蜍真人就要一齐发动,奈何那天界神君实在看得严密。” “不成想前辈这边攻势大盛,那贼子抵挡不住。这才将大阵放开,让我和万蜍真人进来,所以我等到今日才窥到机会。” 说完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想到那贼子如此凶恶,竟然临时反扑,以至于万蜍真人功败垂成!” 说完掏出一块小小的留影石来,递给贺老头道:“实情如何,前辈一看就知!” “哦?”那贺老头听这荼昙摩说得恳切,已经信了数分。再将留影石看过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完又不放心地沉吟了一番才道:“不过尔等虽然有投诚之意,但按例还需服下生死蛊以为禁制,你可愿意吗?” 说完掌心微凝,已经做好准备。一旦这荼昙摩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前面种种都是欺骗于他,自然他就会将此人立毙掌下。 不过谁知那荼昙摩竟然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晚辈来前已然知晓,南蛮已然涂炭,我魔门可以说是人人自危。也只有此种办法才能令得我魔门团结一心,大家也不致互相猜疑。” “此乃是非常之时之非常之举,再说晚辈本也并无二心,自然愿意服下这生死蛊!” “哦?”贺老头见荼昙摩竟然丝毫反抗也无,终于疑心尽去地哈哈道:“好好好!既如此,那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说完就要将他扶起。 谁知道这时鱼女也飞了过来,朝着跪着的荼昙摩淡然地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然后才朝着贺老头浅笑一礼道:“前辈这边既然大事已定,那小女子就先回转了。” “好好!”贺老头还惦记着他那天煞之气,见鱼女急着回转,还以为千云生另有安排。 因此拍着胸脯笑着道:“仙子放心,这里的一份战利品,自然有仙子的一份。我回头安排人收拾好了,自然让钱小子给仙子安排。” 鱼女则微笑致意地道:“那就让前辈费心了!”说完也不再看跪着的荼昙摩,而是将自己的那群妖族手下收好,才款款地去了。 千九七 尾巴藏不住了 灵族大营内,扶卫听着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的汇报,豁然睁眼道:“此事千真万确,你们看仔细了,没有弄错吧?”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连忙跪下,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地道:“我们乃是亲眼所见,只要将军给我们的那阴阳司命之物千真万确,那此事想必就当无怀疑了!” “哈哈哈!好!”扶卫听到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如此笃定,一拍扶手奋起道:“此乃老天助我!何愁此事不成!”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见扶卫高兴,连忙也异口同声地谄媚道:“那我等二人在此,先恭贺大人马到功成了!” “好好!”显然扶卫也颇为高兴,应口许诺道:“若是这事能成,你等自然要记首功!放心,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完才大喝道:“来啊!与我点齐人手,即刻进军,不得有误!” 说完自己也伸手一招,竟然招出一幅前后有两个硕大的兽面掩心的黄金锁子甲来穿戴上。又披了一领大红曳地的蟒纹袍,活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出征将军一般。 接着他又点了隶里舍、隶里内和隶里深等一众手下的精兵强将,霎时间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千云生处扑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千云生这头已经早就得了消息。因此沿路过来,并不见有人手相抗。不过那扶卫显然也并不在意,一味催动人马就朝着南蛮深处而去。 看情形,竟然是直指着千云生的乌龙山而来。 直到这一日,离着乌龙山还有五日的路程之际,领头的隶里深才见得前面有一路人马占住要道挡住了去路。 这让他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走了这么久,兔子的尾巴终于还是藏不住了。不过他这会反倒是并不急着上前厮杀,而是当先飞起,朝着对方立起的营盘遥遥望去。 他只见这营盘丙丁在前,壬癸在后。前低后高,宛如乌云覆地;左右盘旋,又似龙虎分形。安排的煞是规整,不由得暗暗点头道: “怪不得这黑阿石折了一阵,看这布置,倒不是流寇手笔!” 他正这么凝神思量之际,就见得那营盘中,数道黑烟冲天而起。黑烟中竟露出贺老头的身形来,朝着那隶里深哈哈大笑道: “不长眼的东西,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就不怕把命丢在这里,成了老夫我手上的玩物?” 灵族之人最恨就是人族驱使灵物,奴役他们族人,因此隶里深不由得大怒道:“老不死的东西,看你嘴巴里没剩下几颗牙,倒是漏风漏得紧。” “待会死在我的手下,可不要觉得冤屈!”说完撮掌如刀,就朝着贺老头砍去。 谁知贺老头这边却哈哈一笑,只见得数道浓烟之中,全都出现了他的身形。 原来这还是贺老头新得了天界神君的天煞地孤之气,自觉有成,因此才找千云生要了这诱敌之职。 不过显然那隶里深也不是一般庸手,因此见贺老头分形化影,倒是不慌不忙地狞笑一声。 只见得他这会手上突然亮出一柄山影重锤,重锤中宛如有土龙翻滚,带起一声长啸不说,还如同有层层叠叠的漫天黄沙猛然而起。 而且不仅如此,这漫天黄沙之中还仿佛像是有元磁之力一般,一颗颗如砂之粒都有如斤重。 而且这些如砂之粒还颗颗自行旋转不说,立时间就宛如自生了一股吸力似的,就要将贺老头的那数股黑烟全都一举吸到自己的身边! “呵呵!倒是有些本事,若是在之前,或许老夫还有些怕你!” 显然贺老头炼化了天煞之气立刻就有了十足底气,因此在那浓浓黑烟之中声音漂浮不定,似左实右、似前实后不说。 还有声音朗朗道:“百秽藏九地,诸魔伏麓林。天地善为法,助我共传心!” 喝完只听得“噗”地一声,宛如风吹过林,又宛如泡沫崩碎。 隶里深那手上的漫天黄沙就仿佛像是毫无影响一般,竟没有掀起任何一丝波澜地就从着那黑烟之中穿了过去。 甚至就连数个贺老头在黑烟中的身影都没有摇晃过一丝一般,连他周围的轻微光影也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任由隶里深的这蓄力一招,宛如天崩地裂般的穿了过去。 那感觉就好象贺老头出了几个幻影,陪着隶里深在这里表演似的。 直让隶里深有一种尽力一击打在了空处,差点因此使错了力,反倒是令自己喷出一口老血一般。 “哈哈哈!”贺老头一招得手,不由得畅快一笑,拍掌道:“可惜还要尽快拿你,否则说不得还能多耍你几回!” 说完悄悄地遁到那隶里深背后,早就将掌心中一枚极为幽绿的骨刺朝着他兜手打去,嘴上道:“着!” 原来,这巫骨锥还是之前天青手炼制出来,准备对付虚魔老儿的。但是可惜这一招还没用到,虚魔老儿就已然饮恨。 因此虽然用它来对付灵族没有对付虚魔老儿那么有用,但是用来对付隶里深倒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那隶里深本身就是一件宝物,如何能怕得这巫骨锥上的剧毒?不过贺老头要的也不是这剧毒伤敌,而是只听得“啪”地一声。 这巫骨锥中宛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其中崩裂出无数如同牛毛般的细针出来。 而且这宛如牛毛般的细针如密集的雨点似的,霎时间就罩住了隶里深的全身。令得隶里深一阵恍惚,如中幻境。竟然没发现贺老头那数道黑烟,也同时“簌”地一声朝着他为中心的往里面一卷。 霎时间下面的营盘中也亮起一道如虹之芒直冲天际,然后竟然隶里深跟贺老头两个就在这黑烟之中,宛如传送似的,就全都没了踪影。 “这......” 下面的灵族先锋一见到半空中和营盘上的这等异像,不由得一阵大哗。谁能想到两军还没交锋,自己这边的主将竟先被敌人弄没了踪迹。 因此众人商量一番,立刻安排了一半的人手朝着山上的营盘探去,想要查找究竟,同时又安排了数人赶紧朝后向伏卫飞报而去。 但是他们哪里想到的是,这分出的一半人手还刚刚想要朝着营盘而去,就见得那营盘上无数的鬼影冒了出来。 只见得这些鬼影一个个宛如带着一往无回的决绝一般,那情形就好像突然山崩了似的。带着无数摄人心魄的鬼啸,就朝着刚走到半山腰的灵族修士们冲去。 “啊啊啊!” 霎时间,宛如泰山崩顶一般。这些灵族修士们看到情形不对,就想要凌空飞起。谁知道疾冲而下的鬼怪们,也一个个宛如索命的冤魂似的,也一齐朝着那飞起的灵族修士卷去。 这令得这些修士愕然发现,身在半空反倒没落在地下结阵而守更为安全,只得又一个个落回地面。 但就是这么一下,因为缺少指挥,众人各自行动,以至于霎时间就被鬼怪们冲得七零八落。待得下面剩下的一半灵族修士拼命来援的时候,竟然上方的灵族修士已经损失了一半。 这使得剩下的灵族修士们更加不敢乱动,只得先朝后稍退。等着扶卫的大军上来之后,再做计较了。 千九八 围魏救赵之策 且不说千云生这头用计拿了扶卫的先锋大将,就说扶卫这头本来还准备安心来等捷报,没想到竟然先等来了噩耗。 这让他不由得心下大怒,催动大军来到前锋阵前。见得损兵折将不说,还只得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营盘。 这又如何能不令他立在营盘之上,脸色阴沉的宛如能滴下水来地道:“这个隶里深倒是好不晓事,自己身死也就算了,竟然还折损如此之多的手下!” “我本就嘱他小心前进,步步为营,没想到竟然还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哼!这等无能之人,要来何用!”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陪在扶卫一旁,不由得互望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地求情道:“隶里深见识不明,折损了大军的锐气,实在是罪不可恕!” “但念在他平时还算勤勉的份上,还请将军设法搭救则个才是!” “哼!”扶卫余怒未消,刚想答话,谁知后面有灵族修士疾飞而来地大声道:“报!” “人族修士乘我大军轻出,正在袭扰后方洞真之地的洞真大仓。现在大仓已经危如累卵,还请将军速速救援!“ “什么?!”扶卫没想到自己这头还没摸到敌人的老巢,那头竟反被人族给袭扰了,不由得大骂道:“好一个狡诈的人族,安敢如此欺我!” 而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听了这消息,却连忙进言道:“大人,对方此乃是围魏救赵之策,大人可千万不要上了对方的当啊!” “哼!我又何尝不知。可若是洞真大仓不救,万一再被破了一个大仓,我又如何在天尊面前交代?” “到那个时候,就算剿了对方的老巢,恐怕也在天尊面前难以分说了!”扶卫这里恨恨出言,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也一阵沉默。 毕竟他们两个心中其实何尝不知,之前就是因为艮山大营被毁,所以才令得万宝天尊颁下杀头令来,现在要是洞真大仓再出事......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想到这里,也都双双打了个冷战。根本就不敢想万宝天尊震怒之下,会降下什么样的怒火。 不过显然众人都知,他们现在劳师远征,已经到了眼前这个位置。要是就这么轻易地给千云生调动回去,那以后岂不是要一直被对方给牵着鼻子带着跑了? 因此还是扶卫拍板道:“我立刻带领精兵星夜回援,你等约束大军小心前进!” “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待我救了洞真大仓之后,自然会回来与尔等汇合再一同前进,你们可明白了吗?” “是!”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虽然有心要救隶里深,但也知道眼下还是得以大军为重。至于破了贼人之后,那时再为隶里深报仇也不为迟。 因此自然双双应下之后,那扶卫还是不够放心,最后又叮嘱了一句道:“你等尤其记得隶里深之鉴,莫要令我失望!” 说完才点齐军中的精锐手下,护着他一起朝着洞真大仓增援去了。 而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待扶卫走后,则凑在一起商量道:“此去还有五日路程,若是我等压住大军小心前进。或许将军一来一回,快马加鞭,恰能赶上及时。” 隶里内则深为忧虑地道:“对方既然不惧分兵,想来定然有所安排。说不定这几日之内咱们就会遭到重重袭击。” “不若咱们排一个龟形之阵,缓慢前进。反正将军也要我等无过即功,哪怕我们晚上一二日时间,想必将军也定不会见责。” “也好!”隶里舍显然略一思索,就点头道:“宜慢不宜快,管他几路而来,咱们就只一路去。” “反正咱们只要不踏入陷阱,我就不信。对方能有如此实力,直接将咱们这一路大军全给吞了不成!” 就在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这边调拨安排之际,千云生等人也藏在远处,悄悄看着灵族这边大军的阵型。 原来这一次千云生他们之所以能反应如此迅速,还能将计就计。最为关键的,还是得归功于鱼女这边。 毕竟灵族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阴阳司命之物虽然能有效的瞒过人族,但是却瞒不过一些妖族中的一些洪荒异种。 尤其是鱼女这边救治了不少奇异妖兽,其中一种,名叫谛说的,恰恰就是能破这阴阳司命之物。 因此这也是为何鱼女当时要先一步离开的原因,自然是已经看出端倪,所以早一步报信。想要让千云生看着能不能趁机将计就计,反挫灵族的锐气了。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朝着灵族大军搭望之际,那一头贺老头也哈哈大笑地抓着隶里深上来道:“钱小友,老夫这一次可是不辱使命,给你抓了个活的来了。” 原来这也是千云生的布置,趁着隶里深不备,将他强行传送离开,直接就陷入布置之中。 这也是合该隶里深就死,毕竟谁要他仗着灵族之势托大,抵近观察,恰好就被千云生算个正着。 因此千云生看着隶里深在那里紧闭双眼,显然深为不服,不由得微微摇头笑道: “听说此物的本体,乃是一件土行宝物。不知咱们众人中,哪位用土行之物用得顺手的?倒是可以奖励给他。” “哼!”隶里深听到自己合该犯死,不由得睁开眼来诅咒大骂道:“一群蝇营狗苟之辈,也就在这里还能狂吠几声罢了!” “待我灵族天兵一至,看不将尔等碎尸万段!” “今日我虽身死,但终有同族之人会为我报仇的!” 隶里深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顿时就惹得一众人等都哈哈大笑,其中千云生摇头道:“好不知羞,现在可是你灵族入侵我人界,竟被你说得如此高洁神圣。” “你灵族还果真惯常虚伪,真是令人齿冷!” “也罢,既然你如此之说,我反倒要留你一命。让你看看,你灵族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说完安排人手,将这隶里深给押了下去。 而千云生待得隶里深被押下去之后,才朝着众人神秘一笑地道:“这一次咱们要破灵族大军,说不定就得着落在这个隶里深的身上了。” 千九九 准备不死不休 “哦?不知小友又有什么筹划?”贺老头第一个好奇出声。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附和出声的则是胡青青,千云生因为乌龙山已经成了战地,自然得抢先安排疏散。 不过胡青青却吵吵着要来尽一份力,因此千云生只得将她也带在了身边。 不过千云生见众人都朝着他望了过来,笑着低语众人道:“只需如此如此,自然无忧!” 众人听了千云生此言,都不由得心领神会地频频点头。自然按着千云生的吩咐分派,分头去了。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筹划安排,就说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将大军收束起来,立了个龟形之阵。 外面用八门惊神之阵摆了个天地相形的架势,里面则又用六爻凶厄之法,布了个玄天灭世的煌煌之阵。 摆明了,就是想要让千云生他们前来强攻。如此一来,自己以守代攻,自然是能打得敌人大败亏输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军刚走了半日,前方就有污泽拦路。看里面鬼气森森、怪树嶙峋,还有无数黑色污泥中怨气遍布、瘴气横生,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这使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都皱了眉头商量道:“将军让我等小心谨慎,一看此处就颇为诡异,莫若我等暂且绕过如何?” “也好!”隶里内显然也颇为认可隶里舍此言,因此催动大军花了半日功夫,总算是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 谁承想,他们刚绕过了这一片地域。还没过了半日,前面竟然又有一片鬼鸦之岭拦在了前面。 这鬼鸦之岭怪石嶙峋、白骨遍地,一看就是险地、死地,这使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不由得暗暗犯难。 他们有心安排人手朝前探路,如果一来自然能速度大大加快,但又怕因此蹈了隶里深的后辙。可若要不安排人手先将前路探明,那回头再连出这样的情形又该如何? 再说了,别看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一日,但是因为连番绕路的原因。不但偏离了目标不说,进程也最多就是堪堪半日而已。 这可比他们预估的最多六七日抵达的设想大为的迟缓,因此隶里舍当先有些不耐地道:“一群装神弄鬼之辈!” “莫若咱们不要再管他们,凭着咱们大军的实力,直接就平推过去。我就不信,对方能奈我们如何!” 还是隶里内更为谨慎,摇头道:“你这想法,可是和将军的叮嘱甚为不符。更何况这才仅仅是第一日而已,虽然我们没有窥破敌人的阴谋,可是不也没遭到敌人的毒手?” “你可不要忘了,冒敌轻进,这隶里深的教训可就在眼前!” “依我所见,咱们就算要有所调整,起码也得是三日之后。我倒不信,随着咱们逐渐深入,对方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不成!” “也好!”隶里舍想了一想,觉得隶里内此言倒是不错,因此再一次催动大军,绕过这鬼鸦之岭,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片大湖之地。 不过令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他们看这大湖波光粼粼,碧波万里,自然就指挥大军想要绕湖而去。 但谁曾想,就在他们靠近大湖之际,突然间大湖之上,有一位宫装美女冉冉从湖中升起。只见她明眸皓齿,朝着灵族大军咯咯一指地道: “五方天地为道场,太一生水在中央。左见参,右见苍,青旗青马见玄黄!” 念完只见得水波之中,无数烟波笼起,宛如立起一阵大潮似的。大潮的潮头上,还有隐隐绰绰的有看不清楚数量的妖兽立在潮头,朝着灵族大军这边就无数的法术丢了过来。 这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急急将外围的八门惊神之阵给立了起来,然后就听得“嘭”地一声,宛如有百万斤之重一般的无数浪头就砸了过来。 同时夹杂在里面的,是极多的各类稀奇古怪的妖兽法术,令得一时间就连灵族大阵也抖了数抖。 “哼!虚者实之,实者虚之!”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被千云生又算了一回,哪还不明白。前面那看似极其诡异的污泽之地和鬼鸦之岭,其实乃是虚招。 而眼前这看似无害的粼粼大湖,才是暗藏杀机。因此不由得连忙大声指挥道:“不要慌张,立住阵脚!” 谁知就在他们正说之间,一道金色光影突然穿透漫天灵幕,如同怒矢般钻入大阵。“轰”地一声,竟然在大阵之内就直接炸开。 霎时间,无数的炽热的高温和滚滚热浪就在大阵中炸开,烧得炸裂附近的灵族修士都觉得仿佛要是把身子都烧着了一般。 这惊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一边安排救援,一阵讶然地道:“竟然是破阵灵物!” “嘻嘻嘻!”就在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惊讶出口之际,大湖之上的宫装美女也嘻嘻笑道:“取之于斯,用之于斯。” “这破阵之物,想必你们也不会陌生吧!” “哼!”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哪还没有看明白,这一次的破阵之物,乃是将灵物炼制成了一次性的消耗之物,因此才能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强行破阵进来。 虽然说隶里舍和隶里内他们摆出的大阵极为凝实,因此这一下实际的杀伤力倒是有限,也就是令得七八个灵族修士因此受伤。 但是对手竟然会如此笃定的使用这种一次性的宝物,并不担心其中的消耗,那答案实际上已经呼之欲出。自然就是这些一次性灵物,实际就是之前的灵族修士,折损在千云生手上的本体了。 因此一想到这里,顿时就使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咬牙切齿地道:“好一群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对我灵族修士犯下如此滔天罪孽。” “你们....是准备和我灵族不死不休啊!” “呸!什么不死不休,你们既然敢犯我人界地界,自然就是得时刻准备承受我人界的怒火!” “不过有一点你们大可放心,不休的是我们,死的却是你们。” “你们这一次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引颈受戮吧!哈哈哈!” 说完那鱼女竟然再一次挥动滔天巨浪,将灵族的大军逼住,不得追来。自己则掏出一个洁白的水螺将一众妖兽全都一收,然后才再一次朝着湖心之中,袅袅隐去。 这使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虽然莫名被狠揍一顿,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因为忌惮着湖中有诈,竟然不敢轻易追去,因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鱼女就这么安然退去。 自己这边还只得无奈地收拾首尾,远远的让开这片大湖。不敢再轻易靠近,又吃大亏了。 一一零零 阴风鬼谷之险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被鱼女折了一阵,心中自是不甘,不由得商议道:“看来咱们这大阵牢则牢矣,却失之灵活。” “不若咱们安排些小阵立在大阵外侧,如此一来。就算敌人有所埋伏,咱们也能及时应对。” “若是敌人敢于贪图咱们这些小阵,那我等再大军齐出,想必也足以支应。” 两人商议完毕,立刻吩咐下去。霎时间灵族的大阵就为之一变,宛如从乌龟壳中伸出一头四肢似的,变出了五个小阵团团护在大阵的周围。 如此一来,虽然这些小阵和大阵有些距离。但是有了小阵的护持,再要像鱼女那般,想要轻易的打到本阵,倒是难了。 就这么众人又走了一日时间,就在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以为人族这边再也无法奈何他们之际。突然在他们面前,竟出现了一片巨大的蜃境。 这蜃境中宛如有着一座人类的普通大城一般,里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且众人似乎就像是根本不知外面有灵族大军到来似的,还依然是一派歌舞升平之像。 这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眺望这巨大的蜃楼之境,不由得冷笑道:“这招数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用,看来人族这边也是黔驴技穷了。咱们这一次依然绕路而去,我就不信,对方能奈我何。” 说完立刻催动大军,就选定了一侧直绕过去。 谁知这一次这蜃境无比巨大,竟然大军绕了许久都没有绕出边界,这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第一次感到不对地商议道: “这也太过巨大了一些,除非是大能出手,否则如何能有如此气魄的手笔?” “但是大能出手乃是三界禁忌,难不成对手有什么极为强力的宝物,能封锁住这整一片区域不成?” 其实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哪里知道,千云生这一招实际上乃是巫术手段。表面上看似连绵不绝,但实际上,乃是一种模仿蜃的蛊虫所吞吐的蜃气所变,所以才能弥漫如此巨大。 只不过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被千云生试出了小心谨慎的心态,因此才故意如此设计,就是要令他们多走冤枉路罢了。 不过就在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暗自商量,犹豫不决之际。谁知道天空中突然云开日现,无数道金光洒下,霎时间就令得那蜃气不攻自破,朝着四周退散开去。 这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不由得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人族合该大败,否则如何能恰好助我等破局!” 说完不再犹豫,催动大军前进。 谁知大军并没有深入多久,就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直令得一众灵族修士全都机灵灵一个冷颤。 要知道灵族修士本体乃是灵物,其本体强悍程度不知道比人族修士厉害了多少倍。但就算这样,竟然还会被阴风吹得一个个牙关紧颤,不由得一时间令他们大为吃惊。 就在他们心中狐疑不定,以为又是千云生的某种计策的时候。 才发现前面地界竟然宛如被神灵劈开一般,露出深深的地峡不说,那刮骨般的阴风竟然也是从这地峡中吹了出来。 这使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不由得暗暗叫苦道:“糟糕,怎么进到了这里?” 原来,千云生这么一番布置,恰恰就是要借着灵族大军不谙地形的弊端。将对方诱至此处,借着南蛮这一处有名的阴风鬼谷的天险,令得灵族大军陷入困境。 只不过那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倒也不傻,一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停住大军,就要朝来路退去。 但谁曾想,前面还被阳光照开的蜃气之路,这会竟然云头又把阳光遮住。从而使得那蜃气之路竟然又重新聚了起来,挡住了去路。 这使得那隶里舍大骂道:“区区奸计,看我破之!” 说完点齐十二个灵族修士一起升到自家的大阵之上,同时发一声喊。只见这十二名灵族修士组成了一个椭圆形似的圆盘,然后一齐念咒。 霎时间,先是一众修士中间,冒出了一条金线。紧接着,这金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膨胀了数倍。 然后从这数倍金芒之处,就宛如孕育出了一只金乌展翅而出一般。仿佛像是上古之凤的清唳,又像是旭日东升。立时间就见得无数的金光迸射出来,如同潮水般向着四周涌去。 “哼!雕虫小技,也来献丑!” 谁知就在灵族这边一众人等携手,想要再一次照开蜃气之际。从蜃气之中传出了胡青青那冷峭的声音,然后就见得一道道滚滚烟气就朝着那万丈金光遮去。 而且不仅如此,一众灵族之人还听到胡青青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道:“师兄,你给我烧得浓些。我就不信我们胡家家传的这万烟笼,熏不死这些没娘养的东西。” 只听得胡青青这边话音未落,就见得一道更为浓厚的烟气之中,夹杂着星火之气就扑了上来。 这星火之气极为坚韧,一撞到灵族那边的金光之上,竟然还同时激起火星四溅。 那情形,就宛如霎时间在金光之前,带起了一阵罡风一般。而且这罡风还有着极为强烈的尖啸,和古怪的嘶嘶嘶地声音参杂在一起,仿佛像是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般。 “哼!前军听令,一齐出手,给我破!”隶里内大吼出声。显然灵族大军这次在前面几日一直被千云生绕着,根本没有当面锣对面鼓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战机,怎么能不狠狠地出手好教训对方一把。 对于他们来说,最为理想的状态,自然是能趁机将千云生他们给咬住。如此一来,双方硬拼消耗的话,他就不信,千云生他们能拼得过自己这边。 不过就在隶里内紧张的盯着战局之际,他哪里想到,胡青青这边其实仅仅是诱招而已。 千云生真正的后手,实际上早就安排在了阴风鬼谷的另外一侧。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时机未至,所以才要让胡青青再拖延对方片刻罢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正在暗暗掐诀准备之际,问心珠和阿古两个也在他身边全力配合。 只见得问心珠这会在千云生头顶滴溜溜直转,上面显示出无数晦暗难明的古怪梵文,散出道道白色佛光。 而下面的阿古则擎着摄魂幡,无数的魂魄在他的脚下隐隐成型,恍如黑色漩涡。 至于千云生则立于这一佛一鬼、一白一黑的两道奇怪光芒中间,远处则有无数魔门中人早就在峡谷一侧等待就绪,就等着千云生一声令下。 就这样,如此奇怪的情形持续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千云生才猛然圆睁双眼,突然急促地掐指道:“时辰已到,给我起!” 一一零一 发霉了的大军 就在千云生大喝出声之际,只见得他突然伸开手掌。掌心处是一抹极其幽暗的纤细光痕。这光痕宛如振翅欲飞的飞鸟一般,“嗖”地飞起,在他的掌心扑腾不定。 紧接着,他上方的佛光和下方的鬼气全都仿佛是受到了这纤细光痕吸引了似的。一时间明亮的光芒和诡异的气息夹杂在一起,全都朝着这光痕投去。 与此同时,那光痕上吸收了上下两方的气息之后,蓦地放大。光芒中扭曲映射出的,宛如蚯蚓痕迹般的明暗交织的光线。倒映在千云生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更加映射出他那狂热专注的面庞来。 而千云生这会不仅专注,还则极其温柔地盯着自己掌心的这抹纤细光痕,仿佛像是要摒住呼吸似的。 只见他盯着这光痕,就好象看一朵跳跃不定的火苗般,在那里慢慢变大。同时与之相反的是,随着这宛如火苗般的光痕越烧越旺,千云生却觉得自己的身子里越来越冷。 那种仿佛像是要凝固住血液、深入骨髓的寒意,令得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要被凝固在寒冰之中一般,就连一颗心都像是要朝着最幽冷的暗处沉去。 “往事不追,来时可忆,今之是我,何必从矣。”千云生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冷意,不屈的目光散发出冷然之芒,口中则幽幽出声。 只见他口中的声音恍若实质一般,一遍一遍地朝着那光痕绕去。仿佛像是上古的大巫似的,带着一丝专注和狂热,盯着这光痕一点点地按照着他的心意变幻扭曲、逐渐成形。 最后他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忍着彻骨的寒意,将手上的光痕朝着那阴风鬼谷里一丢。 紧跟着,本来站在阴风鬼谷的边上,靠着手中的符箓,才能顶着阴风鬼谷中簌簌阴风的魔门修士们。 也全都盯着那光痕朝着阴风鬼谷里投去,同时一齐将手中捧着的一个个鬼气森森的袋子,也朝着地峡里面一丢,然后就没命地朝后退去。 “咯咯咯!” 随着魔门这边众人动手没超过半炷香的时间,阴风鬼谷之内的阴风就变了声响。本来是簌簌簌的声音,这会竟然变成了仿佛小人在笑的“咯咯咯”的声音来。 这令得前面施法完毕后,就已经退出颇远的千云生心中明白,对着身边的贺老头等人提醒道:“来了!” 紧接着就连忙大喝道:“鲛鬼之血,上!” 然后就见得不仅仅是千云生在内,人人都在双颊之上都抹上一缕蓝色的血液。 同时在他们的面前,也早就挖好的绕着地峡的一道长长深沟内,也连忙有他们的魔门手下赶紧将一桶桶的鲛鬼之血给倒了进去。 而随着千云生他们这边刚一做好准备,就仿佛像是有一股霉味一般顺着鬼风就飘了过来,直直地冲进了众人的鼻子里。 那情形就好象众人都根本不需用神识去看,就能感觉到整个阴风里,都仿佛像是变得霉气十足起来似的。 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脓黄的、青绿的、灰黑的、星白的浩荡霉菌,全都肆意的在阴风中生长一般。 这种极其阴森的感觉,就好象是在整个地峡的石缝里、土块下,甚至潮湿的水滴间,也全都生满了霉菌似的。接着变化、繁殖,最终开始顺着鬼风飘荡,然后朝着人们的脑袋里钻了进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千云生这边用早就准备好的鲛鬼之血,来对抗这阴风鬼谷的诡异变化的时候。 另外一边灵族大军没有想到的是,因此地峡的这边被千云生的鲛鬼之血给彻底的封住。因此这古怪的霉菌之力,就全都随着这咯咯咯的鬼风朝着灵族大军的这边刮了过来。 而且不仅如此,不同于人类有着敏锐的嗅觉的能力。对于灵族来说,除了了鬼风变得更加诡异之外,其实第一时间内,灵族的大军们并没有发现这鬼风中夹杂的异常。 直到有第一个灵族修士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里没来由的发痒,然后猛力一掏,竟然从耳朵里掏出了一缕缕白色的丝丝根须样的东西。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修士发现自己的头顶长了一个如同蘑菇般的东西。他用力一扯,竟然还痛得他呲牙裂嘴。那感觉就好象是自己活生生地把自己的一部分,从身体里掏出似的。 就这样,这个灵族修士的身体里长出一丛鲜艳的红色荧光般的细碎花朵,那个灵族修士的身上冒出绿色的青铜霉斑。 更有一些本身本体就是灵花、灵木的灵族修士,这会更加倒了大霉似的。就仿佛整个身子都被无数的菌丝包围了一般,甚至从这些修士的身上,还冒出各种古怪的硕大如朋的花来。 而且这些奇异的硕大之花一旦开放之后,还会继续朝着天空中喷出无数菌丝,一时间令得整个灵族大军都不由得哗然大乱。 甚至如此炸营之下,差一点点,就连前方胡青青的万烟笼,都有些挡不住了。 “不好!” “快离开这!” 显然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也受到了阴风之中的霉菌侵扰。只不过他们修为够高,因此周身精火一绕,就彻底将这些霉菌烧了个干干净净。 同时还帮着身边的修士们,也纷纷从困境中脱困出来。 但是他们这样的情形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修士一时间面对如此突然的爆发,哪里能来得及能够自救。 因此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见此情形,只得带头大吼一声,领着一众灵族修士就赶紧离开这古怪的阴风鬼谷之地。 只不过这么一来,却毫无悬念地迎头撞进了千云生的蜃气之中。 虽然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也知道,这蜃气之中定然埋伏着什么古怪。还有胡青青的万烟笼缭绕其中,也是威胁。 但是显然两害相权取其轻,哪怕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知道现在是引鸩止渴,那也暂时性的都顾不上了。 而千云生见终于将灵族大军逼入蜃气之中,朝着一旁的宫小月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是!” 显然千云生这番安排乃是连环之计,就算灵族大军能躲过这个。也会被千云生的另外一些招数给绕进去,并最终来到千云生想要让灵族大军所去的位置。 因此宫小月既然见千云生有了暗示,自然毫不犹豫地一挥手中的小旗,朗朗地道:“九曜顺行,华精茔明,元灵经完,幡落云旆!” 喝完只见得宫小月手中小旗的顶端一道微茫飞出,微茫中现出黑白无常的背影出来。 然后就听得“咔啦啦”锁链声响,紧接着这一道微茫就朝着天际飞去,不一会儿就彻底的没了踪影。 一一零二 天下风云我辈 就在千云生这边按部就班地一点点绞紧,套在这支灵族大军头上的吊索之际。 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则正在忙着重整自己手上的这支灵族大军。 其实他们两个这会除了无比痛恨千云生的阴损招数,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突破了他们的灵族大阵。 让他们更加痛恨和难以想通的是,自己这边明明是步步小心、处处谨慎,怎么最后还是落得个掉入敌人圈套之中的下场呢。 这种噬人心肝似的挫败感,令得隶里舍面沉似水。一双眼睛宛如化作一片赤红似的,尖着声音冷然道: “敌人如此欺人过甚,那咱们也无需留手,直接将将军留下的后手放出来吧!” “不急!”谁知隶里内虽然心中也挫败过甚,但还是比隶里舍更加冷静地道:“将军叮嘱,他留下的乃是一次性的手段。让我们一定要看准了再出手,务必一击制胜!” “咱们现在敌情尚未明晰,应当暂且再忍耐片刻。既然敌踪已现,你还怕他们还能逃得掉吗?” “也好!” 就在隶里舍还待再次出言之际,蜃气之中突然没来由的搅动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就仿佛像是有无数密集的小虫飞扑过来似的。数也数不过来的宛如密集雨点似的“啪啪啪”声响,疯狂地击打在灵族大阵外面的灵罩之上。 虽然这些密集的声音,似乎对于大阵的灵罩一时间并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危害。但是这极其异常的现象,还是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有些讶然地道:“这是什么东西?” 还是旁边的一个灵族修士乃是有通天之眼,因此朝着阵外凝神片刻才禀告道:“两位大人,这好像是修罗真意!” “修罗真意?!”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都悚然一惊,要知道任何真意都不能等闲视之。 像之前在天外天中,玄天星用太阴真意和朱文正的笔中真意比拼的那一场,就给千云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此身为灵族的高阶修士,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怎么会不知道,任何一种真意都会拥有着比一般的招式更为强大的破坏力。 不过绝大多数真意都是高手过招比拼时作为压箱底的存在,用来击破大阵倒是极少听说。 因此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稍一犹豫,想起千云生的排兵布阵往往出人意表,或许这又是对方的奸计也未可知。 更何况现在他们身在对方的蜃气之中,情形未明,自然容不得他们再多大意。因此他们连忙吩咐道:“完者在外,伤者在内,蛇形化龟,磐若坚形!” 喝完只见得本来还有些零散的灵族大阵,在灵族修士的齐齐怒喝之下。甚至一度盖过了外面“啪啪啪”密集的雨点声,再一次更加厚重的凝实起来。 不过就在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心中稍定,一面指挥灵族修士之间赶紧互相救治。一面极目外望,想要绸缪一番,乘机冲杀出去的时候。 突然两人全都心头蓦地乱跳,升起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来。 这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怎么能不大吃一惊,要知道高阶修士的心血来潮可不是摆设,往往极为精准。 因此就在他们愕然之际,就只见那本来被密集的啪啪声所掩盖住的一声轻啸,蓦然大放。 霎时间就盖过了一切的声音,“轰”地一声的砸在了灵族的大阵之上。 “该死!” 显然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在蜃气之中最为吃亏的就是敌情不明,以至于难以能有效的迅速反应。尤其是敌人这手利用密集的声响,掩盖住自己真正杀手的布置,打的也正是他们这个缺点。 亏得他们小心谨慎,提前反应。但饶是如此,还是因为他们不知敌人的具体方位。而因此被对方集中实力于一点,还是硬生生的撞破大阵进来。 “好!” 就在灵族这边大阵被砸,无数的修罗真意和万烟笼朝着其中猛灌进去之际。躲在蜃气之中的袁公望这会,正领着一众正道修士早就做好了准备。 毕竟不管是之前的黑阿石之战,还是这一次的和灵族大战。千云生对于这支正道修士的使用,往往都不是安排在最为重要的位置上。 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这样的布置可以令得这些修士们更加安全。 但是在度过了最初的怀疑,会被千云生当成炮灰的想法之后。千云生对于正道修士们如此“简单”的安排,又令得这些正道修士变得有新的想法来。 要知道对于正道修士来说,之前和魔族、灵族的历次大战,哪一次不是他们冲杀在最前方的正面位置,承担最重要的作用和牺牲? 因此,长久以来磨练出的正道所拥有的骄傲和底气。也绝不允许他们这一次,竟然轻易的就被一众魔门修士给比了下去。 再加上千云生弄得这正魔两道的大练兵和大比拼,也更加令得魔门和正道两方都摩拳擦掌。 除了擂台上的互不服气之外,自然而然的这比拼的战场,就又延伸到了看谁能多杀灭更多的灵族修士的身上。 特别是上一场的黑阿石之战,正道这边修士们都没有捞到太多战功。以至于战利品的大头都被魔门的修士给得了去,也自然令得正道修士这边早就有了雪耻想法。 大概正道修士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是,这些千云生故意安排出的种种布置。早就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令得这些正道修士有了绝不能被魔门修士比下去的新目标。 因此这一次千云生,并没有把正道安排进第一波的进攻灵族的队伍之中。更加令得以袁公望为首的正道修士们早就摩拳擦掌,憋着要给一直嘲笑他们的魔门修士们和千云生两边,一个大大的惊讶了。 所以袁公望一见自己这边的第一波趁乱攻击果然奏效,立马大声道:“为我正道荣光,威名不坠!我辈岂能后退!” “为我正道荣光!威名不坠!杀!杀!” 显然正道修士们的战意,早就被千云生以种种手段给调动起来。再加上袁公望这自带着灵力法术的声音一激,立时间一个个杀意暴涨。 只见得这无穷的杀意和从一众修士头顶冒出的灵气结合在一起,全都朝着最上方袁公望举着的一张万剑图里汇聚而去。 这万剑图其实也是正道这边支援给千云生的宝物之一,只不过这其中需要承载海量的怒气和玄门正气才能激发。 如果魔门来用,因为灵气和玄门正宗不够相同的关系,反倒效果不彰。 因此这也是千云生为什么一定要收服这些正道修士的缘故,自然是打着要将正道这边支援的不少宝物效果,全都最大化地发掘出来的想法了。 因此那袁公望一见这万剑图蓦然大亮,立刻毫不犹豫地朝着灵族大阵的缺口处一点,朗朗道:“万剑一出,斩神灭魔!破!” 一一零三 万剑图杀芒变 “呜!” 随着袁公望将手中的万剑图蓦地朝着灵族大阵激发而去,一阵慑人心魄的啸音骤然响起。 这啸声令得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终于看得明白敌人是何手段,因此连忙分出隶里舍一个大吼一声,迎了上去。 但恰在此时,袁公望祭出的这万剑图也刚好飞临展开。只见得这万剑图的周身蓦地轻颤,万丈毫光顺着这剑图溢出,竟一时间让隶里舍生出难撄其锋的感觉来。 “刷!刷!刷!” 就在隶里舍一时心颤之际,这万剑图中蕴藏的无数变化,如:化天玄神剑、万千空戮剑、虚空斩明剑、无相魂眸剑等等全都亮出。 一时间,第一批的数千道剑光霎时间就勃然而出,朝着隶里舍的周身指去。 只见这数千道剑光宛如布成了一张巨网一般,将隶里舍和他下方的灵族全都遥遥罩住,令得他们生出难以相抗的错觉来。 而且更加凶戾的是,这些勃然亮出的无数剑芒,每一柄都宛如都被一个绝世高手所指挥着似的。 竟然每一柄都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让隶里舍也生出只要稍不注意,就会令得他和他身后的灵族大军也遭殃的感觉来。 “哼,别想轻易破我灵族大阵!” 虽然这万剑图乃是正道有名的宝物之一,但是隶里舍手上也是不弱。再加上他身处灵族大阵之内,自有灵族大阵的加持。 因此他丝毫不惧地恨恨出声之际,手上更是极为迅速地法诀一掐,将无数的大阵灵气也加持在自己的灵甲之上。 “簌簌簌!” 一时间,无数的剑芒扎在隶里舍身上的灵甲之上,虽然仅仅是戳出无数白点。不过就算这样,也令得隶里舍脸色微白。 要知道这剑光虽然一时间还扎不透他身上这护身灵甲的灵气,但是其中的庞大剑意和无匹力道,却顺着灵甲透了进去。 因此哪怕以隶里舍这样的强悍实力,也不敢真的硬抗对方这万道剑气。而是连忙长啸一声,就立刻从他的手上变出一枝幽黑钉耙出来。 只见这钉耙状若镔铁,还前分五齿,每个齿头都宛如水沉一般寒芒悚然。 而隶里舍将这五齿钉耙一举,朝着空中大喝道:“变!变!变!”就见得霎时间,这钉耙就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的变出三百六十根一模一样的钉耙出来。 而且这三百六十根镔铁钉耙全都像是被隶里舍亲手握着一般,高接抵挡。一时间倒是将他自己给团团护住,守的算是水泄不通。 不过虽然隶里舍这一招暂时将自己给护住,但是他这根镔铁钉耙的三百六十般变化已经是他的极限。固然已经不能算少,但是和万剑相比,还是差距太大。 因此他虽然一时将自己的周身全都护着,但是却护不住下方的灵族修士。 所以霎时间,万剑图中的泰半剑芒,竟然从他的周身漏过,全都朝着下方的灵族修士们的头上落去。 那情形,就仿佛像是这些锋利的剑芒,全都是朝着灵族众人头上轻轻落下的花瓣似的,美丽中又带着悚然的杀机。 “给我破!” 显然隶里舍也知道自己这三百六十般变化的镔铁钉耙,难以抵敌住敌人的数万柄飞剑。只不过他刚刚是要用这宝贵的间隙将自己护住,从而准备大招罢了。 因此就在这万柄飞剑朝下疾落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从隶里舍的手心之处,竟然也有一道簌然刀芒勃然而出。 这如雪一般的簌亮刀芒并不同于万剑图的万剑之多,而是以一敌万似的。带着一股极其纯粹和颇为浩荡的气势,就朝着下方将要杀向灵族修士们的剑芒砍去。 这么一来,无数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就仿佛像是数不尽的刀剑相撞又折断的声音中,只听得隶里舍哈哈哈地大笑道:“管你几路来,我自一路去!看我一刀破万法!” “哼!万剑图如此宝物,怎么可能会被你给轻易破去!” 不过就在隶里舍得意大笑之际,一直盯着万剑图的袁公望,见到对手竟然暂时将万剑图给敌住,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一会他们并没有因为万剑图吸走了他们太多的杀意和灵气,而显得有所萎靡。 反而他们都知道要让万剑图大放异彩,仅仅依靠万剑图的第一次变化肯定并不足够。 因此袁公望这会只觉得自己浑身战栗不停,似乎整个队伍的战意已经提升到了更高之处,就连他都被这战意影响。 他低头看着在他下方的正道修士们,每一个人都夷然不惧地盯着远处的灵族大阵,大家都在无比默契的将自身的灵力和熊熊战意朝着他这一个点拼命汇聚。 这令得袁公望抬起头来,极有底气的朝着那万剑图再猛然一指。将自己和下方修士一起积聚起来的力量全都渡了过去,大喝一声地道:“万剑图!杀芒再变!” “嘶啦!” 就在袁公望这边大吼之际,那万剑图也像是因为受到了他这边的支援。突然一颤,就仿佛像是要从中间裂开似的。 一道磅礴的玄门正气猛然喷出的同时,那些本来已经被隶里舍的簌亮刀芒蛮力斩断的剑芒们,也蓦地重新一合。 霎时间就见得这些飞剑剑芒,全都像是一柄柄蹭亮簇新的新剑似的,亮芒再次暴涨。 一时间这些剑芒全都宛如连在了一起,在隶里舍那里,只感觉到那密集如网的剑芒突然一亮,霎时间就好像万剑归宗一般,全都一合。 这么一来,这些刺眼的光芒在隶里舍的眼里,仿佛像是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再也难以分清任何一柄的朝着他扑天盖地而来。 “呜!” 而且更加令隶里舍难受的是,不仅仅是他眼前的视觉好像突然被完全占满。同一时间,一道无比尖利的啸音也同时响起。 这啸音如同百鸟投林,又宛如忘川归海。无数的啸音从尖利转为低沉,还带着“簌簌簌”地如同镰刀割过麦秆的声音似的。 一时间竟然令得隶里舍感觉到自己,如同视觉和听觉全都被剥夺了去。 而且不仅如此,他只觉得自己手上突然一重,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和自己的三百六十根钉耙猛然的撞在了一起。 然后又突然一轻,就好像自己那钉耙突然不存在了一般。紧接着他就只觉得仿佛像是“咔嚓”一声响起,自己这镔铁钉耙就突然从中间断了开去。 “不好!” 如此短的一瞬间的变化,就令得隶里舍哪还不知情况要糟。 不过他也算极为厉害,虽然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他依然还是极为尽力地大吼一声。 只见他霎时间就将自己的本体,一杆鎏金七宝的孔雀王杖给变了出来。 一时间,只见这孔雀王杖上的七宝同时亮起,就如同像是在鎏金杖上同时覆上了七层厚重的灵气似的。 “嘭”地一声,竟然被他将自己当成了砥柱中流一般,硬生生的挡在了万剑图这万道剑芒的洪流面前。 一一零四 围三者必缺一 隶里舍这会的情形有些凄惨,虽然他仗着自己身为灵族所以本体极为坚硬,硬生生地挡在了二变的万剑图前面。 但是万剑图身为人族的宝物,尤其是聚合了所有正道修士合力一击的极大威力。还是令得隶里舍这会本体之上多处裂痕崩碎,就连七宝之物上也有两个缺了一角。 也不知到底是被万剑图中的哪一剑,削成了这个样子。 “好好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身处大阵之中,竟然还能吃如此大亏的隶里舍不由得神情暴怒。 他这会就仿佛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狼似的,反倒是更加危险和凶戾。 不同于灵族这边吃了大亏,不仅包括隶里舍在内,还有他下方的灵族修士也被刮倒了一片。 反过来的是,正道这边倒是一个个极为高兴,神情亢奋。 毕竟对于这些正道修士来说,随着灵族的入侵、正道的溃退,他们又被落下之后没有成功撤退,被迫聚在了一起。可以说,他们算是经历了彷徨、被追杀,最后又落到魔门的手上的种种事情..... 可以想到的是,这短短时间内的出现的变故。对于他们每一个修士来说,都不吝于一次极其深重的苦难旅程。 要不是他们还有保有着那么一丝回家的希望,说不定这种跌入尘埃的事实,早就要令得他们一个个都变得难以振作起来。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他们不仅仅有着回家的希望,还有着再发挥自己光和热的机会。 这让他们终于可以再一次地挺起胸膛,向所有人都大声地宣告:“我辈修士,何惧一战!” “注意!” 一众正道修士中,还是袁公望最为冷静。他知道之所以现在他们这边能取得如此不错的战果,还是得归功于千云生对于下面人手的安排调配,一点点地将灵族大军陷入绝望之中。 这一点他和千云生战棋推演的时候早有有所体会,因此也心中知道对于千云生来说。他更加看重的,是下面的人如何能不折不扣的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否则一旦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虽然千云生也会贯常的留好后手。但是显然最终的效果,也许就要在他们这里打折扣许多。 因此袁公望一招得手,更加对于千云生安排颇具信心。所以他连忙大声一指道:“万剑图!杀芒三变!” 喝完之后,他根本就不再去管这万剑图造成的杀伤力如何,灵族大军又该如何悲催。反而是回过身来朝着下面的众人吩咐道:“各自听命!按计划!退!” “诺!” 一众修士看到远处的万剑图的白芒再起,眼神中都露出了激昂神色。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这边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战果,还是得归功于袁公望的统一指挥。 因此他们自然是对于袁公望的命令更加毫不迟疑,立刻就宛如退潮似的按照之前的安排,极为迅速地分头朝着蜃气的深处退去。 就在正道修士这边撤退之际,隶里舍这里的灵族大军,还在极为痛苦的抵挡万剑图的第三波杀机。 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波的缘故。因此袁公望这一次毫无保留的,将万剑图里的杀意和杀机全都放了出来。 这更加令得隶里舍的灵族大军一时极为的被动,自然就没有发现。趁着这万剑图大杀四方之际,早就有一个阴影悄悄地顺着缝隙遁了进来。 就在这阴影朝着灵族大军的阵内遁进去之际,千云生则盯着灵族大军兵荒马乱的样子。笑着回过头来对着贺老头道:“贺前辈觉得我这一手,可还够看?” “嘿嘿!”贺老头也贼兮兮地一笑道:“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小友这本事,倒是胜过老夫许多啊!” 千云生知道,贺老头的这番感慨,还是因为他之前在平阳谷遭受挫折的缘故,因此有感而发。 不由得笑着摇头道:“前辈也不用气恼,那贼子只是趁着前辈宅心仁厚,不与他见识的份上,所以才如此猖狂罢了。” “不过前辈此行可非是无功,要不是前辈在那里吸引了灵族的注意力,想要趁机动手,咱们怎么可能能恰好识破灵族的阴谋呢?” 贺老头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叫宅心仁厚的一天,不由得咧了咧嘴。知道这是千云生在为他遮掩,连忙摇头道:“小友就不要为老夫面子再刷金光了。” “看了小友的安排,老夫是自叹不如。怎么样,咱们这边是不是该开始收网了?” “不急!”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头道:“灵族势大,虽然一时窘蹙,但是筋骨未失,咱们还得让他们主动杀出来才行。” “哦?” 贺老头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自主地问道:“我看灵族主将也算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咱们用了这么多手段,他们似乎全都是死守为主。莫不是小友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其主动出击不成?” 千云生哈哈一笑地道:“前辈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兵法有云,围师必阙。” “前辈以为,这是为何?” “哦?还请小友解惑。”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这还不是攻城之人要令死守之人心存侥幸,以为能逃出生天。如此一来,自然不肯与城同亡。从而借此令得守城之人心思混乱,攻守不一,如此反倒能收奇效。” “而待得这些人等弃城而走,斗志全无。再以精锐之师,轻骑快追。自然能杀得敌军大败亏输,这岂不是比强攻城池,要容易许多?” 贺老头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得沉吟道:“小友的意思是说,老夫在平阳谷的时候,就是将那天界神君围得太死。以至于他只能跟老夫拼命,所以反倒是难以拿下了是吧?” 千云生笑着点头道:“前辈请想,若前辈要是不那么心急,总是给他们一丝逃出生天的希望。想必拿下他们,就要容易了许多了。” “唔.....”贺老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以自己的切身体会作为例子,更加是令得他感悟更深。 而千云生也知道,对于贺老头来说,让他自己领悟,有时比自己多上许说效果还要更好。 因此他不再管贺老头一时间皱眉思索,而是对着宫小月吩咐道:“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让正主上桌了。” “你去把隶里深给提来,咱们也该让他看看这最后一场好戏了!” “是!” 宫小月知道这是千云生准备开始最后收网了,自然微微一笑地立刻吩咐人手,将隶里深又给提了上来。 然后指着灵族的大军对着他道:“大概阁下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们这么快就又要相聚了吧?” 一一零五 如狼似狈之兽 “哼!无耻人类,你们真以为你能得逞不成!” 隶里深虽然一时间被千云生给拿住,但还是极为强硬的样子。仅仅是惮了眼灵族大军的处境,就满不在乎地冷笑起来。 “哦?看阁下的态度,似乎丝毫都不担忧你的同族啊!”千云生倒也不恼对方破口大骂的样子,反倒是玩味一笑。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你这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啊。 “哼!”隶里深见到千云生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只得假意冷哼一声,高昂起头颅,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掩饰什么,千云生反而越要朝这个上面提起似的,大笑道:“就算你灵族有些什么后招手段,那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你们灵族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说完只见得灵族大军那边又是一阵混乱,原来千云生的这番安排,就是故意用零敲碎打的方法。让灵族大军永远觉得自己仅仅是有些倒霉,恰好被千云生占了点便宜罢了。 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点,似乎就能摆脱眼前的窘境。 而当下一个打击再来的时候,他们又会觉得。现在已经是最为艰难的时刻,只要咬牙坚持过去,那么想必后面只会越来越容易的能够应对。 可是当这样的情形迟迟没有到来,而自己的损失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要崩溃的时候。隶里舍和隶里内两个才有些绝望的发现,对方似乎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手。 他在让自己的猎物开始流血的时候,并不急着上去一口咬死。 反而是极有耐心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慢慢地失血、疲惫,并毫不在意的趁着这个时间,顺便再给猎物的身上多添上两道伤口。 然后再慢慢地、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看着他只能徒劳地挣扎,并最终失去所有的力气。 甚至随着这一过程的逐渐呈现,哪怕是在一旁观看的隶里深也从一开始的满不在乎、高昂着头颅,慢慢变成惊讶、坐卧不宁直至有些垂头丧气。 这使得千云生在一旁适时地出声冷嘲道:“在我人界的北荒,有一种如狼似狈的妖兽极其的狡猾。” “一般的人族修士布置的陷阱陷坑对于此种妖兽全都无用,甚至他们还会反利用一回。常常还令得人族修士吃上大亏,甚至反丢掉性命。” “不过此物虽然狡猾,但是却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饕餮。因此只要有修士肯费些心思,将此物的方圆周围的食物全都绞尽。” “那么自然你再布置下什么陷阱,他都肯咬上来了。” 说完呵呵冷笑道:“阁下有没有觉得,你们灵族贪得无厌,恰好正是像这北荒上的这种妖兽呢?” “哼!”眼见着自己的同胞大军在千云生的股掌间一点点的损失加大,甚至开始有崩坏的迹象,隶里深终于有些忍不住地大骂道: “自古以来,天下皆有能力者居之!” “不要告诉我你人界未曾入侵过任何一个小世界?哼哼!既然人界能够做的事情,那我灵界进入你们人界不也是一模一样之事?” “哈!什么贪得无厌,什么兴兵入侵。你们说得如此好听,但其实所作之事,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罢了!” “至于你们,现在你们早就已经是一支孤兵罢了,就算能暂时战胜我等先锋部队那又如何?” 谷“一旦等我们的人灵两界的通道稳固之后,随着我灵族大军源源不断的增援而来,你们终究不过是在螳臂当车罢了!” 说完气势一扬,冷冷哼声道:“据我所知,你们魔门正道之间本就不合。正道看你们一直都是欲灭之而后快。” “既如此,你们又何苦为正道卖命?” “若是你们肯听我一句劝,与其你们以后带我大军一到,终成齑粉,不若早早归顺我扶卫将军。” “相信有将军做保,让你们在其麾下自成一军,建功立业。你们难道还怕以后得到的一切不是今日的百倍、千倍?” 隶里深这番看似痛心疾首的一席话,却说得千云生哈哈大笑道:“有趣啊有趣,阁下刚刚被捉之时,还不屑于和我等多说一句。” “这一会你等大军行将失败之时,却侃侃而谈,生怕我等错过大好投诚机会似的。让我猜猜,是不是阁下故意想要用骄兵之计,好令得我等一时得意,以至于失察?” “啧啧,名为招安之计,实际上却还要妄想配合你等大军的行动。” “这一招想法虽好,可惜啊可惜,却是我等早就已经玩过的牙慧呢!” 千云生说完,就朝着宫小月轻轻一点头。然后就见得宫小月将手中的令旗一摆,就见得从蜃气的深处,冉冉浮现出那混沌之宝的宝塔般的虚影。 这令得隶里深终于脸色大变地道:“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对付你们的隐藏后手的?!” 谁知千云生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岂不闻,多算胜少算,少算胜无算?非是我早知你们的布置安排,而是多有准备罢了。” “否则你们以为,若是没有吃下你们的信心,我会真的将手上的牌全都给亮出来吗?” 说完哈哈一笑,就见得宫小月令旗一指。一时间雷火天风,蓄势待发。 而灵族大军那边,虽然不知千云生这边到底有了些什么准备。显然他们也再也忍耐不住的将扶卫给他们的后手用了出来。 但很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边的混沌之宝自从上次大战之后,早就被他们拿下,这一次又恰好用在了他们自己大军的身上。 因此当两股几乎相当的沛然之力猛然对撞在一起的时候,包括平时一直自诩老谋深算的隶里内也终于忍耐不住地大声道:“走!快走!” “退出这个鬼地方,等待和将军的汇合!” “哼!想走?!” 当千云生见到灵族大军终于毫无置疑的崩溃之后,他这才终于亮出自己的锋利爪牙出来,大声传令道: “全体注意!死活勿论!拿下一个灵族人头者,战利自取之外。金丹以下,另奖破境丹一枚。金丹以上,另奖千年灵乳一瓶!” 此令一经宣布,不仅仅是魔门修士。就连正道修士在这样巨大的好处面前,霎时间一个个都变得眼红起来。 一一零六 君上何必忧虑 “扶卫,你丧师辱族,可还知罪!” 灵族大营内,万宝天尊高居上首,冷冷地盯着下方跪着的扶卫。 显然这一次扶卫的接连失败,已经再也难以蒙蔽万宝天尊。自然第一时间就被万分震怒的万宝天尊招了过去,直接宣布了对他的惩罚。 这一次,将他被安排进阵前的敢死队之列。待得需要舍命之时,就安排他领头而上,让他最终以自己的一死,来洗刷他身上的耻辱了。 这一边虽然万宝天尊重重地惩罚了扶卫的办事不力、损兵折将,但是扶卫留下的缺口却还是必须要有人填上。 因此万宝天尊招来众人重新商议进剿之事,就见得幽婵当先转出来道:“天尊容禀,这人族之中,有一领头的元婴修士,乃是名叫钱大力者,最为诡计多端。” “这一次扶卫进剿失利,恰是因为中了此人的奸计。” “因此属下倒是觉得,与其我等分兵进剿,劳神费力。不若安排人手,去将这伙贼人招揽过来。” “想必只要我等多许好处,再保证他们的独立与安危依然不变。又何愁不能将这伙人等从我们后方迁出,反倒可以转变成对于三派的一股战力?” “想必天尊也已经看出,这伙蟊贼既然能令得扶卫折戟,自然也能让三派头疼一回。如此一来,对于我等来说,乃是一箭双雕之策,岂不更佳?” “哦.....?”听了幽婵此言,万宝天尊神情一动,就想要再问仔细。 谁知幽婵此言,却惹怒了她边上的一个垮布大汉,斜着眼盯着她冷笑道:“一伙不成器的蟊贼,外带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罢了,竟然还敢要许好处!?” 说完那个大汉昂然出来,朝着万宝天尊一抱拳道:“君上何必忧虑,这群蟊贼还不放在我古腾里的眼里。” “就请君上将此事交给我古腾里来办就是,不出三月,我定然能为君上荡尽后方的妖氛残余!” “好!”万宝天尊自然知道这古腾里别有本事,尤其是他有一门独家的银阙天书之术,最为厉害,极为难挡。 因此不由得大喜道:“好!好!既如此,那就将此事交给你来总办。记住,务必要克期清剿,莫要误了我灵族大军增援大事!” “是!”那古腾里既然得了万宝天尊之命,自然立刻就点齐人手,杀气腾腾地朝着千云生杀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千云生早有准备,他特意在乌龙山外早早地就排下了数十道关隘。如此一来,就算灵族想要偷袭他们,也难度大增。 这也是千云生两次和黑阿石、扶卫交手汲取的经验,目的自然是加大纵深。如此一来,才能更好地和灵族大军进行周旋了。 不过那古腾里显然也是得了扶卫的教训,因此早早地就派重兵将自己的数处要害全都护住,为此甚至还故意放弃了一些较小的目标。 如此一来,他自然就能放心大胆的催动大军。没过多久,就杀到了千云生第一重的关隘处来。 不过虽然这一次古腾里算是杀得够快,但是千云生自从得了扶卫的大军灵物,也算是极大的增强了手下修士们的战斗力。同时他还趁着间隙,又趁机将一众不肯降伏的魔门一个个拔除。 再加上又借着这次的胜势,再一次从正道那边弄来了一批增援。 因此这会的千云生将这关隘倒是修得颇为用心,自然打的如意算盘。是争取在一开始时候,就尽力削弱灵族大军为目的了。 不过这一次这古腾里带着大军大摇大摆地压了上来,却就像是没有受到扶卫大军全军覆没的影响似的。 反倒是极为自信的将大军一列排开,自己则飞到关隘的上空,冷笑一声,突然凭空掏出一本银阙之书,朝着上面轻轻一点,就从里面飘出数个斗大的蝌蚪文出来。 只见这数个蝌蚪文轻飘飘地朝着半空中飞去,竟然一时间就组成了一道符文似的。 然后就听得半空中宛如平地起了个惊雷似的,这数个斗大的蝌蚪文上方,竟然直接就飞出了一尊毫无面目的金甲神将,朝着那古腾里低头一礼。 直接就嗡嗡地道:“道主招得小的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那古腾里冷笑一声,朝着下面千云生的关隘一指道:“此关甚是讨厌,还请速速助我破之!” “是!”那金甲神将得了古腾里之旨,立刻催起神力,就朝着那关隘猛撞过来。 虽然千云生在关隘上布置了不少手段,但是也架不住这金甲神将宛如有神力一般硬推过来。 不过还好千云生安排此处守备,本就是打着可能会被敌人攻破的准备,因此早早地就备下了后手。 因此那守阵的修士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就想要赶紧传送而去。 “想走?!”显然那古腾里极为凶戾,一见千云生这边的修士想跑。立刻又朝着那银阙之书上一点,再一次飘出几个蝌蚪文出来。稍一组合,立时间就仿佛像是将整个一片的空间锁定似的。 如此一来,大阵这边撤退的修士中,有数个修士恰好是撤退不及,被古腾里这道法术霎时间搅动了空间传送。 以至于一时间“啊”地数声,立时间就有数个修士被空间之力直接拦腰斩断,死状极为凄惨。 可是对于古腾里来说,他仅仅是破了千云生的第一道关隘哪里能够。因此一待破关之后,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催动大军,继续前进。 并一口气连破千云生五道关隘,才终于暂时停下了脚步。 而不同于第一关古腾里还剿灭了几个魔门修士的战果的是,后面的数道关隘因为得了第一道关隘的修士经验。因此众人根本就不等大阵岌岌可危之际,才着手转移。 而是按照千云生的吩咐,他是宁愿丢弃关隘,也要保持尽力保存人手实力的叮嘱,因此一个个倒是跑得极快。 这一点也使得古腾里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不过他转念一想,随着他深入之后,不愁这些人不来决战,被他一鼓而擒。 因此如此合计之后,古腾里才终于好过了一些, 不过毕竟他连续使用这银阙之书也消耗颇大,因此直杀到第六道关隘的时候,他才终于下命令道:“诸军小心防备,我等明日再战!” “是!” 显然有了古腾里的亲自出手,一众灵族大军就仿佛像是郊游似的,几乎毫无损伤的就杀了进来。 因此这也使得这些修士兴致极高地冷嘲道:“这扶卫果然是一团烂泥!” “哪像咱们的将军,第一天就取得了如此战果。这么看来,或许根本就不用三个月,咱们一个月的时间。就足以将这些余孽,直接就全都绞杀干净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时候,就在他们这边热热闹闹地扎营的时候。千云生等人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星夜赶来。目的自然是想要在这里,一窥这古腾里的破绽了。 一一零七 匹夫还不看招 “贺前辈,怎么样,可曾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就在灵族大军这边热闹扎营之际,千云生等人则躲在大阵之内,仔细地将灵族那边看了个究竟。 而且还特别将前面几路败退下来的人手也招了过来,问了个详细。 其中倒是有一名魔门修士,乃是万象神殿的门徒,手下也算颇硬。但就是这样,也差点没逃出来。 因此此人倒是颇为近距离的看过古腾里出手,所以详详细细地介绍道:“诸位大人想必知道,我万象神殿最为精研一切的神打之术。” “因此照小的来看,灵族此番出手,倒是和我万象神殿的神打之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据小的观之,此人和我万象神殿神打之术的根本不同。乃是我万象神殿是用自身为引,而请动神打。” “但是此灵族出手,似乎是以手上那本银阙之书上的蝌蚪之文为载体,而请来神打。” “至于这银阙之书到底有什么威能,就请恕小的眼力有限,难以尽知了。” “不过依小的看,对方破阵之举,似乎仅仅是牛刀小试。并未真的出了全力,这一点还请诸位大人小心则个才是。” 显然这修士的这番分析令得千云生极为满意,微微地点了点头,赞许道:“很好!下去领赏去吧!” 说完才转过头来,显然想要看看贺老头对于这修士的想法有何高见。 而贺老头则略一沉吟,想了想道:“对方这身本事倒是有些新鲜,似乎和符修有些相同。想必小友也知道,对于符修来说,只要身上的符箓不尽,那几乎就是极其的难以杀死。” “只是这符修修行,平时可花费不低,因此才鲜少有修士作为主力修炼罢了。” “不过我看这灵族修士手上的这件宝物,竟然就将符修的这一弊端全都克服,看来倒是有些棘手啊!” 说完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一声地道:“不过小友倒也勿忧,明日你给我多带宝物符箓。老夫亲自前去试他一试。届时对方到底如何,想必就能见端倪了!” “也好!” 千云生想了一想,点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人到底有何本事,咱们还得试过以后,方好定计。” 说完又跟贺老头细细商议了一番,直待得第二天一早,两边大阵同时升起。 千云生这边,摆了个天门朝阙阵。阵开五门,其中重门叠户,摆得是颇为森严。 而灵族那边,则摆了一个洄水游龙阵。大阵宛如云龙戏水,虚生云雾,将大阵周遭都笼罩了个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其中的虚实布置,也算是一道亦攻亦守的好阵。 而那古腾里虽然有些惊讶千云生这边的阵法法度森严,也算是颇有大派气度,不由得傲气收敛了几分。 但是显然他依然不觉得,千云生这边有能相抗他这边的实力。因此当先飞了出来,就朝着千云生这边哈哈大笑道: “一群螳臂当车的蠢货,以为就凭着你们这点人手,能挡得住我灵族的大军不成?” “哼!上一次只是被你们侥幸赢了一阵而已。现在我古腾里大人到了,你们还以为你们能继续顽抗到底了吗?” 不过就在古腾里这边呵骂之际,那一头贺老头也飞出阵外,哈哈一笑地道:“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灵族远道而来,还想和我人界比拼谁多谁寡?哈哈,这倒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 “且不说你灵族就算有再多大军到来,那也得填到两军前线那个无底洞里面。” “就算是能分出一些来对付我们,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灵族远道而来,最忌久战,自然是越速越好。” “哈哈,因此就算你们有再多兵力,最为明智之举。那自然还依旧是得安排到前线,尽力求得在正面战场尽快突破。” “否则一旦正面战场转为相持,难道你以为你灵族还能再轻易的如现在这般,打我们人族一个措手不及吗?” 贺老头这么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顿时就令得古腾里眼神一缩。其实别看古腾里似乎大大咧咧的,但其实他也是最为坚定的支持句容的阵前大将之一。 因此别看他这一次星夜兼程而来,似乎如雷霆之势一般。但其实他内心也不是不知,自从两界通道被扶卫这个蠢货没有看好,导致暂时堵塞了之后。 他们手上的灵族大军其实就已经开始有些捉襟见肘,因此攻势已然放缓。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用句容之策,利用目前还有的优势,层层将三派的队伍给牵制住。 本来照着大家的估计,最晚还有一月时间,就能将人族逼到不得不决战时刻。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又是扶卫这边掉了链子。 这使得他们不但不能从扶卫这边抽调人手,向正面战场增援。反倒要另抽人手来后方战场,因此如何能不令得万宝天尊震惊莫名! 而且随着他古腾里这边回师之后,正面战场的优势已然更小。要想达到句容之策说不定还得依靠两界通道重新打通之后,后面增援上来的灵族大军。 因此这也是他古腾里想要一鼓作气的原因,自然是希望早点回师正面战场,尽快的有所突破了。 可是他没想到,对于整个大局如此重要的机密方略,竟然会被一个老魔修一口喝破。要不是扶卫身为灵族,绝无背叛的可能。 古腾里差一点都要觉得,这个老魔修之所以能对形势把握的如此精准,说不定就是扶卫通敌卖族的原因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贺老头之所以能说出这么多来,自然还得是千云生的洞察如炬。他只是依样画瓢,现学现卖罢了。 只不过贺老头见自己这话果然将对面的古腾里给震住,目光立刻就贼溜溜一转,极为阴损地偷偷出手,嘴中微微一嘟囔道:“着!” 但谁曾想,就在贺老头满以为自己这极为得意的一下,就算不能将对方打个半死,那起码也能令对方大大的受伤。 可就在贺老头偷偷出手之际,古腾里那手上的银阙之书竟然无风自动一般。扑簌簌一翻,霎时间就从书中跳出两个蝌蚪文出来。 只见这两个蝌蚪文飞到一起,竟然变出一只肥硕灰羽大鹤。“夺”地一声,就从古腾里侧边的虚空中啄出一只蛊虫出来。 然后这大鹤竟然极为欢快地“咔咔”两下,就把这蛊虫吞了个干净。 这银阙之书竟然有如此本事,还能自动护主。不仅仅是使得贺老头大吃一惊,自己的得意本事就这么轻易被破。 就连后方的千云生也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这巫蛊之术的本事,之前可是随用随灵。可以说是阴人害命,无往不利。 没曾想这一次竟却也遇到了敌手,被对方轻易识破。 而那古腾里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稍一愣神,就差点着了对方的道。不由得也大怒地将银阙之书一举,大喝道:“老匹夫!还不看招!” 一一零八 试试斤两如何 就在这古腾里大吼之际,只见得他手上的银阙之书忽刺刺地翻到极后之处,然后从书中竟然飞出两团青蒙蒙的蝌蚪文出来。 之前这古腾里飞出蝌蚪文时,都是一个字符一个字符飞出。谁知他这一次出手竟然是两团字符,可以算是手笔极大。 只见得这两团字符之中蝌蚪之纹往来游动,就仿佛像是有真正的青色蝌蚪,在这青蒙蒙的光团中游动似的。 而且这两团青蒙蒙的光芒飞出之后,不仅不比一个个的字符还要更大。反倒是越见其小不说,还越发的凝实深沉。 那感觉就好象从碧绿往深绿去似的,一时间就恍如两团幽绿的潭水。波光粼粼不说,还有一股极其凝实深厚的气息在其中轰然爆发,直接就朝着贺老头当头罩去。 而贺老头虽然偷袭一招被银阙之书破去,但是他也是年老成精之物,自然不会轻易受挫。 再说他本来也就是来试试对面这古腾里的斤两到底如何,因此夷然不惧地大喝一声。双掌宛如燎天之势般猛然托起,而且从他的掌心之中,两张黑漆漆的符箓也蓦地飞出。 只见这黑漆漆的符箓滴溜溜一转,突然符箓之上宛如有残影一般陡然一变。一时间就好像是二变四、四变八似的,突然变成两朵黑色的残荷一般,急速盛放。 而且这两朵黑色残荷的中心,还宛如花蕊沁露似的,散发出阵阵幽香。这幽香嗅之如兰,闻之如麝,就好似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给吸引住一般。 而且随着这幽香陡然成型,本来已经勃然绽放的那两蓬硕大残荷,竟然就极为迅速的凋谢衰败,还散发出种种恶臭。 而且随着这恶臭与那奇香结合在一起,竟意外的像是能腐蚀一切似的,连古腾里的那两团青蒙蒙的光芒也一时间变得极其不稳起来。 “哼!残花咒神戮,果然阴险,不过这恐怕还是不够!” 显然和人族交手的久了,对于古腾里来说,贺老头用的这符箓虽然还算偏门,但也依然被其准确的一口叫了出来。 因此他冷笑一声,再一次地朝着那银阙之书一点。 就见得那两团青蒙蒙的光芒陡然一亮,两团光芒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粉色,就朝着那残花咒神戮上一落。 紧接着就听得“嘶”地一声,本来还看似极为青蒙蒙的两团蝌蚪光芒,竟然立时间就露出了它真正的骇然气息。 一时间宛如口极大的漩涡一般,仿佛像是要一口就将贺老头给吞下去的猛兽,霎时间就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不好!” 贺老头本来以为自己这两道残花咒神戮,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会令得自己落到下风。 但他哪里想到,自己这甫一交手。立刻就发现面对对方的这蝌蚪金文,就仿佛像是有如面对山岳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对方此蝌蚪金文不仅极有吸力,还隐隐带着撕碎空间之感,令得贺老头刚一交手竟然就大大的落在了下风。 这如何能不令得贺老头大吃一惊,只得连出数招,拼命地想要和古腾里拉开距离。但是这古腾里一旦占有上风,又如何肯轻易放贺老头脱困而去。 因此数指连点,宛如碎芒乱屑一般将书上的蝌蚪之文洒出。组合成一道道致命之术,和贺老头层出不穷的招式、符箓和宝物战作一团。 “不好,贺前辈有难,大家一起动手!” 而就在贺老头这边死死被古腾里拖住,并越来越危险之际。站在阵内的千云生早就看了个分明,因此连忙催动大阵赶来相助。 可是就在千云生这边催动大阵之际,那一边灵族大军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千云生动手。因此也立刻催动大阵,冲杀过来。 如此一来,霎时间以古腾里和贺老头为中心,两道大阵撞在一起,一时间两边人马一齐乱战起来。 不过因为灵族这边有古腾里隐为核心,因此大杀四方。特别是他杀败了贺老头后,更加是没有一合之将。因此没过多久,就冲杀得千云生这边的一众修士纷纷难以立足,朝后败退。 还好千云生本来就仅仅是想着将贺老头拼死抢回罢了,因此一挨贺老头脱困而出,立刻就连忙后撤。 只不过这么一来,本来就已经是颇为劣势的大阵一时间就抵敌不住。 尤其是古腾里站在核心,横冲直撞过来。立时间就冲动千云生这边大阵的阵脚,令得一众修士全都朝后飞退,宛如雪崩一般溃了下来。 还好宫小月站在后阵之处,见此情景,连忙催动本来的关隘禁制,毫不留手的连珠炮般地砸了出来。 一时间术法乱飞、流光匝地,硬生生地在一众灵族的面前砸出一道虚空乱流地带,才终于勉强挡住灵族大阵的冲击,掩护住千云生和贺老头等人撤了回来。 不过就仅仅是这么一小会时间,众人清点人数。发现就有十数名修士阵亡,伤者更是百二之数。 可是说是千云生起兵一来,最大的一场败仗了。见此情景,不由得令得人人脸色难看,尤其是贺老头摇头道: “老朽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点硬,实在还是有些托大了啊.....” 谁知千云生却反过来安慰贺老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贺前辈实在是无需自责。所幸咱们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也看清楚了对方的手段。” “如此一来,有的放矢,还怕不能破敌制胜吗?” 说完先连忙调拨人手,赶紧先将灵族眼前的攻势给支应住,然后立刻安排分批撤退。 直到将这些事情全都办完,见到古腾里带着灵族大军因为久攻不下, 稍稍退却之际。千云生才安排宫小月这边,将隶里深、隶里内、隶里舍三个给提了上来。 只见他盯着他们三人冷笑道:“这些时日,不知诸位在我魔门手段的招呼下,感觉滋味如何?” “呵呵,不妨告诉三位,这还仅仅是开胃小菜而已。三位要是对我魔门的手段还感兴趣的话,我倒是有足够手段,令得三位再好好享受一番。” 谁知千云生这边话音未了,那三人都是极为强硬的开口大骂起来。不仅言语中对于他们灵族极为自信,还语多污秽。 令得千云生只得皱了皱眉头,知道想要从他们这里打开缺口,取得些口供。恐怕暂时还是极为困难,只得挥了挥手让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只是这么一来,没了眼前三个灵族修士的合作,少了重要的情报来源,如何对付眼前的灵族倒是成了麻烦。 不过就在千云生一时间愁眉不展之际,宫小月倒是看出了千云生的愁绪,站在一旁悄悄提醒道:“师叔难道忘了,咱们还有圣姑这道后手安排了吗?” 一一零九 隐秘隐世家族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咱们之所以能克敌致胜,靠得确实是消息为先。” “可这一次情形却是不同,乃是咱们的不少手段全都被敌人克制,不破此物,恐怕难以取胜。想必贺前辈出手的情形你也看到,咱们之前不管和哪种敌人交手,也没有被克制的如此厉害过。” “这一点就算圣姑弄来了足够的情报,让咱们对对方的手段更多了解。但若是咱们还是破不了敌人的手段,恐怕也是无用。” “来,帮我起课,这一次想要破敌,恐怕还是得着落到三派的身上。” 说完就将那极其玲珑的暖白玉的玉台掏了出来,再一次点燃三枝清香。 不一会儿,就见得玉台上首的画像上,又一次出现了莲儿的那秀气的脸庞来,朝着千云生狐疑地道: “怎么回事,咱们不是说好了,下一批增援得你们破了洞真大仓之后才有。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么快就达成目标了吧?” 谁知千云生的脸上却露出了极其郁闷的表情,将自己这边遇到的困难、古腾里如何大杀四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然后才颇为诚恳地道:“前面我等已折了一阵,如今敌人又来叩关。若无良法退敌,恐怕说不得我等还得继续朝南蛮深处退去。届时就更加难以按照我等的前述商定,克日来破洞真大仓了。” “可若是破不了洞真大仓,对于灵族的牵制也就不够。自然你三派这边的正面压力也会只重不轻,想必莲儿姑娘也不希望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吧?” 莲儿本来以为千云生又要来打秋风,本来已经有些脸露不耐。没曾想听了千云生的诉苦之后,反倒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有些幸灾乐祸地哈哈道: “咯咯,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嘻嘻嘻,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呃.....”千云生暗道,这莲儿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果然有些不够靠谱。不过这会乃是他有求于人,只得脸色一板地道: “莲儿姑娘你这可就有些太不厚道了,想必你也不会想着咱们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么夭折吧?再说了,要是没有我的配合,你们三派在正面战场,可要比现在难上了许多。” “这一次来的这个古腾里,据说就是从正面战场撤下来的。要是能将此人也消灭在我这里,说不定就又能逼着灵族从正面战场撤兵了。” 谁知千云生这番话说得慨然,莲儿却不为所动。她终于笑够了似的,轻轻捂嘴摇头道:“你这话对也不对。” “之前咱们两方之所以能达成协议,自然是因为你们能在后方拖住灵族,所以我三派才因此肯给支援。” “可是若你们拖不住灵族了,还要我们三派来给你们擦屁股,那之前这增援的条件可就要改改了。” “就正如之前我正道许给你们的好处一样,你总不能想着,我正道给你白干活吧。” “咦!”千云生暗道,这个莲儿倒是学精了许多,竟然知道讨价还价了。眼珠子一转,就嘿嘿笑道: “这么看来莲儿姑娘果然是有办法的了?既然莲儿姑娘提出了要求,这个我倒是觉得容易。我听说灵族和你们三派在正面战场争斗之时,可抓了你们三派的不少修士。” “这些修士本来乃是他们准备和你们交换灵族俘虏用的,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全都杀掉,不如这件事情莲儿姑娘就交给我如何?” “你这边帮我破了这灵族秘术,我后面为姑娘想办法去搭救你三派的修士。只不过这件事情,回头还要姑娘给我一道你三派的符诏才行。否则那些修士可不会相信,我是真的搭救于他们。” “真的?”果然莲儿还是嫩了一些,一听千云生抛出这么一个大号胡萝卜来,立刻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谷可是她没有想过的是,这件事情,对于千云生来说,本来就是要做之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孤悬于外。 除了如鱼女这般冒险而来的,想要扩充兵源,也必须要将心思打到这些被俘的修士身上。 再说了,就算这些修士被千云生救出。以现在两边交通断绝的情况看,怎么着也得等到两边重新联系上之后,千云生才会将这一部分修士给还回去。 而在那之前,本来千云生还在头疼该怎么收复这些修士被自己所用。现在干脆大大方方的跟三派提出,如果一旦能得到三派的首肯,那岂不是又要容易了许多。 回头再让袁公望现身说法,双管齐下,不由得这些修士不肯听自己的安排。 想到这里,千云生自然极为诚恳地道:“那是当然,姑娘若是不信,咱们另定一份契约就是。” 说完双方又为了此事,细细商量了一番,才又订立了一些细节。 其中包括万一有对于他们三派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士,那千云生一旦营救得手之后,必须安排人手想办法送到大长老禁制的边界之处,再交给正道接头的人带回等等。 如此这么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才终于让莲儿露出满意的神色哼哼道:“看你所述的情形,对方拿着的,很有可能是仿制于混沌万灵榜上靠前极为之物的银阙万妙书。” “此物乃是在三界之中也极有大名的宝物,最是变化万千,万物可禁,因此你败在此物手上倒是不冤。” “不过对你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此物还不是原物,仅仅是一件仿制之物,倒是好破许多。” “像我人界之中,就有一隐世的南宫之家。有一招叫斩天禁神术,就能破之。” “只不过这种隐世世家,遗世独立,与我们互不统属。可不见得会轻易卖我三派的帐,因此能不能拿下,我可心中没底。” 千云生听了莲儿此言,心中暗道:“大姐,你这是耍我呢!你拿不下来,前面说那么多信誓旦旦的干什么。又是救人,又是订约。我还以为你这边妥了,搞了半天,这八字还没一撇啊。”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之际,莲儿反倒是狡黠地一笑道:“不过或许你我联手的话,说不定就能令对方答应下来也未一定。” “哦?”千云生眼前一亮地道:“莫不是莲儿姑娘早就有定计不成?” 莲儿姑娘姑娘嘻嘻一笑地道:“这天下间总要有人唱红脸,也要有人唱白脸。” “再说了,如今灵族大举入侵,乃是我人界头一等的大事。这些隐世家族平时躲着也就算了,如今也该到他们出山出力的时候了。” “现在这情形,已经属于他们就算不肯答应,那也是不行的时候了呢。” 千云生听了莲儿这话,暗暗恍然。自己想着利用三派,三派何尝没想着利用自己。 看来自己在谋三派俘虏这样的好处,三派也何尝没想着利用自己这样的契机。将这些隐世家族也都给纷纷逼出来,参与到对付灵族的大业上来。 想到这里,千云生更加是没有负担地一笑道:“那我倒是要好好地听一听,莲儿姑娘的大计了。” 一一一零 这天下的责任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和莲儿暗自商议,就说南宫世家这一头,一早就得了灵族入侵的线报,因此连忙召集各房在一起商议。 只见得领头的族长名叫南宫敬德,微微皱眉道:“如今灵族来势汹汹,听说三大派已经又联手颁布了天地神明令,征召天下英雄。两位贤弟,你们看我南宫家该如何应对?” 这南宫敬德的左手乃是其同母的胞弟,名叫南宫敬云。一直与其兄亲厚,因此说起话来更加随意,只见他哼声道:“天地神明令!又是天地神明令!” “上回三派打东海的时候,就说魔族、妖族沉瀣一气,逼迫我南宫家出人出力。” “既然上一次我南宫家应了三派的卯,这一次又何必再去理他?” “更何况大哥你别忘了,我南宫家一直有祖训,莫以弟子性命以争天下。” “既然天下大乱,大不了咱们收束弟子、修身纳命、谢绝天下就是。我就不信,他三派还敢就真的按住咱们的脖子不成!” 南宫敬云这话一出,南宫敬德就微微点头道:“二弟此言我又何尝不知!” “只是我等名为隐世之家,但也绝无可能彻底的遁世独立。” “因此这一次咱们虽然心知灵族势大,江湖眼看将成涂炭,因此有心抽身而出。但说什么,也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否则你看那百里世家、曹丘世家、东阳世家,当年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可就是因为太过强硬,还不是被三派借着各种借口手段给一个个抹去了?” “因此咱们虽然有心不要蹚这趟浑水,但怎么也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三弟,你平素颇多高见,不如你来说说,咱们这一次该如何应对?” 南宫敬德点名的三弟名叫南宫敬丘,虽然没有敬云这般和敬德的血缘关系。但是平素智计超群,因此素为南宫敬德所倚重。 因此他见南宫敬德让他开口,微微沉吟了一番才道:“大哥想必也明白,咱们这些隐世家族,平素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珍惜每一个族人的性命。” “毕竟我等修士家族,不如各大门派广开山门、海纳百川,自然可以不把门下弟子们的性命当一回事。” “可是我等修士家族,讲的就是亲情血脉、血浓于水、源远流长。如此一来,才能有远超各大门派弟子的同心力和战斗力!” “所以三派可以不把弟子性命当一回事情,但咱们却不能不把弟子的性命当一回事情。” “否则正如二哥所说,老祖宗也不用定下莫以弟子性命以争天下的祖训!” 南宫敬德微微点头道:“三弟此言,大哥又如何不知?” “只是天下太平时期,三派能容我们安排弟子行走天下以争夺其利,要的就是我等待得天下有事之时难以借口推脱!” “可是若是不争其利,我等这些隐世家族又该如何发展?这可是三派的一招阳谋,正是瞅准了不愁我等不来上钩啊!” 南宫敬丘轻轻摇扇,微微一笑道:“大哥怎么如此糊涂,这天下的好处咱们固然要占,可是这天下的责任,咱们却不见得一定要负!” 说完猛地一收折扇,轻叩掌心道:“大哥难道忘了,咱们这些年养下的东阳老魔,这一会倒是正合适用了。” “回头就说这东阳老魔残害我抱月山界,待咱们什么时候拿住他时,再分派人手应卯就是。” 谷“难不成在咱们地头上,他们还能来人帮着我们拿住这东阳老魔不成?” 南宫敬德听得南宫敬丘此言,不由得微微有些沉吟地道:“可是如此一来,又要令得我抱月山界涂炭一番,方能显得这东阳老魔的手段阴狠。” “这一点倒是令得我有些不忍啊!” 南宫敬德这话音刚落,南宫敬云就嚷嚷道:“大哥,现在可不是咱们妇人之仁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年咱们也有意养了一些别姓人家在咱们地界。” “这些人家这些年不少也算是颇有些发展,正好这会拿来应付一二!” “哼哼,否则这些人家难道以为我南宫家是开善堂的不成?平日里受咱们的庇佑,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出一出血的时候了!” 既然老二老三都是一个意见,南宫敬德终于下定决心地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恰好我又正在晋级的边缘。不如我借口闭关冲击合道,家中俗物就交给二弟三弟。” “如此一来,咱们三个兄弟一个闭关,一个剿贼,一个支应家事,倒是面子上足以给三派一个交代了。” 说完递给老二南宫敬云一件黑漆漆、圆嘟嘟的信物,冷哼道:“那就辛苦二弟跑上一趟,去后山将那个东阳老魔给放出来吧。” “记住,让他照你的吩咐行事。否则要是敢有一步行差踏错,可别怪咱们让他魂飞魄散!” “是!大哥放心!” 南宫敬云见南宫敬德终于下定决心,立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就即刻去了。 果如他们三人所料,就在三人密议半个月之后,这一日突然有三派使者飞至抱月山来。 这使者倒是极为客气,毕竟南宫家也实力不凡,容不得三派不得不有所重视。 因此当那使者好不容易做足了姿态礼数,才终于见到了南宫敬丘。将来意说明,并亮出天地神明令的时候。 只见得那南宫敬丘倒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地道:“上使有所不知,上次东海之事,我南宫家可是二话不说,立刻派人襄助。” “可是这一次我南宫家虽然有心出兵,但是却恐怕还需要给我等一些时日才行!” 说完一挥手,大喝道:“抬上来!” 果不其然,就在南宫敬丘大喝之际,下方的仆人们,就抬进来十多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而南宫敬丘则指着这些尸体道:“上使请看,这些全都是我南宫家所属的门客极其家眷等,还有一些老仆下人们所托庇在我南宫家下面的世代家族,结果最近都遭了那东阳老魔的毒手。” “这东阳老魔想必上使应该有所耳闻,乃是极其穷凶极恶之辈,已经在我抱月山附近肆虐了不短的时间。” “可恨我家族长恰好闭关,所以才被他如此逞凶。不过我二哥正在召集人手,全力捉拿,想必上使若能再宽限些时日,就定能有所结果。” 说完一收折扇叹息道:“因此还请上使回复则个,就说我南宫家一旦集中全力拿下这东阳老魔。就立刻安排人手,与天下英雄共进退!” 一一一一 此人还未走远 就在南宫家以为,如此轻易的就将三派忽悠过去之际。 谁知数月之后,突然有一日南宫家竟然接到消息。说龙虎山掌教李玄阳的分身莲儿仙子,竟然大驾光临他们抱月山。 这使得南宫家一时间颇为诧异,要知道莲儿乃是龙虎山的掌教分身,身份非凡。再加上对方执礼而来,自然容不得南宫家不多多重视。 不过既然他南宫家这一次要装,自然得装全套。因此三兄弟商量下来,干脆还是由南宫敬丘出面。恭恭敬敬地将莲儿请上堂来,客气地奉茶道: “没想到莲儿仙子这一次竟然金驾前来,实在是令我抱月山蓬荜生辉。” “上一次我家大哥见到玄阳老祖,还是在她的掌教大礼之上。谁曾想近日我大哥也要冲击合道,否则合该我大哥出面相见才是正理。” 莲儿这会倒是一派高人形象,不食烟火似的,微微一笑地道:“这一次我就是听说南宫道友竟然也要冲击合道,实在是可喜可贺。” “此后我正道天下又要多一位大能道友,想必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因此这一次我虽然是围剿魔门的漏网之鱼而来,也要亲自过来代表我家老祖冒昧登门,以示贺意。” 说完托出三样东西,件件都颇为不凡。 那南宫敬丘见到莲儿拿出三样东西,心中腹诽道:“拿这几样东西,就想说动我南宫家为你们三派卖命?还真是好算计!” 嘴上却连忙谦虚地道:“莲儿仙子实在是谬赞了,就算我大哥能晋级合道。未来能否如愿达到合道顶峰,踏出那关键一步可还是未知之数。” “况且万一我大哥这一次冲关失败,我们又收了仙子礼物,说不定反倒是乱了我大哥的道心。为他未来再次冲击合道埋下隐患,实在是不美。” 说完才拱手坚辞道:“仙子的礼物我等实在是万万不敢收下,未来万一我大哥真的成功晋级合道,再来亲自向龙虎山拜谢不迟!” 莲儿见对方不收,反倒是愈加客气。双方这么推来让去了好一会,莲儿才“勉强”将宝物收了回去。 然后才听得南宫敬丘好奇地问道:“莲儿仙子说此来乃是来围剿魔门的漏网之鱼,莫不是江湖上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莲儿忙了这么久,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来送什么“礼”,而是早就等着他来问这句。 因此轻轻一咳地点头道:“南宫道友恐怕还有所不知,自从灵界入侵以来,魔门宵小蠢蠢欲动,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听说你南宫家也正在为魔门中人之事头疼,想来应该对我所说,也有所戚戚焉吧!” “是啊!”莲儿这么一说,南宫敬丘也只得硬着头皮地点头道:“魔门果然甚是可恶!” “就拿我抱月山境内的东阳老魔来说,就甚是难缠。令得我南宫家师劳兵疲,竟然还依然抓不住他!” 南宫敬丘这话本来是早就准备好来堵莲儿的嘴的,自然是怕对方提出援兵事宜。 没曾想莲儿那边似乎就像没有这回事似的,反倒是也极为赞许地道:“没错!这一次我追踪的,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淫贼金鹧鸪。” “此魔不仅坏人贞洁无数,而且还私通灵族,偷来我人族的消息情报贩卖给灵族和魔族,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因此这一次我才亲自出手,务必要斩杀此獠才行!” “金鹧鸪?!”南宫敬丘听了莲儿这话不由得暗暗吃惊,显然此人的大名,连他们南宫家也是如雷贯耳。 因此他刚待得细问数句,谁知突然有下面的管家极为慌张地赶了过来,悄悄在南宫敬丘耳边私语了数句,令得南宫敬丘一时间也颇为失色。 莲儿坐在一旁,早就窥到对方那奇怪表情,心中偷笑。暗道果然来了,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讶然道:“南宫道友为何如此惊慌?” 南宫敬丘稳了稳神,才苦笑道:“莲儿仙子有所不知,我南宫家有一小辈突然失踪。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此才有些心焦失色,倒是令仙子见笑了。” 莲儿暗赞这个南宫敬丘倒是有些城府,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礼数不缺,果然不愧是南宫家智计第一。 于是干脆装作讶然道:“区区一个小辈失踪罢了,安排人手下去寻找就是,何必如此惊慌?” 南宫敬丘苦笑摇头道:“莲儿仙子有所不知,这个小辈可是我大哥目前唯一的骨血。而且资质聪颖,天份极高,因此我等都是将他当成下一辈我南宫家的希望培养。” “可以不夸张的说,要是毫无意外。我南宫家这未来的族长,恐怕就是传给他的了。” 莲儿心中偷笑,你三兄弟对这娃娃的宠爱,恐怕江湖上早就人尽皆知。只是你三兄弟看得再牢实,又怎及得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 不过这件事情莲儿自然只会偷笑,表面上反而有些讶然地道:“莫不是你南宫家丢的,乃是名叫南宫珣的不成?” “咦,仙子怎知我南宫家小儿的贱名?” 莲儿听了南宫敬丘的讶然反问,连忙假意“蹭”地站起来道:“实不相瞒,这一次我追踪金鹧鸪而来。乃是其要用九十九位阴年阴月的修士性命为引,发动干天大阵,以为灵族的助力!” “因此我也是听说,你家南宫家的南宫珣乃是这附近少有的阴年阴月出生之人。所以才赶来相告,没想到竟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莲儿此言顿时唬得南宫敬丘一时间也有些焦急起来。 毕竟之前这个金鹧鸪仅仅是采花有名而已,谁曾想对方竟然要做下如此惊天大案,还把黑手伸向了他南宫家! 这使得南宫敬丘顿时也赶忙站起来拱手道:“这个金鹧鸪详情如何,还请莲儿仙子相告则个。我南宫家可以立起人手,相助仙子搜寻!” “再召集人手,恐怕有些晚了!” 显然莲儿根本不等南宫敬丘反应过来,立刻摇头道:“这个金鹧鸪行踪飘忽,恐怕非是人多就能济事的。” “况且咱们既然要救人,自然是宜速不宜迟,贵精不贵多。” “恰好这个金鹧鸪之前还被我伤过一掌,我还有些许残留灵气在其身上。要是他未走远,待我速速作法,说不定还能锁定其大概方位。” “如此一来咱们两个赶上前去,一起亲自出手搜寻。最不济也可以令得他来不及出手相害,或许就此救回也未可知!” “好!”南宫敬丘就算再是聪明,这个时候也有些乱了阵脚。再说他听得莲儿说得入情入理,难以细思之下,自然连连点头。 就见得莲儿毫不犹豫,立刻施法。冉冉出声间周身灵光环绕、异彩纷呈,就宛如像是一朵冉冉莲儿依次含苞绽放一般。 不过这莲儿施法并未太久,不一会就立刻睁开眼来,指定一个方位道:“有了!此人果然还未走远,我与道友快快追去吧!” “好!” 可怜这南宫敬丘哪里能想到,堂堂一个李玄阳的分身,竟然亲自过来下套。自然毫不犹豫地跟着她急急飞出,在空中又转了数转,立刻就闪没了踪影。 一一一二 三全其美之事 就在南宫敬丘跟着莲儿飞出抱月山之际,他哪里想到,他要找的真正的正主这会其实还在抱月山内。 其实那什么金鹧鸪也好,以九十九位阴年阴月的修士性命为引,发动干天大阵也好,全都是没影的事情。 本来若是南宫敬丘稍稍打探一番,想必也定然不会上莲儿这个鬼当。 但谁叫他南宫家自己心中有鬼,再加上时机凑巧不说,莲儿又言之凿凿,因此自然不由得南宫敬丘不信。 不过就在南宫敬丘这边,被莲儿骗得他打开抱月山的护族大阵,好出门寻找南宫珣之际。 这会真正的正主正乔装成了一个小厮,跟在了一个青衣少年的身后。悄悄地趁着大阵大开之际,溜了出来,一半兴奋一半紧张地道:“空空哥,咱们这一次真的要去打灵族去吗?” “那是当然!”走在南宫珣前面的青衣少年正在认真带路,因此头也不回地道:“咱们好不容易窥到机会偷偷离开,难不成你这会反倒胆怯了不成?” “怎么会!”南宫珣被前头那青衣少年言语一激,立刻挺起胸膛地道:“我南宫珣岂是那种没种之人!” 说完又有些恨恨地道:“可恨我那父亲不知道被我两个叔叔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不肯出兵抗敌。还弄出一个什么东阳老魔之事,真是令人蒙羞!” “哼!莫不是他们欺负我小,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不成!” 前面那青衣少年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灵族都打到了我们人界的家门口了,正是该我辈修士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才对!” “要是人人都鼠首两端,不肯想着将灵族赶出我人族地界,岂不是眼看着我人界山河就要彻底沉沦了吗?” “没错!”南宫珣被青衣少年这番话激起了胸中豪气,仰着头道:“空空哥,你说南蛮深处,还有一只坚决抵抗灵族的队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可不想回头好不容易到了南蛮的前线,再被我叔叔婶婶们发现了给抓回来。” “这是当然。”走在前面的青衣少年回过头来,咧嘴轻笑道:“不过那里是真正对付灵族的地方,一不小心还会把命丢在那里,你怕是不怕?” 南宫珣仿佛像是很怕被人看轻似的,拼命地摇头道:“我辈修士与天争命,怕死还修什么仙!” “好!”青衣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不过那里鱼龙混杂,正道、魔门、妖族,什么人都有,你害不害怕?” 南宫珣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魔门里面有坏蛋也有好人。像东阳老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可恨我叔叔和父亲却还要把他养着,每日还要供给他血食。” “而空空哥你虽然也是魔门,但却和东阳老魔不一样,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所以我现在明白了,不是正道就一定都好,不是魔门就一定都坏。正所谓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凭着自己的本心行事,才是我辈修士最应该成为的人!” “没错!好一个仗剑江湖,快意恩仇!”那青衣少年笑着赞许道:“现在你总应该知道你父亲为何迟迟进不了合道了吧?” “他恐怕恰恰是正少了你这颗坦荡之心啊!” 南宫珣虽然有少年的一番热血,可是被青衣少年一夸,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脸色微红,低下头来地问道: “可是咱们就这么不辞而别,似乎终究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咱们既然是去做英雄好汉的,可是这第一件事情就有些不够英雄好汉,未来会不会影响咱们在江湖上的名声?” 那青衣少年听了南宫珣此言,哈哈大笑道:“英雄好汉是看你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不是在这些小节上。” “若是你能亲手将灵族赶出了人界,那这些些微小事又何足挂齿?可若是你成了将灵族放入人界的千古罪人,你就算再多父慈子孝又有何用?” “更何况你又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早已留书。只是因为咱们尚未离开,所以才没有让它显现罢了。难不成你觉得若是你直言相求,他们就会同意不成?” “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站得直。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思无愧于己心,就已足够。至于就算有些流言蜚语,那又何必顾忌许多?” “否则胸中一口浩气不能直伸,造成心魔丛生,反倒是对修炼有害无益。这半年来你不是一直觉得,常常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恰恰就正是你思虑不清,神思过重的险兆。难不成你真准备一直留在抱月山中,修为日蹙,难以再进一步,最后泯然众人矣吗?” 青衣少年一番话,说得南宫珣冷汗涟涟,刚想说话。谁知前面的青衣少年突然打了个手势暗号,立刻连忙闭口不言。 就见得前面巡视过来一路南宫家修士,那少年认得,乃是自己南宫家附属的修士带队,显然正在寻找自己的下落。 不过这会的南宫珣已然大变了模样,再加上这里早就已经在抱月山界的外围,这些修士又被莲儿误导,以为南宫珣已经被金鹧鸪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 因此他们仅仅是公事公办地喊话道:“前面的修士,来我抱月山界所为何事?” 那青衣修士立刻迎上前去,将手中的信物一亮道:“我主仆二人乃是来抱月山交易的货商。” 说完又和南宫珣将各自的储物袋翻出来,递给眼前的修士检查道:“这是我等今次的收购所获和执事处开具的验明路引,请诸位看看,可有遗漏错误?” 这些巡查的修士虽然不是南宫家正统的家族修士,可是一直托庇在南宫家的保护之下。早就自我高看一眼,自然觉得自己可不是这些往来散修能比。 不过这些人虽然自视颇高,但显然也看不穿眼前二人的手段。再加上对方手续齐全,又是二人同行,自然不再疑心。 只是这些人依然公事公办地冷冷一哼,鼻孔朝天一扬,就丝毫不拿正脸瞧人地道:“两位,这倒是有些不巧。咱们抱月山今日正好有事,恐怕不能放两位就这么离开了。” “这样吧,两位随我们回去,再委屈你们几日。待我抱月山事情办完,再礼送两位出山可好?” “这.....”青衣少年一阵犹豫,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是这抱月山每日所居实在太贵,我等为了多收一些抱月山的特产之物,早就已然花尽了囊中灵石。” “已经实在是没有灵石,再负担山中的每日所居了。” “咦!”谁知这青衣少年客气相商,那一队修士却立刻变了脸色,哼声道:“上面安排下来的事情,恐怕就不是我等能通融得了的了。” “你有灵石也好,无灵石也罢,总之今日是没办法放你们出山了!” “你.....”青衣少年身后的南宫珣见这几人如此无礼,有意刁难。完全不像平时他所见的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由得一时气急,就想要开口。 谁知那青衣少年连忙轻咳一声,向南宫珣微微示意,才再一次客气地道:“咱们散修艰难,想必各位大人也不是不知,往往我等的灵石都是一分灵石掰成两分灵石花的。” “可是咱们又不敢违了抱月山的意思,令诸位大人难做。” “不如这样,小可这还有一件随身的灵配,也能值三四十枚灵石。这抱月山小可两位实在是住不起了,不如就请诸位大人就在这抱月山外围,给胡乱安排个地方可好?” “如此一来,既不违了抱月山的意思,又不令诸位大人难做。小可也能担负一二,岂不是三全其美?” “咦!你这散修倒是有些意思。”那几人听了青衣少年所言,暗道若是按这青衣少年的意思,这三四十枚灵石的玉佩可就是落进自己这几个人的腰包了。 因此不由得心思活络,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地道:“也罢,你们散修艰难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样吧,我们那里还有一间干净的房间,你们就暂且在里面待个两天。不过你们可不要轻易露头,被旁人看到了反倒令我等吃瓜落!” 青衣少年听了这几人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悄悄给南宫珣传音道:“现在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呆上两天,回头更好上路!” 一边则笑嘻嘻地道:“如此倒是正好,那就辛苦诸位大人,给我主仆二人安排一二了。” 一一一三 只得杀人灭口 且不说南宫珣这边继续藏身在抱月山内,就说南宫敬丘跟着莲儿飞出山外,急急地飞了一个时辰。 就看到一处山峦顶上袅袅白烟,一派山秀雾霭的仙境模样。那莲儿见到此白烟,立刻就住了脚道:“稍等,待我再确认一番!” 说完周身再一次灵光环绕,异彩纷呈,不一会儿就又指一处方位道:“这贼子果然狡猾,竟然行踪飘忽曲折。要不是他恰好被我打伤,说不定倒还真被他逃了去。” 说完又选定了一个方位,跟着南宫敬丘两个急急追了下去。半日之后,又看定一处大湖之上有袅袅白烟。 那莲儿立刻再一次住了脚,继续故计重施,又换了个方位。如此这般两人连追了两日,或数个时辰,或半日时间。 只要莲儿一看到起白烟之处,就立刻住脚。假模假样的确认一番,然后才带着南宫敬丘继续朝下追去。 可是连追了两日之后,南宫敬丘未免也狐疑起来,他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莲儿仙子,咱们已经连追了两日出去,还是没有敌人的踪迹。” “莫不是对方故布疑阵,实际早就已经逃远了不成?” 没成想莲儿却颇为笃定地摇了摇头道:“我这套莲花追蹑之术,乃是我龙虎山不传之秘,绝不可能弄错。” 说完她突然朝前一指道:“前面魔气甚烈,莫不是金鹧鸪不成!” 那南宫敬丘朝着莲儿一指望去,不由得暗暗叫苦。原来他们这会已经到了抱月山西侧,恰是他们指定的东阳老魔的活动范围。 而且看前面的情形,血光冲天,不正是东阳老魔的拿手本领,东阳灭天决的样子吗。 不过他现在也没办法说,自己知道远处就是东阳老魔而不是什么金鹧鸪。 而且看莲儿如此笃定的样子,莫不是这东阳老魔欺骗于他们。实际上已经与那金鹧鸪联手,抓了南宫珣,逼迫他们放开东阳老魔的禁制不成? 就在这南宫敬丘仅仅是稍一犹豫的时间,就见得莲儿已经当先飞了过去。 不过他正准备紧跟上去的时候,就见得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一名修士,朝着莲儿大声阻拦道: “我南宫家正在剿灭凶邪,无关人等莫要再进一步!” “放肆!”南宫敬丘虽然知道这是南宫敬云防止有人看出端倪,而布置下的警戒手段。但是他这会哪里敢让莲儿多问什么,因此连忙急急飞出,沉着脸道: “这是龙虎山的莲儿仙子,正是来助我等剿灭凶邪!还不快快让开!” “这.....是!”那修士见到南宫敬丘一脸黑线,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连忙朝侧让开。 就听见莲儿长笑一声地道:“东阳老魔,金鹧鸪到底所在何处,还不老实交代!”说完身躯一合,就杀了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让这位姑奶奶来了?”另外一边,本来隐在一侧的南宫敬云也现出身形,朝着那跟上来的南宫敬丘悄悄传音。 南宫敬丘则连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才恨恨地道:“不管现在情形如何,这个东阳老魔都不能留了。你我快快一齐出手,莫要让东阳老魔再喊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来!” “好!”南宫敬云虽然这会和南宫敬丘一样,总觉得是被莲儿给耍了。但是毕竟是他们戏耍三派在先,还被莲儿抓了个正着,因此只得先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 所以两人急急也夹击上来,一声不吭就猛下死手。 而那东阳老魔本来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够放肆杀人,正在开心之中。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一个硬茬不说,竟然南宫家兄弟也狠狠出手。 这令得他怪叫一声,就要逃跑。谁曾想这会不同往日,莲儿出手狠辣不说。南宫家兄弟也不敢放水,因此招招致命,顿时就杀得东阳老魔一瞬间左支右绌起来。 再加上南宫家兄弟二人本就对东阳老魔的弱点一清二楚,又要杀人灭口。因此刚拆得十数招来,就已经令得东阳老魔险象环生。 这使得东阳老魔哪还不明白,这是南宫家兄弟准备过河拆桥了,不由得气得就要破口大骂。 可是南宫家兄弟二人哪里敢让他真的开口,将他们之间勾兑的那些肮脏事全都给抖落出来? 因此南宫敬云脸露杀机地大喝一声道:“着!”就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克制东阳老魔的手段祭出。 可怜这东阳老魔也算是一代枭雄,但可惜在南宫家兄弟的处处算计之下,哪里可能是他们的敌手。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莲儿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因此更加令得南宫敬云根本不敢留手。 如此只听得东阳老魔惨叫一声,就直接被南宫敬云打得魂飞魄灭! 不过就在莲儿浅笑盈盈,颇为满意之际。南宫敬丘却脸色难看,他刚想质问莲儿这个金鹧鸪所在何方的时候。 突然他们身边的讯息之盘蹭然一亮,就见得里面有信息浮出。说是找到了南宫珣离家留书,要去南蛮前线抗敌云云。 这令得南宫敬丘和南宫敬云先是松了口气,看来之前是有所误会,并不是被金鹧鸪暗中所害。不过很快他们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互望一眼,就立刻朝着莲儿拱手道: “莲儿仙子果然是我南宫家的福星,竟然一出手,就能令得困扰我南宫家数月之久的东阳老魔伏诛!” “好说好说!”显然这会莲儿早就窥到南宫家兄弟二人,已经收到南宫珣离家出走的消息,自然乐得充作好人地道: “原来令贤侄是奔赴前线,而不是贼人所害,这倒是虚惊一场。” “不过此番歪打正着,不但灭了东阳老魔,还得知了贤侄的下落,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南宫敬丘和南宫敬云则是苦笑一声,谁能想到这南宫珣竟然不声不响,却突然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 而且更加令他们说不出什么来的是,如此一来,却越发显得莲儿为他们南宫家的事情颇为出力,显得极为热心! 虽然私底下来说,南宫敬丘和南宫敬云两个心里暗暗觉得,整件事情似乎极为别扭,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地方。但是,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现在需要纠结的地方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为关键的,还是得想办法将南宫珣给弄回来才行。要是将他们南宫家这未来的继承人夭折在了南蛮,那他们南宫家才是哭晕在了厕所。 因此南宫敬丘和南宫敬云互望一眼,就连忙立刻拱手道:“既然东阳老魔伏诛,那我南宫家出兵就是义不容辞!” “还请仙子轻移莲步,再回我抱月山大堂,大家好好商议则个!” “哦?”莲儿虽然心中知道这是南宫家想要将南宫珣抓回来的无奈之举。 只有派出大队,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南宫珣回头也归拢到他南宫家的队伍名下,一边保护起来不说,一边还可以伺机弄回。 但是她可不会说,这个南宫珣实际根本就不会到三派的大营报道,他们这是枉费心机。 而是乐得装糊涂地微微点头道:“也好,此事关系重大,确实值得详议一番!” 一一一四 莫要中了埋伏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得了莲儿的消息,知道已经赚得南宫家出手。不由得大喜,于是干脆一意死守。 虽然这中间又被古腾里连破了七八座关隘,甚至还四处出击,就是想要调动得千云生与其决战。 但是千云生却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虽然步步后退,丢关失地。不过却始终让古腾里抓不住他的主力所在,难以一鼓成擒。 就在古腾里也一时郁闷,虽然大军步步胜利,士气高涨,但是离着他和万宝天尊约定的三月期限却越来越近。 而且看现在的情形,如果自己这边始终抓不住对方的主力的话,那么对方或许再拖三月也有可能。 因此就在古腾里这边一时愁闷,准备再设他法之际,突然从外面有灵族修士进来汇报道:“大人,对方前方关隘被破,咱们离乌龙山已然不远了!” “哦?”古腾里精神一震,自己原本以为按照之前的难度,眼前的关隘怎么着也得半月才破。 没想到竟然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叩关成功,不由得暗喜道:“莫不是对方颓势已出?” 这使得他不由得精神一震,立刻飞出大阵,声音隆隆地传令道:“不要给对方以喘息之机,迅速打扫战场,随我即刻出击!” “是!” 一众灵族修士连战连捷,士气正是高昂之时。因此极为迅速地整理完毕,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再一次黑压压地压了上来。 而千云生这边则似乎已经士气大损,一路丢盔弃甲不说。就连新的关隘似乎也没整备,看到灵族大军竟然疾扑过来。守关的修士发一声喊,竟然一招未放,就全都逃了个干干净净。 这使得古腾里哈哈大笑道:“我当对面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是一般的人类光景!” 说完转头大喝道:“咱们离乌龙山已然不远,大家再加把力。随我一起,直捣敌方老巢!” “诺!” 显然一众灵族修士也对于人类的如此脓包的行为哈哈大笑,干脆马不停蹄,再一次急速进兵。 直杀到一处前面黑黝黝的一片峡谷所在,峡谷上方乌云密布,下方则是一株株嶙峋怪树。 整个峡谷就宛如被人一刀劈开,千丈石壁上几如壁镜,又如刀切,一看就是处凶险之地! 随着一众灵族赶到此处,古腾里刚想挥军而进,下方就有副手有些迟疑地进言道:“将军,此处看着极为凶险,咱们可莫要中了敌人的埋伏!” 谁知古腾里却哈哈大笑地道:“你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敌人若想埋伏,咱们一路过来路过多少凶险地界,敌人尽可埋伏一二。” “但是敌人为何早不埋伏,晚不埋伏,偏偏要埋伏在此处位置?” 说完再一次颇为自傲地冷笑道:“况且我现在正愁的,就是对方不肯现身而战。” “就算对方埋伏此处,咱们又有何惧?我手上这银阙万妙书,可早就饥渴难耐了!” 说完不再犹豫,立刻挥动大军,鱼贯而入。谁知行到半途,只听得一声惊天雷响,然后就见得山峡之上伏兵一齐杀出,一个个大吼道: “莫要放跑了一个灵族!” “哈哈哈!”古腾里见此情形,不怒反笑。 只见他凌空飞起,手上的银阙万妙书扑簌簌翻开,无数蝌蚪之纹游然而出。直接就变出一座天宫般的硕大大殿,浮在半空,将一众灵族修士团团护在其中。 天宫之侧,还有数百口龟蛇之象狰狞张开大口,宛如一尊尊密密麻麻的炮口一般。下方更有九十九头天龙盘旋缠绕,极尽其妙。 看情形竟然就像是要反客为主似的,倒压了峡顶之上的人族修士一头。 这使得站在千云生一侧的贺老头有些感慨地道:“这古腾里虽然有些托大,但倒还真是有真本事之人。” “咱们若不是别有手段,否则还真是禁他不住!” 千云生倒是不以为然地道:“仗着一件宝物之利罢了,竟然轻易地就将如此大军陷入死地。” “照我来看,灵族有如此狂傲之辈,焉能不败!” 说完朝着宫小月点了点头道:“通知空空儿,辛苦他出手吧!” “是!”宫小月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连空空儿也惊动了,特地拐了南宫家的修士而来。 因此信心大增地挥动小旗,传讯过去。 而空空儿得了千云生的消息之后,自然心领神会,朝着一侧的南宫珣点了点头道:“动手吧!到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好!” 那南宫珣被空空儿携来此处,一路上早就看到灵族大军是如何的穷凶极恶,因此早是跃跃欲试。 这一会既然得了空空儿的讯息,立刻从藏身的云层之中露出身形。 只见他这会身后背着的一柄宝剑宛如烈日一般簌然飞出,划开层层黑云,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原来南宫珣携来的这柄宝剑可是大有出处,乃是他们南宫家第一代家主用凤凰涅磐的巢穴余烬之枝。又炼化九十九种青桐之木、九十九种精金之物、九十九种灵火之物,千辛万苦才炼化而成。 再加上南宫珣生怕自己修为太低,驾驭不了这柄宝剑。因此还特地用自身精血,激发先祖上身。 如此一来,这一剑就宛如像是南宫家先祖亲自劈出一般。 霎时间,只见得一众灵族修士的耳朵里。就仿佛像是全都充满了一声巨大的、沧桑的声音般,嗡嗡嗡地怒吼道:“斩!天!禁!神!剑!” “簌!” 只听得一声令人牙酸般的巨响,宛如九天之上惊天一剑落下似的。 不仅令下面的一众灵族修士心神猛颤,而且这声音还有如魔咒。令得一众修士全都心惊肉跳的觉得,根本就难以抵挡一般。 甚至就连下方的古腾里也脸色大变,毕竟他身为修为仅次于万宝天尊的高修,对于危险的感知更要清晰许多。 因此就连他也脸色大变地道:“不好!” 说完猛然朝着自己的银阙万妙书上一指,就要变出更多的蝌蚪之纹出来。 但是这斩天禁神剑也不是一般可比,只听得“锵!”地一声。这一记强大的剑招就几乎像是宛如灭世一剑似的。 一时间古腾里的那座煌煌天宫霎时间就宛如纸糊一般,被一股几乎无可抵御沛然之势,轰然横扫。 只见得霎时间,几乎以古腾里手中的银阙万妙书为中心,一股轰然波动急速爆开。不仅仅天宫寸寸碎裂,就仿佛像是无数的蝌蚪之纹全都被这一剑斩成两瓣,露出它们那本来的真实面目。 就连下方的灵族修士也几乎全都挨个正着,实力弱的,霎时间就哀嚎着向着峡谷内落去。 仅剩的数十个灵族强者,虽然还能勉强立于空中,但显然也一个个伤势不轻。一时间整个战场的形势,竟然被这惊天一剑,霎时间就主客易转。变得让整个灵族,彻底地落到了下风。 一一一五 倒是有够无耻 “嘿嘿嘿嘿!” 千云生见到灵族大军果然被南宫珣的斩天禁神剑一招而破,就连古腾里都毫无意外的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不由得一时间也得意无比,就好象浑身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一般。 其实这也难怪千云生会有这样的得意,毕竟这几个月来他们可是被古腾里压得极惨。 因此别说千云生,就是他下面的一众修士。看到灵族大军在南宫家的这一招下吃瘪,也不由得一时间士气大增。 因此千云生见军心可用,立马大声喝道:“斩尽灵族,一个不留!” “斩尽灵族,一个不留......” “斩尽灵族,一个不留......” 一时间千云生这番有意的扬声吐气,再加上这宛如魔音般的声音在峡谷间叠加环绕,更加有如催命之声似的。 令得峡谷两侧的人族修士一个个双眼通红,看着灵族大军不再是一个个狰狞的对手,反而就像是一颗颗大号的灵石一般。 不过其实这也难怪,毕竟一众灵族全都是灵物所化,再加上千云生一直有战利品归于个人的传统。这些修士之前和灵族大战两场,可都一个个获利颇丰。 因此这会见到一众灵族惨兮兮的模样,又如何能不宛如饿虎扑食一般。 不过那古腾里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银阙万妙书竟然被对方一招而破。以至于整个灵族大军顿时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更何况千云生傲然出声,简直就宛如再也视他为无物一般,这使得他如何能不心头狂怒。 再加上他刚才被斩天禁神剑一剑而伤,这会依然披头散发、状若疯虎,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的得意神色。 不过虽然他被南宫珣一剑斩伤,可是正所谓烂船还有三寸钉。对于古腾里来说,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失败。 因此他大吼一声:“竖子莫要猖狂!”说完只见得他将手上的银阙万妙书又扑簌簌地翻到最后,从中间点出两个硕大的蝌蚪文出来。 这两个蝌蚪文刚一飞出,就“锵”地一声,轻轻一碰。霎时间所有的修士包括千云生在内,都觉得宛如天旋地转一般。 “不好!” 千云生这一念头刚起,就听得古腾里“哈哈哈”地大笑道:“死!你们都去死!”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悍,一招之下竟然能控制全场。令得他虽然有心指挥,但是显然根本就连自身的一个念头都控制不住。 而且更让得他悚然而惊的是,对方这一招竟然就像是彻底剥夺了他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似的。 令得他现在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千万不要自己这短短的一瞬,转眼就已经过去了许久! 不过还好,千云生担心的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他感觉自己如同越升越高,以至于飞到高空,能看到无数星辰旋转的时候。 突然一声冷冽的声音清吟道:“还要顽抗!给我破!” 喝完千云生之觉得自己的感官宛如突然下坠似的,整个神魂“嗖”地一声重新坠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然后就见得一把骄阳如烈焰般的飞剑再一次疾斩直下,带着仿佛一往无前的态势似的,“轰”地一声直直地砍在那两个硕大的蝌蚪文上。 霎时间,千云生只觉得。以那两个蝌蚪文为中心,无数的骄阳烈焰都喷发出来。 而那两个青色的蝌蚪文,就好像初雪消融一般。仿佛一瞬间,就像是有一只神奇的画笔,在古腾里的周围划出一根根极其透明的金色丝线。 而当这些金色丝线越发的交织融会,终于彻底的变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硕大金色飞凤的时候。 只听得“锵”地一声,既像是剑鸣,又像是凤唳一般。无数的金色火焰全都带着一股骇人的毁灭声势,全都朝着最中心的一个点崩塌而去,轰鸣作响。 甚至就连这金色火焰的余势也仿佛像是难以匹敌似的,变成一个个有如磨盘大小的金色火球,朝着峡谷内的灵族修士们的头上落去。 “轰!轰!轰!” 一时间哪怕以千云生在内,所有的人都只觉得眼前金芒乱舞。宛如霎时间就有无数条金色大蛇,在以古腾里为中心的峡谷中跳跃欢腾。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竟然在如此庞沛的金色光芒之下,还有一道极为雄厚的气息并未被彻底磨灭。 因此就在千云生刚想指挥众人,再接再厉之际,只见得有一道极其狼狈的身影带着满身的焦糊冲天而起。 这身形除了极为狼狈外,只敢丢下了一句狠话:“此仇不报,我古腾里誓不为人!”然后竟头也不敢回地就疾速飞走,那情形简直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般。 “就这么逃了?”千云生一阵愕然,没想到这个古腾里倒是有够无耻,甚至连之前的黑阿石和隶里深等几兄弟都大为不如。 他们好歹还知道带着大军拼死突围,到了古腾里这里竟然变成了脚底抹油之辈,令得千云生不由得哭笑不得地大声叮嘱道: “穷寇莫追!大家赶紧消灭眼前之敌,莫要再放跑了一个!” “是!” 就在人族这边应得极为大声之际,一众灵族修士的士气却纷纷都跌到了谷底。 虽然他们一个个也想要学古腾里那样拼死突围,但是一则他们可没有古腾里那样高绝的本事。 另外一则也是一众人族修士,早就已经从刚才那巨大的交手中恢复了过来。因此在贺老头等人的带领下,专门分头一个个地对付顽抗之徒。 但就算这般,也一直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才终于将灵族修士基本消灭。 而这会的千云生则早就将指挥大局的任务交给了宫小月,自己则直飞到黑云之上。颇为感慨地朝着南宫珣和空空儿拱手道: “今日若是没有两位相助,恐怕就要险些要给那古腾里翻盘了!” “哈哈.......”空空儿还是那番浅笑浪荡的模样,嘿嘿摆手道:“这一次你可没少给我东海好处,过来帮一帮你也是应该。” “再说了,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谢我,谢南宫小弟才是正经。” 而南宫珣这会则丝毫没有了之前祭出斩天禁神剑的磅礴气势,反倒是宛如一个羞涩的邻家大男孩似的,极为不好意思地道: “可惜未尽全功,还是让最大的那个头子给溜了。” “哈哈哈!”千云生倒是毫不在意,笑着摇头道:“咱们也不用太过贪心,这一战能打得灵族失魂落魄,就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了。” “走!佳肴美酒已经备下,咱们这一次必须得不醉不归才行!” 一一一六 天下风云际会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自去打扫战场,分拨战利,安排饮宴庆功。 就说万宝天尊这边听说竟然又折了一路大军,不由得大怒。就要将古腾里如扶卫般一样办了,谁知这次众将竟纷纷来劝。 原来众人都已经看出,千云生这块骨头并不好啃。赢了其实并不多赚多少功绩,输了反倒有性命之忧,可以说是十足十的一个鸡肋。 因此众人连忙纷纷劝说,再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才终于好不容易保下古腾里一命。让他降级听用,统领新上来的大军,将功折罪去了。 不过万宝天尊这边既然连折了两阵,自然是对千云生这边稍稍重视,沉吟问道: “没想到古腾里的银阙万妙书竟然也折在了对方的手下,这倒是有些出乎老夫的预料。不知你们之中谁有信心,能为老夫分忧啊?” “这.....”就在一众人等纷纷沉吟之际。幽婵再一次越众而出地道:“启禀君上,属下倒有一计。或许能兵不血刃,拿下这群顽贼。” “哦?”万宝天尊想起上次幽婵就曾经提议招揽千云生等人,只不过被古腾里阻止。 这一次见她旧计重提,不由得稍稍有些思索地道:“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人族,和我们灵族并不两立,你确认对方就能愿意接受招揽不成?” 幽婵则胸有成竹似的,微微一笑地道:“君上有所不知,当时我在夔幽城的时候,就与此人打过交道。因此知晓此人最是见利忘义、两面三刀之辈。” “因此君上若是指着用招安之策将此人招揽,以此人脑有反骨来看,恐怕反倒难成。” “可若是君上愿意许下极大的好处,换他个固守自保,与我们两不相争。” “未来我们再伺机让其与三大派相斗,他们鹤蚌相争,咱们再从中渔利,那属下倒是觉得值得一试!” “哦?”万宝天尊听了,不由得暗暗点头,冷笑道:“现在灵人两界的通道已经打开,正值我灵界向人界大举增兵之时。” “值此关键时刻,只要幽婵你能将对方稳住数月。不过多牵扯咱们的精力和兵力,那就是大功一件!” “至于以后,哼哼,待得咱们腾出手来,还怕碾死不这一群小小的跳蚤吗!” “是!”幽婵见万宝天尊首肯,而众将又不反对。心知这恐怕是她除了拿下魂族这一投名状以来,另外一次单独立功的大好机会了。 因此她连忙禀告道:“只是这人有些贪得无厌,咱们要稳住他们,恐怕还免不得多给些好处才行。” “这有何难!”谁知幽婵此言恰好点在了万宝天尊的最强项上面,他挥了挥手冷笑道:“只要你能将事情办成,让他狮子大开口一些又有何妨!” 说完手指一抬,一道灵光飞过道:“这里面有我的一道均旨,三大库中,任意之物你都可以调用。只要能让他们这几个月不再闹腾,我就算你大功一件如何?” “是!”有了万宝天尊的如此强力支持,幽婵自然信心大增。她从大营之中调出数件宝物,就直趋千云生的关隘之下,传音道:“故人来拜,还请传信则个。” 那守关的魔门修士,看到幽婵修为极高,又是孤身一个,不像是领兵前来厮杀。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报讯给千云生知晓。 而千云生这会还在与空空儿等人相叙东海情意,听到灵族竟然派人来拜,不由得呵呵道:“之前在夔幽城我倒是和这个幽婵有过交易。” “没想到此人这一次竟然又敢前来,看来咱们倒是要看看,此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说完让空空儿等先藏身屏后,才将幽婵请了上来,故作高深地冷笑道:“幽婵姑娘单身而来,就不怕直接被我打杀了去?若是这样,那幽婵姑娘如此修为,岂不是太过冤枉?” 幽婵没想到千云生一个照面,就如此极不客气。要知道之前他们还只是消息相通,这一次仅仅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没想到对方就如此冷嘲热讽,大言不惭。 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对方这次连赢自己这边两仗。也已经些所忘乎所以,这一点倒是值得自己这边善加利用。 想及此处,她不由得眼波流转,轻轻一笑道:“不说阁下在夔幽城智计百出,就凭着阁下能连挫我灵族两路大军,那也可以当得上一句当世英雄。” “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爱英雄。阁下要是愿意收了贱妾,贱妾倒也心甘情愿呢!” 她这招连消带打,令得千云生也暗呼厉害。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幽婵姑娘这是和亲来了?” “可是我倒喜欢,抢来的更香呢!” 幽婵听出,千云生话里话外,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只得也嘤嘤一笑地掩饰过去。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跟千云生纠缠,而是主动开口道:“阁下此言倒是颇为豪气,那幽婵就等着阁下来抢了。” “不过在此之前,幽婵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阁下愿不愿听?” “哦?”千云生本来就是故意摆出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这会听幽婵扯到正题,才把气势微微一收地道:“看来姑娘此来,是有教于我的了?” 幽婵见千云生这会终于有了点正经模样,微微一笑地道:“将军智计超群,小女子岂敢妄言。” “只不过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阁下如今身为魔门,却为正道卖命。难道就不担心,有朝一日,今日所得的一切,全都会被人收回吗?” 说完见千云生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地道:“因此我倒觉得,为阁下计,恰恰应该养兵自重,左右逢源才对。” “如此一来,三派那边也不敢得罪阁下,我灵族也要交好阁下。阁下在其中左右逢源,相机取利,岂不是比大家现在这般打生打死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我灵族已经将人灵间的界面通道打开。未来我灵族大军源源不断而来。阁下就真有信心,能与我灵族接连鏖战而不败不成?” “因此为阁下想,不若趁现在与我灵族交好一二。后面我灵族再为阁下开辟道路,放阁下与诸位离开南蛮,向北以共争天下。” “如此一来,值此天下风云际会之际。阁下又何必担心,这天下怎么会少了你们魔门的一席之地呢?” 一一一七 狮子大开其口 “哦?” 千云生听了幽婵此言,不由得嗤笑道:“我又怎知,这不是你灵族的缓兵之计?” “回头你们调动大军,再来围剿,那我这里岂不是更加糟糕?” 幽婵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得哈哈一笑地道:“阁下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天下谁人不知,阁下身怀天道种子。如果想要借机飞遁,可没人拦得住你。” “既如此,阁下又怎么可能害怕被围攻?” 说完从身上掏出数件早就准备好的宝物道:“虽然说军需之资我灵族不能赠于阁下,但是奇珍异宝之物我灵族倒也不少,完全能让阁下满意。” “如此一来,有了这些宝物做押。就算我灵族再想反悔,阁下届时挟着这些宝物离开,那也不亏。” “到时你有如此宝物,再行招兵买马也非难事。如此看来,想必阁下应该就能看出我灵族的诚意了吧!” “哦?”千云生没想到灵族竟然肯下如此血本,凝神细看间,就见得幽婵一件件介绍道: “这第一件乃是天苍海梧,虽然不是争斗宝物。但是却能增加一族气运,以后代代才子佳人层出不穷。” “未来阁下若是开枝散叶,家族传续,此物倒是镇族利器!” 说完又朝着第二件一指道:“此乃道虚之物,阁下若得此宝,心头一念,顿成道念。未来演化万方,通明天下,倒是一件极好的助力!” 说完见千云生露出了讶然神色,显然他们灵族拿出的这两件下血本的宝物,已经令得对方大为吃惊,不由得得意一笑地道: “至于这第三件宝物,更是三件之重!”说完捧出一个宛如火红的琉璃珊瑚枝模样的来,呵呵一笑地道: “这件宝物名叫玄晶之洞,内有三千四百六十三道禁制,若是阁下再添百三七之数,就将立成混沌至宝!” “而这还不是这件宝物最为值钱之处,更为厉害的是,这宝物乃是一处演法之地。” “不管阁下有何种想法,想要自创任何一种功法。都能用此物推演变化,使得演化时间大大缩短不说,还能令这类功法更为精进!” 说完将三件宝物“嗖”地一收道:“怎么样,这么一来,想必阁下就应该能相信,我灵族的诚意了吧!”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而来,所拿出的宝物不但件件精巧不说,还不会突然增加他现在大军的实力。可以说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幽婵姑娘如此诚意,倒是显得我之前有些小人之心了!” “也罢!灵族既然有如此诚意,看在这些宝物的份上,也容不得我不肯答应。” “只不过这几样宝物虽好,姑娘想要凭此订约恐怕还有些不够。” “要知道这一次你灵族两次犯界而来,连连征战,我手下的大军可是多有损伤。” “要是你们不能对我这些手下补偿一二,恐怕就算我想答应。下面的人若是不能安抚得当,万一惹起兵变,岂不是反倒不美。” “因此还请姑娘回去汇报一二,若是你灵族想要定约,恐怕还得拿出更多的东西来才行!” 谷“你.....”幽婵没想到千云生如此贪得无厌,自己已经有如此诚意,对方竟然还不满足。 不过他转念一想,想起万宝天尊叮嘱的,哪怕他狮子大开口又有何妨。才忍住气来,脸色略略和缓一些地冷笑道: “那阁下觉得,我灵族又该如何补偿阁下的大军才好呢?” “好说好说!”千云生就像是丝毫没有发觉幽婵那冷若冰霜的脸似的,嘿嘿一笑地道:“我要说灵石之物你灵族肯定不肯。” “不若这样,我听说你灵族有一件特产之物,名叫霓蓍草最能驱使妖族繁衍。” “不如你们给我名下修士,每人赔偿十根,让他们未来也好人人训得一只灵兽驱使。” “如此一来,想必你灵族也不会疑心我大军实力突增,同时又能足够令得我安抚手下了。” “什么!一人十根!”幽婵一听千云生此言,就立刻摇头。 原来千云生有所不知的是,这霓蓍草可不是天生地长之物。 而是灵族一种颇为罕见的名叫廛蜃之物,吞吐灵界特有的一种星尘之后的残积之物。并日积月累之后,才在其体外长成的一种奇异之物。 因此此物哪怕在灵界都颇为罕见,现在千云生竟然一张口就是一人十根,哪能不令得幽婵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绝。 而千云生也只是听说此物乃是灵界一宝而已,没想到幽婵拒绝的如此之快,暗道自己恐怕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一些。 不过他又不想就此收回自己的话,显得自己这方面的见识颇有短板似的。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冷冷地道:“怎么着,难道幽婵姑娘这一点诚意也不肯拿出吗?” “就算你们一时间拿不出如此之多的霓蓍草来,想必姑娘应该也有其它之物,作为补充吧!” 千云生此言本来只是想着争一争自己的颜面罢了,没想到幽婵犹豫了一番,才深吸一口气地道:“我可以给阁下一人五根这样的霓蓍草之物。” “至于剩下的一半,待得我们定约之后,我可以送你每人十滴的帝流浆来。” “这帝流浆想必你也知道是何物,若是未来你手下修士想要眷养妖兽的话,这帝流浆可是能令得这妖兽大大进化的不二选择!” “哦?好!”千云生闻之大喜,之前他一直为黑泽一族的种群扩大忧心不已。 虽然说他从胡医仙那边弄来了不少好药给黑泽一族送去,但是这些年来黑泽一族的发展,还是令得千云生难言满意。 要知道黑泽一族现在的办法,用仆从妖兽作战的方法还是有些取巧了一些。 毕竟妖兽还是以实力为尊,一旦仆从过多,而黑泽一族的实力又没有极大的提高的话,这件事情终究会成为黑泽一族发展上的一大隐患。 因此千云生这一次从灵族这边骗来了如此之多的霓蓍草和帝流浆来,想必双管齐下之下。黑泽一族未来的发展,将大大超越他现在的预期。 想到此处,千云生终于满意地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来具体商议商议,这定约的细节吧!” 一一一八 只我四人就行 就在千云生和幽婵秘密商定完所有的条件,待其重新回转,好和万宝天尊最终商议确认的时候。 空空儿等一众人等躲在屏风之后,早就详听了整个过程。 因此随着众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就见得南宫珣第一个“锵”地一声拔出宝剑大怒道:“好啊!果然是狼子野心,竟然还敢跟灵族媾和,你这是置我人族于何地!?” “孽贼!看剑!”说完就要朝千云生当头斩下。 还是空空儿旁边的酒癫子和笑头陀两个齐齐出手将南宫珣架住,嘴上连忙劝解道:“莫要冲动,以我们所知,钱公子定然不是这样的人。” “咱们且听他如何计较,再做分解。” 而旁边一众人等显然大部分都颇为熟悉千云生的为人,自然你一言我一句地将南宫珣给劝住,才听得千云生笑着道: “南宫公子有如此想法我倒也不怪,毕竟南宫公子对我魔门中人还是知之甚少,有如此误会想也正常。” 说完神色一正地道:“没错,若是南宫公子觉得,仅仅是因为人、灵两族有别,因此就不能媾和,我倒是觉得大错特错。” “我想南宫公子可不要忘了,我们现在的天下大势乃是三足而立,人、灵、魔三界的实力都相差不多。” “之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采取守势,恰恰正是因为我人界的实力,并不能压过魔界和灵界的某种程度的联手,反被其压制。” “因此面对当今之势,我倒是主张。到底要不要和对方媾和,绝不能有族群之见,反而恰恰应该看其具体的好处以及长远的影响。” “设想一下,若是咱们能说动魔族和我们一起对付灵族,我们还会害怕灵族这一次的入侵吗?” “反过来也是,若是咱们能说服灵族和我们一起对付魔族。我想恐怕当时东海之乱,都不一定会发生了吧!” 谁知千云生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却令得南宫珣冷笑道:“这么说来,你这次是一定要和灵族联手,对付我正道的了?” 千云生听完南宫珣的反问,哈哈一笑地摇头道:“原来南宫公子担心的是这里,那恐怕公子就是担心过度了。” “谁说我与对方媾和之后,就不能对付对方了?” “咱们难道就不能一头拿了好处,转过头来再对付对方吗?” “拿了好处再对付对方?”南宫珣眉头一皱,可怜他一直受南宫家正统的教育,显然一下子脑子难以转得过弯来。 就听得千云生并不卖关子地一指空空儿道:“谁说咱们这里只有我这么一支魔门的力量了。” “就算是我与灵族订立约定,那也仅仅是限制住我的出手而已。”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跟灵族约定过,没有别的魔门力量,也会朝他们出手的哦!” 众人听了千云生此言,俱都明白过来,其中贺老头嘿嘿一笑地道:“钱小友你是好处要拿,打仗也不准备停。你这是准备让灵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空空儿见千云生朝他一指,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用我的名义,再弄出来一支队伍,继续跟灵族对着干?” 千云生则呵呵一笑,搂着空空儿的肩头亲切地道:“论资历,十大恶人都是你的手下,你可是比我老牌得多的魔门大佬。” “论本事,你一手妙手空空可是人见人愁,佛见佛忧。” “再加上还有酒癫子、笑头陀这样的忠心手下,拉起一支队伍对你又有何难?” “更何况你现在刚来南蛮,在灵族那边名声不显。不像贺前辈这样的,人人都知道他是我阵营中人。” 说完朝着地图上的南蛮深处一点道:“我都为你想好了,这里有一处强人,名叫四海散人。聚拢有五六百名的手下,也算是一大势力。” “我助你将此处拿下,你就打着他的旗号行动。如此一来,岂不是就令得灵族难以再分说什么了?” “哦?”听了千云生此言,空空儿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千云生算计灵族的时候,竟然连他也算计了进去。 不过他本来就是来南蛮助拳,既然能帮到千云生,同时还能让灵族吃瘪,他自然是毫不介意。 就连南宫珣在一旁听了千云生此言,也跃跃欲试地道:“空空哥,我和你同去!看谁不服,我帮你一剑将他砍了!” 谁知空空儿自有傲气,他见千云生在南蛮折腾出如此大的局面,反倒是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因此哈哈道: “何用钱兄弟出手,我四人同去一趟,自然就能将这伙人给收服了!” “哦?”千云生不由得有些吃惊,要知道他为了收复袁公望这几百个人,可是费了不少心机,还是借助灵族之手才最后成功。 没想到空空儿竟然丝毫帮助也不要,就能如此之大的口气,将这么一大伙人给收拾下来? 其实不仅仅是千云生,就连他旁边的一众人等,包括宫小月、贺老头、胡青青、鱼女等,全都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空空儿见众人怀疑,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哈哈一笑道:“诸位既然不信,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大家不如现在就随我同去如何?” “好啊好啊!”显然一众人中,最不怕事大的就属胡青青。他一拉旁边的顾安道:“正好我与师兄也一起同去,万一有所损伤,我和师兄也是立刻出手救治则个。” 千云生也有些好奇空空儿的本事,于是干脆朝着贺老头拱手道:“既如此,还请贺前辈辛苦一番,将我们全都携去一观如何?” “哈哈,这有何难!” 贺老头哈哈一笑,将自己刚炼成的大日化血之体展开。将众人全都携了,极为迅速地就飞到了一处乱哄哄的山岗之上。 只见得这山岗上怪石嶙峋,东一片、西一撮,看着似乎毫无章法一般。但众人都认得,这可是一道极其凶恶的古怪大阵。 而空空儿却是夷然不惧,他让千云生等人跟着贺老头一起,躲在云层高处,朝下望去,看他的本事。 自己则先让笑头陀一个人出阵,来到阵前哈哈哈地大笑道:“此处鬼气森森,倒是合适佛爷来做个水陆道场。” “你们有活人没有,出来应个则个。否则回头佛爷将你们全都当冤鬼收了,你们可别说佛爷心狠手辣!” 就在笑头陀叫阵之际,只见得怪石嶙峋的山岗之上。也露出一个圆嘟嘟、光秃秃的脑袋来,呵呵呵地冷笑道:“哪里来的野和尚,讨饭也不是你这么个讨法!” 说完还“呸!”了一声地道:“你爷爷我今天心情好,还不快滚!否则你回头把性命惘送在了这里,可不要怪爷爷我没有事先提醒!” 一一一九 可还记得某吗 笑头陀显然也没想到,对面竟然也会露出个和尚出来,不由得嘿嘿一笑地道:“哈哈!这倒是有趣,竟然和佛爷我吃的一个斋、念的一个佛。” 谁知那和尚却恼怒起来,呸了一声地道:“哪里来的野和尚,也敢跟你一行爷爷相提并论!”说完跳出来就要和笑头陀放对。 而那笑头陀本来就要按照空空儿的吩咐,将四海散人给诱出来。暗道来得正好,立刻大手一抄地大喝道:“哈哈!给你佛爷过来吧!” 谁知虽然笑头陀手上颇硬,但是那一行和尚竟然也有几分本事。不知从哪里直接掏出一根禅杖出来,朝着笑头陀那掌影一搭,就将那笑头陀的掌影给逼住。 不过笑头陀也恰好顺势捏住他的禅杖,双方似乎都是一样的心思似的,一齐大吼一声地道:“给我过来吧!” 谁知两人虽然铆足了力气,想要将对方一把给拉过去。却没想这一次竟然谁也没有拉动对方,变闹了个纹丝不动,这令得笑头陀和一行和尚两人全都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一行和尚自诩自己力大无穷,一条水磨禅杖更是特别打造,其重千斤。平时他都是靠这条禅杖和这身蛮力来欺负人,谁曾想这一次竟然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而那笑头陀也没想到,双方虽然都为化神,可是他却足足高了对方两个小境界。再加上平时他的功法也是极重打磨肉身,因此一拉之下竟然纹丝不动,不由得手上加力地大喝道: “金刚一怒,给我动!” 谁知那一行和尚竟然也同时双臂条条肌肉穹起,喝声道:“野和尚倒是有把力气,我就不信你不过来!” 哪知二人这第二次交手,竟然依然拉了个不胜不败。尤其是看着笑头陀头顶阵阵白烟袅袅,一行和尚则满脸赤红。显然双方直接进入到了一个,互相比拼灵力的危险时候。 要知道这修士之间直接比拼灵力,虽然看着没有双方交手之时如此惊天动地,但是其中的凶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双方等于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战场,极有可能一个不慎,就道基肉身被毁,落得个身死灵灭也是稀松平常。 因此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上方则是本来躲在一旁掠阵的酒癫子看着不对,直接钻了出来,捧着一个酒葫芦笑嘻嘻地拍手道:“看着两头蛮牛较劲倒是有趣,当值浮一大白!” 说完“咕咚咕咚”就对着手上的葫芦宛如海吞一般吸进去一大口,才突然一拍自己的肚皮道:“不好!吸得有些猛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大口一张,竟然刚才被他吸进去的无数酒气,被他狂喷而出。宛如根根利箭一般,全都朝着那一行和尚兜头浇去。 而那一行和尚现在显然被笑头陀给逼住,如何能腾得出手、分得出心来?因此只得忙不迭地大叫道:“花娘子,难道你就真个见死不救不成?” “嘻嘻,叫我娘子我可不应!”就在一行和尚大叫之际,另外一个银铃般的慵懒声音袅袅冒出,就仿佛像是眼前之事真的和她无关一般。 这令得一行和尚只得叫饶道:“花姑奶奶!花祖宗!还不救命则个!” “嘻嘻!”那声音仿佛像是赚够了一行和尚的便宜似的,才从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方罗绢手帕。 这手帕似快实慢,竟然后发先至的赶在酒癫子的招数之前,就尽数将对方的酒雨给拦了下来。 这令得酒癫子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这得意一招竟然如此轻易被破。 谷因此凝神看时,发现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般,长得倒是粉雕玉琢似的。立在大阵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一行和尚和笑头陀相争。 要是刚才不知道的,谁能相信如此举重若轻的手段,竟然是出自这么一个小小姑娘之手。 尤其是对于自家招数有数的酒癫子,有些暗暗吃惊地道:“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如此之短的时间,又如何能修炼得如此本事?莫不是此人实际是什么草木精菁所化不成?” 其实也不怪酒癫子有如此怀疑,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花姑娘修炼的乃是一门奇妙的返老还童之术。她可以将样貌越修越小,再越修越大。如此反复,逐渐精进,也算得上是一门魔门奇术。 只不过此术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样貌越来越小的时候,心性也变得越来越小。尤其是儿童心性之时,特爱捉弄于人,因此这一行和尚可没少吃这个花姑娘的苦头。 像刚才之所以他们恰好和笑头陀对上,也是因为这个花姑娘突然临时起意,要一行和尚陪她扮新娘子、过家家。 那一行和尚一介化神修士,如何能干得出这等没脸皮之事?可是终究是他本事不如人,别不过被花姑娘好生欺负。只得寻了个僻静没人之处,准备权且忍耐一回。 不过虽然如此,这一行和尚如何能真的甘心就范?所以恰好见笑头陀来了,自然赶紧跳了出来。 他本来是想借着对付笑头陀,发一发这肚中的怨气,谁曾想又平白被花姑娘占了他一道便宜。 不过毕竟眼下形势比人强,因此他连忙大声道:“姑奶奶,这两个点子扎手,你可莫要大意了!” “呸!”谁知那花姑娘却不领情,掐腰冷笑道:“你自己脓包也就算了,没来由的把我的名头也遮没了去!” 说完朝着那酒癫子喝声道:“一个酒疯子罢了,看姑奶奶将你打得讨饶!” 说完身躯一拧,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就朝着酒癫子杀去。 而就在下面厮杀之际,千云生等众人在上头看得那花姑娘身手不凡,不由得暗道:“照这般如此厮杀下去,何时能是个尽头?” “不过看空空儿如此笃定,莫不是他还有什么妙计不成?” 不过就在千云生等人一时疑惑之际,只见得空空儿突然眼睛一亮地道:“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空空儿话音刚落之际。就见得下方的乱石山岗竟然从中间裂开,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似的,从里面飞出一队修士。 其中领头的一个紫面白袍,套了个方格般的长皂大氅,身背一柄硕大弯刀,在那里站定喝道:“哪里来的泼杀材,竟然敢犯我地界!” “今日既然见了你爷爷的面,莫以为你们还能逃得掉吗?”说完就要抽刀动手。 谁曾想,就在这四海散人正准备动手之际。突然宛如一个晴空霹雳一般,一道声音如同响雷似地打了下来,大声喝道:“好你个通四海,可还记得某吗?” 一一二零 戏剧性的一幕 那四海散人本来是气势汹汹的出来,谁知道却被这个“通四海”一句大吼,唬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来这个通四海乃是之前四海散人的诨名,当年他在北荒为祸一方、专门掳掠各路女修狎玩的时候,就曾经被路过的空空儿顺手调戏得死去活来过。 只不过当时的空空儿可看不上四海散人这样的小虾米,因此仅仅是赏了他一道禁制,让他以后再也没办法当一个正常男人。 并且若是他以后稍微有那么一点想法,还会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接受一次痛彻骨髓的痛楚之后,就将其放了。 因此这个通四海才重新改了个四海散人的名号,逃到了南蛮。本来想着是离着空空儿远远的,谁能想到今天竟然又再一次见到这杀神。 这令得他第一时间就“哧溜”一声,想要钻回他那个大阵中去。谁知道空空儿身法超绝,早就先一步拦在他的身前冷笑道: “我说通四海,你真的不准备解开你身上的那个禁制不成?” 空空儿这话一说,四海散人的眼泪就下来了。毕竟哪个男人若是有一丁点办法,谁想当个太监。 只不过这些年四海散人可是什么办法都曾经想过,甚至胡青青的药庐都去过好几回,却根本就解不开空空儿的禁制。 平时也只敢用一门清心咒将自己的欲望压着,如此一来才好避免那初一、十五的攒髓之苦。 这一点倒也不是空空儿自得,毕竟他家世摆在那里。随随便便拿出点东西,哪怕四海散人现在晋级成了高修,也还是奈何这禁制不得。 因此这四海散人听了空空儿此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地道:“大官人,大善人,四海这些年可真的连一个女人的指头都没有碰过啊!” “别说碰,连想都没敢想过。就请大善人高抬贵手,帮四海将这禁制给解了吧!”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别说千云生。众人包括一行和尚跟笑头陀等在内,全都一起看呆了眼,纷纷住了手。 就见得空空儿冷笑道:“帮你解了禁制倒也好办,不过我要在南蛮对付灵族,你帮是不帮?” “这.....”通四海稍一犹豫,毕竟对付灵族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就听得一行和尚在那里大声道:“大当家的,莫要怂,我看他们也不过尔尔。咱们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头掉了,碗大一个疤就是!” 反倒是那个花姑娘在一旁道:“我看这个小白脸倒是颇为可爱,要是愿意跟了姑奶奶我,我倒是不介意相帮一把。” 谁知这话却听得酒癫子不乐意了,他冷笑一声地道:“什么样的残花败柳,也敢觊觎我家主子?” “我家主子空空妙手的名头打响的时候,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吃奶呢!” “什么!?”谁知酒癫子这话却令得通四海等人都大为吃惊。要知道空空儿神偷世家,那可是和胡医仙一般在魔门中极为顶尖的世家存在。 要不是空空儿不爱修炼,喜欢浪荡江湖,如今的修为也绝不仅仅是一个化神之姿而已。 因此如果正论起来,通四海这些人虽然也算是有些本事。但是不论从个人资质还是家世来说,和空空儿相比,那也是几乎提鞋般的存在。 因此通四海听得酒癫子这话,上上下下地将空空儿又打量了一遍,再一次纳头便拜地道: 谷“原来大官人是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妙手空空,可恨我四海当年有眼不识泰山,否则早就应该求大官人收来当一奴仆也是心甘情愿。” “如今大官人竟然亲开金口,这还有何说的。我通四海愿意跟在大官人身后执鞭随蹬,绝无二心!” 这通四海一表态,顿时在他的身后呼啦啦跪了一片。反倒是一行和尚还有些呆头呆脑地道:“他....他真的是空空妙手?也太.....太年轻了一些吧!” “呆子!”反倒是花姑娘比一行和尚还聪明一些,上来揪着他的耳朵道:“你什么时候看过咱们老大心悦诚服过谁来?” “再说了他那禁制你又不是不知,想来没有妙手空空这样的本事,谁能令得老大连女人都不敢碰上一下?” 而空空儿显然也有意露上一手,好叫众人心悦诚服。因此也不急着回答一行和尚的问话,而是哈哈一笑地滴溜溜一转,就像是没有离开原地似的,抓出一个红肚兜出来。 这令得花姑娘“啊”地一声地道:“该死,呆和尚,你竟然敢藏你姑奶奶的肚兜?!” 那一行和尚也惨叫一声,连忙疾逃道:“姑奶奶、姑祖宗,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说完越逃越远,哪里还有再进一步质疑的勇气。 反而通四海见此自然再无疑虑,连忙将手下的喽罗全都从大阵中召出,以示绝无二心,才朝着空空儿拜道:“大官人,俺这手下全都在此,你看该如何训诫才好?” 谁知空空儿却摇了摇头道:“手下的事情,你该怎么管,以后还是怎么管。若是有不肯打灵族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我一律给灵石遣散。” “可若是今日过后,还有敢不一心对付灵族,两面三刀、吃里扒外的,可不要怪我空空儿不客气!” 说完,转过头来问千云生道:“钱兄看我这么安排如何?” 千云生在一旁看着空空儿如此轻易的就将一众人等全都收复,不由得开玩笑地感慨道:“我今日才知,这名气的好用。” “空空兄,我都有些嫉妒你的名气了啊!” 说完才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留下酒癫子、笑头陀、一行和尚三个安排整编手下。 剩下的一群人则和四海散人、花姑娘等一起,由贺老头携着,再一次飞回乌龙山重整宴席,也算是和众人再互相熟悉一番。 不过就在众人饮宴还没几日,就传来幽婵的消息道:“万宝天尊已然准了双方之前的定约,幽婵这头也将不日就赶来相见。” 而得到这消息的千云生,却不由得再一次冷笑道:“对付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和我们定约,看来是要对正道那边有大动作了啊!” 说完先是朝着宫小月道:“立刻给正道那边发信,就说灵族将有大动,让他们务必小心。” 另外一头则朝着空空儿和四海散人道:“至于这后面的这一仗,就看诸位的本事了!” “哈哈!放心就是!”千云生既然早就把详细方略和情报说了个详尽,自然令得空空儿笑着道:“灵族既然刚刚定约,自然防御松懈,这一次你就看好就是!” 一一二一 换他自由如何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安排早定,单就等着来和幽婵定了约、收了好处。顺便看空空儿破了灵族在后方的安排,救些正道修士出来,好壮大自己这边。 就说灵族那边因为有了人灵通道的放开,等来了后方的增援,自然兵锋又胜地朝着正道这边就黑压压地压了过来。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整个正道早就分成了三派。一派自然是青云山为首,主张暂时放弃南蛮,撤回云梦城去。 如此一来除了他们正道这边的战线能够更加缩短,有利于增援之外。 也是因为南蛮各派因为连连征战,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不仅不能在物资上全力支持正道征战,反倒是正道这边运转来的资源,还要被南蛮各派先分掉一些。 因此这更加使得青云山和中州各派产生不满,毕竟这些人在南蛮可没有如此之大的利益。自然不肯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就不多的资源,又被分薄了一些,以支应最基本的门派运转和凡人所需。 而和青云山相对的,则是龙虎山一派。这首先当然是龙虎山和千云生有了联系,所以知道南蛮后方的实情。 因此明白若是大家不能在这里齐心协力的拼命,一旦退回到云梦城中,反倒是只会让情况更加灾难。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龙虎山还有一蛊咒仙体恰在南蛮,现在正在被李玄阳的本体压着。 万一南蛮失陷,且不说他们掌教的本体就有安危之忧。更为关键的是,极有可能会错过李玄阳踏出那最后一步的机会。 因此对于龙虎山上下来说,哪怕是拼命,也会尽力顶在南蛮前线。 反倒是三派之中,太微阁的态度最为暧昧。他一面劝青云山道:“看龙虎山的态度,哪怕是我们两派一齐退走,他们也绝对会顶在前线。” “如此一来,万一龙虎山真有覆灭之险。你青云山能有把握,凭你我两派,就稳守云梦城吗?” 另外一边则劝龙虎山道:“南蛮连连征战,早就贫弱不堪了。如今如此之多的凡人恰在南蛮,不但出产不了什么支援我等,反倒是要消耗我中州各派支援的灵米灵粮才行!” “就算你龙虎山有在南蛮决胜之心,可是咱们的灵米灵粮还有灵石,可绝难以支撑这么久的时间!” “因此依我太微阁所见,还是尽力将一众凡人全都撤出才好!” “虽然照咱们的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撤出三分之一之数,可也总好过最后把大家耗死在这前线为宜。” “否则万一我三派一败,难不成这天下还有能跟灵族相抗的力量了吗?” 其实龙虎山也知太微阁说得有理,只得赞同先撤出一部分凡人再说。 谁知这么一来反倒是令得南蛮各派及军中修士人心浮动,人人都道眼下仅仅是支应而已。早晚要撤回中州,因此中州的各家各派反倒是各有心思,更加不肯在战场尽力。 而反过来的南蛮各家门派则大为惊恐,毕竟这些灵地可都是他们各家拼了老命打下来的,本来还想着传个千秋万代。 谁能想到转眼就要丢地和下面的大部分凡人不说,那么多前期投入恐怕也得打了水漂。 如此一来,这些南蛮各派,绝大多数,立马就是破派败产、做鸟兽散的节奏。因此如何能不令得各家宗主一个个急得仿佛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告。 可是青云山态度已明,他们自然知道去了也是无用。 因此反倒是集中到龙虎山这边来,还有些家底的,除了咬紧牙关,纷纷表态。几乎将老底都给掏了出来,就是求龙虎山千万不要松口,务必要支应下去。 那些已然耗干家底的,则围着龙虎山各修士除了将嘴巴说干,剩下就只能是哭哭啼啼,令得一众龙虎山修士都烦不胜烦。 因此这一日黑白道人刚刚送走了一波南蛮各派长老,正在心烦意乱之际。却听得千云生传来消息,说灵族将有大动,不由得冷笑一声地道: “我正道在正面支应的好生辛苦,你魔门在后面倒是吃得脑满肠肥!” “哼!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是知道了灵族将有大动又有何用?!我正道现在已经是浑身解数已出,短期内再想腾出手来,支应一二,已经是极为艰难了!” 千云生其实早就从解溥宗处了解到正道现在的困境,只是一直佯装不知罢了。这会听得黑白道人抱怨,才让宫小月轻笑一声地道: “此事又有何难,我有一计倒是能解眼前之危。不过若是成了,你龙虎山该如何谢我们?” “哦?”黑白道人本来是随口抱怨几句,其实他倒是没有看轻千云生消息的意思,只是不忿千云生几次狮子大开口罢了。 没想到竟然从宫小月口中听到有解决的办法,不由得狐疑地道:“你在我正道,藏有奸细?” 谁知宫小月却笑着道:“彼此彼此罢了,不要告诉我你正道没有我们这里的最新消息。” “最起码那个袁公望就定期给诸位汇报情形,至于下面,你们各家的密探也是不少。难不成你们正道如此大张旗鼓,以为我魔门全都是傻子不成?” “这.....”宫小月如此一说,顿时令得黑白道人哑口无言。毕竟宫小月说的也是事实,否则如此之多的支援,他们怎么可能仅凭千云生几句话就送了过去。 不过这其实也是千云生安抚住正道的手段,令得他们好心甘情愿的继续支援。所以才任由三派在他们不重要的位置,还有他们本来的正道修士中发展耳目了。 不过宫小月这么一说,倒也省了黑白道人再解释的麻烦,因此沉声道:“怎么,莫不是你魔门反而有什么惊人的手段不成?” 谁知宫小月这会反倒呵呵一笑地卖关子道:“我们帮你三派解了这燃眉之急又有何好处?难不成又是灵石灵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恐怕你们三派现在也不够吧,若是我们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总不能还继续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吧!?” 宫小月如此言辞犀利的言语顿时令得黑白道人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得皱眉道:“难不成你魔门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宫小月听到黑白道人如此说,知道对方口气已经松动,因此终于露出一丝得计般的笑容道: “我听闻你正道早年间可关押了我魔门的一位任前辈,不若我们就用此一计换他的自由如何?” 一一二二 不知名的老人 东狱山,天牢洞,暗无天日的一个个被无数禁制封锁住的小房间内。 一个头发稀疏,满脸皱褶苍白,已经看不出活过了多少年月的老人正趴在地上。照例数着他想象中的蚂蚁们,正在排成行的从地洞里钻出来。 一只、两只、三只....老人咧开仿佛因缺水而褶皱干裂的嘴唇,舔了舔满嘴的黄牙笑着道:“今天大黄和二毛都没来,可惜了,老子的口粮又能省下一口喽。 说完朝着身上使劲搓了搓,搓下两团乌黑的污泥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分成九份,朝着地上整整齐齐地码了七个小球,然后才将剩下来的两个小球啊呜一声地吞到嘴里。 那满足的样子,就好象是真的吃到了什么美食一般。 突然,就在这老人闭着眼睛品味自己的美食的时候,牢房的大门哐当一声打开。 大门的外面一道极其明澄澄的光芒打了进来,照着这小小的房间里透得发亮。 而且大门打开的震动声,还晃得满地被老头不知多少年月码出的无数污泥小球,全都猛地一颤,咕噜噜地滚到了四周的阴暗角落。 而明澄澄的光芒背后,狱卒的声音则带着一丝冰冷和紧张,就好像害怕这老者会暴起发难似的,大声道:“姓任的,你倒是运气好,能从咱这东狱山活着出去。” “嗯?” 那老者本来一脸平静,就连眼睛也都没睁一下。就好像对这突然而来的一切丝毫没有反应,还在品味自己嘴中的美食似的。 没想到他突然听到自己能够出去了,不由得脸上的褶皱没来由地一抽,哈哈哈地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的大限果然要到了吗?” “呸!”谁知狱卒的后面又有一道极其冷峻的声音冷嘲道:“可惜了,老家伙,你还死不了。回头出去了记得好好做人,可不要再给我们抓到。” “否则你应该明白,咱们这东狱山手段的厉害!”说完一道伟岸的身影从明澄澄的光芒走了出来,拉出好长的一条影子照射在那老者的脸上。 被这道影子挡住了光芒,那老者才“嗖”地一声睁开眼来,露出了狼一般的幽绿光芒,眸子里满是疯狂的神色道:“咦!没想到这一次堂堂典狱长竟然也亲自出现了。” “看来你们真的是要放老夫离开了?” “哼!”那伟岸的身影根本就让人看不清脸,不过从他的言语中,显然也透露出着一丝极度不满的情绪道: “老家伙,你可不要得意,我劝你这次出去记得逃得远远的。否则咱们既然有本事抓你一次,自然就有本事抓你第二次。” 说完掏出一个琉璃色的珠子出来,丢给后面的人,公事公办地道:“行了,动手吧!” “是!”后面的几个狱卒接过那琉璃色的珠子猛地一按。就见得那珠子上冒出一道黑色光芒,直接就朝着那老头的身上卷去。 就见得这黑色光芒宛如有生命似的,伸出无数手来。将那些本来将老头禁锢在原地的银链般的禁制全都纷纷消散,爬满了老头的全身。 然后那珠子只听得“啵”地一声,竟生出一股奇怪的吸力,令得那无数的怪手直接就将老头扯了进去。这使得老头最后一个印象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再没了任何知觉。 当这老者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觉得眼前大变了模样。从幽深漆黑的东狱山底,换到了一个充满了南疆巫蛊风格的大殿内。 就在老者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禁制中被放开的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听得一个颇为年轻,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嘻”了一声地道: “万魔尊者,总算是把你给请来了!” “什么?!”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这老者大为吃惊,就仿佛像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似的,令得他神情一厉,就要站起身来。 结果他才发现自己依然被重重禁制压着,就宛如一个凡人般毫无力气。才不得不转过头来,朝着发声处看去。 原来哪怕在东狱山中,这老者都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以至于令得正道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抓住了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罢了。 其实正道他们哪里能想到,在他们东狱山压着的这个看似毫不起眼、还有些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实际上却是大名鼎鼎的万魔尊者呢。 这也是万魔尊者一直以来想要保守的秘密,为此他不惜装疯卖傻,甚至还不停地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只不过正道虽然没有搞清楚他的身分,仅仅把他当成一般魔头关在东狱山内。 但是东狱山本来就是正道防御最为严密的一处地界,因此才令得这万魔尊者迟迟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只是万魔尊者万万没想到的是,正道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的秘密。竟然现在被一群陌生人一口喝破,怎么能不令得他只感觉一道凉气从头顶灌进了脚心。 其实对于千云生来说,能顺利换到这万魔尊者对他来说也是极为侥幸。毕竟他给正道支的方法只是他当年琢磨荒藤的时候,一种失败的选择之物罢了。 此物乃是灵粮的一种,又被千云生结合了一定的荒藤特性。因此能够在被洒下去的时候,疯狂地攫取周围的灵力拼命生长,所以被千云生取名叫荒藤灵粮。 其实这荒藤灵粮唯一的特别之处,乃是在于一旦被洒下之后,就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将这整片地块的灵力攫取干净。 虽然如此一来,这灵粮本身会长得颇高颇壮,但是代价却是整片灵山灵地会彻底绝灵。最起码也要三五年后,才会逐渐重新的泛灵起来。 至于想要达到原来的灵地品质,起码也得是十多年后才能逐渐恢复的了。 因此本来对于千云生来说,这种荒藤灵粮仅仅是一个失败的尝试罢了。毕竟谁会疯狂的仅仅为了收割这一季的灵粮,就承受未来十数年的灵地损失。 但是这个荒藤灵粮对于正道现在的处境来说,却是能破解他们眼前难题的一道有用之物。因此千云生才结合了这荒藤灵粮,给正道出了一道坚壁清野的计策。 首先正道得了千云生的这荒藤灵粮之后,就可以现在离着灵族最近的地方,将这些荒藤灵粮全都洒下去。 这么一来,即能短时间内收割大量灵粮。从而使得治下的凡人不再有缺粮之忧,如此可以继续支应三派的争斗和后续的转移。 同时还能使得被他们放弃的地方,全都变成绝灵之地。 如此一来,正道就不用急着将人口全都转移出去。反倒是可以边打边撤,发动所有的凡人一起动手,将整片沦陷之地全都变成绝灵之地。 这样不仅仅能让南蛮各派和下面的凡人全都保住,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随着灵族的增兵,他们向着绝灵之地深入的越多,自己的供应反倒是会越发的吃力。 虽然对于灵族来说,他们没有正道这边凡人的负担,压力要稍小一些。 但是只要正道愿意将这样的办法坚持下去,可以想见的未来。随着灵族的战线越来越长,双方的形势逆转,最终被正道缓过劲来。那么南蛮各派重新杀回去的日子,自然是不远的了。 到那个时候,想必数年过去,灵地也能重新恢复过来。虽然如此折腾之下,南蛮各家的损失依然巨大。但是起码凡人等根基依旧,总比现在落得个人地皆失要好得多了。 一一二三 信了你们就是 因此千云生此计一出,虽然在三派之中极为剧烈的争吵了一番。 但是各家也拿不出比千云生更好的,能够兼顾南蛮各派和下面数亿凡人的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将这个任老怪换了出去。 不过如果要是让三派知道了这个任老怪其实是魔门赫赫有名的万魔尊者的话,不知道他们还肯不肯跟千云生这么简单的交换了。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正道事后大吃一惊就和他没了关系,他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怎么来收服眼前的万魔尊者。 因此他呵呵一声地道:“见到万魔老前辈老当益壮,还真是令得我等欣慰。来,我来给万魔老前辈介绍几位故人,想必您老就应该知道我等的善意了!” 说完朝着胡青青一指道:“这一位乃是蝴蝶谷胡家的千金,想必万魔老前辈应该对于蝴蝶谷还有印象吧?” “哼!”万魔尊者既然被千云生喝破了真身,自然收了他装疯卖傻的神情。露出一丝魔门巨擘该有的森然气质,朝着胡青青注目道: “女娃娃倒是长得挺俊,我第一见你爹爹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后来我倒是听说他的本事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那不中用的爹爹倒是厉害了不少。” “不知道你这女娃,学了你爹爹几分本事啊?” 胡青青虽然平时在众人面前以老大自居,眼高于顶,这会却极为恭敬地一礼道:“胡青青见过万魔前辈!” “我父亲常说,万魔前辈的万魔天相神功乃是我魔门一绝。端的是出神入化,一直令得他老人家赞不觉口,没想到今日晚辈倒是有再见其妙的机会了” “呵!”万魔尊者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目光朝着空空儿看来,饶有兴致地道:“让我猜猜,这一位放浪形骸,气质容貌倒是都与我那神偷老友有几分相似。” “莫不是神偷老友的后人不成?” 空空儿也连忙执礼道:“晚辈空空儿,见过万魔老前辈!”说完取出一物道:“当年万魔老前辈送给我们家的辟邪之物,晚辈到现在可都随身带着。” “哦?”万魔尊者见到自己当年亲手送出之物,不由得有些唏嘘地道:“故人已逝,倒是只剩糟老头子一个遗世于这世间了。” “行了,娃娃们,既然都是故人之后,那老夫就信了你们就是,还是快快放开禁制吧!” 说完就想要起身,谁知千云生却连忙冷笑道:“万魔前辈莫不是欺负我们人小,所以就什么都不懂不成?” “既然咱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将万魔前辈给换了出来,想必万魔前辈也总应该表露出点善意才对吧?” “哦?”万魔尊者这会虽然仅仅如一个凡人一般,但是却魔头本色不改地傲然道:“老夫一时失手,所以被正道拿住而已。” “怎么着,你们以为凭着你们几个娃娃,就能奈何老夫不成!” 说完身形突然暴涨,就要立刻发难。显然刚刚他跟千云生等人废话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蓄力而已。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外面的众人似乎丝毫不惊。就见得他刚有异动之际,头顶上的一处隐藏阵法内,一汪骄阳般的金黄色熔岩般的液体就浇了下来,烫得他惨叫一声地道: “仙都太霄真液!你们竟然有这种东西!” 谷就在万魔尊者惨叫声未歇之际,就听得千云生嘿嘿一笑地道:“咱们既然都有手段能够将前辈换来,这区区仙都太霄真液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吧。” “其实大家同为魔门中人,前辈又何必急着发难。大家好好聊聊,岂不是更好吗?” “哼!”万魔尊者被仙都太霄真液一下子浇得特别狼狈,满脸满头都挂着金黄色液体,乍一看就像是被浇了一泡童子尿的可怜老人罢了。 不过他这会既然撕破了脸,反倒是没了刚才颇为淡然的模样,而是恶狠狠地道:“大家身为魔门中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老夫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就没想过还有能活的一天了!”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反倒是心中有数。毕竟之前魔门之中互相倾轧,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否则又怎么可能给正道各个击破的机会。 因此在万魔尊者的心中,大概还依然对魔门是之前的那套印象,以为千云生要对他们不利。 因此假意诧异地道:“万魔老前辈是不是对晚辈们有什么误会,晚辈诚心诚意地将前辈请来,可是要跟前辈共商我魔门大计的。” 说完拍了怕手,又请出一人地道:“老前辈见了此人,想必应该就能知道我们的诚意了吧?” 万魔尊者定睛一看,新出来的此人竟然是鱼女变出真身出来,朝着万魔尊者盈盈一拜道:“太爷爷万安,可还认得鱼玄儿吗?” “你....你是鱼玄儿?” 这下轮到万魔尊者大吃一惊,可是鱼女真身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水中妖兽,万魔尊者自然认得,因此不由得他不信地道: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惦记着老夫!?” 鱼玄儿泫然欲泣地再拜道:“太爷爷在东狱山下受苦,鱼玄儿和娘可都一直记得。” “只是可恨正道守得严密,我娘也重伤而亡。因此鱼玄儿人单影只,一直没有良法搭救太爷爷罢了。” “这一次邀天之幸,果然将太爷爷救出。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现身与太爷爷相见,实则是怕了正道的耳目。” “所以才预先用仙都太霄真液再做一道预备,防止正道在太爷爷身上再布置了什么隐秘手段,还请太爷爷恕罪则个!” “哈哈哈!好好好!”也不知这鱼玄儿和万魔尊者到底是何渊源,那万魔尊者竟然老怀宽慰地点头道:“做得不错!再小心一些也是应该!” “行了,赶快起来吧,老夫这不是好好的吗?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说完才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道:“看来你们是真心要救我出来了?” “说吧,你们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所为何事?” 一一二四 计划大大提前 “万魔前辈,前方就是洞真大仓。这一战是成是败,就看您的了。” 灵族的腹地内,千云生等人正悄悄的潜伏在侧,盯着前方一处巨大的、但是守卫极其森严的所在悄然出声。 “哼,老夫既然答应动手,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自然是手到擒来就是!小贺子,随我一起出发吧!” 随着千云生将万魔尊者搞定之后,所有人中最郁闷的恐怕就属于贺老头了。本来他老人家在魔门中的身份地位,随着天青手离开之后。在千云生这帮小屁孩面前,那可是独一档的存在。 没想到随着万魔尊者的出现,他也被逼在成了晚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万魔尊者当年巅峰的时候可是大能的存在。要不是他后来身受重伤一直难以痊愈,以至于掉落境界。 又正好在机缘凑巧之下,在外出寻药的时候,被正道窥破魔门身份。设计智擒,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三派给抓住。 不过反过来说,要不是万魔尊者当时的伤势过重和掉落后的境界并不出彩。再加上他的万魔天相神功确实有独到之处,利于隐藏身份,否则也不会终究将一众正道人等全都给忽悠了过去。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千云生之所以有接纳万魔尊者的底气,又不怕万魔尊者轻易翻脸。除了对方重伤未愈,和自己跟鱼女的这一层的关系外。 更为重要的是,他从鱼女这边详细了解到万魔尊者的伤势。知道鱼女这些年也没有歇着,而是随着她自身的医术进步,已经极有把握已经能够将万魔尊者的旧疾给治愈。 再加上这会她旁边还有胡青青和顾安两个可以一起参考,从人族修士的角度和她这个妖兽之法互为补充。 可以这么说,离了千云生这个店,万魔尊者就算再想要轻易找到如此方便合适的疗伤之处,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万魔尊者就算想走,他毕竟已经关押太久,以至于对于天下大势早就已经不够清楚。这些自然全都需要他赶紧先找到一处安定之处,恢复了自身实力和外面的情形之后,再做打算。 还有颇为重要的一点是,虽然鱼女已经找到了让万魔尊者伤势尽复的方法。但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数样疗伤的关键之物,可还得千云生想办法和正道周旋取来才行。 当然以千云生谋定后动的性子,他既然敢揽下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 只不过这个万魔尊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鱼女所说的那般值得合作,他恐怕还得观察一番。 毕竟鱼女这边虽然已经和千云生之间建立了足够的信任,但是鱼女也已经如此之长的年月没有见过万魔尊者,到底这个万魔尊者有没有性情大变之类的情形她可不知。 再加上千云生自己现在的情形也已经不同于往日,特别是聚拢在他身边的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信赖他才聚合到了一起,自然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另外千云生还有一层考虑在于,一旦万魔尊者恢复实力,重新拥有了大能的能力。对他千云生来说,现在可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制衡手段。 因此种种因素交织之后,对于千云生来说最现实的选择。自然就是得先摸清楚万魔尊者的为人,确实值得深交之后,再想办法帮着他恢复实力了。 当然这话虽然千云生没说口,万魔尊者人老成精,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到一二? 只不过对方既然肯冒着如此干系,将自己从三派的天牢中救出。以他万魔尊者颇为高傲的性子,自然也不会不有所回报。 因此双方定约之后,千云生稍有表露请对方出手的意思。万魔尊者就颇为爽快的答应下来,同意帮着千云生攻破洞真大仓,完成与正道的约定。 其实攻破洞真大仓这件事情,本来照着千云生的想法。已经有了一套颇为完整的计划,准备续续图之。 但是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先是正道那边虽然得了千云生的提醒。 但还是因为三派不够齐心,再加上本身灵族就占据优势,同时又对于千云生的消息不够重视等诸多因素的叠加。导致他们还是被灵族成功调动,从而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场败仗。 不但三派的主力大败,被灵族打得丢盔弃甲、损兵折将不说,还被灵族打穿了目前三派苦心经营起来的一条最为重要的防线。 唯一庆幸的是,三派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粮的缘故。因此得了千云生的荒藤粮种之后,倒是坚壁清野的计划执行的颇快。 故此虽然此次三派在正面大败,但是他们因为提前有准备的缘故。所以组织的撤退倒是颇为及时,没有给灵族乘胜扩大战果的机会。 再加上对于灵族来说,三派的这招绝灵之策,明显对他们的影响比人族更大。 因此这才兵锋稍顿,没办法彻底将三派的残兵合围。只得暂停下来,等待后方增援的同时,也给了三派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三派损失过重,因此他们反倒是更加催着千云生在灵族的后方赶紧行动,要他争取想办法尽力打乱灵族的供应。 只有这样,如果千云生这边能在骚扰灵族上有所成绩的话,才能为三派从正面战场的撤退争取时间。 至于三派的这个意思对于千云生来说,倒是和他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首先自然是他瞅着自己这边刚刚跟灵族秘签了约定,已经让灵族麻痹下来。 再加上灵族这一次又大胜之下,拼命地调动队伍、物资支援前线,反倒是令得他们的后方出现了放松和混乱,露出了一丝良机。 因此对千云生来说,他若是此时不取,如果再拖延一些时日,给灵族调整过来。恐怕他再想等这样的大好机会,也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综合了各方的情形,尤其是万魔尊者答应帮着出手之后,千云生就毫不犹豫地将计划大大提前。 同时也将他们的计划,从之前的全盘智取,变成了智取外围、强攻核心的策略。 因此随着万魔尊者和贺老头两个悄然就位之后,千云生也眼神一冷地吩咐道:“开始吧!” 一一二五 计赚洞真大仓 说完只见得他当先伸手一招,一个陌生的人族修士就悄然朝着洞真大仓那边遁了过去。 原来这还是之前他们折腾灵族密探的时候,千云生让阿古借机反打入到对方的阵营里面去。 包括上一次引诱扶卫回援,就有阿古不少的功劳。 至于事成之后,千云生依然没有轻易让阿古放弃这个身份。 而是安排他假意继续刺探自己这边的情况,又给灵族那边带去了不少千云生这边或真或假的消息,因此更加令得让灵族对阿古的这个身份并不怀疑。 不过不怀疑是一回事情,却不代表阿古能轻易的靠近洞真大仓的禁制。反倒是他现身之后,离得颇远之处就被拦了下来,就听得里面的值守修士高声道: “前方何人,还不快快通传姓名!” 阿古连忙放慢脚步,客气拱手道:“魔字营,三十七号密探,有重要情报汇报!” “哦?”不一会儿就从洞真大仓内飞出一个长着马脸,神情颇为阴厉的灵族修士沉声道:“说吧,你那边又有什么新发现不成?” 阿古连忙极为客气地道:“禀告上峰,确有发现!”说完低声跟着此人窃窃私语一番,令得这修士轻咦一声地道:“哦?真有此事!?” 阿古连忙躬身道:“千真万确,不信大人派人一看就知!” “好!”显然阿古之前良好的信誉,令得这个灵族修士不会轻易怀疑。挥了挥手将阿古打发走后,立刻就回到阵内。 不一会儿,就听得洞真大仓的禁制上一阵波动,然后就见得一彪修士飞了出来。 “出来了!”千云生低低轻声,盯着那彪修士的行动路径。见是果然朝着他们预定的方向去,立刻朝着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点了点头。 就见得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则抱拳领命,带着身后早就准备好的修士们悄悄去了。 而千云生这边盯着李长松和乔松年两个人的行动,见他们悄然蹑尾上去,并没有被前面的灵族修士发现。 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来朝着身边的空空儿微微一笑地打趣道: “这一次咱们的空大少爷能不能在南蛮也如同东海一般,将你这大名给打响,就全看这一仗的啦!” “呵!”显然空空儿根本就志不在此,要不是形势比人强,恐怕他才不会关心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天下争霸。 因此他也只是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反正我也就是借个名头给你,能怎么恶心灵族的人就怎么来就是。” “不过我怀疑这一招你恐怕就只能用上一次,毕竟灵族的人也没那么傻才对。” “放心!”千云生听了空空儿此言,轻笑一声地道:“能用一次就已经足够了,现在别看灵族大占上风。不过照我的估计,恐怕很快他们就没那么好的日子过了。” “哦?你是说....”空空儿显然不像千云生,对于整个战局的情况一直盯得很紧,因此有自己独特的嗅觉。 千云生则笑着略略解释道:“灵族来势再凶,这里毕竟是咱们人族的地界。之前三派只是因为是战是退犹豫不定,所以才互有掣肘罢了。” “现如今凡人之事已了,大家意见一统。再加上新败了一阵,如今已成了哀兵之态。” “因此照我的估计,这段时间灵族太过顺遂,反倒极有可能会迎来新败。”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急着动手的原因,现在人族大败,咱们帮着他们讨回一阵。那好处和以后三派站稳了脚跟,可不可同日而与。” “更何况这洞真大仓好处多多,咱们之前被古腾里连破了不少关隘。想要恢复,这物资消耗可是不小。” “这一次我们拿了洞真大仓这注好处,咱们就可以大大地巩固一番咱们的地盘。到那个时候,想必灵族就算来攻,咱们也能足够支应了。”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得之前那队灵族修士回转回来。还抓了数名魔门修士,一脸血污之状,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激战。 这使得千云生笑着一指道:“来了!” 说完就见得那几名灵族修士大声道:“大人,果然有奸细!这伙人被我们抓了几个,又逃了几个,想必审讯一番,定然就能有所收获!” “好!带进来!”禁制里的灵族修士显然不知有诈,轻易地将禁制放开一条缝来,就想要将这些人接入进去。 谁知突然“轰”地一声,本来被抓住的这些魔门修士一个个反客为主。反倒是之前看似抓住了这些魔门修士的灵族修士们,一个个突然自爆。 以至于霎时间,禁制上就露出了一条不该有的缝隙。 “杀!” 趁着灵族这边大乱之际,潜伏在一侧的四海散人等全都轰然而出,人人如龙一般就朝着灵族的禁制内抢去。 不过显然灵族的守卫森严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虽然措手不及之下,被千云生打开了第一道禁制。 但是他们很快地就反应过来,立刻就利用第二、第三道禁制拼死反击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灵族的这数道禁制还仿佛像是有什么联系一般。之前的第一道禁制虽然被破,但依然像是自己能修补似的,还能发挥不小的威力。 如此一来,自然大大迟滞了四海散人等人的进攻。 “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 在四海散人的背后,空空儿等人也露出身形出来,一起出手。霎时间就见得流光彻地,无数的金光从空空儿等人这边升起。 然后瞬息间这些金光就全都爆裂而出,化作蓬如细丝的无数毫光,轰然冲出,涤荡洞真大仓外的每一寸空间。 原来空空儿等人出手能够如此精准、恰好克制住灵族的禁制和反击,还是因为之前阿古已经悄然将洞真大仓的禁制摸了个清楚。 因此这才一击就中,霎时间就听得洞真大仓最外围的禁制呜咽一声。宛如冰雪消融似的,彻底地被空空儿等人给破了去。 一一二六 莫要怪我心狠 “何方宵小,也敢前来放肆!” 就在空空儿等人宛如犁庭扫穴一般的时候,洞真大仓的内部,一道暴喝之声响起,霎时间一股极其凶悍的气息就扫了出来。 这气息就宛如一汪深潭似的,不仅强悍莫名,还带着一丝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冰寒气息。 不过就在这气息勃然而出的时候,却听得一声苍老的声音哈哈哈地大笑道:“小子,算你倒霉。老夫这么多年都没跟人动过手了,实在是手痒。” “这一次,就先拿你来祭旗吧!” 说完只听得“轰”地一声,宛如地动山摇一般,然就见得万魔尊者悄然露出身形。 他这会脸上杀机密布,盯着下方的庞大禁制,大笑出声的就将千云生借给他的宝塔祭出,“轰”地一声的朝着那下方的禁制点去。 原来这宝塔还是当时千云生和黑阿石相争时所获,一直被千云生当成大阵中枢来用。 这一次恰好万魔尊者没有趁手之物,因此他干脆将此物给拿了出来。 虽说对万魔尊者来说,此物其实不太顺手,但总好过赤手空拳。不过就在千云生以为,因为宝物不够趁手,而使得万魔尊者的一身本事大打折扣的时候。 谁曾想到,万魔尊者不愧是老牌的强者。竟然化不利为有利,将整座宝塔倒立起来。宛如一尊巨大的天神一般,就用着这宝塔的本体朝着洞真大仓的禁制上捅去。 这令得禁制内刚才来颇为嚣张的灵族主事之人,见到对方气焰竟然比他还嚣张,手段比他还要狂暴,不由得气势为之一顿。 勉强将大半的禁制威力聚成两团炽亮的红色光束,宛如两只出洞的毒蛇一般,朝着万魔尊者的本体卷去。 “来得好!”万魔尊者哈哈一笑,身上残影“嗖”地一动。刚才那两道炽亮的红色光束,竟然仅穿过他的两道残影就不由的力竭,被万魔尊者打得倒转而回。 这使得里面主事的灵族修士更加大吃一惊,自己这边的手段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着。不由得再也不敢随意出击,而是拼命死守起来。 “呵呵!”这一次千云生也终于感受了一番,当时古腾里压着自己这边不能动弹的畅快滋味。 他看着上方万魔尊者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模样。轻轻一挥手,宫小月就心领神会地悄然一挥小旗。就见得洞真大仓的下方,胡青青和顾安等人得了讯息,不由得兴奋冷笑道:“动手!” 说完,只见得数十个魔门修士一起出手,将身前的一只只小鼎的鼎盖揭开。 就见得鼎盖之中,丝丝冰寒之气飞出。霎时间就仿佛将整个地洞之中,冻得如冰窖一般。 “嘿嘿!去!” 就在这时,只见得胡青青又掏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质小鼎出来。 小鼎上用红色朱砂,写满了无数弯弯曲曲如同蚯蚓般的细密文字。甚至这些细密文字就连小鼎之内也没有放过,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簌簌簌!” 就在胡青青掏出这小鼎的时候,一声声宛如毒虫翻滚的声音,从那小鼎中传了出来。 不仅如此,随着无数的冰寒之气朝着这小鼎里投去。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竟然从这小鼎之中,飞出了无数生着双翅的冰寒小虫出来。 不过显然一众人等,都并不惊讶于这些用冰寒之气凭空变出来的小虫。 而是看着这些小虫越变越多,然后才在顾安的手上另外一个黄铜似的小鼎里又绕了一圈,才纷纷朝着上面的洞真大仓里钻去。 “怎么回事,怎么禁制的灵力在迅速变弱!”就在胡青青这边悄然出手之际,没过多久,守阵的灵族修士就发现了端倪,不由得大叫起来。 而上方已经将洞真大仓的禁制敲得梆梆作响的万魔尊者,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大阵的威力正在消散。 不由得眼前一亮,知道千云生在洞真大仓下方的布置已然得手。 因此再一次大笑一声地道:“哈哈!还不给我破!” 我说只见得他双手一展,无数的幽黑光丝从他身前的小塔上飞出。 这些幽黑光丝宛如一根根毒丝一般,飘然落下之后,一粘在他下方的洞真大仓的禁制上,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四下蔓延。 而那些被幽黑光丝沾上的灵光禁制,则就仿佛像是被凝固了一般,不但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和光芒流转之象。 反倒是化成了一块块灰白的冰晶似的,竟然被四海散人等的法术一撞,就轰然炸裂。 “不好!大阵危急!快往里撤!” 显然主阵的修士一见不好,立刻放开了第三道禁制,就要将一众灵族修士给接进去。 但或许是禁制被破太快的缘故,只听得四海散人哈哈大笑地高声道:“哪里逃!” 说完就见得他带着众人紧紧而上,霎时间就将来不及撤退的灵族修士死死缠住。 而空空儿则带着笑头陀、酒癫子等人也越众而出,盯着凭着最后一道禁制死守的灵族修士冷笑道:“今日这洞真大仓我空空儿取定了。” “识相的放开禁制,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否则一会禁制被破,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呸!”显然禁制中的灵族修士才不会相信空空儿会如此好心, 继续叫嚣道:“我等求援早就发出,一会增援就到。” “回头还是看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吧!” “动手吧!”空空儿见对方临死还在叫嚣,不由得撇了撇嘴。其实他根本就没准备放过这些灵族修士,只不过为了报出自己的名头罢了。 他相信,凭着对方的手段。自然能够将自己的名头给宣扬出去,当然不高兴再跟这些人继续废话。 “是!” 随着空空儿下了最后的总攻命令,众人自然不再留手,而是一个个狞笑地就扑了上去。 至于上方的万魔尊者,更是仿佛定海神针一般。令得下方的灵族修士们,就算想要有心拼命,但也几乎都是有心无力。 这也使得在一旁悄悄观战的千云生,颇为满意地点头道:“经此一役,想必足够三派那边喘上一口气了吧!” 一一二七 睁眼瞎冤大头 青凝谷,三清大殿上,一众人等正在紧张的安排撤退的事宜。 只见得不停的有修士进来汇报各路事项,凡人如何撤退、修士如何安排,各类物资如何转运甚至就地掩埋...... 就在解溥宗等听着各方汇报的时候,突然有修士极其兴奋地闯进来禀告道: “赢了!赢了!三派在庚山附近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斩获无数。如今正衔尾追击,现在正行文各派,要求赶紧赶制物资呢!” “哦?”解溥宗和沙百里互望一眼,暗道主子倒是有先见之明,还真给三派赢了一仗。不由得立刻一指面前的地图吩咐道:“快快将详情指来。” “是!”报讯的修士不敢怠慢,一路指了过去,嘴中道:“灵族欺我三派大败,乘胜追击。而我三派则将计就计,一边坚壁清野,一边大幅撤退。” “让灵族误以为我三派已无再战之力,只能仓皇向云梦撤退。借此诱使敌人分路追击,孤军深入。而我正道则重兵一路,趁着敌军远离后勤之际大胆切割,将敌一路彻底包围。” “并趁机打援另外两路,如此一举取得歼灭一路,重挫两路的辉煌战果。要不是敌人撤退及时,说不定连取三路也未一定。” “好啊!”大殿之中的青凝谷众人都不由得精神一震,要知道自从灵族入侵以来,三派一路丢城失地,可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结结实实的胜仗。 因此新任的青凝谷掌门,也是解溥宗的心腹乘机兴奋地道:“咱们经此一胜,倒是可以大大地稳住前方的战线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暂缓撤离,不用这么紧张了?” “如此一来,也不用如此匆忙地丢弃许多,或许反能更加从容。” “不!”谁知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一起摇头,沉声吩咐道:“别看三派大胜一场,但形势之上仅仅是稍稍扳回罢了。目前灵族依然占优,你等切不可轻易乐观。” “行了,赶紧安排下去,加速行动。除了支应三派物资所需不可怠慢,剩下的人手取消轮休,全力撤退!” 说完大袖一展,一个青色的储物袋就飞到了掌门手上,然后就听得解溥宗叮嘱道:“这里面是聚气养元丸,你依次分派下去,让阖派上下务必全都动员起来。” “是!”掌门心中一凛,没想到两位太上长老根本就不看好三派接下来的行动,只得赶紧匆匆安排去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解溥宗和沙百里的主意,反倒是千云生的吩咐。只不过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见千云生料敌如神,因此更加毫不犹豫地执行罢了。 而解溥宗和沙百里安排好众人之后,连忙朝着后山禁地而来,躬身拜道:“见过圣姑!” “嗯!”海兰珠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地道:“刚才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你们办得很好。灵族虽然新败,但那只是他们一时骄傲罢了。” “想必他们很快就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你们现在趁此机会赶紧撤退,我估计南蛮不少门派会有所观望,反倒少人争抢撤退,说不定你们借此更能多撤一些。”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见千云生和圣姑都这么吩咐,自然再无怀疑,不由得问道:“那一旦撤退之后,我等该如何聆听教诲,还请圣姑明示则个。” 圣姑摇了摇头道:“后面的战事波云诡谲,远不是你们能随意参合的了。” “你们这次撤退之后,除了留下一部修士在三派跟前听用之外,剩下的核心之人全都撤回本山固守待命。” 谷“尤其记得莫要轻易放弟子出来活动,让他们抓紧修炼晋级。南蛮之战非是数年之功,你们乘机轮换修士,战前历练就是。” 说完丢给他们数颗丹丸道:“至于你们,则可以趁此机会做好结婴准备。我估计南蛮一战之后,三派定然会封赏一番,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顺势结婴了。” “记住,结婴才是你们后面数年的重中之重,可莫要让我等失望!”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听了圣姑此言,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暗道总算可以脱离这劳什子的年年大战了。 表面上还得露出忠心耿耿的模样道:“圣姑和主子还在辛苦大战,我等却闭关修炼,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行了!”圣姑冷笑一声,仿佛看穿了他们的虚伪似的敲打道:“不要忘了你们最大的价值就听话,要是连这一点都丢了,可就离换人也不远了。” “你们现在的修为可帮不了我们太多,还是赶紧晋级元婴才是正经!” “好了,一会你们和我一起将通道关闭。后续我们有何吩咐,自然会按照秘密的联络手段通知你们的!” “是!”解溥宗和沙百里被圣姑敲打一番,更加不敢有别的心思。连忙配合圣姑一起,将通道关闭。 就见得海兰珠轻轻念道:“天道界灵,速归我形!”,然后待得她彻底消失之后,两人才终于直起身子互望一眼地道: “百里兄,看来咱们租的那几个结婴洞府,恐怕很快就要用起来啦。” “是啊是啊!”沙百里也颇有感慨地道:“谁能想到你我竟然也能有结婴的一天,说不定,长生久视,也未可知啊!哈哈哈!” 两人畅快地大笑一场,才更加抓紧时间的安排起撤退来。 而海兰珠这边退回到天道种子身边,就见得千云生早就等在那里,朝着她微微一笑地道:“圣姑,咱们赶紧开始吧!” “好!”海兰珠此来就是来和千云生一起开辟新的通道,因此自然一齐动手。不一会儿,就在那头的接引下,重新开辟了一条新的通道。 而在通道的那头,宫小月早就等在一旁,悄悄禀告道:“幽婵正气势汹汹地问罪而来,咱们要不要晾她一晾?” “哦?”千云生眉头一抬,冷笑道:“我估计她也快来了,见!为何不见?” 说完让海兰珠先稳固住这边的通道,自己则现身大堂哈哈拱手道:“没想到我等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不知这一次幽婵姑娘又给在下带来了什么样的好消息?” 幽婵见千云生一脸无辜模样,倒也不转圈子。而是冷笑一声,单刀直入地道:“阁下果然阴险,一面和我族密约,一边却又派人取了我洞真大仓。” “哼哼!难道你真以为,我灵族真的是睁眼瞎、冤大头吗?” 一一二八 怪错神拆错庙 “哈哈,幽婵姑娘这是说什么的话。” “这南蛮抵抗你灵族的又不是我钱大力一家,据我所知,这个空空儿在我魔门中也是大大的有名。” “他要动手我也是事后才知,否则不管如何,我总是会提前跟幽婵姑娘通气一二的。” “这件事情幽婵姑娘怪罪到我这里,恐怕是怪错了神,拆错了庙了吧。” “哼!”千云生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顶了回去,幽婵倒是早知如此似的冷笑道:“谁不知公子才是统合南蛮深处之人,你不允许,谁还敢在你面前蹦跶?” “你要是硬说和你没关系,那恐怕也太假了一些了吧。难不成回头我灵族进剿过去,你这边也能袖手旁观不成?” 谁知幽婵这边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千云生这边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着道: “这是当然!我可是和姑娘有密约之人。只要姑娘不进剿到我这里,我又怎么会横加干涉?说不定要是姑娘愿意多付出点代价,我还愿意给姑娘多提供点帮助呢!” 千云生这话一说,幽婵就好象是已经猜到了他会找这个借口似的。双眼微眯,早在这里等着他地道:“好!” “阁下这话才是有点盟友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灵族正式请求,阁下即刻出兵,助我等剿灭这伙蟊贼!至于需要多少代价,阁下直接开口就是!” “只不过这一次我灵族可不能再提前付出了,须待得阁下剿灭这伙蟊贼之后,我灵族自然会将这好处双手奉上!” “咦!灵族这招倒是颇为阴险啊。要是我一同意,就等于我自己打了自己,灵族倒是可以在一旁看个热闹。” “可要是我不同意,灵族就可以立马翻脸。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灵族这是要我自己把自己给暴露出来啊!” 想到这里,千云生冷笑一声。暗道幽婵这一招虽然阴险,但是想要让自己就范可也没那么容易。 因此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幽婵姑娘自己手上可就有现成的一只大军,剿灭这伙蟊贼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如此轻易之事,想必就不用我代劳了吧。万一回头你灵族再说我狮子大开口,岂不是影响你我两家的关系?” 幽婵这次显然是带着目的而来,就是一心要促成千云生出兵,因此摇头道:“以阁下的消息,难道不知我灵族正是新败?” “就连我手上的大军也正在前线和三派对峙,目前可抽不出多少人手出来,否则为何要借重阁下一二?” “至于好处嘛,阁下开口就是。我家主子乃是万宝天尊,什么好东西没有?只要阁下不要太过分,我灵族自然都能满足!” “哦?哪怕我要混沌至宝,姑娘也能弄来?”千云生既然已经心中定计,自然故意开口,就见得幽婵摇头道: “钱公子倒是说笑了,这混沌至宝是何等宝物,怎么可能和剿灭几百个蟊贼相提并论?” “公子不会是不想出兵,所以想要用此言语来搪塞我们吧!” “哈哈!”千云生试探出幽婵的底线,呵呵一笑地道:“幽婵姑娘莫要疑心,我与你合作如此愉快,又怎么可能轻易就破坏你我两家的关系。”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名单,上面的十数件之物,姑娘只要能满足任意几件,我就即刻出兵如何?” 说完灵气凭空虚划,不一会就变成了一道灵气光华,朝着幽婵飞了过去。 而幽婵接了千云生的名单一看,不由得沉吟道:“墨瞳清灵花、北海苍梧木、袖里青蛇胆.....” “这些似乎全都是疗伤圣物,难不成阁下军中有什么隐疾不成?” 千云生暗道现在正是非常时期,物资所获困难。否则何必从你们这里筹措给万魔尊者的疗伤宝物,完全可以慢慢寻觅,如此反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稳妥许多。 不过他心中也知,以万魔尊者这样的高端战力,如果能早一天恢复,那对于战局的影响搞不好就是决定性的。 因此既然这个幽婵这会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乐得一试地道:“姑娘也看出这些是疗伤之物,实不相瞒,与你族连场大战,我这边可也是损失颇重。” “特别是有几个重要的手下,那都是人人重伤。” “因此若是能从姑娘这边得些帮助,那拿下这伙蟊贼我倒是更有把握。这件事情可不仅仅是对我有利,我也是为你我后面的大局着想。” “正所谓兵凶战危,苍鹰搏兔尚且须全力,若是能多恢复我这边一些实力,岂不是能更好的完成姑娘的任务不是?” “好!”幽婵此来已经跟万宝天尊等商量好,反正他们是空口白牙,得等千云生这边动手取胜之后才会真的兑现。 因此千云生这边只要开出条件,她这边完全都可以直接应允。反正其实灵族这边另有后手手段,只要能催促千云生出兵,她幽婵就算是完成任务。 因此她假意微一沉吟,就点头道:“好!公子这条件也算是情有可原,我灵族应了!” “既如此,就请公子即刻发兵。我也可以随军出征,助公子一臂之力!” 千云生明白,幽婵这什么随军出征,分明就是来当监军来的。因此他自然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也不可能轻易拒绝。 因此他笑着摇头道:“不忙,虽然答应了姑娘出兵,但是我这里恐怕也得有所准备才行。” “另外我还得探听对方的虚实一二,否则岂不是毫无头绪?” “这样吧,一个月后,我就即刻出兵如何?” “什么!?”这会轮到幽婵惊愕出声,连连摇头道:“公子莫不是在欺我不成?一个月后,岂不是黄花菜全都凉了?” “不成!以公子的手段,想必数天之内准备,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谁知千云生大吐苦水,说了一堆自己的难处。说到最后,才故意道:“莫若这样,姑娘和天尊打个商量,先从名单中支援一二。” “如此我也能恢复一些我部的战力,到时候自然能够加快出兵的速度了!” 幽婵已经看出,千云生这是丢出了个软钉子。要是灵族这边想要一毛不拔,那就不要怪他千云生这边慢慢拖延。 不由得暗道这个小鬼修果然狡猾,被逼走到一旁,亲自和万宝天尊沟通一二,才回复道:“好!” “既如此,那我等可以先给公子提供一枝墨瞳清灵花来,想必如此就能大大加快公子的出兵速度了吧!” “那是自然!”千云生也知道逼到这里恐怕已经是灵族的极限了,于是笑容可掬地道:“幽婵姑娘放心,只要能拿到这墨瞳清灵花,我三天之内就可出兵!” “好!”幽婵心中也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是达到了万宝天尊的要求。不由得冷冷暗笑:“小鬼修啊小鬼修,看你这次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表面上却与千云生击掌为誓地道:“既如此,那贱妾就等着随公子大驾,一齐出兵了!” 一一二九 魔门应劫之人 “哦?他答应出兵了?” 离开千云生不算太远的位置,一个碧眼大汉领着的一队灵族修士正隐蔽在侧,得到幽婵的消息后不由得大喜拍掌道: “之前数次我灵族大败,都是因为抓不住这帮人的踪迹所以才屡屡吃亏。这一次对方不管从何而出,只要你呆在大军之中,提供方位,我就自然不愁其还能逃掉。” “哼哼!这一次咱们在暗,敌方在明。我就不信,他们这一次还能怎么逃掉!” 反倒是幽婵有些皱着眉头道:“我看此人答应的颇为爽快,莫不是其中有诈?” “蓐弓你行动之际,恐怕还得多多小心才是。” “哈哈,莫不是你被这小鬼修吓破了胆不成?”碧眼大汉冷笑一声地道:“再说了,咱们可是仔细计算过他手上的实力,从夔幽城开始,到三派撤退为止。” “他手上的实力满打满算,也不过如此罢了。只要你呆在他的军中,自然能看出他出动的规模如何。” “我就不信,除此之外,他还能给我变出一支大军不成?” 就在蓐弓和幽婵两个悄然商议之际,千云生则看着两界通道在海兰珠的努力下终于成型,笑着道: “有了这条保障,我才有跟着灵族放对的勇气。只是可惜了咱们在青凝谷的安排,否则说不定咱们就更能轻松的来回调拨,神出鬼没了。” 海兰珠倒是对于千云生颇为熟悉,一见他发如此感慨,就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又憋着什么坏水不成?你可别告诉我,想着轻易浪费我族人的性命。” 千云生则连忙叫天屈道:“圣姑说的哪里的话,只不过恰好灵族来找,因此想到了一条妙计罢了。” “再说了,圣姑你不也想快快增强天道种子的实力吗。咱们这一次倒是有可能大赚一笔,说不定黄泉小世界中的第二种特别产出,也能指日可待了。” “哦?”海兰珠见千云生连打哑谜,不由得眉毛一抬地道:“莫不是你又有什么歪点子不成?” “不过只要能让天道种子快快成长的,我倒是颇为愿意。说吧,你又想到要怎么干了?” 千云生将自己刚才和幽婵的交涉一说,目光中露出哼然地神色道:“灵族既然知道我敢当面骗他们,竟然还撺掇着我出兵,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哼,他们想必也该明白,就算派来个幽婵那又如何。我如果不想让他们得逞,自然有一百种借口好寻。” “可结果不但灵族就如此傻乎乎地要求了,还多送了我们一枝墨瞳清灵花。呵呵,圣姑觉得,灵族这一次安得到底是什么心?” 海兰珠也是冰雪聪明之人,顿时就明白过来地道:“你是说这一次灵族针对的根本就不是空空儿,其实依然是你!” 千云生则轻轻点头道:“只有如此才能将整件事情疏通,看来灵族这是欺我手上兵力一般,所以才不愁我不入壳啊!”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有些明白过来地道:“所以你这次准备将计就计,故意以身为饵诱灵族上当,实际上让我来当这一次的背后黄雀?” 千云生笑着道:“难道圣姑你就不心动?一只灵族大军啊,如果全都搬到黄泉小世界中,想必足够天道种子多长出一片叶子来了吧!” 海兰珠不由得沉吟道:“可是若要是让我彻底吃下这只灵族大军,怎么也得调动我黄泉小世界的大半实力才行。” “但是你这里才许了三天时间,恐怕难以完成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吧?” “可要是不能一鼓作擒,万一被对方逃了几个,那岂不是要坏了我们在灵族中上古鬼族的身份?” “这件事情如此紧张,恐怕你还得三思才行。” 千云生倒是早已深思过的笑着道:“圣姑莫忧,对方既然要动手,自然绝不会容我轻易逃掉。” “因此他们决不可能在我大军刚出之际,就立刻动手。如果是那样,只会歼我一部而已。” “所以,照我的估计,他怎么都会等我远离巢穴之后才会动手。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我会特别选择一条特别崎岖之路,路过数个险地。” “虽然表面上我如此安排,是为了打空空儿一个不备,实际上却是要令得对方难以追击。” “因此照我的估计,我还能给圣姑争取七天的时间。如此一来,满打满算的十天时间,想必足够圣姑从容设伏布置。” “怎么样,虽然这七天之内有些冒险。但是咱们完全可以迷惑幽婵,令得她送出错误消息。” “至于七天之后,哼哼!我就不信尾随在咱们后面的灵族大军,能逃得了圣姑的掌心!” 海兰珠沉吟一番道:“此计妙则妙矣,就是万一对方两路前来,恐怕就要糟糕。” “若要是能提前知晓敌人的方位布置,如此一来,咱们或许更能从容定策。” 千云生则点了点头道:“圣姑想到的,我又如何能没想到。”说完伸出手来,得意地递给海兰珠看道: “我早就已经安排人手,在南蛮密布下我这食灵蛊,为的就是用来对付灵族。” “要是灵族一直能藏匿不动也就罢了,若是他敢于出动,自然能在我这蛊虫之下露出痕迹!” “哦?”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不由得感慨道:“灵族恐怕不会想到,他们的一路大军,竟然会折在这小小的虫儿手上。” “行了,你既有此把握,那我就立刻回去,召集族人就是!” 说完海兰珠重新钻回黄泉小世界中,千云生则转过身回到大堂,将万魔尊者和鱼女请来,笑着道: “我从灵族那边很快就能骗来一株墨瞳清灵花,不知能帮着前辈恢复到什么程度?” “真的?”万魔尊者还没说话,鱼女就眼前一亮地道:“墨瞳清灵花在十阶宝物中可是高达七阶的宝物,最能固本培元。” “这个时候,倒是最合适大爷爷调理之用了!” 万魔尊者这段时间也大略知道了一些当今天下的格局,因此他颇为感慨地道:“让小友如此费心,专为老夫找药,倒实在是令老夫感佩。” “谁能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我魔门竟然出了小友这么一个俊杰。看来,我魔门中兴,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啊!” 千云生见万魔尊者对他如此客气,连忙也谦虚地道:“前辈实在太过高誉了,小子如今还是在为自己的小命苦苦挣扎的可怜虫罢了。” 谁知千云生如此谦虚,万魔尊者却毫不领情地神秘一笑道:“老夫活得够久,知道的可比小友多上许多。恐怕小友还不知道,或许你很有可能,就是我魔门的应劫之人吧!” 一一三零 风生虎云生龙【为盟主‘林旭之王\’加更】 “哦?前辈此话怎说?”千云生眉头一皱,就听得万魔尊者呵呵道:“小友在南蛮这么久,恐怕应该早就听说了荧惑守心之兆的事情了吧?” 千云生轻“咦”了一声,不知万魔尊者为何现在会提起此事,要知道这荧惑守心之兆还是当年他在魔门大会上听得的消息。 只不过此事和他太远,所以才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罢了。 谁知现在竟然听万魔尊者重提此事,不由得愕然道:“前辈的意思,这荧惑守心之兆实际上是应在了晚辈的身上?” 万魔尊者呵呵一笑道:“太过最近之事老夫或许并不知道,但是极其久远之事,也许小友就不清楚了。” “其实恐怕不仅老夫,我怀疑凭着三派的底蕴,说不定也早已看出一二,所以才会如此痛快的和小友合作吧。” “行了,恐怕太过古老的事情说了你也不太明白。我只问小友一句,就算你之前没有如此想过。但随着你身边势力越聚越多,小友再不如此考虑,恐怕就不应该了吧。” “就算老夫眼拙看错,但恐怕小友却不能不有所准备,因为这可代表了未来各方势力很有可能会对你的态度!” 万魔尊者果然人老成精,几句话就说得千云生哑口道:“前辈此言倒是令得小子冷汗津津,还请前辈点拨则个!” 万魔尊者也点了点头道:“小友果然可教!今日既然小友问起,想必后面你也会多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我就和小友简单说说,这荧惑守心之兆吧!” 千云生连忙洗耳恭听道:“还请前辈解惑!” 万魔尊者微微一笑,目光悠然道:“小友可知,上一次这荧惑守心之兆的应劫之人,其实是何之人?” 千云生目光一凝,有些小心地说出一个名字道:“莫不是圣祖不成?” “对!”谁知万魔尊者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小友只知道圣祖当年乃是一统我魔门,并将正道压得难以动弹的奇才。” “但恐怕小友不知,圣祖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是藉藉无名之象的吧?” “哦?”千云生暗道这种细节恐怕除了正道之外,也只有万魔尊者这样的魔门老前辈或许才能知晓,不由得继续洗耳恭听,就听得万魔尊者道: “呵呵,当年也是一般的天下大乱,更正是我人族连场血战之际。” “而圣祖恰恰就正是从这连场血战中脱颖而出,最终一统魔门不说。还让我人族压过妖族一头,最终成为了这人界的主宰!” 千云生听着万魔尊者说出这金戈铁马般的过往,不由得也悠然神往地道:“怪不得魔门之中虽然互不服气,但是对圣祖他老人家却各个翘大拇指。” “原来圣祖才是领着我人族荣光冲上顶峰的奇男子啊!” 谁知千云生这边刚有所感慨,万魔尊者就意味深长地笑着道:“圣祖他老人家当年能有如此伟迹,不知小友有没有也有想法在效仿一遍啊?” 千云生闻之一愕,不由得摇头道:“前辈真是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敢跟圣祖相比。” “晚辈只恨生不逢时,不能附骥在圣祖身后,否则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倒也不枉此生了。” “哎~~”谁知万魔尊者却不以为然地道:“圣祖当年也是生于草莽、起于微末,风生则成虎、云生则成龙。” “小友为何觉得,自己不能做这个圣祖第二呢?” 谷千云生第一次见有人跟自己慎重谈及此事,不由得也有些未及深思,只得边想边慢慢地道: “可是自古树大招风,就算小子是这个应劫之人,但不应该还是低调发展为好吗?” “听前辈的意思,莫不是小子想低调其实也未可得了?” 万魔尊者呵呵一笑,显然他现在并未提及为何他就认定了千云生就是这个应劫之人。看来种种征兆恐怕只需千云生留心,就能有所感觉一般。 因此他并未在此话题着墨更多,更是语重心长地道:“你当然可以假装不知,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就算你想把头藏在沙子里,装聋作哑,恐怕也未可得呢!” “更何况小友可别忘了,这件事情固然有许多坏处,但是却也有许多好处!这其中一条,就正是能大大的凝聚我魔门的人心!” “小友有没有想过,魔门之中现在四分五裂,正是需要一个合适之人出来统一全局。” “如此一来,说不定恰恰是应者云集,从而使得小友手上的实力大大地增强呢?”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地道:“前辈是说,你让我悄悄将这消息传递出去,如此一来,自然能令得江湖上人心思变,对我有利?” 万魔尊者呵呵摇头道:“你在南蛮做出如此一大摊的事情,早就已经令得你闻名天下了。” “至于如何将此事给传扬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我倒觉得恰恰不应该你来办。” “哦?”千云生有些奇怪地道:“不用我们自己去办?” 万魔尊者脸露奇光,点了点头道:“小友聪明伶俐,怎么遇到此事又如此糊涂。” “能将小友的名号打响出去,又令得旁人确信不疑的,自然不能是你自吹自擂。这最好的办法嘛,自然得是用敌人之口来替你传播才好。” 千云生有些恍然地道:“前辈是说,用正道之口,替晚辈宣扬?” 万魔尊者这才满意地点头道:“至于具体该如何做,想必小友自然能见缝插针,就不用老夫再多置啄了吧?” “反正小友只要记得一点,既然老夫已经看出,那自然正道不会看不出来。因此你就算不信老夫这话,稍加试探,想必也就可知了。” “行了,今日之事,老夫只是给小友提个醒而已。正所谓多算胜少算,何况无算。小友要是不能将你自身这一变量,给加入到这天下大势之中去。” “恐怕眼下和灵族相争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是当小友一旦要伸量天下大局的时候。恐怕这气量眼光,就要变得有些目光浅薄了!”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不由得暗暗警醒,知道对方这番话可算是推心置腹。他现在也已经感觉出来,眼下有些形势已经令他有些身不由己,不由得他不去做了。 不过他也借此听出,万魔尊者之所以有这番肺腑之言,其根本还是在于有示好之意,想要令他安心。 因此千云生连忙诚心诚意地再拜道:“前辈一言,宛如醍醐灌顶。小子如今更觉肩头沉重,恐怕更要前辈鼎力支持才是!” “好说好说!”有了刚才这番围炉夜话,让双方关系显然也近了许多。 万魔尊者也笑呵呵地道:“老夫既然看准了小友,自然也就把宝压在小友这一头了。因此小友但有吩咐,莫要客气就是!” 一一三一 黄泉中的河流 三日之后,千云生领着大军依约动身。他对着在身旁同行的幽婵微微一笑地道:“我人族现在正与灵族大战,因此只能委屈幽婵姑娘遮掩一二了。” “无妨!”幽婵显然也不是那么在乎如此小节之人,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道:“只是咱们这路行军路径似乎有些偏辟,绕了远路不说,还一路颇为坎坷。” “难道公子就没听说过兵贵神速的道理吗?” 谁知千云生就像是早有腹案似的,呵呵一笑地道:“幽婵姑娘既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又如何能不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重要性?” “咱们这一路虽然路途艰辛了一些,但也正是如此,才难以令得敌人更早察觉。” “如此一来,待得我们悄悄靠近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岂不是更加能收得奇效。” 千云生这么一说,幽婵顿时就没了声音。只是悄悄将手上一勾,霎时间就将最新的讯息给传了出去。 而跟在千云生大军之后的蓐弓等人,则收了幽婵的消息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帮人走得什么破路!莫非是诚心防着有人追击的?” 说完又转念一想地摇头道:“不可能,咱们这一次乃是天尊亲自出手帮着我们掩盖,对方绝不可能发现!”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地吩咐道:“先别急着追了,安排人手咱们绕到前面去等着。” “哼,他们这样也好,一会钻出来的时候,兵疲将驰,恰好给咱们打个伏击!”说完带着众人朝前而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千云生却故意像是专挑难路而走一般。竟然大军走到一半,却突然拐了个弯,朝着另外一个更加狭窄的险道走去。 不仅如此,还人人都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出来,一齐丢出。霎时间本来本来颇为艰难之路,就仿佛像是如履平地了一般。 这令得随军的幽婵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千云生还有如此一手,谋定后动,还真是做好了跨越险地的准备。 这令得她只得再一勾手,悄悄将此情形又传递了出去。令得本来伏在前头的蓐弓等于扑了个空,只得再一次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 就这样数次之后,在千云生的故意调动之下,蓐弓这帮人等再有心遮掩,但也早就暴露在千云生的眼皮底下。 因此他心中更加有数地带着他们再行了数日,这一日眼看就要离开险地之时。突然一指前面一处大山,仿佛像是饶有兴致地随口介绍道: “幽婵姑娘恐怕有所不知,远处那山可是有个名头,名叫荡灵山。” “传说此地飞鸟不生,灵力断绝,可是有名的恶地。” “若要是有谁敢将大军藏于此地,恐怕难得有好下场啊!”千云生看似说者无心,幽婵心中有鬼,自然听者有意。 只见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地道:“此地既然如公子所说,是绝灵之地,又怎么可能有人会将大军藏于此处?” “不过我看此处确实颇为凶戾,咱们还是快快通过为好!” “不急!”谁知千云生却神秘一笑地道:“越过此地,前面就一马平川,可就没有什么有名的天险了。” “因此咱们应该在此养精蓄锐,如此杀出之际,才能收得奇效。” 说完转头吩咐道:“来啊,传我命令,后退半日功夫,在葬漆岭驻扎!” 幽婵听了千云生这个吩咐,不由得诧异地道:“咱们眼看着还有一日就能出了这个险地,何不离开之后再行驻扎休整,也比屈身在这里为好。” “更何况还要退半日功夫,这一来一回,如此波折,不就达不到公子所说的奇效了吗?” 谁知千云生却呵呵摇头道:“幽婵姑娘能想到的,你以为空空儿会想不到吗?” “我怀疑我们只要刚一出这险地,自然就会被对方发现。” “因此,只有藏在这险地之内,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待得杀出之际,才能取得奇效!” “行了,幽婵姑娘就看好就是。或许临阵争锋我不如你,可是这安排筹划,姑娘就不如我多矣!” 千云生一阵胡吹海说,弄得幽婵不由得将信将疑。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已经事到临头,也只能听凭千云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得无奈地先将消息传了出去,才跟着千云生回头半日,驻扎下来。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飘忽不定之际,本来埋伏在荡灵山中,准备待得千云生一露头就冲杀而出的蓐弓等人也有些按捺不住地凑在一起道: “对方如此反常,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莫不是早就发现了我们不成?” 蓐弓也有些皱着眉头道:“对方突然缩回半日,这情形太过反常。看来咱们得安排人手,前去探听一二才行,不能全都靠着这幽婵来提供消息了!” 不过蓐弓的一位副手有些迟疑地道:“咱们好不容易已经将敌人等到眼前,万一安排人手,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谁知蓐弓却并不担心地狞笑道:“就算他们有所发觉那又如何,大不了咱们衔尾杀进去就是!我就不信,对方还能就此逃掉不成!” “可是对方如此反常,咱们不派人前去探查一二,我实在不够放心!” 蓐弓既然下了决定,自然他的灵族手下都纷纷赞同。可就在他们安排人手出山之际,结果一连数个全都霎时间就没了踪迹。 那感觉就好象是被山外的薄雾,突然一口吞了下去一般。 这令得灵族众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就在他们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突然荡灵山外,黑压压地露出了无数狞然眼睛。 这些眼睛不仅比山内的灵族修士多了数十倍之多,而且一个个全都戾气冲天地嘿嘿冷笑,宛如就像是地狱之中,爬出的一群群恶鬼一般。 而站在这些眼睛前面的,则是黄泉小世界的八大部落的族长们。正领着自己最精锐的手下,身先士卒地低吼道:“长生天佑,杀尽顽敌!” 说完宛如突然崩碎的洪流一般,一众黄泉小世界的大军们,就朝着被彻底围住的灵族大军杀去。 而灵族大军这边因为千云生后退的关系,早就松懈下来。谁能想到竟然自己这边,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数十倍于自己的大军包围。 这使得哪怕连蓐弓在内的一众灵族首领全都出手,但是也绝望的发现,自己早就进入了敌人的汪洋大海之中。 那情形,就好象整个灵族大军,根本就连一丝涟漪也翻不起来似的。直接被这宛如从黄泉中流淌出来的阴冷河流,给全都吞没了去。 一一三二 蓐弓实是误我 就在蓐弓这边受攻之际,另外一边的千云生驻扎大营,一道流光突然冲天而起。看情形,竟然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似的,露出一丝慌不择路的情形来。 “呵呵呵!幽婵姑娘,半夜如此匆忙,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啊?” 半空之中,千云生等人露出身形。就好像早就等着对方飞上来似的,还好整以暇地弄了桌酒菜,在那里边喝边等一般。 而且他还促狭似的,朝着突然立住身形的幽婵遥遥举杯,就好像是邀她共饮一般。 “呵!”幽婵见到千云生这样的神情,哪还不一切都明白过来,幽幽叹道:“举大事而不细,出强兵而游疑,蓐弓实误我也!” 千云生倒是呵呵笑道:“幽婵姑娘胆大心细,上一次就敢只身一人深入夔幽,后又转战魂族。如今又来说我,我又怎么可能不防着一二。” “其实姑娘如此之才,又何必一定囿于万宝天尊之下。不若大家联手,共创一番事业岂不是更好?” 幽婵到了这会,反倒是露出了强人本色。并不以被千云生包围算计而有所气馁,反倒是呵呵一笑地道:“公子以这话前来说我,岂不是有些可笑?” “就算公子如今胜了我幽婵一场,那又怎样?” “现今我灵人通道已经打通,我灵族源源不断的后援而来。就算公子你再胜个十次八次,但只要输了一次,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实话实说吧,我灵族有输的资本,公子你可是连输的资格都没有。呵呵,难不成公子没有发现,你刚才说我的话,不恰恰正应该应在你的身上吗?” “以公子之才,又何必和三派蝇营狗苟,完全当得一方之主。只要公子肯与我灵族衷心合作,我还是那句话。之前种种,我灵族都可既往不咎如何?” 千云生见幽婵到了这会还如此牙尖嘴利,除了心中更加觉得此人并不简单,嘴上则哈哈大笑道: “姑娘虽然一片好心,但奈何我等山野散人,倒是浪荡惯了。因此不管灵族也好,三派也罢,哪有自己做主来得舒服!” “至于是输是赢,是胜是败,自然是做过以后才能知晓。姑娘现在就言之凿凿,恐怕倒是太早了一些吧。” “行了,既然话不投机,那我等就早点送姑娘上路了!” 说完将酒杯一摔,立时间就发动大阵将幽婵团团困住。 而幽婵倒是夷然不惧,咯咯咯地冷笑道:“小女子既然敢于亲犯龙潭,自然早就防着这一天了!” 说完她突然檀口一张,从齿间喷出一缕香风。 这香风初时不过微微一缕,但很快就陡然变大。在她的身前昂然一转,就宛如一道幕布一般,密不透风地将她彻底裹住。 而她自己则宛如****一般,手结密印。就在悠然冷笑之中,像是要发动什么一般。 “想逃!?” 显然千云生既然决定动手,自然是要一网打尽。因此他再猛一挥手,只听得一声如泣如诉的声音陡然响起,就像是要慑人心魄一般。 这声音如此诡异飘渺,令得哪怕幽婵如此修为,竟然也被其干扰,微微一缓! “给我破!” 就在这时,在千云生的身后,一杆幽黑的摄魂幡陡然一亮。之前早就被他放出的无数魂魄齐齐现身,在阿古的带领下一起鬼啸不说。 还有宫小月、贺老头、鱼女、胡青青等一齐出手,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无数道凛然的锋芒拧在了一起一般。在大阵的加持之下,一齐朝着围在核心的幽婵冲去。 “临!” 不过幽婵显然也非是易与,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她虽然手势稍缓,但是身前那薄纱般的幕布却并未被破。 只见得她突然口吐檀音,硬生生与千云生的鬼啸对抗住。双眼则露出一道雷芒似的,手中的结印则猛然一翻。从内收变成外放,朝外一推。 只见得霎时间,从她的双掌之中,一道污秽之羽的虚影勃然而出。这虚影宛如一柄金黄色的琉璃之刃一般高高竖起。 稀疏的羽毛之上则是仿佛迎风招展似的,根根绒毛之间,如同流淌着罪恶之秽一般丝丝滴落。 一时间,无数的罪恶之秽流淌而下,就仿佛像是在羽毛的底部积成了一小潭秽液似的。 立时间就以这秽液为中心散发出道道无形波动,令得千云生这边的无数攻击,都仿佛像是在这无形波动之下,变得扭曲、分解。 而且不仅如此,这根污秽之羽还如同像是有摇动一切的力量似的。竟然所有围攻她的一切人等,都感觉要被这根污秽之羽带动起身体的灵力,竟然全都产生出一股不由自主的错觉来! “果然好本事!”千云生眼神微眯,既然幽婵敢于孤身而来,他自然已经足够高估对方的能力。 因此他这边才甫一出手,就立刻全力以赴。本来照千云生的想法,乃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出手,逼迫出对方隐藏的后手出来。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一招看似准备逃跑的一招,其实是虚晃一枪。实际上竟然是想要利用自己这污秽之羽的特性,将自己这边的一干人等全都拖住! 这令得千云生更加不肯放眼前这个大敌离开,因此大喝一声道:“贺前辈!” “呵呵呵!小友放心!” 显然千云生这边暗号一出,贺老头那边就早有准备似的越众而出,指着阵中的幽婵冷哼道:“还敢顽抗!” 说完只见得他怒目圆睁,浑身肌肉高高隆起,身体宛如突然大涨似的。浑身的肌肉贲张出来。鼓荡的灵力如同熊熊烈焰一般,顺着他的指尖喷出。 霎时间,就见得幽婵的那个方向上,她身前的宛如薄纱般的幕布突然往里一凹。 那情形就好像是本来看似以那污秽羽毛为中心,圆融无碍的整个一环。突然被贺老头按瘪进去一块似的,死死地压住。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贺老头这突然的出手,令本来众人感觉到的那无以伦比的扭曲力量,也为之一顿。 那感觉,就好像突然从极动变成极静,从漩涡中突然急停似的。 这一种矛盾的古怪错觉,和贺老头那金刚般的狂暴身躯与幽婵那观音般的娴静姿态。一瞬间形成了无比矛盾,又和谐奇怪的场景来! 一一三三 宝物果然厉害 贺老头这边甫一出手,霎时间幽婵这边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可是在以一人敌对方全部。也就是仗着她现在手段诡异,打了对方一个错手不及罢了。 但要是真的被对方将她拖住,甚至陷入苦战,那么恐怕她顷刻间就会万劫不复。 毕竟她前面已然是步步心机,自然不肯这会被贺老头困住。 因此她在对方的大日化血咒的一指之下,更加不肯硬抗地咯咯一笑,声音婉转的就好像让人把握不住她的方位似的。 表面上她似乎还藏身在幕布之中,实际上整个人却早就遁到千云生的身侧,猛然一掌抓下。 看来这是幽婵想要借着众人一起朝着他出手之际,反倒是趁着千云生身边防护松动,想要来个出其不意。 “锵!” 但幽婵哪里想到,在千云生的身边,一道金色之剑勃然而出。杀得她痛呼一声,连忙缩手。 原来这是南宫珣早就护在千云生身侧,窥到幽婵不逃反进。竟然还敢火中取栗,自然悍然出手。 霎时间南宫珣那剑上凶戾毁灭的气息,充斥在幽婵周身的每一寸空间。其中的凶狠和杀戮仿佛贴在幽婵脖颈上的锋刃一般,杀机迸现! “嘻嘻嘻!”谁知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剑,已然乘着对方冒进,而伤到对方的时候。 谁知道幽婵这两下竟然全都虚招,毕竟以她和千云生打过的这么多交道,和她对千云生的熟悉,又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身边没有防备。 只不过对于所有人来说,只有进攻千云生才是攻敌所必救之处,也是她幽婵调动千云生这边众人的唯一机会。 果不其然,就在南宫珣这边悍然出手之际。众人因为急着回身堵住幽婵,从而在大家良莠不齐的修为下,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缝隙! “机会!”幽婵深知自己想要突出重围,除了身上的那件底牌之外,也还需要她创造出种种有利形势出来才行。 否则光靠她那件底牌,在重重包围之下强行出手,恐怕也是难以突出如此包围。 因此她双目蓦地一动,绕体飞舞的一道金色光芒悄然一闪,立刻就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朝外面遁去。 那情形,就好像是一道去势极快的闪电一般。带着空中陡然爆发出来猛烈啸声,朝着大阵的薄弱处就轰然冲去。 “不好!拦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一时间众人一阵大骇,没想到如此重重包围之下,竟然还让幽婵窥到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只见得本来已经身躯极大的贺老头也大喝一声。身躯再一次大涨数分,就朝着幽婵猛然抓去。 但是那幽婵既然窥到如此良机,哪里还肯再一次陷入汪洋之中。 只见她双手间再一次虚影流出,金色的污秽羽毛在她的身后扬起。除了朝着贺老头的大手拨来,嘴上再一次冷峭出声道: “小鬼修!咱们可没算完!” “哦?姑娘以为这就能逃掉不成?”千云生身形未动,冷冷地盯着幽婵的身形,猛一挥掌下令。 只见得在幽婵想要逃出的方向上,竟然一套镇魔金光大阵早就等在上方。 就好像千云生早就知道幽婵有本事能冲破自己的布置似的,因此才煞费苦心的布置下了两套阵法。 这使得幽婵神色一历,也不知是为了千云生如此重视她,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不过她既然好不容易冲出第一道包围,自然绝不肯再被千云生第二道包围拖住脚步,从而令得后面的贺老头夹击上来。 因此她微一咬牙,就毫不犹豫地朝着怀里一伸! “啪!” 霎时间,就见得从幽婵的怀中,一道五彩光芒簌然而出。 这光芒带着一丝恍如无数宝物般的奇怪形状,或如刀、如剑、如枪、如斧一般,犀利异常地朝着上面猛然砸下的镇魔金光迎去。 霎时间就将得那上方的镇魔金光全都砸成了粉碎,令得幽婵不由得大喜道:“天尊宝物,果然有用!” 原来这是万宝天尊为了幽婵这一次的行动,准备的一件一次性的宝物。本来这宝物实际有两个用途,一个自然是如现在这般给幽婵拿来当作防身之物来用。 另外一个,则是给幽婵拿来当成刺杀千云生的一次性之物。 毕竟大家表面上媾和实际上是假,尤其这第二次之后,灵族已然对于千云生根本就不再抱有信心。 只是因为千云生这边一直防护的极为严密,所以迟迟没有给幽婵找到使用的机会罢了。 否则的话,想必万宝天尊根本就不会介意,用幽婵一命,换千云生一命的。 不过就在幽婵这边自以为大喜得计之际,她哪里想到千云生见到对方突然爆发,反倒是嘴角一翘。 毕竟他如此煞费苦心,前面安排众人故意露出破绽。表面上让幽婵能有逃走的错觉,其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伤亡罢了。 毕竟要说幽婵一点后手没有,就敢来闯他这边的老巢,千云生自然是一点都不相信。 因此为了防止幽婵最后狗急跳墙,拉着他们一起垫背,所以千云生才玩了这么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 现在既然见到对方大招已出,他自然知道对方难以再逃罗网。 只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千云生又试探了数回。才彻底放弃镇魔金光大阵,就好像被幽婵终于杀透了一般。 这使得幽婵哈哈大笑道:“你们这里的虚实老娘已经尽知了,下次来看你们还拿什么来抵挡我灵族的大军!” 说完就要顺势逃走,谁知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道:“哦?那试试老夫这掌如何?!” 说完一道巨掌凭空捏出,霎时间就将幽婵捏在手心无法动弹。 原来这才是千云生给幽婵准备好的最后后手,乘着对方实力尽出之际,再让万魔尊者在一旁侯个正着。 这使得幽婵刚刚还颇为得意的声音嘎然而止,双眼宛如突然鼓出的青蛙般蓦地睁的老大。直接就惨叫一声,彻底在万魔尊者的手上,重新变成了一羽纠缠着金色液体的污秽之羽来。 一一三四 小世界的变化 “呵呵!小友,你看看此物该如何处理。” 拿下幽婵的万魔尊者乐呵呵地飞回地面,一抖手就将封印住的那残羽和金色之液一起丢给了千云生。 千云生见顺利将幽婵拿下,而自己这边又没什么损伤,不由得也颇为高兴。 他立刻转过头来吩咐宫小月,赶紧安排大军重新回转,不要给灵族窥到空子。自己则单独飞出,和海兰珠合兵一处回到黄泉小世界中。 就见得海兰珠将缴获的一众灵族大军全都堆到天道种子的旁边,然后就看见天道种子的根部冒出一根嫩芽出来,朝着一众灵物里刺去。 不一会儿,只见得仿佛无数的灵物开始崩解了似的,最富灵气的部分被天道种子抽走。 剩下的部分则崩解成细密的颗粒堆积在天道种子的脚下,最后又被整个黄泉小世界再一次吸收。 就这样,天道种子旁的这一奇景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然后在千云生和海兰珠那眼巴巴的眼神下,才终于看到它的最上面多伸开了一片嫩叶。 虽然这片嫩叶还远远没有达到彻底张开的程度,但是随着天道种子的拔高。只听得外面轰隆隆的,整个黄泉小世界却仿佛像是再一次天翻地覆了一般。 这使得千云生颇为欣喜地感慨道:“折腾了这么久,终于不算白忙活,也不知这次黄泉小世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海兰珠则盯着天道种子新伸出来的叶子,也目光涟涟地叹息道:“终于让天道种子又长高了一寸,还不知道需要添入多少的资源,才能最终让天道种子长成啊!” “快了!”千云生倒是颇为乐观地道:“我听说黄泉小世界最新一年出生的新生命中,有资质的比例大幅提高了一成,这就是黄泉小世界越发正常的明证。” “至于这天道种子嘛,我倒觉得最近灵族入侵对我们是很大的一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大大让天道种子成长了也不一定。” “呵呵!”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话倒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可惜咱们的实力太弱了一些,一次只能斩断对方一支小队罢了。” “若是能多拿下一些,说不定更加能令得天道种子成长的更快。” 千云生听了海兰珠此言,心中突然一动,有些沉吟地道:“圣姑此言甚是有趣,我倒觉得,或许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哦?”海兰珠见千云生言语犹豫,知道对方或许被自己的一言提醒,有了些什么新的灵感。因此干脆并不急着开口,而是想等着对方深思熟虑一番。 谁知这时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一起钻了进来,手上兴奋地捧着一物道:“圣姑、圣子,你们看这是什么!” “咦,这鬼晶怎么变了模样?”见到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的手上之物,就连海兰珠也忍不住地好奇出声起来。 而千云生显然也被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两个的手上之物吸引,愕然望去。发现他们手上那本来应该是黑黝黝的鬼晶,竟然变得越发透明起来。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这黑黝黝的鬼晶,从晶体更加地向灵体逐渐转变一般。 “嘿嘿!” 还是红毛老鬼当先开口道:“圣姑有所不知,这一次天地异变,除了令得我黄泉小世界中的环境越发的变得舒适了之外。” “我等发现,变化最大的,就要数这鬼晶了!” 说完又掂了掂这手上鬼晶道:“圣姑有没有发现,这鬼晶的成色,变得越发的好了?” “嗯!”显然海兰珠也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鬼晶的区别,可以说成色比之前千云生拿出的最好的鬼晶,又好了一倍还多。 不过就在海兰珠还没惊奇完,就见得一旁的绿毛马脸老鬼也献宝似地道:“圣姑恐怕还有所不知,我们发现,这鬼晶只要品级越高的,反而变化就越大。” “你看,这是极品鬼晶的变化,成色好了可不止一倍!”说完又递了一块鬼晶过去。 让海兰珠和千云生两个边看边道:“而且最令我们的惊奇,还不仅仅是如此。” “我们发现,整个黄泉小世界里,不少本来完全无用的黑色石状之物,竟然也有向鬼晶转化的样子。” “只是这些黑石之前无甚品级,所以才变化并不如极品之物如此明显罢了。” “但是我们怀疑,假以时日,待得这天道种子彻底稳定之后,说不定我们还能发现更多的类似鬼晶之物!” “嘶!”海兰珠和千云生两个听了红毛老鬼和绿毛马脸老鬼两个的描述,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要知道这鬼晶对于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来说,可是如人类世界的灵石一般的存在。 之前之所以只有少数最精锐的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可以在人界活动,甚至为了对付蓐弓他们这一队灵族,海兰珠还将整个黄泉小世界的高端战力全都动员了起来。 究其根本原因,正是因为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在人类世界的活动受限严重。 像海兰珠他们平时不动手还好,一旦动手,正如灵族在人界被削弱一样。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一旦长时间在人界活动之后,也会出现被压制的情况。 因此像海兰珠、伯灿、余诸这样几位长期在人界活动、出手的黄泉老鬼们,全都需要依靠鬼晶的补充。 可是对于整个黄泉小世界来说,之前的鬼晶都是极为的难得,因此只能有限的供给他们几位正常活动罢了。 大部分鬼怪的活动其实全都受到了一定范围的限制,否则稍微离远一些,没了鬼晶的补充,就会大大影响鬼怪们的战力。 但若是这一次随着天道种子的成长,黄泉小世界也如人类世界的灵石矿一般出现鬼晶矿的话.....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千云生都不由得一阵心动,笑着对海兰珠道:“恭喜圣姑!刚才我还只是有一点初步的想法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了如此惊喜,那看来我这想法说不定更能实行了。” “哦?别卖关子,到底是何计策?” 显然海兰珠也对于这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颇为高兴,毕竟这不但意味着,一众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以后的行动半径能够大大增加。 同时还意味着未来他们的小世界中,随着鬼晶的大量供应。很快就能出现那种,可以让下面的鬼怪们充分利用鬼晶修炼,从而涌现出更多高阶鬼怪们来的情形。 不过这么一来,更加令得海兰珠对于提升天道种子的积极性大增,自然迫不及待地问计起千云生的计策来。 一一三五 生意支楞起来 千云生笑着道:“如今三派和灵族这场大战可是天下瞩目,在正面战场上可不仅仅活跃着三派这么一只力量。” “像隐世家族、神秘传承,或者我魔门隐藏的力量,可全都在暗暗活动,以争取给自己捞最多的好处。” “因此,咱们何不坐地开张,专门从这些人和三派的手上收些废铜烂铁过来。” “虽然杀死这些灵族之后,这些灵物有不少能够化为我人类所用。但是更多的,则全是极其破损的无用之物。” “像在咱们内部,就完全可以收集一波,用丹药宝物等交换一批这些废铜烂铁,过来支援进小世界。当然,从咱们内部能弄出来的,和咱们所需相比还是太少。” “可若是我们能够到三派前线敞开收购一番,说不定还真能给黄泉小世界带来惊喜。” “怎么样,圣姑,咱们何不多管齐下,安排人手,四处收集一番?” “哦?”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虽然颇为心动,但是显然她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问题问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大大影响咱们手上的资源安排。甚至搞不好还要影响到对抗灵族,以至于影响战局?” “毕竟要是没有充足的资源应对灵族,凭着咱们现在这些人手和实力。在灵族的大军面前,可是有些不够啊!”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道:“圣姑此虑甚是!” “刚才我也在为此事颇为头疼,所以才迟迟有些决断不下。可是当我看到鬼晶之后,我倒觉得。咱们人手受限的问题,说不定能依靠着黄泉小世界的战力弥补一波。” “而且咱们跟灵族之战眼看就要旷日持久,若是现在不能想尽办法挖掘潜力,则后面只会越打越少、越打越弱,恐怕也是极其危险之事。” “因此我倒觉得,若是咱们不能趁现在大胜之机,令得敌人胆寒之时。赶紧做些新的部署,那么或许才是真正的错失良机了。” “况且要是咱们能趁现在再让天道种子长高一些,说不定黄泉小世界中又能有新的产出。到那个时候,只要黄泉小世界能够增强,岂不是就能弥补咱们现在的亏空了?” “此事虽然会令得我们现在捉襟见肘一些,但长远来看,还是不得不走的一步啊!” “这话倒也在理.....”海兰珠稍一深思,发现千云生这话说得还真没错。 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从来打的都是资源和后勤。 别看现在千云生连胜数场,但是随着灵族大军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他要是没有黄泉小世界这个坚强的后盾,想要继续在敌后的重兵之下坚持数年,恐怕还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为重要的恐怕还得是想尽办法加强黄泉小世界,甚至可以为此不惜冒些削弱现在的风险。 毕竟只有黄泉小世界真正的强大了起来,千云生才会彻底没了兵源之忧。 想到这里,海兰珠终于明白了千云生话里的深意,掰着指头道:“可是不管是青凝谷或者咱们各地的执事,甚至这所谓的劳什子的上古鬼族的身份。” “似乎都不太合适做这件事情,极易暴露被各方发现。” “可若要是重新安排人手,再重新布局一番,恐怕又远水解不了近火,不知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千云生听海兰珠如此问,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圆嘟嘟的脑袋,不由得笑着道:“圣姑放心,我倒说不定还真有一个极其合适的人选呢!” 说完和圣姑又密议了一番,才飞出黄泉小世界,将鱼女请了过来,笑着道:“不知雷音寺现在驻扎在何处?说不得咱们还得要借重玄济大师一番了。” 鱼女这段时间因为救出万魔天尊的缘故,倒是对于千云生又亲近了几分,闻言笑着道:“那个呆子,肯定又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炼他的器呢。” “这段时间没了我的约束,也不知又鼓捣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说完将随身的一个宝镜一转,露出玄济那呆呆思索的神情,抿嘴喊话道:“呆子,灵族来了,你还不快跑?” “呀!”玄济这会才如梦初醒一般,在那头盯着鱼女和千云生挠了挠头道:“咦,你们怎知我雷音寺又换了地方?” “啊!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在我雷音寺中安插了什么奸细吧?” “还真是呆子!”鱼女再一次捂脸。弄得千云生也只得笑着摇头道:“玄济师兄,咱们在雷音寺的奸细,不就是你吗?” “呃.....”玄济被千云生一说,顿时就有些红了脸,喃喃地道:“咦,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情,可是这奸细一词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千云生和鱼女对玄济熟悉惯了,知道除了炼器之外,别的事情他都要慢上半拍。 因此也不等他真的自己把自己给绕出来,而是立马转到想请他出面收购灵族残骸的上面,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番。 果不其然,一说到炼器的相关事宜,玄济的脑子立马就变得无比的灵活,他默算了一遍道: “你想以雷音寺的名义出面,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惹得三派怀疑,这想法倒是不错。” “可是谁都知道,我雷音寺乃是佛家寺庙。所用之物大部分是佛家之物,可是和众人并不相同。” “如此大规模的敞开收购,还是些废弃之物,恐怕必须得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才行。” “至于这人手嘛,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我完全可以让慧性、慧空、慧远等几位师侄帮忙。” “哦?这几位大师也来南蛮了?”千云生毕竟是这些人引入雷音寺的,不管怎么说,也有一份引荐之情,因此又关心了一番众人的情形。 知道在灵族的重压之下,其实雷音寺这边的压力也颇为巨大。 唯一还好的是,雷音寺这边路途遥远,增援还在陆续过来。因此现在的人手并不算多,所以也暂时并未被三派安排在最重要的关键压力位置。 这令得千云生稍稍为众人安心的同时,又想了想道:“此事我觉得倒是不难,虽然外面的人对于玄济大师的本事不太了解,但是雷音寺中可是对大师早已如雷贯耳。” “不若咱们可以向三派放出风去,就说为了支援各派修士,那些被打残的灵族之物,玄济大师这边都可以代为修缮。” “虽不敢说全都能修缮成功,但我想,只要玄济大师将自己的真本事稍稍露个一二。自然三派那边得了消息,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需求而来。” “到那个时候,有大师和雷音寺的这两面金字招牌。咱们或换或修或买,还愁这生意开不了张吗?” “至于三派那边,我觉得只要现在有一切能增强三派实力的办法。恐怕三派比大师还急,搞不好还会催促着大师,赶紧将这交易支楞起来呢!” 一一三六 如此财大气粗 千云生这边刚跟玄济商量已定,那边宫小月就走了进来,悄声禀告道:“前线灵族锋芒又炽,三派再一次后退。” “这一次不但把之前收复的失地吐了回去,又丢了不少新的地盘。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三派的撤退还是有条不紊,倒是没有再让灵族抓住什么扩大战果的好战机。” 千云生听了点了点头道:“三派如此动作我反倒放心了一些,我最怕的还是他们不知进退,把这场胜利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而遭致大败。” “对了,青凝谷那边的撤退都怎么样了?” 听千云生此问,宫小月倒是颇为轻松地道:“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倒还算听话,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撤退。只是这么一来,整个青凝谷旧地的压力就大了。” 千云生呵呵道:“这点小事想必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足以应付,反正现在无极子已经死了。他的那些族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还得靠着门里的金丹老祖们庇护。” “回头让解溥宗和沙百里两个花些代价,将那些地盘再赎买回来就是。” “对了,我这倒有件大事要立刻安排解溥宗他们去办。”说完将自己的收购灵族残躯的想法说了一遍,令得宫小月先是眼前一亮,接着捂嘴道: “师叔何必只想着薅正道这一头的羊毛,依我之见。这件事情在魔门里面,可也是大有作为之事。” “难道师叔忘了,只要有好处的地方,怎么能少了咱们魔门之人。只是最为关键的,是要怎么跟他们联络上罢了。” “哦?”千云生听了宫小月此言,不由得也脑袋活络起来,好奇地问道:“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宫小月笑着道:“师叔怎么糊涂了,只要有高额诱惑,又没有什么风险。何必咱们通知,这些人自然就会自己主动地冒出来。” “因此咱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弄出一条发财的妙计罢了。” 说完朝着地图上李玄阳的潜居之处,那蛊咒仙体的所在点去,呵呵一笑道:“师叔你看,咱们安排人手散出谣言,就说这里有宝物出世,甚至还有所收获。” “这么一来,你猜三大派或者龙虎山会怎么干?” 千云生顿时明白了宫小月的计划道:“你是说咱们到云梦城中散布这宝物谣言,如此一来,哪怕此事子虚乌有,但龙虎山为了他掌教的安危自然会颇为紧张。” “甚至搞不好会对此处设为禁地,可一旦真的龙虎山开始封禁。又会反倒做实了咱们那,有宝物谣言的真实性。” “若是这宝物又是某种魔门重要之物的话,自然不愁不能吸引到魔门中人的目光来。” “没错!”宫小月点了点头继续接话道:“可一旦这些魔门中人齐聚南蛮之后,又发现实际却无利可图,恐怕绝不会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回。” “到那个时候,咱们再顺势安排人手,高额悬赏一番。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让这些魔门中人为咱们所用了吗?” “妙啊!”千云生一拍大腿,满意地一笑道:“你这计倒是甚妙,只是安排谁去倒是颇要有一番讲究。此人修为不能太差,还得能颇为机变才行。”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笑着提醒道:“师叔你这人选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千云生先是一愣,就见得宫小月一指他怀里道:“阿古和问心珠两个,不正好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上次阿古为了咱们拿下洞真大仓,可是立了大功。再加上问心珠从旁辅助,你再安排几个手下配合他们一起行动。” “如此一来,岂不是就彻底万无一失了?” “嗯!”千云生微一思量,发现此事交给阿古和问心珠去办倒是正好。于是直接将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召出,和他们又细细叮嘱了一番。 接着才把乔松年叫了进来,指着阿古和问心珠道:“你安排几个手下,配合它们两个一起潜伏到云梦城去。” “记得一应之事,全都听它们的吩咐安排就是。”说完让阿古和问心珠两个全都附身到乔松年的身上。 而阿古和问心珠两个这次也是第一次一起单独行动,不由得都有些兴奋。拉着乔松年叽叽喳喳,吩咐这吩咐那。说得乔松年满脸苦笑,又不得不听的退了下去。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紧锣密鼓的安排之际,三派的前线战场。龙虎山、青云山、太微阁等一应主事之人,正眉头紧锁地听着下方流水般的汇报。 显然如此大规模的撤退,方方面面的事物哪怕是对三派来说,都觉得有些吃力。 更何况灵族通道再一次打开之后,援兵正源源不断的而来,也更加加重了三派的正面压力。 因此就在众人因为战事之故而一个个眉头紧锁之际,突然外面有修士进来大声汇报道: “报!魔门在敌后又胜了一场,折损了灵族的一路大军,正催着我们赶紧提供新的支援呢!” “哼!”听了外面修士的汇报,坐上的众人并不如何欣喜,反倒是青云山的天叟睁开眼来,冷笑一声地道:“好啊,咱们这里节节败退,他们那里倒是恰好坐大!” “要我说啊,这支援再也不能就这么轻松的给了他们。否则的话,就算能把灵族赶跑,恐怕这魔门又要重新成势了!” 天叟这边话音刚落,莲儿反倒冷笑一声,嘟着嘴道:“自己没本事赢也就罢了,莫非还想着看灵族多胜几场不成?” “要我说啊,当今之事,自然还是得一切以对抗灵族大局为重才是!” “你!”显然天叟见莲儿和自己的想法针锋相对,还话里话外语多讥讽,不由得也有些愠怒。 还好孔公鉴在一旁吧嗒着烟杆做和事佬道:“两位何必如此,终归是咱们人族赢了一阵,该是欣喜才对。” “不过天叟兄所言倒也有理,毕竟咱们的物资现在也是捉襟见肘。总不能咱们勒紧了裤腰带,却让魔门吃得流油吧?” “我可是听说,这钱大力打仗,每一次都是花钱无数。能用灵石、灵物的地方绝不肯多花一分人力。” “对方如此战术,打得如此财大气粗,才有了今日战绩。哼哼,照我说啊,若是我三派有如此财力,恐怕也会比眼前的局面好上许多吧!” 天叟见这一次太微阁也颇为赞同自己所言,不由得精神一振地大声道:“没错!咱们这里勒紧裤腰带,却让魔门那边富得流油。” “这件事情说什么,也得改一改才行了!” 一一三七 帮我一忙如何 “哦?可此事我们可是和魔门已经有了约定。临时改约,岂不是背信弃义的行为,这恐怕并不该是我正道作风吧?” 显然以莲儿代表的龙虎山,还是觉得应该集中全力对付灵族才对,所以并不赞同这个时候破坏和千云生之间的约定。 毕竟或许青云山和太微阁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她莲儿可是知道。得罪了千云生,恐怕并不见真的让正道能讨得了好去。 不过显然对于青云山和太微阁来说,害怕魔门重新崛起比害怕灵族入侵似乎还更为警惕一些。 之前只是因为觉得千云生这边实力孱弱,并不足为惧。再加上灵族攻势颇盛,因此才勉强同意和魔门合作罢了。 现在他们的情势虽然还是颇为劣势,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经大大改观。甚至还能跟灵族打得有攻有守,因此自然他们的心思都活络起来。 所以当莲儿反问而出的时候,天叟抢先出声道:“这有何难,咱们又不是真的要撕毁双方的约定,只是情势所迫,所以才略有减缓罢了。” “待得我们等腾出手来,再给他们补齐就是。诸位不要忘了,现在我三派还在节节败退,遇到紧急情形,临时有所捉襟见肘也是平常之事。” “难道他魔门答应我们的事情,全都如期办到了?就比如破洞真大仓,我记得就比约定的时间为晚。” “哼哼,怎么,他魔门能晚得,我正道就晚不得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莲儿却摇了摇头道:“魔门那边破洞真大仓虽然晚了一些,但那也是他们在又灭了灵族一路大军的基础上。” “从某些情形来说,他们还算是超额完成了约定。” “可是我们这边要找借口晚给或者少给资源,恐怕却没有如此过得硬的说法吧?” 莲儿这边话音一落,就听得孔公鉴呵呵道:“莲儿姑娘何必如此死心眼,正所谓没有条件完全可以创造条件嘛!” “恰好,这次灵族刚破了我们前线大营,令得我们损失颇重。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就说我等本来给他们准备的物资恰好失陷。” “因此必须得等我们反攻回来,或者重新筹措才行。” “至于不管是反攻也好还是后面重新筹措,呵呵,那自然就是得先等我们,将手上之事忙好再说了!” “哼!诸位也都是和对面打过交道的。你们觉得如此借口,以这些魔门中人奸猾似鬼的性子,能轻易相信?” 显然莲儿觉得孔公鉴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千云生去,不由得就露出气鼓鼓的表情来。 而孔公鉴则呵呵道:“他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莲儿姑娘可不要忘了,现在是对方有求于我们。” “既然如此,那是龙也要给我们盘着,是虎也要给我们卧着。对方要是有什么不服气,让他们自己去找灵族抢资源就是了!” 说完和天叟两个心照不宣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哼!两位可不要到最后,却搬起了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显然莲儿也发现这件事情上根本说不服对方,也只能冷哼一声,干脆放手,让他们去碰千云生这个钉子去。 这件事情其实莲儿也已经看出来了,恐怕这青云山和太微阁。全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不见黄河不流泪的主。 也只有让他们受些教训,或许才能学会怎么正确的和千云生他们打交道吧。 而千云生这边听到宫小月传来的消息,说正道将说好的物资直接消减了三分之二。如此一来不仅仅大大影响了他们对灵族的备战,而且还直接影响了对收购大计的安排。 不由得眉头一皱,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正道有人看不得自己这边的好,找着理由开始使拌子了。 这使得他冷笑一声,对着宫小月道:“正道这是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顺遂,所以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对了,咱们现在的物资,还能够支撑多长时间的?” 宫小月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遍道:“还好师叔之前有先见之明,知道光靠三派的支援并不靠谱,因此咱们这段时间也算是积攒了一些。” “再加上两次破坏灵族的大仓,又收拢了一些物资。因此再支撑一两场之前那样大规模的战斗,想来还不是问题。” “至于这之后嘛,恐怕咱们还是得想办法,从东海和各地执事那边多多筹措才行。” “当然黄泉小世界那边给养自成体系,倒是对我们这边倚重不多。若是后面师叔要多多使用黄泉小世界的精兵出战的话,或许咱们还能更多的支撑一段时间!”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还得依靠上古鬼族这个身份和灵族打交道、做生意,因此黄泉小世界的精兵暂时还只能作为奇兵来用。” “等到需要战略性歼灭的时候,这些小世界的精兵们倒是能派上用场。可是在平时的话,还得看咱们这边的出手才行。” “行了,既然还能支应一段时间,那就足够咱们让正道那边吃个教训了。” “你去安排下去吧,将咱们的人手都给撤回来。呵呵,大家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正好让众人全都修整修整不说,顺便也让正道看看。没了咱们在后面掣肘,他们到底能不能在前面抗的住!” “是!”宫小月心中明了,立刻去布置去了。 而千云生又想了想,再一次联系上莲儿姑娘故意哼声道:“莲儿姑娘,你我两家这段时间配合还算默契。怎么着,这么快就想亲者痛、仇者快了不成?” 莲儿显然也正在为此事郁闷不已,可是她在千云生面前,还得撑起三派团结的样子来,因此冷哼道:“钱大力,你可不要随意乱猜!” “我三派这段时间只是遇到了点难处罢了,否则凭着我三派的家大业大,会少了你那点东西?” “你放心,待得过了这段困难时期,自然给你如期补上就是!” 千云生摇了摇头,呵呵笑道:“莲儿姑娘,你这是做贼心虚啊。调门拔得这么高,唯恐我来兴师问罪不成?” “依我所见,姑娘你这样子可比不了那两个老无赖、厚脸皮。连说谎都会脸红,这恐怕可有些不行啊。” “你!”显然莲儿被千云生戳到痛处,脸色气得刷地一下就更加红了。 而千云生见挑逗她也挑逗得差不多了,于是呵呵一笑道:“我看这样,反正你三派的支援一时间也难以到位。” “倒不如莲儿姑娘帮我一忙如何?我就算你三派依旧信守承诺,大不了晚点再送也行。” “哦?” 莲儿没想到千云生如此斤斤计较的一个人,这会竟然如此大方,不由得奇怪地道:“什么样的忙?竟然值得你如此郑重其事地跟我提出?” 一一三八 交了这个朋友 “呵呵!”谁知莲儿这边正在奇怪之际,千云生却神秘一笑地道:“其实这个忙莲儿姑娘一定愿帮。” “既然你们那边不肯提供给我们足够的支援,那我们倒也不是非要不可。” “因此,下次你们那边再议给我们资源支持的时候,还请莲儿姑娘帮着坚持不允。” “哪怕你们那边人人都说要给,也请莲儿也要坚持不肯给我们支援。” “怎么样,只要莲儿姑娘愿意帮这个忙,那我就当交了莲儿这个朋友,想必以后大家还是能极好的合作的。” “咦!”莲儿这边听了千云生如此古怪的要求,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听怎么觉得千云生这话里话外,全都充斥着一股浓厚的阴谋味道。 而且都不用她多解释,竟然千云生就笃定他们三派之中有人从中作梗。这使得莲儿皱了皱鼻子哼声道:“你这人倒是好生奇怪,旁人缺了资源,只会气得跳脚。” “你倒好,不但稳坐钓鱼台一般,还要让我这边故意反对给你们支援。” “让我猜猜,莫不是你准备对我们三派不利不成?若是那样,我可第一个不会答应!” “哈哈!”谁知千云生就像是早就料到莲儿会这么说一般,呵呵一笑地摇了摇头道:“莲儿姑娘难道不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实不相瞒,你我两方的合作,本来基础就极为的脆弱。你刚才问我,为何我丝毫都不惊慌。” “其实实话实说,我从你我两方合作的一开始,就早就已经预计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了。” “我倒是颇为高兴,你们那头能忍到今天才向我们发难,而不是一开始就蠢的和灵族一起绞杀我们。” “呵!”莲儿被千云生这话说的,显然勾起了一些对之前商议时候的不好回忆,因此撇了撇嘴道:“毕竟大家同为人族,总比外族要好商量一些....” “不!”谁知千云生却颇为冷笑地摇了摇头道:“莲儿姑娘此言差矣,有时候咱们对付自己人的手段,可比对付外族厉害了许多。” “想必你们正道和我们魔门争斗了这么多年,这中间的细节就不用我赘述了吧?” 莲儿盯着千云生冷然的脸庞,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小看眼前这个小鬼修了。虽然平时看着这个小鬼修有些贪财小气、斤斤计较,但是听他今天的言语,似乎还藏着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是什么,莲儿歪头想了想,发现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这令得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地问到:“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被人处处掣肘,不如一次性让反对的声音全都消失?” “可是你真有这么大把握,不会因此伤害到我三派的联军?” 千云生呵呵一笑地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给莲儿姑娘保证这个,不过想必莲儿姑娘也不会觉得你三派就是泥捏的吧?” “毕竟你们三派现在可是本土作战,还有绝灵的优势。拉锯到今天,灵族想要彻底击败你们也已经很不容易。” “怎么,难道莲儿姑娘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了?若是这样,我倒反而真要为我等的前途重新做打算了呢。” “切!”显然千云生这话一说,就听得莲儿嗤声道:“你也不需要用激将之法,你就说说,你到底想要怎么干吧!” 谁知千云生却呵呵摇头道:“莲儿姑娘恰恰弄错了,不是我想怎么干,而是我不想怎么干。” “不是有人觉得我们多余,觉得我们可有可无嘛?那咱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有可无。” “想必此事之后,反对我们的声音就会少了许多。到那个时候,莲儿姑娘也不用再多费这么多口舌了吧?” 莲儿听千云生此言,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道:“既如此,似乎也不用我来专门反对吧?” “难不成你想来一招欲擒故纵?可万一我三派损失太大,岂不是我们如此反对,反倒是成了三派的罪人了?” 谁知千云生又摇了摇头道:“莲儿姑娘可不要忘了,给不给支援在你们,愿不愿出手可在我们。” “难不成你们以为你们一给支援,我们就必须出手不成?” “呵呵,既然你们三派之中有人想的如此天真,造成了今天这般的局面。那难不成后面莲儿姑娘你不从中作梗,我们就会轻易答应了不成?” “这件事情我就明说了吧,莲儿姑娘你越是反对的激烈,等于越是给你们三派挽留了脸面。” “想必你也不希望你们回头三番四次地来想要跟我们重新和好,我们却怎么样都对你们不理不睬吧?” “行了,此事我言尽于此。既然你们三派之中有人想玩,那咱们就玩一次大的。大到让他们刻骨铭心、甚至痛不欲生才好。” “至于莲儿姑娘你这边,你要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呢,大家就撕破脸皮就是。反正既然你三派不想要这个脸面,我魔门自然不介意放在脚底下踩踩。” “要是莲儿姑娘觉得这样还打不醒你们三派中的某些人的话,我还可以跟灵族联合一番。” “怎么样?莲儿姑娘想不想试一试啊!” “行了!”莲儿听着千云生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打住话头,哼声道:“你这人道是有趣,本来似乎是我们想拿捏你们。” “怎么感觉现在被你说着说着像是反过来了,好像是我们上杆子给你递把柄让你拿捏一样?” “呵呵!”谁知莲儿这话一说,千云生立刻就像是抓住了她话里漏洞似地道:“这么说来,果然是有人在里面反对,所以不肯给我们足额的补给的了?” “额.....”莲儿被千云生说得一噎,不由得有些恼怒地道:“你前面说了这么多,全都是来诈我的?” “也不是。”千云生倒是也不愿这么快就搞坏和龙虎山的关系,连忙摇头否认道:“莲儿姑娘就算不说,这件事情我其实不也是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刚才莲儿姑娘不小心说漏了嘴,令得我更加确定罢了。” “行了,要是莲儿姑娘没有别的什么意见的话,我就当你我在这件事情达成了默契。” “哼!”谁知莲儿姑娘轻轻一哼地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跟灵族合作!” 说完莲儿突然气势一扬地道:“否则哪怕拼着我这具分身的性命修为不要,我也会亲自出手,一定要将你在这个世上彻底地抹除!” 千云生听了莲儿如此威胁的语言,不由得偷笑暗道:“大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被欲魔给惦记上了吗。你再来威胁,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更不愁罢了。” 不过千云生心中虽然这么想,表面上还得颇为大义凛然地道:“莲儿姑娘请放心,若是我等与灵族有任何瓜葛。就让我钱大力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就是!” 一一三九 何不决战一场 且不说千云生这边和正道搅扰不定,那边人灵两界的通道旁边,也正大张旗鼓、鼓乐喧天地一番颇为热闹的模样。 不一会儿,就见得一队队灵族修士从通道中鱼贯而出,不可尽数。 直待得半响之后,才从通道之中飞出一个头箍金黄抹额、身着七星罗袍、脚踩乌油方角靴的灵族天尊出来。 他一出来之后,看到万宝天尊大摆阵仗以迎的样子。也不由得脸露得色地哈哈一笑,连忙飞了过去,颇为谦虚地抱拳道:“何劳万宝兄远迎,小弟应该没来迟吧?” 万宝天尊这会也仿佛笑开了花一般,呵呵道:“四明天尊大架以临,为兄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晚?” “如今我等和人族正是甚为胶着之时,有四明天尊这番举军来援,想必定然能重开一番新的局面!” 说完一摆手道:“来,我等已然略备草宴,你我快快入席一叙!” 说完拉着四明天尊一同入席,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寒暄了一番,才转入正题道: “四明天尊这番来援,想必定然能令得我灵族声势更振。只是诸位刚来,想必对当前情形还有所不明。” “照我之意,现今我腹地之中,有一小撮人族贼人颇为猖獗。不若诸位先将这伙贼人彻底剿灭,顺便也可以练一练对付人族的身手经验,不知四明兄意下如何?” 四明天尊眉头一缩,心中冷笑。知道这是万宝天尊不欲自己与他争功,因此表面上亲来迎接,似乎是以示重视。 实际上亲身过来,正是要想办法第一步就为他划好范围,好将自己和自己的这些手下给彻底圈住。 因此他又怎么可能会上万宝天尊的这个鬼当,所以表面上呵呵一笑,表现出一派和睦的样子。实际上却心中轻轻撇嘴,摇头道:“我等来时倒也对当前战事有所了解。” “据我所知,当面三派人族才是大患。尤其是对方正源源不断增援而来,要是我等不能在正面战场始终保持优势,彻底拿下南蛮,则搞不好我等俱都有被拖入泥潭的风险。” “因此既然我等刚刚增援而来,士气正高。何不如赶紧在正面和三派决战一场,最起码也要令得三派人族数个月内都缓不过手来才好。” “至于这癣疥之患嘛,待得我等在正面战场取得胜利之后,再回手解决,又有何难?” “这......”万宝天尊眉头一皱,其实他何尝不知四明天尊这话其实才恰恰在理。只是他才不甘心自己创造的如此局面,就轻易被对方给摘了桃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亲自赶来迎接的原因,自然就是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对方捯饬个明白才行。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对方虽然跨界而来。但竟然对自己这边的情形,也了解的如此清楚。不由得呵呵一笑道:“不知四明天尊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消息?” “恐怕你还有所不知,正面战场可不那么容易突破局面不说。这个我等腹地的小撮人族可也不是癣疥之患,而是已经连坏了我几路大军了呢!” 其实万宝天尊这话,尤其是说千云生这边,倒是也没全在忽悠。可是这话落到四明天尊的耳朵里,反倒是听出了别样意思。 这使得他呵呵一笑地笃定道:“万宝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我此来可是早有准备,定然能在正面战场取得突破!” 说完伸手一招,竟然从万宝天尊这边迎接的队伍中,走出来一个灵族小卒模样的人来。只见他一走出来,就不卑不亢地朝着众人深深一礼。然后才摇身一变,立刻就大变了一番模样。 这使得万宝天尊不由得脸色一变地怒声道:“四明兄,你这是何意?竟然我在的队伍中安插奸细?” 四明天尊哈哈一笑地道:“万宝兄可千万不要误会,此人之前一直在人族地界打听消息。” “只是今日要给万宝兄一展身手,所以才混入万宝兄的队伍而已,实不是我真的要给万宝兄安插什么奸细哦。” 万宝天尊听了四明天尊这等毫无诚意的解释,不由得也冷哼了一声。这才明白,对方既然有奸细竟然连自己也能蒙骗过去,怪不得这个四明天尊对自己这边的情形知之甚详。 而四明天尊则见自己一见面,就给了万宝天尊一个下马威。对方想要给自己设套,结果却把自己套进去的狼狈模样。 不由得畅快一笑地哈哈道:“有了我这手下,混入人族之中作为奸细,人族的虚实早就已经被我掌握详尽。” “怎么样,这一下万宝兄总算相信,我等能在正面战场打开局面了吧?” “呵!”万宝天尊虽然心中不甘冷哼,但是对方既然露了这么一手,准备的如此充分。自然令得他之前的很多想法都成了泡影,因此只得改变思路地闷声道: “你这手下倒是本事不错,竟然连我也能瞒过。就不知他除了潜行手段,还有何别的本事,一定能保证我等的胜利?” 四明天尊嘿嘿一指道:“羲放,既然万宝天尊问起,你就当着大家的面,露上一手吧!” “是!” 显然这个羲放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平时经常的行走于阴影之下,也令得他真正的模样颇为的阴骘。 只见他话不多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女模样,使得四明天尊在一旁呵呵地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这美人计,想必诸位并不陌生吧?” 说完只见得这个羲放又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道袍老者模样,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令得四明天尊在一旁又拍掌道: “修为境界一样不差,果然不愧是我灵族一绝!” 不过四明天尊在这里自吹自擂,万宝天尊却轻轻一哼。显然羲放露的这两手,刚才其实模仿他手下的时候已经变过,自然也不会再令得他们有多惊讶。 而羲放则仿佛像是没有看出,万宝天尊这一边的一众灵族不以为然的样子。在四明天尊的自吹自擂中又变了几个模样,然后才突然在众人不耐的神色中森然一笑。 然后就见得他猛然伸手,将自己的头颅从脖子上拎了起来。从脖子和头颅的分离处,仿佛有无数白光突然涌现似的。 紧接着在一众灵族俱都一愣的神情中,忽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白光中一抹。然后就见得他整个手掌,就像是全都隐藏在了这蒙蒙白光中一样。 如此奇峰突出的一招,令得哪怕见多识广的万宝天尊也终于脸色一讶,有些慎重地轻声道:“魇灵之咒!你竟然还有这魇灵之咒的本事?!” 一一四零 怎敢不尽全力 “嘿嘿!”见到万宝天尊也脸露讶色,四明天尊更加得意地道:“万宝兄,这羲放的本事你觉得如何?” “呵!”万宝天尊见到四明天尊的手下竟然有如此能人,终于有些认可地点了点头道:“看来四明兄还真是准备充分,如此说来倒是还真能让人族吃个大亏。” “就不知四明兄你这边,到底有何妙计啊?” “呵呵!”四明天尊见万宝天尊终于松口,一边示意羲放将魇灵之咒的神通给收了,一边故意拉长了音地扬声道: “羲放,你将从人族那边打探来的消息,都给说上一遍吧!” “是!”那羲放将拎起的头颅重新装回到脖子之上,才再一次一施礼道:“启禀君上、万宝天尊,其实以我从人族目前探听到的消息看,人族内部已然有大规模撤退的现象。” “想必近期的人族绝灵之地,已经令得我族大吃了一番苦头。可若是我们等依然照着目前的安排前进的话,则我敢断言。” “绝灵之地只会越来越多,从而拉长我族的补给。以至于最后彻底后继无力,变成双方相持。” “而人族那边随着收缩战力,后援越来越容易,则反倒只会越打越强。因此若是我们不能迅速改变这一局面的话,恕在下直言,恐怕前景反倒难以乐观。” “哦?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改变才行呢?”显然听了羲放此言,万宝天尊也眉头一皱,直接询问出声。 而羲放则微微一顿,见四明天尊并没有阻止其说话。才将手上人族布置的明细地图一展,指着其中的几处继续沉着声音道: “目前来看很明显的是,人族的战略意图就是迟滞我等的进攻,从而给他们的撤退创造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因此诸位想必也已经感受到了,这段时间,我灵族数次寻求决战,但是三派都竭力避免。” “其实依我之见,人族现在不但会避免与我族正面决战。而且还会宁愿舍弃部分要地,换取时间节节后退。” “所以,我们若是中了人族的这个圈套。才恰恰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说下去!”显然万宝天尊这里也没有人族如此详尽的细节布置图,自然被羲放所言吸引。 而羲放见已经吸引了众人注意,不由得微微一笑,才胸有成竹地道:“不过诸位别看人族此法似乎颇为稳妥,但实际上照我来看,却失之太贪!” 说完朝着整个战场一指道:“诸位请看,目前人族为了最大限度的将所有的人员、物资撤出南蛮,已经将手上有限的修士摊成了一个大饼。” 说完朝着四处团团一指,令得一众灵族全都眼前一亮的发现。人族在整个南蛮,布置的果然极其平均! 这使得羲放冷笑一声地道:“若是人族肯多放弃一些资源之地,撤退的更坚决一些的话,说不定我等还真一时无法可想。” “可如今人族处处平均,也就意味着处处是漏!” 说完朝着人族的左边一点道:“现在我族的左路大军,正与人族在天光顶一线胶着。按照计划,不日就将越过天光顶向着竹崖子一线进发。” “哼!”万宝天尊听到羲放此言不由得微微冷哼,刚才四明天尊还信誓旦旦地说这羲放并没有探查自己这边的消息,但转眼间就将自己的左路布置说得如此清楚。 不过现在显然还是大家精诚团结的时候,因此他也只能暂时将不满压下,继续听羲放侃侃而谈地道:“ “不过若是我们改变兵力配置,甚至改变进军的节奏。你们说,人族还会有足够的兵力,用来应对咱们这突然的改变吗?” “你是说,既然人族兵力平均布置,那不如咱们这里改变兵力的轻重配比,主攻一处。如此一来,定然能撕破人族的这个大饼?” 显然羲放此话一说,万宝天尊身边的不少人就明白了过来。特别是以句容为首的,就立刻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 显然如何进军,对于羲放来说,早已在他的心中演练了许久,因此几乎已经烂熟了一般。所以他见句容突声问起,他就立刻迅速地朝着地图上数点一指道: “我等只要安排灵族大军全线出击,不求夺城占地,只求粘住人族队伍不使他们轻易撤退。剩下来的,则再起一路精兵,朝着这处结合部轻兵突进。” “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立刻打一个人族措手不及不说。还能直指对方的要害之处。” 说完朝着人族后方的核心处一点道:“只要我们能占住此处,岂不是就能将人族拦腰截断。” “如此一来,如此之多的大军、物资被困在前线,我就不信三派会有这般的魄力将这些人全都放弃。” “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就自然能逼着人族不敢再退,反倒是必须要跟我等彻底决战了吗?” “哈哈!果然精彩!”显然羲放这边一说完,四明天尊立刻就大声鼓掌,就仿佛像是在演双簧一般。 可是万宝天尊这边的众人也发现,似乎羲放此法并无破绽,恰恰是目前面对人族战略最好的应对。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要是平时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人手,从四处抽人的话说不定还会造成人族的警觉。 可现在恰好是四明天尊增援而来,如此一来,将增援之军直赴前线,岂不是正好能瞒过人族的耳目。 不过虽然万宝天尊这边的众人,心中已经觉得羲放所言颇切。但是嘴上还得强撑道:“可如此一来,也将我族的这路精兵陷入了险境!” “一旦这路精兵深入敌后被人族包围的话,万一不能坚持坚守,岂不是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此招虽好,但也是一把双刃剑啊!” “呵呵!我等既然跨界而来,自然不是来风花雪月,而是来建功立业的!” “诸位要是害怕,就由我来担纲先锋就是!” “你!”显然万宝天尊这边也受不得羲放的挤兑,因此也人人请命,绝不肯让四明天尊这边给比了下去。 最后还是万宝天尊将手一伸,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朝着四明天尊商量道:“此事既然是羲放提出,自然这功劳还是由羲放去拿,不知四明兄意下如何?” “好!”显然四明天尊也急着抢功,没有注意到万宝天尊眸子里的冷然神色,就昂然道:“既然万宝兄如此大义,那就让羲放前去试试!” 说完朝着羲放故意一板脸孔地寒声道:“羲放!此战就由你为我灵族先锋,务必直捣黄龙,你可敢领命?” “喏!”羲放表演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自然大声道:“君上既然有命,我羲放又怎敢不竭尽全力?!” 一一四一 有件大事要办 “现今的态势就是这样!” 千云生这边的密室里,宫小月将这段时间的完整消息和众人全都梳理了一遍。令得先是贺老头在那里感慨道:“没想到三派这么没用,竟然被灵族拦腰切断。” “这下好了,虽然团团围住了对方伸进来的钉子,但是拔不掉又有何用?” “现在首尾不能兼顾,万一真的被灵族吃掉一半的人马辎重,恐怕就要直接成天下的笑柄了!” 万魔尊者被三派关了许久,对于三派的怨气极重,闻言哼声道:“一群酒囊饭袋之辈,老夫就知道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明摆着,整个的战事焦点全都集中到了灵族橛进去的这个钉子上。到底是三派能顺利拔钉,从而将大部撤回。还是被灵族中心开花,以至于局面彻底糜烂。” “照我看来,恐怕就是这数月时间就能立马揭晓的了!” 胡青青在一旁有些不太明白地道:“万魔前辈,难道三派的那些大能全都是摆设不成?就算一个不成,所有三派大能一起出手,恐怕也直接就把这队灵族给灭了吧?” 听到胡青青如此问话,一旁的袁公望苦笑一声地道:“青青姑娘恐怕有所不知,我们三界所有的大能都曾经在仙人的见证之下,有过共同盟约。” “大家曾经共同约定,鉴于大能的毁坏性出手的能力,因此不得轻易的用本体对付别界的修士。因此你看这么多年来,各位大能除了安排分身之外,自己的本体却极少直接出手。” “除非是我正道和你们魔门的大能之间,或者像魂族、妖族这样,大家本身是一界之间的内部矛盾,互相出手间才不受此盟约的约束。” “更何况青青姑娘以为灵族那边没有大能在一旁虎视眈眈吗?恐怕对方就正巴不得我们人界毁坏盟约,从而好大打出手呢。” “毕竟要是光比大能数量的话,我们三派的大能数量可是和灵界、魔界都颇有差距。” “除非加上妖族那边的大能一起出手,说不定大家才能勉强平衡。” “可是现在妖族那边的大能别说和我们正道一起出手,我反倒怀疑,其中有不少搞不好早就已经被灵界、魔界收买了过去。” 说完目视着万魔尊者,更加苦笑地道:“别说妖族那边,就是咱们人族自己的魔门大能。恐怕想要和我们正道共弃前嫌、一齐出手,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呢。” “哼!”显然曾经身为大能的万魔尊者,早就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知之甚详。因此冷哼一声,除了显示出对正道的不屑。也算是间接表明,袁公望之前所言,倒也颇为中切。 而鱼女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现在三派一团乱麻,恐怕对咱们这边也颇有影响。我们是不是要稍微策应一二,否则万一三派真的败了,咱们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千云生自然知道鱼女这话的真实意思,是害怕玄济那边收购受阻,自身也遇到危险,只是不好当着袁公望的面直接说出而已。 不由得一阵沉吟,转头问空空儿道:“不知空空兄对眼前之事如何看待?” 空空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道:“钱兄看着安排就是,要是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千云生见空空儿表了这个态,自然是颇为高兴,笑着道:“还真有一事要劳烦空空兄。” “当前灵族和三派的战事已经进入关键之处,恐怕咱们远在天边光等着消息却是不行。” “之前大家的商量都颇为有理,咱们不管后面要如何行动,都必须掌握住战场的第一态势才行。” “哦?你的意思,让我往核心处跑上一趟?”空空儿对千云生这话倒是没多抵触,立刻就站了起来。 倒是千云生见对方误会,赶紧摇头道:“核心之处固然重要,但是恐怕还有一处更为重要,而且还非空空兄不行!” “哦?”空空儿见千云生说得神秘,也有些奇怪地道:“还有比核心处更为要害的地方?” “没错!”千云生呵呵一笑地一指地图道:“根据各方汇总的情况看,此地极有可能是灵族的中枢所在。这里恐怕也只有空空兄的身手,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地潜入进去。” “我想请空空兄深入虎穴一回,最好能打探得灵族那边对于这场战事的真实意图。”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咱们能不能一出手就捏住灵族的七寸,恐怕一切都要仰仗空空兄的本事了。” “这个好办!”空空儿这才明白千云生的意图,笑着嘿嘿道:“别的不行,要论这个,你们放心就是!” “既然军情如火,那我也不耽误,快去快回!” 说完滴溜溜一转,就直接没了身影。 而千云生见空空儿行动倒是极为迅速,满意地一笑。又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道:“看三派那边的战事情形,恐怕很快就要来找我们来了。” “小月你反正记着,在空空儿那边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你就一直和他们虚以委蛇就是!” “是!”宫小月也极为伶俐地点了点头,显然一瞬间就明白了该如何去做。 而千云生将这一切都安排好后,才朝着众人笑着道:“今天之所以要将诸位全都召集过来,实在是咱们有一件大事要办。” “哦?又有仗要打了不成?”显然千云生话音刚落,胡青青就眼睛发亮起来。 毕竟这段时间千云生为了表达对三派提供物资不利的不满,已经将全部人手收了回来进行修整。 因此这会见千云生竟然要主动出击,自然她是最为兴奋。 而千云生则微微一笑地道:“大当家的放心,这仗足够你打的。而且这一次咱们出手,恐怕还更是要多多借重你的本事才行!” “哦?这一次咱们要打哪里?”胡青青见竟然还要借重自己,不由得更加精神一震。 而千云生则呵呵一指地图上的一处,冷静地道:“我已经派人查清,灵族关押人族修士的所在。这一次,咱们就一齐出手。先将这些人给救出来,同时也算是进一步充实咱们自己再说。 一一四二 为何亲自冒险 南蛮之地,玄阴洞中。 这会整个玄阴洞内,已经都被灵族利用里面的玄阴之气。改造成了一座硕大的监牢,关押着从各个战场俘虏来的人族修士们。 而在玄阴洞外一处极远处的隐蔽之处,黑泽妖龙正在跟千云生低低禀告道:“公子放心,这玄阴洞可是曾经被我黑泽一族常年占据,自然我等最为熟悉。” “量这灵族和魂族修士就算再有本事,也绝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搞清楚里面所有的弯弯绕之处。” “刚才我已经悄然在洞外转了一圈,除了之前公子留下的布置还算完整之外,还有另外五六个破绽足够利用。” “因此公子只要稍加安排,想必就定然能打灵族一个出其不意!” “好!”听了黑泽妖龙如此肯定的话语,千云生也微微点头。 他冷笑一声地将手上封印的一截污秽羽毛轻轻一捏,嘿声道:“现在玄阴洞内魂族、灵族混杂,咱们只要将这幽婵牢牢捏在手上,立刻就能瞬间瘫痪掉一半的魂族人马。” “哼哼,对方如果人手上瞬间少了一半,想必绝大多数布置都会露出破绽。如此一来,也就更能方便咱们救出更多的人来。” 万魔尊者则也咧嘴冷笑道:“钱小友那一朵墨瞳清灵花倒是颇为不错,令得老夫也算是恢复了少许,想必短暂控制这幽婵还是能够办到!” 说完只见他的手掌之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缕暗黑色的火焰。 这火焰初时并不算大,只是小小的一缕跳跃在万魔尊者的掌心,在那里幽幽地燃烧。 然而眨眼之间,这屡小小的黑色火焰就猛地一跳,跳在了那羽残羽的金色液滴之上。不一会就只听得那残羽之上,就传来极其痛苦地“啊啊啊”的声音来。 而这会虽然万魔尊者听到了那金色液滴之中的凄厉惨叫,却脸色依然不变地狞然冷哼道: “小家伙,在我这搜绝孤穷的手法之下,可没人顶得过一个时辰。这些日子想必你也早早地就见识过了,我劝你还是不要顽抗,乖乖地让我进去吧!” “你......呸......” 显然幽婵在如此绝境之下,还是不肯轻易就范,惹得万魔尊者更是冷笑连连。 只见他心随意转,又从眉心之中再飞出一团绿色的火焰出来。朝着那黑色火焰里投去,瞬间那烈焰就恐怖了数倍。 一时间令得在一旁观看的千云生等人,都不由得表情有些抽搐。暗道可不要轻易地落在了万魔尊者的手上,否则那下场恐怕不是一般的惨啊。 而就在万魔尊者逼迫幽婵就范的这段时间里,千云生则转头朝着胡青青和鱼女两个道:“咱们这次虽然有了幽婵这张底牌,救人的难度小了许多。” “可是终究还是有一半的灵族之人,需要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消灭。” “因此还要烦请大当家的和仙子两个,跟着我这妖龙走上一趟,在坎、兑两处事先布置。” “如此一来,万一发动的时候,灵族还敢顽抗。就请两位听我号令,一齐发动!” “好!” 显然胡青青对于打仗最是积极,而鱼女则对于救助正道也不抵触。因此自然双双欣然领命,就跟着黑泽妖龙去了。 而千云生则又依样画葫芦一般,将李长松、袁公望、南宫珣、酒癫子、笑头陀、四海散人、一行和尚、花娘子等也悄悄派了出去。 才朝着宫小月一使眼色地道:“小月你也去吧,记得照我之令行事就是!” “是!”宫小月明白,这是千云生特别布置的圣姑他们那一路的后手,为的是千云生的特别安排。因此也领了一路将令,才转身去了。 而贺老头在一旁,见到千云生布置了这么多,竟然没有自己的分。不由得好奇地道:“我说钱小子,莫不是你忘了老夫不成?” 千云生连忙呵呵地道:“前辈说得哪里的话,我又怎么会忘了前辈如此重要的战力。只是好钢还需用在刀刃之上,前辈请跟我来!” 说完和贺老头两个,顺着之前自己留在玄阴洞中的后手钻了进去,令得贺老头有些啧啧称奇地道:“怪不得你小子对这里并不陌生,看布置,恐怕你小子来这里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吧?” 千云生则呵呵道:“前辈这倒是误会小子了,小子可没有前后眼。知道未来灵族会入侵进来,并将此地改造成监牢之地。” “只不过我当年弄了这么一小块地方,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修炼玄阴之气罢了。” 谁知千云生刚想打个马虎眼过去,贺老头却人老成精。早就已经看出此地的开辟年代显然有些年头,和千云生所说并不相符。 这让他不由得促狭一笑,意有所指地摇头道:“钱小子,看来你在这洞里,也是得了一番好处啊!” 不过显然各人机缘都是各人的秘密,谁踏上修仙之路不是一路机缘这么过来。因此贺老头显然也不欲多问,而是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赶紧开始吧!” “不急!”谁知千云生眼神一肃,双掌搭在出口的石门之上,感受起外面的玄阴真气来。 原来这是黑泽妖龙传授给千云生的一个小技巧,可以利用感知石门外的玄阴之气的流向、速度和强弱,来推测出石门外的许多情形。 这也就是如黑泽妖龙这般,霸占了玄阴洞许多年的妖兽们,才能感知到的如此细腻的东西。 这一点哪怕是修为再高、或者如魂族、灵族这般有些特殊秉异的,没有足够的时间,恐怕也是无用。 因此千云生根本就不担心,对方会利用这一点来安排出什么陷阱手段。只是细细地感知了一番门外之后,就放心地朝着贺老头点了点头道: “前辈小心!请跟我来!” 说完双掌一动,立刻间吱呀一声,就将这石门再一次打开了去。 而贺老头则是第一次来这玄阴洞中,因此还颇为好奇地将神识放出,查看起这真正的玄阴洞内的情形来。 至于千云生则哧溜一声,带着贺老头就脚不点地朝着玄阴洞内的深处摸去。 与此同时,他们边悄然前进,千云生还不忘朝着贺老头偷偷传音道:“这个玄阴洞中有数个紧要关隘之处。” “据我们的探查,最为上面的部分应该是魂族驻扎。至于这最为下面的关键之处嘛,一定是灵族亲自把守!” “嗯!”贺老头微微点头,有点奇怪千云生这次为何会亲自冒险。而不是交代清楚后,让自己单独出手。 因此不由得好奇低声道:“我说钱小子,难不成下面的这些关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一一四三 准备一网打尽 “呵呵,前辈有所不知。” 到了这里,千云生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而是低低传音道:“这里面可是关了三派极为重视的一条大鱼。” “想必前辈也知道,我在正道那边早有眼线,因此知道三派早就已经安排了特别小队,准备亲自潜入来救此人。” “既如此,那咱们何不借力打力一把。抢先埋伏好后,当一把这事后的螳螂呢?” “哦?真有此事?”贺老头也眼前一亮,本来他以为只是千云生来劫营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有正道在里面搅和。 这让他更加嘿嘿一笑地道:“老夫最喜欢的就是钱小友这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说吧,这一次莫不是你又准备将正道和灵族、魂族一网打尽不成?” 千云生本来还有兴致跟贺老头多嘟囔几句,结果被对方“吃人不吐骨头”的这句话,说得哭笑不得。心中暗道:“您老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夸人怎么跟损人是一样的。” 于是自然是也没了再多夸耀的心思,正准备随便应付两句,突然贺老头却神情一动地道:“有人!” 说完连忙带着千云生躲到一边,就听得那头有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传过来道:“听说了没有,咱们灵族在前线又打了个胜仗,听说掳获人族凡人无数。” “可惜就是领头的人族修士太过狡猾,竟然被他带着派中之人金蝉脱壳地给跑了。” “虽然听说获得了不少灵物补充,但这些凡人可对咱们无用,只能全都赐给了魂族拿来占了身子。” “呵呵!据说就是咱们上面,也能分配来不少新生的魂族守卫呢。” 听了这尖利声音之言,另外一个有些深沉的声音道:“抓住点凡人又有何用?我看上面那帮魂族也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罢了。就算弄来再多,又能真济什么事情?” “照我看啊,咱们本界那边也实在是有够拖延,到现在才派了两个天尊过来。要是再多来两个天尊,岂不是咱们早就可以到云梦城里欢庆去了?” “嘿嘿,这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族的那几个女修细皮嫩肉的,确实是颇为带劲。就是可惜这样的女修太少了一些,否则岂不是你我兄弟的一大福利?”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咱们那人灵通道的情形。毕竟是跨界而来,可没那么稳定。一次投入太多,除了天尊能够保证穿越无虞,谁过来不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更何况别看现在魔族那边和咱们还算是有些默契,但是万一咱们倾巢而出,被魔族趁机抄了咱们本界后路岂不糟糕?” “依我看啊,咱们这次跨界而来,恐怕也没有表面上看得如此风光。毕竟诸位天尊也不是铁板一块,谁知道里面这些人中各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呢?” 就在这尖利声音抱怨的话语刚落之际,那个有些深沉的声音有些哼哼地接话道:“嘿嘿,你说到这些人族女修,确实是有够带劲,算是你我兄弟们辛苦关押的福利了。” “行了,上面的事情也不是你我兄弟能置啄的。还是做好你我兄弟的巡查之职,晚上再提审两个人族女修才是正经!” 两个人就这么窃窃私语地顺着巡查路线前进,浑然没有发现边上早就遁着的千云生和贺老头两个,就这么逐渐过去。 而千云生则待得这两个巡查的灵族修士走远了之后,才冷笑了一声,仿佛就像是看着两个死人似的。 只是他现在和贺老头两个可不急着动手,以免自己有了暴露的风险,而是继续一起朝下遁去。 不过随着千云生他们的深入,尤其是从岔路转到了主路之后。到了这会,明显灵族的禁制、人员等都逐渐地多了起来。 但是这些显然还难不住千云生跟贺老头两个,尤其是千云生得了黑泽妖龙的指点,再加上他自己之前也来过这玄阴洞中搜寻过荧魂婆娑木,也算是有些熟悉。 因此又有惊无险地带着贺老头下了数层之后,才跟着他一起转进一条岔路。再一次深入了一些之后,才指着前面似乎像是一条死路似的笑着道: “前面就要看前辈的本事了,眼前咱们所在其实是玄阴洞内的一道秘径,只是当年被黑泽一族堵住了而已。 “咱们只要能将这条秘道打通,就能进入整个玄阴洞内极为秘密的一处所在!到了那里,咱们就能把握住整个玄阴洞内的态势。” “到那个时候,咱们只要守株待兔,还愁此事不能成吗?” “哦!原来如此!”至此贺老头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千云生一定要亲身潜入进来,原来是打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 而且恐怕也只有这里,才能最能把握到整个玄阴洞中最为细枝末节的变化。如此一来,自然能让千云生更为从容地调动起他手上的势力,好随时应对洞内的情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亲自上前,朝着洞壁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道:“此地气息极为融合,处处勾连,似乎并不像是有什么路径之处。” “就算是我们知道方位,可要是强行打通,搞不好也立刻就会被灵族知晓。” “不知小友有何准备,能够悄悄行事?” “呵呵!前辈你看这里!”听了贺老头这有些挠头的话,千云生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当年黑泽一族堵住这里的时候,手法也算是颇为巧妙,否则岂能轻易地瞒过了后来的魂族和灵族的搜查。 因此当千云生掏出一片黝黑的龙鳞出来,霎时间就令得贺老头也眼前一亮。 原来这龙鳞竟然和整个玄阴洞都仿佛像是有微微的呼应似的,就好像所有的玄阴之气都在欢迎这龙鳞回家一般。 这使得贺老头也有些感慨道:“这黑泽妖龙一族,到底霸占了多久的这玄阴洞?” “竟然连一片龙鳞都能使得整个玄阴洞的玄阴之气有了反应,这简直比灵物通灵还更为难得啊!” 说完将千云生手上这片黑泽妖龙的逆鳞接了过来,朝着洞壁上微微一贴。就见得霎时间,他就仿佛像是投入了流水一般地,就朝着洞壁里潜入了进去。 这使得贺老头终于满意地一笑,没想到眼前还真的有路。于是干脆转身将千云生夹在腋下,就这么宛如土遁一般地钻进了洞壁之中。 而就算以千云生跟贺老头的本事,两人联手之下,还有龙鳞在前面的开路和指引。 他们也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终于从整个的玄阴之气的包围中钻了出来。脚下一空地终于钻进了一个,满是黑色玄阴石的巨大洞腹中去了。 一一四四 神不知鬼不觉 “咦!此处倒是有些神异,竟然是一处元磁地窍的所在。怪不得黑泽妖龙要将其封闭,看来是打着借元磁地窍和玄阴之气的双重之力,好打磨自己的本体啊!” 果不其然,贺老头一进洞中,就发现这一处洞窟的奇异之处,不由得有些恍然。 而千云生则看着四处因为浓厚玄阴之气而聚合成的玄**石,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点头道:“据说此处地洞乃是浮在一片玄阴之海的正上方,看来所言倒是不假。” “走!具体情形如何,咱们朝前一探便知!” 说完和贺老头两个又朝前探去,紧接着就找到一处玄阴之海和石窟绝壁之间的缝隙深渊处,探了下去。 果不其然,就见得下方的洞窟绝壁之上,有许多被元磁玄阴之气侵蚀出的千疮百孔的原貌来。 这些千疮百孔的洞窟之间,还孕育有更为精纯的玄**石,一看就是年深日久后的产物。 而千云生则背靠着绝壁,看着眼前浩渺的玄阴之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地对着贺老头道:“贺前辈,这玄阴之海波云诡谲,非大能不能一探。” “咱们还是靠着这绝壁,寻找一处安稳之处驻扎吧!” “好!”凭着贺老头的修为眼力,也是看着眼前这玄阴之海极为忌惮,暗道此处怪不得被称为南蛮的凶地之一。 于是带着千云生顺着绝壁朝下探去,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地。 而千云生也顺手将蛊王一齐召出,帮着贺老头一起,千辛万苦之下终于找到一个稍大的洞窟所在。 这洞窟不仅元磁之力极为复杂,使得千云生手上的一个罗盘滴溜溜直转。而且四壁也被玄阴之气侵蚀的色深如碳,令得千云生终于满意地点头道: “贺前辈,就这里吧!此地玄阴之气极重,想来和整个玄阴洞都能更好勾连。同时这元磁之力也是数股交汇之处,我等立下阵法,应该也足够所用!” “也好!”贺老头见千云生已然定了位置,自然不会过多质疑。再加上此地已经是绝壁的中段,想来些微动静也不至于被上面的魂族发现。 因此贺老头带着千云生深入洞内,先由着他在洞口种下数株荒藤下来。再见他用灵力将荒藤催大,封闭住整个洞口作为第一处警示之地。 然后才由着贺老头双掌如刀一般,将洞内扩大了数倍之多。 至于千云生在贺老头忙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而是借着那罗盘之力将整个洞内都勘察了一遍。才终于满意地找定一处,丢下第一柄小旗。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过去。直待得千云生丢下九九八十一柄小旗之后,他才终于直起腰杆,呼出一口气地笑着道:“总算搞定了,前辈后面就看你的了!” “嘿嘿,你就看好就是!” 早就忙完的贺老头见千云生终于布好之后,瞬间就从盘膝护法的状态中一跃而起。朝着千云生埋下的第一柄小旗上抓去,嘴中则大喝道:“起!” 然后就见得霎时间,从贺老头体内,一股罡气喷薄而出。 这罡气和小旗上的一道勾陈腾蛇之纹勾连在一起,霎时间,第一杆的小旗上就化出一股螺旋似的罡风出来。首尾相连不说,还内里星芒深宿,变幻无穷。 那感觉,就像是在漆黑的洞内点亮了满头星斗似的。在贺老头的真气吞吐之下,渐渐地就将九九八十一杆小旗逐渐地勾连在了一起。 不过显然千云生布下的这九九八十一杆小旗也品阶极高,哪怕是以贺老头的修为,此时想要竞全功都有些吃力。 只见他满脸通红不说,还豆大的汗滴如雨落下。宛如流水一般,全都混合着他的灵气滋养进了下方的阵法之中。 而且随着这八十一杆小旗逐渐勾连,贺老头也毫不停歇地打出了数百道法诀,全都宛如泥牛入海似的砸进了小旗之中。 直待得这些小旗全都和下方的元磁玄阴之气逐渐勾连为一体,数千重禁制一点点地融合得聚散如意、变化无形。 贺老头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地道:“我现在这才明白,小友你这是拿着老夫来当苦力了啊!” “嘿嘿!”千云生见到自己的子母夺神大阵终于布好,不由得也面露喜色地道:“前辈有所不知,此阵变化万端,可是我好友的得意手笔。” “而且此阵还非得前辈一齐操作才行,不信前辈进阵一观就知!” “哦?还有老夫的事情?”贺老头没想到千云生这阵如此奇怪,照说一般的阵法只有一个阵眼。 毕竟阵法的关键就是防止被破,阵眼越多,被破的可能性可就直接倍增。所以绝大多数阵法只有一个阵眼不说,还往往都是小之又小心的将阵眼给藏住,不要被外人发现。 没想到千云生这阵法竟然大违阵法常理,令得贺老头不由得有些奇怪,自然好奇地跟着千云生遁入阵内。 他们一入阵内,立时间就见得眼前五彩斑斓一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彩色的世界似的。 而千云生则得意地一指眼前的阵法介绍道:“不知前辈看出来没有,咱们这阵法的关键所在?” 贺老头见千云生说得如此慎重,不由得微微一凝,朝着四周望去,皱眉道:“莫不是小友此阵,专职窃听之用,所以是宁愿牺牲了防御等各类用途的偏阵不成?” “呵呵!”千云生知道贺老头一听说此阵需要两人操控,自然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不由得笑着道:“前辈这么想倒也不怪,不过这恰恰是此阵的稀奇之处。” 说完朝着四周轻轻一拨,立时间整个玄阴洞都仿佛像是在阵法的监视之下一般。 然后才听着千云生得意地道:“现在前辈想必已经看出了吧,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整个灵族的大阵,可都已经被我所用了哦!” “咦!”这一下轮到贺老头大为惊异起来。本来他以为千云生寻找地脉玄阴汇聚之处,仅仅是为了监控元磁地窍及玄阴之气而已。 没想到千云生竟能悄悄地侵入到了灵族大阵之中,而且还能让灵族毫无所觉! 这使得贺老头第一次讶然地道:“那如此说来,岂不是说。小友你可以悄然之间,操控灵族的大阵不成?” “嘿嘿!”千云生这才点了点头笑着道:“现在前辈应该知道,为何此阵有两个阵眼的妙用了吧。其中一个阵眼自然是给前辈操控此阵的,防止被人攻破。” “而另外一个阵眼,则就是留给我操控灵族的大阵的!” “呵呵!想必如此一来。在他们还懵懂无知之间,咱们就能让这些魂族和灵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一四五 分明不够信任 就在千云生这边得意的给贺老头介绍,自己这从玄济那边得来的新的阵法。突然跟随他一起的蛊王“嗡嗡嗡”地煽动自己的翅膀,令得千云生一愕道: “咦!莫不是正道修士出现了不成?” 原来这是千云生潜入进玄阴洞之前,早就已经在洞外安排好了蛊虫后手,所以自然洞外的绝大部分动静他都能通过蛊王掌握。 因此他神情一肃,就将整个心神沉浸入和蛊王一体之中,立时间就“看”到了洞外出现端倪的情形。 不过这也使得他轻轻一咦,原来他在这一波正道前来救援的修士中,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孔盈盈的姑姑孔丽华,竟然也在队伍之中。 这令得千云生有些恍然,看来灵族来袭的压力极大,令得三派连在天外天中布置的人手也抽调了一些过来。 不过这会一众正道修士中,领头的竟然还不是孔丽华。千云生只看到一个老道长得颇为清癯,嘴巴在那里一开一合,显然正在跟众人布置着什么。 只是可惜这老道颇为谨慎,再加上千云生为了防止自己的蛊虫被发现,因此将蛊虫布置的极为隐蔽。所以只能看到对方嘴巴的动作,却一时间也难以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千云生已然看出,这些人虽然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而且为了躲避灵族的耳目,以至于一个个风霜满面的样子。 但是显然这一次正道派出的,全都是三派里的个中好手。因此一个个还是极为矫健的模样,并不因此次任务时间短、任务急而有所抱怨。 反而他们一个个极有精神的,听着那个领头的道袍老者说着什么。不一会就好像是那老者已经布置完毕了似的,略一挥手,立时间他面前这不多的数人就一个个窜了出去。 千云生看着眼前这七八个正道的精英模样,不由得也暗暗有些讶然。 虽然他从自己的消息处得知,这一次正道的营救可以算是志在必得。但是也没想到,三派这一次派出的救援小队的修为级别竟然如此之高。 甚至就连孔丽华这样修为的,也仅仅是小组的队员之一而已,这就更令得他对于三派要营救之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因此他一面吩咐蛊王继续追踪众人的动静,一面将心神从蛊王处分了出来。笑着对贺老头将情况一说,有些感慨地道:“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一次咱们倒是可以让三派修士先打个前站,看看灵族到底在这玄阴洞中还隐蔽有什么手段。” 贺老头显然也不相信,如此关押重犯的场所灵族会没有特别布置,闻言也嘿嘿一笑道: “估计正道那灵族两边都没有想到,咱们早就在他们的肚子里等着他们了。” “只是这正道也真是混蛋,明明说好了这后方由我们来出手。结果他们还派出精锐小队而来,分明就是对我们不够信任啊!” 千云生想起上一次,正道这边不肯足额的提供给自己的支援,知道对方分明是害怕自己狮子大开口。回头万一救了他们什么重要的人物,又要高额的赎金。 不由得微微一笑地道:“其实我倒觉得这样也好,恰好咱们在高端战力上还有所不足,正好让这几个正道修士去试一试深浅。” “只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得给他们行点方便才行!” 说完再一次将心神沉浸入蛊王的精神之中,细细琢磨起正道诸人的行动路径,终于眼前一亮地道:“有了!” 说完只见他将手上的摄魂幡一点,从中间捏出一只阴魂出来,轻轻一掐。然后就见得这阴魂“吱吱吱”地惨叫数声,然后才变成一股精纯的魂力消失无踪。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施法之际,另外一边的四海散人腰间的一个铃铛无声一颤。立时间四海散人就倏地睁开眼来,嘿嘿一笑。 下一刻他就朝着灵族的禁制上轻轻一点,立时间就有一缕仿佛极轻极淡但是又极其金黄色的烟气。顺着禁制上破开的一个微微的小口,就这么悄悄地渗了进去。 这金黄色的烟气是如此之淡,以至于一个瞬息的时间。就彻底融入进了整个玄阴之气之中,消失于无形。 这一下别说站在禁制之外,正在找寻破绽的正道修士毫无所觉,就连阵内的灵族也丝毫没有察觉。 不过又过了没一会的功夫,就在这正道修士捧着自己手上的罗盘,一点点搜寻对方这大阵的破绽的时候。 突然他手上的罗盘疯狂地开始旋转起来,令得这正道修士不由得眼前一亮。立马从腰间擎出三根耄草出来,直直地摆立在罗盘之上,漂浮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得这三根耄草仿佛像是一个个扭动腰肢的小人似的。不停的在罗盘上变幻扭动,耄草之尖则方位不定。 而那个修士也紧紧地盯着罗盘上的三根耄草的变化,手指则疯狂地掐算着。显然这一下演算不仅极耗修为,也极其耗费心神之力。 因此不一会这修士的鼻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出来,脸色也渐渐变白。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颇为坚定的眼神露出清明神色,手指上的掐动更加疯狂。 直待得又半炷香之后,他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罗盘上这三根耄草挥手一收,就有些得意地笑道: “没想到此地竟然有一处极其微小的金穴之地,哈哈!合该我卜算子立功!” 说完不再犹豫,立刻身形一隐就朝着来路遁去。不一会就回到那清癯老道的身边,拱手道:“羽千师叔,晚辈已经发现了灵族大阵的破绽了!” “哦?”那个叫羽千的清癯老道背着一把古拙长剑,一看就是青云山的高阶修士,闻言睁开眼来道: “卜算子师侄,这么快就发现了灵族大阵的破绽?不会是灵族有意安排的陷阱吧?” “呵呵!”卜算子显然对于自己的堪舆之术极有信心,闻言笑着道:“羽千师叔有所不知,这一次师侄乃是发现了灵族的一个微小的破绽所在。” “以在下的见识看,若是灵族想要布置陷阱的话,绝不可能布下如此安排。这简直就是将整个大阵,剥开了给我们看一般。” “因此师侄觉得,此地绝对是在灵族大阵布置之后,天然自生的一处汇金聚穴之所。” “或许因为太过微小,所以才被灵族疏漏了过去,倒是恰好能为我等所用!” “哦?”显然这个卜算子在诸人之中也算是颇有能耐之辈,尤其是一手堪舆之术也算是颇为卓绝。 因此他如此之说,立时间就令得羽千老道颇为重视地点了点头沉吟道:“既如此,走!我就跟师侄一起去看上一看!” 一一四六 咱们还是跑吧 “哈哈!师侄的眼光果然不错!” 在天算子发现的那一处破绽之处,羽千老道也颇为高兴的捋须一笑。毕竟虽然他的堪舆之术不见得有天算子厉害,但是阵法一途的基础眼光还是难不倒他。 因此他自然也已经看出,这里是一处绝佳的突进灵族玄阴洞的机会。 所以他也并不怠慢,而是朝边上一点头,就见得有一个穿着皂衫的壮硕男子站了出来。 只见这男子先是轻“嘿”一声,霎时间就将浑身的灵力密布于身上。立时间就宛如大涨了一般,就见得他的块头又猛涨了一倍。 然后再待得他抽掉腰布,解开对襟衣衫之后,立时间就露出了浑身宆结的肌肉不说。 众人还在他的背上看到一幅画着极其颜色丰富的花纹细密之画,在灵力的滋养下,好像活灵活现一般。 原来这男子竟然是哪怕在正道之中,都极其稀少的高阶炼体修士。对于阵法禁制这一类的手段来说,倒是天生的相克。 因此这一次众人既然带他前来,自然是要用他的这方面能力,所以他也知道这会该轮到他展现身手的时候了。 不过他虽然浑身灵力密布,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依然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在天算子的护持下,才当先走了进去。 其实这也难怪正道会如此选择,毕竟他们这次是奇兵而来。自然不可能事先都将里面彻底摸个清楚,否则就失了奇兵之效。 因此也只能如此这般,冒些风险了。 “走!”本来众人还有点担心,这灵族怎么会就如此凑巧的在大阵上露出一个破绽来。 没想到当先的这个领头的炼体修士进去之后,竟然毫无危险。 这更加令得众人大喜过望的情况下,在羽千老道的不再犹豫地一挥手中,就这么鱼贯地钻进了大阵中去。 “这帮人还真是什么人都有,竟然连如此稀罕的炼体修士也带来了。” 就在羽千老道这边行动之际,千云生也跟贺老头一起,看着对方钻进了大阵,不由得也窃窃私语。 贺老头也有些目光幽然地冷哼道:“来了这么多高阶修士,也不怕偷鸡不成反蚀了本。” “哼哼,照我看啊,这帮正道修士就是自我感觉太优越、太好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整出这么一个冒险的计划来?” 贺老头和千云生两个正这么说着,突然走在最前方的那个炼体修士身躯一定,立时间整个队伍就立马极有素质的停了下来。 原来在他们的前方,浓厚的玄阴之气之中,竟然又出现了一种丝丝缕缕的黑雾出来。 这黑雾仿佛就连玄阴之气也吹不动似的,就那么静静地在那里凝立着,看似人畜无害一般。 但就是这黑烟,却令得一众经验丰富的正道修士们不敢等闲视之。只见得立时间就从众人中,跃出一个圆圆胖胖脸的修士出来。 这修士刚一出来,就见得羽千老道低声道:“无量师侄,你龙虎山的打鬼之术颇为灵验。还请你上前看看,这是何物?” “无量天尊!”那叫无量的龙虎山道士得了羽千老道的吩咐,也不客气。低低一宣道号,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只见他微一眯眼,就冷笑一声,从胖胖的道袍之中,抓出一只硕大的肥猫出来。 这肥猫通体混白,没有一丝杂色。整个身躯肥嘟嘟的不说,在被这个龙虎山的无量道士抓出来的时候,竟然还依然是呼呼大睡的状态。 直待得无量道人准备将它凑近了那黑雾之后,那肥硕白猫才宛如炸了毛一般,一双前爪死死地勾着无量道人袖口上的道袍,口吐人言、骂骂咧咧地道: “我说杀千刀的小道士,你这是准备害死你猫爷爷我不成?” “嘿嘿!”那无量道人显然早就知道了这肥猫的底细,因此冷笑一声地道:“好不晓事的惫赖货,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能容得你偷懒!” “行了,快快到黑雾之中探查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该如何来破?” “哼!”谁知那肥猫丝毫都不为无量道人这话所动,哼哼唧唧地嘤嘤道:“我呸!一帮没良心的人类们!你们这么多人,凭什么就差使猫爷一个?” “我看那边那个女娃娃长得倒是水灵,你们怎么不让她出马?” “别说你们就觉得猫爷一个好欺负!哼,你们猫爷那也是有骨气的一只猫!” “嗯?”整个正道这一帮人全都是担着干系而来,自然是巴不得速战速决。 没想到这个无量道士竟然如此不靠谱不说,还更招出来这么一只不靠谱的肥猫出来,简直就是耽误大家的时间。 因此包括羽千老道在内,众人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尤其是被那只肥猫指名道姓针对的孔丽华,最先忍不住地柳眉一扬,就在想是不是要反唇相讥回去。 不过好在这个龙虎山的无量道士和这肥猫斗得久了,知道这猫的脾气,喜欢人越多越是折腾得起劲。 因此连忙使出杀手锏来,从袖子中掏出一根黄澄澄地小鱼干出来,在这肥猫面前晃了两晃。顿时就令得那肥猫呼吸也急促了,眼睛也眯起来了,嗬嗬嗬地笑着道: “无量你小子太不厚道,非要猫爷发飙才行!行了,赶紧把小鱼干拿过来吧。猫爷万一心情好,就勉为其难地走上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他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根黄澄澄地小鱼干吃了个干净。顿时间周身的气势为之一变,浑身的毛发宛如绸缎般滑溜起来,喉咙间也发出呼哧哧地低低的声响。 那感觉,就好象整只猫都瞬间变了个模样似的。宛如一只出柙猛虎一般,就朝着那黑雾中窜了进去。 而那无量道人在手上的这只肥猫窜出去的同时,自己也没有闲着。只见他左手一根灵气光带,将那肥猫牢牢牵住,以防止和这猫断了之间的联系。 另外一只手则摇着一个三清铃铛,这铃铛其柄如山,有三清之意。下方则是青铜所铸,钟内还有滴水铃子一枚。在无量道人的轻轻摇动下,虽然一丝声音也无。 但是那铃铛上所散发的淡淡涟漪,却全都顺着他那自身为引,一波一波地就朝着他左手边的灵力光带上传出。 就这样直过了三炷香的时间,要不是这个无量道人手上这灵力光带还算稳定,众人都差点以为这肥猫是不是失陷在这黑雾之中的时候。 突然那肥猫宛如猛虎下山一般极为迅捷地从黑雾中窜了出来,一下就跳到无量道人的肩膀之上。整只猫喘着粗气不说,猫脸上也露出极为慎重的表情,盯着那黑雾之中地道: “我说无量小子,你要是还想要小命的话,咱们还是转头赶紧跑吧。这里面可是大凶之处,恐怕就是猫爷有九条命,也不够陪你走上这一趟的啊!” 一一四七 未必不能求活 “咦,莫非此物乃是古兽亶爰不成?” 就在这自称猫爷的肥大白猫,在那里和无量道人嘀咕出声之际。一众修士中,一个瞎了眼的老儒突然睁开他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眶,惨兮兮地盯着那白猫看了过来。 那感觉就好象是他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神中,仿佛有着一道渗人心魄的魔力似的。 虽然看着他的眼眶仅仅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而已,但却反倒是比有眼珠的更为有精神一般。 “难不成这就是那能断吉凶、晓未来的古兽亶爰?”这一下这瞎了眼的老儒的突然出声,也令得别的正道修士一齐盯着那白猫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来。 毕竟这肥猫看着哪里有丝毫古兽的风范,简直就如同富家翁养的家猫一般。而且此猫性格极差、出口成伤,口中毫无顾忌。 那情形,简直就是将周围这些在正道中都能跺一跺脚的人物,全都视为无物一般。 这种感觉,让众人觉得,除了这无量道人拿出的黄澄澄的小鱼干还能制它一制外。其他之人,哪怕是羽千老道在内,也全都没放在它的眼里。 不过当众人听说这肥猫竟然是古兽亶爰之后,则全都纷纷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就连孔丽华的脸色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顿时就没了刚才的愠怒神色。 反倒是那肥猫更加得意地一抖身上油光发亮的猫毛,朝着那个瞎了眼的老儒哼哼道:“没想到这么多人中,竟然是你这个老瞎子还有点眼力。” “行了,既然知道了我的本事,你们还不赶紧退出!” 这肥猫一席话说得领头的羽千老道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毕竟众人如此千辛万苦地来到此地,结果就因为这肥猫的一席话就干脆放弃不成? 虽然这古兽亶爰一贯有知晓吉凶,能窥来世的说法。但是修仙手段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别的趋吉避凶的法门。 因此他微一沉吟,就朝着那瞎眼老儒客气地道:“南淮君不知有何高见?” 那瞎眼老儒既然认得这古兽亶爰,自然不可能不重视对方这话。毕竟此兽大名在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当然不能是等闲视之。 不过他也知道,之所以羽千老道会问他的意见。也是因为他们此行责任重大,因此不好轻易退缩。 所以他也微一沉吟,就慨然道:“正所谓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桡也!” “因此老夫倒是觉得,虽然前途艰险重重,但未必我等不能死中求活!”说完只见他猛然一翻手,就见得一面白玉般的镜子突兀地出现在那老者的手中。 然后就见得这老者的镜子一翻,就罩定了那只肥壮白猫。令得那白猫也仿佛像是在镜光中被燎伤了一般,整只猫都蹦了起来,还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南淮君这是何意?”显然身为这只古兽亶爰的主人,无量道人也没想到竟然这瞎眼老儒会朝自己的爱兽出手,因此身形稍慢才挡在了自己的肥猫的身前。 而那老儒则咧嘴一笑,伸出枯黄的手指朝着镜光中一抓,就抓出一缕黑丝出来。 看来这黑丝极有可能是刚才附身在那古兽亶爰的身上,直到这会,才现出原形出来。 而那老儒一拈出这黑丝出现就冷哼道:“果然是能惑人心志的怖梦之物,可惜却惑不住我这个老瞎子!” 说完只见他从自己那白玉般的镜面中挑出数点白光出来,朝着众人的头顶上飞去,嘴上则低声道: “诸位放心,眼前怖梦之物虽然棘手。但只要老夫的这点神行明灭之光不灭,诸位就自然不会有失。” “若是什么时候,此光被破,那咱们再迅疾退出,想也不迟!” “好!”众人听了这瞎眼老儒此言都不由得大喜。 毕竟大家身为三派中人,自然都还算是知根知底,知道这老瞎子也是儒门中的一位奇人。要知道对于修仙者来说,恢复双眼其实并不困难。 除了像泥菩萨那般受了天谴,否则肉体之患恰恰都是极其容易治疗之事。只是此人却宁愿瞎了双眼,也要专心一意精进,自然是一位手上颇硬的儒门苦修之士了。 而众人之中,唯有那只肥猫却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这老瞎子的说法根本就不屑一顾。只是硬被那无量道人抓在手上,嘤嘤嘤地没了声音。 显然就连无量道人也觉得,众人千辛万苦的到了这里。如此轻易地半途而废,回去之后也很难交代。 再加上这瞎眼老儒手上的这面白玉般的奇镜在正道中也名声极大,几次都曾经护着这老者厉险而出。 因此众人自然信心再增,更加不肯轻易退缩,于是大家再一次做足准备。人人都将自己拿手的手段亮了出来,才在那镜光的护持下再一次朝着那黑雾中潜去。 果不其然,这一下众人的前路顿时就困难了许多。 毕竟千云生给他们开的这条路可没有安什么好心,不像自己之前那次,基本都是朝着灵族薄弱处而来。 而这一次给他们开的路,本来就是要让他们将灵族的隐藏手段全都给探查出来,因此自然是挑难的给他们来走。 但就是这样,在无量道人龙虎山打鬼秘法的当先带头下。又有瞎眼老儒居中、羽千老道断后,众人还是极其迅速地朝着玄阴洞的深处而去。 这令得千云生看着对方急速的样子,也有些奇怪地轻咦道:“莫不是灵族这边,真没了什么隐藏的手段不成?” 贺老头看千云生沉吟的样子,眼神也一眯地冷笑道:“要不要干脆咱们也给灵族那边提个什么醒?如此一来,就能看一场好戏了!” “不急!”谁知千云生盯着正道的行动想了想冷笑道:“我现在怀疑,很有可能灵族那边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三派的重要人物。” “因此或许正是要利用这些人的出手,将他们自己的目的给真正的暴露出来。” “否则没道理如此重要的人物不押去更为重要的位置,哪怕就是放在对方大能的身边,那也不是现在这帮人能轻易救得的了。” “唔.....小友这话倒是有理,老夫这是差点弄巧成拙,将咱们也给暴露出来了!” 千云生则倒是毫不居功,而是摇了摇头道:“前辈莫要自谦,我这也是多算胜少算罢了。到底如何,我也是心中没底,只是觉得多想几步总是不错。” “看!对方已经潜到了深处,灵族到底会如何动作,想必咱们等等就知!” 一一四八 大道一剑争锋 就在千云生这边出声之际,另外一边的正道修士们已经逐渐潜入到了玄阴洞底。 这时的玄阴洞已经不同于上面的阴惨惨、黑洞洞的模样,反而在灵族的改造之下,变得仿佛一片铜灿灿的世界一般。 这其中,除了依旧有玄阴之气在其内横行之外。四周的石壁之上除了本来的黑玄之色之外,还渗进了一缕缕黄铜般的气息。 而且不仅如此,洞窟内本来支撑石窟的石柱、石壁模样的全都没了踪迹。反倒是变成了一根根带着禁制的光柱一般,在支撑着整个石窟。 只见得这些光柱内虽然极为静谧,但偶尔喷出的道道琉璃般的光芒,还是将正道的一众人等衬托得一片蒙蒙霞光。 那感觉就好象众人根本就不是穿梭在幽黑的洞窟之内,反倒是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水底龙宫中一般。 众人下到洞窟底部之后,一看到这些改造布置。就知道这是灵族为了禁制住正道俘虏们所做的特别禁制,因此自然是更加提着一分小心。 就连之前嘀嘀咕咕,极度不情愿的大白猫这会也没了声音。显然看它的紧张模样也能知道,极有可能的最大危险,说不定就在不远的前方。 唯一能令得众人安慰的是,众人头顶的那道莹莹白光还是极为稳定地盘旋在众人的头顶。显示出那瞎眼老儒的深厚功力,和他那面白玉宝镜的不凡来。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那羽千老道喝声道:“且慢!” 说完只见他猛然一拍自己腰间的一个黑白流转的阴阳葫芦,只见得从葫芦中突然冒出一股玄之又玄的阴阳二气出来。 然后紧接着那羽千老道又猛地一吐口中一直蕴着的一缕太清真气,和这阴阳二气结合在一起,嗖地就变成了一道玄玄之光包围在众人的周围。 这玄玄之光刚刚将众人护住,就见得突然从玄阴之气中就飞出无数的蝙蝠、蟾蜍、天蜈、地蛇、诡蝎、守宫出来。 这些似乎是玄阴之气中天然自生的凶戾邪阴之物,一遇羽千老道这融合和阴阳与太清之气的玄玄之光。就一个个顿时被光焰一裹,彻底地生生炼化。 这也使得众人更加皱眉,看来不仅是最下面一层灵族的禁制越发的严密。就连这玄阴之气也变了模样,哪怕就连以众人的身手修为,看来也不得不应付一二了。 而羽千老道则一出手后,立刻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比他年轻许多,但也是背着一柄长剑的道士呵呵道: “罗清师侄,前方妖氛炽烈,恐怕咱们要快速前进,还得师侄出力一番了!” 那个道号罗清的白衣道士面如星月,一看就是青云山重点培养的真传之士。以至于年纪轻轻,就能跻身各派的一流好手之列,被派来完成如此危险的任务。 显然这也代表了青云山对于这位道士的殷切希望,毕竟现在天下并不太平。四面征战四起,自然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因此只有像这一类的派中中坚修士,能够圆满地完成一个个困难的任务,如此一来才能令得青云山更加安如磐石。 而反过来说,也只有这些修士们完成了一个个艰险的任务,未来才会得到青云山更大的培养和扶持。 当然整体来说,派中规则虽然如此。但是显然具体任务之中,还是能有一些操作的空间。 像这会这羽千老道作为领头之人,明显就对于这罗清师侄颇为照顾。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牵扯。 因此他安排众人任务的时候,直到此时眼看就要露脸的时候,才安排这罗清出手。 而罗清则虽然被羽千老道颇为照顾,但显然自身的本事也是极强。只见他被羽千老道吩咐了之后,先是客气地躬身一鞠。才“锵”地一身,将身后那如水般的宝剑拔在手中。 然后他捧着宝剑,胸口划一地轻轻吟道:“大道一剑谁争锋,银练断无穷。千般神通何必,傲气取长空。山河凝,万古同,战不休。我自飞鸿,屠尽魍魉,直上天穹!” 念完之后,就仿佛像是一只藏在水底的巨龙慢慢地浮出水面。又像是一股凛冽而又精纯的凶厉之气,煞意凛凛地突然出现在众人的前方。 那感觉,就哪怕是在他身旁的一众正道众人们全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这也令得每一位正道中人全都情不自禁地摒住呼吸,仿佛像是被罗清这柄长剑勾住魂魄似的。 就仿佛像是他这柄带着微微有些奇异弧度的青色长剑,带着一股异常寻常的力量,能牢牢抓住人心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罗清的长剑擎在手上。哪怕对面的玄阴之气中浮现出来的无数无意识的精粹之物,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似的,纷纷呜咽着的向后退去。 如此一来,更加令得这罗清仿佛就像是人剑一体似的。哪怕仅仅是露出微微的一丝锋芒,都能令得周围的一切魑魅魍魉们全都退散开来一般。 “这罗清有点手段啊!” 和贺老头一起观战的千云生没想到这颇为艰难的一关,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正道破了去。 不由得第一次皱了皱眉,心中暗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莫不是灵族真的没有丝毫准备不成。 如果是那样,被他猜错了的话,那岂不是他忙了半天,全都给这帮正道当了嫁衣裳了不成? 不过他心中突然一动,冷笑地想到:“真要是灵族如此脓包的话,那说不得就不能怪他千云生要朝着这帮正道动手了。” “毕竟正所谓贼不走空,自己好不容易倾巢而出,要是没点收获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至于灵族那边不管出不出手,反正自己是出手定了。反正如果不能像灵族出手,那就只能朝这些正道招呼了。” “如果这些正道要怪,就只能怪三派自己。谁叫他们把手伸得太长,直接伸到了自己的地盘里呢。” “这么一想,千云生也轻松下来。毕竟是正道先不守的规矩,既然你们做得初一,那就不要怪他千云生来做十五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终于眉头一松,朝着贺老头使了了脸色。 显然是已经提醒贺老头开始做好准备,万一真的正道得手,而灵族又毫无准备的话,那他千云生就要发动雷霆一击了! 一一四九 不是一合之将 就在千云生这边心思活络之际,那边正道中人的行动也极其的迅速。 大概是他们也知道现在是速战速决的时候,因此悄然潜伏到合适的位置之后,众人顿时就宛如切瓜砍菜一般地杀了进去。 尤其是一马当先的无量道人和罗清道人两个,一个宛如出鞘的利剑,一个如同浑圆的太极。 一刚一柔、刚柔并济似的,几乎就像是犁庭扫穴一般,纷纷将还在愕然的灵族众人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紧随他们其后的瞎眼老儒、孔丽华两个,也出手不是一般的强悍。只见这老儒抓着一柄长杆,宛如蜻蜓点水。 左点一下右划一道,看似飘忽忽的毫不着力。但是却像是长着眼睛似的,极其迅疾准确地快如闪电一般,将面前还在挣扎的一众灵族中人全都点倒。 而孔丽华则身上一袭华丽的火焰霓裳,就仿佛像是将一只火凤披在身上似的。伸手一扬,如同举手焚天,瞬息间就能将眼前灵族给焚尽一般。 至于她自己的身形,则更像是一只穿林之雀似的。紧紧地跟在一马当先的,无量道人和罗清道人的身后。 在他们四人身后的羽千老道更是居中策应,卜算子则是紧紧地盯着罗盘,随时调整众人的方位。而那位炼体修士则紧紧的跟在众人身后,并不急着出手。 直待得灵族这边大叫着“敌袭、敌袭!”并放下一道道禁制,想要阻碍众人的行动的时候。 才见那位炼体修士猛然张口长啸,然后浑身则灵气直冒之下“啪啪”作响。关节处粗大了一圈不说,就连气势比最早入阵的时候,又要强大三分。 而且不仅如此,这位炼体修士竟然还戴上了一套宛如金钢般的全套炼体宝物。尤其是双手擎着的重宝万重峰,极其的引人注目。 以至于一路上稍小一些的禁制,几乎全都禁不住他手上万重峰的一砸之力。就算稍微大些的禁制,哪怕是一众灵族之人在其后拼死护持抵挡。 但被这位炼体修士“哐、哐、哐”数下万重峰下去,一砸高过一砸的叠加情况之下。也几乎就像是纸糊一般,根本就难以起到什么更大的迟滞作用。 如此一来,也正是因为羽千老道这边,这个极其针对性的组合。 再加上众人全是一色的高阶修士出手,立时间就宛如一道势不可挡的急流一般,更加令得灵族这边大为混乱起来。 “哪里来的杂碎,也敢如此猖狂!”就在一众羽千老道这边的队伍进展还算顺利的时候,从灵族的阵营中突然跳出一个彪形之物出来。 这个灵族修士并不像一般的灵族修士,身上化灵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些人族的特征。 反而这个灵族修士却像是一头暴熊一般,“哐”地一下就扬起爪子。竟然就死死地跟人族修士这边无往不利的炼体士,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厉害!” 一众羽千老道这边的众人也没想到,灵族这边竟然还能有单打独斗之下,死死抵住自己这边炼体士的存在。 毕竟要知道对于人族来说,一个高阶炼体士的价值可比培养两三个同阶修士的代价大得多。 但是反过来说,一旦成功之后。往往人族炼体士还能使用各类宝物的缘故,因此也比一般的别族修士在身体上要有优势的多。 所以众人一见到自己这边竟然负责披坚执锐的存在被对方硬抗住,不由得纷纷心中一凛。然后就听得羽千老道毫不犹豫地断喝道:“罗清!” “在!” 显然众人也知道自己这支小队的优势就是在于以快打慢,一旦被灵族这边缓过手来,则搞不好众人就要陷入苦战。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救人变难不说,还会令得他们这支小队也得全都陷在这里。 因此那个罗清道人一听到羽千老道的吩咐,立刻毫不犹疑地“锵”的一声。 众人这时只感觉自己,仿佛像是只听到蚊子般的轻轻一响。紧接着宛如大潮般的尖利啸声,下一刻就“轰隆隆”地从那罗清道人的手中,勃发出来一般。 而且这啸音不仅带着宛如雷霆滚过似的堂皇之声,还有如螳螂穿过了枝叶、青蛇穿过了竹林。 只见得这庞大的啸声之中,还带着一丝极其簌然的一道凌厉剑芒,宛如风吹过梢似的。 隐藏在那庞然的如凶兽嘶鸣的背后,“乒!”地一声,瞬息间就将对方那灵族修士如熊般壮硕的大臂绞了个粉碎! 而且不仅如此,这剑意和剑芒竟毫不停歇地疾转直下。而那壮得像熊一般的灵族修士,这会却脆弱得如同琉璃之物似的。在那“乒!乒!乒!”的绵密爆响之下,整个身躯都像是在节节粉碎。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灵族修士才刚刚听到从罗清道人的口中,听到吟然而出的“青!云!斩!神!剑!”这几个字来! “不!!!老祖救我!!”显然那个灵族修士没有想到正道这边的剑修如此厉害,自己这般引以为傲的强悍身躯,竟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将,不由得惊恐大叫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罗清道人的这一剑固然剑意超绝,但也是种种情势凑巧的关系。 首先就是那名人族炼气士,顶住了这位灵族修士的绝大多数的压力。 使得一方面对方破绽露出,空门大开,无法闪避又无帮手。同时也使得在那一瞬间,罗清道人可以毫无压力、心无旁骛地使出这一剑来。 再加上青云山本身的这道绝学就是威力巨大,罗清道人又是青云山中使剑的翘楚。因此种种机缘凑到了一起,才更加显得罗清道人的这一剑无比绝伦起来。 不过就在罗清道人的这一剑几乎就要将眼前的灵族修士彻底贯穿的时候,却令得众人心头一沉的是。 突然间在众人头顶的那道瞎眼老儒擎起的毫白镜光,却毫无征兆的“噗”地一声,纷纷的熄灭。 这令得众人哪还不知道不好,毕竟大家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立时间就纷纷毫不犹豫地迅然疾退。尤其是那只肥大白猫“簌”地一声,就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 至于那个瞎眼老儒,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白玉般的镜子一举。大喝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知不足,而后能反也!” 喝完只见得那白玉般的镜光蒙胧胧一转,竟然就从镜光之上飞出一道和虚空中一模一样的攻击出来。与那道攻击撞在一起,即刻湮灭不见。 这令得暗处那人轻咦一声,刚要再一出手。谁知那瞎眼老儒空洞洞的双眼中,竟然流出潺潺鲜血出来。可以看出刚才他能挡住对方那一下,也并不全无代价。 不过显然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似的,立刻又再一次一举白玉般的镜面,大喝道:“知困!而后能自强也!” 就在他毅然大喝之际,伏在一侧的贺老头却突然轻声道:“不好,情况要糟!” 一一五零 如此无动于衷 就在贺老头这边低低出声之际,果不其然,就见得瞎眼老儒那里,白玉般的镜子再一次飞出一道灰色之光,就要朝着对面迎去,好护着众人撤退。 但这一次,对面那躲在暗处之人竟然“黠、黠”冷笑之下,轻喝道:“找死!” 然后就见得本来在众人的队伍中靠在最后,因此也退得最快的卜算子。突然“啊”地惨叫一声,浑身青筋先是猛地一鼓,然后再突然一瘪。 那情形就好像骤然间这卜算子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了似的,紧接着又被彻底蒸发干净。连自己的元婴都没来得及逃得出来,就直接的没了声息。 不过这还不算完,就在这卜算子惨叫一声的电光火石的瞬间。 他的头颅颅顶竟然“噗”地裂开,从里面飞出一条细细的黑蛇。这黑蛇除了浑身覆盖着极其细密黑焱之外,还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珠和吐着蓝色的信子拦在众人的面前。 看来竟然对方早就已经趁着他们不备悄悄出手,甚至就连瞎眼老儒的白玉镜光也没被惊动分毫。 就在众人转瞬之间发现,情势突然逆转。不仅退路被堵了不说,甚至连眼前敌人到底是谁还不知道的时候。 突然那本来跟如熊一般的灵族修士战在一起的炼体士,也大喝一声。浑身的土黄色的氤氲灵气猛然勃发开来,宛如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土黄色的盔甲似的。 但就算如此,下一刻,他还是惨叫连连。本来极为壮硕的身躯也极其迅速地瘪了下去,就仿佛像是在逐渐消融似的,看得人头皮都一阵酥麻。 以至于就连羽千老道也脸色抽搐地大喝道:“罗清快退!” 而本来和这位炼体士几乎是并肩而站的罗清道人,也经验极为丰富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出手对于身旁的炼体士如何施救一二。 反而是身形如电一般就立刻朝后飞退,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但是就算罗清道人的反应已经在众人之中是一等一的迅速,应对也不能不说算是极为正确。 不过显然藏在暗处的那一位的灵族之人既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立刻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又如何肯轻易的给这些人族修士们,以缓过一口气的机会? 所以虽然那罗清道人剑术算是卓绝,这会也反应极快的几乎就是人剑合一一般。但是只听得在他那道刚起的如虹剑光之中,突然一声微小的咔嚓之声响起。 紧接着,就见得青云山那卓绝的剑光合一的法门竟然瞬间被破。以至于罗清道人本来还准备用自己这最为拿手的剑遁之法离开原地,但是却硬生生的被打断了去。 不过就在罗清道人这边身形刚起,又被生生摁在原地不同的是,那藏在暗处的灵族之人也低低地“咦”了一声。 原来照着他之前出手的情形,没道理仅仅是打断罗清道人的遁法而已。反而应该是如之前那两个人一样,直接被他抹除了去才对。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这样,也已经令得罗清道人生出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来。 原来刚才这一下不是对方放了什么水,或者有了什么失误,而是他另有密符傍身。但是这一会他身上的密符却直接被破,要是被对方再来这么一下,恐怕他就再无幸理了。 倒是就这么一顿的机会,也终于让众人纷纷缓过手来。 不仅仅是那瞎眼老儒的白玉镜子终于找到了那藏在暗处的灵族真身,就连羽千老道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毕竟罗清道人和他渊源极深,虽然骤遇强敌,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看着对方陨落在自己的眼前。 “呵呵呵!”虽然没有一击之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眼前这些人全都杀灭。但是显然局面全面占优的灵族之人,也没有把眼前的这些人族修士看在眼里。 只见他缓缓地从暗处浮了出来,竟然是一双巨大的洁白翅膀上,密密麻麻地浮现着数不清的眼睛。 这种奇怪的身体结构,不同于一般灵族幻化为人形的模样。令得一众正道修士这边,也和对方的这么多眼睛的对视之下不由得一阵眩晕。 唯一还算这么多人中功力最为深厚的羽千老道,见到藏在暗处的对手竟然是这幅模样。也不由得颤声道:“灵堕之物!你们竟然也来到我人界了!” “桀桀桀!”那一双翅膀上无数的眼睛一起眨了眨,发出了夜枭般的笑声诡异地道:“既然让你们见到了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嘿嘿嘿!你们全去死吧!” 说完只见它这双翅也不知怎么一扇,竟然本体瞬间再一次湮灭不见。 不过这一次羽千老道也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身后的长剑“锵”地一声疾飞出来。 宛如一溜冷幽火光,又蕴含凛冽的剑芒之感,在羽千老道的长啸声中:“赤灵助我!”然后就如同一蓬燎天的火焰似的,连带着这决然一剑的,是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压抑地微微一滞一般。 不过就算这样,在羽千老道出手的同时,他身旁的孔丽华、无量道人、罗清道人、瞎眼老儒等也一齐出手。 却似乎就像是根本奈何不得对方分毫似的,在对方那长笑声中,仅仅坚持了数招而已,就纷纷败下阵来。 甚至那个瞎眼老儒手中的白玉宝镜也咔嚓一声,仿佛就像是受不得什么磕碰似的,直接碎裂开来。 令得那个瞎眼老儒也惨叫一声,双眼之中血如泉涌一般,直接在半空中就断了生机。 这令得众人终于濒临崩溃,甚至那个罗清道人。虽然身为青云山的真传弟子,被众人寄予厚望,这会却剑光一展。 再一次施出人剑合一之术,竟然想要舍弃众人率先而逃。 不过显然那灵族之人这会形势大优,自然根本就不会给这些人逃走,从而将自己来到人界的消息给透露出去。 因此从双翅之中闪出一道绛光,直接就朝着那罗清道人飞去,自己则大笑道:“都到了这会,就给我留下来吧!” 说完只见这绛光竟然比罗清道人那剑遁之光还要飞快许多,后发先至地就赶了上去。“噗”地一声,就将青云山如此超绝的罗清道人直接杀灭。 不过令得这双翅之形的灵堕之物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它极为得意的还想要将剩下来的三人一起杀光之际。 突然羽千老道闷哼一声,双眼白翻,浑身如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 紧接着,从他的身上浮现出一道清光虚影出来,朝着那扑上来的双翅之形的灵堕之物冷斥一声。不仅瞬间就将这双翅之形的灵堕之物直接呵退了数步,根本就杀不上来。 还同时朝着玄阴之洞的深处悠悠地道:“青宸天尊,我人族可是依约而来。结果你就真的如此看着,而无动于衷吗?” 一一五一 什么样的秘密 “什么?玄阴洞里竟然还藏着一个灵族天尊?” 躲在一旁的千云生跟贺老头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都立马怀疑自己入洞的一举一动,是不是早就已经落到了别人的眼里。 不过就在千云生跟贺老头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个灵族的灵堕之物竟然也讶然地道:“青宸?是哪个青宸?” “咦?”见到这一幕的千云生不由得心头一动,没想到灵族这边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难不成这一次三派派人前来,其实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秘密不成? 想到这里,他干脆朝着贺老头使了个眼色。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现在的情况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不搞清楚里面的情形,千云生自然是绝不会甘心。 更何况魔门中人,一个个本就是胆大心黑之辈。反正他们要是被发现了,现在撤退也已经晚了。要是没发现的话,这会乱动更是糟糕。 因此反倒是千云生跟贺老头两个,极有默契的互相使了个眼色。干脆一动不动地继续潜伏下来,接着朝下看去。 就见得这边这人族的虚影盯着那灵堕之物冷哼道:“死到临头的东西,竟然还敢屠戮我三派中人!” 说完只见那虚影微一挥袖,立时间宛如平地响起一道惊雷似的。就见得有一道微型的龙卷风一般飞了起来,死死地将那灵堕之物毫无反抗地困在当场。 甚至这龙卷风还越绞越紧,看情形就算是那灵堕之物不断挣扎,但也逃不过被绞杀的命运。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洞内深处吹过来一道微微的清风。这清风仿佛不徐不疾一般,但是却从这微型的龙卷风中一穿而过,竟瞬间就将这股人族的这股旋风消减地了无踪迹。 但是那个灵堕之物被救下之后,不但没有如何欣喜的样子。 反而双翅宛如筛糠似的,所有的翅膀上的羽毛都微微颤抖,那情形甚至比刚才差点被人族这道旋风绞杀还要不堪。 只见它哑着嗓子,冲着洞内深处吼道:“青宸天尊!果然你是!” “唉!”直到这时,那玄阴洞的极深处才轻轻一叹,又有一道清风吹了出来。好像是春风涌动,又像是轻轻咏叹。 这感觉,就好像在众人的心田注入了一缕甘泉。哪怕眼前这如此紧张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无比和缓了似的。 但是那个灵堕之物却抖得更加厉害了,它盯着那洞内深处极为吃惊地道:“青宸,你......你竟然是真身偷渡而来的,就不怕在人界最终魂飞魄散吗?” “呵呵!魂飞魄散!”那青宸仿佛像是听到最好笑的话语似的,细细地咀嚼了这话一遍,然后才幽幽地道: “那又如何,灵之子不也终于被你们给找到了吗,我青宸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灵族既然能将你给派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底线是不能突破的呢?” 说完只见得玄阴洞的深处,突然一团耀眼的金色光芒爆了开来。这光芒中恍如无数的金色碎屑炸了开来,从里面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道: “正好我这次过来还缺两个手下,你就来做我的长随吧!” 说完那一双奇怪的、长满眼睛的翅膀,突然发出了诡异地惨叫声。紧接着在无数的金光的包裹之下,立时间它所有的羽毛和眼睛,全都像是涂上了一层金色的金粉似的。 甚至随着这金气逐渐侵入进去,就连所有眼睛眼白的部分也逐渐的变化。最终彻底地变成了一双金粉色的翅膀不说。就连之前那阴森诡异的气息也全都消失不见,反而变得一片堂皇一般。 而附身在羽千老道身上那道人族虚影,则像是极为耐心地等着对方终于拿下这翅膀之后,才终于哼声道: “阁下保下了这灵堕之物,难不成是准备将它杀掉我人族修士的血债,也一并给承担下来吗?” “呵呵呵!”谁知那一头玄阴洞内深处的青宸天尊,竟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道:“天雪大师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这次可是本体而来,难道还不能代表我的诚意?区区几个精英弟子罢了,可比不得我们要商量事情的重要程度。” “再说了,我这一次越界而来可不是没有代价。自然要小心一二,不好轻易露了行迹。否则又为什么需要你们,巴巴地赶过来相会呢?” “难不成这个青宸天尊受了什么重伤?” 听到这一句的千云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思又稍稍朝下放了一些,就听得那羽千老道身上的虚影轻哼道: “好一个区区代价!就为了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就白白地损失了我们好几个精英弟子。” “这一次青宸天尊要是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可不要怪我三派就如此好欺负!” 显然天雪大师也知道这次事情的危险程度,对于精英弟子的损失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刚才之所以表现的如此疾言厉色,只是想快点从青宸嘴里掏出有用的信息罢了。 而青宸天尊则也语出惊人地道:“那是当然,我还要诸位帮着我一起,好营救出灵之子出来呢!” “咦?营救灵之子!?” 骤然听到如此吃惊的消息,令得千云生更是心中一动。不由得心中暗暗觉得,自己似乎是把握住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信息。 这也让他不由得暗暗思索,怪不得三派这段时间得了不少的底气,以至于就连对于他们这边也有些不那么重视。 原来这是因为,三派有了更大的交易对象啊! 千云生刚想到这里,就听得天雪大师似乎早就知道了有这么回事似的冷笑道:“不为了此事,我等自然也不会派人前来。只是青宸天尊不会想着就凭这一句空话,就让我三派来任阁下趋驰吧?” “虽然阁下这一次真身前来,也算是表达了一定的诚意。但谁又知道,阁下这次不是灵族派来,好赚我三派入壳的死间之计呢?” 天雪大师这番话虽然说得极其的严厉,但是落在青宸天尊的耳朵里却好像是极为可笑一般。 只见她这会慢慢地从洞内深处浮现出身形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修长雪白的脖子,柔和的肩头和傲然的身形却搭配了个盈盈一握的细腰。 更不要说修长的大腿和纤细的脚踝,那模样哪怕是旁边圆圆脸的无量道人见了,也赶紧低下了头颅。生出了不敢直视的羞愧之心,在心中默默直念无量天尊。 不过与这些极其完美的模样不相称的是,青宸天尊那雪白细腻的脸庞上,竟然就好像是没有一丝雪色似的。 露出了一抹慑人心魄的病娇样来,冷冷一笑地道:“让一个天尊来当死间,你三派还真是说笑!再说了,你以为那帮灵族天尊之中。真有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使得动我不成?” 一一五二 到底哪里不对 “呵呵,那可不一定!”谁知天雪大师却露出了与她出尘姿态并不相称的奇怪表情来,微微有些古怪地一笑道: “青宸天尊应该知道,我等现在是人界已经被你族入侵,可以说是退无可退!因此对于我等人族来说,自然是稍有不慎就是覆界之祸!” “所以虽然我三派是带着诚意而来,但是却不得不请青宸天尊说得更详细一些!毕竟若是不能达到一举而破灵族的目的,恐怕我三派宁愿最好更从长计议一番!” 天雪大师这话的意思显然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看来她来之前,已经在三派之中有了商量,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搞清楚青宸天尊的真实意图,从而令得他们能有最多的时间进行商议和验证真假。 不过也不知青宸天尊到底是何想法,虽然天雪大师如此迅速地把话摊开了说。但是她却不慌不忙地歪了歪头,微微皱眉地道: “你三派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一些?正所谓法不传六耳,更何况牢中还关押着你正道这么多俘虏修士。不若我等将他们救出之后,大家转到安全之处,再详细商议如何?” 其实青宸天尊这话一出的时候,千云生就不由得有些大失所望。 毕竟都到了这关键的时候,青宸天尊突然却卡了壳。怎么能不令得他心中,简直就如七八个爪子一起挠一般的难受。 但其实另外一方面千云生也知道,现在确实不是说如此重要机密的时候,看来青宸天尊还真是带着一定的诚意而来。 否则以天雪大师都问到了这个程度,没道理青宸天尊还是依然不肯稍微透露一二其中的细节。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以为,这一次想要再占一把三派的便宜,顺便扩充自己实力的营救事宜。恐怕在天雪和青宸两大大能的联手之下,就要黄了的时候。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联系灵族阵法的控制力大为的削弱,甚至还感受到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向着整个大阵弥漫了出来。 如此古怪的变化,显然令千云生跟贺老头都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会在灵族大阵上的细微变化,恐怕不是千云生这样的,绝不可能如此之早的就有所发现。 就看青宸天尊还在和天雪大师窃窃私语的样子,千云生就知道。哪怕是他们这般大能样的超绝人物,显然也没有发现眼前控制整个玄阴洞的灵族大阵,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过就在天雪大师被青宸天尊说得微微一顿,只得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然后青宸天尊微一转身,正准备带着众人赶紧救人之际。 谁知道突然天雪大师的脸色狞然一变,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脸庞出来。 紧接着,无声无息的,一道极其阴损的螺旋般的气劲。就宛如像是一根收束得毫无波动的细针一般,朝着背向他的青宸天尊的腰间射去。 “呯!”谁知天雪大师这陡然间的诡异变化,虽然在仓促之间可以说是攻了青宸天尊一个趁其不备。 但不知是不是青宸天尊一直对周围有着十分的警惕,竟然间不容隙之间,将刚才才收服的那灵堕之物拉来在身后一挡。 只听得霎时间,那灵堕之物惨叫一声。浑身的金黄羽毛全都枯萎了下去,竟然如此强悍的灵堕之物,连那陌生的男子一招都没有挡下! 而青宸天尊稍一与这男子交手,立时间就身形散成漫天金黄。霎时间就与这男子拉开距离,警惕地盯着对方的面容,极其肃然地道: “万宝天尊!竟然是你!” “呵呵呵!”这个假冒天雪大师的陌生的男子,有些贪婪地盯着青宸天尊的柔美脸庞,露出了一丝森然地冷笑道: “青宸!你竟然偷偷真身而来,还拼死也要出卖本族!你!你就不怕在斩灵台上走上一遭吗!” 青宸天尊虽然已经提了十分的小心,但她也没想到,竟然这一次灵族早就发现了她潜伏而来的踪迹。还偷偷借此定计,想要趁机套出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来。 不由得柳眉倒竖地哼道:“好一个无耻的万宝!什么时候灵族也变得和魔族一样狡诈了?!” “呵呵呵!”谁知万宝天尊就好像毫不在意这件事情似的,大笑道:“什么狡诈不狡诈!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行了,你也不用挣扎了,这里我可是早就针对你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跨界而来,不但受伤不说,你希翼的外援也早就被我所擒!” “这一次你内外皆断,就乖乖的做我的俘虏吧!” 说完只见得整个灵族大阵突然一动,立时间就宛如精铁一般丝毫气息不露。显然万宝天尊这是准备,根本不给青宸天尊一丝一毫的逃离之机了! 而青宸天尊显然也知,自己的踪迹一旦暴露,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她身为大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哪怕眼前形势极为恶劣,但不到最后一刻,显然也绝不可能令得她轻易放弃。 因此她也毫不犹豫,立时间指尖金芒一闪,霎时间一颗金色的修竹就从她的指尖节节冒起。 而且不仅如此,在冒起的金色修竹上。还啜着三颗露珠一般的金色露液,在上面滚来滚去,倒是煞是好看。 看情形,虽然这青宸天尊已然是全力出手。但是一招一式之间,却依然是那么的美不胜收。 不过显然青宸天尊的这一招还吓不到万宝天尊,虽然他不是真身前来,而是借体施法,一身本事要打折扣了许多。 可是他毕竟是占住大阵,可以说是有主场之利。更何况青宸天尊也伤势不轻,如此一来,双方半斤八两,他万宝还要更占优势,所以万宝天尊自然丝毫不惧地大笑道: “青宸!大家同为灵族,互相可是知根知底!你要是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可就不要怪我这次辣手摧花啦!” 说完他罩在羽千老道身上的虚影猛然暴涨,显然他这是根本就不在乎羽千老道到底受不受得住他的施法。而是准备猛抽本源,就直接给青宸天尊以雷霆一击了。 而青宸天尊也露出了一抹凄迷一笑地道:“可惜啊可惜!刚才你可是差点就偷袭得手了。万宝,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我发现了不妥的吗?” 显然青宸天尊如此一问也是大有玄机,她特别是等在自己已然准备充分,而万宝天尊气势刚刚上扬之际。 就是要利用刚才双方接触的这第一招,万宝天尊偷袭受挫的影响,而故意用此问来干扰对方的思绪。 毕竟高手过招只争分毫,更何况双方都是大能出手,自然是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处。 而万宝天尊听她一问,心中则也不由得大呼厉害。暗道青宸天尊果然不愧在灵族天尊之中,也算是翘楚般的存在。竟然在局面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能犀利反击。 而且青宸天尊这一问时机、气势都拿捏得极其微妙。问题虽然极为普通,但是却大巧若拙似的。逼得万宝天尊心中虽然明知不妥,但却忍不住地就去思考: “是啊!刚才自己是哪里被青宸天尊发现了呢!” 可是就在这万宝天尊气势刚刚上扬,又被青宸天尊这话弄得微微分神之际。青宸天尊却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指尖轻轻一弹。 只听得“啵”地一声,一滴金灿灿的露珠,就朝着万宝天尊这边“簌”地一声电射了过来! 一一五三 咬下一口肉来 不过显然青宸天尊招数妙绝,但是万宝天尊毕竟也是与她同级别的高手。 因此他虽然被青宸天尊一招弄得失了先机,可毕竟优势在手。所以还是“哈哈哈”地猛然一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刚才的偷袭为何会被发现的问题。 而是猛喝大笑道:“青宸天尊,如今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就算负隅顽抗,又能在我手下过上几招呢?” 万宝天尊这一喝其实也妙有玄机,他等于不但用自己这极有信心之话,来削弱青宸天尊的先手优势。 同时还连消带打的不去回答青宸天尊的问话,反而奇峰突出的反问一招。目的依然是和青宸天尊刚才的问话一样,就是要逼着青宸天尊也忍不住的关心起自身的安危来。 “蓬!” 而同一时间,仿佛如中败絮一般。青宸天尊那露滴一招,被万宝天尊身前的一团灵力气团托住,在半空中滴溜溜地乱转,就好象在虚空中毫不受力似的,反而没了威力。 那情形就好像是这露滴掉进了一处空间裂隙里似的,彻底的和青宸天尊之间失去了联系。 这使得青宸天尊也眼神微眯,暗道万宝天尊果然不愧是万宝之名。虽然他这会不是真身前来,因此不能使用随身的众多宝物。 但是他模拟万物的本事还是丝毫无虞,像刚才万宝天尊的这一招。乃是来自他极为得意的一件宝物,名叫兜率鑪。能收能放,妙用随心。用在此处,破她的素华玄天露倒是正好。 不过她既然知道万宝天尊有“万宝”之名,如何能不防着对方这宝物众多的优势。 因此她虽然素华玄天露被收,但手上却丝毫不乱地拉近和万宝天尊的距离,嘴上则继续嗤声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你真以为留下我,你们不付出一点代价不成?” “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不是本体而来,所用宝物施法全都要拟物化形。而我却是宝物真身,这一点我可就比你多占许多优势了!” 说完只见她“乒乒乓乓”之间,就和万宝天尊战作一团,尤其是期间两人奇谋百出。 一会是青宸天尊利用各种后手,特别是之前被万宝天尊困住的那滴素华玄天露为争斗核心,将万宝天尊逼得极为狼狈。 原来这也是万宝天尊知道,青宸天尊这素华玄天竹上的三滴素华玄天露,乃是她的几大杀招之一。因此他之前见青宸天尊竟然急于建功的,将一滴素华玄天露给打了出来。 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兜率鑪,将这一滴素华玄天露给拿了下来。 但是他哪里想到,青宸天尊正是因为身处劣,因此才故意用了这一招来先弃后取。她假意祭出这滴素华玄天露,诱得万宝天尊贪吃拿下之后。 反而围绕着这滴素华玄天露大做文章,步步紧逼。以至于万宝天尊落了后手之后,一时间险象环生。根本就拿不到先手的,只能在那里死死支撑。 但是青宸天尊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这边眼看着就能逼着万宝天尊吃一个大亏的时候。 突然之前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那只叫古兽亶爰的硕大肥猫,径直从角落处冲来出来。 这一冲,这肥猫不仅恰到好处的,挡在青宸天尊的杀招之间。与此同时,还只见得在这硕大肥猫之上还浮现出另外一个虚影出来。 “砰!” 随着这虚影一招得手,不仅逼得青宸天尊轻哼一声只得疾退,弄得之前的大好形势瞬息间就化为乌有。 同时还听得这虚影哈哈哈地大笑道:“青宸天尊果然不愧是青宸天尊,如此本事却投靠了人族,还真是我灵族的不幸啊!” 而终于缓过来气的万宝天尊的虚影则趁机一抖,从已经被基本被吸成人干的羽千老道的身上飞了出来。再一次附身到无量道人的身上,顿时间就再一次神采奕奕起来。 看起来万宝天尊之所以会留下羽千、无量、孔丽华三个,实际上就是因为知道青宸天尊不好收拾,所以特别留下的三个附身之物罢了。 而随着他从羽千老道的身上一飞出来,就见得羽千老道霎时间就化成了一片灰飞。 显示出刚才仅仅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因为被青宸天尊攻得太急。已经令得哪怕羽千老道这样级数的高手,也被万宝天尊吸尽了本源。 而随着这万宝天尊终于缓过气来,他更加狞然地朝着另外一道白猫上的虚影哼哼道: “我说四明天尊,虽然你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是恐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这么一番小九九人家可不见得会领情,照我看啊,你说不得也只能尽付流水了吧!” 而就在万宝天尊这边开口之际,青宸天尊见到对方附身的羽千老道,竟然一瞬间就化成了灰飞,不由得心中暗叫可惜。 毕竟要是没有四明天尊横插这一杠子的话,以她青宸刚才的本事手段,说不定还真能逼得那万宝天尊来不及换过附身之人。 如此一来,说不定就真的能被她冲出此地去。 但是随着四明天尊一加入战团,再加上她刚才牺牲了一滴素华玄天露来。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她眼前的形势更加糟糕。 不过她显然也不是轻易认输之人,因此并不答话,做那种无用的口舌之争。 反倒是默默提气,一双杏目盯着眼前的万宝天尊与四明天尊两位大敌,心思电转地寻找起破敌之法来。 而四明天尊见自己说话竟然青宸天尊都不屑一顾,不由得脸色一冷地轻哼一声。身形一闪地从白猫上飞了出来,将那只硕大的白猫吸了一只猫干。 自己则附身到孔丽华的身上,显然是准备用最好的状态跟青宸天尊尽力一博,嘴上却阴渗渗地冷笑道: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谁不知道青宸天尊素来高冷,咱们平时想要跟她说句话也是不易。” “这次人家虽然是骤然落难,但那也是落了毛的凤凰、失了角的蛟龙,哪里是咱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够比的?” 万宝天尊本来跟四明天尊商议,由他出手之后,让四明天尊伏在一旁,趁机偷袭。 但是他也万没想到的是,青宸天尊如此厉害。逼得自己一时间险象环生,所以也只得变成四明天尊悍然出手施救再说。 虽然这么一来,有些遗憾的没有因此一招鼎定乾坤。但是能够让青宸天尊失了一滴素华玄天露来,还是令得他满意地大笑,有意扰乱青宸天尊心绪地哈哈道: “可惜的是,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这会就算你青宸是一只九天上的玄鸟,咱们这两只瘌蛤蟆也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口肉下来!” 一一五四 竟是灵界余孽 就在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不停地用言语挑逗、污秽青宸天尊。 除了故意引着她生气之外,也同时想要借此来消磨青宸天尊的斗志。如此一来才好在下面的争斗中,更加容易的将青宸天尊给拿下。 当然青宸天尊又怎么可能不知,对方打的这些小九九的心思?只是现在她一人面对两大天尊,还有玄阴洞禁制的劣势,可以说情势已然极为危急。 因此她也只得沉下心来,想办法先跟对方周旋一二,然后再伺机破敌了。 不过就在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以为形势已明,除了不停的通过交手,来一步步缩小青宸天尊周身的情势外。 还不停的用言语继续贬损、污秽青宸天尊,务必要使得对方更早的露出破绽。 只见得先是四明天尊嘿嘿道:“多好的骚浪蹄子,却偏偏要往人族的裤裆里钻。照我看啊,这恐怕不是脑瓜子傻了,就是水性杨花的厉害!” 而万宝天尊则在一旁冷冷地道:“四明兄有所不知,我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青宸极有可能是灵之子的余孽。所以一听到咱们找到了灵之子的消息,就巴巴地跑过来了。” 说完手上加力,盯着青宸天尊那冷若冰霜的脸庞阴笑道:“不信你把咱们遇上灵之子之后的事情捡上两件来说给她听听,看看他恼是不恼?” “什么,竟然咱们灵界还有灵之子的余孽?”四明天尊听了万宝天尊之言不由得大为吃惊,一双眼睛睁得宛如铜钱般的大小,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宸天尊啧啧道: “当年灵之子造下了多大的罪孽,没想到竟然还有脑子搭住的,肯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的。” “嘿嘿,算算时间,莫非此人当年是对付灵之子的时候,未及铲除的余孽不成?若真是那样,那你我兄弟就是将她扬成了灰,恐怕也没人说得出什么了!” 就在四明天尊讶然出声之际,万宝天尊却阴渗渗地道:“算算时间,当年灵之子出事的时候。此人说不定还仅仅是一个小虾米罢了,有所遗漏也是正常。” “或许说不得,此人就是当年灵之子有意留下的后手也不一定,因此你我兄弟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了!” “哈哈哈!”四明天尊听到万宝天尊如此一说,眼神微眯,更加猖狂地大笑道: “就算是漏网之鱼那又怎样?就连灵之子现在不也被你我兄弟当成个球似的踩在脚下,想圆就圆、想扁就扁......” “你们.......!”显然之前四明天尊和万宝天尊两个,发现各种针对青宸天尊自己的污言秽语,似乎根本就挑不动对方的情绪,因此慢慢开始将话题转到攻击灵之子的身上。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本来似乎不管自己这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青宸天尊,却对于灵之子的消息极其的敏感。 因此他们两个连忙在这个方向上加大攻势,果不其然。当说到他们两个将灵之子当球来踩的时候,终于令得青宸天尊的双眸中泛出一道金光。 只见她含恨出声,手上的那枝已经长出七节的修长之竹再一次迎风而涨。霎时间就又连涨了数节之高不说,还听得青宸天尊怒叱道: “罪无可恕的罪人们!你们都去死吧!” 说完只见得这株迎风见涨的金色修竹之上,宛如火焰层层涌动,又好像是周身蒙着一层淅沥沥的淡淡清凉光芒似的。 这光芒先是宛如游蛇一般,“嗖”地钻到青宸天尊的掌心中。紧接着就好像是在青宸天尊的掌心里,泛出一朵朵淡金色的灵纹之花出来。 这灵纹之花是如此的艳丽,甚至还能宛如呼吸似乎。在每一次的闪烁间,不仅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更亮一分,也能蔓延的更长更多。 那情形,就好象整个青宸天尊都变成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太阳之源般。她就好象在无数的金色火焰中包裹着一个滚烫的熔浆之体似的,危险莫名的同时,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爆炸开来。 而四明天尊和万宝天尊两个,看到青宸天尊突然祭出的杀招却不惊反喜!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虽然现在占尽优势,但是也不是没有隐忧! 毕竟他们两个是借体而来,要是青宸天尊打定主意跟他们死拖的话。说不定他们身下的这两具身体,可不见得能经得住他们两个长时间的驱使。 虽然照说洞内深处还有不少人族俘虏可供他们降临之用,但是毕竟青宸天尊早早的潜伏此处,说不定就伏下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后手影响他们的降临。 再加上若是两人不能如此严密的联手,反而要反复借用人族身躯的话。说不定就会被青宸天尊抓到什么配合上的破绽,从而逃出生天去。 因此他们见青宸天尊终于肯跟他们尽力一战,自然心中怎么能不暗暗一喜! 毕竟现在虽然青宸天尊看着危险,可是他们却是借体而来。就算是拉着整个玄阴洞来陪葬,对于他们本体来说,可是不损失分毫。 而青宸天尊眼前的这个可是本体,要是真能在此就结果了对方,那可就等于彻底的了结了首尾。 因此四明天尊和万宝天尊两个见青宸天尊悍然出手,不由得大喜之下立刻双双提气,务必就要跟着对方来个同归于尽了。 但是令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四明天尊猛然提气之际,他却觉得借体的身躯微微一痛。 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身下借体的这具女修,这会竟然宛如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似的。除了灵气朝外消散之外,霎时间就令得他宛如要失去对下面的控制似的,不仅不能再一次提升自己出手的威力。 而且更令得他惊讶的是,从那女修的身躯里,竟然冒出了另外一个声音在那里急切地道:“青宸天尊,我能拖住他的时间不多!剩下来的就要看你的了!” “天雪!” 四明天尊听到这声音,哪还不都明白了过来。 看来人族这边竟然也打的是计中之计的策略,如果派出的这些人能顺利完成任务当然更好。 但就算这些人不能完成任务,实际上人族的大能这边,也早就已经在这些人身上布下了,能够瞒过自己和万宝的后手。 如此一来,就算是前面任务彻底失败。但只要自己和万宝这边还想着抓住青宸天尊,那自然他们就依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而果不其然,青宸天尊前面看着是受激出手,实际上也是在演戏给四明天尊和万宝天尊两个看罢了。 看来天雪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悄悄地跟青宸天尊两个有所联系。 所以前面过招的一切都只是青宸天尊的伪装罢了,目的自然是不要让四明天尊和万宝天尊两个起什么疑心。 而直到青宸天尊觉得火候到了的时候,才假意受激出手。实际上自然就是要天雪大师这边,在关键的时候,配合她出手了! 瞬间就想明白这一切的四明天尊虽然中心恼怒,但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对面的青宸天尊露出狡黠的一笑。 然后就见得霎时间青宸天尊那的攻势,就如排山倒海似的,朝着他和万宝天尊两个压了过来。 一一五五 赶紧擦擦口水 “贺前辈,怎么样,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唔.....唔.....小屁孩,别来烦我.....哎呀!这招真帅,我怎么就没想到过!哎呀!太美了,这身形、这屁股....就是让我喝洗脚水我也愿意啊!” 就在玄阴洞内变得一片狼藉的时候,躲在最下方的千云生跟贺老头两个却是截然不同的表现。 对于千云生来说,也许是上面争斗的层次太高,同时他们监视整个大阵的效力又被削弱地极其的厉害。 因此他这会简直就如同一个睁眼瞎似的,只能靠着贺老头依仗大阵监听不说。还仅能凭着贺老头时不时的两句解说,来大致猜测战斗的大致走向。 但是显然如此高层次的争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因此对于贺老头这样,差一点就能摸到大能门槛的人来说。自然是看得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再加上大能出手时常极其迅捷,也让贺老头更加难以将场中的一切,都还原般的描述给千云生听。 只能时不时夹叙夹议的来上两句不说,关键大能间的争斗层次又高。哪怕是他贺老头也不能尽解其意,更不要说又隔了一层的千云生了。 这弄得千云生苦笑不得的同时,也只能眼珠一转地道:“我说贺前辈,看您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干脆将这个青宸天尊弄来给你做老婆如何,如此一来你不是就能经常向她请教了?” “唔.....唔.....这招确实漂亮......” “唔.....唔.....你小子这想法倒是不错......” 就在贺老头看着如痴如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千云生的时候。 突然,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千云生到底在说什么似的。整个人一个机灵,霎时间就从刚才那极其痴迷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一双凶光似的小眼睛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道: “我说钱小子,你别不是认真的吧?” “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把老子架上了油锅。你看这娘们这么厉害,老头子我能驾驭得住?” “咱也别说什么人、灵有别这样的套话,反正啊,老子认怂。你小子可别给老子找事,娶了这么个娘们回来。老头子我没了一家之主的威严不说,恐怕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安生喽!” 千云生也不是真的要撮合贺老头跟青宸天尊两个,毕竟人家是大能之身。连同为大能的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轻易看得上贺老头。 只不过千云生这招对付贺老头倒是好使,他见贺老头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不至于继续随便应付于他。才捂着嘴笑道:“今天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贺前辈也有胆子小的时候。” “那你就快说说,到底玄阴洞内的情况如何了吧?” 贺老头大概是跟千云生熟了,虽然反应过来刚才是被千云生给揶揄了。但他也不以为忤,而是嘿嘿一笑地神秘道: “你刚才说咱们将青宸天尊给拐过来,照我看还真有这个机会。” “现在上面看情形两方似乎都没了什么力气,天雪和四明两个已经没了踪影,照我看极有可能已经退出了这场争斗。” “至于剩下的万宝和青宸天尊两个,目前看也斗了个精疲力尽。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对于灵族大阵的掌控力正在变强?” “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灵之子的事情,咱们现在手上可是捏着一个完整的幽婵,此人不正是拿下灵之子的关键?” “你说要是咱们用这个幽婵跟青宸天尊交易,有没有可能将她给争取到咱们这边来?” “毕竟咱们和正道那边可不相同,正道最多和她就是相互利用。不管是利用她的本事也好,情报也罢,目的只是为了好更早地将灵族驱逐出人界罢了。” “可一旦灵族被驱逐了出去,她青宸可就在人界没了立足之地,至于灵界那边她也是更加不可能再回去。” “到时候她唯一的价值,恐怕就只剩被三派利用。成为对付灵族或者魔族的利器,最后死战到底的命运。” “但是她若是和咱们合作那可就大不相同了,毕竟就算灵族退出人界之后,咱们也和她有着广阔的合作空间。” “而站在她的角度,若是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就也就不再怕自己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境地。” “怎么样,我说钱小子,一个大能啊,还是这样一个大美女。要不是你小子太过重要,我都想现在就把你小子绑了,直接给人家送过去。” “只要这个大美女肯开金口答应,人家就是把你给囫囵个的给吞了,老子我都觉得实在是太过划算的事情啊!” “呸!贺老头!你想喝人家的洗脚水可别把我给拉上!” “人家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可倒好,还没看到衣服呢,就想把手足给卖了。” “你就真不担心,以后咱们隔袍断义,我天天给你穿小鞋?” “嘿嘿,都是魔门中人,装什么正人君子?见到这样的大美女你会不心动?搞不好你小子嘴上喊着不要,心里却巴不得老子现在就动手,好把你给绑到人家床上去呢!” 贺老头说完这句,就促狭一笑。配合上他那张老脸和魔门阴森森的气质,更加让千云生觉得他的笑容有够猥琐。 这也让他暗暗摇头道:“果然男人见到美女,就像撞了邪似的,哪怕如贺老头这样修为的也不能幸免。” 一边毫不留情地冷笑道:“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刚才我说给前辈你做老婆的时候,你却像是被蝎子蛰了似的?” “看来你也知道,越是大美女,就越是带刺的花。想轻易拿下,还对你死心塌地可没那么容易。” “行了,你赶紧擦擦口水。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你刚才说的。把青宸天尊拐到咱们这边来,到底可行不可行吧。” “呵呵!这有什么难的?”贺老头自信满满地道:“就凭着咱们布置下的这么多后手,回头待得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咱们再乘机杀出。” “如此一来,还怕有什么拿不下的?” 谁知千云生却极为慎重地摇了摇头道:“这可未必,贺前辈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眼前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大能,都是一个小手指就能摁死咱们的人物。” “更何况我之前的布置安排,可都没想过会遇到大能这样的情况。” “虽然目前他们龙虎相争,看起来也是损失惨重。咱们的情形还没到最坏的样子,或许还能在中间有所渔利。” “但是从他们前面展现出的一系列互相算计的情形看,咱们还是要小心着搞不好,我们其实已经早都暴露在了两方的视野之中。” “只不过他们各有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利用我们呢!” “哦?”贺老头对于千云生的布置安排最为服气,听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心中也未必没有此担忧,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规避应对。因此才前面表现得如此信心满满,实际是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可是他听千云生这么一说,显然已经想到了此点。不由得更加放心地问道:“怎么?莫不是你有什么妙计能测出他们的反应不成?” 一一五六 奸诈无耻之辈 就在贺老头这边问计千云生之际,另外一边的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也斗到了酣处。 这会的两人可谓都是机变百出、手段用尽,只是因为双方各有优劣,所以才一时间胜负难分。 青宸天尊这边是因为本身就受了重伤,因此这会已经声势渐弱。而万宝天尊则是借体而来,这会又被迫换了身躯,所以也是渐渐后继乏力。 只是如此一来,本来两人还能极为准确地控制自己的招式威力范围。但随着两人出手越发的竭尽全力,反倒是周身呼呼灵气四溢,更加令得玄阴洞中尤为遭殃起来。 毕竟两人都是大能手段,招招势势之间都有排山倒海之势。之前两人只是因为要尽力将这威力全都招呼到对方身上,因此反倒是对于周围破坏不大。 但是随着两人灵力渐枯,却更加是令得他们的招招势势之间,对于周边的影响更大起来。 不过这一变化倒是对于青宸天尊更为有利,毕竟万宝天尊的一大依仗。就是这玄阴洞内的禁制加持,所以才不怕青宸天尊借机潜遁。 但是对于万宝天尊来说,既然他们已然动手,那自然就已经是不死不休。 因此虽然四明天尊借体而来,却最终被天雪大师给破坏。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会不在战场,其真身却正在兼程赶来。 所以对于他万宝天尊来说,虽然眼看着禁制逐渐破碎。但是只要没到那个关键的临界之处,他也心中毫不着急。 对他来说,这会只要能死死地拖住青宸天尊。待得四明天尊真身一来,他们就能直接瓮中捉鳖。 不过就在两人又过了数招之后,突然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竟然双双动容。 要知道毕竟现在两人已经宛如两只角力的鹿儿似的,这一会已经竭尽全力。如此一来,不管外面有何风吹草动,或者稍有外力袭来,说不定就能打破眼下的平衡。 不过虽然凭着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的大能知觉,已然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两人现在可一时都腾不出手来应对。 尤其是青宸天尊这会手上更是加劲,显然之前千云生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晓根底。这会既然知道形势更对万宝天尊不利,又怎么会不善加利用。 而万宝天尊虽然也知道千云生这方乃是人族势力,是敌非友,但是却夷然不惧地呵呵道: “青宸啊青宸,看来你果然是没有本事了吗?几只臭水沟里的老鼠罢了,你也要如此看重?” 青宸天尊则哂笑道:“不要小看了老鼠,有时候也会咬死大象。你猜猜这些人一会冒出来,你这玄阴洞的大阵,还能保得住吗?” “哼哼!”万宝天尊听了青宸天尊此言不由得眼神一缩。 显然他明白青宸天尊此言可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故意大声开口。目的自然是提醒远处的那几个人族修士,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使得自己这边更为难受。 这令得万宝天尊鼻孔中更加冷哼地道:“青宸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让这些人动摇大阵好放你离开,然后你再让这些人给你垫背?”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你恐怕就把这些卑鄙人类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人类可都是些自私自利之辈,他们可是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东西,能比他们的小命更高呢!” 显然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如此互斗机锋,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要边打边聊。而是要为了最终影响千云生他们这边的决策,好让形势对自己这边更为有利。 可是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两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想鼓动千云生他们,照着自己的想法办的时候。 在大阵的深处传出来一个还算年轻的声音道:“呃.....我说两位前辈,你们都是灵族大能,咱这可是人族。”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不同族乎?” “我这次来只是来救咱们人族同胞的而已,两位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就请不要客气,继续动手就是。” “我这边虽然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两位,但是看情形两位动手一时半会也不会立刻停得下来。” “既如此,那我这边救完人就走,绝不会耽误你们两位动手就是。” 千云生如此奇怪的回复令得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都微微有些意外,毕竟你要说千云生胆小吧。他都明明看到两个大能在这里打架了,竟然还敢直往前凑。 要是你说千云生胆大吧,他既然已经往前凑了,自然是要博个大的。可谁知他眼看着西瓜在前,却只捡了个芝麻。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结果却为了办一件小事。 这令得万宝天尊眼神微眯,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却冷笑道:“有趣啊有趣,怪不得我几次派人都剿不灭你们,看起来你果然有些鬼门道!” 说完大喝一声,手心处早就扣着的一颗滴溜溜的灵力之丸,就朝着洞内深处射去。 原来这是万宝天尊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刚才故意那么说,仅仅是示敌以弱。其真实目的,就是想要诱使千云生来撼动大阵好趁机要他的命。 谁知道他既然发现千云生竟不上当,自然立刻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 而谁知就在万宝天尊这边刚一动手,青宸天尊这边也清叱一声。手上也有一道金光打出,追着那团灵光飞去。 显然刚才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表面上都露出竭尽全力的样子,实际上全都是假象。两个人其实各自都暗暗留着一分后手,目的自然是为了应对千云生这个早就已经知道的变数了。 而就在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双双动手之际,只听得洞内深处一阵极其剧烈的灵力爆炸之声。紧接着就听得千云生和贺老头两个双双惨叫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 看情形,就好像千云生和贺老头两个的修为太弱。 以至于就连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人斗争的余波都抵挡不住,霎时间就双双死于非命,消失在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两个人的神识笼罩之下。 不过虽然千云生和贺老头的这一招假死之招看似精巧,但是想要瞒过两位灵族大能还是不能。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两人又确实双双消失在了万宝天尊和青宸天尊神识之内。 令得万宝天尊第一次皱起眉头地道:“好个奸猾的人类,故意露出头来,仅仅是为了诱出我的后手不成?” 而青宸天尊刚才一招虽然是紧跟着万宝天尊之后发出,但是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刚这一招虽然她挡住了万宝天尊的大部分攻势,但是还是被万宝天尊占了先机,炸毁了洞内深处。 要不是千云生他们足够机警,恐怕真的就要在万宝天尊的这一招下彻底湮灭了。 这也令得青宸天尊更加警觉,紧紧地盯着万宝天尊冷哼道:“好个奸诈无耻之辈,你还有什么阴损卑鄙之计,就全都使出来吧!” 一一五七 能不能搞得定 就在青宸天尊这边怒斥万宝天尊之际,千云生则和贺老头两个通过之前的布置,在蛊王的掩护之下早早地又躲了起来。 不过显然万宝天尊的刚才那一下,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并不轻松。尤其是贺老头为了掩护千云生撤退,直接被烧焦了一只左手。 令得他脸上露出了极其惨白的神色,一边却又颇有枭雄本色地用自己的右手,“咔”地一声朝着自己的左手腕上一拧。 霎时间就硬生生地将那只焦枯的左手,从手腕上拽了下来,捏成了灰飞。然后才转手摸出一个胡家制的疗伤小瓶出来,将其中的粘稠液体朝着伤口上浇去。 谁知这青色的液体刚一上去,却只听得“呲啦”一声,直接冒起了一股青烟,令得贺老头更为狼狈地跳脚道: “这狗娘养的万宝果然有些鬼名堂,隔了这么远竟然也能被他伤着,老子还真是吃了大亏!” 千云生没想到胡家的疗伤之物竟然也奈何不得贺老头的伤势,连忙掏出一瓶自己珍藏的“生生不息膏”给贺老头涂上。 脸上却反而露出一抹兴奋地神色道:“大能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贺前辈,咱们这次要是能将青宸天尊给拐来,说不定就能大大增加咱们的战力啦!” 贺老头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反倒是有些后怕,低声道:“我说钱小子,你那一招到底能不能搞得定?” “要是不行的话,咱们还是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提前扯呼。” “反正只要让青宸天尊逃了出去,咱们下次再想办法招募就是!” “前辈放心!”显然千云生倒是信心满满,哼声道:“这会就是咱们跟青宸天尊谈条件的最好机会。” “要是真把她放跑了去,回头正道也来招揽,咱们可不见得还能有这次这么好的把握了。” 说完捏出数个魂魄出来,利用这魂魄的纯粹魂力开始传令。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得坎、兑两处位置,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而本来布置在坎、兑两处位置的胡青青和鱼女两拨人马,则立刻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开始悄悄撤退。 令得玄阴洞中,万宝天尊第一次有些神色慎重地道:“好一个奸诈的人族鬼修,莫不是想要釜底抽薪不成!” 而青宸天尊虽然心中不相信千云生他们刚才已经罹难,但是这会见外面有了动静。却是心中终于莫名一定,冷然出声道: “万宝,这一次你想要将我留下,恐怕就只剩痴心妄想了吧!” “嗬嗬嗬!” 显然随着坎、兑两处异动开始,千云生毫不犹豫地将李长松、袁公望、南宫珣、酒癫子、笑头陀、四海散人、一行和尚、花娘子等所有人的后手全都放出。 令得不仅外面声势越来越大,大阵内部也扑簌簌地直抖,就好像是要随时都会崩溃似的。 这也使得万宝天尊脸色越来越黑,甚至都顾不得青宸天尊的讥笑。而是终于露出了困兽犹斗般的狰狞面容,不再如刚才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反倒是表露出更为真实的一面似的嗬嗬道: “青宸!莫不是你真的以为,就这样你就能逃掉不成!那你也太小看我万宝了!” 而青宸天尊虽然听得外面隆隆声动,显示出外面似乎有不少位置,都在同时撼动整个玄阴洞的大阵。 但是她却心中有些暗暗皱眉的觉得,这动静虽然看着颇大,但是这威力怎么却有些不够呢? 不过显然眼前的情形已经不再是她能掌控的了,对她来说,只要有一线生机,她自然都是得百倍的争取。 更何况眼前万宝天尊分明已经准备穷图匕现了,这也令得她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猛一提气地冷笑道: “堂堂灵族大能,执掌一方,竟然被几个人族逼到了这个份上!” “啧啧!灵族怎么就派了你和四明这么样的脓包过来?照我看啊,这一次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想要拿下人界地盘,恐怕又是得痴心妄想了!” “呸!去死吧!” 显然万宝天尊眼看情势不利,害怕要是真的被千云生撼动大阵。从而将青宸天尊给放跑了,那就悔之晚矣。 因此他顾不得再坚持到四明天尊赶来,而是双手一捏,再也毫不顾忌地引动了整个玄阴洞的禁制。 看情形,这是想要将包括青宸和千云生等在内的所有人等,都拿来跟着整个玄阴洞陪葬了。 而其实千云生之所以故意将自己的这些准备好的后手一股脑的放出,目的其实也是已经看出,眼下局面的关键,就是眼前这个大阵。 因此这才相当于兑子一般,用自己的这路后手来逼出万宝天尊的最终后手。 所以当他一见到万宝天尊果然周身毫光大放,整个大阵也宛如一整块龟纹似的,一小块一小块的蓦地点亮。 不由得终于大笑道:“死万宝,这会还看你再不上当!” 而贺老头这会的左手在生生不息膏的作用下也新长出来了一些,只是还软软的不能使力。 因此,他这会也只能一攥右手的拳头大笑道:“钱小子,又给你赌对了!” “嘿嘿!”千云生则森然一笑。 原来他根据前面的情形综合判断了之后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万宝天尊为了不让青寰天尊给发现,因此有意维持了对于整个玄阴洞大阵的最低控制。 以至于这么一来,虽然没有令得青寰天尊发现出什么异样。但是同样问题的是,也令得万宝天尊没有发现千云生他们在大阵上布置的手脚! 也正是基于这阴差阳错般的情形,和基于这一情形的判断。千云生才之前故意几次出手,就是要确认是不是万宝天尊在这个问题上有所疏漏。 毕竟这可是代表了他千云生,到底还能不能利用自己之前布置在玄阴洞大阵上的种种后手。 要知道这一点对于千云生来说可以算是极其的重要,毕竟一个被万宝天尊彻底掌控的玄阴洞大阵,和一个处处漏洞的玄阴洞大阵。对于千云生的价值,可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是为何千云生前面故意露头,又同时将自己的后手放出的原因。目的除了要逼万宝天尊做出反应外,同时也是通过对方的反应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而果不其然,当千云生发现万宝天尊大概是太急于将青寰天尊给一网打尽了,而给自己留下了使力的空间后。 他终于趁着万宝天尊猛然驱动大阵的契机,不再犹豫地朝着刚才他们控制的中枢处轻轻一点。 紧接着就听得“嘭”地一声,宛如像是鸡蛋壳般的清脆破裂的声音,陡然从玄阴洞的最深处轰然冲出似的。 霎时间就见得万古以来,都极为磅礴的玄阴之气。仿佛就像是沉寂了无数年的火山爆发似的,从千云生自毁的大阵处那一点上,一股脑地就朝着玄阴洞内冲了进来。 一一五八 圣灵统灵之分 “青宸前辈!看情形外面万宝和四明两个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追来了!” 玄阴之气的极深处,千云生小心翼翼地跟着贺老头两个,大致感觉了一番外面的情形。就朝着正在极力控制着,一个古怪泡泡般的青宸天尊低声禀告。 这令得脸色苍白的青宸天尊点了点头,身子微微摇晃一下。终于坚持不住的轱辘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赶紧双手一掐开始疗伤起来。 而千云生则和贺老头两个立刻同时出手,撑起这古怪的泡泡,挡住外面浓厚的玄阴之气。互望一眼地苦笑一声,死死地将这古怪泡泡给暂时支持住,好给青宸天尊抓紧时间疗伤的机会。 其实这一会,已经是整个玄阴洞大阵被破的一个月后了。 本来照着千云生的预计,是想要利用玄阴洞深处的玄阴之气,来破万宝天尊的这个死局。 毕竟万宝天尊一直以来,都是防着青宸天尊给逃了出去。但他恐怕万万想不到的是,千云生竟然是反其道而行之。破开大阵,带着青宸天尊朝着玄阴之气的深处逃去。 如此一来,自然是鱼归大海、鸟入山林。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再想轻易找到他们,在这偌大的玄阴之气中,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而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又不可能一直守在外面,这么一来,只要他们能耐心的花些时间和对方僵持。再被他们找到破绽,自然终究就能被他们逃出生天去。 至于千云生之所以会如此计谋,除了知道四明天尊正在赶来,那会出去恐怕反倒是更为不利。 另外更为关键的一点的是,他自信自己完全可以用这一小段和青宸天尊相处的短暂时光。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排除三派的干扰,说服青宸天尊和自己合作。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除了青宸天尊的伤势,竟然比自己想象的严重的多之外。 竟然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也迟迟不肯退去,反而两个人几乎是轮流不停的下来,寻觅青宸天尊的踪迹。 令得青宸天尊不仅无暇疗伤,而且还要无时无刻的时时注意,想办法要在粘稠的玄阴之气中转移。 幸好这玄阴之气的深处非大能不能驰骋,否则要是被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调来更多的人,说不定他们就更要遭殃。 但是这么一来,也令得贺老头和千云生两个几乎帮不上手,反倒是拖得青宸天尊的伤势更加严重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用移动让他们三个存身的这个古怪泡泡的时候,贺老头和千云生两个才能稍微顶一顶用。 但是就算如此,也只能稍稍延缓青宸天尊的伤势恶化程度罢了。只要稍过一会,四明和万宝两个又会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了过来。 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再指望青宸天尊带着他们两个,在里面继续打游击了。 这使得贺老头也神色有些焦躁地道:“千小子,咱们带来的疗伤之物可都已经全都用尽了。你再不想想办法,我看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天了。” 千云生则也有些眉头不展地苦笑道:“谁能想到万宝和四明两个这次竟然如此执着。” “他们放着好好的灵族大军不去指挥,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来抓我们三个!” “实在不行,咱们身上还有些灵物,要不拣些不重要的出来,再给青宸前辈支撑一二。我就不信,这么久过去了,万宝和四明两个还能继续下去!” 千云生和贺老头两个正这么低低地商量着,就见得青宸天尊轻嘤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美丽的丹凤眼中,露出两道颇有神采的光亮出来,盯在千云生跟贺老头的脸上摇了摇头道: “你们不要费心了,些许灵物对我并没有什么作用!” 说完再一次站起身来地道:“走吧,这一次是万宝又追上来了!” 说完驱动那古怪的泡泡朝前慢慢地滑去,不一会儿就听得万宝那幽幽地声音传过来道: “呵呵,青宸,你的伤势如何我可是一清二楚!这么久了,你恐怕早就油尽灯枯了吧!” 而千云生和贺老头两个听到这声音不由得神情一紧,脸上露出了颇为痛苦的神色。连忙谨守本心,默默念咒。他们知道这是万宝又开始用他的“搜天灭心之音”,来干扰他们的神志了。 这种“搜天灭心之音”在平时的时候,除了青宸天尊之外,恐怕也不是千云生跟贺老头能轻易抵挡的。 也就是在玄阴之气中,被玄阴之气削弱了之后。又被万宝大范围使用,所以他们才能应付一二。 但就算是这样的情形,对于青宸天尊这极重的伤势来说,却也已经令得她的脸上微微浮动。美丽的脸庞上一会一个变化,显示出她抵挡的已然极其辛苦了。 而就在千云生偷眼观察,暗自担心青宸天尊不要真的被万宝天尊影响的时候。 那万宝天尊的“搜天灭心之音”却越来越弱,显示出他大概是在这一片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因此朝着远处去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跟贺老头两个再一次松了一口气之际,青宸天尊却低低地问道:“你们说,那个之前控制住了灵之子的幽婵,真的在你们手上?” “咦?”千云生暗暗心惊,之前数次和青宸天尊晓之于理、动之以情,对方似乎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会为何会突然主动提及此事,不由得心中打了个万分小心地道:“没错!青宸前辈,你可不要想着狭持我们两个从而将幽婵给拿到手上,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这一次我可是已经早就安排好了,只要我们两个稍有异样。那幽婵那边,就是彻底陪葬的下场!” “哼!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了万宝、四明之流不成?!”青宸天尊听到千云生如此威胁之言,不由得露出了更加冷峭的神色。 令得千云生不由得心中略安,暗暗地道:一直听说灵族内部有圣灵派和扩灵派之分,像万宝、四明之流应该是属于扩灵派。讲究灵族应该统治万物,因此对外积极扩张。 而看起来这个青宸天尊就是属于圣灵派了,讲究灵族为圣,并不热衷于向外扩张。反倒是更为强调灵族自身的纯洁性和高妙性,追求的是灵族人人成圣的路子。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头道:“和前辈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晚辈自然已经看出前辈不是万宝、四明之流。” “只是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晚辈也只是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讲在前面。如此一来,大家或许以后还能更好的合作罢了。” “嘁!”谁知青宸天尊却不以为然,脸上微微一闪,露出了幽幽的神色,不再理他。反而将目光朝着极远处望去。就好象要看穿眼前的玄阴之气,下一个极大的决心似的。 又过了一会,大概是她终于想通了什么,才悠悠地跟千云生与贺老头道:“三界之中,就属于你们人族最惯会做交易。既如此,那我也来和你们做个交易如何?” 一一五九 小看天下英雄 “咦!”千云生见一个月来一直不肯松口的青宸天尊竟然主动提起交易事宜,反倒是更加有些警惕地道: “前辈,咱们现在可是朝不保夕的状态。这会谈什么交易,恐怕还是太早了一些了吧?” “不如我等先想办法助你逃出此地,然后再谈交易也不迟?” 谁知青宸天尊却摇了摇头道:“我伤势太重,恐怕是离不开这玄阴之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燃烧本源,然后助你们两个冲出去!” “什么?!”千云生和贺老头都微微一愕,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全都算了个空。 要是青宸天尊不离开此地,那岂不是他们前面做的,都成了无用功不成? 而且更令得千云生心头发堵的是,他们忙了半天不但一点利益没拿到不说,还要反倒欠青宸天尊一个人情。 毕竟能让一个大能燃烧本源,怎么想,这里面隐形的代价恐怕也是不少。 这令得千云生第一次露出愕然苦笑的神情道:“燃烧本源?前辈,你莫不是在故意相试吧?” 谁知青宸天尊却神色一凝,露出了决然的神色,微微摇头道:“你们知道为何万宝和四明两个连前线都不顾,也要务必将我给抓住?” 说完露出傲然地神色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要是将我给放跑了。以我知道的所有消息,说不定他们这一次进攻人界,就真的要彻底失败了!” “呃......”千云生小心翼翼地道:“前辈,那这和我们的交易又有什么关系?” 谁知青宸天尊听了千云生此问,露出了一丝冷然的神色道:“我是已经没办法出去了,因此我要跟你们交易的条件,就是我把你们两个救出。而你们,则要为我把灵之子给救出来!” “呃!”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前辈也太看得起我们两个了吧?别说我们两个修为低下,不堪大用。就是这灵之子,据我们所知,也已经送到了灵界。” “就算我们两个有心去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呵!”谁知青宸天尊又一次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既像是缅怀,又像是遗憾,摇了摇头道:“我自然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正所谓万事有因必有果,之所以我要求你们将他救出,是因为只有灵之子才能将我重新复活!” “嘶.......”这一下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看来青宸天尊的意思是,因为青宸天尊救了千云生跟贺老头,所以要他们去救灵之子,如此灵之子才能复活青宸天尊。 这么一来,相当于大家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了。 不过这还是令得千云生头摇得宛如泼浪鼓一般地道:“前辈可莫要说笑,我等修为低微,这件事情岂是我们可以做得的?” “难道前辈就不担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付给我等。万一我等完不成身死是小,影响了前辈的复活大计,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谁知千云生这么拒绝,反倒是令得青宸天尊更加冷冷地道:“谁说要你们两个前去完成了,你们完全可以借助正道三派之力嘛!” “你们不要忘了,我是怎么来你们人界的。所以这回去灵界的道路,也只有我一个掌握!” “而我死以后,自然这秘密就只有你们知道。如此一来,三派想要打败灵族,又必须要借用此通道。” “怎么样?有了这个砝码,你们还怕三派不肯出人,帮你们一起动手吗?” “嘶.......”千云生听了青宸天尊此言,不由得更加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本来也只是想拐一个大能过来合作罢了。 但这会怎么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身不由己的漩涡似的,而且还越陷越深...... 这令得千云生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谁知道青宸天尊突然神色一狠地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此事。不过既然我没了活的希望,那我也不介意拉着你们两个垫背!” “反正灵之子一出事,我们这一脉的希望也就绝了。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将你们两个都杀了。少了点反抗灵界的力量,或许还能对我们灵界有些益处!” “虽然万宝、四明之流我从来没看得上过,但或许照着他们的方法,我灵界也能侥幸成功也不一定呢!” “这个.......”千云生跟贺老头互望一眼,都深深地有种打雀反被啄了眼的感觉,果然任何一个大能都不能轻易小觑。 看来自己之前这是太过顺风顺水,所以有点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只得苦笑摇头道:“前辈你这是癞蛤蟆也要攥出三滴尿,搂进盘子里就当菜啊!” “晚辈如此修为低微,您也能看得上?晚辈看来就算是不想答应,恐怕也是不行了啊!” 青宸天尊听了千云生此言,反倒是脸色微霁。只见她微一翻手,就抽出一道天道气息更为浩瀚的天道卷轴出来,哼声道:“你也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能够指挥一方,和万宝、四明杀得有来有回的,怎么可能是凡俗之辈?” “你放心,我既然差你们去做此事,也不会让你们毫无胜算。待得我燃烧本源,意识消散之后,我这本体自然就会跟你牢牢绑定。” “到时候,你就能随时借用到我这本体的一丝威能了!” “这......”千云生这会不但没有欣喜,反倒是更加一阵苦笑。这青宸天尊说得倒是轻松,自己要是跟青宸天尊如此绑定,看似能借用对方的威能。 但是反过来说,岂不是也等于被对方时时刻刻盯着。恐怕自己只要稍一不按照这天道誓言来做,轮到自己的,就得是无穷无尽的苦头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不由得眼珠子轱辘辘地乱转,显然打心眼里根本就不想签这个城下之盟。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青宸天尊再是重伤,也不是他和贺老头两个能抵抗的。因此最终只得无奈的在青宸天尊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地跟青宸天尊将这天道誓言给签完。 然后就千云生就觉得自己神魂上一重,宛如被什么存在注视到了一般。令得他只得垂头丧气地道:“青宸前辈,这天道誓言咱们也签了。” “后面为了我的小命,也为了你和灵之子前辈的小命,你可得多给我留点好东西和后手才行啊!” “否则万一此事不成,我这小命一条也就算了。你和灵之子前辈不能重生,那岂不是太过冤枉了?” 谁知青宸天尊却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极为慨然般的神色道:“事世难穷,浮生无定。春风秋水,但凭天命!” 说完突然如电伸手,将贺老头跟千云生两个都攥在手上。 眉心处则是一道金光朝着千云生的天灵射去,哼声道:“一切交代,都在这灵光之中,你就慢慢体会吧!” 说完另一只手将身前的古怪泡泡戳破,整个人宛如凤唳一般长啸一声。浑身都像是燃烧起一道亮眼的簌簌灵光,就带着贺老头跟千云生两个冲天而起去了。 一一六零 一位黑心商人 “什么?区区一个魔门小鬼修,竟然敢亲身来我三大派详谈。甚至还点名要我三大派主事之人,保证其安全?” 三派的大营内,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消息,众人不由得都一阵哗然。尤其是青云山这边一众修士冷笑道:“一个元婴罢了,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妄想跟大能比肩。” “他是什么狗一样的东西,也不怕这样的浅薄修为,在大能身边。被大能们不小心呼吸地重了一些,就撕成了碎片?” 就在青云山这边修士冷笑之际,龙虎山这边一众人等,却耸了耸肩地道:“可是据我们所知,青宸天尊最后可是将秘密全都交给了他一个。” “咱们要是想要战胜灵族,那恐怕还非这个小鬼修掌握的通往灵族的秘道不成。” “诸位就算不怜惜下面弟子的性命,咱们现在可也没有这样的实力,要用多几倍的代价,将灵族彻底赶出人界。” “更何况诸位不要忘了,东海妖族现在又开始在魔族的挑唆下蠢蠢欲动,眼看着我等就要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 “我等要是不赶紧趁现在想办法在战场上取得优势,逼迫灵族退兵。一旦被魔族发现有机可乘,恐怕东海就要再一次立成涂炭了!” “这......”显然青云山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龙虎山这些话全都是句句在理,倒是不好辩驳。 不由得皱眉转头问道:“那不知太微阁这边,是什么态度?” 太微阁众人似乎在怎么对待魔门上,既不如青云山这边激烈,也不如龙虎山这么绥靖,反倒是由孔公鉴领头微微皱眉道: “这次我孔家的孔丽华疫在了前线,但是我们却通过提前布置在她身上的手段,‘看’到了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而且我听说,这一次魔门竟然在没有这小鬼修的临场指挥下。也利用提前布置下的手段,引君入瓮。自爆了自己的老巢乌龙山,从而给予三路灵族以重创。” “以此可见,现在的这些魔门中人恐怕已然隐成气候,难以再等闲视之了!” 孔公鉴这话一说,似乎是意见有些倒向了龙虎山这边。不由得令得天叟这边神情一黑,仰首哈哈道:“孔老又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灵族这次三路大军同进,结果还是剿灭魔门受挫。依我来看,也仅仅是那个小鬼修之前布置下的后手起了作用罢了。” “要是这些灵族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群龙无首之下,先崩溃的就是魔门!” “因此这一次照我之见,魔门此胜也不过是有些侥幸罢了。哼哼,灵族这一次只是被乌龙山大爆炸吓破了胆。要是他们再加一把力,死战不退。那说不定胜负易手,恐怕也未可知。” 天叟这边话音刚落,莲儿这边就轻嘁道:“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哪还有那么多假如。” “之前我们老说,这些魔门中人不过是一盘散沙,稍有风吹草动,就得分崩离析。可如今大家都看到了,魔门不但没散,却是又挫败了敌人的一次重兵围剿。” “反倒是我们,如今可是还有半数大军落于敌手。诸位怎么着,还想就这么跟灵族僵持下去不成?” “依我所见,不如启动之前搁置的计划,让魔门配合我等行动。如此说不定如此一来,反倒是能成功破局也不一定!” “启动之前搁置的计划?” 显然莲儿此议令得众人大吃一惊,要知道之前众人是商量过一个让魔门配合的计划,好一举将现在被卡住的三派众人也曲线救出。 但是一方面大家根本不相信魔门有这样可以配合的力量,搞不好忙到最后反倒是徒然折损兵将。 另外一方面众人也是对千云生的狮子大开口心有余悸,毕竟大家发现,虽然大部分交给千云生的事情基本能成,但是对方那要价的能力也是够让人头疼。 对于这样一位黑心商人,三派众人其实全都是又爱又恨。因此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谁都下意识的不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千云生这边。 不过莲儿见众人迟疑,却耸了耸肩道:“诸位之前担心魔门实力不够,想必这一次从他们能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挫败灵族的三路大军,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至于担心对方不肯尽力,我倒是觉得眼下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既然这个小鬼修肯亲身前来谈判,那我们何妨把他当成一回人质?” “只要此人一日在咱们的手上,咱们还怕对方那边不肯尽心尽力的配合我们的行动?” “至于这好处嘛,只要能救出咱们泰半人手,就算是多付点代价那也值得。” “而且就像我们一开始跟魔门合作的那样,完全可以讨价还价。将我们带不走的东西留在原地,任由魔门自取就是。” “反正这东西与其便宜了灵族,不如留给魔门,以后或许还依然能用到对付灵族的战场上也不一定。” “诸位!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现在每天为了支援前线的消耗,损失也很大。难道诸位还准备这样,继续干耗下去吗?” 莲儿这番话说得青云山这边也为之哑然,毕竟现在他们的前线可谓是乱成了一团乱麻。敌人与自己这边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说。 还夹杂着凡人、修士、魂族等等一笔的糊涂烂帐,而且关键的是。三派这边几次努力,竟然灵族这个橛进去的钉子,却守得固若金汤一般。 这么一来,前面打不赢,后面吞不掉,整个前方战场直接变成了一锅夹心饭不说。 还逼得三派不得不将本来囤积在后面,准备和灵族在云梦城决战的资源也提前拿了一部分出来。 好暂时阻挡住灵族在前线的脚步,给前面的撤退争取时间。 可以这么说,要是三派再不想办法。眼前的情形已经打成了灵族极希望看到,而三派极不希望看到的提前决战的情形。 因此三派在快要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终于被逼只得再一次慎重考虑起千云生这一边的可能性来。 只是显然青云山这边还是不太愿意就这么跟魔门同流合污,之前还可以说是为了战事,因此安排点任务给魔门。大家还可以自欺欺人,说成不是合作。 现在却是变成了很有可能要跟魔门配合行动,那情形又是不同。 所以以天叟为代表的青云山诸人冷哼莲儿道:“说得倒是好听,可是据我们所知。此人可是有天道种子,可以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到时候咱们可不要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 而莲儿显然对于此问早有考虑,因此笑着道:“既然你青云山有此担心,那不如你青云山安排一个大能守在他身边就是。” “就算他有天道种子,难道你还担心他能从你青云山大能的眼皮子底下蹦跶出去不成吗?” “呃......”显然青云山这边没想到莲儿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们,转眼间就搭了他们一个大能进去。这使得青云山这边微微哼声,弄得一时间就连发言也变得谨慎起来,唯恐再被莲儿给算计。 而莲儿这边见反对声音渐弱,才终于站了出来,一锤定音地道:“行了,该说了诸位都说得差不多了。既如此,我等就把今天的意见敕封了吧!” “最终到底该如何办,还是把我等讨论的意见发出去,请各派的大能一起拿个意见吧!” 一一六一 前辈说得极对 “小月,这一次我动身前往三派,这一边的战事就全都交给你了。” 临行前,千云生正在跟宫小月细细交代。不过他和贺老头两个与青宸天尊一起被困在玄阴之地的那一个月的时间内,宫小月领着众人算是打了一个不错的胜仗。 令得千云生这次出行,倒是更加放心的将这一边的事物全都交给她来指挥。 反倒是宫小月有些谦虚地道:“咱们这次能胜,一方面是师叔安排的好,提前在乌龙山就布置下了后手。再加上空空儿前辈盗得了灵族的机密情报,如此一来咱们才能从容定计应对。” “可师叔要是这么一走,小月就担心自己,恐怕难以挑得起这么重的一副担子啊!” 千云生暗道自己也不想远赴正道那边啊,但是现在毕竟形势比人强。自己这是被青宸天尊赶鸭子上架,属于不去也不行了。 因此只得给宫小月打气道:“唉,咱们不是已经定了联络之法,大的战略我自然会跟你们这边紧密联系就是。” “至于具体怎么打,你多跟空空儿、鱼女、胡青青、贺老头等人商议就是。” “而且我这次前去正道也不是全无好处,如果能促成正道向灵界进军的话,说不定我等的压力就能大大的减轻。” “反正师叔对于小月你倒是颇有信心,师叔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不也是办得极好?” “也只有小月你将这副担子给挑起来,师叔我才敢放心前去呢!” 千云生这么一番殷切叮嘱,也令得宫小月深吸一口气地道:“既然师叔此行是非去不可,那就请师叔放心就是。别的不敢说,小月一定能帮着师叔,将咱们的地盘给守好。” “不过这一次我们放弃了乌龙山,虽然说提前有所准备,损失还是很大。还请师叔回头帮着我们,多找正道要点好处过来啊!” “哈哈!”千云生畅快一笑地道:“小月放心,有师叔这一次亲自去三派,一定会帮着你们,多多地要援助过来!” 说完又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带着小月来到外面,见到众人早就等在这里准备送别,不由得眼圈一红,难得有些哽咽地道:“没想到这一次诸位竟然都来送别,倒是令得钱某颇为感动.....” 谁知千云生还准备再说一点心中感动的话的时候,先是一旁的胡青青不耐烦地道: “行了,我说钱小子。听说你要去中州,我这可是拟好了清单,你别忘记给我多带些这上面的东西回来。” “这南蛮啊,别的都好,就是这湿气太大。这段时间吃得我这脸上的皮肤,都没得以前那么水灵了。” “我听说中州胡兆余堂的瀚升之脂最好,你可记得多给老大我带些回来。我好开炉多炼些升花养颜丹出来,好好地补一补我这有些粗糙的皮肤才行!” “什.....什么?” 千云生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现场的气氛怎么有些不对。 只见得众人在胡青青开口之后,就一窝蜂的拥了过来。这个跑上来说要西华山的苍穹一洗露,那个要兴善寺的菩提清虚丸...... 最出格的竟然是空空儿下面的一行大师,扭扭捏捏地拿出一件信物出来。说是早年间在中州遗失了一个徒儿,走时留下了信物,想着千云生能不能帮着找一找。 万一找到了,说不定还能来南蛮继承他的衣钵云云。 这么一番闹哄哄的场面,终于令得千云生哭笑不得的暗道:这怎么跟自己想着的,告别时的凝重情形那么的不一样呢。 还是贺老头够些意思,大概毕竟是他跟着千云生一起,被青宸天尊逼着签了城下之盟。 所以还有些感慨地拍了拍千云生的肩膀道:“钱小友就放心去就是,这里有老夫帮你看着,绝不会被灵族消灭云云。” 就在千云生终于有些被感动了之际,只见得贺老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出来。朝着千云生的手心里一塞,有些神秘地道: “这纸上画着的,是老夫的一名私生子,只是可惜没有灵根走不了修仙的道路。因此这些年也就没将他带在身边,而是让他尽享凡间清福,现在想来恐怕也要快八十了。” “因此想拜托千云生回头帮着去看上一眼,要是他家族中有什么有灵根的后人还堪培养的话,让千云生帮着留心则个......” 众人这一个个奇怪的嘱托,弄得千云生终于哭笑不得的反问道:“诸位,我这可是去赴鸿门宴啊,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我的生死安危不成?” 谁知众人却一齐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你去三派那边,该头疼的是三派才对吧。” “你记得办好了事情,我们拜托的可也不要忘了哈!” 众人这种态度,弄得千云生终于有种被破防的感觉。垂头丧气地对着站在一旁的万魔尊者摇头道:“前辈,我的心咋突然有一种锥心疼的感觉呢?” 谁知已然恢复了大能修为的万魔尊者,露出了他本来就该有的枭雄神色,阴渗渗一笑地道:“小友莫慌,有老夫保在小友身边,小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他又悄悄地传音给千云生道:“不过钱小友,我听说那玄济秃驴太不是东西。我家鱼儿在他身边那边久,他竟然迟迟都没有表示。” “这一次老夫跟着你一起,你可要带着老夫去看看那玄济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如此怠慢我家鱼儿!” “哼!这天底下的秃驴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夫这一次要是见到他了,绑也要把他绑来跟我家鱼儿成亲。这件事情,小友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呃......” 千云生现在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本来他觉得去三派谈判是最难的。但现在他怎么觉得,搞定眼前的这帮人比搞定三大派还要难上许多啊...... 这令得他只得再一次苦笑一声,心中默念:“玄济道友啊玄济道友,我能帮你的最多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然后他默念完毕之后,立刻一本正经地道:“前辈说得太有道理了!这个玄济我也觉得他太不像话!” “这样吧,我们这一次去了三派之后,看看要是时间还有富余。那前辈的事情,咱们就第一件把他办了!” “哈哈!好!好!好!” 万魔尊者得了千云生的保证,他一张阴渗渗的老脸终于露出了菊花般的笑容,朝着众人大袖一挥地道:“你们放心,有老夫在,定然能保得他的安全!” 说完大袖一卷,就带着千云生冲天而起。眨眼间,就彻底没了踪影。 一一六二 拒虎还是进狼 且不说这边万魔尊者保着千云生,悄然潜过灵族地盘朝着三派大营而来。 就说那边青云山众人议退之后,纷纷聚集到一起,相约来到天叟这边吵吵嚷嚷地道:“魔门自古与我等有深仇大恨,安能轻易信之?” “龙虎山如此论事,真是叫人失望!” 这边众人话音未落,那边就又有人哼声道:“魔门向来狡诈,龙虎山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们支援魔门这么多利益,还不知有多少流进了他龙虎山的口袋,否则为何他们如此向着魔门说话?” “没错!”听到前面两人如此出声,第三个人也恨恨出声道:“龙虎山执天下牛耳久矣,已然陈腐不堪!” “若是我等跟着他们一误再误,说不定前门还未拒虎,后面就又要进狼了!” 就在众人如此吵吵嚷嚷之际,天叟则哼声道:“诸位此言老夫何尝不知?” “魔门向来阴险狡诈,我等多少同门都是死于其手,此仇渊深海阔,老夫何敢轻忘!” “行了,诸位放心,此人若是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敢来,老夫第一个就不轻饶于他!” 就在青云山这边吵吵嚷嚷之际,另外一边的太微阁这边,显然也为此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尤其是以朱家为首的,这一次叫得最凶,当庭逼问孔公鉴道: “礼记云,父之仇,弗与共戴天!更何况祖乎?我朱家先祖襄洹公正是疫于魔门之手,更不要谈历代师叔师祖,皆有喋血之辈!如今你孔家却开门辑盗,到底是何居心!” 显然众人如此逼问,顿时就令得场中气氛为之一紧。虽然孔公鉴的修为比堂下一群筑基、金丹之士的修为高了许多,但是在特殊的儒家礼法的约束下,他还真不能轻易拿下面的一群人怎么样。 毕竟儒家一直有重礼法的传统,再加上这些朱家之人拿着先人大义前来逼问。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就等于给了朱家以口实。 因此孔公鉴也只得先稳住气,才吧嗒着烟杆眯着小眼冷哼道:“你朱家为了对付魔门流了血、死了人,难道我孔家就流得少了?” “就说你朱家的襄洹公死于魔门毒手,同时期我孔家的孔桓齐公、孔惠安公那也都是双双力战而亡!” “要说流血,我孔家的血可不比你朱家少流一分!”说完,气势猛地一扬,将属于自己修为的气势放了出来。 一时间声威喧赫,令得众人都忍不住纷纷倒退三步,就仿佛像是被一阵狂风刮过似的。 然后才见得孔公鉴重重一哼,就如同是在众人的心头锤了一根钉子似的,一时间令得众人心头发慌。才听得他冷笑道: “至于今日的决定,你们朱家要是不满意,完全可以直接找掌门师叔问问!毕竟这件事情,可是他老人家亲自定下的安排!” 说完猛一扫袖子,将一众朱家之人扫了个屁滚尿流。自己才一飞而起的冲天而去,留下袅袅的声音道:“至于老夫还有要事,就不在这里再多奉陪了!” 就在青云山和太微阁这边就仿佛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似的,吵吵嚷嚷之际,相应的反倒是龙虎山这边相对安静。 其实这也是跟之前龙虎山数次大战,以至于门派内有实力的弟子凋零的厉害有关。可以说现在的龙虎山老的老、小的小,全凭着李玄阳一人撑着。 但是相对的也造成了龙虎山的内部反倒是更加容易的统一意见,因此阻力更小。 尤其是李玄阳为了这一次的谈判,特别从龙虎山请出了一位几乎是“养老”一般存在的师叔。 此人虽然是大能修为,但是早年间受过重伤,已然是大道无望。因此这些年反倒是更加与世无争,一意修玄。 其实这一类的人各派都有不少,要不是对于李玄阳来说实在是无人可用,也不会将这样的师叔给请下山来。 因此此人表面上坐镇一方,其实就是个撑个场面的而已,真正龙虎山的谈判实际上都集中于云湘子一人的手上。 为此李玄阳还是不够放心,又指定了黑白道人作为云湘子的副手。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三派之中,反倒是龙虎山对于这一次的谈判最为重视,准备的也更充分。 因此,当最上首那南极仙翁般模样的老道,听完了云湘子和黑白道人的汇报后,乐呵呵地一抬手道: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道是老了,以后就看你们这些小辈的来振兴我龙虎山了。” “行了,这一次玄阳将我给请下山来,也只是给你们撑撑腰杆子罢了!具体该如何做,你放开手脚去办就是!” 谁知这老道一说,云湘子跟黑白道人连忙叩首道:“鹤叔祖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等虽然听说,师叔祖的伤势棘手,但是灵界之中或许还真有能治好叔祖的良药。” “因此说不定要是灵界此行能成,说不得恰恰正是师叔祖您伤势能复的希望!” “哦?竟有此事?”被云湘子称作鹤叔祖的白胖老道听了云湘子此言,不由得双目中精光一闪。 显示出,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就如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彻底认命。毕竟哪一位大能不是与天争命,而最终修为有成的? 眼看着就要摸到了最后一步,却被挡在了眼前,恐怕任谁都不会轻易甘心。 不过显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被称作鹤叔祖的白胖老道经过这么多的年月,恐怕类似的消息也不知听过凡几。 因此他仅仅是目光中一闪,就依然颇为沉稳地捋须道:“老夫这伤已然沉疴难起,恐怕就算是再有灵丹妙药,也已然晚啦!” “师叔请看!”谁知云湘子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手上一变,就变出了一个一半青一半红叶子的小草来。这小草看着平平无奇,就像是路边野草一般。 但是云湘子却珍而视之地用灵力轻轻一搓,立时间就从这小草上搓出一道青烟,然后袅袅朝着那白胖老者飞去。 “咦!” 显然那白胖老者身为大能,自然是眼力极佳。霎时间就看出一丝端倪出来,猛然一吸,就立刻双颊微微一红。 然后他双颊瞬间恢复,不由得猛一睁目地道:“虽不中似乎也不远矣!云娃娃!这小草你从何而得?” 云湘子听得鹤叔祖动问,不由得面露笑容。暗道掌门的一番努力终于没有算白费,脸上则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沉稳地禀告道:“此物恰是在一个灵族俘虏上获得!” “据他所说,这乃是他在灵族的赤炎界中获得的一种灵材。想必若是师叔祖觉得有用,或许到灵界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就能有收获!” 显然云湘子说得如此言之凿凿,终于令得这白胖老道不淡定起来,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就道:“那名灵族到底关在何处?我要亲自前去审问才行!” 一一六三 果然名不虚传 且不论正道这边吵吵嚷嚷,千云生这边和万魔尊者两个倒是颇为低调的入了三派的大营。 尤其是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两个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也要防着被雷音寺等看破自己的端倪。 而万魔尊者则也没有露出大能修为,目的自然是不急着这么早的就亮明自己这方的底牌了。 不过还好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两个的这一番打扮,也没惹得正道太多疑心。毕竟魔门一直在正道这边的心目中,就是讳莫如深、藏头缩尾之辈。 因此前来迎接的龙虎山众人一见到传说中的魔门领袖,竟然是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得顿时就心生不屑。 反倒是千云生正是要正道掉以轻心,好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也不在意一众龙虎山修士的怠慢。 而是轻轻松松地跟着众人直入龙虎山大营,朝着黑白道人的接待处而来。 路上甚至还有闲心跟着万魔尊者两个,点评一番正道这边的布置,令得前来接待的龙虎山修士不由得冷嘲道: “我等在前线拼死拼活,才有得你们在敌人后方打一些不入流的队伍。” “如今见到我等军容之盛,当应该知道不入流就是不入流。一帮泥腿子罢了,七拼八凑的队伍,也就是掌门看得上你们,才给你们这么多支援。” “如今见了什么叫真正的精锐,可不要吓破了胆!” “你.....”显然一帮在万魔尊者眼里看来不入流的小修士们,竟然敢当面嘲讽他和千云生,不由得怒目一张。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受了许多的囚禁之苦,肚子里早就对这些正道极为不满。更何况以他身为老魔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忍得下对方的当面嘲讽。 反而是千云生将万魔尊者轻轻一拦,微微一笑地道:“诸位的军容果然鼎盛,一战魂族边界、二战夔幽之城、三战楼观封魔地、四战黑蛟河水边......” “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可真是好一个军容之盛啊!” “你们!” 显然龙虎山诸位弟子身为大派的骄傲和脸面,又怎么能受得了一个魔门这么一番当众嘲讽,顿时一个个就拉开架势。 反倒是千云生云淡风轻一般,和万魔尊者两个渊渟岳峙地立在众人中间。毕竟他身边可是如假包换的大能,收拾下眼前几个,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谁先动手却有说道,只要他们不是先动手的那个,想必说破大天去也是他们有理。 因此就在他欣赏着这些龙虎山修士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暗自给万魔尊者使了个眼色,就等着对方先动手的时候。 谁知道突然从高空处一声断喝道:“不得无礼!” 然后就见得黑白道人急匆匆地飞了过来,令得千云生只得暗自撇了撇嘴。其实照着他的意思,自然是知道大营之内,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他们虎视眈眈。 因此他倒是不介意,借眼前这几个不长眼的修士来祭一番旗,好震慑住一般的蠢蠢欲动之徒。 毕竟对于眼下的千云生来说,有了万魔尊者这样一个大能在身边之后,一般的修士还真不在他的眼内。 反而是如果能出手震慑一番,却是千云生现在更加愿意的事情。因此他才会如此针锋相对的讥讽,目的自然是想要最快速度的立威。 只是没想到这个黑白道人倒是来得颇快,令得自己的计划落空。 这使得他也只得暂时收了心思,冷笑一声地道:“龙虎山果然是好大的官架子,竟然就是这么样来待客的吗?” “呵呵!”显然黑白道人比一般的龙虎山修士知道的内情更多,毕竟为了保密的缘故,众人只知道魔门会派人来出使而已。 再加上千云生和万魔尊者颇为低调,因此才令得一众龙虎山修士生出了轻视之心。 其实本来黑白道人也是有意杀一杀魔门这边的气势,所以才故意用低阶修士前来接待。自己躲在一边,只是看着情势眼看将要失控,才闪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黑白道人不知道的是。千云生通过解溥宗之手,早就和这个黑白道人打过了许多交道,对于对方的脾气、处事摸得一清二楚。 因此这才大摇大摆地当面讥讽,果不其然,立刻就摸出黑白道人的真实态度。并不敢真的有所怠慢,而是颇为客气地揖手道: “福生无量天尊!老道有事缓来,以至于险些误会!诸位乃是来商量我人族联手大事,又何必为些许小事,而误了联合大计?” 说完假意斥退弟子,亲自将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接着,入室奉茶。这才令得千云生故意稍稍将气势收了收,轻笑道: “好一个为小事而误了大计,我听闻正道最重礼仪。正所谓礼不正而名不顺、名不顺而事不成。恐怕道长非是有意怠慢,而其实是不看好这次的交易?” 千云生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当面讥讽,顿时令得黑白道人心中微凛。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开始就咄咄逼人、伶牙俐齿不说,还如此的不留情面,果然魔门作风和正道大相径庭。 正当他心中暗暗措辞,思索该如何应付之际。谁知道内间珠帘一响,就有一位仙姑模样的转了出来,朗朗地道: “久闻魔门出了一位俊杰人物,在南蛮深处将已经一盘散沙的魔门众人统合到一起。”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云湘子,忝为黑白子的师姐,在此见过两位了!”说完微微一礼,不卑不亢,倒是尽显大派风范。 这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微微一凝,毕竟这个云湘子他在雷音寺的时候就对其多有观察。后来又从解溥宗处了解到更多,知道此人可是比黑白道人更加厉害的人物。 其实以千云生得来的情报,他以为今天只会是先见黑白道人,然后隔天之后。才会陆续见到云湘子、莲儿等人,最后是青云山和太微阁的人。 没想到竟然云湘子会跟黑白道人联袂而来,这里面定然是代表了正道之中有什么玄机变化。因此他微一思索,就心中定计地呵呵道: “没想到今日一下就见到了两位龙虎山的支柱,想必两位如此焦急要见我等,定然是有什么要事要相商的了?” 一一六四 我等自有对策 千云生如此一问,谁知在云湘子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魔门这次派人前来,其实在三派之中反倒是敌意大于善意。只不过因为千云生手上捏着青宸天尊的绝密消息,所以才令得三派不得不暂时统一。 但就算如此,实际上真心愿意跟魔门合作的其实只是少数。反对的就不说了,绝大多数也是仅仅是想着利用魔门一二罢了。 甚至还有人提出,反正千云生已经羊入虎口。回头直接拿下,岂不是什么都得到了。 何必还要费这个心思,跟对方虚以委蛇。 只是唯一还算清醒的是三派的大能高层,知道大能手段神机莫测。既然千云生敢来,自然说明青宸天尊布置下的手段,就不是轻易抓住千云生就能得到的。 反倒是万一真的弄成了个鸡飞蛋打,恐怕想要打败灵族,又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代价。 因此这才是最后三派同意千云生过来相谈的实际原因,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因此就对千云生真的有多么相信。 而是得等千云生这边拿出点真实的东西,让三派觉得有交易的价值。到那个时候,恐怕才能真正的让三派大能改变态度。 但是显然,三派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能看到千云生成功。因此云湘子才会如此急切的过来跟千云生会面,自然是想要叮嘱一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是谁知道千云生一个照面,竟然就喝破了她的心思。 这让她不由得暗暗重新评估,似乎眼前这个魔门领袖,虽然偏居一隅,但是消息却不见得有什么落后。 反倒是自己一言未发,仅仅是刚刚现了个身,对方就好像已经把握到了什么。 因此她眉头微挑,谈笑自若似地道:“阁下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看来我这三派之内,阁下安插的耳目恐怕也不少啊!” 千云生听到云湘子如此之言,倒是丝毫不以为忤的微微一笑地道:“灵族势大,诸位一败再败,军中犹豫畏战者恐怕不在少数。” 说完气势微微一扬,正话反说的讥讽道:“刚才我等还未入营,就已经领教了一番三派的‘好客之道’。” “以此推之,前路荆棘密布,当可是足以确定之事。这等小事,一眼可知,又何必动用什么密探探查?” 云湘子听到千云生如此颇有自信的话,不由得心中更加微微一沉。毕竟在她原来的想法中,也还是觉得千云生这边乃是有求于三派。因此能被他占便宜的,最多就是对方狮子大开口罢了。 因此不管是黑白道人之前降级接待,还是她一会准备的开口敲打。其核心目的都是为了让千云生尽量面对现实,不要只知道漫天要价。 若是千云生这边能被自己这边压住,那他们龙虎山再居中调停各派的意见,就要容易了许多。 谁知这一会刚跟千云生打了个照面,云湘子就隐隐觉得,情况恐怕和她想得出入的有些大。 特别是看到千云生如此自信满满、不卑不亢的样子,哪里是一个以弱对强的态度。 反倒是让云湘子隐隐有些感觉到,千云生此来,最起码也是准备平等对话。甚至还隐隐有反客为主,主导谈判的态势。 这使得云湘子不由得心思微沉,之前准备的许多话语反倒是说不出口。心中也暗暗将眼前的这个魔门领袖的危险程度又调高了一级,然后才嫣然开口道: “好一个这等小事,看来足下这一次是信心满满而来啊!” “但是不知足下有没有想过,我三派就算没有青宸天尊的确切消息,但实际上已然掌握了青宸天尊前来的大致范围。” “因此只要花些代价,未尝不能推测出通道的具体位置所在。而且我这么一说,想必足下也能想到。我三派能办到的事,灵族那边未尝不能办到,甚至还会利用此通道布置下陷阱。” “如此算来,阁下还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个秘密,价值有如此之大吗?” “呵呵!”千云生听了云湘子此严厉反问之言,反倒是潇洒一笑地道:“此话若是从一般凡夫俗子口中说出,倒还情有可原。” “从龙虎山高道的口中说出,则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青宸天尊的手段要是如此好破解,那诸位又何必巴巴得派这么多人前去送死?” “要知道正因为诸位的这个决定,可差点害得我也全军覆没。可惜正所谓祸兮福相依,大概你三派也没想到,最后青宸天尊会将此事托付给我来办吧?” 显然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满满地明嘲暗讽。令得哪怕云湘子这等修为的,也不由得脸色一红。 毕竟当时三派和千云生可是早有约定,结果三派毁约不说,私自派人,根本就没想过带着千云生分这么一杯羹。 反倒是被千云生抓个正形也就算了,还损兵折将、全军覆没,弄成今天这么个局面。 因此哪怕是千云生当面嘲讽,云湘子身为高修,自然也不好像地痞流氓一样当面抵赖。 只得将话题一引地道:“我等今日前来,就是要与阁下详商此事。若是阁下还想要促成我三派同意的话,那相关之事最好是越少提及越好。” “否则议事之际,恐怕更加阻力重重。特别是我等听说诸位的乌龙山,已经在与灵族的大战中彻底损毁,正是亟需援助之际。” “要是万一大家相谈不顺,误了我三派的援助,再令得你等手下失了根据,在灵族面前受挫。” “如此一来,变得弄巧成拙,岂不是更加不美?” “哦?”千云生听了云湘子此言,不由得心下冷笑地道:“那依前辈之见,我等应该如何相商,才是正理呢?” 云湘子本意就是促成此次和谈,因此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有一说一,我知道你魔门尤其喜欢夸大其词,如此才好多得利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要是两位轻易夸大其词,被人看出什么。不瞒两位,青云山尤其反对此事,太微阁中以朱家为首,阻力也并不小。” “要是两位稍微行差踏错,被他们抓到了什么破绽。那说不得搞不好,他们就会要将此事彻底搅黄。此乃心腹之言,两位还请切勿相疑。” 千云生听了云湘子此言,心中微微冷笑,表面上却淡然点头道:“前辈勿忧,我等自有对策!” 一一六五 暂且留你小命 就在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从外面传出一道朗朗的声音进来道:“听闻魔门派人而来,在下南宫敬云,正要求见!” 说完只见得话音还未袅袅而绝,千云生只觉得一道阴风及体而来。显得此人倒是甚为无礼,哪怕是龙虎山的大营驻地,也敢强闯进来。 这使得黑白道人脸色略黑,袖袍微微一摆,显然是有心给闯来之人一个难堪。 谁知此人招法倒是奇特,竟然滴溜溜一转,就像是视外面禁制如无物一般。几个微闪,就闯过了黑白道人一瞬间布置下的七道绵密劲风,直接闯了进来。 要不是云湘子连忙帮着黑白道人一齐出手,恐怕这一下对方就要直闯到千云生的近前。如果是那样的话,首先得丢的,就是龙虎山的面子。 毕竟千云生此来,三派可都是联手承诺保证千云生的安全的。结果刚一入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因此,此人刚一在堂上现身,黑白道人就怒哼道:“何人如此大胆,莫不是视我龙虎山为无物不成?” 谁知黑白道人将龙虎山的名头抬了出来,那人还依然大大咧咧地拱手道:“我家少公子被此子拐入南蛮深处,至今生死未知!因此急切了一些,还请勿怪!” “若是有何不妥,家兄自然会向你家掌门赔不是就是!” 他这话一说,显然是暗有玄机。暗示自己就算无礼,你龙虎山也不敢多说什么。果不其然,当他将掌门也给抬出来的时候,就连黑白道人也微微一噎,更多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反倒是千云生一听对方自曝南宫家门,立刻心中有数,轻笑道:“久闻南宫家的无极魅生步和斩天禁神剑并称双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南宫敬云一听千云生喝出这两个名字,不由得眼神一亮,更加冷笑地道: “小子,你竟然也知道无极魅生步和斩天禁神剑的名字。那看来我家那可怜的珣儿,就是被你拐走而无疑的了?” “呵呵!”千云生一听对方自曝家门,就知道对方到底所为何来。不过他既然敢来三派大营,自然就对于这一类的事情并不畏惧。 反倒是轻笑道:“珣道友确实是在南蛮深处,可是却不是我等拐来,而是他主动加入,这一点还请阁下不得不知。” “放屁!”谁知千云生这话一说,立时就令得南宫敬云勃然大怒,竟然就连脏话也飞出来了。显示出他们这段时间,为了找到南宫珣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只见他冷笑道:“我家珣儿一贯嫉恶如仇,温良俭驯,怎么会轻易地跟你们这些魔门混在一起?要不是你等使了鬼魅伎俩,将其拐走,又如何能被你等挟持!” “今日你要不说个清楚明白,莫怪老夫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跟你甘休!” 说完身形一卷,就立刻朝着千云生扑去。 “不好!” 显然众人都没想到,这个南宫敬云如此鲁莽,竟然说打就打。而且看其出手凌厉,竟然是一上来就使了全力。 这使得黑白道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就想要赶紧挡在千云生的前面。谁知他刚要出手,却见得云湘子轻轻摆手。 原来云湘子显然比黑白道人心思更加玲珑,分明已经看出。这个南宫敬云看似鲁莽出手,实际上却是有极深的算计。 这背后搞不好牵扯极深,甚至还有青云山、太微阁两派的影子在其背后。因此对方既然敢来,说一定早就已经将他们众人的反应算计在内。 就如同刚才此人强闯进来,黑白道人和云湘子寻常应对,反倒是吃了个暗亏。 因此只见得云湘子朝天一指,立时间黑白道人就心领神会地不去救千云生这边。反倒是双双飞起,朝着天穹顶上的一面太极八卦镜一点,同时大喝道:“定!” 原来这也是龙虎山布置禁制的时候,一招极其厉害的手段,名叫八卦锁龙禁。目的就是应对眼前这样有着特殊身法的强敌,让其不能轻易移动。 谁知就在这八卦锁龙禁上一道黄光飞出之际,突然从那南宫敬云的身上,竟飞出一道浩荡白光。 这白光极其浑厚,与天穹顶上那黄光一触,就霎时间双双湮灭。令得云湘子也惊呼出声地道:“曲肱流光!好一招儒家手段!” 而就在这云湘子惊呼出声之际,那南宫敬云“赫赫”一笑,身形已经绕到了千云生的近前。 只见他左手指天为剑,显然是他们南宫家最厉害的斩天禁神剑,防着万魔尊者这边来救。 而右手则曲指如爪,直接朝着千云生抓去。显示出以他的绝高修为,根本就没有将千云生这个元婴修士放在眼里,而是大喝一声地道:“过来吧!” 但谁知就在云湘子跟黑白道人大吃一惊、南宫敬云志得意满之际,他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不仅万魔尊者那边动也没动,还在那里安然啜茶不说。 就连千云生如此浅薄修为,竟然也眼露讥笑,不由得令得他暗道不好。 但是显然他也知道,眼前此人乃是三派共同承诺保护的。自己要是眼下不动手,恐怕后面更加难以有动手的机会。 因此只得硬着头皮,暗道自己准备充分,就算是龙虎山那老不死的鹤道人出手,自己也能略抗一二,干脆心下一横地就朝着千云生抓了下去。 谁知就在南宫敬云的指尖刚要触及千云生之际,从千云生的身体上,猛然爆出一团金光。 这金光宛如烈日一般,还凝而不散。哪怕是南宫敬云这边极高修为,准备的如此充分。竟然一触及那金光,就宛如像是被什么尖刺猛扎了一下似的。 这下骤然变化,也令得他惨叫一声,就立刻朝后飞退。但就算如此,他退得已经算是极快,竟然身上还如同被熊熊大火包围住了一般。 还没退得三步,就宛如整个人散了架似的,被烧得惨叫连连不说。还骨化形销,眼看着就要成了团飞灰。 还是千云生冷笑一声,轻轻招手。将南宫敬云身上那团金光收了回去,保了他一个元婴,以后想必重修肉身,当是不难。 然后才听的他哼声道:“念你是珣道友的叔父,暂且留你条小命,还不快滚!” 说完只见得千云生身边的万魔尊者轻吹一口气,霎时间就将这南宫敬云的元婴,跌着滚的吹飞了出去。 一一六六 手段确非可及 “没想到阁下竟然有如此手段,莫不是这就是青宸天尊的遗泽不成?” 显然千云生露了这么一手,竟然一招就灭了南宫敬云这等级数的高手。令得云湘子和黑白道人两个大吃一惊,不由得都暗暗对于千云生再一次重新评估。 但是显然以他们的眼力也已经看出,千云生这一招仅仅是借用外力,打了南宫敬云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南宫敬云急于将千云生给拿下,露了破绽。恐怕千云生仅靠外力,还没这么容易得手。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显然已经不能将千云生仅仅视为一个元婴修士,已经是确切无疑的事情了。甚至对方这手段本事,自己和黑白道人两个也不见得能轻易胜过对方。 因此云湘子心中震撼之际,也微微松了口气。起码千云生越是厉害,那说明这件事情真实性越大,反倒是越发的容易谈成。 尤其是千云生故意在此时露出青宸天尊的气息,显然就是要让三派知道。他并不是信口雌黄,而是有真材实料而来。 因此以云湘子的冰雪聪明,又如何能不连忙趁着千云生这个搭出的梯子,顺杆往上爬。假意提问,就是要让环伺在周围的一众人等,得到一个确切的威慑,以后更不要随意乱来。 而千云生见云湘子此问,自然也心中透亮,因此也大大方方地微微一笑道:“前辈果然慧眼如炬,晚辈修为低微,要是没有点把握又怎么敢随意而来。”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诸位说我魔门阴险狡诈。但今日观之,要说言而无信,恐怕你正道也不遑多让啊!” 千云生此话一出,显然就是暗讽三派没有尽力对自己的保护。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道: “小友此话实在过谦!看小友身边之人,气息渊厚。想必就算小友不出手,此人也能保得小友的安全吧!” 说完身形一闪,一个南极仙翁模样的就来到了大堂之上,令得云湘子跟黑白道人连忙双双站起施礼道:“鹤叔祖!” “呵呵!”这个鹤叔祖大大方方的地受了云湘子跟黑白道人一礼,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是他这会心中早就已经惊怒以极,要知道本来按他的安排。应该是在千云生等人入营之际,他是恰好赶回。 如此一来,自然不虞有何宵小,敢如此不长眼的捋他龙虎山的虎须。毕竟掌门可是将此事的谈判之责交给他来负责,再加上他又从灵族俘虏那边得到了自己伤势的确切消息。 因此其重视程度,又是不可同日而语。 谁知就在他赶回之际,竟然接连遇到几件事情,以至于迁延了时间。 这也是这个鹤叔祖久不下山的缘故,还以为在三派大营之内,能有什么问题,因此稍稍耽误了一些。 谁成想,竟然真有人敢于趁隙出手。而且更为关键的是,看此人出手的时间,分明就是有意为之。这也说明已然有人早就窥到自己的行踪,所以才会如此布置。 要知道能监视大能的只有大能,这说明千云生此来,宛如朝着湖水中丢进去的一颗石子。竟然搅得三派之内,连大能都惊动了。甚至暗中下场,又如何能不令得这位鹤叔祖心惊。 只是他身为大能,自然不会在千云生面前表现出如此之多。 反倒是轻轻一句话,就将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千云生身边的万魔尊者身上。如此连消带打,手段确实非一般人物可及。 不过显然万魔尊者也不是寻常人物,冷笑一声,就哑着嗓子道:“山野之人,如何能当得诸位正道赞誉?” “只要我等此来最终不是被诸位囫囵个的吞了,那就是邀天之幸。像今日之事,若是再来个两回,恐怕我等就是有个三头六臂那也不够。” “因此诸位到底有何心思,不如一次说个清楚明白!这样出手试探,恐怕非是君子之风吧!” “呵呵!” 万魔尊者这番不卑不亢的一席话,说得鹤叔祖心中暗暗皱眉。要知道他身为大能,自然比一般的人感受更多。 眼前此人不但自己看不清对方的修为,极为神秘。而且看情形侃侃而谈,竟然丝毫不怵于他。不由得令得他疑惑,莫不是眼前之人,也是一个同等修为之人不成? 不过他又心下嘀咕,没听说南蛮那边有什么大能啊。这使得他不由得朝着千云生这边多看了两眼,心中暗道: “莫不是眼前这个如假包换的元婴修士,实际上只是个傀儡而已?” 毕竟魔门手段诡异,不由得鹤叔祖不多想一层。莫不是魔门李代桃僵,实际上主事之人,不是千云生,而是这个神秘人物不成? 但是他转念一想,青宸天尊的遗泽显然在这个元婴修士的身上。若眼前这个元婴修士不是真正正主的话,那青宸天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托付。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地微笑道:“正道魔门古有嫌隙,互不信任也是正常。” “既然两位有此担心,那不若老道我陪着两位,去见见其他几位道友如何?” “想必有老道我在你们身边,两位当可放心。若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向你们出手,老道第一个就不饶他!” 说完他周身灵气一展,霎时间就宛如一只腾飞的仙鹤一般。周身还有着朵朵祥云虚影,瑞气如烟,倒是蔚为大观。 显示出这位鹤叔祖修为深厚,晋级大能也不是一日之功。 只见他这仙鹤一显出形来,就宛如衔着一颗灵芝似的。朝着众人的头顶方向微微亮翅,霎时间就好像空中开出一道门来似的。 尤其是瑞气之间,月门古径、碎石青苔,无不一一形具。更有门中传出阵阵清灵之气,犹添幽静。 而鹤叔祖则微微凝神,就笑着道:“巧了,恰有道友正在此处,诸位要不要随老道见见?” 千云生见鹤叔祖露了这一手,一方面暗叹大能手段,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一面站起身来拱手道:“前辈安排,晚辈何敢置啄,一切都听前辈的就是!” 说完和众人一起鱼贯而入,竟然进入了一个满山修竹、灵气盎然的空间。 就在千云生深深呼吸,暗赞以这空间的灵气浓度。若是自己在此修炼,恐怕能帮着自己节约数倍时间的时候。 只见得从漫山竹影之间,飞下一个圆圆脸的白衣童子,朝着众人微微一礼地道:“雪师正在紫竹林中静思,诸位请随我来。” 说完身形微转,就当先飞起。那淡然的情形,就好像眼前来的诸人,仅仅是平常宾客一般。 反倒是鹤叔祖像是早知如此似的,朝着千云生跟万魔尊者微微示意,就当先跟了上去。 而千云生则微微皱眉,跟万魔尊者两个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才昂然跟上。显然他和万魔尊者两个已经心中有了些预计,这个雪师极有可能,就是青云山的天雪了。 一一六七 也是杀机处处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踏竹而行,步步高升。竟然觉得山间的灵气愈发的浓郁,令得哪怕稍在其中行走,也觉得心旷神怡。 更不要说脚下竹海沙沙作响,郁郁青葱,令得众人宛如行走在碧海之中一般。那感觉就如同铅华尽洗似的,令得人忍不住就想仰天长啸。 还是万魔尊者冷哼一声,仿佛像是一根细针似的,刺进千云生的耳朵里。令得他浑身一个机灵,就好像三伏天吃了个冰镇瓜一般,顿时就清醒过来。 然后才听得万魔尊者不阴不阳地笑道:“好一处碧海天竹林,好一首碧海潮生曲!”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不由得心下一个机灵。这才知道别看这竹林看似美不胜收,但实际上却也是杀机处处。 还好自己带了万魔尊者一起前来,否则光凭着自己,也绝不可能事事如此精到。毕竟有很多事情和见识眼光有关,这种差距有时候非智识可以弥补。 这也让千云生不由得感慨,以前自己都是躲在幕后,以长击短。抓住别人的痛脚,自然就能颇有建树。 但以后自己也必然会逐渐转到幕前,会被很多人慢慢盯上。到那个时候,就该轮到别人找自己的破绽,而有所针对了。 届时自己的短板也会逐一暴露。恐怕这种时候,才是自己更为艰难的时刻。 想到这里,果不其然,就听得鹤叔祖盯着千云生恍然一笑地道:“哎呀,我倒是忘了小友修为不够,等闲听不得这碧海潮生曲。” “不过若是小友能凝神静气,细听此曲,不借助外力与此曲对抗。则我敢包保小友直达山顶之际,修为就能有所精进。甚至对于未来你晋级之际也能有所卑益,不知小友愿否一试?” “哦?”千云生听了鹤叔祖此言不像作假,万魔尊者也微微点头。心中不由得恍然,看来三派已经开始在出题考较自己了。 不由得长笑一声地道:“前辈如此厚爱,晚辈要是再不识好歹,就要辜负前辈的一番好意了!” 说完功聚双耳,凝神静气。果不其然,就听得这竹林的沙沙之声,宛如磨盘一般,将自己夹在其中。 那感觉,就好像天地间都有一个大磨,在不停的碾磨着自己的浑身血肉。 这使得他不得不竭尽全力地调用自己浑身的灵气,去拼命地对抗着外面的碾磨之感。甚至这时候,就连本来颇为悦耳的穿林打叶之声,也变得宛如金戈铁马一般。 令得千云生霎时间,就好像是一下坠入到杀伐凶戾的战场之中。 不仅身前身后全都是敌人,而他自己却只能依靠着自己举着摄魂幡。用自己的灵力放出无数的魂魄,去跟周围的一切鏖战。 可是很快的他就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灵气仿佛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泄去。但外面的敌人却有增无减不说,还越来越强。 那感觉就好象自己像是要被窒息而死的岸上之鱼,每一口的大口呼吸,带来的却是越来越糟糕的情形。 “不对!”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在重压之下,千云生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脑子越发的清醒起来。 这种感觉无比的奇妙,就好像明明他面前仿佛罩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但是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却总也捅不破这纸来。 “咚咚咚!” 就在这时,千云生突然只觉得这竹林音调为之一转,从之前的萧瑟肃杀突然变得情致飘忽、缠绵宛转。 那感觉就好象是在狂风暴雨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平静。就好像危险将要来临前的寂静,下一刻突然而至的狂暴就会将你撕得粉碎。 “不好!” 千云生心中再一次咯噔一下,不由得暗道这鹤叔祖看似说得恳切,但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 虽然自己这一次看上去哪怕失败似乎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拿不到一份好处罢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自己一旦失败之后,不可避免的会在短时间内被摇动心思。到了那个时候,可就对接下来的谈判极为的不利! 想到这里,千云生目光一冷,总算是搞明白了正道的这一招阳谋。故意用看似无可拒绝的好处,实际上却是要尽力争先! 不过对方如此手段,却令得千云生心中豪气更甚。他在自己内心之中,不由得仰天大笑道: “区区雕虫小技,安能挡我!” 喝完只见得他冷笑一声,突然摄魂幡和一众魂魄全都一收。不再管外面如何凶险,反而是把身躯一挺。 只见得霎时间,外面的一切突然就变得无比的狂暴。既好像是凶涛连至、白浪灭顶。又好像是群魔弄潮、海妖乱舞。 但是千云生却仿佛像是对眼前的一切全都视若不见,反倒是低下头来,叽里咕噜地念出一长串的字符出来。 原来千云生念出的,实际上是他获得的那卷万鬼宗下卷上的一大段上古文字。大意是修罗女问鬼王,此地是何处。 鬼王答我等乃是在地狱中。 修罗女又问,为何我等会在地狱?鬼王则答是因为此乃神力造业,好使人受苦,从而心生敬服。 修罗女又不解地问,我等若是不服那又如何?谁知那鬼王大笑出声,声音之赫甚至摇动的整个地狱都扑簌簌地直欲颠破。 然后才听得那鬼王道,若是不服,自然是让你永坠幽冥,世世代代再也难以超生了。除非你打破一切,将诸神都踩在脚下,否则你就是那神口中的恶了。 这一段本来千云生还是仅仅是有些囫囵吞枣,但是今日之事,却令得他幡然而悟。口中默念连连,浑身则气机翻涌,霎时间竟然和那直冲而来的滔天巨浪连在了一起。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得果然如此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既然对方要让我永坠幽冥,那我反过来,让他永坠幽冥不就对了!” “哼!到那个时候,谁还敢称我是魔?我就是圣!我就是这天地间的唯一主宰!”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如此大喝之际,本来刚才还宛如像是要摧毁掉天地间一切的狂风巨浪。 这会一冲到千云生身前冒出的无数黑雾之中,却变得宛如春风化雨一般。直接从千云生的身上透体而过,竟然再不带有任何一丝的痕迹。 但是千云生却仿佛像是有了什么明悟似的,只觉得自己的元婴之上,最后一层的桎梏也被打破,一时间畅快无比的“嗖”地睁开眼来。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然成功的登上了这竹山之顶,置身于一片粗壮的紫竹林之中了。 一一六八 实在可叹可惜 千云生这边刚一睁开眼来,就见得紫竹林中团团环坐着数名高修,其中一位白衣道姑最为显眼。 只见她相貌雍容,白皙的皮肤上虽然微有岁月的痕迹,但是却更添其风韵。尤其是其身后的亭亭紫竹,华丽如盖、瑞气暗生。愈加衬托其如华出尘之资,使人暗生敬慕。 特别是她一见千云生睁眼,就微微一笑轻启檀口。表面上如和煦之风,但是声音却宛如冰块似的。冷冰冰的不说,也令得她温柔的声调中,却蕴藏有一番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力量。 只听得她颇有些感慨地道:“久闻魔门之中出了一位年轻俊杰,统帅一方。没想到我这碧海潮生曲,足下竟然刚一登顶就能尽悟。” “如此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当是所言不虚。” 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旁边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笑着道:“看来我们这些人怕是老了。” “当年我记得颍川先生和尊师一起来的时候,可是在山头上矗立了一炷香之久。如此观之,恐怕眼前这位能一窥大能之境,也未可知。” 这位白衣道姑旁边名叫颍川先生的灰布袍老者,则淡然一笑地道:“身藏幽谷而不奇,眉落剑星鬓展移。去是八风来劲骨,落脚当在野孤期。” 念完目视千云生道:“昧处悟去固幸甚,如能从不落处悟去,则海阔天空更胜一筹。” “足下如此天资之材,却误坠魔门,实在是可叹可惜!” 千云生对旁人就算不是不甚知晓,但是对于颍川先生,这位孔盈盈和何太急的师傅那自然是早有所闻。 至于他旁边的这白衣道姑的模样,一看其身份就呼之欲出,必然是天雪大师无疑。若是加上之前引路的鹤叔祖,和另外几个辨不清身份的众人。再看大家落座的方位,恐怕修为也是非同小可。 可以说眼前这么多大能同时在场,三派也算是给足了他千云生的面子。哪能不令得他也连忙表情一肃,客客气气地拱手道:“颍川先生的大名小可乃是如雷贯耳,心存久仰之心。” “只是刚才先生说到悟或不悟,小可倒是斗胆觉得。所谓昧、落二字,看似一字之差,似乎渺然千里。但小可看来,却无丝毫分别!” “正所谓昧也好,落也罢,仅一法而已!若是从达者来看,只不过庸人自扰。若是从中再分是、非之念,则就更落了下乘。” “因此晚辈认为,天资也好,魔门也罢。若是汲汲于此,反倒是一念难解,以至于一误再误罢了。” 千云生此话一出,分明就是指颍川先生所论有误。正所谓大道无常,岂有定论。若是一昧纠结于此,则寻求长生之道,不就成了刻舟求剑。 但是千云生这么一番宏论,却令得旁边一个极老的老叟冷哼道:“好大的口气,一个元婴罢了,也敢与大能论道?” 千云生以目视之,竟然是之前在夔幽城就暗自较过劲的天叟。只不过千云生和他可没有打过照面,对于此老的一切,都是通过解溥宗这边辗转得知的。 只是千云生一见此人出言,就心中透亮。知道此老对于魔门可是一直心存敌意,再加上刚才又从云湘子处得到了确认。 因此他立刻微微转身,气势毫不相让地冷笑道:“清风明月,山石溪流,草木精怪,莫不有道。” “蝼蚁尚且能闻道,我等又为何不能论得?” “据我所知,青云山、龙虎山、太微阁三家,把持天下飞升久矣。我魔门也有飞升之径,只是屡被打压罢了。” “难不成诸位把持了此事太久,已经令得诸位产生了错觉。觉得只有你三家能飞升,我魔门就不能飞升不成?” “你......”千云生这话如此的毫不客气、针锋相对,尤其是直指三大派最为隐秘的核心利益。令得天叟不由得怒发须张,气极反笑地大喝道: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这数百年来,我还是第一个听到有魔门中人敢跟我当面提及此事的!” “莫不是你想尝尝,老夫掌下游魂的滋味不成!” 说完浑身气势一扬,哪怕是微微散出的一点气息,也已经使得千云生的身前风云变色,呼吸困难。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的心中一凛,连忙就想将青宸天尊的气息祭出,抵敌一番。谁知突然万魔尊者仰天大笑数声,连说了几个“好!”,自己则从千云生的身后朝着千云生的身前微微一跨。 只见得霎时间千云生身前风云顿消,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令得天叟也不由得吃了一惊,盯着前面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万魔尊者狐疑地道: “阁下何人,既不是无名之辈,又何必藏头露尾!” “呵呵!”万魔尊者到了此时,自然知道在一众大能的环伺之下。再行低调已然是不可能之举,因此他阴渗渗地盯着天叟微微一笑地道: “诸老头,二百年前老夫就曾经跟你说过,你正道气数只会越来越衰。怎么样,今天看你们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老夫所言不虚吧?” “你.....你到底是何人?”显然天叟俗家姓诸,这一点时间久远,恐怕已经许多人都不知道了。 但是竟然能被万魔尊者一口喝出,自然已经说明了万魔尊者的阅历。再加上对方能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气势化为无形,更加证明了对方非大能不可行。 毕竟以他天叟的实力,也仅仅是在大能之下而已。因此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之前正道仅仅是对于千云生的实力有所猜测,虽然千云生在正道大营中露了一手。但那还只是青宸天尊的遗泽而已,正道自是有所预计,不算惊世骇俗。 但这会大家见到万魔尊者出手,众人才真正地重视起千云生来。毕竟大能之间只要动手,往往就是毁天灭地的情形。 像之前张老道和老狮子、天苍子和魂族大长老的两场大能级别的大战,都已经打得整个南蛮灵机紊乱、山川相易不说。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大能之间若是直接动手,往往就不仅仅是靠人数堆砌就能轻易耗死对方的。 尤其是当一方想要有意逃跑的时候,若没有什么提前布置,困住对方。或者窥到对方软肋,正好攻到其弱点空门的话。 想要轻易杀死一个大能,几乎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众人一见万魔尊者站了出来,将自身的气息一展。终于一个个面色慎重地盯着对方,悠悠地道:“没想到是万魔尊者大驾光临!实在是失敬!” “原来阁下失踪了这百多年的时间,竟是藏身在了南蛮,这一点倒是大出我等的意料啊!” 一一六九 得有命拿才行 “哈哈哈!” 万魔尊者这会既然亮出身份出来,自然就不再伪装,反而尽显其老魔本色。至于对于众人猜错之事,他也并不急于否认。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失手被擒之事传言于江湖之上,因此自然乐得让正道糊涂。 只见他这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阴森森地冷笑道:“今日能见到这么多故友,倒是令老夫极为的开心!” “只是诸老头一出言就对着我家门主不敬,此事你正道不会不准备给个交代吧!” “呃.....”别看千云生表面上这会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实际上却对万魔尊者称自己为门主一事稍稍有些不适。 他被正道这边称作魔门领袖也就罢了,毕竟哪个魔门修士不知道扯大旗、拉虎皮。尤其是千云生此行乃是要跟正道谈极其重要的交易,那自然是把谱子摆的越大越好。 但是实际上在魔门之内,千云生虽然临战之时,能指挥众人听他的安排。但真正的来说,他并不真的如寻常的老魔那般,对于手下众人有如此之大的强制权力。 反倒是他更像是一个盟主似的角色,用自己的个人魅力来聚拢众人。也正因为是如此,所以他才突然被万魔尊者称为门主有些不适。 但是他也知道,眼下不管是他还是万魔尊者,自然得表现得像是一个牢固的集体才行。否则被正道窥到破绽,反而不利于他们下面的谈判。 因此他也只得陪着万魔尊者一起阴渗渗地道:“尊者,正道一贯欺负我等,又有什么令人奇怪的了!” “不过既然正道无此诚意,那我看咱们也别耽误工夫,还是直接打道回府就是!” 谁知千云生此话一落,天雪大师却突然道:“足下刚才一番宏论确实令人有所启发,但是你可知道,要想飞升,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人间香火之气以为支撑。” “就算你魔门有通天大道,难道你觉得你魔门真的能凑够飞升所用的香火之气吗?” “咦?”千云生心中一凛,暗道天雪大师的话就如她的剑一般令人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感。 要知道对方此问似乎平平无奇,但是落在大能的耳朵里又不一般。毕竟对于大能来说,在这一界的最后目标,自然就是白日飞升了。 只不过此事最为艰难的,就是收集到海量的人界香火愿力的支撑。除了像三派这般,在人界有庞大统治基础的,可以最为顺畅的收集香火愿力并囤积起来,作为大能们的飞升之用。 剩下的不管是散修也罢,魔门也好,那可全都通通为香火愿力想秃了脑袋。 当然散修和魔门的烦恼各不相同,像散修除了愿力之外,还有功法的束缚。但是不管怎么说,总还有那么一两个天纵之姿之人,最后跟三派达成某些协议。 并在为三派立下了一番汗马功劳之后,最后借用三派的功法、愿力成功飞升。 但是魔门这边就要难了许多,主要原因自然就是三派绝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愿力借给他们。虽然魔门这边也有类似千云生这样情况的,有几部直通大道的功法,可是愿力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 哪怕是他们稍微偷偷摸摸地收集到一些,别说和飞升之时所需的庞大愿力比,几乎就如杯水车薪一般。 更为关键的是,正是因为天下香火乃是极其有数之事。因此只要哪处香火稍有较大变化,往往三派派人下去,也几乎一查一个无所遁形。 因此对方突然提出此问,显然暗含的意思根本就不是想要问千云生准备如何收集愿力。反而真实的意图,似乎有意愿将三派的愿力拿出来,跟他交易。 要知道香火愿力这件事情,几乎可是卡住了天下间魔门九成九的高阶修士。除了像胡医仙这种,通过肉白骨、活死人这样的大功德,或许有希望白日成圣之外。 绝大多数的修士,几乎都得靠香火愿力才能飞升。但哪怕是胡医仙这样超绝医术的,走的这条白日成圣的路子,也几乎是拼尽了老命。 别的不说,就说他要炼制的那颗逆天回命丹,也不知还要花费多久才能炼成。万一要是彻底失败,那也绝不可能让他再有时间,重新走回香火飞升之路了。 因此别看天雪大师此话看似平平,但是只要三派真的愿意将香火飞升的路子拿出来交易,哪怕仅仅是一个名额。 千云生也能想到,恐怕他就如同那唐僧肉一般,会成为天下老魔们虎视眈眈的对象。 虽然说如此一来,自己自然会在老魔们中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语。但反过来的是,恐怕面对的危机也是成倍增加。 因此,本来千云生还准备跟着万魔尊者唱个双簧。咋呼一番,走一走你来我往、互相要价的谈判伎俩的老套路的时候。 谁知道竟然天雪大师直接跳过了前面所有互相试探的准备环节,宛如一个超绝的剑手一般,直指敌人的要害而来。 这令得千云生再一次感受到大能出手的不同寻常,不由得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不再去管被自己气得要死的天叟如何。 而是第一次颇为认真的盯着天雪大师道:“大师可知,此议要是一出,说不定对我却是祸非福。大师难道觉得,我就真的笨到,会轻易地跳进这个陷阱里吗?” 天雪大师大概没想到千云生竟然会如此作答,不由得目光暗动,嘴上却莞尔一笑地道:“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重利置于侧而不贪余。” “没想到足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定力,你可知香火愿力是多大一份重注。或许能令得你号令群雄,也未可知。” “难道你就真的准备,放过眼下这一次大好的机会?” 千云生听了天雪大师此言,心中不由得暗暗撇嘴。其实他对于如何弄到香火愿力,早就有自己的一番规划想法。但是此事一方面极为机密不说,眼下也言之过早。 因此他只得在面子上,依然露出一种极为痛苦的神色道:“大师这一招还真是直指本心,看来对于小子的贪财也是早有知晓。” “但可惜大师不知道的是,小子虽然贪财,却是对于自己的小命着紧的很。因此这好处虽大,小子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命拿才行。” “哦?”千云生这话音一落,天雪大师就奇怪地盯着千云生道:“看来传言足下极其贪财,没想到竟然与事实不符。” “既如此,那你就来说说,此番交易,你到底所求为何吧!” 一一七零 哪句真哪句假 千云生虽然已经开始有些适应,天雪大师这着着紧逼的问话风格。对方这似乎一招快似一招的、根本就不给你留下任何辗转腾挪空间的本事。 也让他暗自揣摩,如果要是谁跟天雪大师当面对敌的话。恐怕在她的这招招快剑之下,绝对也会是一场极其痛苦的争斗。 不过虽然天雪大师剑未出鞘,但是显然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会也几乎就像是跟她过招一般。 因此他当然不能就这么被对方牵着鼻子问话,否则对方一问快似一问,一问利过一问。 那么他绝对会在对方那看似散漫无章、实则又无孔不入、水银泻地似的问话中败下阵来。 因此他连忙微一沉吟,干脆以慢对快,以拙破巧一般,故意愕然道:“大师如此放心,我说的青宸天尊的消息句句为真?就不怕我故意信口雌黄,实际上却是要令得诸位上当?” 原来千云生故意有此一问,表面上看似问得极其呆笨。但实际上他正要用如此问话,来破坏对方的节奏。 并故意借着这个看似对方极其关切的问题,利用自己的反问。一方面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思考时间,同时也借此造成互问互答的整体情境。 要知道在两人谈话之中,若是一方一直发问,而另外一方则一直被迫作答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被问话的一方,带入到一个他十分舒适的节奏之中。 而反过来,回答的一方则因为要不停的被迫解释,因此天然的就会产生劣势。而这一点点小小的劣势,初期看似乎并没有什么。 可若是时间一旦拉长,尤其是像天雪大师一般。似乎每一问都像是无心之言,但又极具深意的。 很有可能就会让回答之人不及思考之下,进退失据、前言不搭后语。如此一来,自然就会被天雪大师窥到破绽。 因此千云生要趁现在对方优势未立之际,立刻主动出击。利用自己这样故意的反问,将谈判的主动权再重新拿回到自己的手上来。 但是显然天雪大师人如其名,表面上和煦的外表下,却藏着的是冰雪般的聪慧与冷静。因此她见千云生故意此问,却脸色丝毫未变地矜然道: “足下刚才还说大道无常,怎么这么快自己就忘啦?不瞒足下,我恰好不才有一门听音之术,因此自然能辨别足下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千云生听了天雪大师如此之言,不由得暗呼厉害。这天雪大师分明是在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你小子可不要想着用虚言骗我,我可是对于你说得任何一句话都能明辨。 如此一来,对方这句话看似是好像在回答他的问话。但同时却又通过这样的回答暗示,反倒是更加加深了一层对于他心理上的压迫。 但是千云生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迅速就用刚才稍稍争取的一丝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因此虽然依然在天雪大师的重压之下,他还是胸有成竹地一笑道: “原来如此,那倒是此事容易了许多了!” “既然天雪大师能判断小子所言的真伪,那小子只说一句,想必天雪大师自能判断我等此事还值不值得谈下去。” 说完朝着灵族所驻的方向一指道:“大概诸位前辈还有所不知的是,灵族正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们正在用在前线困住诸位一半人马的方式,吸引住诸位的注意力。但实际上却已然悄悄准备,时刻要向云梦城用兵了!” “什么!?”显然千云生此言令得众人全都大吃一惊,纷纷拿眼去看天雪大师。 原来三派既然决定跟千云生谈判,自然是早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只是大家也没想到,天雪大师会直接将他们的一张底牌给揭出来。显然这也说明,千云生这边万魔尊者的出场,对于三派的刺激也颇为的大。 因此天雪大师这才主动亮招,就是要在气势上不能被千云生给压住了。 但是明显千云生也不是善茬,虽然天雪大师表面上扳回一城,但是他立刻又再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回。 要知道,云梦城可是三派这边在南蛮的最大的大后方。要是他们连这个地方都失去的话,那几乎可以说。等于是重演了前面那次灵族通过偷袭之后,牵扯住一半三派人马的翻版。 但是云梦城更加不同的是,城中已经积累了数量极其庞大的灵物物资。 这些物资本来是三派准备跟灵族决战而准备的,若是一旦要是被灵族偷袭得手,拿下此地的话.......众人想到此处都不由得暗暗一悚,那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 因此自然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天雪大师。目的当然是要看看,到底千云生这话有没有在撒谎。 而天雪大师的反应,却令得一众人等的心中都更是微微一沉。只见得她朝着千云生有些严肃地问道:“这个消息,也是青宸天尊的情报之一不成?” 天雪大师这话一问,顿时就令得众人都心中一紧。毕竟她并没有直接呵斥千云生在说谎,那说明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而在千云生这边,也在心头微微抹汗,暗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费劲。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要字斟句酌,生怕哪一个细节露出破绽。 尤其是天雪大师有如此本身,更是令得他不能随意发挥。严重限制了他的语术选择,还真是有够辛苦。 其实刚才千云生所说之事,根本就不是青宸天尊的消息,而是空空儿在灵族大营得到的一鳞半爪的消息。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千云生来说,选择用在这里倒是恰到好处。毕竟云梦城乃是三派最为重视之处,也是三派连接南蛮的和中州最为重要的中转之地。 要是万一云梦城真的失守,那三派可以说在南蛮就被彻底包了饺子。 这一点其实对于千云生来说,也并不乐意见到。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唇亡齿寒之下,那他手上的那支队伍也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和压力。 只不过此事何时说出却是颇有讲究,尤其是对他来说,也不能暴露了空空妙手的存在。终归对他来说,以后还有要多多依仗空空儿的时候。 因此他这会只能推到青宸天尊的身上,如此哪怕此消息被灵族探听了去,千云生也不害怕。 只是显然天雪大师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一句“也是青宸天尊的情报之一不成?”立刻就直中要害。 要是千云生回答“不是”,自然就和他想掩盖消息真正来源的想法,背道而驰。 但若是他要说“是”,却又能被天雪大师看出破绽。 因此他只得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其实青宸天尊也对此事知之甚少,不过晚辈倒是觉得,此事实是不可不防!” 果不其然,千云生此话一出,见天雪大师并无特别反应,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天雪大师的这个本事也有其局限性,起码自己只要没有撒谎,但是故意模糊,还是能瞒得过去。 这也让他不由得心下暗暗有所把握,以后说话的程度到底如何。而就在他心思浮动之际,只见得天雪大师一脸严肃,朝着众人微微点头。 然后就见得云湘子及另外两个修士连忙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躬身一礼,才急匆匆地离席而去了。 一一七一 此事关系重大 千云生见云湘子等三人离开,立刻心中有数。看来三派是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赶紧去调整云梦城方向的布置去了。 这让他则不由得哼笑道:“我送了如此大礼给诸位,想必诸位也能知道我等的诚意了!” “既如此,那就得请诸位,也展现一番自己的诚意吧!”说完将青宸天尊的遗言转换了一番说辞,又择其关键可以透露的部分说了一些。 其中最为重点的,就是要求三派安排人手,陪着他一起进入灵界完成任务。却令得一旁天叟蹭地一声站起身来,大声道:“如此安排!亏你说得出口!” “进入灵界这等事情乃是九死一生之举,你这是准备将我三派精锐都拿去去填,你魔门的欲壑吗?!” 天叟如此指责,其实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毕竟之前哪怕就是欲魔这般的魔界大魔,派自己的亲身分身过来,其实也是危难重重。 毕竟这和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战不同,在别人的地盘上作战,可以说是处处受制不说。 更为关键的是,万一遇到挫折。除非是像灵界这般大规模跨界而来,否则那可就是退无可退! 因此虽然近期这段时间以来,在三界争斗之中,人族这边一直都是偏重守势。但是也正是因为能借助主场的这种种优势,所以才能一直和魔界、灵界杀得有来有回。 甚至这期间还弄出魔族联合妖族、灵族收拢魂族,更不要说天外天、雷音寺诸事。可以说灵、魔两界是奇谋百出、处处借用,但是三派还依然能联合各大中小门派,勉力维持不败。 这其中的最大的关键,自然就是这地利的优势了。 更何况千云生此去,不仅仅是要断灵族的后路。如此才能配合三派这边,向万宝、四明这边进行反攻。 更为关键的是,他还要将灵之子给救出来。那此事就更加是危机重重,一个不小心就有覆舟之险。 毕竟就正如哪怕如欲魔这般身手的,也不肯轻易让真身来人界冒险一样。虽然三界中,有订立大能之间不能随意动手的铁律。 但是轻易安排一个大能进入异界,还是基本不可想象之事。不要说灵界和魔界,就说在人界,那也是有黄沙天壁这般,利用种种特殊情形,围杀大能的“遗迹”。 因此对于三派来说,能派出的最高支持,恐怕就是大能的分身了。至于像天雪这样的大能本体,最多也就是如雷音寺那般。到最后关键的时候,欲魔现出真身,接应一下魔女而已。 可是这前面的种种凶险,却全都要众人去做才行。 因此虽然天叟一时间赫然出声,但是天雪大师、颍川先生、鹤叔祖等人却出奇的没有立刻表态。 显然众人心中都清晰的知道,千云生所提的交换条件必然是极为苛刻。但是当千云生真的亮出态度的时候,还是令得众人一阵犯难。 毕竟这代表了一众精英弟子的性命,谁要轻易开口支持,岂不是就意味哪一派就得先出大头。 因此天叟见众人的态度,更加意气一扬地道:“依我所见,这个青宸到底有多少诚意,实在是尤未可知!” “此事关系重大,却是不可不慎,值得从长计议!” 天叟这话一说,就令得千云生皱起了眉头。之前他努力营造出种种气氛,要的就是三派对于自己提议的重视。 可是这个天叟对自己如此敌意,故意横加阻挠,却令得自己暗暗齿冷。只是此人身份非同小可,乃是青云山自掌门天苍子死之后,名义上的两名掌剑之一。 因此此人一但发话,哪怕是身为大能的天雪大师也不好轻易驳斥。毕竟天雪大师虽然修为更高,但是在青云山中也仅仅是一峰峰主而已。 而天叟不仅仅是掌剑之一,也其实代表了青云山中另外一峰的态度。自然令得天雪大师为了派内团结,也不可能不多慎重。 所以千云生见天叟如此态度,心中也知道不将此人驳倒,恐怕也难以说服众人。 因此他心中暗计,就冷笑出声地道:“阁下既然觉得此路不通,那不知可有什么奇谋妙计?” “总不会束口无言,只会一味反对吧?” “这有何难?”大概是三派这边对于要入灵界早有心理准备,所不知道的只是交换条件而已。 因此天叟显然也有所准备,所以这会洋洋得意地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出兵灵界尽快结束灵族入侵我并不反对。” “但是相应交换的,为了你这事情,却要填入我三派多少精英性命却是值得商榷!” “因此依我之见,不如我们将此事一分为二。进入灵界之后,我三派自去截断灵族跨界大阵,逼迫灵族退兵。” “而阁下的任务,完全可以再行招募敢死之士!” “想你魔门,并不乏刀头舔血之辈。不如我三派多出资源,帮你招募一批过来如何?” “如此一来,自然大家皆大欢喜。更何况你身为魔门,指挥这些修士反倒是更为得心应手,何必非要我三派安排人手?” “怎么样,老夫此议算不得欺负于你吧!” 千云生听了天叟此言,不由得心头透亮。要知道三派出人和不出人,可不仅仅是天叟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的区别。 毕竟在他的队伍中,到底有没有三派的人。可是意味着到最后的时候,三派到底会不会对他这一路有所重视。 这一点看似好像无甚区别,甚至如果全是魔门修士的话,千云生还能更轻易的掌握住这支队伍。 但是临时招募之人,到底心会不会齐、有没有什么私心、能不能互相配合都是极其不定的事情。更何况他千云生甚至都不知道,如此招募,会不会因此钻进什么各家密探,这都是极其难说之事。 这一点对于经历过军伍生涯,又见识过朱明春手段的千云生来说,对于其中的小九九可是心中门清。 因此别看天叟此言好像是他三派吃了大亏,付出了许多代价。但是一旦真正的行动起来,千云生反倒是宁愿指挥他三派的一群正道修士。 虽然说因此正邪不合,也会造成不少不便之处,但是起码所有的问题全都是摊在明面之上。 再加上三派为了这些弟子安危,也不会真的就落井下石,那他千云生的安全就要有保障了许多。因此这其中看似极其细微的差距,到最后可能就是以道里相计。 所以他千云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三派就如此脱钩,自然闻言就不由得大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转头朝着万魔尊者道:“前辈,看来三派只想拿好处,却不想付任何代价,咱们前面倒是枉做好人了!” 说完和万魔尊者两个一起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盯着眼前一众大能道:“既然诸位并无心共同谋事,那晚辈就等着看诸位在正面战场上努力奋战就是!” 说完刚待要走,就见得云湘子突然急匆匆地进来道:“诸位师叔祖!我等刚刚果然破获了一起灵族在云梦城的阴谋!” 一一七二 惊动诸位大能 “哦?既然是好事,为何你如此急切?”显然云湘子急切的样子,让众人都看出了一丝不妥,因此鹤叔祖这才奇怪询问。 只见得云湘子连忙伸出手指,微微画圆。就见得有一道一人高般的水镜,就从众人中间逐渐漾开。然后就见得水镜之中,竟然出现了云梦城的情景。 至于云湘子则继续手上不停,只见得她微微掐咒,然后这水镜就簌然变化。千云生就见到从水镜之中,无数的城中场景快速变换。 没过一会,就见得云湘子朝着水镜上轻轻一点,喝了声“定!”就见得水镜之上画面为之一暗,竟然出现在了云梦城底。 紧接着众人耳朵边,就听得云湘子恭声道:“诸位老祖,你们看,地底的灵脉气机已然大大受损了!” “什么!?”显然随着云湘子把水镜一展,不用她来介绍,众人也已经看到了地底灵脉那暗淡的模样。 显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灵族悄悄地抽走了云梦城灵脉的不少灵机。 这使得一众大能都脸色难看,尤其是以颍川先生带头讶然出声道:“我记得云梦城防乃是你青云山负责,为何会出现如此变故?” 被太微阁的大能如此当面质疑,哪怕以天叟如此修为也有些脸上挂不太住。只听得他冷哼道:“没想到灵族还真敢打我云梦城的主意!” “不过此事莫慌,虽然被灵族伤了灵脉,但好歹发现及时,咱们立刻补灵就是!” 谁知天叟此话一出,云湘子就摇头道:“前辈容禀,我等已然有所尝试,但灵脉还是依然在缓缓消散!” “什么?”云湘子这话顿时就惹得一众大能有所吃惊,显然灵族手段如此歹毒,竟然连一般的补灵手法都难以奏效,怪不得云湘子会如此焦急了。 这使得一众大能不得不先将注意力转到此处,于是就见得天雪大师朝着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 “足下能告知我三派此事,使得我等尽速挫败了一场灵族阴谋。让云梦城转危为安,我三派自然是感佩莫名。” “至于足下不同意我三派提出的条件,此事完全可以再做商议。我三派也不是不知回报之人。阁下既然释出善意,我三派自然也会有所表示!” “只是眼下情形紧急,不若请小友暂住片刻,待得我等处理完云梦城之事后再议可好?” 千云生见天雪大师言辞还算恳切,再加上他也想近距离看看三派的布置到底如何。 毕竟之前他作势要走,也仅仅是表明自己的一种态度罢了。现在天雪大师既然给了梯子,他自然借坡下驴地哈哈道: “大师既然如此说,那晚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等之前也只知灵族要对云梦城动手,可如何手段却丝毫不知!” “现在既然已经有所发现,若是诸位前辈不嫌弃的话,晚辈等也想跟过去看看。或许这番见识,也能对我等布置后面对灵族的防御有所帮助。就不知诸位前辈,可否答应晚辈这不情之请啊?” 一众三派之人没想到千云生竟然也对此事颇感兴趣,不由得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就见得鹤叔祖哈哈道: “本来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小友有兴趣,就跟来就是。” 说完又朝着万魔尊者呵呵道:“至于灵族到底下了何阴险招数,或许万魔老友也能帮着参详一二。” 万魔尊者知道鹤叔祖此话纯粹是客气之言,也是找了一个为何会邀请他们的理由,不由得冷冷一笑地道:“好说好说!” 说完就见得天雪大师带头,从凭空划开一道门来,就跟着天叟两个当先而出。至于千云生则被万魔尊者拎在手心,低声道:“小心了!” 吩咐完后,万魔尊者也跟在众人身后走了进去。而千云生则只觉得眼前一花,霎时间竟然就出现在了云梦城头。 而显然,一众大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障眼之术。竟然令城中,对于此半空中突兀出现的一众人等都视而不见。 依然是一派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的景象。 而众人则在云湘子的带领下,掏出一柄金如意来。竟然就像是凭空从空中划出一条通道似的,直接就直入云梦城底。 令得一路走来的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称奇,看来这云梦城已经被三派打造的宛如金汤一般。这其中的心机布置,倒是值得自己这边多多揣摩。 就在千云生一路贪看三派的布置之际,没过一会,众人就已经直驱云梦城底,在那里已经有一儒一道两个修士正在比划着。 众人只见到这两人各拿着奇形之物,在那里各种尝试。但是显然脸色都不算好,看来确实是遇到了莫大难题。 反倒是天叟刚一下,就立刻急匆匆地喝声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会被灵族偷袭得手?” 还是云湘子颇有眼色,连忙朝着眼前巨大的灵脉一点道:“诸位前辈请看!” 说完只见得云梦城下面的灵脉,不知道被三派用了什么手法,竟然全都牢牢罩住。 因此这会就像是突然从沉睡中蹭然亮起的一条巨大黑龙似的,极其玲珑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是这一下众人全都看清的是,在这条巨大的灵脉之内,竟然有无数黑色浓烟一般的东西在里面翻涌。 那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的黑色大虫,在里面肆意的畅游一般。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三派这边若是拿出任何充灵之物一接近灵脉,就会立刻变得灵气尽失。 因此这才使得一众人等虽然发现了问题,但是却束手无策,只得惊动诸位大能前来想办法了。 而众人听得云湘子此言,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其实就连千云生在一旁听了,也觉得颇为棘手。 毕竟灵脉乃是一地的核心,极为关键不说。更为重要的是,此物已经深入到了灵脉之内,但他们却不能轻易进入其中进行拔除。 否则一旦破坏灵脉,则想要重新恢复,又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了。 可就在千云生暗暗思量眼前的情形之际,却听得天叟在那里喝声道:“这事又有何难,看我先用灵气将其引出,诸位再趁机动手杀灭就是!” 说完双掌之中,两团极其凝厚的气息朝着灵脉之上缓缓罩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见得那灵脉中的黑色浓烟。开始对天叟的施法,产生了兴趣! 一一七三 此物如此古怪 而就在天叟这边利用自己的浓厚精粹的灵力,吸引灵脉中的黑色雾气之际。 灵脉中极为靠近天叟这边的黑色雾气则就像是被光线吸引的小虫一般,纷纷都聚拢到了灵脉的表面。 这也令得天叟不由得暗道“有戏”,双掌之间立刻灵力加厚,缓缓地将这团黑烟想要吸引出来。 但不知这黑烟到底是何所化,竟然“哧溜”一声又钻了回去。那感觉就好象是在和天叟捉迷藏似的,令得天叟的老脸顿时就有些挂不太住。 因此他轻哼一声,朝着腰间一抹。立时就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葫芦出来,从中间倒出两滴灵液抹在手心。 然后再一次故计重施地引诱那灵脉中的黑雾,这一次果然效果好了许多。只见得随着天叟掌心的灵力更加精粹之后,终于就见得有更多的黑雾朝着他的方向聚集过来。 看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珍馐佳肴一般。而天叟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双掌再一次微微朝着外抽,这一次果然就吸引得一小缕黑色烟雾飘了出来。 “动手!” 显然在天叟身边的众人都是大能修士,眼光、阅历自然都是这一界最顶尖的,因此天叟这边刚一引出,还不待他暴喝出声。 那一边天雪大师的剑、颍川先生的掌、鹤叔祖的啄就同时招呼了过来,而且看众人配合默契、妙到毫巅的出手,简直就像是一种享受一般,想要将那屡黑烟杀灭。 但是这一出手不仅没有令得众人欣喜,反倒是更加令众人心中一沉的是。被击中的这屡黑烟就好像毫不受力一般,竟然无视了数个大能的出手,再一次缩回到了灵脉之内。 而且更加令得众人讶然的是,在如此之多的大能出手之下。竟然还有一小缕黑色烟雾的尖尖,霎时间就钻进了天叟的双掌之中。 令得哪怕是天叟如此修为的,也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只见得一时间这小小的黑烟,竟然顺着天叟的双掌掌心,就朝上钻去,想要向着他的心脉处攻来。 “冰魄云天剑!” 不过就在这黑烟突然钻进天叟的身体之际,这边的一众人等也反应不慢。 尤其是只见得天雪大师轻叱一声,寒光一闪,霎时间就用自己的剑光上的寒气将那两缕黑烟封住。 如此一来虽然令得天叟这边双掌上仿佛像是变成了两坨大冰块,但是好歹总算是封住了那屡诡异的黑烟。 而天叟吃了这番大亏,也终于意识到这黑烟不是那么好拔除的。不由得有些心头不宁地问道:“此物居然如此古怪,竟杀之不灭?” 原来刚才一众大能同时出手,大家可是看得真切。这黑烟就好像是不在此界中一般,对于诸多大能的出手都丝毫不惧,所以才令得天叟如此诧异。 但是天叟此问,却令得颍川先生有些不解地摇头道:“若是不在此界又怎么可能撼动云梦城灵脉,又伤了天叟君的?” “看来此物颇为诡异,说不定恰是灵族对付我等的利器!” 颍川先生这话一落,鹤叔祖就不无忧虑地道:“此物如此难缠,竟然令得天叟君都已经受伤。可是据我观之,要是我等不将其拔除,恐怕这灵脉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鹤叔祖这话一说,众人都默默点头。显然大家都已经看出,灵族这一次属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点在了大家的要命之处。 反倒是天雪大师微微皱眉之后,一双美目朝着万魔尊者飘过来道:“不知尊者可看出什么端倪?” 万魔尊者则赫赫一笑,摇了摇头道:“此物确实有些难缠,老夫我也只能看出,此物似乎是秽泽之物。可是诸位也知我的本事,老夫一身本事都是在魔功之上。” “对付此物,似乎也有些力有不殆啊!” 显然万魔尊者此言,似乎也没有出乎诸位大能的预料。看来到了人族顶尖的这个层次,对于一些事情的基本判断已经差距极小。 因此众人这会都将目光落在了天叟的双掌之上,毕竟他的双掌之中这会还被天雪大师冰封了两缕黑雾。 要是能将这两缕黑烟给直接拔除的话,说不定就能对眼前的灵脉解决提供思路。 因此众人直接席地而坐,将天叟围在中间,干脆众人纷纷各逞奇能轮番出手。 只见得颍川先生拿出一张无弦琴出来,微微一颤,就震得众人灵力仿佛就要喷薄而出一般。 还是万魔尊者提前一步,帮着千云生将自身的灵力压住。否则的话,恐怕颍川先生这一下,就要令得他直接受伤。 至于天雪大师则出指如剑,宛如带着一缕寒风似的。哪怕天叟这般修为的,遇到天雪大师这一下,也牙关打颤的苦苦支撑。 至于鹤叔祖更是身后一只仙鹤宛如从画图中飞出,神俊异常不说,还直接就朝着那黑雾猛啄而去。 一时间一众大能纷纷出手,异术叠飞。但可惜的是,唯独就苦了天叟一个。只见他一会哀然惨叫,一会又哈哈大笑。 一会老脸通红憋得极其辛苦,一会又忍不住手舞足蹈,竟然连基本的打坐也维持不住。看情形,哪怕是他这般修为的,也几乎被几个大能轮番折磨的不轻。 弄得千云生都暗自心生怜悯,觉得眼前这个简直就快要像个老乞丐的老者,在那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哪里还有一派掌剑使的风采。 不过显然更为凄惨的是,虽然一众大能轮番出手,但是除了让天叟吃够苦头之外。众人脸色竟然越来越差的是,发现这屡黑烟看似极其的淡薄。 但是在一众大能的出手下,不但依然极其顽固的存在于天叟的体内。 而且更为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极其淡薄的黑雾,就好像是已经开始适应了天雪大师的封锁似的。 这一会竟然还能在天叟的体内暗暗增长,并开始尝试着突破天雪大师的封锁了! 这令得一众大能看到这一点,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个也终于有些恍然过来,为何这一次这黑雾竟然能侵入灵脉而让众人浑然不觉。 原来最为关键的是,这东西杀之不灭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自然对封印做出反应,并最终悄悄突破封印! 因此当众人发现了这一点后,不由得都开始脸色难看起来。尤其是天叟身中此物,更加有些悔青了肠子地问道:“难不成,咱们真的难以克制此物不成!” 一一七四 三派一齐出手 其实天叟此问的时候,也并不是不知道在正道这里,对于这类棘手之事乃是有法可解的。 像龙虎山的太上炉、青云山的破佞仙境、太微阁的浩然功,都是破除这一类灵族手段的不错方法。 但是这些手段要不就是无法移动,像青云山的破佞仙境。类似天叟这样的还好,可以直接接过去破佞一番,但是却难以对云梦城的灵脉施用。 要不就是如太上炉这般,要是想要施法,首先得把上面整个的云梦城全都搬空。否则下面的灵脉没有救出,就该上面的一切都成了灰飞了。 至于太微阁的浩然功,虽然倒是最为合用此处。但是浩然功易学难精,非高深之处恐怕难以对付此诡异黑雾。 但是以太微阁的的底蕴,或许可以安排出一两个饱学之士出手。但是显然对付眼前这条庞大的灵脉,还是力有不逮。 更何况此物还有破禁的能力,万一相持的久了,被此物发现浩然功的特点。进化一番之后反攻过来,又会出现再一次天叟这样的情形。 因此天叟此问,表面上是在问用何法破解。其实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自己,而是这云梦城的整条灵脉。 这其实也是诸位大能觉得棘手之处,一个天叟对于众人还好办一些。但是这云梦城的灵脉来说,就要困难了许多。 最终还是天雪大师朝着鹤叔祖望去,提出一个想法道:“我听说龙虎山中有一条十万年的轭龙,善能潜吞万物。” “不如我等将此龙召出,待其将此黑雾一口吞进。然后再放入我青云山的破佞仙境慢慢破除,如此当能最快解之?” 谁知鹤叔祖听了天雪大师此言,摇头苦笑道:“此龙已经一千年未出了,并且还将它潜居之地划为禁地。恐怕早已在准备飞升事宜,绝无可能再行打扰了。” 颍川先生见天雪大师此计未成,又生一计地道:“我太微阁天地崖上,有一件琅琊之宝,最能和衷万物。” “不如让我太微阁这件琅琊之宝,摄来青云山破佞仙境的一片天菁之精,如此或许能解眼前此局也不一定。” 谁知天雪大师却摇头道:“若是如此简单何劳太微阁动手?我青云山这类宝物也不是没有。可是这天菁之精虽是破佞克星,却还是需要仙境运转方能有奇效。” “此前我青云山也曾多次尝试,甚至还有真传弟子以身入剑,可惜均难以功成!” “因此诸位若是想要从天菁之精入手,恐怕也是难为。若是此道可行,诸位难道忘了,我天星老祖和魔门逢魔长老的百年之约了吗?” 原来天雪大师说的,乃是青云山和魔门的一段着名往事,说的是青云山的天星道人和魔门的逢魔长老当年的往事。 当时两人约定,由逢魔长老摆下百座擂台。由天星道人百年之内破之,以此决定一处小世界的归属。 但可惜的是,就在天星道人连破了逢魔长老九十九座擂台的时候。竟然被逢魔长老以身入咒,在最后一座擂台的时候跟天星道人同归于尽。 以至于这最后一座小世界竟然旁落至魔族手中,乃是当年正道的一大憾事。 而今天众人听天雪大师此意,似乎是在说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之处。看来天星道人最终饮恨,很有可能在青云山中已经成了一种隐痛。 当然天雪大师今天提起,目的也不是要重新揭起这种伤痛。而是在提醒众人,恐怕相关方法,青云山已经想了不短的时间了。要是如此容易,也不会令得天星道人轻易陨落。 因此众人见此路不通,自然极为默契的不再深究此事,而是由鹤叔祖又琢磨了一番道: “或者还有一法,我龙虎山有泉,名曰长春源。虽然不能克其邪佞,却也能滋养灵脉,以助其力。” “我记得你太微阁还有垂旒带佩,最能镇压邪气。你青云山有云水海涯,最能雄伟磅礴,不若我三家同时将这些宝物招来,一齐施法。” “虽然不能立破邪佞,但或许能滋养灵脉,并有所镇压。如此一来,虽然不能立刻破之,但也能令得其不能为恶,不知诸位觉得此法可行否?” 鹤叔祖此法一提出,顿时就令得天雪大师跟颍川先生两个人齐声曰善。然后就见得三人同时气运玄力,纷纷出手。 不一会人,就见得鹤叔祖身边,一只仙鹤飘然而至。竟然这仙鹤一经飞出,直接就遁入地中,在众人面前化为一道灵泉。霎时间就见得有潺潺青木之气,从地底飘然而出。 至于天雪大师身边,则有一柄无形之剑簌然而出。无形剑柄上则画着碣石沧海、澹澹竦峙,萧瑟洪波,灿烂星汉。 而天雪大师见此剑破空而来,轻轻伸出素手一点,斥声道:“临!” 然后就见得这剑柄陡然变大,霎时间就像是压在那清泉之潭上的一座仙山似的,载沉载浮,变化万端。 而颍川先生的身边,则钻出一个九尺高的朱面神将。这神将一钻出来,就朝着颍川先生躬身一礼,然后捧出一顶琉黄色的七宝旒珠的佩冠出来。 至于颍川先生则微微一笑,也不见如何施法。仅仅是接过那七宝旒冠就朝着那清潭上的仙山上一抛,霎时间就好像是仙山上啜着一粒明珠似的。 一时间地底毫光大放,就像是将整个灵脉都照耀得纤毫毕现、无比通透一般。 但众人这么一番近乎神仙似的莫测手段,却竟然在这诡异的黑雾面前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整条灵脉宛如被灌入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霎时间就灵光回春许多。 但很快的,那些黑雾居然遇强则强似的,竟也迅速扩大了起来。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本来众人的希翼于这三件宝物的正气之效,联手压抑住这诡异黑雾。 但是令得一众大能都有些失色的是,哪怕是如此三件人界几乎顶尖的宝物。竟然在这诡异的黑雾面前也相形见绌,仅能自保而已。 这使得众人大吃所望的同时,终于不由得面面相觑,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起来! 一一七五 如此牺牲精神 就在正道的一众大能,都有些束手无策之际。显然在一旁的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也早就将正道的困境看在眼里。 只不过本来照着千云生的意思,其实并不想轻易插手此事。原因自然是这种事情干了,属于最吃力不讨好的那种。错了惹人耻笑,成了还容易遭人嫉妒。 再说在大能面前,他一个小小元婴出声也不太合适。可是看着正道这边束手无策的样子,也令得千云生暗皱眉头。 毕竟要是云梦城现在出事,也不符合千云生的利益。他这会为了青宸天尊那该死的天道约定,最希望的当然是三派这边得先撑住,起码得坚持到他平安回来。 但是照着他的本意,现在强行出头简直就在是驳一众大能的面子。 要是这几个大能里面再出一个天叟这样的跟他不对付、强行挑刺的,岂不是更加破坏他的灵界大计。 其实现在千云生也已经看出来了,哪怕在三派之内,众人对于他的态度也是两分的情况。 因此对他来说,如果在有限的条件之内。能够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拿到最好的结盟条件,才是他现在的首要目标。 最起码也得让这些人不要像天叟这般,对自己恶意满满、横竖看不顺眼。因此他眼前的处境,还有如何解决正道面对的问题,反倒是极其考验千云生的智慧。 如何能让别人接受,还不心生妒忌。可比一味的逞强露头,要难上数倍。所以千云生并不急于立刻开口,而是心中盘算良久,才清了清嗓子地道: “诸位前辈,你们之前想的都是以正驱邪的法子,有没有想过以毒攻毒之法?” “据我所知,这类方法虽然在正道之中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一丝没有,未必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出路。” “咦?”众人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得都朝他望了过来。 其中天叟听了他这言,立刻不假思索地冷笑道:“一个元婴罢了,竟然也想枉言此事?” “此物可以说是古怪以极,平生罕见。难道以我等一众的见识,还不如你一个元婴不成?” 显然天叟此言就有些恶意满满了,他这话明着在驳斥千云生满口雌黄,但是实际上却是暗暗将一众大能都拉入其中。 目的自然是让千云生不忿辩解,如此一来,其目标。就想要把千云生和他们正道的诸位大能,弄成一种争锋相对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他天叟再在其中用言语利用一二,自然就更加能极力孤立对方。万一他的言语中再有什么被天叟抓住把柄,到时候再大加讥讽议论一番。 然后再惹得千云生怒极反击,则就更加完美了。 但可惜的是,千云生对于天叟如此高声之言,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地吟诵道:“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 又轻吟道:“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 “岐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 “帝曰:何以然?” “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时,故能至坚也。” “帝曰:上古圣人作汤液醪醴,为而不用何也?” “岐伯曰: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者,以为备耳!夫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 “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 “岐伯曰: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镵石针艾治其外也!” 原来千云生所吟诵的这两段,一段出自儒家经典的《辍耕录》,一段则出自道家的经典《黄帝真经》,讲的都是毒物攻毒的用处。 千云生在此引用这两部经典里的原文,就是要堵住天叟的口。说自己身为元婴,修为低微如何能轻易议事。 因此千云生用正道最重视的微言大义、经典文章,证明说这话并不是我千云生这么说,而是你儒道两家的前辈,也全都是如此认为。 天叟大概是没想到,千云生竟然会对他们正道的经典典籍如此熟悉。儒道两家之言信口拈来,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才气焰稍低一些地哼声道:“纸上谈兵罢了,难道你不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若是前辈典籍如此轻易引用,就能治事修身,那岂不是人人都能白日飞升了?” “哼!你魔门果然喜欢窃辞狡辩!岂不闻一义之差,相谬千里,实在是误人不浅。我道门经典被你轻易乱用,实在是有辱仙听!” 天叟这话说得堂皇大义,可以说是从极高的高度将千云生驳斥了一顿。 但是显然千云生早已琢磨过众人会如何反应,因此心中有数地一步步将天叟诱入陷阱。如今见天叟果然上当,立刻眼神一亮地呵呵道: “前辈既然如此认为,不如照小子言语,用你正道之法一试如何?” “嗯?”天叟本来以为,千云生会提出用他魔门之法一试。如此一来,他自然可以借此一事继续打击对方。 毕竟照着天叟私下暗计,不管千云生能破还是不能破眼前危局,他天叟其实都有言语可令千云生吃亏。 譬如若是千云生不能破局,那自然他天叟可以大加嘲讽的同时,还可以斥他乱用道儒经典。而且千云生一旦失败,自然会在一众大能的心中降低评价,对他灵界之行产生怀疑。 那到时候,诸位大能如何肯放心将自己的精英弟子交给千云生带领,自然就成了值得商榷之事。 若是千云生能够破局,其实他天叟也并不害怕。虽然如此一来,被千云生解了云梦城的危局,让他在明面上赢了一局。 但是他天叟完全可以借此渲染魔门的威胁,毕竟大能都难以解决的问题,竟然被魔门一个元婴解了。那岂不是更加说明,他之前强调的要小心魔门更加成立了? 因此天叟本来心中暗笑,暗道你千云生不管如何应对,老夫这一次都能让你吃亏。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千云生微微一笑,要用他正道之法处理眼前之事。这奇峰突出的一招,不仅使得天叟心中讶然,就连一众大能都被吊起了兴趣。 毕竟眼前站着的,可是儒道两家最为顶尖的修士。儒道两家的手段,不说他们尽会吧,但恐怕也早就在他们心中包罗尽知了。 因此如此一个让一众大能都棘手的问题,一个魔门修士竟然想要用正道的手段来破。 这话刚一提出,不仅仅是天叟没想到,就连一众大能都觉得仿佛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而千云生却像是极有信心似的,对着一众大能和天叟道:“只是小子虽然有心一试,却无奈并不会这些功法招式。” 说完指着天叟道:“因此到底此法行是不行,还得辛苦诸位高人出手,先在天叟前辈的身上试上一试才有定论。” “就是不知天叟前辈,可愿有此牺牲精神了。” 一一七六 千云生的表现 千云生这话一出口,天叟就暗暗地有些觉得要遭。毕竟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没有丝毫准备。 只不过眼下他就算想要有心拒绝,却有些难以出口。毕竟千云生要用的是正道功法,并且明言就连出手也不是他,而是各位大能。 因此就算是千云生有心想要加害于他,难道他天叟还能说。对于对方用的正道功法,还有诸位大能的出手,他还能有什么担忧不成? 所以天叟暗自揣摩了一番,只得咬了咬牙哼声道:“既然你有如此把握,老夫又何惜一试!” 说完朝着一众大能揖首道:“请诸位放心施法就是!” 接着再一次站在众人的核心处盘膝坐下,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我这方法乃是以毒攻毒,因此一会前辈要是有所不适,还请忍耐则个!” “废话少说,老夫要是皱一皱眉头,就算你赢!”显然天叟一梗脖子,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肯输了气势。 而千云生则也不去管他,而是装模作样的又绕着那灵脉观察一番,才回过头来点了点头道: “我听闻点苍派有一路桃花玉枢指,乃有六六三十六式,不知哪位前辈会用?” 一众大能一听,就听得天雪大师微笑道:“巧了,我青云山有一路桃花剑法,虽然跟点苍派的桃花玉枢指略有区别,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千云生听了,点了点头。知道既然天雪大师如此说,自然是有其道理,因此直接朝着天叟凝神道: “那就辛苦大师,用桃花玉枢指第十七式玉桃挑落影,封住天叟前辈的支沟、会宗两路穴位。” “好!” 显然千云生这第一下最多就算是平平无奇,封住穴位自然是想要挡住黑气上攻。只是点苍派此法平平,或许对一般修为的修士还有些用处,放在这里倒是令人奇怪。 只不过这一招想来也对天叟无甚伤害,因此天雪大师也不犹豫。立时间“嗤、嗤”两指,以指代剑,霎时间疾点过去。 看那效果,力道雄浑之处。恐怕就是点苍派掌门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 至于千云生见天雪已然出手,也不犹豫,立时间又报了七八个门派的招式名字。 这些门派中,有些乃是正道中仅次于三派的一流宗门。有些则是一些人丁稀少的不入流宗门,甚至还有隐世世家、独行大侠。 要不是眼前诸人乃是各派大能,见识广阔,手法多样。但就算这样,也亏得三位大能轮番出手,恐怕还真满足不了千云生的这番要求。 不过这么一来,却令得双方都有些暗暗吃惊。对于千云生这边来说,自然是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三派的底蕴深厚。 不仅各派功法招式所知甚详不说,更为关键的是,还能别出机杼。像千云生点出的一些功法招式,碍于机密,三派大能就算不能全都掌握。但往往也能用类似招法、效果弥补。 甚至于千云生提出的一些招式功法,他们还能另有新意。出招间竟然比千云生之前的想法,还更加老练精到。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服气,大能出手,果然与众不同。 至于三派大能这边,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也没想到,一个魔门修士,竟然对于正道各门各派的功法如此熟悉。 简直一招一式信手拈来不说,关键更加恐怖的是,他竟然还能前后连接。 譬如这一会,他随口一句用的是崆峒派的“人鬼尽同途”,下一招又用的是昆冈派的“玉碎看昆仑”,第三招又接的是武当派的“天地皆同寿。” 可以说三招联系之巧,哪怕是诸位大能,都有些啧啧称奇。毕竟对于诸位大能来说,往往大部分心思都花在自家门派的绝学之上,求的是早日飞升。 就算对于别派招法有所涉猎,那也仅仅是用来参详罢了。谁能想到会有千云生这样的奇葩,躲到雷音寺的藏经阁中除了偷经之外,还意外结识了玄本这样的皓首修士。 因此千云生除了下黄泉小世界之外,大部分时间可都是跟这个玄本泡在了一起,所以才能有此认识。 而且千云生现在的这番信口拈来,其实也本不是他自己的见识。而是听玄本点评天下各家门派得失的时候,提出的一番畅想,只不过被千云生借花献佛用在这里。 但就算如此,也已经让三派大为吃惊。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千云生这番表现,加上对于正道的熟悉,怎么能不让三派忌惮。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之前纠结要不要出手的原因之一,只不过他既然决定出手,自然心中有数,因此故意佯装不知的继续快速出口。 这也就是眼前有三位大能被他驱使,因此不管他如何快速,众人几乎都是不假思索,迅疾出手,绝不会耽误分毫。 因此一时间灵脉地底劲气横空,灵机鼓荡。不过随着千云生这么一番指点施法,待得到了半途之际,众人终于看出来一些端倪。 原来千云生所用此法,乃是用正道各家手法轻重缓急、阴阳有别的不同,锁死天叟浑身的所有大穴的同时,还有意在他体内创造出一个曲折回环的迷宫出来。 而且这个迷宫现在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平平无奇的样子,但实际上只要一会藏在天叟双手的两缕黑雾一被放开压制。 那么它们就会因为现在在天叟体内的穴位、经脉所受的各种招式压力的不同,还有各类招式所蕴含的不同毒伤的吸引,自动地驱弱避强。 如此一来,自然就会慢慢的在天叟的体内,按照千云生的心思逐渐地蔓延开来。 而且不仅如此,甚至天叟都已经看出。千云生此法,乃是有意利用这黑雾自身的特性,故意让其不自觉地利用天叟的身体凭空划出一道灵咒出来。 而这道灵咒,恰恰正是正道极其有名的神霄三十六道雷天大咒。 其实千云生的整个心思就相当于,他利用这黑雾自身虽然善于破禁趋毒,但是却并无神智的特点。 让它自己亲自划出一道洁净自身的大咒来,消弭己身。可以说所用心思之巧,虽然真要说穿了也并没有什么。但是放在眼前,简直就是克制这黑雾最为绝佳的手段。 但是众人没想到的是,千云生最后一点小心思,乃是放在了天叟的老脸上。 只见得眼看这道神霄三十六道雷天大咒,马上就要成型之际。他突然连珠般的急喝最后三招道:“西升道德法第二式!通门自清术百三十六式!云笈乘海决六十七式!” 然后就在千云生猛喝之际,只听得“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耳光,由三名大能分别出手,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天叟的脸上。 这令得对方虽然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那两缕轻雾般的黑丝悄然一碰,终于霎时间在天叟的体内,彻底湮灭殆尽。 一一七七 晚辈见识浅薄 “呵呵,小友此招倒是有些别出心裁,只是似乎对于这灵脉还有些不够啊。” 就在天叟体内的黑雾簌然而灭之际,天雪大师立刻飞了过去,连忙迅疾几指一点,助着天叟运转自身。 至于众人一为了避嫌,再加上天雪大师已经在一旁出手助力,帮他打通浑身被困着的穴位。显然都已经看出并无大碍,因此干脆朝着千云生这边围了过来。 而千云生也颇有默契的根本就不提那最后三掌,反倒是极为谦虚地摇头道:“晚辈见识浅薄,能做到这里,就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这灵脉大事,关系重大,还是得诸位前辈拿主意才是。” 千云生这话其实乃是话里有话,毕竟自古以来,你干得好了,人人景仰实在是少。反倒是见你好了,嫉贤妒能、蛋里挑刺的大有人在。 因此就算是现在千云生心中有数,但他也要佯装不知,必须得将解决这云梦城灵脉的巨大名声给让出去。 只有如此,天叟想要害他,恶言重伤,才能无处使力。 反正那三记响亮的耳朵,已经向众人明示。跟他千云生作对,他总有办法能还回去。 因此就在千云生这会连称不知之际,鹤叔祖倒是再一次站到灵脉之前,皱眉道:“小友此法,乃是不管此物到底是虚是实、界内界外、芥子须弥与否。” “而是引导此物按我等心意自行移动,如此一来,只要情形合适,自然就能令得其自灭。” “只是这灵脉可无天叟道友那般的穴位灵窍,经络之属。要想一如之前,还真有些难关要破。哎呀!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而颍川先生则在一旁皱眉道:“能不能我等同时出手,引诱其飞出半空,然后再用自身灵机令其变化。如此,应该也能收到天叟道友体内一样的效果。” 颍川先生这话一说,鹤叔祖就有些赞许地点头。于是双方说干就干,一齐出手,霎时间就仿佛像是在灵脉上方布下了一张大网。 这一次两人选择的,可是比千云生神霄三十六道雷天大咒更为高级的山海生死真箓,看来野心确实不小,想要将这些黑雾一网打尽。 但是令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灵脉里的黑雾或许被引出来一丝还有些容易,但是稍多一些就极其困难了。 可若是按照这一缕缕的情形慢慢来引的话,恐怕等到灵脉破碎,这黑雾都清之不尽。 因此两人看到这种情形,脸色就都有些发黑地再一次落回地上,双双商议道:“看来引诱而出已然失败,只能想办法往灵脉里一探了!” 可是显然此法风险也是不小,毕竟一旦进入灵脉,又想要不损伤灵脉,就杀灭如此之多的黑雾还是极其困难。 因此两人这一次又将眼光朝着千云生望了过来,谁知这一回他却把头摇的宛如拨浪鼓似地道: “诸位前辈也太看得起小子了,晚辈虽然对于正道手法有些认识,那也仅限于一些大路货色罢了。” “像琅环水阁、天龙寺,还有诸位门派中的不传秘法,小子可就一概不知了。”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怒哼一声。然后就见得天叟已然恢复如初,跟天雪两个飞了过来,一双眼睛则极为愤怒地盯着千云生。 反倒是千云生极有风度地微微一笑,拱手道:“为救前辈,情非得以,还请前辈海涵。” 天叟冷哼一声,显然他暂时间也说不出千云生什么。只得一时忍住气,双目冰凉地不去理千云生,而是盯着眼前的灵脉一言不发。 显然他心里也知道,千云生此法既然在他身体里有用。那眼前灵脉虽然还有些困难,但曙光已经近在眼前了。 至于天雪大师,刚才也把颍川先生跟鹤叔祖的行动看在眼里。 只不过她心里清楚,所谓曙光归曙光,行动归行动。就算千云生提出了个想法,但是到底该如何实行,如果想不出切实的办法还是不行。 因此她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又轻轻一展,然后才吟然道:“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依我之见,此事恐怕非水心瓶不行!” 天雪大师一说,众人都眼前一亮。原来这水心瓶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道家宝物,平时乃是配合着东瀛勘舆图,用来镇压东海妖族,令得其不能轻易翻江倒海。 若是能借得此物威能一用,或许还真能解眼前之局。 只是此物乃是被三派共同执管,若是轻易而动恐怕会令得东海有隙可乘。万一被魔族窥到破绽,再次祸乱东海,说不定会令眼下形势更加糟糕。 因此就在众人略有沉吟之际,颍川先生则一拍脑袋地笑着道:“我怎么忘了,我们完全可以不动用其本体,而联手借来其一丝威能。虽然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如此自然就能不虞东海有变。” “也好!”鹤叔祖微一沉吟,显然也觉得此法乃是目前最佳的解局。于是包括天叟在内,四人同时起课,与各门派大能、掌门协调一致行动。 果不其然,又过了不一会儿,就见得从天边飞来一道七彩霞光。 这七彩霞光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千云生却悄悄从万魔尊者处知道。当年三派杀败东海妖族,令得其退入东海深处的时候。 就曾经举三派之力,联手炼制了一件镇压四方的宝物,名叫:九州勘舆图。并专门造了座九州阁这样一体的巨大宝物,用来镇压天下九州。 而且这九州勘舆图不仅镇压九州之外,还特别有一瓶、一钵、一剑、一火用来镇压四方,令得天地间的灵机全都向着中央处倾斜。 尤其镇压东方的这件水心瓶,乃是截取了东海金龙之祖的龙角所造,因此才能如此神异。 果不其然,就在这道霞光飞来之际。竟然是天雪大师、鹤叔祖、颍川先生、天叟四人大喝一声,一齐出手。 才勉强将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霞光极为费力地接了下来,然后缓缓地灌注到这灵脉中去。 这一下,有了四位高手和水心瓶宝物的镇压。终于令得这灵脉里的黑雾开始寸寸碎裂,被四位大能有意的联手下,分进合击,才逐渐地涤荡干净。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众人同时起课,引动水心瓶中的一丝霞光之际。 在东海深处一道几乎深不见底的海峡之内,突然有一道宛如银铃般的疯狂声音,咯咯咯地大笑道:“果然被我等到了,这一次我看你们还有谁能挡我!” 一一七八 可是生死契约 不过显然东海地底发生的一切,眼前众人并不知晓。反倒是大家终于见到面前大祸消弭,都不由得露出了各种欣然又奇怪的神情。 毕竟谁都知道,眼前之事,分明是靠了魔门之力。虽然最终来说,还是他们三派自己联手解决,但显然这个思路却无可置疑的乃是来自千云生。 还好众人皆是大能,气度非一般人可比。因此除了天叟默然无声,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之外。 剩下的众人倒还算客气,将千云生重新引入云梦城中。看着云梦城众人继续懵然无知的样子,还不知道一场弥天大祸就在自己的脚底被轻易解决。 这令得千云生也微微有些感慨,想起自己第一次入临海城的情景,不由得暗自感触。自己也有了不再是别人棋子的一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大概是旁边的天雪大师也看出了千云生在心绪上的一丝端倪,因此打趣一笑地道: “阁下这番救人济世,也算是行侠仗义之举。此事活人无数,更是令得灵族嚣张气焰为之一顿,真是令人赞许。” 她这会把对千云生的称呼从足下改成了阁下,显示出就算是天叟一事等于是千云生打了青云山的脸面。 但是为了战胜灵族,青云山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撕破脸皮。这也让千云生谦逊一笑的同时,心中暗暗感慨。三大派又如何,还不是得顾忌眼前的现实如何,从而有所妥协。 于是呵呵一笑地道:“我魔门从来也不关心什么救人济世,大师此话实在是谬赞了。至于救人之事,也不过是你我双方讨价还价的筹码罢了。” “之前大师曾经说相关情形尚可商榷,因此我才没有抬脚就走。如今既然急事已了,就是不知大师准备如何促成此事呢?” 千云生这话令得场中气氛再一次为之一紧,也令得天叟为之冷笑地道:“别的条件不说,将我这么多精英弟子陪你去死,此事万万不行!” “唉.....!”谁知天叟这边话音一落,那边鹤叔祖却摇头道:“送死当然不行,但是要是你能保证将他们都给活着带回来的话,那倒是尚可商榷.....” “你......”天叟没想到龙虎山这会竟然跟他唱反调,不由得一时语噎。不过他也知道,龙虎山一贯跟千云生交好,中间不清不楚的事情甚多。 这会突然跳将出来倒也不奇怪,因此干脆不去理鹤叔祖,而是把头转向颍川先生道:“不知道太微阁是何态度?” 谁知本来天叟还想着太微阁起码跟他是一条战线,但哪里想到颍川先生微一沉吟,就盯着千云生道:“不知此去灵界,足下到底有多少把握?” “有戏!”千云生不知道是因为前面的表现令得太微阁转变了态度,还是太微阁本来就不希望谈判如此轻易的破裂。 不过照着当时云湘子的介绍,除了龙虎山外,太微阁就是最值得拉拢的一派。若是有了太微阁的支持,再加上龙虎山的话,此事倒是极有可能能够促成。 因此千云生对着颍川先生微微一礼,才油然道:“诸位心中担心令得派中弟子送死,难道就没想到,我魔门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譬如以小子来说,既然肯去,自然就不可能没有一点把握。只是此事碍于青宸天尊的相关秘密,所以小子只有在大家商议成功之后,才会透露一二。” “反正一句话,请颍川前辈放心。小子既然肯去,那自然惜命,也准备囫囵个的回来。” “若真是送小命之事,恐怕就算前辈非要我去,小子也是不肯的呢!” 千云生这么一番颇为实在的话,令得颍川先生微微点头。可就在他刚想再次开口之际,谁知天叟却在一旁不阴不阳地冷笑道: “这话说得倒是慷慨,可是你有天道护身,到时候自然能拍拍屁股走人。” “难不成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留下来跟我三派的人同生共死不成?” 天叟的这个指责显然颇为凌厉,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令得三派心生疑虑。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这话赞同也不是,不赞同也不是。赞同的话显得太假,不赞同的话又难以说服三派。 因此就在千云生眉毛一挑,刚要答话之际,突然就听得万魔尊者哈哈哈地道:“诸老头,你自己是软骨头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旁人都当成了软骨头!” “实话告诉你,这一次灵界之行也有老夫的份!老夫可没有天道护身,你总不会觉得老夫也会轻易的自陷死地吧?” “什么?你竟然要真身前往?”显然万魔尊者此言令得众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三派和魔门再怎么是死对头,那万魔尊者也是人界的大能之一。 这要是万一陷在了灵界,就算那道消天象最终滋养了灵界,对于人界的损失也是极其的巨大。因此众人都有些讶然地朝着万魔尊者望了过来,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做出如此决定。 反倒是千云生趁着众人震惊之际,含笑道:“诸位觉得我有天道护身,所以能轻易抽身,那恐怕就是大错特错了。” 说完将跟青宸天尊签订的天道誓言上的气息微微一展,就呵呵道:“我与青宸天尊签订的可是生死契约,要是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务,我想要独活可是难为。” “因此要是真的任务失败,诸位虽然觉得我有天道护身可以逃走。但实际上,与其被天道反噬,我还不如坚持到底,死中求活呢!” 千云生这话一说,其中表达的坚定信心,令得三派大能都为之侧目。尤其是天雪大师,第一次悠悠地道: “那照这么说来,哪怕我三派不派一兵一卒,你也是一定会去灵界的了?” 谁知千云生像是早就知道三派会有此一问似的,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地笑容道:“青宸天尊早就猜到诸位很有可能会不出兵。” “因此在灵界之中,早早地准备下了一道后手。” “若是诸位执意不肯出兵的话,那就不要怪届时青宸天尊的这道后手暴露出来。反倒能令灵族变得,再一次如虎添翼了!” 一一七九 晋级那又如何 半个月后,经过三派和千云生不停的讨价还价,大家才终于达成了一致出兵的协议。 直到这个时候,三派才了解到了一些青宸天尊跟千云生定约的细节。 其中最令三派侧目的是,原来现在灵族对于魂族的运用,仅仅是一些粗浅的方法而已。 甚至就连魂族自己,也并不完全真正知晓本族的运用之法。 只有待得他们真正的破解了灵之子之后,到那个时候展现出来的魂族大军,才是真正能令人侧目的一路强军。 这也是为何青宸天尊要冒险潜入人界跟三派建立联系的关键,甚至哪怕灵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灵之子如此重要。 可若是这件事情拖得久了,被灵族发现了什么端倪的话。到那时候,恐怕才是真的糟糕。 这样一个严峻的事实也最终让三派取得了统一,并且三派还立刻调整了目标。将营救灵之子放在了和破坏人灵通道、逼迫灵族退兵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当然千云生不知道的是,三派为了此次灵界之行,自己还私下开了数次秘密的会议。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达成共识。无论如何,都必须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千云生留在灵界。 其中最为理想的状态,当时是在完成任务之后,还能将其杀灭。 如果这一条实在难以达到的话,那么不管怎么说,也绝对不能让他成功的回到人界,再将隐隐开始有所整合的魔门终究捏成一个整体。 因此这一次三派也算是在人选上颇费了一番心思,除了各家精心挑选了一批精兵悍将之外。最为重要的是,三派还各自安排了一位死士跟在了千云生的身边。 而且各家甚至为了保密,防止被千云生在三派内的耳目给探听到什么消息,相关的人选还仅仅是只有三派自家知晓。 哪怕是龙虎山也只知自家安排的对付千云生的手段,对于青云山到底要准备如何阻击,也是丝毫风声也不知。 这其实也是千云生这段时间慢慢感受到的,随着他越来越浮在了明面上。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敌明我暗的时代,反倒是越发地变成敌暗我明的情形了。 因此这一次千云生为了此次灵界之行其实也没有闲着,尤其是海兰珠这边,才是他此次灵族之行最大的一个后手。 毕竟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天道护身,实在不行,还可以逃跑。但是不知道的是,其实海兰珠也有这种本事。 而且海兰珠跟他有生死契约,自然不虞双方有什么背叛的情形。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这才是他敢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尤其是他们为了这次灵界之行,千云生还特地将从灵族这边弄来的大部分收获都交给了对方。让其壮大天道种子的同时,还强行让天道种子为其灌身拔高修为。 虽然这么一来,海兰珠还暂时达不到真正大能的能力。但是藏在暗处出奇不意的出手,倒也勉强足够。 如此一来,有了万魔尊者和海兰珠一明一暗这两张王牌。还有千云生自身身具的青宸天尊的本体,才是千云生此行灵界最大的依仗。 不过令得千云生还有些小惊喜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后,摄魂幡的幡灵竟然有隐隐苏醒的倾向。 这也使得千云生想起,青宸天尊在最后的时刻,曾经跟他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好像自己的这杆摄魂幡还有什么秘密似的,必须要待得幡灵彻底苏醒了之后,才有机会了解个明白了。 不过这么一来,也更加坚定了千云生进入灵界的信心。 因为三派不知道的是,青宸天尊除了交给了他一个极其艰巨的营救任务之外,还许了他一桩天大的好处。 因此这也是为何千云生最终决定进入灵界的原因,除了青宸天尊在灵界之中本来就布置了一些后手,好接应他们的队伍之外。 更为关键的还是这好处实在太大,不由得千云生不动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此行的最后一个准备,也是极其的重要。毕竟穿越人、灵两界,尤其是偷偷穿越,更加是风险巨大。 因此哪怕是三派自身也不放心让千云生一个元婴之躯跨越两界,因此倒是颇为殷勤地拿出了不少灵物出来要助千云生化神。 只是千云生虽然对送过来的好处照单全收,但真正准备的时候他可丝毫都没准备来用。 毕竟他有胡医仙的馈赠,再加上他自己的准备,其实早就足够。 再加上谁又知道,到底正道送过来的这些东西有没有包藏什么祸心。万一被正道在他化神之际留下了什么后手,那他千云生可就要哭都没有眼泪了。 因此他仅仅是找正道要了一座化神灵山,并让万魔尊者代为护法,才施施然来到山顶,极目远眺。 当他看着前方阡陌千里,山后长河宛如玉带环绕。左手云梦城隐隐而现,右手边则有澹澹大湖在山间如缀,不由得暗赞确实好一派神仙之地。 这也令得他胸中豪气顿生,仰天长啸道:“列嶂有心争峻秀,古松无语兀龙钟。置身霄汉星辰近,俯首尘寰烟雾封。到此方知谁云海,登顶才晓我更峰。而今化神再临步,助我随风更一重!哈哈哈!” 就在千云生这边仰天长啸,声震四方之际。 远处的一众正道观摩人中,无数人都露出了极其不屑的神情,这其中尤其以天叟的脸色最为黑暗。 毕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他青云山会有一天借出灵山,助一个魔门中人再进一步的时候。 这令得他的面容也更为扭曲,盯着远处那山头上无数的云气飞了过去,将整个山头团团罩住。知道恐怕若无意外,眼前这个魔头即将化神成功。 这也让他不由得脸色更加黑暗地盯着旁边一个耄耋修士道:“师弟,此子阴险狡猾,乃是我正道的心腹大敌。” “我思来想去,此去灵界,恐怕也只有师弟你能胜此任了!” 旁边那个比天叟看着还要老态龙钟数分的,猛咳了几下,又连喘了几口粗气,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病态般的红晕。 然后露出了一丝狂热的面容狞笑道:“师兄放心,这一次师弟既然进入灵界,就没有准备活着回来。” 说完又眺望远处,不由得目光如电,森森一笑地道:“就算他晋级化神那又怎样?我包保他去得回不得!” “好!”天叟显然对眼前之人极为放心,又掏出了一个储物戒指塞了过去,轻哼道: “师弟放心,你这一脉老夫尽会给你看管好,定让他们都能成为青云山的栋梁之材。” “这储物袋里的,全都是你此去合用之物,你一切放心就是!” “好!”那耄耋老者也不客气,将那储物戒指接了过去。从中间翻出一个龙眼般的朱红色丹丸来,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 霎时间他就如同回春一般,不仅年岁就像是青葱少年一般,就连修为也大幅度倒退。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仅仅是青云山中,派出的某个精英修士而已。 一一八零 还不给我听令 灵族腹地,靠近黑蛟河源头的位置,无数的群山环峙。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从群山中流出,仿佛就像是一条匍匐小蛇一般。 谁又能想到,如此涓涓细流,最后竟然能变成蜿蜒整个南蛮的庞然大物。 不过这会在溪流之上,却东一丛、西一撮地站着不少的人。都在仰头望着一块宛如棋盘般平坦的山巅之上,一个黑影正在那里低头掐算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就见得那黑影突然伸手。霎时间一杆凶戾的黑幡就从他的身后飞出,悬立在他的身后。 而他自己则盘膝坐下,一时间宛如像是流水似的,掏出了一百零八种灵物密布在山巅平台之上。 然后他还觉得不够,又掏出数种极其诡异的鬼物置于其上。一时间这些诡异的鬼物都令得下方的灵物光芒乱颤,显得仿佛正邪并不相融一般。 但是这黑影又掏出一大叠灵符出来,逐一打在下方的灵物之上,才终于令得这些灵物逐渐安稳下去。 忙完这些的千云生不由得擦了擦汗,暗道自己虽然晋级化神,但终究还是太过勉强。想要打开这界面通道还是费力了一些,说不得只能更多的借助眼前这些灵物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犹豫,又再次从身上掏出三面阴木样的漆黑令牌。又掏出三面朱红色的桃木令牌,再加上三面金黄色的庚金令牌,将这九张令牌分别镇压住三处方位。 然后又依样画葫芦地掏出九张灵符,又镇压住三处方位。 接着用摄魂幡中的海量魂魄,以自身灵气为引,洗练四周不说。还趁着气机交感之际,照着周围方位与时辰之数又订了数个时序。 如此这般,整个平台才算是大变了模样。一时间灵气盎然的同时,又被森森鬼气压住。 而做完这一切的千云生并没有闲着,又捧出无数骨粉出来,朝着平台上轻轻一撒。嘴上喃喃地道:“五鬼通神,百鬼来朝,千鬼夜巡!” 喝完这句,只见得整个天地间仿佛为之一暗。 就好像千云生的敕令,以他身下的阵法为中心,沟通了某个莫测的存在一般。 原来千云生这次祭出的,不是道家三清,也不是儒家三圣。而是鬼道之中的北阴酆都大帝,此帝专管诸司曹官、魔王等。 因此随着千云生稍一称颂,只见得一时间天空中阴风阵阵。就好像真正的千鬼出巡一般,要张开什么样的血盆大口! “收!” 不过显然众人这会可是在灵族地盘,千云生也不会轻易的允许灵机外泄,从而引来灵族的注意。 因此当半空中阴气陡然出现之际,千云生掐诀一指,只听得半空“轰隆”一声。 霎时间千云生的身下灵物全都簌簌作响,一时间半空中本来要幽然打开的鬼门,被千云生摄入阵中。 紧接着,无数各种各样的鬼怪如:滑头鬼、杀戮鬼、蛇骨怪、人面树;姥姥婆、黑冢精、飞檐魔、溺之怪;降头蛮、百目鬼、夜啼枭、野貉衾等等不一而足,全都拼命地想要从千云生身前的阵法中汹涌而出。 不过显然千云生已经早有准备,因此他这会不慌不忙地将刚才撒出的骨粉全都轻轻一点,化为无数玉屑琼浆一般被那些鬼怪分食。 自己则待得他们一个个将要吃饱喝足之际,突然厉声斥责道:“还不给我听令!” 一时间只见得群鬼全都吱吱吱惨叫,就好像一只只贪吃鬼一般不肯放下眼前之物。 但是这些鬼怪哪里晓得,要想驱使这些鬼怪,就绝不能让他们吃饱。因此,只见得霎时间,随着千云生断喝出声。这些鬼怪本来捧着的玉屑琼浆般的,突然变成了无数磷磷鬼火。 一时间烧得那些鬼怪们一个个焦头烂额,潜藏无行。 然后千云生才冷笑一声,抓起一面朱红色的桃木令牌,朝着上面用精血画出一个硕大的篆字。 接着往西门的方向一丢,喝声道:“百鬼密令崔嵬尽,万象门中一力开!” 喝完就见得在西边方向,突然在阵法之中裂开了一个黑色大洞。无数吃了千云生骨粉的鬼怪,全都身不由己地轱辘辘滚进这个大洞之内,一时间仿佛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就好像是这些鬼怪被无数的鞭子日夜鞭笞似的,拼命地想要将什么东西给推开。 至于千云生见西边方位一定之后,也不犹豫。再一次拿起一面阴木制的漆黑令牌,又用阴气画出一个漆黑大字,朝着北方一喝令道: “北藏荧惑丙含壬,轻慢必有阴司谶!” 喝完只见得中心涌出的无数精怪也立不住脚,朝着北边一个仿佛像是珠子样的诡境中去了。 而千云生则并不停手,继续依样施法。只见得霎时间无数的气机从他的身体里飞出,封进一个个令牌和灵符之中,点向四方。 直到最后时刻,待得眼前之物一个个尽都归位之后。千云生才慎之又慎地将青宸天尊那尊,宛如金色修竹般的本体捧了出来。 只见得他将这本体一举,大喝道:“诸神百鬼听号令,神常魂守随顺行。天地外气为群鬼,百足虫颟耗阳精。阴尸魄,道之清,人灵两界遁无形。我今一指混沌现,天地苍茫渺群星!” 千云生这边一喝,就见得他手上的那枝金色修竹就仿佛像是再一次活过来似的。 修竹上面的三滴金色露珠再一次轱辘辘的出现,这三滴金色露珠就好像三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星光似的。 滴溜溜直转之下,竟然悄无声息的在千云生阵法的上方,撕开了一个充满着异界气息的口子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还真是异界通道!” 显然等在下面翘首以盼的众人,真正见到人灵通道被打开的时候,不由得一个个都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微微有些耸动。 反倒是千云生眼神一历,朝着在一旁护法的万魔尊者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得万魔尊者凌空飞起,将自己的大能气息罩顶全场,接着才哼声道: “照之前商量好的,各家轮流进去,不要乱!速度要快!” 显然众人全都是三派精挑细选出来的弟子,本来就极为精干。 虽然被万魔尊者如此一压,没了声音。但依然是极为默契,毫不犹豫的就依次朝着那三颗金色露珠撑开的空间里面投了进去。 一一八一 我问你答如何 “原来这就是灵界!” 虽然千云生来之前对于灵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稍稍有了些认识,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置身在一片炽红的空间。 不仅脚下的土地是沙砾状的炽红色,就连天空也是炽红的。而且还不时有陨石从天空中呼啸飞过的时候,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过很快的,他就猛烈的咳嗽起来。他没有想到,整个灵界的灵气虽然比人界要浓郁了数十倍之多。甚至哪怕轻轻呼吸之中,都有丝丝灵气缠绕。 但是诡异的是,这些灵气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族修士来说,却仿佛就像是毒药似的。哪怕轻轻呼吸上一口,都会像是在无时无刻的受到攻击一般。 “怪不得跨界之战如此艰难!”千云生轻轻一叹,虽然他之前也感受过黄泉小世界和人界的差距。 但是人界和灵界的巨大差距,还是有些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不过显然不仅是他,哪怕是三派修士,也有不少露出了极其辛苦的表情。 要不是众人准备充分,连忙纷纷放出护体法术或者护体宝物。恐怕就仅仅这一下,就能令得不少人受伤。 反倒是万魔尊者这样的大能,仿佛像是丝毫没有受影响似的。冷冷的盯着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庞大山脉,皱眉道: “咱们扰动了空间波动,此地恐怕不能久呆!这样,我们先进入前面的山脉,然后搞清楚眼前是什么地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 虽然千云生有着青宸天尊给的大致方位,但是异界穿梭风险极大,谁也不敢说他们现在落脚之处就是确切的方位。 而且按照青宸天尊描述的地方,此地也大有分别。因此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赶紧隐藏自身,不要让灵族发现了他们的端倪才行。 因此就在万魔尊者提议之际,只见得光芒一闪,从正道那边也闪出三个修士出来。这三个修士一个身背宝剑,清秀柔和的瓜子脸上却自有一副孤傲气味。 另外一个则是儒生打扮,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洒然韵味。 第三个则宽大的道袍上前后则绣着两团仙鹤,一看也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 显然这三人就是天雪大师、颍川先生跟鹤叔祖的分身。这一次正道也极为重视,因此分别让他三人的分身带队前来。 只见这三人稍一飞近,就呵呵道:“青宸天尊此法果然高明,怪不得能瞒得过我们所有人的耳目。” “这里似乎是灵界的炽天界,不知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啊?” 千云生眼神微缩,不由得暗道还是三派的底蕴深厚。竟然刚一露头,就已经判断出这是灵族的哪一块地方。 这一点恐怕就连同为大能的万魔尊者,也大大的不如。 因此干脆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道:“不知这炽天界有何讲究?若是诸位前辈有所了解,还请不吝赐教。只有咱们搞明白身处何处,恐怕后面才能有所定计。” “哈哈!好说好说!”这会鹤叔祖的分身比他的本体年轻了何止数倍,看情形简直就像是一个和煦的青年道士一般。 只见他仰天长笑,也不知为何对进入灵界如此兴奋,而是朝前一指道:“不过此地似乎并不是谈话之地,不知诸位看到没有,前面那座群山乃是炽天界中有名的巍山。” “不若咱们先暂时在那里找一个落脚点,然后再详述如何?” “也好!” 千云生不由得暗道果然万魔尊者经验丰富,虽然所知的东西没有三派多,但是跟三派的第一步选择倒是一样。 因此欣然一摆手道:“既然诸位前辈都这么认为,那咱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好!” 显然虽然三派借助千云生之力进入灵界,但是后面还多有依仗他之处。因此这会众人还是极为客气,立刻整肃队伍,悄然就向着前面的山脉而去。 没过了一会,此地竟然就走得干干净净,仿佛像是丝毫动静也没发生过的一般。 然而又过了半天时间,就见得天边突然飞过来数只奇怪的大鸟。这些大鸟上则坐着数个绿毛小人,其中领头的一个小人则捏着一个罗盘样的东西,径直朝着这边地域飞了过来。 待得他们快要接近眼前地域的时候,抓着罗盘的绿毛小人奇怪地道:“分明测灵盘上记录了这里有一次剧烈的波动,怎么竟然一丝动静也无。” “莫不是天空中掉下了什么东西,直接落进了地底不成?” 说完他就招呼着另外几个小人一齐从怪鸟上落了下来,每一个人朝着胸口上的一块亮晶晶的石片上一拍。 下一刻就见得周围无数的灵气仿佛像是被这石片吸引过来似的,无数的灵气充斥到那几个绿毛小人的身体之中。 然后就听得“嗬嗬嗬”声之下,霎时间一众小人全都身躯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个小巨人一般。 然后就见得这些小巨人一起向着最核心处同时出手,只见得无数的灵力从他们的周围钻入他们的身体之内。 然后再一次从着他们的手中飞了出来,慢慢地朝着地底深入而去。 “嘻!我原来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仅仅是几个不成器的灵物罢了!” 就在这些小巨人们一个个吃力地想要朝着地底探查而去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边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令得这些绿毛小巨人们一个个都大吃一惊。 可是就在这些小巨人们刚想回头之际,谁知道突然有一道黑影绕着他们头顶簌然飞过。 然后就听得“啪啪啪”数声,这些小巨人们只觉得头顶一凉,被一个软软的手掌轻轻一拍头顶。然后他们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整个身子竟然就难以动弹起来。 至于他们驾驭而来的那些奇怪的大鸟,一个个也惊恐地想要迅疾飞起。 但是这些小巨人们甚至都没有看到那黑影有什么动作,就听得“啾啾”数声。那些怪鸟们就一个个瘫软在地,再也难以有什么动弹了。 反倒是那道黑影身上的阴风一散,露出了妖娆的身躯,宛如像是一个魔神似的,朝着他们款款走了过来,露出一丝冷峭的语气道: “现在咱们来做个我问你答的游戏如何,筹码嘛就是你们的小命。至于能不能让我满意,就得看你们几个回答的详不详细了!” 一一八二 天边来的朋友 “城主大人,咱们的人好像出事了,不过动手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炽天界的核心地带,一个浑身火焰的纤细侍者,向着一个浑身金属光泽的庞大城主,正在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而那个浑身金属光泽的庞大城主,则正在那里抓起各种各样的金属灵物,不停的朝着自己的身体里塞去。 看样子,就仿佛像是正在进食一般。 而那个浑身火焰的侍者则像是没有丝毫不耐烦似的,禀告完毕之后,就静静地立在一边。 直待得那个浑身金属光泽的庞大城主,仿佛像是打了个饱嗝一般,然后才嗡嗡嗡地哼声道:“这么说来,跟那些家伙说得并不相同喽?” 那个浑身火焰的侍者连忙躬身道:“其实他们之前也仅仅是让我们注意而已,毕竟具体情形如何,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照我来看,咱们也算是已经足够重视了!” “唔.....”谁知那个浑身金属光泽的庞大城主沉吟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这样吧,安排点人再去探查一次。” “记住,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是!” 那个浑身火焰的侍者得到命令,就悄然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见得有三道烈日般的光芒从炽天界的核心处飞了出去。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道黑影早早地就来到了炽天界核心处的边缘。见到这三道炽烈的光芒,朝着自己来的方向飞去。不由的眼神一眯,冷笑道: “可惜没时间陪你们玩了,否则拿你们开心开心倒也不错!“ 说完身形突然一变,也变成一个绿毛小人一般。胸口镶着一块亮晶晶的灵块,就悄然朝着那最核心处的大城中走去。 不过他还没走太远,就见得有两个穿着粉红色袍子,一对七彩般翅膀的小人飞了出来。用灵族的话语大喊道:“叽里咕,噜噜里斯咕西。” 而那个黑影假扮的绿毛小人也连忙停住脚步,用纯正的灵族话语回应道:“噜里叽,斯咕叽叽噜斯。” 原来任何进入灵界核心地带的灵族,都必须要有相应的证明才行。因此那两个有着翅膀的灵族才会飞出来盘问,大致的意思是问对方从何而来,证明可曾齐备。 不过显然这一点并难不倒这黑影,因此一番交涉之后,自然畅通无阻的进入城内。 不过一进入城内,那黑影就发现灵族的城市跟人族的城市大不相同。 不仅所有的建筑全都半漂浮的悬在空中,而且城里的不管像人的、还是不像人的,大大小小的灵物们,全都像是有着飞行能力似的。 一个个都极为徜徉的在整个空间中轻易游荡,那情形就好像眼前漂浮的这无数灵物,让自己简直就身处在一个灵物形成的海洋中一般。 要不是这黑影乃是海兰珠亲身前来,本来黄泉小世界也并不注重灵力,反倒是注重死气。 否则的话,换任何一个人族过来。恐怕看到这么多灵物在眼前飘来飘去,也很难把持的住。 不过显然海兰珠却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匆匆一瞥之后,就放出随身的一只怪鸟。这怪鸟轻叫一声就径直飞了起来,朝着其中的一处漂浮在半空中的建筑物飞去。 直飞进这建筑物之后,她才将那怪鸟一收,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一个灰暗的房间。 而那个房间里面,四周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奇怪的物品。 无数物品的当中,最惹眼的是一个硕大的水晶珠一般的东西正在那里熠熠发光。一见到一个绿毛小怪走了进来,立刻发出了生气的声音怒吼道: “下贱的阿里巴人,这也是你能踏足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你踩出来的每一个肮脏的脚印,哪怕将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压在这里,都根本不够!?” 谁知海兰珠假扮的绿毛小人,一见到这狂吼的水晶珠,反倒是像放下一点心似的,微微一笑地道: “我听说辽阔的沧海绝不会容不下一颗沙砾,巍峨的高山也绝不会容不下一个石块。我的朋友,走过了太长的路令得我们疲惫。” “难道我们一定要彼此倾轧,直到尽头吗?” 那硕大的水晶珠听到眼前的绿毛小人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也颇为奇怪的回应道: “我知道,王冠上的明珠已然凋谢,但我也知道她正在期待着重生!我的朋友,既然你从远方而来,想来定然给我们带来了最好的消息!” 谁知那绿毛小人却摇了摇头道:“越多的悲伤只会汇集成仇恨,无尽的想念也会扭曲掉人生。我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甜美的甘泉,反而是苦涩的果实。” 谁知海兰珠这么说完,那硕大的水晶珠更加沉默了。只见得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扭动着身躯,发出七彩的光芒道: “你跟我来!” 说完海兰珠只觉得眼前突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就像是被瞬移了一般,直接掉进去了一个满是亮晶晶珠子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的最中央处,还有一个仿佛像是根本看不到尽头。甚至比她看到的所有珠子加在一起还要大的一颗珠子,正矗立在天边。 而那珠子看到海兰珠进来之后,立刻嗡嗡嗡地出声道:“从天边而来的朋友,请走进一些,让我仔细地看一看你!” 海兰珠这会才发现,自己的伪装早就已经消失殆尽,直接就露出了自己的真身,这令得她不由得暗生警惕。 要知道凭着她现在的手段,被天道种子灌体之后,哪怕是大能她都有一拼之力。但谁能想到,竟然在眼前这个圆球前露了身形。 还好她这边共享了千云生的信息,知道此行有利无害。因此这才大大方方地飞进了一些,将手贴在圆球之上。 心思电转地道:“睿智的主人啊,远方的来客需要你的帮助,为我指点迷津!” “呵!”那苍老的声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直接在海兰珠的心底里响起,轰隆隆地道:“远方来的人啊,你们此行到底是带来灾祸,还是消灭兵弥?” 没想到这苍老的声音突兀一问,海兰珠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回答道:“和平,当然是和平!” 一一八三 老子要当大能 “呵呵呵!”就在海兰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颗巨大的珠子第一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声,嗡嗡嗡地道: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人类,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因为我并不是人类!” 说出这句话的海兰珠露出了极其坦然的神情,那感觉就好象这句回答,根本和那巨大圆珠问的问题毫无关系,但却仿佛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这使得那颗圆珠再一次地愕然,然后才恍然道:“原来如此......唔,搞了半天你的信心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原来海兰珠刚一进入此地,就发现了这颗圆珠竟然有能够看透任何伪装的本事。 甚至它与海兰珠沟通,都不需要海兰珠把话说出来,只要经过心底的沟通,就能够达到极其高效的作用。 因此她才灵机一动,干脆放开自己的内心,让这颗圆珠探查。让这颗圆珠“看”到她们的小世界是经历了怎么样的苦难,如今又最终达到了统一。 果不其然,这样的事实比任何的千言万语跟雄辩都要有力了许多。当这颗巨大的圆珠看到,确实海兰珠和千云生在一统黄泉小世界的过程中,并没有滥杀无辜。 并且还切实的将所有的部落统一到一起之后,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和善地态度道:“远方的客人,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看来青宸干得很好,她并没有选错人!” 得到了巨大珠子这样的首肯,海兰珠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极为恭敬地道:“当前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得将灵之子给救出来,可是相关的信息我们却知之甚少。” “尤其是青宸天尊来到人界之后,后续的信息对于我们都成为了一个谜。” “因此到底我们该如何行动,还必须要获得最新的消息才行。” 那个巨大的珠子听了海兰珠此言,却有些微微叹气地道:“远方的客人,虽然青宸将你们招了过来,但是恐怕却有些太迟了!” “灵之子这会已经被送进了灵族的灵之会中,再想将他救出,恐怕就太难太难了!” 海兰珠闻言微微皱眉,不过却依然沉声道:“就算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会尽力去一试!” “如果真的被他们破解了灵之子的秘密,那恐怕才真的是人、灵两界的灾难了。” “没错!”显然那个巨大的珠子也颇为赞同海兰珠的话,不过显然他有些迟疑地道:“可是那个地方除了灵族以外,别的人可根本就无法接近。” “更为关键的是,我也已经被他们盯上,因此就连我的人想要接近也是毫无可能。” “所以你们就算知道了那个地方,恐怕也无能为力。” 谁知海兰珠却仿佛眼前一亮似的,掏出了一颗珠子出来道:“我们虽然不行,但是说不定它却能行!” 那巨大的珠子一看到海兰珠手上的珠子,轻轻一咦地道:“此物修为虽然低了些,但是却胜在不惹人注目。” “可是此物一看就带有人界气息,想要混入其中恐怕还得先接受灵界的天劫洗礼才行。” “只是此物一旦开始转换,就成为了我灵界之物。且不说以后再回人界就会有诸多阻碍,万一天劫之下,又生出另外一种意志,届时可就不见得还会听你们的命令了。” 谁知海兰珠却信心满满地道:“此物名叫问心珠,当年和那人曾经有过一番天问交流,不信你看。” 说完将那问心珠递了过去,令得那巨大的珠子轻唔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能有此信心。” 说完朝着问心珠轻轻一点,嗡嗡嗡地道:“小家伙,你可愿意为我人灵两界的福祉,再辛苦一回啊?” “哼!”谁知问心珠轻哼一声,就叽叽咕咕地道:“老子可不管你们人灵两界的福祉,那小子可是承诺我了,只要我肯来灵界,就起码能帮我混个大能当当。” “这件事情要是不提前说好,别的事情想让我干啊,可门都没有!” “哈哈哈!好好好!”谁知问心珠这么回答,那巨大的珠子反倒是并不如何气恼,而是呵呵呵地道:“不怕你有要求,就怕你不敢提要求。” “老夫这里有青宸当年晋级大能的所有心得体会,若是你能完成这次的任务,老夫就全都送给你如何?” “真的?”问心珠听了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继续嘀咕道:“另外我听说灵物入了灵界之后,修炼速度也能提升数十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谁知那巨大的珠子对于问心珠如此唠叨竟丝毫也不在意,而是极为耐心的为问心珠将灵界的基本知识又传授了一遍。 最后才呵呵呵地道:“小家伙,你现在修为太弱,想要混入其中恐怕也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待得我先给你洗炼一番本体,去除人界气息。如此一来,包保就没人还能看出,你是从人界偷来灵界的了。” “好吧!”显然问心珠跟千云生待得久了,也知道要脸厚、胆大、心黑。因此刚才讨价还价的时候,它是锱铢必较。 但是真到了开始准备的时候,它又反而是一副光棍模样,轻哼道:“我说圣姑,你回头可跟那小子说清楚,老子这次可是把小命都给搭上了。” “回头要是他把我一个人丢在灵界,老子可跟他没完!” 海兰珠显然也知道这一趟要依仗问心珠许多,因此也没在意它这会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的癫狂模样。 而是笑着道:“你放心好了,就算他想把你留在灵界,我也不会同意就是!” 显然海兰珠的人品比千云生的好了许多,问心珠听了海兰珠这话,才终于稍稍放下点心来。 看来千云生平时嘴花花多了,就连问心珠对他的话都有点不太相信了。 还好这事有海兰珠做保,因此问心珠那个器灵小人,才一抬脖子一挺胸膛地道:“既然这样,那就来吧!我就不信,小爷我还真能灰飞烟灭了不成?” “呵呵,好!” 那巨大的珠子见此事商议已定,就再一次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海兰珠送了出去,临走时还叮嘱道:“记得,六个月后,让他到赤尘界相会。” 一一八四 该以几日为限 就在海兰珠这边跟巨大圆珠商议之际,千云生这边则早就跟一众人等跨越了数个灵族界面。 这种倘佯在灵族空间的感受,也令得千云生有些乍舌。 虽然他之前就听说过灵界乃是宛如恒河沙数一般,是由着无数的零碎碎片组合在一起的一个界面。 但是当他真的从一个界面跨越一个界面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感慨起这灵界之大。 只不过和人界的大陆铁板一块似的不同的是,这里的很多界面都已经被分割的太小。 有些甚至小到只能被稍稍踩上一下,然后就得迅速飞起。否则恐怕光这么多人的力量踩在上面,就得让这个空间破碎,从而留下他们的痕迹。 不过这也令得千云生有些明白过来,看来之所以灵界之物看似全都漂浮在半空之中,除了这里似乎无穷无尽的灵力可以供驱使之外。 更为关键的,恐怕他们哪怕像炽天界这样还算巨大的世界,也绝不可能承受太多高人的轮番冲击。 因此这或许才是为何灵界会将一切和灵力有关的波动,都尽力约束在空中的缘故,这极有可能也是跟整个灵界脆弱的地形有关系。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暗自琢磨这些灵界和人界的特异之处的时候,领头的万魔尊者却低喝一声:“小心!” 然后就连忙带着众人隐蔽起来,不一会儿就见得一只巨大的灵族大军,正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他们面前飞了过去。 “这恐怕是增援人界的大军啊!”显然鹤叔祖的分身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声音微微一沉。清秀的脸庞上露出的,却是与他的面容绝不相称的沧桑气质。 反倒是天雪大师的分身,眉毛微微一扬,沉声道:“看对方的此去方向,极有可能恰恰是人灵通道的方向。” “不如我们悄悄潜伏过去,浑水摸鱼,如此一来,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谁知颍川先生的分身却摇头道:“现在动手恐怕不妥,反倒是会惹得灵族警惕。” “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吸引走灵族的注意,如此才好乘虚而进。” 至于千云生听了众人此言也微微有些皱眉,毕竟一旦三派这边提前动手,被灵族知道了有人族侵入,恐怕也对他这边营救灵之子不利。 因此他想了想道:“看对方如此大张旗鼓的样子,恐怕来势不小,说不定里面有大能也不一定。咱们就算动手,也不见得成算就大。” “我看不如这样,干脆咱们派出精悍之人,悄然尾随其后。如此一来,既可以不用暴露咱们这边,也可以将这沿途摸个清楚。” “这样万一后面我们想要动手,也算是有个接应!” “只是此人必须得稳重机警,还必须实力强悍才行。 显然千云生此议也还算是持中之言,同时还照顾了颍川先生跟天雪大师两个人的面子。因此他们微一商议,就立刻分出了数个人手跟了过去。 不过这一切显然早就被千云生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微微冷笑,也不动声色地丢了几个蛊虫过去。 然后才沉声道:“诸位前辈,前面不远处就是灵族的浮天界了,咱们这一次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里。” “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人界气息还是太浓,因此稍一跟灵族接触恐怕就会被看出端倪,也只有此处的秋蝉命隐才能有效的遮蔽一二。” “只是咱们所需之量颇为巨大,不管是强抢还是赎买恐怕都难免不惹得有心人注意。” “因此不知诸位前辈,有什么好方法不成?” 显然千云生此问乃是众人早就知道之事,因此三派皆有所考虑。所以千云生刚一问出,天雪大师的分身就不慌不忙地道: “这秋蝉命隐虽然对咱们隐蔽颇为有用,但对于灵界却有如鸡肋。只是咱们还必须得防着,灵界对于咱们此行已经有所警觉,说不定就会安排人看住此地。” “因此依我之见,不如咱们分头收集,如此目标也能小上一些。” “起码不管怎么说,也比一个人收得太多,要更不惹眼!” “此法不错!” “此法可行!” 千云生一见天雪大师的分身话音刚落,鹤叔祖跟颍川先生的分身也忙不迭的点头,不由得心中透亮。暗道看来三派对于灵界的渗透也是不小啊,竟然各自都有路数。 不过他也没有对众人将他抛下有什么不满,反倒是心中暗笑,干脆也一脸严肃地赞许道:“诸位前辈此议倒也不错,只是不知我等该以几日时限为限为宜?” 三个分身互望一眼,同时伸出三个指头道:“兵贵神速,不若就以三日为限吧!” “也好!”千云生淡然一笑,跟三位大能约定了联络的暗号后。就看得他们三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秋蝉命隐出来,贴在身上各自飞了出去。 原来这么些年来,凭着三派对于灵族的渗透,自然也弄来了少量的此物,临行前发给了千云生等几个领头之人。 这也是为何海兰珠能顺利混进炽天界核心的原因,就是因为千云生早有准备。 只不过这次人界这边安排过来的人数之多,活动时间之长,那就仅仅是依靠三派之前收集的秋蝉命隐是绝对不够的了。 这也是为何众人一入灵界,就立刻要潜伏起来的原因。本质也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偷越而来,因此身上的人界气息太过浓郁。 而且他们又不能像问心珠那般,接受天劫的洗礼,从而彻底的成为灵界之物。 毕竟他们此行任务短暂,快去快回。因此必须得依靠这浮天界的秋蝉命隐,才能让大家自由的活动了。 至于万魔尊者,他见到天雪大师、鹤叔祖跟颍川先生三个分身的身影悄然朝着那浮天界而去,不由得冷哼道: “到了什么时候,这帮正道也改不掉这小家子气的样子。不就是几条隐秘渠道吗,就算大大方方地拿出来,那又如何?” 反倒是千云生目光中悠然一闪,就呵呵道:“自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鹿死谁手恐怕还未可知。” “前辈,咱们也出发吧!” “也好!” 显然万魔尊者对于千云生的手段倒是颇有信心,因此也跟着千云生两个,各掏出一个秋蝉命隐出来朝着身上一拍,然后就带着他簌然朝着浮天界飞去。 一一八五 正该抓紧时间 就在众人纷纷各显手段,朝着前方的浮天界疾飞而去之际。 飞在最前面的颍川先生则脸上浮笑,显然已经胸有成竹。只见他堪堪将近浮天界之际,却并不朝着浮天界而去。 而是将身躯一扭,故意一顿。先放天雪大师、鹤叔祖跟千云生等人过去。 自己则假意寻觅合适的入口,实则悄然来到浮天界的外围。然后身形突然宛如流星一般,就朝着其中浮天界旁边的一处散落的小界面飞去。 这处小界面上也有一座玲珑小城,虽然没有浮天界上的城桓更大。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尤其是这城桓之中,有着浮天界中特有的一道特产,名叫混元真煞。 乃是灵族平时洗练自身时候的一种中等真煞,对于普通灵族颇为有用,因此平日销路还算不错,所以才会在这边缘地带筑城。 故此对于城中来说,最大的数个建筑,自然都是跟此真煞有关。 而颍川先生虽然第一次来到此处,却仿佛像是熟门熟路似的。径直就飞到城门口不远处,一个极小的铺子立住脚。 接着用神识一扫,并没有发现什么埋伏之后,就洒然走了进去。 而铺子里的人,见颍川先生昂然走了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大喜道:“贵客临门,不知所需何物?” 而颍川先生则悠悠坐下来道:“我要精品混元真煞三十瓶,中品混元真煞三百瓶,低品混元真煞三千瓶,不知贵店中有否?” 而那个店主则面露难色地道:“贵客要是所需减半,小店或许还有办法。可若是要这么多混元真煞,还要立刻凑齐,那可就有点难了。” “嗯?” 颍川先生这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客人,反而就像是店主一般。而那个店主却反而像是一个伙计似的,听到颍川先生不满地轻轻一“嗯?”,立刻愁眉苦脸地道: “贵客有所不知,我在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早有筹措。只是不知为何城中突然出现了几股神秘的力量,也在大力收购,因此这才阻碍了进程。” “要是容我再筹措一段时间,此事当无问题!” 原来颍川先生接头的此人,就是太微阁安插在此处的密探。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因此颍川先生故意将秋蝉命隐说成是混元真煞。 只不过接头之人一看颍川先生身上挂着的信物,自然心中有数。所以虽然看似双方正在洽谈混元真煞的生意,但实际上真正指着的就是秋蝉命隐了。 只是颍川先生一听另外还有几股势力也在收购秋蝉命隐,不由得心中轻轻冷哼,心下已经明白。看来不仅是他们太微阁,就连另外几家都已经动手了。 怪不得当时众人说分开的时候,大家答应得都这么痛快,看来谁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照说魔门之人应该没有三派这样的运作能力才对,为何也如此笃定? 这令得颍川先生微一朝这边去想,就立刻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嘴上却轻轻一哼地摇头道:“我明白了,看来这事也不能全然怪你。这样吧,此事也不用太过暴露于你。” “除了你已经收集到的,我全都需要之外。你且说说,剩下来的,该到哪里收集就行。” “是!”那店主见颍川先生并没有严辞责怪,不由得心中微微放下了一块石头。连忙竹筒倒豆子地道:“其实城中此物,最主要的乃是集中在水、秋、雾三个家族的手上。” “贵客如果想要收集到足够多的混元真煞,恐怕非这三家不行。” “只是我听说,灵族已经派人将这三家招了过去,严令他们不得轻易出货。导致我也只能在城中偷偷收集一些各家之前的富余,如此一来才令得时间大大变慢。 “否则只要这三家肯正常放出的话,哪怕再多任务,我想来也无问题。” “唔.......”颍川先生大致将城中的情形了解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又将这店主递过来的所需一半的秋蝉命隐给收下。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情你干得不错!” 说完又递过去一个小盒子道:“这是今年份你的奖励,记得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才行!” 显然颍川先生递过去的这个小盒子,对于眼前的灵族极为的重要,因此他颇为激动的将小盒子接了过去。 先又赌咒发誓似的再一次表了番忠心,然后才迫不及待的将那小盒子打开,一口将盒子中的一颗硕大的丹丸给吞下。 但是不同于他之前吞下的任何丹丸,这一次这丹丸被他一吞下之后,竟然令得他面容中露出惊恐之色。 双眼宛如鱼眼似的,恐怖地朝外凸起,浑身则冒出无数的金属尖刺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是他的躯体突然被什么异物夺取走了一般。 而颍川先生却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并且还顺手设了个灵罩,令得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外界知晓。 又过了好一会后,之前的那个店主终于彻底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个浑身尖刺的新的灵族匍匐在地。 然后就见得颍川先生这才缓缓起身,冷然地道:“此人极有可能已经暴露,因此留他不得,此地你也不合适久留了。” “你记得把这里的首尾给清扫干净,然后立刻离开,重新找地方潜伏下来。放心,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 那个浑身尖刺的灵族则“嘶嘶”几声,显然它刚刚代替了之前的那个灵族,还有些极不适应。 而颍川先生则不管他,伸手一抬,一道灵光打进它的天灵之中,不知做了什么印记。弄完了这一切后,才悄然闪了出来。 然后只见他微一皱眉之后,想了一想。还是身躯一闪,再一次朝着浮天界而去。 而就在颍川先生再一次朝着浮天界飞去之际,另外的天雪大师跟鹤叔祖的分身。也正在跟颍川先生的分身,几乎做着一样的事情一般。 只是也不知这次是因为灵族有所防备,还是确实是三派的所需实在太大,因此大家似乎都没有得到一个让自己最为满意的答案。 只有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看似并无目标的走在浮天界的灵族大城之中。似乎对什么东西都有感兴趣似的,这也转转,那也看看。 甚至还出手收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灵族之物,这弄得万魔尊者终于忍不住的奇怪地道: “我们可只有三日的时间,难道现在不应该抓紧时间,赶紧去收购一番才是正理吗?” 谁知千云生却轻笑一声地道:“前辈莫慌,咱们需要的数量,可不是像这样在市面上轻易收购就能解决的。” “而且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说过,正所谓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让这缘分自己蹦到咱们面前才行。” 一一八六 浮天界的灾祸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不慌不忙之际,另外一边的颍川先生也已经飞入城内。 他既然知道灵族已经派人而来,自然知道轻易前去收购只会是打草惊蛇。 因此他微微皱眉,就心思一动,来到浮天界的高处。看清楚整个城内的布置之后,才悄然朝着城西而去。 那里他记得是秋蝉命隐的主要产地,也是水、秋、雾三家的交界之地。如果说哪里有机会能弄到大量的秋蝉命隐,恐怕非此地莫属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连天雪大师跟鹤叔祖两个也抱着差不多的心思,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 反倒是千云生在城中打听了一番之后,并不急着去收集秋蝉命隐。而是跟万魔尊者两个浑身一变,变成两个极为低调的灰袍打扮。直接来到城主府前,锵锵锵地高声道: “神是气兮气是命。神不外驰心自定。灵台粲发天光宝,全耐固蒂归根静。” 果不其然,还没念得两声,就见得城主府的后门闪出一个莲花般的灵族出来。 这灵族身躯极细,头颅却颇大,上白下青,倒是颇为素净。不过它一见得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的灰袍打扮,就不由得欣喜地道: “万幸万幸,果然是喦修族人,这一下婆婆的愿望要能达成了!” 说完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两位大师远来天浮,莫不是此地有灾祸将临不成?” 原来在灵族之中,像千云生这样特殊打扮的,乃是其中一个极其古怪的团体。 这团体人员极少,平时也几乎没有灵族之人对他们熟悉,他们的一切都仿佛像是隐藏在传说中一般。 而只有某地会产生灾祸的时候,这些喦修族人往往才会出现。并消弭灾祸,事后又会隐然而去。 因此怪不得眼前这个灵族会有此一问,看来这个喦修族的传说,在灵族之中,可谓是深入人心。 反倒是千云生丝毫都不担心自己的伪装会被拆穿似的,而是一挺胸膛,微微一笑地道:“没想到姑娘竟然也知道我族的传说,那就太好不过了。” “还请姑娘帮忙引荐此处的城主,否则迟则生变。” 谁知那莲花般的灵族,对于千云生这突兀要求丝毫都不以为怪。反倒是应该如此似的,连连点头,躬身道:“那就请两位大人先到府中休息,我立刻就去叫我家大人!” “好!”千云生也不犹豫,立刻就跟着那人走进城主府内。待得坐下之后,才听得万魔尊者微微有些诧异地传音道: “这么容易就混进了府内,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反倒是千云生胸有成竹一般,微微一笑地传音道:“前辈有所不知,这个喦修族人可不是晚辈乱编,而是极有来头。” “至于晚辈为何如此知情,想必前辈就算不问也应该明白,自然是来自青宸天尊了。” “原来如此!”千云生如此轻轻一解释,万魔尊者这才明白。为何前面千云生如此有把握,肯跟三派订立三日之约,看来早有准备。 只是不知他口中所谓的缘分又是为何,就在他还待再问之际,只见得从府内走出一个浑身金灿灿的婆婆出来。 这婆婆看着似乎极老,但是因为浑身金灿灿的,还是显得比旁边这个如莲花般的灵族女子更有气势许多。 甚至千云生差一点就觉得灵魂仿佛就要被那金光吸引过去似的,要不是万魔尊者暗自护持他一把,恐怕他这一会就要露馅。 这也是万魔尊者身为大能,倒是不虞在这些修为不足的灵族人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不过却使得千云生暗暗感慨,自己虽然晋级化神,但是感觉依然不够啊。 这也令得他不由得更加期待青宸天尊许给他的那桩好处,微微起身客气地道:“想必是老夫人当面,真是幸会。” 那个浑身金灿灿的老妇人,似乎也并不诧异千云生能一口叫出她的身份。传闻喦修族人料事如神,看来果然不差。 因此她笑眯眯地请千云生跟万魔尊者坐下,客气地道:“老身刚刚化灵之时,曾经被一位喦修族人点化过一番,因此一生顺遂。” “只是如此之多的年月过去,想要再见你族之人却是太难。没想到今日竟然令得老身再一次得偿所愿,实在是灵主开眼,老身幸何如至!” 千云生暗笑,就是知道你有这心愿,否则我还不会做此打扮,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道:“施恩岂能图报?” “老夫人,我等乃是为浮天界的灾祸而来,还请快快请出城主,好相商要事才是。” 那老妇人听了千云生此言,倒也不敢怠慢。一面与千云生陪话,一面连忙去请城主。谁知过了一会,竟然被人回话回来道: “城主正在招待贵客,恐怕一时难以分身。还请尊客但坐片刻,城主即刻就回。” 千云生听了此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嘴上则客气地道:“无妨,只是不知能否先让我等绕宅一观?” 显然前面千云生借着青宸天尊的学识一顿神侃胡吹,早就已经令得眼前的老妇人早早地折服。 因此当千云生提出查看府上情形的时候,自然毫无阻碍。 再加上府上的一众灵族人等,其实都对于千云生这个神秘的喦修族人都极为的好奇,因此纷纷围观过来。 令得千云生更加装神弄鬼地好一番招摇卖弄,反正他以青宸天尊的大能眼光为底,再加上自己随机应变、信口拈来的本事,还有万魔尊者配合着他悄然施法。 顿时间只见得城主府内,灵气横空、烟花灿漫,简直就宛如美不胜收一般。 毕竟哪怕是万魔尊者的大能手段,稍稍降低一些,那也不是眼前这些灵族之人能轻易见到的。 因此自然灵族众人见到眼前二人有如此本事,更是对于他们的身份不再怀疑。 不过就在千云生施展手段,将一众人等都忽悠地惊诧莫名之际,突然从外面有声音传进来道:“城主大人到!” 然后千云生就见得,从天边一道金灿灿宛如流星一般的光团就疾射了过来。而跟在这道流星身侧的,则是另外一道青色的光团,也一齐飞了过来。 一一八七 高灵如此本事 千云生听到禀告,又见到那道灿灿金光,竟然比老夫人身上的还要灿烂十分,心中知道定然是城主归来。 因此收了本事,站住不动。不一会儿就见得一个金甲大汉宛如三个方块相连,中间用细细的管子连接。方块的四周也伸出七八个管子,宛如手脚似的,就轰隆隆地冲了进来。 不过虽然眼前这金甲大汉的声势已经极为吓人,但是千云生的注意力却在他身旁那个青色的身影身上。 只见得此人长得宛如一颗青松,有着七八个圆圆的脑袋不说。每个脑袋上还各露出喜、怒、忧、思、悲、恐、惊等,各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以至于哪怕是千云生也一时难以适应对方的这种样子,更加不要说猜测对方当下到底是何种情绪了。 反倒是那金甲大汉看到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立刻轰隆隆地移了过来,仰天大笑地道: “果然是喦修族人当面,刚才我还在跟阴先生忧心忡忡,这一下有了你们,当是更无问题了!” 反倒是那阴先生主脸之上,突然换上了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嘿嘿道:“是不是真的喦修族人,那也得问过才知。万一混进了什么人族奸细,可就不好了!” 可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际,千云生却露出一副看尽一切的表情似的,呵呵一笑地道: “两位大祸临头近在眼前,不思谋解救之法,却疑神疑鬼,恐怕灾祸就更当不远了!” 千云生如此先声夺人,顿时就令得他旁边的老婆婆颤声道:“还请高灵挽救则个,老身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显然刚才千云生的手段,已经在府中将包括老婆婆在内的灵族众人全都折服。因此乍听此言,立马哀求出声。 反倒是那城主与阴先生两个半信半疑,因此沉声道:“不知先生为何如此说话,莫不是嗔怪我等有所怠慢吗?” 谁知就在他们两人话音刚落之际,突然就听得城西头猛然轰隆一声,紧接着就有人赶紧来报告道: “浮天界内水家来报,说有一头灵兽不知怎的闯过了界面外的灵光屏蔽,遁入了水家的灵亩之中。大肆肆掠了一番之后,才被终于击毙。” “但水家家主却在围攻灵兽之时,受了不轻的伤势。” 这报告令得城主大人眉头一皱,沉声道:“那秋蝉命隐可曾有失?” 那报告之人连忙道:“城主大人放心,早就已经得了城主大人的严令,因此这些秋蝉命隐已然转移到安全之处,因此并未有失!” “好!”城主大人听了此言,才稍稍放心。连忙转过头来,这一次对于千云生又再次客气了许多,躬身道:“传闻喦修族人所言尽中,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说完连忙大手一挥道:“还请两位高灵堂上上坐,让我等好好请益一番。”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不忙,听闻水家家主受了不轻的伤势,正是应该我等救死扶伤之时。还请大人带路引荐则个,令我等好立刻前去诊治!” 原来千云生故意如此说话,就是针对着城主与那个阴先生并不太相信自己的缘故。所以自然要展现一番手段,如此才能更加令得众人信服。 而且他也已经看出来了,哪怕是城主与阴先生两个,修为也在万魔尊者之下。那以此推之,想来水、秋、雾三家家主的修为也绝不可能高到哪去。 这也是千云生敢于如此行事的底气所在,果不其然,他这话一说,场中的气氛更为缓和。 那城主和阴公公也是先为之一愣,然后就仰天长笑道:“好好好!传闻喦修族人急公好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既如此,那就两位一起请!” 说完当先带路,和阴公公两个带着千云生两人一起出发,不一会儿就来到水家之外。 千云生搭眼细眯,发现这个水家倒是防护极其严密。也不知三派到底用的是何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塞进去一只灵兽在里面大闹一番。 不过还好三派这手段来得倒是及时,否则他千云生想要取信于人,还得费些手脚。 不过就在他正这么想着之际,水家已经将他们一众人等都迎了进去。千云生就见得水家家主竟然长得像一片树叶似的,上面还有绿油油的经络在叶面上游动。 只是此时水家家主情况有些凄惨,竟然就像是被扯掉了半边似的。剩下的半边叶片也只能微微点头,显然想要短时间恢复,恐怕有些难了。 反倒是千云生不慌不忙,在城主大人跟水家主客气了一番之后,立刻上前。一只手悄悄捏着青宸天尊的本体,另外一只手伸了过去。假意探查的同时,还幽幽地念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忧愁,皆归尘土。怜我灵族,忧患实处.......” 只见他边幽幽着念着,边从青宸天尊的本体上析出一滴金色的滴露出来悄然渡了过去。霎时间,水家家主就好像感受到一股极其浓郁的灵气传了过来。 立时间他就感觉,自己那缺失掉的半片叶子仿佛像是重新开始生长似的。一开始是脉络,接着是叶片。 最后是整个身体都仿佛像是被灵气晕染了一遍似的,竟然比一开始还熠熠生辉。 这令得水家家主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极为恭敬地道:“果然是神医当面,妙手回春。” “老夫本来以为怎么也得数年时间,才会恢复如初。没想到神医出手,想来最多一个月的时间,老夫就能尽复了!” 说完连忙示意拿出各类珍宝过来作为答谢,谁知千云生看也不看,就笑着道:“老大人伤势虽然严重,但好在并没有动到本源,因此我这才能有所施力。” “这也是老大人自身洪福齐天,否则就算我有良法。也得先缓缓给老大人补全本源,然后才能施法了!” 千云生这番义诊除了本事高超之外,竟然还分文不取,更加是坐实了它喦修族人的名头。 这一次竟然就连阴先生,也在他的主脸之上换了一副笑脸出来,上来客气地道:“高灵如此本事,实在是我等的福气啊!” 一一八八 可没那么轻松 千云生见自己这一手果然令人众人折服,立时再无怀疑。不由得呵呵一笑,继续神秘地道:“我等近日出现,实则是因为灾祸近在眼前。” “若是吾等再不同心协力,恐怕浮天界难以保存。” “莫不是人族真的来了?”显然千云生如此神秘一说,城主立刻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讶然出声。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头道:“人族之灾或许尚远,但是灵兽之灾却是近在眼前了。” “灵兽之灾?”千云生如此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几个字来,顿时令得一众人等都大吃一惊。 要知道灵兽乃是灵界特有的一种异生之兽,数量极多,又凶狠异常。 只是它们平时乃是存在于灵界的广大虚空之中生出,零零散散之下,只要灵族之人稍加注意避让,倒是并无什么危害。 但是一旦要是被它们成了气候,铺天盖地而来的话。则说不定毁灭一些如浮天界这样的中小界面,却是毫无困难。 只是一般来说,平时若是遇到这样的庞大兽潮的时候。往往灵界这边会有数个或者十数个大能同时联合出手,驱散兽潮。如此一来的话,自然不会令得灵界之内太过遭殃。 但是只有一种情况,却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中小界面是灭顶之灾。那就是这兽潮的起始,乃是在他们界面的周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大能援救不及,那往往恰恰正是他们这些中小界面的界殇了。 因此一众灵族之人一听“灵兽之灾”这几个,顿时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就连阴先生也连忙道:“竟有此事....那....那我立刻上报!” “来不及了!”千云生第一次关注到阴先生此人,就已经猜出此人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上面安排过来,监督秋蝉命隐情况的。 要知道对于灵族来说,现在最关键的并不是不给人族拿到秋蝉命隐。毕竟秋蝉命隐乃是一种极其常用之物,因此可以说满灵族都是此物。 所以如果人族不在此地,稍稍花些时间,多用点心,还是能收集到不少。 这也是为何三派安插在这里的密探,在三大家的严格控制之下,依然能收集到这么许多。 只是对于灵族来说,现在控制了浮天界的秋蝉命隐出售,则是等于是大大限制住了人族大规模活动的能力。 毕竟除了此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让潜入的人族,能迅速收集到如此之大的数量来。至于人族不通过此地,而去别处的话正是灵族所愿。 要知道时间一旦拉长,这些人族又不能自由活动的话,那暴露的风险自然也会大大的提高。 而万一人族强抢的话,则又会打草惊蛇。就算彻底将浮天界消灭,也依然会将自己这边进入灵族的情形给暴露出来。 因此这也是为何之前正道这边,会用灵兽探路的原因,就是不想被灵族发现。 至于千云生,也恰恰灵机一动,大致已经明白了三派的行动方式。自然顺理成章地就利用眼前的这头灵兽,夸大出这么一个灵兽之潮出来。 因此他一见众人果然紧张,就立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没错!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诸位。” “今天你们杀死的这一头灵兽,实际上已经恰恰说明。你们附近的灵兽数量正在急速的增加,所以才会有误闯而入的情形。” “因此,若是诸位不信的话,我相信后面很快还会有第二头、第三头的灵兽会闯进来!” 千云生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再加上他前面救助水家家主展现出来的实力。自然令得众人一时间就算将信将疑,也难以辨明真伪。 因此城主这边一听千云生如此语出惊人,就立刻跟阴先生、水家家主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立马沉声道:“快!将秋、雾两家的家主也立刻给我请到这里来!” “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是!” 就在侍者匆匆而去并没有多久,竟然很快又有侍者跌跌撞撞闯进来道:“启禀大人,秋家家主正在门外求见!” “哦?”显然就连城主大人也没想到,秋家家主会来得如此之快。显然说明另有要事,并不是传讯而来,因此立刻道:“有请!” 然后就见得一个风情万种,头上仿佛插着一个高高的雀翎,腰下则摆着两条长长蛇尾般的灵族美女游了进来。她一进来之后,就嗲声嗲气地道: “哎呀,实在是太好了,竟然万大人、阴先生全都在这。呦,水老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亏得我还巴巴得来看您!” 说完又转头朝着千云生跟万魔尊者看去,眼神一亮地道:“咦,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喦修族人?难道我浮天界要有什么大祸了吗?” 不过显然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个秋家家主是什么货色。那怕是新来乍到的阴先生,也换上了一副沉闷的表情。显然看得出来,这个秋家家主是个极其难缠的人物。 至于水家家主更是不肯示弱,而是冷哼一声地道:“秋家娘子,老夫受了重伤虽然不假。但恐怕要让你失望的是,这两位喦修族高灵妙手回春,帮着老夫已然恢复。” “嘿嘿,你想要独霸此界的生意,恐怕是又要打错算盘了!” 城主大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人竟然还要斗嘴,刚一皱眉。谁知道秋家家主却“呵呵呵”地直笑起来,指着他道:“老水头,你拿自己蘸酱,你还真当老娘把你当成个葱!?” “实话告诉你,老娘近日前来,乃是因为给诸位报警来的!据老娘观察,人族极有可能已经来到咱们浮天界了!” “哦?”显然秋家家主此话一说,不仅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就连千云生也心头一跳。 暗道莫不是三派哪里露出了破绽,被灵族这么快就抓到了端倪? 毕竟对于千云生他们来说,现在身处灵族之内,自然是越晚被发现才是越好。 要是早早的出事,露出了尾巴,恐怕一旦灵族合围过来。那他们就算是再多几个万魔尊者这样的大能,也是不够。 只是千云生现在也知道,他还不能轻易露头,否则破绽更大。因此他虽然现在心中震惊,但依然暂时忍住。 就见得秋家家主从袖口之中,又掏出一只残破的灵兽躯体出来,朝着地上一丢地道: “诸位请看,这灵兽乃是今天一早闯入秋家地盘,刚好被我围杀。而我恰好在它的躯体之上,发现了人族的操纵痕迹!” 秋家家主这边话音刚落,千云生就心中更加暗暗叫糟。毕竟对他来说,以万魔尊者的实力,将眼前这些浮天界的头头脑脑们杀了容易。 但是想要瞒天过海,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一八九 不怕笑掉大牙 “哦?”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心中暗叫糟糕至极,剩下的众人则纷纷朝着那地上的灵兽尸体望去。 只见得这只灵兽全身覆盖了长长的柔软金毛,好像将身体上的一切都覆盖起来。 不过最令得人们瞩目的是,这只灵兽腹部一道巨大狰狞的伤口上,就好像是被一刀直劈而成似的,变得宛如碳红般的膨胀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只灵兽四肢尽碎。枯槁的身躯从额头处开始,有着一道长长的划痕。划痕的伤口处,则是有剩余的一点黑色汁液粘在上面。 看情形,应该是这灵兽被人从腹部重伤之后,致命的伤口却是额头这一下。 这说明这秋家起码有两名以上的高手同时出手,从这个角度来看,怪不得秋家家主更为嚣张,看来果然更有底蕴。 至于这秋家家主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朝着这灵兽的身上望去,则得意的一笑。两条长长的蛇尾交缠在一起,身躯挺得更高, 只见她朝着那灵兽念出一则极其晦涩的咒语,然后就见得从那灵兽的鼻孔之中,竟然钻出了两只蚯蚓一般的长虫出来。 这两只长虫无眼无脸,鼻子嘴巴等一概也无,但是众人一见到此物,就纷纷讶然地道:“竟然是蛖吠之物,此物似乎不是我灵界之物,看来真的是有人族潜入进来了?” “看来大家也是如此认为。”秋家家主见众人如此反应,则睨然一笑。修长的细眼露出冷冷的眼神,森然道:“诸位,既然大家都觉得是有人族潜入,那我们是不是该立马让上面知晓?” “呵呵呵!诸位,难道你们就真的认为这就是人族潜入?” 谁知就在秋家家主气压全场,趾高气昂,好像立了多大的功劳的时候。在千云生的旁边,一直默然没有做声的万魔尊者,突然沉着声音冷冷地出声道: “你们难道真的以为,这就是人族的潜入的证据不成?就不怕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哦?”显然凭着喦修族人的金字招牌,还有千云生他们之前的种种表现。万魔尊者如此突兀一说,立时间就令得众人不敢不重视其说法地望了过来。 而万魔尊者则踏前一步,故意先成为众人的中心。才接着望向那死去的灵兽,冷冷一哼。气势也为之一扬,环顾四周地道:“诸位想必都觉得,这就是蛖吠之物了?” 万魔尊者如此气势做足,又表现得极为神秘和胸有成竹的样子,反倒是令得众人为之一愕,不敢立马接话。 毕竟喦修族人的名气在这,而万魔尊者又如此笃定。自然就令得众人心中开始狐疑,是不是这两个喦修族人又有什么高见了。 反倒是秋家家主眯着双眼,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万魔尊者。露出蛇杏般的殷红舌头,嘶嘶嘶地冷笑道:“难不成尊客还有什么高见?” 显然对于旁人也就罢了,这头灵兽可是她秋家斩杀,又被她亲自携来。旁人或许会疑惑,但是她可是亲自动手,可以说是心中有底。因此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万魔尊者的气势给唬住。 而万魔尊者见秋家家主眼露怀疑,则“哈哈哈”仰天一笑。只见他突然如电出手,霎时间就将那灵兽尸体上的一只蛖吠之虫给摄了过来。 并且故意并不去动另外一只,而是喃喃地低声念道:“猨猵狙以为知邪?麋与鹿交,鳅与鱼游,二者孰知正处?蝍蛆甘带,鸱鸦耆鼠,四者焉又知雌雄?” 原来万魔尊者刚刚念出的一段话,乃是灵族的一个古老的谚语。讲的是灵麋与灵鹿乃是两种极其相似之物,兽鳅与兽鱼游在水里的时候也是极其难以分辨。 至于蝍和蛆、鸱鸦跟耆鼠这几样东西,那就更加是连谁雌谁雄也不容易分清楚了。 这句话其实本来是灵族之内流传的比较广泛的一句谚语,因此以万魔尊者的大能身份知道这句本来也没什么。 但是被他用在这里,显然自有其不一样的用意。 果然只见他一边悠然念出这句话之际,紧接着就冷笑一声。直接将刚刚摄到手上的那只蛖吠之虫“噗”地一声,从中间剖开。 然后就见得,从这小小的蛖吠之虫中间,竟然滚出一个琉璃状的珠子出来。 万魔尊者一见到这颗琉璃状的珠子,再一次露出应该如此的表情。然后将剖开的蛖吠之虫和琉璃状的珠子一并递到秋家家主的面前,呵呵呵地道: “既然诸位认为这是蛖吠之虫,那我请问,不知这蛖吠之虫是否有其内珠呢?” 说完又向剖开蛖吠之虫的中间一指,指着虫体上面一簇簇金色的环绕之物又冷笑道:“此虫若是蛖吠之虫,那这一簇簇的金色环绕之物,又该做何解释呢?” “这.....”显然秋家家主早就已经将这灵兽之尸里里外外搞了个清清楚楚。并且还用自己家族的一道密法,花费了偌大的功夫,才将这蛖吠之虫给活的逼了出来。 因此这才连忙携了这兽尸过来,就是想抢这发现人族踪迹的首功。 但谁曾想到,眼前这神秘的喦修族人,竟然奇峰突出。又弄出了个什么内珠出来,这使得她顿时有种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不过万魔尊者如此表现,反是让千云生暗松了口气。其实凭他的眼光,也已经千真万确的看清楚,眼前这两只就是如假包换的蛖吠之虫。 也不知三派里的哪一家如此大意,大概是觉得这边浮天界乃是中等界面,强者不多。而这蛖吠之虫一旦宿主被杀死,自己也自然化为脓水,从而无踪无迹。 但也不知被对方这次不晓得用了什么办法活着逼出,如此一来,差点就误了众人的大事。 还好万魔尊者名号万魔,又是大能,手上的本事自然是千变万化。也不知他用了何种魔功,竟然能够漫天过海。又是弄出什么内丹,又是弄出什么金色的环绕之物。 搞得如此煞有介事,要不是千云生早知底细,恐怕也得被万魔尊者这番虚张声势给骗了过去。 可以说,他千云生都如此认为。就不用说当场众人,一时间更是难以分辨。 只有秋家家主,脸色涨红至极,仿佛就像是不认命似的。也陡然出手,朝着另外一条蛖吠之虫抓去,亲自当场剖开。 果不其然,只见得一颗琉璃般的小珠滚在她的手心,令得她也一时间愕然当场。 而千云生看到这一切,则险些笑出声来。看来万魔尊者既然选择故意不去碰那只蛖吠之虫,而只摄了这一只过来。 就说明万魔尊者既然敢于出头,也不知他如何偷偷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秋家家主自己主动上钩了。 一一九零 切莫再有犹豫 果不其然,万魔尊者一见秋家家主出手,就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虽然这笑容并无半分轻蔑之意,但是看在众人的眼里,却更像是一种碾压似的表情。 而万魔尊者也并不给众人,尤其是秋家家主太多的思考时间,立刻板上钉钉地道:“这就是我等这次前来的原因!” “实话告诉诸位,我等喦修已然发现,之所以会出现历次的兽潮的原因。不少时候,恰恰是受到这小东西的蛊惑!” “并且我等还有另外一重发现的是,历次的兽潮之前,往往常常先出现的,是这种小东西的爆发式增长。” “而随着这小东西爆发式增长之后,才会极其容易污染的附近的灵兽,并最后成为了兽潮!” “所以,我等喦修暂时为此物定名为:兽潮蛖!” “兽潮蛖!” 显然万魔尊者如此煞有介事的一番话,不仅轻轻松松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人族进入转移开去。还弄得将秋家家主这条报讯,变成了自己的又一道有力例证一般。 这么一番漫天过海的操作,弄得一旁的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任何一个大能要是表演起来,想不中壳也是极难。 因此他也连忙踏前一步,顺着万魔尊者话道:“没错!这一下诸位应该更无怀疑了吧!” “刚才之所以我说晚了,恰恰正是因为我们已经发现,这附近的灵兽早就已经纷纷兽潮蛖入脑。” “因此,若是不立刻想些办法,就在这一两天内,恐怕这浮天界就难以保全了!” 众人听了千云生此言,如何能不大吃一惊。再加上眼前种种之事,就算是他们再有怀疑,但也暂时转不过来。 毕竟在绝大的危险之下,他们满脑子现在想的都是如何先解了眼前噩难再说。因此包括阴先生在内,都立刻问道:“既然兽潮已成,那不知我等该如何才能避祸?” 千云生则神秘一笑,胸有成竹的问道:“历次兽潮之灾,对于这些灵兽来说,到底是何物最为吸引它们?” “这.....”众人互望一眼,显然这会的思路早就已经被千云生给带走,因此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道: “那自然是一切灵物,都是灵兽最为贪图之物了!” “没错!” 千云生见众人果然上当,立刻慎重点头道:“没错,想要避此灾祸,咱们必须要不能让浮天界成为兽潮的目标,尤其是这些灵物!” “这.....”众人互望一眼,其中阴先生皱眉道:“高灵的意思是说,咱们将财物集中于一处,当成诱饵。如此一来,自然就能诱得兽潮而去?” “不!”谁知千云生却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此法极差!我记得当年东启界就曾经想要试用此法,但谁知灵兽过后依然寸草不生。” “因此,若用此法,恐怕极难骗过灵兽!” “那......”其实阴先生刚才一问,乃是心中有所怀疑。毕竟他心中时刻吊着个弦,那就是不能让人族夺了秋蝉命隐而去。 因此若是千云生出的主意,是要将灵物堆于一处。那以浮天界的产出,自然就等于是将大量的秋蝉命隐露了踪迹。 如此一来,万一灵兽没至,反倒是被人族乘乱夺了去,那他就算是兽潮没夺了性命,事后也小命难保。 所以他见千云生并不认为将要灵物堆于一处,反倒是稍稍放了心。然后就听得千云生斩钉截铁地道: “如今之计,咱们只有赶紧将浮天界的大部分灵物全都焚毁。并且将众人都集中转移至一处隐藏。” “这样浮天界灵物极低,就不再会是兽潮的主要目标。然后再有我等伺机出手,将兽潮引向别处,如此才能保全此界!” “将大部分灵物全都焚毁?”千云生这话,顿时就在秋、水两家的家主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知道若是按照千云生此法来执行的话,那岂不是他们几家家主蒙受的损失最为巨大,甚至说不定百来年间都缓不过来也不一定。 可是若要是不按千云生所说,万一兽潮真的袭来。那到时候就不是缓不过来的问题,更有可能的是界毁人亡。若是那样,他们秋、水两家恐怕就要直接在灵界除名了。 可就在是他们两家还在纠结至极之际,反倒是阴先生眼前一亮。毕竟对他来说,他此来的主要目的,乃是监督秋蝉命隐不能被人族所得。 若是按照千云生的方案,直接彻底焚毁的话,那么他此行的任务几乎可以说是短时间无忧了。 因此他的主脸之上,立刻换上了一幅热情洋溢的脸庞道:“两位高灵果然目光如炬,城主,看来也只有此法。再请两位高灵出手,或许才能避此灾祸了!” “这......”显然城主这边听了千云生此法也是一阵犹豫。 要知道对他来说,万一照着千云生的办法来办的话。以他在城内的根基来说,恐怕他的损失也是极其巨大,至少也就在秋、水、雾三家之下。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万一他真能带领众人安然渡过这次兽潮,那么他的人气在浮天界将一时无两。 更为关键的是,到时候秋、水、雾三家定然损失惨重,自己则可以乘势而起。到那个时候,或许搞不好自己还能更加独揽浮天界的大权与交易。 只是千云生这边已经说得极其紧急,给他犹豫的时间可是不多。因此这中间到底该如何权衡才是最好,恐怕也不是他瞬息间就可以立马判断明白的。 不过就在他这边稍一犹豫之际,突然外面的侍者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道:“启禀诸位大人,雾家那头正受到三头灵兽的袭击,雾家家主正在带领阖家上下奋力抵抗。” “我等去请他的路上,恰好碰到雾家前来求援的管家,因此赶紧将他带了过来。” 而那个管家这会正站在侍者的身边,还不待得这侍者说完,立马就“扑通”一声赶紧行了个大礼道:“城主大人,这会灵兽凶悍,还请诸位赶紧增援才是啊!” 城主听了雾家管家此言,立马毫不犹豫的“蹭”地站起来道:“诸位,两位高灵,看来雾家有难,我等恐怕得立马去救!” “不若此事待得我等救下雾家家主之后,再行商定可否?” “也好!”显然万魔尊者大概是想做戏做全套。因此抢在千云生的前面回答道: “正好咱们也可以看看,雾家的这三头灵兽之中,有没有这兽潮蛖的存在。若是也有此虫存在的话,那么还请诸位就莫再犹豫了!” 一一九一 让让又有何妨 就在这边千云生成功打入浮天界面高层之际,另外一边的颍川先生显然也没有闲着。 之前他放了一只灵兽入了水家之后,本来以为可以趁乱找到秋蝉命隐的所在。没想到竟然没有成功,这也令得他有些大皱眉头。 毕竟他的想法跟千云生类似,此事要办得漂亮,但是又不能被灵族看出端倪,因此用强之法显然并不可取。 只是他一开始以为凭着利用灵兽混乱现场,再乘乱收割一番倒也足够。但是没想到,灵族之中早有准备,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这令得他微一皱眉,就干脆心思一动。准备利用之前得到的消息,摇身一变,直接混入水家之中。 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水家之中,还有几个贪财怕死之人能够利用。 只要能问出他们到底将秋蝉命隐藏在了何处,他就不信,凭着他的身手,难道还悄悄弄不出秋蝉命隐不成? 不过就在他混迹其中,还不到半日的功夫。突然发现,前面吵吵嚷嚷地出现了一大群人来。 这其中有各家家主、管事,还有城主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说几乎是将整个浮天界的头头脑脑们,全都聚拢到了一处。 不过最令得颍川先生惊掉下巴的是,一众人群之中。最显眼的两个正在那里挥斥方遒,还令得一众浮天界头头脑脑们全都服服帖帖的,不是千云生是谁。 这使得颍川先生差点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否则怎么两个从未到过灵界的魔门修士,这会竟然成了灵族的坐上宾了? 更为关键的是,显然众人还对他言听计从。那岂不是说,弄来秋蝉命隐之事,自己赶了个大早,这会却要大大落后了? “先生也发现了此事有些蹊跷了?”就在颍川先生吃惊之际,他身边突然也挤出一人出来。 虽然打扮的也颇有灵族模样,但颍川先生一搭眼就知,此人必然是天雪大师无疑。 看来天雪大师极有可能跟他想到了一起,所以才会也乔装打扮混了进来。 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发现千云生的踪迹的,看表情显然也有些讶然,所以才会主动问询于他。于是他微微一笑地低声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魔门竟然还是早了咱们一步。” “看情形,恐怕这一次这秋蝉命隐。咱们三家,都得仰仗魔门的供给了。” 反倒是天雪大师听了此言,露出一脸不忿的神色,眉目一转地道:“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混的,莫不是也是青宸的后手不成?” “否则没道理咱们提前准备了这么久,却输给了这么个初来乍到之人!不行,说什么也得给他使点绊子才行。” 颍川先生听了吃了一惊,低声道:“拿到秋蝉命隐要紧,可莫要再节外生枝,徒惹意气之争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天雪大师白了颍川先生一眼,身形微动,不一会儿就见得远处隆隆声滚滚。 看起来天雪大师是准备用一招调虎离山,看看能不能抢在千云生的前面捷足先登了。 谁知千云生站在众人的中心,一看到远处的异样,并不为所动。而是立刻大喝一声地道:“诸位!看来极有可能灵兽已经动了起来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极其紧张了,容不得我们还能有半点犹豫!大家立刻按照安排,赶紧动起来吧!” “是!”显然城主府众人和三家下面的下人们,早就已经被千云生有条不紊地安排过一遍,因此立刻朝着各处奔去。 至于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两个则转过头来,盯着城主大人还有三家家主等人极为冷静地道:“诸位!时不我待,该诸位下定决心了!” “好吧!”显然兽潮压境的庞大压力终于令得三家家主还有城主府达成了一致。朝着千云生拱手道:“一切就指望两位高灵了!” “好说好说。”千云生微微一笑,就跟着众人赶紧朝着灵族隐秘处而去。显然是要跟着众人一起,“销毁”浮天界的灵物去了。 至于颍川先生这边,见到天雪大师遁了回来,脸色更黑,不由得笑着摇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此人果然惯于借力打力。没想到大师刚才所为,却又被他利用了。” 天雪大师的这道分身也不知是天雪用何所分,竟然被天雪本体还更为孤傲,闻言朝着颍川先生的分身一瞥道: “难道先生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得手,而不准备再做什么了?” 颍川先生的这道分身则望着千云生远去的背影,悠然一笑地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对方既然有如此本事,咱们又何必争一日之短长?” “你别忘了,咱们最后事成之后,只要令其死无葬身之地。那眼前让他占些风头,又有何妨?” “好吧!”显然颍川先生的这悠悠之言也终于说服了天雪大师,只听得她哼声道:“没想到刚出手就让他得了风头过去,还真是令人不忿!” 说完也知道他们已经失了先机,再争无益。因此干脆跟颍川先生离开浮天界外,就见得不一会儿,整个浮天界灵气大乱,就好像霎时间浮天界一半的灵物全都消失不见一般。 这令得颍川先生对着天雪大师有些讶然地道:“没想到此子倒还真是心狠手辣,如此伤筋动骨,就不知道此界又要多久才能恢复了。” 反倒是天雪大师白了颍川先生一眼道:“任何能削弱灵族之事,我倒是嫌他做得不够!” “只是可惜,咱们还不能露出端倪。否则话,直接将此处平了去,我也觉得应该。” 颍川先生听了天雪大师此言,不由得摇头道:“你这脾气,还真是跟你这剑一样冰冷锋利。” 谁知天雪大师也分毫不让地哼声道:“还是收起你儒家的那套假仁慈吧,对待敌人可千万不能客气,否则必然反受其害!” 谁知就在两人斗嘴之际,只见得整个浮天界一阵巨大的晃动和爆炸之声,然后就见得鹤叔祖的分身也狼狈的窜了出来。 他一见到颍川先生跟天雪大师两个早就等在外面,不由得先是一愕,然后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苦笑道: “看来两位比老夫机警!老夫没有想到,此子竟然如此狠辣。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炸平了半个浮天界。” “要不是老夫看着不好,赶紧先逃一步,否则说不定这一下就没那么容易逃出来了!” 就在鹤叔祖这边跟颍川先生、天雪大师大吐苦水之际。又过了没一会的功夫,就见得千云生跟万魔尊者两个也一脸喜色地飞了出来。 临走时万魔尊者还不忘回身给浮天界一道幻术,然后轰隆隆地大声道:“诸位莫慌,赶紧藏好,看我等尽力将这波兽潮引开!” 一一九二 晚点分兵不迟 就在万魔尊者这波出手之际,千云生看到三位高人已经站在界外,不由得连忙飞了过去拱手道:“原来三位大师早就已经完成任务,看来晚辈是最迟的那个了。” 谁知道千云生这话一说,反倒是令得三人脸色一红,还是鹤叔祖猛咳了一声地道: “哈哈,足下倒是好本事,将人家整个浮天界弄得个天翻地覆,想来应该收集到了足够的秋蝉命隐了吧?” 颍川先生也呵呵道:“我等只收集到半数的秋蝉命隐,却是有些惭愧,看来这次倒是要仰仗足下了。” “好说好说。”千云生心中虽然暗中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克制,连忙掏出一大袋秋蝉命隐出来。看来之前所谓的帮忙“销毁”,不过又是他的一次瞒天过海罢了。 不过千云生掏出了这秋蝉命隐出来,却不急着递过去,而是笑眯眯地道:“诸位前辈,我等既然深入灵界,却当齐心协力才是。” “像这等大家各行其事,咱们恐怕以后还是少做。否则若是我等不能精诚一致,就算眼前侥幸胜了,恐怕也难以长久啊。” 千云生如此语重心长之言,顿时就令得鹤叔祖等三人更是心头微沉。之前他们之所以定出三日之约,未尝没有压人一头的心思。 众人之中,反倒是颍川先生身为儒家,更为豁达,不由得点了点头感叹道:“小友此言倒是振聋发馈,此来灵界,恐怕非是我等想的如此简单。” “像这浮天界已经有所防备,要不是小友手段,说不定就算是这小小的秋蝉命隐也是难为。” “如此看来,恐怕前途荆棘,更需我等精诚团结啊!” 天雪大师听了颍川先生此言,也不知是因为心中早有定计。事成之后,绝不留千云生的小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难得冻颜一展地点头道: “难得阁下如此顾全大局,倒是显得我等有些小肚鸡肠了!” “就是不知,后面我等该如何行动?” 千云生见众人纷纷表态,知道这次浮天界之行,总算是把人心不齐的人族联军暂时拧成了一股绳。 虽然不知道后面这股绳什么时候又会散掉,但是对他千云生来说,倒也并不太在乎。 想必那个时候海兰珠那边也会传来消息,到时候他千云生的腾挪空间就会变大,不见得一定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至于现在,只要能将众人稳住共同行动就行。因此他呵呵一笑地道:“既然诸位都愿意听我一言,那小子就斗胆了。” “现在我们已然得到了足够多的秋蝉命隐,那这大军行进就将不再是问题。” “所以对于我们目前来说,面对的是两道难关。一道自然是破坏人灵通道,逼迫灵族退兵。” “另外一条则是救出灵之子,说不定还能火线瘫痪魂族,更添我等在正面战场的胜算。” “只是目前看来,这两条目标似乎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但是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件大事,值得我等一齐去做。” “做好此事之后,我等再分兵倒也不迟!” “哦?”千云生这话一出,众人就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明白千云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千云生则呵呵一笑地道:“我也是被此次浮天界事件触动了心思。” “诸位想必也已经看到了,我等众人虽然算是人族精锐。但是落到灵界之内,依然是如沧海一粟一般。” “虽然眼下来说,灵族暂时还没有发现我等的踪迹,但是保不齐行动之时,就会有所疏漏。到那个时候,恐怕咱们面对的压力,就会比现在要大上许多。” 说完将秋家家主的事情一说,令得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险。要不是万魔尊者随机应变,恐怕当时他们就得露馅。 这使得众人朝千云生看去,露出了更加不一样的神情。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因此,正所谓未料胜,先料败。我等若是想要隐蔽我等的大军行动,就必须要抢先故布疑阵。”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令得灵族那边更晚的判断出我等的真实意图。” “或许待得我等撤回人界,灵界这边还依然是抓不到咱们的头绪。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轻松容易许多。” 千云生这话一说,顿时就赢得了三派的赞许。毕竟千云生这话中的意思,其实是牢牢抓住了双方中间最大的一点共同之处。 要知道不管三派到底是如何思考,也都不可能放弃进入灵界的这些精锐,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他千云生出的这计策。这,确实是点到了当下的关键。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若是能有靠谱的退路,或者让灵族一直不能发现。那不管是众人面对的当面压力,还是整个队伍的士气,全都是不可估量的帮助。 因此众人听千云生这么一说,都不由自主地点头道:“此事确实极为重要,只是眼前浮天界已经闹出了动静。” “咱们想要再折腾出些什么,恐怕只会更加惹得灵族注意吧?” 千云生呵呵一笑,指着身后万魔尊者化出的幻境,里面数千头灵兽正在其中翻腾嘶吼。 促狭一笑地道:“诸位觉得,若是这么多灵兽突然在浮天界附近化成数股。” “并且朝着四周而去,最后又化为无形。” “那么灵族会不会觉得,真的是一场兽潮之灾,被消弭于无形了呢?” 众人听了千云生此言,都眼前一亮地道:“你是说,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借用这次兽潮,将灵界搅动一番。” “如此一来,自然我等就算有什么踪迹,恐怕届时也都能用这兽潮之灾来掩饰了。” “没错!”千云生点了点头继续道:“而且这兽潮既然被分成了数股,每股只有数百头之多,威胁也大大的减轻。就算攻破一些中等界面也不能够,想必也不会因此惊动大能出手。” “而我们这么多高手只要每人领着一股,朝着其中一个方向而去,剩下来的人则躲藏在其中一股的灵兽潮中。” 一一九三 禁与神圣之地 缓缓流淌的灵之河的北岸,有着一连串的高耸巍峨的建筑。这里是整个灵之会的核心,也是无数灵族人崇拜的禁与圣之地。 而在灵之河的南岸,一望无尽的浅白色沙滩上,则匍匐着无数的灵族之人,正在向着他们心目中的圣城祷告。 河岸上,明亮的灯火熠熠生辉,日夜不歇。影影绰绰地照在河对岸那面着名的白墙之上,将那面白墙映照着,宛如像是一大块会发光的灵媒一般。 而就在连接南北两岸的一座浮空之桥的上面,突然从传送平台上凭空一闪,就走出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出来。 而这两道身影就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根本无暇观赏这灵界最负盛名的胜景之一。就急匆匆地与早就矗立在浮空之桥上的守卫交涉过后,迈步朝着灵之城中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问心珠才有心思观看上一眼,远处高墙内那秀丽的圆形高塔与遍植的花荫。 而他旁边那个高个子的灵族修士,则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地介绍道: “这座灵之城还是三十万年前,由我们灵界最着名的神选之子和传奇之匠共同商议、建造的。这上面的每一道细微的划痕,你都能看到我灵族最为睿智的底蕴。” 问心珠听了这高个子之言,立马极为热情地赞颂道:“伟大的种族才会造就伟大的传奇,伟大的传奇才能创造伟大的时代。” “我们只有向着先贤汲取他们的源源不断的智慧,才能越来越好,越来越强!” 问心珠这番话使得这高个子的灵族更加满意了,他露出了赞许的眼神和温柔的目光叹息道: “你进去之后,记得好好学习,认真请教。要不是云霄大师亲自推荐,这样的机会恐怕还轮不到你。” “是!”就在问心珠轻声应答之际。只见得桥尽头的巨大白墙之上,有一道画满了星月般无穷图像的密纹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然后问心珠就见得大门的后面,站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金晶般的守卫,和走来走去的各种高阶灵修。 而那个高个灵族则像是对这一切都极其熟悉似的,一边走一边傲然介绍道:“这些全都是我灵之会特有的灵之卫和灵之精锐,足以保护灵之城不受任何势力的觊觎,哪怕大能也是不行。” 说完话风又一转道:“当然,这些布置还是主要是在外围。你进去之后,就能感受到我们灵之会浓郁的学术气息了。” “是!”问心珠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多看。 匆匆应答之后,就跟着高个子灵族穿过两层巨大的城郭。又穿过了一层灵之结界和迷之锁钥之后,才又一次站在了一道上面半弧形状的高高大门的前面。 这道大门上不同于之前白墙上的那道大门,仅仅有着最为简朴的繁复花纹。而这两扇大门上则錾刻着的,是灵族英雄史诗般的画面。 左边一扇上是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火焰灵族站在中央,与一个捧着巨剑的人族战斗的同时,他的脚下还正踩着无数的渺小人类在那里哀嚎。 一时间仿佛整个画面上扑面而来的,是血流成河、火光遍地般的黑暗场景。 右边一扇上则刻的是一个宛如巨树般的灵族,伸展开无尽的枝桠。将身前无数看似极其强悍的魔族们,纷纷扫进深渊。 而那名高个子的灵族,看到眼前的这两幅画面,也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就好像是在缅怀他们最为伟大的圣灵似的。 接着才念动咒文,又带着问心珠穿过了眼前这道大门。才终于站在了一条熙熙攘攘的,有着无数稀奇古怪灵族修士的宽阔大街上。 到了这里之后,那个高个子的灵族才仿佛像是回到家似的,微笑地跟问心珠介绍道: “灵之城内特地设置了浮空结界,因此到了这里,将不再允许我们飞行。” 说完又拿出一红一篮的两颗小珠子出来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会影响速度,只要带上了这个,自然会有整个灵之城的大阵引导你的前进。” “哦?”问心珠这会好不容易混进城内,自然心情大好。因此好奇地将这两颗珠子往身上一拍,果不其然他整个身躯,立刻就像是感受到一股外在的力量似的。 而那高个子的灵族又教了他段咒语,霎时间就见得两人虽然像是在平地而走,但速度也不比飞行慢上多少似的。 这使得问心珠暗暗称奇的同时,也对于整个灵之城到底有多么严密有了更深的概念。 不过就在他还在暗暗思考自己的任务之际,那个高个的灵族修士则带着他直接穿过了这条最为繁华的大街。又带着他经过了至高之殿,终于来到一片至高之殿后面,一片密密麻麻塔林般的建筑。 这时只见得迎面又上来一个,和这个高个子灵族修士几乎一模一样的修士过来,客气地躬身道:“抹罗大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你可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乌油大人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你要是再不回来,恐怕我们就都要招架不住啦!” 抹罗听了眼前这个灵族之言,不由得脸色一变,朝着他向问心珠一指道: “这是溟罗,你的住地就由他来给你安排吧。我先去乌油大人那边看上一看,回头再带你去灵之院。” 说完又朝着溟罗交代了两句,然后才匆匆跟问心珠道别。 至于问心珠客气地将抹罗送走了之后,又跟着溟罗朝着自己的暂住之处而去,期间有意无意地闲聊道: “溟罗大哥,你刚才说咱们灵之城分内外两城,至于最中间还有一处禁地。那里除非征召,否则不得而入。” “不知道那禁地到底在何处?我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犯了禁忌。” 而那溟罗倒是不疑有他,而是朝着灵之城的最中心处一指道:“看到那座金色的最高高塔没有,那就是我们灵之会最为重要的研修所在。” “你反正只要记得,除非有了征召,否则轻易不要接近那座高塔。否则万一被人当奸细抓了,又得麻烦抹罗大哥去保你出来了。” “是!” 问心珠目光闪闪地盯着最中心处的那座高塔,心中暗道。看来如果消息无误的话,灵之子极有可能就是在这座高塔之中了。 一一九四 恰好缺个人手 第二天一早,随着悠扬的钟声在整个灵之城中响起,问心珠也从深度的修炼中醒来。 他伸出手来,看着自己本来仅仅是虚拟的身躯,这会已然变得极富有清晰的纹理和弹性,不由得哑然一笑。 暗道自己已经经过了天劫这么多天的洗礼,竟然还没有完全适应灵化后的身躯。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道:“问心珠啊问心珠,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大门。顺着昨天溟罗的指示,来到至高之殿上。 就见得抹罗早就已经坐在那里,连忙过去客气地躬身打招呼道:“亏得大人一路照拂,否则在下绝不能如此轻松的到达此处。” “无妨!”那抹罗一见到问心珠经过一夜,气色已经全都恢复了过来。 不由得微微一笑地道:“你倒是好运气,来前我就听云霄大师介绍。说你除了希望认真研习我灵族诸义之外,还愿意多有历练。” “正好,我回来之后,就听说乌油大人那边恰好缺少一个人手。不知道你可愿意研习之余,前去跟随乌油大人学习啊?” 问心珠听了对方此言眼前一亮,他心中知道,眼前这个抹罗话虽说得客气,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以往这一类的事情可是人人争抢的肥差,要不是这个抹罗乃是因为之前被人有意结交,所以被灌得饱了。也不可能自己一来,就把这么好的一个位置交给自己。 尤其是这个乌油,昨天他可是听溟罗介绍过,乃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自由出入禁区的人物。 因此他自然连忙躬身道:“昨天就听得溟罗大哥介绍过,乌油大师乃是我灵之会中首屈一指的研修大师。能跟着他有所学习,当然是再好不过。” “好!” 抹罗见问心珠愿意,不由得心中也松了口气。原来这个乌油要求极多,又喜欢挑刺,可以说是极其难以服侍。 自己也不过晚到了半天,昨天就被对方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一番。 还好自己发现对方的一个助手,因为受不了对方的长期挑刺而撂了挑子,这才明白为何对方会大发雷霆。 于是立马好言好语地哄骗一番,并答应帮他找一个好的助手过来,这才好不容易脱身。 这也是他昨天就想到云霄大师叮嘱,毕竟拿人手短。如此一来,若是能成功将问心珠塞到乌油那边去。对他来说,也相当于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只是这个乌油确实不好相处,因此他忍不住地叮嘱道:“这位乌油大师学究天人,哪怕在咱们灵之会那也是首屈一指。” “只是他脾气很差,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你在他那里办事,可得处处谨慎才行。” “大人放心就是!”问心珠一路之上,本就给抹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因此这会见对方答应下来,不由得畅快一笑。 然后他待得至高之殿上的日常课诵之事完成之后,立刻带着问心珠朝着那巨大的金色高塔走去。 谷艇 边走还不忘边叮嘱道:“乌油大师有自己的专门住处,就在禁地的左近,这也是为了方便他随时进出禁地所设。” “你去了之后,若是能让乌油大师满意,就可以请他做保,为你专门申请一张进出禁地一二层的出入禁制。” “这禁地的一二层有一个内部的交换集市,经常能看到许多外面看不到的好东西,对于你在灵之会的研习可是大大的有用。此事法不传六耳,你还得见机行事,千万切记!” “是!”问心珠心中偷笑,暗道怪不得千云生说敌人的内部才最是容易被攻破的,看来此言果然不虚。 一面又暗自将抹罗的其它叮嘱全都记下,不一会儿就跟着他来到一座灰扑扑的高塔面前。 这高塔的形状倒是跟那金色高塔像了许多,只是比那金色高塔矮了许多,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样子。 但就算如此,也比周围的建筑高上不少。至于和问心珠的住处相比,那更加是显得他住处就太过寒酸了。 这么看来,这个乌油在灵之会的地位确实不凡,倒是可见一斑。 就在问心珠如此暗暗品评之际,那个抹罗则掏出一个圆圆的金属牌子。然后问心珠就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霎时间就跟着抹罗一起,传送进了一个更加灰暗的空间。 “我说抹罗,你怎么又来晚了?你答应我的人呢,不会又随便捞了一个过来准备敷衍我吧!” 就在问心珠还没站稳之际,他就觉得突然一道极其庞大的压力压了过来。令得他要不是咬牙挺住,就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至于抹罗则早就跪了下来,在那个苍老的声音一出来之际,就连忙回答道: “启禀乌油大人,您要的助手我已经给你带来了,绝对的任劳任怨、忠心耿耿。”说完还连忙朝着问心珠使了个眼色。 而就在问心珠也连忙准备跟着抹罗一起跪下之际,突然那苍老的声音轻咦了一声,鬼魅般的出现在问心珠的面前。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拎起,让他无法下跪的同时。 还上下打量道:“修为虽然不高,但是灵力倒是颇为精湛,竟然能挡得住我的威压。” 说完又一晃手,就像是抖一张破抹布似的,随意地捏着问心珠又晃了两晃,才哼声道:“小子,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乌油可不收无名之辈。” 问心珠直到这乌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才看清眼前的灵族老者长得颇为高大。五颜六色的胡须上,则闪着各种看不清楚颜色的颜料一般。 至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宽大研修罩袍,虽然样式上看着跟问心珠身上这件颇为相似。但是明白不管材质还是灵纹的密度,都要高级了许多。 但就是这么一件,在外面许多人都要打破脑袋抢夺的高级之物。这会却随意的被这老者,仿佛就像是乱七八糟地“绑”在身上。 更可笑的是,眼前这老者不知道是太过专注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巨大的脚掌上竟然穿着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鞋子,显得更为滑稽。 但是对于问心珠来说,如此搞笑的画面,却令得他根本就不敢笑出声来。而是硬忍着辛苦,恭敬地道:“乌油大师,你弄错了,我可什么都不会啊!” 一一九五 明天我们继续 “什么都不会!”名叫乌油的老者听了问心珠此言,就像是吃了一惊似的。 他那圆圆的脑袋上,一双跟它绝不相称的小眼睛猛地睁开。倒是显得这眼睛和这脸庞,稍微和谐了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满足地叹息声道:“什么都不会那可就麻烦了,我只能按照最低的灵币雇佣你了。” “什么?最低的灵币?”问心珠大概早就得了抹罗的提醒,因此立马大声道:“剥削,你这是赤裸裸的剥削!” 谁知乌油大师一听到剥削这两个词,反倒是露出了更加笑眯眯的笑容。就好像这两个词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夸他一般。 只听得他嘿嘿一笑地道:“小子,能雇佣你已经是我乌油大人心善了。你出去问问,想要为我乌油大师干活的,能够把这灵之城最繁华的大街排满!” “不过我也就看在你小子还算老实的份上,再加上还有抹罗做保,因此我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说完两个小眼猛地一瞪地哼道:“小子,你就不怕再讨价还价,惹得我乌油大人生气,让你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吗?” “好吧!”问心珠暗道这个抹罗,倒是对于眼前这个乌油的心思摸得够准。怪不得也就是他,能一直服侍好对方。 这也令得他心思一动,顺着这个思路有意讨价还价地道:“工钱低点也就算了,不过你得给我弄张能进入禁地一二层的证明。否则灵修这么贵,这么点工钱可不够我以后在这城里的生活。” “嘿嘿,这件事情对别人或许是个困难,对于我乌油大人倒是件小事。” “你是看中了禁地一二层的交易会了吧,这件事情好办。我乌油大人还可以允许你闲暇之余在我这炼出的东西,也可以拿到那里去卖!” “怎么样!我这条件应该够优厚了吧!” 乌油这边不假思索的回答,令得抹罗在一旁,也有些诧异地长大了嘴。 毕竟这件事情本来他准备叮嘱问心珠,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提出来。但是谁知道竟然这么简单,就被问心珠也办成了。 看来这个乌油大师,只要跟自己利益无关的,倒是答应的颇快,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损公济私啊。 不过就在抹罗这边心生感慨,对于乌油大师有了更加清晰认识的时候。 乌油倒是迫不及待的跟问心珠签订了约定,就好像生怕眼前这个廉价劳动力跑了似的。 并且还不忘回过头来,赞许地拍了拍抹罗这边。夸赞了他两句,说了几句不要钱的好话,然后才将他打发走后。 立刻就带着问心珠来到整个建筑的顶层,一个圆圆的古怪灵罩旁边,搓了搓手道:“进去吧,记得一会不管有啥感受,都要详细地跟我汇报!“ “这......”问心珠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灵罩,外面露出无数尖刺不说,里面还像是有着无数毛毛虫在里面钻来钻去似的,这令得他感觉内心有些发毛。 就连刚才如此轻易地就混到了禁地之内权限的得意,也全都一扫而空。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地道: “奶奶的,小爷我不会壮烈牺牲在这吧。” 大概乌油大师这边也看出了问心珠的犹豫,轻哼一声地道:“你小子难道以为老夫我会让你送死不成?” 谷腓 “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能助你更快的灵化,对你可是有益无害。要不是老夫最近恰好在研究如何突破灵族的一种独特禁制,你小子可还捞不到这么好的待遇!” “突破灵族的独特禁制?”问心珠听了乌油大师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动。故意装作不解地道: “大师你刚刚说我进去能够更快的灵化,那若是能突破灵族禁制,岂不是代表以后我们灵族能出现更多大能了?” 乌油大师被问心珠这话问得哭笑不得,轻哼道:“我灵族可是神选之族,岂是轻易说出更多就出更多的?” “哪个大能不是千锤百炼、百劫余生之后才能达到的?” “行了,反正有害无益,你进去就是!”说完不容问心珠再多问什么,将他强行塞了进去。 然后就见得乌油大师在外面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就自顾自地开始忙碌起来。 果然过了没一会,就听得问心珠的惨叫声从那圆圆的灵罩中传了出来。那感觉就好象是里面有什么莫大的恐怖似的,甚至随着时间的加长,这惨叫声还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对于乌油大师来说,就好像是对这惨叫声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根本就充耳不闻地继续忙碌不说,嘴上还边折腾边嘟囔道: “哎呀,这个好像小了一点......哎呀,这个应该再高一些......” 就这样直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乌油大师才满意地停下手来,摸了摸下巴道:“实力增长了一丝丝,看样子这方法还真有可能可行,不过看来还得多试几次才行.......” 说完才仿佛想起连叫声都已经慢慢低下去的问心珠,伸手一抬,将那灵罩打开。将已经软在里面的问心珠给抓了出来,丢在地上,摇了摇头道: “实力实在太弱了一些,这可不行!” 说完又伸手一摸,丢给他一瓶灵液道:“这是明通爻象液,最能洗身伐灵,你现在立刻打坐修炼,好处无穷!” “是!”问心珠虽然在里面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修为确实略有上升,不由得暗道这个乌油大师果然有些本事。 因此这会听他如此吩咐,哪敢怠慢。连忙将此液浇在身上之后,立刻五心向天起来。 而乌油则趁此机会,不再去管问心珠如何行功,而是乘机微调起他这灵罩起来。直待得问心珠功行圆满之后,又再一次不由分说地将他塞进灵罩。 然后直待得他再一次惨叫连连之后,再又心满意足地把他放了出来。 就这么连折腾了三回之后,乌油才满意地挥了挥手,指着问心珠手上那明通爻象液道:“回去之后,记得用此液再将身体巩固一遍。明天来后,我们继续。” “还继续?”问心珠听闻哭笑不得,暗道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前面那个人要跑。 如此痛苦的尝试,要不是像他这样有别的目的。就算有修为略有长进这样的好处,恐怕也没几个人坚持的住。 当然,通过今天的亲身尝试。问心珠也开始更加有所把握的是,这个乌油正在弄的,搞不好还真的跟灵之子的事情有关。 因此想明白这一点的问心珠,更加不肯轻易离开,而是一咬牙地道:“大师放心,明天我依然会按时前来的。” 一一九六 学了个差不离 就在问心珠跟着抹罗这边进入灵之会之际,在南岸匍匐的一众灵族信徒中,突然身手敏捷地站起来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一眨不眨地看着问心珠进入灵之城之后,又仿佛狂热的信徒一般,朝着北岸的那座白墙拜了两拜。然后才微躬着身子,缓缓地朝外面走去。 待得它离河岸越来越远之后,步伐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就来到南岸一片,掩藏在无数白沙中的窝棚之外。 不同于北岸那高大巍峨,仿佛美轮美奂的建筑。南岸的这片隐藏在白沙中的窝棚,就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贫民窟似的。 要知道绝大多数城市的灵族建筑,全都漂浮在半空中。因此这样一片扎根在地上的灵族建筑,简直就像是灵族中的异类一般。 而就在这么一片极其异类的建筑里,黑影则像是熟门熟路似的,在里面不停地穿梭前进。 随着它来到一片窝棚前停下,然后看着四下并无人注意到它。才微一躬身,就进入其中。 果不其然,不同于外面的破败情形。下面则倒是回环曲折,就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地底迷宫似的。 而那个黑影则毫不犹豫地继续向着地下而去,路上遇到了几处这里的地头蛇设下的关卡,也轻松而过,不一会才终于来到了一处颇为坚实的地下。 到了这里,才仿佛像是终于安全了似的,这黑影才微微喘了口气。它将身上的黑色罩袍掀了下来,露出颇为迷人的身段。 然后才伸了个懒腰似的安然坐下,掏出一个极其迷你的珠子出来,朝着上面轻轻一点地道:“智珠者,问心珠已经进入灵之城中,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莫急。”就在它朝着那珠子里传递自己的心思的时候,另外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也在它的心底里响起,嗡嗡嗡地道:“海姑娘,成大事者可要忍得住气。” “之前我也跟你说过灵之会的特殊性,哪怕是我,在问心珠走进灵之城的那一刻,也彻底和它断了心灵联系。” “不过以问心珠的聪明,你要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方法联系到我们。因此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把手上的事情准备好。” “这样一来一旦他开始联系我们,我们就能马上跟他行动起来,而不至于再拖他的后腿!” “是!”海兰珠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多想无益。虽然问心珠实力不高,但既然千云生对他有信心,那自然不是全无道理。 想到这里,她又和智珠者商量了一番,才将通讯一收。又掏出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出来,朝着上面划下自己要说的话。 不一会儿,那叶子上自己这边划出的语言渐渐消去,紧接着又浮现出另外一段话来。 海兰珠看了这一段话语,知道千云生那边进展也还算顺利。灵兽之潮的策略也算是初步见效,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她对这两边的最新情形都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之后,才深深吸了口气。想了想后,又放出一个死气森森的罩子出来做好防护。 然后她才一点点地,从手上的七八个戒指中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 这些戒指还是千云生临出发前,从三派那边忽悠来的又一批新的战利品,全都塞给她用。想到这些,海兰珠也不由得莞尔一笑。 谷怫 这个问心珠跟在那个大忽悠的旁边这么久,想必这忽悠人的本事,也应该学了个差不离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神情再一次一肃。智珠者说得对,多想无益,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得给问心珠做好一切准备。 想明白这些,她这才慎重其事的将一小截放着磷磷暗光的白骨,放在画好的阵型中间。紧接着又围着白骨放上一圈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奇怪的白骨头颅。 甚至每一个白骨头颅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古怪的虫子在那里游来游去。 但是这些虫子就仿佛像是被这白骨头颅限制住区域似的,只能不停地在这白骨头颅里钻来钻去,但是却就像是离不开这白骨骷髅一般。 海兰珠放好这些头颅之后,并不去管这些头颅上的活物小虫。而是又拿出千云生在黄沙天壁发现的那种极其精粹的鬼晶出来,密密麻麻地绕着白骨头颅绕上一圈。 做完这些之后,海兰珠才满意地拍了拍了手。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根黄泉鬼地之内,经过长久祭祀的鬼地死树,和无数死物精血混合而成的奇异长香,幽幽地点燃的同时,还又在最外围布置上了一圈防灵结界。 最后就见得她拿出黑甲大汉身上的皮肤,制作的一大块刺满了鲜血密纹的皮织之物出来。覆盖在那一截白骨之上,然后喃喃地道: “当风暴就要来临的时候,飞鸟又要到哪里停歇?” “当身上露出死亡气息的时候,骨灰又该往哪里飘荡?” “当死亡祭祀就要开始的时候,你的内脏将被拿来占卜,你的骨头将被拿来燃烧,你的血肉将被碾成灰飞。至于你的皮肤,则将沐浴着再一次永生.......” 虽然海兰珠这样宛如唱着摇篮曲似的,轻轻地吟诵咒言。但当无数令人发毛的词汇,从她那偏向嘶哑的声音中,一个个冒出字节的时候。 在那裹着白骨的皮织之物的上方,就好像是有着一丝一缕的死气被再一次汲取、缠绕、重组、聚集似的。 无数的黑色气息从鬼晶中被抽了出来,然后宛如一条小蛇似的。顺着黑甲大汉的皮肤上面无数的血色纹路,朝着下面的白骨中渗去。 “嘶!” 可就在这时,令得海兰珠微一皱眉的是,外面用于挡住灵界的结界也压力陡然变大。 看得出来,灵界似乎自有其意志似的。并不欢迎这些死气出现,反而想要将它们彻底净淬干净一般。 可海兰珠既然做足的准备,自然不会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见她盯着中间那越来越成型的存在,微一咬牙,用左手的手指朝着右手的手心里一划。 “嘶啦!” 一时间,随着海兰珠青色的精血涌了进去,瞬息间那旋转的死气就像是浓郁了数十倍似的。 霎时间就见得绕在皮肤外围的那一圈鬼晶,全都仿佛不堪重负似的,“噗噗噗”地碎裂开来。 一一九七 我就跟你赌了 灵之城,最中心的那个高高的金色禁地的入口处。 执卫验明了问心珠手上这张由乌油大师担保的凭证,这才恭恭敬敬地一礼道:“大人,若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呼唤我等。” 说完递过来一个圆圆扁扁、入手还有些奇异触感的东西。 问心珠知道这乃是他进入禁地之后的身份之物,平时交易也需要依靠于它。于是直接接了过来,注入自己灵力的同时,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客气,这才缓步入内。 一进去之后他就发现,和外面所见不同的是,只见得眼前的空间极为的空旷。虽然仅仅是一层而已,但是却仿佛像是与高高的天顶连接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似的。 问心珠明白,这是灵族的一种空间之法,颇为玄妙,因此设置也颇为不易。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可以看出,能够如此大规模的运用在此处,还是更显示出灵之会高超的手段来。 不过问心珠仅仅是惮了一眼,就继续朝里走去。毕竟他能弄到如此休闲的日子可是不多,因此必须要抓紧每一刻的时间。 果不其然,随着问心珠朝着里面走去,各类形形色色的灵族之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只是显然在整个灵之会浓厚的学术氛围的影响下,众人哪怕是行进的速度也是极快。而且每个人都板着一副面容,根本就不苟言笑的样子。 令得问心珠见了,都不由得感慨。生活果然不愧是一条看不见的长鞭,逼迫着每个人都难以开怀。 不过很快的问心珠就看到众人的绝大多数的脚步,全都朝着一个巨大圆柱的地方汇聚而去。还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些叹息之声,不由得也好奇地跟着众人的脚步而去。 结果发现,那巨大的圆柱之上竟然是一个信息交汇之地。上面无时无刻地不飘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令人目不暇接。 而同时,时不时的又有人用自己手上的那个圆圆扁扁的东西朝着圆柱上一扬。然后就见得那圆柱之上射下一道金色光芒,被那人扬手之人接着,才飘然而去。 问心珠看到这一幕才有些恍然,暗道原来灵族交易信息用的是此物。 于是也有样学样的将自己的灵力灌入到那圆柱之内,果不其然,霎时间就有着海量的信息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问心珠第一次使用此物还被吓了一跳,连忙屏气凝神,这才毫无阻碍地翻看起众人的信息来。 不过令得他哭笑不得的是,很快的他就看到了乌油大师的招募信息。只是跟他吹牛的什么能站满一条街不同的是,他的招募信息显然在里面并不受待见,观者寥寥。 看来这个乌油虽然本事很大,但是这吝啬的名声,哪怕在灵之会中也是极其有名的啊! 感慨完了的问心珠则继续将众人的信息一条条地看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过显然这还仅仅是开始,因此他继续屏息静气。又从海量的信息中挑出四五条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之后,这才施施然朝着二楼而去。 不同于空旷一楼的是,整个二楼则是被各类密密麻麻的店铺所占据。这些店铺一个个鳞次栉比,好不热闹。 这也让问心珠不由得心道:“怪不得抹罗说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弄到一张出入一二层的信物,看来还真的有用。” 这在他边想边顺着琳琅满目的灵物向前的时候,反倒是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谷嘌 虽然他来到灵界时间还不算太长,但是不管是在雷音寺还是跟着千云生之后,好东西那也是也见了不少。 但是若仅仅是从灵物这一层次来说的话,他以前见的跟这里的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这些好东西对于问心珠来说暂时还太远,或许离开之前他可以考虑扫上一轮。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办正事要紧。 因此他一边闲逛一边朝前而去,果不其然,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就见得前面一个店铺中,围着不少人站在那里,而里面则有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道: “有本事的就快些出手,没本事的就赶紧让开。都挤在一堆,莫得要耽误我的生意!” 问心珠听到这话语倒是心中一定,暗道看来暂时还没有人出手拿下,于是连忙挤到近前。 然后就见得和那老气横秋的声音极其反差的是,一个粉雕玉琢似的小姑娘,正站在店内的中央。叉着腰皱着眉头,盯着围着店铺的人。 而那些围着店铺的人虽然被店主一脸嫌弃的样子,但是却依然一个个舔着脸,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店铺内一块奇异的石盘。 只见得这石盘上有两条小鱼宛如活着似的,在石盘上畅快的游来游去。也不知店主设了什么要求,竟然能令得一众人等看得目不转睛。 同时众人还时不时地爆发出“咦”、“哦”这样的声音,反倒更加显得这店铺有些稀奇。 而就在问心珠也朝着那石头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得突然有一个人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射来的不满目光,径直走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面前,颇为客气地道:“安姑娘,这箴胧谜题在下解出来了,还麻烦将安小姐请出来见一见吧!” 谁知那叉着腰的姑娘气势丝毫不变,上上下下将那人打量了一遍,冷哼道:“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也想娶我家小姐?” “来来来,我先来考上你两题,若是你答得上来,再见我家小姐不迟!” 谁知安姑娘这话如此小看此人,虽然令得那人脸色一变。但竟然还能忍得住气地道:“安姑娘可知,我田家在赤堇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至于我,那也是橐耶大师的弟子。怎么,配你家小姐,难道还不是绰绰有余?” 谁知此人不争辩还好,一争辩那安姑娘更加冷嗤道:“原来就是一个惯会仗势的。” “既然你是赤堇界田家养出来的种,那倒是不奇怪了。你田家也就是太祖那一辈还算是争气,到了第二辈开始,那是一辈不如一辈。” “至于什么扒灰的扒灰、通膝的通膝更是不少。这些事可都传得界中尽知,哼哼!也不知你是心大还是心小。要我是你啊,可不敢如此厚着脸皮的自报家门!” 这安姑娘别看人长得可爱,作风可一点都不可爱。甚至简直就像是小辣椒似的,令得一旁的问心珠也不由得大开眼界。 不过显然这小辣椒如此奚落,哪怕是泥捏的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眼前这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但是令得问心珠有些吃惊的是,也不知是这塔内规矩森严,还是此店主人真的有什么来头。 此人如此气愤之下,竟然也只敢大吼一声,哐当一下,丢出一大袋灵币出来,喝声道:“气死我也,既如此,那我姓田的,就跟你家安小姐赌了!” 一一九八 小可也想一试 谁知就在这位橐耶大师的弟子、赤堇界田家不知道多少代的纨绔憋红了脸之际。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轻轻冷哼,那声音就仿佛像是一跟刺似的,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觉得无比的刺耳。 然后问心珠就看到,另外一个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长袍的肩头上还绣着一朵硕红大花的妖冶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似的,朝着那个田家弟子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道: “我道是谁,竟然敢对安小姐不敬。这样吧,留下你一个爪子给安小姐赔罪,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此人如此嚣张的话语,不但没有惹得众人不快,反倒是令得对面之人脸色大变地道:“折....折野公子,原....原来您也对这箴胧谜题感兴趣。” “唉呀.....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道您也对这谜题感兴趣,那我打死也不会来。” 说完这姓田的,连丢出去的一大袋灵币也顾不得心疼了。边说边往回退去,看样子下一秒就想要掉头鼠窜一般。 谁知那个折野公子竟然看也不去看他,而是眼皮都不搭地哼声道:“怎么,我的话说的还不明白?难道还要我再复述一遍?” “不......不敢.....”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是难以幸免了,姓田的那张本来涨红的脸庞上先是变青,再是变黑,最后又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不过就在他刚一狠心,朝着自己的手腕上抓去的时候。谁知道店内的安姑娘却“呸”了一声地道:“我说姓折野的,你也管的太宽了一点了吧?” “这个姓田的是我家的客人,你今天要了他一只手,别人不会怪你,只会说我家设套谋人灵币。哼哼!你这是准备让我家以后不做生意了,关门不成?” 说完还朝着那姓田的招了招手地道:“喂,这钱我已经收了,你要是不赌,岂不是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谁知被安姑娘这么一叫,那姓田的差点就要哭了出来,这会对他来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一面被折野公子用冷冰冰的眼神盯住,另外一边则被安姑娘招手。 那一瞬间他都有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自己怎么一时就鬼迷心窍,也不打听清楚,跑来淌这趟混水呢。 不过现实却容不得他多做犹豫,只得硬着头皮道:“不....不用赌了,安姑娘本事高超,在下已经领教了,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谁知安姑娘却对这姓田的并不买账,而是继续一叉腰地道:“那怎么行,我安家做事从不欺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难不成会为了你砸了招牌不成?” 谁知就在安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折野公子也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来:“赌!” 姓田的听了这话,更加是脸如枯槁,只得硬着头皮再一次来到近前,就见得安姑娘将那一大袋灵币收了进去。 然后掏出四张卡牌般大小的金色薄片出来,指着这四张几乎花纹一模一样的金色薄片道: “规矩你应该都懂,咱这店铺叫命运之择。也就是说你不管买任何东西,我这家铺子都会给你优、好、良、差四种可能。” “至于这箴胧谜题嘛,若是你能连选三把优,那你就能见到我家安小姐啦!” “是、是......”若是之前,恐怕这个姓田的选之前还会犹豫一番。但是这会他简直就像是如坐针毡似的,甚至巴不得自己早点失败,因此随便一指地道:“就它吧!” 谷慑 “咦,你这人还真是好运气,还真是个优唉!”就在安姑娘诧异的声音中,那个姓田的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他也不知这到底是算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只得硬着头皮再朝着新摊开的金色薄片一指。 谁知这一次竟然又被他点出来一个优来,令得连一旁的折野公子也不满地冷冷一哼。 这使得姓田的更加惶恐,连忙站起身来,一鞠到底地道:“折野公子乃是小可极为仰慕之人,不若这最后一把,就让给公子如何?” 谁知那折野却冷笑一声,丝毫不领情地道:“你是觉得我折野,自己翻不出三把优不成?” “不....不敢.....”姓田的没想到这样竟然也能拍到马腿之上,简直就有种再抽自己一把的冲动。 可谁知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轻咳一声,走了出来地道:“小可也想一试这箴胧谜题,不若兄台将这最后一把的机会让给我如何?” “你.....你愿意?”姓田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傻小子出头帮自己解围。闻言不由得大喜,立马朝着安姑娘望了过去。 而那安姑娘倒是毫无所谓地哼声道:“这一点我家小姐倒没说过,想来她应该也不会太过在意。” 这令得姓田的大喜过望,立马道:“好!好!那这机会就让给兄台了!”说完转身要走。 谁知站出来的问心珠却轻喝道:“慢着!”说完摊开掌心,弹了枚灵币过去,笑着道:“既然是交易,又怎么能没有灵币往来,这枚灵币请阁下收好就是。” 显然问心珠如此突兀的出头,不仅仅是姓田的大喜过望,就连折野公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因此他根本就没继续在乎姓田的是如何抱头鼠窜,而是冷冷地盯着问心珠道:“阁下倒是脸生,不知是哪位门下?” 其实问心珠此时出头也是迫不得已,一方面这箴胧谜题乃是他志在必得的一步。再加上时间紧急,根本就容不得他徐徐图之。 因此看眼前的情形,恐怕不管他早走晚走,都要面对眼前的这个折野公子。既然如此,又何必怕他。 至于另外一个关键的点是,他在灵之城给自己的“人设”乃是一个普通灵修的形象,所以才会一来就想着去乌油处“打工”。 所以平时他偷偷摸摸地花些灵币还可以不惹人注意的话,像眼前这样突然拿出一大笔灵币来,还是太过惹眼,与自己的“人设”不符。 因此这才是他为何第一时间会先来这里,也是想着先看清楚形势,然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谁知这一过来,就让他遇到了如此之好的一个机会,不仅眼前的三优已经被点出了两优。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也能完美符合他一个普通“灵修”的身份。至于眼前这个折野公子,就算有些什么麻烦,反正他也不准备在灵之城长呆,倒是不惧。 再加上他也已经看准,这个禁地之中根本不能动手,所以这个折野才会让那姓田的自己留下一只手来。 因此想清楚这些的问心珠一站出来,面对折野咄咄逼人的问话,却云淡风轻地一笑道:“阁下若是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可就要翻牌了。” 一一九九 杀鸡焉用牛刀 “嗯?” 显然这个折野公子虽然颇为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要断人手腕,但显然也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之辈。 他见这个无名无姓之辈竟然毫不惧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冷笑道:“原来以为是个愣头青,没想到阁下是有备而来。” “不错!不错!”说完还朝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问心珠厉声道:“你是察斯家还是萨森家的人?竟敢来搅我的事情?” 问心珠心中一愕,知道这个折野公子大概是把自己认错了,以为是对头派来的人。不由得微微一笑,故意不清不楚地道: “杀鸡焉用牛刀,折野公子可莫要把自己高看了。” “咦!”这一下折野公子本来娇柔病态的面庞上,更加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神采,不怒反笑地道:“很好,很好!好久没遇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了。” 说完朝着店内的安姑娘柔魅一笑,也丢出一个灵币袋出来地道:“安姑娘,我记得店内有规矩。要是双方同时出价,那就要在两个出价的中间先决出一个来。” “不知是也不是?” 显然店内那个安姑娘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于当面硬顶折野公子。不由得也露出好奇的神色看了一眼问心珠,粉扑般的脸庞还微微露出一丝担忧地道: “没错是没错,但折野公子不是一直自诩护花使者,要让我家小姐主动倾心的吗,怎么这快也要下场了?” 问心珠暗暗恍然,显然这个折野公子也看中了这个安家小姐,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动手,因此给了自己机会。 现在大概是觉得自己乃是对头家派来的,要坏他的好事,因此这才忍不住亲自下场。 这让问心珠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真是天见可怜,自己可是对这个什么安小姐一丝一毫兴趣也无。 自己看中的,是另外之物啊。 当然对于折野来说,他毕竟不是问心珠肚子里的蛔虫。因此自然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其实并不在于此。 所以他一听安姑娘此问,立刻盯着问心珠冷笑声道:“有人想让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也要看我折野答不答应!” 说完就见得安姑娘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折野这话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瓮声瓮气地道:“好吧!” 然后将折野的那份灵币也收了,托出一套古怪的宛如金属坐钟般的一物。上面镶满了无数宝石似的,华光乱闪、璀璨夺目。 而安姑娘则指着此物道:“此乃命运之盘,你们两人各拿出自己最强的一件命运之物放入其中,看看谁的命运之力更强吧!” 说完就见得折野公子微微冷笑,阴柔的脸庞上忍不住地嘴角上翘,看起来他很有可能早就知道要赌什么。 因此森森一笑地就拿出一物道:“这乃是我师傅,灵之会伟大的灵君大师赐给我的贺岁之物,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争!” 谷魇 说完将一个宛如棘刺指环似的,上面用了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蓝的、黑的等各色极其漂亮的枝条细细缠绕在一起似的,丢了进去。 而折野此话令得问心珠也不由得心头一震,他终于知道眼前这个折野公子到底是何背景,为什么那个田公子会如此害怕了。 要知道,在灵之会能够被称之为灵君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灵之会的最为核心的大会长莫属,这一点恐怕连乌油大师也不能与其相比。 怪不得这个折野公子如此嚣张,看来背后果然有人啊。 不过对于问心珠来说,就算听到折野公子如此显赫的身份也仅仅是更为重视一些罢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跟着千云生久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不会仅仅凭着一个名号就被吓退回去。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表面上看着这个折野公子身份显赫。但是自己和那个灵君大师,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那么的远。 就算是折野公子吃了个小亏,但是想要短时间内,惹得这样的老家伙关注到自己的几率还是极小。如此具体问题一具体分析,问心珠就立刻淡然从容了许多。 不过眼前的难关是折野既然拿出如此宝物,他要拿出何物却是有些费神。 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摆在这里,更多的手段为了防止被灵之会发现也根本就没有带来。否则他也不会急着赶紧出头,好立刻有所建树。 因此他微一沉吟,就突然想起一物,一拍脑袋地道:“我的东西可没有折野公子的好,既然折野公子要试,咱们就试试吧!” 说完掏出一物出来,竟然是乌油大师使在他灵罩上的一物。因为测试下来效果不彰,故此替换下来之后,准许问心珠炼制一番,拿到集市上售卖。 本来这仅仅是乌油笼络问心珠的手段,而他带来此物也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人设”,并不是想着真能卖掉多少灵币回帐。 但面对此情此景,问心珠却是心中暗喜。 今天倒是可以给他测试一番,若是他猜得没错,乌油正在鼓捣的这个灵罩真的跟灵之子有关的话。那么想必在命运的测试中,自己绝不会落在下风。 至于折野公子看到问心珠拿出如此黑黝黝、上面还残留着胡乱炼制的低级手法的痕迹,不由得心中一愣。暗道自己莫不是看错了,实际对方就是个愣头青不成? 可就在他第一次嘀咕起问心珠身份的时候,谁知安姑娘那命运之盘上先是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紧接着,就好像有一阵薄纱似的从那命运之盘上泄了出来。 而随着这薄纱似光芒越来越大,越飘越高。命运之盘的顶部,则有着细密的锯齿般纹路的圆盘开始“咯吱咯吱”转动起来。 并且随着这薄纱似的光芒飞了起来,有两条宛如璀璨宝石般的坠链垂下来的同时。折野和问心珠的分别拿出的两样东西,就好像是同时放在命运天枰两端似的。 无数又细又长的绿柳般的枝条,从命运之盘中缓缓生长出来,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然后紧接着,就听得宛如无数宝石坠地的声音似的。 无数亮晶晶的光芒落在了薄纱天枰的两端,宛如细沙般积累起来。就好像真的在称重似的,一点点地朝着问心珠的方向歪去。 一二零零 不用如此麻烦 就在问心珠这边努力钻营之际,另外一边本来靠着灵兽之潮还算顺利的千云生等人,也遇到了麻烦。 他们还是有些低估了灵兽之潮,对于灵族之中众人心理的影响,虽然没有大能之类的出手。 但是一众中小位面还是组织起了联军,想要将他们这样的小型灵兽之潮给扑灭。 当然本来千云生等人,依靠着虚空中庞大的空间腾挪,和中间时不时找到的真正灵兽群的掩护,都能巧妙的摆脱这些联军的追击。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联军就像是有如神助似的,竟然次次都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这么一来,终于令得千云生和正道等一众人等,不由得皱起眉来,下决心准备好好地将后面的尾巴给扫除了。 尤其是众人之中,冷若冰霜的天雪大师第一个忍耐不住,撇了撇后方的灵族联军道:“诸位,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精准的找到我们?” “要知道我们这边有这么多高手存在,一般的探测之术可对我们没用。而寓言类的法术,更是会被大幅度扭曲。” “要是搞不清楚对方的手段,咱们再这么拖延下去,只会越发的有可能把我们暴露出来。” 而一旁的鹤叔祖虽然也颇为赞同地微微点头,但是他却有另外一层顾虑地道:“可若是如此之大的一支联军突然在兽潮中陨落,只会反倒是惹得灵族更加紧张,说不定还真的会惹出大能出手。” “因此咱们就算知道了对方的手段,若是不能将它们分而化之。控制他们损伤的情况下又能让他们知难而退的话,恐怕还是依然解不了当前之局。” 万魔尊者显然也有所考虑,因此他也点了点头道:“不若咱们再分兵一次,引诱他们分头追击。” “如此一来,或许能够伤其一路,令得他们既不会全军覆没,以后也不敢如此嚣张?” “这恐怕也不太妥!”谁知万魔尊者这边一落,一旁的颍川先生就独自摇头地道:“咱们已经数次分兵,恐怕已经大大令得灵族人起疑了。” “毕竟灵兽之潮,往往都是越聚越多。像我们这样的情况虽然不能说没有,也是极其的罕见。” “因此,若要是再行分兵,恐怕反倒是只会露出破绽。万一灵族人只追一路,并不分散。如此一来,分兵之后,我们恐怕就难以有足够的威慑力,令得他们不敢太过靠前。”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旦真的交手,恐怕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颍川先生这话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若是这么讨论的话,似乎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因此惹得万魔尊者轻哼道:“前怕狼、后怕虎,这畏畏缩缩的作风还真是你们正道独有。” “要我说啊,万一对方真的如你所料,那咱们再改回来倒也不迟。” 显然万魔尊者身为大能,而颍川先生仅为分身,两人在气势上就不太相等。只是他身为太微阁的领头之人,也不好显得好像被万魔尊者压过一头。 因此轻哼一声,刚要指出万魔尊者话中的问题,就听得千云生呵呵摇头道:“诸位大人都把此事想得太复杂了一些。” “依我说啊,此事不用如此麻烦,就能轻易解决。” 谷江 “哦?”众人听到千云生如此信心满满之言,不由得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然后只听得千云生呵呵道:“诸位因为仅仅是想着他们是灵族之人,所以才将他们想成了一个整体。” “但其实照我看了,这些人却恰恰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现在你们看着他们还能齐心协力,只是因为矛盾尚不明显罢了。” “若是咱们仔细分析其实就能发现,这些人乃是分头陆续赶来不说。其实明显大而不强,又没有领袖绝伦的人物。因此或许对于咱们来说,重创他们,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千云生如此一说,大家本来全都是领导众人的人物,自然立刻一点就通。 这里面的道理,就好比让你安排好一个人特别的容易,但是安排好一千个人、一万个人,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的事情了。 这其中的区别,可不仅仅是一加一这样的简单,而是难度是以倍数的方式累加了上去。 因此千云生如此一说,众人立刻就品咂出味来。只是以天雪大师为代表的正道,还是有些皱眉地道:“此法虽然不错,但莫非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你这法要想成功,最起码也得派人潜伏进去,搞清楚里面各方的情形。”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和我们快速前进的宗旨并不相符。毕竟我们已经深入敌后,每多耽误一天,可就是多了一层的风险。” 谁知千云生却目光幽幽,盯着远处几乎看不见的一块地方,冷冷一笑地道: “这才是我所说的不用麻烦的原因,因为或许过不了太久,咱们就能知道对方的联军到底是什么货色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和众人商议之际,另外一边的灵族联军中,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城主、族长等正聚在一起,紧张地听着前面的消息汇报。 只听得不停的有声音传进来道:“报!前方的灵兽之潮又再一次从虚空中消失不见。不过经过兽潮之眼的确认,兽潮向着东北方向而去了。” “东北方向?”坐在最上首的一个仿佛垂垂老矣的灵族修士,浑身挂满了无数极其珍贵的宝物。就好像是在一个腐朽的身躯外面,套上了一层华丽的外壳一般。 他一听前面的最新消息,就皱了皱眉。重重地朝着地板上,跺了跺自己手握的一柄两人高的长长拐杖,冷冷哼声道:“再探!” “是!” 就在传讯的灵族下去之际,老者左手一个浑身宛如藏在虚空中的一个黑袍灵族修士,发出如同夜枭般的冷飕飕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嘿嘿道:“耆老,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啊。” “若是被这股兽潮闯入了齐元界,那咱们到时候到底是追是不追?” 上首那垂垂老矣的灵族修士虽然身子极老,但脑袋却极其的灵光。因此他根本就不接对方这茬中的恶意,而是老神在在地道:“那自然得诸位一齐决定才行。” “果然又是这句!老狐狸!”黑袍灵修心中冷冷一笑,暗暗地道:“老家伙,可是这一次你还想置身事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他虽然心中冷笑,脸上却换上一副热情洋溢地表情道:“耆老说得极是,那你看,咱们何时把大家全都聚在一起,商议一番才好啊?” 一二零一 灵族灭兽大会 “肃静!肃静!” 果然,在二号人物的提议之下,耆老虽然心中并不是那么愿意,但还是勉强再一次召开了联军的又一次集体会议。 如此一来,会场中霎时间就乌泱泱地涌进了数十个人头。显示出整个联军,到底是何种七拼八凑的情形。 不过显然身为耆家族长和一个中等界面之主的双重威望,还是令得耆老迅速地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然后才闷声道:“刚才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股兽潮如今正向着齐元界而去。” “若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方略,想必只要能一直盯住这股兽潮。不让其壮大的同时,乘机削弱对方。如此一来,这兽潮之灾定然能消灭于无形。” “可是这齐元界的情形又有不同,大家都知道,这齐元界中可是一个无人驻守的蛮荒之界。” “更为可怕的是,这界中还充斥有密集的灵之罡风和灵之裂缝,这些可都是非大能不能轻易阻挡。” “所以今日召集诸位而来,就是要议议,若真是发生了如此情形,我们该如何应对?” 耆老此话一说完,并不急着给众人发言的机会。而是意味深长地朝着旁边撇了一眼,盯着那个黑袍灵修呵呵一笑地道:“昙天城主,不知你有何高见啊?” 黑袍灵修身为灵族一个中等界面--昙天界的城主。这一次之所以会巴巴地丢下自己的界面不管,跑来参合这个什么鬼灭兽大会。 最为关键的,自然是看中了被兽潮席卷过后。那些受到浩劫的界面之内,留下的各类“好处”了。 只是这一次有些令得他失望的是,兽潮席卷而过的界面不算太多不说,更多的大头的分配却被耆老捏在了手心。 如此一来他只能捞到点残羹剩炙不说,更多的好处却被耆老拿去邀买人心,笼络住更多的人在他的身边。 这令得他心中更加愤懑不平的同时,反倒是干脆摇身一变。变得开始大声疾呼,要赶紧消灭掉这波兽潮来。 其实这一波灵族众人之所以会聚集得起来,表面上大家都喊的是消灭兽潮。但是谁心里都明白,消灭兽潮是假,趁机捞好处才是真。 只是令得众人最为失望的是,这次的兽潮比他们想象的小了许多不说,所获也极为的鸡肋。 除了以耆老为首的一派,还能捞到点好处之外,剩下的大部分人甚至付出比得到的还多。 这使得联军之中其实早就暗暗有所分化,因此随着昙天振臂一呼,顿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毕竟众人之所以会聚集起来,大义就是要消灭兽潮。因此哪怕是耆老那边,也不好对此议当面反对。 只是耆老也早就已经看出,昙天提出此议的时候,其实包藏着的祸心,乃是到底是谁前去消灭兽潮。 毕竟按照传统的共识,谁人获得的利益最大,自然出击的时候付出的队伍就要更多。 这也是为何昙天提出此议,又会被一众人等赞同的原因。那自然是众人都巴不得耆老这一边消耗过甚,到时候情形反转过来,大家共推昙天这边上位的话。 那按照昙天在私底向众人的许诺,自然这些推举他的人就能分得更多了。 谷捧 只是耆老老而弥精,一直用一个拖字诀。借口兽潮巨大而联军实力尚且不够这样的理由,不给昙天插手的机会。 只是眼下的情形确实难以再拖延下去,所以他这才极为阴损的故意让昙天这边当先发言。 如此一来,若是出击的提议由昙天的嘴里说出来。那自然他就可以趁机,将昙天也给拉进出击的队伍里去。 可惜昙天身为一界城主,心思手段自然也是上上之选。因此他微微一笑,就油然道:“耆老说得极是,之所以我等提议召开此等会议,就是要让大家畅所欲言。” “若是我等过早提出自己的意见,反倒是压制了大家的想法,我觉得甚是不美。” “不若大家一齐出主意,我等再合议过后,优中择优而行。如此一来,想必就再无缺漏了,哈哈哈!” “就是!”就在昙天表面上哈哈一笑之际,下首的人群中就好像有人收到什么暗示似的。站起一个六个眼睛、十二个嘴巴的壮汉出来。 只见得这壮汉十二个嘴巴一起张开,竟然同时发出十二个声调。但是组合在一起,又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似的道: “昙天城主此议我极为赞同,如今兽潮已经祸害我六个小界、一个中界。若是任其发展,万一在齐元界再有壮大岂不糟糕?” “依我之见,大家既然陆续赶来,使得现在我等的实力已经积聚的差不多了,那就应该在齐元界外想办法消灭这波兽潮。” “否则万一被其深入齐元界中,再被其壮大或者跑了,酿成另外一股更大的兽潮,到时候我们大家可都是悔之晚矣!” 谁知就在这壮汉大声之际,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宛如婉转的黄鹂鸟般传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得这声音的主人就好像是一颗迎风拂动的垂柳似的。万千绿油油的长发如瀑而下,都将她的面容几乎都挡住不见。 不过虽然看不到脸,但此女的声音倒是颇为好听,只听得她娇滴滴地道:“如此安排,甚是不妥。” “谁不知道兽潮巨大,贸然硬碰实为不智?况且你们担忧兽潮进入齐元界后会再一次壮大。但是我倒觉得,这齐元界内灵之罡风和灵之裂缝密布。” “或许都不用我等如何动手,就能彻底看着这波兽潮湮灭也不一定!” 谁知此女还想说话,旁边一个胖嘟嘟的肉墩似的就站了起来。挥舞着就好像是肉墩之上,长出的两个圆球似的胳膊怒斥道: “绿瀑娘子这话说得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呸!”谁知这胖嘟嘟的肉墩话音还未落下,那个垂柳似的绿瀑娘子就立刻反击道: “还没有老娘脚趾高的东西,也敢来编排老娘的不是?要不是今天看在耆老的面子上,老娘我非要将你再踩矮了三寸不行!” 谁知她这么一骂,再加上那胖嘟嘟的肉墩也大声反击。霎时间本来被耆老勉强压下去的场面,就再一次变得宛如杂烩般的混乱起来。 但是面对场下如此混乱的情形,也不知是恰好合了耆老的心思,还是正中昙天的下怀。这两位本来应该立刻站出来的正副领袖,这一会竟然出奇地一致沉默了下去。 一二零二 好好长个记性 齐元界外,千云生等人看着灵族大军轰隆隆压上来的情形,不由得微微一笑地道:“各位前辈,看起来,灵族人还是不放心我们,就这么进入齐元界啊。” 原来一开始千云生提议这个齐元界的时候,就已经充分跟众人分析了一番,自己这波灵兽潮进入齐元界的利与弊。 并且还令人信服地指出,其实不管灵族人是放自己这波灵兽潮进入齐元界,还是在齐元界外拦截。其实对于众人来说,都是挫伤这一波灵族联军的绝好机会。 可以这么说,灵族人失败就失败在,以为自己面对的,仅仅是一群没有脑子的野兽罢了。 因此缺少了正常进军应该有的隐蔽、迷惑等行为,以至于早就被千云生窥了个虚实,并借此定计。 这也是千云生为什么能轻易说服众人的原因,因此当他们发现灵族大军开始有逐渐加速,想要有追上、拦截的态势的时候。 立马迅速地在齐元界的周围,裹挟了好几股新的兽潮过来。以至于当灵族联军真正在正面方向拦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手上的兽潮又几乎扩大了一倍有余。 这样的情形,也令得耆老为首的灵族大军们暗暗心惊。不过他心中也知道,众人好不容易达成的作战方略,现在也不是自己能轻易就有所改变的。 再加上陆续从周围赶来的灵族联军,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因此他心中也很清楚,要是他们再没有什么作为的话。光是这些靡废军饷、巡梭不进的状态,就已经是有令得众人分崩离析的危险了。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他跟昙天两个达成妥协的原因之一,自然是他也知道。要是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战绩,光凭刚开始零敲碎打的成绩,已经不足以令得他再压得住众人了。 不过既然决定要打,这会的耆老身上反倒是勃发出一股凶煞之气。显示出这个一界之主和一族之长的双料强者,也非是浪得虚名。 只见得他先是盯着对面那灵兽之潮冷哼一声,浑身气势一扬。落在众人眼中,就好像是一座伟岸的丰碑,又像是砥柱中流似的,那么的不可撼动、令人心安。 而就在耆老的伟岸身影,让一众灵族之人都生出强大、不可战胜之感的时候。他才淡淡地回过身来,撇了众人一眼道:“这第一仗,谁去?” “我来!” 原来耆老刚才气势的猛然勃发,乃是提升士气极好的一招。因此他趁着众人气势刚刚被他拉满之际,冷不丁的出声。果不其然,立刻就惹得那满头绿瀑般头发的女子站了出来。 “好!”显然耆老极其善于抬升气势,立马大声道:“既然绿瀑娘子肯当先锋,那你此战所获多少,奖励都任你分配!” 他许下如此重诺之后,见得果不其然,联军之中气势又是一扬。这令得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军心可用。 于是又点出两支更小的联军,以为绿瀑娘子的左右侧翼,就一齐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而就在绿瀑娘子带领麾下众人一马当先的冲杀过去之际,众人都没有发现的是。旁边的昙天却极为隐蔽地眼角微微一冷,仿佛就像是暗嘲一般。 至于千云生这边,见到灵族大军果然行动,不由得呵呵一笑,一指道:“诸位前辈不是问,如何能看出对方的矛盾吗?” “现在敌方如此布阵,大家又都是行家,想必已经能看出一些端倪了吧?” 千云生如此一问,一众正道修士就算不想承认也不由得暗暗点头。毕竟对于灵族人来说,眼前这些全都是毫无神智的灵兽,又如何能看得出大阵的好坏? 所以一众人等布阵之时乱哄哄不说,更为关键的是。眼前这个布置的宛如漫天繁花般的阵法,恰恰更加暴露了众人各自为战的情形。 谷样 因此鹤叔祖一看到对方这阵法,就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此阵利攻不利守,看来对面已经是人人抱着抢战利的打算了。” “咱们只要掩杀过去,就足以给他们一场印象深刻的大败了!” 谁知颍川先生却摇了摇头道:“如此掩杀固然能胜,但是这些灵兽冲锋起来,连我们也禁制不住。恐怕就算胜了,也不足以完成咱们的目标。” “毕竟咱们打散他们容易,可若要是这次不令他们好好长个记性。我们可是没有时间再慢慢地等着他们重新聚集起来,再打一次了。” 颍川先生这话说到了问题的要害,因此千云生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转头问道:“万魔前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嘿嘿,自然早已齐备!”万魔尊者一拍腰间的一个皮囊,嘿嘿一笑,自带一股令人牙酸般的阴损之意。 千云生见万魔尊者信心满满,满意地微微颌首,又朝着天雪大师笑着问道:“不知前辈那边又准备的如何?” “放心吧,绝对误不了你的事情。”显然天雪大师声音虽冷,但是大家这会既然是联军,她自然也不会随意拖了众人的后腿。 “好!”千云生见这边一切齐备,呵呵一笑,立时间就朝着兽群中一指。 只见得霎时间在一头独眼金毛碧眼的灵兽带领下,好像禁不住对面冲锋而来的气息似的,领着数十头灵兽,就低吼着朝着绿瀑娘子的队伍杀了出来。 而绿瀑娘子这会则显示出,她之所以敢打先锋的自信。只见她浑身宛如陀螺般,好看地飞舞而起。一头飞扬的绿发就像扬起的柳枝,又像是出洞的毒蛇。 带着“嗤嗤嗤”般的令人心悸的声音,宛如无限延长似的朝着一众灵兽迎去。 “吼!” 显然灵兽之潮之所以能令得灵族之人心惊胆战,也不是毫无缘由。 只见得数十头灵兽在领头的这只的带领之下,一见情形不好,立时间浑身像是有五彩斑斓的薄纱般联系起来。 这些五彩斑斓的薄纱罩在灵兽的身上,仿佛像是相互呼应,又像是互相加成似的。 霎时间就令得绿瀑娘子那飞扬的绿发,如同像是直中败絮似的。竟然在“蓬蓬蓬”的声音之下,一时间难以建功。 “吼!” 可就在领头的独眼灵兽得意地嘶吼之际,突然听得后面数声猛然地惨叫嘶吼之声。 刚才还像是丝毫难以建树的飞扬绿发,这会竟突然变得紫气盎然一般,霎时间就钻进了好几头灵兽的身体。 “咯咯咯!” 显然灵族人跟着灵兽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因此绿瀑娘子刚一出手,果然就偷袭成功得手,不由的得意大笑。 而在她旁边的一众灵族人等,见绿瀑娘子果然将这些灵兽群分开。霎时间就宛如苍鹰缚兔一般,几个一组的将剩下的灵兽们,全都分割包围在己方的队伍里。 一二零三 谨小慎微之辈 “我去!我去!” 显然绿瀑娘子一出手就斩杀了数十头灵兽,还被耆老指定有专擅分配之权。立时间就令得众人全都兴奋起来,纷纷请战。 而耆老也脸有得色,转过头来呵呵道:“昙天老弟,这第二仗由你来指挥可好?” 谁知昙天这会就像是见到眼前重利熟视无睹似的,颇为客气地道:“耆老指挥有方,小弟自愧不如。况且令出多门乃是兵家大忌,如何安排,就请耆老再辛苦一番了。” “好吧!” 耆老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灵族之人竟然如此滑溜,不由得暗暗对于其又警醒了数分。 只是他转过头来,看向前方,对于眼前的兽潮不由得又有所犹豫。 毕竟下面的众人被冲昏了头脑,他可没有被冲昏头脑。仅仅是数十头灵兽罢了,还不至于令得他失去了判断。 最起码对面兽潮之中云遮雾绕、波澜万千,一看就不是轻易可以撼动。因此本来照他之意,是有意让昙天来撞这个铁板,谁知道对方竟然毫不上当。 这令得他心下一时犹豫,不过他也知道,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士气一失反倒糟糕。因此他令旗一展,连点出十将出来,同时朝着对面杀去。 而千云生这边放出了一个诱饵之后,见得对面虽然加大的攻击力度,但是却依然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嗤笑道: “看来对面领军之人乃是谨小慎微之辈,只可惜谨慎有余、魄力不足。万魔前辈,动手吧!” “好!”显然进入灵界以来,万魔尊者还没有好好的跟灵族人打上一仗,早就已经饥渴难耐。 因此一见千云生吩咐动手,立刻从腰间囊内抓出一把黑黝黝的黑粉出来,朝着灵兽群中洒去。 霎时间就见得一众灵兽群中,无数灵兽双眼间都萦绕了一股黑气。气势不但没涨,反倒是更加萎靡了一些不说。 浑身的皮肤也变得干瘪下去,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水分似的,宛如苍老的树皮般贴在身上。 而万魔尊者根本就不去管这些灵兽的异样变化,嘴上念念有词的同时,还双手疾点。霎时间就仿佛像是这些被黑粉罩住的灵兽气息,全都变得若有若无似的。 紧接着,随着万魔尊者再一挥手。一时间这些灵兽就纷纷混进灵兽群中,朝着迎面而来的灵族大军扑了过去。 反观另外一边,耆老也在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这十支队伍的进展。毕竟对他来说,前面绿瀑娘子的出手,更多的仅仅是提升了士气,让众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而已。 而这一波的进攻,才是真正的检验对面灵兽之潮的成色的时候。 为此他还偷偷撇了眼身边昙天的表情,发现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丝毫的痕迹。不由得暗暗冷哼,然后才收摄心思朝着战场上看去。 至于这会战场上的情形又是为之一变,只见得这一波冲出来的灵兽群中。有数十头站在阵后的灵兽,在低吼之际,这些灵兽的身上全都一片雪亮。 然后只见得宛如数十道雷霆一起簌然而出似的,这些猛然迸发的勃然灵力,就好像是最为锋利的利剑。 谷耛 霎时间就在十数名灵族修士的惨叫声中,“噗噗噗”地将他们洞穿了去。 “冲过去!冲过去!不要停!” 显然压阵的修士中早就预计到了灵兽有此手段,只是正所谓战场无眼。 灵族众人虽然早就估计到了灵兽这边的手段,但是为了拉近和灵兽的距离,还是不得不付出这样的代价。 不过显然根本就不用压阵修士的提醒,灵族众人都知道这种灵兽的威力虽然强大,但是一波和一波之间却需要极长的时间。 因此在这么一波打击过后,不仅没有影响众人前冲的速度,反倒是令得众人更加拼命地向前冲去。 “啊啊啊!”可就在这时,令得众人极为惊讶的是。随着众人的灵气法术宛如雨点般纷纷落了下去,想要霎时间撕开眼前的灵兽之潮,从而抢先击杀后方的远距离攻击灵兽之际。 众人却惊讶地发现,虽然不少灵兽一时间纷纷惨叫喋血。但是这其中却有着近百头的灵兽们竟然丝毫不惧这一轮的攻击,反倒是生龙活虎一般,死死地拖住众人。 以至于只听得“噗噗噗”,以往灵族之人对付这种远程攻击的灵兽无往不利的办法,这一次竟然第一次失利。 尤其是当第二波灵兽雷光勃然而发之际,不同于第一次众人还有闪避的空间。这一次由于离得太近,霎时间就变得伤亡惨重起来。 “诸位助我!” 显然压阵的一众修士之中,有一人见得情形不妙,也不假思索。立刻将浑身的灵力大放开来,宛如一柄的巨大的冲锋锤一般,就想要强冲进去。 但谁曾想到,前面这些砍不死、砸不烂的灵兽们,见得这压阵修士冲了进来。竟突然分出七八头出来,狂吼一声,全都朝着这修士压去。 只听得霎时间,宛如地动山摇般的一阵巨响。就好像是在众人的中间突兀地出现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刚才那还仿佛匹铸无敌般的压阵修士,竟然巨响之下,立时间就跟着这七八头灵兽一起消失得湮灭不见。 “不对,退!退!快退!”显然如此情形,已经大大超出了本来只是想要来捞些好处的灵族人的认识,不由得一个个惊骇莫名地纷纷后退。 可就在这时,大概也是因为看出了眼前形势的不利,因此受耆老的指挥,除了又顶了一批修士上来之外。 就连耆家本族修士,也特地拉了一批上来,站在众人身后冷哼道:“谁敢再退,可莫要怪我法不容情!” 而千云生这边见得灵族骤然受挫,但组织得依然有序,不由得暗暗点头道:“倒还是有些章法,只是可惜,失之太慢!” 说完朝着天雪大师一笑道:“大师,看你的了!” “好!” 只见得天雪大师盯着眼前的一众灵族修士,露出剑客才有的傲然神情。浑身的气质倏然一扬,手上一团早就蓄力好的冰雪般的灵气团微微一凝。 下一刻,这冰雪般的灵气团就宛如散开的漫天雪花似的,朝着灵兽群中飞去。 一二零四 谁不知我忠心 灵之河,南岸,连绵起伏的窝棚下如蛛网般的地底。 海兰珠正从又一次的忙碌中放松下来,就眉头一皱的收到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千云生等人已经成功的击破了灵族联军,正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坏消息却是从智珠者那里传来的讯息,说问心珠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具体的情形他还在想办法打听。 这令得海兰珠先是一喜的同时,紧接着就眉头一皱,心中犹豫要不要立刻将这样的消息转达给千云生知道。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暂时放下,毕竟智珠者的消息也是语焉不详,就算给千云生知道,恐怕他也难以借此做出什么判断。 同时以她对问心珠的了解来说,恐怕实情到底如何,还是得等着问心珠和她建立了联系之后才能最终知晓。 因此她微一沉吟,就暂且将此事放下,给智珠者回了条讯息,拜托他继续打听之后,自己就再一次从藏身处钻了出来。 今天她要争取的,是借着现在的身份进入灵之城的机会。只是这样的机会对于南岸之人来说,也几乎都是要拼尽全力才能争取得到。 所以哪怕是以海兰珠的身手,她一得到这样的消息,就立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毕竟除了问心珠这边使力之外,若是她也能建立起这么一个进出灵之城的通道的话,那么说不定对于问心珠那边来说也会是更有帮助。 因此她一钻出来之后,立刻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并顺着地底已经挖好的隧道方向,朝着更下方而去。 同时随着海兰珠不停地前进,这些看似仿若迷宫般的隧道空腔,不仅让人一点都不觉得沉闷压抑,还仿佛像是有着某种特殊地神秘暗示似的,朝着远方不停地蔓延过去。 至于海兰珠则无心欣赏这些,随着她越来越朝着目标前进,一路上遇到的各色各样的身影也越发的密集起来。 他们大部分人都像海兰珠这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暗示出这一片地界其实并不平静。 但也有少部分人却大大咧咧的毫不掩饰,尤其是一些形体奇异之士,就算像海兰珠这样遮掩也是毫无用处。 更何况他们的形体本身也是代表了一种招牌,反倒是更少惹些麻烦。 至于真正要掩藏身份的,仅仅靠这样的黑罩也无用处,必须要像海兰珠这样用一些变形术、障眼法才行。 因此海兰珠如此打扮,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仅仅是因为要入乡随俗而已。 只是她边走之际,还故意用心记下一些沿途的标记,这才悄然闪到一个颇为巨大,但是墙面凹凸不平,一看就是布满了古老挖掘痕迹的庞大地洞里。 “嘭!” 可就在海兰珠刚刚准备闪身而入之际,突然一道巨大的狂风朝着洞口卷起。 几乎是在她间不容发地闪身而过之际,才听得先是痛哼一声,紧接着一道狂笑之声从里面极为嚣张地传出来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是个孬种!”说完这声音也不再理那被丢出洞外的人物,顶着众人鼎沸的声音在那里大声道:“还有谁?!!” 见到这样的情景海兰珠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虽然说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地穴之中已经见怪不怪。就好像和灵之会那极其崇高、纯净的表象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全都显得那么的蛮荒、暴力。 谷厮 尤其是洞内的中央处,七八个巨大的擂台上,每一处都在拼命厮杀角力。那感觉就好象是有着无尽的仇恨,必须要在这样一个圆形的场所中彻底做个了结似的。 以至于刚刚那个被击飞出去的失败者,甚至要颇为庆幸于自己竟保住了一条小命,而不是死在当场。 至于海兰珠则并不去管眼前熙熙攘攘的一切,而是有意紧了紧身上的罩袍。仿佛像是众人中的一缕轻烟似的,七绕八绕之下,才来到靠近里面的墙壁上,那宛如蜂窝状的一间间的房间前。 “海姑娘,今天你可来晚了。” 就在海兰珠闪身而入之际,里面本来坐着的七八个人中。 一个有着黄铜般外壳,还点缀着掐丝银线与精雕细琢般深色宝石的半巨人似的大高个灵族修士,正露出宛如吃人般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刚刚踏入进来的海兰珠。 而海兰珠则隐蔽地将众人一扫,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不由得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表情,冷哼道: “八达木,你永远是这么性急。难道你不知道,最好的活永远是留在最后吗?” 海兰珠如此冷冰冰地回答,令得旁边一个满脸如同针扎般的胡须汉子,微眯着双眼冷笑道:“海姑娘倒是不见外,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咱们一小队的人了。” “可是你要知道,咱老大还没有开口答应呢!” “呵!我说胡子,你也还记得认我这个老大。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才俨然是咱们中的老大啊?” 就在那个胡须汉子傲然开口之际,谁知众人最后面的阴影处,一个颇为清冷又懒洋洋地声音传了出来。 而就在这个声音传出来之际,那个胡须汉子则脸色一变,连忙露出讨好地神情道:“呃,灵姑,这玩笑可开不得,谁不知道我大胡子是最对你忠心耿耿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你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呵呵!面子!”谁知这胡子的话音刚落,里面那声音就更为银铃般的冷笑一声地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这面子竟这么值钱。” “值钱到你甚至愿意巴巴地舔着你这张老脸,去贴耀金魔那家伙的冷屁股!” 灵姑的声音话音一落,那胡须汉子就脸色大变,不过眼前形势对他极其的不利。因此一面积蓄实力,一面还争取时间地强笑道:“这.....灵姑这话从何说起.....我....我.....” 谁知他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就见得海兰珠的手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这东西里面正飘扬出他自己的话语,在那里极其谄媚地说着些什么...... “死贱人,你竟然敢阴我!”到了这个时候,那个胡须汉子哪还不知道,今天聚会其实就是针对他设的一个局。因此再也不做什么掩饰地暴喝一声,就想要垂死挣扎。 但是他哪里想到,众人就好像看戏似的,根本就没有移动,反倒是海兰珠眼神一历地伸出掌来“啪啪啪”数下。 霎时间就见得这胡须汉子立时间被打回了圆形,变成一个胖陀螺似的在地上滴溜溜直转起来。 “好!”那个叫灵姑的见海兰珠如此迅速地解决的他手下的胡须汉子,不由得带头满意地鼓起掌来,并当众宣布道: “从今往后,海妹子就代替老三的位置,大家以后就叫她海三娘就是!” 一二零五 情况有些失控 问心珠觉得现在自己的头有那么的一点的疼,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跟在千云生身边学到了很多。 但是当真正需要自己单打独斗的时候,他却发现过往的经验还是那么的不够用! 尤其是他有些悲催的发现,虽然他跟在千云生身边学到了很多,但是最为关键的是,应该怎么跟女人打交。尤其是和一个要嫁给你的女人怎么打交道,却是一点经验也无。 哪怕他暗自冥想了半天,搜肠刮肚地将雷音寺藏经阁内看过的经典通通翻了一遍,结果却悲哀的得出了一个“女人是老虎”的结论。 “怪不得说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古人还真是诚不欺我......”就在问心珠看着对面那灵族美女,一时间都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的时候。 谁知对面那美女却落落大方地主动开口道:“阁下竟然敢硬抗折野公子,实在是令小女子佩服。” “既然阁下赢了折野公子,那小女子自然也是言而有信。只要阁下能解开这箴胧谜题,那小女子在内,包括这间命运之择的店铺就都是阁下你的了。” “阴谋.....绝对是有阴谋......”虽然问心珠没有从千云生那里学到怎么跟女人,尤其是跟要嫁给你的女人打交道。 但是对方话一开口,还是让他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只是对他来说,明显也不是安着好心而来。 因此对方如此态度,反倒是令得他精神一震,终于找回了一些状态地呵呵道:“安小姐这话确实说得在下与有荣焉,只是折野公子刚才气势汹汹的模样,可是不善。” “因此在下是想,与其将小姐也拉进危险之中。不若我先正面面对折野公子一番,待得将此事解决之后,再来迎娶小姐不迟!” “咦,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莫不是你真的笃定你能解开眼前的箴胧谜题不成?” 谁知安小姐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安姑娘倒是眉毛一竖,一叉自己的小蛮腰,反倒是不依不饶起来。 “呵呵呵!安姑娘这话就有些口不由心了,你这障眼法瞒住旁人也就算了。” “但是既然姑娘能令得在下连翻三把优,难道你不就是想着让在下去与那折野公子对上的吗?” “既然安姑娘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又是招亲,又是比斗,那何不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诸位不会真的以为,一个莫须有的招亲之议,就真的能招来冤大头吧?” 问心珠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安姑娘和安小姐两个面面相觑,然后就见得安小姐深吸一口气地道:“阁下还真是慧眼如炬!我这也是被折野公子骚扰的没有办法,因此才出此下策。” “只是阁下既然已经看出,竟然还愿意亲身下场,难不成有什么目的不成?” “呵呵!”谁知问心珠并不急着回答安小姐此问,而是指着面前的箴胧谜题道:“小姐这谜题我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乃是有一明一暗两道答案。” “因此不管所来之人如何回答,小姐也尽可以随心掌握,此人回答得到底对是不对,不知我此论说得是也不是?” 谷輼 “嗯?”问心珠如此奇峰突出地一说,令得安小姐的美目终于飘了过来。要说她一开始只是打着一个找挡箭牌的心思,现在反倒是真的对问心珠产生了兴趣。 因此她微微捂嘴笑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小女子这点把戏,竟然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 “非也!”谁知安小姐话音未落,问心珠却摇头道:“小姐此法虽然极好,但是难道没有想过其实极易被人利用?” “今天仅仅是恰好遇到在下罢了,若是折野公子稍稍有心,安排一二人手相试一番。恐怕小姐此法,就要露出破绽了。” 问心珠此言说得安小姐霎时间冷汗淋淋,不过她也在奇怪,这么一个陌生之人,突然过来如此分析。交浅言深之间,所图之甚,岂不是比折野公子还要危险? 不过就在她心中刚刚浮起这番心思的时候,问心珠却仿佛像是看穿了她似的,呵呵一笑地道:“在下这次前来,乃是看中了小姐手上的水枯明珠,想要借来一用。” “当然,此物在下也不白借,只要小姐愿意将你目前所遇的困难说出。想必在下凭着些微分析,或许就能帮着小姐脱困而出。” 问心珠说得如此信心满满,本来以为定然能说服眼前之人,借来第一件对自己极为重要之物。 谁曾想眼前的温润女子,听了千云生要借水枯明珠,反倒是有些恍然,眼珠一转地微笑道:“阁下倒是有趣,不惜得罪折野公子,仅仅是为了借我这水枯明珠一用。” “可阁下不知道的是,我安凌儿曾经在灵主面前发过重誓。若是有人破了这箴胧谜题就非他不嫁,否则就孤老终身。” “否则阁下以为,为何折野公子会如此客气,不肯用强,非要来破了这箴胧谜题不行吗?” “嘶......”问心珠原本以为,照着千云生以前的方法。只要能帮着眼前之人解决重大难题,自然换来相关自己所需之物当是不难。 但是谁曾想到,这方法千云生用时就简单轻松,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困难重重。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刚才为了加重自己话语的真实度,还有意点出这箴胧谜题实际上是有两道答案。 如此一来,等于那箴胧谜题不破也被他破了。结果被这安凌儿如此一说,他顿时就种湿手抓了干面团的既视感来。 可是现实已经容不得他过多犹豫,因此他只得轻咳道:“安小姐何必如此,更何况在下现在一意灵修,实在暂时还没有娶妻之意.....” “没关系,我可以等!”谁知到了这会,安凌儿反倒是语气坚决,那情形就好像真的是非他不嫁一般。 尤其是旁边的安姑娘,这会也捏着拳头不依不饶地道:“好啊!无意娶亲你竟然敢来应榜?” “不行!你已经将折野公子打跑,这事已经传出去了。为了我家小姐的声誉,你现在是不行也得行了,否则你看你走得出这间屋子吗?” 一二零六 给这老贼骗了 耆老眼睛睁得老大,满脸的不能置信。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眼中如此强大的灵族联军,竟然这会被眼前的灵兽之潮冲得七零八落。 更加令得他生出一股凉意的是,从眼前兽潮的深处,继续有无数“哐哐哐”的声音响起。 那情形既好像是金戈撞击一般,雄浑杀伐之意不绝于耳。又好像是连续密集的沸血战音,让人心神猛颤。 尤其使得他心胆俱裂的是,仿佛就像是这兽潮中拥有什么王者似的。正通过它那愈变愈低的绵密之音,给眼前这些疯狂厮杀的灵兽们注入一股更强之力。 一时间不仅令得眼前的灵兽们嘶吼难耐,也更加令得灵族众人们,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一半实力。 “族长!你看!” 就在耆老看着场面上逐渐崩坏之际,在他的身边被他带出的贴身族人们,突然朝着战场上的另外一头一指,就见得昙天那边竟然正带着身边众人悄悄撤退。 这令得耆老更加不由得目眦尽裂,没想到眼前形势还没开始彻底崩坏,竟然就已经有人想要率先逃走。 更为关键的是,此人竟然还是联军的二号人物! 这使得他不由得脸色一黑,不死心地身形一闪,拦在众人前头。手上长长拐杖的猛然一敲,仿佛扬起一道灵力波澜似的,让众人飞起的身形都因此一滞,然后冷哼道: “昙天城主,临阵撤退,可是死罪!” 谁知之前还一口一个耆老叫得欢的昙天,这会见自己的心意被对方识破。不但不恼,反而仰天长笑,怒呸了一声道:“老家伙,咱们灵族联军可是在你的指挥下没的,你这会竟然还敢指派于我?” “再说了,你也不回头看看,现在前面被灭的可都是投靠于你的人。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现在有什么力量,能奈何得了我不成?” 说完扬起手上的两条奇形长鞭,虚空“呼呼”两下,然后冷哼道:“老家伙,再不让开,可不要怪我手上无情!” “好啊!”被昙天这么一骂,耆老也不由得怒极反笑,大声道:“我倒是奇怪,为何你前面撺掇着要打,真打了又不肯出力。搞了半天今次之败,原来全都是你的计谋!” “好啊!好啊!我就说这次灵兽之潮颇为怪异,说!是不是这兽潮也是你的诡计?!” 耆老说者无心,谁知昙天听者有意。他眉头一缩,暗道自己本来仅仅是准备带领众人直接逃跑。结果现在看来,反倒是漏了眼前这个老家伙。 这要是让这个老家伙活着出去,乱嚼舌根之下,反倒是自己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眼角冷意更重,阴渗渗地道:“老家伙,乖乖地去死不是最好,何必还非要脏了我的手!” 说完心神微微一动,也不见他有何暗示,就见得从他的左右手边各扑出一个黑影,朝着耆老身上撞去。 “贼子尔敢!” 显然耆老一见对方的表情就知情况不好,因此早就凝神应对。但是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动手。 不由得破口大骂之际,浑身气势一扬,霎时间老牌强者的底蕴就放了出来。 谷饊 而谁知就在他刚刚应付扑进的两道黑影之际,昙天城主却不近反退,高高飞起,指着自己朗声道: “诸位同僚,我等都被这老贼给骗了!此人狼子野心,就是要引我们战死此地!待我将他拿下,看看此人到底是何居心?!” 说完才再一次猛然扑下,“兵兵乓乓”地和耆老战在一起。 而耆老没想到的是,对方如此颠倒黑白的一句,竟然惹得周围不少人等全都高声呼应。 不由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边的人因为前面贪功,中了千云生之计,早就杀上了前线。而这里剩下来的大部分人,竟然全都是昙天的拥趸。 而且更令得他心寒的是,昙天如此颠倒黑白,再加上旁边之人高声呼应。竟然使得稍远之处的人,也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这更令得他有嘴难辩不说,一时间竟然还陷入了重围之中,苦战连连。 而千云生这边见得灵族深处竟然一时大乱,不由得笑着道:“万魔前辈,敌人已乱,想来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咱们这次虽然还不能将他们扫个干净,但是首恶不除,恐怕他们还会再一次聚集起来。” “因此还得麻烦前辈,潜去看看,务必不能使他们的首恶逃了。” “哈哈哈,这有何难,老夫想要他们死,足有一万种办法!”说完就见得万魔尊者身形一闪,立刻就消失不见。 而就在万魔尊者消失之际,谁知千云生身后的天雪大师竟然眼神一历。毕竟千云生如此洞悉人心的指挥,已经令得亲身经历的众人更加心生忌惮。 而此时恰巧正是万魔尊者不在千云生身边的大好机会,若是天雪等三人同时动手,说不定还真是个能杀了千云生的绝好机会。 不过就在天雪这边杀心一起之际,另外一旁的颍川先生却缓缓摇头,显然他也看出了眼前乃是杀灭千云生的良机。 只是眼下任务尚未完成,若是现在翻脸恐怕前功尽弃。因此这才缓缓摇头,让天雪再忍耐一时。 至于千云生这边,却似乎对于天雪大师和颍川先生私下交流的这一幕并不知晓。反倒是见到万魔尊者离开之后,又对着鹤叔祖拱手道: “鹤老前辈,听说龙虎山有一道绝学,名叫“威相无能怒”。善能令人心底不知不觉,就生出嗔怒恐怖之意,不知可是确有此事?” 鹤叔祖显然也不赞同天雪这些现在就想要动手的意思,因此有意无意地双肩微微摇摆,脸上却哈哈大笑道: “足下倒是对于天下各派的修炼之法都知之一二,没想到竟然对我龙虎山如此冷僻之法也有所耳闻。” “没错!此法老夫年轻之时恰巧倒真是练过。看来你这是准备让这些灵族人,彻底对咱这兽潮产生阴影啊!” 说完宛如长鲸吸水似的,猛然一吸,就立刻准备施法起来。 而千云生这边虽然在微笑地看着鹤叔祖施法,仿佛像是一切都智珠在握的样子,但其实他心中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虽然天雪大师隐蔽的极好,但是她在对他露出杀机的那一瞬间,还是被青宸天尊的本体给捕捉到。 这也使得千云生第一次生出了懊恼之心,不由得暗暗自责。自己一路过来太过顺遂,还是麻痹大意了。怎么能在强敌环伺之侧,轻易地将万魔尊者给放了出去呢! 一二零七 还是交给我去 “嗡嗡嗡”,一阵宛如号子般低啸的声音,从极远处白沙般的荒漠上响起。 甚至这声音还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越绕越高、越绕越远地朝着四周扩散开去。 而躲在荒漠之底的灵姑一听到这声音,则立刻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一众人道:“记住了,灵之城给的价格,一只活的三万灵币,一对活的则高达十万灵币。” 说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可若是死了,一条就只值三千灵币。” “今趟这活谁要是给老娘我搞砸了,可别管老娘我削他的脸!” “明白!” “老大,你就看好吧!” 显然众人都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毕竟谁也不愿意跟哗啦啦的灵币作对,因此一个个都回答的中气十足。 这也令得灵姑放心地点了点头,于是分派道:“白角,你速度最快,这一次就由你抄它们的后路。记得,万一有任何一个逃走,你千万不要出手,辍着并沿途留下标记就行!” “是!”显然那个叫白角的经常被安排这样的任务,因此轻车熟路一般,答应的很是痛快。 然后就听得灵姑继续吩咐道:“烈日、蝰蛇,你们两个一左一右,待得看到我出手之后,再上前夹击!” “是!”烈日、蝰蛇两个虽然名字不同,但却仿佛像是长得像两个兄弟一般。 这令得海兰珠也不由得暗暗觉得,这个灵姑也算是神通广大。不但能笼络到如此稀有的灵族种族,竟然还能一招就是一对。 就在海兰珠暗暗思索之际,灵姑再一次吩咐道:“八达木,这一次由你来负责诱敌。记住,可不要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显然上次八达木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被灵姑重点提醒。这也令得八达木脸色涨红,闷声闷气地道:“灵姑放心,这一次我老木绝不会再误大家的事了。” “好!” 灵姑这边叮嘱好众人之后,才转过来对着海兰珠道:“三娘,你是第一次出手,还是跟在我的身边。万一有什么情形,我也好照拂你一二。” 海兰珠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倒是问了一个跟当下一个无关的问题道:“咱们拿下此物之后,灵之城的人为何不肯派人前来收购,反倒是非要我们送进城内呢?” 谁知海兰珠这话问得众人都纷纷笑了,只有灵姑还算耐心地解释道:“灵之城的人可不敢相信在城外的任何交易,他们要用我们却又要防我们。” “否则你以为,为何咱们南岸会如此的富有生气?” 说完她拍了拍手掌,鼓劲道:“行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票要是干好了,说不定我就能带你们进城里换更趁手的装备了!” 说完带着众人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只见得白角一马当先。宛如在白色的沙地里隆起一道浅浅的细线似的,霎时间就朝着声音处游去。 谷讔 而烈日和蝰蛇两个则朝着灵姑等人点了点头,也宛如扬起两道宽大的翅膀似的,一左一右的霎时间就飞入云层不见了踪迹。 至于八达木则浑身宛如一个胀起的气球似的,竟然越涨越高,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仿佛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丘似的。 带着一股特有的、浑厚呢喃的脚步节奏,震得整个天地间都仿佛像是唯他独尊一般。 而灵姑则速度不紧不慢的跟在八达木的身后,甚至还有闲心回过头来向着海兰珠指点道:“这百目灵鲸最喜欢吞噬灵巨人及大型灵兽,我让八达木化身而去,一定能引得它们贪食而来。” 可就在灵姑话音未落之际,突然一声嘹亮的鸣叫声从天穹中传了出来。令得灵姑也脸色一变地道: “不好,这是百目灵鲸的死敌跂踵灵雀!大概是被百目灵鲸声音招了过来,这下麻烦了,烈日蝰蛇两个搞不好有难!” 就在她这边话音未落之际,就见得天穹中,烈日和蝰蛇两个的身影好不狼狈地飞了出来。一同探出来的,还有煌煌然不知有多长的一只巨雀的爪子。 这巨雀就好像是在玩弄天上这两个小小的灵族之人似的,爪子一缩一拨。霎时间就令得这两人晕头转向,险象环生,更不要说轻易能从这巨雀的爪子下逃生了。 此情此景令得灵姑也大呼晦气,只得转身吩咐海兰珠道:“快!我去拖住此雀,你立刻召唤他们赶紧撤退!” “不!”谁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紧急关头,海兰珠却神色冷静地盯着天上那庞然之雀,摇头道:“来不及了,百目灵鲸那边恐怕也已经出动了。” “还是我去拖住这跂踵灵雀,顺便把烈日蝰蛇两个给救下来,百目灵鲸那边就拜托灵姑快点拿下了!” 说完身形立刻一闪,霎时间就宛如一柄漆黑的标枪似的,直刺天上这庞然大物。 可是海兰珠这身形在灵雀面前,却仿佛就像是一根细针似的,令得就连灵姑眼中也泛出担忧之色。 谁知下一刻让她吃惊的是,那跂踵灵雀竟然凄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它伸出云外的爪子。 “好!”显然海兰珠竟然一招建功,不仅一下将跂踵灵雀打缩了回去。也同时将烈日和蝰蛇两个救了下来,怎么能不令得灵姑惊喜莫名。 可就在她还想多看几招,看看海兰珠能不能抵敌的住之际。谁知突然百目灵鲸那边,也有一声巨大的嘶吼声传了过来。 看来很有可能这跂踵灵雀的鸣叫之声,也惊动了百目灵鲸,因此一时间那边也烟尘滚滚的扑了过来。 “不好!” 灵姑见此情景心下不由得更加叫糟,毕竟她的目标可是活捉眼前两只灵鲸。为此还费了大功夫,准备了专门针对它们的合用之物。 可若要是万一被百目灵鲸与跂踵灵雀两个对上,那不管百目灵鲸是赢是输。,恐怕自己想要得到两只囫囵个的百目灵鲸,就是一定难以实现的了。 因此见此情形,也由不得她再多犹豫。只得猛一咬牙,心中祈祷海兰珠能暂时挡得住这只跂踵灵雀。 自己则连忙传音给烈日和蝰蛇两个,带着他们按原计划朝着百目灵鲸扑去。 一二零八 智取不能力敌 地底最大的一间酒肆内,众人正在开怀庆祝。 其中食量最大的八达木,要了一大盘夹杂着无数金属和原矿之物,精心调制在一起的饕餮大餐。 这样的食物尤其对于他变身之后的身体极有好处,可惜能像今天这样胡吃海喝,同时还不用自己花钱的日子可不多。 至于烈日和蝰蛇两个,则各要了一份乳白色汁液裹着的巨量灵叶之物。 看得出来,他们每吞食一口这些灵叶里的灵汁。都会顺着他们的身体来到双翅之上堆积起来,令得他们的双翅变得更加往深处转变。 至于白角和灵姑两个则点的和海兰珠类似,面前各放了一大杯灵液之物。 所不同的是,海兰珠面前乃是一股浮着泡沫般的纯正黑色灵液。而白角和灵姑两个除了分别是绿色和紫色之外,里面则各漂浮有各种不同的碎灵琼花之物在上面载沉载浮。 “嘿嘿,老大,这一次活捉的这两只百目灵鲸,你可一定要给我换一套上好的元灵磁刃回来啊!” 众人之中,就属于八达木最为开心。只见他一边呼哧呼哧地跟面前的大餐较劲,一面还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声嘟囔起来。 至于烈日和蝰蛇两个显然也跟八达木颇为要好,只见一个揶揄他道:“老六,我看你这棒槌大的手指,哪里舞动得了这么精细的东西?” “不若让老大帮你换根擎天棒,你岂不是使来更加顺手?” 那个则对着灵姑道:“老大,我们兄弟这次就不要什么好处啦。这功绩还是攒在老大你这里,后面帮我们换个厉害的吧!” 灵姑见到众人打成一片,也不难得莞尔一笑,转过头来问白角道:“老二,这次你功劳也不小,准备要个什么?姐去给你认真淘淘。” 白角神情一愣,有些奇怪地道:“大姐头,难道你这次不用我再陪你进灵之城吗?” 灵姑则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望向海兰珠道:“老三这次刚加入咱们就立了大功,要是没她说不定这次不但活捉不了百目灵鲸,搞不好烈日、蝰蛇两个还会有危险。” “因此我准备带她进城看看,顺便也让她开开眼界!” 众人听灵姑如此一说,都心下明白。这是灵姑看着海兰珠表现极好,因此准备带她入城,用重利笼络于她了。因此不由得纷纷露出高声叫好的神情,还同时举杯朝着海兰珠庆祝起来。 反倒是海兰珠有些奇怪地摇头道:“听说灵之城对我们南岸的人并不友好,甚至还有些颐指气使。既如此,那我又何必进去受他们的闲气?” 谁知海兰珠越是表现出对于灵之城的不屑一顾,反倒是越加惹得众人跟她介绍起灵之城内的种种好处来。 尤其是众人向她提及,不少高阶之物只能在灵之城换到不说。更为关键的是,只有跟城中的某些人物牵扯上关系,才能在未来晋级的时候,顺利地在城中借到位置。 像灵姑这条线上,搭上的就是城中某个极有实权的大人物。因此灵姑每次过去,不但都要拜一拜此人的码头。 更关键的是,也只有此人有能力给灵姑弄来海兰珠进出灵之城的凭证,而这也是为何灵姑要带着海兰珠出现的原因。 谷楳 至于海兰珠加入这只小队,自然也是因为早就打探清楚了个中的情形。至于她刚才如此表现,仅仅是因为入城的时间比她原计划来的要快,因此这才欲擒故纵了一把。 没想到队中气氛确实不错,竟然都没有人嫉妒她骤然一来就得到灵姑的青睐,因此自然没道理再做什么推脱。 同时她还乘着众人的热情,又借机仔细问了问进入灵之城需要的条件和手续,这才欣然允诺前往。 而灵姑见海兰珠答应下来,也不犹豫,待得庆功宴会一结束之后,立刻领着海兰珠两个走出地下,来到南岸河边,悄悄打出一道讯息。 然后就见得没过多久之后,竟然从北岸就放过来一只小船,小船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海兰珠还在奇怪之际,谁知那小船竟然开口道:“灵姑娘这几次来往的倒是颇为勤快,莫不是又有什么大收获不成?” 至于灵姑倒是熟门熟路地拉着海兰珠落到船上,才掏出一袋灵币出来丢进船舱之内,看着这灵币慢慢被小船给吞噬,笑着道: “刀头舔血的生意罢了,哪像船老大你如此旱涝保收。仅仅是把我们摆渡个来回,就是一桩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生意了。” 船老大显然跟这个灵姑颇为熟识,因此双方互相打趣两句,各自吹捧了一番对方的生意。这才悄然升起一道灵罩,将整个船身罩定,然后才慢慢地沉到了水底里。 直到这时,海兰珠才发现,原来灵之城在北岸的登陆口竟然放在了水底。这使得她有些惊诧之际,才听得灵姑悄悄介绍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条通路,要知道整个灵之城禁制密布,除了船老大这般能够灵活地穿梭在其中的外,剩下的人只要稍一靠近,恐怕都会被灵之城的禁制打成灰飞。” “对了,一会上岸之后,你也记得跟紧了我!” 说完才带着海兰珠悄然上岸,又经过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禁制穿入城中。 这其中不少布置甚至连海兰珠都有些大开眼界,不由得暗道怪不得智珠者会说,这个灵之城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不由得又暗暗为问心珠的处境担忧了几分。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还是她得先搞清楚灵之城情形的时候。否则就算是联系上问心珠,也是无法有什么通络。 因此只得暂时收拾心情,跟着灵姑两个好好地把城中几条主要的交易街道都逛了一遍,然后才来到一座金色的巨型高塔之前。 只见得灵姑指着这金色的巨型高塔笑着道:“此地乃是灵之城最为核心的禁地所在,非一般人不得进入。” 说完又得意地掏出两块身份令牌出来,在海兰珠面前晃了晃道:“不过城中最好的东西只有此处才有,所以我特地给你也弄了一块过来。走,我们去二层看看,有没有合你眼缘之物。” 说完带着海兰珠直奔二层,笑着指着其中一间人头攒动的店铺道: “最近这家叫命运之择的店铺倒是有趣,竟然弄出来个什么箴胧谜题,还说什么凭着此题招亲。” “你看,竟引来这么多狂蜂浪蝶之辈,都在做春秋大梦呢!” 说完跟着海兰珠两个又嗤笑了这店铺两句,才脚步一转,朝着更深处一间最大的灵物铺子走去。 一二零九 不信还会输他 只见得灵姑带着海兰珠一入铺子之内之后,就立马跟着掌柜的熟门熟路地攀谈起来。而掌柜的则在灵姑的示意之下,拿出不少东西给海兰珠挑选。 其实对于海兰珠现在的眼光来说,眼前之物她其实都有些看不太上了。只是一想到凭着她的身份,想要在灵界潜伏下来,多弄几件灵族之物倒也不错。 因此这才也兴致勃勃的跟着灵姑两个挑选了一番,尤其是令她有些意外之喜的是,这其中竟然有一件灵物和死气结合的颇为巧妙之物,令得她有些欢喜。 而那店铺老板一见海兰珠对于此物露出兴趣,不由得立刻吹捧道: “姑娘倒还真是慧眼如炬,此物名叫森罗鬼刃,里面含有血祭和怨灵两道秘法,乃是本届圣灵虚大师的得意之作.......” 谁知店铺老板还想吹捧下去,灵姑却嗤笑道:“我说查掌柜,大家都是老交情了,何必还吹得如此天花乱坠?” “我记得这东西你收来可是不短的时间了,怎么着,眼看着要砸在手上了,所以就大力忽悠不成?” “我可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让姑娘我发现买贵了,以后我可不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那个查掌柜一听,连忙笑着道:“灵姑娘这说得是哪里的话,我再坑别人也不会坑你啊。” 说完朝着海兰珠手上这森罗鬼刃轻轻一点,就见得鬼刃之上浮起一层奇异的黑气,然后笑着道:“这也是我最近刚刚研究出来的一点此刃的用法。” “毕竟这鬼刃死气在咱们灵族可不常见,若是用得好了,倒是一件不错的杀戮之物。” 而谁知查掌柜说者无心,海兰珠却听者有意。她一见这查掌柜把森罗鬼刃上的死气一点出来,就不由得眼前一亮。 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这鬼刃之上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情形就好像是和鬼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使得她心中一动,就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不知掌柜的可知此物乃是用何炼制?” “呵呵”,查掌柜不疑有他,笑着道:“姑娘这问还真是问对了人了,要是一般人等,恐怕都答不上来姑娘此问。” “这森罗鬼刃用得,实际上乃是我灵族中一种极为稀少之物炼制,名字叫暗渊冥石。” “诸位都知道,我灵界大部分之物都脱不得一个灵字。但是这暗渊冥石恰恰就正是少数不带灵字之物,因此大多数人不识得,也就并不奇怪了。” 海兰珠一听查掌柜说出暗渊冥石这几个字,不由得暗暗记住。 她深知要是她再往深问去,搞不好就会惹起此人的怀疑。因此她打算自己先暗中详查一番,看看会不会跟鬼晶有关。 于是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说此物如此奇怪,竟从来没有见过。” “只是掌柜的,此物似乎看着不全,应该还不是全部吧?” 海兰珠如此一问,掌柜立刻赞叹道:“姑娘果然慧眼如炬,看来此物果然与你有缘。此物其实送来之时,还同时有一个盒子。只是时间略久,还请容老朽翻找一番。” 谷蓆 说完真的低头也不知他如何寻找,过了一会才笑着道:“有了!” 说完递过去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大小还正好可容此刃。只是海兰珠一看这个小盒,反倒是心中更加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她已经看个清楚,这件森罗鬼刃的价值,对于她实际上仅仅是一个附带而已。真正有价值的,反倒是盒子面上一整块用绝佳鬼晶雕刻的盒盖。 甚至这鬼晶的纯度哪怕是她海兰珠也见所未见,这令得她终于露出笑容地道:“确实精致,看来此物倒是与我有缘。” 说完又朝着一众物品中又随意点了几件还算趁手之物,一起拿下,然后才在查掌柜满意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就在灵姑和海兰珠两个都暗暗满意,一个觉得总算是笼络住了对方,一个则恨不得赶紧回去研究一番这块鬼晶。 因此不由得都相视一笑,正准备提议回转之际。 谁曾想到,突然就见得不远处,一个白衣灵族修士正气势汹汹地带着数人,赶到那命运之择的店铺门口,大声道:“折野公子在此,无关人等,还不快快退下!” 谁知就在众人慑于眼前之人的淫威,而纷纷朝后退去之际。谁成想,里面竟然有一个粉雕玉琢似的姑娘转了出来,一掐腰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带人堵我家店门?哼哼!你们不要忘了,禁地之内,咱家这铺子可是受禁地保护的,你们要敢堵门,可莫怪我告到长老会去!” 谁知那白衣公子一见眼前这小姑娘,比他们还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得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 “安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家小姐晃点了小爷这么久?难道就准备一点代价也不付?” 谁知那个安姑娘却梗着脖子,盯着眼前这个白衣公子啧啧道:“折野公子这话可就令得我听不懂了。” “咱家小姐出这箴胧谜题招亲,禁地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你折野公子可也曾经亲自下场试过,怎么着,技不如人,却想不认不成?” 说完上下将折野公子打量一番,摇头道:“听闻折野公子乃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就不为大长老的脸面着想?” “哼哼,可莫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于你。你如此带人聚啸,还在禁地之内。我倒是为公子担忧,搞不好随时会被大长老捉去了呢!” 谁知安姑娘如此一说,却根本就没吓住折野公子。只听得他冷哼道:“安姑娘这门还没过呢,胳膊就不知道朝哪里拐了?” “实话告诉你,小爷我怀疑上次此人作弊,因此才输给了他!哼哼!这一次我特地带了数个见证过来,就不信还能输给了他!” 海兰珠本来见到眼前吵吵嚷嚷,下意识就想要避开。 谁知她正想跟灵姑提议回转之际,就见得从店铺之内,竟然是问心珠走了出来。不由得心头一震,干脆站在远处遥遥看着,反倒是不急着离开了。 一二一零 心服口服才行 其实海兰珠并不知道的是,问心珠这会并不是特别来出这个头。只不过他好不容易跟那个安小姐经过了艰苦的谈判,才终于达成了协议。 因此对他来说,这会属于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这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千云生平衡各方的不易,怪不得千云生每次动手之前,都喜欢大量的收集各方的消息。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这第一次的出手还是太孟浪了一些。 想到这里,问心珠更加有动力亡羊补牢一番,因此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道:“折野公子大驾光临蔽店,还真是令得小店蓬荜生辉。” 说完还朝着安姑娘轻叱道:“囊儿真是好不晓事,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还不快快请折野公子入内?” “你的小店?”问心珠这话说得折野公子眼中寒芒更盛,仰天长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店我分明记得乃是在安凌儿名下。” “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怎么这店就换了主人了?” 现在折野公子表面上仰天长笑,但实际上早就气极。因此连安小姐的名字也不避讳,直接就叫出名来了。 而问心珠则促狭一笑,仿佛就像是有意看着折野公子出糗似的,呵呵道:“折野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我最近恰恰刚刚被安小姐聘为本店的掌柜,代替东家掌管此地。” “怎么着,说一声我的小店,怕是毫不为过吧?” “你......”显然问心珠如此大喘气的一番话,不慌不忙的神态。更加显得折野公子失了风度,好不狼狈。 反倒是他身后,一位佩着柄紫金吞口配剑的绿衣修士抢了出来,朗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之人!也就是折野公子身出名门,才不屑与你这无名无辈之徒计较!” 问心珠听他骂阵,就知道上次比退了对方之后,对方果然花了点心思调查了自己一番。不过他在灵界的身份乃是智珠者帮着准备的,自然不虞对方能查出些什么。 因此朗声笑着道:“这位公子此话就令得在下好生疑惑,我记得大长老当年刚入灵之城时,也恰是籍籍无名之时。” “你将天下无名之辈一起看轻,莫不是在暗讽大长老德不配位吗?” 原来问心珠这话恰恰正是打到了折野公子的软肋,毕竟折野公子身为大长老的弟子,自然不能说自己师傅的不是。 可是大长老当年得位之际,确实有些不清不楚,以至于时常被人诟病。 故此,问心珠借着对方这话,假意是在维护大长老。但恰恰是明恭暗讽,反倒是弄得这绿衣灵修有口难辩。 “哼!大言不惭之辈!我来问你,你到底和安小姐是什么关系?” 问心珠以目视之,乃是折野旁边一个锦衣修士,不禁得哑笑道:“足下乃是何人,也配来问我与安小姐的关系?” “哼!”那个锦衣修士哼声道:“城中谁人不知安小姐放出箴胧谜题,以题招亲?” “阁下要是与此事无关,就请快快让开,莫要挡了我们答题才是。” 锦衣修士此话一说,问心珠才假装恍然道:“可惜阁下来晚了一步,这箴胧谜题被在下先一步破了。” 谷峂 “什么!?” 问心珠此话一出,顿时就令得一众人等相形变色。其中折野公子脸色大变,大声道:“我就说这乃是天下第一的骗局,现在诸位信了吧!” “哼哼!什么谜题招亲!分明就是一个幌子!否则为何灵之城如此之多的俊杰都纷纷失败,反倒是让这么一个无名之辈不清不楚地拔了头彩!” “呸!安凌儿,你还不出来说个清楚!” 折野公子如此一番辱骂,令得问心珠也不由得眉头倒竖。毕竟虽然他跟安凌儿私下有了协议,但是名义上现在这个安凌儿乃是跟自己有婚约之人。 因此他如何能轻易看得安凌儿在这里受辱,不由得再一次冷笑道:“手下败将之辈,没想到你上一次输了却不死心,竟然还要想来搅扰。” “也罢,既如此,那在场众人都是个见证,我就与你再比一回。若是你再输了,那又当如何?” 谁知折野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闻言立刻冷笑道:“上一次分明是安囊儿在一旁作弊,偏帮于你,否则你如何能赢?” “这一次咱们既然要比,那自然得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才行!” 问心珠眉头一皱,看着折野公子如此模样,不由得暗道:“安凌儿啊安凌儿,这一次能不能赢可就看你的了!” 原来他前面跟安凌儿达成协议之时,就已经估计到折野这边会不死心。只是安凌儿既然跟这个折野周旋了这么久,自然早就已经把他摸了个清楚。 因此她已然跟问心珠达成协议,由她提供东西帮着问心珠将折野打败。如此一来,才会将水枯明珠借给他一用。 当然他们之间的协议远没这么简单,不过这一切全都建立在,先要将折野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为前提。 因此问心珠虽然眉头一皱,但还是颇为爽快地朗声道:“折野公子这话,实在是有损安姑娘的清誉!看来已经容不得我不答应!” “行了,到底该如何比试,诸位就划下道来,我都接着就是!” 而就在问心珠这边跟着折野一众人等侃侃而谈,丝毫不落下风之际。偷偷站在一旁的海兰珠倒是莫名松了口气。 显然她也已经看出,问心珠极有可能已经初步在城中站稳了脚跟。建立联络之事,看来仅仅是时间问题。 这使得她朝着一旁的灵姑笑着道:“搞了半天原来又是争风吃醋之事,实在是有些无聊,我们还是赶紧回转吧。” 显然灵姑身为女修,也不知眼前一幕触到了她什么忌讳,因此也冷哼道:“果然天下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今天你别看他们为你打破了头,明天他们就能转过头被别的骚浪蹄子勾引过去!” “哼!要我说啊,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不如咱们自强自立,更为实际!” 海兰珠听了灵姑这话,不由得暗暗一笑。看来这个灵姑,也有过极为丰富的过去啊! 一二一一 又有什么高见 “呵呵,诸位前辈,咱们沿路合作可以说是十分愉快。三派精锐的强悍,也令得我对于后面的行动更加是充满了信心。” “眼看这会将要分兵之际,咱们这最后的一次行动,我倒是有一个新的提议,或许能令得咱们后面的行动更加顺遂。” 虚空中,顺利在齐元界外击溃灵族联军的千云生等人。又成功越过了齐元界的罡风与裂隙,彻底消失在灵族人的眼前。这才悄然将灵兽之潮挥散,和众人再一次商议起来。 不过别看千云生这会满脸笑意,但是上一次在齐元界堪知了天雪大师的恶意之后,他早就已经又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这也是他为何会在临分别之际,故意提议,自然就是想要借用此事再看看,三派到底是何居心。 而显然天雪大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仅仅是露出了一丝杀意,万魔尊者又不在身边,竟然也会给他发现。 这也是令得千云生暗暗感激青宸天尊虽然让他深入险地,但总算是遗泽深厚,有报有还了。 因此天雪大师依然露出一丝淡然的神色道:“沿途过来阁下多有筹划,这次想必定然又有什么高见了?” “呵呵,高见谈不上。”千云生微微一笑,指着远处道:“咱们这次此去琉金界,一方面是为了诸位收集琉之砂,为最终关闭人灵通道做准备。”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助我拿到琉金之眼,如此才能令得营救灵之子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众人点了点头,这是出发前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偷偷跨越人灵通道而来,因此和正式打通的通道相比,他们跨越过来的这条通道可是要脆弱了许多。 这也是为何他们虽然要关闭人灵通道,但是却无法足额的将相关物资全都带过来,否则极有可能会压垮这条偷渡的人灵通道。 因此在三大派反复研究,并结合了千云生营救灵之子的方案后,最终定下这路方法。 如此一来,他们可以最大限度的带上灵界没有的所需之物,剩下的部分则可以在灵界就地筹措。 可以说为了这次众人灵界之行,三派算是竭尽全力。就连千云生和万魔尊者当时听了三派的筹划,也不得不佩服三派一旦认真起来,还是难以小觑。 当然,就算三派安排的再好,灵族内的情形也是千变万化,还是需要他们随机应变。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大致框架,还是令得众人的士气稳定很多。 这也让千云生近距离感受到了一番,什么叫正规军的打法。倒也开阔了一番眼界,算是颇有受益。 只是天雪大师既然露出了杀意,那以千云生的性子,自然不会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因此继续笑着道: “但是诸位也清楚琉之砂分布广泛,咱们想要收集齐全,恐怕必须要将手下之人全都放出去分散收购才行。” “至于这琉金之眼更是仅有一个,想要谋夺到手又不引起灵族注意,也有一番困难需要克服。” “唯一现在对咱们有利的是,就是这琉之砂和琉金之眼并不在灵族的注意之内,倒是方便我们行动了许多。” 谷欯 “不过我倒觉得此法还是太慢,不若咱们统分结合,或许对于拿下琉金之眼也有帮助。” “哦?此话怎讲?”显然众人在灵界之中一直晃荡也是压力极大,就怕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灵族知道,到时候一众大能联手,他们想不全军覆没都难。 因此见千云生别有良法,自然乐见其成。 至于千云生倒也不卖关子,就听得他呵呵道:“正所谓拉弓靠膀子,唱戏靠嗓子。咱们在琉金界想要加快速度,还必须要弄出点动静才行。” “莫不是像咱们在浮天界那样?”显然千云生在浮天界的操作,令得一众人等全都印象深刻,自然第一时间就想起这事。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喦修族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否则稍微有心之人就很容易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不过我倒有一法,或许在琉金界会颇为有用......” ...... 琉金界,不同于一般的大型界面,这个界面实际上是由许多个凑得很近的中等界面组成。 在这个界面中,实际上有许多特产。像琉之砂这样货量极大之物,甚至都不是琉金界最为重要的产出。 而就在这天,在琉金城惯常的一场大宗货品的拍卖中,鱼贯而入了几个极其陌生的客人。 其中领头的一个客人出手极其豪爽,刚一开场,就连续拍下了数件大宗之物,令得在场众人不由得纷纷侧目。 可就在大家还在猜测,这波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突然这波客人又放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他们有一批当地极为紧俏的货色,也要借用这个拍卖场进行拍卖。 要知道他们宣称的这批灵炁之露,一旦和琉金界的其中一种特产--混灵铜融合之后,就能炼制出一种在灵界几乎人人青睐之物:露炁霖铜。 这种露炁霖铜乃是灵界人中修补自身损伤最为高端的一种。速度极快不说,还几乎不用炼化,可以节约灵修大量的时间,因此往往一价难求。 故此当这批人宣称自己有这批灵炁之露的时候,特别在此界之内稍微有些嗅觉灵敏之人,就早早地开始盯上起了这批人来。 只是显然生意之人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虽然众人对于这波陌生商人极为的好奇。但是真正引爆众人情绪的,还是数天之后,竟然真的拍出去一大批灵炁之露来。 而且更为令人惊讶的是,就在这批灵炁之露被拍出去之际。这波人还立马宣布,下一批灵炁之露会很快运来,并再一次预订了半个月后的拍卖时间。 不仅如此,同时激动人心的是。竟然市面上的灵炁之露也一天一个价的开始上涨,以至于第一次拍下这批灵炁之露的商家,很快就将手头的灵炁之露卖了个一干二净,直接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如此一来,在这些消息连续的冲击之下。一时间整个琉金城内,仿佛人人都在谈论起这个灵炁之露来。 一二一二 反倒又屯一批 二十天后,一个身量极高极胖,移动起来都令得地面像是在呻吟一般的一个极有来头的人物,也大驾光临了琉金界。 不过他刚一走进琉金城的城门口,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显然琉金城内那特有的硫磺般的热风,无孔不入的特性,都会令得刚来之人觉得不适。 但是下一刻,就在他那粗壮的两根眉毛微微一碰之际,立时间在他的身侧就钻出一大群人来。 其中在最靠近他的左右两侧,是两个身材娇细的侍女。她们极为贴心地拿出两团宛如灵兽脑髓的东西幽幽点燃,霎时间就见得仿佛像是有一道氤氲之气,将他们包裹了似的。 紧接着就见得两个侍女的背后,两个如同黑铁般的侍卫,撑起了两顶大大的明黄华盖,将琉金城那特有的炎磺之气都统统阻拦在外。 最后才是四个粗壮如牛的灵族修士同时出手,霎时间就好像是在这个大人物的面前铺出了一条绿茵大道,避免琉金城内那飞扬的硫土,有一丝沾到我们大人物的脚底。 而随着这大人物极具吸引眼球的出场,琉金城内那些稍微识货一些的商贾们,立马就通过那标志性的明黄华盖。 知道这是灵阳商会的会长、兴家和虺家的双料族长,控制了从白泽界到叶庭界,囊括了净庑、琉金、赤炎等数个大界的半数货物交易份额,可以说灵界巨贾也不为过的九君大人来了。 而伴随着这位九君大人极其拉风的出场同时的是,在他的身侧又涌出两列拿着整齐划一的长戈的灵族卫队,护着他一起。用一种极其昂扬的姿态,穿城而入。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中为数不多的一座极其高大的、漂浮着的建筑下面。 不过也不知这个九君大人是何想法,他竟然并不凌空而上。反倒是身边众人立刻围绕着他的站立之处为中心,乒乒乓乓地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极其精巧的营地就矗立在了那高大的建筑之下。 而至于这个九君大人,甚至就连脚步都没移动一步,就已然舒服地坐在了一张华贵大桌的后面。手指哒、哒、哒地敲在桌面之上,就仿佛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而就在他的手指敲到地一百二十一下的时候,就已经有侍卫带着两个满身华贵,但是却满脸惊恐的灵族老修同时入门,向着九君一起鞠躬道:“拜见会长!” 而那个九君大人这时才抬起脸来,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起来吧!两位也算是会里的老人了。” “那么应该知道,平常这个时候,我要么应该舒服地泡在赤炎界的炎之池里,享受着炎之女最为贴心的服务。又或者身处叶庭界最高的叶庭之顶,接受叶庭之树一年一度的森灵洗礼。” “但是你们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这会却要跑来这该死的琉金界?硬生生地接受这一年之中最为凶戾的琉金磺风的摧残?”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九君那声音已经冷到仿佛就像是从牙缝里射出的利剑。射在面前两人的身上,令得两人身子一抖,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来道: “会长容禀,之所以劳烦会长涉远而来,实在是眼前出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 “哦?”九君大人微微眯了眯眼,轻哼道:“说吧,不要漏了一个字!” 说完微微示意,就见得服侍在他旁边那两个侍女中,有一个拧下一个胳膊,轻轻一捏。就变成了一个古怪的金属方盒,置于九君面前的案头之上。 然后就听得九君冷冷地道:“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是敢有一句欺瞒,令得这七窍盒稍稍变色。我就把你和你们的家人,全都流放到白泽界的界底当我的灵奴!” 谁知九君愿意听身前两人的说话,反倒是令得跪着的两人松了口气。 毕竟虽然挪用巨款这件事情,因为事情紧急来不及立马请示。但是现在放在仓库里的大量的灵炁之露,还是令得他们颇有底气地禀告道: “启禀会长,虽然事出突然来不及向您详述。但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咱们灵阳商会又能大赚一笔了!” “哦?”九君大人听此人说话之际,还下意识地朝七窍盒一撇。发现七窍盒毫无动静,看来此人对灵阳商会的热忱倒不是假的。 不由得微微地点了点头,但依然还是脸色一沉地道:“到底什么情形,还不详细道来?” “是!” 谷鳲 到了这时,两位灵阳商会的负责人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本来虽然灵炁之露的价格在琉金城内就不算低,但也正是因为价格偏高,所以倒是一直还算稳定。 但谁知就在最近,他们发现灵炁之露的价格微微开始有上扬的趋势。 只是这样的趋势不算太过明显,因此虽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他们也仅仅以为是一些极小的波澜而已,所以并没有在意。 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在随后的十多天里。这灵炁之露的价格不仅没有按照预料的平息,反倒是有更加增长的情势。 可就在他们还在考虑,要不要趁此涨价的时机,卖出一些手上的灵炁之露的时候。谁知道突然一个神秘的商会,和一场本来颇为平常的拍卖将这一切全都打乱。 更加夸张的是,随着这个商会拍卖出第一批灵炁之露开始。整个灵炁之露的价格竟然就像是直冲天际似的往上冲,几乎是以一天一个价格的,敲打着琉金城里所有人的神经。 “你是说,这个灵炁之露因为卖疯了。所以你们现在不仅没有将手上的灵炁之露给卖出去,反倒是又屯了一批?” “没错!”左边的一个当地主要管事甚至顾不得歇气,立马略带得意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咱们屯了这一批之后。短短十天之内,灵炁之露的价格又翻了一番!” “一番!”这一下就连九君也倒吸了一口气,心中小九九立马拨动起来。不由得自主地问道:“你们一共屯了多少?” 另外一个管事也连忙半是邀功半是懊恼地道:“我们手上财力有限,哪怕最大限度,也仅仅只屯了四百万灵币!” “四百万灵币!” 到了这时九君也终于不淡定起来,要知道整个灵阳商会一年的利润,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千万灵币而已。 而这才几天时间,一个小小的琉金分会,竟然就直接赚到了整个商会二十分之一的纯利润! 这令得他再一次下意识地朝着七窍盒望去,发现七窍盒丝毫变化也无的时候,终于露出一丝动容的神色道:“那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将我请来,是准备再屯一批了?” “没错!” 那两个当地的管事见九君大人语气松动,就知道有戏,因此立马鼓动道:“大人有所不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会再有一次灵炁之露的大型拍卖会。” “而我们计划,集中最大的财力,争取一次性将这批灵炁之露给全都给吃下。”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咱们捏住不卖,必然整个琉金界的灵炁之露就会奇缺。” “而随着货缺价涨,哪怕咱们什么都不干,只要坐等看他上涨,那也足够大赚了!” 谁知两位管事这话一说,却令得九君皱眉摇头道:“你们的想法虽好,但是要一月之内,临时筹措如此之多的灵币。哪怕是我们灵阳商会,恐怕也是极其的困难。” 谁知这两位管事却像是早就想好似的,立刻进言道:“会长说得极对,目前筹措灵币确实是颇为的困难。” “因此我们的想法是,可以先将商会内屯着的其它物资,赶紧卖出去一批。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顺利筹措到足够的灵币了。” 九君这才明白,眼前的两位管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还是有些皱眉道:“恐怕现在整个琉金界,跟你们想法一样的大有人在吧。” “难道这种时候,还有人不屯灵炁之露,反而买别的东西?” 谁知那两位管事却嘿嘿一笑道:“会长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次恰好联系上了本地的一个家族,他们恰好需要大量的琉之砂炼制一件宝物。若是咱们稍稍放低价格,就能卖给他们一大笔琉之砂来。” “只要会长首肯,咱们将这么一批买卖做了。自然不虞其它商会,还能有灵币跟我们争了!” 一二一三 不若借花献佛 而就在琉金城内,人人都被这灵炁之露弄得极为亢奋之际。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千云生,却和万魔尊者、天雪大师、颍川先生三个,正悠哉悠哉地与琉金城内最大的拍卖行头子一起。 欣赏他庞大的收藏的同时,听着他转弯抹角地打听他们手上灵炁之露的来历。 只不过千云生当然不会告诉他,他手上所谓的灵炁之露。实际上恰恰正是从琉金界内收集而来,再转手卖给琉金城内。 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千云生他们现身之前,琉金城内的灵炁之露的价格就已经微微上涨,这其实正是千云生安排了一众手下在城内搜刮的结果。 而当灵炁之露被千云生拍出之后,就再一次被千云生安排人手从城中搜刮殆尽。 如此两次三番的操作之后,再加上一众商人看到了商机,囤积居奇,自然而然的这价格想不涨也不行了。 只是千云生自然不会说出这其中的奥秘,反倒是他呵呵一笑,神秘地道:“冕会长不用担心,之前我等答应过阁下。再下一批的灵炁之露,我等可以匀出一半留给阁下。” “只是咱们之前说好的,邀请仙姿小姐为我家家主祝寿。还请会长大人,万勿推辞啊!” 原来千云生嘴中所说的仙姿小姐,乃是琉金城中有名的名伶。甚至艳名在附近数十个大界之内,都是颇有名气。 因此千云生假说是为她而来,倒也不突兀。只是冕会长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为此他还假意沉吟了一下,故意拿捏道:“此事倒是好商量,不过诸位也知道。仙姿小姐虽然名义上是在我会下,但却是自由之身。因此到底去与不去,也非我意可决。” “若是仙姿小姐一意拒绝,诸位可勿要以为在下从中作梗,从而伤了你我的和气啊!哈哈!” “这是当然。”谁知千云生竟然毫不动气,反倒是应该如此似的道:“唐突佳人本就于心难安,又怎敢逼迫仙姿小姐做其不喜之事?” “因此我等在想,既然要邀请仙姿小姐,自然得郑重其事方显尊贵。因此以我之意,不若二十天后,我等在琉金城景色最胜之处,设宴一番。专门邀请仙姿小姐一人入席,让她一窥我等诚意。” “不知此事冕会长可否玉成啊?” 冕会长本来想着的,仅仅是想办法拿到那批对方许诺的灵炁之露而已。至于什么鬼祝寿之事,他其实心中并不太愿意。 毕竟此去山高路遥,而这个仙姿姑娘又是他最大的一株摇钱树。如此劳累奔波,就算对方给的价钱再高。考虑路途的时间和风险,他其实都不太愿意答应。 只是对方表现出来的倒是诚意满满,竟然还提出到琉金之眼处包场设宴,不由得对于对方的财力又更侧目数分。 要知道这处琉金之眼乃是琉金城中的一处奇景,更是琉金界此名的由来。甚至琉金城的初代城主,还为这颗琉金之眼,设计了一个与自己等身高一百二十倍的巨像。 并将这颗琉金之眼镶嵌在巨像的额头处,如此一来,不仅这琉金之眼宛如被一个巨大的完整阵法层层保护。 甚至初代城主还曾经不无得意的吹嘘过,哪怕数个大能一起出手,也绝不惧怕这琉金之眼被人夺走。 只是再坚固的堡垒,时间久了也会有破绽。也不知是琉金界的人承平久了,还是这颗琉金之眼太大的有名,能用的范围又太过狭窄。 谷肽 以至于千云生仔细研究后发现,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这个琉金之眼竟然成为了琉金内最为着名的景色之一,并因此还折腾出一个观景之台。 故此当千云生看到这一情形的时候,不由得摇头失笑。暗道看来谋夺这个琉金之眼,就在此处了。 这也是为何千云生会煞费苦心,绕了这么一个大弯的原因。其目的,本来就不是子虚乌有的什么祝寿之事。 真正的目的,自然早就是盯上了这颗琉金之眼。 只是显然冕会长打死也不会想到,竟然还有人胆大包天之下,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中谋夺琉金城最为耀眼的明珠。 因此自然爽朗地道:“想必这个面子仙姿姑娘自然得给,既然日子定下,那老夫就立刻通知仙姿姑娘早作准备。” “不急!”谁知千云生微微一笑,摇头道:“为表诚意,哪有让仙姿姑娘空等的道理。我等听闻冕会长收藏丰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既如此,那我等不若就借花献佛。从会长这里收购一件礼品,以作为邀资如何?” “哦?呵呵!那尊客倒是有心了!”千云生既然要当这个冤大头,那冕会长哪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于是众人又站起身来,顺着冕会长展示出来的各类藏品再一次踱步。 其实冕会长展示出来的这些,全都是一些机巧之物。奢华有之,但是对于争斗却无甚用处,因此他才会如此大方地展现在这里。 而千云生则仿佛漫不经心地从这些藏品前走过,边走还边应付对方几句,对于藏品源源不绝的夸赞。 直待得他走到一件霞披面前,才在万魔尊者的暗示下停下脚步,指着这件粉红色的霞披笑着道:“吾曾闻仙家云:霞衣已具带,仙冠不持簪。” “我看这件霞披倒是不错,仙姿姑娘穿了,定然卓尔不群,冠绝群芳。” 冕会长才不关心千云生看上了哪件,反正对他来说反正都是左手倒右手之事。既然有人送钱,他自然乐得多给对方几顶高帽。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霞披在手之后,竟然也啧啧称赞了一番。就好像真的觉得此物极为不凡似的,一时竟不急着放下,还在众人中传看了一番。 而就在千云生当着冕会长的面,大大方方地将此物递给万魔尊者几个的时候。 在冕会长根本不可能发现的隐蔽处,就见得万魔尊者和天雪大师、颍川先生几个。 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悄然将这件霞披改变了一番。甚至万魔尊者还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物,炼化入这霞披之中。 因此当千云生将此霞披递回去之际,还特别慎重其事地笑着道:“饮宴当日,还请仙姿姑娘着此霞披过来,想必定然能跟琉金之眼交相辉映!” “哈哈,自然自然!” 冕会长表面上打着哈哈,心中却暗爽又有了一笔不小的进账。这弄得他甚至都有些动摇,看来这帮冤大头客人,出手如此豪阔。或许让仙姿跟着他们走上一趟,多得些赏利,倒也不错啊! 一二一四 太轻信于人了 淡淡的银芒宛如袅袅之烟,萦绕在问心珠的周身。幻化成模糊的一只银鹰,带着他的身躯如同一道剑光一般,一掠而过。 “好!” 擂台的下面,不少人等看到问心珠如此超绝的表现的,都爆发出了巨大的喝彩之声。 只有问心珠自己默默叹息,不靠谱啊不靠谱。果然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的嘴。 他又默默拿这件事情跟千云生出手进行了比较,发现每次千云生出手不仅谋定后动。而且还有差距的是,千云生每次都会反复确认敌我两方的实力,但是自己..... 还是太轻信于人了啊! 想到这里,他身形又是一转,闪过对面的一招。脸色不由得转冷,暗道要不要拿出一两手智珠者传授的保命绝招之际。 谁知对面的折野公子,又狞笑地掏出一个镶嵌着巨大宝石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叫嚣地道: “还敢说你跟安凌儿那贱人不是一伙的?要不是我早就留了个心眼,恐怕就已经被你们给骗了!” “呵呵呵,什么纯情少女、待字闺中。只有这天星十字斩能破我的大日玄星手,我可除了她一个跟别的人都没有说过!” “嘿嘿,果不其然,你就用了这招出来!还好我足够机灵,最近又多学了一手。” “哼哼!莫不是你以为就凭这,你跟安凌儿那贱货就能吃定我不成?” 说完又将手上新套上去的戒指扬了扬,嘿嘿道:“看清楚了没有,这次我让你死个明白!” “这是我师傅新赐予我的秉圭神戒,能发出三次秉圭神之力。哈哈哈!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来斗!” 说完整个人状若疯狗一般,就想要猛扑上去。看他那满脸狰狞的样子,也可以看出之前问心珠一时间把他逼得有多狼狈。 “呯!”谁知就在这时,半空中竟然闪出了乌油大师的身影。袖袍一扫,将问心珠和折野两人的身影拦住,还不忘记朝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才大声道: “大会长有令,折野你任意妄为,争锋吃醋,还敢妄动秉圭神之戒!难道你忘了,大长老是怎么吩咐你的吗?” 说完袖袍一卷,在折野那不甘心地惨叫声中,将他强行从比斗场中抓了出来。然后身形再一闪后,又一次消失不见。 而就在问心珠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之际,谁知这时,安囊儿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摇头晃脑地道:“呆子,这下知道我家凌儿姐姐的好了吧?” “哼哼,要不是我家凌儿姐姐早有准备,你恐怕今天就站不到这里了。” 问心珠闻言不由得一愕,接着恍然道:“感情你们忽悠我上场,根本就没指望我能赢啊!” 说完不由得牙齿暗紧,指着乌油大师消失的地方道:“这么说来,这个乌油大师也是你们请来的?” 谷杝 “哼哼!”安囊儿故作老成地原地转了两转,就好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嘿嘿道:“你以为凌儿姐姐找你结盟,能不把你先给调查个清楚?” “至于乌油大师嘛,那就更好办了。姐姐一上门,给他塞了件宝物,又说了一通好话,自然这乌油大师就帮着咱们到大长老那里去传话啦。” 问心珠听完不由得哭笑不得,想起乌油大师之所以会聘请自己,也是因为自己“便宜”。 不由得暗道,看来要是哪天折野公子缓过神来。花钱让乌油大师在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把自己杀了,恐怕乌油大师也不见得干不出来啊! 不过就在问心珠如此思索之际,安囊儿就好像看透了他似的,咳咳道:“放心吧,姐姐跟乌油大师说好了。你在乌油大师那边绝对安全不说,以后也不用干那么惨的活了。” 说完还皱起了鼻子,盯着问心珠露出了异样的目光,那表情就好像是看着问心珠吃了一坨大便似的那么惊讶。 反倒是问心珠脸皮够厚,嘿嘿一笑。直接无视了安囊儿的奇怪表情,急切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家小姐现在还在店里了?” 安囊儿当然知道问心珠这会急着要见安凌儿,好搞清楚这里面的一切。不由得脖子一昂,身子一转地哼声道:“走吧,恰好凌儿姐姐也要见你。” ...... 另外一边,南岸地底的一处隐蔽空间,这会也景色大变。 空间的最上头,被一张巨大的、不知名的暗黑色皮毛完全覆盖。巨大的皮毛上除了画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图案外,每一处的图案上还被涂满了鲜血。 不仅如此,这些鲜血还全都一滴滴地朝着地面滴落。落到地上的最后一瞬,竟然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古怪的符号,宛如蜿蜒的鲜血小蛇似的,朝着站在最当中的海兰珠流去。 而海兰珠这会也披着七彩的巫袍,就好像是在祭祀他们的长生天似的。赤着双脚,跳着奇怪的舞蹈,踩在流淌而来的血泊之中踢踏作响。 而在她的手上,则一只手抓着一个骸骨制成的骨杖,另外一只手则捧着那个鬼晶做成的盒子。 除了嘴上念念有词之外,还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双目中发出如血的光芒,霎时间射在了那鬼晶之上。 一时间海兰珠就仿佛像是“看”到了整个盒子被制作的过程似的,就好像回光反溯一般。无数零碎的过往碎片,全都通过这个盒子好像重新出现在海兰珠的眼前。 只是她还没有看到太多的信息,仅仅看到一些匆忙的片段之际,就突然被一只伸向她的大手粗暴的打断。 令得她脆哼一声,身子猛然一阵摇晃,仿佛差点被术法反噬了一般。 直到又过了一会,海兰珠才终于睁开眼来。这会她的眼睛里重新恢复清明,不再有鲜血的颜色。 而是露出深思的表情暗道:“虽然信息还是太少了一些,但是凭着这些片段,想来只要我有心留意,定然能发现新的端倪!” 想到这里她郑重其事地将盒子一收,双手猛地一展,霎时间整个地底就仿佛像是刮起了一阵狂风似的。不一会儿,她之前施法的一切,就都再也了无痕迹了。 一二一五 一不做二不休 离开了冕会长那边之后,千云生等人又和鹤叔祖那边沟通了一番。确认了灵炁之露之事一切进展顺利之后,才终于沉下声音来,盯着眼前的众人道: “从现在到动手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咱们必须要把一切全都在这二十天内准备好。” “想必你们都知道,一个月后的那场拍卖会,我们是绝对没有办法再拿出许诺的灵炁之露来了。” “因此眼下还有几件大事,必须得咱们分头去办!” 说完朝着颍川先生叮嘱道:“城主府那头,还得麻烦先生给盯着。尤其是不能让人发现一买一卖都是我们在操作,最后又捅到城主府那边去。”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出现,还请前辈不要犹豫,直接将此人杀灭。” “放心吧!”颍川先生对于杀灭灵族人倒是毫无心理负担,因此微微点头,就应了下来。 然后千云生才转头朝着万魔尊者道:“琉金城第一高手,据说是袅家的家老,袅家这一次也是争夺灵炁之露的重要家族之一。因此咱们必须要盯住此人,防止对方暗中破坏。” “恐怕只有前辈出手,在下才能安心了。” “此事易耳,既然交给了我,莫忧就是!”万魔尊者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显然成竹在胸。 于是千云生这才点了点头,朝着天雪大师道:“听闻灵阳商会的会长也入了琉金城,这灵阳商会手上的琉之砂,乃是我们志在必得之物。” “若是少了他家的一份,恐怕咱们想要在事情败露前凑齐,怕是就极有难度。” “这件事情,恐怕只能是天雪前辈,跟着晚辈走上一遭了。” 天雪听了千云生这个安排不由得一愣,奇怪为何千云生不跟万魔尊者一起行动,反倒拉上了她。 其实千云生这次故意就是要试试正道对于自己的态度,因此这才跟万魔尊者商量了一番后,定下这个引蛇出洞的招数。 因此他见天雪脸上愕然,就连忙呵呵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这灵阳商会会长的本体,乃是一柄巨剑所化。我恐怕若是没有前辈的驭剑心法压制,咱们很有可能会在这个会长的面前露出破绽。” “原来如此!”天雪大师这会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点头。 至于千云生见一切布置完毕之后,才朝着万魔尊者使了个眼色,站起来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分头出发吧!” ...... 另外一边,灵阳商会的大帐之内,整个琉金城内灵炁之露的价格,正在以一炷香为一个时限,不停地在商会的头头脑脑前刷新着。 “会长.....价格果然又涨了.....”这是其中一个管事惊喜的声音。 “会长.....出手吧!”这是另外一个管事焦急的声音。 反倒是坐在最当中的九君大人微闭着眼,仿佛还在思考什么似的,迟迟没有发布新的命令。 谷标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进来道:“启禀会长,半炷香前,袅家又卖出了一批雪灵泥,恐怕正在暗中筹措实力。 “再探,搞清楚卖了多少,什么价格!” 显然大帐之内一阵灵光闪过,不一会儿,帐内的一块巨大的牌子上,对于袅家手上能拿出的灵币数量,又有了一个新的估计。 “报!”谁知这会又有一个声音传进来道:“寒家抵押了他们的一片矿地,对手方是栗末商会!” “好啊!这个栗末商会知道没实力跟我们争,竟然掉转枪头跟寒家联合。这是真的准备跟我们一较短长了啊!” 谁知就在这个管事咬牙切齿之际,九君大人这才微睁开一只眼来,喝声道:“慌什么,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要着急,先待得他自己浮出水面。咱们就知道,到底有多少鱼对这支饵有兴趣了!” “饵?”一众管事都表情一愕,虽然脑子里明白了九君大人的意思,但是思路上却怎么也没转得过弯来。 如果照九君大人刚才的意思,那岂不是说,自己前面做的全部都是蠢事?可如果全部都是蠢事的话,那为什么九君大人还会赞许他们? 反倒是九君大人见下面的管事们全都露出了愕然的状态,才嘿嘿冷笑地道:“你们是不是要问,既然我觉得此事是个骗局,但是却要夸奖你们?”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一众管事才有些转过弯来,一个个低下腰地谄媚道:“会长明见万里,哪里是我们能尽知的?” “哼!”显然这些管事这记马屁直接就拍到了马蹄子上,因此九君大人更加冷哼一声,才伸出萝卜状的指头嗒嗒嗒地敲在桌子上道: “如果我不表现出和你们一样的愚蠢,你们难道以为,那些袅家、寒家和栗末商会们放心大胆地投入进来吗?” “大.....大人是说,早就有人盯着我们的行动了?”显然几个管事并不算笨,立刻就明白了九君大人这里面的深意。 而这会九君大人则微微睁眼,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阴险笑容。冷哼道:“到现在为止,你们竟然连这件事情的核心都没有搞清楚,还真是让我失望。” “难道你们以为,整件事情的关键,是在这些灵炁之露上吗?” “哼!大错特错!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恰恰是在这些提供灵炁之露的人身上!” 九君大人这话一说,令得众管事眼前一亮。其中一个管事摆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道:“大人你是说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 “蠢货!”九君大人感觉自己就差没把吐沫星喷到这人的脸上了,怒其不争地摇头道:“咱们是商会!商会!懂吗!?我们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谁知就在九君大人还想打开下面这些人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实心做的时候。突然从外面有声音传进来道:“启禀大人,那些人从冕会长那边出来了,正要回到自己的驻地。” “好!” 听到这个消息的九君大人眼前一亮,站起身来,淡淡地朝着周围人吩咐道:“伪装一下,不要被人发现了。跟我去会会,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二一六 看来所谋甚大 千云生淡然地和天雪大师呆在一起,细细地感受:“没有杀机.....也没有杀意......” 不由得微微皱眉,故意换了个方向,露出破绽。结果发现天雪大师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暗道:“如此看来,那一刻天雪大师乃是临时起意。” “不过就算我当时感受不到,不可能鹤叔祖和颍川先生两个也感受不到。这么说来,最起码天雪大师的意图他们不可能全然不知!” 就在千云生如此默默思索之际,天雪大师却皱着眉地道:“咱们莫非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干坐着不成?” “呵呵!”千云生微微一笑,刚想用什么话来搪塞天雪大师之际,突然从外面就有一股异香传了进来。 千云生一闻这异香,就不由得展眉笑道:“我不待客客自来,既如此,前辈就随我一起去看看是哪路尊客吧。” “哼!”天雪大师一闻到这异香也微一皱眉,不过很快她就分辨出这异香,似乎是某种极其高品质的灵液的奇香。 而能拿出如此高品级灵液的,整个琉金城恐怕也不过一手之数。如此一来,来者何人的身份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 这令得天雪大师心中更加警惕,暗道大家一直呆在一起,信息也得到的差不多。为何眼前这个小鬼头就能知道对方一定能来,不由得心中更加暗惊。 其实千云生虽然表面上微笑,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会仅仅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 因此他也不多解释,生怕多说多错。反倒是高深一笑,就当先走了出去。只见得院子之中,不知何时,早就铺开了一道华丽之幕。 那感觉,仿佛不像是千云生自己走出家门,反倒是到了那个高门大户中做客一般。 而在一众侍女、侍卫和各种令人玲琅满目的精致之物环绕的中间,则是一个庞然大物,如山似的坐在中央。 看着千云生跟天雪大师两个走出来后,不由得露齿一笑。随意拈起面前一盅散发着异香的灵液,遥遥举杯,仿佛致意似的,微微抿了一口才冷笑着道: “诸位好大的胆子,将手伸进了我灵阳商会的地盘。我本还以为是哪一路的神仙驾到,谁知今日一见倒是令我失望。” 千云生知道对方这是暗讽自己的修为低下,不由得呵呵一笑。反正这会天雪大师站在他的身后,到是不惧对方翻脸动手,因此软中带硬的笑着道: “没有点手段,怎么请得出真神?” “阁下想必就是灵阳商会的九君大人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小可这里有礼了。”说完微微躬身,表示敬意。 “嗯?这么说来,你折腾了这么一出,仅仅是为了见我?”显然九君大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千云生虽然表现得如此客气,但是他还是立刻从里面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谁知这时千云生却摇了摇头,跟着天雪大师一起凌空朝着九君那边飞了过去,稳稳地坐在九君的对面之后。 也抓出一个美轮美奂的杯子出来,悠悠地倒了一杯灵液,朝着九君推了过去道:“九君会长正在品着的这一杯是琼极朝露液吧?呵呵,不若尝尝我这杯灵液如何?” 谷崛 “哦?”九君眼神微眯,暗道对方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一出手竟然就要跟自己比财力、比见识,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好!” 说完将千云生推过去的这杯灵液接了过去,眉头一扬地道:“太阴灵神液!你是太阴界的人?” “呵呵!”谁知千云生并不答话,又变戏法似的捧出另外三种灵液出来,种种都比九君手上的这杯只高不低。“ 终于令得九君微微有些动容地道:“看来诸位倒是有些来头,说吧,诸位想要见我,到底所谓为何?” 谁知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九君大人,恐怕你也是为了眼前这灵炁之露的事情来的吧?” “嘿嘿!”听了千云生这话,九君的脸上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棒槌般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继续故意道:“没错,既然贵家能拿出如此之多的灵炁之露来。” “那自然值得我亲自跑上一趟了,就是不知诸位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大家好好地建立一条长久的生意呢?” “这是自然!”千云生则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仿佛像是丝毫没有听出九君声音中的戏虐之意,反倒是呵呵一笑地道: “不过我倒有另外一个提议,不知九君大人有没有兴趣?” “哦?还有另一个提议?”九君双眼微眯,继续不动声色,就听得千云生自顾自地道:“九君会长有没有想过,直接拿下我们在此地销售灵炁之露的代理资格呢?” “直接的代理资格?”九君更加眉头一皱,显然想到了什么,就听得千云生呵呵道:“没错!二十天后,我们恰巧要在贵地风景最盛之地举办一场代理资格的交易盛会。” “尤其是还会邀请到仙姿小姐大驾光临,为我等霓裳助兴。” 说完还递过去一张极其精致的灵片过去,笑着道:“若是大人拿下了咱们这代理之资的话,那说不得我等就更要好好痛饮一杯了!” “哦?”九君这次过来,本来想直接当面就拆穿千云生的把戏,然后再利用这点拿捏对方。 但谁知道,对方竟然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拍卖什么灵炁之露的代理资格。似乎看起来,对方所谋甚大,一点都不满足于仅仅只骗一点灵炁之露的钱啊。 不过千云生越是表现的如此狮子大开口,九君这边反倒是越是欣喜。因为他立马就想到了,完全可以借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之手,整垮整个琉金城和他灵阳商会作对的势力。 甚至他不都用出一个子,脏了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只要配合对方装装样子,或许眼前的年轻人都能帮他把一切办妥。 至于以后嘛,自己只要好好地将这个年轻人给盯着,在他跑路之前拦住对方并将对方彻底拆穿。 到时候岂不是自己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就能自然而然地将对方这骗到的一切,全都装进自己的口袋? 想到这里,他反倒是第一次露出了诚挚的笑容,微微举杯道:“有意思,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更有兴趣了!” 一二一七 姐姐哪点不好 问心珠再一次走进了命运之择的店铺,不过每一次他进这店铺的心情都极为的不同。 第一次他进这店铺的时候,是带着一分优势心态的。觉得凭着他跟着千云生学来的一切,在灵之城中折腾出一番天地还不是极为的简单。 至于第二次,他则是带着一种平齐的心态。虽然他已经有些看出了一些安凌儿的不凡,但是在他的内心还是依然有着一份傲然。毕竟他心中那会还觉得,自己可也有不少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直到这一次,他再进命运之择的时候,心情又变了一个模样。眼前的安凌儿似乎不再是那个温润如水的模样,反倒是在他的心中越发的神秘高大起来。 这使得问心珠心中一惊,暗暗给自己打气道:“问心珠啊问心珠,平常都是你问心别人,拷问别人,什么时候连你自己也心生畏惧了呢!” 想到这里,他才将头一昂,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迈了进去。就见到安凌儿仿佛还是那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见到他就眼前一亮,温柔一笑地道: “看公子如此安全回转,凌儿到是颇为开心。这么说来,那折野公子应当不会再来骚扰了?” 谁知在一旁的安囊儿却扑哧一笑地道:“小姐就不要给他脸上贴金了,要不是小姐安排的好。照我看啊,说不得他真得要败在那折野的手下了呢!” “囊儿不得无礼!”谁知就在安囊儿嗤笑出声、问心珠脸色微红之际,反倒是安凌儿轻斥了囊儿一句,才略带惭愧地道: “凌儿也没想到那折野会突然上门,因此事出突然,未曾来得及与公子相商,凌儿就做了决定,还请公子恕罪则个。” 问心珠听了这话更加坐不住了,也一揖到底地道:“凌儿姑娘智计过人,在下自愧不如。只是在下既然完成了约定,还请凌儿姑娘依约将水枯明珠借与在下一用,那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谁知问心珠如此之言,那安凌儿反倒微微一笑地道:“我与公子的约定,乃是令得那折野公子彻底死心。” “只是现在那折野公子仅仅是暂时被大会长摄去,万一他再来纠缠可怎生是好?” “故此公子要借这水枯明珠,似乎与当时的约定不符呢!” “这个......”问心珠听了安凌儿这话,不由得一阵沉吟。 显然对方这话,似乎也没有说错。只是这水枯明珠乃是自己联系外界的关键,否则他也不会将第一目标就对准这里。 不过就在问心珠沉吟之际,安囊儿却哼声道:“我姐姐哪点不好,竟然叫你娶她就如此推三阻四?” “哼哼,你难道不知道,外面想要娶我姐姐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也没见到一个像你这么婆妈的!” 问心珠被安囊儿说得哭笑不得,只得摇头道:“两位皆知我灵修之心甚坚,暂时可不愿被儿女情长所累......” 一席话说得安凌儿倒也幽幽一叹地道:“此事倒也不怪公子,实在是凌儿我福薄罢了......” 一席话说的问心珠心中更是一沉,差点就想点头,后来还是因为自己这特殊身份而生生忍住。 不过安凌儿很快的倒是自己就从这种情绪中抽了出来,朝着问心珠微微一笑地道:“至于公子如果急着要借这水枯明珠的话,凌儿到是还有一法。” 谷侾 “若是公子能帮着凌儿完成此事的话,这水枯明珠倒也相借不难。” “哦?是何事情?”问心珠愕然抬头,就听得安凌儿笑着道:“不知公子可知道,半个月后,就是我灵之城最为盛大的灵藏宝殿的盛会。” “届时灵之城中,只要是双双对对之人,都能报名这场盛会,进入灵藏宝殿里面赢得摄取之物。” “因此到时若是公子能以安凌儿未婚夫的身份,陪着安凌儿参加这场盛会,并赢得灵藏宝殿内凌儿所需之物的话。那这水枯明珠借给公子一用,又有何妨?” “就这么简单?”问心珠眉头一皱,总感觉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之际。 却听得安囊儿在一旁噗哧笑道:“小姐你带着这个笨蛋过去,我倒是很担心你拿不到那灵藏宝殿的宝物呢。” “依我看啊,那个折野公子虽然人坏了点,也色了点蠢了点。但是若是他陪你前去的话,说不定还更有机会呢!” “囊儿不得胡说!”谁知就在安凌儿轻斥安囊儿之际,问心珠一听到折野的名字,反倒是眉头一抬地道: “若是仅仅陪着凌儿小姐过去,那倒也不难。就是不知这灵藏宝殿是何规则,这奖励又有几份?” ...... 就在问心珠这边和详细询问灵藏宝殿的规则之际,另外一边的海兰珠也悄然再一次与灵姑等人汇合,就听得灵姑沉声道: “灵之城内最新的消息出来了,十天后的灵藏宝殿,极有可能会有一件仙灵之甲的出现。” “仙灵之甲?”就在海兰珠眉头一皱,还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旁边的八达木却兴奋地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千本天尊的仙灵之甲?” “千本天尊?”海兰珠就算再对灵界熟悉,对于这种隐秘之事也不可能马上就有了解。 因此她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才大致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个灵藏宝殿,乃是灵之会研发出来的一件收集灵界万界之内,散落灵物的一种空间宝物。 这件空间宝物最为稀罕之处,就是能有一定的概率,将任意破损的灵物吸引过来。 只是这些灵物因为破损严重,基本不堪大用。因此必须要大量的灵族人贴身佩戴,重新温养恢复,倒是极费时间,所以干脆灵之会就开放给灵之城的人共享。 因此平时时间,其实这个灵藏宝殿每年开启之时,并不会造成什么轰动,往往都是一些低阶灵族抱着侥幸心理抢夺一二。 但今年似乎不同往日,因为灵之会竟然一反常态的提前就向众人宣布,似乎灵藏宝殿牵引到了几件极其不错的破损灵物。 而一众破损灵物中,更是以这个仙灵之甲最为着名。因为千本天尊已经消失许久不见了,而这件残破的仙灵之甲的出现,也极有可能暗示了千本天尊已然陨落。 更加令得众人跃跃欲试的在于,或许极有可能,大家能从这仙灵之甲上发现什么,并最后找到千本天尊的踪迹也不一定。 因此本来被灵之城的人全都戏称为捡破烂的灵藏宝殿的开启,霎时间就吸引了甚至包括灵姑这样的人的眼光来。 一二一八 最后收网之人 “大人,除了袅家、寒家之外,另外几家也有了新的行动,你看后面该怎么安排?” 跟千云生分开之后,九君这边立刻被一众手下围了上来。 他们这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面判断失误,以至于担心自己在九君面前失了恩宠,因此这会反倒是一个个表现得更为卖力。 至于九君这边再一次坐下之后,并不急着去理众人。反倒是由着一众侍女极为殷勤地将他上上擦了个干净,才轻哼一声,舒适地坐下来道: “那几个人,都给我安排好人手,全都盯紧了?” “大人放心,绝不会让他们飞出琉金城去!”听到属下如此肯定的答复,九君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转过头去盯着几名管事,露出恶枭般的寒芒道: “这一次,我要让琉金城所有与我们作对的势力,全都匍匐在我们脚下!” “是!” 几名管事心中暗凛,没想到自己的主子所谋甚大,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不将这些人牢牢地抓在手心?” “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更加利于我们的掌控?” “蠢货!”九君大人怒其不争地微微一哼,斥责道:“自己傻,不要把别人也都当成了傻子。你以为整个琉金城,除了你们几个蠢蛋,就真的没有人看出这一切?” 说完他才阴笑道:“只不过他们都打着想要混水摸鱼的心思罢了!” “大人你是说......”一众管事全都张大了嘴,不由得想到了什么。 然后就听得九君得意地道:“没错!你以为城中人看破了他们的诡计,但是却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拆穿?” “呵呵!大概他们恰恰都想着,最后做这个收网之人呢!” 众管事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道:“这么说来,大人你的意思是,准备自己来做这个最后收网之人了?” “呵呵!”九君大人忍不住得意一笑,就好像自己看穿了眼前整个琉金城的棋局似的,智珠在握地吩咐道: “现在最为关键的,咱们要分清楚,到底哪些人自以为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又有哪些人,是真正的在那里囤积灵炁之露的蠢蛋。” 搞清楚了这个,咱们才要知道,到底要把主要力量,放在对付谁的身上。 说完吩咐第一个管事道:“安排人手,将我们存着的灵炁之露悄悄卖出一半去。记得给我安排好眼线,我要知道,最后这些灵炁之露卖到了谁的手上!” “是!”第一个负责的管事接了命令,立刻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而九君又转过头,朝着第二个管事吩咐道:“收集一下,咱们的灵炁之露放出去之后,到底有哪些人家没收。把这些人家记录下来,看看有哪几家是这次跳得欢的,重点给我把这几家盯住!” “明白!”第二个管事又退了下去,九君稍稍喘了口气。才盯着本地的那两个管事道:“之前你们说,有人愿意吃下咱们一大批琉之砂?” 谷沶 “属下立刻下去,就将那人回绝!”负责的管事这会只觉得,自己的冷汗都仿佛要淌出来了,哪里还敢再提这件旧事。” “不!”谁知九君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将那个人找来,记得给我大张旗鼓一点,将咱们的琉之砂多卖给他们一些!” “记住!这件事情最好让城里越多人知晓越好!”负责的管事张大嘴了,终于明白过来一些地道:“会长的意思是说,让那些人以为我们还在筹措灵币。” “如此一来,反倒是刺激他们跟着我们一起疯狂囤货?” 九君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手下一眼,轻哼道:“你还不算太笨,赶紧去办吧!” “记得,要造出我们正在大举囤货的架势。特别是咱们流出手的那批,你也给我用最高调的方式,花高价买个几瓶回来!” “懂了!”管事的也是聪明之人,到这会那还不明白自家大人的谋略,立刻屁颠屁颠的去办了。 而就在九君这边紧锣密鼓之际,另外一边的千云生却再一次跟天雪大师两个坐下,然后突然笑着道: “刚才出门之际,我发现大师左脚踩地竟然比右脚踩地略重了一些,莫不是大师有什么心事未决不成?” 天雪大师神情微冷,没想到千云生观察敏锐如斯。自己仅仅是因为之前被千云生的妖孽判断,弄得心情微动,没想到竟然就被他窥破分毫。 要知道自己可是大能分身,眼前之人却仅仅是刚刚晋级化神。没想到仅仅是一丝破绽而已,竟然就被对方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她也非是凡俗,微微一笑地就道:“我看九君此人心思阴沉,表情数变,难道你就不担心被对方抓到什么破绽吗?” 千云生心中暗呼厉害,天雪大师这招连消带打、以攻代守,将话题引到九君身上。好似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将自己这心情变化推到九君来访之上。 但实际上又什么答案也没透露,万一以后千云生如此以为,她还可以说纯粹是千云生自己自作多情。 更为厉害的是,她这一问还是关系整体大局,也容不得千云生不说个清楚。如此四两拨千斤的招法,也令得千云生暗呼厉害之际,故此只得长笑一声地道: “原来大师也看出了九君此人乃是心思深沉之辈,若是大势未成之时就遇到此人,或许我还会稍稍有所顾忌。” 说完拉长了音道:“可如今嘛......琉金城形势已成,你觉得就算是九君拆穿了我去,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千云生这话一说,天雪大师就恍然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是他将我们拆穿了去,固然咱们没了机会,但他那边也要损失更重?”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道:“而且对方今次此来,极有可能是想要拿捏我等。但大师有没有发现,待我说出更大计划之后,他反倒露出更感兴趣的意思。” 说完悠悠一笑,更明晰一点地指出道:“在这之前,其实放在九君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好走。第一条嘛,就是趁现在赶紧将自己手上的灵炁之露全都清空。如此一来,自然他能趁机赚点小钱。” “至于另外一条路嘛,那就是继续帮着我们将这个故事维持下去,并且越吹越大。如此一来,待得一地鸡毛的时候,他的那些对手们就会损失惨重。” 说完笑着问天雪大师道:“可如今他听了我们的更大计划之后,不但没有拆穿,还欣然应邀。那大师觉得,他是选了哪条路呢?” 一二一九 灵藏宝殿开启 二十天后,千云生陪着安凌儿站在灵藏宝殿前。一个身形潇洒、一个亭亭玉立,倒是颇有些神仙眷侣的味道。 至于在他们的周围,则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各样灵族倒是颇为热闹。显示出这一次灵藏宝殿确实吸引了灵之会远超以往几倍的人数来。 不过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待着灵藏宝殿开放之际,突然人群边缘处宛如水波般分开,从中间昂然走出折野公子的身影。 没想到这一次灵藏宝殿的开启,竟然连他这位大会长的弟子也给吸引了过来,不由得一时间人人侧目。 只不过这位折野公子远远地看到了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之后,虽然目光中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但是却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有再上前挑衅。 反倒是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就径直走到了灵藏宝殿的最前面。而在他身边,应该是跟他这次一起同行的一个蓝冠公子,颇为轻浮地瞥了安凌儿一眼,就笑着道: “我就说折野你非要玩什么美人归心,这下好了吧,玩鹰却被鹰琢了眼睛。要是依我说啊,凭着你的家世,想要什么美人,直接抢过来不就好了?” “这下好了,惹得你师父注意,不好动手了不说,还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哼!” 显然折野此人气量不高,更忌讳被人戳到了自己的短处。只不过眼前这个蓝冠公子显然也家世不浅,他不好对着对方发作,只好把一肚子怨气洒到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的头上。 因此咬牙切齿地道:“一对奸夫**!先由着他们逍遥一会,等会进了灵藏宝殿,我师父没了监视,我再要他们的好看!” 说完转过头来正视蓝冠公子道:“韶剑兄,回头入了灵藏宝殿,你可要帮我报这戏弄之仇!” 蓝冠公子先是一愕,紧接着就哈哈哈地道:“我就说忍气吞声可不是你折野的做派!放心吧,你我两家什么关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不过我听说折野你最近收了件七星宝物,倒是有些意思,不知能不能借我参详几天?” 折野听了蓝冠公子这话不由得脸皮微微一抽,顾不得心疼地从腰间抽了一物出来,咬着牙槽似地道:“咱们两兄弟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行了,也不要什么借不借的了,此物就送给你就是!” “哈哈!还是折野你足够大方!”显然蓝冠公子根本就没在乎折野眼中的不舍之意,反倒是接过来后,一脸满足的模样。 从这也足够看出,这件七星之物,绝对是价值不菲。以至于就连蓝冠公子这样,都有些失态。 而另外一边,则是灵姑带着海兰珠等人倾巢而出,显示出她这次志在必得的样子。 只听得她悄悄叮嘱道:“这一次来争仙灵之甲的倒是不少,不过你们要注意的只有那几个。” 说完朝着其中一边一指道:“看到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胖子没有?此人看着随和,笑嘻嘻的,但是却有一个阴狠的名字,叫折灵怪,也是一个硬茬。” “你们若要是遇到此人,可不要被他的表面和气给骗了,需要小心应付。” 谷啚 说完又朝着另外一边一指低声道:“那一对虬髯兄弟,名叫喷云吼,有一门音波功夫,倒是难防。” “你们遇到要记得须趁其不意,着力近身强攻才行。” 然后又朝着另外几处,分别指出一个单足老者、肚兜娃娃,还有折野公子等数个人物,皆是这一次众人要注意的强手。 介绍完这些之后,灵姑才稍稍一歇,更加有些郑重其事地交代道:“至于这灵藏宝殿内的情形,我也已经多方打听,知道了个大略。” “平日里,这灵藏宝殿开启之后,就将你等传入一处空间之中。而这些各色残破灵物,则会幻化成各种空间中的各种情形不等,待得有缘人发现。” “至于到底会幻化成何物,在何场景则是每次不同。甚至一颗杂草、一块石子也有可能就是残破灵物所化。” “因此,你们进入之后,尤其记得处处小心,事事在意。特别此次不同往日,极有可能会有人出手夺宝。” “故此大家尤须记得小心在意这几个字,万一不敌,记得立刻保命要紧。” “只要你们放弃一切灵藏宝殿中之物,就能提前离开。此事最为至要,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人损伤!” 听了灵姑此言,白角有些奇怪地道:“照说灵藏宝殿的开启,就是希望更多破碎灵物被人领去,如此才好令得这些灵物慢慢重新恢复。” “既如此,为何又要设计这等抢夺杀戮的部分呢,岂不是与我灵之会的本意大相径庭?” 灵姑摇了摇头道:“这里面涉及到了灵道规律,就连当初创立这灵藏宝殿的人也难以违反。” “首先这灵藏宝殿收集万界破损灵物,本就是逆天之举。因此这才定下这杀伐之行,为的就是用这凶厄之法来抵消这逆天之损。” “另外之所以说灵物乃有缘人得之,这也是我灵界天条之一。因此只有这种模仿灵界本身之运转,才能令得这些破损灵物甘心现身。” “只是互害灵命实在有违我灵之会信条,所以炼制者才特别将退出情形设定的极为宽松。” “只是虽然如此,但也有些特殊情形需要尤其注意,以防止被有心人利用。” “像每年灵藏宝殿的开启,还是免不了会有死伤的消息传出。只是每年的数量极微,因此大家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这灵藏宝殿运转至今了。” 搞明白这些之后,众人才算是对整个灵藏宝殿有了一定的概念。 不由得笑着道:“看来咱们进去之后,也用不急着得什么缘分。只要呆得够长,打劫几个,这缘分也就来了啊!” 不过就在众人正在打趣之际,只见得突然灵藏宝殿的大门,宛如一处幽黑的星空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似的。 无数的璀璨星光垂了下来,照在众人身上。就仿佛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星辰秘境似的,缓缓地将场中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灵藏宝殿里吸了进去。 一二二零 倒是极为警惕 催灵手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在刚进入灵藏宝殿之后,他就跟他的副手两个遇到了单足老头一对。 只是那会大家才刚刚进入,因此四个人才极有默契地并没有交手,而是同时朝后退去。然后各自分开,一南一北的各找了一条路散了开去。 紧接着他们沿路总算找到了一些灵物碎片,虽然不够满意,但也不算是毫无收获的时候。突然就有一道红霞飞了出来,角度极其刁钻的朝着他们偷袭过来。 还好他们平时都是惯常偷袭别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偷袭。但是不得不说,正是他们平时反应什么的都在。因此间不容发之间,才勉强躲了过去。 但就算如此,还是令得他们好不狼狈。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一行人乃是肚兜娃娃两个。 要知道他此行的目标乃是仙灵之甲,又如何肯轻易的就这么退了出去。 再加上肚兜娃娃之前偷袭那招,摆明了是要他们的性命。因此一时间毫无悬念的,四人就立刻战到一起。 谁知四人战不过多时之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之声。这声音宛如龙吟,响彻天际。令得动手四人都有些骇人,不知又是哪位高手来到左近。 因此就在四人双双手中一缓之际,就听得远处一声长笑道:“哈哈哈!喷云吼!看你们还往哪逃!” 说完只见得一道蓝光宛如流星一般,速度陡然加快,在天空中绕了一个大弯似的。 竟然后发先至地赶到两团乌云的前头,令得那两团乌云嘶吼连连的同时,竟然一时难以越过分毫。 而就在这时,后面那道刚才宛如龙吟般的光芒也赶了上来,看情形气势甚至比刚才那蓝芒还要更盛一筹。 而那两道乌云大概是见势不妙,终于忍痛将手上的东西一抛。赶在那龙吟之芒没有追上来之前,硬生生从灵藏宝殿中退了出去。 至于蓝色光芒见到那喷云吼两兄弟终于退了出去,倒也没多逼迫。而是仅仅将他们抛出的东西一收,就现出身形,等着那龙吟之芒赶了过来,冷笑道: “折野兄,这两个穷鬼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看来咱们还得四处看看,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而那个龙吟之芒现出身形,也鄙视地看了看喷云吼他们丢下的东西,点了点头道:“可惜这灵藏宝殿不允许你我兄弟分开,否则说不定成效更快!” 而那个蓝芒修士则哈哈道:“我倒觉得慢点倒也不错,让他们先收集一些,说不定或许不用你我兄弟再辛苦寻找什么,那仙灵之甲就到咱们的手上了!” 说完两人也不废话,继续四处寻找起来。 而催灵手和肚兜娃娃这边本来见到喷云吼受窘,就已经放慢了身手。这会听了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话,都反而又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 只见得催灵手抢先打破眼前的僵局,哈哈道:“这倒是有些糟糕了,没想到喷云吼他们竟然也被逼退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娃娃你有没有把握,单打独斗下能斗得过折野他们呢?” 肚兜娃娃也是成精了的人物,闻言轻哼道:“打不过那又怎么样,小爷不相信他们还能时时警惕。到时候一个偷袭,自然就令得他们饮恨!” 谷朞 “哈哈哈!”谁知催灵手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言论似地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就凭他们两家的身世。要是他们哪一个折在了灵藏宝殿内,恐怕都是轰动灵之会的大事。” “嘿嘿,阁下这偷袭之议。莫不是准备骗三岁小孩子不成?” “哼!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肚兜娃娃虽然人小,但是脾气倒是极差,一言不合就想要再次动手。 谁知催灵手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折野这么做,恐怕只会引起众怒。” “不若凭我们两方,再召集点人。如此一来,大家人多势众,岂不是能乘机将他们两个给挤出去?” “若是去了这些强敌,那到时候,大家再各凭本事抢夺仙甲就是。总好过现在,被他们一个个将我们挤了出去,彻底没了希望要好上许多吧?” “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肚兜娃娃微一沉吟,就眉头一闪地道:“不过咱们走在一起,我可信不过你。” “哈哈!”催灵手又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道:“我这里有一套暂时联络之法,你我完全可以分头联络众人,然后用此之法互相联系。” “如此一来,待得折野他们杀过来时,你我自然就能互相联络、守望相助了!”说完遥遥丢过去一把石子般的东西,然后笑着说明了用法。 才听得那肚兜娃娃勉强点了点头地道:“咱们只限共同对付折野他们,别的事情,你可莫要轻易把我拉下了水!” “呵呵,放心就是!”催灵手含笑看着肚兜娃娃朝着另外一边隐了过去,目光一闪,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哼声道: “两位站在一旁,既不动手也不出声,莫不是准备当这黄雀不成?” “呵呵呵!”谁知就在催灵手沉下脸之际,从之前的藏身之处,有一道声音传出来道: “诸位这套办法,在下也颇感兴趣,不知道我等可否也尽些绵薄之力?”说完只见得一男一女两个闪了出来。 催灵手定睛一看,男的颇为潇洒,女的颇为俊俏,不由得恍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最近灵之城的风流人物!” “看来诸位与折野有仇,应该不是虚言了。只是据说折野恨两位入骨,我怎么知道加了你们两位进来,会不会反倒是弄巧成拙呢?” 显然这会出来的两个,正是问心珠跟安凌儿两个人。本来照他们的想法,是想趁着催灵手和肚兜娃娃两个两败俱伤之际,捡一个便宜。 谁知两人打到一半,竟然被折野公子破坏。只不过倒是意外地让他听到对方有对付折野的大计,因此这才弄出点动静,好现身相见。 但是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催灵手倒是极为警惕,竟然一点都不想卷到他们跟折野公子的冲突中。 还是一旁的安凌儿悄悄将问心珠一拉,朗声道:“此事好办,你们若要是聚齐了人手,可以安排好设伏地点。然后通知我们,我们则负责帮你们将人引到此处如何?” “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装成恰好撞上。如此一来,就不怕担心被折野他们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一二二一 摘金楼起风了 摘金楼,琉金城最有名气的一栋楼。 这栋楼最有名气的,既不是因为它是琉金城最高、景观最好的一栋楼。也不是因为这楼靠着琉金之眼最近,仿佛伸手可摘一般,因此得名摘金这么豪气的名字。 而是这楼极为奇特的在于,造型太过惹人眼球,从这也能看出楼主人造此楼时独特的品味与匠心。 千云生与万魔尊者等人之前踩点的时候,就曾经远远地见过此楼。 但这一次真的来到它下面的时候,才更加惊叹于这楼的奇特。只见得整个楼从下往上望去,就仿佛像是一个倒扣的花朵,又仿佛像是巨大的海母一般。 无数的如同像是花朵的花蕊似的长须从上方垂了下来,巨大的花蕊般的长须一根根极其粗壮,从最高的穹顶直贯地面不说。 同时还一节节地闪着奇异的光芒,被四周的“花瓣”聚拢着,就仿佛像是在众人的头顶创造出一个极其瑰丽的世界。 而且不仅如此,无数的花蕊间,还被一种透明的东西一层层地裹住,分成了一层层的空间。将无数光线折射得,宛如水波流动似的,更加梦幻。 尤其令得众人叹为观止的是,仿佛全世界好看的花纹褶皱全都聚集在这里似的。随着一种悠扬的声音轻轻摆动,无数层的花纹褶皱轻轻漂浮,尤其显得整个空间迷离瑰丽。 令得哪怕千云生见了,也有些叹息地道:“谁说只有咱们人族贯会享受,今日一见,怕是灵族也不逊于我们一头啊!” 旁边的颍川先生听了,也颇有感慨地念道:“何处望灵州?满眼风光摘金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江河滚滚流!” 念完也有些暗发感慨地道:“一路走来,看着灵族如此疆界,可以说是富饶极多。” “也不知为何要与我人界兵戎相向,大家徒增干戈。若要是能两方罢兵,互通有无该是多好。” “还真是令人可叹可惜!” 而另一旁的鹤叔祖也仰头看着这摘金楼,感叹之余则呵呵道:“颍川兄想法虽好,但可惜情势比人强。想到今日如此奇楼就要毁于一旦,老道也是心有戚戚。” “只是就算我等有心,又有何用?正所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中间还不知出现过多少今日将要发生之事,但世人记住的,恐怕终不是这些累累白骨吧!” 说完就听得万魔尊者嘿嘿道:“牛鼻子老道这话倒是有些对老夫的胃口,照我说啊,不把这些人打疼打惨,这帮人才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嘿嘿,就说你这次正道与我魔门联合,不就恰恰是一道例证?” “你们想要这些灵族人跟咱们罢兵息战,哼哼,也非得将他们打疼才行!” 万魔尊者这话一口气把灵族和三派都归到了一堆的里面,令得天雪大师眉头一挑,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冷哼一声眉头一横,干脆当先朝着那一根根垂下的花蕊般的卷曲触手走去。只见得那本来盘起的卷曲触手,一待得有人走进之后,立马散发出愉快的璀璨光芒。 从触手的顶点处如同出现了一道光芒之晕似的,还同时发出淡淡的灵之歌声,在天雪大师的面前就呈现出一道芒之通道出来。 谷赋 而天雪大师待得这芒之通道浮现出来之后,又回过头来,盯着众人道:“耍嘴皮子可不是什么好本事,一会可不要轻易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说完才轻哼一声,当先而上。而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互望一眼,就见得万魔尊者嘿嘿一笑,也袖袍一甩跟了上去。 至于剩下的千云生和鹤叔祖、颍川先生两个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才依次跟了上去。 随着众人来到楼顶,除了被殷勤照料之外,也同时极目远眺。除了万魔尊者有意无意地多盯了几眼那仿佛近在眼前的琉金之眼外,剩下的人等则故意纷纷朝着另外几个方向看去。 尤其是千云生淡淡地朝着城内看了一眼之后,就朝着摘金楼的掌柜的点了点头道:“起风吧!” “是!” 那摘金楼的掌柜也是极有眼力之人,千云生能把整个摘金楼给包了下来,本身就不多见。 更何况这“起风了”这句,乃是吩咐摘金楼把他最为着名的琉金和风给亮了出来。 这琉金和风乃是摘金楼最能展现自己“土豪”的一种方式,乃是可以将整个摘金楼宛如盛开的绽放花朵一般整个扬起。 并且随着这歌声袅袅,哪怕琉金城里最为偏僻的角落,也能因此将摘金楼的整个全貌看得一清二楚。 平日里这样的盛景哪怕一年也不见得能见到一次,至于花费更是不菲。只不过千云生在乎的并不是这里,反倒是他这里随着琉金和风缓缓扬了起来。 只见得霎时间,整个琉金城里,也仿佛像是有呼应一般。几个最为大佬的方位处,都开始有了动静。 看到如此情景,千云生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仔细分辨了一番,就见得一众动静中,最大的正是灵阳商会那边。 这会的灵阳商会,一看到自己这边的琉金和风之后,就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邀请一般。一时间也排开了无数的排场,仿佛像是盛大出游、又像是展现实力似的朝着摘金楼而来。 不过就在灵阳商会这边排场全开的走了过来之际,另外城中又有几处人家,也气势丝毫不让的同时朝着摘金楼涌了过来。 至于更小的几家,显然也并不愿意错过这场盛会似的。虽然排场不见得比得过前面几家,但倒是也各自别有心思地展现出自己实力的涌了出来。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见到自己这灵炁之露的拍卖会,终于牵动各方势力,令着大大小小的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之后。 才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对着几乎跟他们前后脚,早早就跟过来的冕会长笑着道:“没想到些许小事,竟然就惹得众宾云集,真是令人何等荣幸。” “如此看来,今日请来仙姿小姐为我等助兴,倒是没有唐突了佳人了!” 冕会长这会显然也满脸得色,毕竟今日的排场可是大大提升了仙姿小姐的名气,以后说不定仙姿的价格又能水涨船高。 想到这里,他更加哈哈道:“仙姿姑娘为了今日,可是早几日就做足了准备。请尊客放心,绝不至令得尊客失望!” 说完只听得“呜呜呜”地声音响起,摘金楼掌柜也急匆匆地走上来道:“灵阳商会的九君大人,已经快到楼下了!” 一二二二 两位乃是好人 问心珠看着折灵怪越发走远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安凌儿嘿嘿一笑,耸了耸肩地道:“你觉得他对于咱们的话,能信几分?” 安凌儿也眨了眨眼,笑着道:“他不肯上当,咱们就多找几个就是,总有一个听得进去我们的话的。像刚才那个肚兜娃娃倒也不错,不若咱们快点跟上他们,说不定就会有收获。” 而另外一边,跟着问心珠与安凌儿分开的折灵怪,则根本就没有去管跟问心珠等人商量的一切。 反倒是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折野公子这样的岂是那么好得罪的?你们就算这会能将他们挤出,难道不怕他们事后找你麻烦? 当然若是能够不显山不露水的将折野他们挤出去,自然他折灵怪也不惮于参与一份。只是让他出头被折野公子最后记恨,那是想也别想。 不过他刚才之所以会连续忽悠肚兜娃娃和问心珠两边,除了已经暗暗估计,恐怕自己不见得收拾下对方之外。 更为关键的,还是做着万一的准备。那就是如果他真的被折野他们追踪了去,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这通讯之物捏碎。 到那个时候,哪怕能多招来一个帮他垫背的倒霉蛋。对他来说,也是极其不错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来说,这件事情对他还仅仅是遇到强敌之后。为了避免自身过多消耗,而借机脱身的一种说辞而已。再说他也不觉得凭着他如此谨慎,就会那么凑巧地被折野给盯到。 现在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还在于,抢先众人一步的找到仙灵之甲的线索。 一旦他能抢先获得仙灵之甲的话,那到时候他随便往哪个几角旮旯里一蹲。等到灵藏宝殿的开启结束,自然就能够成功离开。 因此他再一次上路之后,果不其然,一路顺利,沿途倒是又收到了不少残破灵物。只是唯一令得他可惜的是,还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仙灵之甲的消息。 这使得他不由得将目光朝着灵藏宝殿的中心处望了过去,正在暗自思索,是不是要干脆提前朝着中心处移动之际。 谁曾想到,突然有远远的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传了过来。 只听得男的声音道:“三娘,看来这一路似乎都被清过。咱们是不是干脆换过一路,或许还能有更多收获?” 而那女的声音则幽幽地道:“八达木,你难道忘了老大的吩咐了?现在对咱们最要紧的,还是把这一路扫荡干净。否则误了老大的事情,你难道就不怕老大不高兴?” 那八达木听海兰珠将灵姑也搬了出来,不由得顿时就没了脾气。 只得嘿嘿道:“我这也不是急着找到仙灵之甲的踪迹嘛,就是这破地方,也不知道为啥非要弄得这么大,害得我们只能辛苦!” 而折灵怪听到这声音不由得眼前一亮,暗道若是将这两个人拿下,问清楚他们都扫过了什么地方,或许就能让自己少跑不少冤枉的路。 因此跟自己的同伴互使了个眼色,双双滴溜溜一转,就悄然潜伏下来。 而就在折灵怪这边悄悄潜伏之际,远处的海兰珠却嘴角微微一翘。毕竟她这会的身手在天道种子的强行灌注下,仅仅只比大能略差一线而已。 随着她以后见识感悟的提升,终有一天也会补齐这一部分的短板。 到那个时候,待得她心性、机缘一到。真正晋升大能的那一刻,成为黄泉小世界的第一个大能之后,也会对天道种子极有补益。 谷阂 因此以她这会的本事,早就已经早早地看到了折灵怪两人埋伏在前方。只不过当着八达木的面,她还得将自己的水平保持在跟对方差不多的情形之下罢了。 故此她这会也假装不知的继续和八达木朝前而进,仅仅是快要踏入折灵怪两人出手范围的时候,才突然止住脚步,伸了个懒腰道: “哎呀,我突然有些累了。”说完随意朝着一个方向一指道:“不若你到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暂时驻扎之地吗?” 八达木被海兰珠说得莫名其妙,愕然道:“凭着三娘的本事,难道还要驻扎休息什么不成?” “三娘刚才不是说了,按照老大的吩咐,咱们不是应该快快前进才对吗?” 谁知海兰珠却莞尔一笑,露出了个浅浅的表情道:“你不知道我功法特殊,一旦觉得困了,就要立刻打坐休息。” “行了,赶快去吧,记得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再过来。” “竟然还有此事?”八达木被海兰珠说得稀里糊涂,只不过三娘的实力比他强,灵姑也吩咐自己要听三娘的,只得不情不愿的朝着一旁找了过去。 谁知就在他刚转了一圈回来之际,突然发现在海兰珠的旁边竟然又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低眉顺目,另外一个则是笑嘻嘻的样子,不正是折灵怪是谁? 这令得八达木一个机灵,要知道折灵怪在灵之城中也是颇有凶名。特别是灵姑出发前还特别介绍,因此谁人不识? 故此他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地大吼一声,身躯大涨地就要疾扑过来,生怕海兰珠吃亏。 谁知海兰珠却淡淡地扬了扬手道:“莫要慌张,这两位灵友乃是好人。看到我在此休憩,特来相邀而已。” “好人??”八达木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不过看着他们也不像要动手的样子,只得狐疑地收了神通。 而折灵怪则依然笑嘻嘻地仰头道:“呵呵,这位姑娘说得没错,我等恰是邀请诸位而来。” “呵呵,诸位有所不知,最近有人正在大肆清扫我等灵修。我们正是看到两位形单影只,生怕遭了什么人的毒手。因此这才现身相邀,大家组成一个守望相助的联盟罢了。” 八达木被折灵怪说得更加奇怪了,要知道这个折灵怪的凶名可不在灵姑之下。平时落井下石就没少干,什么时候突然良心大发了? 不过就在八达木还在奇怪,因此一时并没有答话之际。一旁的海兰珠倒是接过话茬,像是在接话又像是在吩咐,使了个手势轻轻一挥道: “两位灵修一片好心,实在是令得我等铭感五内。既如此,两位就朝前带路就是,我等也好紧跟而上。” “也好!”海兰珠如此说话,折灵怪竟然丝毫没觉得把后背露给人家有什么不对似的。反倒是就该如此地点头道:“好!好!” “这......”八达木也没想到折灵怪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由得更加暗暗警惕。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表面上折灵怪一脸哈哈模样,但心中其实早就几乎快要痛哭流泪了。 只是当着海兰珠的面,他还得强撑着堆起笑容地道:“既如此,那我俩在前开路,两位可快快要跟上才是!” 一二二三 干脆一齐前往 跟着前面的折灵怪走了一阵,故意落在后面一些的八达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跟着海兰珠道:“三娘,咱们是不是要赶紧跟老大传递个消息,让他们赶来增援。” “我怎么觉得,对方这是把我们往圈套里带啊!” 海兰珠当然不会告诉八达木,自己刚才趁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已经将眼前两人收服。因此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看前面两个不像是坏人,或许他们真是要跟我们守望相助也不一定呢!” “他们是好人?!”八达木暗道如果他们是好人,那我岂不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小绵羊了? 不过就在他还未继续开口之际,就见得面前又冒出两名灵修出来。这两名灵修显然也早就知道折灵怪的恶名,因此一露出头来,地就要惊恐地赶紧逃走。 谁知折灵怪和他的同伙两人飞身而上,并不动手,反倒是磨破了嘴皮子般说了半天,才终于令得两人似乎相信了一些。 然后只见得折灵怪和他的同伙两人,将这两位灵修带了过来,对着海兰珠和八达木客气地道:“两位灵友,这两位灵修听说了有人大肆清扫之事,因此也极愿意加入我等。” 那两位灵修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折灵怪说动,还是根本就逃不出对方的掌心,又舍不得就此出去,因此只得双双拱手堆笑道: “见过两位灵友!” “好说好说!”海兰珠也浅浅一笑,寒暄一番之后。依然让折灵怪两人在前开路,而剩下的四人则一起跟在其后。 这令得本来八达木还想继续开口提醒海兰珠注意的,这会也暗暗奇怪,而有些摸不清折灵怪到底想干什么来。 不过就这么随着众人一路下去,被折灵怪如此沿途收集。不管是愿意的还是半强迫的,竟然陆陆续续的真给他凑出了十多个人来。 到了这个时候,八达木才终于有些相信。这个折灵怪不知怎么的突然转性,真的开始搞什么守望相助的时候。 突然就听得灵藏宝殿的中心处,一声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好像是灵藏宝殿的中心处,突兀的升起一座高山似的。 就在众人一阵骚动,人人以为仙灵之甲是不是已经出世,以至于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盟差点分崩离析之际。 还是折灵怪当先站了出来,大声道:“诸位同修,请听我一言!” “现在恐怕人人都被这高山吸引,咱们若是分散了后贸然过去,你们觉得自己能有几分把握抢到仙灵之甲?” “不若我等干脆一齐前往,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有更大可能进入核心。到那个时候,大家再各凭本事就是!何必现在还什么都没见着,就自乱阵脚?”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纷纷点头,再说有折灵怪这么一个强力之人愿意挑头,大家自然乐得大树底下好乘凉。 只有折灵怪边说其实边偷偷朝着海兰珠望去,看清楚对方下一步的指示之后,才装作胸有成竹地带着众人朝着中心处走去。 谷耇 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随着众人没走太远,竟然就见得一个单足老者宛如患了失心疯一般,在那里横冲直撞,嘴里竟然还一个劲地念叨着:“疯了....都疯了....” “这不是单足叟吗?他的另一个同伴去了哪里?不是灵藏宝殿必须要两两行动的吗?” 就在众人一时间愕然不已之际,只有折灵怪仗着自己身手跟对方差太不多,大着胆子的追了上去,大声道:“老单头,什么疯了?哪里疯了?” 而那个单足老头则转过身来痴痴地看了折灵怪一眼,先是露出傻笑般的神情。紧接着又露出吃惊般的表情,仿佛像是看到什么恶魔似的. 一边拼命地朝空旷处跑去,一边还捂着头大声道:“疯.....疯......不要过来啊......” 包括折灵怪在内的众人,看到老单头的情形脸色都有些难看。 特别是折灵怪,暗道这个老单头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仿佛。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在灵藏宝殿中不但把同伴丢了,自己还仿佛像是失了魂一般。 这令得他心里暗打退堂鼓不说,只得先偷眼朝着海兰珠望去。发现海兰珠反倒是露出了对于中心处一丝感兴趣的表情,不由得暗暗叫苦。 只得头皮发麻的勉力向众人叮嘱道:“不知道老单头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灵能攻击,以至于一时间灵绪混乱。大家以防小心,还是赶紧将灵能防护打开。” 说完自己当先给自己套了半透明的肥皂般的泡沫套子,又朝着海兰珠望去。见到对方也中规中矩给自己加了个灵能防护,知道对方这会还不想暴露。 只得咬了咬牙,无奈地继续朝着灵藏宝殿中心而去。只是如此一来,竟然沿途之上,陆续遇到了数种极其诡异之事。 这其中有些是地形突然大变,就好象灵藏宝殿中出现什么断层似的,竟然同时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地形情形。有些则是跟老单头一样,一个个落单不说,还表现各种各样奇怪的行为举止出来。 这些诡异的情形,终于令得队伍中有些人绷不住后,竟然连仙灵之甲也不想要了,直接就想要退出灵藏宝殿。但却知不知怎么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竟然根本就退之不出去。 这一下众人这才终于笃定,整个灵藏宝殿中肯定是出了什么未知的变故。 不过这么一来,因为不能随意退出,以至于众人的危险一时大增。顿时间反倒是使得这个临时的团体,稍稍显得更加紧密一些。 毕竟这种情况未知,外面又风险重重的时候。没人愿意轻易的脱离队伍,将自己置身在更加危险之中。 因此反倒如此一来,更加增强了折灵怪的威信。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折灵怪在众人中,也仅仅是一个牵线木偶罢了。 真正在众人中悄悄指挥的,恰恰是早就已经收服了折灵怪的海兰珠。 因此就在众人在这么一个奇怪的队伍,和诡异的环境下,一步步朝着灵藏宝殿的中心处而去,以力求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变故的真相的时候。 折灵怪突然间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中悄然一热,竟然是之前一同定下对付折野的肚兜娃娃,毫无征兆地发来了联系。 一二二四 自己心里知道 摘金楼上,千云生看着灵阳商会庞大的队伍终于逶迤地来到楼下,不由得露出了微微一丝的笑意。 而下方的九君大人,也仿佛像是为了这场拍卖盛装出席一般。 只见他庞大的身躯上,好像全都覆上了一层淡金色似的。无数巨大的火焰云团围绕在他的周围,这些火焰云团并不是烈日炎炎的红色,反倒是散发出一种熠熠生辉的金色。 这种金色看似比烈焰更加明亮,但是却又更纯粹柔和。而且不仅如此,当这些巨大的金色火焰云团环绕在九君大人的周围。又仿佛像是将他衬托的更加威风凛凛,宛若神灵一般。 不过似乎仅仅这样拉风的出场,依然不能表现出他九君大人的超凡品味似的。 只见得在这团团的火焰之下,竟然还极其低调的隐藏着各种精致的随身灵物。 甚至这些灵物平时并不显现出来,只有在他不经意的一个挥手或者一个迈步,才会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那么一点端倪。 倒是这种低调的奢华,又恰到好处地抵消了他身上这团张扬的金色火焰。 再加上配合着他头上一顶流光般的頍弁之冠,上面仿佛像是永远有两只活的灵兽,在里面嬉戏打闹一般,更加衬托着九君大人的贵不可言的气势来。 不过他如此拉风的出场,也让早早赶到他旁边的摘金楼掌柜,不由自主地连忙躬身道:“九君大人大驾光临,我摘金楼何等荣幸!” “呵呵,烯掌柜太过客气,久闻你这摘金楼名闻遐迩、卓尔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哪里!哪里!”烯掌柜倒是谨守本份,知道对方今日前来可不是真的为了来看他的摘金楼。因此简单客气了两句,就特意安排下两根“花蕊”长须,将九君大人率先接了上去。 而随着九君大人前脚刚走,立刻就见得一个华服老者走了过来。这华服老者身量虽然比九君大人稍矮,但是修长的脸庞却更比九君大人要硬朗了许多。 再加上他长长的披肩长发上自带的一股星辉般的密银灰色,更加显得他苍老的脸庞上多添了几分威凛。 更为稀奇的是,他的双目之中,竟然还有一个竖目微微睁开,更加显得这老者气势深沉。 烯掌柜知道这个姓袅的老者双目中的这个竖眼可是大大的有名,名叫鉴真之眼。只要完全睁开,几乎没有任何虚妄能不显形。 因此他哪敢怠慢,连忙弯着腰就钻了过去,笑着拱手道:“没想到这场盛会,竟然将老大人也给惊动了。” “小的看老大人精神矍铄、气息渊厚,如此看来,这是老大人神功大成之兆啊!” 那袅姓老者似乎很享受旁人捧着,闻言捋须微微一笑道:“烯掌柜倒有几分眼力,老夫觉得最近三花聚顶,看来或许眼下只差一个契机了!” “哈哈,那小的就先在这里预祝老大人神功有成了。” 送走了这个袅姓老者之后,烯掌柜又陆陆续续地接待了十数批的客人。 这些客人几乎全囊括了琉金城中富甲一方的所在,哪怕是他烯掌柜,平时想要见到这么多人如数到齐也是不易。 谷茅 至于摘星楼上,那就更是熙熙一堂。别看这些人平时斗得极凶,私底下绝对是你死我活一般。可是到了台面上,却一个个谈笑风生,极有风度。 令得哪怕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感叹,谁说只有儒修会搞这些场面。今日观之,这些灵修们也不遑多让啊! 不过就在众人客气寒暄之际,只听得下方又有烯掌柜的声音朗朗传上来道:“仙姿小姐到!” 霎时间就见得不管是老的少的,哪怕就算是九君大人这样的身份之人也微微闭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着入口处看去。 不一会,就见得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的入口光幕的那一侧。紧接着,随着一阵光影错乱之后,在一片紫色的背光之下。 就见得一个灵族女修披着一件艳丽霞披,轻盈地穿过紫色的光幕之际,迷离的光线打在她那洁白无暇的玉雕肌肤之上,显得格外的幻彩柔和。 而她那一头华丽飞舞的长发和她额头上一圈乳白色的银灵头箍,更加衬托着眼前的灵族女修华贵靓丽。 特别令得千云生惊讶的是,眼前的灵族女修那仿佛不落于尘的出挑气质,就犹如盛开的百合一般,令得哪怕一众大佬都有些相形见绌。 虽然以他用人族眼光看过去,仅仅对于眼前的灵族女修只能称上一句漂亮。 但是她那种出落大方的洒然气质,如同清泉涌出般的淡然神态。还是令得千云生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真心夸赞上一句。 “仙姿小姐今日似乎风采更甚,看来竞争万界花魁,也是指日可待啊,哈哈!” 显然这名灵族女修身边,并不乏护花使者。哪怕在如此情形之下,也依然有人上前大献殷勤。 而仙姿小姐则笑容清丽,令人一望之下就仿佛像是澄虑尽去一般。再加上她言谈得体,一颦一笑之间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令得她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她特殊的赞誉,但同时又生不出嗔怪比较之心。 不过就在众人纷纷被仙姿小姐吸引了目光之际,谁知九君大人却悄悄朝着千云生靠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笑道: “自古色艺难两全,没想到仙姿姑娘不仅艳丽动人,竟然还有卓绝天下的天籁绝技。一会若不好好欣赏一番,岂不可惜?” 千云生知道这会九君大人明着是夸仙姿姑娘的色艺双全,实际上又何尝不是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心态,就好象是他已经控制住全场一般。 那感觉就好象是旁人只能庸俗的欣赏姿色,而只有他九君才能看透,这姿色之下隐藏着的动人灵魂。 只不过千云生现在显然并不会立刻拆穿九君大人这自以为是的傲慢,反倒是一语双关地笑着道:“今日我等能与仙姿小姐在此名楼相聚,着实令在下心愿已足。” “没想到九君大人竟然说,仙姿小姐还有一份天籁绝技。那一会若不好好欣赏一番,岂不是如入宝山空手而回一般,令人万分遗憾了?” 说完与九君大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一笑。至于大家笑些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一二二五 诸位亲爱来客 “诸位亲爱的来客!”千云生一出口就带着热情洋溢的氛围。 真诚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庞,就好像是最为专业的拍卖师似的,微微拍了拍手,就呵呵道:“这次能将诸位请来,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为了不让大家失望而归,这一次我等也准备了足够的拍卖之物。当然这最后的重头戏嘛,自然还是我家以后灵炁之露销售的归属。” “不过在这最后的重头戏跟欣赏仙姿小姐的天籁之音前,想来我们准备的别的东西,也不会令得诸位失望!” 说完朝着仙姿小姐微微致敬,为她这次愿意前来捧场表示致谢,也表现出一个资深世家该有的风度。 而仙姿小姐也矜然点头回礼,显示出一个绝代佳人该有的魅力。 待得两个人把整个场面都做得滴水不漏之后,千云生才一收笑脸,声调微微拔高之际。 示意万魔尊者第一个走上前台,拿出一块只有手指大小,宛如琥珀状的半透明之物。如同一个闪着油光的曲面宝石似的,在万魔尊者的手心中微微滚动。 然后众人就听得千云生嘿嘿道:“这第一件宝物想必不用我多介绍,诸位应该都能看到,这是最为精粹的灵精之物。” “灵精的用途极为广泛,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乃是各类灵物的最后结精,代表了我灵族浩如烟海般广阔的精粹和无上智慧的融合。” “虽然我知道诸位手上都有灵精这并不算稀奇,可是若是诸位谁能拿出,比我这块灵精更大更纯净的出来,那我这颗就送与诸位又有何妨?” 千云生如此有底气的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毕竟灵精的大小和纯净度的差距。对于价格影响那可不是简单的加法或者乘法,而是以等量级的形式翻了上去。 因此别看现在万魔尊者手上这么一块小小的灵精,或许买下十分之一个琉金城也没问题。结果竟然千云生直接开口,就是跟在座的众人比财富,哪怕大咧咧地送人都根本不惧。 如此手笔,就算众人都是见惯了财富的,也一个个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反倒是千云生暗暗满意当前的效果,毕竟他可是把三大派的底子都刮了一遍。 三派这么多年的积累,除了一些密不示人的之外,基本上大家可是把入灵界能用的全都搬了出来。 如此一来,才给了千云生在众人眼前炫耀的资本。毕竟琉金城虽然也算是一个大界,中间也有九君这样横贯诸界的商界巨子。 但是对于三派来说,还是一个个依然宛如土包子一般。 故此当千云生拿出第一件拍卖之物的时候,本来众人之中,还各都有些异样心思。但这会都纷纷对于千云生的真实身份,又开始猜疑起来。 毕竟他这拿出的第一件之物,甚至比琉金城某些时候拍卖的压箱底的宝物都要更好,哪怕比那些超级大界的拍卖也不遑多让。这么一想,岂不是后面的宝物更加惊人? 而一旁的九君大人也微微愣神,双目之中的冷意可见地就冒了出来。本来照他的想法,今天纯粹就是来演一场戏而已,但是没想到刚开头的发展就没按照自己的剧本在走。 谷纭 这让他微一沉思,就不由得微微勾手,朝着身后贴身的一个管事低低吩咐了两句。 而千云生这边见到自己奇峰突出的第一下,就震慑全场。不由得满意一笑,嘿嘿道:“诸位都是此地的巨擘,那我也不罗嗦,这就开始,大家热一热场子罢!” 说完就见得果不其然,众人都纷纷竞价起来。毕竟在场的众人都是识货之人,对于眼前宝物的估价都是极准。 因此没过数轮,价格就已经叫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如此一来,场中还能继续叫价的,就只剩下九君和裘老两个人来。 就在千云生以为,两人还要叫上十多轮才能分出胜负的时候。谁知道裘老眉心的那只眼睛却微微睁开,盯着九君那边微微冷笑道: “没想到九君阁下也对这灵精如此感兴趣,那不若这样,老夫再加上三百滴林泉醇浆如何?” 千云生知道,这是裘老自重身份打的暗语。意思是提醒九君,两人竞价最后只能是便宜了外人。因此不若让九君先退一步,以后自然会有林泉醇浆作为补报。 只是千云生这次搞这个拍卖,可志不在多卖多少高价,他只是要拖延时间而已,因此故意装作不知地如常主持。 而九君那边自然听懂了裘老的话外之意,却眉目一扬地哈哈一笑道:“听闻裘老你距离晋级也仅差一步之遥,想必这灵精倒是对你老颇为实用。” “只是我有一名贵客,恰好也正在求取此物,如此倒是要令裘老你失望了!”说完继续竞价,直拍得裘老双眼暗暗冒火,才暂且住手,将此物让了出去。” 而千云生示意万魔尊者将此物与裘老交割之后,目视他自然而然的朝着幕后退去,知道真正发动这才刚刚开始。 于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拖延道:“若是这灵精能让诸位满意,想必这后面之物也不会令得大家失望。” 说完示意颍川先生走上前来,伸出手来,就见得在他的掌心中出现一团色彩暗淡的混沌光团。 这混沌光团宛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破烂渔网似的,渔网上还仿佛像是有被什么各种猎物污血层层浸染,散发出一团死寂气息来。 而千云生笑着一指这团死寂般的混沌光团,继续呵呵一笑道:“这是禁魔光团,想必在这里恐怕并不常见,但是诸位应该绝对不会没有听过它的大名。” “这禁魔光团和禁法光团一样,可是对于魔族和人族的好东西。若是诸位在前线的时候,手上有着这么一件好东西,可以说因此多了一条命也不夸张。” “怎么样,如今我灵族对外用兵可是越发频繁。诸位想必也应该知道,这光团哪怕自己不用。屯在手中,这价格也必然会只涨不跌。” 谁知就在千云生话音刚落之际,就见得下面有灵族人闷声道:“你这禁魔光团可只对魔族人有用,但如今我灵族却是与魔族媾和,反而是在跟人族大战。” “若是你手上这团是禁法光团而不是禁魔光团的话,或许当下就更有用处。现在嘛,谁知道这东西又要在手上压上多久?” 千云生听到对方说话,发现此人恰恰正是那几个对仙姿小姐最为殷勤的人之一。不由得暗笑果然嫉妒能使人失去理智,这一点哪怕灵族也不例外。 自己则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丝毫不惧对方为难地笑着道:“诸位难道真的觉得,我们跟魔族之战,不会近在眼前吗?” 一二二六 恐怕太迟了些 另外一边,刚刚收到肚兜娃娃消息的折灵怪却面色深沉。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在这个联系的手段里,放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因此他一收到对方的消息,就立刻发现,对方这会根本就是一个身不由己的状态。 至于为什么身不由己,他虽然暂时没办法详细知道。但显然用脚趾想想都能明白,必然是跟整个异变有关。 只是当他低下头去,悄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海兰珠并询问安排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海兰珠却命令他跟对方靠拢。 “这.....这是根本就不怕事大啊!”虽然他心中暗暗吐槽,但是一想到对方如此轻易的就将自己这边两个人收服,就根本升不起一丝的抵抗之心。 再加上他转念一想,万一靠过去之后遇到什么厉害的存在。也许能令得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或许反倒是有了逃跑了机会。 想到这里,他干脆站起身来再一次大声鼓劲道:“诸位,既然现在退不出去,那咱们只有想办法前进,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说完不动声色地好似随意指了个方位似的,就带领众人继续朝前走去。 而在他身后远远吊着的八达木,则有些皱眉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联络之物,摇了摇头道:“三娘,还是没办法联系上老大,好像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似的。” 说完微微顿了顿,指了指折灵怪道:“不过我看这小子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或许他一早就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一定。” “照我说咱们干脆还是就此分开,先找到老大才是要紧!” 谁知海兰珠却摇了摇头道:“现在外面情形莫测,咱们随意探路恐怕并不可取。你没看到虽然人人眼中保持警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轻易离开队伍?” “照我来看,还是跟着大部队再往前探探。一旦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再重新安排行止倒也不迟!” “好吧!”显然八达木对于自己的提议也不是十分的有底气。毕竟现在外面情形如何他也不知道,出去之后若是像无头苍蝇乱撞似乎也不是办法。 再加上海兰珠又跟他分析,中间突兀地出现的那道山峰。暗示他恐怕大家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会朝着那边相聚,说不定老大他们也不会例外。 如此看来,朝着中间而去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因此让折灵怪探一探路或许也不算错。 因此,众人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又朝着中间处探了探。不过这会虽然四周安静了许多,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平时应该出现的残破灵物,竟然都一个不见。 这不由得让着众人更加暗暗揪心,毕竟大家通过如此变化,都看出来或许目前的改变,甚至干涉到了灵藏宝殿最为底层的安排。 而能够影响灵藏宝殿最为底层安排的存在,怎么看也不是自己这帮人能轻易对付的。 就在众人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默默前进之际,突然从半空中,竟逐渐开始飘落起无数蓝色的晶莹光点来。 这感觉就仿佛像是人界飘落的雪花似的,但是在这里不同的是。这些蓝色的晶莹光点不仅不是雪花般的美丽轻柔,反倒是宛如有着锐利尖刺似的,令得众人不得不出手抵挡一番。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半空中洋洋洒洒的光点越来越多。这些光点竟然还会相互聚合似的,变成更大的一个光团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虽然这些光团看似速度不快,也不像是专门针对众人的。但是当这些光团无穷无尽之际,还是令得一行人等,开始有些狼狈起来。 谷偳 “快!朝这里冲!” 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众人故意朝着肚兜娃娃处探索的折灵怪。突然指着前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处一指,并大声喊了一声,就带头冲了过去。 而众人看他这样的举动,虽然心中一愣。天然地就对于眼前的诡异情形,和折灵怪突然的鲁莽行为有些不太信任,而有所犹豫的时候。 谁知道众人中,海兰珠带着八达木两个,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地就跟着折灵怪冲了过去。 这一下,这群乌合之众的众人们,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远处的洞口是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被海兰珠和折灵怪带着,身子却极为诚实地就跟了过去。 只不过随着众人刚一入洞中,没了外面漫天的蓝色晶莹光点光点威胁了之后。霎时间众人中,就冒出了几个人来开始质疑起折灵怪来。 这些人中,虽然每一个修为都不如折灵怪两人厉害。但是当七八个人聚在一起,还是令得他们心中胆气倍增。 而在这些人中,尤其以一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半灵人跳得最凶。 只见他那宛如牛鼻子一般的大脸一耸一耸的,也不知是察觉到被折灵怪骗了而心中气愤,还是刚才为了对抗这些奇怪的蓝色的晶莹光点而消耗甚巨。 只见得他吭哧吭哧地盯着折灵怪哼声道:“这件事情,难道阁下就不准备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说完指了指外面的蓝色晶莹光点,冷哼道:“先是这莫名出现的蓝色光点,再就是这诡异地洞。” “阁下要说一点都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纯粹是莫名带着我们闯了进来,恐怕根本就说不过去吧!” 谁知就在这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半灵人,极为凶戾地盯着眼前的折灵怪之际。 折灵怪却露出了一个毫无所谓的奇怪表情,一丝莫名的阴冷爬上他的嘴角,勾起微微地一个弧度道: “阁下关心这个问题恐怕太迟了一些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更关心自己的小命才是正经!” “什么!你说什么!”就在这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半灵人一时不太明白折灵怪这话中的深意,还以为对方想立刻动手之际。 谁知突然看似毫无异状的洞窟地下,突兀地出现了一大排锋利的牙齿。 只见得霎时间一卷,就听得咔咔咔地声音响起。那长长尾巴的半灵人竟然连一声惨叫就来不及发出,就被彻底的卷了进去。 而折灵怪则在这锋利的牙齿刚出现之际,就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大喝一声,就带着众人纷纷飞到半空。 如此一来,那长长尾巴的半灵人和他的伙伴,竟然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水塘中一般,泛不起一个浪花地就没了身影。 到这时众人哪还不明白过来,分明是折灵怪有能力能救他们所有的人。但是折灵怪却偏偏将质疑他的两个故意落了下来,这其中警告的意味太过明显。 不过也正是如此,反倒是洗脱了折灵怪的嫌疑。看来他也并不是有意要将众人全都害死,否则这会也不会伸手施救。 因此在场所有灵族人,全都极有默契的根本就不当那两个人存在过似的。反倒更为集中地朝着折灵怪靠拢过来,共同准备对抗起这洞窟中莫名的存在来。 一二二七 磨碎你的身躯 不过就在众人朝着折灵怪靠拢之际,只见得下面洞窟的地下,那锯齿般的牙齿嗖乎消失不见。紧接着就见得一道阴影如同轻薄的青烟,从洞窟内的四处角落汇聚到中央。 一时间,众人就见到一团如同深邃幽暗的黑芒,逐渐在洞窟的中央成型。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这黑芒,带来了魔临般的恐怖感受似的。宛如吞尽光明般的压抑之感,紧紧地攥着众人的内心。 而随着这黑芒一起的,是两点血红般的光芒亮起。如同末日地狱中的魔狱岩浆似的,带着毁灭般的气息盯着飞起来的众人们。 那情形就宛如深渊注视似的,将死亡的气息爬满了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忍不住地就要颤栗。 “嘭!” 就在众人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到底将要面对什么的时候,从阴影的中间却突兀地伸出两对蝙蝠般的翅膀。 这两对翅膀上包裹着的暴露筋膜,与露出狰狞暗肤上面盘贴着的细短秽发。无不显示出这对翅膀的主人,分明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魔族!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魔族?!” 一时间众人纷纷大哗,谁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大家是来灵藏宝殿收集残破灵物,怎么会突然出现了魔族。 只有折灵怪早早就得到了海兰珠的暗中提示,因此就在这团黑影还未成型之际,就大声道: “荣耀属于灵界!” “我辈何惧一战!” 原来折灵怪喊出的这两句,乃是灵界与魔界或人界作战之时,最常喊出的进攻口号。因此听到这两句的灵族,往往都宛如祖灵附体一般战力大增。 至于折灵怪更是当先出手,双掌之间如同卷起一道风暴似的,无数的灵力漩涡就朝着眼前这团黑影刮去。 与此同时,随着折灵怪当先出手。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似的反应过来,知道绝不能让这黑影轻易成型。因此霎时间纷纷出手,同时朝着那黑影击去。 不过令得众人大吃一惊的是,随着众人纷纷朝着那团黑影击去,谁知这黑影竟然诡异的在原地消失。 以至于众人的攻击纷纷全都打在了空处,使得整个洞窟一阵巨大的振荡不说。那团黑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似的,一时间消弭于无形。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众人纷纷诧异,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幻象之际。只有折灵怪得到了海兰珠的提醒,因此立马大声道: “不对,这不是幻术,而是对方扭曲了时间!” 果不其然,就在折灵怪大喊之际,刚才那团黑影又一次诡异地在原地出现。而且不仅如此,就连出现的姿势竟然也与刚才消失的那一刻一模一样。 不过就是这短短瞬间的不同,大家出手的时机已然错过。只见得从那团阴影中又探出半个娃娃般的头颅出来,阴渗渗地“嗬嗬嗬”地大笑起来。 霎时间,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浑身都浸在油锅似的。巨大的惨笑声搅得众人无比难过得,就仿佛像是脑子里都拧成了一团浆糊。 更不要说让他们立刻再一次出手,他们这会能勉力保持住飞在半空中的形态,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力量了。 而海兰珠这会也假意和众人保持一致,因此众人之中,看似仅剩一战之力的只有折灵怪和他的同伙。 谷舝 所以只见得他们两个硬挺着这浑身的不适,大喝一声,一左一右的同时放出两道光芒,宛如两柄流星锤一般朝着那黑影击去。 “嘭!” 可就在这时,这黑影却恰到好处的又实体化了两只胳膊。只见得个胳膊也如同蝙蝠的利爪似的,只是比一般的蝙蝠利爪要粗要壮许多。 那情形就好像是两只巨大的鳄鱼之爪突兀地伸了出来似的,死死地将那两道光芒抵住。 然后他竟然还能在“嗬嗬嗬”不停的情况下,又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调大笑道:“血与血终会相见,你们又何必做这无畏的挣扎?” “我看到了你们在阴影中的命运,那就是终将和我融为一体!” 可谁知就在这阴影还想罗罗嗦嗦,以为自己胜利在握的时候。谁知突然从他的下方,一根闪着白芒的巨大石笋突然拔地而起。 这巨大的笋尖上仿佛缠绕着无穷无尽的灵纹似的,霎时间就扎进了那黑影的中心处。 令得一时间不仅仅这黑影再也难以保持住“嗬嗬嗬”的大笑之声,甚至另外一个声音也开始痛苦地低嚎起来。 原来这还是折灵怪一早被海兰珠提醒之后,指点他在站立之处布置的一道后手。没想到果不其然,一击就中。 而那黑影也不知道是太过托大,还是为自己马上将要从黑影中脱困而出因此一时疏忽。 以至于竟然瞬息间就被折灵怪偷袭得手,甚至还导致就连身躯转化也停顿下来。 而折灵怪既然一招得手,自然毫无犹豫地大声念咒道:“灵岩会磨碎你的身躯!” “你将终究与此地融为一体,永镇大地!” 不过就在折灵怪大声念咒,并且那石笋上还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簌然灵光的时候。竟然那黑影还要挣扎,想再一次的利用扭曲时间而脱困而出。 但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的对手可不仅仅是折灵怪,还有海兰珠。 就算刚才折灵怪这招没办法如此顺利的制服这黑影,海兰珠也自然有的是手段会让这石笋恰到好处地插入这黑影的体内。 可是这黑影显然也十分强大,否则也不会猝然现身,极有把握地将眼前这些人全都一网打尽。 因此当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挣脱不掉,立刻就宛如困兽犹斗似的,浑身冒出无数的暗黑色肉芽出来。 看情形他竟然是准备彻底放弃了让身躯正常实体化,反倒像是要将已经开始实体化的身躯,再一次彻底混乱无序一般。 因此一时间,就见得无数的暗黑能量从阴影中喷涌喷出,甚至将困住他身下的那根灵光石笋也逐渐的灰白起来。就好像下一刻他一旦脱困而出,要放出什么死亡风暴一般。 “大家一起,不想死的就不要留手!” 直到这时,一众灵族才在折灵怪的嘶吼声中如梦初醒似的。毫不犹豫地众人一起出手,朝着那黑影打去。 可大家都没有发现的是,众人的攻击中其实夹杂着一道真正的攻击。落在那黑影的身上,不仅让他黑影根本无从抵挡。 甚至还好像是禁锢住他一般,让他彻底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一二二八 你先过去看看 “这是什么?” 在众人好不容易的“合力”之下,大家终于将眼前这个疑似魔族的东西击毙。没想到最后显露在石笋尖上的,竟然是一件狰狞破碎的灵像。 尤其是这灵像胸口处破开的好大一个破洞,破洞的边缘处褶皱裂纹遍布。仅仅从周围裂纹的形状,就能设想到这灵像当时是遭遇到了多么强力的冲击。 而且不仅如此,众人还从这灵像上隐约呈现出的残破金黄色的密纹,与隐隐将要熄灭的簌簌黑炎上。轻易地就能推断出,这很有可能是一件白灵密像。 可是,令得众人有些不解的是,明明是灵界赫赫有名的战争杀器之一的白灵密像。最后怎么会显露出魔族的狰狞面貌来,甚至还想要将他们给彻底杀灭? 还是折灵怪身手迅速,手上宛如突然鞠起一捧灵液似的,朝着那白灵密像上浇去,没想到竟然瞬间就被灵像蒸发的干干净净。 但也正是凭着这一点,大家才发现。在那将要熄灭的簌簌黑炎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道阴影之炎。 这阴影之炎是如此隐蔽,要是众人一个大意,极有可能就会被这道魔炎吞噬。 “诸位,看来咱们遇到麻烦了!”最先开口的还是折灵怪,他指了指眼前残破的白灵密像,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是却皱了皱眉道: “现在可以肯定,灵藏宝殿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之前应该可以被我们轻松收取的残破灵物,现在都变成了可能会将我们杀死的敌人。” “尤其是这件白灵密像大家也看到了,或许正是在最后破损的时候沾染到了一些魔炎未能消灭。以至于竟然刚才差点生出了凶戾的幻魔之物,想要将我们杀死!” 众人显然都不是傻瓜,再加上之前空间难以轻易退出,更加显得折灵怪的这番分析合情合理,不由得都纷纷地道:“那怎么办?那岂不是我们不动或许更加安全?” “不!” 谁知折灵怪又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担忧的神色道:“我恐怕若是我们呆在一处不动的话,只会令得这些破损灵物实力愈发的增强。” “现在也许我们只有想办法赶紧冲到中心处,找到更多的灵族人汇合到一起,才能最终坚持到最后了!” “这.......” “这个.......” 显然折灵怪这番话,在众人之中并未成功的将众人统合到一起。毕竟之前这场大战的残酷,已经令得众人纷纷生出了异样的心思,都开始打起自己的小九九来。 可就在这时,不但外面刚才那些蓝色的晶莹光点,再一次纷纷扬扬地朝着里面飘了进来。 而且更加有着“咔咔咔”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的同时,甚至还偶尔夹杂着一两声灵族人的惨叫,在静谧的环境下传得很远很远。 “走吧!” 谷姙 显然折灵怪没有再管,眼前这些有着异样心思的一群人会做什么选择,自己就抢先带头朝里面走去。 这么一来,顿时众人就开始你瞪我我瞪你起来。毕竟对于众人来说,谁都不知道越朝里面是不是变成羊入虎口,会遇到更加厉害的残破灵物。 可显然众人之中又以折灵怪的本事最高,若是没了他的保护,大家更加也没有信心,再回头走进那纷纷扬扬的蓝色光点中去。 “三娘,你说咱们要不要跟着那老小子去?”这会不仅仅是众人,就连八达木都有些一时下不了决心。 而海兰珠则幽幽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双目中露出一丝冷意,微微一笑地道:“难道你八达木怕了什么不成?” “我会怕?”显然八达木也不想在海兰珠面前掉面子,因此一挺胸膛,不过还是有些心虚地道: “可是我说三娘,我看这洞里黑咕隆咚的,说不定就会冒出什么厉害的东西。这么走下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很危险啊!” 可谁知就在八达木与海兰珠窃窃私语之际,众人中却有一个,宛如浑身爬满了老树皮般的老者咳嗽一声地道:“诸位,依老朽之见,恐怕咱们现在想要退出或许也难了!” 说完手掌处竟然一道绿莹莹的光芒亮出,就见得在他的手心里,仿佛一道夜光球般的绿光隆起,在里面竟然呈现出来路上的一些景象。 原来这老者本来就身有异术,因此过来之时沿途都多有准备,所以还能勉强看清一些外面的情形。 只是当众人只见到外面,已经仿佛像是覆盖上了一层蓝色光点似的。就好像盖上了层皑皑白雪,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刚才仅仅是“雪花”密度大上一些,就已经让众人颇为狼狈。现在竟然满地都覆盖上了一层,那岂不是一旦出去,直接就会陷入寸步难移? 因此众人就见得那老者又指了指外面,就见得那纷扬的蓝色光团正一点点地,朝着洞窟中“飘”了进来,然后沉痛地道: “恐怕诸位就算想要呆在原地,也是极难。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这古怪光团就要钻进来了!” 众人一听这老者之言,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不由再一次暗叹折灵怪水平高就是水平高,竟然先众人一步就看清楚了形势,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们哪里知道,不是折灵怪的水平高,而是海兰珠早就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形。 同时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其实朝着里面走去,根本就不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限于那老者的实力有限,因此看不到更大更广的情形罢了。 只是随着众人坚定思想之后,反倒是行动极为迅速,不一会儿就赶上了折灵怪的脚步。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会的折灵怪竟然定住了身形,和他的同伴两个犹豫地盯着洞窟内的一道宛如倒塌下来的石墙。 只见得石墙上画了个指环般的弧形,就好像有什么提醒,又好像有什么暗示似的。 不过显然折灵怪并没有太过伤什么脑筋,当他看到众人纷纷跟过来以后,就随意性地指了指其中一个灵族道:“你,先钻过去看看!” 一二二九 可以饱餐一顿 “什么?!”显然那个长了个老鼠脸般的灵族,听到折灵怪竟然指向了自己,不由得就想要猛跳起来。 还是另外一个长得像猫脸的同伴见机得快,一把将他拉住。这时候这个鼠脸才发现,周围人等全都露出了不坏好意的神情。 “你们......”这个鼠脸的修士先是想要悲愤出声,但很快又嘎然而止。显然他也认识到这会面对着未知的危险,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角度来说,他已经被众人抛弃。 可是若他不去做这个探路的危险工作的话,说不定这一刻他就会被眼前众人撕得粉碎。 因此他怨恨的话刚刚出来半截,就被折灵怪轻哼一声打断,不耐烦地道:“越啰嗦追兵来的越快,咱们现在可没有什么时间能够耽误了!” 说完又指了指一个像蘑菇头的道:“你,跟他一起下去!” “我.......”这个蘑菇头本来还在一旁是最为幸灾乐祸的一个,这会被折灵怪一指也瞬间萎了下去,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个老鼠脸一般的一起朝着里面探去。 谁知随着两人刚刚朝里面探去没一会儿,就听得“啊!啊!”两声惨叫。然后就见得折灵怪突然伸手一捏,紧接着朝外面一扯,霎时间就将那个鼠脸的和蘑菇头两个扯了回来。 原来折灵怪也不舍得就这么轻易地将眼前这些人全都牺牲,因此早就悄悄安排下了手段。 果不其然,虽然他这招没有救下老鼠脸的那个。但是蘑菇头这个还是命大一些,仅仅是损失掉了半边的身子就被救了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显然众人也没想到,黑暗深处如此凶险。竟然大家仅仅刚进去了一会,他们就差点损失掉了两个灵族。 只不过大家的重点全都关注在他们遇到了什么,而根本没有在意眼前这蘑菇头的死活。 只有那个蘑菇头的同伴和折灵怪两个一齐出手,才算是初步稳住了他的伤势。 不过就在这蘑菇头刚刚缓过神来之际,只听得里面大概是自己的猎物被折灵怪救回来的缘故,以至于只听得仿佛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般。 然后众人就见到,无数的虫怪从断墙处涌了出来。 “就.....就是他,虫.....虫修!” 果不其然,就在这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之际。 只见得先是无数古怪的虫子从缺口处涌了出来,紧接着就见到一个下半身是一个虫子,而上半身却是肚兜娃娃模样的巨大虫怪钻了出来。 这虫怪除了有肚兜娃娃那上半身的身躯,露出的头颅却竟然是一个人类头颅。 只见得这个人类头颅仿佛像是一个人类老修似的,操纵着无穷无尽的虫怪出来大笑道:“这么多灵族人,孩儿们,你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可就在这个人族老修大笑之际,折灵怪却看到自己给肚兜娃娃的联系之物被对方捏在手上,不由得暗暗冷笑。知道他是捏着自己的通讯之物,想要吸引到更多灵族人过来给自己吞噬了。 可是这个人族老修没想到的是,自己早早地就在这联系之物中动了手脚不说。更为关键的是,自己的身后可是还有海兰珠这样一个低调恐怖的存在。 谷昒 因此他见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将这吞噬了肚兜娃娃的怪物引了出来。不由得也哈哈一笑,双手一捏,就朝着那断垣上一指。 只听得“嘭”地一声,一阵强烈的毒息风压之下。无数的阴影黑雾直罩而下,甚至这些黑雾中还有着无数奇异的细密花纹在其中曲折联系。 那感觉,就好象是无物不入的毒素,不仅“哗啦”一声将虫怪之修兜头罩住。甚至这些诡异的毒物们,竟然还连带着摧毁了,所有它能笼罩着的无数古怪虫子。 一时间虫修老者的痛吼,无数虫子的哀鸣与噼里啪啦的碎裂之声。同时在洞窟之中,交织成了一曲幽冥之中的荡荡回响。 更加令得一众灵族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开始这两种声音还能并驾齐驱。但是随着其中一种哀鸣与噼里啪啦的碎裂之声,渐渐地往下走去。 另外一种痛吼声却不但没有降低,反倒是宛如野兽般的嘶吼似的。逐渐从人声的尖利,变得如同兽吼似的粗豪来。 折灵怪听着这个声音,也不由得逐渐从欣喜变得脸色越发慎重起来。 虽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准备的手段,竟然能如此恰到好处的,将那虫族老修和他身下的虫子们全都包裹住。 但是听着里面越来越强的痛吼声却反倒是证明,里面的那个虫族老修不但没残,甚至搞不好还出现了什么异变! 果不其然,就在这声音几乎越来越粗旷,变得宛如土龙嘶吼似的。就见得之前那个身形还算修长的虫族老修,竟然“哐哐哐”地一步步从那毒雾中走了出来。 只见得这会的虫族老修身上,无数溃烂的孔洞将他的身躯侵蚀的千疮百孔。 但同时相反的是,在另外一些没有被侵蚀的部位上,却是有着仿佛极速膨胀出来的花白血肉。 更加令得众人讶然的是,这虫族老修的鼻子两侧和后脖处,这会竟然像是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鳞片似的。 而且不仅如此,他头顶冒出的一根独角,还有口鼻凸出的獠牙与两腮冒出的夹齿。无不让人觉得,眼前这分明就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巨大虫子而已!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当这虫族老修刚一露出头来,就“嗡嗡”两声。竟然背身双翅疾速一闪,立时间就听得两声惨叫之下,就立马有着两个灵族人直接就遭了他的毒手。 “嗬嗬嗬!”这会的虫族老修仿佛仅剩下野兽的气势似的。一双苍蝇般的复目露出冰冷的寒光盯着剩下的众人们,使得剩下来的灵族人全都心胆俱寒。 可谁知就在折灵怪心中也暗暗头皮发麻,不得不准备奋力上迎之际。谁知道在那虫族老修的身后,突然就见得宛如白昼似的光芒刺破黑暗似的。 竟然有两道翩翩如游龙般的身影,好似长虹贯日似的联袂冲出。 众人只听得“簌”地一声,竟然这道白昼似的光芒,如同带着灼烈之焰似的。霎时间,就将这已经变得极其狰狞的虫修老者直接贯穿。 “这......”折灵怪也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极其难缠的虫修老者,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解决。 但是下一刻当他看到,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一拿下这虫修老者之后。竟然顺手就将虫修老者蜕变成的一件残破灵物,不打招呼地直接收入囊中。 不由得眉头一皱地就冷哼道:“我等辛辛苦苦打了半天,两位一来就摘了桃子不说,竟然连一口汤都不准备剩下。如此做派,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二三零 叫你恩公不成 其实折灵怪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飞出来的问心珠早就已经和海兰珠建立了联系,否则也不会故意引着安凌儿“恰好”来此。 这还是上一次他们在金色禁地偶遇之后,悄然建立的联系。 虽然不同于原来设想的直接连通城内城外,但是海兰珠每一次进城之后,还是能把握住一些问心珠目前的进度。 因此这也是为何海兰珠一见到情况有变,就立刻通知问心珠朝她靠拢的缘故。毕竟目前的情形已变,光靠问心珠的能力,就怕他遇到什么意外。 而有了海兰珠的照拂之后,自然就能将他的危险下降许多。 至于问心珠当然也不能让周围的人,包括安凌儿看出自己是有意到此。 因此将那虫修老者蜕变成的残破灵物一收入囊中,就指了指被虫修老者干掉的那两个灵族之人,微微一笑地道:“若是我没弄错的话,诸位分明已经是左支右绌。” “要不是我等恰好赶来,恐怕诸位也得步那两位的后尘了吧?” 说完又将掌心一转,露出一物地道:“我等也是循信而来,谁能想到肚兜娃娃竟然已经遇害,还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不知是折灵怪没有得到海兰珠的提示,还是海兰珠不想过早的暴露她和问心珠的关系。 因此折灵怪一听问心珠此言,就不由得眉头一扬,不依不饶地哼声道:“真是笑话,我等打到一半,你们倒来摘桃子不说,还说的如此大言不惭、振振有词!” “莫不是我等还要叫你声恩公不成?” “夫君,和他的啰嗦什么,咱们现在离开,难不成他们还能拦住我们不成?” 谁知问心珠已经在折灵怪看来颇为蛮不讲理,他旁边的安凌儿不仅一口一个夫君叫得火热,没想到出言竟然比折灵怪还要霸道。 这反倒弄得问心珠在海兰珠面前觉得脸皮火辣辣的,毕竟就连千云生有时候在海兰珠面前都不敢拿大。更何况他们这些千云生的灵物,更是自觉矮了海兰珠一头。 因此他一见到海兰珠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长辈盯着晚辈的样子,不由得差点破功。 还好他跟着千云生也算是练出了极厚的脸皮,因此表面上还毫无异样地将胸膛一挺,看样子根本就没准备真跟折灵怪讲什么道理。 可是众人没想到的是,安凌儿这声夫君倒不要紧。反倒惹得旁边阴暗处,一个阴渗渗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地大骂道: “好你个安贱人!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雌虫,我折野可算是看走了眼!” “什么!折野公子!?”这一下众人都不由得一惊,毕竟哪怕折灵怪也知道,这个折野可不好对付。 一方面是众人已经失去了退出灵藏宝殿的机会,另外一方面大家面对这个折野公子,属于输也输不得,赢也赢不得的主。 如此一来,既不能败也不能胜,这个仗岂不是未打就先输了? 谷闽 不过就在折灵怪也隐晦的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海兰珠的时候,暗处则同时幽幽浮现出折野公子和另外一个蓝冠公子的身影。 和折野公子满脸阴翳不同的是,那个蓝冠公子却浮现出一丝吊儿郎当的笑容,满不在乎地道:“我说折野,我让你直接半路上动手,将这两人拿下岂不轻轻松松?” “你又何必非要听到这女人亲口之言你才死心?哎呀呀,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不成?” “呸!”显然折野公子这会的一腔怒火全在问心珠与安凌儿的身上,根本就无视了蓝冠公子的口不择言。 只见得他死死地盯着问心珠与安凌儿,仿佛将牙齿全都咬碎了似的,低低嘶吼道:“今天,我要你们全都得死!” “呃!”刚才还在跟问心珠为了一块残破灵物闹得不可开交的折灵怪,霎时间就跟问心珠统一了战线。 毕竟相比于一块灵物残片的得失,折野公子的生死威胁那可是要大了许多。 其实他内心也隐隐有和蓝冠公子一样的埋怨,既然你都早早地辍上了这么一对狗男女,那何不立刻动手。结果现在可好,又把自己这些人全都拉下了水。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折野公子前面之所以没有动手,并不是真的存了什么好心。而是问心珠跟安凌儿都颇为机警,因此才迟迟没有好的下手机会罢了。 本来要是折野公子沉得住气,继续藏住,他也未必要在眼前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动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问心珠一见到海兰珠的那一刻,他们其实就已经失去了动手的胜算。 只是从折野公子的角度来说,他现在也仅仅觉得麻烦一些罢了。毕竟这个蓝冠公子可是收了自己的重利好处,拿人手短。他不信凭着他们两个联手,还收拾不下眼前这些人?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本来心理上已经跟问心珠、安凌儿保持到一条战线上的折灵怪,这会竟极为谄媚地朝着折野公子微微拱手,笑嘻嘻地大声道: “此事何劳折野公子亲自动手?恰好我等也正与这对狗男女结了梁子,不若我等直接出手,将这对狗男女拿下,再献给折野公子如何?” “哦?”折野公子没想到,这会竟然还有人想要来抱他这条大腿。其实照着他的心思,本来计划是将问心珠和安凌儿杀灭之外,顺手再将眼前这些人一起杀灭。 不过既然有人急吼吼地跳了出来,自己能少费些力气自然是少费些力气。再说让这些人试试眼前这对狗男女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也是好的。 因此他冷冷一笑地道:“很好!若是你们这次胜了,我倒是不吝奖励!”其实这也是折野公子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江湖经验太浅。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有人如此突兀地抱他的大腿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凭着他的家世、身份就该如此似的。 这也是他平时顺境惯了,被谄媚惯了,才会有的纨绔子弟的惯常反应。就好像什么人来谄媚于他才是正常的,不谄媚他才是新鲜事一般。 而且恰恰也正是他这种心理,才被安凌儿抓住了弱点,将他耍得团团乱转。 至于折野公子自己,更加是抹不开面子,他怎么可能轻易肯承认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的失败?以至于反倒是在安凌儿这里越陷越深,晕头转向,越来越失了分寸了。 只是他今天既然已经定下杀机,因此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折灵怪这边的一众人等一指道:“你们谁将这对狗男女杀了,我折野家入幕宾客中,自然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一二三一 撞破什么秘密 “好、好、好!”这会折灵怪的笑容就更加盛了,仿佛像是折野家已经有了它一席之地一般。 不过就在他刚一挺起胸膛之际,谁知旁边的蓝冠公子却皱眉道:“慢着!” 紧接着就见得他嘴角往上微翘,猛地一指另外一旁的树皮老修道:“别急,你们两个先上!” “这......” 显然不同于折灵怪极为谄媚的模样,剩下的几个灵族修士实际上全都是观望模样。毕竟能到这里的,谁都或多或少已经看出折野公子有了斩草除根之心。 但是现在众人之中却是一盘散沙的状态,再加上折灵怪也不挑头,顿时间就变得更加群龙无主。 因此本来那树皮老修跟自己的同伴两个,还想看看形势再说。结果反倒是被蓝冠公子看出,他们这些人面和心不和的状态,因此故意挑局。 哪知就在蓝冠公子出声之际,问心珠却在一旁轻嗤一声地摇头道:“什么时候堂堂折野公子竟然要假手于人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哼哼!” 谁知折野公子竟然丝毫不中问心珠的激将之计,背着手冷哼道:“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乡巴佬的东西,今天小爷我就教你一教,就凭你还想跟小爷来斗?” “小爷我光这身世,就能稳稳得压得你不能翻身。呸!想和我斗,再修一万年再说吧!” 谁知折野这话,问心珠竟然丝毫都不动气,而是盯着折野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道:“说大话也不怕崩掉了牙,一会也不知谁要先哭着求饶。” 说完朝着那树皮老修骤然出手,就在那树皮老修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叫娘,拼死护住自身之际。 谁知问心珠出手的那道光芒却突然划了个弧线,将将快要撞上那树皮老修身子之际。又猛然一弯,迅疾地朝着穹顶而去。 霎时间只听得“轰”地一声,在众人的猝不及防之下,这光芒竟然撞破洞顶。一时间就见得无数纷纷扬扬的蓝色光团,就顺着这洞顶冲了进来。 “哈哈哈!诸位玩的开心,在下就不奉陪了!” 就在问心珠骤然出手之际,安凌儿和他两个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瞬息间就朝着一处早就看好的隧道深处退去。 而折野公子和蓝冠公子两个,哪甘心就这么被问心珠逃走。因此双双怒吼一声,就再也管不到剩下的人,将兜头而下的蓝色光团一扫,立刻就朝着问心珠的方向追去。 至于剩下的人,除了海兰珠外,纷纷都被吓破了胆,哪里敢朝着他们追逐的方向而去。因此一个个干脆慌不择路的,都朝着另外一条新路涌去。 但他们哪里想到的是,折灵怪和海兰珠也悄悄混在众人中间。仿佛也像是慌不择路一般,跟着众人一起朝着这条路退去。 只是谁知道,就在众人千辛万苦,仿佛像是渐渐要远离刚才折野跟问心珠双方争斗的漩涡的时候。谁知却突然听得前方远处,一声的折野怒吼之声,就好像吃了什么暗亏一般。 “这是.......”显然众人眉头一皱,顿时一个个就踌躇不前。因为谁都知道,听这声音,搞不好前面就发生了什么极为不寻常之事。 谷鴶 而一旦众人好奇心爆棚,真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那说不定这小命就算在这里保住了,恐怕出去也保不住。 但是令得他们郁闷的是,他们怕什么就来什么似的。紧跟着折野公子怒吼之声的,就听得蓝冠公子那极为油腔滑调的声音嘿嘿嘿地道: “哎呀呀呀,折野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什么重伤不成?” “你......你别过来。”显然另外一个声音是折野公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既疲惫又孱弱,显示得无比的无助。 可就在众人还搞不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之际,只见得折灵怪突然出手,立时间就捏着那个想要朝原路退去的树皮老修。 然后冷冷地传音道:“老家伙,你敢现在逃走,莫不是想把咱们全都给卖了?哼哼,你要想死,现在我就送你一程如何?” “诸位、诸位......”显然那树皮老修仿佛像是吓破了胆子似的,苦苦哀求道:“咱们何苦知道太多?” “前面两位爷哪一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何不大家一起退去,如此一来,搞不好还能保住小命从这里出去。” “来不及了!”谁知折灵怪显然比这树皮老修清醒,摇了摇头道:“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你觉得真正的赢家,还能将咱们这些跟他们照过面的留下来不成?” “现在咱们只有想办法博上一博,或许才能救下自己的小命了!” “博上一博?”显然众人听折灵怪前面一分析,就已经明白现在大家都没了退路。只是毕竟折野和那个蓝冠公子两个都名声卓着,因此众人一时间还下不了决心。 可就在折灵怪还想再说之际,只听得“嘭”得一声巨响,显然那边又再一次交上了手。 因此折灵怪来不及解释地干脆朝着众人微一挥手,立刻就带着众人乘着那边拼死搏杀之际,悄悄潜了过去。 只不过就在众人还在犹豫该用何法探查场中的形式,又能不被蓝冠和折野公子两个发现之际。刚才那个还在畏畏缩缩的树皮老修,终于知道再无退路地咬牙再一次出手。 只见他悄悄朝着地底丢出两物,然后不一会儿,他手心中那冉冉绿球就再一次浮出。众人这才终于看到,竟然一时间场中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毫无踪影。 反倒是折野公子和蓝冠公子两个本来应该是同一阵线的,这会却在生死相搏。 尤其是那个蓝冠公子边打还边一脸吊儿郎当地轻笑道:“折野你又何必挣扎,让我送你上路岂不更好?” “现在你如此重伤,再垂死挣扎,也不过就是让我多费点手脚罢了。啧啧啧,这灵藏宝殿的异变还真是天助我也,你大概不知道我等这样的机会等了多久了吧!” “嘿嘿嘿!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而另外一边,折野却喘着粗气哼声道:“姓韶的,怪我瞎了眼看错了人,竟然没有发现你才是那个狼心狗肺之徒!” “不过你以为你偷袭于我,就能轻易杀了我不成?” “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一二三二 到底谁的忌日 说完只见得折野公子怒吼一声,雪白的脸庞上霎时间升起一抹嫣红。 只见他一时间光耀满照,白袍裹着的身躯高高飘起,一道簌然光芒正飘在胸前。但见他这会双臂舒展开来,眼睛、嘴巴里全都是耀眼的电光。 肩膀上的一朵硕大红花也仿佛像是盛开了似的,娇艳欲滴一般,更显示出他这时拼命的模样来。 不过下一刻,他就猛然巨咳起来。浑身的电芒也仿佛像是失控似的乱窜,显示出之前的蓝冠公子的偷袭,还是深深地将他伤害。 “哈哈哈!” 别看折野公子这会情况糟糕,但是那个蓝冠公子还是依然极为谨慎地。先用手上的一张看不清楚什么模样的金色卷轴,朝着地下一点。 只见得霎时间就有一道金光极为快速的向着整个地面蔓延过去,一时间氤氲的金色气息从着地面上蒸腾而起。 看样子,竟然是这个蓝冠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一次性的手段,直接将整个地下封住。以防止折野公子像之前问心珠那般,能够轻易逃跑。 做完这些之后,才听得蓝冠公子轻笑道:“折野兄,我这道霓羽轻鸿之术怕是并不好受吧?” “嘿嘿嘿,这霓羽不但能令得你的灵力不停的消减。这轻鸿更是能逐步的侵入到你的核心,自己取而代之。” “哈哈,你若是不强动灵力还好。可若是你像刚才那样强动灵力的话,恐怕只会令得轻鸿更加能快速地控制你的核心!” 其实蓝冠公子故意说这么多的废话,而不是急着上前生死搏杀,正是因为他对对方手段的忌讳。 因此想要趁着自己优势在握的时候,慢慢地积累优势直到胜势。如果在这期间,能逼着对方强行出手,露出更多的破绽出来,那他也不介意快点送对方一程。 只是他绝不允许自己中间再轻易地被对方给翻盘,或者拉着他同归于尽。 因此他这会才像猫戏老鼠似的,宁肯多花点时间,不停地嘲讽打击对方,也不肯轻易犯险。 至于折野公子这边,大概是因为蓝冠公子没有步步紧逼,因此也微微伸直了点身子,沉声道:“好你个韶剑,亏我瞎了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而蓝冠公子则哈哈大笑道:“别想着套出我更多话来,我知道你折野家有一门偷音之术。你想要要诱骗我说出更多,再收集消息让你的家族为你报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只见得蓝冠公子凌空朝着折野一指,身前先是谨慎地冒出一前一后两道光盾,将自己给团团护住。然后才一挥手,就见得七八道宛如凌空剑气一般的就朝着对方疾射而去。 看起来,他根本就没想过给折野任何一丝翻盘的机会。就准备一点点宛如凌迟似的,将对方彻底杀灭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折野却依然仿佛不堪重负似地,只能弓身拼命抵抗。 只见他自身虽然受伤,但还有不少外物可以借助。因此一件蓝冠公子攻来,身上宛如闪电似的飞出二十一枚各色各样的古怪之物,围绕着他的周身形成一个古拙的电阵出来。 电阵之上还像是浮现出一个极其玄妙的灵族花纹,仿佛就像是无物可摧一般。 可就算如此,蓝冠公子那七八道凌空剑气一头撞上这古拙电阵,也依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无数的焰气。 谷玹 一时间不仅洞窟之中,宛如烟花乱颤一般灵力大乱。同时在两人没有关注之处,只见得一道阴影幽然而起。 而在控制这阴影的这头,一众人等都紧张地盯着折灵怪的动作,其中有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道:“咱们现在下场,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嘘!”众人之中,反倒是刚才极为胆小的树皮老者,赶紧将那人的声音压住。只见得他一双小眼睛这会闪着凶光地道:“咱们现在可是死中求生!” “你难道没有看出,现在折野就算要败,咱们也不能让他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 不过就在他还想说话继续教训之际,只听得折灵怪有些兴奋地低声道:“快看!出来了!” 就在他说话之际,只见得地下深处仿佛突然就像是牛吼似的,地底一阵土龙拼命翻滚一般。 就见得本来蓝冠公子为了防止折野公子逃走,而特意加固的地面一阵摇晃。金光乱窜之际,地面竟寸寸碎裂。一只巨大的独角,直接从地底钻了出来。 “好!” 原来折灵怪等人刚才可没有歇着,而是各人分工,特意引了一个异变的破碎灵物过来搅局。 按照他们的想法,只要折野公子能被他们这样一搅和而顺利逃走。那么那个蓝冠公子就得追杀下去,短时间内自然就没有精力再追杀他们。如此一来,就能顺利给他们创造出逃走的机会了。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蓝冠公子的本事。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充分的准备,竟然气机死死锁住折野公子之际,还能一遇到异变,就毫不犹豫地双掌一合。 只见得本来已经寸寸碎裂的地面,竟然再一次宛如流沙般的聚合起来。金光色的光芒如同千斤似的朝着地上一压。 霎时间刚才还看似极为强悍的独角的主人,这会竟然仅仅顶出一个独角,就惨哼连连。就像是真正的身躯直接被卡进了精金地底一般,难以动弹。 而就在折灵怪等人心中大惊,没想到蓝冠公子竟然有如此本事。还没有使上全力,就已经完整挡住他们手段的时候。 谁知蓝冠公子却好像没有发现他们似的,反倒是朝着另外一边冷哼道:“本来还想放你们两个一马,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还回来找死!” 就在蓝冠公子这边出声之际,只听得和折灵怪他们相反的方向上,有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道:“阁下想要杀人也就罢了,却又要栽赃到我们的身上。” “难道阁下觉得我们会真的这么蠢,看着被你栽赃陷害吗?”果不其然,随着这声音幽幽浮出的,竟然是问心珠与安凌儿两个。 而蓝冠公子看着他们竟然还敢回转,嘴角则浮现出一丝冷笑地道:“本来还想留你们两个多活两天,也不知道你们是蠢还是聪明。” “也罢,既然你们找死,那就陪着他一起上路吧!” 说完还转过头来,极为阴损地哈哈一笑道:“折野兄放心,既然你如此倾心于这个女子,那我回头就将你们两个葬在一起就是。” “也算是我这个好朋友。了了折野你最大的心愿了。” 说完蓝冠公子就要动手,谁知问心珠却仰天“哈哈哈”地神秘一笑道:“今天到底是谁的忌日,恐怕还不一定呢!” 一二三三 跟我同归于尽 “哦?”蓝冠公子被问心珠这话一说,才讶然地发现问心珠与安凌儿俩个竟然反倒是靠着折野公子更近。 不由得心中有些奇怪,微微眯眼道:“有意思,敢回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大话。” 说完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以为我对付折野,就没工夫腾出手来灭掉你们了吗?” “呵呵呵,折野已经废了,就算加上你们那又怎样,我照样将你们一网打尽!”说完就见得蓝冠公子猛然抬手,就怕给问心珠与安凌儿俩个因此逃掉了似的。 只见得他双手一捏,就从他的手心处冉冉升起一个浑圆的半透明球体。这个球体比手心略大,除了整体仿佛像是浑浊的黄色外,中心处还能看到一抹亮眼的银光。 “哈哈哈!看你们怎么挡!” 喝完只见得无数的银芒,从他那手心处的球体里射了出来。 银芒的阴影处,则是仿佛像是割开一切的空间似的。从光芒的背影处又伸出另外一道暗芒,循着另外一种阴影跳跃的诡异变幻,纵横交错地割了过来。 “小心!他这是化灵阴阳杀!” 这会的折野公子还依然是满脸痛苦的模样,但是显然蓝冠公子的这一招,可没想放过场中的任何一个,因此一并将他们全都罩在当中。 这也逼得折野公子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出声提醒。 “看我的!” 至于问心珠和安凌儿这边得了折野公子的提示,就见得安凌儿轻叱一声,踏前一步,浑身宛如漫天的散花似的翩翩起舞。 只见她这会的周身范围之内,仿佛就像是布满了无数一片片的透明光幕一般。 缤纷的光幕不仅挡在这些银芒和影杀之前,还竟然奇异的从光幕中折射出道道光芒,毫不逊色的追着这些银芒纷纷湮灭。 “哼!竟然是碧落琼花幕!不过想破我这招还是不够!” 只见得蓝冠公子虽然见得安凌儿漫若仙姿,但是却丝毫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似的。森然一笑间,就见得他手心中这道浑圆的半透明球体宛如莲花般裂开。 本来在半透明球体中的银芒光点,则冉冉从球心中升,“嘭”地散开。宛如在蓝冠公子的面前,布下一条灿烂星河似的。 而随着蓝冠公子手心中这银芒光点如雾般散开,那些仿若致命的银芒和影杀全都陡然一颤。就见得这些本来致命的厉芒霎时间变得无比模糊。 以至于凭着安凌儿的碧落琼花幕,竟然也不能准确一一映射分毫,以至于一时间威力大减。 “凌儿快退!” 只见得就在蓝冠公子变招之际,在安凌儿身后的问心珠则朝前抢去。霎时间就在这些银芒将将快要触及安凌儿之前,迎面挥袖,就仿佛像是一面透明之墙一般挡在了他的身前。 “呵呵呵,竟然是灵质之墙!” “不过你强行将这周围灵力凝结,恐怕也负担不小吧!” 显然蓝冠公子一眼就看出了问心珠救下安凌儿的手段,不由得得计一笑。就继续想要朝着自己这边的中心银雾中点去,再变奇招。 谷癸 可就在这时,谁知突然异变陡生。就在蓝冠公子自以为自己掌控大局的时候,只见得问心珠挡下他这招之后,竟然调皮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突然大声道: “折野,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什么!?” 显然蓝冠公子根本就没想到,本来打生打死的一对,这会怎么竟然变得如此有默契。 可就在蓝冠公子讶然之际,却见得本来满脸苍白,宛如虾弓般的折野突然像是恢复过来似的。 满面神光地哈哈一笑,身形诡异的一闪。就从一个毫无道理的角度诡异地切到蓝冠公子的身侧,一掌拍了下去。 “嘭!” 不过显然蓝冠公子也是极其狡诈之徒,前面他就是极为谨慎地布下重重手段,因此这会怎么会没有一点防身准备? 只见折野这招虽然凶悍,但间不容发之间,也从他的身侧弹出一个精金似的环带。这环带仿佛像是无数宝石构成,一看就珍贵无比地挡在折野出手的必经之路上。 然后就见得蓝冠公子半是惊讶半是侥幸地冷哼道:“好一招苦肉计!但是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吗!?” 可就在蓝冠公子自以为自己挡住了对方手段的时候,谁知道折野也露出一丝阴损的轻笑道:“韶剑,今天就教你一招,我折野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什么!?”就在蓝冠公子簌然一惊之际,他只觉得自己本来浑圆的灵力,突然像是开了个口子似的,朝着一边泄去。 这让他才讶然想起,进入灵藏宝殿之前,他曾经找对方强要了一件七星之物。当时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将计就计,早早就在这宝物中动了手脚。 这令得蓝冠公子一瞬间就悚然想到,那岂不是说,在进入灵藏宝殿之前,眼前这个折野就早就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而折野见蓝冠公子终于一脸恍然的模样,不由得大笑道:“没错!韶剑,今天也让你死个明白,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杀你而布的局!” “否则你以为除了我折野的家的本事,谁又能提前放出仙灵之甲的消息?谁又能让这灵藏宝殿突然异变,露出破绽,从而让你的杀我之心终于暴露?” “你.....你是说你跟安凌儿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做给我看的?” “呵呵呵!要不是演得真一些,以你的心机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显然在漫天的灵气纵横之下,再加上折野和蓝冠公子两人靠得够近,因此自然折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些话会被人听到。 只见得他仿佛像是生怕蓝冠公子死不瞑目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悄悄调查过那小子的身世!” “呵呵呵!怎么样,你大概从没想过,我会真正地耐心等到一个毫无相关的人,来钉上这对付你的最后一块棺材板!” “你!!!” 显然终于搞明白了一切的蓝冠公子,除了满脸的错愕与悔恨之外,又同时露出了极其癫狂的神色道:“好你个折野!竟然将我们这些人全都给骗了!” “可是你以为就这样就能杀我了吗?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不!!我早就准备好了杀你不成的那一天!” “哈哈哈!最终你还是逃不掉跟我同归于尽的命运!” 一二三四 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蓝冠公子如此疯狂大笑之际,折野因为离着他最近,就见得他浑身突然异变。 只见得他浑身宛如破碎的星辰,倏地裂开之际,还一闪一闪之间。就仿佛像是蕴含着巨大能量似的一个充气之球,随时都会爆开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闪烁星辰的,是蓝冠公子的整个人也不再受折野控制的朝着高处飘去。 之前散开的漫天灵雾这会也重新朝他聚集,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这漫天灵雾,也要和他的身躯合而为一一般。 “不好,他这是要自爆!”折野因为离着他最近,因此行动最为迅速。只见得他身体仰身飞退,就要除了拉开和对方的距离之外。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竟然也朝着下方裂开,就仿佛像是要放出什么杀手锏一般。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上当!”就在折野为了应对蓝冠公子的自爆,而全力后退之际。 谁知道已经冉冉飘起的蓝冠公子看到折野这个模样,除了癫狂大笑之外,还露出了一丝深刻的恨意。 不过就在他出声之际,折野这边却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地一声,霎时间就好像天旋地转似的。 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天,上变成了下、下变成了上。甚至在这天旋地转的情景下,他还仿佛听到了安凌儿和问心珠一模一样的吃惊声。 直到下一刻,当他感觉一切的天旋地转全都归位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难以控制当下的身体。 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灵粹已经被从身体里抽出,反倒是变成了装进了安凌儿的身体中一般。 “这......这是灵粹交换!” 终于明白过来蓝冠公子到底用了什么招数的折野公子,痛苦地就想要呻吟出来。 原来蓝冠公子使出的竟然是灵界之中的一种禁忌之术,这种禁忌之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实现多个灵族的灵粹互换。 这种手法极为的阴损,尤其是像蓝冠公子用在这里。等于是将自己与折野、安凌儿、问心珠四个人的灵粹同时互换。 如此一来,不但霎时间就令得优劣颠倒。而且更为可怕的是,随着蓝冠公子将自己换到了折野的身上,那么他就可以控制着折野的身体进行自戕。 而一旦随着折野身死,剩下的几个人若是不能迅速地将灵粹互换的话,那么自然也难以逃脱身死的命运。 退一万步说,就算中间出了什么意外,问心珠和安凌儿能够换回。但是因为折野的身体已经自灭,自然他蓝冠公子拉着折野一起同归于尽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这才是为什么想清楚这些的折野公子会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他和蓝冠公子两个虽然都处心积虑地想要灭掉对方。 但是谁又能想到,为了杀灭于他,竟然蓝冠公子连这样的禁忌之招都能备下呢? 果不其然,就在折野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之际。只见得已经换到折野身体里的蓝冠公子,再一次得意地哈哈一笑。猛然举手,就要朝着自己的头顶直拍下去。 但谁知就在这众人几乎将要心死之际,突然蓝冠公子那边冉冉升起的身体上,竟毫光大放起来。 “问心珠!” 一瞬间众人发现,既然折野换到了安凌儿的身体里,而蓝冠公子又换到了折野公子的身体里。那么自然剩下的蓝冠公子的身体里,必然就是问心珠了。 谷镌 只见得这一瞬间,问心珠借着蓝冠公子的身体,不仅浑身毫光大放。刚才被吸进去的无数灵雾,全都宛如星质似的朝外散了开来。 而且在蓝冠公子的口中,竟然还念出了一个极其奇怪的一个字节。霎时间竟然令得场中的四个人的身体全都为之一沉,就仿佛像是暂时性难以动弹一般。 “不......怎么可能.......你没有特别经历,怎么可能瞬间就能掌握住我的身体?” 原来蓝冠公子大吼的,是灵粹交换里的一条铁律。那就是除非特别的训练,或者之前有过交换。否则绝不可能在刚一换到对方的身体里之后,就能迅速的驱使起对方的身体来。 像折野公子虽然被换到了安凌儿的身体里,就算他现在虽然心中有意,但是一瞬间想要驱使这么一个陌生的身体还是力有不逮。 至于安凌儿也是如此,哪怕就算是蓝冠公子自己,虽然已经以折野为假想敌偷偷练习了多次。但是真正地换到折野的身体里,依然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罢了。 因此当蓝冠公子看到问心珠竟然毫无阻碍地使用自己的身体,甚至比蓝冠公子自己使用折野的身体还要娴熟的时候。 自然是露出了见了鬼似的神情出来,以至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而折野见到这一幕之后,突然恍然什么似地大笑道:“哈哈哈!问心珠啊问心珠!我现在才明白你问心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说完又朝着蓝冠公子大笑道:“韶剑!我承认你比我阴险,也比我狠毒!但是,哈哈哈,你运气也太差了一点!” 说完颤巍巍地伸出安凌儿的一根手指,显示出哪怕过了这么久,他想控制住一具陌生的身体到底有多难,然后朝着问心珠也就是蓝冠公子的身体一指道: “他既名问心,必然有一门秘术,可以不利用身体,纯靠精粹灵力就能施展。” “哈哈哈!韶剑,你恐怕死都没想过会死得这么憋屈吧!” 就在折野这边大笑之际,问心珠听了却内心暗叫一声惭愧。 原来他刚一进入蓝冠公子身体的时候其实也是阵慌乱,要不是海兰珠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恐怕还达不到如此效果。 现在其实看着问心珠好似明光大放一般,但实际上这会控制住折野公子身躯的,却是海兰珠。 而问心珠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将气势拉满,好似控制住全场似的。令外面人看了好像是在他的压迫下,蓝冠公子想要动一个手指头都难。 不过显然就在问心珠令得全场都几乎噤住呼吸之际,海兰珠那边也怕夜场梦多地暗暗下手。 毕竟前面蓝冠公子突然发难,其实也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他好死不死的用了这个什么灵粹交换,恐怕搞不好就得逼得海兰珠为了救下问心珠,也不得不暴露一些了。 因此就在海兰珠心中愠怒,暗中出手之际。众人只觉得问心珠冉冉升起,然后朝着折野公子的身体一点。 只见得猛然间那蓝冠公子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折野公子的身体里勾了出来似的。霎时间就在那无边的光芒下,仿若雪融般的化了去。 “啪嗒!” 下一刻,就在蓝冠公子的灵粹消融之际,场中仅剩的灵粹力场就再也维持不住地呜咽一声。 那瞬间,仿佛像是一阵旋风微微扫过全场似的。问心珠、折野公子、安凌儿三个,就感觉自己再一次天旋地转一般,终于重新归位到了自己的本体内。 一二三五 助我一臂之力 “不好,他的身体要自爆了!” 显然刚一归位的问心珠、折野公子、安凌儿三个,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一个个脸色大变地朝着边上飞退而去。 毕竟这会蓝冠公子的灵粹虽然消失,但是他的身体却仿佛像是再也难以控制似的,马上就要爆了开来。 不过令得折野公子讶然的是,在稍远的距离上,竟然也有一批人极为惊慌地冲了出来。 “什么!” 折野公子双眼一眯,就不由得心中杀机暗盛。毕竟谁能想到如此大事之际,竟然还有人在一旁想捡便宜。谁知那头的折灵怪倒是极为机警,边逃边大喊道: “折野公子,我等都看到了那韶剑想要暗害于你。这等奸猾无耻之徒,实在是我灵族的败类。我等出去之后,都愿意为你作证为详,定然不会令得公子蒙冤!” “哦?” 就在折野公子心思电转之际,只见得一旁的问心珠也有些恍然地大声道:“好啊,我说为何我等躲在一旁伺机出手,竟然会莫名被那韶剑发现。” “看来之前那搅局的破碎灵物,实际是你们引来的了?” “嘿嘿,这不也是事起突然。我等又担心折野公子真的出事,因此才冒险一试。” “谁又能想到,原来折野公子早有绸缪,我等倒是差点坏了公子的大事了!” 听了对方和问心珠的这番对话,折野公子本来还有些想要斩草除根的心思才为之一收。 一方面是他发现,之前对方那搅局之举,确实是有意相帮。而他折野之前只是扮得纨绔而已,并不是真的嗜杀之人。 另外一点,也是他刚刚杀灭蓝冠公子这个大敌心情正好。再加上他这会跟问心珠几个刚刚大战,状态其实都颇为一般。 就算有心想要将这么多人全都杀灭,但恐怕也有些力有不逮。万一出现几个漏网之鱼,反倒是平生变数。 再加上他也不虞自己跟蓝冠公子,最后时刻私下说的这些被众人听见。因此就算事后要查,他自然也是毫不担心。 因此以上的种种情形,在折野心中仅仅微微权衡了一遍之后。他就立刻放下了杀灭这些人的心思,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道: “诸位同道想必都看到了,我等杀死韶剑实是情非得已的自保而已。再加上他妄动禁术,早就已经是我灵界败类!这一点我也会如实向大会长明言的!”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折灵怪那头见折野如此表态,也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跟着对方保持了颇远距离地拱手道:“折野公子家学渊厚,如今又挫败韶剑小人的阴谋,可以说是气运之子也不为过。” “不知折野公子可曾看出,这灵藏宝殿的异变究竟为何?若是大凶之地,我等还得精诚团结,或许才能有命出去才是!” 折野公子当然知道这灵藏宝殿的异变情形,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只是表面恭敬,实际上却极为警惕,因此淡淡地摇头道: “谁能想要此地突然异变,恐怕诸位还是得多加小心才行。” 谷唾 说完才转头朝着问心珠和安凌儿道:“凌儿、问兄,我们走吧!” “折野兄莫急!”谁知就在折野公子刚想转身离开之际,问心珠却突然朝他眨了眨眼道:“我倒觉得,这些人对于折野公子要办的那件大事或许也有帮助。” “再加上他们对你本有善意,不若我们干脆就此招揽一二?” “哦?”折野公子得了问心珠的提醒,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踌躇未定,又转头问道:“凌儿觉得如何?” 到了这会众人才发现,折野公子对于安凌儿的态度。既不像是一般的情侣关系,也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多的反倒是他对于安凌儿的尊重。 那感觉就好象安凌儿和折野两个之间,如同是某种极为默契的合作伙伴一般。 而安凌儿这会也没有了之前故意装出的亲昵关系,反倒是对着折野公子微微一笑地提醒道: “折野你经此一战想来也应该明白,除了你折野家的人之外,恐怕你也得建立点外面的班底了。否则我这次能帮你一回,可一旦暴露了之后,不见得还能帮上你第二回哦!” “好吧!”安凌儿这个提醒让折野簌然一惊,终于点了点头对着问心珠道:“我看这些人极为警惕,莫不是问兄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肯放下戒心不成?” “折野兄看我的就是!”问心珠说完之后,就缓缓朝着折灵怪一行人飞去,离得老远就朗朗道: “诸位都看到了,这灵藏宝殿之内,必须要两人同行才好自由行动。现在折野公子恰好缺了一人,若是有人愿意加入的话。后面除了我等的目标之物,剩下之物都可以带着大家平分!” “当然,大家也不用担心我等故意设什么圈套,对诸位杀人灭口。我等一旦招募数人之后,剩下的人等都可以自由散去。” “如此一来,想必诸位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待得灵藏宝殿之事结束之后,自然我与折野公子都难逃干系。” 问心珠这话一出,果不其然就令得众人都心思一动。 一方面现在这灵藏宝殿之内情况诡异,若是能跟着折野公子一起行动,自然安全大增。 另外一方面,若是真的按照眼前问心珠所说的,那恐怕倒是真能打消众人心中的疑虑。 只是显然问心珠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故意划下几个条件之后。最后仅仅是把折灵怪一对、海兰珠一对,还有一个树皮老者五个人招入队来。 至于剩下的人等也不算全无收获,最起码大家一番商议之后,由选上的这五人一人拿了一件还算不错之物,作为剩下人等将消息带出去的补偿。 如此一来,自然众人顿时就皆大欢喜的重新分开。问心珠则带着折灵怪与海兰珠等人,重新跟折野公子见礼。 而折野公子也微微一笑地道:“诸位要是今次肯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折野定然另有厚报!” 而众人之中,折灵怪两个其实内心最为郁闷。他们是被海兰珠逼着加入到这么一个凶险莫测的团体中来,还得装作欣喜模样地问道: “折野公子如此慎重其事,难道是这灵藏宝殿之内除了仙灵之甲之外,还有什么莫大的好处不成?” 而折野显然现在并不会真的透露一二,而是微微一笑地道:“诸位跟着我一到地头就知,到时候恐怕还要多多借重诸位。” “行了,时辰已经浪费了不少了。我们还是莫要耽误,立刻上路吧!” 一二三六 眼力到底如何 就在问心珠这边跟着众人一起朝着灵藏宝殿中心而去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摘金楼上,气氛也逐渐达到了高潮。 经过数轮拍卖之后,随着千云生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好,越来越高。哪怕是九君这般极有城府之人,也渐渐地被千云生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兴趣。 但是大家都有些忽视的是,随着众人一个个上台展示手上的东西。 万魔尊者、颍川先生、天雪大师、鹤叔祖等一个个竟都没了身影,台上只剩下一个千云生在那里卖力的主持着。 只听得他继续用着颇为激昂的语调吆喝道:“诸位想必刚才已经明白了,我们跟魔族必有一战!” 紧接着,他又用无可置疑的音调,仿佛蛊惑着地道:“因此,就正如我之前拿出的那件禁魔光团一样。只有我们有着先人一步的洞察力,自然就会有着源源不绝的灵币!” 说完只见得他掏出压轴之物拍卖前,最后一件奇怪的魔像之物出来,笑着道:“这一件传说之物,传说乃是用魔界的欲魔之分身之物造成的一件魔能之物!” “想必以诸位的层次和见识,自然对魔能并不陌生。乃是一种仅仅利用魔思就能对魔能进行创造,也是魔界完全不同于我们灵界和人界的一种独有战斗方式。” “而我这件魔能之物,不仅仅锻造之后,就能够为我们灵族所用,等于使用者一下子就获得灵界和魔界两种出手方式。” “更为关键的是,此物还能骗来魔界始祖之一的欲魔的一丝威能。想必诸位都能明白,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妙用。” “尤其是面对低阶魔族的时候,哪怕仅仅是这一丝威能,就能令得无数低阶魔族俯首!” 说完他才将手上这个,眼中仿佛像是永远在燃烧着无穷的火焰。浑身也如同流淌的蜡烛,不停地蠕动着的,黑色流浆一般塑成的身躯,朝着众人都展示了一遍。 才傲然道:“不过此物不卖只换,就看诸位的眼力到底如何了!” 千云生这话说完,就听得下面九君抚掌笑道:“有意思,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如此超绝之物。这么看来,若是能拿下此物,哪怕拿不到灵炁之露倒也无憾了!” 众人本来一见千云生拿出此物,都不由得精神一震。 要知道一众灵族人之所以会对这魔能之物如此感兴趣,恰恰正是在于。魔族之所以是三大界之一,他们的强大,很大一部分就是落在了这魔能上。 这一点不管是相比于人界对于灵力的后天应用,还是灵族对于灵力的先天亲和。魔族的魔能都不落下风的根本原因,就是在于这魔能根本不需要任何练习。 对于魔族来说,就仿佛呼吸似的那么简单。只需要足够的岁月,就能够积累的越发强悍。 这一点不同于人族需要绞尽脑汁的开发各种咒术、功法、招式、符箓。也不同于灵族必须要不停的经历灵劫和天劫的淬炼。 换句话说,只要假以时日。对于魔族来说,哪怕天天囤在一处睡大觉,也能将自己的实力大大提升。 只不过魔界环境太过恶劣,每一个高阶魔族也不会允许有任何魔物,能够轻易的获得挑战他们的资格,这才造成了魔族的内斗不休。 谷搋 但是现在千云生手上这件魔能之物来说的话,那就相当于对于拥有他的人来说,获得了一件或许永远没有真正上限的实力之物。 更加可怕的是,这件魔能之物还能偷来魔界始祖欲魔的一丝威能。怎么能不令得哪怕九君大人也顾不得身份,早早开口起来。 只不过显然对于场中众人来说,别的事情,或许众人还会有所忌惮九君的身份。但是这件东西一出,立时间就打破了众人之间的伪装。 因此大家立刻听得裘老在一旁嘿声道:“倒是巧了,老夫也正好有一位贵客,早就托付我找寻此物。哈哈哈,看来倒是我那朋友运气颇佳,竟然真的被老夫碰到了。” 果不其然,就在九君和裘老两个表态之后,剩下来的众人也纷纷发声。仅剩下没有出声的,一看也都是城中实力不济,本来就是想来捡漏的主。 而千云生看着众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哈哈一笑道:“诸位,诸位,此物比的可不是灵币,而是诸位与此物的缘分。” “或许诸位手中之物价值极高,但是我却不见得能看得上眼。或许诸位手中之物平平,却恰是我合用之物。” “因此诸位若是有意,不妨各放一物上来,让我比较一番如何?” “这种拍卖倒是有趣!我这件乃是用已经绝迹的雪魂一族所铸。境随念灭,妙用无穷,不知换不换得你这魔能之物?”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话落之际,九君就当先第一个信心满满的出口。只见得他不知怎地一摸,就摸出一件宛如暗淡的灵晶一般,缓缓地送到台前。 而千云生一看此物也不由得微微地点了点头,正所谓神物自晦。没想到九君这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这场交换的调门拔得如此之高。 而显然裘老见九君出手之后,也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志在必得,竟然连秘不示人的雪魂一族的线索也亮了出来。 要知道就算到了今天,也还有人不死心地想要找雪魂一族的最后寂灭之地。如今九君露了自己手上的这件踪迹,搞不好未来就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因此他想了一想才一咬牙,拿出一件三个头颅的口器之物,冷哼道:“没想到九君如此大的手笔,竟然连雪魂一族的消息也肯割爱。” “那这么看来,老夫拿出这戮仙之宝也不算太过惊世骇俗了!”说完也将手上那颗三个头颅的口器之物朝着台上飞去,就微微闭目,一副不肯过多解释的样子。 而千云生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就像是胜券在握一般,也不由得暗暗心中讶然。 要知道自古有诛仙、绝仙、陷仙、戮仙四种宝物,哪怕对于仙人都能有所伤害。 只不过看情形裘老手上这件,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缺陷,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小小的琉金界了。 倒是随着九君和裘老两个人带头,下面的气氛也更加活络起来。只见得一时间人人出手,各逞奇物。令得哪怕千云生也有些眼花缭乱,不由得暗叹灵界之富,果然不下于人界。 而就在他眼看着哪怕无心参与的最后数家,也凑热闹似的拿出自己愿意交换之物出来之际。 突然就听得外面烯掌柜在下面大声道:“现任琉金城鲲城主,也大驾光临我摘金楼了!” 一二三七 能有何等收益 “鲲城主竟然也来了?” 要知道身为琉金界的执掌者,鲲天的大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为关键的是,之前此人一直态度暧昧,似乎坐看各方势力争斗。可以说是好处捞尽,但是却迟迟不肯明确表示态度。 因此他今天突然现身,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不成? 想到这里,众人中完全没有得到鲲天要来消息的人,都不由得眼神漂移,朝着场中一众人等的脸上望去。 结果大家发现,众人中最为淡定的只有三个。其中九君还依然是淡淡的不动声色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何想法。 至于裘老也老神在在的模样,垂搭着眼皮,仿佛依然云游天外一般。最令得众人惊讶的是,竟然高台上主持的千云生也毫不惊慌的样子。 反倒是满面吹风似的,看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就这么轩昂的走了进来。 只见得进来这人虽然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但是一身一丝不苟的城主华服,还有他那极有仪态的气质。 这种狂野和理智恰到好处的融合,还得令得众人不得不暗中翘一个大拇指,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领袖般的人物。 而随着他极为铿锵有力地走了进来,霎时间本来被千云生刻意营造起来的火热气氛,立刻就沉寂了下去。 众人就仿佛像是看着一个归来的王者,重新登上他的宝座似的。对着众人露出一丝强者该有的傲气,微微一笑地道: “还真是巧了,没想到诸位竟然都在这里!这实在太好了,这么看来,想来相同的话也不用我再多费唇舌了!” 说完还朝着最上面的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听闻我琉金界近日又来了一位实力商贾,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就如此有魄力,还真是令得老夫意外。” 千云生倒是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没想到我等这邀风吟月之事,竟然惊动城主大驾,真是令得我等惶恐。早知城主大人要来,说什么在下也还得再精心布置一番才是。” “无妨!”谁知鲲天城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仅仅是摆了摆手,就回头对着众人呵呵道:“老夫不请自来,搅了诸位的雅兴,想必诸位应该不会怪我吧!” 众人连道不敢,才听得鲲天城主点了点头,才突然正色道:“诸位,老夫此来,实在是要给诸位带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我琉金界已经正式进入讨伐人界的名单,不日出征,因此今日就正是诸位一本万利之时了!” 鲲天城主如此霸气的宣布,顿时下面众人的脸上就神色各异起来。大家这才明白,之所以鲲天城主会瞅着这个时间突然来访,感情是看准了众人的钱袋子来打秋风来了。 虽然说历次跨界之战,收获往往巨大,但是相应的,有时候亏损开销也是巨大。因此久而久之,众人就发现,应付这样的跨界之战,最好的办法就是集合众人之力。 如此一来虽然利益分得薄了,但只要成功归来,那自然还都能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万一全军覆没的话,虽然损失也会令得众人肉痛。只是相比于倾家荡产来说,依然还是能好上许多。 因此久而久之之后,历次跨界之战的出征,除了某些天尊似的实力人物另有图谋之外。绝大多数的灵界各界参与跨界之战,往往都是这样的“凑份子”的方式。 只是这件事情虽然道理就是如此,可是具体众人贡献多少,可就是一个极其讲究之事了。 因此往往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私下进行,像今天这样,竟然被鲲天城主摊在了台子上来谈,还是令得众人有些意外。 不过众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立刻就从中间嗅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出来。不由得纷纷想到,看来这个鲲天城主这一次是准备让众人狗咬狗一把,自己来当这个钓翁了。 就在众人一听到鲲天城主霸气宣布,霎时间就想到了很多之际。只见得高台上,倒是千云生第一个拱手呵呵道:“竟有如此好的消息,城主大人不愧是我等的贵人。” “就是不知,像在下这样的小小商会,也想尽一番绵薄之力,城主大人是否应允?另外既然城主大人应邀,就不知现在我灵族在人界的战事到底如何?” 鲲天城主故意瞅着众人聚集之际,贸然前来。就是看中了城中的主要商贾,都被千云生集中到了这里,如此他才好借力打力。 因此他见千云生竟然主动接话,不由得颇有好感地点了点头道:“阁下既然想要在我琉金界经营,我鲲天是欢迎之至。捐纳之事,自然是多多益善。” “至于这人界的战事嘛,倒是不瞒诸位,实在是一片大好。否则诸位以为,老夫会冒险前往吗?” 千云生一听鲲天城主此言,就知道他要不就是言不由衷,要不就是不知实情。毕竟这一次他们来前,可是经过他的提议,对于三派如何应付灵族制定了一番更为严密的计划。 这其中千云生甚至大胆提议,利用现在陷在灵族口袋里的近半南蛮修士,做成一个超级大的诱饵,将所有灵族的兵力全都源源不断的吸引过来。 到那个时候,只要千云生他们能够顺利地掐断人灵通道的话。那么现在在灵族看来,立马能一口吞下的美食,霎时间就会变成他们如鲠在喉的巨刺。 而如果一旦形势反转,甚至都不用三派退至云梦城一线,就能令得灵族大军吃一个大大的苦头。 现在看来,灵族这边之所以急调琉金界等更多界面参与战事,很有可能前线的战事已经极为胶着。三派正在依计一点点地让灵族觉得,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取得南蛮之战的决定性胜利似的。 要知道,按照千云生给三派分析的利弊。虽然人族修士在与灵族修士单打独斗上不见得能占什么上风,但是一方面人族占了地利优势。另外一方面,则是人族的修士的长处恰恰正是在各种符箓、阵法、傀儡之上。 因此只要人族众人死不露头,凭着大量的阵法为依凭,硬生生跟着灵族打成消耗战的话。 虽然一时间还是难以将包围圈中的南蛮各派解救出来,但起码通过支援,也能重新恢复这些门派的战力和信心,甚至跟对方反复拉锯,逐地争夺,硬生生地成为灵族一个难以消化的阻碍。 至于千云生的宫小月这边,更是可以发挥优势。利用海兰珠这边的上古鬼族作为内应,在灵族的后方神出鬼没的伺机动手,占尽便宜。 故此千云生想到这里,不由得暗道看来眼前这个鲲天城主就算是去了人界,恐怕也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只是或许对正在人界的那几位天尊来说,能多点炮灰前来,当然更好。 因此想到这里的千云生不由得呵呵一笑地道:“就看城主大人如此自信,晚辈觉得这生意就值得一做!” “这样好了,我愿意贡献三千件灵甲给城主调用,就不知事成之后,能有何等收益?” 一二三八 记得今日之言 “你的慷慨赢得了琉金城的友谊!”虽然千云生这三千灵甲,不算是能令得鲲天城主十分动容,但是也已经令得他难以小觑。 毕竟有了这三千灵甲起头,他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后面想必剩下来的人等,总不好意思拿出来的许诺比千云生的还少。 因此他朝着千云生点了点头,保持着微微赞许的态度,再一次露出强大自信地道:“阁下此问倒是甚为关键,想必这个问题不说清楚,诸位也难以安心!” 说完胸有成竹地一笑道:“诸位恐怕还不知道吧,之所以这次我琉金城要急着加入跨界之战,恰恰正是在于我灵族在人界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 说完挥了挥手道:“带上来!” 果不其然,只见得鲲天城主喝声之际。众人就见得在数名灵族卫士的押解下,一个脚步踉跄的人族修士被带了上来。 众人但见这人族修士虽然明显因为今天场合的缘故,被人整理过一番,显得没有那么狰狞狼狈。但是看着他脚步虚浮的样子,肯定也是因为被禁锢住了修为,以至于彻底像个凡人。 只见得鲲天城主一指眼前这个,仿佛像是珍惜品种似的人族修士大笑道:“正在前线的万宝和四明天尊他们,特意安排了这么一批人族俘虏回转灵界。” “就是要让诸位亲眼看看,也亲耳听听我灵族是如何大胜的!” 说完朝着那人族修士微微一点,命令似的哼声道:“说说吧,你是怎么被俘虏的?” “哼!”不过那人族修士虽然在一众灵族人的环伺之下,却毫不畏惧地冷笑道:“诸位到底是想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硬骨头可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那个人族修士哼声之际,一众灵族人中,显然对于人族拥有恶意的不在少数。因此就见得众人中一个长得宛如鬼脸婆一般的灵族家老,第一个出声反呛。 而那个人族修士,似乎这段时间对于灵族人这样的态度见得多了。因此见怪不怪似的,盯着那个鬼脸婆冷笑道:“我若说真话,你们却不爱听,又是何必?” “我要说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心存幻想,早早收手,否则恐怕就得将小命丢在我人界了!” 此人这话一出,顿时就令得众人一阵哗然。尤其是鲲天城主脸色一沉,哼声道:“阶下之囚罢了,也敢胡言乱气!” “你若是好好说也就罢了,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可不要怪我给你受苦!” 谁知就在那鲲天城主脸沉如水之际,刚才被那人族修士奚落的鬼脸婆却站了起来,跺了跺自己干瘦的小脚,阴渗渗地嘿嘿道: “鲲城主又何必动怒?不若将此人交给老身,老身定然能让他服服帖帖的!” 谁知那鲲天城主哪肯自己在众人面前被轻易落了面子,闻言冷笑道:“区区之事,又何必华老夫人亲自出马?” 说完手指上一缕青烟微微飘起,就朝着那人族俘虏飞去。 而那人族俘虏不知是不是之前吃过这青烟的大亏,见之脸色大变,双目中就露出极其深刻的仇恨来。 只是可惜他现在身上修为尽失,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这酷刑去。因此就在他满脸绝望之际,只听得突然又有声音呵呵道: “鲲天城主且慢,我有一法,或许能令得此人不受酷刑,就肯心甘情愿的开口!” “哦?”出声之人恰恰是千云生,而他刚刚才因为允诺了三千灵甲,自然鲲天城主也不好意思落他的面子。因此闻言将马上要飘到那人族修士头顶的青烟一收,就沉声道: “足下不用弄强,也能令得他开口?” “这是自然!”千云生虽然见到众人狐疑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过来,依然信心满满地呵呵道:“鲲天城主看好就是!” 说完身形一闪,盯着面前这人族修士冷笑道:“足下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正所谓情势比人强,足下又何必如此坚持?痛快说出,少受点痛苦岂不更好?” “呸!”谁知那人族修士听了千云生此言,横眉道:“何必惺惺作态假充好人,我既然被你们抓了,就没想过还能活着!” “呵呵呵!只可惜我没能多手刃你们几个族类,否则倒是更加快哉!” 显然此人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今日过后,恐怕再无幸理。因此反倒是脊梁一挺,如同交代遗言似的,说话也更无顾忌起来。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话会触怒眼前这个灵族之际,谁知当面的千云生却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希望足下以后也能记得你今日之言!” “咦!” 就在一众灵族人等和那个人族修士全都讶然之际,谁知突然就仿佛像是摘金楼的楼顶撒开一抹黄光似的。 这黄光宛如梵唱,立刻就将千云生罩住之际,顺带着也将那名人族修士也罩在其中。 而就在一众灵族人等还在诧异这场中异变之际,大家却突然发现,被笼罩在黄光中的千云生周身宛如雪化一般,不一会就露出真正的人族身躯来。 “不好!竟然是人族奸细!”这一下场中众人哪还不明白过来,纷纷大惊之际就想要动手。 但是他们哪里想到,除了站在众人之中的千云生外,剩下的万魔尊者和天雪大师等人早就悄悄到位。 因此在千云生的一声令下,霎时间众人一起动手,顿时就将整个摘金楼变得如同铁桶一般。 而那个人族修士没想到竟然已经在绝望之际,还能绝处逢生,不由得一时间反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难以相信。 反倒是千云生微微一笑,伸手朝着灵族众人中一点。霎时间就见得本来聚集起来,还想负隅顽抗的一众灵族中,一件华丽大氅轰然炸裂。顿时间就令得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再一次死伤惨重。 而千云生则转过头来,朝着那人族修士眨了眨眼道:“抓紧了,咱们要出去了!” 而就在那人族修士跟着千云生一阵天旋地转之下,一时间他就仿佛像是自己升到了极高的高空处。然后他就看到眼前那巨大的灵族人的雕像正在轰然倒塌不说,甚至整个琉金城也仿佛遭了魔灾一般。 而就在这人族修士一时间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之际,只听得千云生突然朗声长笑,模仿欲魔的声音嘿嘿道: “去狩猎吧!去狂欢吧!去散布死亡吧!让我们把这魔灾遍布在这整整一界中!” 说完只听得“轰”地一声,在摘金楼的里面,竟然冉冉地升起一座巨大的魔像。 这魔像仿佛像是吃饱了足够的血食似的,霎时间仰头怒吼之际,就轰隆隆地朝着仿佛再也不设防的琉金城里踩去! 一二三九 眼前都是明证 就在琉金城这边被千云生搅得一片混乱之际,另外一边的问心珠则和着折野公子等人一起快速地朝着灵藏宝殿的中央而去。 而随着众人越朝着中央而去,就越发现这座新崛起的山峰的不同平常。 只见得他们面前的山峰远远的看,似乎像是一座挺立的巍峨巨山。 但是走进了才发现,那仅仅是光影的巧妙误会罢了。真正的巍峨巨山,实际上却像是一面高耸的光滑巨墙一般。 山的一面虽然是如同缓坡似的,但是另外一面就好像被人小心地切走了一半,变得壁立千仞起来。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半山,都有些暗暗地从心底里冒出凉气。尤其是他们看到山脚下,横七竖八地倒下的数具灵族尸体中,竟然还有单足老者的踪影,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毕竟折灵怪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单足叟在秘境刚刚出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而且他当时明明是背着这高山而行,这会怎么竟然诡异地倒毙在这山底?毕竟这一路上他们结伴过来,都如此不易。他一个疯疯癫癫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来到这里? 而就在众人看着眼前之人的尸体之际,大家突然又发现在山的背面,竟然还有灵族之人的身体被断成了两截,挂在了山仞之上。 看情形很有可能,有人想要取巧从这看似毫无凶险的一面上去,结果却反倒是更早地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众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只得重新回转到半山的这一面悄悄商议。 只见得折灵怪第一个当先无不忧虑地道:“看样子已经有不少人入山了,咱们要是速度再不快些,恐怕落于人后了。” 谁知折野公子却毫不着急地摇头道:“莫慌,有人帮我们探路岂不更好?咱们也少遇些危难。” 众人一听折野如此悠然表态,再结合之前折野对宝物的熟悉程度。哪怕再不知情的,都心中有了些概念,因此就见得那树皮老者立刻问道: “看折野公子的意思,莫不是对这奇峰有所了解不成?” 谁知折野公子脸上露出了并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表情,而是呵呵道:“以诸位的见识,难道真的就没看出一点端倪?” “此话怎说........?” “正要请教........!” 显然众人中或许只有安凌儿这等真正知道内情之人,大概才能全盘了解眼前之事。哪怕问心珠这样的,也仅仅是参与计划,算是次一层的核心。 至于折灵怪、树皮老者这样的,就更是团队里的边缘人物。本来知之就不甚太多,因此一见折野愿意开口,自然抓紧机会来拍折野公子的马屁了。 而折野公子这会才露出了他家学的一面,不再是那个纨绔公子模样,反倒是一派洒然姿态,颇有些枭雄本色,轻哼道: “南山经之首曰?山,其首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丽麂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 “什么!这里竟然是我灵界?山!?” 显然折野公子微一背诵,就令得众人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山乃是灵界十山之一,博大不周,又岂能是眼前这小小的山峰可比? 更何况这山峰还被斩为两段,更加是面目支离破碎,因此自然没有人第一眼认出。 而折野公子见众人一阵惊诧,不由得心中微微暗笑这些人如此没有见识,嘴上却哼声道:“仅仅是形似罢了,看把你们吓的。” “真正的?山可是数位大能的修灵之所,谁又能有此本事轻易缩小了摄来?” “但是话虽如此,你们也不要小看了这小小山峰,眼前这些尸首可都是明证!” 折野公子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得八达木想了想道:“我记得传说?山有兽如禺,其名狌狌;有木如榖,其名迷榖;有草青花,其名祝余。” “这些都是大凶之物,修为稍差可都是抵敌不住。难不成这半山之中,也有这等奇物不成?” 谁知折野公子却摇了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了,恐怕必须要深入一探才能知晓。” “不过诸位莫忧,就算有些诡异奇物,我这次恰好带了件防身宝物,或许正能克制!” 说完只见得他拿出一件仿佛有星空般纵横交错的翅翼之物,如同折叠波浪般的流畅形状,还有那气质神秘的忧郁紫色,无不令得众人第一眼看到此物都眼前一亮。 而折野公子看到众人都被自己手上这物吸引,才不由得得意地道:“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我临行之前父亲大人一定要求我带上此物,没想到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折野公子如此赤裸裸的炫耀之言,或许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总有那么一种欠揍的情形。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总是那么的自然、真诚。 “这就是因为有一个好爹啊!” 就在众人纷纷暗暗叹气之际,只听得折野公子继续道:“怎么样,有了这谛亚之翼,诸位应该陪我进山再无怀疑了吧?” 众人见折野公子拿出这么一件强力防御的利器,终于令得众人心中卸下了一块大石,场中气氛也变得活跃了许多。 其中折灵怪的伙伴“好奇”地问道:“既然咱们已经到了地头上,想必折野公子应该对于咱们要取何物,能明示一二了吧?” 谁知折野公子依然摇了摇头道:“我只能跟诸位说明,此物只对我家族有用,乃是属于特殊之物。” “就算诸位得了,其实也如同鸡肋,最后还是要跟像我折野家这般的对手交易。” “因此,诸位若是能助我夺得此物,事成之后,我不仅可以山内所获分文不取。甚至出去之后,还可以给诸位另多一份好处!” “难道也包括仙灵之甲?”显然折野公子如此大方,立刻就令得那个树皮老者露出猜疑的神色来。 谁知折野公子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到现在诸位还在痴心妄想那仙灵之甲?实话告诉你们吧,眼前如此异状极有可能就是那仙灵之甲弄出。” “其实要不是灵藏宝殿异变,导致极有可能我要之物就在这山中,否则我恐怕还不愿意冒此奇险入山一趟。” “因此这一次我倒是奉劝诸位,若是诸位还想着仙灵之甲的话,那就要有把命送在此处的觉悟。” “至于要是真的那么凑巧,这仙灵之甲被咱们之中的某个人最后获得,那我倒也不介意护着那人一起退出。” “只不过还得诸位同意,事成之后将这仙灵之甲卖与我折野家。那自然以后这灵之城内的风风雨雨,我折野家都能为你一力抗下!” 折野公子这话说得如此坦白,反倒是令得众人默默点头起来。尤其是那个树皮老者的眼中疑心尽去,毕竟折野公子要是说他对于仙灵之甲毫无兴趣,那么打死他也不可能相信。 但是现在折野公子如此一说,反倒是给众人指了条发财又安全的明路。 因此只听得他终于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还犹豫什么?大家立刻进入吧!” 一二四零 精擅潜息之术 “不急!”谁知就在众人摩拳擦掌之际,众人只见折野公子又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看似就好像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小四方体似的,落在折野公子的掌心。但是以海兰珠的眼光看过去,却心中微微一沉。 因为她发现哪怕是她,虽然视线中能看到此物,但是在神识中,却空空如也,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似的。 而众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都讶然的朝着折野公子看了过来。要知道大家毕竟再怎么样也不是一般庸手,因此不知这会折野公子又拿出了什么奇物。 而折野公子则轻哼一声,揶揄道:“就正如我一开始说的,既然有人愿意探路,咱们又何必如此辛苦?” 说完朝着手中东西一点,喝道:“去!” 喝完就见得他手中的这个四方体咯吱吱轻响,然后就仿佛像是一个骰子似的,滴溜溜地在折野公子的手心里轻轻一转。 就见得最终落下的那一面上,本来空白的骰子面上,竟然浮现出一只维妙唯俏的黄鸟身形来。 然后众人就见得,这本来仅仅是一个黄鸟图案的。竟然无中生有的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似的,活灵活现地浮现在骰子之上。还梳了梳羽毛,才扑簌簌地一闪,就如同遁入虚空一般消失不见。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见到六天灵物!”随着那个树皮老者极有感慨的一句。 众人顿时就明白过来,折野公子手上的这件宝物,乃是传说中的六天之物。 其实这六天乃是灵界的一个说法,指的是不在灵界本届,但是又与灵界息息相连的奇怪界面。硬要是说的话,大约类似于人界和鬼界的关系。 因此平时来说,一切六天之界的东西,其实灵界之人都看之不见、摸之不着。只有像折野公子这样的,能够手握六天之物的,相当于获得了和六天沟通的一种灵媒。 故此这也是为何众人似乎眼睛中能看到此物,神识中却是空空荡荡。 至于折野公子刚才招出的那只黄鸟,实际上也是六天之物,所以看着就和灵界之物并不相同。所以如同那骰子一样,几乎对于灵界之人来说,不是故意有心,绝对难以发现。 因此众人看着折野公子手中的那个四面体,这会就好像一个远距离的眼睛似的。看着那黄鸟痛快地绕着眼前这?山绕了数圈,然后才轻轻地落在一个仿佛肉球般的灵族修士身上。 不过显然这个灵族修士也是极为警觉,在一开始这黄鸟刚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悚然一惊。 只是当他狐疑地检查了一番之后没有任何发现,才疑心是不是自己太靠近眼前这座大山,过于疑神疑鬼了一些。干脆一咬牙地不再犹豫,继续往着山中钻去。 “此人竟然如此精擅潜息之术!” 而就在黄鸟一落到那肉圆般的灵族修士身上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圆嘟嘟的肉丸修士,竟然有着与自己这身形毫不相称的迅疾身手。 只见得他这会仿佛像是一缕清风,又如同像是一尾飞絮似的。就这么仿佛一直在转圈一般的,悄然钻了进去。 “没想到肉圆怪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小子倒是藏得够深!”显然眼前这个叫肉圆怪的本事也是不小,只是平时低调,因此相比折灵怪名声不显罢了。 但是众人通过折野公子手上的六天之物,才发现这个肉圆怪光这手潜行本事,恐怕就不在众人之下。 特别是他这种陀螺似的转法,看似极慢,但实际上却又极快。更可怕的是,大家身为行家,自然看出,凭着他这个身法,恐怕没有特别手段,众人中没有几个人能将他留下。 这说明此人除了隐藏极深之外,很有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厉害传承。如此想来,众人要是贸然和此人单独对敌。在不了解其手段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就会吃大亏! 因此就在大家同时心中对于眼前这肉圆怪暗暗惊诧之际,只见得肉圆怪本来陀螺般的身躯陡然朝着边上一闪。 紧接着就听得“啵”地一声,仿佛像是一声响箭般的哨响。众人就见到在肉圆怪几乎极近的位置处,一道闪着湛蓝色光的尖刺就朝着他指了过来。 不过还好显然肉圆怪这身法极为了得,因此几乎就是在间不容息之间堪堪闪了过来。 可就在大家从折野公子的手心中,还未看清这蓝芒是何物的时候。竟然这蓝芒还能在肉圆怪身侧极近之处再一次“啵”地一声,宛如烟花般炸开。 从中间仿佛飞出一蓬牛毛针似的,霎时间就在肉圆怪的身上戳出了数个透明窟窿。 可就在众人以为肉圆怪这会恐怕极难幸免之际,谁知肉圆怪竟然身躯宛如水波一般的流动。 霎时间本来他这圆嘟嘟的身躯立时间消融殆尽,反倒是露出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般的身躯来。 显然肉圆怪也没想到,这才仅刚刚入山。自己这处心积虑的肉嘟嘟的伪装就霎时间被破,一时间不由得心中大惊。 而在一旁旁观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显然也不由得面面相觑,大家没想到这个肉圆怪竟然如此富有心机,布下了如此之多的伪装。 看样子此人心机之深沉,恐怕还在众人估计之上。众人中只有折灵怪见到这干瘦老头,不由得哼声道:“好啊,没想到这个肉圆怪竟然是游老怪伪装!” 众人听他这话,这才诧异的发现,这个干瘦的老头颈后,古怪地还长有两个巨大的肉球。那情形,就好像此人同时拥有三个头颅一般。 这时大家这才恍然,为何这个肉圆怪如此本事,还会苦心孤诣地弄出如此之多的伪装,极为低调。原来搞了半天,竟然此人是臭名昭着的独行盗游老怪所扮。 就不知这个游老怪为了混入灵之城中,是一开始就假冒了肉圆怪的身份出来。还是肉圆怪在出城时遭了游老怪的毒手,从此消失不见。恐怕真实情形,就只有游老怪自己所知了。 不过就在众人心中又默默把这个游老怪的危险等级,再一次提高了一级之际。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湛蓝色光的尖刺竟然第一次露出身形。 只见它仿佛发出蛇杏般的嘶嘶之声,然后就如同见到什么大补之物似的,再一次朝着游老怪扑去! “走!我们跟上!” 不过就在这湛蓝色光的尖刺第一次露出身形之际,反倒是那折野公子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终于将手中的四方体朝着半空中一抛,这四方体立刻就滴溜溜一转地朝着那黄鸟处飞去。 而折野公子则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立刻就跟上这四方体。也各显本事的朝着那游老怪的潜入处,悄悄跟了上去。 一二四一 烽火连天之斗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不急!”谁知就在众人摩拳擦掌之际,众人只见折野公子又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看似就好像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小四方体似的,落在折野公子的掌心。但是以海兰珠的眼光看过去,却心中微微一沉。 因为她发现哪怕是她,虽然视线中能看到此物,但是在神识中,却空空如也,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似的。 而众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都讶然的朝着折野公子看了过来。要知道大家毕竟再怎么样也不是一般庸手,因此不知这会折野公子又拿出了什么奇物。 而折野公子则轻哼一声,揶揄道:“就正如我一开始说的,既然有人愿意探路,咱们又何必如此辛苦?” 说完朝着手中东西一点,喝道:“去!” 喝完就见得他手中的这个四方体咯吱吱轻响,然后就仿佛像是一个骰子似的,滴溜溜地在折野公子的手心里轻轻一转。 就见得最终落下的那一面上,本来空白的骰子面上,竟然浮现出一只维妙唯俏的黄鸟身形来。 然后众人就见得,这本来仅仅是一个黄鸟图案的。竟然无中生有的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似的,活灵活现地浮现在骰子之上。还梳了梳羽毛,才扑簌簌地一闪,就如同遁入虚空一般消失不见。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见到六天灵物!”随着那个树皮老者极有感慨的一句。 众人顿时就明白过来,折野公子手上的这件宝物,乃是传说中的六天之物。 其实这六天乃是灵界的一个说法,指的是不在灵界本届,但是又与灵界息息相连的奇怪界面。硬要是说的话,大约类似于人界和鬼界的关系。 因此平时来说,一切六天之界的东西,其实灵界之人都看之不见、摸之不着。只有像折野公子这样的,能够手握六天之物的,相当于获得了和六天沟通的一种灵媒。 故此这也是为何众人似乎眼睛中能看到此物,神识中却是空空荡荡。 至于折野公子刚才招出的那只黄鸟,实际上也是六天之物,所以看着就和灵界之物并不相同。所以如同那骰子一样,几乎对于灵界之人来说,不是故意有心,绝对难以发现。 因此众人看着折野公子手中的那个四面体,这会就好像一个远距离的眼睛似的。看着那黄鸟痛快地绕着眼前这?山绕了数圈,然后才轻轻地落在一个仿佛肉球般的灵族修士身上。 不过显然这个灵族修士也是极为警觉,在一开始这黄鸟刚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悚然一惊。 只是当他狐疑地检查了一番之后没有任何发现,才疑心是不是自己太靠近眼前这座大山,过于疑神疑鬼了一些。干脆一咬牙地不再犹豫,继续往着山中钻去。 “此人竟然如此精擅潜息之术!” 而就在黄鸟一落到那肉圆般的灵族修士身上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圆嘟嘟的肉丸修士,竟然有着与自己这身形毫不相称的迅疾身手。 只见得他这会仿佛像是一缕清风,又如同像是一尾飞絮似的。就这么仿佛一直在转圈一般的,悄然钻了进去。 “没想到肉圆怪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小子倒是藏得够深!”显然眼前这个叫肉圆怪的本事也是不小,只是平时低调,因此相比折灵怪名声不显罢了。 但是众人通过折野公子手上的六天之物,才发现这个肉圆怪光这手潜行本事,恐怕就不在众人之下。 特别是他这种陀螺似的转法,看似极慢,但实际上却又极快。更可怕的是,大家身为行家,自然看出,凭着他这个身法,恐怕没有特别手段,众人中没有几个人能将他留下。 这说明此人除了隐藏极深之外,很有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厉害传承。如此想来,众人要是贸然和此人单独对敌。在不了解其手段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就会吃大亏! 因此就在大家同时心中对于眼前这肉圆怪暗暗惊诧之际,只见得肉圆怪本来陀螺般的身躯陡然朝着边上一闪。 紧接着就听得“啵”地一声,仿佛像是一声响箭般的哨响。众人就见到在肉圆怪几乎极近的位置处,一道闪着湛蓝色光的尖刺就朝着他指了过来。 不过还好显然肉圆怪这身法极为了得,因此几乎就是在间不容息之间堪堪闪了过来。 可就在大家从折野公子的手心中,还未看清这蓝芒是何物的时候。竟然这蓝芒还能在肉圆怪身侧极近之处再一次“啵”地一声,宛如烟花般炸开。 从中间仿佛飞出一蓬牛毛针似的,霎时间就在肉圆怪的身上戳出了数个透明窟窿。 可就在众人以为肉圆怪这会恐怕极难幸免之际,谁知肉圆怪竟然身躯宛如水波一般的流动。 霎时间本来他这圆嘟嘟的身躯立时间消融殆尽,反倒是露出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般的身躯来。 显然肉圆怪也没想到,这才仅刚刚入山。自己这处心积虑的肉嘟嘟的伪装就霎时间被破,一时间不由得心中大惊。 而在一旁旁观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显然也不由得面面相觑,大家没想到这个肉圆怪竟然如此富有心机,布下了如此之多的伪装。 看样子此人心机之深沉,恐怕还在众人估计之上。众人中只有折灵怪见到这干瘦老头,不由得哼声道:“好啊,没想到这个肉圆怪竟然是游老怪伪装!” 众人听他这话,这才诧异的发现,这个干瘦的老头颈后,古怪地还长有两个巨大的肉球。那情形,就好像此人同时拥有三个头颅一般。 这时大家这才恍然,为何这个肉圆怪如此本事,还会苦心孤诣地弄出如此之多的伪装,极为低调。原来搞了半天,竟然此人是臭名昭着的独行盗游老怪所扮。 就不知这个游老怪为了混入灵之城中,是一开始就假冒了肉圆怪的身份出来。还是肉圆怪在出城时遭了游老怪的毒手,从此消失不见。恐怕真实情形,就只有游老怪自己所知了。 不过就在众人心中又默默把这个游老怪的危险等级,再一次提高了一级之际。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湛蓝色光的尖刺竟然第一次露出身形。 只见它仿佛发出蛇杏般的嘶嘶之声,然后就如同见到什么大补之物似的,再一次朝着游老怪扑去! “走!我们跟上!” 不过就在这湛蓝色光的尖刺第一次露出身形之际,反倒是那折野公子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终于将手中的四方体朝着半空中一抛,这四方体立刻就滴溜溜一转地朝着那黄鸟处飞去。 而折野公子则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立刻就跟上这四方体。也各显本事的朝着那游老怪的潜入处,悄悄跟了上去。 一二四二 这是什么东西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嘭!” 本来仿佛死气森森般的森林,霎时间就好象突然充满了活力。 走在最前面的是众人中最弱的树皮老者,不过虽然看似他身手最弱,但是他这会却别有绝技地将整个身子埋在地下。 反倒是地上招摇地露出三颗不知该叫树木的枝条,还是长虫身躯般的东西在那里招摇。 如此一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湛蓝色光的尖刺,就仿佛像是色中饿鬼似的。 不再像之前潜伏到目标靠近之后才突然出手,反倒是仿佛被压抑了久了一般。极为兴奋地发出奇异的鸣叫,然后就迅疾地扑了出来。 “簌簌簌!” 不过就在这些湛蓝色的光刺陡然跃出之际,只听得一阵爆响之下,在树皮老者的招摇长枝之后,两道模糊的影子从枝条的阴暗处陡然激射而出。 这两道身影刚一亮出身形,就仿佛像是被光焰照得透白的两道焰心似的,霎时间就耀眼的难以令人直视。 而那些本来已经颇为明亮的湛蓝色光刺,在这两道如同闪电般的身影之下,一个个仿佛遇到天敌似的。一时间就“吱吱吱”地惨叫着如同顿时困于半空似的,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灵活速度。 “呔!” 就在这时,一声宛如山岳般的断喝之声下,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张八达木的庞然大脸。这大脸乃是刚才那两道身影的光芒叠合而出,仿佛一尊神明似的怒吼出声。 就见得顿时间那些被光芒困住的湛蓝色光刺,霎时间就如雨一般朝下落去。 “折野公子这番布置果有奇效,这一下咱们通过这无极灵域当是无忧了!”显然这会大拍马屁的,是站在折野公子身旁的折灵怪。 至于刚才出手的树皮老者、海兰珠、安凌儿、八达木四人,见到这些湛蓝色光刺纷纷落地之际。立时间各自出手,就同时朝着这些湛蓝色光刺卷去,务必不能使得他们再一次恢复过来。 不过显然,折野公子倒也没有被折灵怪的这记马屁给拍晕,反倒是皱着眉地盯着远处地道:“不好,看情形似乎有新的麻烦了!” 说完将手中那个四方体滴溜溜地一转,就从六天之物中见得远处一朵诡异的红云飘了过来。 而在红云中,则是游老怪奋力挣扎的身影。看情形他虽然闯过了这无极灵域,但是下一处诡异之地却要了他的小命。 而折野公子见此情形,则将那黄鸟悄然召回。就再一次滴溜溜召出一只草怪出来,对着问心珠点了点头道:“问心兄,看你的了!” “哈哈,放心就是!” 只见得问心珠立刻答应下来,朝着一旁的折灵怪和他的同伴两个一起点头。然后就只见三人同声吟唱之际,从大地上竟然冉冉拔起一座巨像。 这巨像无比巨大,但是却似乎泥塑似的极为的呆滞。不过三人之中,只见得问心珠大喝一声,身上一道澎湃的灵光升起,就朝着那泥塑似的巨像里冲去。 霎时间,竟然整个巨像都活灵活现起来。 “持!” 就在问心珠施法之际,折灵怪和他的同伴两个人也没有闲着。而是一起给这个巨像加持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然后就见得这巨像竟然就像是真正的活的巨人似的。 伸出巨手出来,捧着那折野公子召唤出来的奇异草怪护在核心。轰隆隆地助跑之下,猛然一跳,竟然就直接朝着那红云中扑去。 “滋!滋!滋!” 不过显然,那红云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所变,但是能将游老怪吞噬的渣滓也难以剩下,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物。 只是这一次这红云似乎遇到了什么敌手,虽然那巨大的泥塑巨像一冲进红云之中,就立刻仿佛被腐蚀一般迅速地缩小。 但是显然相比于整片红云来说,这个巨像还是太过巨大。再加上这巨像仿佛颇有灵智似的,竟然还知道利用折灵怪他们给他加持的层层防护,摆弄出各种姿势延缓自己被腐蚀的时间。 因此随着泥塑巨像逐渐冲进红云深处,在折野公子这边六道之物的视野之下,终于逐步看清楚这红云里的内部的秘密。 “哗!” 就在那土质巨人终于抵挡不了红云的侵蚀,而终于彻底的重新变成一团烂泥之际。折野公子终于通过那鳄怪的视线,看清楚了里面模样。 因此只见得他嘴角微微冷笑,再一次大喝道:“凌儿,出赑风!” “好!”显然安凌儿除了身手不弱,跟着折野公子也不是第一次配合。因此闻言毫不犹豫地就从腰间摘下一个小小法螺,呜呜一吹。 霎时间就见得仿佛平地升起一个法台似的,这法台虽然全由风云汇成,但是其上却极尽精妙,盘龙照月,妙像无穷。 而那本来因为被土质巨像激怒的红云,就要猛地朝着他们这些人扑来。谁知被这风云法台微微一托,竟然难以落下。 而就在这时,只见得折野公子哈哈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朝着那六道之物喃喃念咒。就见得霎时间那被托住的红云中,竟然仿佛像是有无数杂草疯长出来。 “此物竟然还有如斯妙用.......”站在一旁的问心珠没想到之前被那巨像送进去的草怪,这会竟然还能搅得现实中的红云七零八落。 不由得暗道看来折野公子手上的这件六天之物,自己似乎之前还小觑了一些。没想到对方不但能够令得他招出之物潜逆无形,这会竟然还能成为一件现实中的杀器。 而显然折野公子那边,也没有给问心珠过多的思考时间。就听得上方“撕拉”一声,好像布帛被撕开的声音似的。 竟然那一片巨大的红云,在折野公子和安凌儿两人的联手下,彻底被撕了个粉碎。 直到这时,大家才终于看清,这所谓的红云实际上乃是无数细密的小虫攒在一起而已。 只是这些小虫似乎有什么可以联系的手段,以至于仿佛就像是一个实体似的,并且还能够叠加实力。 “怪不得游老怪会败于这些红云之手!” 就在问心珠随着众人一起出手,极为费力地才消灭了一小片红云之后。终于恍然若是这些细密的小虫攒在一起,将是多么的难以对付的时候。 突然间却见得折野公子轻咦了一声,紧接着就见得他手心里的六天之物再一次滴溜溜一转。 然后就见得他竟然脱离了战团,反倒是朝着不远处的地下一指。就见得霎时间,从他的六天之物中,第一次飞出数道流光,朝着地底激射而去。 一二四三 仙灵甲之魂殇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众人见到折野公子的动作,都知道下面可能出了什么新的状况,因此纷纷手上加劲。 其中八达木变出法相,树皮老者召出灵怪。问心珠和海兰珠两个也混在人群中,看似手上更加加劲,打得也极其卖力。 不过众人中,这会还是安凌儿的一手天女散花般的厉害手法,霎是好看不说。 飞舞起来,还仿佛无数彩绸凌空似的。立时间就收割掉大部分红云的同时,还把剩下的红云绞得更碎,顿时就令得众人速度加快,不一会儿就纷纷汇聚到折野公子的身边。 众人只见得折野公子这会,盯着地下被挖开的一处大洞中的磷磷灵火,有些犹豫不定。 “这是何物?折野你为何如此犹豫?”虽然众人都看出奇怪来,还是安凌儿第一个上前询问。 折野公子这才缓过神来,看到众人纷纷聚了过来,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些散落的灵火,而是这灵火后面之物!” 说完轻轻挥手,手中灵气仿佛像是刀刃一般朝着地下割去。 霎时间在地上割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不说,众人这才发现,伴随着“喀拉拉拉”之声,竟然还有潺潺污血从裂口中流出。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潺潺污血稍一流出。“忽”地一声,本来仅仅是零星的散落灵火竟猛地大燃。 就好像这潺潺污血是这灵火的燃料似的,所过之处,竟然就仿佛像是汇聚出一道灵火之河一般。 “这.....这是雷灵之血?” 显然在众人的诧异声中,大家都看出这潺潺污血的不凡来,不由得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就听得折野公子脸色沉重地道:“没错,据说这雷灵之血乃是我灵界的不祥不说。最为关键的是,此血并不是单独出现的。” “想必大家若是记得的话,历次的记载中,只要我们见到这雷灵之血的话,恐怕咱们就离罪灵死寂之处恐怕也不远了!” 只见得折野公子正这么说着,突然就听得极远处传来两声惨叫之声,令得八达木闻声脸色大变地道:“不好,似乎是烈日、蝰蛇两兄弟的声音!” “走!” 至于折野公子听到这惨叫声也不犹豫,立刻将手心中的谛亚之翼一展,将众人护在中间。然后就仿佛一众人等全都变成淡淡的身影一般,朝着那惨叫声追去。 而就在众人行至半途之时,只见得半路上。一个灵族之人蹒跚而行,嘴角上还露出难以遏制的奇怪笑容,嘴里仿佛一直在碎碎念一般。 但同时大家又发现,在他的天灵处却有一个极其狰狞的裂口。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绞碎了似的,裂口处还留有雷击般的焦糊模样。 再加上那灵族人蹒跚的样子,这情形让人看了,心中毛骨悚然不说,诡异程度上也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此人的表情怎么跟独脚叟一模一样?” 显然问心珠虽然也心中奇怪,但是他跟折野公子一样,极为默契的将此人放过,以免打草惊蛇,而是闷头继续朝前而去。 如此这般又走了一程,发现这样的灵人竟然越来越多。不由得大家连忙将身形一收,躲到一旁商议道: “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若是再深入进去恐有不妥。依我之间,不若大家分头行事,先将周围探查清楚,再定行止,或许更为稳当!” 显然众人纷纷赞同折野公子的意见,就听得安凌儿娇笑道:“既如此,那我跟折野你分头带队。快速将周围探查一遍,再行汇合就是。” 说完掏出两块一摸一样的珠贝之物,递给折野公子一块。然后双方又商定了联络之法,这才由着折野公子带着树皮老者跟折灵怪两个,四人一起朝着东方投去。 至于安凌儿这边,也拿出一件镶满珍珠的斗篷之物,朝着问心珠、海兰珠、八达木三人笑着道:“咱们就往西边探探!” “也好!”显然问心珠有了海兰珠在侧,自然胆量倍增。毫不犹豫地跟着安凌儿悄然飞起,顺着一溜密集的灵火飞到一处山崖的背面藏住。 然后悄然探出神识,就见得前方空地处,十数个灵族之人正剑拔弩张的飞在半空之中。只听得其中一个鹅黄服的女修哼声道:“花千岁,这仙灵之甲的消息可是咱第一个拿到的。” “怎么着,你就想下手强抢,似乎有违咱灵族之道吧?” 那个被鹅黄服的女修称作花千岁的,虽然长了一张极其阴柔的脸庞,头上还像是插着一蓬花似的。但是他脖子以下却跟他脸庞相比,露出极其不相称的粗豪来。 只见他赤裸着半身,胸口还纹了个巨大的灵纹,如同一个狰狞的巨大伤口似的,更添他身形的粗豪。 可就是这么一个粗豪的身形,声音却仿佛像是太监似的,带着尖利的令人不舒服之感大笑道:“凌家妹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如此嘴硬。” “看我一会将你拿下之后,偏偏要在掌心里把你搓成软泥不可!” 果不其然,花千岁如此没遮没掩的话,令得鹅黄服的女修这边一个个脸色大变。其中一个跟那女修穿着差不多衣服的灵族修士,一挺手中长剑恨声道: “姐姐还跟他啰嗦什么,让他见识见识我凌家剑阵的厉害!” “小弟难道忘了我来前的叮嘱了吗!?”显然那个鹅黄服的女修,比自己身边众人都要冷静许多。她一出声,顿时就令得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那修士悻悻而退。 至于花千岁这边也眼神微眯,本来他想要借着自己这污言秽语惹得对方大怒出手,如此就能觅得破绽。 没想到眼前这帮凌家之人虽然孱弱,但是倒是颇为听令。如此一来,想要不费手脚,倒是有些难了。 不过就在他心思暗起之际,却见得那鹅黄服的女修掏出一物冷哼道:“花千岁,你处心积虑,无非就是想得到这入仙灵之甲处的信物罢了!” “可是你别忘了,就算你能胜过我等。不过我也绝对可以保证,在你拿到它之前,我就能将它给毁了!” “贱人尔敢!” 显然花千岁这边的实力比眼前之人俱都高强,但是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固然一方面是忌惮凌家剑阵的精妙,怕在这里过多损伤对于后面不利。 另外一方面更是投鼠忌器,就是害怕眼前这女修玉石俱焚,将手上这信物给毁了。 可是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凌家女修显然也知道眼前形势不利。因此还未待动手,就牢牢将此物捏着,逼着眼前这些人不敢轻动。 至于安凌儿这边,带着众人躲在一旁。看到那凌家女修拿出的东西之后,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喃喃道:“有意思,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东西!” 一二四四 说不出的运气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藏在一旁的众人听着远处灵族人的对话,又见到那凌家女修拿出的一件宛如活物般的东西,接着再听到安凌儿诧异的呢喃,都不由得纷纷朝着她看了过来。 这令得安凌儿不由得抿嘴道:“看到那活物的一张大嘴了没有?还有大嘴中交错的石牙,那分明就是一件活化灵物啊!” “甚至我怀疑,此物只要到了合适的位置,就能自动变成寻找仙灵之甲的入口出来。” “哼哼,怪不得花千岁这个怪人一见到此物也忍不住想要争抢。只不过此物到底是机缘还是索命,那可就两说了。” “看来咱们倒是不用急着动手,坐等看戏就是!” 不过就在安凌儿低声出声,令得众人纷纷恍然之际。场中的形势倒是已经大变,只见得花千岁那头狂笑之下,带着众人已经攻入了凌家剑阵的核心处。 可是那凌家女修虽然脸露焦急之色,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将手上的活化灵物给直接捏死。 以至于被花千岁这边窥得凌家女修投鼠忌器,不由得狂笑一声,抓着手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凌家弟子大笑道: “凌姑娘,你这是何苦来哉。你们现在放下手上宝物就走,我做主放你们离开如何?” 原来就在刚才安凌儿低声介绍之际,那一头花千岁不知使了什么诡异的身法,竟然在凌家女修朗朗出声、剑阵将动未动之际,硬生生杀进了剑阵之中。 趁着凌家女修因为开口说话,而一愣神来不及吩咐剑阵之际。竟然直接就将那刚才大放阙词的凌家弟子抓在手心不说,还安全地从剑阵的笼罩中脱身而出。 其实这也怪凌家女修对敌经验不够丰富,令得花千岁从她刚才的措辞中,发现那个凌家弟子和凌家女修的关系不凡。如此一来,自然一下就抓到他们凌家软肋。 这也使得虽然一时间凌家女修瞪红了双眼、咬破了嘴唇。但是却偏偏因为自家的小弟在花千岁的手上,硬是迟迟难以下定跟对方鱼死网破的决心。 而花千岁见到对方果然不敢轻动,自然不由得大笑出声,极为得意的和众人放开手脚,着意进攻。 甚至他还有意将那凌家弟子抓在手心,朝着凌家剑阵最为凌厉处招呼,逼得剑阵中的弟子使到关键处不得不纷纷缩手。 如此一来,自然是更加抵挡不住花千岁这边的进攻了。 可就在凌家女修几乎就要绝望之际,突然从山崖的那头,冒出来一个身手矫健的灵族修士。 只见得这个灵族修士一身朴素长袍,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身手矫健之外,还有意遮了脸庞。 只见他一从山崖后飞了出来,就哈哈一笑,呼呼数下,竟然毫不费力一般。就将花千岁这头的数人,宛如丢沙包般的砸飞到几乎都快要看不见处。 那个花千岁本来已经极为得意,暗道回头把那个凌家女修抓到手上,非得好好搓成烂泥才行。没想到竟然被人横生枝节突然搅局,不由得大怒得一使眼色。 就见得他身边两个铁塔般的汉子会意,双双抢了出去,四个手掌一齐挥动,大喝道:“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敢到爷爷这里讨食?” “呵呵!” 谁知那遮脸修士刚才竟未使全力,因此这会见得两人双双扑来。依然还尤有余力的双掌轻轻一拍,安然接过。 再“忽”地飞过两人的头顶,紧接着回身一撞。将两人撞得宛如滚地葫芦一般,然后就拍掌大笑道: “原来是两只抢食吃的狗,怪不得只知道往地里啃泥!” 骂完之后,他竟身如游龙一般,在人群中东抹西转。霎时间就令得花千岁这边的一众修士纷纷难以立得住脚,一个个变成了一堆醉汉一般。 而那凌家女修本来已经绝望之际,谁曾想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搅局的。不由得大喜之下,连忙呵斥连连,终于将自家的剑阵给稳了下来。 而花千岁见着本来已经眼看着就要将凌家剑阵给击败,没想到突然横生变故,不由得大怒之下,领着数人干脆亲身来斗这个神秘修士。 嘴上还极为阴损地离间道:“阁下莫不是也看中了凌家那物?若是如此,当是好说。不若我等联手将凌家拿下,然后大家一起去寻找那仙灵之甲岂不更好?” 谁知那神秘修士竟然毫不上当,哈哈大笑道:“好臭好臭,花千岁,你这张臭嘴可是在灵之城都是大大的有名。” “我怕离你太近,没得一时三刻,非得臭死了不成!” 说完手下倒是不停,又是掌随袖走。瞬间将再一次扑上来的那两个铁塔般的灵修,又像滚地葫芦般的丢了出去。 如此一来,顿时就更加令得那花千岁大怒。仰天哈哈大笑之际,给众人使了个暗号。 除了安排少量人手看住凌家剑阵那头之外,剩下来的人等竟然全都朝着那神秘修士招呼过来。 可是就算饶是如此,那神秘修士竟然毫不畏惧。大开大阖之际,不但逼得周围人等难以靠近,还逐渐地将那花千岁一个人拖到了核心。 直到这时,花千岁才看出不妙出来,大吼一声道:“不好,他要抢人!”就急急将身子一矮,想要强冲出去。 而那神秘修士直到这时,才放声大笑道:“现在才看出来,恐怕晚了!”说完只见得他“锵”地一声浑身明光大亮。 仿佛就如同洪钟大吕似的,敲在众人的心头,一时间震得众人东倒西歪、手足酥麻。 而且不仅仅是花千岁这边,就连凌家剑阵这边,大部分修士也是身如软泥。仅剩少量的几个修士如花千岁、凌家女修这般的还在苦苦支撑。 可就在这时,又听得“锵”地一声,这声音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再重。这一下不仅大部分人瞬间就昏迷下去,就连凌家女修这般远远在战圈外的也难以把持。 更不要说离着这神秘修士最为接近的花千岁,这会宛如浑身浴血似的。嘶吼一声,眼红如兽,就要趁着自己最后倒下之际,冲上去和那神秘修士拼命。 可就在这时,第三声“锵”地一声再起。这一下不仅仅花千岁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就连远处的凌家女修也被这巨声攻破,再也把持不住地彻底晕了过去。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待得那凌家女修再一次悠悠转醒之际。现场除了横七竖八地倒着无数凌家弟子的身影外,哪里还有花千岁一帮人跟那神秘修士的踪迹? 可躺在战斗核心处的自家小弟的身影,又在分明提醒着她,刚才这场的争斗根本就不是幻觉。 “咦,竟然宝物还在?” 显然连她都没有想到,刚才那个神秘修士不仅救了他们,竟然连发现仙灵之甲的信物都没有拿走。不由得悚然一惊地站了起来,连忙将一众弟子全都拍醒。 然后咬了咬唇地吩咐道:“大家赶紧收拾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妥,我们立马离开这里!” 一二四五 仙灵开山之物 折野公子这会在静静的思考着,到目前为止,整体的情形还在大致朝着他的掌控中迈进。 这让他想起进入灵藏宝殿之前自己父亲的叮嘱,毕竟这一次算计的是跟他们家等量齐观的韶家。自然一切事情不仅要做得机密,还必须要毫不显山露水。 因此虽然私底下灵藏宝殿之变,跟他们折野家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折野家也必须要事后有办法,不让韶家抓到一丝把柄。 所以虽然灵藏宝殿之变,是他们折野家推动。但相应的,这里面也不是所有的变化全都能被他们折野家掌握。 这也是为何他父亲要让他连谛亚之翼也带了进来,就是为了防备万一。而他看眼前的情形,虽然大部分地方跟他父亲估计的差不太多。 但是显然核心处,不知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只是这变故好处是令得现在的情形更加混乱,如此一来自己的目标说不定更加容易达成。 坏处则正是因为核心处危险更重,以至于反倒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进入,令得炮灰变少。 不过就在他暂时思考当前形势之际,另外一边的八达木和海兰珠两个到是转了回来。 只见他们两个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各自带了一具尸首回来,被安凌儿迎了上去低声道:“找到凶手了?” 谁知八达木摇了摇头道:“之前听到惨叫我就已经觉得不妙,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只是不知我这两位兄弟为何在山里落单,倒是令人费解!” 而海兰珠则略略解释了一番烈日、蝰蛇两兄弟和他们的关系,令得安凌儿也只得叹息劝慰了一番然后道:“看贼人做得如此干净,想必定然不是庸手。” “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进入核心之处!两位也不必伤心,好好将这尸首存着,说不定进入核心,还能报此之仇!” 安凌儿这话令得八达木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海兰珠则也露出沉痛的神色故意道:“诸位放心,此仇我两人去报就是,决不至于连累诸位......” “这是哪里的话......”谁知这时问心珠却在一旁站起身来道:“一会进入核心,就个个是我们的敌手,哪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刚才两位说只要有了线索,就能找到下手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错!”海兰珠见问心珠恰到好处的接过话茬,就点了点头,朝着八达木看去。 就见得八达木“嘿”了一声,掏出一个干枯的石心,仿佛像是心脏所制的似的,上面还有着层层叠叠的莫名缠绕。 然后就听得八达木低声道:“回来的路上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出手之人一靠近,这颗灵心就会发出特别的热量!” “莫不是真的用眼前这两个灵族人的尸首所制吧?”问心珠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但是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海兰珠安排,后面恐有大用。 于是干脆继续帮着遮掩地打哈哈了两句,然后众人才又一次地观察起凌家队伍来。 而这会的凌家队伍虽然中间又遇到了几次险状,但是因为有了折野他们蹑在后面,自然全都有惊无险地渡了过去。 但饶是如此,凌家这会也减员泰半。只是不知这仙灵之甲有何诱人之处,就算如此,竟然凌家丝毫没有想着退却。 只见得这会凌家姑娘双手虚抱,被一众凌家子弟围在核心,对着一大块山壁上的浮雕正在作法。 而那块山壁上的巨大浮雕,则好像是一个倒三角的灵族城市似的。只是线条无比粗犷简略,只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个大概罢了。 而那凌家姑娘却仿佛像是无比虔诚似的,对着这巨大浮雕喃喃低语着什么不说,手上的灵力也朝着那粗犷的线条上飞去,慢慢地竟然全都投入到了那山壁中去。 而山壁之上,则仿佛像是越发晶化了似的,令得折野公子也不由得低声道:“门快开了!” 果不其然,就在折野公子低声之际,虚空中,仿佛像是无数的彩色灵团浮了出来。 这灵团欢快地在山壁前打着转,就好像跳着舞似的在山壁间钻来钻去。 而凌家姑娘见到这些聚集起来的彩色泡泡,也仿佛像是松了口气,正要招呼自家的弟子鱼贯而入。 谁知这时异变突生,一道黑影猛然窜出,嘿嘿一笑地就要抢先从凌家子弟打开的通道处钻了过去。 “贼子尔敢!”显然凌家这边也不是丝毫防备也无,因此异变突生之际,只听得“锵、锵”数声。 无数的宝剑飞到空中,霎时间就组成了一道剑幕一般,逼得那黑影难以下落。 而那黑影刚想转身,谁知突然另外一边又有一道白影后发先至地抢在了那黑影的前面,哈哈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夫先走一步啦!” 可谁知这白影还没来得及得意太久,就见得一道花衣服的也冲了出来,把黑影和白影两个全都朝后一吸,霎时间让他们二人纷纷落进了凌家剑阵之中。 可显然那花影也没得意太久,只见得凌家剑阵陡然一变。显然凌家也害怕有人抢先,早就伏下了厉害的杀手,令得那花影怪叫一声也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可那花影哪里想到,他刚才伏击了黑影和白影两个,本来是极为顺利。但结果被凌家剑阵的杀招一挡,立时间就令得那黑影和白影两个缓过神来,也双双过来阻拦于他。 因此霎时间整个场中大乱不说,本来应该是人人想要抢先进去的所在,这会反倒是成了死斗的战场。 而且不仅是他们这些人死斗不说,陆续的竟然还有几拨人也想要混水摸鱼的抢先进去。 如此一来,一时间就见得场中死伤枕藉。不仅一开始打开入口的凌家全军覆没,就连不少修士也纷纷折戟在地。 直到最后,看着场中形势终于开始明朗起来。折野公子才伸了个懒腰地站起来道:“行了,看来情况已明,这个入口终究还是得咱们来入了。” 一二四六 秘灵人之传说 随着整个灵藏宝殿变异了之后,众人就已经发现里面的规则变得奇怪起来。 本来灵藏宝殿的设计是并不鼓励杀戮的,但是自从变化了之后,反倒是处处透露着鼓励众人自相残杀的情形来。 像光仅仅这么一个核心入口的争夺,就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族人的尸体。 至于这会,随着问心珠和折野他们进入核心。立马就再一次目睹了核心里两拨灵族人的厮杀之后,终于令得折野公子恍然道: “我知道之前那些外围失去神智的灵族人,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了!” “什么?”显然之前单足叟和后面那些灵族人的遭遇,哪怕是他们见了也暗暗心惊。 只是无奈于信息太少,因此难以判断罢了。 没想到这会折野公子竟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只见他不待众人问话,就一指场中两拨人的争斗。 但见得其中一拨乃是四个灵族人,两两靠背,被围在核心,似乎难以移动半分。 另外一拨则是十个灵族人,虽然把眼下四人困在核心。但呼喝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快速攻破对方的防御。 至于折野公子盯着场中的争斗,则低声指着一个被一众灵族人围在中间,浑身覆满了无数柔亮的精金战甲。头上还顶着一个镶满了无数宝石、做工精细、头罩华贵的灵族修士哼声道: “感受到此人周身那罪恶的呢喃没有?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四个灵族人极有可能已经被控制住了灵机!” 众人被折野公子这么一提醒,立刻也感受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恶意来。问心珠则暗暗恍然,这灵族灵机就如同人类心智似的。一旦被控制住,要你如何就如何,基本跟活死人没有区别。 然后就听得安凌儿皱眉道:“这么说来,这几个灵族人已经被污染了,所以才逼得另外这一帮不得不动手?” 折野公子则双目闪闪地道:“被污染确实是事实,至于动手嘛,倒不见得是被逼,或许是他们看到了其中的好处也不一定!” 说完只见得场中形势果然一变,众人中一个四只手的灵族修士,似乎是十人灵族这边的中坚。但见他趁着另外两旁修士的掩护,四只大手同时亮起湛蓝光芒。 其中一只大手朝着背靠背的两个灵族人的下盘捞去,逼着那边急急下封之际。另外三只手则同时朝着上、左、右三个方向,仿佛毫不着力似的轻轻一拍。 只听得“啵”地一声,如同穿花蝴蝶般的不着力的三掌。竟然在虚空中仿佛炸开了个漩涡似的,霎时间就拉扯着中间本来贴合的极为紧密的两人中,瞬间就露出了一丝丝的空隙! “嘭!” “簌!” 虽然中间的两人反应也算是极为敏捷,想要回身自救。但是这人之前发出的一掌,这会恰到好处的将其中一人的掌势粘住。 再加上本来在侧的两个灵族人的拉扯,霎时间就好像错位似的。眼看着那两个背靠背的两人,就再也难以宛如一个人似的贴合在了一起。 “哈哈哈!” 一招得手之下,众人再接再厉。又滚滚拆过五十多招后,终于那两人再也难以挽回颓势的,被那四臂灵人硬生生冲到两人的中间。 只见他四个手臂“嗖”地伸长之下,霎时间就极迅地覆盖到两人的头顶。 然后就听得“咔、咔”两声,这灵人的手心中冒出一缕更为幽暗的蓝光,插进那两个仿佛精金般的头罩之内。 而那两个看似极为坚强的精金头罩,这会却宛如水波般漾开似的。霎时间就见得两块仿佛碧玉宝石般的璀璨灵物,硬生生被这四臂灵人给抓了出来。 “哈哈哈!不枉费我等追了这么久,果然是上好秘灵!” 就在那灵人得意地大笑之际,折野公子则果然如此地点了点头道:“看情形已经很明朗了,进入核心的灵族人中,其中一部分不知遇到什么变故,竟然被污染了。” “而这些被污染的灵族人的核心处,则会生出这样的秘灵来。至于为什么他们之间会互相残杀,看来极有可能这碧绿的秘灵恰恰是寻找仙灵之甲的关键!” “至于我们在外围看到的那些游荡的失智灵族人,极有可能就是这核心处的失败者,又被核心送了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折野公子低声说出自己的判断之际。这十个灵族人一起合力,又再一次拿下另外两个。 如此一来,众人得到四块绿色秘灵之后,凑在一起商议道:“寻觅了这么久,才弄到这么一条大鱼。如此看来,想要短时间凑齐咱们十人所需的秘灵,恐怕倒是有些难了!” “不如干脆直接强抢算了,我们十人一起动手,不信还有人能比得过我们去!” 不过显然众人中也有人忧心地道:“能进入其中的可都不是庸手,这些失了智的灵族人还好对付。如果遇到强手,万一损兵折将,可不利于以后。” 众人中那个四臂灵人似乎是众人的核心,只见得他满不在乎地哼声道:“单打独斗或许还有些麻烦,但是咱们十兄弟联手,还有何可怕?” “就算不能胜,要败倒是极难!” 就在众人纷纷商议之后,正准行动之际。谁知刚闪身出来,就见得一个白衣公子将面庞遮了站在半道,朝着他们洒然一笑地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 “呸!”众人没想到自己刚准备截道结果就遇到个截道的,话不投机,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就围了上来。 还是领头的那个四臂灵族稍微有些谨慎,见对方落单一人,还怡然不惧,不由得亮了声场面话道:“我观阁下身上可没有恶意污染,如此看来算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何不大家分头退去,各找机缘如何?” 谁知那白衣公子掸了惮衣裳,叹气道:“若是你没这么多废话,上来就动手或许还有些许机会。” “现在嘛,怕是彻底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而在那白衣公子说话之际,但见得“簌簌簌!”在他们的周围有五六个身影一起浮出,霎时间就见得一张灵力大网凭空就罩了下来。 而那些被罩住的灵族修士们还想顽抗,谁知站在他们面前的问心珠却念念有词地嘿嘿道:“倒倒倒!”一时间就见得这些个灵族修士们闷哼出声,紧接着就全都东倒西歪起来。 原来不管是问心珠拦路还是天上的灵力大网,其实全都是他们虚招,真正的实招乃是折野公子手上的六天之物。 可怜这些灵族修士若是真的对敌倒还不会输的如此之快,结果谁知道明明折野公子这边实力更强,还不讲武德。霎时间中招之后,就一个个趴在地上,再也难以动弹分毫了。 一二四七 灵藏殿的意志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随着整个灵藏宝殿变异了之后,众人就已经发现里面的规则变得奇怪起来。 本来灵藏宝殿的设计是并不鼓励杀戮的,但是自从变化了之后,反倒是处处透露着鼓励众人自相残杀的情形来。 像光仅仅这么一个核心入口的争夺,就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族人的尸体。 至于这会,随着问心珠和折野他们进入核心。立马就再一次目睹了核心里两拨灵族人的厮杀之后,终于令得折野公子恍然道: “我知道之前那些外围失去神智的灵族人,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了!” “什么?”显然之前单足叟和后面那些灵族人的遭遇,哪怕是他们见了也暗暗心惊。 只是无奈于信息太少,因此难以判断罢了。 没想到这会折野公子竟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只见他不待众人问话,就一指场中两拨人的争斗。 但见得其中一拨乃是四个灵族人,两两靠背,被围在核心,似乎难以移动半分。 另外一拨则是十个灵族人,虽然把眼下四人困在核心。但呼喝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快速攻破对方的防御。 至于折野公子盯着场中的争斗,则低声指着一个被一众灵族人围在中间,浑身覆满了无数柔亮的精金战甲。头上还顶着一个镶满了无数宝石、做工精细、头罩华贵的灵族修士哼声道: “感受到此人周身那罪恶的呢喃没有?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四个灵族人极有可能已经被控制住了灵机!” 众人被折野公子这么一提醒,立刻也感受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恶意来。问心珠则暗暗恍然,这灵族灵机就如同人类心智似的。一旦被控制住,要你如何就如何,基本跟活死人没有区别。 然后就听得安凌儿皱眉道:“这么说来,这几个灵族人已经被污染了,所以才逼得另外这一帮不得不动手?” 折野公子则双目闪闪地道:“被污染确实是事实,至于动手嘛,倒不见得是被逼,或许是他们看到了其中的好处也不一定!” 说完只见得场中形势果然一变,众人中一个四只手的灵族修士,似乎是十人灵族这边的中坚。但见他趁着另外两旁修士的掩护,四只大手同时亮起湛蓝光芒。 其中一只大手朝着背靠背的两个灵族人的下盘捞去,逼着那边急急下封之际。另外三只手则同时朝着上、左、右三个方向,仿佛毫不着力似的轻轻一拍。 只听得“啵”地一声,如同穿花蝴蝶般的不着力的三掌。竟然在虚空中仿佛炸开了个漩涡似的,霎时间就拉扯着中间本来贴合的极为紧密的两人中,瞬间就露出了一丝丝的空隙! “嘭!” “簌!” 虽然中间的两人反应也算是极为敏捷,想要回身自救。但是这人之前发出的一掌,这会恰到好处的将其中一人的掌势粘住。 再加上本来在侧的两个灵族人的拉扯,霎时间就好像错位似的。眼看着那两个背靠背的两人,就再也难以宛如一个人似的贴合在了一起。 “哈哈哈!” 一招得手之下,众人再接再厉。又滚滚拆过五十多招后,终于那两人再也难以挽回颓势的,被那四臂灵人硬生生冲到两人的中间。 只见他四个手臂“嗖”地伸长之下,霎时间就极迅地覆盖到两人的头顶。 然后就听得“咔、咔”两声,这灵人的手心中冒出一缕更为幽暗的蓝光,插进那两个仿佛精金般的头罩之内。 而那两个看似极为坚强的精金头罩,这会却宛如水波般漾开似的。霎时间就见得两块仿佛碧玉宝石般的璀璨灵物,硬生生被这四臂灵人给抓了出来。 “哈哈哈!不枉费我等追了这么久,果然是上好秘灵!” 就在那灵人得意地大笑之际,折野公子则果然如此地点了点头道:“看情形已经很明朗了,进入核心的灵族人中,其中一部分不知遇到什么变故,竟然被污染了。” “而这些被污染的灵族人的核心处,则会生出这样的秘灵来。至于为什么他们之间会互相残杀,看来极有可能这碧绿的秘灵恰恰是寻找仙灵之甲的关键!” “至于我们在外围看到的那些游荡的失智灵族人,极有可能就是这核心处的失败者,又被核心送了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折野公子低声说出自己的判断之际。这十个灵族人一起合力,又再一次拿下另外两个。 如此一来,众人得到四块绿色秘灵之后,凑在一起商议道:“寻觅了这么久,才弄到这么一条大鱼。如此看来,想要短时间凑齐咱们十人所需的秘灵,恐怕倒是有些难了!” “不如干脆直接强抢算了,我们十人一起动手,不信还有人能比得过我们去!” 不过显然众人中也有人忧心地道:“能进入其中的可都不是庸手,这些失了智的灵族人还好对付。如果遇到强手,万一损兵折将,可不利于以后。” 众人中那个四臂灵人似乎是众人的核心,只见得他满不在乎地哼声道:“单打独斗或许还有些麻烦,但是咱们十兄弟联手,还有何可怕?” “就算不能胜,要败倒是极难!” 就在众人纷纷商议之后,正准行动之际。谁知刚闪身出来,就见得一个白衣公子将面庞遮了站在半道,朝着他们洒然一笑地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 “呸!”众人没想到自己刚准备截道结果就遇到个截道的,话不投机,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就围了上来。 还是领头的那个四臂灵族稍微有些谨慎,见对方落单一人,还怡然不惧,不由得亮了声场面话道:“我观阁下身上可没有恶意污染,如此看来算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何不大家分头退去,各找机缘如何?” 谁知那白衣公子掸了惮衣裳,叹气道:“若是你没这么多废话,上来就动手或许还有些许机会。” “现在嘛,怕是彻底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而在那白衣公子说话之际,但见得“簌簌簌!”在他们的周围有五六个身影一起浮出,霎时间就见得一张灵力大网凭空就罩了下来。 而那些被罩住的灵族修士们还想顽抗,谁知站在他们面前的问心珠却念念有词地嘿嘿道:“倒倒倒!”一时间就见得这些个灵族修士们闷哼出声,紧接着就全都东倒西歪起来。 原来不管是问心珠拦路还是天上的灵力大网,其实全都是他们虚招,真正的实招乃是折野公子手上的六天之物。 可怜这些灵族修士若是真的对敌倒还不会输的如此之快,结果谁知道明明折野公子这边实力更强,还不讲武德。霎时间中招之后,就一个个趴在地上,再也难以动弹分毫了。 一二四八 意料外的局势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藏宝殿外,七八个身材各异的灵族人身上灵力激荡。正把眼前这小小的灵藏宝殿围在核心,同时联手,想要努力将其控制住。 只见得其中一个身材极瘦,就如同像是长蛇般身躯。尾巴拖得老长不说,四个长得极长的长脚,也仿佛像是在水中飘荡的海带似的。 这些海带极扁极长,上面还像是密布了星质样的星星点点的星辉,那情形又如同章鱼的吸盘一般。 只见得这七八个灵族人以这个修为最为浑厚的灵族人为核心,每个灵族人的长袍下摆全都如同水母一样浮起,烂漫的灵质宛如无穷的电光闪耀。 这些电光与站在核心,离着灵藏宝殿最近的那个灵族人四臂上的星辉交相辉映,仿佛如同一个电光牢笼一般死死地将灵藏宝殿困在核心。 可饶是如此,众人面前这个如同缩小成一个小球似的灵藏宝殿。这会却宛如顽皮的孩童一般,不仅周身散发出好像白金般的神之光辉。 这会还如同神经质的弹球似的,在电光的牢笼中跳跃不休。那感觉,就好像这小小的灵藏宝殿视整个牢笼宛如无物一般,根本就困之不住。 “韶家人来了.....” “折野家.....折野家的人也来了......” 伴随着领头那位长蛇般灵族人越来越阴沉脸色的是,灵之城内,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只见得其中一个周身仿佛跳跃着蓝色闪电,还夹杂着纤细的黑色电蛇的高阶修士,正客气地拱手道:“没想到韶大管家竟然先到了一步,就不知眼下这情形到底如何?” 而那韶大管家本来皱着眉头,看清楚来人之后,也连忙不露分毫地客气拱手道:“哎呀,原来是折野家十长老大驾光临。” “我这也才刚到一会,不过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啊!” “是啊是啊!” 那浑身闪着蓝芒的高阶灵族修士,也口不对心的忧心忡忡地道:“这次好巧不巧,我折野家和你韶家两位少爷联手下这灵殿宝藏,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种事情!” “哼!此事过后,老夫非得好好地参这管殿人一本不可!” “咦,难道十长老就不忧心你家少爷在殿内的安危吗?” “呵呵,韶大管家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临行之前,特意将谛亚之翼交给我家少爷带了进去,想必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至于你家公子既然是跟我家公子联手进入,那定然也是安全无忧。” “再说了,这灵藏宝殿仅仅是暂时失控而已,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大的危险,我想韶大管家完全可以放宽心就是!” “哦?如此那倒是安心不少!”不过虽然韶大管家的脸上陪着笑,嘴上也说着宽慰的话,但明显他脸上的忧色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倒是更重。 至于这边的折野家十长老,虽然瞅见韶大管家脸上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装作不知的心中偷笑,还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多套点话出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就见得被困在电光牢笼中的灵藏宝殿,这会突然跟电光牢笼之间产生了什么极为激烈的碰撞似的。 无数的星辉质和灵质的东西被那白金般的神之光辉,极其粗暴地抛洒出来。在灵藏宝殿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仿佛巨大的禁灵之地一般。 而以这个巨大的禁灵之地为中心,虚空都如同像是被割裂了似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动起周围的一切。 一时间,感觉就像是无数的灵质碎片被从这灵藏宝殿喷了出来似的。 令得在外围的众人全都讶然地大声道:“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灵碎出现,难道里面的灵族人全都被灭了吗?!” 至于为首的那七八个灵族人看到如此之多的灵质碎片,也一个个心中暗颤。这说明极有可能之前进入灵藏宝殿的大部分灵族人,全都已经被灵藏宝殿吞噬。 想到这里,他们更加不敢怠慢,只见得领头这个长蛇似的灵族修士大喝一声。宁肯拼着自己受伤,四肢也宛如章鱼似的朝着灵藏宝殿上卷去。 只见他那扁平的四肢上星辉更加明亮,仿佛一个个小太阳似的,硬生生将禁灵之地极为的压缩。 但显然灵藏宝殿这次的变异竟然比他想的还要诡异,只见得这会的灵藏宝殿就仿佛像是吞噬一切的核心似的。 从里面射出无数碧绿的光芒来,死死地将那领头的灵族人的四肢给卷住,竟然就这么无视一切的要将这灵族人给彻底吞噬! “大家注意,这是灵污!不要碰!快退!” 就在这时,从灵藏宝殿的核心出,终于抛出来几个完整的灵族之人。这几个灵族人之人满身污秽,显然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之事。 其中领头的一个白衣公子,抓着一件本来应该极其华丽的谛亚之翼,这会也仿佛像是破铜烂铁一般不成形状。 不过虽然这人如此惨状,但众人更加关注的,却是他手上托着的另外一块极其璀璨的碧绿色之物。 只见得这碧绿色之物如同像是一头海藻之妖似的,细密的绿毛上露出无数奇怪的大嘴,极为凶戾地就要朝那白衣公子的手上啃去。 还好那白衣公子手上一件不知道什么的紫色之物,将这碧绿色之物给硬生生的困住,才令得那碧绿色之物难以逞凶。 但饶是如此,那紫色之物也正在以肉眼似的减少。看起来就算是如此不凡的紫色之物,也仅仅只能延缓这凶戾的碧绿色之物的吞噬罢了。 “蓬蓬蓬!”就在众人看到这碧绿色之物,还有白衣公子喊出的话语,纷纷大惊之际。 只听得灵藏宝殿那边,又开始有一些完整的灵族人夹杂着漫天的灵质给抛了出来。 不过这些灵族人有些看着仅仅是受了些小伤,有些则仿佛像是被碧绿色浸染了半边身子似的。如同失智了一般,一落到地上,就朝着人群里疯狂杀去。 “不好!” “快逃!” “灵....是灵污!” 还好围观的一众灵族人得了那白衣公子的提醒,一个个仿佛见到洪水猛兽一般的朝着外面逃去。 只有像折野十长老、韶家大管家这样众人中的高手,连忙纷纷上前,救人的救人,灭污的污。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大乱之际,只见得最核心处那个长蛇灵族人,这会却仿佛像是遇到了什么最为惊恐的事情似的。 只见得他这会半边身子被彻底染绿,喉咙中发出仿佛野兽般的“嗬嗬嗬”的声音来。 在另外七个,努力想要控制住灵藏宝殿的灵族人那难看目光中,他这会整个身子都仿佛像是消融了似的。 身上星质和电芒乱窜之下,无数的闪电都如同像是形成了细密的纹路之后,又变得几如纯净的元素似的。 最后“嘭”地一声,竟然就这么跟着灵藏宝殿一起,宛如刺眼的光芒被吞没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一二四九 灵之城的安排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藏宝殿外,七八个身材各异的灵族人身上灵力激荡。正把眼前这小小的灵藏宝殿围在核心,同时联手,想要努力将其控制住。 只见得其中一个身材极瘦,就如同像是长蛇般身躯。尾巴拖得老长不说,四个长得极长的长脚,也仿佛像是在水中飘荡的海带似的。 这些海带极扁极长,上面还像是密布了星质样的星星点点的星辉,那情形又如同章鱼的吸盘一般。 只见得这七八个灵族人以这个修为最为浑厚的灵族人为核心,每个灵族人的长袍下摆全都如同水母一样浮起,烂漫的灵质宛如无穷的电光闪耀。 这些电光与站在核心,离着灵藏宝殿最近的那个灵族人四臂上的星辉交相辉映,仿佛如同一个电光牢笼一般死死地将灵藏宝殿困在核心。 可饶是如此,众人面前这个如同缩小成一个小球似的灵藏宝殿。这会却宛如顽皮的孩童一般,不仅周身散发出好像白金般的神之光辉。 这会还如同神经质的弹球似的,在电光的牢笼中跳跃不休。那感觉,就好像这小小的灵藏宝殿视整个牢笼宛如无物一般,根本就困之不住。 “韶家人来了.....” “折野家.....折野家的人也来了......” 伴随着领头那位长蛇般灵族人越来越阴沉脸色的是,灵之城内,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只见得其中一个周身仿佛跳跃着蓝色闪电,还夹杂着纤细的黑色电蛇的高阶修士,正客气地拱手道:“没想到韶大管家竟然先到了一步,就不知眼下这情形到底如何?” 而那韶大管家本来皱着眉头,看清楚来人之后,也连忙不露分毫地客气拱手道:“哎呀,原来是折野家十长老大驾光临。” “我这也才刚到一会,不过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啊!” “是啊是啊!” 那浑身闪着蓝芒的高阶灵族修士,也口不对心的忧心忡忡地道:“这次好巧不巧,我折野家和你韶家两位少爷联手下这灵殿宝藏,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种事情!” “哼!此事过后,老夫非得好好地参这管殿人一本不可!” “咦,难道十长老就不忧心你家少爷在殿内的安危吗?” “呵呵,韶大管家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临行之前,特意将谛亚之翼交给我家少爷带了进去,想必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至于你家公子既然是跟我家公子联手进入,那定然也是安全无忧。” “再说了,这灵藏宝殿仅仅是暂时失控而已,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大的危险,我想韶大管家完全可以放宽心就是!” “哦?如此那倒是安心不少!”不过虽然韶大管家的脸上陪着笑,嘴上也说着宽慰的话,但明显他脸上的忧色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倒是更重。 至于这边的折野家十长老,虽然瞅见韶大管家脸上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装作不知的心中偷笑,还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多套点话出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就见得被困在电光牢笼中的灵藏宝殿,这会突然跟电光牢笼之间产生了什么极为激烈的碰撞似的。 无数的星辉质和灵质的东西被那白金般的神之光辉,极其粗暴地抛洒出来。在灵藏宝殿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仿佛巨大的禁灵之地一般。 而以这个巨大的禁灵之地为中心,虚空都如同像是被割裂了似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动起周围的一切。 一时间,感觉就像是无数的灵质碎片被从这灵藏宝殿喷了出来似的。 令得在外围的众人全都讶然地大声道:“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灵碎出现,难道里面的灵族人全都被灭了吗?!” 至于为首的那七八个灵族人看到如此之多的灵质碎片,也一个个心中暗颤。这说明极有可能之前进入灵藏宝殿的大部分灵族人,全都已经被灵藏宝殿吞噬。 想到这里,他们更加不敢怠慢,只见得领头这个长蛇似的灵族修士大喝一声。宁肯拼着自己受伤,四肢也宛如章鱼似的朝着灵藏宝殿上卷去。 只见他那扁平的四肢上星辉更加明亮,仿佛一个个小太阳似的,硬生生将禁灵之地极为的压缩。 但显然灵藏宝殿这次的变异竟然比他想的还要诡异,只见得这会的灵藏宝殿就仿佛像是吞噬一切的核心似的。 从里面射出无数碧绿的光芒来,死死地将那领头的灵族人的四肢给卷住,竟然就这么无视一切的要将这灵族人给彻底吞噬! “大家注意,这是灵污!不要碰!快退!” 就在这时,从灵藏宝殿的核心出,终于抛出来几个完整的灵族之人。这几个灵族人之人满身污秽,显然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之事。 其中领头的一个白衣公子,抓着一件本来应该极其华丽的谛亚之翼,这会也仿佛像是破铜烂铁一般不成形状。 不过虽然这人如此惨状,但众人更加关注的,却是他手上托着的另外一块极其璀璨的碧绿色之物。 只见得这碧绿色之物如同像是一头海藻之妖似的,细密的绿毛上露出无数奇怪的大嘴,极为凶戾地就要朝那白衣公子的手上啃去。 还好那白衣公子手上一件不知道什么的紫色之物,将这碧绿色之物给硬生生的困住,才令得那碧绿色之物难以逞凶。 但饶是如此,那紫色之物也正在以肉眼似的减少。看起来就算是如此不凡的紫色之物,也仅仅只能延缓这凶戾的碧绿色之物的吞噬罢了。 “蓬蓬蓬!”就在众人看到这碧绿色之物,还有白衣公子喊出的话语,纷纷大惊之际。 只听得灵藏宝殿那边,又开始有一些完整的灵族人夹杂着漫天的灵质给抛了出来。 不过这些灵族人有些看着仅仅是受了些小伤,有些则仿佛像是被碧绿色浸染了半边身子似的。如同失智了一般,一落到地上,就朝着人群里疯狂杀去。 “不好!” “快逃!” “灵....是灵污!” 还好围观的一众灵族人得了那白衣公子的提醒,一个个仿佛见到洪水猛兽一般的朝着外面逃去。 只有像折野十长老、韶家大管家这样众人中的高手,连忙纷纷上前,救人的救人,灭污的污。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大乱之际,只见得最核心处那个长蛇灵族人,这会却仿佛像是遇到了什么最为惊恐的事情似的。 只见得他这会半边身子被彻底染绿,喉咙中发出仿佛野兽般的“嗬嗬嗬”的声音来。 在另外七个,努力想要控制住灵藏宝殿的灵族人那难看目光中,他这会整个身子都仿佛像是消融了似的。 身上星质和电芒乱窜之下,无数的闪电都如同像是形成了细密的纹路之后,又变得几如纯净的元素似的。 最后“嘭”地一声,竟然就这么跟着灵藏宝殿一起,宛如刺眼的光芒被吞没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一二五零 问心珠的计谋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藏宝殿外,七八个身材各异的灵族人身上灵力激荡。正把眼前这小小的灵藏宝殿围在核心,同时联手,想要努力将其控制住。 只见得其中一个身材极瘦,就如同像是长蛇般身躯。尾巴拖得老长不说,四个长得极长的长脚,也仿佛像是在水中飘荡的海带似的。 这些海带极扁极长,上面还像是密布了星质样的星星点点的星辉,那情形又如同章鱼的吸盘一般。 只见得这七八个灵族人以这个修为最为浑厚的灵族人为核心,每个灵族人的长袍下摆全都如同水母一样浮起,烂漫的灵质宛如无穷的电光闪耀。 这些电光与站在核心,离着灵藏宝殿最近的那个灵族人四臂上的星辉交相辉映,仿佛如同一个电光牢笼一般死死地将灵藏宝殿困在核心。 可饶是如此,众人面前这个如同缩小成一个小球似的灵藏宝殿。这会却宛如顽皮的孩童一般,不仅周身散发出好像白金般的神之光辉。 这会还如同神经质的弹球似的,在电光的牢笼中跳跃不休。那感觉,就好像这小小的灵藏宝殿视整个牢笼宛如无物一般,根本就困之不住。 “韶家人来了.....” “折野家.....折野家的人也来了......” 伴随着领头那位长蛇般灵族人越来越阴沉脸色的是,灵之城内,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只见得其中一个周身仿佛跳跃着蓝色闪电,还夹杂着纤细的黑色电蛇的高阶修士,正客气地拱手道:“没想到韶大管家竟然先到了一步,就不知眼下这情形到底如何?” 而那韶大管家本来皱着眉头,看清楚来人之后,也连忙不露分毫地客气拱手道:“哎呀,原来是折野家十长老大驾光临。” “我这也才刚到一会,不过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啊!” “是啊是啊!” 那浑身闪着蓝芒的高阶灵族修士,也口不对心的忧心忡忡地道:“这次好巧不巧,我折野家和你韶家两位少爷联手下这灵殿宝藏,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种事情!” “哼!此事过后,老夫非得好好地参这管殿人一本不可!” “咦,难道十长老就不忧心你家少爷在殿内的安危吗?” “呵呵,韶大管家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临行之前,特意将谛亚之翼交给我家少爷带了进去,想必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至于你家公子既然是跟我家公子联手进入,那定然也是安全无忧。” “再说了,这灵藏宝殿仅仅是暂时失控而已,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大的危险,我想韶大管家完全可以放宽心就是!” “哦?如此那倒是安心不少!”不过虽然韶大管家的脸上陪着笑,嘴上也说着宽慰的话,但明显他脸上的忧色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倒是更重。 至于这边的折野家十长老,虽然瞅见韶大管家脸上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装作不知的心中偷笑,还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多套点话出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就见得被困在电光牢笼中的灵藏宝殿,这会突然跟电光牢笼之间产生了什么极为激烈的碰撞似的。 无数的星辉质和灵质的东西被那白金般的神之光辉,极其粗暴地抛洒出来。在灵藏宝殿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仿佛巨大的禁灵之地一般。 而以这个巨大的禁灵之地为中心,虚空都如同像是被割裂了似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动起周围的一切。 一时间,感觉就像是无数的灵质碎片被从这灵藏宝殿喷了出来似的。 令得在外围的众人全都讶然地大声道:“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灵碎出现,难道里面的灵族人全都被灭了吗?!” 至于为首的那七八个灵族人看到如此之多的灵质碎片,也一个个心中暗颤。这说明极有可能之前进入灵藏宝殿的大部分灵族人,全都已经被灵藏宝殿吞噬。 想到这里,他们更加不敢怠慢,只见得领头这个长蛇似的灵族修士大喝一声。宁肯拼着自己受伤,四肢也宛如章鱼似的朝着灵藏宝殿上卷去。 只见他那扁平的四肢上星辉更加明亮,仿佛一个个小太阳似的,硬生生将禁灵之地极为的压缩。 但显然灵藏宝殿这次的变异竟然比他想的还要诡异,只见得这会的灵藏宝殿就仿佛像是吞噬一切的核心似的。 从里面射出无数碧绿的光芒来,死死地将那领头的灵族人的四肢给卷住,竟然就这么无视一切的要将这灵族人给彻底吞噬! “大家注意,这是灵污!不要碰!快退!” 就在这时,从灵藏宝殿的核心出,终于抛出来几个完整的灵族之人。这几个灵族人之人满身污秽,显然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之事。 其中领头的一个白衣公子,抓着一件本来应该极其华丽的谛亚之翼,这会也仿佛像是破铜烂铁一般不成形状。 不过虽然这人如此惨状,但众人更加关注的,却是他手上托着的另外一块极其璀璨的碧绿色之物。 只见得这碧绿色之物如同像是一头海藻之妖似的,细密的绿毛上露出无数奇怪的大嘴,极为凶戾地就要朝那白衣公子的手上啃去。 还好那白衣公子手上一件不知道什么的紫色之物,将这碧绿色之物给硬生生的困住,才令得那碧绿色之物难以逞凶。 但饶是如此,那紫色之物也正在以肉眼似的减少。看起来就算是如此不凡的紫色之物,也仅仅只能延缓这凶戾的碧绿色之物的吞噬罢了。 “蓬蓬蓬!”就在众人看到这碧绿色之物,还有白衣公子喊出的话语,纷纷大惊之际。 只听得灵藏宝殿那边,又开始有一些完整的灵族人夹杂着漫天的灵质给抛了出来。 不过这些灵族人有些看着仅仅是受了些小伤,有些则仿佛像是被碧绿色浸染了半边身子似的。如同失智了一般,一落到地上,就朝着人群里疯狂杀去。 “不好!” “快逃!” “灵....是灵污!” 还好围观的一众灵族人得了那白衣公子的提醒,一个个仿佛见到洪水猛兽一般的朝着外面逃去。 只有像折野十长老、韶家大管家这样众人中的高手,连忙纷纷上前,救人的救人,灭污的污。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大乱之际,只见得最核心处那个长蛇灵族人,这会却仿佛像是遇到了什么最为惊恐的事情似的。 只见得他这会半边身子被彻底染绿,喉咙中发出仿佛野兽般的“嗬嗬嗬”的声音来。 在另外七个,努力想要控制住灵藏宝殿的灵族人那难看目光中,他这会整个身子都仿佛像是消融了似的。 身上星质和电芒乱窜之下,无数的闪电都如同像是形成了细密的纹路之后,又变得几如纯净的元素似的。 最后“嘭”地一声,竟然就这么跟着灵藏宝殿一起,宛如刺眼的光芒被吞没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一二五一 意想不到情形 从折灵怪这里安排好出来以后,问心珠想也没想就转头朝着折野公子处而去。 不过没出意外的是,随着问心珠走出那一片粗旷的建筑区域,那道消失的白影不一会儿就又悄悄地现出身形。 只是这一次虽然问心珠依然没有管他,但是走过没有多久就听得闷哼两声,然后那白影就再也消失不见。 这令得问心珠心中暗笑,这个折灵怪手脚倒是麻利,这么快就将势力伸出了他那片区域。 想到这里问心珠脚步更加轻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大片冒着火光和灵烟的区域。 这里也是折野家在灵之城最为重要的产业之处,只见一块块巨大的圣徽,仿佛流水线似的从供奉诸神般的巨大神庙样的建筑中流淌出来。 那些圣徽上的巨大灵光,仿佛像是众神的余辉似的,照耀在问心珠的身上把他涂得一片金黄。 至于当他站在这仿佛高山仰止般的巨大圣徽之前,知道这些圣徽未来都会被送到灵族各界去,加固灵族各界与诸神之间的联系。 就不太在意地继续朝着里面而去,果不其然,进去还没多久。就见得一个打扮肃然、满头金发的灵族修士,正在那里对着折野公子唠唠叨叨。 而折野公子则一脸苦瓜模样的在那里洗耳恭听,直待得看到问心珠走进来以后,不由得眼前一亮。 连忙脸上堆笑地对着那唠唠叨叨的灵族修士低声说了几句,就见得那唠唠叨叨的灵族修士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又再训斥了几句似的才放他离开。 至于问心珠看到眼前模样,哪还不明白自己又被折野公子给利用了。果不其然,就见得他快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一把将自己的肩膀给搂住,然后低声道: “快走,要不就逃不掉啦!” 听了这话,问心珠自然也心有灵犀地跟着他一起朝外转去。没出所料的是,就在他们溜走没一会儿。 那个满头金发的灵族修士就接到侍者的报告,说今天要拜访的天刑家到了,但是却不见了小少爷身影。 令得这满头金发的灵族修士哪还不知道上了折野公子的恶当,只得一边派人出来寻找,一边重新安排人手接待。 至于好不容易躲过无聊家族任务的折野公子,这会正极为满意地拉着问心珠一起躲到了城中的销金处。肆意地押下一口灵酒,才叹息地道: “还好你小子来得及时,否则小爷我今日可就要倒了大霉了!” “你是不晓得,天刑家那姑娘哪怕跟安姑娘比,都是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竟然还看中了小爷我!” “哼哼,要不是安姑娘跟小爷我乃是兄弟情谊,否则也不能便宜了你小子去!” 问心珠听了,连忙拦住话头道:“折野公子,你这话可就折煞人了。” “当时你们的安排虽然一开始我不知道,可事后你们两个可都是给我交了底的。既然是逢场作戏,事情已了,再拿出来开玩笑我是没什么,怕倒是影响了安姑娘的清誉。” “哈哈,清誉?你觉得安姑娘在乎这些?”折野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轻斜,露出肆意笑容地道: “嘿嘿,这件事情虽然一开始你是误打误撞。但是你觉得没有安姑娘首肯,最后能选了你入局?” 说完只见他捏着杯子,倒是一脸狂士风范,和他在人前极不相同。显示出他平时伪装的有多辛苦,现在一有机会,立刻就肆意妄为一番了。 至于问心珠本来就对安凌儿对他的态度颇为头疼,闻言连忙套话道:“我也觉得安姑娘极有主见,不像凡俗。” “只是折野公子你也知道,我可是身无长物,安姑娘又看上了在下哪点呢?” “哈哈哈!”折野公子听了问心珠这话,不由得仰头大笑道:“难道你忘了,安姑娘店铺招牌的名称可是叫命运之择?” “哼哼!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反正安姑娘可是已经看出,你以后定是不凡!” 问心珠听了折野公子这话不由得一惊,连忙又假意套话之后才发现。似乎安姑娘这门本事也只是能对以后看个大概,到底具体如何,倒也看不详细。 这令得他不由得暂时放下心思,想着什么时候还是要见上安姑娘一面。起码得搞明白一些,对方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此才能让自己最终安心。 不过他正这么想着,谁知道外面突然“咔嚓”一声。仿佛像是平地响起了个惊雷似的,然后就听得囊儿的声音大声传进来道: “姓折野的,你给我出来!” 问心珠和折野公子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这姑娘不高兴。 没想到囊儿第二句话就听得问心珠无比尴尬的是,但听得囊儿在那里继续大声道:“你可是答应我家凌儿小姐的,事了之后就把问公子给送来。” “哼哼!结果你倒好,不但那个姓问的跑没了踪影,你竟然也躲在这里逍遥!” 安囊儿这话终于令得本来讶然的折野公子不由得长笑一声,只见他一把就将准备溜走的问心珠抓住,死道友不死贫道地大笑道: “囊儿姑娘这可就是错怪我了,我正要抓着问公子,来跟你家小姐见面呢!”说完拉着问心珠两个“扑哧”一声就跳了出来。 而安囊儿显然没想到问心珠也在这里,不由得“啊!”地一声,才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施礼道:“没想到问公子也在这里,正好,我家小姐正有大事要找两位相商呢!” 问心珠就算脸皮再厚,这会一边被折野公子给架着,一边只得“嗯、嗯”两声,假装没听到刚才安囊儿话的尴尬回礼。 至于折野公子则仿佛像是完成了跟安凌儿约定任务似的,畅快地大笑数声。一边死死地将问心珠给架住,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一边笑眯眯地不怕事大地道:“既然是凌儿小姐有要事相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嘻嘻!折野公子说得极是!”显然安囊儿这次出来也没想到能一箭双雕,自然心情大好,连带着对着折野公子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至于问心珠知道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毕竟以后还是得跟安姑娘和折野公子打交道,因此只得无比的光棍地跟着他们两个一起,朝着凌儿的店铺处去了。 一二五二 安凌儿的想法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咦!?”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的声音,先是不自信地想要摸一摸头。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珠一转地大吐苦水道:“姓千的,你还真是杀千刀的。” “你让小爷我跑到灵界来白手起家,这可跟你在大宛城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哼,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明明就是我上了你的恶当!” 就在问心珠唠唠叨叨、罄竹难书之际,千云生反倒是不动气地呵呵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事成之后,青宸天尊的传承我一点不要,全都给你继承如何?” “咦!?”问心珠没想到千云生会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立刻更加大怒道:“好啊!好你个杀千刀的!竟然连青宸天尊的传承还要想着惦记一份!” “哼哼,不行了,这活没法干了。撂挑子!我要撂挑子!”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这话,不由得双眼浮出一丝笑容。还是海兰珠在一旁见得问心珠被逗得急了,微微一笑地开口道: “行了,这段时间这珠子可是够辛苦的,你就不要再拿他开心了。有啥好处,还是赶紧说吧。” 千云生听了海兰珠这话,才没继续卖关子,而是伸手展开一物呵呵道:“来的路上我见到此物倒是颇为有用,因此花大代价给你弄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哦?” 问心珠这才朝着千云生的手心上看去,就见得一大颗仿佛像是鹅卵石一般,逆反了一切灵界应有规则的洁白晶石,就这么静静地浮现在对方的手心。 见到此物,问心珠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然后就连千云生的声音,也变得遥远、柔软又甜蜜地飘了过来地道: “我听圣姑说,智珠者帮着你度过了灵界的天劫之后,又出手帮你将修为提升到化神之境。” “修为高了虽然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虽然无恙,但是时间久了终究是对你的修为不利。这不,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弄来的这颗大号灵恩石。” “怎么样,只要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出城将这颗灵恩石吞噬了去,然后回去慢慢消化。想必修为不稳的毛病,应该就能彻底拔除掉隐患了。” “嘿嘿,我就说你姓千的让人干活不会一点好处都不给。不过送礼成双,你这才一样东西,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会问心珠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欣喜来,不再是前面的怨妇模样。不过他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千云生的性子,既然要好处,那自然是得要足了才行。 而千云生见到问心珠那财迷模样,再也没了佛门灵器的风采。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光这颗灵恩石,就花了我大半在琉金城里的搜刮。” 说完哼声道:“这样吧,别的东西你也带不进灵之城去。不过我在琉金城里还得了一样东西,倒是可以送给你。” 说完抖开一张颇有些陈旧的卷轴,轻轻地道:“法不传六耳,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的灵智,到底能悟多少了。”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手上那苍茫的卷轴,还有卷草似的花纹,不由得声音也为之一颤地道:“这.....这是上古传承?” 千云生点了点头,哼声道:“可惜为了造成魔灾的情形,琉金城的东西大部分我都不能动。只能动用万魔尊者的能力,扫荡了他们几个密库。” “这个东西就是我在一个小家族的密库中发现的,可怜他们得到这东西上千年了,竟然都看不破卷轴上面的伪装,倒是便宜了我。” “我让圣姑特别找智珠者问过,这类卷轴一般都属于你们灵族的进阶传承之一。若是你真有办法参透的话,那说不定争斗之上,就不仅仅你本能天赋这一个底牌了!” 说完声音微动,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上古灵族语将这套传承念了过去。令得问心珠先是双眼紧闭,然后才豁然开眼道: “这套方法先从锻炼灵粹开始,最后达到天灵相交、气机交感、锤炼本体的目的,有意思!有意思!倒真的能作为我新的底牌了!” 就在问心珠这边无比欢喜之际,海兰珠倒是想到什么地问道:“刚才你说琉金城之变,这件事情可是在灵族中闹出了不小的风声。” “之前我都只是听你大略地说说,就不知最终具体情形到底如何?” 千云生见问心珠还一时沉浸在新传承之中,暂时不去管他,而是理了理思路道:“琉金城之变当时我们倒是有意为之。” “而且果不其然,不出我们所料的是。正是因为琉金城之变,才令得我们得以吸引了灵族人的目光。要不是我们趁机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赶到灵之城。” 说完又微微一笑地道:“大概欲魔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之前会专门收集他在人界的魔秽。并由着三派请高人出手,专门制作了基于他魔秽的魔性之物。” 接着嘿嘿一笑地道:“哼哼,这一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千云生目光幽幽,又想起了在稽下城的日子。 那一次他差点就陨落在魔女手上,要不是那魔女坐骑里的老尼拼死反击,恐怕他都不可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他心中默默暗念,这一次在琉金城中,他将那被魔女改造的坐骑增幅了之后,再一次放出来,把琉金城大大搅扰了一番。然后才令得它袅然散去,也算是消了静慈师太的执念了吧。 而海兰珠听了千云生之言,皱了皱眉道:“听你之言,我怎么觉得你里面憋着坏呢。莫不是正道那边,你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千云生听了,则不由得呵呵道:“知我者莫过圣姑了,这次魔灾之事虽然短时间之内倒是无忧,不过时间一长,恐怕灵族人就能反应过来。” “因此这一次咱们灵之城的任务当是无忧,不过正道那边的任务嘛,哼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完成了!”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这言,不由得思索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在防着他们一手不成?” 千云生则笑着点了点头道:“圣姑难道觉得这一次就算灵界之行成功了之后,以后我们就能跟正道精诚合作了不成?” 说完他呵呵一笑,目光冷冽地道:“因此,既然有机会,自然咱们要抓紧机会多拿到一点对方的把柄。甚至如果能令得三派有求于我们的话,对于咱们以后回人界可是大大的有利!”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正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的灵族退出人界之日,恐怕就是我们跟三派再启战端之时。这么看来,今日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多,也不算杞人忧天了!” 一二五三 千云生的筹划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咦!?”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的声音,先是不自信地想要摸一摸头。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珠一转地大吐苦水道:“姓千的,你还真是杀千刀的。” “你让小爷我跑到灵界来白手起家,这可跟你在大宛城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哼,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明明就是我上了你的恶当!” 就在问心珠唠唠叨叨、罄竹难书之际,千云生反倒是不动气地呵呵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事成之后,青宸天尊的传承我一点不要,全都给你继承如何?” “咦!?”问心珠没想到千云生会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立刻更加大怒道:“好啊!好你个杀千刀的!竟然连青宸天尊的传承还要想着惦记一份!” “哼哼,不行了,这活没法干了。撂挑子!我要撂挑子!”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这话,不由得双眼浮出一丝笑容。还是海兰珠在一旁见得问心珠被逗得急了,微微一笑地开口道: “行了,这段时间这珠子可是够辛苦的,你就不要再拿他开心了。有啥好处,还是赶紧说吧。” 千云生听了海兰珠这话,才没继续卖关子,而是伸手展开一物呵呵道:“来的路上我见到此物倒是颇为有用,因此花大代价给你弄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哦?” 问心珠这才朝着千云生的手心上看去,就见得一大颗仿佛像是鹅卵石一般,逆反了一切灵界应有规则的洁白晶石,就这么静静地浮现在对方的手心。 见到此物,问心珠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然后就连千云生的声音,也变得遥远、柔软又甜蜜地飘了过来地道: “我听圣姑说,智珠者帮着你度过了灵界的天劫之后,又出手帮你将修为提升到化神之境。” “修为高了虽然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虽然无恙,但是时间久了终究是对你的修为不利。这不,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弄来的这颗大号灵恩石。” “怎么样,只要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出城将这颗灵恩石吞噬了去,然后回去慢慢消化。想必修为不稳的毛病,应该就能彻底拔除掉隐患了。” “嘿嘿,我就说你姓千的让人干活不会一点好处都不给。不过送礼成双,你这才一样东西,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会问心珠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欣喜来,不再是前面的怨妇模样。不过他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千云生的性子,既然要好处,那自然是得要足了才行。 而千云生见到问心珠那财迷模样,再也没了佛门灵器的风采。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光这颗灵恩石,就花了我大半在琉金城里的搜刮。” 说完哼声道:“这样吧,别的东西你也带不进灵之城去。不过我在琉金城里还得了一样东西,倒是可以送给你。” 说完抖开一张颇有些陈旧的卷轴,轻轻地道:“法不传六耳,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的灵智,到底能悟多少了。”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手上那苍茫的卷轴,还有卷草似的花纹,不由得声音也为之一颤地道:“这.....这是上古传承?” 千云生点了点头,哼声道:“可惜为了造成魔灾的情形,琉金城的东西大部分我都不能动。只能动用万魔尊者的能力,扫荡了他们几个密库。” “这个东西就是我在一个小家族的密库中发现的,可怜他们得到这东西上千年了,竟然都看不破卷轴上面的伪装,倒是便宜了我。” “我让圣姑特别找智珠者问过,这类卷轴一般都属于你们灵族的进阶传承之一。若是你真有办法参透的话,那说不定争斗之上,就不仅仅你本能天赋这一个底牌了!” 说完声音微动,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上古灵族语将这套传承念了过去。令得问心珠先是双眼紧闭,然后才豁然开眼道: “这套方法先从锻炼灵粹开始,最后达到天灵相交、气机交感、锤炼本体的目的,有意思!有意思!倒真的能作为我新的底牌了!” 就在问心珠这边无比欢喜之际,海兰珠倒是想到什么地问道:“刚才你说琉金城之变,这件事情可是在灵族中闹出了不小的风声。” “之前我都只是听你大略地说说,就不知最终具体情形到底如何?” 千云生见问心珠还一时沉浸在新传承之中,暂时不去管他,而是理了理思路道:“琉金城之变当时我们倒是有意为之。” “而且果不其然,不出我们所料的是。正是因为琉金城之变,才令得我们得以吸引了灵族人的目光。要不是我们趁机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赶到灵之城。” 说完又微微一笑地道:“大概欲魔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之前会专门收集他在人界的魔秽。并由着三派请高人出手,专门制作了基于他魔秽的魔性之物。” 接着嘿嘿一笑地道:“哼哼,这一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千云生目光幽幽,又想起了在稽下城的日子。 那一次他差点就陨落在魔女手上,要不是那魔女坐骑里的老尼拼死反击,恐怕他都不可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他心中默默暗念,这一次在琉金城中,他将那被魔女改造的坐骑增幅了之后,再一次放出来,把琉金城大大搅扰了一番。然后才令得它袅然散去,也算是消了静慈师太的执念了吧。 而海兰珠听了千云生之言,皱了皱眉道:“听你之言,我怎么觉得你里面憋着坏呢。莫不是正道那边,你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千云生听了,则不由得呵呵道:“知我者莫过圣姑了,这次魔灾之事虽然短时间之内倒是无忧,不过时间一长,恐怕灵族人就能反应过来。” “因此这一次咱们灵之城的任务当是无忧,不过正道那边的任务嘛,哼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完成了!”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这言,不由得思索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在防着他们一手不成?” 千云生则笑着点了点头道:“圣姑难道觉得这一次就算灵界之行成功了之后,以后我们就能跟正道精诚合作了不成?” 说完他呵呵一笑,目光冷冽地道:“因此,既然有机会,自然咱们要抓紧机会多拿到一点对方的把柄。甚至如果能令得三派有求于我们的话,对于咱们以后回人界可是大大的有利!”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正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的灵族退出人界之日,恐怕就是我们跟三派再启战端之时。这么看来,今日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多,也不算杞人忧天了!” 一二五四 此仇怎能不报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咦!?”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的声音,先是不自信地想要摸一摸头。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珠一转地大吐苦水道:“姓千的,你还真是杀千刀的。” “你让小爷我跑到灵界来白手起家,这可跟你在大宛城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哼,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明明就是我上了你的恶当!” 就在问心珠唠唠叨叨、罄竹难书之际,千云生反倒是不动气地呵呵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事成之后,青宸天尊的传承我一点不要,全都给你继承如何?” “咦!?”问心珠没想到千云生会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立刻更加大怒道:“好啊!好你个杀千刀的!竟然连青宸天尊的传承还要想着惦记一份!” “哼哼,不行了,这活没法干了。撂挑子!我要撂挑子!”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这话,不由得双眼浮出一丝笑容。还是海兰珠在一旁见得问心珠被逗得急了,微微一笑地开口道: “行了,这段时间这珠子可是够辛苦的,你就不要再拿他开心了。有啥好处,还是赶紧说吧。” 千云生听了海兰珠这话,才没继续卖关子,而是伸手展开一物呵呵道:“来的路上我见到此物倒是颇为有用,因此花大代价给你弄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哦?” 问心珠这才朝着千云生的手心上看去,就见得一大颗仿佛像是鹅卵石一般,逆反了一切灵界应有规则的洁白晶石,就这么静静地浮现在对方的手心。 见到此物,问心珠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然后就连千云生的声音,也变得遥远、柔软又甜蜜地飘了过来地道: “我听圣姑说,智珠者帮着你度过了灵界的天劫之后,又出手帮你将修为提升到化神之境。” “修为高了虽然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虽然无恙,但是时间久了终究是对你的修为不利。这不,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弄来的这颗大号灵恩石。” “怎么样,只要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出城将这颗灵恩石吞噬了去,然后回去慢慢消化。想必修为不稳的毛病,应该就能彻底拔除掉隐患了。” “嘿嘿,我就说你姓千的让人干活不会一点好处都不给。不过送礼成双,你这才一样东西,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会问心珠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欣喜来,不再是前面的怨妇模样。不过他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千云生的性子,既然要好处,那自然是得要足了才行。 而千云生见到问心珠那财迷模样,再也没了佛门灵器的风采。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光这颗灵恩石,就花了我大半在琉金城里的搜刮。” 说完哼声道:“这样吧,别的东西你也带不进灵之城去。不过我在琉金城里还得了一样东西,倒是可以送给你。” 说完抖开一张颇有些陈旧的卷轴,轻轻地道:“法不传六耳,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的灵智,到底能悟多少了。”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手上那苍茫的卷轴,还有卷草似的花纹,不由得声音也为之一颤地道:“这.....这是上古传承?” 千云生点了点头,哼声道:“可惜为了造成魔灾的情形,琉金城的东西大部分我都不能动。只能动用万魔尊者的能力,扫荡了他们几个密库。” “这个东西就是我在一个小家族的密库中发现的,可怜他们得到这东西上千年了,竟然都看不破卷轴上面的伪装,倒是便宜了我。” “我让圣姑特别找智珠者问过,这类卷轴一般都属于你们灵族的进阶传承之一。若是你真有办法参透的话,那说不定争斗之上,就不仅仅你本能天赋这一个底牌了!” 说完声音微动,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上古灵族语将这套传承念了过去。令得问心珠先是双眼紧闭,然后才豁然开眼道: “这套方法先从锻炼灵粹开始,最后达到天灵相交、气机交感、锤炼本体的目的,有意思!有意思!倒真的能作为我新的底牌了!” 就在问心珠这边无比欢喜之际,海兰珠倒是想到什么地问道:“刚才你说琉金城之变,这件事情可是在灵族中闹出了不小的风声。” “之前我都只是听你大略地说说,就不知最终具体情形到底如何?” 千云生见问心珠还一时沉浸在新传承之中,暂时不去管他,而是理了理思路道:“琉金城之变当时我们倒是有意为之。” “而且果不其然,不出我们所料的是。正是因为琉金城之变,才令得我们得以吸引了灵族人的目光。要不是我们趁机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赶到灵之城。” 说完又微微一笑地道:“大概欲魔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之前会专门收集他在人界的魔秽。并由着三派请高人出手,专门制作了基于他魔秽的魔性之物。” 接着嘿嘿一笑地道:“哼哼,这一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千云生目光幽幽,又想起了在稽下城的日子。 那一次他差点就陨落在魔女手上,要不是那魔女坐骑里的老尼拼死反击,恐怕他都不可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他心中默默暗念,这一次在琉金城中,他将那被魔女改造的坐骑增幅了之后,再一次放出来,把琉金城大大搅扰了一番。然后才令得它袅然散去,也算是消了静慈师太的执念了吧。 而海兰珠听了千云生之言,皱了皱眉道:“听你之言,我怎么觉得你里面憋着坏呢。莫不是正道那边,你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千云生听了,则不由得呵呵道:“知我者莫过圣姑了,这次魔灾之事虽然短时间之内倒是无忧,不过时间一长,恐怕灵族人就能反应过来。” “因此这一次咱们灵之城的任务当是无忧,不过正道那边的任务嘛,哼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完成了!”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这言,不由得思索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在防着他们一手不成?” 千云生则笑着点了点头道:“圣姑难道觉得这一次就算灵界之行成功了之后,以后我们就能跟正道精诚合作了不成?” 说完他呵呵一笑,目光冷冽地道:“因此,既然有机会,自然咱们要抓紧机会多拿到一点对方的把柄。甚至如果能令得三派有求于我们的话,对于咱们以后回人界可是大大的有利!”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正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的灵族退出人界之日,恐怕就是我们跟三派再启战端之时。这么看来,今日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多,也不算杞人忧天了!” 一二五五 咱们赶紧继续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咦!?”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的声音,先是不自信地想要摸一摸头。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珠一转地大吐苦水道:“姓千的,你还真是杀千刀的。” “你让小爷我跑到灵界来白手起家,这可跟你在大宛城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哼,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明明就是我上了你的恶当!” 就在问心珠唠唠叨叨、罄竹难书之际,千云生反倒是不动气地呵呵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事成之后,青宸天尊的传承我一点不要,全都给你继承如何?” “咦!?”问心珠没想到千云生会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立刻更加大怒道:“好啊!好你个杀千刀的!竟然连青宸天尊的传承还要想着惦记一份!” “哼哼,不行了,这活没法干了。撂挑子!我要撂挑子!”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这话,不由得双眼浮出一丝笑容。还是海兰珠在一旁见得问心珠被逗得急了,微微一笑地开口道: “行了,这段时间这珠子可是够辛苦的,你就不要再拿他开心了。有啥好处,还是赶紧说吧。” 千云生听了海兰珠这话,才没继续卖关子,而是伸手展开一物呵呵道:“来的路上我见到此物倒是颇为有用,因此花大代价给你弄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哦?” 问心珠这才朝着千云生的手心上看去,就见得一大颗仿佛像是鹅卵石一般,逆反了一切灵界应有规则的洁白晶石,就这么静静地浮现在对方的手心。 见到此物,问心珠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然后就连千云生的声音,也变得遥远、柔软又甜蜜地飘了过来地道: “我听圣姑说,智珠者帮着你度过了灵界的天劫之后,又出手帮你将修为提升到化神之境。” “修为高了虽然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虽然无恙,但是时间久了终究是对你的修为不利。这不,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弄来的这颗大号灵恩石。” “怎么样,只要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出城将这颗灵恩石吞噬了去,然后回去慢慢消化。想必修为不稳的毛病,应该就能彻底拔除掉隐患了。” “嘿嘿,我就说你姓千的让人干活不会一点好处都不给。不过送礼成双,你这才一样东西,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会问心珠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欣喜来,不再是前面的怨妇模样。不过他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千云生的性子,既然要好处,那自然是得要足了才行。 而千云生见到问心珠那财迷模样,再也没了佛门灵器的风采。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光这颗灵恩石,就花了我大半在琉金城里的搜刮。” 说完哼声道:“这样吧,别的东西你也带不进灵之城去。不过我在琉金城里还得了一样东西,倒是可以送给你。” 说完抖开一张颇有些陈旧的卷轴,轻轻地道:“法不传六耳,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的灵智,到底能悟多少了。” 问心珠看到千云生手上那苍茫的卷轴,还有卷草似的花纹,不由得声音也为之一颤地道:“这.....这是上古传承?” 千云生点了点头,哼声道:“可惜为了造成魔灾的情形,琉金城的东西大部分我都不能动。只能动用万魔尊者的能力,扫荡了他们几个密库。” “这个东西就是我在一个小家族的密库中发现的,可怜他们得到这东西上千年了,竟然都看不破卷轴上面的伪装,倒是便宜了我。” “我让圣姑特别找智珠者问过,这类卷轴一般都属于你们灵族的进阶传承之一。若是你真有办法参透的话,那说不定争斗之上,就不仅仅你本能天赋这一个底牌了!” 说完声音微动,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上古灵族语将这套传承念了过去。令得问心珠先是双眼紧闭,然后才豁然开眼道: “这套方法先从锻炼灵粹开始,最后达到天灵相交、气机交感、锤炼本体的目的,有意思!有意思!倒真的能作为我新的底牌了!” 就在问心珠这边无比欢喜之际,海兰珠倒是想到什么地问道:“刚才你说琉金城之变,这件事情可是在灵族中闹出了不小的风声。” “之前我都只是听你大略地说说,就不知最终具体情形到底如何?” 千云生见问心珠还一时沉浸在新传承之中,暂时不去管他,而是理了理思路道:“琉金城之变当时我们倒是有意为之。” “而且果不其然,不出我们所料的是。正是因为琉金城之变,才令得我们得以吸引了灵族人的目光。要不是我们趁机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赶到灵之城。” 说完又微微一笑地道:“大概欲魔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之前会专门收集他在人界的魔秽。并由着三派请高人出手,专门制作了基于他魔秽的魔性之物。” 接着嘿嘿一笑地道:“哼哼,这一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千云生目光幽幽,又想起了在稽下城的日子。 那一次他差点就陨落在魔女手上,要不是那魔女坐骑里的老尼拼死反击,恐怕他都不可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他心中默默暗念,这一次在琉金城中,他将那被魔女改造的坐骑增幅了之后,再一次放出来,把琉金城大大搅扰了一番。然后才令得它袅然散去,也算是消了静慈师太的执念了吧。 而海兰珠听了千云生之言,皱了皱眉道:“听你之言,我怎么觉得你里面憋着坏呢。莫不是正道那边,你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千云生听了,则不由得呵呵道:“知我者莫过圣姑了,这次魔灾之事虽然短时间之内倒是无忧,不过时间一长,恐怕灵族人就能反应过来。” “因此这一次咱们灵之城的任务当是无忧,不过正道那边的任务嘛,哼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完成了!”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这言,不由得思索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在防着他们一手不成?” 千云生则笑着点了点头道:“圣姑难道觉得这一次就算灵界之行成功了之后,以后我们就能跟正道精诚合作了不成?” 说完他呵呵一笑,目光冷冽地道:“因此,既然有机会,自然咱们要抓紧机会多拿到一点对方的把柄。甚至如果能令得三派有求于我们的话,对于咱们以后回人界可是大大的有利!”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此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正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的灵族退出人界之日,恐怕就是我们跟三派再启战端之时。这么看来,今日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多,也不算杞人忧天了!” 一二五六 或许尤有变化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五七 可能瞒得过去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五八 真有这种事情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五九 风云又再涌起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六零 灵之城的势力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六一 难以避免之事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六二 灵之城的变化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六三 阴影中的注视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姑这段时间有点焦头烂额,上一次灵殿宝藏之行,不但如没有她所愿的拿到仙灵之甲,还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尤其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要不是她最后跟着白影两个极为机警的抢先出逃,恐怕她还难以如此顺利的逃离开去。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损失了最为重要的两个手下。要知道她手上的的这支队伍,可是她精心挑选之后以应付任何情形的,因此损失了任何一个都能让她心疼老半天。 像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各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否则以他们兄弟如此稀有的灵族。要不是她在南岸护着,恐怕早就被人觊觎了去。 因此这会的灵姑,好不容易刚刚从再一次的闭关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开始皱着眉思考怎么重新补充队伍。 毕竟在南岸的生存就是这样,如果时间稍长不能有办法有所进项的话,那么说不定就会有被南岸淘汰的危险。 虽说她灵姑在南岸也是极有名气的存在,可若是迟迟不能再一次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得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暗中的蠢蠢欲动之徒想要对他们取而代之。因此在南岸生存,甚至泪水也是一种奢侈。你能做的,就是赶紧舔好伤口,再一次出发。 不过就在她独自琢磨应该怎么补充手下之际,突然白影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地出现在静室的墙角。 看着他倚壁而立的姿势,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至于灵姑早就对于白影的神出鬼没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笼络到如此一位不亚于自己的高手,根本原因还是白影对于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她也乐于利用对方的这么点意思,毕竟她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能更好的维系住整个团队。 否则一旦白影想要离开,那么说不定整个团队就有实力骤降的风险。 “或许三娘是一个好选择,看身手倒也不弱,就是还需要多些事情再考察一番才行.....” 就在灵姑一瞬间脑子里就飘过了许多之后,才微笑着对着白影问道:“怎么,外面有新的消息了?” 其实白影能如此轻易进入灵姑的潜修之处,本身也是灵姑故意维持一种不清不楚关系的表示。 因此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影也没了面对外人那种故意尊重老大的样子。反倒是表情随意地耸肩道:“倒是有件趣事,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说完摊开掌心,朝着灵姑靠近,仿佛像是有什么趣事要跟她分享一般。 “不好!”谁知这会灵姑心中警兆骤升,只见她仿佛像是本能似的。立刻朝后一翻,伸手就朝着地上某处拍去。 “嘭!”可是显然,那白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鬼魅的身法,这一点就连灵姑都有不如。 再加上本身灵姑就是重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白影的对手。因此就在灵姑的手指尖堪堪将要碰到地上之际,白影的手掌却后发先至地拦在那里。 “呯!”可就在白影以为自己挡住了灵姑的逃跑路线之际,谁知道灵姑竟然不进反退地朝着密室的顶部撞去。 原来灵姑在一发现了眼前的白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自己熟悉的白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声东击西的计策。 果不其然,那白影虽然装着和灵姑熟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白影,对此地不熟,因此骤然反应之下还是吃了大亏。 “簌!簌!簌!” 一瞬间,只听得仿佛一阵龙卷过的声音一般,整个灵姑潜修的密室霎时间就变得无比的凌乱。 至于灵姑她自己则乘着这波混乱,直接就撞向顶上一个潜藏的图案。在那图案猛然光芒暴涨之际,就仿佛像是龙吸水似的,霎时间就将她给吞没了进去。 “哼!臭婆娘逃得倒是极快!” 在南岸的地窟外面,半边僵尸脸一般的韶家灵族修士这会操控着白影的身躯。仿佛看透了层层地底,指臂如使似的。盯着顶上那个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法阵,狞笑地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特殊的定位手段,又再一次发现了灵姑的踪迹,哼笑道:“也好,让一只阴暗的地鼠,带着我找到更多见不得人的地鼠,似乎也是不错,或许更能让我省了力气了!” 说完手指轻勾,就见得白影那身躯的面庞上露出了意外的痛苦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就再一次行动如飞地朝着灵姑的方向追去。 而灵姑虽然不明白白影什么时候着了敌人的道,但是在南岸的丰富争斗经验,还是令得她一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只是刚才短短瞬间的交手,就已经令得她伤势加重。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恐怕才是最为危急的时刻,到底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杀,还是得取决于她后面要怎么做。 因此她根本不敢稍歇一口气地朝前猛窜,毕竟白影的速度比她要快,自己设置的这层传送为了隐蔽的缘故,又离着密室不远。 而她现在更是伤势不轻,一旦再一次被白影追上,恐怕就彻底没了回旋余地了。 因此她想也不想,手心一热,就立刻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阻敌的手段。自己则身形一转,并不朝着地上逃去,反倒是朝着地下更深处逃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伸手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出来,从里面揪出一个仿佛邪恶版的黑色灵虫。 这灵虫一被灵姑揪了出来,就吱吱叫地挣扎着,仿佛像是要从她的手上逃走似的。而灵姑则露出一抹阴冷之色,脚步不停的同时,上半身则静立不动一般,凌空施法。 就见得那黑色灵虫的肚子仿佛蛙叫似的一鼓一鼓,虽然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却传出一波波奇怪的波动出来。 “不好!是灵姑有难!” 而在海兰珠这边,则正在跟千云生商量着什么。突然就见得她身上某只,几乎跟灵姑手上一模一样的灵虫“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灵姑特意从烈日、蝰蛇两个兄弟处弄来的独门示警手段。而且一旦如白影那边样的主人身死,则这灵虫也会立刻碎裂。 因此灵姑这边稍一传讯,立刻剩下的活着的灵虫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就在海兰珠立刻起身,想要营救灵姑之际。谁知她突然脸色一变,朝着怀中一掏,摊开手掌之后,就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晚了,灵姑恐怕应该是已经陨了。” 一二六四 好好操办一番 千云生看着从人界传来的短短的消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毕竟因着人界和灵界两界的相隔,再加上他们是“偷渡”而来。虽然事先也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是能传过来的消息还是寥寥不说,时间也大为滞后。 这一点不得不说三派的能力要比他们好上许多,或许他们只有万魔尊者这一个大能的缘故。导致就算万魔尊者知道很多办法,也没有条件实行。 反倒是跟着三派的时候,他们还能时不时的得到一些消息。当然,千云生也知道这些消息必定都是被层层过滤过的。 但是结合着他们这边的真实情报,还是能令得千云生基本掌握住整个人界大战的动态。 只是和三派分开之后,千云生这边对于人界的消息顿时间就骤降下来。要不是他培养出的宫小月让他足够放心,恐怕他这会也难以做到如此淡定。 因此,当他第一次收到和三派分开后的消息,还是为这寥寥数语摇头苦笑。不过他也知道,这恐怕已经是宫小月竭尽全力,字斟句酌的结果了。 只是如此现实,还是令得他难言满意。 毕竟这让他立马联想到,在某种程度上,对于还算是谨小慎微的他来说。依然无奈的发现,自己打拼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绝对意义的安全之地。 除了黄泉小世界还算稳定之外,现在不管是他在南蛮开辟的敌后之地。还是已经在灵族前锋战火下的青凝谷,或者还在默默壮大的黑泽一族,都不能算是他正真意义的安全之地。 但同时尴尬的是,万一这些在主世界的地盘同时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他的黄泉小世界也就没了合适的出口。 因此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对于他千云生来说。无论如何也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给自己谋到一块安稳的栖身之地。 其实千云生之所以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除了长远的忧虑之外。更为关键的是,还是他发现这次的灵界之行,突然开阔了他的思路。 因为他发现,或许自己不用一根筋的仅仅把眼光放在人界这一处地方。反过来或许自己能够利用黄泉小世界作为中心,同时开拓起灵界和人界这两处地盘来。 当然千云生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除了因为青宸天尊的缘故,让他看到了灵界也有他能利用的势力之外。更进一步令他灵光乍现的,还是他在遇到了乌油大师之后。 因此表面上看似千云生仅仅是给乌油大师一个简单的承诺,但实际上千云生提出这层想法的时候。并不是无的放矢,反倒是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可能性。 不过就在千云生暗暗地将这其中的关窍又认真回想了一遍之际,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则联袂走了进来,颇为兴奋地道:“韶家迫不及待地抢先动手了!” “他们动用了关系,找到了当年被折野家打进死狱里的一个。并且一番运作之下,让那个死囚直接喊冤。” “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想必,这一次折野家就算想盖,也已经难了!” 问心珠说完,安凌儿就笑着补充道:“而且此人更为关键的,乃是现在折野家最大的一个素华楼的第一任主人。” “当年折野家就是吞了素华楼之后,才逐渐在灵之城站稳了脚跟。也不知如此隐秘之事,怎么就被韶家给挖了出来。这一下恐怕就连素华楼的归属,也成了问题了。” 千云生听了微微一笑,毫不意外地点头道:“韶家盯了折野家恐怕已经不是一年两年,其中有些手段令得折野家都大出意料也不意外。” “不过你们再看看这个。”说完,将手边的一个消息递了过去,就见得问心珠有些讶然地道:“折野那边竟然也发动了,哈哈,果不其然,他们还真的从这里找到了突破口啊!” 问心珠这话令得安凌儿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一瞅之下也浅笑道:“还真没有枉费咱们的心思,揪出了这么一尊大神,倒是也够韶家头疼许久了。” 千云生听了安凌儿这话,也笑着道:“这还得归功凌儿你对折野家知之甚深,还有我们有影灵这么一个关键的棋子。” “如此一来,咱们两边帮他们一凑,才能看到他们自己或许都看不到的局面。” “就说这一次折野家故意将韶家的韶清弄到出征名单里这件事吧,要不是咱们有影灵在,又如何能知道这个韶清才是韶家在灵之城最危险的存在?” “呵呵,这一趟明升暗降,恰好打到了韶家的关键。只要这个韶清一离开灵之城,天高地远,想必韶家立马实力就要骤降二成了。” 问心珠虽然知道自己这边给折野公子的计策成功,但还是有些担忧地道:“可是现在最大的隐患还是韶家二长老这边,按照影灵的消息,此人也是城府极深之辈。” “若是没了韶清这个大杀器后,他更加龟缩不出又怎么办?” 千云生听了问心珠的担忧,呵呵摇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该是咱们的松针堂发力搅局的时候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用到这个时候,折灵怪那边的情形,办得如何啦?” 问心珠听到千云生问起折灵怪这边,连忙低声道:“有了咱们的资源支持之后,折灵怪倒是行动迅速。如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城中布置下了三百多个秘密据点。” “只是想要在咱们行动的时候,派上用处,恐怕非八百以上之数难以取得效果。” “前面三百个倒是好办,就是越到后面,反倒是越发的困难。还好现在韶家跟折野家争斗刚起,我们还有时间。因此我也叮嘱他们,不必急于求成。小心行事,注意隐蔽,稳步推进就行。” 千云生听完点了点头,笑道:“仅仅是准备几个据点罢了,就算被发现了一些也没有什么。” “我们完全可以到最后一刻确认无虞,再动用这些钉子。” 说完转头朝着安凌儿问道:“反倒是问题的关键,乃是这些据点中的合用之物。” “这些东西麻烦就麻烦在不能从城外运来,必须在城内筹措。凌儿姑娘,反倒是你肩头的压力最大啊!” 安凌儿听了,抿嘴微笑道:“主公放心就是,此事我已经安排囊儿在全力办了。” “再说了,凌儿自己也算是小有身家。这一次既然跟着主公行动,自然也没指望着再将这些身外之物全都带出灵之城外。既如此,我让囊儿花些代价想来也能凑齐所需之物。” 凌儿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得千云生笑着点头道:“凌儿姑娘的果决实在令得在下钦佩,还请凌儿姑娘放心。这次不管你损失多少,我这边都保证数倍还你就是!” 谁知凌儿听了千云生此言,却羞赧一笑地道:“凌儿倒也不稀罕这些报酬,只求此间事了。还请主公答应我与问公子的婚事,那凌儿就心愿已足了!” “咦?”这一下就连千云生也不由得讶然,暗道虽然这段时间看着问心珠与安凌儿出双入对,没想到两人发展的倒是极快。 其实这也是问心珠跟安凌儿敞开心扉之后,顾虑已去。再加上他们两个本来就互有好感,如此一来二去,怎么能不进展迅速起来。 这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大笑道:“好好好!凌儿姑娘放心。此事过后,我定然亲自主持你们的婚事,好好为你们操办一番就是!” 说完见得不仅安凌儿脸上羞得通红,就连问心珠也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心中仿佛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的畅快。 不过他显然也没忘了眼下正是最为紧要的关头,因此开心之后,很快就神色一肃地道:“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得戮力同心才行。” 说完特别朝着问心珠道:“尤其是那个折灵怪,你让他据点之事完成之后,立刻撤出城外。” 边说还边冷冷一笑地道:“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在为折野家卖命,才会如此起劲。不过等咱们事成之后,他就算想要回头,恐怕也回不成了。” 问心珠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得心领神会,也露出一丝浅笑着道:“我会让他出城之后跟着圣姑呆在一起,想来后面他就算想要翻出什么风浪,也绝逃不过圣姑的手掌心。” 一二六五 越发觉察好处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经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已经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们还必须立刻再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何尝又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六六 双双再问折野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今年的灵冬来得比往年都要早啊!” 站在家族内院里的折野公子,看着从天穹顶上由小见大,纷扬而下的如雪花般的白色灵屑。刚感慨了一句,就被身后“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的大门吸引了注意。 “父亲大人!” 就在他深吸了一口气,扫了扫肩头的灵屑,再一次站直了身子通禀之际,才被一声苍老的“进来吧”的声音给招了进去。 不过进去之后,他看着父亲明显还在细细凝听的模样,自然识趣地站在一边没有急着开口。 反倒是一旁的管家模样的还在那里继续低声道:“这段时间因为韶家的作梗,咱们已经损失了十三个内堂约两成的生意......” “不过相应的我们也没让他们太好过,尤其是他们的万藏楼,这个月看来颗粒无收,恐怕是已成定局了......” “哼!”显然折野公子的父亲,也是折野家的家主,对于管家报上来的成绩一点都不满意。 因此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摆了摆手把管家斥了下去。才转过头来用浊黄但又闪着精芒的眼睛,盯着折野公子问道: “刚才的情况你可都听到了,如今族内艰难,韶家又频频作梗,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计策啊?” “是!”折野公子知道这是父亲又来考较于他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几乎之前每个月都有发生。 只是以前对他来说,这样的考较一般都是在他漫不经心中就这么过去的,往往答非所问的还会把对方气个半死。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折野可对家族里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兴趣,家族生意哪有当纨绔子弟来的有趣。 其实之前他父亲因为对他的失望,本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考较于他了。只是这一次灵殿宝藏之行后,才令得他父亲对他的印象又有了改观,如此才再一次给了他机会。 只是就在他父亲以为,这回又要再一次失望之际。谁能想到折野公子却突然一本正经地躬身回复道:“每月生意起伏,只要不是环境大变,想来您心中早有预计,应该不足以令父亲忧虑。” “况且如今我灵族正在对人界用兵,兵力抽调之后,我灵族各界为了加强统治。对于灵辉之物需求只会大增,不会减少。因此就算暂且困难,想必父亲也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唯一所虑的,儿子以为,还是在韶家的从中作梗上。” “只是这韶家也仅仅是我折野家的一块磨刀石罢了,依儿子之见,他们也最多是我折野家的癣疥之患。或许说不定应对好了,反倒是我折野家发展的一大契机!” “咦?”本来已经微微闭眼,老神在在地捧起一杯热灵茗,还微微吹了口气。准备先养精蓄锐之后,再好好斥责一番自己这顽劣儿子的折野家主。 这会却被折野公子说得都讶然地睁开眼来,不明白怎么自己儿子跟之前的表现,会如此的大相径庭。 就在折野家主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给这顽劣儿子找来的西席们,提前给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准备之际。 只有折野公子自己知道的是,要是再不露出些真的本事,自己恐怕就要被自家父亲给联姻出去了。 上一次那个什么天刑家的姑娘已经让他倒足了胃口,结果倒好,虽然躲过了初一。但是后来又来了什么铁幞家的、抹额家的、钉家的、骓家的..... 这令得折野公子终于确认,这是自家父亲铁了心的要将自己这废物给最后利用一回。 这倒是让他终于认清形势,还认认真真地跟自家的死党安凌儿与问心珠私下讨论了一番。 结果推演下来的结论发现,自己要是再不展现出一点实力,恐怕就难逃那包办婚姻的悲惨命运了。 因此这一次折野公子开了个头,顿时就宛如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就像是拿出了毕生本事一般,说得自家父亲都忘了自己的杯子早就已经喝空。 只不过他父亲,也显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自家儿子给忽悠的。因此待得折野公子终于意犹未尽的住口之际,才犹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 “看你说得确实不错,就是可知,这些办法全都得心腹之人去办才行。” “现在既然家族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你可愿意多为家族出力啊?” 说完还竟然好死不死地又补了一句道:“不过嘛,我儿的婚姻大事也是要紧。若是依我来看的话,还是我儿早早完婚,才能更孚我心啊!” 果不其然,正所谓知子莫过于父。折野家主如此一说,顿时就见得折野公子根本就毫不犹豫地扬起眉来谄媚地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家族正值多事之秋,父亲又怎么能不让儿子尽一份绵薄之力?” “再说了那韶家之事虽然早有征兆,但这个头毕竟是因我而起。就算我现在置身事外,恐怕韶家人也绝不可能将我放过。” “既如此,那不如干脆咱们先下手为强。让他们以后在灵之城,避着我折野家走路就是!” 折野公子如此霸气的言语,终于令得自家老爹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儿终于算是长大了一些!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只是这灵之城可不比别处,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成事的,必须要善加谋划才行。” “刚才你所言虽然不错,但大多仅仅是着眼于大势之上的分析。想来你也应该知道,纸上谈兵是一回事情,具体行动又是一回事情。” “虽然你在灵殿宝藏中灭了韶家公子,可那未尝没有运气的成分。因此你先回去,到底该如何做,还是待得我细细筹划之后再来喊你听令。” 谁知他父亲这番话,却在折野公子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由得暗呼安凌儿的厉害。 原来前面一起商量的时候,安凌儿早就向他指出了他父亲的这种可能性,并同时为他分析了后面的种种应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分析全都是千云生的手笔,仅仅是借用安凌儿的口说出来罢了。 因此他想起安凌儿的建议,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在老父亲的心中争取到了一定的地位。可是万一那几个联姻家族提出什么难以拒绝的条件,自己还是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父亲毫不犹豫的给卖了。 所以他连忙抓紧机会,立刻上前一步,低声朝着桌上展开的灵之城上的一处一指道:“既然父亲大人认为我说得不错。” “那我倒是觉得,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若是您能当机立断的话,或许就能令得韶家人吃上一个大亏!” 一二六七 涌动中的大势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六八 新对手的入局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 一二六九 动态中的情形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零 韶家人的狂舞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一 虚情中的谋略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二 疯狂中的序幕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三 令人吃惊之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四 乱成了一锅粥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五 誓言中的困局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灵之城的城外,海兰珠再一次联络上了智珠者。 这一会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小队里的三娘,那个三娘已经跟着灵姑的队伍一起,湮灭在了时光的尘埃之中。 这会海兰珠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松针堂的外围人士的一员。当然这个身份对于智珠者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海兰珠还是依然用真身跟对方对话道: “按照最新的消息,灵之子的情况并不算好。因此咱们的行动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里面特别传来消息,让我跟尊者你这边确认,是否都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只见得很快智珠者那边的声音,就嗡嗡嗡地传过来道:“我很欣慰,你们这么快就在灵之城打开了局面。” “其实灵之子的情形我也有猜测,毕竟灵界这边要到找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进展定然很快。”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连最为禁忌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还真是令人不齿!” 海兰珠这边得到灵之子的真实消息后,反倒是没有智珠者这样的义愤,毕竟灵之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因此她反而能更为冷静的看待眼前情形,不失时机地提问道:“既然智慧如您,将一切都已经洞察明晰。那想必我下面要问的事情,您应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智珠者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纠结于,自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第二个问题竟然也问得如此“古怪”。 毕竟哪有提问的人让回答的人猜,自己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给出答案。但是显然如此大违常理的问话,却令得智珠者哈哈大笑道: “人界果然派来了了不起的智者,也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完就见得智珠者微微沉吟,才半带回忆似的悠悠地道:“没错,老夫虽然现在被诸多灵界大能联手盯住,但是不代表老夫就真的毫无作为。” “就像之前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想来就算再多几次,也毫无问题。” 海兰珠听了他的说话,不由得暗道果然千云生估计正确,这个智珠者显然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手段。 然后就听得智珠者继续嗡嗡嗡地道:“至于更多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一点代价也不付,恐怕就有些难了。” 说完才笑着问海兰珠道:“我猜你是不是想问,灵之城有一道禁忌手段,名叫欻霄极戮,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吧?”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露出浅笑盈盈地神色道:“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尊者的。” “没错,若是找不到这一禁忌的破解之法。就算咱们贸然发动成功,但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城内。”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破解之法,只能到尊者你这里来讨个主意了。” 谁知智珠者虽然看出了他们的困难,却摇了摇头道:“这道禁制或许紧要关头,你们能借我威能,出手挡住一次。”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才行。” “怎么?” 显然海兰珠神情一愕,不明白为何智珠者会如此慎重。然后就见得智珠者悠悠地道:“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得从灵之子那时开始说起。” 说完就见得他不厌其烦的将整个灵之城禁制的来龙去脉,仔细剖析了个干净,最后才极为慎重地道: “因此,你们只要记住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欻霄极戮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一道禁制,反倒是一明一暗两道禁制同时发动。” “所以就算借我出手,也仅仅能为你们挡下其中一道而已。” 智珠者如此说完,就听得海兰珠皱眉道:“照着尊者所说,这道欻霄极戮乃是当年专为灵之子所设,因此这一次必然也会跟灵之子紧紧相连。” “而我们一旦救出灵之子之后,只要能成功使得他脱困而出,这欻霄极戮就必然会接踵而至。” “故此可以说,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似乎极为有限。” “可若是要是我们拦不住这欻霄极戮的话,一旦被它困住,那也彻底失去了成功离开灵之城的可能性?” “没错!”就见得智珠者嗡嗡嗡地道:“而且一旦你们触动了欻霄极戮,必然就会立刻令得城中的所有大能同时反应过来。” “因此,可以说你们救出灵之子之后。只有极短的时间给你挡下这欻霄极戮,并且必须要立刻转移到城外。只有这样,我的那些手段才能为你们的离开争取时间。” 海兰珠听了智珠者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艰涩地道:“尊者之言固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似乎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您也知道灵之城禁制之繁杂,似乎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瞬间离开灵之城的空间啊!” 智珠者显然也知道此事的艰难,因此微微点头道:“灵之城是我灵族之傲,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恨老夫行动不利,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配合你们将灵之子给救出。” “只是现在此事该如何应对,还必须要看诸位的手段了,老夫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这欻霄极戮的第二路禁制该如何破解,老夫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些眉目。据我所知,青宸天尊的本体已经被你们带入城内.....” 说完又跟着海兰珠低低数语,然后叮嘱道:“你用此法,想来就能成功挡住这欻霄极戮了。” 海兰珠听完不由得心领神会,只见她眉头依然紧皱,但还是极为感激地道:“不管如何,能破了这欻霄极戮,就已解掉了我等心头的一桩大事。” “至于这中间该如何衔接安排,听了尊者方才的剖析,更令得在下大开眼界。看来这中间的细节如何,恐怕我等还必须立刻详加筹划才行。” 反倒是智珠者似乎对于海兰珠他们颇有信心,笑着道:“诸位的进境已经大出了老夫的所料,想来凭着你们人族的手段,定然也会有一些神鬼莫测之效。” “老夫甚至都已经觉得,救出灵之子,似乎已经是极有眉目之事了!” 海兰珠显然没有智珠者如此乐观,反倒是苦笑道:“就算我等能成功离开灵之城,可万一动静太大,想要成功退回人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中间恐怕还少不得尊者出力。” 谁知海兰珠如此一说,反倒令得智珠者大笑道:“只要能离开灵之城的范畴,诸位还有何惧?” “到时候不仅老夫,诸位在灵界,恐怕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 说完才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道:“诸位营救灵之子一事,不仅对你人界有利,又何尝不是对我灵界有利?这里面牵扯之深,想必诸位以后就会越发觉察到其好处了。” 一二七六 灵族人的入场 “咔嚓嚓.......” 不过就在千云生又施展了一张底牌,从而勉强将自己这边的劣势扳成对自己的优势之际。 谁知就在众人的头顶,仿佛像是琉璃破碎的声音一般,极其清脆了传了进来。 一同传进来的,还有巨大的轰鸣声嗡嗡作响。显示出千云生之前安排的数百个据点,这会已经让灵之城变得极其狼藉起来。 不过这样显然也深深地激怒了灵族人,因此随着他们加紧动手,霎时间就令得上面的禁制开始岌岌可危起来。 “哈哈哈!”本来被千云生这突如其来的底牌,有些打得措手不及的炎魔,这会瞬息间鼓起全力一掌将万魔尊者给拍退。 然后盯着千云生大声威胁道:“小家伙,怪不得欲魔也在你手上吃瘪,你果然有些门道。” “不过你若是再往前一步,可就莫怪老子跟灵族人联手对付你们了!” “嘿嘿,你以为老子的东西得不到,就会让你们轻易给得到不成?” 炎魔这话令得千云生本来的身形也为之一顿,毕竟他现在就算成功的拿到了灵之子,但若是炎魔有意作梗,再加上马上灵族人来袭。 那么他恐怕想要成功地回到万魔尊者那边,也是极其的困难。 这令得千云生心中暗暗吐槽,自己这是跟青宸天尊签了一个什么破天道誓言啊,简直就是每一步都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嘴上还得故意稳住对方地道:“我听说魔族一贯以利益考量,既然你我都是为灵之子而来。不若我多付些代价,赎买这灵之子如何?” 显然千云生这话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不知炎魔是何想法。竟然意味深长地朝着上方灵族人那越来越大的声音处看了一眼,也冷笑出声地道: “一个区区化神罢了,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若老子这里有门《玄门大义》,乃是你人族的无上宝典,换这灵之子如何?” 说完轻轻伸手,就见得炎魔摆手一招,变出一枚炎镜出来。而炎镜之内,则有一名看不清面目的道士,正在那里朗朗而言。其中微言大义,竟恍然有言出法随之感。 至于千云生这边,刚一见得这炎镜闪出,就不由得一阵恍惚之感,但很快他面前的青宸天尊的本体一闪,霎时间就令得他清醒过来。 不过仅仅这瞬息之间的晃神,他还没来得及叫糟之际。千云生就见得从炎魔的身上,竟然又分出一个炎魔出来。一个硬生生将万魔尊者挡住,另外一个则毫无阻拦的朝着他扑过来不说,还狞笑道: “能让一个大能费尽心思出手偷袭你一个化神,你倒是足可以自傲了!” 只是显然炎魔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分身而出,朝着千云生扑过来之际。 竟然在千云生的身后,本来仿佛呆滞了的灵之子竟然魅然一笑。然后其本体瞬间重新化成了一颗珠子似的,朝着炎魔硬击了过来。 “呯!” 霎时间,双方这如此近距离的一拼,立时间就令得夹在中间的千云生极其的难受。毕竟他修为孱弱,要不是靠着青宸天尊的本体保护,恐怕这一下就已经令得其瘫软下来。 可就算如此,他这会也满脸血污,显示出炎魔这一下不能不算是成功。只是他哪里能想到,千云生还有幽婵这一道后手。 若是放在平时,让他拿下灵之子自然没有这么轻松。可毕竟幽婵已经占过灵之子一次,刚才仅仅是缺少一个接近灵之子的机会罢了。 因此随着千云生硬将大会长的禁制敲开,自然这幽婵就在他的掩护之下,迅疾地扑了进去了。 只不过千云生没想到的是,他这边算计炎魔,何尝炎魔没有算计于他。因此虽然他成功将灵之子的控制权拿到手上,但是显然炎魔打的如意算盘,却是要欺负他修为孱弱,从而将他一鼓而擒。 只是这一下灵之子的突然动手,还是令得炎魔有些意料之外。 因此只见他发出天崩地裂般的怒吼,竟然露出了虬劲的双臂,死死地将直冲过来的灵之子捏在手心。 “快!你们先撤,按照我之前的布置,跟三派汇合!” 不过就在炎魔这边陡然发力之际,穹顶上的脆响也猛然加大起来。 这令得千云生甚至来不及去管灵之子能不能挡得住炎魔的动手,反倒是迅疾地向着问心珠他们传音起来。 “什么!?”显然千云生这个安排,一时间就连问心珠和万魔尊者也难以理解。 不过如今事情紧急,自然容不得千云生多说什么,立刻道:“我有天道种子!你们快撤!” “好!”千云生这话顿时就令得问心珠和万魔尊者他们明白过来,看来千云生这是看到汇合无望,准备动用自己最后的后手了。 因此就见得万魔尊者和问心珠他们再不犹豫,由外面的三派联军的支持下,猛然将身前的炎魔击退。 然后就见得万魔尊者反手一抄,将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同时抄在手心,就这么迅疾地朝着洞口跳了进去。 “呯!” 不过就在千云生看着万魔尊者他们退走,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指挥灵之子挡住炎魔,自己发动天道种子之际。 突然就听得上方仿佛银瓶迸裂似的,霎时间就见得数道极其粗大的光芒兜头砸了下来。 而随着这巨大光芒下来的同时,一起传下来的声音怒吼道:“竟然是魔族和人族勾结,真是该死!” 而炎魔这边本来已经堪堪要将冲过来的灵之子的本体给拿住,谁能想到竟然好巧不巧的又被灵族横插了一杠子,如何能不令得他哇哇直叫。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心中暗暗吐血的不仅有他,还有千云生。 要知道千云生之所以敢让灵之子迎敌,当然早就做好了后手准备。自然不惧炎魔将心思放在灵之子的身上,否则他也不会还有时间传音让万魔尊者他们退走。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想要召回灵之子之际。谁能想到灵族人恰好冲了进来,令得他也只得勉力先用青宸天尊的本体将那白光一挡。 却失去了瞬息间接应完灵之子后,再用天道种子逃走的机会了。 一二七七 千云生的救赎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韶家和折野家,凭什么就成了灵之城内的大家族。” 在韶二长老有所行动之际,千云生反倒是颇有闲心似的,跟着万魔尊者磨起牙来。 而万魔尊者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这方要做什么,而是等着前面的这些谋划一点点奏效、发酵、引爆...... 因此他一边看着各路信息有条不紊地朝着千云生这里汇总,一边呵呵笑着道:“这恐怕就是灵之城或者说灵界内特有的规则在作祟了。” “这一点他们可不像我们,我们干了这一票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若是他们干得太过分的话,以后想要在灵之城再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此有些事情就算他们知道,也绝不能干。否则就算眼前一时胜利了,但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泄露出来,那就是对他们的声望是巨大的打击不说,还有可能被人找回后账来。” “像这次韶家之所以被折野家逼得如此狼狈,不得不说,跟之前韶家的手段也不够干净有关系。” “因此依老夫来看的话,恐怕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只是不像我们,如此没有顾忌罢了!”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关于整个灵界,其实就是一个个“始祖”分身集合的判断,不由得暗暗点头。 看来之所以灵界能存在于这么久,甚至还颇为繁华。恐怕就是跟这些“始祖”们,克制了互相吞噬的欲望有关系。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始祖”们的克制,所以才令得整个灵界还算是保持在一个相对“斗而不破”的局面之中。 “看起来以后若是让我来对付灵界的话,说不定我帮着他们推上一把,让他们再也难以克制这种吞噬欲望,或许更加能令得灵界可以从内部崩溃啊.......” 就在千云生对于万魔尊者的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默默点头之际,却听得万魔尊者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看小友在城内的安排的都颇为详尽,但是出城后的安排却极为粗略。这似乎与小友平时的作风有些不符啊,莫不是有什么老夫不知之处?” 千云生听了万魔尊者此言,不由得干笑一声。他自然不会轻易把海兰珠和智珠者给交代了去,毕竟这两位可不仅仅是对于眼下,就是以后也还对他有大用,因此他笑着摇头道: “前辈放心,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城外还埋伏了一支队伍,故此我怎么能不早早就有所安排?” “只是这几日前辈忙着帮我在城内动手,因此一时不及与你详说罢了。” “其实像问心珠他们,早就已经得了我的安排。待得我等撤出城后,如何遁走,如何与三大派汇合,我全都早就已经布置妥当了!” 千云生这边刚起了个头,就准备也跟万魔尊者将出城后的安排再细细交代一遍,就见得影灵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 原来这影灵之所以韶家联系不上,乃是因为千云生这边已经将韶家绕进了圈套,因此自然不用再浪费影灵这一个棋子。 其实照着千云生的估计,随着他留在三家里的后手纷纷行动,三家想不斗成一团乱麻也不行。到那个时候,恐怕韶二长老就连找寻影灵下落的时间也不会有了。 因此他听得影灵那柔媚的声音传过来道:“大人,问公子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好!” 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两个闻言都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然后就听得千云生颇为豪气地哈哈道:“前辈,咱们也一起进去。我倒是好奇想要看看,这传得无比奇妙的灵族灵之塔,到底是何尊容吧?” “哈哈!和小友一样,老夫也正是颇为心痒呢!” 说完就见得万魔尊者伸手一招,霎时间在他的周围。代表了剧毒的幽蓝色冰棱宛如根根倒立的锋锐长剑似的,陡然将千云生和他自己包裹在其中。 而千云生看着这数百个宛如多重棱镜般的冰棱,悬停在半空。不仅在冰棱的内部生出一股淡淡的雾气,极为神秘。同时在半透明的冰棱上,竟然还一瞬间反射出无数个千云生和万魔尊者来。 然后就见得万魔尊者嘿然一笑,大声道:“仙经已读三澄卷,古法曾持十二千。光影腾辉照心地,无有一法现当前。” 然后就见得最居核心的十二根幽蓝色冰棱,“嗤”地一声猛然一合。 霎时间就好像是在十二根幽蓝色冰棱的中间,围成的一个极小的圈子里,合出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小眼来。 这铜钱般大小的小眼周围甚至还有一圈明显的冰痕,显示出万魔尊者的这一招看似举重若轻,挥手立就。但只要见得他能够将破碎的虚空都给冻结稳定住,就能更加证明其手段的高妙来。 然后千云生就见得从那小小的铜钱的洞眼中,万魔尊者极为慎重地用湛蓝之气勾出了一团虚白的火焰。 这火焰初看之时就好像是萤虫之光似的,不但极其虚弱,还颤颤巍巍地在那湛蓝之气上轻轻燃烧的样子,令得千云生差一点就以为它会随时湮灭。 可就在千云生一时还颇为担忧之际,万魔尊者那边的声音却适时地传了过来,极为慎重地叮嘱道:“小心!这是虚灵之火,要是你不小心捱到一下那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说完,就见得万魔尊者把那屡虚灵之火引到千云生的额前处,那感觉就仿佛像是千云生的眉间正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然后就听得万魔尊者再一次轻叱一声,霎时间就见得第二层的其中八根冰棱陡然一合。 “簌”地一声,竟然这团虚灵之焰仿佛被这些冰棱冻住了似的。变成了一颗眉心石一般,镶在千云生的眉间。 而万魔尊者做完这一切后并不留手,也依样画葫芦的给自己也种了一颗,霎时间就令得千云生和万魔尊者两个都变成了三只眼的怪异模样来。 至于万魔尊者做完这一切后,才满意地嘴角啜出一丝冷笑道:“什么固若金汤,在老夫的手段面前,全都是纸糊的罢了!” 说完才朝着千云生点了点头,就见得千云生将安凌儿交给他的那件,命运之择的宝物取了出来轻轻一点。然后就见得这件宝物一时间疯狂晃动,直过了数息的时间之后才终于稳下来。 “走!” 至于万魔尊者,则早就趁这个时间将剩下的所有冰棱,收束到一处将他与千云生团团围住。然后就见得那命运之择的宝物上飘起一朵祥云,让万魔尊者知道这宝物已经和安凌儿当下的位置勾定。 因此他见此情形,立刻毫不犹豫地就一掐诀。霎时间就见得他和千云生两个,就宛如一道流星一般的越缩越小。在那命运之择宝物的指引下,朝着那铜钱般的小眼里投去。 一二七八 超乎预计之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千云生有些郁闷,虽然万魔尊者当机立断地按照他的吩咐,将他瞬息间摄了起来,朝着黑色墓碑投去。 但是当他飞过炎魔的头顶,看着炎魔那放肆狂笑的脸庞,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挫折。 要知道平时都是他算计别人,谁又能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反倒是,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魔族给算计了。 而且虽然他当机立断,行动迅速。但是显然劣势已经形成,就算他想要扳回。哪怕是在他已经动用了一张底牌的情况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这密集如雨的金光临头之际。在炎魔的身上,仿佛无数暗红色的细小火焰的漩涡涌了出来。 就好像是在他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卷草纹一般的图案出来。 这些漩涡一接触到金光,就倏地燃起炽亮的火光。仿佛像是化去金汁的白亮光芒似的,带着剧烈的颤动和尖锐的、密如雨点般的撞击声,奏出了一曲仿佛哀鸣般的乐曲。 “灭!” 显然千云生精心准备的这么一道后手,也仅仅能一时间将炎魔给罩得严严实实。其实本来照着他的估计,有了这么多时间足够他们成功撤退。 但显然现在情移事易,逃跑变成了虎口拔牙。这令得千云生自然不会指望,仅靠这个就能彻底将局面反转过来。 不过就在千云生急速朝着那黑色墓碑扑过去之际,显然炎魔也从一瞬间的打击中缓了过来,因此只见他戏虐出声道: “这么快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惜你这身手却有些不够!” 说完就见得他那本来伸向黑色墓碑的巨大火舌,这会竟然簌然变出了一种彩色的光芒。 就好像是本来一条巨大的舌头,突然在自己的眼前分成了七八条各种颜色的巨大蟒蛇一般,一起朝着自己卷来。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得痛苦地闷哼一声,因为他发现在这个时候,从万魔尊者那里传来的支持正在迅速削弱。 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其实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此消彼长之下,炎魔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竟然再一次的有了一番增强。 这么看来虽然炎魔不能长时间维持实力的陡然暴增,但看情形恐怕再多用几次也是绝无困难的事情。 不过就在千云生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突然就见得万魔尊者那边也哼声道:“同一个手段用两遍,莫非炎魔你技穷了不成!” 说完就见得万魔尊者的周身爆发出一团团的血花,不过这些紫黑色的血花虽然飙射出来,却根本就令得他熟视无睹似的。 然后只见得这些飙射出的血花,一落入炎魔那火红色的火海之中。竟然就仿佛像是吞噬一切的怪兽一般,贪婪地吞噬片片火花不说。还顺势暴涨连片,仿佛炎魔周身的火焰就是它的燃料一般。 至于千云生这边,虽然眼看着七八条巨大的各色“巨蟒”朝着自己绞杀过来,但是因为他一瞬间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从万魔尊者那里传送过来的海量增援。 因此一时间中气更足地大吼道:“灵之子!” “嘭!” 果不其然,就在这些“巨蟒”将将及身之际。在那黑色墓碑的上头,灵之子的虚形再一次冒了出来。 只见他在那漫天轰然崩啸而下的火雨之下,朝着千云生轻轻一指的同时,还深深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呯!” 霎时间在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千云生恍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突然这一瞬迅速被拉得极长不说,甚至自己的身子也仿佛像是要不听使唤一般。 而显然灵之子虽然看起来比炎魔和万魔尊者两个更为孱弱,但是因为有灵之子的本体在,因此比起千云生来说还要高明许多。 因此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立刻毫不留手,“啪啪啪”之下。就见得灵之子朝他一指之后,迅速就做出了下一个古怪的托举动作来。 然后就见得霎时间,本来还在迅速朝着千云生绞杀而来的那些巨大彩蟒,竟然稍稍一顿。 不过显然这一下也是耗尽了灵之子不少的实力。毕竟他现在还是被灵族的禁制给困住,虽然被炎魔解开了不少,但是想要当面对抗对方还是差距不小。 只是连千云生也没想到的是,这个灵之子的求生欲望有这么强烈。竟然一托之下,仅仅是微微挡住了炎魔的手段而已。 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双掌继续上扬,居然带着了一股惨烈决绝的状态出来,硬生生将这些巨大身形的彩蟒给暂时顶住。 “簌!” 至于千云生这会则双眼一闭,仿佛像是真的受到灵之子控制似的,朝着他极其迅疾地投了过去。 这令得一时间炎魔也有些始料不及,显然他没有想到,不仅千云生会如此决绝,甘冒险地。自己还一时间陷入了灵之子、万魔尊者和千云生后手等三面的夹击之中,以至于一时间场中竟变成了僵局。 其实千云生如此冒险也是他无奈之举,毕竟就在他刚才心头稍有退意之际,他就立刻感觉到了天道誓言向他投来了一缕关注。 甚至就连袖子中间青宸天尊的本体,也散发出一道不善的信息。这才令得刚才千云生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知道恐怕今天不管如何,都不得不全力拼命了。 因此这是他为何干脆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到了灵之子那头的缘故。毕竟和能将他都给算计进去的炎魔相比,那眼前灵之子,几乎就已经纯洁的像是小白兔了。 “不!” 显然灵之子的骤然出手,令得前面还占尽优势的炎魔,霎时间就有易手的风险,情绪不由得陡然剧烈波动起来。 前一瞬间还仿佛像是游刃有余似的他,这会竟然发出了宛如被烈火灼烧后的嚎叫。 并且瞬息之后,之前还仿佛像是顺滑平缓的那些彩色“巨蟒”。这会却如同像是被无数熔岩、雷电、光芒疯狂侵蚀了它的体内似的。 以至于一瞬间仿佛像是巨蟒化龙一般,无数狰狞丑恶的尖刺、分枝、裂变。全都像是摧枯拉朽一般,从“巨蟒”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这些奇怪的巨变,还带着一股极其猛烈狂暴的状态,朝着已经向着黑色墓碑越飞越近的千云生追了过来。 可谁知就在连灵之子都一时间,难以抵抗这狂暴了的炎魔之际。本来看似已经昏迷过去,彻底失去了身体掌控力的千云生却突然睁开眼来。 只见他朝着越追越近的那些疯狂枝桠们,猛然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轻笑。然后就见得下一刻“轰”地一声,他竟然直接从袖口将青宸天尊的本体给抽了出来。 “嘭!” 紧接着的这“嘭”的一声,不仅令得千云生霎时间挡住了炎魔这最为狂暴的手段。还借用对方之力,迅疾地冲到长大了嘴的灵之子面前。 然后就听得再一次的“嘭”地一声,就见得青宸天尊的本体,竟已经狠狠地劈在了大会长的那道洁白的禁制之上。 一二七九 深渊中的欢迎 二十天后,随着锯齿形的山峰在他们的身后远去,千云生和阿古两个终于离开了他们落下来的那片区域。 之所以会走得如此之慢,一方面是千云生伤势未复,因此每天中大半天的时间倒是在疗伤。 另外也是阿古假冒的巨魔等级不高,为了满足这样的“魔设”,也自然得压住速度。 不过这么长时间倒是让他们基本搞清楚了他们身在何处,原来此地名叫刀锯之狱,乃是魔界主世界以外的十八个更小的分世界之一。 这一点却是魔界和灵界、人界皆不相同的是,人界乃是一整块大陆,灵界有如恒河沙数,至于魔界则是宛如一颗大葡萄的外面套着十八个小葡萄似的,串在了一起。 不过知道了这样状况,倒是也让千云生微微松了口气。毕竟这个分世界虽然远离魔界主世界,荒凉贫瘠,但却是颇为合适他现在的状况。 而且还令得他终于搞清楚了一点的是,原来他的天道种子要想起效,就必须要混入到某个魔界主世界的大城里去才行。 这也是因为魔界太过混乱的缘故,以至于像天道种子这样的传送,在魔界一律都难以进行。只有进入了那些魔界大城之后,才会有那里的主魔为了自己的统治方便。愿意出手,将其中混乱的气息稍稍抚平。 而到了那个时候,千云生才能借机发动天道种子,从而顺利离开。 只是这些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还有些太早,毕竟当时炎魔和灵族人共同的那一声“圣祖令”,已经令得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会是多么的恶劣。 虽然他自己知道,这个“圣祖令”乃是他当年在东海所炼,原来准备是鱼目混珠的。谁又能想到,随着圣祖令被动的激发护主,反倒是成了他一个有口也说不清的误会。 因此如此一来,对于他来说,眼下他在魔界的敌人恐怕不仅仅是欲魔和炎魔。甚至说不定还会有灵界和人界的人,为了这枚圣祖令而跨界前来追杀于他。 因此现在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得赶紧谋得一个靠谱的身份。 当然对他来说,忧心的事情可不仅仅是这么点。随着他这一次意外的流落魔界,不管是三派在灵界的后续,阿古、海兰珠他们能不能成功撤出,就都成了谜团。 甚至自己在人界的那些势力,南蛮、青凝谷、黑泽一族......会不会也因为他这次的意外变故,从而遭到连锁反应。甚至最后遇到毁灭性的打击......这些全都成了压在他心头的沉甸甸压力。 不过唯一令得他稍微宽慰的是,起码海兰珠那边应该还没有出现什么最坏的情形。否则的话,免不了因为天道誓言的关系,他这边也得遭殃。 “既然圣姑没事,说不定问心珠也不会有事......” 虽然千云生心中暗自担心,可他现在面对的难题不仅不比海兰珠他们少,只会比他们更多。 因此他也只能先自嘲地收摄心情,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干脆一心一意的思考起自身的处境来。 毕竟只有他自己越快的脱困,或许才能令得眼前崩坏的局面不至于真的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也只有自己迅速脱困,才能令得各方势力不敢轻易乱来。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胡思乱想的情绪,朝着阿古沉声道:“算一算时间,留给咱们的时机恐怕不多了。” “虽然魔界有十八个分世界,但是以那些大能的手段。只要得到了我们来到魔界的消息,说不定全扫一遍也不用太久的功夫。” “要是咱们在这之前,还找不到靠谱的身份。恐怕这第一关想要瞒天过海,就是殊为不易。” 反倒是阿古有些乐观,只见得他不解地道:“真要是这帮杂碎逼得狠了,大不了咱们随便找个地方窝他个八年十年,我就不信不能把这些人的锐气磨光?” 千云生听了摇了摇头道:“别说问心珠他们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待我们回转,就算他们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可是大能的手段却是千变万化,他们真要是亲自出手细细搜索。恐怕就算这十八处分世界还算广袤,也能被他们翻出个底朝天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就插翅难飞了。” 说完就见得他顿了顿道:“现在最关键的,咱们还是得尽力回到魔界的主世界去。到了那里反倒是势力错综复杂,说不定就会有咱们的借力之处。” 阿古一直以来,都对于千云生的判断颇为的信服。只是他闻言却有些发愁的道:“在这里找个身份或许不难,但是要到主世界恐怕就有些难了。” “仅凭着咱们的身手,传送到主世界的时候,怕是逃不过那些大魔的眼睛啊!” 千云生听了,呵呵一笑道:“咱们或许不行,有一个人却是可以。” 说完将灵之子的本体掏了出来,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道:“不知灵兄现在可还方便?” “哼!”谁知从灵之子的本体里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出来,这声音阴中带阳,阳中带阴,慵懒中又带得一丝精明的口吻道: “大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就不用再绕弯子了吧?要是你不准备将我放了,大家就免开尊口。” “若要是你答应将我放了,帮你倒不是不可以,可你必须得发一道天道誓言才行!” “又是天道誓言......”千云生闻言不由得脸庞都抽了抽。 毕竟上一次跟青宸天尊的这道天道誓言可是将他直接坑来了魔界,这令得他到现在还对于天道誓言极为的忌惮,又怎么肯轻易再起一道天道誓言? 可现在灵之子的状态,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不是幽婵进入灵之子的时候有意还是无意,或者因为跟炎魔的争斗出了什么状况。 导致现在幽婵和灵之子两个人的灵识,竟然诡异的融合成了一个。 这个意外就使得现在的灵之子一会男、一会女,一会精明、一会天真,一会颇好商量,一会又难以沟通。 关键这还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在于,就连千云生在跟他打交道的时候,也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唯一令得他欣慰的,是由于自己之前对于幽婵的强力控制,令得现在的灵之子也难以真的对自己反抗。 否则的话,光凭着他和阿古两个,可制不住眼下这个灵之子。 只是眼前这个颇为失控的状况,虽然令得千云生心中暗暗郁闷。但毕竟他现在还是有求于人,因此也只得耸了耸肩道: “阁下也看的清楚,我坠入魔界之前。除了这杆摄魂幡和圣祖令外,其它的一切可全都已经遗失了。” “就算阁下想要跟我签天道契约,那恐怕也得大家精诚合作,先弄到天道契约才行。” “我想这一点,阁下不会不同意吧?” 谁知千云生如此客气,那灵之子却嗤笑道:“在夔幽城外,你的当我可是上的够够的了。难道你以为这会你再说什么,我还会信吗?” “看来这会是幽婵的那部分在控制了.....”千云生听了对方此言,心中像明镜似的,不过就在他刚想再说话之际。 只听得“轰”地一声,宛如夔牛怒吼一般。 就见得天边如同掀起了无边狂风似的,遮天蔽日的漫卷狂沙宛如一道巨大的齐天之墙,轰隆隆地朝着千云生他们逼了过来。 一二八零 黑潮中的魔影 “这是......” 看着远处遮天蔽日,还越来越近的黑潮,带着呜呜呜的声响。将它面前一切的黑色霜风卷了进去,以至于威势不但不降,反倒是越发的狂暴样子。 令得千云生也一时间脸色一沉的停止了和灵之子的对话,反倒是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其实照着他们现在的手段,倒不是说这黑潮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但是明显与他们现在“魔设”不同的是,如果当面硬闯这黑潮的话,说不定就要施展点手段。 而这,就极有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万一给大能窥到,可是对他们的隐藏不利。 因此就在千云生微一沉吟,想着是不是先答应点灵之子什么,从而先让他出手混入魔界主世界,度过眼前的困难再说。 谁知突然从黑潮的方向,冲出来一大群紫红色小章鱼般的东西。 千云生就见得这么一大群有着无数触手的劣魔们,一个个极其惊恐的想要逃离黑潮。 但不知是不是越靠近黑潮吸力越强,以至于那些劣魔们虽然拼命向前,但却速度极慢的宛如蜗牛一般。 不过就在千云生以为这些章鱼般触手劣魔们,肯定要被卷进黑潮之际。谁知在队伍最后方的一个劣魔,竟然倏地鼓涨起来。 那情况就好像是冲了气的乌贼,霎时间变大了百倍。然后就见得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那劣魔利用自己的自爆,硬生生地把队伍朝前猛推了一截。 这种自尽似的行为,虽然短暂的帮助了眼前这群劣魔,可显然这也仅仅只能暂时延缓罢了。 就在千云生一时间以为这些劣魔终究难逃黑潮之际,谁知随着接二连三的自爆之后。那些劣魔飞到一处巨大的山头,竟然周身一阵流光般的光芒闪过,直接就在黑潮前没了身影。 “咦!” 千云生见此一幕,那还不知前面定有古怪,因此将身躯朝着摄魂幡内一缩,由阿古将幡变小藏在耳内,朝着远处一指道:“去哪里看看!” “好!” 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自然也不犹豫,只见他大踏步地朝前迈进。仿佛就像是踩入水中似的,竟然越走越往地下。 不一会儿,就走进了一个恍若钟乳石般的地底空间。 而就在阿古欣赏着在他们面前突兀出现的一处地下深渊内,无数螺旋般的阶梯勾连在绝壁之上,将一个个钟乳石般的洞口勾连在一起。 那感觉就好象是一个恢弘的蚁巢,又像是华丽的陵墓一般,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再加上这些钟乳石洞里不停闪耀的火红色光芒,还有巨大流水般的轰鸣声,以及叮叮咚咚的金属敲击声响。甚至一瞬间令得千云生都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是不是进了某个地底的矿洞一般。 可就在千云生一时间恍惚之际,从他们面前两尊巨大的石质魔像的后面,突然跳出来两只有着长长老鼠尾巴,双眼却宛如石质。 一看就是因为太久生活在地底以至于眼睛彻底退化,只能用它那巨大的发达鼻腺,和长长胡须来确定阿古所在方位的低等劣魔。 在哪里嘶哑着吼叫道:“伟大的主人统治着这里,这里是瘿荼大人的地盘。外来者,要想进入此处,必须要交十叠瘗币!” “哼!”谁知这两个仿佛小丑般的劣魔虽然叫得颇欢,但是阿古却根本就像是毫无兴致回应似的,大手轻轻一挥。 就见得这两个跳梁小丑般的劣魔,直接就惨叫着掉入深渊。以至于还一时间令得渊底,传来数声兴奋的嘶鸣。 至于阿古根本就不去管那两个劣魔的命运如何,直接大踏步的走进了最大的一处洞穴。 就见得霎时间仿佛像是他们走进了一个热闹的集市似的,无数各种各样的劣魔在里面熙熙攘攘。 甚至还有两个明显是天生对头的劣魔,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的交易。这种巨大的反差别说阿古,就连千云生也一阵奇怪。 要知道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劣魔也遇到了不少。但大部分都极为警惕、敌视任何别的魔族不说。 像这样其乐融融一家亲的情形,实在是有些颠覆了千云生之前对魔族的认知。 不过就在千云生和阿古还在诧异之际,突然就听得仿佛绞盘似的巨大咔咔声响。 从溶洞中央,一个用无数白骨和黑色的精钢般,浇筑在一起的巨大黑色“骨柱”上传出。 而随着这声音一起的,是骨柱上正闪烁着无数血红色的奇异魔族铭文。将一股股黑浆似的腐臭恶水,从柱底的一个孔洞中缓缓榨了出来。 而那些前面还争得面红耳赤的无数劣魔,一见到这腐臭恶水缓缓流出。 一个个竟欢声雷动的凑上前去,争先恐后的朝着坐在腐臭恶水上方的一个有着赤红色皮肤,长了两只牛角,却有些人类模样的黑发老头,纷纷丢出手上的瘗币。 千云生知道,这瘗币就犹如人类的灵石似的,乃是魔界通用的交易之物。 虽然他之前让阿古用“打劫”的方式收集了一些,但是跟这些劣魔争先恐后丢出的大把瘗币相比。千云生霎时间又觉得自己,恐怕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人物。 不过显然随着阿古的出现,那牛角老头反倒是对于阿古的兴趣,更大于对自己身前这些瘗币的兴趣。 因此就见得他咧开嘴来,露出黑黄的牙齿,阴渗渗似的望着阿古嘿嘿道:“敢动我的手下的倒是并不多见,看来咱们幽埋之城,来了个了不得个人物啊!” “此人或许就是那个瘿荼了。”千云生正这么暗自想着,就听得阿古轰隆隆地哼声道:“做祭场的撑脚,打蘸水的翻肠。你这倒是下得好臭雾,就不知有筋斗几两?” 原来阿古这话乃是魔界切口,意思乃是讥讽这牛角老头赚得好一门空手生意。将天空中的黑雾引下来一些,再凝缩了之后卖给眼前这些劣魔,简直就跟空买空卖没有任何区别。 而那牛角老头见阿古一上来就盯上了他这门生意,反倒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身道:“这么说来,小家伙,你也是来参加正义大会的了?” 一二八一 一场正义大会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千云生有些郁闷,虽然万魔尊者当机立断地按照他的吩咐,将他瞬息间摄了起来,朝着黑色墓碑投去。 但是当他飞过炎魔的头顶,看着炎魔那放肆狂笑的脸庞,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挫折。 要知道平时都是他算计别人,谁又能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反倒是,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魔族给算计了。 而且虽然他当机立断,行动迅速。但是显然劣势已经形成,就算他想要扳回。哪怕是在他已经动用了一张底牌的情况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这密集如雨的金光临头之际。在炎魔的身上,仿佛无数暗红色的细小火焰的漩涡涌了出来。 就好像是在他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卷草纹一般的图案出来。 这些漩涡一接触到金光,就倏地燃起炽亮的火光。仿佛像是化去金汁的白亮光芒似的,带着剧烈的颤动和尖锐的、密如雨点般的撞击声,奏出了一曲仿佛哀鸣般的乐曲。 “灭!” 显然千云生精心准备的这么一道后手,也仅仅能一时间将炎魔给罩得严严实实。其实本来照着他的估计,有了这么多时间足够他们成功撤退。 但显然现在情移事易,逃跑变成了虎口拔牙。这令得千云生自然不会指望,仅靠这个就能彻底将局面反转过来。 不过就在千云生急速朝着那黑色墓碑扑过去之际,显然炎魔也从一瞬间的打击中缓了过来,因此只见他戏虐出声道: “这么快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惜你这身手却有些不够!” 说完就见得他那本来伸向黑色墓碑的巨大火舌,这会竟然簌然变出了一种彩色的光芒。 就好像是本来一条巨大的舌头,突然在自己的眼前分成了七八条各种颜色的巨大蟒蛇一般,一起朝着自己卷来。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得痛苦地闷哼一声,因为他发现在这个时候,从万魔尊者那里传来的支持正在迅速削弱。 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其实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此消彼长之下,炎魔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竟然再一次的有了一番增强。 这么看来虽然炎魔不能长时间维持实力的陡然暴增,但看情形恐怕再多用几次也是绝无困难的事情。 不过就在千云生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突然就见得万魔尊者那边也哼声道:“同一个手段用两遍,莫非炎魔你技穷了不成!” 说完就见得万魔尊者的周身爆发出一团团的血花,不过这些紫黑色的血花虽然飙射出来,却根本就令得他熟视无睹似的。 然后只见得这些飙射出的血花,一落入炎魔那火红色的火海之中。竟然就仿佛像是吞噬一切的怪兽一般,贪婪地吞噬片片火花不说。还顺势暴涨连片,仿佛炎魔周身的火焰就是它的燃料一般。 至于千云生这边,虽然眼看着七八条巨大的各色“巨蟒”朝着自己绞杀过来,但是因为他一瞬间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从万魔尊者那里传送过来的海量增援。 因此一时间中气更足地大吼道:“灵之子!” “嘭!” 果不其然,就在这些“巨蟒”将将及身之际。在那黑色墓碑的上头,灵之子的虚形再一次冒了出来。 只见他在那漫天轰然崩啸而下的火雨之下,朝着千云生轻轻一指的同时,还深深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呯!” 霎时间在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千云生恍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突然这一瞬迅速被拉得极长不说,甚至自己的身子也仿佛像是要不听使唤一般。 而显然灵之子虽然看起来比炎魔和万魔尊者两个更为孱弱,但是因为有灵之子的本体在,因此比起千云生来说还要高明许多。 因此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立刻毫不留手,“啪啪啪”之下。就见得灵之子朝他一指之后,迅速就做出了下一个古怪的托举动作来。 然后就见得霎时间,本来还在迅速朝着千云生绞杀而来的那些巨大彩蟒,竟然稍稍一顿。 不过显然这一下也是耗尽了灵之子不少的实力。毕竟他现在还是被灵族的禁制给困住,虽然被炎魔解开了不少,但是想要当面对抗对方还是差距不小。 只是连千云生也没想到的是,这个灵之子的求生欲望有这么强烈。竟然一托之下,仅仅是微微挡住了炎魔的手段而已。 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双掌继续上扬,居然带着了一股惨烈决绝的状态出来,硬生生将这些巨大身形的彩蟒给暂时顶住。 “簌!” 至于千云生这会则双眼一闭,仿佛像是真的受到灵之子控制似的,朝着他极其迅疾地投了过去。 这令得一时间炎魔也有些始料不及,显然他没有想到,不仅千云生会如此决绝,甘冒险地。自己还一时间陷入了灵之子、万魔尊者和千云生后手等三面的夹击之中,以至于一时间场中竟变成了僵局。 其实千云生如此冒险也是他无奈之举,毕竟就在他刚才心头稍有退意之际,他就立刻感觉到了天道誓言向他投来了一缕关注。 甚至就连袖子中间青宸天尊的本体,也散发出一道不善的信息。这才令得刚才千云生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知道恐怕今天不管如何,都不得不全力拼命了。 因此这是他为何干脆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到了灵之子那头的缘故。毕竟和能将他都给算计进去的炎魔相比,那眼前灵之子,几乎就已经纯洁的像是小白兔了。 “不!” 显然灵之子的骤然出手,令得前面还占尽优势的炎魔,霎时间就有易手的风险,情绪不由得陡然剧烈波动起来。 前一瞬间还仿佛像是游刃有余似的他,这会竟然发出了宛如被烈火灼烧后的嚎叫。 并且瞬息之后,之前还仿佛像是顺滑平缓的那些彩色“巨蟒”。这会却如同像是被无数熔岩、雷电、光芒疯狂侵蚀了它的体内似的。 以至于一瞬间仿佛像是巨蟒化龙一般,无数狰狞丑恶的尖刺、分枝、裂变。全都像是摧枯拉朽一般,从“巨蟒”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这些奇怪的巨变,还带着一股极其猛烈狂暴的状态,朝着已经向着黑色墓碑越飞越近的千云生追了过来。 可谁知就在连灵之子都一时间,难以抵抗这狂暴了的炎魔之际。本来看似已经昏迷过去,彻底失去了身体掌控力的千云生却突然睁开眼来。 只见他朝着越追越近的那些疯狂枝桠们,猛然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轻笑。然后就见得下一刻“轰”地一声,他竟然直接从袖口将青宸天尊的本体给抽了出来。 “嘭!” 紧接着的这“嘭”的一声,不仅令得千云生霎时间挡住了炎魔这最为狂暴的手段。还借用对方之力,迅疾地冲到长大了嘴的灵之子面前。 然后就听得再一次的“嘭”地一声,就见得青宸天尊的本体,竟已经狠狠地劈在了大会长的那道洁白的禁制之上。 一二八二 猎手还是猎物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痛......” 这是千云生目前最大的感受。 虽然最后时刻,让他离奇的逃出生天,但是千云生却一丝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这会只感觉魂魄欲裂,周身的的惨状更不必说。要不是阿古适时的从摄魂幡里冲出来为他护法,恐怕他还没等到自己能动动手指,就得被蜂拥而来的各种魔物撕成碎片。 “我这是......到了魔界?” 千云生苦笑一声,一方面忍受着仿佛像是烧红的刀子般,在自己的魂魄中拼命搅动的绝望苦楚。 一边看着周围幽暗地域中冰寒彻骨的黑风吹彻半空,还有浓重硫磺气息裹着暗红色的熔岩缓缓从地底溢出。 再加上旁边一个自己砸下来时形成的巨大裂隙,导致的喷涌而出的激荡水流蔓延成的一个火红色大湖。 在其上蒸腾而出的火红色气息,一遇到上方凛冽刺骨的黑风一吹,霎时间就变成了一种闪着特有魔域风采的光怪幻境来。 “嘭!”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边不远处,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直冲上天。原来是地下裂隙处热气的膨胀和暗涌的共同作用,导致夹杂着巨量的熔岩喷向天际。 而在这熔岩中,则霎时间吱吱叫地飞出数个恍如血红蝙蝠般的劣魔,朝着一动也难以动弹的千云生扑去。 “嗬!” 就在这时,在千云生的身侧,一道不起眼的魂幡上飞出数个奇形怪状的巨大魂魄来。 这些魂魄有些肤色苍白,却露出数只炯炯鬼眼,一看就森气缭绕。 有些则身材高大,浑身通红的宛如嗜血之卒似的,带起滚滚血气,面目也极为凶恶。 还有一些魂魄长得奇形怪状,绿色的拖地长舌、湛蓝的勾魂锁链,甚至还有那笑嘻嘻的女鬼,虽然扭着腰肢、舞着长袖,在那里好不妖娆。 可随着那血红蝙蝠般的劣魔刚一靠近,就立刻伸出两只毛茸茸的黑色鬼爪出来,直接将那些劣魔撕碎。 “呸,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来爷爷这里撒野!” 就在这时,从远及近的一道声音,让千云生知道是阿古回转回来。不由得闷哼一声,令得阿古惊喜道:“太好了,你总算醒过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不得活了.....” “呸!”千云生心中哭笑不得,暗道阿古你会不会说话。 一面勉力坐起,由阿古扶着问道:“搞清楚我们现在在哪里了?这里可是魔界?” 谁知阿古挠了挠头道:“这附近全都是这些毫无灵智只有本能的劣魔,我抓了一些也探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这些劣魔全都对前面有一个地方极其的恐惧,根本不敢靠近,我怀疑那里恐怕会弄到有用的消息......” “无妨......”千云生微微喘了口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我稍稍恢复一些,立刻就用天道种子遁走!” 说完吩咐阿古护法,自己则抓紧疗伤。只见他从摄魂幡中摄出无数小鬼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心,喷出一股股鬼气。 不一会儿就见得他满头黑气的同时,周身可见的伤势却以极其迅疾的速度恢复过来。 “好了!” 就这样不过半天的时间,千云生就将漫天的魂魄一收,站了起来。 原来他这套吞鬼秘术,是他从雷音寺得到的下半本卷轴中的一道疗伤圣术。只是可惜他身上的伤势太重,饶是他身怀秘术,恐怕没个大半年的休养也难以恢复。 可如今肉眼可见的他倒是已经恢复过来,因此将摄魂幡重新召回手上,又将阿古一收,才再一次默默念咒道:“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可令得他诧异的是,虽然他跟天道种子冥冥间的联系极为顺畅。但不知怎么了,就是难以跟天道种子成功沟通。 “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千云生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他不死心地又试了数次,发现还真的难以沟通的时候。 不由得只得苦笑一声地再一次召出阿古,沉吟道:“恐怕咱们得先搞清楚,现在我们到底身处何方了。” 阿古也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召唤天道种子失败,不由得摸了摸头道:“难不成这里就连天道种子的能力也覆盖不到?” “不....”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颇为冷静地道:“我与天道种子在冥冥中的联系极为的顺畅。” “看来极有可能是这处地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影响罢了!” 说完抬起头来,朝着远处望去道:“你刚才说这些劣魔有一个极其害怕的存在,到底什么样子?看来说不得咱们就得先朝那里探一探了。” 说完就让阿古带着他飞到一处散发着淡蓝和幽黄辉光的褶皱之地,只见得这地上褶皱的缝隙处仿佛蘑菇似的,还有无数微小的闪光颗粒朝着半空,喷出一股股病态般的灰色气体来。 而随着这些灰色气体连成一片横在半空,就连黑风也吹之不散,令得一切都仿佛像是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光彩之中。哪怕以千云生见识,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转头深吸一口气地对着阿古道: “这叫唤魔煞,我倒是有些印象......看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魔界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可都不能泄了身份。” “否则别说炎魔和欲魔,就是万一任何一个大魔追杀过来。咱们没了天道种子逃走,可是全无胜理。” 阿古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既然这样,不如交给我吧!” “我这小技法虽然不见得能骗得过那些大魔,但想来一些杂碎是尽够用了!” 说完就见得阿古陡然一变,从他的周身冒出了袅袅地域之火般的奇特光芒。然后紧接着,就见得无数橙红色的焰光,从他的每一寸暗黑色的甲胄中涌了出来。 这些焰光一融合甲胄,立刻就变成一道道奇特的纹路勾连起来不说。还仿佛从纹路中涌出一股极其炽热的能量,将阿古他本来就颇为巨大的半虚状身躯,也慢慢变得实际起来。 不仅如此,随着阿古逐渐虬实,周身还冒出了无数红毛。仿佛变成了一个浑身闪着焰光的肌肉大块头不说,还见得他双眼也露出了一股极其暴虐的神色来。 再加上他那两个宛如火山喷发般的鼻孔里,喷出的一道道黑焰般的恐怖状态。 令得千云生都不由得暗赞一句:“好一头巨魔!” 至于阿古变身完毕之后,除了让千云生裹着摄魂幡躲到半空。自己则暴虐地咧嘴一笑,“轰”地一声踩下一只脚来,弄得地动山摇一般,瓮声瓮气地嘿嘿道: “里面躲着的是哪只爬虫?既然知道你爷爷来了,也不晓得赶紧过来跪舔吗!?” 一二八三 不知名的黑船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正义大会?” 千云生先是一愕,紧接着恍然,看来魔族这边的情形和人界与灵界都不相同。在魔界想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就要向强大的对手挑衅。如此一来,才会得到众魔的尊重。 而阿古前面的行为,恰好令得眼前这瘿荼反倒是认可了他的实力。 只是这正义大会是什么东西?显然一时间还令得千云生有些诧异,不过显然这一点还难不住阿古。 只见他双眼猛然通红,好像是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皮,突然露出了真实的狰狞面貌。 然后他直接朝着一众劣魔中伸手一抄,顺势就将一只躲闪不及的劣魔抄在手心。宛如啃食什么鲜嫩的汁果似的,喀嚓一声立刻将那劣魔的半个脑袋啃了下来。 紧接着就在一众劣魔的惊恐奔逃的呼叫声中,满不在乎地直接将那个劣魔啃食干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才狞笑道: “原来是这么个正义大会,那我阿古倒是来对了!” 至于另外一边的瘿荼老头见到阿古如此表现,不但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眼前一亮地大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阁下还有噬魔的绝技。” 原来阿古刚才这一手,其实是他身为地灵鬼的一道天赋术法。乃是通过直接吞噬对方的头颅,用最为直接粗暴的方式获取对方的记忆。 虽然因此一来,记忆的损失肯定很大。但是对于阿古这样,仅仅是想要知道这正义大会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说,显然已经足够。 至于这瘿荼老头为什么会误以为,阿古展现出来的这个本事,乃是魔族的一道有名的天赋神通“噬魔”。 这只能说乃是千云生一早就跟阿古商量好的,就是想要利用这样的不经意故意展示神通的机会,来让别的魔族误以为阿古乃是一个纯正的魔族。 果不其然,阿古见瘿荼老头轻易上当,自然也不会自己拆穿。而是嘿声道:“不过就凭你手下这些小猫两三只,想要发这笔横财恐怕有些难啊!” 谁知瘿荼老头对于阿古的不敬不但没有不快,反而仰头大笑道:“真正的大会自然不是这里,不过阁下就算想要参加,也先得证明自己够不够格才行!” 说完就见得他突然宛如猿猴向上,顺着骨柱越爬越高,那身手倒也不能说不算灵敏。 只是阿古本来就是假扮巨魔而来,对方这点本事自然还落不进他的眼里。 因此只见得他轻哼一声,霎时间宛如在他的周身暴起一团刺亮的红芒似的。在周围已经逃得远远的劣魔们的再一次惨叫声中,轻轻地在半空中几闪之下,就追上了瘿荼老头的身形。 “下去吧!” 只是阿古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要追上那瘿荼老头之际,突然从骨柱的侧面,闪出来一个人影。 只见这人影虽然长得一副傲人喷血的女魔身材,却偏偏又长了一张宛如野猪般的丑脸。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的是。这人的声音仅仅是发出了短短三个音符,却竟然变幻了三个声调。一会男一会女,一会宛如少妇,一会又有如大汉。 再加上他一身紧身皮甲打扮,还拿了根长长的黑鞭。要不是阿古身手了得,恐怕就这下偷袭,他也绝难抵抗。 可阿古毕竟跟着千云生也算是身经百战,前面只是佯装不知。这会见对方果然冒出身形,不由得暗道来得好。 只见他突然怒目一争,宛如凶恶金刚一般。不仅没有被对方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吓到,反倒是气势更胜一筹的直接瞪了回去。 同时还一捏鞭梢地大笑道:“老子最恨的就是偷袭我的贱种,还不给我去死!”说完猛然一扯,逼得那皮甲猪头惨哼一声,立足不住地扑跌过来。 不过这皮甲猪头倒有几分能耐,实际上他这皮鞭乃是魔物所变。这会紧急时刻竟然变成一只噬人毒蛇,朝着阿古扑来。 至于阿古自然不愿就这么轻易毁了自己的“魔设”,再加上这个所谓的正义大会,其实就正是针对他和千云生而来,他还要探个清楚。 因此自然顺势放手,用了个巧劲,直接就将那皮甲猪头和他手上的黑鞭打得跌落下去。 “嘭!” “滋!” 而且阿古这个巧劲让他瞬间跌落不算,还让他好巧不巧地正落在最下方那黑臭粘液之上。霎时间就听得宛如烧红烙铁般的嗤嗤声响不说,还有着惨叫声连连传来。 至于阿古既然知道这是瘿荼老头有意考较,自然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已经越爬越高的削瘦人影追去。 不过就在他没闪数下,又见得一个绿色短发、碧绿眼睛,漆黑的双唇中还露出两颗亮晶晶獠牙的蝠翼魅女,直接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也不知她是自重身份,所以没有像之前那皮甲猪头那样偷袭。还是看上了阿古的大块头模样,露出猩红的舌头轻轻一舔黑唇,才妖媚笑道: “这样大块头的男魔却是少见,我倒是欢喜,也就是蒙初那样的混蛋魔妖不晓得大块头的好处。嘻嘻,到了姐姐这里,怎么也得让你好好尝点甜头才行。” 说完妖娆地朝着阿古走了过来,长长的筒靴在白骨柱子上踩得嘎嘎作响,愉快地大笑道:“这样大的块头鲜血一定很多,不像有些糟老头,没吸几口就没了滋味!” 说完就见得她身后的蝠翼陡然一闪,根本就毫不在意刚才阿古展现出来的迅疾速度,竟然要和他以快比快起来。 可谁知那蝠翼魅女虽然打的一副好算盘,但阿古却竟然轻哼一声,就岿然不动。只见他看着那蝠翼魅女朝着他迅疾地直扑过来,还露出了狞笑的脸庞跟嗜血的獠牙。 但他却仅仅是仿佛闲庭信步似地,轻轻朝着侧面迈出一小步。却令得那蝠翼魅女霎时间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管如何出手,想要够着对方还是差了一小截! 这个发现令得蝠翼魅女几乎就想要吐血,令得她不得不腰肢一扭,就想要改变方位。 谁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得一只毛绒绒的大脚。竟然从绝无可能之处,陡然闪了出来,直接就将那蝠翼魅女踹落了下去。 “啊!啊!” 不过随着那蝠翼魅女掉下去的同时,下面竟然响起了两声惨叫。原来这是之前那个皮甲猪头好不容易从黑泥中爬起身来,没想到又被蝠翼魅女砸了下去。再一次如滚地葫芦似的,一起又跌进潭中。 而随着阿古连续两次出手之后,终于没人再敢轻易拦他。只见他轻轻松松地飞临柱顶,就见得不仅之前那个瘿荼老头站在顶端。 同时在他的身边的,还有数人站在那里,一起眼神不善地盯着刚刚飞上来的阿古。 一二八四 凶多还是吉少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正义大会?” 千云生先是一愕,紧接着恍然,看来魔族这边的情形和人界与灵界都不相同。在魔界想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就要向强大的对手挑衅。如此一来,才会得到众魔的尊重。 而阿古前面的行为,恰好令得眼前这瘿荼反倒是认可了他的实力。 只是这正义大会是什么东西?显然一时间还令得千云生有些诧异,不过显然这一点还难不住阿古。 只见他双眼猛然通红,好像是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皮,突然露出了真实的狰狞面貌。 然后他直接朝着一众劣魔中伸手一抄,顺势就将一只躲闪不及的劣魔抄在手心。宛如啃食什么鲜嫩的汁果似的,喀嚓一声立刻将那劣魔的半个脑袋啃了下来。 紧接着就在一众劣魔的惊恐奔逃的呼叫声中,满不在乎地直接将那个劣魔啃食干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才狞笑道: “原来是这么个正义大会,那我阿古倒是来对了!” 至于另外一边的瘿荼老头见到阿古如此表现,不但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眼前一亮地大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阁下还有噬魔的绝技。” 原来阿古刚才这一手,其实是他身为地灵鬼的一道天赋术法。乃是通过直接吞噬对方的头颅,用最为直接粗暴的方式获取对方的记忆。 虽然因此一来,记忆的损失肯定很大。但是对于阿古这样,仅仅是想要知道这正义大会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说,显然已经足够。 至于这瘿荼老头为什么会误以为,阿古展现出来的这个本事,乃是魔族的一道有名的天赋神通“噬魔”。 这只能说乃是千云生一早就跟阿古商量好的,就是想要利用这样的不经意故意展示神通的机会,来让别的魔族误以为阿古乃是一个纯正的魔族。 果不其然,阿古见瘿荼老头轻易上当,自然也不会自己拆穿。而是嘿声道:“不过就凭你手下这些小猫两三只,想要发这笔横财恐怕有些难啊!” 谁知瘿荼老头对于阿古的不敬不但没有不快,反而仰头大笑道:“真正的大会自然不是这里,不过阁下就算想要参加,也先得证明自己够不够格才行!” 说完就见得他突然宛如猿猴向上,顺着骨柱越爬越高,那身手倒也不能说不算灵敏。 只是阿古本来就是假扮巨魔而来,对方这点本事自然还落不进他的眼里。 因此只见得他轻哼一声,霎时间宛如在他的周身暴起一团刺亮的红芒似的。在周围已经逃得远远的劣魔们的再一次惨叫声中,轻轻地在半空中几闪之下,就追上了瘿荼老头的身形。 “下去吧!” 只是阿古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要追上那瘿荼老头之际,突然从骨柱的侧面,闪出来一个人影。 只见这人影虽然长得一副傲人喷血的女魔身材,却偏偏又长了一张宛如野猪般的丑脸。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的是。这人的声音仅仅是发出了短短三个音符,却竟然变幻了三个声调。一会男一会女,一会宛如少妇,一会又有如大汉。 再加上他一身紧身皮甲打扮,还拿了根长长的黑鞭。要不是阿古身手了得,恐怕就这下偷袭,他也绝难抵抗。 可阿古毕竟跟着千云生也算是身经百战,前面只是佯装不知。这会见对方果然冒出身形,不由得暗道来得好。 只见他突然怒目一争,宛如凶恶金刚一般。不仅没有被对方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吓到,反倒是气势更胜一筹的直接瞪了回去。 同时还一捏鞭梢地大笑道:“老子最恨的就是偷袭我的贱种,还不给我去死!”说完猛然一扯,逼得那皮甲猪头惨哼一声,立足不住地扑跌过来。 不过这皮甲猪头倒有几分能耐,实际上他这皮鞭乃是魔物所变。这会紧急时刻竟然变成一只噬人毒蛇,朝着阿古扑来。 至于阿古自然不愿就这么轻易毁了自己的“魔设”,再加上这个所谓的正义大会,其实就正是针对他和千云生而来,他还要探个清楚。 因此自然顺势放手,用了个巧劲,直接就将那皮甲猪头和他手上的黑鞭打得跌落下去。 “嘭!” “滋!” 而且阿古这个巧劲让他瞬间跌落不算,还让他好巧不巧地正落在最下方那黑臭粘液之上。霎时间就听得宛如烧红烙铁般的嗤嗤声响不说,还有着惨叫声连连传来。 至于阿古既然知道这是瘿荼老头有意考较,自然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已经越爬越高的削瘦人影追去。 不过就在他没闪数下,又见得一个绿色短发、碧绿眼睛,漆黑的双唇中还露出两颗亮晶晶獠牙的蝠翼魅女,直接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也不知她是自重身份,所以没有像之前那皮甲猪头那样偷袭。还是看上了阿古的大块头模样,露出猩红的舌头轻轻一舔黑唇,才妖媚笑道: “这样大块头的男魔却是少见,我倒是欢喜,也就是蒙初那样的混蛋魔妖不晓得大块头的好处。嘻嘻,到了姐姐这里,怎么也得让你好好尝点甜头才行。” 说完妖娆地朝着阿古走了过来,长长的筒靴在白骨柱子上踩得嘎嘎作响,愉快地大笑道:“这样大的块头鲜血一定很多,不像有些糟老头,没吸几口就没了滋味!” 说完就见得她身后的蝠翼陡然一闪,根本就毫不在意刚才阿古展现出来的迅疾速度,竟然要和他以快比快起来。 可谁知那蝠翼魅女虽然打的一副好算盘,但阿古却竟然轻哼一声,就岿然不动。只见他看着那蝠翼魅女朝着他迅疾地直扑过来,还露出了狞笑的脸庞跟嗜血的獠牙。 但他却仅仅是仿佛闲庭信步似地,轻轻朝着侧面迈出一小步。却令得那蝠翼魅女霎时间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管如何出手,想要够着对方还是差了一小截! 这个发现令得蝠翼魅女几乎就想要吐血,令得她不得不腰肢一扭,就想要改变方位。 谁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得一只毛绒绒的大脚。竟然从绝无可能之处,陡然闪了出来,直接就将那蝠翼魅女踹落了下去。 “啊!啊!” 不过随着那蝠翼魅女掉下去的同时,下面竟然响起了两声惨叫。原来这是之前那个皮甲猪头好不容易从黑泥中爬起身来,没想到又被蝠翼魅女砸了下去。再一次如滚地葫芦似的,一起又跌进潭中。 而随着阿古连续两次出手之后,终于没人再敢轻易拦他。只见他轻轻松松地飞临柱顶,就见得不仅之前那个瘿荼老头站在顶端。 同时在他的身边的,还有数人站在那里,一起眼神不善地盯着刚刚飞上来的阿古。 一二八五 冰火蛟的血食 至于阿古随着众魔刚一踏足到甲板之上,立刻就感觉到和外面看黑船的不同。 外面看黑船好像只有那硕大的王座立于甲板之上,给人们呈现出的感觉只有孤寂苍白而已。 反倒是随着他们一踏足黑船之上,才发现整个黑船之中仿佛就像是有结界似的。而在整个结界之内,则展现出的是一种诡秘的暗红之色。 而笼罩在这些暗红色之内的,是无数无声的巨魔密俑。这些巨魔密俑就仿佛像是抽空灵魂的肉壳似的,密密麻麻地堆积在船底。 而在这些巨魔密俑的外围,最前方的数个新鲜肉壳,恰是之前被他们当作“船票”了的那几个巨魔。 不过显然对于这些登船的巨魔来说,看着这些前面还是有说有笑的同伴。这会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并没有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反倒是就见得那个瘿荼老头落下来后,看着眼前如此之多的巨魔密俑,搓着手大笑道:“传言果然如此,每一个进入黑船的都能得到这魔俑之蜜。” “嘿嘿,诸位,能得多少,就看大家的本事了!”说完第一个朝着阿古看去。 至于阿古也不客气,只见他轻笑一声,就直接朝着那些密俑走去。令得哪怕在他背后的瘿荼老头也目光幽幽,仿佛就像是想要将阿古给看穿似的。 但其实他哪里知道,之前之所以阿古能够窥破黑船的秘密,再到这次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站出。 实际上正是因为他在众人身上提前布置下的手段,以至于悄悄截听了瘿荼老头和蝠翼魅女两个对话,所以自然是心中有数。 因此他对于这次这瘿荼老头故意说得不清不楚,仿佛就像是想要看他洋相一般。自然早就心中有底地哈哈一笑,回头对着众魔问道: “诸位之前可是在外面答应过某,若是成功登船,则这好处我就先拿一半。怎么样,想来这件事情,诸位应该还是说话算数的吧!” 阿古如此一说,众魔显然都露出了不善的眼神。反倒是瘿荼老头不知是不是给众魔使了什么眼色,以至于他毫不犹豫地就代表众魔哈哈大笑道: “我等是何等身份,自然是一口吐沫一口钉!” “不过老朽也要提前提醒一声,要是足下本事不够。取不满应得的利益,那可莫怪我等不给足下第二次机会了!” “哈哈!那是当然!”阿古见到众魔答应下来,嘿嘿一笑,转头朝着这些魔俑看去。 要知道他虽然说得豪气,但现在在魔界,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穷得叮当响。 而这些魔俑之蜜按照之前众魔露出的贪婪之态来看,可是一笔还算不错的好处,说不得就是他在魔界的第一桶金了。 正所谓手中有米,心中不慌。只要有了这第一桶金,以千云生的本事,自然就有了生生不息的用武之地。 因此对于阿古来说,如此唾手可得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只不过对他来说,还有一道不同于众魔的难点。 那就是这魔俑之蜜要能成功取得,必须要以巨魔自身为容器,方能承载。 这一点对于众魔来说自然不会是难点,但是对于阿古这个假冒巨魔来说,反倒是成了暴露身份的可能。 只是阿古既然决定动手,当然早就已经有了对应的手段。因此只见得他心中先跟千云生默默沟通完毕,让千云生带着摄魂幡潜入到他的大嘴之中,将魂幡一摇,做好准备。 然后就见得阿古嘿嘿一笑,猛一跺脚,整个人凌空飞起。紧接着“嘿”的一声,就朝着一众魔俑中心的那个白骨王座撞了过去。 “呯!” 不过就在阿古直冲过去之际,本来脸上还啜着冷笑的瘿荼老头,突然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似的。 原来这黑船上的魔俑之蜜之所以会得到众魔的觊觎,原因是在于这魔俑之蜜乃是黑船上的一种副产物。 是黑船拘了巨魔的魂魄作为纤夫之后,又将其肉身拘在船上。天长日久吸收了海量的魔气之后,积淀在这些魔俑体内的一种极其精纯的魔力。 这些魔力对于巨魔来说,甚至可以不经炼化,就令得一众巨魔的实力大涨。也可以由巨魔暂时存储起来,以作为关键争斗时候的补充之用,因此自然大受众魔的欢迎。 只是对于众魔来说,这黑船本身就是上之不易。再加上平时这黑船都在河底航行,露出水面的机会极其的稀少。 所以要不是这次众魔恰好被纠结起来,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可是对登船想也难想。 因此照着瘿荼老头本来的想法,这个阿古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只能取得些外围的魔俑之蜜罢了。 但是他哪里想到,阿古一出手就如此之狠,竟然直接就朝着那王座而去。 要知道这黑船处处透着神秘,尤其是这王座之处,其难度不亚于直接挑战黑船登船了。 只是瘿荼老头做足了准备,有着特殊的手段,才如此信心满满。 但是阿古一出手就如此凶戾,还是令得瘿荼老头张大了嘴巴的同时面色一沉,那感觉就好象是自己的什么禁脔被夺走了一般。 至于阿古则在一众巨魔神色各异的眼神之中,哈哈大笑的飞临到白骨王座之上。 这会他的身形似快实缓,好似猛然出手,但却又有着从容不迫的神态似的。 “哗啦!” 直到这时,那白骨王座才仿佛像是露出了自己本来面目似的。 整个王座宛如白骨坍塌似的陡然一散,紧接着从王座的底部。升上来一朵闪着红黑两道光芒的硕大花盘,宛如婴儿脸庞似的朝着阿古啼哭起来。 “哈哈!梦魇魔花!果然是你!” 就在阿古盯着这花大笑之际,反倒是瘿荼老头的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 因为照着他得到的消息和情报,是不应该这会出现这朵巨大的梦魇魔花的。 假设真的照着他的计划一切顺利,都如他所料的发生的话。那么现在,恐怕要直面这朵梦魇魔花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这令得他一瞬间忍不住去想,这到底会不会是一个陷阱?甚至这个陷阱就连他也被骗了进来,令得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棋手,但实际上却也只是别人的棋子罢了。 这瞬间甚至还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冰火魔蛟的一个传说。传说这个冰火魔蛟绝大多数都在沉睡,只有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就会自动的有血食送到他的嘴边来。 这个传说一进入他的脑内,就不由自主的令得他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让他难以遏制地想到:“难不成这一次直接送到冰火魔蛟嘴边的血食,其实就是他们几个不成?” 一二八六 看不见的黑手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正义大会?” 千云生先是一愕,紧接着恍然,看来魔族这边的情形和人界与灵界都不相同。在魔界想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就要向强大的对手挑衅。如此一来,才会得到众魔的尊重。 而阿古前面的行为,恰好令得眼前这瘿荼反倒是认可了他的实力。 只是这正义大会是什么东西?显然一时间还令得千云生有些诧异,不过显然这一点还难不住阿古。 只见他双眼猛然通红,好像是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皮,突然露出了真实的狰狞面貌。 然后他直接朝着一众劣魔中伸手一抄,顺势就将一只躲闪不及的劣魔抄在手心。宛如啃食什么鲜嫩的汁果似的,喀嚓一声立刻将那劣魔的半个脑袋啃了下来。 紧接着就在一众劣魔的惊恐奔逃的呼叫声中,满不在乎地直接将那个劣魔啃食干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才狞笑道: “原来是这么个正义大会,那我阿古倒是来对了!” 至于另外一边的瘿荼老头见到阿古如此表现,不但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眼前一亮地大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阁下还有噬魔的绝技。” 原来阿古刚才这一手,其实是他身为地灵鬼的一道天赋术法。乃是通过直接吞噬对方的头颅,用最为直接粗暴的方式获取对方的记忆。 虽然因此一来,记忆的损失肯定很大。但是对于阿古这样,仅仅是想要知道这正义大会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说,显然已经足够。 至于这瘿荼老头为什么会误以为,阿古展现出来的这个本事,乃是魔族的一道有名的天赋神通“噬魔”。 这只能说乃是千云生一早就跟阿古商量好的,就是想要利用这样的不经意故意展示神通的机会,来让别的魔族误以为阿古乃是一个纯正的魔族。 果不其然,阿古见瘿荼老头轻易上当,自然也不会自己拆穿。而是嘿声道:“不过就凭你手下这些小猫两三只,想要发这笔横财恐怕有些难啊!” 谁知瘿荼老头对于阿古的不敬不但没有不快,反而仰头大笑道:“真正的大会自然不是这里,不过阁下就算想要参加,也先得证明自己够不够格才行!” 说完就见得他突然宛如猿猴向上,顺着骨柱越爬越高,那身手倒也不能说不算灵敏。 只是阿古本来就是假扮巨魔而来,对方这点本事自然还落不进他的眼里。 因此只见得他轻哼一声,霎时间宛如在他的周身暴起一团刺亮的红芒似的。在周围已经逃得远远的劣魔们的再一次惨叫声中,轻轻地在半空中几闪之下,就追上了瘿荼老头的身形。 “下去吧!” 只是阿古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要追上那瘿荼老头之际,突然从骨柱的侧面,闪出来一个人影。 只见这人影虽然长得一副傲人喷血的女魔身材,却偏偏又长了一张宛如野猪般的丑脸。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的是。这人的声音仅仅是发出了短短三个音符,却竟然变幻了三个声调。一会男一会女,一会宛如少妇,一会又有如大汉。 再加上他一身紧身皮甲打扮,还拿了根长长的黑鞭。要不是阿古身手了得,恐怕就这下偷袭,他也绝难抵抗。 可阿古毕竟跟着千云生也算是身经百战,前面只是佯装不知。这会见对方果然冒出身形,不由得暗道来得好。 只见他突然怒目一争,宛如凶恶金刚一般。不仅没有被对方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吓到,反倒是气势更胜一筹的直接瞪了回去。 同时还一捏鞭梢地大笑道:“老子最恨的就是偷袭我的贱种,还不给我去死!”说完猛然一扯,逼得那皮甲猪头惨哼一声,立足不住地扑跌过来。 不过这皮甲猪头倒有几分能耐,实际上他这皮鞭乃是魔物所变。这会紧急时刻竟然变成一只噬人毒蛇,朝着阿古扑来。 至于阿古自然不愿就这么轻易毁了自己的“魔设”,再加上这个所谓的正义大会,其实就正是针对他和千云生而来,他还要探个清楚。 因此自然顺势放手,用了个巧劲,直接就将那皮甲猪头和他手上的黑鞭打得跌落下去。 “嘭!” “滋!” 而且阿古这个巧劲让他瞬间跌落不算,还让他好巧不巧地正落在最下方那黑臭粘液之上。霎时间就听得宛如烧红烙铁般的嗤嗤声响不说,还有着惨叫声连连传来。 至于阿古既然知道这是瘿荼老头有意考较,自然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已经越爬越高的削瘦人影追去。 不过就在他没闪数下,又见得一个绿色短发、碧绿眼睛,漆黑的双唇中还露出两颗亮晶晶獠牙的蝠翼魅女,直接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也不知她是自重身份,所以没有像之前那皮甲猪头那样偷袭。还是看上了阿古的大块头模样,露出猩红的舌头轻轻一舔黑唇,才妖媚笑道: “这样大块头的男魔却是少见,我倒是欢喜,也就是蒙初那样的混蛋魔妖不晓得大块头的好处。嘻嘻,到了姐姐这里,怎么也得让你好好尝点甜头才行。” 说完妖娆地朝着阿古走了过来,长长的筒靴在白骨柱子上踩得嘎嘎作响,愉快地大笑道:“这样大的块头鲜血一定很多,不像有些糟老头,没吸几口就没了滋味!” 说完就见得她身后的蝠翼陡然一闪,根本就毫不在意刚才阿古展现出来的迅疾速度,竟然要和他以快比快起来。 可谁知那蝠翼魅女虽然打的一副好算盘,但阿古却竟然轻哼一声,就岿然不动。只见他看着那蝠翼魅女朝着他迅疾地直扑过来,还露出了狞笑的脸庞跟嗜血的獠牙。 但他却仅仅是仿佛闲庭信步似地,轻轻朝着侧面迈出一小步。却令得那蝠翼魅女霎时间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管如何出手,想要够着对方还是差了一小截! 这个发现令得蝠翼魅女几乎就想要吐血,令得她不得不腰肢一扭,就想要改变方位。 谁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得一只毛绒绒的大脚。竟然从绝无可能之处,陡然闪了出来,直接就将那蝠翼魅女踹落了下去。 “啊!啊!” 不过随着那蝠翼魅女掉下去的同时,下面竟然响起了两声惨叫。原来这是之前那个皮甲猪头好不容易从黑泥中爬起身来,没想到又被蝠翼魅女砸了下去。再一次如滚地葫芦似的,一起又跌进潭中。 而随着阿古连续两次出手之后,终于没人再敢轻易拦他。只见他轻轻松松地飞临柱顶,就见得不仅之前那个瘿荼老头站在顶端。 同时在他的身边的,还有数人站在那里,一起眼神不善地盯着刚刚飞上来的阿古。 一二八七 阴河乩童之乱 “好!” 显然连阿古也没有看出,其貌不扬的瘿荼老头竟然有“复制”对方的能力。 这一下两只梦魇魔花一起“嘤嘤嘤”地直叫不说,霎时间就令得整个黑船上空的锁链们,全都大乱起来。 不过虽然阿古这边一时间压力顿减,但显然梦魇魔花也不会束手待毙。 只见得先是“吱呀吱呀”之声,大船猛然一阵摇晃。紧接着就是“咕噜咕噜”之声响起,然后众魔只觉得头顶一暗,竟然整艘黑船全都朝着大河中潜去。 “不好,它要逃!” 第一个出声的是蝠翼魅女,显然她也已经看出,瘿荼老头对于对方的邪力影响极强。 以至于本来对着众人都威胁颇大的无数锁链,这会都变得愣在半空,无所适从起来。 “不对,他这是要断绝我们与外面魔气的联系!” 这会显然那蟾蜍大嘴更为冷静,只见他一边一口口的,将他自己那浓厚毒液激射到半空之中。一边盯着那微微盘缩起来的梦魇魔花,露出了更为凝重的神情来。 不过众魔之中,显然还是阿古更有见地。只见得他手上一边加紧,一边喝声道:“大家都不要留手了,他这是赶着去寻找外援呢!” “寻找外援?!” 阿古的这番喝叫霎时间就令得众魔恍然过来,显然在众魔的认识中,谁也没有想过一朵魔花竟然还能有外援。 但是眼前的这朵魔花显然乃是另类,毕竟它有了黑船之后,就有了行动能力。如此一来,谁又能说它就不能有外援呢? 再说了,在人界往往有这样的情况。强效的灵花灵草的边上,往往就有强大的妖兽视为禁脔般的守护。 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一样推论的是。说不准这朵魔花,搞不好正是哪个强大的存在故意放进这黑船之内的。 众魔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得更是机灵灵打了个冷战。一朵魔花就如此棘手,真要是被它找来了帮手,或者引来了主人,岂不是众魔更是要灭顶之灾? 想明白这点的巨魔们顿时一个个手上更是加劲,只见得那瘿荼老头变出的那朵魔花身姿更加挺拔。 整个花盘不停的摇曳不说,还沙沙声不时作响,甚至令得半空中的锁链全都朝着那魔花倒卷而去。 至于那蟾蜍大嘴也不再是一口口的喷出毒汁,反倒是扯下自己的华丽衣裳。露出自己的整个本体,俯下身来,浑身的花青色的皮肤上鼓起数个硕大的脓包。 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的毒水从那几个硕大脓包喷射而出,全都朝着那梦魇魔花激射而去。 至于那蝠翼魅女则长笑一声,被她抓在脚下的长鞭陡然飞出拉长。瞬息间就宛如毒蛇似的,穿过层层的锁链封锁,竟然极为准确的就卷到了一个硕大的魔俑之上。 然后只听得“啪”的一声,竟然那蝠翼魅女身形狂闪,直接闪到那梦魇魔花的花根之处。然后只见得她的双眼之中,直射出两道红色之光。 而那红色之光一打到巨大的魔俑之上,竟然直接就将一个魔俑打得粉碎。从里面不仅仅咕噜噜滚出数个魔头,同时还流出宛如鲜血般的潺潺流水出来。 “好啊!果然这花是偷偷采这魔俑之蜜为食!” 到了这会众魔哪还没有看清,本来应该是魔俑之蜜的所在,这会竟全都已经被梦魇魔花的粗大花根占满。 至于那些滚出的巨魔头颅,竟然一个个宛如活过来似的。一个个张开大口,直接就朝着蝠翼魅女咬去。 到了这会,众魔哪还不明白过来。这些魔俑之蜜除了外围的被梦魇魔花拿来掩人耳目,装模作样之外,其实最中心的魔俑之蜜早就被它吞噬干净。 这也怪不得这魔花能长得如此之壮,看来这些魔蜜倒是功不可没。 可显然这魔花得了如此好处,但是那蝠翼魅女则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只见那数个滚滚魔头,竟然一个个跳将起来,直接就朝着蝠翼魅女的胳膊上咬去。 不仅如此,还只听得“咚咚咚”。同时在船外还有奇异的节奏之声,猛然敲击着船底一般。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难缠!” 就在船底敲击的同时,蝠翼魅女也惨哼一声。霎时间就见的她的脸上黑气弥漫,显然吃了那几个魔头的大亏。 而就在蝠翼魅女这边惨叫之后,蹬蹬蹬后退,想要摆脱那几个咬上来的魔头之际。 谁知突然那船底的敲击声变成猫抓般的声音不说,还响起了跟梦魇魔花的哭声,极为相似的“嘤嘤嘤”的声音来。 这一下随着这哭声一起的,竟然是蟾蜍大嘴的脸色剧变。竟然已经顾不得继续喷出毒水,在那里配合阿古的行动。 反倒是趴伏在那里仿佛就像是难以动弹似的,浑身宛如筛糠般地一边狂抖,一变有些癫狂的大叫道:“是....乩童!竟然是乩童来了!” “乩童??” 虽然阿古这些天来已经对魔界有所知晓,但是显然还是并不足以让他明白这蟾蜍大嘴为何如丧考妣一般。 不过显然他身后那瘿荼老头更晓得来得是何物,连忙将花盘般的巨脸对着阿古大声叫道:“对方的援兵真的来了,你再不拿下这魔花,咱们怕是都得死!” “哼!” 显然到了这会阿古哪还没看清楚,众魔这边是伤的伤、残的残。 确实如瘿荼老头所说,不管外面来的到底是何凶戾之物。若是让他跟梦魇魔花汇合到一处,恐怕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因此只见得阿古宛如力拔山兮一般,宽阔的胸膛虽然如同风箱般的剧烈喘息着仿佛像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他依然毫不退缩的拼死向前,浑身血气再一次涌出。不仅仅气势猛地再扬,同时也见得他双目赤红似的低吼一声:“拿命来!!” 然后就见得阿古双掌猛然一合,本来在梦魇魔花头顶,跟它拉锯的那个黑洞竟一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这一下力量的急速变化,令得哪怕魔花一时间也难以适应。霎时间它竟然被自己拉扯自己的力量,拉得整个硕大的花盘变得摇摇晃晃,仿佛就像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躯似的。 “机会!” “给我破!” 就在那梦魇魔花一时间错乱之际,只见得阿古的身前,同时霎时间突兀出现了那个之前消失的黑洞。 至于阿古则虎吼一声,就猛地朝着那黑洞捅去。竟然没来由的在他捅进去那黑洞的同时,在那梦魇魔花的花侧处,同时也伸出了一个漆黑的大手出来。 只见那漆黑大手直接将那梦魇魔花猛地一把攥在手心,竟然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在众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硬生生的用那漆黑大手,将那硕大的梦魇魔花,一把扯进了黑洞里。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一二八八 了不起的阿古 而就在阿古这边瞬息间捏住梦魇魔花之际,本来还只是“嘎吱、嘎吱....”,一声声宛如猫抓般的声音。 这会却陡然像是狂怒了似的,不仅挠着船底的速度更为急促。就仿佛像是要撕开什么似的,甚至就连整个黑船也被晃得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至于阿古却似乎对外面的这一切视而不见,只见他狂吼一声。既仿佛九霄天动,又如同倾盆雷鸣。 而就在他大声之际,就见得他的大手仿佛一寸寸的、极为艰难的从那黑洞中抽出。 而随着他一起动作的,则是本来被那巨大黑手捏着的梦魇魔花。这会也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似的,仿佛如同是软绵绵的一条小蛇,被阿古的大手直接就从黑洞里抓了出来。 “太好了!快......” 可就在瘿荼老头没想到阿古真的将那梦魇魔花给抓住,不由得大喜过望。想要招呼阿古捏着这魔花作为筹码,跟外面的存在讨价还价之际。 谁能想到竟然阿古毫不犹豫的“啊呜”一声,张开大口,直接就将那梦魇魔花给生吞了进去。 这一下整个黑船之内,宛如像是跌碎了一地眼镜似的。先是瘿荼老头那“你....你....你.....”的讶然声音,显示出他对于这突然的变故差点没喘上气来。 紧接着就是那本来就如筛糠般狂抖的蟾蜍大嘴,更加绝望的在那里大哭道:“完了完了,我等怎么可能是那乩童的对手,这一下我们都要被这憨物给害死了!” 可就在那蟾蜍大嘴绝望的哭嚎之际,众魔却惊讶的发现。阿古在吞下那梦魇魔花之后,竟然在他的面庞上闪出了七彩的光芒不说。 之前被他用魔功强行催起的巨大身躯和浩荡气势,这一会也不降反升的蹭蹭上涨。就连他本来已经破烂不堪的身躯,也像是有着无数的魔气冲身体里冲去,直接覆盖在其伤口上。 这些魔气不仅使得他这些伤口逐渐恢复的同时,竟还隐隐让阿古的身躯朝着某种更加强悍的状态转化。 “这.....难道这是临阵突破了吗......” 就在一众巨魔张开了大嘴,看到阿古的变化露出各种复杂的表情之际。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阿古的大嘴里,千云生正哼着小曲。美滋滋的将阿古塞进嘴里的梦魇魔花,悄悄地收进了摄魂幡里,以作为他后面的恢复之用。 至于阿古,本来就是要找个理由,来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为何陡然增强罢了。 因此这会只见他闭着眼睛,就仿佛像是在他的周身有着无数的光芒缠绕着他,以至于令得他的气息再一次节节狂涨起来。 而就在一时间阿古“临阵突破”,剩下的众魔全都惊讶失声之际。 反倒是黑船外面的那个存在,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魔花,彻底被眼前这些小虫子给浪费了。 因此就见得他仿佛像是在河底掀起了滔天巨浪似的,将整艘黑船也打得原地翻滚起来。 而就在一众巨魔心中叫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黑船就会被外面的存在,拆散了架之际。 突然就见得那本来漂浮在半空中的阿古,陡然睁开眼来,两只眼睛就仿佛像是闪过两道闪电似的。 整个身躯又狂涨了一倍不说,还冷冷地盯着外头那个莫测的存在。大笑一声的“咚”地一闪,竟然就直接电射般的,从黑船中冲了出去。 而在黑船里的一众巨魔们,只听得先是“咚咚咚咚”,然后是“锵锵锵锵”。 仿佛像是外面已经被双方的争斗,打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黑船之内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变得就像是死寂了一般。 “我说瘿老,你说这次咱们能逃出生天吗?” 显然凭着一众巨魔的本事,他们可没有人能看得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只得聚到一起,互打眼色地悄悄传音。 至于瘿荼老头则心中猛翻了一个白眼,暗道平时你们倒是老头老头叫得开心,什么时候见你们如此尊重我老人家了? 不过显然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得露出沉吟的神色摇头道:“老朽又怎能知晓外面的战况如何,不过你们希望那位到底是赢还是输啊?” 众魔听了瘿荼老头的反问,都不由得干笑一声。毕竟谁都知道,要是真的阿古能将外面那强大的存在赶走,对他们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毕竟谁都知道,要是外面的那个存在胜了,那么他们虽然不能真活下去。可要是阿古胜了,以魔界弱肉强食的性子。他们在阿古手下到底如何,恐怕也很难说得清楚。 毕竟弱者就是这么的无奈,他们无力改变什么,以至于有时候就连卑微的样子也是显得那么的可笑。 其实众魔不知道的是,大家之中,最郁闷的其实恰恰是瘿荼老头。要知道本来照着他的想法,他才应该是众魔之中最后得利的那个。 但现在不仅蝠翼魅女受了重伤,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以至于自己最为重要的盟友几乎都难以指望。 现在甚至就连自己的小命,也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不过就在瘿荼老头心中暗暗郁闷之际,却见得蟾蜍大嘴眼神一厉,对着众魔使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要不万一那位胜了,咱们不如趁机.......” “咦.....”瘿荼老头见到蟾蜍大嘴的手势,也不由得眼神中精光暗冒。 他知道这是蟾蜍大嘴在提醒众魔,万一阿古赢了。或许说不定他们能趁着两败俱伤之际,翻盘也不一定。 不过就在瘿荼老头也略有沉吟地微微点头,就听得外面“哐”地一声。仿佛就好像是滔天巨浪,又如同撞倒了不周山一般。 众魔只听得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声音,像是在那里缓缓倒下。以至于就连周围粘稠的灰白河水,这会也竟然哗哗流淌起来。 而就在众魔还一时间不能判断,外面的战况到底如何之际。 他们又听得“咚”地一声,就见得阿古那巨大的身形竟然再一次飞回到船上,手上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模糊头颅。 “哎呀呀,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勇猛,实在是令得我等钦佩!”就在阿古再一次现身之际,没想到之前还在那里眉来眼去,想要有所行动的众魔顿时就全变了模样。 尤其是以那蟾蜍大嘴最为谄媚,就差没直接匍匐到阿古的面前了。 至于阿古却并不如何看得上这些一拥而上的众魔们,反是将那血淋淋的头颅朝着瘿荼老头一丢,哼声吩咐道: “这头颅里的血拿去给魅女喝下,应该能解她身上的奇毒。你们赶紧把这里收拾好,然后就立即给老子开船。” “是是.....”这一下众魔哪还有刚才的阴狠劲头,反倒是一个个如同哈巴狗似的,围在阿古的周围。看他们那谄媚的样子,就差点没将阿古当他们的祖宗伺候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哈。 一二八九 一条奇怪暗河 “大魔.....黑船再一次要浮出水面了,我们怀疑......很有可能我们又要遇到什么新的对手了。” “好!”坐在船首的阿古淡淡的睁开眼睛,这段时间黑船几次上浮,全都是阿古出手,将觊觎黑船的存在统统杀灭。 以至于令得黑船之中的所有巨魔,全都熄了还跟阿古对抗的念头,变得一个老老实实起来。 至于阿古睁开眼睛的时候则气脉悠长,一看就是从最近的数次杀戮中又获得了好处。 以至于一众巨魔看到阿古这样的修炼方式都啧啧称奇,越打还能越强的存在,在魔界总是会得到更高崇拜。最起码眼前这些巨魔全都是对着阿古,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众魔之中,尤其是那个蝠翼魅女对于阿古更是恨不得投怀送抱。毕竟是阿古将她从鬼门关中给救了回来,以至于她现在看阿古的眼光简直就像是看情郎一般。 反倒是瘿荼老头发现蝠翼魅女彻底的叛变了他之后,脸色倒是一直阴沉,不知道又在冒什么坏水。 不过阿古实力在此,倒是丝毫不虞这些巨魔们心里到底有何不一样的想法,而是站起身来淡淡地点头道:“好!待得黑船浮出水面之后,就把蝠翼魅女派出去吧,咱们看看这会又会来什么敌人!” “是!” 领命的蟾蜍大嘴不敢怠慢,一溜烟的跑了下去,大声招呼诸魔做好准备。 至于蝠翼魅女则眼泪汪汪的盯着阿古,眼带幽怨地道:“大魔.....奴家去了....你可要着紧着点奴家.....奴家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你可莫要让奴家给别的魔抓去吃了.....” 阿古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从黄沙天壁开始,就跟着千云生一直接触的是人类的那一套东西,哪里受得了魔族如此赤果果表达爱意的方式。 只得冷哼一声,一板脸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是!”谁知阿古如此不假颜色,反倒是令得他在蝠翼魅女的心目中形象更加高大。 因此就见得她目光涟涟之际,随着黑船再一次慢慢上浮,然后就轻啸一声飞了出去。 至于阿古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样子,发现他们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被黑船带着驶入了一条奇怪的暗河。 暗河的穹顶之上和河面之上,全都垂着无数钟乳石般的圆咕噜嘟的长柱形石条。这些石条不仅发出幽暗的蓝光,同时还在溶洞上方的钟乳石般的长石条间,弥漫着一股冰冷的薄雾。 至于暗河的水面上,露出的一个个圆嘟嘟的石条顶端的附近。则飘着无数淡绿色的光点,贴着水面明灭不定。 那感觉就仿佛像是石条上的幽暗蓝光有着无穷的魔力,所以吸引着那些淡绿色光点的聚集。 “这是枉死者的冤魂啊......”就在众魔等着蝠翼魅女回转之际,站在魔群中的瘿荼老头也不知怎的,在那里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 但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正对眼前这奇怪景象有些微皱眉头的阿古,听到瘿荼老头如此感慨,不由得心中一动。 于是直接将他招到面前,紧紧地盯着他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咱们只要跟着这黑船就能找到冰火魔蛟的所在。” “可你从来没说过路上会遇到如此之多的麻烦,我来问你,这路上若要是没有我出手。难不成你真以为凭着你们这些人,就能见到冰火魔蛟吗?” 阿古如此一问,就见得瘿荼老头连忙叫天屈地道:“大魔你是有所不知,要不是出了梦魇魔花那档子事情。本来照着我的计划,那些想要登上黑船的所在,其实都是咱们可以争取的对象。” “再说了,你别看这帮人都想上船,但其实这黑船对于每次的船客都有定数。之前像咱们已经占了绝大多数的名额,就算后面人想上,根本也上不了几个。” “如此一来,只要大家齐心,岂不是这主导权还在咱们手上?” 瘿荼老头这话一说,顿时就令得阿古微微有些牙酸地道:“照你的说法,就是因为出了梦魇魔花这档子事情,导致我们损失过多。” “再加上我们没有沿途补充,才使得黑船频频上浮的了?” 阿古这么一问,虽然已经离事实不远了。但这会那瘿荼老头哪里敢捋阿古的虎威,因此连忙陪着小心的笑道: “大魔英明神武,自然用不着那些垃圾碍事。依我看啊,把他们杀了也就杀了。他们能为大魔练功发挥点用处,就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 “只是此地看样子倒是颇为不善,还请大魔小心才是。我们还指着大魔带领我们,去找到那冰火魔蛟呢!” 阿古听了瘿荼老头此言,眉头一扬地道:“那你意思,此地有什么危险不成?” 不过就在阿古问话刚出之际,瘿荼老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得远处蝠翼魅女惨叫一声。 只是这叫声仅刚刚开始,就嘎然而止,显示出蝠翼魅女搞不好已经遭受了什么毒手。 如此变故令得阿古也有些讶然,毕竟蝠翼魅女的速度放在这里。她如果一心要逃,就连阿古拿下她也要费些手脚。又有谁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就将她给杀灭? 想到这里他干脆随手将瘿荼老头一拎,直接就临空飞起,吩咐道:“走!边走边说!” “是!” 那瘿荼老头这会倒是颇为老实,乖乖的被已经变大了的阿古像拎小鸡一般的拎着。 不过阿古显然没看到的是,在瘿荼老头低眉顺目的表情之下的,是他露出的一丝阴狠的目光。 至于阿古带着瘿荼老头,朝着前面蝠翼魅女发声的方向飞去,就觉得整个穹隆的顶部竟然在逐渐的抬高。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越飞,穹隆就越高似的。竟然逐渐在阿古的眼中,有越发开阔的感觉来。 不过就在阿古有些讶然这地势之际,他们又发现,随着他们离开了暗河之后。本来在岸边颇为低矮的那些插在地上的钟乳石柱们,这会竟然也有越来越升高的架势。 那感觉,就好像是他们飞行在一个张开的大口之内。并且这大口中,还仿佛像是拥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牙齿。令得他们飞在其中,立马就有一种,直接会被这大口囫囵吞下的奇怪错觉来。 ------题外话------ 感谢“天遥地諕”4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二九零 卖了帮人数钱 就在阿古还在惊异于这地形怎么如此奇怪之际,突然他们的脚下轰隆隆的抖动起来。而且不仅如此,无数的圆锥似的钟乳石柱们,竟然全都活化成了巨大的暗红鳞片。 这些暗红色鳞片一个个露出黑色的眼珠,仿佛像是睁开的巨大眼眸。一眨一眨之间还有着浓厚的硫磺般的恶臭气息,直冲进阿古的脑门。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阿古一时间讶然之际,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痛。然后就见得瘿荼老头正快速的远离他不说,还手舞足蹈地大笑道: “傻大个,乖乖地成为炽燃大人的口粮吧!” “炽燃大人?” 阿古先是眉头一皱,很快就恍然过来,原来盘踞在这里的,竟然是一只多眼魔罢了。 多眼魔一般精擅于操弄魔心,可是对于千云生这个玩鬼的大行家来说,就实在是不值一哂。 “只是这只多眼魔有些异乎寻常的大啊,拿来作为代步的工具倒是不错。” 就在千云生暗暗琢磨之际,阿古也反应过来对着瘿荼老头哼声道:“这么说来那个冰火魔蛟实际只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把我们引到多眼魔这里?” 阿古虽然如此提问,但是显然瘿荼老头根本就不愿意回答。而是变成了一只小号的多眼魔的样子,边往外遁边冷笑道: “马上就要变成一团浆糊了,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还是当个糊涂鬼吧!” 说完就要再一次朝外遁去,但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大笑,一道毒水就激射过来。 这毒水趁着他变身之际,瞬间将他困住不说。就见得七八个巨魔同时动手,竟然直接就将这瘿荼老头打杀成一股青烟,彻底尸骨无存了。 直到这时,那蟾蜍大嘴才带着一众巨魔浮现出来,恭敬的朝着阿古躬身致意。显示出这一切的情形,其实早就是阿古的安排罢了。 至于阿古这里则不假颜色地点了点头,朝着众魔吩咐道:“这只多眼魔的实力超过你们太多,你们站在一旁帮我掠阵就是。待我收服了这头多眼魔,再跟你们一起去找冰火魔蛟......” “哼!” “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要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了?!” 这会的蟾蜍大嘴已经在炎魔的巨掌之下不成人形,至于其它的巨魔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干尸一般的存在。 显示出他们早就已经被炎魔榨干了一切,甚至就连那艘黑船和冰火魔蛟,在炎魔的有心之下也难以幸免。 早就一个个被大卸八块了不说,无数的魂魄还被抽离出来,在炎魔指尖的烈焰中拼命挣扎哀嚎。 至于蟾蜍大嘴这会显然早就已经只求速死,只见得他七窍已经流出潺潺的鲜血。但依然顶着一口魔气,拼死哀嚎地求饶道: “大....大人.....真的就这么多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会是人族余孽啊......” “哼!没用的东西,给我去死!” 这会炎魔不知是追了好久的千云生的线索再一次断了,以至于无比恼怒。还是深恨这些巨魔太过无用,竟然被千云生耍得团团转不说,就连拖延他一时半刻都做不到。 因此就见得他手掌中的火焰轻轻一吐,霎时间就见得这蟾蜍大嘴的浑身毒液,全都被炎魔蒸发的一干二净。 至于这蟾蜍大嘴本身,也变成了和之前的巨魔一模一样的干尸一般。“扑通”一声掉落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只是这样显然炎魔似乎还不满意,只见他冷哼一声,回过身来。再一次以已经破破烂烂的黑船为中心,口中轻轻默念。 然后就见得从四面八方包括地底,无数的火焰全都以他为中心倒卷而来。 变成了一个充斥着硫磺味般的腥膻臭秽的氤氲之形,将他手指上这些之前拘来的魂魄献祭了之后。就见得无数火焰倒转,直直的指向了一个方位。 至于炎魔见方位已定,就见得他猛一挥袖。将这些火焰再一次驱散的同时,自己就彻底没了踪迹。 不过就在这炎魔离开还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平地里一阵桃花般的粉红旋风一闪,就见得欲魔的身形再一次露了出来。 只见他朝着炎魔离开的方向,露出极其阴鸷的眼神,却同时又捂嘴轻笑道:“有意思,什么被多眼魔吞了去,我看炎魔翻遍了整个地域也没找到一丝多眼魔的踪迹。” “嘻嘻,小家伙,假死而遁,你倒是时时刻刻都能给我们以惊喜啊!” 说完就见得他朝着众多尸体上轻轻吹了口气,就见得无数的粉红色微尘全都钻到了众多尸体里面。 但是不知是炎魔下手太过干净还是怎么的,竟然众多尸体全都在欲魔的一吹之下化成了灰飞,只剩下蟾蜍大嘴的尸体没来由的鼓涨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他竟然就仿佛像是活过来似的,朝着欲魔略有口吃地拱手道:“主......主子.......小的......谢.......主子.......的.......活命.......之恩......” “嗯!” 欲魔倒是没在意这蟾蜍大嘴的痴呆模样,反倒是再一次轻轻挥手。就见得又有一道粉红之光朝着他射了进去,然后就见得这会蟾蜍大嘴终于变得灵活了许多,就连眼珠子也灵动的转了转。 然后才见得欲魔冷笑道:“既然你跟那人朝夕相处了不少时间,想来关键时刻总应该有些用处,最起码也会有些特殊感应。” “既如此,你就暂且跟在我身边吧!” “是!” 这会那蟾蜍大嘴哪还有自己的主见,纯粹就像是一个木偶魔似的垂手伫立在欲魔的身后。 至于欲魔忙完了这些,显然也不再在意身后的蟾蜍大嘴是何情形。反倒是微微沉吟道:“以炎魔那个笨蛋脑瓜,搞不好又会被那小子算计,说不定很难追得对方向。” “我看他去的地方,好像是往主世界的方向追过去了。正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难不成这小子如此大胆,还敢在这片地界活动不成?” 不过他想了想后,很快就又摇了摇头道:“就算他有圣祖令在手,加上灵之子加持,但是凭着我跟炎魔两个,他也绝无可能躲得过我们的搜索去.....” 说完他才眼前一亮地抚掌道:“有意思!没想到他竟然还如此大胆,敢去别的世界与我们捉迷藏!” 想及此处,他才轻轻挥手,就见得他面前整个魔界的地图就展现出来。 而欲魔则伸出青葱白皙一般的手指,边朝着围绕着刀锯之狱外的数个分世界一个个点了过去,一边冷笑道:“让我来猜猜,你小子会逃到哪个分世界去呢?”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让欲魔伤神太久,就见得他很快就点着其中一个分世界冷笑道:“有意思,看来很有可能,你小子是躲去了这石压之狱了!” 一二九一 多眼魔的祭祀 石压之狱,除了依然无穷无尽的白骨、熔浆、灰烟和刺鼻的硫磺味外。和刀锯之狱并不相同的是,这里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盎然绿色。 不过这些绿色并不是人界那种代表了无尽生机的绿色,反而这些剧毒的绿色却代表着死亡、绝望、吞噬..... 尤其是从这些一洼洼水潭般的绿色毒沼的中间,不停翻滚着有如热油般的硕大气泡。浮到毒沼的表面再炸裂开来,就会向着四周的空气中散播出,令魔都感到不适的毒气来。 不过这样比刀锯之狱还要恶劣的环境,却孕育出了比刀锯之狱还要强大的魔。他们更冷血、更狡诈也更混乱...... 至于千云生这会则跟着阿古一起舒服的躺在多眼魔的身体内,看着一大群多眼魔围绕着一个庞大的祭台,正在那里虔诚的祭拜什么。 “想要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藏在树林里,同样想要隐藏一只多眼魔,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到他们最大的巢穴。” 幽幽地说出这句话的千云生,看着祭坛上方一只最大的多眼魔。 只见它正努力高昂起它那庞大臃肿的身躯,挥舞着仿佛触角般的无数手臂。在那里嘶声力竭地、叽里咕噜着什么只有多眼魔们才能听得懂的话语。 至于在它身后的祭坛上,则是一个竖眼般的巨大漩涡。这漩涡深不见底,仿佛像是直通无底深渊一般。 而在这漩涡的最中心,无数的银芒闪烁。好像是眼前正在祭祀的,是要从这漩涡中拉出什么来似的。 至于一圈圈围绕着祭坛的多眼魔们,则全都高举起他们根根触角,睁开无数只眼睛,就仿佛像是大型心灵激荡的现场似的。 无数的心灵之力在空间中具现、扭结,并最后变成一张巨大的心灵之网一般,投射进那漩涡中去。 这个时候,突然最大的那头多眼魔。再一次高昂起自己那伟岸的身躯,“啵啵啵”地叫出了几个极其短促又充满威慑力的词语。 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最为宗教感式的深沉喜悦和呻吟咆哮结合在一起,又仿佛像是整个祭祀一下被推到了最高潮一般。 就见得有几个围绕在祭坛最前面的多眼魔们,将早就准备好的数个硕大祭品,吭哧吭哧地朝着那巨大漩涡里丢去。 而同一时间,随着那几个强大多眼魔们的献祭完毕,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无数的多眼魔们一起唱起了赞歌。 从漩涡的最中心,竟然像是整个祭坛的阴影被拉长了一般。祭坛的这方世界的力量,如同像是投射进了祭坛里的那方世界似的。 似乎随着整个漩涡之力的越发加强,眼前这个祭坛正极为夸张的将自己有如神坻般的,投射到了那边的世界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仿佛通道空间被打开了似的,无数的多眼魔全都兴奋起来。一个个发出极为短促的“吱吱吱”的声音,就仿佛像是出征前的战歌,又如同嗜血的蛮夷怒吼。 而在那最上方的那只强大的多眼魔,念出了最后一个铿锵有力的字节之后。祭坛这边的所有多眼魔们,终于忍耐不住自己本能的渴求似的,一窝蜂般地朝着那巨大的漩涡里涌去。 直到这个时候,千云生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对着控制着眼前这头多眼魔的阿古轻笑道:“走吧,有了这道时空魔隙。想必咱们身后的那些追兵想要找到我们,就更加难了。” 至于阿古反倒是有些担忧地道:“听说下面比上面更为的混乱,灵之子又不肯配合我们出手。真要是就这么下去了,说不定不见得我们能应付所有的局面啊!” 反倒是千云生颇为笃定地道:“不要慌,到了这下面,我反倒是更有把握能说服灵之子跟我们合作了。” “再说了我现在身上的伤势也需要时间恢复,否则越拖只会越加麻烦。因此下面越混乱,岂不是对我们越有利?” “另外我听说这魔隙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出口,倒也正适合我们的现状。我估计现在那些追兵们应该头疼的是,他们就算查出了我们用的是多眼魔的身份进入这魔隙。” “恐怕也难以判断,我们到底会用什么身份离开这魔隙了。” 不过千云生虽然如此有把握,但是阿古还是有些忧虑地道:“可若是他们干脆不管不顾,将所有的魔隙出口全都看住那又怎么办?” “就像你之前说的,咱们可没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呆在这魔隙之中跟他们穷耗功夫。” 谁知千云生却哈哈一笑道:“你以为为什么石压地狱里的那么多空间魔隙我不挑,就单单挑了这一个?” 说完才又冷笑道:“就算他们将这些魔隙的入口全都看住,但是有一个情况,他们却一定看不住。” 阿古听了千云生此言,不由得长大嘴地道:“你是说.....魔隙崩溃?” “可......可那种情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极为不利啊。” 谁知千云生这会却露出了极为冷静的眼神道:“有圣祖令在,咱们的小命肯定无虞,大不了我再吃一次亏就是。” “哼哼,从这段时间追兵们的表现看,咱们的老对头们肯定已经对我们多有琢磨。他既然觉得我不肯冒险,想要一步步慢慢收网。嘿嘿,既如此,咱们就跟他弄险一回就是!” 千云生这个说法终于令得阿古恍然道:“你是说咱们既然快要被他们给追上了,不如玩一把大的。” “只要这道魔隙彻底崩溃,如此星质四散之下。哪怕对方是大能,恐怕想要再一次找到我们,也没那么容易了。” “如此一来,咱们反倒是能将眼前的死局做活?” 千云生见阿古反应倒也不慢,不由得点头笑着道:“再说了,你别看现在魔族对咱们追索甚急,但我想他们也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特别是有些被咱们故布疑阵弄错了方向的,恐怕这会正暴跳如雷,暗恨别的魔正在看他们的笑话呢!” “既如此,咱们放出消息,把这些魔一起扯进来。让他们凑到一起,说不定还可以看他们先狗咬狗一回呢。” 阿古被千云生这话说得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只得挠了挠头道:“哎呀,你们人类真是太复杂了,我咋学了这么久还觉得啥都没学会呢?” “反正不管了,你说啥就是啥好了。我与其伤这个脑筋,还不如让我多杀几个魔来得痛快呢!” ......... 三个月后,随着惊天动地般的一声巨响,无数的星质之物在石压之狱的一角猛然爆开,朝着四周的分世界们四散冲去。 而裹挟在这些散碎的星质中的千云生和阿古两个,只觉得自己如同再一次空间旅行似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点燃一般。 不过这种灼烧的剧痛却强行令得他们保持住神智,甚至还使得千云生懵懂之中拼命一晃摄魂幡。霎时间就见得海量的魂魄从摄魂幡里冲了出来,并将他们团团围住。 以至于随着他们朝着某个分世界的角落里冲过去的时候,在这个角落里的游荡劣魔们。还以为千云生跟阿古两个,是从无数魂魄中重生出来似的。 那种情形虽然看着极其的拉风,但是不管阿古还是千云生,显然都不愿意再来一次。 不过这一次的极度冒险,终于令得千云生他们暂时甩开了身后的追兵。 以至于当阿古和千云生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终于两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哈哈哈”地将压抑了许久的紧张情绪,一次性的彻底释放了出来。 一二九二 如此必败之局 三派大营,气氛凝重。 这一天罕见的数位大能齐聚一堂,最中间的是天雪大师的白衣纤尘不染,素净的脸庞上一派恬静祥和的样子。仿佛任何天塌下来的事情,也丝毫影响不到她的道心。 在天雪大师下首的,则是天叟那老态龙钟的脸庞。只见他脸色微黑,不知是不是刚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以至于令得他身上冷意外溢。 至于在天雪大师左右手的颍川先生跟鹤叔祖两个,则也神情悲悯。口中默默念着什么,好像在为什么而超度。 就在场中气氛一时间凝重之际,还是天雪大师默默念咒之后,当先睁开眼来,古井无波地率先打破沉默地道:“此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了,不知大家尊意如何?” “哼!”第二个睁开眼来的,是天雪大师下首的天叟。今天由于是大能之间的私会,因此自然他青云山是以天雪大师为首。 如果是三派之间的正式议事,那么哪怕天雪大师,也要坐在他这个执剑者的下首了。 不过天叟能够参与今日之会,也证明了诸位大能对于他的实力的认可。因此他见天雪大师既然正式开口,自然急不可耐地哼声道: “魔门果然不可相信,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哼哼,这一下损兵折将不说,还倒是让他魔子的野心得逞了!” 左首边的颍川先生见天叟言辞激烈,也微微睁开眼来叹息道:“谁能想到,这圣祖令如此快的竟然就出世了。这一点倒是和河图洛书所示不符,不知是不是另有什么意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魔子也算是心思狡诈。身具此物,不但隐忍不发不说。竟然还敢亲身来我三派游说,倒不愧是枭雄手段!” 天叟见颍川先生如此表态,不由得冷哼一声地一斜另外一旁的鹤叔祖道:“此魔如此嚣张也就罢了,竟有些不开眼的门派,还将此魔引为知己。” “哼哼,我一直就说,知人者智,知省者明,自胜者雄。一味依靠外人外物,这可是有甘坠魔道的风险啊!” 天叟这话说得极重,逼得鹤叔祖也不得不睁开眼来。仿佛南极仙翁似的双眼微阖,摇头晃脑地道: “我等现在所知,也仅仅是一鳞半爪罢了,具体实情如何,实是尤未可明。” “诸位道友,依老朽之见,现在就下定论,恐怕为时尚早啊!” “哼!还要什么定论?”天叟本来就极不满意龙虎山对千云生的态度,这会有了实据自然是大加挞伐地道: “现在圣祖令的消息可是都已经传遍天下了,不少魔门中人,尤其是许多不出世的老魔,也已经蠢蠢欲动,开始向着咱们南方汇集了!” “我听说,还有什么个叫风先至的。说什么自己乃是当年圣祖手下四大护法之一,竟然也冒出头来招摇撞骗!” “哼!什么四大护法.....这帮人全都是腊干了般的人物。这会竟然也因为一个小小的圣祖令,什么魑魅魍魉,都纷纷冒了出来。” “依我说啊,实在是我们太养虎为患了!” 天叟如此痛心疾首的一番话,却令得鹤叔祖并不赞同地微微摇头道:“依老夫之见,现在这帮魔门中人汇聚南蛮,实在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如今我等跟灵族交战正紧,有了这些魔门中人在一旁掣肘,大家变成了一个三方混战的局面。让老夫看的话,或许对于战局尚有助力呢!” 鹤叔祖如此一说,天叟就冷笑道:“什么三方混战,分明是尾大不掉罢了!” “我来问你,那魔子可是承诺我等关闭人灵通道的。现在他下落不明,咱们联军损失惨重不说。这会竟然就连那些魔门中人,也悄悄地逃没了身影。” “诸位,如今颍川先生的分身已毁,我联军在灵界风雨飘摇不说,魔门又没了踪迹。依老夫所见,这人灵通道之事,怕是已经进入死局了!” 天叟如此一说,颍川先生也不得不轻咳一声地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按照灵界传来的消息,这些魔门中人消失的也极为诡异。” “听说他们中还夹杂了一个灵族之人跟他们一起行动,莫不是这些魔门人在灵界还有什么内应不成?” 天雪大师听了颍川先生此问,也不由得微微睁开眼来,有些皱眉地道:“先生是说,虽然我三派联军在灵界风雨飘摇,但说不定魔门尚有些什么后手没有露出?” 颍川先生见天雪大师动问,也露出深思的神色微微摇头道:“大师此问倒是考到我了,现在情形未明,诡谲难辨,我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层层迷雾难以厘清。” “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我总觉得,那小鬼修或许总有能有惊天之举。” 天叟见颍川先生态度竟然如此暧昧,鼠首两端,丝毫没有大能风范,不由得急切地道:“还能有什么惊天之举?!!” “情况不是明摆着的,现在那小鬼修已经了无音讯。要不是就是掉落魔界,要不就是已经死在时空湍流之中。” “而我三派在灵界已经群龙无首不说,魔门竟然还率先保命逃走,事实上已经分崩离析!” “如此必败之局,我实看不出还有何可翻盘之处!哼!实话实说,要不是前些日子我三派布置在联军的后手拼死而战,还有颍川先生的分身牺牲,恐怕现在这联军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天叟一提到三派准备对付千云生的后手,令得天雪大师也微微皱眉道:“难不成我三派布置的后手被那小鬼修给发现了,因此才弄出如此局面?实际上另有筹谋?” “怎么可能!?”显然天叟并不相信千云生能发现他们三派布置的后手,大摇其头。 至于其他三位大能,包括天雪大师自己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要知道别说魔门,就是连他们三派自己,也互相不知道对方准备了些什么,又怎么可能同时泄露出去。 可就在众人一时间细细讨论,商议如何营救现在还流落在灵界的三派菁英之际。突然从外面有声音极为紧张的传讯传进来道: “诸位师祖,魂族那边似有异动。不但反叛了灵族不说,还给了灵族那边一线队伍予以重创!” “至于现在,他们似乎集体朝着魔门那边撤退去了!” “什么??” 如此变故令得三派这边一阵诧异,不由得纷纷显露神通,朝着前线望去。 他们发现灵族那边不但烽烟处处,就连万宝尊者和四明尊者几个大能,竟然也气急败坏的露出真身出来。 眼前这情形既然被三派窥着,除了极为诧异,不知魔门那边用了何种手段之外。 就见得天雪大师也当机立断,和颍川先生、鹤叔祖等几个也露出法相之身,置于云霄之上。遥遥和灵族那边的大能对峙起来,不让他们轻易动手。 至于魔门那边,除了临阵策反了魂族之外。竟然还派出了以宫小月为首的一小队使者,朝着正道逶迤而来。 站在下首,对着天雪大师、颍川先生跟鹤叔祖几个云端上的法相之身,盈盈一拜地道:“我等有机密事宜,求见诸位前辈大能。还请前辈们广开方便法门,容我等详禀为宜。” 三派一众大能见魔门如此大的动作不说,竟然还能从容不迫的派人前来接洽,一点都不像是群龙无首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暗奇,交换眼色之下,由天雪大师出面微微一笑地淡然点头道: “甚好,想来我等的很多谜团,都能由诸位给我们解答了!” 一二九三 讨价还价起来 石压地狱的极高处,桃花色的粉瘴雾气翻滚蒸腾,和赤霞般的燎天之光分列对峙。将整个石压地狱那暗红色的天空彻底遮盖住,仿佛令得整个石压地狱,都蒙上了一层死亡般的诡异光影。 而在这燎天光芒之下的,是裹在无数桃红色阴影中的欲魔,正在那里不知为何地“咯咯咯”的狂笑。 还有那浑身火焰光芒四射,那强光甚至令得别的魔根本难以直视的炎魔。仿佛在所有人的耳边,都敲着大鼓似的隆隆咆哮道: “好你个欲魔,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那个小鬼修如何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反倒是欲魔好像止不住似的,依然在那里“咯咯咯”地大笑,根本就当炎魔的暴怒宛如耳旁风一般。 而待得他终于笑够了之后,才摇着头对着对面的炎魔啧啧啧地冷哼道:“我一直以来都极不服气。” “凭什么灵族那帮神棍,能把我们描绘成一群渣滓。而人族那些贪婪鬼们,又能将我们污蔑成一堆垃圾。” 说完又啧啧啧地叹了口气,伸出十只姣好的细长手指,顾影自怜似的边欣赏边道:“现在我才知道,搞了半天。” “原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群,脑袋里只知道装了堆火焰和岩浆的笨蛋。一直用傻瓜般的行动,在坐实他们的言论。” “让那群死神棍和贪婪鬼们,将我们魔族彻底看扁!” 欲魔这话一说完,就见得天空中的火焰气息猛然一闪。以炎魔为中心的爆炸和强光轰然而出,似乎想要湮灭一切。 但这些强光冲到欲魔的面前,却好像微风拂面似的。根本就变得了无踪迹不说,甚至就连欲魔额前的一根发丝也没被吹动。 如此情景,除了使得炎魔眼神一缩。气焰终于微微一滞,哼声道:“死变态,你倒是好本事,竟然魔功又有精进......”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既然暂时不能从对方的手上讨得好去,那就更不能在嘴皮子上输了功夫。 因此他硬生生把刚那说了一半的话吞了进去,翻了翻眼皮地哼声道:“你这死变态说得倒是轻巧,但我怎么看到你那桃色十八姬可是也被炸飞了大半。” 说完又捏起一个,焦黑的已经不成形的头颅般的东西哼声道:“恰好,我还帮你捡回来一点,或许你还能有用!” 说完就将这头颅般的东西,轱辘辘地朝着欲魔这边丢了过去,脸上却满是讥笑神色。 反倒是欲魔却似乎无动于衷似的,根本不去看炎魔丢过来的东西。而是轻轻拍手,就见得从他的身后又闪出来十八个艳光四射的魔姬出来。一个个搔首弄姿、媚态自生,让人目眩神迷。 而欲魔则一边享受这十八个模样各异的魔姬的服侍,捏手的捏手,沏茶的沏茶,暖脚的暖脚.....一边朝着炎魔轻轻扬眉似地微微一笑道: “哎呀,魔君要是不提醒,我却是忘了。前段时间闲着无事,我倒是又练出了十八个新的魔姬出来。” “之前魔君不是说我魔力大进吗,嘿嘿,要不是这段时间我这恰好又有长进,恐怕还练不齐这新的十八姬呢!” 说完又仿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一次气死人不偿命地道:“倒是魔君你这满身的天魔之火,可是用一点少一点。我看这次石压地狱之变,起码削掉了你三成的天魔焰光。” “啧啧,难不成现在魔君就准备掉头去那魔极之地。再花个百年功夫,采满这天魔焰光不成?” “哼!” 虽然欲魔说得云淡风轻,但分明刀刀都戳到了炎魔的最痛处。尤其是欲魔还坐在肉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品起茗来。一副要看他炎魔好戏的样子,更是将他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炎魔也是成了精的老怪,因此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对方的激将之计。不由得面色一冷,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的头颅,哼声道:“ “哎呀,我倒是也忘了告诉你了。老夫之前又得了一件异宝,名叫魍皇樽。嘿嘿,死变态,想必这魍皇樽,你应该也听过这它的大名吧?” “哼哼,有了这魍皇樽。难道你还觉得老夫,会缺这区区天魔焰光吗!?” 欲魔听得炎魔如此一说,也眼神一缩,显然这魍皇樽也是魔界有名的宝物。怪不得就连欲魔、炎魔这样的大能,也会如此重之物视。 这令得欲魔也仰天哈哈冷笑,然后就见得他将身后的十八个魔姬“嗖”地一收。才又盯着炎魔冷笑道:“这么说来,这小鬼修阁下是非得之而后快的了?” 炎魔见欲魔如此态度,反而讽刺似地抚掌嘿嘿道:“之前我只是对于那灵之子更感兴趣罢了,不过现在嘛。看来这小鬼修的价值,恐怕还在这灵之子之上啊!” 谁知炎魔如此态度,并没有激怒欲魔,反而就见得欲魔冷冷哼声道:“这么久过去了,炎魔你再说这样的话,莫不是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难道你以为我真的相信,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一丝风声传到你的耳朵里面去?” 欲魔这话终于令得炎魔的狂笑声嘎然而止,就见得他的双眼中。也露出了极为精明似的算计光芒,阴阴地道:“死变态,你这话才有点意思。这么说来,你这是有意大家合作了?” 炎魔问出这句话来,就见得欲魔淡淡地仰首向天道:“小鬼修啊小鬼修,没想到你成长的倒是极快,竟然要逼得两个大能来连手拿你了!” 说完才精芒似地朝着炎魔望了过去,冷冷地道:“现在的情形应该你我都一清二楚,虽然我们两个暂时占了先机。” “但是圣祖令的魅力,可是已经让不少人都觊觎了过来。就不说咱们魔界剩下的那几位始祖,尤其是骨魔、画魔那两位。就连灵界和人界,也已经有人悄悄潜入进来了。” 炎魔知道欲魔所谓灵界和人界的人,其实指的就是跟他们一般的大能。 这和之前不管是灵界通过人灵通道,向人界派出大股部队。还是人界派出小股队伍,悄悄向灵界偷渡。甚至跟最早欲魔付出一些代价,悄悄安排一两个手下进入人界都不相同的是。 大能想要傲游三界,可要比别的情况都要容易的多。否则也不会出现炎魔亲自安排分身,在灵之塔内偷袭千云生,并最终将千云生弄来魔界的情形。 只是当时的炎魔可是根本没安好心,毕竟他可没有想到过千云生会有圣祖令。 否则的话,只要千云生坠入了他的魔网,不但只能任他摆布。要是他不出手护持,最后千云生也只有被挤成肉泥这么一个下场。 但是谁成想最后圣祖令搅局,令得炎魔功败垂成...... 因此眼下说什么也都晚了,只是不管炎魔还是欲魔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千云生都落到了他们的主场,竟然还如此难缠。 这令得他们两个平时如此自傲的大能,竟然也被逼得不得不勾兑到一起。各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还价起来。 一二九四 好个人族大义 “情况就是这样......” 三派的密室之内,宫小月穿着一身紫虺青服,霜白的薄纱罩在面上,青服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正襟危坐。独自面对对面的四位三派领袖,在那里侃侃而谈。 至于三派这边的数位大能,则仿佛像是涵养极好似的。并不急于问话,反而是任由宫小月一口气将情况讲完。 才互谦似的对望了一眼,由着天雪大师第一个问道:“最重要的问题.....依你的意思,这人灵通道还有关闭的希望?” “是!” 宫小月微微颌首,目光的注意力并不在一众大能的身上。 反倒是盯着众人环坐中间那尊四尺高的青绿色铜鼎,看着上面斑驳的噬铜绿锈和袅袅青烟。直往众人头顶那数个金灿灿大字的,九螭龙首的墨底牌匾上飘去。 然后声音也仿佛像是极为空灵似的,幽幽地道:“确实如此,只是正所谓大家须有互信才能办成大事一样。” “像之前诸位在联军中埋伏的后手,恐怕非该是同盟所为吧?” 谁知宫小月这番话语极重的兴师问罪,天雪大师却轻飘飘地接过来道:“如此大事,我等多有准备,本就是题中之义。诸位拿这件事情怪罪我三派,实在是有些迂了。” “就正如诸位在灵族的内线,我三派可也是一概不知,难不成这也是同盟所该为?” 宫小月听了天雪大师这话,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暗道三派果然一个个也非善茬,如此严厉的指控。竟然到了他们那里,似乎反变成了理直气壮一般。 这令得她心中暗道,还好来前众人做过一番推演,早有估计,因此不由得毫不纠缠地微微一笑道: “前辈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因此我等此次前来,正是要跟诸位确认。这之前的盟约,可还继续有效?” 宫小月这话,令得一旁的天叟微微阖眼,冷冷地道:“这盟约有效又如何?无效又如何?” 宫小月听了天叟如此无礼的话,倒也不生气,而是微微抿嘴道:“这盟约有效嘛.....” “那大家就还是盟友,就正如我之前所说。如何关闭人灵通道,这方法我自然立刻奉上。” “可若是这盟约已经失效了嘛......那大家一拍两散。自然就只能我等各显神通,将我们流落在灵界的队伍立刻召回了。” “你.......” 显然宫小月这话跟天叟的针锋相对,丝毫面子也没有给,如何能不令得天叟愠怒。 毕竟宫小月仅仅是一个小辈,就敢如此不客气。几乎可以说对如此高辈份的天叟来说,是一种当面的羞辱了。 反倒是颍川先生像是听出来了什么,微微皱眉地道:“按照你的意思,难不成这关闭人灵通道,还有什么条件不成?” 宫小月没想到诸位大能听话听音,果然一个个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不由得微微点头道:“诸位大能果然都是大门大派,见识卓着,不同我们这些野惯了的。” 她明地里把三大派吹捧了一番,才扬眉道:“只是诸位也看到了我等刚刚收拢了魂族,算是大大落了番灵族的脸面不说,也是严重的削弱了对方的实力。” “只是我等如此出力,却需防着灵族的报复。因此若最近灵族如有异动的话,大家身为盟友,自然还得诸位依约出兵牵制才是。” “原来如此!” 到了这会,三派这边也算是终于弄清了宫小月的来意。对方早不来通气,晚不来通气,非要等成功收拢了魂族才来通气。 分明就是拿这人灵通道,当成了要挟三派战场出力的筹码了。 这令得天叟不由得脸都黑了,他前面还想用这盟约要挟魔门,没想到转过头来却被魔门要挟了。 这令得他不由得斜眼对着鹤叔祖冷笑道:“好啊,果然湿手沾面粉、打蛇随上棍!” “明明说好的事情,竟然还能玩出花来。这还是真是一女二嫁、一鱼两吃。难不成我三派帮着你们救出灵之子的事情,就全都不算了??” 谁知天叟这话到了宫小月这里,却见她摇了摇头道:“老前辈这话可不要乱说,灵之子有没有救出,现在你我可还都不知晓。” “更何况我魔门还搭了一位圣子进去,如今也是生死未卜。行百里者半九十,老前辈总不能说你三派已经完成承诺了吧?” “你......” 显然宫小月这话顿时就令得天叟也为之一噎,虽然他有心想要梗着脖子非说完成了,但眼前的事实却令得他硬生生开不出这个口来。 还是鹤叔祖在一旁连忙解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魔门自己最后出了纰漏,可怪不到我三派的头上。” “怎么着,难不成你魔门是襁褓中的婴儿。非要我三派将这好处,揉烂了喂到你们嘴里才算数吗?” 谁知鹤叔祖这话,却令得宫小月鬼灵精怪似地狡黠一笑道:“老前辈这话说得倒也在理,确实此事也怪不得诸位。” “因此,回头我等将这关闭通道的方法说出之后。要是你三派关不上这人灵通道,那也是你们自己无用,想来应该也怪不得我魔门了吧。” “什么......” “你......” “好胆......” 显然宫小月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之言,令得在座的正道四人全都大为震惊。 但是他们一想到魔门从来都是狡诈阴邪、诡计多端,似乎不如此反倒是不符合对方的身份。而自己这边一众大能如此震怒,却倒是要被魔门之人给小瞧了。 众人想到此处,因此虽然一个个面色不虞,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 他们看着危坐在一众大能之中,夷然不惧的宫小月,由着天叟当先脸色黝黑地哼道:“看来我三派这会要是不肯答应出兵之事,这人灵通道怕是就关不了了?” 天叟这话说得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让对方吃吃苦头。就见得有淡淡威压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令得宫小月霎时间就宛如面对天崩地裂般的压力来。 这令得她一时间守得极为辛苦,差点就连开口说话也是难为。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宝塔似的灵光陡然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助着他一起对抗天叟的淡淡威压。 如此变故,倒是令得天叟那边轻轻咦了一声。显然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使者身上,竟然还有异宝傍身。 不过也算他还自重身份,要些脸面。乍一出手难以如愿。终究还是难以再做什么动作。因此干脆轻轻一哼,将这点小小手段给收了回去。 至于宫小月这边压力一轻,就见得她只是淡淡一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依然不卑不亢地道:“诸位前辈方才只听了我一半之言。” “就正如我前述所说,如今灵界情形已然大变。就算有我这方法,光靠你们三派之人自然是难以成功。” “可若是加上我魔门中人,那情形或许就大大的不同了。” “因此,如今我魔门在灵界出手,换诸位在前线出手。这件事情,乃是情形大变之下,大家公平交易,另做补充罢了。” “本来前约之时,就正如营救灵之子乃是我魔门之事一样。关闭人灵通道,是你正道之事。” “如今我魔门看在人族大义的份上,愿意出手相助诸位关闭人灵通道,所以想要再订一份新的盟约。难不成诸位前辈,也觉得我魔门是在趁火打劫吗?” 一二九五 咱们一定能成 “哼!人族大义......” 宫小月这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显然天叟皱起的“川”字似的眉头,还是显示出他的不以为然。 只是魔门这边虽然有些偷换概念,但也算是给了正道一个台阶,因此诸位大能忍不住暗暗传音交换了一番意见。 才由得天雪大师声音微冷地道:“听说你魔门圣子流落魔界,那现在你魔门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就算我等应允了,诸位又如何能保证所定之约一定能够实行?” 宫小月暗道天雪大师这话果然人如其剑,直指要害。要知道对方这话可不好回答,稍微说得不好,说不定就能被正道这边探出自己的虚实。 虽然她心中知道,自从没了千云生之后,魔门这边也是一团乱麻。 但是她这会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因此还得装作成竹在胸似地道:“还请诸位前辈放心,我家圣子,不日就会返回人界了!” “哦?” 诸位大能显然也不是三岁孩童,仅仅凭着宫小月这上下两片嘴唇一碰,就相信对方的话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现在千云生跟魔门音讯袅袅,实际魔门这边也根本不知道千云生情形如何。 但是因为千云生跟圣姑有生死契约,因此只要圣姑一日没事,魔门这边就能确认千云生还依然活着。 故此起码宫小月可以笃定,正道这边也绝不可能,比他们先一步知晓千云生的噩耗。 所以,正是因为有这么这一点确认,才令得宫小月心中有数地摇唇鼓舌地道:“这是当然,诸位既然知道他是圣祖令的持有人。那想必也应该知道,我家圣子又怎么可能轻易陨落呢!” “嗯.....” 宫小月如此神棍般的话语,反倒是令得三派大能微微点头。 毕竟不管怎么说,三派这边下意识的就会认为。河图洛书所示内容,当是做不得假去。虽然河图洛书所示圣祖令出世的时间,与眼下不准。 但是对所有大能来说,也仅仅会认为是自己道行不够,以至于解读不精罢了。显然不管三派任何一个大能,都绝不可能质疑河图洛书的正确性。 至于宫小月见终于将眼前这些大能说动,也免不得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虽然她不知道三派有河图洛书这样的提示,但是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三派定然会有这样一些镇压气运的后手,能够有所辨别天下大势。 其实宫小月这番言语,也是一众魔门中人反复讨论的结果。果不其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终于令得三派掉入到了魔门的诡论之中。 当然,之所以三派会信了宫小月所说。其实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里面的不少布置,依然有千云生的筹划在内。 以至于三派才会误会,如今魔门如此行动风格,实际还是有千云生在遥遥指挥。 只是连千云生也不知道的是,本来他的这些安排,包括策反魂族,是想要等他平安从灵界回来之后再做行动的。 但是随着他流落魔界,音信全无之后。还是圣姑当机立断,筹划指挥。总算是填上了千云生离开的空白,不至于一时间令得魔门分崩离析。 这一点又得说千云生的这一明一暗两条布置发挥了大用,毕竟千云生离开之时,明面上是把全权指挥之责交给了宫小月。 但是只有宫小月等核心的几个人知道,要说知谋善断、统御群伦,恐怕哪怕千云生,也不见得有圣姑的手腕高明。 因此如今在魔门,表面上是空空儿压住场面,宫小月具体谋事。但实际上最为重大的决策,其实都是出自圣姑之手。 这也是为何圣姑会当机立断,迅速策反魂族的原因。正是因为眼前情势变幻,圣祖令又令得各方蠢蠢欲动。 以至于不管对内对外,都必须要使空空儿和宫小月这边,迅速展露出强硬实力,如此才能压得住各方的觊觎了。 因此这段时间的情势极具变幻,还是令得宫小月有时候都忍不住暗自感慨。自己之前只要做好千云生交办的事情,还没觉得有如此压力。 现在自己真正的被顶到了前台,哪怕有圣姑在一旁提点决断,还是令得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千云生的不容易。 尤其是如今她身处前线,必须要时时刻刻跟三派、灵族斗智斗勇不说。 还得同时在另外一条战线上,不停的收容、甄别那些因为圣祖令出世的消息,而闻风赶来的想要占便宜、抱大腿的魔门中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得宫小月一瞬间都忍不住吐槽。师叔你倒是去魔界跑得开心,却扔了这么个烂摊子给小月。 我诅咒你快快回来吧,这么大的烂摊子,最后还得你自己擦屁股才行! “阿嚏.......” 至于千云生身在魔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方在诅咒他,以至于他机灵灵的打个喷嚏。 但是他却依然面不改色地继续大喊道:“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大家快来看啊,上好的石压魔石,还有远古多心魔的干尸躯壳,这些东西平时可都不常见啊.....” 至于阿古则弄了个草甸子似的巨大的毯子,披在自己的身上。用他那傲人的身躯,仿佛就像是一个天然展示柱一样的。 在千云生的周围转来转去,“兜售”他那些散发着腥臭味的“草药”们。 只有灵之子躲在千云生的身后,不停的神经质似的唠叨道:“这个看个像.....咦,那个看着好像也不错.....不对不对,好像这个才够味.......” 如此啰啰嗦嗦了大半天时间,终于令得千云生忍不住地低低问道:“我说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要是不行趁早说啊,可不要耽误我们逃命......” “啊......这个大屁股......啊......呸!” “身为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被千云生如此一问,差一点把自己在看女魔屁股都给说出来灵之子,不由得反倒是恼羞成怒起来。 只见得他大义凛然,又义愤填膺地道:“再说了,我灵之子是谁,也是你能小瞧的?” “哼哼,你再让阿古再绕个两圈。容我再确认清楚一些,这一次啊,咱们一定能成!” 一二九六 刀劳魔的味道 就在灵之子恼羞成怒,而千云生却眼泛狐疑之际。突然从阿古身边走过的一个仿佛直立着青蛙腿般的魔族,瞬时间引起了灵之子的注意。 只见得他先是“咦”了一声,然后立马急切地道:“对!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没错,就是他!就是这头刀劳魔!” 灵之子这话令得千云生也目光一肃,不放心地沉声道:“你确定?这一次肯定没弄错了吧?” “切!” 谁知灵之子先是赌气一哼,刚想反击过去。就见得他突然眼神一变,有些幽幽地叹息道:“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整个三界都大变了模样。” “也不知道这刀劳魔还知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曾经是当年驰骋魔界的大魔了!” 千云生听到灵之子如此萧瑟的语气,知道他这会灵魂分裂的状况又发作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灵之子状态不稳,恐怕千云生还没那么有把握,在石压地狱里就将他给搞定。 因此他倒是也有些习惯于灵之子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了,只见他毫不客气地将灵之子一收,主动闭塞了继续接收灵之子那些唠唠叨叨话语的渠道。 而是站起身来,朝着阿古使了个眼色,然后阿古就立刻心领神会地站到集市的入口处守住。 至于千云生则装作悠哉悠哉的模样,紧紧地跟着那头刀劳魔,穿过数片高高低低的半地下岩窟。 又走过一段狭窄压抑,充斥着烂布条的馊味和魔酒的怪味。以及数十种魔物体臭混杂着的,沤烂了的呕吐物般的气味。 再加上交织着的叫骂、低吼、哀嚎和大笑等等不一而足的吵闹声响。终于让千云生见到那只刀劳魔,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一个半拱型的、破烂泥屋里去。 然后他就听得那个仿佛酒馆般吵闹的泥屋中间,爆发出一阵轰然的大笑。 千云生见此情况,反倒是并不着急起来。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绕到泥屋的后面,装作继续闲逛似的,放出神识。 然后就“看”到泥屋的中间,一个肌肉极为发达的雄性巨魔坐在众魔的中间,极为的惹眼。 只见他那宽阔的肩膀高高耸起,仿佛就像是两坨巨大的肉球。 而他那标志性的金黄色头发,则编成了无数细密的辫子,纠合成一大捆。顺着一边的大耳垂了下来,就像是一根金色的长鞭。 而这个坐在这里,都要比刀劳魔高上一倍的雄性巨魔,应该是极为得意自己的这根金色辫子。以至于千云生还能从他的辫子上,看到无数如白骨、晶块、彩染等独特魔族审美的装饰。 只见他这会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像是骏马的大腿似的。高高的鼓起的同时,还在那里飞快驰骋。 不一会儿,就见得他面前堆成小山般的大块烤肉,就被削下去一层。 可就是他这如此粗鲁的吃像,非但没有惹来周围魔的鄙视。反倒是有着数个身材火爆的女魔,还朝着他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眼神。 但是反观那头刚刚走进去的刀劳魔,就没有那么好的魔缘了。不仅每一个被他擦身而过的女魔,全都露出了极为厌恶的神色。 就连环绕在最当中这个显眼巨魔而坐的数个巨魔,也露出极其鄙夷的神色,盯着刚走进来的刀劳魔冷笑道: “我说老子怎么今天点背,原来会遇到这么一个怪胎!” 至于旁边的一个巨魔也戏谑地道:“我说老哥你怎么可能手滑,将横妹子今天一天的拥有权,都输给了那四脚魔。” “要不要干脆小弟我帮你出手,去去晦气?” 前面那头巨魔被对方一拱火,哪还沉得住气,“轰”地一声就拉开座位站起身来。 可就在他刚想上前之际,只听得“锵”地一声。一根被剔得干干净净的细长骨刺,仿佛就像是标枪似的倏地插到他的面前地上。 这令得这巨魔脸色一僵,看到继续埋首在巨大肉堆之中的那个金发巨魔,除了努力大吃,仿佛动也未动似的。不由得嘿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般的又坐了下来。 而那刀劳魔见到本来要上来找晦气的对方,被一根小小的白骨就止住身形。哪还不知道保下自己的是谁,连忙躬着身子就要上前谄媚。 谁知突然又是“锵”地一声,一根比刚才那细长白骨还要长得多的骨刺,再一次钉在了刀劳魔的面前。要是刚才刀劳魔再往前多走一步,恐怕立刻就会被这白骨贯穿。 就在刀劳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腿发软,周围魔看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丑态,从而爆发出一阵哄笑之际。 就听得最中间那个金发巨魔终于冷冷地开口道:“卑鄙又肮脏的东西,你在我面前每多一个呼吸,都是在影响我的食欲。” “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的有限,要是三息之内我听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恐怕我的兄弟们很乐意把你们这群刀劳魔们,全都给清扫干净!” “一群......” 在外面听到这个词的千云生不由得眼前一亮,暗道如果是一群的话,说不定灵之子那办法更加有可能能成..... 不过就在千云生终于暗暗觉得,灵之子这方法似乎有些靠谱之际。里面那刀劳魔的两只青蛙般的大腿却止不住地狂抖起来,只见他还仿佛像是带着绝望般的哭泣声道: “大.....大魔恕罪.....本来我们已经得手了,却......却被一头红魔给劫走了......” “啊!!!” 就在一众魔族都觉得,眼前这个刀劳魔恐怕难以幸免之际。谁知一道雪白的亮光,却直直地砍在刚才那头故意拱火的巨魔身上。 只见得霎时间,那被砍成两半的巨魔鲜血。宛如天女散花似的,直接迸射到在场绝大多数魔的身上。 但这些魔非但没有惊恐尖叫,反倒是一个个眼睛发亮。有的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嘴唇,有的则将脸颊上的鲜血用手指刮了下来,送进嘴内允吸。 仿佛屋内的这些巨魔,全都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的甜点一般。 至于刚才陡然出手的金发巨魔,根本就不去看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的刀劳魔。而是像是仅仅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边继续啃着带血的烤肉,一边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假扮红魔的这个已经死在了你的面前,三天,要是三天你还拿不回我要的东西,该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又朝着旁边的女魔扬了扬脸,就见得那女魔咯咯笑地走到刀劳魔的面前。 在对方那贪婪又兴奋的眼神中将他轻轻一拎,就款款走进了泥屋内的最里面一间去了。 一二九七 传承还是诅咒 刀劳魔的聚居地,千云生远远的盯着这个穷的有点过分的地方,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 毕竟虽然他千云生已经将标准降得很低,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走进魔族营地的,竟然真的是这些刀劳魔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至于聚居地里的这些刀劳魔们,看着似乎忙忙碌碌。但是在千云生看来,除了入目所及的贫穷之外,整个聚居地倒是更像一个大号的牛羊圈...... 尤其是在这个聚居地中,无数的刀劳魔的小崽子们仿佛野娃娃似的,在那污臭的泥水里打滚嬉闹。 至于那些雌性的刀劳魔们,不仅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小刀劳魔们。甚至还得组织在一起,不停地将一些巨大的岩块捣碎。 从里面翻出小得不能再小的魔石碎块出来,再收集到一起,投入到聚居地最中央的一个巨大的熔炉里。 至于刀劳魔的雄性们,除了一两个佝偻着身子,不停地将巨大的岩块,从他们身后的黑洞里给拉出来。剩下的营地里,就一个刀劳魔的雄性也看不到了。 不过显然千云生只要神识轻轻一扫,就能轻易的发现,那些雄性的刀劳魔们其实正全都在地底,在那里吭哧吭哧地拼命挖掘着什么。 以至于令得千云生都一瞬间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什么大型奴工现场。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奴工们还极其自觉自愿的,拼命地下崽以满足打洞的需要...... 这令得他终于再一次将灵之子给掏了出来,有些质疑地问道:“你确认这些刀劳魔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哼!” 显然灵之子对于千云生那骨子里的谨小慎微,有些看不大上。因此就见他看千云生,像看土包子似的冷笑道: “你别看这些刀劳魔已经落魄到靠打洞为生了,但是他们祖宗给他们的财富,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你是说血脉......” 到了这会千云生也不再兜圈子了,只是他还有些奇怪地问道:“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他们真的有血脉传承的话,怎么也会出个一两代改善境遇了。” “怎么可能到现在,这一族人,还依然如此窝囊呢?” 不过灵之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得之前那个摇摇晃晃的刀劳魔也出现在了聚居地外。霎时间就仿佛像是鸡飞狗跳似的,无数的刀劳魔的小崽子们全都兴奋起来。 一个个不管自身如何的污秽,全都张开双手的朝着那刀劳魔扑去,一时间场面大为混乱。 反倒是那走进聚居地的雄性刀劳魔,一改之前在魔族营地里的窝囊、好色的模样。 只见他这会才像是众魔里的王者似的,变戏法般的从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口袋里,掏出无数的吃食朝着这帮小刀劳魔们洒去。 自己则走到那营地中央的巨大熔炉面前,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从营地里。一堆破破烂烂的窝棚中,勉强看着还算宽大的窝棚里。“吱呀”一声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比所有刀劳魔都要老得多的刀劳魔。 而这个刀劳魔虽然看似风烛残年,摇摇晃晃的样子。但是他那双宛如刀子似的明亮目光,却仿佛令得他有着无穷力量一般。以至于本来嘈嘈杂杂的营地里,都一时间都因为他而安静了不少。 “父亲.....” 就在这时,那个站在熔炉前的刀劳魔也躬下身子施礼。看他那极其标准的样子,仿佛就像是一个尊贵大魔似的,哪还有前面在魔族营地里那一丝一毫的窝囊样。 至于那个风烛残年般的老年刀劳魔,则仿佛像是洞知了一切似地,肃然地点了点头道:“办成了是吧,那就进来说吧!” “是!” 那个熔炉前的刀劳魔也不迟疑,就见得那个老年刀劳魔手上轻轻一闪。竟然直接就使出了一个级数颇高的结界法术,看起来似乎是为了隔绝一切窥探。 “哼哼!我就说吧,这群刀劳魔还真是谨慎。明明从祖宗那里获得了好处,竟然还一丝破绽也不肯露!” 看到眼前情形,千云生这才彻底相信灵之子所言,于是自动忽视了对方自吹自擂的样子。 而是微微颌首道:“确实是有那么一两个觉醒了一些血脉能力的,看来他们故意混成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在躲避什么.......可是......光这些怕是对我们还不够.......” 不过就在千云生思索之际,灵之子显然也知他所虑,因此冷笑道:“你们鬼修,想来这血脉提纯之术,应该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既然你不是在忧虑这个,但看来你唯一担忧的。就是这刀劳魔营地虽小,可如果你骤然弄出血案,怕是反倒会引起有心魔的怀疑。 灵之子说这话的时候,千云生则想起自己当年在临海城那会,就是因为赶上了妖魔之乱,城中一片恐慌。最后才阴差阳错的一步步下来,弄得跟欲魔不死不休起来。 而如今情形逆转,他现在反倒是成了当年妖魔的处境。周围魔族环伺,要是行动稍有不慎。说不定不管自己实力如何高强,恐怕在魔界也依然是难免横死的下场。 因此他心中有数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咱们反正只要死魔又不要活口。” “这手上沾血的事情嘛,只要有人去做不就行了!” 说完安排阿古如此如此,阿古听完之后,哈哈一笑,就立刻领命去了。 至于刀劳魔这边,千云生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就见得那两个进去密商的刀劳魔又走了出来,大声地朝着一众刀劳魔喊了几句。 就见得整个刀劳魔的营地,霎时间不管男女老少,立刻就集合了起来。 这令得远远观看的千云生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魔族这边别看破败到如此的一个部落。一旦折腾起来,倒也有些看头。 只不过可惜这些刀劳魔倒霉的遇到了自己,否则说不定凭着他们血脉里的传承,让他们徐徐图之。或许还真的能让他们有一天在魔界,重新恢复乃祖的荣光。 当然千云生身为人族,本身就对这些魔族毫无好感,因此动起手来自然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所以当他看着所有的刀劳魔们在领头的两个刀劳魔的带领下,还算有些阵势地冲了出去。 不由得暗自冷笑的轻轻一闪,直接就遁进了刀劳魔的聚集地里。 可怜这些冲出巢穴的刀劳魔们哪里会想到,自己这穷得叮当响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人觊觎。 不过显然千云生才不会管这些,对他来说哪怕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以大欺小对他更是毫无负担。更何况这道血脉传承,可是跟他逃出生天的计划大有关系。 因此就见得他闪到营地中央,立刻就眉头一皱。霎时间神识就仿佛像是搜天刮地一般,细细地在整个聚集地里搜刮起来。 一二九九 成功还是失败 巨大的广场上,无尽的光芒永恒地照射着,以至于仿佛广场上的空气也全都变成了狂暴的样子。 这使得走在其上的每一个劣魔,哪怕小小呼吸上一口广场上的空气,也全都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啪!” 就在这时,无数个在广场上蜿蜒着,缓缓前进的劣魔中。一个金色头发,有着数个劣魔个头高,金色头发则宛如鞭子似的巨大魔族。 正使劲鞭笞着一队高高低低、有着各类各样种类的劣魔们。以至于显得队伍有些乱糟糟的样子,督促他们更快的前进。 只见他一边鞭笞着这些有如蜗牛般挪动着的劣魔们,一边大声地吼叫道:“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些,你们要是误了老子去主世界的时间。 “老子可不介意给你身上多添几条印子,让你们永世都磨灭不了,对老子的深刻记忆!” 不过就在这金发巨魔嘶声力竭地管束着,自己的这些“货品”之际。一众劣魔之中,则有一头刀劳魔却露出了异样的灵活眼神来。 只见他表面上也是颇为悲惨的样子,虽然看似跟旁的劣魔几乎没什么两样。但与别的劣魔不同的是,他还趁着跟一簇簇的队伍交错之际,默默的将这个仿佛港口似的巨大广场记了个大略。 这其中,尤其令得他印象深刻的,是远处数十个仿佛像是人类运输货船似的庞然大物。 尤其是这些庞然大物的最顶端,杵着的两根仿佛桅杆似的巨大尖角,从上到下的布满了邪恶魔纹的传送阵纹。 这些邪恶魔纹不仅停止的时候,也仿佛像是血红一片,极为惹眼。 而当这庞然大物一旦装满了“货物”之后,再一次启动的时候。一瞬间就散发出极为恐怖的光芒出来,若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巨魔站在附近,恐怕直接就能被撕成碎片。 至于这会化身成刀劳魔的阿古,远远地看到这些庞然大物就知道。这就是魔族内,能够轻易跨越主世界和分世界之间的巨大魔堡。 尤其是这些魔堡上那坚硬粗糙,有如镔铁似的油亮鳞片般的外壳。再加上那独数魔界的古怪造型、粗旷的结构。更是能令得任何人第一眼看了,都难以或忘。 当然阿古为了防止被看出破绽,也不敢真的朝着那些巨大的魔堡多看。 反倒是故意躲在魔群之中,眼光摩梭地想要寻找那些给自己准备的手段。毕竟之前自己一方面是故意把自己当成了“货物”,以至于沿途都有那个金发巨魔支应打点。 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些魔族们,并不太将眼光放在他们这些劣魔身上。因此一路过来虽然有些波折,倒也还算顺利。 只是眼下的情形又不相同,毕竟这里可是进入主世界的最后一道关口,因此严密程度自然不能与别处相比。 再加上照着千云生的估计,像欲魔、炎魔这样的始魔,肯定也会在这些最为紧要的关隘处留下自己最强的手段。 因此,到底能不能真的蒙混过去,恐怕也只有真的闯了才能知晓了。 当然目前对他们来说,有利条件的在于。阿古经过洗礼转换之后,已经是一头如假包换的劣魔了。 至于躲在阿古体内的千云生和灵之子们,则就要看灵之子的本事。能不能凭着本体的强悍,瞒得过同为大能的欲魔跟炎魔他们了。 不过就在队伍缓缓前进之际,突然就见得无数鲜血仿佛下雨似的,从天空中滴落下来。 霎时间就令得焦渴得仿佛要把魂都给晒出来的劣魔们,一个个忍不住地仰头向天。贪婪地想要接住一些血滴,好一解自己的炎魃之苦。 但诡异的是,随着这些劣魔纷纷接住天空中落下的血滴之际。竟然广场上巨大的魔群中,有几个劣魔突然双眼外凸,皮肤陡然变成焦炭色。 伸出的爪子徒劳的想要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抓去,却在下一刻的惨叫声中,直接就被体内喷涌而出的火焰彻底燃烧干净。 原来这是炎魔在广场上有意设置的一道手段,就是为了防止千云生使用变化,伪装成各类魔物的样子混迹于其中。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虽然阿古也同一众劣魔一样,仰着脖子去接那天空落下的血滴。可是这道炎火,却因为阿古体内纯正的血脉之力而将他放过。 反倒是一众劣魔里面,有几个血脉不够纯净的,却成为炎魔“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牺牲品。 至于那些押队的巨魔们,虽然眼看着自己的“货物”就这么轻易的“消失”了。但是也没有哪个巨魔,敢于在广场上多放一个屁出来。 毕竟魔大一级压死人,显然每一个活在魔界的魔们都懂得这个道理。因此他们不敢去找炎魔理论,只得挥舞着鞭子,更加大声地呵斥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劣魔。 让他们加快脚步,好早早通过这个广场,少受点这种无妄之灾。 显然阿古这边的金发巨魔也是一般的想法,因此就见得他也呵斥的更急。将一众踉踉跄跄的劣魔们,全都赶到了一艘魔堡的面前。 才朝着魔堡前管事的魔族递出一块魔印出来,抱拳道:“这位大人,在下的这批货物可是进贡给画魔老祖的,绝不能误了时辰。你看看这是她的魔引,还请大人查验则个。” “嗯!” 就在那金发巨魔说话之际,负责眼下这艘魔堡的管事魔族轻嗯了一声。根本不看对方递过来的魔印,而是翻了翻眼皮道: “往日倒还好说,可如今你也应该知道。诸位大人联手下了命令,最近人族奸细猖獗,嘱咐我们务必仔细了。我说你这队伍里,不会混入了什么不该混入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 这个金发巨魔显然也心中明镜似的,只见他晃了晃手上一根魔链,暗示对方自己可是早就打点好门路,才颇为客气地道: “大人也知道炎魔老祖的本事,要是咱这队伍里真有人族奸细,哪还能逃得过炎魔老祖的手段去?” “再说了,咱这次全都是最低等级的魔。俺可都听说了,那人族奸细最起码也得是巨魔级别的。就算他混得再差,怎么也不可能混到咱这队伍里去吧? “唔.......”那个管事魔族看清楚了金发巨魔手上的魔链,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好似接受了对方这番说辞似的。又假意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就挥了挥手准备放这支队伍过去。 本来千云生见到这一幕,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暗道这一路还算有惊无险地顺利混了过来。 可谁知就在那金发巨魔回身招呼一众劣魔,准备登船之际。却听的半空中,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喝声道:“慢着!” 然后就见得半空中一个腰肢细软的狐媚魔姬,带着一只蟾蜍大嘴的巨魔飞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些魔冷冷地道: “急什么!待我再看看!” 说完就带着那个蟾蜍大嘴,直接就朝着魔群中落了下去。 一三零零 未来不可限量 不过就在众魔佝偻着身子,以为那两只大魔要下来检查之际。 却见得最先飞下来的狐媚魔姬并不朝着一众劣魔看去,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头金发巨魔。 并露出艳光四射的目光,竟然直接就将这头金发巨魔,都看着忍不住面色通红起来。 谁知金发巨魔如此表现,更加令得狐媚魔姬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来。只见得她扭动着腰肢,款款地走到金发巨魔的面前。 好看的手指轻轻抚上金发巨魔的胸膛,令得金发巨魔不一会儿,就露出极痛苦又痴迷的神色来。 不过显然这狐媚魔姬并没有去管那金发巨魔眼中的哀求神色,周围的一众劣魔,包括那个魔堡管事,也仿佛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乖乖的低头矗立。 至于那个狐媚魔姬则更是旁若无人似的,手指越来越大胆地朝下移动。不一会儿就见得金发巨魔面色胀紫,大吼一声之下,霎时间整只魔的精气神就全都萎了下来。 至于那狐媚魔姬则仿佛像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似的,面露红光。咯咯笑地在一众劣魔中巡梭了一番,似乎好像意犹未尽似的。 但显然眼前这些劣魔一个个歪瓜劣枣的,实在令得这魔姬提不起兴趣。 因此她只得嫌弃似的挥了挥手,朝后自己身后那个蟾蜍大嘴命令道:“弄快些,咱们还有后面的队伍要查!” 至于那个魔堡管事,就好像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些欲魔的魔姬们,在这里假公济私、作威作福的样子。 除了朝着那个金发巨魔露出同情的一瞥,依然只得乖乖地低眉站在原地。防止一个自己不小心,也成为了这些魔姬的目标。 至于那头金发巨魔虽然大败亏输,但起码没有被要了小命。因此也只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免不得暗暗悲痛地道:“亏大了,难道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 不过就在那头金发巨魔胡思乱想之际,那头蟾蜍大嘴倒是速度极快地顺着眼前的这些劣魔们,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地扫过了一半的队伍。 可就在他越过了一头低眉顺目的刀劳魔之际,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包括刀劳魔在内的几头劣魔,目光中则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这一情景使得本来已经有些懒洋洋地狐媚魔姬,也不由得轻咦了一声,稍微来了些精神地朝着眼前这些劣魔看去。 看起来蟾蜍大嘴的特殊举动,也终于引起了这魔姬的注意。 只是奇怪的是,虽然蟾蜍大嘴有所怀疑,但是不管他如何举动。似乎也分不出眼前这些劣魔到底哪个,有可能是那人族奸细。 以至于一旁的狐媚魔姬,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哼声道:“有什么好怀疑的,全都打杀了就是!” 显然狐媚魔姬如此草菅魔命的态度,顿时就使得阿古和他体内的千云生们极为的紧张。 要知道虽然他们也做了一些万一败露的准备,可大部分推演都是在刚一进入的时候就被发现。 如果是那样的话,虽然极为麻烦,但是逃出生天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可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到了魔堡附近,万一败露的话。想要成功退走恐怕机会渺茫,唯一的可能就是斩魔夺堡硬冲出去了。 可一旦如此,这魔堡目标如此之大,防御如此之强,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夺得。恐怕就算成功冲了出去,还是能被任何一个追来的大能给轻易蹑上。 到那个时候凭着千云生几个,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带着魔堡一起同归于尽。 这也是千云生千算万算,也从没有想过。竟然欲魔还如此阴险的留了蟾蜍大嘴这么一个后手,以至于霎时间形势就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可就在千云生这边极为紧张之际,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有另外一个魔也极为紧张。 那就是刚才还颇为凌乱的金发巨魔,本来他还在默默悲愤之中。结果被狐媚魔姬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说得整个魔一个机灵。 要知道这批货物对他来说能不能准时送到可是颇为重要,甚至为此他还搭进去了不少兄弟不说,还包括了整个一群刀劳魔的手下。 虽然他心中也对于那群刀劳魔们不以为然,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眼前这些“货物”要是损失几个也就忍了,可如果真要是按狐媚魔姬说的全数杀了。 那么恐怕说不得比杀了他,还能让他感觉到更好受一些。 这令得他想起很早的时候,就有“前辈”语重心长地曾经跟他说过,做“生意”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 搞不好赔个底掉还是轻的,甚至被逼无奈,还得做很多你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情”。 本来他对这些忠告不以为然,还暗自嘲笑那些“金盆洗手”的前辈们太过谨慎。 再加上他参与到这门“生意”里以来,也颇为顺风顺水,因此自然更是想要赚一笔大的。 “可如今要是眼前这些货物尽失.......”根本不敢想下去的金发巨魔,眼看着蟾蜍大嘴真的准备动手。 不由得大喊一声站了出来,朝着那个狐媚魔姬使出一招“美男计”地道:“大....大人,这些魔身家清白,都是从我地盘上精挑细选出来的。我能担保,绝无可能有奸细啊!” “哦?” 不知是那狐媚魔姬看懂了金发巨魔的暗示,还是惊诧于这头金发巨魔倒是精力旺盛,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活力尽复了,不由得再一次目光涟涟。 但只有那金发巨魔有苦自知的是,他这会腰膝酸软,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可眼下为了这门“生意”不至于黄了,再难的事情也得做了。 因此他还得一挺胸膛,任由那狐媚魔姬的手掌再一次抚上胸膛...... 就在千云生都暗暗辣眼睛的觉得,自己竟然有一天需要一头巨魔,使出“美男计”来帮自己过关。 谁知突然在广场的另外一侧,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就听得有嘈杂的声音大吼道:“不好,有奸细闯进来了!” “奸细?!” 见到此情景的狐媚魔姬也不由得目光一紧,哪里还管得了眼前这些劣魔和金发巨魔。 只见她直接拎着那头蟾蜍大嘴直飞起来,身形一闪,就立刻急匆匆地朝着那火光冲天处而去。 而目送着狐媚魔姬离开的金发巨魔,更是大松了口气。他现在哪还顾得自己的黑历史被众魔看在眼里,连忙急匆匆地大声道: “愣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入堡!” “啪” 至于那本来就极为同情金发巨魔的魔堡管事,这会也速度极快地盖好了戳,露出感慨地语气对着金发巨魔道: “能一个魔挺住这魔姬两次的,老哥我这么久看到的还是第一个。看来兄弟你未来不可限量.....记得回头发达了,也别忘了拉老哥一把!” 一三零一 阿古身世之谜 “秩序只是暂时,混乱才是永恒。” “真实的天道无非就是一次次的秩序崩溃、互相吞噬直至一齐毁灭。至于新的万物,则又会再一次从这吞噬和毁灭的尽头诞生出来......” “我们魔族的使命就是永远的吞噬、崩溃、毁灭,从而让每一次新生的万物都是从我们的吞噬和毁灭中诞生出来,然后再一次地被我们给吞噬和毁灭......” 魔堡内,虽然阿古和一众劣魔,全都被关押在魔堡最底层的一个最为宽阔的大厅里。 但是对一切奇怪事物都感觉到那么新奇的灵之子,依然极有兴致的用反嘲似的刻薄语气。一句句地念着那些,挂在他们头顶的巨大魔族“标语”。 不同于灵之子的兴致盎然,反倒是千云生则恍然有些出神。 他没有想到他们最后逃出生天的情形会如此神奇,以至于哪怕这会魔堡已经剧烈的颤抖之后,逐渐的升空,还是令得他有种荒谬之感。 由于他们是被关押在魔堡的底部,因此从通过巨大的魔堡内部的结界缝隙处。千云生依然可以轻易的看到,下方地面上那连绵的熔浆山脉和火红的阴霾天空,正在逐渐地朝着自己远去。 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从炽热、浓烈开始变得静谧、虚无。 仿佛一切有如初生之际的那种情形似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除了眼前这艘巨大的魔堡,似乎别的全都变成了一种彻底的虚无。 不过显然千云生的思绪,却不可能如这星质般的空间似的那么宁静。反倒是他的目光从魔堡升起开始,就盯着之前那“救”了他的纷争之处。 毕竟连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惹动了魔族的这么大的动静。 “莫非是人族那边派人来救他,所以要捣毁这些封锁的手段?” “又或者灵族那边为了捉拿他和灵之子,所以派人强闯魔界,以至于跟魔族发生了冲突?” 就在千云生暗自揣测之际,随着整个魔堡的越发升空。也让他逐渐看清争斗的核心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石质魔偶。 这魔偶极具肌肉感的身躯和四肢,浑身布满的硬质尖刺令它另有一种粗旷的魅力。 再加上它周身流淌着的宛如熔岩般的黏腻红光,从无数石质魔偶的关节处迸溅出来。更是显示出这魔偶,极有可能就是从这片魔族大地上被召唤出来。 不过显然随着这魔偶的出现,不仅是大量的魔族主力都被这魔偶吸引了注意力。 也令得本来停靠在广场上的巨大魔堡,也一艘艘地开始逐渐地升空逃离。 显然哪怕以魔族人的实力,也极为着紧自己的这些魔堡。生怕随着争斗的扩大,令得这些魔堡受损。 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能让魔族如此紧张,也说明了那巨大魔偶的破坏力。已经令得哪怕魔族这边,也开始生出了惧意。 至于那巨大的魔偶,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目标其实不是眼前这个广场,而是逐渐升空的那些魔堡。 因此当它看到广场上的魔堡纷纷开始升空,不由得震天响般的大吼一声。霎时间就见得巨大的熔岩浆柱猛然从他背后窜起,通天的火焰仿佛瞬间就染红了整个天际。 天空中,那些本来喷薄而出的巨量岩浆,仿佛突然化成了血雨似的。凝成一滴滴烧红的雨滴,带着焚天煮海与摧星碎月般的恐怖气势,直冲下来。 瞬息间就令得它的周围,全都变得仿佛地狱般的景象来。 而踩着这不断扩大的巨量火焰,还有无数魔族的呜咽哭泣,以及弥漫流转的呛人红雾。全都仿佛匍匐在这巨大魔偶的脚下似的,霎时间就如同变成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巨大漩涡。 这漩涡托着这个巨大魔偶,步步凌空。宛如夸父追日似的,轰隆隆地就朝着天空中的那些魔堡追去。 “哪里来的怪物,也敢到我魔界放肆!” 就在那巨大魔偶开始升空之际,本来铺天盖地的巨大火焰漩涡却陡然收缩。 就如同无数火焰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霎时间就见得在那巨大魔偶的面前。一道散发着灼烧灵魂似的庞然光亮,簌然就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嘭” 立时间就像是一只火焰般的大手似的,直接就朝着那魔偶压去。 “炎魔!” 这会躲在魔堡之内的千云生看到这只熟悉的炎魔之手,不由得更是暗中一阵庆幸。 毕竟他也没想到炎魔竟然能来得如此之快,还好他一直忍住没有妄动。否则岂不是就算他能夺下魔堡直冲出去,搞不好还是得被炎魔轻易赶回。 “嘻嘻,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只土灵。我说炎魔,这东西回头拿下了,大家怎么分啊?” 就在天空中因为炎魔的陡然出手,霎时间就见得宛如无数股火焰般的风柱绞杀在一起。甚至令得整个天空中的光芒,都有如实质似的全都猎猎作响。 仿佛一瞬间以魔偶和炎魔为中心的位置,无数的烈焰风暴卷在一起,几乎就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给吞没。 可就在两个大能交手的狂暴核心处,却见得还有一个狐媚魔姬露出欲魔模样。仿佛丝毫不受两个大能争斗的影响,就款款飞了上来。 只见她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巧笑样子,但实际上,却早就已经配合着炎魔,隐隐将眼前这个魔偶夹在核心。 “哼!欲魔,你可不要妄想着用废话拖延时间!你要不肯动手就站到一边,看老子独自拿下这头土灵!” 显然哪怕是两个大能,也对眼前这魔偶觊觎不已。以至于明显可以看出,炎魔甚至有些后悔跟欲魔做出暂时合作的决定了。 “土灵......” 越飞越远的千云生之前见到这头魔偶的时候就多有猜测,这会见到炎魔和欲魔喊出对方的真身。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心下终于有些恍然起来。 原来这世界上除了人、灵、魔三界为主体之外,其实还有很多极其古怪的存在。 像之前千云生他们在黄泉小世界,遇到的那个觊觎界灵的邪魔。还有前面为了恢复伤势,利用献祭遇到的苍澜之神。 甚至包括最早南蛮大战之际,为了逃出生天,队长召唤的那个不可名状之物,其实都是些不在三界之内的存在。 他们有些近乎于仙,有些则近乎于神。还有一些则要弱得许多,可以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而眼前这头土灵,也是类似这样一种存在。像阿古出生的那个黄沙天壁,后面随着千云生层次越来越高之后,也曾经有过怀疑。 当年那里其实就是一头大能级土灵的最后灭亡之地,所以才会令得那片土灵力过多,最后变成整片沙漠般的奇景。 至于阿古,则很有可能就是土灵的某丝没有泯灭的残灵。最终与人界这片天道意志妥协、融合之后,才产生的一个新的天地之灵。 只是前面这些,仅仅是千云生自己猜测罢了。毕竟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好奇,要去追寻阿古的成灵之秘。 甚至包括土灵是如何产生、出现的,为什么这么多的大能都会对土灵如此觊觎,对于现在的千云生来说也几乎都是一个谜。 但是这会千云生却摸了摸下巴,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土灵,搞不好这会现身,可能也是针对他而来! 只不过和别人觊觎灵之子或圣祖令不同的是,眼前这头土灵觊觎的,却极有可能是他的阿古! 虽然千云生一时还没想明白,阿古分明已经完美变身到连魔族大能也分辨不出的地步,为何这头土灵竟然还能有所感应。 但眼前这些蛛丝马迹的信息一旦被他串联起来,却令得他悚然而惊的觉得。或许这趟他们想要搭乘的魔堡顺风车之旅,搞不好会极度坎坷起来! 一三零二 你笨还是你蠢 就在千云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之际,忽见得下方的形势又有变化。 他只见得欲魔附身的那个狐媚魔姬听了炎魔之言,不由得大笑道:“啧啧,如此霸道,难不成炎魔你准备违背我魔族最至高的契约吗?” “那个代价恐怕就算你身为大能,也不愿意承受吧?” “呸!” 显然炎魔身为魔族一员,对于魔族的鬼蜮伎俩又怎么可能不谙熟于心?因此欲魔如此栽赃之言,除了令得他齿冷之外,也不由得哼哼道: “收起你那套诡谲的话语吧!至高的契约只是让我们一齐对付那个小鬼修罢了,至于这头土灵嘛,自然还得你实力来拿!” 炎魔话音未落,却觉得自己仿佛出拳一软,霎时间就好像在他面前景象大变。 滚热的岩浆变成片片花海,巨大的岩块则变成无尽的花树。至于暗红的天空、苍凉的地平线还有他面前狰狞的土灵,竟然也统统消失不见,变成了牧歌似的片片绿草茵茵来。 这令得一时愕然的炎魔不由得狂怒爆吼道:“欲魔!你竟敢搞鬼?!” “嘻嘻嘻......” 炎魔的声音宛如絮语似的,在炎魔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只听得他用嗤笑的语气道:“打了这么久,想来魔君你也累了。” “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这土灵嘛,自然还是得凭自己的手段拿下才更够味!” 只是欲魔想要趁着炎魔不察,一时间令得他坠入幻境。 但是炎魔可是曾经偷袭过千云生的主,又怎么可能轻易入彀?因此就见得他表面上狂怒之际,嘴角却露出一丝阴笑。 不过阴笑归阴笑,他这会却保持住狂怒模样。伸出一双满是火焰的巨大手臂,直接将面前的幻象撕碎。 只是仅仅如此还是不够,就在幻像破碎之际,他面前竟然再一次出现星垂大地、天崩地裂般的新的幻象场景。 可这一次这场景中,一颗毁天灭地般的陨石直接就朝着他砸了下来,情形真实的几乎都让人颤栗。 “嘭!” 不过不同于上一次完全幻境的是,这一次这颗巨大的陨石气势磅礴不说,还真的朝炎魔砸了下来。 原来是外面的土灵窥得炎魔被幻象影响的瞬间,自然毫不犹豫地想要轰开前路。 “咯咯咯!” 不过虽然土灵一拳打得炎魔狠狠倒退,但是欲魔却再一次笑嘻嘻地挡在土灵的面前呵呵道:“有意思的大块头,不过光这两下就敢来闯咱们魔界。我该是说你笨呢,还是说你蠢呢?” 说完就见得他微微伸手,白皙的指尖就仿佛像是霎时间失去光泽而变得灰败。 而在他的面前,粉红色的结界立刻张开。仿佛一瞬间,就能将眼前的土灵所有出手的路径,全都给封死一般。 而同一时间,就见得欲魔的身后,另外十七个魔姬全都露出身形。顿时就好像天魔乱舞,又如同天花乱坠,想要将这土灵给惑住。 但是眼前这头土灵显然也是土灵中的佼佼者,哪怕是面对眼前两位大能的联手夹击,它也依然不惧。 只见得他怒吼一声,那道将炎魔直接挥退的拳势依然不改。带着呼啸之力,宛如崩碎星空似的,直接就朝着眼前的十八个魔姬挥去。 而且诡异的是,他这一拳瞬穿过去,无视了欲魔布在身前的粉红色结界。那结界则恍如气泡一般,直接就被那土灵一拳挥碎。 “嘭”地一声,竟然逼得居中那个跳出天魔之物的柔媚魔姬也不得不伸手一挡。如此一来,众魔姬姿势不全,霎时间竟然就连天魔之舞也被他一拳而破! “哼!时间加速!” 显然欲魔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土灵还有时间加速的本事。以至于虽然他布下了难以击破的结界,但是却被土灵巧妙的霎时间加速速度。 如此一来,等于是欲魔的布置落到了他拳头之后,自然再有效力那土灵也能无视了。 “哈哈哈!” 就在欲魔这边吃了土灵的一个瘪之际,本来已经被土灵打的倒退的炎魔,这会却悄悄出现在土灵的身后。 原来刚才那个被击退的炎魔,仅仅是炎魔霎时间留在原地的一个幻象罢了。而他的真身则趁着欲魔和对方交手之际,悄悄地遁到另外一边。 如此一来,场中的情形又再变成欲魔挡在土灵的前面。而他炎魔则换到土灵身后,不仅位置有利,更是可以全力出手进攻了。 可就在炎魔放出假象,也算计了欲魔一回之际。 谁知那土灵不但没有照着炎魔的设想,继续朝着欲魔进攻,重开道路。 反倒是浑身灰质色的岩石陡然变得一片通红,然后就见得它霎时间分成两个更小一些的土灵巨人,同时朝着炎魔和欲魔攻去。 如此变化一时间就令得欲魔和炎魔两个也极为吃惊,他们没有想到这土灵竟然还拥有罕见的分灵之力。 要知道这种有分灵之力的土灵一旦脚踏大地,除非把他踏足的那一整片大地全都打灭,否则这种土灵就几乎是不灭的存在。 因此一见到这土灵如此强悍,一时间欲魔和炎魔两个哪还顾得上互相算计,同时极有默契地将这土灵给挡住。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土灵为何会脑子不好的追到半空之中,但是显然他们是绝不会再让对方有机会踏足大地了。 因此这会场中的形势再一次一变,在炎魔那边,就如同亘古的火神再一次苏醒。 炎魔也不再藏私,只见他将魍皇樽也祭了出来。小小的樽口宛如放出了一条火焰长河似的,无穷无尽的天魔焰光,仿佛就像是要把天都给烧透了一般。 而另外一面的欲魔那边,十八魔姬也各逞其能。或拉或跳、或弹或唱,或浅笑倩兮、或明眸皓齿、长袖善舞。 简直就如同要将佛主也拉进尘世,哪怕一块顽石,也要让它飘飘欲仙。 “不好!它要自爆!” 不过虽然炎魔和欲魔两个使出浑身解数,但是不知眼前这个土灵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当他发现真的难以冲出两位大能联手之际,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开始自爆起来。 显然两位魔界大能也没有想到这土灵如此决绝,就连远处的千云生也觉得,宛如黄沙天壁的那一幕重演似的。 甚至比黄沙天壁还要强上十倍的风暴,霎时间就以那土灵为中心的爆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更令得哪怕炎魔和欲魔两个都胆战心惊的是。虽然他们同时联手,但是依然挡不住那狂暴的自爆之力溢出。 不仅下方的巨大广场瞬息间就被直接夷为了平地,广场内的无数魔族虽然哭天喊地,但也毫无意外的彻底没了踪迹。 就连上面正在冲天而起的魔堡们,也只能一个个徒劳的闪着红光,眼看着那巨大的土灵狂暴之力向着它们冲了过来。 像千云生他们这艘飞的早的还算幸运,但有些才升空不久的,则宛如黑夜里飘荡的红灯笼似的。 眼睁睁的一艘艘被那旋风般的土灵力赶上、吞噬、分解,最后也如同灯笼灭尽似的,彻底地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不过就在千云生为终于逃出生天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知是该感激那土灵,还是该庆幸那土灵被消灭之际。 突然他听得一旁也饶有兴致观战的灵之子,却不太满意地砸吧了一下嘴巴道:“这就结束了?好像有些看得不太过瘾啊!” 一三零三 倒是说得好听 “过瘾......我这会恨不得平平安安逃出去才是正经.......”就在千云生对于灵之子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之际。 反倒是阿古眉头一皱,有些不自信地嘀咕道:“奇怪,我怎么觉得那土灵好像没死?” “哦?你感觉到了什么不成?”显然阿古这话令得千云生心头一沉,刚才那种古怪的预感又浮现了出来。 反倒是阿古思索了一下,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表情道:“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就是感觉对方没有死就是了,别的好像也没有更多的感觉了......” 一旁的灵之子听着阿古这模棱两可、不清不楚的话,不由得嗤笑道:“别说前面是欲魔和炎魔两个魔界始祖联手。” “盯着这场争斗的还有我和青宸两个大能本体,虽然我们不如那欲魔和炎魔的本事,但是基本的灵觉还是在的。” “哼哼,这么多眼睛盯着。这土灵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想来也绝难以幸免了.......” 不过就在灵之子在那里唠唠叨叨之际,反倒是千云生听着阿古和灵之子两个的斗嘴有些出神。 他皱着眉头盯着远处那狂暴般的破碎空间,甚至将欲魔和炎魔两个也给卷了进去,不由得心头却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显然连他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虽然灵之子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他还有一种预感,似乎阿古的感受才最为正确。 只是他一时间也如同阿古一样,对于这样的预感难以找到什么实证罢了。但是如此变故,还是令得千云生更加暗下决心的是。 不管到底情况如何,只要他们能一进入魔界主世界后。就得赶紧想办法进入魔界的一个大城,然后立刻用天道种子遁走。 ...... ...... 六天后,“嘭”地一声,炎魔和欲魔两个终于灰头土脸地从巨大的黄沙漩涡里闯了出来。 不过令得他们两个脸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是,这一趟大家联手对付土灵,不仅一点好处没有捞到。 更为关键的是,眼前这个虽然看着很像。但是这么久过去之后,随着黄沙漩涡的声势越来越弱。显然以两位祖魔的眼光,还是能够轻易看出。他们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道消天象。 而这样的情形只能是代表了一个结果,那就是那头土灵不但将眼前的他们两个都给耍了。而且很有可能,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如何不令得两位祖魔简直一时间引为奇耻大辱,在自己的主场被人耍了这么一道。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给其它魔全都笑掉大牙。 要知道千云生耍他们,那也是在外界,两位始魔还可以自我安慰找些理由。可眼前这土灵可是在他们两个亲自联手之下,逃之夭夭,简直就等于视他们为无物一般。 因此如何能不令得两个始魔脸色更黑,恨得牙根都痒。 当然这还是建立在两位始魔不知道,其实千云生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还对着欲魔的魔姬使了“美男计”。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两位始魔的节操碎到了哪里去了。 当然被耍了是一回事情,但是以两位魔界大佬的聪明。立刻就判断出来,这土灵极有可能的目标,恰恰就是那些逃出去的魔堡中的一个。 否则的话,凭着整个现场一片狼藉的样子。而土灵又为了将他们两个困住,几乎将一身的实力全都释放殆尽。 故此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别的方法就算土灵能够逃走,也绝不可能令得两魔毫无知觉。 而唯一能躲过两位祖魔洞彻之见的,就是这土灵利用自己的分灵之法,悄悄附着到某个魔堡之上。 如此一来,利用魔堡的巨大魔力,将这最后一丝的细微波动也给掩盖过去。 想到这里,就见得炎魔眼神一戾,手指一掐。就想要作法,将所有魔堡的去处都给找出来。 反倒是欲魔将炎魔一拦,摇了摇头道:“你别忘了,那土灵有分灵之法,你怎么能肯定他仅附身在一座魔堡之上?” “难道就没可能,它其实附身在了多座魔堡之上?” 炎魔听了欲魔这话,也一时间住了手,目露思索地道:“你是说....只有这样.....对方只要一个分身不灭,就不算道消?” 欲魔听了炎魔此言,冷哼道:“更何况你也不知这土灵是不是那小鬼修的什么手段,就是要引开咱们的注意。” “依我之见的话,如果这土灵真的分身太多。这么长时间过去,想要将他重新翻出可是极难。” “不若咱们干脆将这消息放出去,想来自然有大把的人想要贪图这土灵的下落。” “如此一来,待得咱们这边将这小鬼修拿住。想必土灵那边也应该有了些眉目,到那时候咱们再出手拿下,岂不是事半功倍?” “唔......”听了欲魔此言炎魔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表面上微微点头,心中却暗暗冷笑: “欲魔啊欲魔,你倒是说得好听。不过你以为我就会信,你会轻易的放过这么大的好处不成?” 不过他心下虽如此之想,表面上却好似极为赞同欲魔之言地点头道:“此言倒也不错,不过那些魔崽子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咱们不拿出些饵来,怕是他们不肯上当!” “这样吧,老夫恰好有三位心腹,不若请他们出面主持此事。想必那些魔崽子们闻得了消息,知道此事不假,自然也就会倾巢而出了。” “欲魔当然知道炎魔这话表面上一秉大公,但话里话外分明是要安插了自己人来管事。几句话就想轻易将自己,排除在这土灵之事的外面。” “到时候万一真的被这帮人抓到了土灵,那他欲魔恐怕连根毛也没可能捞到。反正对方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自己,不要太过简单,这件事情就连他欲魔也没少做。” 因此他虽然心中冷哼,但是却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就道:“那就更好了,有了阁下的心腹们盯着,想必此事更是能早有进展。” “咦?” 显然炎魔没想到欲魔竟然丝毫抵抗也无,本来照着他的想法,对方怎么也得也安排两个心腹过来。 但是令得他心下嘀咕的是,难道欲魔就如此笃定,自己难以抓到这土灵不成? 可是眼下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炎魔堂堂大能,自然不能刚说出的话就立刻反悔,那岂不是表现得自己被欲魔给算计了一般。 因此他眼珠一转,把欲魔可能的手段想了个通透,就冷笑道:“如此,那老夫就立刻安排!” 说完就见得他轻轻挥手,霎时间就搓出三簇火花出来。凝神片刻之后,将自己的法则之言打了进去。 然后挥手一丢,霎时间就见得这三簇火花,就这么簌然地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 可显然炎魔不知道的是,就在炎魔凝神施法之际。欲魔也悄悄在袖子里一捏,然后才嘻嘻道: “既然此事已经有了安排,咱们还是赶紧将这小鬼修给翻出来吧!” “一日不抓到这小鬼修,我这可是一日难以心安!” 炎魔也露出了跟欲魔两个各怀鬼胎似的表情,闻声大笑道:“有咱们两个亲自守在这里,相信那小鬼修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一三零四 都做成画肥吧 巨大的魔堡带着强烈的轰鸣声,和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的声响,从魔界高空的穹顶处缓缓下降。 而随着魔堡的下降,在它的周围。那混合着被魔界的飓风,裹着的巨大颤抖和振动的声音,在越来越靠近地面之际,逐渐演变成一种轰鸣的声响。 这声响还带起一圈灼热稀薄的气体,形成了一个橘色的环状焰尾,最终缓缓掉落进一个环形的山谷内。 “一帮杀千刀的混蛋们,干活的时间到了。能不能让画魔大人满意,关系的可是你们的小命!” 随着魔堡的大门再一次缓缓打开,一队队的劣魔们。被像金发巨魔这样的奴隶头子们,大声吆喝着赶了出来。一个个脸色木然的,朝着前方一个巨大的门楼处走去。 这门楼极有魔界特色,仿佛根本就没有实体似的。而是由无数的地火和毒云纠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矗立在地上的超大宽阔圆环。 在这圆环的周围,无数冒出的地火火苗就好像无数根长长的舌头。在那里露出急切疯狂的样子,仿佛像是伸展到极限似的,想要舔舐每一个穿过楼洞的劣魔。 但是这些火焰舌头,却似乎全都被死死地困在了圆环附近,变成了圆环的一种装饰。 虽然难以发出任何声响,但是那种极具视觉冲击力般的急切模样。还是令得每一个穿过圆环的劣魔们,都露出胆战心惊的表情来。 至于在这个地火与毒烟纠结的圆环顶部,则是一只宽大翅膀的金发灵女。被钉住翅膀似的,若隐若现地浮现在毒烟的最高处。 众魔只见得这灵女身材高挑、光亮动人。皎洁的模样哪怕以千云生的人类眼光看去,也极具视觉的美感。 可是她腹部的一处巨大狰狞的伤口,还有白皙的失血般的惨白脸庞。却无不向所有经过的魔们,都清晰无误地宣告了一个事实。 这只看似栩栩如生的金发灵女,其实只是一具被魔族手段炼化的干尸罢了。 只不过她那精致英武的样子、干练流畅的胄甲。还有哪怕死亡也紧紧捏住不放,铭刻着风与锐两道灵芒的、缠金丝的雕花弓箭。 都无不表明,眼前这位战败者的坚韧和强大。这一点哪怕是她的敌手,也将战胜她视为一种荣耀,不惜将她炼为魔物地挂在此处。 而穿过这个近乎炫耀似的巨大圆环,阿古等一群劣魔们就被驱赶着,来到一头穿着华丽的服饰的蜥脸大魔的前面。 只见这大魔身量极高,两条壮硕的大腿直立而起,就仿佛像是顶着一座宽阔肉山似的。 更加可怕的是,他身侧交错的四根手臂支楞着。每一根手臂的粗细,都要比阿古假扮的刀劳魔还要巨大。 在他这健硕的手臂上,露出的是靛青色的皮肤,皮肤上面全都是瘤状似的突起。数根锯齿般的白骨尖刺从他的手肘处冒了出来,更加显得眼前这头蜥脸魔的狰狞和可怕。 而这头蜥脸魔却对于自己这狰狞的样子,似乎毫无所觉。甚至还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嘻嘻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些劣魔,就仿佛像是看到了光闪闪的金子似的,反倒更添他的古怪。 只见他张开血盆大口,双眼中立刻就像是有一股邪火冒了出来。霎时间就令得下面大部分的劣魔们,全都露出了痴痴呆呆的表情。 然后那蜥脸魔才极为满意地哈哈道:“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你们以后就全都是画魔大人的财产了。既然是画魔大人的财产,那就一个都不能浪费!” 说完朝着身边一群站立的魔卫使了个眼色,就见得一众魔卫们。立刻就将里面劣魔群里,数十个依然清醒的劣魔拉了出来。 然后就见得这蜥脸魔,朝着眼前这些劣魔嗬嗬嗬地冷笑道:“能熬得过我的邪眼魔光,也不知道你们该是庆幸还是该后悔!” 说完就见得那蜥脸魔挥了挥手,仿佛从那巨大的门楼处摄过来一缕毒烟似的。 然后就只见眼前这些这些劣魔们,一发现不对刚想挣扎,谁知被这毒烟一绕。霎时间就惨叫着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拼命地朝着自己的眼眶抓去。 可就在这些劣魔们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眼眸抓烂,突然就见得无数白花花的肉虫子,从这些劣魔的眼眶里冒了出来。 那感觉就好象眼前这些劣魔自己将自己扯碎了似的,不一会儿就全都被毒烟消融殆尽,变成了满地的蛆虫。 而那些魔卫们却似乎对这一幕见怪不怪,而是立刻上前。直接将这些蛆虫全都收集起来,抬到了剩下的劣魔面前。 紧接着才见得那蜥脸魔抬起四肢胳膊,仿佛某个好客的主人张开臂膀似的。在那里用一种极具蛊惑性的高昂声调大声鼓动道:“吃吧.....吃吧.....吃饱了才能给主子干活......” “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冲出去?”灵之子看着那蜥脸魔仿佛神棍似的表演,不由得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虽然眼前这蜥脸魔的手段,或许对于这些劣魔们极其的有用。但是只要不是画魔亲至,恐怕还落不进千云生他们的眼中。 要不是千云生考虑自己来魔界的消息,暴露的越晚越好。或许说不定把眼前这帮魔全都杀光,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轻松。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思量,什么时候离开此地之际。 突然从那巨大的卷着烟与火的圆环大门上,那头有着双翅的巨大灵女陡然睁开眼来,金色的头发变成无数的毒蛇盘在她的脑后,瞬息间就从毒烟和地火的缭绕中探出半个身子。 只见她仿佛弯弓搭箭似的,将巨大的灵箭牢牢指向了一头刚刚穿过圆环的金发巨魔。仿佛那巨魔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被这灵箭钉在地上。 如此变故令得哪怕蜥脸魔这边的仪式也为之一滞,立刻指挥魔卫将那金发巨魔抓了过来。 显然那金发巨魔也不明白,自己只是卖了奴隶之后过来收钱的,怎么却惹动了那烟火圆环。 其实众魔中只有千云生知道,别看那烟火圆环好像只是一个耀武扬威的装饰。但实际上,却是一件极为实用的防御魔物。 而就在那金发巨魔还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之际,反倒是那蜥脸魔一道邪眼魔光下去。不由得露出了竟然如此的表情,赫赫赫地道: “阁下原来是欲魔大人的信者,却不知来我家画魔大人的地盘上有何贵干呢?” “什么......我.......”显然一听到蜥脸魔这话一说,就见得那金发巨魔脸色一时间变得煞白。 哪怕他对祖魔的手段一点都不了解,但基本的魔族常识还是告诉他。定然是那狐媚魔姬动手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这一下他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哼!” 显然蜥脸魔一点也不关心,眼前这欲魔的奸细为何如此就轻易地暴露了身份。 只见他双目里满是疯狂的敌意,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对方解释什么,而是狞然冷哼之际。四只巨大的手臂同时一抓,将金发巨魔宛如抄小鸡似的捏在手心。 紧接着,就见得这蜥脸魔的巨大的四只大手同时使劲,猛地朝着两旁一拽。 只听得“嘶”地一声,竟然毫无悬念的。就硬生生地将眼前这只金发巨魔,直接撕成了两半! 而那蜥脸魔动手之后,还仿佛不过瘾似的。两颗灯笼般的鼓涨眼泡露出凶狠的魔光,盯着下面一众劣魔哼声道: “哪些是这巨魔带来的奴隶,都给我挑出来!” 说完盯着鱼贯而出的阿古等一众劣魔,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更好玩的办法似的。露出恶毒的目光,残忍地咧牙一笑道: “既然已经是画魔大人的财产,那这些劣魔也不要浪费了,就全都做成画魔大人的画肥吧!” “想来画魔大人应该也会非常高兴的!” 一三零五 更好藏身之地 “呜......” 就在杵在阿古面前的蜥脸魔,用着自以为最和善的表情,说出最凶残的话语之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仿佛牛角号一般的,苍凉悠远的声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远,又如此单调。但还是令得山谷内以蜥脸魔为首的一众魔卫们,全都脸色大变地一个个匍匐下来。 除了以蜥脸魔和他周围一圈的魔卫,半跪着对于远处的声音露出敬畏的表情外。剩下的魔卫们则纷纷匍匐下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上一下。 而随着那声音逐渐由远及近之后,千云生才终于听清。从那苍凉悠远的呜呜声中,还夹杂着某种震慑魔心的力量。 这声音虽然还不算大,但是传出的力量层次。甚至要比刚才那蜥脸魔,蛊惑一众劣魔的力量层次,高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很快的,随着这呜呜声逐渐变大。立刻就令得场中的劣魔们纷纷软倒在地,差一点的还大口呕吐起来。 但饶是如此,谷内的这些魔卫们。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依然乖乖地匍匐不动。 至于那些巨魔的奴隶头子们,随着声音继续变大,虽然表现要比场中的劣魔好上许多。但是也只能一个个趴伏在地,再也兴不起别的心思了。 反倒是千云生想起之前蜥脸魔挑选劣魔的方式,不由得灵机一动。 立刻指挥着阿古,这一次不用像之前那样装模作样。干脆摆出与众不同的样子,反倒鹤立鸡群似的,霎时间就显示出与别的魔的不同来。 毕竟之前蜥脸魔可是口口声声要将阿古他们作为画肥,既如此不如反其道行之,试上一试。大不了要是真没用处,那到时候再杀出去就是。 再说了,他们这些劣魔之前可都是被蜥脸魔蛊惑过。严格说来,他们现在全都是在用“本能”行事。 故此更是不惧这蜥脸魔,能看出什么端倪。 这也是蜥脸魔的层次和灵之子差的太远的缘故,所以千云生自然不惧当面搞鬼被他拆穿了。 果不其然,跪在那里的蜥脸魔,见到他面前的阿古竟然还能站着,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讶然的神色。 可很快的他就顾不得阿古,赶紧爬了起来。朝着山谷上几个凌空徐徐而来,并穿着斗篷面纱的黑衣魔女迎了过去。 同时大声祷祝道:“祝画魔大人,千秋万载,一统魔族!” “怎么天底下所有装神弄鬼的,都说的差不多的话.......”千云生听到这蜥脸魔喊的,想起自己当年也让阿古对着宫小月弄过类似的把戏,不由得撇了撇嘴。 至于飞临下来的三个斗篷面纱的黑衣魔女,反倒是极为认真地,又将画魔馨香祷祝了一番,才由当中一个黑衣魔女冷冷开口道: “桡骨噜,画魔大人感应到了你的诚心。起来吧,带我们去看看你挑出来的奴隶。” “是!” 蜥脸魔受到了三位黑衣魔女的表扬,就仿佛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更加卑躬屈膝地朝前引路道:“三位大人,请往这里来。这个月画魔宫需要的魔奴,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蜥脸魔准备引着三位黑衣魔女,朝着谷中央的一个巨大建筑走过去的时候。 就听得左边一个胸口有颗魔力晶石缓缓旋转的黑衣魔女,突然低低轻咦了一声。指着一众劣魔中,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阿古,好奇地道: “两位姐姐,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能在画魔大人的阿旃逻音中依然不倒的,难道是魔渊之体不成?” “三位上使容禀......” 本来蜥脸魔想着若是三位上使不问,他就蒙混过去。但是现在三位上使既然看到了阿古的异状,他只得老老实实地禀告道: “这劣魔乃是一个欲魔奸细带过来的奴隶,我怕其中诈,因此刚拎了出来。准备回头将他做成画肥,好送到画魔大人的魔园中去沤地。” 右边那个黑衣魔女听了蜥脸魔之言,抬起密密麻麻的刺青般手臂,捂嘴轻笑道:“大姐,看来这呆子还搞不清楚魔渊之体的用处。不过能让咱们撞到这魔渊之体,倒像是白捡了一场功劳。” “哼!” 反倒是居中的那个黑衣魔女最为老成,她大概不满意身后的两个黑衣魔女嘴快透露太多。因此轻轻冷哼了一声,打住了后面两人的话头。 然后隔着一层面纱,转头冷冷地出声道:“桡骨噜,你以后记住。就算别的祖魔派奸细过来,也绝不会将一具魔渊之体给送过来。” 说完又不满地微哼一声,弄得身后的两个魔女也低头暗凛。这才再次举步,当先朝着那巨大建筑里走去,边走边冷哼道:“派人把那劣魔给带过来,我要亲自看看!” “是!” 蜥脸魔听到吩咐哪敢怠慢,立刻就亲自去将阿古给拎了进来。 进去的时候,千云生等就发现。巨大的大殿内,早就已经有上百个劣魔,正低眉顺目地跪在三位黑衣魔女的面前。看来这些人就是蜥脸魔口中,给三位上使准备的魔奴了。 而三位黑衣魔女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这些劣魔,反倒是藏在面纱后面的六双眼睛,全都牢牢地盯住直送上前来的阿古。 只见她们同时六只手一点,霎时间就将阿古点晕了过去。 原来阿古这会之所以会如此配合,还是跟千云生的安排有关。 如果真要是按照蜥脸魔的意思,当场将他们做成画肥的话。那么千云生就算拼着暴露踪迹,也要将这里彻底屠尽。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蜥脸魔命大,几个黑衣魔女的突然到来,反倒是救了他一条小命。 尤其是当千云生听到,“画魔宫、魔奴、魔渊之体”等这些重要信息之后。不由得想要大笑的是,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藏身之地。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以欲魔、炎魔之能,恐怕也不能轻易的强闯画魔宫来找人。 如此一来,虽然暂时千云生不能去那些魔族大城发动天道种子,耽误些回人界的时间。 但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毕竟欲魔既然知道自己身怀天道种子,又数次被自己这么逃过。这次在魔界的大好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不早有考虑? 或许说不定,对方就专门布了个陷阱等着自己来跳呢。 因此既然眼前有如此机会,不如就让阿古装成魔渊之体混进画魔宫内。反正以阿古的劣魔之躯,就算有魔渊之体,但能跟画魔直接碰面的机会还是不大。 如此一来,只要千云生到时候在里面耐心混上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偷偷溜出,说不定路上反倒更加轻松。 因此想到就干,既然阿古这边已经成功引起了三位黑衣魔女的注意。干脆他就将计就计,筹划起进入画魔宫的大计来。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要确认一番阿古进入画魔宫后,不要立刻就又成了画肥般的存在。否则岂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说不定逃走的难度,反倒是更加倍增起来。 因此就在三名黑衣魔女同时出手,一起接触阿古之际。她们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在阿古的体内。灵之子也同时出手,反向探查起三名黑衣魔女的想法来。 一三零六 光明在黑暗里 画魔宫内, 窥探了三位魔女的思想之后,终于放心大胆地跟着她们来到画魔宫的阿古。这会正面对着一个不停旋转的圆球,目光呆滞。 圆球的周围,比火焰还要明亮的边缘渐渐变淡。仿佛所有的光芒全都朝着中心汇聚,宛如汇聚成数颗星芒一般,闪闪发亮。 “无能的就该接受无能者的命运,强大就应该享受强大者的赐予。弱小的需要的是对于强大者的敬畏,强大的需要的是对弱小者的怜悯。” “这就是你,魔渊之体今后的命运。你将服侍画魔大人,直到永远......” “.......我.......魔渊之体.......将服侍画魔大人.......直到永远......”阿古双目呆滞的,将埋藏在圆球后面那个幽暗脸庞的话,极为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就听得那圆球后面的魔女,传来满意的“咯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就听着一个古怪的魔音,开始在阿古的脑海里响起道:“我想你应该开始,领悟到你命运的真谛了。” “现在,放开心灵。让我来为你打上烙印,你将永远地达到幸福的彼岸.......” “是......”阿古这会更加口歪眼斜了,活生生一个牵线木偶模样。而那圆球的声音则更加呢喃,既仿佛暗夜里放开的幽花,又如同湿腻的大蛇潜入魔心..... 可很快的,就听得“啊”地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惨叫,然后就见得整个现场都仿佛凝固了似的。 不一会儿,就听得灵之子抱怨的声音,在阿古的心里响起道:“都是你这个死混蛋想出来什么破计策,还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来问你,这都第几个了?还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你这么玩火,迟早得被画魔发现。到那时候啊,大家一起完玩。” “呵呵,应该快了......再说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整个画魔宫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阿古心底里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是千云生,只见他带着一丝有些神秘的口吻道: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整个画魔宫实在太安静了?我们遇到的里面的每个魔,好像全都是按照一种既定的行为在行动?” “另外这个画魔控制所有魔的方式你也感受过了,难道你就没有感受到,其中那丝腐朽的气息?” “你是说......这个画魔搞不好......出事了?” 灵之子被千云生如此一点拨,不由得张大了嘴。心中那点好奇的心思,又被撩拨得蠢蠢欲动起来。 而千云生早就抓住了他这点好奇心思,知道对于灵之子来说。别的或许打动不了他,可要是哪里有什么新鲜事物。那恐怕你不用赶他,他都会直往上凑。 果不其然,被千云生这么一提醒,霎时间就见得灵之子双目腾地亮了起来不说。刚才抱怨的声音也彻底没了踪迹,而是生怕别人发现似的,贼眉鼠眼地低声道: “你要不提醒我还真没发觉什么,被你一提醒,倒还真让我感觉有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 “这么说来,这个画魔宫咱们还来对了?” “嘘......”千云生心中暗笑能把你忽悠住最好,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只是有这种可能罢了......不过既然进来了,那后面就有时间慢慢了解。” “只是咱们这会还是赶紧先把眼前糊弄过去,莫要被外面看出什么端倪。” “对对......” 刚才还对千云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灵之子,这会显然三言两语间又被千云生说得迷了心思,顿时感觉他的说法极有道理起来。 因此就见得他双眼之中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裹住,瞬息间闪出两道银色的光芒。 这银色的光芒,利用躲在圆球后面那魔女伸过来的魔念为桥梁,从圆球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光。 霎时间就仿佛像是圆球中的星质光芒暗了一丝似的,而阿古的身上则又亮了一丝。如此三番之后,突然就听得对面圆球那魔女,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之声。 又过了一会,这魔女才终于清醒过来。似乎早就忘记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而是满意地媚笑道:“不错,你既然已经成为了画魔大人的信者。” “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带你去魔园,记得用你的魔渊之体,看好画魔大人最着紧的那几株魔花!” “是!”阿古也木衲地站起身来,标标准准地行礼。 然后就见得圆球那头的身影拍了拍手,走进来一个样貌丑陋,宛如矮小侏儒似的半直立魔族。 只见这侏儒魔族半吐沫横飞半鞠躬地道:“光明在黑暗里,黑暗却不不必有光。我们信奉大人,就如同光明信奉黑暗一样。” “嗯!起来吧,植园奴!那几株魔植已经干涸的太久了,希望你不要让魔主失望!” “是!”那植园奴弯弯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努力想要露出欣喜的样子。但是他满脸皱皮似的笑容,挤在他那张丑脸上,甚至比哭还要难看。 尤其是他忍不住还兴奋地搓了搓手,那种如同搓着自己下半身的下流模样,更是令得灵之子和千云生都一阵恶寒不说。 还不由得纷纷暗道:“看来用这小子的魔血来浇灌那几朵魔花,倒是正好!” 原来之前在蜥脸魔那里探查三位黑衣魔女想法的时候,千云生就已经明晰。之所以他们如此重视这个魔渊之体,关键是这种魔体乃是一种特殊的“养分”。 尤其是用这种魔渊之体抽出来的魔血,浇灌几种特殊的魔花,就能令得这几种魔花产生特殊变异。 而恰好,这种特殊变异正是画魔大人所需的。因此自然这魔渊之体,就成为下面人着紧要张罗的事项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千云生来说却毫不在意,反正真正的魔花异变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等到那时候他千云生早就逃了。 至于在这中间所需的魔血浇灌嘛.......反正肯定是不会用阿古的。 因此就在那植园奴和阿古两个,互相将眼光盯上对方之际。 “慢着!” 突然那圆球后的神秘脸庞终于探出头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露出蛇一样长长的鳞片脖子,和一个尖尖细细的妖娆脸庞,带着一丝高傲的神色道: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两个,还必须跟着我一起往魔园之泽里走上一趟!” “看来灵之子的暗示果然起作用了......”早就等着这一幕的阿古,自然毫不犹豫地躬身应是。 至于那个有些愕然的植园奴,虽然不明白这个命令的用意。但是来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还是令得他不敢怀疑地也躬下身来。 可要是他如果知道,这一次魔园之泽一行。实际上是千云生假借画魔宫之手,要为自己找一味疗伤的关键之药的话。 恐怕还不知道这一位植园奴的脸上,又该是如何错愕的表情了。 一三零七 何必急于一时 “呜呜呜.......” 伴随着巨大惨叫声的,是一只巨魔的昏黄眼珠已经被硬生生地抠了出来。无力地垂吊在自己的面前,还随着他身躯的颤抖而拼命晃荡。 同时这眼珠还伴随着一种,极其痛苦的牙齿打颤的声响。恐怕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垂落的眼珠如此情形。说不定随时都会荡进这巨魔的嘴里,被打颤的牙齿直接碾碎。 至于那掉落眼珠的巨魔,则仿佛像是根本顾及不到这一切了。而是发出堪比夜枭哀鸣般的悲号声来,巨大的脑袋恍如一个大号的山泉似的,无数的鲜血宛如泉水般的奔涌。 同时还见得他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战鼓似的“咚咚”闷响出来,狂躁地大喊道:“大......大魔......小魔......真的不......清楚......啊.......” “哼!” 见自己真的再也问不出什么来,炎魔才陡然挥手,瞬息间就见得一条灰白的火舌从那巨魔的额头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那巨魔的壮硕身躯,就全都如蜡烛似的,成了那灰白火舌的养分。 至于那巨魔则是突然目光一滞,紧接着又露出了极其幸福的笑容,然后就这么站在原地的被彻底烧成了一具骨架。 大概在巨魔的内心深处会觉得,最后的火舌灼烧并不如何恐怖,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至于炎魔则阴着脸,显然千云生仿佛魔间蒸发了的情形,让他的暴怒一日胜过一日。以至于连他都有些压不住怒火的出手,想要从碾碎蚂蚁中获得一丝快慰。 但可惜的是,不管他杀戮再多。似乎就宛如欲壑似的,令他心底的那道裂隙反倒是越来越大。 这令得他几乎都忍不住生出想要施展禁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千云生给翻出来的念头。 不过就在他又不费吹灰之力的扫灭了一个巨魔之际,突然一大片水光在炎魔的面前铺陈开来。 这水光先是无比潋滟,紧接着又变得支离破碎。那感觉就好像是一片幽静深邃的湖底,或者是遥远灿烂的星空缓缓出现。 紧着这,在这些支离破碎的水光中。无数的光电又宛如流星似的,发出明亮的光芒汇聚起来。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魔界主世界的画面,呈现在炎魔的面前。 而画面的那一头,则是一个坐在湖边轻轻梳发的绝世魔女。穿着亵衣、赤着双脚在湖中轻轻摆动,荡起阵阵涟漪。 那美梦般情形,仿佛让人仿佛一时间见到了林中仙子,正在那里轻轻梳洗似的。静谧得令人只敢远观,而根本不敢上前打扰一般。 可炎魔显然根本就不吃湖边仙子的这一套,而是紧紧皱眉,不耐烦地道:“不要装神弄鬼了,水魔,你应该知道,我可看不上你这一套!” “嘻嘻嘻!” 就在炎魔皱眉之际,那头的绝世美女则抬起脸来,露出猩红的双眼,腻声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炎魔你怎么还是如此不解风情?” “要知道,咱们炎和水,那可是天生一对......怎么样,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很漂亮?这可是奴家专门为你,而精心准备的!” 就在水魔努力地搔首弄姿之际,突然就见得天空中的月色陡然一变,变成了一个青灰色白骨一样的骨龛。 这骨龛刚一出现,就仿佛像是整个画面中的柔和幽静般的形象,霎时间就罩上了一层晦涩阴冷的气息来。 尤其是随着那骨龛朝着湖面徐徐落下,湖水中则冒出了无数磷磷的绿光,恍如鬼火似的全都升了起来。逐渐围绕在那清灰骨龛的周围缓缓跳动,发出一阵阵幽泣。 而刚才还在那搔首弄姿的水魔,被这清灰色的骨龛的出现,弄得霎时间气氛全无之后,不由得恨恨地站起身来跺着脚道: “贱人!有事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你的鬼影。一争宠了,你倒是跑的比谁都急!哼哼!就你这鬼幽幽、碧磷磷的骨叉子的模样,你以为炎魔大人真能看得上你?” “呵呵呵,炎魔大人看不上我,难道就能看上你这淫货不成?” “你可不要忘了,炎魔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长得和欲魔那变态,几乎差不多模样的脸!” “呸!显然水魔被对方说得也恼羞成怒。只见她身躯滴溜溜一转。霎时间就见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反倒是变成三个各自掐诀,独自端坐的魔族模样。 其中那个模样姣好的,一看就依稀还有水魔的影子。至于边上那个穿着个破了无数洞的、暗红色魔蛊长袍,脖子上挂着无数稀奇古怪的骨头穿起的骨饰,身后则插着孔雀翅膀似的巨大骨架。 还有在她的周围,无数黄铜似的铜像仿佛一个个浮空的灯盏。散发着幽幽鬼火,晦涩难明,显然就是刚才跟水魔斗嘴的鬼魔了。 至于水魔鬼魔之外的,则是头上断了一只角的羊魔。只见他佝偻着身子,就仿佛像是老态龙钟地一阵风都能吹翻似的。 褶皱的脸庞如同打着卷的挤在一起,要不是用心看。几乎就只能看到他脸上层层叠叠的山峦,而根本看不见其它。 只见他这会则摸着他那山羊胡子,微微阖眼,显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插手水魔和鬼魔的争宠之事。 直待得水魔赌气似的将水面恢复正常,才微微睁开眼来,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道:“两位姑娘何必急于一时?” “如果两位这次谁抓得那土灵之后,还怕不能得到炎魔大人的青眼吗?” “那土灵难不成有消息了?”显然炎魔自动屏蔽了这羊魔前面的话,正所谓御下之道,就是不能不给希望,但又不能太给希望。 否则不给希望,下面自然不会尽心尽力。可若要是太给希望,弄得赏无可赏,功高震主,恐怕又会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对头出来。 因此这中间的分寸微妙,实乃是存乎一心之事。因此炎魔刚才故意不置可否,就是要让水魔、鬼魔两个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只不过这羊魔如此说话,显然也没安好心。 如果这水魔、鬼魔两个,真要是按照他所说的,努力去抓那土灵的话。那岂不是,双双都要想办法争取他羊魔不成? 如此一来,他羊魔只要稳坐钓鱼台。甚至都还不要做些什么,自然就能捞到最大的好处。 因此他见得炎魔果然关心土灵的踪迹,立刻发出浓厚恶意的低沉声音道:“我们追踪了所有魔堡,发现最后消失在画魔附近的数艘魔堡最有嫌疑。” 说完他微微低头,表示出极其恭敬的神情道:“所以我们想,是不是该由大人你出面。跟画魔大人那边,好好谈一谈了。” 一三零八 不要让我失望 “你们两个怎么看?” 显然羊魔的建议令得炎魔不置可否,反而转头朝着水魔和鬼魔望去。 可水魔和鬼魔两个也不是傻瓜,她们虽然争的厉害,却也没必要如此轻易的鹤蚌相争,让羊魔坐收渔翁得利。 因此就见得水魔极有深意地朝着羊魔望了一眼,才讥笑了一声地道:“羊魔你也太过小心了一点,再说了,那位画魔怎么能跟我们家大人相比?” “竟然还要大人亲自拉下脸来上门?哼哼,你觉得那画魔也配!?” 显然哪怕是魔族的祖魔和祖魔之间,随着年月的增长,也逐渐了拉开了差距。 不管这个画魔是不是真的有水魔嘴里说得这么不堪,显然水魔如此吹捧炎魔,还是令得炎魔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反倒是一旁的鬼魔咧嘴一笑,用着比水魔还要肉麻的语气吹捧道:“就是,再说一个欲魔就已经让大人够烦心的了,至于这个画魔嘛......” “哪有闻着腥不打洞的老鼠,依我之见。不若大人让我动手,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将那土灵给翻出来。” “毕竟大人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只要能让我抓到一丝踪迹,就不怕那土灵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羊魔没想到自己想要渔翁得利,结果反是促成了鬼魔跟水魔两个,先结成了联合战线,话里话外倒是都先一致对付他起来。 这让他不由得微微眯眼,捋着山羊胡须摇头晃脑地道:“不妥不妥,鬼魔你不觉得你太托大了一些?万一误了大人的事情你可吃罪的起?” “再说了,你这潜行的本事虽然不错,但对方可是祖魔。依我之见,水魔的潜行本领也不在你之下,既然要去。不若你们分头行动,如此也能多一道保险。” 羊魔这话虽然有明显挑拨离间的意味,显然他刚才想要渔翁得利没有成功。干脆退而求其次的自己先不急着冒头,反倒是支持一方和另外一方拱火,自己则隐到幕后,再觅良机。 果不其然,虽然水魔心里明知羊魔这话乃是话里有话。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看着炎魔将这事情,直接安排给了鬼魔一个。 因此她立刻接上话头,轻哂了一声,对着鬼魔撇嘴道:“你以为就你那鬼幽幽的功夫,大人会放心将此事安排给你一个?” 说完翻了翻白眼,讥笑道:“再说了,画魔宫外围,可是有一条画魔亲手划出的画魔血河。” “这血河从邪恶幽冥而生,被画魔从黄泉之渊直接拔起,越过地底幽风,直穿十八罗狱。再经过画魔之笔参杂进种种诡异不详,最后汇聚成川,形成了魔界赫赫有名的魔园之泽。” “呵呵,光这条画魔血河和魔园之泽。恐怕没有我水魔,谁又敢轻易说自己能潜的进去?” 显然水魔这话令得炎魔也皱了皱眉,毕竟单打独斗他炎魔可不怕那画魔。 但是画魔宫可是画魔亲手打造的老巢之地,对方要是真的龟缩不住,凭着他那些布置也确实难缠。 虽然说,追踪土灵不见得真的要深入到画魔宫的深处去。但是水魔这话显也没错,万一那土灵真的狗急跳墙,一心朝画魔宫闯,那他炎魔也绝不能最后落个望河兴叹的下场,而无所作为。 因此就在他皱眉之际,却突然又见得那羊魔老者阴阴一笑,老神在在地道: “既然诸位都觉得大人不方便直接拜访画魔宫的话,不若大人手书一封,由我领着大人的魔卫们上门拜访画魔大人。” “如此一来,有了这些魔卫的存在,我自然能一时间将画魔宫牢牢看住,不给土灵以可乘之机。” 说完还朝着水魔和鬼魔微微致意地道:“这样的话,由我拖住画魔宫那边,既方便两位趁机查访土灵。” “万一土灵真的朝画魔宫逃去,有我的魔卫们在,挡住去处,想必最多他也就只敢徘徊在画魔血河跟魔园之泽里了。” 羊魔这话显然令得炎魔也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指头,然后冷冷地道:“画魔血河也就算了,听说这魔园之泽倒是被画魔放养了不少好东西。” “若是你们真进入那魔园之泽的话,必须得十分小心。我可不想在欲魔之外,再同时多竖一个强敌!” “赫赫!大人放心,我有信心不用到画魔宫,就将那土灵给抓住!”就在那鬼魔冷冷哼声之际。 只见得分明有数根白白胖胖的蛆虫,好似灵活舌头似的在她嘴巴里打转。阴森的样子,令得一旁的水魔更是露出不屑表情地道: “怎么你这骨头叉子越是这么说,我倒越是觉得很悬呢?” “不要忘了,那土灵可是能够从大人和欲魔两个联手中逃出来的人物。虽然为了逃出来释放了大量的灵力,以至于现在肯定极为孱弱。” “但是就不说这几日沿途补充,光凭着他那份狡诈,说不定就能将你给耍得团团转!” “你要是不行就早点说出来,我可不想被你这颗老鼠屎,坏了整个一锅粥!” 谁知水魔如此不留情面,也没真正惹怒了鬼魔。毕竟对她来说,只要稳稳地从炎魔手上讨了这差使,自然她就有信心将那土灵抓住。 因此这会她反倒是不肯给水魔以轻易改变炎魔主意的机会,而是森森阴笑道:“我要是拿不住那土灵,自然就由得你出手就是。” “不过那魔园之泽不仅水气旺盛,土气也是极旺。因此,此地固然你水魔能发挥的好,不过对那土灵又未尝不是有利?” “因此今日当着大人的面,咱们可说好了。若是那土灵真的进了魔园之泽,你却没本事将那土灵拿住,惊动了画魔宫,可不要将罪过都怪到我的头上。” “那是当然!”显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水魔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地傲然一笑。 只见得她突然嗖地转过头来,朝着羊魔扬眉冷哼道:“不过这件事情,你羊老魔也别觉得就能置身世外。” “若是在我动手的时候,你拖不住那画魔宫,或者篱笆扎的不紧。可不要怪我回过头来,跟你这老家伙拼命......” 不过就在炎魔这边商量的热络之际,欲魔那边则仿佛也像是心有灵犀似的。 嘴角微微一翘地吃吃娇笑道:“画魔宫......炎魔......土灵......希望这一次,你们可不要再让我失望。” 一三零九 植园奴的地位 暗红色的天幕挂在远处,湿软的泥土踩在脚下。几乎每走一步都会令得阿古他们三人,踩出一个血坑。 不同于别处的沙漠或熔岩般的荒凉景象,站在魔园之泽的门口,入目反倒全都是一派郁郁葱葱的情形。 不过有别于人界的那种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是。魔园内部,入目可及的,全都是一株株呲牙裂嘴的狰狞模样。 里面有发出狞笑声音的紫色大树,每一片紫红色的树叶,都如同巨人的巴掌一般迎风乱舞。 还有魔面一样的硕大花朵,花盘上如同抓花了脸似的巨大疤痕横贯花瓣。彩色的抓痕上,还有魔界特有的诡异色彩交织在一起,更显出这魔花的狰狞。 更不要说还有仿佛白骨骷髅似的朵朵浅色小花,仿佛垂吊一般,从巨大的黝黑藤蔓上垂了下来。 这些浅色小花的花骨朵,宛如一个个倒立过来的风铃似的。在风铃的上方,还有某种有如迷雾般的亮紫色光芒轻轻浮动,星星点点之间在风铃间轻轻荡漾不说。 随着一阵轻风吹过,竟然还能发出“嘻嘻嘻”的,宛如幽灵般的笑声来。 “大人,自从画魔大人闭关之后,她老人家就将整个魔园划出了好几个禁区。那里面就连小的也不能靠近,还请大人跟紧了小的,千万不要触到了什么禁制。” 在魔园的外面,那个宛如侏儒似的植园奴搓着双手,一副极其下流又唯唯诺诺的表情。 不过显然,他这些都仅仅是在装样子罢了。实际上在领头魔女看不到的位置,这位侏儒似的植园奴早就悄悄在暗中,将阿古打量了好几遍。 那情形,就好像是某个急于饕餮的食客,盯着餐盘里的美食一般。 至于阿古这会,反倒表现的比这植园奴还要恭敬似的。毕竟他们这会等于是在画魔的眼皮子底下,哪怕前面那个魔女已经被灵之子下了暗示,但那也容不得他们不步步小心。 因此反倒是阿古这会,表现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表演得极为完美。 令得一旁的植园奴低低禀告了之后,不由自主地又惮了阿古一眼,扭曲疯狂的内心冷冷轻哼道: “一个下贱的血奴罢了,一会待得大人走后,有的是手段让你知道大爷我的厉害!” “无妨!” 就在这个植园奴内心暗暗扭曲之际,那个有着长长蛇颈似的魔女却带着一丝心底渴望似的皱眉道: “正是因为禁地已经太久没有开放,以至于里面必须要整肃一番,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还伸出蛇腹般的左手,左手的中央处一圈宛如烙铁似的火红圆圈,中间还有如假包换的一个“画”字。 她一露出这个“画”字,顿时就令得本来有些吃惊于这个决定的植园奴,也立马低下头来称颂道:“我看到了不朽和永恒,啊!既然是主人的命令,我立刻带路。” “不过主人当年划下了三片禁区,不知道我们应该先去哪一片呢?” 植园奴说这话的时候千云生在一旁不由得暗暗冷笑,毕竟这次进入禁区的事情虽然是画魔传出来的吩咐。但是被灵之子偷改了的是,这命令里可没有带上阿古和植园奴两个。 不过显然连画魔大概也没可能吩咐到如此之细,安排几个人进入。如此一来,自然就给了千云生将计就计的机会。 因此,就在植园奴赞美之际,被灵之子暗示过了的蛇颈魔女,就仿佛像是抑制不住内心激动似的。眼角露出一丝猩红的色彩,冷冷哼声道: “我们时间不够,主子只给了我们三天进入禁区的时间。因此自然是去最深处那个,怎么着,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小的哪敢.......”被那蛇颈魔女厉声教训了一顿,那个侏儒似的植园奴脸皮微微一抽,反倒是头垂得更低了。 但是哪怕蛇腹魔女的淫威再大,他还是有些硬着头皮的低声道:“只不过大人应该知道,那里可是最为混乱的十八罗狱的入口。” “每一个死去的魔族魂魄最终都会在那里出现,并会含着极大的怨气被血河裹挟着。慢慢穿过地底幽风,涤荡干净过往的一切之后,才会顺着血河最终进入黄泉之渊。” “甚至为了镇压那里的怨气,主子在血河的尽头种遍了九百九十九株的曼陀魔花,才终于将那血河里的无边怨气给挡住。” “因此除了主子可以轻松的靠近那里之外,恐怕凭着咱们的实力,一旦靠得太近。很有可能就会被那里的怨气侵染,这一点还请大人小心啊!” “哼!既然跟了主子,就要有随时随地为主子牺牲的觉悟。怎么着,莫非你还想偷奸耍滑不成?” 显然令得千云生偷偷冷笑的是,这一次千云生除了要拿到疗伤之物外。眼前这个植园奴,也成了千云生要搞定对象。 本来要是没有眼前的契机,千云生还准备慢慢让阿古独自面对他的时候,再找机会出手。 可如今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那他又怎么可能不顺手将这个植园奴给捎上。 毕竟如今在画魔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是能少暴露就少暴露。再说了,有了植园奴这个活地图,想必这一次魔园之泽之行也会轻松很多。 只不过那植园奴显然不知道一点,被蛇腹魔女一顿呵斥,反倒是脸色更加阴郁。 他不敢将情绪发泄在蛇腹魔女的身上,只得先唯唯诺诺地道:“大人教训的是,为主子赴汤蹈火自然是在所不辞!” 说完又阴毒地朝着阿古一指,森森地建议道: “既然大人时间紧迫,我听说这魔渊之体倒是不少魔植的克星。不若干脆让这血奴走在前面,或许能省掉我们不少时间?” “好!” 显然这蛇腹魔女仅仅是被灵之子在心底施了暗示,到了关键的时候自然会照着千云生他们的选择来办。 但是眼前不是重要的时刻,自然这蛇腹魔女就立刻恢复了本能模样。露出睥睨一切的冷冷神色来,命令着阿古朝前开路。 可令得植园奴也掉落眼珠的是,随着阿古朝前而去,不管是巨人般的大树,还是抓花了脸般的魔花,甚至垂吊下来风铃一般的魔藤,竟然都有些畏畏缩缩地朝一旁让去。 这令得看着阿古仿佛像是在逛自家园子似的植园奴不由得大吃一惊,要知道哪怕是他,也没有这么轻松,就可以在如此之多的魔花里穿行的。 这令得他不由得暗暗嘀咕道:“难道魔渊之体有如此强大的效果?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这植园奴的地位,也要受威胁了不成?” 一三一零 猎人猎食猎物 阴风阵阵,幽冷的风穿过嶙峋多孔的山脊和碎石跌落的河流,发出如泣如诉似的哀鸣。 鬼魔穿行在幽暗的地域,仿佛就如同人类鬼修似的,只有阴暗和白骨的包围才能令得她们感到安心。 不过不同于人类鬼修在人界隐藏在暗处的是,鬼魔在魔界那可是极为显赫的存在。更别说魔界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杀戮,愈加给了鬼魔以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 尤其是这会鬼魔随意跳跃在,几块散落的巨大条形石块之间。盯着那些仿佛古老残骸似的,石块间的无数白骨冷冷一笑。 然后就见得她猛地高高举起手臂,洁白的骨臂上。仿佛像是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幽暗气息冒了出来。 这幽暗气息和激荡着的阴影力量,带着一股极为充沛的气血之感。顺着她骨臂上逐渐显现的、无数或明或暗似的金色魔纹,缓缓流淌出来。 一时间,就如同在她的周围刮起了一阵幽幽黑风似的。就见得无数带着血红气息的油腻黑气,朝着下方那些不知道干枯了多少年的白骨们扑去。 而随着这黑气和金芒一起的是,从鬼魔的嘴巴里,同时冒出一连串艰涩古怪、难以形容又难以重复的魔音,仿佛亵渎似的真言。 令得散落在地的那些白骨们一个个东拼西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宛如一个个列队的士兵似的,整齐又沉默的站在鬼魔的面前。 “嗬嗬嗬!” 仿佛呜咽的空气突然凝固,一时间整片地域安静的,似乎只剩下鬼魔一个人的声音。 只见得她仿佛像是带着猫捉老鼠似的浅笑道:“我的小可爱们,还不将那个从你们身边潜伏过去的存在,给我指出来!?” “咔咔咔” 就在无数的白骨,突然如同发了疯的指针似的疯狂乱转,并逐渐开始归于有序之际。 突然鬼魔只觉得自己心灵警兆骤现,她瞬时间自己的身体为轴,猛然一个旋身。然后就见得离她不远的地面上,一道土黄色的光芒,仿佛一柄古拙的刀芒猛然一吐。 几乎是险之又险的,擦着鬼魔的身体飞了过去。 “啪啪啪”霎时间在鬼魔的身后,仿佛雨打芭蕉的声音。 无数骨头架子噼里啪啦被拆碎的声响,令得鬼魔不惊反喜。凌空飞到半空之中,又闪过不同角度射来的数道土黄色的光芒,不由得“嘻嘻嘻”地讥笑道: “又是一模一样的手段,上次给你逃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逃!” 说完只见得她一对阴森的眸子猛然一眯,伸手一招,仿佛就像是陡然凭空在手中招出一个骨杖似的。 这骨杖极其细长漆黑,骨杖顶端朝着四个方向,还分别镶嵌有四个极小的骷髅头骨,每个头骨上的嘴巴里,还都各衔着一个奇怪之物。 只见得这鬼魔将这骨杖轻轻一扭,一时间就见得那骨杖上。一个含着玎珰作响骨环的骷髅,猛然把含着骨环的牙齿一松。 瞬息间,就见得那骨环立刻就变成一只摇头摆尾的千足骨蜈,直接就朝着地上射去。 而同一时间,那鬼魔又将骨杖再一次一扭。这一次是一个双眼冒火,嘴中含着一个碧幽幽鬼火的骷髅陡然张开大嘴。 霎时间就好像是无数的碧绿鬼火就从这骷髅中冲了出来,宛如一条火龙似的。摇头摆尾地,就朝着那黄芒飞射出的半空中飞去。 布下如此天罗地网的鬼魔,做完这些之后。才身形猛然一荡,呼啸的鬼风漾起一股腥臭的腐气。 虽然看似她扑击的极凶,但动作倒是极其妖娆的,仿佛步步生莲一般的也朝着那黄芒处冲去。 “嘭!”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交手之际,本来看似极为普通的地面猛地炸开,无数褐黄色的岩沫仿佛就像是沙雾似的陡然飞起。 霎时间就好像是从沙雾中,亮出了一只斑斓巨虎的虎头似的,张口就朝着那鬼魔咬去。 “哈哈哈!藏着倒是严实!” 显然上一次被这土灵从自己手心里逃掉的鬼魔,这一次怎么会再上他的恶当?因此见得这虎头猛地扑来,竟然不慌不忙地身体一顿。 手上的骨杖再灵活地一扭,在那巨大的虎头,堪堪将要咬上自己那抓着骨杖的左手之际。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翻,朝着骨杖上一捏。霎时间就见得骨杖上,第三只骷髅的脸庞猛地睁开,陡然伸出一只硕长的舌头来。 这舌头仿佛一只阴险毒蛇似的,朝着斑斓巨虎的脖子处一绞。 “轰隆”一声巨响之下,一时间就见得那斑斓虎头呜咽一声。立刻就变成了一股飓风似的,横贯在鬼魔的面前。 “还想逃!” 显然这一次做足准备的鬼魔又怎么容得对方再轻易逃掉,虽然她一时间被飓风挡住,但是只见得她猛然朝着地下一踩,只听得“啾啾啾”的声音。 就见得比刚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千足骨蜈,带着满身尖刺似的骨甲,猛然从地底掀了出来。 而同一时间,就见得一个土黄色晶体模样的小人。也在比他大了近百倍的、骨蜈口器里的两枝大颚的追击下,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 这令得那鬼魔眼前一亮,立刻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半空中,早就盘旋着的碧火幽龙一指。 霎时间就见得仿佛刺破了黄沙飓风似的,天空中,那漫天的碧幽幽绿火猛地一沉。 同一时间在那土黄色晶体小人的脚下,是白骨般的无数骨芒铺满了地面,仿佛像是根本就没有立锥之地似的。 而在他的头顶,则是无数碧幽幽的绿火,宛如雨点似的朝下落去。瞬息间就如同铸就了一个天地牢笼,根本就不给那晶体小人一丝遁开的缝隙。 可就在鬼魔脸上露出狞笑,觉得自己手拿把攥之际。突然就见得那土灵促狭的一笑,朝着鬼魔的方向猛地眨了眨眼。 “不好!” 霎时间鬼魔就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天旋地转似的,半空中猛地一暗。天仿佛变成了地,地则变成了天。 本来该是朝着地面落去的碧幽绿火,全都宛如被狂风卷起的细碎泡沫,反倒朝着天上倒落回去。 本来该是朝着天上生长的白骨倒刺,这一会也变得寸寸缩短起来。甚至就连那千足白蜈,也变得极不适应的扭动腰肢。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抓牢地面,亦或者干脆朝着天空飘去。 至于那鬼魔则倒吸一口凉气地大声道:“天磁地转,怪不得你偏偏要躲在这里等我!” 就在那鬼魔大叫之际,只见得地面上那些无数长条形的巨石,全都没了重量似的凭空漂浮起来。这些刚才还曾经被鬼魔踩在脚下的石头,霎时间就像是发出了锃亮的光芒。 一时间无数的巨石全都宛如繁星似的亮了起来,如同从大地上吸收了无穷力量似的。 而在这些巨石间,则是无数的土灵之力全都好似一种半透明的花纹虚影,仿佛一根根编织好了的巨大蛛网,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鬼魔的面前。 一时间就好像土灵才是那个趴在蛛网上,耐心的等待食物挣扎的蜘蛛。反倒是鬼魔这会,则变成了掉在蛛网中的猎物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一三一一 依然刻骨铭心 “不好!”早就从炎魔那边知道土灵实力的鬼魔。这会见到土灵竟然实力恢复的如此之快,哪能不亡魂大冒。只见她一发现情况不对,立刻不加思索地再朝着那骨杖一翻。 瞬息间就见得她手中那骨杖上,最后一面骷髅猛地睁开眼来。就像是一对神明的眸子,淡淡地俯瞰了世间似的。 无数激荡的幽暗能量从鬼魔的身上爆了开来,一股无以伦比的凶戾气息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令得她周围的无数半透明似的花纹虚影立刻消失。 紧接着,伴随着这些消失的花纹虚影。是在她的周围无数幽暗的影子剧烈晃动,如同一阵撕心裂肺似的嚎叫。使得她周围的邪恶魔气陡然拔高,甚至有如实质似的流淌出来,几乎比血还要殷红。 而她手上的那根骨杖上的骷髅双眼,则仿佛像是穿透了一切似的,不仅更加的刺眼明亮。 也瞬息间包裹住那鬼魔的身影,甚至令得她根本顾不得收回千足骨蜈和碧火幽龙。整个人就宛如白光乍现似的,立刻又如同潮水般褪去。 仅剩下原地一个仿佛骷髅般的血痕,化为袅袅的虚影逐渐淡去。 “哗啦!” 不过显然那土黄色的晶体小人把鬼魔逼退之后,根本就没有丝毫得意之色,而是仿佛大松了一口气似的伸手一张。 立时间就见得十数根和小人等身高的,晶石状的细柱圆体,浮现在他的周围。 紧接着就见得他小小的脸庞肃穆地一凝,都根本来不及去收拾那些,已经重新变回原样的千足骨蜈跟碧火幽龙的战利品。 然后就见得那些晶石状的细柱圆体“嗡”地一声,发出了一丝颤抖似的波动。紧接着就见得那晶体小人,竟然也丝毫没有胜利者色彩似的,迅疾般地逃了出去。 ....... 半天之后,鬼魔脸色阴沉地再一次回到原地。果不其然,现场哪里还有土灵那晶体小人的身形。 这令得她不由得死死捏紧了手上的骨杖,要知道,在逃跑的一瞬间她其实就已经明悟过来,如果那土灵真的想要留下她的话。 那么她哪怕那一瞬间激发了,骨杖上恒定的一个炎魔赐下的逃生之术,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让她瞬转出去。 因此,既然她能如此轻松的离开,其实只代表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所谓的天磁地转,仅仅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样子货罢了。 关键更令得她恨得牙痒痒的是,这个土灵果然智慧极高。竟然不但将她耍了,逃出生天,还浪费了她极其珍贵的一个保命的法术。 而这一次用完之后,下一次想要再等它恢复,又得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刚刚把这些烦躁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压下去的鬼魔。突然就见得在她的面前,一道袅袅的身形幽幽的散开。仿佛水流聚散无形似的,从里面冒出一个身形出来。 只见她一冒出来,就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口,发出一阵急促的笑声道:“嘻嘻,哎呀,我来看看,莫不是任务又失败了不成?” 说完水流似的身形一动,朝着四周望去,更加掐腰似的“咯咯咯”大笑道: “姐姐你还是那么的天真,竟然被一个土里土气的灵体骗过。要是被主子知道了,我猜猜,该不该抽掉你这些臭骨头,直接把你塞回你那个罐子里去呢?” “哼!” 显然鬼魔和水魔的斗嘴已经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因此虽然水魔说得如此恶毒,但是鬼魔的脸上却依然能不动声色地冷哼道: “水魔你不去好好的在你那不知道哪条的臭水沟里呆着,难不成是巴巴地来看我的失败的吗?” 果不其然,鬼魔如此冷峻的表情还有毫不波动的声音。令得本来想要看到鬼魔暴跳如雷样子的水魔,无聊地撇了撇嘴。 既然暂时看不到对手的糗样,那水魔也没了和对方继续调戏的心思。而是轻哼了一声,高昂着头颅,居高临下的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魔般冷冷地道: “主子让我来传讯给你,羊魔已经进入了画魔宫,另外欲魔那边也有了些蠢蠢欲动的表现。” 说完就见得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似的笑容道:“因此我想,姐姐,你应该知道。你那可怜的所剩无几的时间,恐怕已经快要走到失败的尽头了。” “簌!” 瞬息间,伴随着水魔那轻轻蔑笑而上扬的嘴角,鬼魔的气势也“嗖”地一变。 只见她那件暗红色魔蛊长袍无风自动,无数的阴影在她的长袍下盘旋。只见她再也不是刚才冷冷的模样,而是话语里充满深深地怨恨道: “原来你早就来到了这里,亲眼看到那土灵布下陷阱,同时又亲眼看着我失败.......” “然后你才假装没事魔似的等着我再一次回来之后,才现身出来。为的就是想要亲口嘲笑我的无能,还有满足你那自以为是的恶趣味!” “啧啧啧,姐姐这话妹妹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显然水魔丝毫也不害怕于鬼魔的指责,而是放声大笑似的赫赫道: “既然姐姐要想杀了妹妹,动手就是,何必找这么多理由?” 说完神色一冷,又饶有趣味地盯着鬼魔道:“怕的是,连姐姐自己对于刚才的话也没有丝毫把握吧?” “否则你又何必跟妹妹在这里饶舌?直接告到炎魔大人那里去岂不正好?” “哼!”可惜的是,水魔还自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丝毫没有看到鬼魔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只见她身形陡然飞起,反过来居高临下似的盯着水魔半透明的身影。用鼻腔发出冷哼似的共鸣,牙缝里也泄出一丝阴冷地道: “想要看到我的失败,噢,可怜的妹妹。恐怕我忘了告诉你的是,你还记得二百年前你那次刻骨铭心的失败吗?” 说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魔那姣好的脸庞,渐渐变得扭曲。显然那一次的事情哪怕两百年后,依然令得她刻骨铭心。 然后就见得鬼魔突然幽幽地轻笑起来,白皙的骨质眼眶中,露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嘲弄道:“你还记得那一次,我就是这么对你矢口否认的吗?” 说完她露出了更加嘲讽似的笑容,轻轻地道:“我真是高兴,两百年了,你还没有从那次失败中真正的走出来。” “看看,我稍一提起,你就恨不得立刻将我杀死!” “桀桀桀,你今天做的,既然已经是我玩剩下的东西。那么妹妹你觉得,姐姐这次,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吗?” 说完就见得鬼魔凌空而起,瞬息间就消失不见。 徒留下水魔那半透明的虚影,盯着她消失的位置森森地道:“姐姐,既然二百年前妹妹就知道是姐姐你搞的鬼。难道你觉得二百年后,妹妹会一点进步也没有吗?” 说完就见得她也阴阴地冷笑之后,瞬息间那半透明的虚影。也宛如一朵消失的水花似的,彻底蒸发不见。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一二 魔界生存法则 “啊,大人,不....不....祖宗、祖宗,你想要知道什么,小的我知无不言....不敢有一丝隐瞒啊.....” 无数魔花花丛的包裹中,蛇腹魔女冷漠的站在一旁,仿佛就像是一座雕像似的毫无反应。 显然她这会已经早早地就被灵之子给控制住,以至于真正成了一个摆设。 反倒是植园奴这会腰部以下已经全部消失,他那根极其猥琐的存在也已经彻底和他说了再见。 以至于下次哪怕他再做出什么搓手的动作,也终于让人不用再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了。 至于他这会的脸上,已经彻底的扭曲成了一个团。虽然说少个半个身子,对于他这么矮的身材来说,也几乎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差距。 但是看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仅剩下低低惨叫的声响。还是令得阿古极其好心地将他一拎,终于令得他再一次振奋精神地大叫起来。 然后才见得阿古摇了摇头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刚才你要是不对我露出恶意,或许我还能多留你一会。” “你看,之前大家不是和和气气的多好。咱们安安静静地将那勾泉幽花给摘了下来,岂不是皆大欢喜不是?” “是.....是.....” “啊.....不....不....不.....” 那猥琐侏儒仿佛惊恐得嘴唇都在发抖,他先是下意识地想要说是。但是很快地就带着更大的惊恐地道:“这花.....这花.....会死魔的.....” 显然他这会已经快到了语无伦次的边缘,以至于就连完整的意思也难以表达了。 这令得阿古也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植园奴如此的不中用。自己跟着千云生学来的手段,还大部分都没用上呢。 这令得他只得不耐烦的再一次将对方拎起,不过不同于之前他那强大的实力,现在他可是如假包换的一只劳心魔的劣魔而已。 再加上为了被画魔看出端倪,自然千云生和灵之子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出手。不过显然这样也难不倒阿古,毕竟他跟着千云生这么长时间,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不少手段。 因此就见得他拍了拍身后的皮囊,从之前收集的魔草魔花中掏出一根长长的花杆。 然后先是朝着手心“噗噗”两声各吐了一口吐沫,才比划着侏儒之前的身高,将长长的花杆直接掰断。 紧接着“啊!”的一声,令得那本来已经有些迷糊的猥琐侏儒猛翻白眼的是。阿古竟然就这么直直地将两根花杆,作为他的下半部分,直接给插了进去。 尤其令得猥琐侏儒难以忍受的是,阿古竟然还认真比划了一番,感觉似乎跟侏儒之前的身高相比高了那么一些。 因此还见得他的双手再重重地朝着侏儒身上一拍,“咔”地一声。这一下更加令得猥琐侏儒狂吸冷气,而阿古又颇为满意的是。 总算这侏儒的身高,和之前相比,也算是差不离了。 反倒是躲在阿古身体里的千云生见到这一情形,却有种不忍直视的既视感来。毕竟鬼修都是玩弄躯体的行家,哪个鬼修不是骷髅与灵魂的双料大师。 可当千云生看到阿古如此之“糙”的手艺,简直有种不想让人知道这是自己灵鬼的冲动。 不过反倒是阿古嘿嘿一笑的极为满意自己的操作,只见他想起什么似的先挠了挠头,搓下两大团黑泥出来。又挖了挖鼻孔,打了个满意的喷嚏。 才将这些灰泥色的物质,跟之前翻出来的几种魔花混杂在一起。然后就在猥琐侏儒那惨白的脸色中,嘿地一声朝着花杆上糊去。 霎时间在阿古的“巧手”之下,左捏捏、右按按之后,竟然还真的被他捏出来一个植园奴的下半身来。 然后才见得阿古操弄着刀劳魔唯一的天赋法术“塑形术”,在那猥琐侏儒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之际,嗨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就见到霎时间一团古怪的阴影浓缩在他的脚下,仿佛就像是扭曲的影子似的,逐渐拉长。 紧接着又只见阿古那个打了响指的手指逐渐干瘪下去,本来灰色的皮肤也开始变成令人作呕的惨白色。 可阿古却似乎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似的,只是有些自嘲似的嘟囔道:“这具身体还真是弱啊!” 然后就见得那阴影朝着猥琐侏儒爬去,覆盖到他的脚下之后再朝上蔓延。不一会儿,他那整个下半个的身子就恢复如初,似乎跟之前再也没有两样了。 可只有哭丧了脸的猥琐侏儒自己知道的是,阿古可没有心思,为他那最重要的东西费什么劲。 因此对他来说,等于以后是彻底的和对方说拜拜了。 不过显然眼下能活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邀天之幸。再说了,对于他们魔族来说,该跪则跪,该舔就舔才是魔界生存的不二法则。 因此只见他虽然脸色依然惨白,但立刻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大声道:“刀劳魔爷爷在上,孙子给您磕头了......” 说完“咚咚咚”三下,哪还有前面丝毫想要抓住阿古放血的凶戾模样了。 至于阿古则鼻孔朝天,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好像不情不愿的认了这个孙子似的,本来干瘪的手指在另一朵魔花的治疗下恢复过来。 然后才哼声道:“说说吧,为什么那勾泉幽花现在不能拿。不要跟我说画魔下了禁制这样的鬼话,你应该知道在画魔能救到你之前,我想让你死多少回都是足够!” “当然,当然.....”那植园奴刚下意识地想要搓一搓手,立刻意识到这个动作包涵的意味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得哭丧着脸道: “想必爷爷来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这点禁制肯定不在爷爷的话下。” “但是爷爷不知道的是,这朵勾泉幽花下面,还有一道诅咒之泉。如果轻易的动了这勾泉幽花的话,那么这道诅咒之泉就会立刻杀死魔园中大部分魔物。” “如果是那样的话,小的固然难逃一死。但恐怕爷爷您的计划,也很难顺利达成啊。” “哦?那你来说说,这诅咒之泉该如何来破才最好?” 不过就在那植园奴刚想应声之际,突然从魔园的外面,传来锣鼓喧天般的声响。然后就见得无数仿佛公鸡般的嗓子一起,在那打鸣似的大叫道: “炎魔大人有名帖一份,特来拜山画魔宫啦!” 一三一三 不会误了大计 千云生本来以为来到了画魔宫,怎么都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躲过炎魔和欲魔的追杀。 但是令得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炎魔就找上门来。 当然他也不相信对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踪迹,否则的话,没道理对方会如此大张旗鼓,反倒只可能是悄悄的进行。 可是对方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会来画魔宫,还是令得千云生心头横贯了一丝忧虑。 因此就见得阿古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完植园奴的解释后,猛地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这朵勾泉幽花倒也不急。我来问你这外面是何情形,为何如此吵闹?” 那植园奴本来为着自己的小命,哪里有精力细听外面的声音?因此他听了阿古之言先是一愣,才支楞着耳朵道:“启禀爷爷,听声音似乎是有了别的强者来拜见主人。” “只不过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亲身前来,仅仅用一张拜帖就想让主人接见!” “没有亲身前来?”千云生听到这话反倒是胆子更加大了,脑子也更加活络。毕竟这里面透露的意味很深,很有可能是炎魔想要邀画魔一起出手对付自己。 如此一来,灯下黑之下,岂不是他现在反倒是可以确认自己更加安全了? 想到这里,就见得阿古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有些自言自语地问道:“这些不速之客,不会误了咱们取勾泉幽花的大计吧?” “怎么会!” 显然这会反倒是植园奴比阿古看起来还要着急,也不知道魔族的思维,是不是一旦自己没用了之后,就会成为别的魔的点心。 因此只见得植园奴飞快地表忠心道:“要是爷爷不放心的话,我倒是正好有个相好。想来从她那里,应该也能打听到这会画魔宫里发生了什么。 “哦?”阿古古怪了看了对方一眼道:“你不会趁机想要逃走吧?” “爷爷放心....”植园奴这会腰弯得更加深了,只见得他极为恭敬地道: “我呆在爷爷的身边就能跟对方联系,毕竟要没有特殊的手段,我又怎么敢在画魔宫里偷偷跟她相会?” 说完他又有些为难地道:“不过还请爷爷把眼前这个魔花结界小小地开一个口子,否则的话,我可联系不上对方。” “嗯!”阿古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植园奴这会如此恭敬的表现,终于露出满意一丝满意之色。不过显然他还是依然不太放心对方,因此伸手道: “有什么联络方式,直接拿出来就是,我联络好了自会还给你。” “是!” 阿古这么一说,植园奴才想起刀劳魔的天赋法术是塑形术。再看到阿古这会渐渐变成了自己的猥琐模样,只得低下头来,眼底里闪过一阵怨恨地在身上一阵翻找。 然后不情不愿地掏出一滴魔液出来地道:“这是升云魔液,只要将此液用特殊的魔语打开,自然就能联络上对方。” “不错!” 既然有如此方便的手段,阿古自然不会客气。只见他秉承了千云生的本事,一阵忽悠之后,才重新走回魔花结界之中,若有所思地皱眉道: “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将魔花结界打开,重新让灵之子安排魔女立刻离开回到画魔宫中。 自己则和植园奴两个继续躲在画园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道:“主人......闭关......请回.......”等字样。 “无妨......”另外一个苍老又猖狂的声音显然属于来客。只听得他尖利的声音带着冷飕飕的味道似的,阴渗渗地道:“此事......重大.....老夫......等.....就是!” “咦?”显然千云生也没想到,对方如此不把自己当作外人。要知道目前的情形他总算搞清楚了一些,来龙去脉看起来倒是跟他并没有太多关系。 而是炎魔声称自己发现了一处秘境,因此邀请画魔一起帮忙出手。可是令得千云生皱眉的是,分明对方在追剿自己,哪有可能突然腾出手来去找什么秘境。 再说了,就算真的发现了什么秘境,比抓捕自己还要重要。那恐怕来人见画魔闭关,立刻要做的,应该是迅速离开,寻找别的帮手。哪有大大咧咧住下不走,硬耗时间的道理? 想到这里,阿古转身又朝着植园奴肩头一拍,拍得植园奴一个哆嗦,然后才听得他道:“你之前说你悄悄的与那相好的幽会,都是在画魔宫里?” “那你又是怎么躲得过画魔的耳目的?” 植园奴见阿古对这样的事情竟也感兴趣,不由得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显然他内心已经把阿古也误会成,跟他一样的一头色中饿鬼。仅仅因为前面使用升云魔液的时候就看上了自己的姘头,这会竟然准备直接下手....... 这令得他虽然一时间涨红了脸庞,但很快就露出尽在不言中的猥琐的笑容道:“爷爷有所不知,在画魔宫的下面,有一片画池。别的地方或许难以避过主人的耳目,但那里.......” 说完还给了阿古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不过虽然植园奴这个绿帽男,已经下决心将自己的姘头给送了出去。但是如此巨大的牺牲不但没有惹来阿古的另眼相看,反倒是遭了个暴栗道: “吞吞吐吐地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详情细细道来。” “是.......是......” 植园奴委屈地捂着额头上一个大包,不敢再隐瞒地一五一十地道:“爷爷既然知道画魔大人的本事,全都在一个“画”字上。” “那想必就应该知道,这画池对于画魔大人的作用了。” “像咱们这些手下,其实绝大部分做的事情,就是在为画魔大人的画池源源不断的注入画泥。 “而有了这无穷无尽的画泥,那么画魔大人信手拈来,就几乎是不败之地了!” “真的假的?” 显然植园奴这话却令得阿古狐疑出声道:“既然涉及画魔的根本之处,那如此重要的地方,更应该重重防护才是。” “又怎么可能,成为你们的随意野合之地?你不会是想把我故意引到此处吧?” “爷爷容禀,小的哪敢!” 显然阿古脸色转冷,直令得植园奴心下大骇地辩解道:“爷爷有所不知,关于这件事情,就跟主子的一桩秘密有关系了。”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翠鸟cuiniao”500起点币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一四 分明魔胆包天 “哦?” 显然植园奴如此开口,阿古依然是满脸不信。 毕竟一个低贱的魔奴罢了,又如何能知道大能的什么惊天秘密。 可下一句植园奴的话就令得阿古眼睛亮了起来,只听得植园奴道:“主子之前创造出了一条画廊,虽然我不知道那画廊到底是什么用处。” “但是自从主子创造了画廊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对外大家都在说主子闭关了,当然这也没错。” “可同时爷爷你应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是,随着主子长久的呆在画廊。那岂不是本应该由她自己掌控的画池,不可避免的就会露出破绽?” “毕竟为了给画池注入画泥,我们这些哪怕画魔宫最卑微的存在,也是有能够进入画池的资格的呢。” “唔......”阿古听到这里眼前更亮了,按照植园奴这个说法,岂不是他在画魔宫的行动能够更加“大胆”一些了? 起码从植园奴眼下透露出的信息看,至少有几点可以确认的是。首先这个画魔,恐怕短期内难以从那个什么画廊里出来。 怪不得他们能从画魔宫里觉察到一丝腐朽的气息,看来这个画魔进入画廊之后。不但对于画池的掌控出了问题,甚至对于画魔宫里的诸魔的命令,也没有那么顺畅。 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理解画魔已经“死”了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阿古终于满意地眨了眨眼道:“如此说来,咱们可以通过潜入画池,悄悄的进入画魔宫中。然后再想办法接近今天的来魔,搞清楚这些魔的真正目的了?” “什......什么?”本以为阿古仅仅是色胆包天的植园奴,这会才发现对方哪里的色胆包天,分明是魔胆包天。 不由得哭丧着脸道:“爷.....爷爷.....偷闯画魔宫......可......可......” 显然他可了半天也没可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千云生既然做了决定,因此阿古大手一挥道:“怕什么,咱们在宫里不是还有个内应?” “另外你也不看看这帮来的魔,一个劲的在园子外面乱晃悠。要是不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万一对方真的对画魔宫不利,那咱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吃瓜落儿?” “这......”显然眼前的这位可怜的植园奴张大了嘴,不明白面前这位主到底是笨还是聪明。竟然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可能性,就要亲身冒险。 要知道虽然他在画池下面偷偷摸摸地来过那么几回,但是显然连他也不敢对画魔宫有非分之想。 万一...... 不过现在小命在别人手上,哪怕对方的主意再混蛋再离奇,自己也得鼓掌叫好,这可是一个优秀奴隶该有的态度。 因此他虽然内心有无数个草上马飞驰而过,但依然极为坚定地点头道:“爷爷果然英明神武,此事......确实不得不搞个清楚.......” 至于阿古才不管眼前这植园奴到底有何想法,既然想到就立刻去做。因此他问清情形之后,一面带着植园奴顺着魔园地底隧道,偷偷朝着画魔宫潜去。 一面就见得灵之子沟通好那位蛇腹魔女,让她伺机接应。毕竟这会有了画魔的更多消息,自然灵之子的施法也大胆了许多。 至于植园奴这会,则在四壁满是星星点点魔石亮光的地底穿行。上面则是无数沉重的脚步声,隆隆作响,显示出这一次炎魔派来的魔族绝不在少数。 这一点也要说魔族和人族的不同,不像人类的令行禁止。对于画魔宫来说,只要这些魔族不靠近画魔宫太近,自然乱糟糟的也没魔来管。 不过如此一来对于千云生倒是有利的是,有些这些魔怪们将画魔宫和魔园隔开。他倒是短时间不用担心,被画魔宫发现他们的消失了。 就这样借着这隧道的便利,他们直接来到了一处砾石密布的石窟中。 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也没有猝不及防的禁制。虽然整个石窟相当的大,几乎和整个画魔宫占地仿佛。 但还是令得阿古有些怀疑地道:“这就是画魔宫底?也太儿戏了一些吧?” “嘿嘿,爷爷请看。” 显然阿古不可能是第一个有此疑问的魔,因此植园奴倒是有些见怪不怪地嘿嘿一笑,又有些下流地搓了搓双手之际。 只见得仿佛虚空荡漾似的,就见得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几乎跟植园奴一般模样的半透明之物,在虚空中成型。 然后才见得植园奴才有些恭敬地对阿古道:“爷爷,咱们跟紧这个,就能找到正确的入口了。” “原来如此!” 无比擅长操弄魂魄的千云生,在这半透明之物一出来之际,就一眼认了出来。此物并不是什么精魄之物变化,而是硬生生被描绘出的一个躯壳而已。 再结合对于画魔本事的种种传言,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微微点头的是。他这鬼修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就能造出无数的魂魄。 甚至随着自己的修为上升,材料魂魄的强大。未来炼出与仙人媲美的吞天大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鬼修如此逆天的本事,跟画魔比起来,似乎又有些小巫见大巫了。毕竟对于鬼修来说,足够的魂魄材料可不好寻,强大的更是凤毛麟角。 但对于画魔来说,似乎这一切都变得没了掣肘。只要画魔愿意轻轻挥笔,她甚至都能源源不断的“画”出无数的大军。 怪不得之前植园奴会说,只要有足够的画泥,画魔就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千云生捏了捏下巴的是。如此强大的祖魔,为何名气反倒不如欲魔和炎魔来的更大? 尤其是这一次竟然被炎魔大大咧咧地欺上门来,这岂不是说画魔的一身本事中,有什么重大的缺陷不成?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嘀咕,但仅靠这些可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他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 而是将精力集中于看植园奴带着阿古,仿佛像是在窟内绕圈似的。然后就听得植园奴边走还边谄媚地朝着阿古介绍道: “爷爷可不要小看了这片地界,此地乃是一处奇窟,名叫元魔洞。当年我家主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到这么一块天生魔障之地。 甚至就连画魔宫也是比照这地界所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因此若是不知道的贸然进入其中,看似毫无危机,但恐怕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正说着之际,只见得领路的那个半透明的植园奴突然站定了之后,呆呆地立在原地。 见此情形,那猥琐侏儒倒是眼前一亮地朝着地上一阵摸索道:“原来今天的次元入口定在了这里。” 说完只见得他朝着那半透明的虚影处喷出一口精血,霎时间就听得仿佛锁链般的咔咔声似的。就见得宛如琥珀状的瑰丽入口,终于出现在了阿古的面前。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翠鸟cuiniao”500起点币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一五 发现一丝踪迹 不过就在植园奴带着阿古正准备顺着次元入口进入画魔宫之际,突然阿古猛地拉了植园奴一把,摇了摇头道:“不对,里面有人!” 说完就听得有着一个浓厚恶意的声音道:“有意思,如此严密的画池之地,竟然成了尔等苟合的场所。” 果不其然,伴随着阴冷声音一起的,是一声痛苦的尖叫。令得植园奴霎时间双眼微红的是,显然他那来接应的姘头已经落入了魔手了。 不过现在情况未明,还不是立刻能动手的时候。因此只能听得那苍老的声音继续道:“可惜在画魔宫里不能随意动手,倒是麻烦了一些。” 说完就听得他再一次冷冷地道:“说吧,我倒是不介意你现在嘴硬。反正回头等你的小情人过来,或许我会送他同样一个永恒难忘的记忆。” “你.....你.....畜生!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伴随着那冷冷声音的,是一声悲愤似的诅咒。显然她这会还能活着,完全是因为对方害怕万一闹出了魔命,会惹起画魔的注意。 只是对方这一点的想法和千云生倒是不谋而合,不过不同于千云生直接控制的是。似乎里面那人更加慢条斯理,也更加残忍。 因此就听得植园奴那姘头先是诅咒之后,紧接着又突然惊恐地叫道:“你....你干什么?你.....你不能......” 然后就听得那姘头先是悲愤的哭泣,立马又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暧昧之声。直到最后时刻那声音突然大叫一声,才又听到那仿佛再也挡不住的哭泣声道: “饶.....饶了我吧,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显然另外一个声音极有耐心似的,根本就对于对方的声音无动于衷,而是继续冷笑道:“在我的刮魂手之下,没有人能挺得过一时半刻。” “这地方既然如此隐秘,相信我肯定能让你足够尽兴的!” 不过就在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幽泣之声的,是阿古紧紧皱紧了眉头道:“不对!看来不是真身!” 原来阿古之前得了灵之子的提示,还以为是羊魔亲自前来。但现在随着时间的越发推移,反倒是能让灵之子更加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很有可能是羊魔的分身。 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羊魔连分身都出动了?毕竟别的魔也就算了,向他这样高等级的魔,也直接动用了分身在画魔的老巢里行动。 那么唯二的可能性,要不就是对方是在铤而走险。要不就是对方掌握了自己一样的消息,知道短时间内,画魔其实不足为虑。 只是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于千云生来说。还有一件需要担忧的事情,那就是羊魔正在做的这件事情炎魔到底知不知晓。 毕竟打着公家的旗号干私人的事情,千云生可是见过太多。 再加上此魔的行动如此怪异,跟他公然宣扬的目的可是南辕北辙。很难想象炎魔在追捕自己分身乏术之际,突然又来惹强大的画魔,似乎怎么看怎么不合情理。 因此种种奇怪情形。自然容不得他不多考虑一层。 只是就在阿古皱眉思索之际,反倒是一旁的植园奴急得团团转。毕竟他只是绿帽男,而不是恋尸癖。 他眼见得自己的姘头受苦,只得将哀求的目光望向阿古小声地道:“爷爷,此獠如此胆大,竟然敢坏了爷爷的好事,咱们就不狠狠地惩罚他一下?” “怎么惩罚?现在上去到底谁惩罚谁还不一定呢.....”显然阿古撇了植园奴一眼,像看白痴的样子,倒是把植园奴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紧接着却听得阿古自有主意地哼声道:“真笨!你难道忘了这是哪里?这可是画魔宫!就算要救,又何必咱们出头。难道画魔宫真的就形同虚设,一点都没有对付外敌的法子了?” “可......”显然植园奴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眨巴着眼睛道:“可爷爷,咱们也是外敌啊,要是一旦触动了警讯,那岂不是连我们也.......” “说你笨你还真笨!”阿古几乎就要被植园奴的愚蠢给气笑了,只见得他朝着里面指了指道:“里面的才是外敌,咱们可是如假包换的画魔宫人。” “再说了,真要是触动了警讯,咱们赶来画魔宫支援岂不是光明正大?” “只要一旦让画魔宫跟来人产生龌龊,自然画魔宫就会主动限制这些外魔的行动。” “说不定我们还能乘乱摸鱼,让他们也安排我们负责守卫一二。到那个时候,在宫里混到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岂不是能帮我们更快找到目标?” “对、对.....”植园奴被阿古如此一说立刻明白过来,他那小小的眼珠子露出凶光地道:“我们还可以让我那姘头直接栽赃,就说自己是被强掳去画池的。” “不过就是此獠敢在画魔宫动手,说不定就不惧宫中的搜捕。” “无妨!”阿古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只要能让这帮魔产生混乱,自然对咱们就是好事。” “只不过就是可惜,此魔倒是极为小心,到现在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奇怪,对方到底需要什么,否则说不定或许还真能让对方因此暴露!” 不过他这边暗自嘀咕,植园奴姘头那边倒是不太容易坚持的住了,极有可能会随时崩溃。 因此阿古也不废话,连忙让灵之子赶紧联系蛇腹魔女那边,立刻催动画魔宫的警讯。 至于他们,则又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待得画魔宫大乱之际,才装作刚刚赶到的样子,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虽然整个画池底部已经彻底没了任何踪迹。但是对方既然不敢在画魔宫中杀魔,那自然就难不倒在一旁旁观的他们。 因此阿古给植园奴使了个眼色,就见得植园奴立刻把一包草粉朝着地上一倒,然后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见得数个魔女闪现出来。其中一个还是千云生认识的,带他来的那个老成黑衣魔女。 只见她带着数人一闪现出来之后,就皱着眉头呵斥道:“画池重地,你们这个时候跑过来干什么?” 那植园奴有了把握,自然不卑不亢地躬身道:“成婆婆容禀,我等听说画魔宫出了警讯,因此特地赶紧前来相助。” “尤其是我等带了这生灭花祭粉来,想来定然能令那贼魔难以遁形!” “哦?”本来那老成黑衣魔女来时还臭着个脸,感觉眼前两魔就是来添乱的。谁知被阿古如此一说,反倒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不过就在她语露不信之际,只见得植园奴突然闪身一指道:“婆婆请看,我等已经用这生灭花祭粉,发现了贼魔的一丝踪迹了!” 一三一六 欲擒故纵之计 半天之后,将他们管在原地,又带着生灭花祭粉匆匆而去的老成黑衣魔女,又转了回来。 不过这会她眼中的冰冷神色倒是少了不少,而是有些心力交瘁地道:“走吧,宫嬷嬷要见你们。” 阿古和植园奴互望一眼,知道这宫嬷嬷乃是帮着画魔管着画魔宫的,基本上可以算是宫内的大管家。 如此一个在宫内可以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有时间要见他们。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羊魔的分身到现在也没抓到。 不过这件事情早就在千云生他们的预料之中,因此就见得植园奴规规矩矩地应了个是,才跟着那成婆婆一起走进一个异常宽大的大厅。 在大厅的里面,四壁画满了无数奇怪的壁画。壁画里不仅有魔为主角的史诗般澎湃画面,竟然还有以人、灵为主角,甚至以一花一草一物为主角的画面。 尤其是这些画面画风迥异、年代差距极大,甚至有些还有缺损。唯一能说得上一致的,就是这些画的画工全都极为精湛,有些哪怕寥寥几笔也极为传神。 就连千云生这般没甚品味的人,都不得不怀疑。这些画是不是都是画魔,从各界收集来的战利品。 至于大厅的两边除了站满了像蛇腹魔女这样的黑衣魔女,还见得穹顶上无数星芒洒了下来,更是将整个大厅渲染得一片迷离。 其中最大的那束星芒,则打在中间上首一个极其妖娆的年轻魔女的身上。这魔女看着竟然比下面的所有魔女还要年轻,一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释放出一股惊人的魔力。 特别是她那姣好的容貌一点都没有魔的特征,反而更是像仙人似的。令得哪怕千云生看了,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心猿意马,更遑论旁人。 还好千云生当年在雷音寺学过一些佛法,因此在心中疯狂运起诃摩伏魔指来,这才没有露出丑样。 反倒是一旁的植园奴这会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一般,似乎跟之前表现的判若两魔。 原来这也是画魔宫中禁制的作用,能够令得植园奴这样的劣魔见到高层,不至于生出什么邪念。 否则怕是大部分低级魔别说画魔,就是见到宫嬷嬷这样的魔头。说不得都得露出丑态,那岂不是实在有碍观瞻? 至于阿古因为有灵之子相助,再加上灵鬼的审美实在和人类差距太大。因此千云生看着心猿意马,在阿古眼里却哪哪都太过孱弱,毫无优点可言。 如此一来,倒是意外的又破了画魔宫一道手段。反倒是令得阿古没有露出破绽的,和植园奴一起上前行礼。 至于那宫嬷嬷看着极为年轻,但是一开口却颇为苍老。看来此魔随时其实年岁已经颇大,只是可能所练魔功有逆天之效。因此反倒是功力愈深,容貌愈轻。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自主地想到,宫嬷嬷就已经如此逆天,那画魔又该是如何模样。 反倒是宫嬷嬷根本就没有用正眼瞧过眼前两个劣魔,而是拍了拍手。就见得由一名黑衣魔女将植园奴那姘头抱了出来,指着她道: “你们那生灭花祭粉倒是有些用处,令得我们发现那贼魔曾经将咱们的人掳了过去。现在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放心,那生灭花祭粉你们已经立了大功。若是再有建树,嬷嬷做主,让你们到画池中泡个十天,洗髓伐骨,想必你们很快就能摆脱这劣魔的身子了。” “是!” 那植园奴这会身子微晃,也不知是看到了自己姘头的惨样,还是因为宫嬷嬷的重赏。 不过这会显然他还记得阿古的吩咐,因此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姘头。脸上露出了深刻的恨意,一低头道: “启禀嬷嬷,对方的本事太高,小的委实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追查下去......” 本来那宫嬷嬷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对方的手段诡奇,她原也没指望两个劣魔就能真查出些什么来。 只是之前那生灭花祭粉确实是有些惊喜,因此这才抱了万一的想法。故此见那植园奴果然没有主意,也只是有些失望地挥了挥手。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植园奴竟然还有下文地继续道:“不过小的认为,施展些小小手段,或许能让对方自己暴露!” “咦?” 显然那宫嬷嬷的手已经挥了一半出去,听到植园奴如此大胆之言,不由得微微咦了一声。挥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苍老的声音则带着一丝威严地道: “你可知道画魔宫里的规矩,若是想要邀功卖赏,而敢有一字虚言的话,我都能将你神魂俱灭、挫骨扬灰!” 那植园奴身子一颤,更加躬身道:“小的哪敢。” 说完才大着胆子道:“嬷嬷你想,对方既然敢觊觎我画魔宫,甚至还敢在画魔宫里动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觉得主子正在闭关罢了。” 说完指了指,眼前自己那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姘头,忍不住哼声道:“否则对方若是连主子都不忌惮,又何必留下活口,把咱们的魔杀了岂不更加省事?” “说下去!” 显然植园奴这话分析的入情入理,令得宫嬷嬷也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得植园奴道:“既如此,咱们若要是能令得对方觉得主子已经出关。那想必对方忌惮主子,还敢逞凶的可能性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植园奴这话却令得宫嬷嬷摇了摇头道:“动了咱们画魔宫的人,还想全身而退?这事情若传扬出去,我画魔宫哪还有什么脸面!以后更是难以禁止宵小觊觎了!” 植园奴见阿古果然猜得分毫不差,连忙恭维道:“嬷嬷说得不错,既如此,那咱们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觉得主子因为闭关,果真一时半刻难以出来,而咱们又束手无策。” “如此一来,想必对方定然就会再一次行动了。” “你是说......”显然宫嬷嬷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你这话虽然没错,但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若是对方再一次行动,咱们拿不住他,岂不更是要让他小瞧了?” 谁知植园奴嘴角微咧,眼神微露地继续一指自己的姘头道:“嬷嬷说得极是,刚才我给这位姐姐检查的时候,发现对方应该是给姐姐用过酷刑。” “这说明极有可能,对方对于自己的目标并不确认,才会如此急不可耐。” “如果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在对方再次出手之际,搞清楚对方目标到底为何的话。那岂不是就能有的放矢,有所针对了?” “想必咱们只要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我就不信,对方还真的能在咱们画魔宫翻云覆雨不成!” “你是说......苦肉计......”显然宫嬷嬷如此精明,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植园奴想出的欲擒故纵之计了。 这令得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立刻扬眉吩咐道:“安排人手,将来的那些魔都给我看紧了。” “记住我们看得越紧,他们只会越以为咱们外强中干,虚弱的很。” 说完冷笑一声道:“另外吩咐下去,都集中过来,我来亲自给你们施法,务必不要漏了一人.......” 待得她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才想起下面还站着两头劣魔,想了想道:“你们也不用急着回魔园了,先留下来吧。说不定那魔看你们修为孱弱,或许会找你们出手。” “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少损失两个人手了。不过你们放心,要是你们能侥幸不死,自然嬷嬷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那宫嬷嬷说得如此直白,植园奴不但不能露出恨意,还得继续陪着笑道:“嬷嬷英明,我们两个本就是贱命一条。要是能为宫里追查出凶手,那也是极为值得的事情了。” 一三一七 不惜铤而走险 “好!” 显然宫嬷嬷对于植园奴的态度颇为满意,朝着他和阿古两个肩头“噗、噗”两掌,留下魔力印记之后,就挥了挥手道: “将他们带下去,我记得魔魂洞外还没有布置人手,要不就把他们布置到那里去吧!” “呃.....魔魂洞?”显然宫嬷嬷这番布置,就连下面的魔女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反倒是宫嬷嬷见到众魔一阵骚动,更是沉下脸来训斥道: “时间紧急,还不快去?” 至于千云生见到一众魔女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让灵之子联络起那蛇腹魔女,不一会儿总算是搞清楚了魔魂洞的大概。 原来这个宫嬷嬷果然没安好心,按照她的估计,对方极有可能是趁着画魔闭关的功夫,觊觎魔魂洞里的魔魂。 要知道这些魔魂可是颇有来历,乃是画魔历次征战所得。都被她困在这洞内,慢慢取用。其中甚至不乏人、灵两族的精粹魂魄。 要知道画魔身为魔族始魔,眼光之高,肯定不做二想,能被他收藏的魂魄显然也是魂魄中的精品。 因此也难怪宫嬷嬷会认为对方觊觎此处,毕竟画魔功法特殊,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像那些画泥画池,就算给别的魔拿去也毫无用处。 所以对于外魔来说,能觊觎画魔宫的最大肥肉,自然就是这魔魂洞了。 而宫嬷嬷之所以会把植园奴和阿古安排到外围,那自然是觉得对方既然目标是这里。不管前面如何动作,最终还是会扑到此处。 既然如此,不如安排两个炮灰过去显示防守松懈的同时,也算是少点牺牲。 不过了解到魔魂洞的作用,反倒是令得千云生眼前暗亮。要知道作为一个鬼修来说,每一个精品魂魄那对他可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甚至都令得千云生暗暗琢磨,是不是干脆让那个羊魔真的杀到魔魂洞来,自己再乘乱取栗......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将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自己已经得罪了欲魔和炎魔,这要是再得罪一个画魔...... 眼下对他来说,现在画魔宫还算是一个靠谱的躲藏之地。这要是万一再出事情,可不见得还能有如此合适的藏身之处了。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的重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赶紧逃离魔界。而不是几个精品魂魄,这一点轻重缓急,他自然是分得清楚。 “千云生啊千云生,切忌贪多嚼不烂啊.....”暗暗自我反省了一番的千云生,跟着植园奴两个来到魔魂洞外。 就见得这魔魂洞没有想象中的阴风阵阵、怪石嶙峋。反倒是三张浮雕壁画似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得左边的一张画面,是无数巨大的庞然城市漂浮在空中。庞然的城市群下面,是七道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 而无数的灵族人则就像是以庞大的城市群为堡垒,横跨的彩虹为双翼,将无数如庞然灵光般的道道光芒朝着下面射去。 这些庞然光芒不仅包含有巨大的灵力,甚至还能扭曲、分解,再加上无数更小的灿若星辰般的流光。霎时间就令得下方的一切都恍如积雪面对烈日,霎时间就被消融出数个大洞出来。 而在强光所及之处,一切的生灵都仿佛像是渺若微尘,天地同震、万物哀鸣。 令得哪怕下方那些至尊强者一个个逆天怒吼,但还依然只能在这连绵空中的城市群中败下阵来。 至于左边的那幅浮雕壁画,则画的是无数强大的仙人俯瞰万生。这些仙人一抬手一投足间,甚至都能令得群山易辟、沧海横流。 哪怕下方是那些难以名状的可怖之物,但似乎依然只能在这些仙人的抬手间拼命挣扎。 只见得壁画的左上角,是拿着芭蕉的仙人,轻轻一扇,就令得整个下方恍如火狱。 右边的仙人则是骑着一头金龙,手上的宝葫轻轻一吸。就见得无数莫名之物,就全都被他凌空摄走。 至于居中的则是一位鹤上老君,他擎着长剑,脚踩七星,披头散发,正在念念有词地默默做法。看情形似乎是要荡尽妖氛,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了。 反倒是居中的那幅浮雕壁画,刻的是一位明眸皓齿,宛如观音娘娘似的仪态魔女。而下面无数的魔族则正匍匐在她的脚下,抱着她的脚踝,拼命祈求着什么。 看到这三幅浮雕壁画的千云生心底闪过一丝恍然,暗道这画魔果然不愧画魔之名。竟然匠心独具地创作了这三幅壁画,然后再将这些魂魄分门别类的摄入其中,征战至死。 像那左边那张,关着的应该都是些灵族存在。右边那些显然是人族存在,至于中间这张最为有趣,很有可能居中的这个绝色女子,画的是画魔本人。 而那些匍匐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的,应该就是被镇压在其中的魔族魂魄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偷偷欣赏这三幅壁画之际,趁着四下无魔之际。却见得那植园奴哭丧者脸,低低地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让我吹出去的牛我可都吹出去了,可咱们这会却是在必死之地啊!” 阿古看植园奴一副怕死模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那个羊魔真有可能摸到这里。 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这魔魂洞?” “哈哈,照我所见,搞不好咱们反倒是分配到了一处最安全的地方呢!” “啊?此话怎说?” 显然植园奴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为何阿古会如此判断。 就听得阿古轻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对方是代表谁而来。” “现在画魔宫因为搞不清楚敌人从何而来,又不敢轻易得罪炎魔的人,所以才投鼠忌器罢了。” “可咱们两个可是看得清楚,动手的魔,就是那羊魔的分身。” “如此一来,情形反倒是都明朗了。我来问你,对方既然敢于动手,万一真的败露,你觉得画魔会将这板子打到谁的身上?” “你是说.....炎魔?” “对!”就在植园奴眼前一亮之际,就见得阿古不容置疑地道:“因此,若我是羊魔,现在动手,可等于是同时开罪了画魔和炎魔两位始魔。” “你觉得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甚至足以抵消画魔和炎魔两位的怒火,怕是这件事情打死羊魔也不肯干吧?” 说完又朝着那三幅浮雕壁画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若是仅凭这魔魂洞,恐怕好处还是有些太低了些。” “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好处,足以吸引对方,不惜铤而走险,也要一试!”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卖萌祖师爷”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一八 谜底尽在眼前 “这样啊......”显然植园奴听了阿古的分析明显松了口气。 但是阿古话音刚落,却皱了皱眉。因为他隐约好像看到三幅壁画的下面,各有一行小字。 不过由于他们只能站在外围,没办法弄清那三幅壁画下面的小字。 不过显然这也难不倒阿古,只见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好像在那三幅壁画的下面看到三行小字,难不成这三幅壁画还有什么讲究?” 显然太多重大的秘密这个植园奴不见得知道,但是这种常识性的事情问他倒是正好。 只见他一时间没了生命上的忧虑,立刻就双眼都有神起来。假装不经意地四处望了望,偷偷摸摸地低声道:“爷爷怕是不知道吧,这魔魂洞可是有些讲究。” “你别看这三幅壁画好像是在本界,但其实真正的本体都被主人画在了异世界中!” “异世界.....看来是画魔的小世界了.....” 心中暗自嘀咕的千云生,就听得植园奴继续道:“至于这三块画壁上的画面,就是主子投射到本世界的照影。因此你看到上面发生的故事,其实正在异世界真实上演。” “只不过这些被困在壁画的魂魄们,还懵懂无知,自以为自己开天辟地罢了。” “这也是主子为了保持这些魂魄们活力的手段,为的就是取用之时,依然魂魄精固!” “原来如此!”千云生点了点头,就见得那植园奴继续道:“至于这三块壁画也各有一个名字,分别叫化魔天、成灵地、戮人间。” “爷爷可别小看了这三处所在,一旦陷入进去,除非主子仁慈,肯摄你出来。否则怕是你永远也就只能,在主子的股掌之中玩弄了。” 千云生听了,暗暗点了点头。他曾经经历过黄泉小世界,尤其是用天道种子将黄泉小世界救活之后,当然明白控制了一方小世界应该是如何恐怖。 特别是像有界灵这样的,别说大能分身,哪怕大能也不肯随意冒险。否则当年雷音寺的老和尚,也不会跟黄泉小世界的界灵掰饬如此之久了。 不过就在阿古默默点头之际,就见得那植园奴继续向卖宝似地道:“至于那下面的三行小字,分别是。” “即是生的去处,也是死的哀鸣。” “两个空间的距离,即是我的画布。” “谜底,尽在你的眼前。” “什么意思?”如此没头没脑的三句话,哪怕聪明如千云生也一时间难以参透。至于那植园奴更是眨巴了眼睛道: “爷爷这可就问到我了,小子我也不明白啊。” “唔......”千云生点了点头,虽然他一时间对这三块壁画,尤其是壁画后面的精粹魂魄有相当的好奇。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因此他微点了点头,就把心思转向别处,毕竟一时间既然猜不透这三句话,那就干脆暂时放下。 现在对他来说,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此他继续假意和植园奴巡梭起来,实际上却把精力放在了灵之子和蛇腹魔女的沟通上。 这会的蛇腹魔女按照宫嬷嬷的吩咐,再一次将羊魔请到厅内,然后就见得宫嬷嬷怒气冲冲地道:“阁下一到我画魔宫中,我宫内就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怪事,难道阁下就不准备解释一二吗?” 至于那羊魔反倒是毫无畏惧,早就胸有成竹地嘿嘿一笑道:“嬷嬷也知道我家主子和画魔大人的关系,我等又怎么会做出那些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依我之见,很有可能有魔不想你我两家如此交好。因此才故意从中挑拨离间,这一点还请嬷嬷一定要详查啊。” “当然,为了表示清白,若是嬷嬷这里人手不够,我等倒也乐意相助一二。想必如此一来,嬷嬷应该就能明白我等的诚心了吧?” “不必了!” 显然宫嬷嬷是何等样魔,又怎么会轻易地给羊魔三言两句就给化解掉。因此她盯着羊魔道:“你家主子跟我家主人关系自然莫逆,但是保不齐他的手下也能如此齐心!” “我看这样吧,既然主人闭关未出,不如你等先回。” “如此一来,瓜田李下。想必我画魔宫再出何事,都与你等无关了。” 那羊魔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嬷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到底嬷嬷是为宫里的脸面着想,还是不为宫里的脸面着想呢?” “哦?此话怎说?”听了羊魔此言,宫嬷嬷不由得双眼微眯,眼芒中露出寒意。就见得羊魔继续自顾自地道:“如今我带来如此之多的手下,可谓是魔多嘴杂。” “若是嬷嬷稍一遇事就把我们赶出去,免不得有那嘴快的魔将此事宣扬出去。如此一来二去,怕是免不得被有心之魔,添油加醋之下,传成画魔宫无力对付宵小之辈的故事来。” “难不成嬷嬷就没想过,此事演变到后面。一旦传开,更加是落了画魔宫的脸面吗?” “哼!”宫嬷嬷刚才本来就是试探之语,现在羊魔越是这么说,宫嬷嬷心中就越是怀疑。 因此她忍不住地嗔怒道:“照如此说来,阁下现在不走,反倒是帮了我画魔宫的忙了?” 羊魔虽然听出了宫嬷嬷言中的讥讽之意,但是他本来就是要使尽手段留在宫中。既然眼下将对方给挤兑住,不由得哈哈一笑,故意装作没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道: “嬷嬷这话,可就真当我等的好意成了驴肝肺了。” “我还是那句话,嬷嬷若有所求,但请直言就是,我等定然鼎力相助。” “哼!”虽然宫嬷嬷这会心中怒意更甚,但是她的脸上反倒是露出一丝阴柔笑容地道:“咯咯,阁下这话倒也颇为我等着想,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手上魔气一展,就见得霎时间整个画魔宫的外围地图直接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然后就见得宫嬷嬷伸出手指,轻轻在画魔宫的外围划了条白线,嘴角露出一丝吟笑地道: “既然是等我家主人回复,想来阁下一人呆在宫内已经足够。至于剩下的魔嘛.....就全都让他们以此界为限驻扎在外围可好?” “好!” 本来宫嬷嬷以为对方怎么也会讨价还价一番,但岂知羊魔回答的却极为爽快。 原来他此行本来就是假借炎魔的旗号,因此带来的手下也全都是炎魔一派。 这些人本来就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留或者不留自是没有多少关碍。 再加上他也曾经跟鬼魔、水魔承诺,要将这些手下作为挡住那土灵逃往画魔宫的最后一道防线。因此自然乐得将他们全都安排出去,如此一来,反倒是更加碍不到自己的手脚。 至于宫嬷嬷也没想到羊魔答应的能如此爽快,本来微翘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一沉。 不过不管怎么说,监视羊魔一个也要比监视许多魔要容易了许多。因此她虽然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不知道对方为何答应如此爽快。但是不管如何,先缩小目标总是没错。 因此她心思一转,除了安排手下去办外,又娇笑着补了一句道:“至于阁下你嘛,常在宫中难免气闷。不若奴家在宫侧有一小筑,邀你一起上去小住几日如何?” 一三一九 竟然还有变化 “咚!” 洁白无暇的手骨握成的拳头,就像巨锤一般落在半空。仿佛如同搅起了风云似的,激发出肉眼都蔚为可叹的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可惜的是,如此致命的拳头却好像细雨浇在了桥堤。绵绵的雨丝虽然让人看着颇有恼意,但在雨丝的滋润下,桥堤旁的细柳洗净纤尘之后,反倒是显得更加挺立。 “哼!” 那一瞬间,鬼魔什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错觉。就好像自己伸出的这一拳,不仅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更加使得自己露出破绽来。 这令得她一瞬间就心生警兆,甚至来不及做什么思考,就要下意识地缩拳和闪避。 “上当了!” 不过就在她再一次反应过来,发现预料到的攻势并没有如期而至。那种黏腻厚重的灵力光芒,就好像是幻象一般彻底消失不见。 “又来!” 显然咬碎了银牙的鬼魔这一路追击过来,已经不止一次地被对方耍了。以至于当她发现对方准备再一次故计重施之时,不由得忍不住轻哼一声,立马就要追击下去。 “轰!” 就在这时,漫天的波纹和细雨都还没来得及消散。身形刚动的鬼魔,就发现无数凛冽锋锐的灵芒,就像箭矢一般激射而至。 “不好!” 到了这会鬼魔哪还没有明白,正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前面一直在反复逃跑的土灵,这会竟然故意利用其思维定势,而痛下杀手! “来的好!” 不过显然鬼魔不惊反喜,她一直发愁的都是对方滑不溜手的逃走。这会对方竟然敢于主动出手,那她岂不正是求之不得? 因此她一瞬间就无视了这些看似游鱼似的无数灵芒,反倒是一伸自己手上的骨杖。霎时间就像是划船似的,用骨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立时间她整个身子都仿佛瞬息而动,就如同踩着孤舟。轻轻一划之下,在水面上划出老远一般。 不过很快的,她就发现出不对出来。 要知道按她的想法,她这手凌空虚渡的绝活,早就应该将那些周身的灵芒甩到身后。 但是令她讶然的是,她这会虽然一瞬间荡出去老远,但那些灵芒竟依然能紧紧地辍在她的身侧。 那感觉就好象她刚才努力了半天,却如同原地静止了一般。 “倒是有些古怪!” 直到这时鬼魔才有些微微眯眼,她没有想到这个土灵的恢复速度如此之快。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还在自己的骨蜈的追击之下,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才这么点天数,竟然就能开始跟着自己放起对来。 这让她也想起,土灵能够源源不断从大地中攫取实力的传言。不由得神情一厉,更加下了要将对方击杀在此的决心。 因此就见得她毫不犹豫地骨杖一翻,骨杖顶端的四个骷髅脸庞同时张开眼来。 除了四个白骨骷髅的嘴巴中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啸,一时间从骷髅脸庞上的八只眼中,竟然还全都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万物执迷,给我破!” 显然鬼魔这会还觉得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中,因此手指一伸,将八只眼中流向骨杖上的鲜血一抹,直接就朝着自己的眼眶中抹去。 但是可惜,想象中的幻术并没有破去。 反倒是她看到了一个比上一次见到要大了许多的晶体小人,正躲在无尽的光芒背后。念念有词的同时,虔诚地用如玉的左掌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圆。 霎时间,一股莫名晦涩的气息,仿佛苏醒的古兽似的。交杂着的数种强悍的气息从那个半圆中散发开来。 那些本来散落在鬼魔周围的无数灵芒,这会嗖然变化。一半的灵芒恍如炽焰,而另一半的灵芒却愈发暗淡,就有如淡淡的土黄色雾气一般笼罩四方大地。 “簌!” 仿佛一道晦涩难明的大手,凭空将那土灵划出的剩下半个圆圈补齐。一时间光与暗、亮与晦同时交织起来,形成了道道光芒的同时,还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向着四周散去。 直到这时,本来还颇为笃定的鬼魔终于脸色难看起来。要知道刚才她还仅仅以为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但这会她终于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圈套似的喃喃道: “大能手段!” 而见到这手段之际,她才感觉到自己满嘴苦涩。只见得在那半个圆圈的带动下,无数的光芒正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勾连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无数个同心圆逐渐亮起似的,而她则极其悲催的就是这个同心圆的圆心。 二十圈.....三十圈......五十圈...... 一瞬间的功夫,本来看似仅仅是星星点点的光芒瞬息间就扩大了数倍,不过看起来似乎还仅仅是刚刚开始。 这令得鬼魔哪还有刚才半点从容模样,反倒是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本来还在自己手上狼狈逃窜的对手变得强大起来。 只见她脸色微沉,突然静止下了,手上的骨杖朝天一举,陡然长啸一声。 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灰芒般的火焰,从她的身上冲天而起。这些火焰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组成一起,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色。 尤其是这灰色火焰疯狂燃烧,仿佛就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 以至于眨眼之间,鬼魔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她的眼前不再是五颜六色的斑驳色彩,反倒是只变成了灰白两色。 而那些冲天而起的灿然光芒,这会也在她的眼中也变得毫无色彩。仅如同一道道交织的线条似的,将她和土灵交织、缠绕在一起。 “嘭!” 霎时间,以土灵的眼光看过去,就见得一缕灵芒仿佛灵活的小蛇似的缠上鬼魔的手指。 噼里啪啦之间,就直接将鬼魔的那一截手指煅烧的焦黑一片。 但是令人惊异的是,鬼魔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反倒是在自己的视线中,仅仅只看到一缕线条缠绕到自己的手指之上。 因此只见得她轻轻冷笑,屈指一弹之下,就直接将这缕线条扯碎。然后看着它在黑白二色中逐渐湮灭的同时,又朝着自己那烧焦的指节上轻轻一吹。 霎时间就见得这指节又恢复如常,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 而好像仅仅完成了这么一件小事的鬼魔,则对着那隐藏起来的土灵方向,露出了一丝疯狂的诡魅笑容,声音沙哑地道: “好手段,不过你就想仅凭这个杀我,怕还是不够!”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零 土灵力的强大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好!” 显然宫嬷嬷对于植园奴的态度颇为满意,朝着他和阿古两个肩头“噗、噗”两掌,留下魔力印记之后,就挥了挥手道: “将他们带下去,我记得魔魂洞外还没有布置人手,要不就把他们布置到那里去吧!” “呃.....魔魂洞?”显然宫嬷嬷这番布置,就连下面的魔女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反倒是宫嬷嬷见到众魔一阵骚动,更是沉下脸来训斥道: “时间紧急,还不快去?” 至于千云生见到一众魔女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让灵之子联络起那蛇腹魔女,不一会儿总算是搞清楚了魔魂洞的大概。 原来这个宫嬷嬷果然没安好心,按照她的估计,对方极有可能是趁着画魔闭关的功夫,觊觎魔魂洞里的魔魂。 要知道这些魔魂可是颇有来历,乃是画魔历次征战所得。都被她困在这洞内,慢慢取用。其中甚至不乏人、灵两族的精粹魂魄。 要知道画魔身为魔族始魔,眼光之高,肯定不做二想,能被他收藏的魂魄显然也是魂魄中的精品。 因此也难怪宫嬷嬷会认为对方觊觎此处,毕竟画魔功法特殊,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像那些画泥画池,就算给别的魔拿去也毫无用处。 所以对于外魔来说,能觊觎画魔宫的最大肥肉,自然就是这魔魂洞了。 而宫嬷嬷之所以会把植园奴和阿古安排到外围,那自然是觉得对方既然目标是这里。不管前面如何动作,最终还是会扑到此处。 既然如此,不如安排两个炮灰过去显示防守松懈的同时,也算是少点牺牲。 不过了解到魔魂洞的作用,反倒是令得千云生眼前暗亮。要知道作为一个鬼修来说,每一个精品魂魄那对他可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甚至都令得千云生暗暗琢磨,是不是干脆让那个羊魔真的杀到魔魂洞来,自己再乘乱取栗......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将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自己已经得罪了欲魔和炎魔,这要是再得罪一个画魔...... 眼下对他来说,现在画魔宫还算是一个靠谱的躲藏之地。这要是万一再出事情,可不见得还能有如此合适的藏身之处了。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的重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赶紧逃离魔界。而不是几个精品魂魄,这一点轻重缓急,他自然是分得清楚。 “千云生啊千云生,切忌贪多嚼不烂啊.....”暗暗自我反省了一番的千云生,跟着植园奴两个来到魔魂洞外。 就见得这魔魂洞没有想象中的阴风阵阵、怪石嶙峋。反倒是三张浮雕壁画似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得左边的一张画面,是无数巨大的庞然城市漂浮在空中。庞然的城市群下面,是七道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 而无数的灵族人则就像是以庞大的城市群为堡垒,横跨的彩虹为双翼,将无数如庞然灵光般的道道光芒朝着下面射去。 这些庞然光芒不仅包含有巨大的灵力,甚至还能扭曲、分解,再加上无数更小的灿若星辰般的流光。霎时间就令得下方的一切都恍如积雪面对烈日,霎时间就被消融出数个大洞出来。 而在强光所及之处,一切的生灵都仿佛像是渺若微尘,天地同震、万物哀鸣。 令得哪怕下方那些至尊强者一个个逆天怒吼,但还依然只能在这连绵空中的城市群中败下阵来。 至于左边的那幅浮雕壁画,则画的是无数强大的仙人俯瞰万生。这些仙人一抬手一投足间,甚至都能令得群山易辟、沧海横流。 哪怕下方是那些难以名状的可怖之物,但似乎依然只能在这些仙人的抬手间拼命挣扎。 只见得壁画的左上角,是拿着芭蕉的仙人,轻轻一扇,就令得整个下方恍如火狱。 右边的仙人则是骑着一头金龙,手上的宝葫轻轻一吸。就见得无数莫名之物,就全都被他凌空摄走。 至于居中的则是一位鹤上老君,他擎着长剑,脚踩七星,披头散发,正在念念有词地默默做法。看情形似乎是要荡尽妖氛,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了。 反倒是居中的那幅浮雕壁画,刻的是一位明眸皓齿,宛如观音娘娘似的仪态魔女。而下面无数的魔族则正匍匐在她的脚下,抱着她的脚踝,拼命祈求着什么。 看到这三幅浮雕壁画的千云生心底闪过一丝恍然,暗道这画魔果然不愧画魔之名。竟然匠心独具地创作了这三幅壁画,然后再将这些魂魄分门别类的摄入其中,征战至死。 像那左边那张,关着的应该都是些灵族存在。右边那些显然是人族存在,至于中间这张最为有趣,很有可能居中的这个绝色女子,画的是画魔本人。 而那些匍匐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的,应该就是被镇压在其中的魔族魂魄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偷偷欣赏这三幅壁画之际,趁着四下无魔之际。却见得那植园奴哭丧者脸,低低地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让我吹出去的牛我可都吹出去了,可咱们这会却是在必死之地啊!” 阿古看植园奴一副怕死模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那个羊魔真有可能摸到这里。 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这魔魂洞?” “哈哈,照我所见,搞不好咱们反倒是分配到了一处最安全的地方呢!” “啊?此话怎说?” 显然植园奴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为何阿古会如此判断。 就听得阿古轻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对方是代表谁而来。” “现在画魔宫因为搞不清楚敌人从何而来,又不敢轻易得罪炎魔的人,所以才投鼠忌器罢了。” “可咱们两个可是看得清楚,动手的魔,就是那羊魔的分身。” “如此一来,情形反倒是都明朗了。我来问你,对方既然敢于动手,万一真的败露,你觉得画魔会将这板子打到谁的身上?” “你是说.....炎魔?” “对!”就在植园奴眼前一亮之际,就见得阿古不容置疑地道:“因此,若我是羊魔,现在动手,可等于是同时开罪了画魔和炎魔两位始魔。” “你觉得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甚至足以抵消画魔和炎魔两位的怒火,怕是这件事情打死羊魔也不肯干吧?” 说完又朝着那三幅浮雕壁画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若是仅凭这魔魂洞,恐怕好处还是有些太低了些。” “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好处,足以吸引对方,不惜铤而走险,也要一试!”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一 水魔还是鬼魔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咚!” 洁白无暇的手骨握成的拳头,就像巨锤一般落在半空。仿佛如同搅起了风云似的,激发出肉眼都蔚为可叹的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可惜的是,如此致命的拳头却好像细雨浇在了桥堤。绵绵的雨丝虽然让人看着颇有恼意,但在雨丝的滋润下,桥堤旁的细柳洗净纤尘之后,反倒是显得更加挺立。 “哼!” 那一瞬间,鬼魔什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错觉。就好像自己伸出的这一拳,不仅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更加使得自己露出破绽来。 这令得她一瞬间就心生警兆,甚至来不及做什么思考,就要下意识地缩拳和闪避。 “上当了!” 不过就在她再一次反应过来,发现预料到的攻势并没有如期而至。那种黏腻厚重的灵力光芒,就好像是幻象一般彻底消失不见。 “又来!” 显然咬碎了银牙的鬼魔这一路追击过来,已经不止一次地被对方耍了。以至于当她发现对方准备再一次故计重施之时,不由得忍不住轻哼一声,立马就要追击下去。 “轰!” 就在这时,漫天的波纹和细雨都还没来得及消散。身形刚动的鬼魔,就发现无数凛冽锋锐的灵芒,就像箭矢一般激射而至。 “不好!” 到了这会鬼魔哪还没有明白,正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前面一直在反复逃跑的土灵,这会竟然故意利用其思维定势,而痛下杀手! “来的好!” 不过显然鬼魔不惊反喜,她一直发愁的都是对方滑不溜手的逃走。这会对方竟然敢于主动出手,那她岂不正是求之不得? 因此她一瞬间就无视了这些看似游鱼似的无数灵芒,反倒是一伸自己手上的骨杖。霎时间就像是划船似的,用骨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立时间她整个身子都仿佛瞬息而动,就如同踩着孤舟。轻轻一划之下,在水面上划出老远一般。 不过很快的,她就发现出不对出来。 要知道按她的想法,她这手凌空虚渡的绝活,早就应该将那些周身的灵芒甩到身后。 但是令她讶然的是,她这会虽然一瞬间荡出去老远,但那些灵芒竟依然能紧紧地辍在她的身侧。 那感觉就好象她刚才努力了半天,却如同原地静止了一般。 “倒是有些古怪!” 直到这时鬼魔才有些微微眯眼,她没有想到这个土灵的恢复速度如此之快。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还在自己的骨蜈的追击之下,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才这么点天数,竟然就能开始跟着自己放起对来。 这让她也想起,土灵能够源源不断从大地中攫取实力的传言。不由得神情一厉,更加下了要将对方击杀在此的决心。 因此就见得她毫不犹豫地骨杖一翻,骨杖顶端的四个骷髅脸庞同时张开眼来。 除了四个白骨骷髅的嘴巴中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啸,一时间从骷髅脸庞上的八只眼中,竟然还全都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万物执迷,给我破!” 显然鬼魔这会还觉得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中,因此手指一伸,将八只眼中流向骨杖上的鲜血一抹,直接就朝着自己的眼眶中抹去。 但是可惜,想象中的幻术并没有破去。 反倒是她看到了一个比上一次见到要大了许多的晶体小人,正躲在无尽的光芒背后。念念有词的同时,虔诚地用如玉的左掌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圆。 霎时间,一股莫名晦涩的气息,仿佛苏醒的古兽似的。交杂着的数种强悍的气息从那个半圆中散发开来。 那些本来散落在鬼魔周围的无数灵芒,这会嗖然变化。一半的灵芒恍如炽焰,而另一半的灵芒却愈发暗淡,就有如淡淡的土黄色雾气一般笼罩四方大地。 “簌!” 仿佛一道晦涩难明的大手,凭空将那土灵划出的剩下半个圆圈补齐。一时间光与暗、亮与晦同时交织起来,形成了道道光芒的同时,还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向着四周散去。 直到这时,本来还颇为笃定的鬼魔终于脸色难看起来。要知道刚才她还仅仅以为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但这会她终于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圈套似的喃喃道: “大能手段!” 而见到这手段之际,她才感觉到自己满嘴苦涩。只见得在那半个圆圈的带动下,无数的光芒正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勾连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无数个同心圆逐渐亮起似的,而她则极其悲催的就是这个同心圆的圆心。 二十圈.....三十圈......五十圈...... 一瞬间的功夫,本来看似仅仅是星星点点的光芒瞬息间就扩大了数倍,不过看起来似乎还仅仅是刚刚开始。 这令得鬼魔哪还有刚才半点从容模样,反倒是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本来还在自己手上狼狈逃窜的对手变得强大起来。 只见她脸色微沉,突然静止下了,手上的骨杖朝天一举,陡然长啸一声。 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灰芒般的火焰,从她的身上冲天而起。这些火焰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组成一起,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色。 尤其是这灰色火焰疯狂燃烧,仿佛就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 以至于眨眼之间,鬼魔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她的眼前不再是五颜六色的斑驳色彩,反倒是只变成了灰白两色。 而那些冲天而起的灿然光芒,这会也在她的眼中也变得毫无色彩。仅如同一道道交织的线条似的,将她和土灵交织、缠绕在一起。 “嘭!” 霎时间,以土灵的眼光看过去,就见得一缕灵芒仿佛灵活的小蛇似的缠上鬼魔的手指。 噼里啪啦之间,就直接将鬼魔的那一截手指煅烧的焦黑一片。 但是令人惊异的是,鬼魔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反倒是在自己的视线中,仅仅只看到一缕线条缠绕到自己的手指之上。 因此只见得她轻轻冷笑,屈指一弹之下,就直接将这缕线条扯碎。然后看着它在黑白二色中逐渐湮灭的同时,又朝着自己那烧焦的指节上轻轻一吹。 霎时间就见得这指节又恢复如常,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 而好像仅仅完成了这么一件小事的鬼魔,则对着那隐藏起来的土灵方向,露出了一丝疯狂的诡魅笑容,声音沙哑地道: “好手段,不过你就想仅凭这个杀我,怕还是不够!” 一三二二 羊魔分身之计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好!” 显然宫嬷嬷对于植园奴的态度颇为满意,朝着他和阿古两个肩头“噗、噗”两掌,留下魔力印记之后,就挥了挥手道: “将他们带下去,我记得魔魂洞外还没有布置人手,要不就把他们布置到那里去吧!” “呃.....魔魂洞?”显然宫嬷嬷这番布置,就连下面的魔女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反倒是宫嬷嬷见到众魔一阵骚动,更是沉下脸来训斥道: “时间紧急,还不快去?” 至于千云生见到一众魔女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让灵之子联络起那蛇腹魔女,不一会儿总算是搞清楚了魔魂洞的大概。 原来这个宫嬷嬷果然没安好心,按照她的估计,对方极有可能是趁着画魔闭关的功夫,觊觎魔魂洞里的魔魂。 要知道这些魔魂可是颇有来历,乃是画魔历次征战所得。都被她困在这洞内,慢慢取用。其中甚至不乏人、灵两族的精粹魂魄。 要知道画魔身为魔族始魔,眼光之高,肯定不做二想,能被他收藏的魂魄显然也是魂魄中的精品。 因此也难怪宫嬷嬷会认为对方觊觎此处,毕竟画魔功法特殊,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像那些画泥画池,就算给别的魔拿去也毫无用处。 所以对于外魔来说,能觊觎画魔宫的最大肥肉,自然就是这魔魂洞了。 而宫嬷嬷之所以会把植园奴和阿古安排到外围,那自然是觉得对方既然目标是这里。不管前面如何动作,最终还是会扑到此处。 既然如此,不如安排两个炮灰过去显示防守松懈的同时,也算是少点牺牲。 不过了解到魔魂洞的作用,反倒是令得千云生眼前暗亮。要知道作为一个鬼修来说,每一个精品魂魄那对他可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甚至都令得千云生暗暗琢磨,是不是干脆让那个羊魔真的杀到魔魂洞来,自己再乘乱取栗......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将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自己已经得罪了欲魔和炎魔,这要是再得罪一个画魔...... 眼下对他来说,现在画魔宫还算是一个靠谱的躲藏之地。这要是万一再出事情,可不见得还能有如此合适的藏身之处了。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的重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赶紧逃离魔界。而不是几个精品魂魄,这一点轻重缓急,他自然是分得清楚。 “千云生啊千云生,切忌贪多嚼不烂啊.....”暗暗自我反省了一番的千云生,跟着植园奴两个来到魔魂洞外。 就见得这魔魂洞没有想象中的阴风阵阵、怪石嶙峋。反倒是三张浮雕壁画似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得左边的一张画面,是无数巨大的庞然城市漂浮在空中。庞然的城市群下面,是七道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 而无数的灵族人则就像是以庞大的城市群为堡垒,横跨的彩虹为双翼,将无数如庞然灵光般的道道光芒朝着下面射去。 这些庞然光芒不仅包含有巨大的灵力,甚至还能扭曲、分解,再加上无数更小的灿若星辰般的流光。霎时间就令得下方的一切都恍如积雪面对烈日,霎时间就被消融出数个大洞出来。 而在强光所及之处,一切的生灵都仿佛像是渺若微尘,天地同震、万物哀鸣。 令得哪怕下方那些至尊强者一个个逆天怒吼,但还依然只能在这连绵空中的城市群中败下阵来。 至于左边的那幅浮雕壁画,则画的是无数强大的仙人俯瞰万生。这些仙人一抬手一投足间,甚至都能令得群山易辟、沧海横流。 哪怕下方是那些难以名状的可怖之物,但似乎依然只能在这些仙人的抬手间拼命挣扎。 只见得壁画的左上角,是拿着芭蕉的仙人,轻轻一扇,就令得整个下方恍如火狱。 右边的仙人则是骑着一头金龙,手上的宝葫轻轻一吸。就见得无数莫名之物,就全都被他凌空摄走。 至于居中的则是一位鹤上老君,他擎着长剑,脚踩七星,披头散发,正在念念有词地默默做法。看情形似乎是要荡尽妖氛,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了。 反倒是居中的那幅浮雕壁画,刻的是一位明眸皓齿,宛如观音娘娘似的仪态魔女。而下面无数的魔族则正匍匐在她的脚下,抱着她的脚踝,拼命祈求着什么。 看到这三幅浮雕壁画的千云生心底闪过一丝恍然,暗道这画魔果然不愧画魔之名。竟然匠心独具地创作了这三幅壁画,然后再将这些魂魄分门别类的摄入其中,征战至死。 像那左边那张,关着的应该都是些灵族存在。右边那些显然是人族存在,至于中间这张最为有趣,很有可能居中的这个绝色女子,画的是画魔本人。 而那些匍匐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的,应该就是被镇压在其中的魔族魂魄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偷偷欣赏这三幅壁画之际,趁着四下无魔之际。却见得那植园奴哭丧者脸,低低地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让我吹出去的牛我可都吹出去了,可咱们这会却是在必死之地啊!” 阿古看植园奴一副怕死模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那个羊魔真有可能摸到这里。 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这魔魂洞?” “哈哈,照我所见,搞不好咱们反倒是分配到了一处最安全的地方呢!” “啊?此话怎说?” 显然植园奴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为何阿古会如此判断。 就听得阿古轻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对方是代表谁而来。” “现在画魔宫因为搞不清楚敌人从何而来,又不敢轻易得罪炎魔的人,所以才投鼠忌器罢了。” “可咱们两个可是看得清楚,动手的魔,就是那羊魔的分身。” “如此一来,情形反倒是都明朗了。我来问你,对方既然敢于动手,万一真的败露,你觉得画魔会将这板子打到谁的身上?” “你是说.....炎魔?” “对!”就在植园奴眼前一亮之际,就见得阿古不容置疑地道:“因此,若我是羊魔,现在动手,可等于是同时开罪了画魔和炎魔两位始魔。” “你觉得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甚至足以抵消画魔和炎魔两位的怒火,怕是这件事情打死羊魔也不肯干吧?” 说完又朝着那三幅浮雕壁画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若是仅凭这魔魂洞,恐怕好处还是有些太低了些。” “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好处,足以吸引对方,不惜铤而走险,也要一试!”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三 画魔宫的梦魇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叮!” 就在鬼魔大笑开口之际,一声金属之鸣从鬼魔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要不是鬼魔这会身处黑白世界,将一切虚像全都剥离。恐怕仅仅这一下的声音,就能让她心神凌乱,感觉到似乎四面八方全都是压力压迫而来。 而这会鬼魔既然看准声音的方向,自然轻叱一声。霎时间一阵灰白之气就宛如飞流直下的瀑布,又如同出云的巨龙,带着一股恍若实质的凛冽气势,陡然直冲过去。 这气势有如擎天之柱,凝而不散。以至于在她眼眸中的那些周围的丝丝细线,也为之一滞,仿佛受到气机牵引一般纷纷流散。 而就在这时,从土灵的方向只听得再一次金属之鸣“咚咚咚”响起。这一次这金属之鸣要快上许多,一声快过一声不说,无数的丝丝细线也仿佛像是收到命令似的。 簌然间超过近千道光芒油然而动,不仅一时间所有金丝都陡然粗上一倍。甚至就连得两方较力之下,鬼魔那边的周身白骨,竟然也仿佛像是承受了莫大压力似的,咔咔作响起来。 原来双方这一下凌空交手,看似是灰白火焰与灵芒的较量,但实际上真正的作用力还是在双方的自身。 本来鬼魔想着对方就算有所恢复,但是肯定气机不凝,因此想要逼着对方和自己硬桥硬马的对拼一记。 但是谁能想到,对方气机竟然也极为凝炼。不仅看似这无形无质的灵芒汇聚起来,有如山岳,直接碾压上来。 甚至这灵芒还能宛如刺骨一般,吞吐之际。气息浓郁不说,翻腾不休,更为凶悍。 这使得鬼魔一瞬间就仿佛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她这身躯可是专门锻炼,别看似乎全身都仅是骨头架子。 但是强大之处,却不输于任何灵宝之物。 只是这猝然而来的压力,甚至令得鬼魔一瞬间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就像是在面对真正的炎魔一般。 “不!” 这种感觉更是令得鬼魔暗叫不好,毕竟对方强大到无可击败的错觉。实际上正是说明不仅是自己的身躯,甚至包括自己的精气神,都在全方位地受到对方的冲击。 而且一旦若是任由对方将这一优势扩大,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就在这灵芒似乎还在壮大,金属的凄厉之声更是加强之际。 她也立刻心思一动,那本来抹中鲜血的双眸更是森然血红。之前吞吐而出的灰白火焰也并不扩散,反而陡然一凝。 霎时间,就见得鬼魔那本来擎在身前的骨杖竟然也寸寸碎裂,然后一股沛然气息直接灌输到她的体内。 原来这是鬼魔除了瞬间遁走后的另外一道杀手锏,本来照她的想法,应该用不上这道杀手锏就能将土灵控制住。 但是谁曾想到土灵竟然成长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逼得她都不得不将最后的后手给用了出来。 而随着这沛然之力的入体,霎时间,鬼魔只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感觉充斥进她的内心。 这感觉令得她似乎与天地都融为了一体,许多微不可察的袅袅之力,这会也全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情形似乎就好像她的身躯大涨了无数倍,仿佛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似的。俯瞰大地的同时,只觉得轻轻一个跨步,就能令自己越过无穷远的距离。 这种身躯中充斥了极大力量的沛然之感,令得她都想仰天长啸。 无数缠绕在她身边的灵芒,这会也如同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不仅霎时间整个空间都随着她的心意流转起来,那些如针刺般的灵芒这会也仿若疥癣之疾。 这种妙不可言的体会令得鬼魔都生出痴迷之色,在她的眼中整个魔界都在向她敞开怀抱。似乎仅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彻底领悟一切一般。 “还不够!” 不过就在鬼魔从心底里生出呻吟之际,本来还陡然拔高的无限魔力,却出现了逐渐变缓的迹象。 而且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同有人把你高高抛起,瞬间就跌落回去。 “不要......” 显然魔鬼也明白,这就是她借助外力的弊端。不仅难以帮助她真正突破那关键的位置,同时也提醒着她这力量其实并无根基。 因此她不再犹豫地冷哼一声,瞬息间打破这沛然之感的片刻宁静。 然后就见得她伸手一抬,霎时间从灰白之气中陡然分出一道细若蚕丝的白毫出来。 这白毫是如此纤细,又是如此明亮,以至于就仿佛像是一道灿若星芒般的剑光似的。 瞬息间就越过层层灵芒,如同穿林乳燕、倦鸟归巢。电光火石间就“簌”地一声,将周围的一切都压制地黯淡无光一般,朝着那土灵疾射而去。 “嘭!” 显然土灵这段时间拼命将实力提高了许多,但是对方气息陡然大涨,还是令得他不得不狼狈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 下一刻,只听得“啵”地一声,那白毫直射过去。霎时间就见得有如散开的烟花一般,直接就从土灵刚才的藏身处炸了开来。 一时间,这漫天的烟花更是令得土灵拼命躲闪,好不狼狈。 “咯咯咯!” 显然一击就破了土灵的藏身之处,令得鬼魔更不留手。只见她双指连弹,霎时间就见得数道白毫从她的指尖飞出,宛如天女散花般的,全都朝着那土灵追逐而去。 而就在这些白毫边飞之际,还见得鬼魔边嘻嘻道:“束手就擒吧,何必非要弄到神形俱灭?” “你以为我敢亲自追来,会不备下十足的手段?” “嗬嗬嗬,你这段时间的恢复程度虽然令我惊讶。但是今日就让你看看,还是翻不出我鬼魔的手掌心!” “嘭!” 果不其然,就在鬼魔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土灵一个躲闪不及。那数道白毫中的一道,就从一个极其阴险的角度,毫不费力地贯穿了土灵的身躯。 霎时间,就见得那土灵宛如冰冻似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不说,整个人也瞬间呆若木鸡的立在了原地。令得鬼魔不由得眼前一亮之下,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 一时间,就见得那些剩下的白芒们,宛如闻着腥的鲨鱼似的,都纷纷朝着那土灵的身躯里投去。 不过就在鬼魔嘴角微翘,心中暗道总算拿下了对方之际。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想象中的那土灵的晶体破碎之声,不但没有在那些白毫纷纷钻进去之际传来。反倒是一道尖锐凌厉的啸音,如同姗姗来迟似的巨响,在她的脑后极近处颇为突兀的响了起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四 无限沉默之壁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叮!” 就在鬼魔大笑开口之际,一声金属之鸣从鬼魔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要不是鬼魔这会身处黑白世界,将一切虚像全都剥离。恐怕仅仅这一下的声音,就能让她心神凌乱,感觉到似乎四面八方全都是压力压迫而来。 而这会鬼魔既然看准声音的方向,自然轻叱一声。霎时间一阵灰白之气就宛如飞流直下的瀑布,又如同出云的巨龙,带着一股恍若实质的凛冽气势,陡然直冲过去。 这气势有如擎天之柱,凝而不散。以至于在她眼眸中的那些周围的丝丝细线,也为之一滞,仿佛受到气机牵引一般纷纷流散。 而就在这时,从土灵的方向只听得再一次金属之鸣“咚咚咚”响起。这一次这金属之鸣要快上许多,一声快过一声不说,无数的丝丝细线也仿佛像是收到命令似的。 簌然间超过近千道光芒油然而动,不仅一时间所有金丝都陡然粗上一倍。甚至就连得两方较力之下,鬼魔那边的周身白骨,竟然也仿佛像是承受了莫大压力似的,咔咔作响起来。 原来双方这一下凌空交手,看似是灰白火焰与灵芒的较量,但实际上真正的作用力还是在双方的自身。 本来鬼魔想着对方就算有所恢复,但是肯定气机不凝,因此想要逼着对方和自己硬桥硬马的对拼一记。 但是谁能想到,对方气机竟然也极为凝炼。不仅看似这无形无质的灵芒汇聚起来,有如山岳,直接碾压上来。 甚至这灵芒还能宛如刺骨一般,吞吐之际。气息浓郁不说,翻腾不休,更为凶悍。 这使得鬼魔一瞬间就仿佛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她这身躯可是专门锻炼,别看似乎全身都仅是骨头架子。 但是强大之处,却不输于任何灵宝之物。 只是这猝然而来的压力,甚至令得鬼魔一瞬间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就像是在面对真正的炎魔一般。 “不!” 这种感觉更是令得鬼魔暗叫不好,毕竟对方强大到无可击败的错觉。实际上正是说明不仅是自己的身躯,甚至包括自己的精气神,都在全方位地受到对方的冲击。 而且一旦若是任由对方将这一优势扩大,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就在这灵芒似乎还在壮大,金属的凄厉之声更是加强之际。 她也立刻心思一动,那本来抹中鲜血的双眸更是森然血红。之前吞吐而出的灰白火焰也并不扩散,反而陡然一凝。 霎时间,就见得鬼魔那本来擎在身前的骨杖竟然也寸寸碎裂,然后一股沛然气息直接灌输到她的体内。 原来这是鬼魔除了瞬间遁走后的另外一道杀手锏,本来照她的想法,应该用不上这道杀手锏就能将土灵控制住。 但是谁曾想到土灵竟然成长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逼得她都不得不将最后的后手给用了出来。 而随着这沛然之力的入体,霎时间,鬼魔只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感觉充斥进她的内心。 这感觉令得她似乎与天地都融为了一体,许多微不可察的袅袅之力,这会也全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情形似乎就好像她的身躯大涨了无数倍,仿佛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似的。俯瞰大地的同时,只觉得轻轻一个跨步,就能令自己越过无穷远的距离。 这种身躯中充斥了极大力量的沛然之感,令得她都想仰天长啸。 无数缠绕在她身边的灵芒,这会也如同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不仅霎时间整个空间都随着她的心意流转起来,那些如针刺般的灵芒这会也仿若疥癣之疾。 这种妙不可言的体会令得鬼魔都生出痴迷之色,在她的眼中整个魔界都在向她敞开怀抱。似乎仅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彻底领悟一切一般。 “还不够!” 不过就在鬼魔从心底里生出呻吟之际,本来还陡然拔高的无限魔力,却出现了逐渐变缓的迹象。 而且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同有人把你高高抛起,瞬间就跌落回去。 “不要......” 显然魔鬼也明白,这就是她借助外力的弊端。不仅难以帮助她真正突破那关键的位置,同时也提醒着她这力量其实并无根基。 因此她不再犹豫地冷哼一声,瞬息间打破这沛然之感的片刻宁静。 然后就见得她伸手一抬,霎时间从灰白之气中陡然分出一道细若蚕丝的白毫出来。 这白毫是如此纤细,又是如此明亮,以至于就仿佛像是一道灿若星芒般的剑光似的。 瞬息间就越过层层灵芒,如同穿林乳燕、倦鸟归巢。电光火石间就“簌”地一声,将周围的一切都压制地黯淡无光一般,朝着那土灵疾射而去。 “嘭!” 显然土灵这段时间拼命将实力提高了许多,但是对方气息陡然大涨,还是令得他不得不狼狈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 下一刻,只听得“啵”地一声,那白毫直射过去。霎时间就见得有如散开的烟花一般,直接就从土灵刚才的藏身处炸了开来。 一时间,这漫天的烟花更是令得土灵拼命躲闪,好不狼狈。 “咯咯咯!” 显然一击就破了土灵的藏身之处,令得鬼魔更不留手。只见她双指连弹,霎时间就见得数道白毫从她的指尖飞出,宛如天女散花般的,全都朝着那土灵追逐而去。 而就在这些白毫边飞之际,还见得鬼魔边嘻嘻道:“束手就擒吧,何必非要弄到神形俱灭?” “你以为我敢亲自追来,会不备下十足的手段?” “嗬嗬嗬,你这段时间的恢复程度虽然令我惊讶。但是今日就让你看看,还是翻不出我鬼魔的手掌心!” “嘭!” 果不其然,就在鬼魔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土灵一个躲闪不及。那数道白毫中的一道,就从一个极其阴险的角度,毫不费力地贯穿了土灵的身躯。 霎时间,就见得那土灵宛如冰冻似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不说,整个人也瞬间呆若木鸡的立在了原地。令得鬼魔不由得眼前一亮之下,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 一时间,就见得那些剩下的白芒们,宛如闻着腥的鲨鱼似的,都纷纷朝着那土灵的身躯里投去。 不过就在鬼魔嘴角微翘,心中暗道总算拿下了对方之际。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想象中的那土灵的晶体破碎之声,不但没有在那些白毫纷纷钻进去之际传来。反倒是一道尖锐凌厉的啸音,如同姗姗来迟似的巨响,在她的脑后极近处颇为突兀的响了起来。 一三二五 怎能半途而废 可显然羊魔根本就对这些青铜色的链条丝毫不惧,反倒是极为笃定的呆在原地,似乎视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全然于无物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刚要缠上羊魔之际,那本来看似从未改变过的石壁上。 突然有两股水墨般的印渍,从刚才那两颗豆粒般的光点飞进去的位置陡然变大。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整个石壁活过来似的。 石壁上,这两处水墨般的印渍,竟然宛如两颗眼睛般,轱辘辘转了起来。 而从这两个眼睛的下方,则有一张大嘴,仿佛打呵欠似的张了开来。这大嘴无比巨大,几乎占了整个壁画的一半。 以至于挤着原本壁画上的画面全都褶皱到一起,反倒是更加组成了一张古怪的大脸出来。 而在这大嘴的内部,交错着无数晶石般的牙齿。而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则仿佛像是舌头似的,直接一卷,就要将羊魔的虚影给拉扯进去。 不过显然那羊魔另有计划,只听得“叮铃铃”一声轻响。从羊魔的手上有一个小小的羊角骨铃,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羊角骨玲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那些青铜色的无数链条,仿佛全都对于这骨玲有什么畏惧。 以至于那些本来已经卷到羊魔身侧的青铜色链条,竟然在这铃声的魔力之下,又乖乖地缩了回去。 显然那羊魔仅仅是将这壁画活化出来,但却并没有立刻进入的意思。而是面露得意地再一次摇了摇手上这铃,才声音沙哑地嘎嘎道: “这万妙聚魔铃想必你应该认得,我来问你。半日之前,在你面前这地界,到底发生了何事?” 显然那羊魔此问立刻让千云生明白,对方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已经能够对画魔宫有所控制。甚至搞不好这万妙聚魔铃,恰恰也正得自宫嬷嬷。 可就在千云生大呼不妙之际,谁知那巨大的大口却面露不屑地打呵欠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我?” “你要进去就快点,可莫要影响老子睡觉!”说完竟然呵欠连天,仿佛就像是要再一次去睡过去一般。 而那羊魔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问却碰了一鼻子灰。暗道这画魔宫里怎么每件事情,都不按正经路子出牌。 其实这也是他新得这万妙聚魔铃,以为手持利物自然能通行无阻。但谁又想到,第一次用,竟然就吃了个瘪。 不过他也是非常之魔,因此眼珠一转,就再一次阴渗渗地笑道:“我此行乃是来向画魔大人问安,不知道画魔大人如今可还安好啊?” 羊魔一提到画魔,顿时那石壁就严肃了许多,这令得羊魔不由得暗暗得意。原来这也是绝大多数魔界之魔,控制手下诸魔们的弊病。 以至于被控制的魔,哪怕一张壁画,也不敢在任何时候。对于真正控制自己的魔表达不敬,甚至连想上一想也都根本做不到。 因此这壁画虽然可以对羊魔手上的万妙聚魔铃表示不屑,但是对于羊魔如此阴险的问题却必须慎重应对。 所以他脸上虽然表达出对羊魔的不耐烦,但是对于羊魔问题却不能不慎重以对。因此他那巨大的大口微微一缩,嘴里就嘟囔道: “主子的行踪哪里是我能知道的......你要是想要问安的话,还是以后再来吧!” 说完无数的青铜色的链条全都朝着那大嘴里卷去,看模样,竟是准备要关门的样子。 谁知那羊魔听到这壁画如此一说,顿时不由得眼神微眯。反倒是神情微亮地道:“既然都到了这里,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就算见不到画魔大人,该有的礼数倒不能缺!”说完就大步朝着壁画里走去,可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 那时光蛊早就在数息之前,悄然来到了大嘴的一旁,悄悄遁了进去。 原来这也是时光蛊的奥妙所在,它能够随意地进入任一时间,借此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 像刚羊魔这说话的功夫,时光蛊早就瞅准时机,极为迅速地遁入时空之流中的数息之前。因此那几息的时间,几乎现场的一切对于时光蛊来说,就像是彻底静止了一般。 然后时光蛊再利用自己能在时间之流中倘佯的特性,直接飞到那壁画的入口处。 如此一来,几乎就在羊魔动身前的那一瞬间,这时光蛊又从时间之流中回到现在。 然后再轻轻一闪,就立刻顺着那壁画大口的吞噬之际,抢先一步地遁了进去。 不过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庆贺这时光蛊成功进入。就在这时光蛊遁入的同时,外面的一切却突然霎时间被碾为碎片。 什么壁画、羊魔,甚至整个画魔宫都仿佛全都消失成碎片。仿佛一切都瞬间遁入虚空似的,无数古怪的新奇画面,霎时间就朝着千云生他们涌来。 这些画面有奇异的街道、古怪的物件,甚至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也纷纷如同梦魇一般,朝着时光蛊硬塞进来。 如此突然的变化立时间就令得众人措手不及,甚至就连时光蛊自身,也因为这瞬息间的庞然伟力。不由得呜咽一声,直接崩碎。 以至于连带着附着在时光蛊上的灵之子的灵识,也瞬间崩溃。 不过就在众人对这骤然的变故,大为惊讶之际。本来滴在时光蛊上的那滴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突然灵光一闪,直接将崩碎的时光蛊里,最后一点灵光一卷。 而在同时,千云生突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地一声。竟然就在时光蛊湮灭的瞬间,霎时间与那最后一点灵光连接起来。 直到这时千云生才反应过来,时光蛊里的那一点灵光,其实是自己留存在蛊虫里的意识片段。 正是蛊虫通过这点意识片段才认自己为主,至于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也正是因为和自己有着天道契约。才会在这最后的时刻直接发动,保护住自己的这丝意识片段。 “看来这些虚空中的画面其实并没有恶意,否则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应该第一时间就会发动起来.......” “很有可能是时光蛊本身太过孱弱,以至于才会被这庞大的魔力涌入直接撑爆.......” 一瞬间就想明白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判断眼前这些意味着什么之际。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的这屡意识片段,直接就朝着高处飘去。而且不但这片段越飘越高不说。竟然还仿佛逐渐融入了刚才那些奇异的零碎画面。 不过这还不是令千云生觉得最奇怪的,更令得他惊奇的是。随着这些零碎画面拼接起来,仿佛正在俯视下方的千云生,竟然看到了羊魔的那道虚影,也逐渐地朝着这些画面融入进来!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木偶级”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二六 不是简单循环 “这是......” 显然前面的变化,凭着千云生的见识,他还能够有所理解。但是这会情形一变再变,显然连他也有些糊涂眼前到底是何情形了。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得自己的糊涂了,因为他发现进入到零碎画面拼接起来的羊魔虚影,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眯着眼睛,仰起头来,露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表情,不阴不阳地道:“有意思,有意思,这算什么,这就是画魔宫的待客之道吗?” “他发现我了?” 就在千云生心中暗惊之际,不过很快他又发现,眼前这头羊魔的虚影目光并不坚定,反倒是有些游离。似乎并不是真的盯着自己,反倒是咕噜乱转,好像像是在寻找眼前空间的破绽一般。 “有趣.....” 直到这时,似乎千云生才又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这么一点正在消亡的意识片段,似乎并没有惹起任何一方的注意。 但另外来说,又因为青宸天尊的那滴灵液的保护,自己现在这意识同时又消逝的极慢。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观察起眼前这整个空间来。 “看来孱弱有时候也有孱弱的好处啊......” 就在千云生感叹未了之际,只见得整个破碎的空间突然一变。无数的青铜色的链条再一次出现在羊魔的脚下,仿佛就像是陈腐的气息突然多了某种杂音一般。 只听得那声音咯吱咯吱的,然后“哄”地一声,整个世界仿佛像是积木似的陡然一合。 霎时间,血红色的苍穹挂于天空,数十个怪异模样的飞行魔物直朝着羊魔的虚影扑来。 这些怪异模样的飞行魔物有着青铜般的身躯,巨大的鸟翅上覆盖的则是黑气缭绕的羽毛。 它们的脖子尤其修长,仿佛就像是秃鹫似的细长脖腔里,发出令魔都毛骨悚然的嘶鸣。坚强有力的鸟爪,如同是闪着寒光的匕首一般,就朝着下方的羊魔虚影呼啸而来。 “来得好!” 显然下方的羊魔虚影也不是善茬,虽然他刚才那疑惑之声就像是丢进水里一般,根本就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但是眼前情境的改变,还是令得他夷然不惧地冷笑一声。周身“忽”地一冒,如同灰暗的世界扬起了一把火炬。 只见得上方的那数十个飞行魔物,在他的冷笑声中,全都一个个惊恐地哀嚎着、扑棱着。 那情形就如同这些飞行魔物突然撞上了铁板似的,霎时间在羊魔的面前撕裂开来,直接下起了一道血雨。 这些飞行魔物的身上,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困境。竟然直接被羊魔的虚影一瞪,就立刻一个个在他的头顶分解来,不停地痛苦挣扎不说,还瞬息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可这些魔物们虽然一时间被羊魔极其轻松的化解,可让他也吓了一跳的是。自己出招之后产生的效果,竟然缩小了十倍不止。 要知道按照他自己原来的预计,轻轻抬手之间,眼前这些飞行魔物早就应该灰飞烟灭才对。 但谁知为何,不但这些飞行魔物没有如自己所愿消失。竟然还将那污秽的鲜血,劈头盖脸地喷了自己一脸! 因此,一时间错估了形势的羊魔,还没来得及从这样劈头盖脸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就见得从这些落到地上的鲜血中,仿佛滋生了某种枝条似的冲出地面。这些植物似的枝条如同紫红色的藤蔓,疯狂地从那些洒落地上的鲜血中钻了出来。 就好像是这些鲜血是某种滋养它们的养分似的,霎时间就激活了这些埋藏在地上的暗处杀手。 以至于这些藤蔓们,一瞬间就长得极高。仿佛一个个咆哮的巨龙似的,用自己那巨大的身躯狠狠地朝着羊魔拍去。 “啪!” 上一次错估了形势的羊魔这一次不敢怠慢,只见他猛一伸指。霎时间,就见得他身前的那些紫红色的藤蔓,立刻就清脆地一响,就变成了一滩灰绿色的泡沫落向地面。 不过显然羊魔这一次不敢托大,他一指之后也不敢呆在原地,而是赶紧立刻游走不说。双脚之间也产生阵阵涟漪,才终于避免了第一次的尴尬境地。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地面上的灰绿色泡沫越来越多,以至于逐渐潺潺而流,朝着低洼处汇聚而去。 不一会儿,流淌在一起的无限灰绿色泡沫们。就汇聚出一个裹着灰绿色长袍,带着灰白色面具。除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和对面的羊魔几乎没有两样的神秘人物出来。 而且这人物空洞着双眼,漆黑的眼眸仿佛就像是两个无底洞一般,一丛那灰绿色泡沫汇聚成的低洼水潭中冒出头来。 就盯着对面的羊魔冷冷一笑,突然伸手。 霎时间,就见得羊魔刚才动手的招式,竟然丝毫不差地出现在眼前这个神秘长袍人的手上,以至于一时间对面的羊魔也有些不太适应地狼狈一躲。 要知道从进入画面直到现在,虽然里面的情境时时刻刻都给眼前这羊魔以讶然。但是总体上来说,他还是能够轻松应对。 可随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长袍人的出现,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局面的失控。 而且更令得他吐血的是,似乎不管自己使出什么招式。眼前的这个神秘长袍人,竟然都能有样学样地复制过去。 这使得他终于脸色严肃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肆无忌惮地随意出手,反倒是开始有意识的、极为谨慎地使用起自己的法术来。 只是如此一来,反倒是就令得整个场面一时间变得胶着起来。 不过如此情景倒是对于千云生颇为有利,毕竟能如此清晰看到羊魔出手的机会可是不多。 再加上眼前这个场景不知是不是画魔有意为之,竟然还有力量上限的限制。 弄得羊魔不少精妙的手段宛如放了慢镜似的,更加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千云生的面前,怎么能不令得他大呼过瘾。 只是羊魔就是羊魔,很快他就有些搞明白了,眼前世界的一些规则。在面对着仿佛自己镜像似的神秘长袍人出手,他很快就诡计迭出,终于将那神秘长袍人击毙。 可令得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击毙了一个神秘长袍人之后,二个、四个、六个..... 竟然他每杀死一个,就会又多一个的神秘长袍人出现。以至于数次之后,终于令得这羊魔虚影再也招架不住,被眼前这些长袍人撕成了碎片。 不过令得千云生有些讶然的是,随着羊魔虚影被撕成碎片之后,并不是整件事情的结束。 反倒是随着白光一闪,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再一次恢复了似的。那羊魔的虚影,竟然被再一次恢复到,一开始刚刚进入画面的时刻,只见得数十个飞行魔物又一次嘶吼着冲了下来。 不过不同于脸色阴沉,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羊魔。飞在高处的千云生却分明知道,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循环。 因为虽然羊魔的一切似乎循环起来,但是他自己的意识片段的消逝,却并没有因为羊魔这样的循环,也同时循环起来。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二七 暴露自己踪迹 “时间循环?不对,这不是真正的时间循环.....” 从死亡之中再一次恢复过来的羊魔虚影,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出来。 因为他发现,已然猛扑下来的数十个飞行魔物的行为,竟然出现了改变。 不再是如同第一次那样好似看到猎物的兴奋,反倒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其中一半的飞行魔物在半空中盘旋鸣叫,只有不到一半的魔物冲了下来。 “哼!” 不过这一次羊魔也学乖了,他不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法术,毕竟上一次不管他动用什么法术,都会被这个空间给“复制”过去。 因此这一次他宁愿大费周章,硬生生顶着这些魔物疾冲下来。也毫不客气地亲自动手,飞到半空之中与这些魔物直接肉搏不说,还极为耐心地一只只将这些魔物撕碎。 而且这一次这羊魔虚影尤其注意的是,每一次撕碎这些魔物之前。他都毫不犹豫地送到嘴边,直接将这些魔物的鲜血吸尽。 如此一来,虽然他自己本身看着无比狰狞,仿佛像是一尊血色杀神似的。 但是果不其然,上一次出现的那些紫红色的藤蔓。也仅仅在一点点漏网之血的滴落下,冲出那么一两枝出来........ 这般三番四次之后,随着羊魔的小心注意,尽可能的不动用法术,顿时间对战的难度就大幅大降。 如此一来,不仅这一次羊魔的虚影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久了许多。包括在神秘的长袍人之外,他还分别遇到了长着璞角的鱼魔、召唤无数的巫王,以及梦噩之蛛....... 但可惜的是,就算他这一次坚持了许多,却依然难以避免最终死亡的命运。并且随着再一次的白光一闪,又一次地回到原地。 不过显然接连两次的死亡并没有让羊魔气馁,反倒是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整个世界,有些古怪地嗬嗬道: “有意思,无限沉默之壁,再加上这个无限循环之境。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是藏在了这里.....” “哈哈哈,我说怎么连宫嬷嬷也不知道。画魔啊画魔,你把东xz在了这里,可真是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啊!” 说完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再一次死亡而暴跳如雷,反倒是沉下心来,一次、两次、三次......有一次甚至让千云生都吓了一跳的是,他竟然还遇到了画魔本人。 要不是羊魔这虚影丝毫不惧,还继续沉着应对。甚至连千云生都差点以为,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是不是直接把闭关中的画魔都给惊醒了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魔似乎也是壁画中的一部分。因为对方除了实力强大一些,所用的招式竟然还是跟羊魔之前用出的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双方的招式一模一样,但是眼前的画魔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明显要比羊魔自己都要高明许多。 许多招式之间的连接,使用起来的理解,比羊魔这个正主还要举重若轻。要不是羊魔几乎就是不死不灭的特性,毫不气馁地几度冲到画魔的面前。 恐怕就连在一旁旁观的千云生,都难以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定然能战胜如此强大的画魔。 不过令得他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颇为强大。还是无可避免的令得他的意识片段逐渐消散,终于彻底消失无形。 “大家觉得情形如何?” 显然第一时间意识回归本体的千云生,就立刻将自己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令得哪怕一旁自诩见多识广的灵之子,也皱眉道:“如此古怪的情景倒是极为罕见,不过我觉得那羊魔肯定醒悟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把东xz在这里’的那句话。” 千云生倒也赞同灵之子的判断,不过他另有所虑地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羊魔竟然也不担心,自己那分身进入沉默之壁之后,遭遇什么不测。” “难不成他也有什么能够内外联系的手段不成?” 显然千云生此问也颇中要害,灵之子想了想道:“以画魔的本事,他既然设下了如此考验,定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窥破。” “所以我倒是怀疑,那羊魔最多也只是知道,现在自己那分身并无大碍罢了。至于如果万一这分身死亡之后,能不能如你这样,传回来一部分信息,那恐怕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看来说不得这羊魔如何行动,还得看他这分身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最后效果了?” 就在千云生听了灵之子之言,暗自摸了摸下巴琢磨之际。 突然就听得画魔宫中“铛铛铛”数响,然后就见得宫嬷嬷站了出来,召集众魔女一起道:“这几日宫内颇为平静,看来那贼子见我们严密防范,搞不好已经收手了。” “现在画魔血河那里风波不定,竟然还有越来越朝着魔园疾冲而来之势。” 说完点出数个魔女,又朝着植园奴和阿古两个一指道:“你们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形,若有任何不利情况,尽速回报!” “是!” 虽然千云生本心来说,现在还不愿意离宫。不过显然羊魔手段老辣,竟然先一步开始将削弱起画魔宫内的实力来。 这令得千云生甚至有心开始琢磨,是不是干脆趁着离宫之际,伺机逃跑。 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植园奴的掩护,暗自将那些跟过来的魔女们一个个都转化了过来。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做完这些,正准备琢磨着怎么跑路之际。令得他没想到的是,阿古却悄悄给他传言,说自己感觉不对。 他说他有种感觉,随着那血河里的滔天巨浪越来越朝着魔园靠了过来。他就越发觉得,似乎有什么冥冥中的存在,正在朝着他急切的呼唤。 “我靠!土灵!” 这会千云生哪还没反应过来,千算万算,竟然少算了这么一个害死人的东西。 也不知对方跟阿古有什么古怪联系,可现在在如此紧急的逃命之际。千云生却发现,眼前这个土灵要是不能想办法解决。 那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对方似乎都有本事能跟上来。 而且更令得千云生揪心的是,他还有一重怀疑。就是万一这土灵真被魔界的人得了去,会不会被对方破解了所有的秘密之后,也同时能顺手发现,这土灵恰恰是找到自己的关键。 毕竟当时炎魔和欲魔两个见到土灵是如何贪婪,千云生可都是历历在目。 他这会除非放弃阿古,否则的话,可不敢有任何侥幸。觉得这土灵一旦被别的魔获得,会不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八 被讹上的感觉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可显然羊魔根本就对这些青铜色的链条丝毫不惧,反倒是极为笃定的呆在原地,似乎视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全然于无物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刚要缠上羊魔之际,那本来看似从未改变过的石壁上。 突然有两股水墨般的印渍,从刚才那两颗豆粒般的光点飞进去的位置陡然变大。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整个石壁活过来似的。 石壁上,这两处水墨般的印渍,竟然宛如两颗眼睛般,轱辘辘转了起来。 而从这两个眼睛的下方,则有一张大嘴,仿佛打呵欠似的张了开来。这大嘴无比巨大,几乎占了整个壁画的一半。 以至于挤着原本壁画上的画面全都褶皱到一起,反倒是更加组成了一张古怪的大脸出来。 而在这大嘴的内部,交错着无数晶石般的牙齿。而那些青铜色的链条则仿佛像是舌头似的,直接一卷,就要将羊魔的虚影给拉扯进去。 不过显然那羊魔另有计划,只听得“叮铃铃”一声轻响。从羊魔的手上有一个小小的羊角骨铃,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羊角骨玲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那些青铜色的无数链条,仿佛全都对于这骨玲有什么畏惧。 以至于那些本来已经卷到羊魔身侧的青铜色链条,竟然在这铃声的魔力之下,又乖乖地缩了回去。 显然那羊魔仅仅是将这壁画活化出来,但却并没有立刻进入的意思。而是面露得意地再一次摇了摇手上这铃,才声音沙哑地嘎嘎道: “这万妙聚魔铃想必你应该认得,我来问你。半日之前,在你面前这地界,到底发生了何事?” 显然那羊魔此问立刻让千云生明白,对方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已经能够对画魔宫有所控制。甚至搞不好这万妙聚魔铃,恰恰也正得自宫嬷嬷。 可就在千云生大呼不妙之际,谁知那巨大的大口却面露不屑地打呵欠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我?” “你要进去就快点,可莫要影响老子睡觉!”说完竟然呵欠连天,仿佛就像是要再一次去睡过去一般。 而那羊魔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问却碰了一鼻子灰。暗道这画魔宫里怎么每件事情,都不按正经路子出牌。 其实这也是他新得这万妙聚魔铃,以为手持利物自然能通行无阻。但谁又想到,第一次用,竟然就吃了个瘪。 不过他也是非常之魔,因此眼珠一转,就再一次阴渗渗地笑道:“我此行乃是来向画魔大人问安,不知道画魔大人如今可还安好啊?” 羊魔一提到画魔,顿时那石壁就严肃了许多,这令得羊魔不由得暗暗得意。原来这也是绝大多数魔界之魔,控制手下诸魔们的弊病。 以至于被控制的魔,哪怕一张壁画,也不敢在任何时候。对于真正控制自己的魔表达不敬,甚至连想上一想也都根本做不到。 因此这壁画虽然可以对羊魔手上的万妙聚魔铃表示不屑,但是对于羊魔如此阴险的问题却必须慎重应对。 所以他脸上虽然表达出对羊魔的不耐烦,但是对于羊魔问题却不能不慎重以对。因此他那巨大的大口微微一缩,嘴里就嘟囔道: “主子的行踪哪里是我能知道的......你要是想要问安的话,还是以后再来吧!” 说完无数的青铜色的链条全都朝着那大嘴里卷去,看模样,竟是准备要关门的样子。 谁知那羊魔听到这壁画如此一说,顿时不由得眼神微眯。反倒是神情微亮地道:“既然都到了这里,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就算见不到画魔大人,该有的礼数倒不能缺!”说完就大步朝着壁画里走去,可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 那时光蛊早就在数息之前,悄然来到了大嘴的一旁,悄悄遁了进去。 原来这也是时光蛊的奥妙所在,它能够随意地进入任一时间,借此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 像刚羊魔这说话的功夫,时光蛊早就瞅准时机,极为迅速地遁入时空之流中的数息之前。因此那几息的时间,几乎现场的一切对于时光蛊来说,就像是彻底静止了一般。 然后时光蛊再利用自己能在时间之流中倘佯的特性,直接飞到那壁画的入口处。 如此一来,几乎就在羊魔动身前的那一瞬间,这时光蛊又从时间之流中回到现在。 然后再轻轻一闪,就立刻顺着那壁画大口的吞噬之际,抢先一步地遁了进去。 不过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庆贺这时光蛊成功进入。就在这时光蛊遁入的同时,外面的一切却突然霎时间被碾为碎片。 什么壁画、羊魔,甚至整个画魔宫都仿佛全都消失成碎片。仿佛一切都瞬间遁入虚空似的,无数古怪的新奇画面,霎时间就朝着千云生他们涌来。 这些画面有奇异的街道、古怪的物件,甚至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也纷纷如同梦魇一般,朝着时光蛊硬塞进来。 如此突然的变化立时间就令得众人措手不及,甚至就连时光蛊自身,也因为这瞬息间的庞然伟力。不由得呜咽一声,直接崩碎。 以至于连带着附着在时光蛊上的灵之子的灵识,也瞬间崩溃。 不过就在众人对这骤然的变故,大为惊讶之际。本来滴在时光蛊上的那滴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突然灵光一闪,直接将崩碎的时光蛊里,最后一点灵光一卷。 而在同时,千云生突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地一声。竟然就在时光蛊湮灭的瞬间,霎时间与那最后一点灵光连接起来。 直到这时千云生才反应过来,时光蛊里的那一点灵光,其实是自己留存在蛊虫里的意识片段。 正是蛊虫通过这点意识片段才认自己为主,至于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也正是因为和自己有着天道契约。才会在这最后的时刻直接发动,保护住自己的这丝意识片段。 “看来这些虚空中的画面其实并没有恶意,否则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应该第一时间就会发动起来.......” “很有可能是时光蛊本身太过孱弱,以至于才会被这庞大的魔力涌入直接撑爆.......” 一瞬间就想明白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判断眼前这些意味着什么之际。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的这屡意识片段,直接就朝着高处飘去。而且不但这片段越飘越高不说。竟然还仿佛逐渐融入了刚才那些奇异的零碎画面。 不过这还不是令千云生觉得最奇怪的,更令得他惊奇的是。随着这些零碎画面拼接起来,仿佛正在俯视下方的千云生,竟然看到了羊魔的那道虚影,也逐渐地朝着这些画面融入进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二九 这是谁的地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时间循环?不对,这不是真正的时间循环.....” 从死亡之中再一次恢复过来的羊魔虚影,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出来。 因为他发现,已然猛扑下来的数十个飞行魔物的行为,竟然出现了改变。 不再是如同第一次那样好似看到猎物的兴奋,反倒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其中一半的飞行魔物在半空中盘旋鸣叫,只有不到一半的魔物冲了下来。 “哼!” 不过这一次羊魔也学乖了,他不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法术,毕竟上一次不管他动用什么法术,都会被这个空间给“复制”过去。 因此这一次他宁愿大费周章,硬生生顶着这些魔物疾冲下来。也毫不客气地亲自动手,飞到半空之中与这些魔物直接肉搏不说,还极为耐心地一只只将这些魔物撕碎。 而且这一次这羊魔虚影尤其注意的是,每一次撕碎这些魔物之前。他都毫不犹豫地送到嘴边,直接将这些魔物的鲜血吸尽。 如此一来,虽然他自己本身看着无比狰狞,仿佛像是一尊血色杀神似的。 但是果不其然,上一次出现的那些紫红色的藤蔓。也仅仅在一点点漏网之血的滴落下,冲出那么一两枝出来........ 这般三番四次之后,随着羊魔的小心注意,尽可能的不动用法术,顿时间对战的难度就大幅大降。 如此一来,不仅这一次羊魔的虚影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久了许多。包括在神秘的长袍人之外,他还分别遇到了长着璞角的鱼魔、召唤无数的巫王,以及梦噩之蛛....... 但可惜的是,就算他这一次坚持了许多,却依然难以避免最终死亡的命运。并且随着再一次的白光一闪,又一次地回到原地。 不过显然接连两次的死亡并没有让羊魔气馁,反倒是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整个世界,有些古怪地嗬嗬道: “有意思,无限沉默之壁,再加上这个无限循环之境。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是藏在了这里.....” “哈哈哈,我说怎么连宫嬷嬷也不知道。画魔啊画魔,你把东xz在了这里,可真是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啊!” 说完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再一次死亡而暴跳如雷,反倒是沉下心来,一次、两次、三次......有一次甚至让千云生都吓了一跳的是,他竟然还遇到了画魔本人。 要不是羊魔这虚影丝毫不惧,还继续沉着应对。甚至连千云生都差点以为,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是不是直接把闭关中的画魔都给惊醒了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魔似乎也是壁画中的一部分。因为对方除了实力强大一些,所用的招式竟然还是跟羊魔之前用出的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双方的招式一模一样,但是眼前的画魔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明显要比羊魔自己都要高明许多。 许多招式之间的连接,使用起来的理解,比羊魔这个正主还要举重若轻。要不是羊魔几乎就是不死不灭的特性,毫不气馁地几度冲到画魔的面前。 恐怕就连在一旁旁观的千云生,都难以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定然能战胜如此强大的画魔。 不过令得他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颇为强大。还是无可避免的令得他的意识片段逐渐消散,终于彻底消失无形。 “大家觉得情形如何?” 显然第一时间意识回归本体的千云生,就立刻将自己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令得哪怕一旁自诩见多识广的灵之子,也皱眉道:“如此古怪的情景倒是极为罕见,不过我觉得那羊魔肯定醒悟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把东xz在这里’的那句话。” 千云生倒也赞同灵之子的判断,不过他另有所虑地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羊魔竟然也不担心,自己那分身进入沉默之壁之后,遭遇什么不测。” “难不成他也有什么能够内外联系的手段不成?” 显然千云生此问也颇中要害,灵之子想了想道:“以画魔的本事,他既然设下了如此考验,定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窥破。” “所以我倒是怀疑,那羊魔最多也只是知道,现在自己那分身并无大碍罢了。至于如果万一这分身死亡之后,能不能如你这样,传回来一部分信息,那恐怕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看来说不得这羊魔如何行动,还得看他这分身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最后效果了?” 就在千云生听了灵之子之言,暗自摸了摸下巴琢磨之际。 突然就听得画魔宫中“铛铛铛”数响,然后就见得宫嬷嬷站了出来,召集众魔女一起道:“这几日宫内颇为平静,看来那贼子见我们严密防范,搞不好已经收手了。” “现在画魔血河那里风波不定,竟然还有越来越朝着魔园疾冲而来之势。” 说完点出数个魔女,又朝着植园奴和阿古两个一指道:“你们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形,若有任何不利情况,尽速回报!” “是!” 虽然千云生本心来说,现在还不愿意离宫。不过显然羊魔手段老辣,竟然先一步开始将削弱起画魔宫内的实力来。 这令得千云生甚至有心开始琢磨,是不是干脆趁着离宫之际,伺机逃跑。 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植园奴的掩护,暗自将那些跟过来的魔女们一个个都转化了过来。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做完这些,正准备琢磨着怎么跑路之际。令得他没想到的是,阿古却悄悄给他传言,说自己感觉不对。 他说他有种感觉,随着那血河里的滔天巨浪越来越朝着魔园靠了过来。他就越发觉得,似乎有什么冥冥中的存在,正在朝着他急切的呼唤。 “我靠!土灵!” 这会千云生哪还没反应过来,千算万算,竟然少算了这么一个害死人的东西。 也不知对方跟阿古有什么古怪联系,可现在在如此紧急的逃命之际。千云生却发现,眼前这个土灵要是不能想办法解决。 那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对方似乎都有本事能跟上来。 而且更令得千云生揪心的是,他还有一重怀疑。就是万一这土灵真被魔界的人得了去,会不会被对方破解了所有的秘密之后,也同时能顺手发现,这土灵恰恰是找到自己的关键。 毕竟当时炎魔和欲魔两个见到土灵是如何贪婪,千云生可都是历历在目。 他这会除非放弃阿古,否则的话,可不敢有任何侥幸。觉得这土灵一旦被别的魔获得,会不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零 灵与魔的较量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时间循环?不对,这不是真正的时间循环.....” 从死亡之中再一次恢复过来的羊魔虚影,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出来。 因为他发现,已然猛扑下来的数十个飞行魔物的行为,竟然出现了改变。 不再是如同第一次那样好似看到猎物的兴奋,反倒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其中一半的飞行魔物在半空中盘旋鸣叫,只有不到一半的魔物冲了下来。 “哼!” 不过这一次羊魔也学乖了,他不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法术,毕竟上一次不管他动用什么法术,都会被这个空间给“复制”过去。 因此这一次他宁愿大费周章,硬生生顶着这些魔物疾冲下来。也毫不客气地亲自动手,飞到半空之中与这些魔物直接肉搏不说,还极为耐心地一只只将这些魔物撕碎。 而且这一次这羊魔虚影尤其注意的是,每一次撕碎这些魔物之前。他都毫不犹豫地送到嘴边,直接将这些魔物的鲜血吸尽。 如此一来,虽然他自己本身看着无比狰狞,仿佛像是一尊血色杀神似的。 但是果不其然,上一次出现的那些紫红色的藤蔓。也仅仅在一点点漏网之血的滴落下,冲出那么一两枝出来........ 这般三番四次之后,随着羊魔的小心注意,尽可能的不动用法术,顿时间对战的难度就大幅大降。 如此一来,不仅这一次羊魔的虚影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久了许多。包括在神秘的长袍人之外,他还分别遇到了长着璞角的鱼魔、召唤无数的巫王,以及梦噩之蛛....... 但可惜的是,就算他这一次坚持了许多,却依然难以避免最终死亡的命运。并且随着再一次的白光一闪,又一次地回到原地。 不过显然接连两次的死亡并没有让羊魔气馁,反倒是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整个世界,有些古怪地嗬嗬道: “有意思,无限沉默之壁,再加上这个无限循环之境。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是藏在了这里.....” “哈哈哈,我说怎么连宫嬷嬷也不知道。画魔啊画魔,你把东xz在了这里,可真是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啊!” 说完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再一次死亡而暴跳如雷,反倒是沉下心来,一次、两次、三次......有一次甚至让千云生都吓了一跳的是,他竟然还遇到了画魔本人。 要不是羊魔这虚影丝毫不惧,还继续沉着应对。甚至连千云生都差点以为,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是不是直接把闭关中的画魔都给惊醒了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魔似乎也是壁画中的一部分。因为对方除了实力强大一些,所用的招式竟然还是跟羊魔之前用出的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双方的招式一模一样,但是眼前的画魔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明显要比羊魔自己都要高明许多。 许多招式之间的连接,使用起来的理解,比羊魔这个正主还要举重若轻。要不是羊魔几乎就是不死不灭的特性,毫不气馁地几度冲到画魔的面前。 恐怕就连在一旁旁观的千云生,都难以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定然能战胜如此强大的画魔。 不过令得他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颇为强大。还是无可避免的令得他的意识片段逐渐消散,终于彻底消失无形。 “大家觉得情形如何?” 显然第一时间意识回归本体的千云生,就立刻将自己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令得哪怕一旁自诩见多识广的灵之子,也皱眉道:“如此古怪的情景倒是极为罕见,不过我觉得那羊魔肯定醒悟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把东xz在这里’的那句话。” 千云生倒也赞同灵之子的判断,不过他另有所虑地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羊魔竟然也不担心,自己那分身进入沉默之壁之后,遭遇什么不测。” “难不成他也有什么能够内外联系的手段不成?” 显然千云生此问也颇中要害,灵之子想了想道:“以画魔的本事,他既然设下了如此考验,定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窥破。” “所以我倒是怀疑,那羊魔最多也只是知道,现在自己那分身并无大碍罢了。至于如果万一这分身死亡之后,能不能如你这样,传回来一部分信息,那恐怕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看来说不得这羊魔如何行动,还得看他这分身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最后效果了?” 就在千云生听了灵之子之言,暗自摸了摸下巴琢磨之际。 突然就听得画魔宫中“铛铛铛”数响,然后就见得宫嬷嬷站了出来,召集众魔女一起道:“这几日宫内颇为平静,看来那贼子见我们严密防范,搞不好已经收手了。” “现在画魔血河那里风波不定,竟然还有越来越朝着魔园疾冲而来之势。” 说完点出数个魔女,又朝着植园奴和阿古两个一指道:“你们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形,若有任何不利情况,尽速回报!” “是!” 虽然千云生本心来说,现在还不愿意离宫。不过显然羊魔手段老辣,竟然先一步开始将削弱起画魔宫内的实力来。 这令得千云生甚至有心开始琢磨,是不是干脆趁着离宫之际,伺机逃跑。 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植园奴的掩护,暗自将那些跟过来的魔女们一个个都转化了过来。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做完这些,正准备琢磨着怎么跑路之际。令得他没想到的是,阿古却悄悄给他传言,说自己感觉不对。 他说他有种感觉,随着那血河里的滔天巨浪越来越朝着魔园靠了过来。他就越发觉得,似乎有什么冥冥中的存在,正在朝着他急切的呼唤。 “我靠!土灵!” 这会千云生哪还没反应过来,千算万算,竟然少算了这么一个害死人的东西。 也不知对方跟阿古有什么古怪联系,可现在在如此紧急的逃命之际。千云生却发现,眼前这个土灵要是不能想办法解决。 那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对方似乎都有本事能跟上来。 而且更令得千云生揪心的是,他还有一重怀疑。就是万一这土灵真被魔界的人得了去,会不会被对方破解了所有的秘密之后,也同时能顺手发现,这土灵恰恰是找到自己的关键。 毕竟当时炎魔和欲魔两个见到土灵是如何贪婪,千云生可都是历历在目。 他这会除非放弃阿古,否则的话,可不敢有任何侥幸。觉得这土灵一旦被别的魔获得,会不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一三四一 这是什么战场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本来我以为,我们这些背负了天衍一族能力的人族异类,其实是被诅咒过的一群人。” “但是没有想到,从你的身上,我却看到了我们这些人。背负的不仅仅是诅咒,或许还有另外的用处。” 血河外,这会天青手假冒的魔族和阿古并肩而立,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滔天血浪,不由得有些感慨。 千云生本来已经让阿古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血河方向,没想到天青手突然如此感慨,还是令得他有些诧异之际,摇头笑着道: “前辈如此能力,怎么能说诅咒.....应该是我人类之福才对。” “你不懂......”显然天青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颇为沧桑地摇了摇头,才脸色一正地道: “要是真正的圣祖令出世,或许一统魔门就不再是虚言。到时候小友可要答应老夫,为我们这些天衍异类们,好好正名才是。” 千云生没想到天青手竟然看重的是这个,不由得肃然道:“前辈放心,前辈对晚辈亦师亦友,就算没有圣祖令,晚辈也会此事竭力而为的!” “好!” 显然天青手对于千云生如此态度颇为满意,不再说话,而是悄一掐诀。 只见得他周身突然一凝,仿佛幽暗的气息在他的周围涌动。霎时间一道冰冷、阴暗,又与血河力量迥异的气息,隐隐在他们周围膨胀起来。 千云生知道这是天青手开始调用天衍一族的力量,连忙悄然从阿古的身体里冒了出来。趁着天青手的气息覆盖过来,直接遁到天青手的阴影之下,然后才听得天青手喝声道:“注意了!” 说完就带着千云生一起,朝着那血河里投去。 霎时间,千云生只觉得触目所及,全都变得一片殷红。整个血河之内,无数的殷红之光仿佛像是有生命一样,将天青手和千云生包裹起来。 而千云生则感觉到天青手的周围正在微微颤抖,那感觉就好象他们既进入了血河,又好像进入了一条独立的时间之流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既跟这个血河相交,但又其实跟这血河平行。这其中的奥秘核心,似乎全都操持于天青手一人之手似的。 这种交界于两界之间的奇妙感觉,要不是千云生之前有玄真之体的锻炼和经验。恐怕一时间根本就难以适应,甚至直接重伤。 不过就在千云生微一分神,还有些回味这种的感觉的时候。突然他们面前的血河,仿佛像是遇到了什么巨大漩涡似的,陡然开始狂暴起来。 无数的殷红之光宛如浊浪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四周卷去。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力量,甚至令得天青手也脸色微沉地低声道:“小心了。” 然后才见得他带着千云生似乎像是要朝着河底沉去,一瞬间,一道黝黑发青的无形灵力,陡然成型似的。 在他们的周围数道星芒似的灵力之光,带着他们宛如星空跳跃一般,霎时间穿过了数道迎面而来的拍天之力。 然后就听得一个声音由轻转重地咯咯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土灵你还不束手?” “难不成你不知道,只要在这血河之内,我水魔就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呵呵呵,进了这血河,难道你以为光凭着你那土灵之力,还想逃得掉吗?” “果然是土灵!” 虽然之前千云生已经有所估计,但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因此千云生与众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利用天青手的天衍一族的本事。先抵近观察一番,然后再回来商议该如何应对。 所以虽然他们还不清楚眼前这水魔到底是何人物,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悄悄凑近了之后。 就见得在水底的中央,仿佛滔天巨浪似的。无数难以遏制的巨大魔力,带动着血河之水,仿佛就像是倾泻而下的洪流一般,带着极其巨大的压力,朝着血河中间的一个点压去。 而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的,是一个土黄色的晶体巨人,死死地双脚踩在河床之上。 除了拼命地抵御着无所不在的血河压力外,还用一种蜗牛般的速度,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千云生才恍然,为何这滔天巨浪如此惹人瞩目,但是却速度如此之慢。 看来这是水魔利用自己极其恐怖的操控水流的能力,和土灵用自己脚踏大地的强大恢复能力,在这里做殊死的角力。 不过就在千云生恍然之际,只见得水流之中,突然一股极其阴沉的感觉,突兀地从河中心冒了出来。 紧接着千云生就看到一张,由水流组成的姣好脸庞露了出来。这姣好脸庞一脸慵懒眼神,盯着下方的土灵娇笑道:“你们这些土疙瘩就是顽固!” 说完只见得她轻轻哈了口气似的,打了个哈欠。立刻再一次念起咒语,水流中就如同像是两道纤纤素手同时施法似的。 下一刻,无数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是血河中冒出无数夜叉般的血红魔物出来。 这些魔物头顶双角,脚踩尖刺飞鱼,手上则抓着各色各样的刀枪剑戟。仿佛像是一整个水底部族似的,全都嗷嗷叫地朝着那土灵冲去。 不过那土灵仿佛像是无动于衷一般,反倒是极为专注地在河底,一步步的艰难朝前而去。 不过就在那些血红魔物们,眼看快到冲到他的近前的时候,才见得他微微抬手。霎时间,就仿佛像是他周围,突然出现了某个陡然相反的力场似的。 无数的血红魔物们,霎时间就被这古怪的立场压成了碎片。仅剩下潺潺殷红的血流,再一次流回进血河之内。 “嘻嘻嘻,我看你这手段还能用几次!” 显然水波中那半透明的姣好脸庞,对于土灵的手段并不惊诧。反倒是脸色微冷地拼命指挥着那些血红魔物们,朝着那土灵冲去。 那感觉,似乎是准备蚁多咬死象似的,拼命地用魔海将那土灵堆死。 不过更令得千云生心惊的是,这些血红魔物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在它们被土灵碾成血沫之后,飘回进血河之中。下一刻竟然又再一次地化身为血红魔物,又朝着那土灵杀去。 “你看那土灵的身躯.....” 得了天青手悄悄提醒的千云生,这才发现土灵杀灭这些血红魔物也并不是全无代价。只见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躯也在极其微小的变小。 “看来这水魔是准备把这土灵给硬耗死啊......” 看明白眼前形势的千云生,微一琢磨之后,就朝着天青手低低地道:“看来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既如此,说不定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说完也不耽误,和天青手两个悄悄脱离战场,暗自准备去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二 十八罗狱之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时间循环?不对,这不是真正的时间循环.....” 从死亡之中再一次恢复过来的羊魔虚影,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出来。 因为他发现,已然猛扑下来的数十个飞行魔物的行为,竟然出现了改变。 不再是如同第一次那样好似看到猎物的兴奋,反倒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其中一半的飞行魔物在半空中盘旋鸣叫,只有不到一半的魔物冲了下来。 “哼!” 不过这一次羊魔也学乖了,他不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法术,毕竟上一次不管他动用什么法术,都会被这个空间给“复制”过去。 因此这一次他宁愿大费周章,硬生生顶着这些魔物疾冲下来。也毫不客气地亲自动手,飞到半空之中与这些魔物直接肉搏不说,还极为耐心地一只只将这些魔物撕碎。 而且这一次这羊魔虚影尤其注意的是,每一次撕碎这些魔物之前。他都毫不犹豫地送到嘴边,直接将这些魔物的鲜血吸尽。 如此一来,虽然他自己本身看着无比狰狞,仿佛像是一尊血色杀神似的。 但是果不其然,上一次出现的那些紫红色的藤蔓。也仅仅在一点点漏网之血的滴落下,冲出那么一两枝出来........ 这般三番四次之后,随着羊魔的小心注意,尽可能的不动用法术,顿时间对战的难度就大幅大降。 如此一来,不仅这一次羊魔的虚影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久了许多。包括在神秘的长袍人之外,他还分别遇到了长着璞角的鱼魔、召唤无数的巫王,以及梦噩之蛛....... 但可惜的是,就算他这一次坚持了许多,却依然难以避免最终死亡的命运。并且随着再一次的白光一闪,又一次地回到原地。 不过显然接连两次的死亡并没有让羊魔气馁,反倒是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整个世界,有些古怪地嗬嗬道: “有意思,无限沉默之壁,再加上这个无限循环之境。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是藏在了这里.....” “哈哈哈,我说怎么连宫嬷嬷也不知道。画魔啊画魔,你把东xz在了这里,可真是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啊!” 说完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再一次死亡而暴跳如雷,反倒是沉下心来,一次、两次、三次......有一次甚至让千云生都吓了一跳的是,他竟然还遇到了画魔本人。 要不是羊魔这虚影丝毫不惧,还继续沉着应对。甚至连千云生都差点以为,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是不是直接把闭关中的画魔都给惊醒了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魔似乎也是壁画中的一部分。因为对方除了实力强大一些,所用的招式竟然还是跟羊魔之前用出的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双方的招式一模一样,但是眼前的画魔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明显要比羊魔自己都要高明许多。 许多招式之间的连接,使用起来的理解,比羊魔这个正主还要举重若轻。要不是羊魔几乎就是不死不灭的特性,毫不气馁地几度冲到画魔的面前。 恐怕就连在一旁旁观的千云生,都难以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定然能战胜如此强大的画魔。 不过令得他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青宸天尊的本体灵液颇为强大。还是无可避免的令得他的意识片段逐渐消散,终于彻底消失无形。 “大家觉得情形如何?” 显然第一时间意识回归本体的千云生,就立刻将自己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令得哪怕一旁自诩见多识广的灵之子,也皱眉道:“如此古怪的情景倒是极为罕见,不过我觉得那羊魔肯定醒悟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把东xz在这里’的那句话。” 千云生倒也赞同灵之子的判断,不过他另有所虑地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羊魔竟然也不担心,自己那分身进入沉默之壁之后,遭遇什么不测。” “难不成他也有什么能够内外联系的手段不成?” 显然千云生此问也颇中要害,灵之子想了想道:“以画魔的本事,他既然设下了如此考验,定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窥破。” “所以我倒是怀疑,那羊魔最多也只是知道,现在自己那分身并无大碍罢了。至于如果万一这分身死亡之后,能不能如你这样,传回来一部分信息,那恐怕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看来说不得这羊魔如何行动,还得看他这分身在无限沉默之壁里的最后效果了?” 就在千云生听了灵之子之言,暗自摸了摸下巴琢磨之际。 突然就听得画魔宫中“铛铛铛”数响,然后就见得宫嬷嬷站了出来,召集众魔女一起道:“这几日宫内颇为平静,看来那贼子见我们严密防范,搞不好已经收手了。” “现在画魔血河那里风波不定,竟然还有越来越朝着魔园疾冲而来之势。” 说完点出数个魔女,又朝着植园奴和阿古两个一指道:“你们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形,若有任何不利情况,尽速回报!” “是!” 虽然千云生本心来说,现在还不愿意离宫。不过显然羊魔手段老辣,竟然先一步开始将削弱起画魔宫内的实力来。 这令得千云生甚至有心开始琢磨,是不是干脆趁着离宫之际,伺机逃跑。 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植园奴的掩护,暗自将那些跟过来的魔女们一个个都转化了过来。 只不过就在千云生做完这些,正准备琢磨着怎么跑路之际。令得他没想到的是,阿古却悄悄给他传言,说自己感觉不对。 他说他有种感觉,随着那血河里的滔天巨浪越来越朝着魔园靠了过来。他就越发觉得,似乎有什么冥冥中的存在,正在朝着他急切的呼唤。 “我靠!土灵!” 这会千云生哪还没反应过来,千算万算,竟然少算了这么一个害死人的东西。 也不知对方跟阿古有什么古怪联系,可现在在如此紧急的逃命之际。千云生却发现,眼前这个土灵要是不能想办法解决。 那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对方似乎都有本事能跟上来。 而且更令得千云生揪心的是,他还有一重怀疑。就是万一这土灵真被魔界的人得了去,会不会被对方破解了所有的秘密之后,也同时能顺手发现,这土灵恰恰是找到自己的关键。 毕竟当时炎魔和欲魔两个见到土灵是如何贪婪,千云生可都是历历在目。 他这会除非放弃阿古,否则的话,可不敢有任何侥幸。觉得这土灵一旦被别的魔获得,会不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三 另有一路变化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你们说,对于血河里的怪物,该怎么办?” 显然从魔园那边发回来的消息,被千云生精心调整了过后,落到宫嬷嬷的手上。 就变成了有头巨大的魔物,在血河之中翻腾不休,因此亟需画魔宫的增援等等,这么一份极其“平淡”的报告来。 当然在这份“平淡”的报告后面,另有涵义的是。以千云生已经知道了宫嬷嬷被羊魔控制了之后,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找一切理由,从画魔宫里派更多的人出来。 因此,当这份报告越是平淡,反倒是对于宫嬷嬷安排走更多的人手,阻力就越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宫嬷嬷,要把一众手下都集中起来,假意咨询一众魔女的原因。 不过宫嬷嬷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招还有麻痹羊魔的作用。因为以羊魔对于宫嬷嬷的掌控力,他一定不会让画魔宫轻易坏了血河里的好事。 所以只要画魔宫这里不多惹事,想要挑拨和炎魔的冲突。那么想必羊魔也不会轻易会将注意力,投射到魔园这边来。 故此别看千云生这份报告极为平淡,但是实际上却是综合了方方面面的情报之后,做出的最优选择。 甚至就在报告发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大致估计到了,各方会对这份报告如何反应。 因此还没等画魔宫那边讨论出结果,千云生这边就已经早早行动起来。 不过不同于一般以为的,他会直接布局将土灵给营救出来。千云生这会,反倒是带着天青手等众人来到了魔园深处。 只见他指着那近千株,有着参天巨木高一般的曼陀魔花,微微一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恐怕这些魔物打死都没有想到的是,别看他们布下了如此天罗地网,可却偏偏漏了一处。” 说完伸手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魔虫出来,朝着眼前这些曼陀魔花一丢。 霎时间,就见得这些曼陀魔花离得魔虫稍近的,就好像立马活了过来。巨大的魔花花盘轻轻一吸,立马就将那狰狞的魔虫,吞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一旁假扮魔物的轩辕一绝,见到如此之多的曼陀魔花,也不由得有些咂舌于画魔宫的底蕴深厚,啧啧摇头道: “据说这曼陀魔花,小小一朵就已经价比连城,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如此之多。” “我说钱小子,你走的时候。不多拔上两朵带走,也实在对不起咱们来这魔界一遭啊!” 千云生暗道自己够算贪财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更贪财,不由得赶紧摇头道:“且不说这花如此精贵,画魔岂能没有手段?” “咱们偷偷拔了这花事小,可万一惹出画魔,咱们说不定想走也走不掉了。” “再说了,你别看这近千株曼陀魔花,挡着的可是血河尽头那十八罗狱的入口。” “你就不怕真要是被咱们破了这曼陀魔花阵,万一破了十八罗狱的入口,惹得魔界涂炭。到那时候,怕就不知要有多少魔界大能来找咱们麻烦的了。” “真的假的?这后面真的是十八罗狱的入口?”显然虽然千云生之前有过介绍,轩辕一绝还是有些不信。 正好千云生上一次也只是稍稍进入,就因为时间紧迫而退了出来。因此这一次他干脆一挥手道: “既然大家议定要将这里作为营救土灵的主战场,那里面的情形,咱们就必须得彻底摸个清楚才行。” “其实我还有些期待,想看到炎魔布局了这么久,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灵从十八罗狱‘逃走’的表情。” “而且只要咱们再花些心思,在这里布置的再巧妙一些。或许这画魔跟炎魔想不起冲突,恐怕都有些难了。” 轩辕一绝听千云生此言,不由得暗自偷笑。暗道看来千云生怕是也早早将主意,打到了这些曼陀魔花的身上。 只不过千云生比他更加狡诈,还要找好一个背锅的才肯动手。从这一点来说,怕不是他心里想着的,是要把这整片曼陀魔花林全都搬走吧? 反正以千云生之前的黑历史,轩辕一绝觉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钱大力,不是善茬啊! 可惜轩辕一绝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千云生是无从知晓了。 他这会反倒是行动颇速地带着众人深入其内,不一会儿,就见到地面上逐渐出现了一簇一簇的,红晶色的岩层出来。 这些岩层一开始仅仅是零碎的冒出于地面,就好像是殷红的鲜血似的,在乌黑的沼泽般的地表上闪闪发光。 而随着他们越发深入之后,红晶色的岩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甚至到了最后,他们仿佛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红晶色的海洋一般。 而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奔腾不休的血河,也开始像是倘佯在这些红晶色海洋里的一条小溪似的。 无数红色的光芒,在水波和晶体的相互映照和折射之下。再加上曼陀魔花林的掩映,在无数细碎阴影的遮蔽中,反倒是更加散发出极其瑰丽的迷幻色彩来。 热烈的、宁静的、火红的、深沉的,无数相同红艳,又毫不相同的奇怪感受。竟然极其和谐的聚集到一处,全都一股脑地涌到了了众人的眼睛里。 以至于眼前的一种红色,随着无数次棱面的折射之后,逐渐变得颜色丰富细腻,最终转化成的梦幻般的世界。宁得哪怕见多识广的众人也不由得惊叹,没想到眼前的魔界竟然还有如此艳丽的一面。 不过很快的,一道黑色的风就将这一切全都给破坏了,这风仿佛像是从九幽里吹出来似的。 带着一股彻骨的恶意,呼啸着从这些红色的晶面上吹过,并最后被深植在这些晶体里的曼陀魔花给抓住。 不过虽然看似就这么仅仅一瞬,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还是令得众人眉头深重。毕竟众人也算是人中俊杰,这一丝黑气里所包含的多重意味,还是令得众人砸舌不已。 其中尤其以天青手脸色深重地道:“这十八罗狱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一丝所漏就包含了无穷意味。” “恐怕在这里布局,一个不好,说不得都得把咱们也全都给搭进去啊!” 反倒是千云生盯着眼前这些曼陀魔花林,想起植园奴的介绍,不由得心中更有把握地微微一笑道:“前辈莫急,咱们再深入些看看。” “我看画魔既然花如此大代价移来这些曼陀魔花林,其中的作用怕是没这么简单。若是我情报无差的话,说不定再过一会,咱们就能一窥全貌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四 也来魔宫撒野 “哪里来的魔物,也敢来画魔宫撒野!” 随着画魔宫众魔的出现,战场上的形势又是一变。魔园之中,无数的各色魔草魔花全都立了起来。仿佛像是在魔园的上空,变出了一朵巨大的毒云。 这毒云遮天蔽日,灰黄色的烟气里还夹杂着一层金紫色的碧绿光芒。那情形就仿佛像是整个魔园,全都罩在了一层厚厚的灰黄棉絮之下。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巨大的毒云生成,还有“嘶嘶嘶”地嘶吼声,从这毒云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见得一个个金紫碧绿的身影,仿佛就像是戳破了灰黄棉花似的,从毒云里冒了出来。 原来这些金紫碧绿的身影,竟然全都是一根根巨大的豆荚似的枝蔓。 而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巨大豆荚之中,只听得“噗噗噗”裂开之声不停。一时间无数仿佛像是长得蛇头似的人形甲虫,就纷纷都从豆荚中冒了出来。 这些人形甲虫的甲壳表面坑坑洼洼,却泛着一层金紫碧绿的油光。 再加上油光的甲壳上,还有着无数尖刺倒立的人形甲虫们,四肢处竟全都覆盖着有着磷光般的坚硬外壳。远远望去,就仿佛就像是一群被坚执锐的战士似的,组成巨大的虫群就朝着血河扑去。 “呀!这倒是有些麻烦。要不姐姐先顶上一顶,妹妹好去赶紧追上那土灵。” 前面还在跟水魔并肩作战的魔女显然没安好心,这会见形势有变,不但不恼,反倒是眼前一亮。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只要眼前这些虫群能将这水魔挡上一挡。那岂不是就变得,能让她能抢先一步地将那土灵收入囊中。到那个时候,她再要做什么手脚,岂不是轻轻松松? 因此她见到画魔宫那边突然行动起来,脸色不但不变,反倒是嘻嘻一笑之间,身形微微一转。 霎时间就见得她身上的金芒猛地一收,一股靡靡粉色就从她的四周喷出。一时间仿佛如片片桃花飘落似的,在一阵咯咯咯声中。 只见得那一片粉红色迷雾由淡转浓,再由浓转淡。而她自己的身形则逐渐变轻,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就彻底的在水魔的面前消失于无形。 “哼!” 水魔也想如魔女这般轻松逃走,可她一身本事只有在这血河之内才能发挥最大。因此不同于魔女随心所欲般的隐遁无形,只见得她眼珠子一转,就另有手段地冷笑一声,朝着那血河处一指。 “嘭!” 只见得霎时间,仿佛水魔那水袖般的袖口倏地猛然大开。而在她那妩媚精致的脸庞上,则是一阵黑气涌过。只见她漆黑的眸子如同水波般的,泛起一阵诡魅光芒的同时。 然后就见得血河之内,仿佛就像是出现了一个漏斗似的,无数的血河之水全都朝着水魔的水袖里灌去。 而在同一时间,只见得水魔的另外一只手猛地指天。霎时间“轰隆”一声,宛如天倾一般,无数的血河之水竟然全被水魔灌入天际。 以至于一时间包括整个魔园的上方,就如同撞到了周不山似的。瞬息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仅打得那些蛇头似的人形甲虫难以行动半步。甚至恍然间,整个天上地下,全都变得水茫茫一片一般。 “哈哈哈!” 到了这时水魔的行动哪里还有阻碍,一时间天上地下,全都像是她的主场似的。要不是千云生他们离得稍远,恐怕都不见得容易分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 “呵呵!注意!她们过来了!” 不过别看魔女和水魔各显神通,但是千云生这里分明看到。在跟画魔宫这边交过一次手后,她们的锐气分明就已经先折了一阵。 这令得千云生眸子中仿佛全是冷意,目光锐利如刀。甚至还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嘴唇,仿佛感觉自己也热血沸腾了似的,微一挥手。 “嘭!” 下一刻已经快要追到土灵身前的魔女猛哼一声,只见得本来已经淡如烟气的她。竟然在一根根宛如蛛丝的黑色漩涡之下,硬生生被逼出了身形。 而且这些黑色漩涡似乎极为稀薄,一闪之下就消失不见。要不是上一刻土灵跨过去的时候还毫无反应,差点都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倒霉了。 不过显然魔女的反应倒也不慢,只见她那赤着的洁白双足朝着虚空中轻轻一点。婀娜的身形微微一转,就立住身形。好看的嘴角微微一翘,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就“扑哧”一声,捂嘴笑道: “哪一路高人在此赐教?还不快快现身一见?” 可回答她的,只有那一根根的曼陀魔花沙沙作响,仿佛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昧一般。 这令得魔女哪里还维持得住笑意,脸色不由得一冷,屈指一弹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可莫要怪小女子不再奉陪了!” 说完只听得“簌”地一声,仿佛一股滔天杀意从魔女的身子里飞出。霎时间就好像是数万把飞剑同时飞出,一起朝着四周杀去。 看情形,这是魔女准备速战速决。哪怕对方隐忍不出,硬逼也要将对方给逼出来了。 但是下一刻,令得魔女几乎大跌眼镜的是。本应该是大杀四方的一招,这会却像是泥牛入海似的,竟然连眼前一片曼陀魔花的叶子都没有割下来。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魔女出招之后,从曼陀魔花的花盘上,还有无数的黑色气息冒了出来。仿佛像是迅速结成一个蝉蛹似的,将魔女罩在了核心。 “嘻嘻嘻,妹妹难道没有看出,这可是画魔宫的太魔曼陀封狱之阵。妹妹既然将它唤醒,就好好享受这阵法的威力吧!” 就在这时,在蝉蛹的外面,魔女只听得水魔声音,仿佛极其飘渺的出现在她的周围。似近实远,又飘忽不定。 看来刚才对方那惊天动地的一招,已经令得她极为迅疾地赶了上来。 这令得魔女脸色更是难看的“嗖”地转身,目光从眼前的无数黑气扫过,然后就见得她眼眸中闪过一阵杀意。 下一刻“铮”地一声,一道月牙波似的幽然光芒骤然而发,仿佛割锦似的直接撞在了那黑色蝉蛹之上。 原来这是欲魔派她行动之前,特意留给她的三道后手之一,本来倒是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可眼下追击土灵她已经落了后手,要是再在这里拖延片刻,说不定还真的要被水魔占了先手。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只见得那月牙波的光芒轻轻一颤,宛如月光低垂又有如水波荡漾。 霎时间只听得“啪”地一声,她面前的黑色蝉蛹瞬息间就被炸得粉碎。 但是谁知就在这魔女刚飞出来之际,她就见得前方远处,突然在半空中闪现而出的水魔。却仿佛像是被天降巨锤似的,“咚”地一声。被一张土黄色的巨大手掌,猛然拍进了地里。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五 土灵力的注入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竟然是欲魔,而且还是魔女......” 就在土灵这边情形变化之际,千云生这头立刻就收到了天青手传来的消息。 毕竟他既然要准备埋伏对方,又怎么可能不知己知彼。 只不过他虽然已经想到炎魔已经出手,欲魔也不会远。但是当亲眼再一次看到魔女的时候,还是在他的心底里产生了不小的涟漪。 “看来之前那魔女虽然在天外天被我设计杀死,但是只要对方是欲魔创造出来的,想必再多创造出来几个,对大能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节的千云生,自然知道此魔女非彼魔女。甚至搞不好眼前这个魔女,还有再一次被欲魔“强化”过的可能性。 只不过从心情上来说,虽然这一次骤然又见到对方。但是一方面他亲手杀掉过对方一次,自然对眼前这魔女在心理上更有优势。 再加上现在的千云生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千云生,就凭他身上拥有的灵之子和青宸天尊两大宝物,想来也能跟加强过后的对方不相上下。 当然不害怕对方归不害怕对方,毕竟他们身在魔界,强敌环伺。再加上魔女的出现,还代表了欲魔的关注也从来没离开过这片地方。 甚至搞不好欲魔在眼前这魔女的身上,还留了什么后手,回头一个降临,就能把绝大多数实力转移过来。 因此对他来说,该有的谨慎还是一点也不能少。所以,见到眼前的变化,就在他刚眉头一皱,正准备调整布置之际。谁知一道飘渺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 那声音,就仿佛像是无数的蝙蝠扑棱着翅膀。 虽然看似所有的蝙蝠都在一起乱冲乱撞,但是却奇异地在空中划出无数条互不交错的线似的。以至于声音上好似无比嘈杂,但是却奇妙的没有任何别的杂音声响。 不过很快地,无数嘈杂的声音就逐渐聚成了一条线,仿佛像是劈波踏浪似的朝着魔园冲来。 “让阿古带上植园奴,立刻去十八罗狱的入口。” 显然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再加上天青手传回来的消息。让千云生迅疾地判断出,水魔和魔女的联手,不但没有消灭掉土灵,反倒是让土灵冲了出来。 这一瞬间,千云生甚至懒得去判断到底是水魔还是魔女。甚至搞不好正是两个魔的心怀鬼胎,才让土灵轻易脱逃。 不过他已经从前面的行动中,早就已经判断出土灵的目标就是阿古。因此他整个计划的核心,本来就是利用了土灵跟阿古的这一特性展开。 只是显然土灵也知道眼下到了关键时刻,虽然千云生还不知道为什么土灵会觉得,到了阿古身边就能脱困。 但是对方如同拼命似的动作陡然加快,以至于千云生都有些担心,能不能在土灵到达魔园之前,就能让阿古就位。 不过土灵动作虽快,水魔和魔女的动作倒也不慢。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各怀什么样的心思,以至于宁愿放土灵先逃几步,也不肯让对方得利。 但是这会土灵虽然行动起来,却见得她们两个,又各自展示出自己的非凡能力来。 只见得水魔这边,她身边的血河突然宛如掀起滔天巨浪。无数的水波在她的周围冉冉升起,剧烈摇晃。 而在血河水底,仿佛就像是水龙似的发出一连串闷响的同时。无数的血红锁链,就如同发出一连串哗啦啦的鸣响似的,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土灵卷去。 而在魔女这边,只见她咯咯咯轻笑一声,整个魔从水面上浮起。然后就见得她左眸之中漾起一抹淡金之色,瞳孔之中一道复杂精细的魔纹隐现。 紧接着,就见得一道道金丝之物,宛如灼热之阳一般,从她的心口处涌出。 霎时间,就见得她眸子中的金色变得浓郁无匹。气势暴涨不说,还仿佛像是一股炽阳似的,在她的面前同时出现了十团金焰! “去!” 就在这十团金焰刚一成型之际,就见得魔女眼中的杀意变得陡然浓烈。十团金色之焰就如同十道炽热的洪流,又如同掠过半空的浮影。 一时间就见得这十团金焰宛如螺旋似的搅在了一起,既如同高速挥出的拳,又如同迅疾射出的箭。 而且这拳、这箭,还像是与空气高速摩擦似的。仿佛从拳头,又仿佛从箭尖处,骤然冒出一缕缕的金色火苗。 并且这些火苗还被高速的气流吹得飞起,恍然间就像是一只狂舞的金龙似的。带着长长的焰尾直冲而下,在暗红的天色中激荡不休! “轰!” 霎时间,只见得水魔那血红锁链还有魔女那金龙狂舞,竟然不分伯仲地一起朝着那土灵轰然而至。 以至于哪怕离得远的千云生等人也只觉得脚下颤栗不休不说,还只觉得一团夹杂着金色和红色的刺眼光芒霎时间炸开,充斥整个战场! “没事......土灵的气息还在。”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以千云生的化神修为也已经没办法看清远处的情形。还好灵之子目光如炬,自然第一时间就将远处战场的情形尽收眼底。 而就在灵之子出声之际,另外一边的轩辕一绝也传来消息。说画魔宫终于倾巢而动,有不少魔女飞了出来,就是似乎没看到宫嬷嬷的身影云云。 这个消息令得千云生眉头一松,冷笑一声地道:“看来羊魔那边也终于动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外面这帮人打生打死,结果全都成了羊魔的垫脚石。也不晓得他们若是知道了,会是何想法。” 旁边的灵之子则有些担忧地道:“你就真不担心羊魔那边的行动不成?” “虽然说对方不见得跟咱们的目标一样,可真要是将画魔给惊动了出来,咱们或许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千云生显然也知道灵之子说得有些道理,可眼下土灵的事情更是迫在眉睫,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 再加上上一次无限沉默之壁里面的遭遇,让千云生也不相信。画魔宫会如此的脆弱,轻易地就会从外面被人攻陷。 不过显然将所有的筹码全都压在别人的身上,也不是千云生的风格。因此就见得他轻轻翻手,一只小小的时光蛊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然后就见得他对着灵之子晃了晃手心这蛊虫,嘿嘿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有了这时光蛊在宫内潜伏,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就瞒不过咱们的眼睛。” “我们先让这羊魔去试试画魔宫的深浅,反正咱们要的和对方并不相同,既如此,就算对方得手之后,我们再混水摸鱼倒也不迟。” “说不定有了这羊魔朝前动手,把宫中的阻碍全都清空。回头咱们行动起来,或许还能更加的容易呢。”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六 十八罗狱之殇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你们说,对于血河里的怪物,该怎么办?” 显然从魔园那边发回来的消息,被千云生精心调整了过后,落到宫嬷嬷的手上。 就变成了有头巨大的魔物,在血河之中翻腾不休,因此亟需画魔宫的增援等等,这么一份极其“平淡”的报告来。 当然在这份“平淡”的报告后面,另有涵义的是。以千云生已经知道了宫嬷嬷被羊魔控制了之后,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找一切理由,从画魔宫里派更多的人出来。 因此,当这份报告越是平淡,反倒是对于宫嬷嬷安排走更多的人手,阻力就越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宫嬷嬷,要把一众手下都集中起来,假意咨询一众魔女的原因。 不过宫嬷嬷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招还有麻痹羊魔的作用。因为以羊魔对于宫嬷嬷的掌控力,他一定不会让画魔宫轻易坏了血河里的好事。 所以只要画魔宫这里不多惹事,想要挑拨和炎魔的冲突。那么想必羊魔也不会轻易会将注意力,投射到魔园这边来。 故此别看千云生这份报告极为平淡,但是实际上却是综合了方方面面的情报之后,做出的最优选择。 甚至就在报告发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大致估计到了,各方会对这份报告如何反应。 因此还没等画魔宫那边讨论出结果,千云生这边就已经早早行动起来。 不过不同于一般以为的,他会直接布局将土灵给营救出来。千云生这会,反倒是带着天青手等众人来到了魔园深处。 只见他指着那近千株,有着参天巨木高一般的曼陀魔花,微微一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恐怕这些魔物打死都没有想到的是,别看他们布下了如此天罗地网,可却偏偏漏了一处。” 说完伸手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魔虫出来,朝着眼前这些曼陀魔花一丢。 霎时间,就见得这些曼陀魔花离得魔虫稍近的,就好像立马活了过来。巨大的魔花花盘轻轻一吸,立马就将那狰狞的魔虫,吞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一旁假扮魔物的轩辕一绝,见到如此之多的曼陀魔花,也不由得有些咂舌于画魔宫的底蕴深厚,啧啧摇头道: “据说这曼陀魔花,小小一朵就已经价比连城,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如此之多。” “我说钱小子,你走的时候。不多拔上两朵带走,也实在对不起咱们来这魔界一遭啊!” 千云生暗道自己够算贪财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更贪财,不由得赶紧摇头道:“且不说这花如此精贵,画魔岂能没有手段?” “咱们偷偷拔了这花事小,可万一惹出画魔,咱们说不定想走也走不掉了。” “再说了,你别看这近千株曼陀魔花,挡着的可是血河尽头那十八罗狱的入口。” “你就不怕真要是被咱们破了这曼陀魔花阵,万一破了十八罗狱的入口,惹得魔界涂炭。到那时候,怕就不知要有多少魔界大能来找咱们麻烦的了。” “真的假的?这后面真的是十八罗狱的入口?”显然虽然千云生之前有过介绍,轩辕一绝还是有些不信。 正好千云生上一次也只是稍稍进入,就因为时间紧迫而退了出来。因此这一次他干脆一挥手道: “既然大家议定要将这里作为营救土灵的主战场,那里面的情形,咱们就必须得彻底摸个清楚才行。” “其实我还有些期待,想看到炎魔布局了这么久,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灵从十八罗狱‘逃走’的表情。” “而且只要咱们再花些心思,在这里布置的再巧妙一些。或许这画魔跟炎魔想不起冲突,恐怕都有些难了。” 轩辕一绝听千云生此言,不由得暗自偷笑。暗道看来千云生怕是也早早将主意,打到了这些曼陀魔花的身上。 只不过千云生比他更加狡诈,还要找好一个背锅的才肯动手。从这一点来说,怕不是他心里想着的,是要把这整片曼陀魔花林全都搬走吧? 反正以千云生之前的黑历史,轩辕一绝觉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钱大力,不是善茬啊! 可惜轩辕一绝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千云生是无从知晓了。 他这会反倒是行动颇速地带着众人深入其内,不一会儿,就见到地面上逐渐出现了一簇一簇的,红晶色的岩层出来。 这些岩层一开始仅仅是零碎的冒出于地面,就好像是殷红的鲜血似的,在乌黑的沼泽般的地表上闪闪发光。 而随着他们越发深入之后,红晶色的岩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甚至到了最后,他们仿佛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红晶色的海洋一般。 而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奔腾不休的血河,也开始像是倘佯在这些红晶色海洋里的一条小溪似的。 无数红色的光芒,在水波和晶体的相互映照和折射之下。再加上曼陀魔花林的掩映,在无数细碎阴影的遮蔽中,反倒是更加散发出极其瑰丽的迷幻色彩来。 热烈的、宁静的、火红的、深沉的,无数相同红艳,又毫不相同的奇怪感受。竟然极其和谐的聚集到一处,全都一股脑地涌到了了众人的眼睛里。 以至于眼前的一种红色,随着无数次棱面的折射之后,逐渐变得颜色丰富细腻,最终转化成的梦幻般的世界。宁得哪怕见多识广的众人也不由得惊叹,没想到眼前的魔界竟然还有如此艳丽的一面。 不过很快的,一道黑色的风就将这一切全都给破坏了,这风仿佛像是从九幽里吹出来似的。 带着一股彻骨的恶意,呼啸着从这些红色的晶面上吹过,并最后被深植在这些晶体里的曼陀魔花给抓住。 不过虽然看似就这么仅仅一瞬,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还是令得众人眉头深重。毕竟众人也算是人中俊杰,这一丝黑气里所包含的多重意味,还是令得众人砸舌不已。 其中尤其以天青手脸色深重地道:“这十八罗狱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一丝所漏就包含了无穷意味。” “恐怕在这里布局,一个不好,说不得都得把咱们也全都给搭进去啊!” 反倒是千云生盯着眼前这些曼陀魔花林,想起植园奴的介绍,不由得心中更有把握地微微一笑道:“前辈莫急,咱们再深入些看看。” “我看画魔既然花如此大代价移来这些曼陀魔花林,其中的作用怕是没这么简单。若是我情报无差的话,说不定再过一会,咱们就能一窥全貌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七 画魔宫的幽影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哪里来的魔物,也敢来画魔宫撒野!” 随着画魔宫众魔的出现,战场上的形势又是一变。魔园之中,无数的各色魔草魔花全都立了起来。仿佛像是在魔园的上空,变出了一朵巨大的毒云。 这毒云遮天蔽日,灰黄色的烟气里还夹杂着一层金紫色的碧绿光芒。那情形就仿佛像是整个魔园,全都罩在了一层厚厚的灰黄棉絮之下。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巨大的毒云生成,还有“嘶嘶嘶”地嘶吼声,从这毒云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见得一个个金紫碧绿的身影,仿佛就像是戳破了灰黄棉花似的,从毒云里冒了出来。 原来这些金紫碧绿的身影,竟然全都是一根根巨大的豆荚似的枝蔓。 而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巨大豆荚之中,只听得“噗噗噗”裂开之声不停。一时间无数仿佛像是长得蛇头似的人形甲虫,就纷纷都从豆荚中冒了出来。 这些人形甲虫的甲壳表面坑坑洼洼,却泛着一层金紫碧绿的油光。 再加上油光的甲壳上,还有着无数尖刺倒立的人形甲虫们,四肢处竟全都覆盖着有着磷光般的坚硬外壳。远远望去,就仿佛就像是一群被坚执锐的战士似的,组成巨大的虫群就朝着血河扑去。 “呀!这倒是有些麻烦。要不姐姐先顶上一顶,妹妹好去赶紧追上那土灵。” 前面还在跟水魔并肩作战的魔女显然没安好心,这会见形势有变,不但不恼,反倒是眼前一亮。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只要眼前这虫群能将水魔挡上一挡。那岂不是就变得,能让她能抢先一步地将那土灵收入囊中。到那个时候,她再要做什么手脚,岂不是轻轻松松? 因此她见到画魔宫那边突然行动起来,脸色不但不变,反倒是嘻嘻一笑之间,身形微微一转。 霎时间就见得她身上的金芒猛地一收,一股靡靡粉色就从她的四周喷出。一时间仿佛如片片桃花飘落似的,在一阵咯咯咯声中。 只见得那一片粉红色迷雾由淡转浓,再由浓转淡。而她自己的身形则逐渐变轻,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就彻底的在水魔的面前消失于无形。 “哼!” 水魔也想如魔女这般轻松逃走,可她一身本事只有在这血河之内才能发挥最大。因此不同于魔女随心所欲般的隐遁无形,只见得她眼珠子一转,就另有手段地冷笑一声,朝着那血河处一指。 “嘭!” 只见得霎时间,仿佛水魔那水袖般的袖口倏地猛然大开。而在她那妩媚精致的脸庞上,则是一阵黑气涌过。只见她漆黑的眸子,如同水波般地泛起一阵诡魅光芒的同时。 然后就见得血河之内,仿佛就像是出现了一个漏斗似的,无数的血河之水全都朝着水魔的水袖里灌去。 而在同一时间,只见得水魔的另外一只手猛地指天。霎时间“轰隆”一声,宛如天倾一般,无数的血河之水竟然全被水魔灌入天际。 以至于一时间包括整个魔园的上方,就如同撞到了周不山似的。瞬息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仅打得那些蛇头似的人形甲虫难以行动半步。甚至恍然间,整个天上地下,全都变得水茫茫一片。 “哈哈哈!” 到了这时水魔的行动哪里还有阻碍,一时间天上地下,全都像是她的主场似的。要不是千云生他们离得稍远,恐怕都不见得容易分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 “哼哼!注意!她们过来了!” 不过别看魔女和水魔各显神通,但是千云生这里分明看到。在跟画魔宫这边交过一次手后,她们的锐气分明就已经先折了一阵。 这令得千云生眸子中仿佛全是冷意,目光锐利如刀。甚至还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嘴唇,仿佛感觉自己也热血沸腾了似的,微一挥手。 “嘭!” 下一刻已经快要追到土灵身前的魔女猛哼一声,只见得本来已经淡如烟气的她。竟然在一根根宛如蛛丝的黑色漩涡之下,硬生生被逼出了身形。 而且这些黑色漩涡似乎极为稀薄,一闪之下就消失不见。要不是上一刻土灵跨过去的时候还毫无反应,差点都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倒霉撞到什么诡异了。 不过显然魔女的反应倒也不慢,只见她那赤着的洁白双足朝着虚空中轻轻一点。婀娜的身形微微一转,就立住身形。好看的嘴角微微一翘,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就“扑哧”一声,捂嘴笑道: “哪一路高人在此赐教?还不快快现身一见?” 可回答她的,只有那一根根的曼陀魔花沙沙作响,仿佛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昧一般。 这令得魔女哪里还维持得住笑意,脸色不由得一冷,屈指一弹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可莫要怪小女子不再奉陪了!” 说完只听得“簌”地一声,仿佛一股滔天杀意从魔女的身子里飞出。霎时间就好像是数万把飞剑同时飞出,一起朝着四周杀去。 看情形,这是魔女准备速战速决。哪怕对方隐忍不出,硬逼也要将对方给逼出来了。 但是下一刻,令得魔女几乎大跌眼镜的是。本应该是大杀四方的一招,这会却像是泥牛入海似的,竟然连眼前一片曼陀魔花的叶子都没有割下来。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魔女出招之后,从曼陀魔花的花盘上,还有无数的黑色气息冒了出来。仿佛像是迅速结成一个蝉蛹似的,将魔女罩在了核心。 “嘻嘻嘻,妹妹难道没有看出,这可是画魔宫的太魔曼陀封狱之阵。妹妹既然将它唤醒,就好好享受这阵法的威力吧!” 就在这时,在蝉蛹的外面,魔女只听得水魔声音,仿佛极其飘渺的出现在她的周围。似近实远,又飘忽不定。 看来刚才对方那惊天动地的一招,已经令得她极为迅疾地赶了上来。 这令得魔女脸色更是难看的“嗖”地转身,目光从眼前的无数黑气上扫过,然后就见得她眼眸中闪过一阵冷意。 下一刻“铮”地一声,一道月牙波似的幽然光芒骤然而发,仿佛割锦似的直接撞在了那黑色蝉蛹之上。 原来这是欲魔派她行动之前,特意留给她的三道后手之一,本来倒是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可眼下追击土灵她已经落了后手,要是再在这里拖延片刻,说不定还真的要被水魔占了先手。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只见得那月牙般的光芒轻轻一颤,宛如月光低垂又有如水波荡漾。 霎时间只听得“啪”地一声,她面前的黑色蝉蛹瞬息间就被炸得粉碎。 但是谁知就在这魔女刚飞出来之际,她就见得前方远处,突然在半空中闪现而出的水魔。 却仿佛像是天降巨锤似的,“咚”地一声。被一张土黄色的巨大手掌,猛然拍进了地里。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八 或许重在参与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魔女见到前方的情景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土灵突然变得强大起来。 但是那如假包换的土黄色巨大手掌,还有其上肆意飞扬的土灵之力,无不说明这一下对于水魔来说肯定极不轻松。 不过显然魔女也没觉得,仅仅这一掌水魔就会香消玉殒。只是土灵的突然爆发,还是令得魔女眸子微明。毕竟谁都不相信这土灵身为大能级别的本事,会没有准备什么最终后手。 只是现在这后手用在了水魔身上,那岂不就是她魅倾城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的魔女,立刻毫不犹豫地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一并,拇指轻轻一掐两指的中央。 然后“叮”地一声,仿佛回风拂柳似的。 刚才还在她身后的最后一点月牙般的光芒,被他轻轻一捻。就聚拢成一点月芒一般,再用拇指一弹之下,就翻滚着向上飞去。 紧接着就见得她再右手一指,伸出的淡红色的食指上,一道桃红色光芒朝着那一点月芒疾追而去。 “呯!” 下一刻,随着那桃红色的光芒湮灭不见,以月芒为中心的白光嗖地炸开。宛如满天清光似的,一道淡淡之光如同满月一般,在天空中澹澹展开。 而本来还立于原地的魔女也瞬息间就消失不见,下一刻再见她现出身形,则已然到了土灵的头顶。 “嘻嘻!看你还怎么顽抗!”露了一手的魔女,这会就仿佛全身都沐浴在白光之下。 而就在她如同瞬移一般从白光中踏出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都被固定了下来。 宛如齑粉的无数土黄色碎屑漂浮在半空,有如野兽的血红色澎湃之力深埋进她的脚下。更有那如同燃烧起来的无数怒放的曼陀魔花,也全都有如背景似的环绕在魔女周围。 这些古怪的情境,不但相对于袅袅而动的魔女,仿佛一时间凝固了不说。当这些景象一一倒印在她那古井无波的灰白眸子里,更是显露出了一种极其压迫的诡异。 “嘭!” 可就在魔女刚一现出身形之际,突然从她的左近。一只如同沐浴着太阳神辉般的巨大土黄色拳头,有如虚空中陡然出现的神坻似的,轰然而至。 这拳头上亮起的耀眼金色光芒,还有宛如肌肉贲起似的,蕴含着的无以伦比的雄霸之气和阳刚之气。全都汇聚成力拔山兮似的一拳,朝着那魔女轰然砸下。 “怎么回事,对方应该没有了一战之力才对。” 骤然见到这无以伦比一拳的魔女,虽然还不至于被对方这突如其来、又威势暴涨的一拳打懵。 但是她之前分明已经见到,对方奋力使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掌,将那水魔压服,那么它现在绝不应该还能如此威猛才对。 这也是她为何迅疾赶上前来的原因,甚至还不惜透支了欲魔留给她的那月牙波的一招。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不但想象中的捡便宜没有达成。自己竟然还上杆子似的撞在了土灵的拳头上,遇到了和水魔一样的处境! 早知道如此,那她魅倾城又何必如此焦急,让水魔再跟对方耗上一段时间岂不更好? 但可惜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可吃,再说她魅倾城这次既然再一次被欲魔塑了出来,自然骨子里也带着一丝某种渴望! 因此虽然眼前情况有变,却见她眸子的深处,那一丝愕然却立马消失不见。反倒是一屡淡淡的红色,簌然围绕在她的周围,宛如被点燃了似的疯狂燃烧起来。 这会魔女的眸子里,不再是一开始的灰白之色,反倒是渊深如海似的变得无比深邃不说。 还见得她脚底浮现出一枚浅白色的魔纹的同时,伸出白葱似的芊芊一指。用一种极不协调的强烈对比之感,朝着那巨大的一拳点去! “轰!” 有如狂风漫散,又有如怒涛倒卷。 看似极不相称的一拳和一指,竟然同时定在了半空之中。 而且不仅如此,在一拳和一指之间。只见得巨大的拳头那边,耀眼的金光勃然而发。无数琼屑碎玉般的破碎金光,有如光华四射似的朝着四周怒射而去。 而在魔女那边,则是宛如怒放的火焰似的,无数粉红色烟气,全都朝着魔女脚下那一枚浅白色的魔纹卷去。 陡然令得那魔纹变得殷红如血不说,只见得在魔女的指尖处,有如漾起的波纹似的。一蓬淡红色的破碎之芒,全都朝着魔女那白葱似的指尖上一收。 霎时间就令得魔女从指尖开始,不一会儿。整个手指就全都变得清澈的有如水晶雕琢而成,无比晶莹剔透不说。 还见得魔女那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冷笑地道:“给我碎!” “呯!” 就在魔女檀口轻吐的眨眼间,只见得她脚下的殷红魔纹霎时间暴涨十倍。一时间就令得那土灵的惊天一拳,也宛如纸糊一般,轰然破碎。 不过就在魔女嘴角的笑意未消之际,突然她仿佛有所察觉似的。脸色微变不说,还蓦地一闪。 只见她周身那粉红色的烟气砰地炸开,化作数百道细芒,全都朝着她脚下那魔纹里涌去。 而在另外一边,千云生看着远处的土灵和魔女与水魔两个。短时间内打得有来有回、激烈异常,不由得嘴角微翘。 要知道之所以水魔和魔女两个会误判形势,最为关键的,正是因为他借用了十八罗狱前的古怪地势,特地给土灵布置了一个能强力汲取土灵之力的阵势来。 如此一来,当土灵一踏入这片地域之后,自然就能够迅疾地快速恢复实力。 要知道之前土灵本来就是大能之姿,哪怕是同样的东西落到他的手上,能发挥出的威力也肯定比水魔和魔女更大。故此只要土灵能稍有补充,自然就能跟对方杀得有来有回。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他对于土灵的支持也并不是毫无保留。毕竟眼前这个土灵是敌是友,对于他来说也还是个谜。 万一对方其实是要对阿古不利,那他也绝不会毫无防备。 因此千云生虽然对土灵脚下的这片地域有所改造,但是能够给土灵一次性抽取补充的地灵之力,也仅够他暂时挡住水魔和魔女而已。 故此当他看到魔女虽然一指之下破了土灵的一拳,但是很快就在对方的另外一拳中狼狈而逃。 不由得脸上立马浮出一丝笑意,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怎么看魔女吃瘪就这么爽呢...... 但是很快的,当他看到水魔的身形再一次从地底出现,一时间本来被压抑的血色巨浪卷起来的同时。 魔女的身形也随着那魔纹的明灭一闪之下,从另外一头冉冉而出。 终于令得他嘴角一冷地转头对灵之子道:“差不多了,引导土灵将她们引到十八罗狱的方向吧,现在应该让她们见识见识罗狱的威力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三九 观人观画观己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嘿嘿,我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一旁的灵之子听到千云生的安排,不由得兴奋地搓了搓手。原来为了引导土灵的行动,千云生也算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他在沿途之上,一路布置了数个能够汲取土灵之力的所在。如此一来,只要土灵还需要汲取灵力与水魔跟魔女战斗,那么自然就会被这一连串的土灵之力给吸引。 当然为了保证土灵不会行差踏错,千云生还给这些阵法打了个掩护。这么一来,真正行动的时候,还有灵之子来把控着所有阵法的开关。 让土灵汲取一个再开一个,从而保证土灵的每一步行动都不会走偏。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水魔跟魔女两个也都看出不对劲来。 毕竟就算千云生安排的再巧妙,一个两个也许还能蒙混的过去。多了几次之后,凭着水魔跟魔女的眼力,要是再不怀疑反倒是有鬼了。 因此只见得当有一次之后土灵猛退几步,准备再一次汲取土灵之力的时候。只见得水魔轻叱一声,血色扬起的同时,突然朝着地底钻去。 而魔女则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第一次放下与水魔的芥蒂。同时出手,飞到上方牢牢将土灵给牵制住。 果不其然,不同于之前的艰苦奋战,这一次土灵的声势就要小了许多。 尤其是当着巨大的血红色水流,宛如喷泉似的从土灵的脚下冲天而起的时候。立时间土灵就再也感受不到脚下那庞大的土灵之力的支援了。 “嘿嘿,他们倒也不笨,才过了四个阵法就已经发现了里面的端倪!”开口说话的是灵之子,不过看他的表情,也丝毫没有阵法被破的沮丧。 至于千云生也嘴角微抿,看着土灵被迫更快速度地,朝着十八罗狱的方向败退而去。 反倒是并不担心土灵的生死似的,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在他刚刚微一皱眉之际,天青手那边的消息就立刻传了过来, 原来千云生不仅关注魔女和水魔这边的战场,还在关心画魔宫里那些魔女的身影,自然早有布置。 因此当他听到,在他留下的那几个魔女的有心搅水,和天青手的故意引导之下。终于令得羊魔的那些手下跟魔女们战在一起,不由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要知道这么一来,眼下的情形越是混乱,反倒是越方便他后面的计划。因此他除了悄然叮嘱天青手立刻回转之外,也同时吩咐阿古立刻发动。 而这会阿古则和植园奴两个,正坐在一处石窟之底的一个浅浅水池边。直到这会,显然植园奴还有点懵懂无知的,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身边这个新主人既神秘又强大,虽然看似修为弱了一些,仅仅是一个劣魔。 但是一身诡异的能力,还有胆大包天般的手段,几乎都令得他根本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心思来。 毕竟对方可是连宫嬷嬷也能坦然忽悠的角色,因此在他那可怜的小脑瓜子里,能想到的还能胜过宫嬷嬷的人物,怕也只有画魔这样的顶尖魔物了。 因此当阿古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散发着淡绿幽光的浅浅水池边。看着满池的波光粼粼的池水,把整个洞窟都涂抹了一层油腻的绿色。 植园奴也连忙一个咕噜地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来到阿古的身侧,兴奋地盯着池中的池水道:“爷.....爷爷,是不是要开始献祭了?” “慌什么!”阿古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呵斥了植园奴一句。 把对方呵斥地连忙缩了缩脖子,才轻哼一声地盯着水池中央一个小型的祭柱之上,捆着的几个从羊魔那里弄来的魔族手下,正绝望地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令得阿古再一次撇了撇嘴,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摸出一大把蛊虫,哗啦一声朝着水池里丢去。 下一刻,轰隆一声,在土灵与两魔的头顶,无数厚实的云层聚拢过来。 而在密不透风般的云层的下面,则是轰隆雷声急剧上升。 一时间极厚的雷云仿佛瞬息间就沸腾了一般,无数大大小小的白色电芒,如同小蛇似的在云层间舞动。 密密麻麻的细小电芒,在令得水魔和魔女都头皮发麻的同时。更是生出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急剧地朝着中心塌去。 “吼!” 就在这时,突然土灵宛如狂暴了似的,仰天长啸。 只见得在他那土黄色的身上,一道烟光蓦地亮起。而同一时间,竟然密集的云层和不远处的某个地界,也同时与这土灵有了呼应似的,一起轰隆隆地激荡起来。 原来之前千云生的土灵力不仅滋养了土灵,还间接的令得土灵与整片地界产生了关联。 这种关联才是千云生一环套一环的关键,至于前面让水魔和魔女两个,发现所谓土灵汲取土灵力的“秘密”,仅仅是为了麻痹她们的戏码罢了。 因此当魔女和水魔发现,不仅土灵在一旁突然异变。就连天空中,巨大的乌云也在以他们为中心迅速地坍塌不说。 而在另外一边,则是有无数呜咽呜咽的黑风,也乘机开始卷了起来。 “这是.......” 到了这个时候,前面还在专注于追逐土灵的魔女和水魔两个才脸色异变。因为她们发现,眼前的这些无数黑风,竟然还全都带着一丝刮破魔魄的瘆魔情境来。 “这是.......十八罗狱......” 以两人的见识,又怎么可能没看出这些黑风来自何处。可要知道,她们到现在连罗狱还没靠近,那又怎么可能恰好遇到罗狱被破的情形呢? “该死!” 但是眼前的种种异状,又显然不由得她们不露出慎重的神色。要知道如果真的十八罗狱出了什么差池,恐怕非炎魔、欲魔这样的大能才能第一时间解决了。 可就在她们刚准备想要确认这一情形的时刻,突然就见得无数有如大虾般的虚影,从远处的巨大黑风处冒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大虾般的虚影冒出来的同时。还有一道又一道的血柱也冲天而起,仿佛像是要跟天上的密集的云层,逐渐结合在了一起!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四四零 没来由的忧虑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魔女见到前方的情景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土灵突然变得强大起来。 但是那如假包换的土黄色巨大手掌,还有其上肆意飞扬的土灵之力,无不说明这一下对于水魔来说肯定极不轻松。 不过显然魔女也没觉得,仅仅这一掌水魔就会香消玉殒。只是土灵的突然爆发,还是令得魔女眸子微明。毕竟谁都不相信这土灵身为大能级别的本事,会没有准备什么最终后手。 只是现在这后手用在了水魔身上,那岂不就是她魅倾城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的魔女,立刻毫不犹豫地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一并,拇指轻轻一掐两指的中央。 然后“叮”地一声,仿佛回风拂柳似的。 刚才还在她身后的最后一点月牙般的光芒,被他轻轻一捻。就聚拢成一点月芒一般,再用拇指一弹之下,就翻滚着向上飞去。 紧接着就见得她再右手一指,伸出的淡红色的食指上,一道桃红色光芒朝着那一点月芒疾追而去。 “呯!” 下一刻,随着那桃红色的光芒湮灭不见,以月芒为中心的白光嗖地炸开。宛如满天清光似的,一道淡淡之光如同满月一般,在天空中澹澹展开。 而本来还立于原地的魔女也瞬息间就消失不见,下一刻再见她现出身形,则已然到了土灵的头顶。 “嘻嘻!看你还怎么顽抗!”露了一手的魔女,这会就仿佛全身都沐浴在白光之下。 而就在她如同瞬移一般从白光中踏出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都被固定了下来。 宛如齑粉的无数土黄色碎屑漂浮在半空,有如野兽的血红色澎湃之力深埋进她的脚下。更有那如同燃烧起来的无数怒放的曼陀魔花,也全都有如背景似的环绕在魔女周围。 这些古怪的情境,不但相对于袅袅而动的魔女,仿佛一时间凝固了不说。当这些景象一一倒印在她那古井无波的灰白眸子里,更是显露出了一种极其压迫的诡异。 “嘭!” 可就在魔女刚一现出身形之际,突然从她的左近。一只如同沐浴着太阳神辉般的巨大土黄色拳头,有如虚空中陡然出现的神坻似的,轰然而至。 这拳头上亮起的耀眼金色光芒,还有宛如肌肉贲起似的,蕴含着的无以伦比的雄霸之气和阳刚之气。全都汇聚成力拔山兮似的一拳,朝着那魔女轰然砸下。 “怎么回事,对方应该没有了一战之力才对。” 骤然见到这无以伦比一拳的魔女,虽然还不至于被对方这突如其来、又威势暴涨的一拳打懵。 但是她之前分明已经见到,对方奋力使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掌,将那水魔压服,那么它现在绝不应该还能如此威猛才对。 这也是她为何迅疾赶上前来的原因,甚至还不惜透支了欲魔留给她的那月牙波的一招。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不但想象中的捡便宜没有达成。自己竟然还上杆子似的撞在了土灵的拳头上,遇到了和水魔一样的处境! 早知道如此,那她魅倾城又何必如此焦急,让水魔再跟对方耗上一段时间岂不更好? 但可惜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可吃,再说她魅倾城这次既然再一次被欲魔塑了出来,自然骨子里也带着一丝某种渴望! 因此虽然眼前情况有变,却见她眸子的深处,那一丝愕然却立马消失不见。反倒是一屡淡淡的红色,簌然围绕在她的周围,宛如被点燃了似的疯狂燃烧起来。 这会魔女的眸子里,不再是一开始的灰白之色,反倒是渊深如海似的变得无比深邃不说。 还见得她脚底浮现出一枚浅白色的魔纹的同时,伸出白葱似的芊芊一指。用一种极不协调的强烈对比之感,朝着那巨大的一拳点去! “轰!” 有如狂风漫散,又有如怒涛倒卷。 看似极不相称的一拳和一指,竟然同时定在了半空之中。 而且不仅如此,在一拳和一指之间。只见得巨大的拳头那边,耀眼的金光勃然而发。无数琼屑碎玉般的破碎金光,有如光华四射似的朝着四周怒射而去。 而在魔女那边,则是宛如怒放的火焰似的,无数粉红色烟气,全都朝着魔女脚下那一枚浅白色的魔纹卷去。 陡然令得那魔纹变得殷红如血不说,只见得在魔女的指尖处,有如漾起的波纹似的。一蓬淡红色的破碎之芒,全都朝着魔女那白葱似的指尖上一收。 霎时间就令得魔女从指尖开始,不一会儿。整个手指就全都变得清澈的有如水晶雕琢而成,无比晶莹剔透不说。 还见得魔女那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冷笑地道:“给我碎!” “呯!” 就在魔女檀口轻吐的眨眼间,只见得她脚下的殷红魔纹霎时间暴涨十倍。一时间就令得那土灵的惊天一拳,也宛如纸糊一般,轰然破碎。 不过就在魔女嘴角的笑意未消之际,突然她仿佛有所察觉似的。脸色微变不说,还蓦地一闪。 只见她周身那粉红色的烟气砰地炸开,化作数百道细芒,全都朝着她脚下那魔纹里涌去。 而在另外一边,千云生看着远处的土灵和魔女与水魔两个。短时间内打得有来有回、激烈异常,不由得嘴角微翘。 要知道之所以水魔和魔女两个会误判形势,最为关键的,正是因为他借用了十八罗狱前的古怪地势,特地给土灵布置了一个能强力汲取土灵之力的阵势来。 如此一来,当土灵一踏入这片地域之后,自然就能够迅疾地快速恢复实力。 要知道之前土灵本来就是大能之姿,哪怕是同样的东西落到他的手上,能发挥出的威力也肯定比水魔和魔女更大。故此只要土灵能稍有补充,自然就能跟对方杀得有来有回。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他对于土灵的支持也并不是毫无保留。毕竟眼前这个土灵是敌是友,对于他来说也还是个谜。 万一对方其实是要对阿古不利,那他也绝不会毫无防备。 因此千云生虽然对土灵脚下的这片地域有所改造,但是能够给土灵一次性抽取补充的地灵之力,也仅够他暂时挡住水魔和魔女而已。 故此当他看到魔女虽然一指之下破了土灵的一拳,但是很快就在对方的另外一拳中狼狈而逃。 不由得脸上立马浮出一丝笑意,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怎么看魔女吃瘪就这么爽呢...... 但是很快的,当他看到水魔的身形再一次从地底出现,一时间本来被压抑的血色巨浪卷起来的同时。 魔女的身形也随着那魔纹的明灭一闪之下,从另外一头冉冉而出。 终于令得他嘴角一冷地转头对灵之子道:“差不多了,引导土灵将她们引到十八罗狱的方向吧,现在应该让她们见识见识罗狱的威力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一 或与魔宫有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而随着这幽泣声传来,就见得阿古则眼前一亮地推了推面前的植园奴道:“走!咱们进!” “是!” 植园奴见阿古有了命令,哪敢怠慢,立刻就领头朝着画池里钻去。待得他们双脚落地,只见得画池之内,本来静止不动的无数画泥,这会竟然全都满地狼藉似的。 不少的画泥宛如泥浆似的状态,不但弄得地面全都湿漉漉的。 而且还见得数个巨大的画池内,这些半流状的泥浆全都顺着一个方向搅动起来。以至于时不时泼洒出来的画泥,污浊了整个地面,令得阿古和植园奴两个连下脚也有了难度。 这会植园奴还不知道阿古因为千云生时光蛊的关系,所以不时就能收到提示。还以为对方跟他一样,两眼一抹黑。 因此见到画池里这些浊泥不停地翻滚,一方面半是心疼这些画泥,还不知道这一次要损失多少,另一方面半是担忧地颤然道:“爷爷,看情形有些不对,咱们真的还要朝里面去?” “怕什么!” 阿古盯着画池外的画泥,仿佛对地面有腐蚀效果似的。听着它们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慎重的神色, 但一想到千云生的提示,还是心中有数地带着植园奴两个朝前而去。 不过就在他们越过了数个画池之际,只听得在其中一个画池中。先是撕拉撕拉的声音,宛如指甲抓挠门板的声响,竟然从他们面前一个绿油油的画池之内。 爬上来一个双眼被扣掉之后有如两个黑洞,黑洞上覆着一层银光,里面则还不停地流着腥红鲜血的魔女。 “嘶!” 就在这时,阿古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针扎的疼痛。 紧接着他就见得自己面前的植园奴似乎也不听使唤了似的,突然跪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磕头不说,嘴上还喃喃自语的样子,叽里咕噜地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呓语。 至于阿古自己,则只觉得仿佛像是有什么无形锁链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看似眼前空无一物,但是却彻底窒息了似的。好似被凭空吊起的同时,还觉得眼前越发的迷糊起来。 到了这会,阿古身为劣魔的缺陷就显露了出来。虽然他心里明白,他跟植园奴两个是受到了神魂攻击。但是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却很难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 亏得他的神魂还是如假包换的元婴级灵鬼,因此才没有像植园奴那样,轻易被眼前这诡异的魔女给控制。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步步朝着前方的画池里走去。 不过就在他刚走到植园奴身旁的时候,只听得“呔”地一声,原来这是阿古将仅余不多的残念全都集中到嘴边。 虽然别看他发出的这一道声响并不大声,但是因为正好极其准确地击在了对方魔能显形的关键处。 因此只听得“咚”地一声,先是地上的植园奴陡然飞起,朝着画池里的魔女砸去。 而就在植园奴飞起的当口,阿古也趁着植园奴暴起的瞬间,令得他周身的魂念开始混乱的当口。打着滚地被抛向后方,“乓”地一声砸在了后方一处画池的画壁处。 “痛......” 虽然一时间解除了危机,但是这副身体的孱弱,还是令得阿古呲牙裂嘴了一番才站了起来。 不过阿古这边虽然暂时远离了危机,植园奴却没有那么的好运了。只见他这会矮小的身体上破了两个大洞,一处在肩头,一处在大腿。 但就算受了如此的伤势,他却仿佛丝毫未觉似的。周身环绕着无数魔能操持的增益效果,浮在魔女的前方,指着刚站起来的阿古道:“闯入者!死!” “呵呵呵......” 到了这会,阿古非但没有因为自己损失了个帮手而有什么沮丧,反倒是盯着面前的魔女冷笑道: “就这点手段,也来挡道,还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只见得在植园奴的身后,一道银芒闪过,紧接着就听得“扑通”一声。 竟然是刚才还被魔能操持的植园奴,这会却仿佛像是被切断了什么联系似的,直接掉落到了画池之外。 原来这是阿古趁着自己砸向身后的画池之际,立刻就悄悄发动了对画池的攻击。 要知道整个画池也算是画魔宫的重要手段,怎么可能一点防御也无。之前只是为了方便植园奴这样的低阶劣魔添加画泥,因此才对于画池的防御有所限制。 再加上眼前这个掉入画池魔女也算是画魔宫的一员,因此才没有惊动画池的禁制发动。 可随着阿古如此恶意一击,果不其然,就见得整个画池之内。仿佛像是被扭曲的一幅画似的,每一个画池上全都升起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护罩一般,也同时彻底将那魔女罩在其中。 “走!” 见到将眼前的魔女困住,阿古才没有心思出手解救于她。再说看她双眼被挖的凄惨样子,怕是解救出来,也是废魔一个。 只是让他心思有些发沉的是,显然连千云生也没有发现,羊魔竟然已经悄悄出手。将不少没有离开的画魔宫里的魔女,也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因此他也知道随着魔女的出手,自己极有可能已经在羊魔面前暴露的阿古。更是毫不犹豫地把植园奴一抓,就硬拖着朝着画池底的出口处跑去。 不过这会清醒过来的植园奴虽然伤了一脚一手,反倒是脑子更为清楚地大叫道:“爷爷,走.....走秘道......” “嗯?” 显然连阿古也没想到画池之底竟然有秘道,不过他很快就恍然过来。这植园奴敢胆大包天把幽会之处定在这里,除了这里够隐蔽之外,没可能他一点别的手段都不准备。 想到这里阿古更是不再怠慢,身子一扭,就按着对方的指点将植园奴拖到反方向的一处僻静角落。 然后就看着植园奴吃力地扒开一堆晒干的花花草草之后,拉起底部的一块石板之物,直接带着阿古一起朝着下面钻了下去。 而就在阿古和植园奴离开没有多久,只听得又是“哐铛”一下。画池底部的大门被直接打开,涌进来数个魔女的身影出来。 要是阿古和植园奴刚才想要从大门处离开,搞不好就会直接和这几个魔女撞上。 而这几个魔女竟然也和刚才那被困在画池中的魔女一样,直接被挖去了双眼的同时,双眼上还覆着一层诡异的银光。 不过显然这几个魔女行动间却颇为木衲,仿佛仅仅只会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似的。 只见她们在下面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之后。就纷纷找了一个画池,跟之前那个魔女一样。一个个都直沉到画泥之内,仿佛休眠似的,再一次潜伏起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二 要动真格的了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嗡嗡嗡!” 就在这时,突然从水魔的身上,传来一阵鸣角般的尖锐声响出来。霎时间,一道奇怪的潺潺波动,宛如魔能震爆似的,朝着还飘在半空中竭力怒吼的土灵冲去。 显然眼前的情形不明,四周的情况又颇为诡异。已经令得水魔准备先下手为强,抢先拿下土灵再说了。 可有人这么想,就有人会那么想。就在水魔动手之际,另外一边的魔女也动了起来。 只见她并不是如水魔那样,直接朝着土灵的方向扑去。相反冷笑一声,手上暗暗掐指细算之下,突然指尖一道簌然魔光射出,就朝着阿古他们藏身的地下射去。 原来之前土灵一身土灵力的暴涨,就已经让魔女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会随着大阵簌然发动,整个阵法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自然让阿古他们之前藏身的阵法关键处,就再也不是毫无痕迹。 如此一来,被魔女有心一番推算之下,就给直接推算了出来。 可就在魔女朝着阿古他们藏身处一指之际,却听得“啊!啊!”两声,其中一声竟然是水魔发出。 原来水魔并不是没有看出,阿古他们之前的藏身所在,乃是整个阵法的关键。但是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在她的心里自然是将土灵拿住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反正只要能拿住了土灵,他自然有信心在大阵合围之前成功遁出。 只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她行动疾速。却非但没有如愿将土灵给抓住,反倒是在他身前吃了个亏。 直到这时她才醒悟过来,为何魔女不第一时间朝着土灵抓去,而却要来破大阵。看来这是魔女比自己看得清楚,竟然一早就已经看出,这土灵不是这么好拿下的。 而另外一声“啊”声,则是从魔女一指之下,从那一处猝然炸翻开来的地底之下传来。 只见得一个极其矮小又极为猥琐的劣魔,直接被这一指弹到了半空之中。 这会他短短的四肢正极力的抱着一大团银光,虽然极其狼狈,但竟然毫发无伤地飞了出来。 原来这是千云生前面就估计到,之前阿古他们藏身的地界会被发现。因此早早地就让阿古将植园奴留了下来,并且还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 因此就见得他刚一飞出,就立刻死命地抱着身前这个银球,扯着嗓子大喊道:“炎魔、欲魔联手进犯画魔宫啦.......” “炎魔、欲魔联手进犯画魔宫啦.......” 这声音不但喊得极响,还令得水魔、魔女两个全都脸色一变的是。在植园奴的身前,还有一道传音之物。显然让她们用脚趾头都想能明白的是,此物到底是向哪里传音的。 原来千云生既然要做好人,自然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之前天青手那边撺掇着画魔宫的魔女跟羊魔带来的魔动手,还属于画魔宫这边主动对羊魔这边进行的“缴械”行为。 而现在被植园奴这么一嗓子,则性质就立刻变成了炎魔和欲魔对画魔宫的偷袭。 要知道哪怕刚才水魔跟画魔宫众魔女的动手,她都为了防止暴露踪迹,而特地用了一招大范围的泼天之法来隐藏自身。 想得自然就是不肯在抓到土灵之前,给画魔宫以任何口实。 毕竟画魔的身份摆在这里,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不能出手。但能不撕破脸皮,对他们这些始魔来说自然是绝不肯撕破这层脸皮的。 要知道今天他们能欺负画魔乘机出手,那后面画魔出关之后,不可能不让他们付出代价。 因此别看对方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劣魔,但是这一嗓子,可算是几乎将她们前面的全部功绩都给抹杀了。 可就在魔女和水魔两个恨得牙痒痒,正准备将眼前这只小小的劣魔挫骨扬灰之际。谁知这小小的劣魔,竟然连同着他抱着的那个银球“嘭”地一声,立刻消失不见。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银球消失不见的。是无数曼陀魔花漫卷起来,还有着海浪一般的大虾虚影,也一起朝着她们涌来....... 至于另外一边,随着植园奴大喊一嗓子之后。他瞬间就被银光传送,跌得七晕八素的时候,就见得阿古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令得他不由得立刻紧紧抱住阿古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嚎道:“爷.......爷爷,孙子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啊.......” “嘘!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阿古知道让植园奴喊这两嗓子,乃是千云生的创意。 目的不是真的要让植园奴给画魔宫示警,仅仅是要扰乱水魔和魔女的视听罢了。 这也跟后面千云生想办法困住对方有关系,乃是连环计中的一计。不过既然有千云生在,显然那边的事情就不是阿古所关心的了,他这会带着植园奴还有别的任务。 因此他这边冷冷呵斥了对方一句,让对方收起自己那一点龌龊的小心思,才指了指眼前的地界道:“可看清楚这是哪里了” “咦!”前面一过来就表演的太过投入的植园奴,直到这会才看清,竟然阿古又将他们弄回到了天生魔障之地内。 这令得他有些愕然地道:“爷爷,难道咱们还要再进宫里不成” “怎么,你怕了”植园奴见阿古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知道这会一个答得不好,前面的表演就等于白做了。 因此他连忙一挺胸膛地道:“爷爷都不怕孙子又怎么会怕” 不过他立马又一缩脖子地道:“不过爷爷想必应该知道,咱们可没有奉嬷嬷的命令,里面的禁制重重不说。甚至现在搞不好,已经是羊魔的天下了。” “当然以爷爷的身手自是不惧,但孙子这点微末本事,怕进去了也是累赘啊......” 阿古既然还要用这植园奴,自然耐着性子地点了点头道:“现在进去自然是累赘,可再过一会就说不定了。” 说完吩咐植园奴先将眼前这天生魔障之地打开,然后没多等一会。果不其然,就听得画魔宫内,传来一阵幽幽泣泣的嘤嘤声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三 您老英明神武 至于阿古和植园奴两个,显然没有发现这道一闪而逝的微弱红光。反倒是奋力扒开一个个,恍如梦幻蘑菇似的半栽葱状的魔女努力前进。 尤其是这些魔女入手之际,被阿古和植园奴两个轻轻挥手一推。她们身上那些蘑菇状的七彩荧光就会有不少散落到半空,琳琅满目的倒是煞是好看。 但是这些闪烁着残余荧光的魔女们,并没有挡住阿古他们的脚步,只见得他们不一会儿就站到了三幅壁画的面前。 之前他们在魔魂洞巡查的时候,因为离着洞口还远,因此对于三幅壁画还仅能看出个大概罢了。 这会凑到近前,才发现三幅壁画刀砍斧凿的栩栩如生不说,简直宛如天工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阿古和植园奴两个显然无心欣赏,这三幅壁画的雕刻有多么伟大。而是凑到近前,除了发现三幅壁画的下面确实有那三句箴言之外,似乎并没有看出更多特殊之处。 这令得他不由得没耐烦地望向植园奴道:“不是说这画上有什么秘密吗,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植园奴显然也根本就没看出什么,只得脖子一缩地陪笑道:“爷爷,您老英明神武、智计无双。您老要是都没看出什么,孙子我怕是更看不出什么了。” 植园奴这话令得阿古也为之一噎,他到这会才终于发现。他跟植园奴两个就是两个大老粗罢了,哪里能干得了解迷这么精细的活计。 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是不是应该将千云生招来解围。 不过不管他心中是何想法,这会总不能在植园奴面前落了脸面。 因此只能一边硬挺着脖子继续假意朝着壁画上看,一边盘算着该怎么下台,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千云生来破。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两个仰头继续观看壁画之际,三幅壁画上竟然也有了小小的改变。 只见得左边的一处壁画上,本来应该是横跨天际的彩虹竟然悄悄隐去了一道。七彩光芒在渐渐淡去的同时,悄变成了六彩的模样。 至于右边的那一张壁画上,仙人胯下的金龙也少了两个犄角。灿然的明晃金龙口中吐出的南明离火,似乎也少了那么一簇。 至于中间的壁画上,本来匍匐在观音娘娘似的仪态魔女之下的万千魔族,这会却似乎悄悄往着仪态魔女的小腿上爬上去那么一点。 只是这些变化是如此的细微,不是常年镇守这些壁画的魔女,是绝不可能发现端倪的。 因此就在阿古还在纠结,要不要向千云生求援,以至于狐疑地盯着壁画左看看、右看看之际。 突然就见得洞顶的那三角形的星质光芒,竟然再一次微弱的闪了起来。 这一次这星芒再一次闪现之后,非但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嗖然而灭。 反倒是像微微张嘴似的,红芒一闪一闪,如同一道无声的咒唱,又好似呢喃的低语似的。 只是这低吟毫无声响,阿古更是一无所觉,反倒是站在阿古身后的植园奴神情一凝。 只见得他眼神中如同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低吟似的,双目慢慢圆睁、逐渐外凸。双手也渐渐握紧的同时,表情更是越发的狰狞。 而到了这会,穹顶上那闪烁的红光更是越发变急。那无声的声响落在植园奴的耳朵里,就仿佛像是一曲悠扬的葬歌似的。 不仅使得他的身体之内,一股黑青色的幽暗能量正在慢慢成型。 更加可怕的是,植园奴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陷入了一场充满泥泞压抑的梦境似的,无数不属于他该有的信息碎片全都交织起来。 这时的植园奴觉得,自己一会恍如持剑斩天的大修士,举手间就能翻山倒海不说。站在九霄云端,面对漫天神佛,也敢执剑傲立,不落下风。 一会他又觉得自己就是踏碎九渊的大魔王,一身明亮的甲胄环绕着可怖的力量。脸上带着巨大可怖的狰狞面具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他手上拿着斩天的大斧,似乎只要轻轻一挥。就能使得最深的渊底,也能被他轻易割出道道天堑般的深沟。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正驾驭着九大灵族主城翱翔于苍穹,这九大主城无不是用灵族最为奢侈、豪华、繁复的灵材和能工巧匠所建。 每一座主城几乎都代表了灵族最高最杰出的成就之一似的,更遑论九座主城集合在一起。简直就如同巍峨的浮空高山一般,被他踩在脚下。 这一刻植园奴甚至感觉自己就是灵族人的主宰,他飞到了灵族最为神圣至高之地,俯瞰着纯净的高山、苍云、星空,甚至霎时间有了一种融入了天地间的冲动来。 可下一刻,所有的意识突然混杂在了一起。仿佛就像是最为狂暴的迷药似的,霎时间摧毁了植园奴本来意识里的一切。 因此当他再一次双眼倏地睁开,眼眸中则如同有着丝丝缕缕的黑丝,簌然而生,又簌然而灭。 下一刻,他就仿佛像是根本无事似的。咧开暗黄的牙齿轻轻一笑,就装作极为惊讶的样子,大惊小怪地指着其上一处壁画道: “爷......爷爷.....你看看那是什么?” “嗯?” 阿古见植园奴表情夸张,也连忙朝着他手指处望去。 就见得最中心的壁画上,那观音娘娘似的仪态魔女的眉心处,似乎还真是略有不同。 这个发现令得阿古眉头一皱,虽然他现在这个身躯仅仅是一个劣魔,但是却并不妨碍他借助外物拉着植园奴一起凌空飞起。 这一次随着他们的双目与仪态魔女平齐之后,终于令得他们发现。那仪态魔女的眼珠并不是死物,反倒是宛如流波婉转似的。 而且不仅如此,这仪态魔女的双目中,又像是有着什么慑人光芒一般。哪怕是内心坚定如阿古这样的,也产生一种想要膜拜下去的冲动。 不过就在阿古一时间神魂激荡之际,反倒是植园奴在一旁没有影响似的。故作神秘地低低暗呼道:“这眉心处,难不成,就是答案不成?” 植园奴这话令得阿古也不由得心中一喜,深吸一口气后压下不适,勉力朝着仪态魔女的眉心处望去。 就见得那仪态魔女的眉心处,仿佛像是睁开了一个奇特之眼似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窒息、幽暗和混乱不但没有令得阿古觉得不适,反倒是让他有了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来。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四四 还不快快下跪 不过就在阿古觉得这感觉极其舒适,以至于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 他身后的植园奴却突然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脑袋虽然依旧耸搭着,本来紧紧蜷曲的左手却突然张开。 只见他这会的手掌中,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纠缠在一起。黑线的尽头,宛如一个个破裂开的虫卵。从里面吐出密密麻麻的细丝出来,有如活物似的在掌心纠缠不休。 而同一时间,就见得植园奴那低垂的头颅也张开嘴来。嘴巴里密密麻麻露出的细密牙齿中,竟然还有一只血红的眼睛,从嘴巴里睁了开来。 下一刻,这植园奴就冷笑一声,仿佛得计似的,就朝着阿古的后背心猛拍过去。 “嘭!” 可令得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迅雷不及掩耳,眼看就要拍到阿古的后背心之际。 却见得阿古仿佛有宝物自动护体似的,一道淡淡的水光从他的身上浮起。霎时间反倒是将那植园奴反震地“啊”地一声,一个倒栽葱,直接就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原来千云生既然有两件大能本体在手,又怎么可能一点护身手段都不给阿古准备。 只是他为了怕被魔宫里的人轻易看出端倪,因此故意隐藏较深,不到了阿古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不会轻易显现。 但虽然植园奴这一下,被千云生留在阿古体内的后手震了下去。但是却诡异的是,在如此大能手段之下。不但没有灰飞烟灭,竟然还恍若无事似的,呵呵笑地站了起来。 就见得这会这植园奴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嘴巴没来由地裂开,几乎占了整个脸庞的一半。 血红色的眼珠子则在巨大的嘴巴里张得老大,不但发出诡异的声响,伸开的左手也没来由地变得比之前肿大了一倍不说。 还见得在这肿了一圈的左手掌上,仿佛像是冒出了无数根的长长的黑色细丝。这些黑色细丝就像是一根根水草,又像是迎风噼啪的鞭子似的,张扬地飘荡在他的身侧。 并且这会,在这新的植园奴的神情里,也没了刚才唯唯诺诺的表情。反倒是一脸嗜血暴虐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盯着半空中的阿古“嗬嗬嗬”地大笑道: “有趣啊有趣,竟然是寰灵竹一族的护体手段。这么说来,你是灵族派到魔族的奸细了?” 说完这植园奴的右手上竟然冒出一个晶石般的脸庞,对着阿古暴喝道:“见到老祖,还不快快下跪!?” “哼!”阿古之前被植园奴偷袭,就已经觉得颇为丢脸。这会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个脸庞就要他下跪,更是令得他脸色发黑。 不过对方竟然能接大能一击而不死,并且还能像无事人样的,也令得阿古心中暗暗警惕。除了暗中给千云生发出求救讯息之外,倒还尚能稳住,表情不变地冷哼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老祖?”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被阿古的表现唬住,忌惮他身上的防身宝物发挥作用。还是他们自身其实也仅有一击之力,因此似乎也乐得拖延时间地赫赫道: “既然你都到了这魔魂洞来,难道还不知道这魔魂洞的作用?” “若是你知道了这魔魂洞的作用,那就算不知道老夫是谁,也应该认得这个吧?!” 说完就见得他右手掌上的人脸一阵蠕动之后,从刚才人脸的位置,变出了一块小小的令牌模样,看样式竟然跟千云生手上那枚仿冒的圣祖令有些相似。 不过显然这东西或许对于灵族人意义重大,但是以阿古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可能知道此物代表着什么。 因此毫无所谓地摇头道:“随便模仿出个什么就想让我上当,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此物为何?”显然附身在植园奴身上的那声音听到阿古此言,不由得大为吃惊,以至于惊诧之声都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的,另外一个幽幽的声音,就咯咯咯笑地传了出来,将刚才那声音压了下去,嘿嘿笑道:“我就说什么来着,看对方的气息。我在触手的那一刻就察觉出来了,他是如假包换的魔族!” 说完,就见得植园奴右掌上那个晶石般的脸庞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着两个羊角般的妖冶脸庞,对着阿古吐气如兰地啧啧道: “小弟弟,你这样一只刀劳魔,能修炼到现在这程度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怕是想要再进一步是千难万难了吧?” “这样吧,姐姐这里有倒是有一门血脉提纯的秘法,颇为合用。” “若是你愿意跟姐姐合作的话,姐姐就将发发好心将这秘法送你。怎么样,想不想再进一步,成为一代刀劳魔的大能,统御一方,庇护群族啊?” 这妖冶脸庞的话说的倒是直接,哪怕以阿古的水平也听得明明白白。可阿古若真是魔族一员的话,或许还会动心。可惜对方这一记媚眼却没抛在点子。 以至于连阿古跟着千云生耳濡目染的水平,都知道毫不犹豫地假意冷笑道:“什么样的血脉秘法,先拿来看看,若是有趣的话,倒也不妨考虑考虑。” “这有何难。”只见得那右手上的魔女,眼波流转之间就倏然隐去。不一会儿就从得那右手上,冒出一篇密密麻麻的小字。 同时还听得那魔女的声音颇为轻扬婉转地道:“这是葵血神功的总纲秘笈,小弟弟若是有兴趣。姐姐或许还可以考虑,和你一起双修如何?” 说完就听得这魔女咯咯咯地轻笑之声,宛如在阿古的耳朵边挠痒似的,好不暧昧。 但阿古既然打定主意拖延时间,因此心中虽然毫无兴趣,但是却假意有些意动地朝着那植园奴的右掌望去。 可还没过一小会,却听得那魔女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你.....你不是魔族,你到底是何人?” 阿古闻言心中一凛,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原来问题的关键,乃是在魔女提供的那一篇文字之上。 要知道魔族修炼不同于人族,修炼往往不太靠功法,更多的乃是依靠血脉传承。仅有极小部分,会涉及到魔文传承,因此平时用到魔文的情形并不常见。 而魔女提供的这篇功法,实际上乃是一篇幻文。若是阿古一不小心真读了进去,很有可能会坠入其中,被对方控制。 但蹊跷的在于,阿古并不太懂魔族文字,或许简单的一些还能应付。但一涉及到高深一些的,简直就如文盲也差不多。 但也正是因此,反倒是让阿古躲过了一劫,没有被幻文勾住。 可另一个角度来说,那魔女如此精明,本来心中已经狂喜,但一发现阿古并没有被幻文吸引。 略想之下,哪还不就明白过来,阿古为何没有真正上钩。因此又怎么能不一时间气急败坏,简直就觉得有如自己抛错了媚眼一般。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四五 看你哭爹喊娘 因此就在魔女气急败坏,想要亲自出手,干脆敲开阿古的脑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之际。 突然他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就见得从他的鼻子尖上,没来由地冒出了一个“蘑菇”。 这“蘑菇”七彩斑斓,长势竟然颇快,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菌伞撑了开来。那感觉就好象是植园奴的小鼻子上长了一个大鼻子,分外的滑稽。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魔女心思阴损,因此想着是不动则已,一动则就要到位。 故此出手之际,步子迈得极大不说,结果随着这小小“蘑菇”长出来的突变之下。只听得“嘶啦”一声,从植园奴的腰间,直接被拉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同时随着这裂开口子的,还有从里面密密麻麻,露出了的蠕动黑线。 原来之前阿古他们吹出的那包灰白色的药粉,之所以不会对阿古和植园奴两个有用。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两个乃是活物,不是如魔女那般的傀儡。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双双给自己念好了魔咒,所以才对这灰白色的药粉有免疫作用。 而随着植园奴被这莫名的存在占住了身子之后,自然自身变成了傀儡不说,这魔咒的效力也被一并清除。 因此说到底,这莫名存在占住植园奴的手段,基本跟羊魔的方法殊途同归,都是将画魔宫的魔女或者植园奴炼成傀儡般的存在。 所以之前阿古和植园奴对付魔女们的办法,现在对于这植园奴也是有用。 只是魔女一个心急大意之下,再加上本来植园奴就是被阿古削掉了半个身子。这会动作一大,自然就立马露了馅来。 至于看到魔女的情形,仅仅是腰间裂了个口子,反倒是有些遗憾。本来他还以为会如同对付外面的那些魔女一样,能直接被这药粉定住身子。 但看起来双方虽然手法相同,但是现在这莫名存在的手段更为高级。因此虽然他身上长出了“蘑菇”,行动略有限制,却更为疯狂地想要朝着阿古卷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得那身体里猛地一声咳嗽,紧接着就见得魔女那疯狂的劲头簌然减弱。 虽然肉眼可见能看出,她对于此状颇不甘心,但还是只能无奈地慢慢隐去,而是在那右手上又缓缓浮现出一个极为慈祥和蔼的面容来。 这脸庞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一浮现出来,就霎时间就将刚才那植园奴身上的阴气吹散许多,对着阿古呵呵笑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我人族竟然也出了如此俊杰,敢于深入到魔界之内。请恕老夫眼拙,这是哪位大派中的优秀弟子啊有如此本事,难道我人族真的大昌了吗” 谁知这老者明显套近乎之言,根本就没得到阿古的回应,而是拉开架势冷笑道:“要打就打,啰嗦什么,老子最烦就是你这种惺惺作态的主!” 谁知阿古这话越是硬气,那老者反倒是更不急着动手,而是继续笑眯眯地道:“小友此言差矣,想必小友也已经看出,我等乃是从这魂洞中逃出的残魂。” “小友刚才对画魔宫诸女的出手,我等可都看在眼里。既然小友敢在这画魔宫内动手,那与我等就是友非敌。” “既如此,那大家何不能合作一把。我等可是知晓,不少画魔宫的秘密。或许对于小友,也极有帮助哦!” 谁知此老虽然说得天花乱坠,换作一般灵鬼恐怕总会略略心动。 可阿古偏偏是跟在千云生身边,当年他就被千云生用数块灵石,从黄沙天壁中骗出,受的就是这套诱惑。更何况后面跟着对方,又是不知耳濡目染了多少。 因此老者这话虽然说得情真意切,阿古却毫不贪恋地冷笑摇头道:“几缕残魂罢了,也敢来讨价还价!”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应该是不能离这画壁太远。否则的话,前面洞内的那些魔女,怕是早就已经被你们控制了吧!” 说完他猛一掐手,霎时间就听得植园奴的身体里,“噗”地一声,一道簌然之光猛地炸开。 原来这是阿古感受到,本来他留在植园奴体内的控制印记,正在迅速减弱。这说明对方和他废话的时候,根本就没闲着,现在竟然已经破解到了他控制核心的印记处。 因此阿古一有所觉,立刻毫不犹豫地将印记爆开。阻止对方行动的同时,自己也簌然后退。直接从半空中飞起,猛地朝画壁的远处飘去。 显然那老者也没想到阿古如此果决,说动就动。闪念间追之不及不说,一时间身躯又被爆开不少。只得继续又用无数黑线补上的同时,无奈地看着阿古飘远。 不过随着植园奴身体内黑线越发的暴露出来,本来那颇为和蔼的老者也变得有些疯狂起来。 只见他先是望了望自己的身躯,接着脸色倏的一变地大笑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人族鬼修!你们不是应该早就死绝了吗,怎么还能如此阴魂不散!” 阿古眼神幽冷地盯着对方口出狂言,他知道有时候对于人族来说,内部的矛盾甚至比外部的矛盾更大。 有不少人族甚至宁愿在跟灵族、魔族交手上吃一点亏,也绝不肯让魔门坐大。不但要找着机会赶尽杀绝,有时候甚至还不惜利用异族之手! 这一点千云生已经不知道遇到了不知多少,阿古当然知之甚详,知道与这些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说。因此他一见到那老者簌然阴冷下来的眼神,晓得对方恐怕也是这其中的顽固分子一个。 不由得心中有气地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还好在这里大放阙词!” “不过一群残魂罢了,也就是我等鬼修手上的玩物!现在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爷爷的身份,那还不赶紧跪地求饶!或许我善心一发,还能留你们一缕记忆!” 原来这是阿古知道对方,既然破解了自己留下的印记。那自然对自己鬼修的身份已经一清二楚,因此干脆大大的方方的直说出来,继续出言唬住对方。 毕竟对于这些残魂来说,恐怕他们还没办法搞清楚。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鬼修,而仅仅是一只灵鬼而已。 因此阿古故意用此信息差,就是要让对方犹豫。毕竟绝大多数残魂的手段,对于鬼修来说,简直就是如天生克制一般。 所以阿古相信,就算他们之前对于对上自己还有信心。但是一知道自己的鬼修身份之后,还敢不敢上前就变得两说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阿古已经从神魂中感应到,千云生已经离得他不远。因此只要再拖延片刻,待得千云生赶到。到那个时候,就该这些残魂们哭爹喊娘了!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4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四六 你那鬼修手段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好,那咱们就立刻出发!” 最后确认了一番阵法无误的千云生,又感受到了魔园中众魔女朝着画魔宫行动的动向。 立刻就毫不犹豫地跟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一起,组成了玄真之体,乘乱也朝着画魔宫而去。 期间千云生还确认了一番阿古那边的动向,发现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不由得稍稍放心。 于是由着天青手指挥着玄真之体身形一转,就悄悄蹑上了回转画魔宫的队伍。 至于千云生则指挥着魔女队伍中,之前他留下的那几个迷乱了心智的魔女作为掩护,不一会儿就跟着众魔来到了画魔宫的大门处。 这会的大门里已然不是之前那种祥和素净的状况,反倒是一片血腥模样。尤其是大门内的影壁处、连廊下,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个劣魔、巨魔的尸体。 这些劣魔、巨魔本来全都是如值园奴那般,是一众魔女的手下,留在宫内供她们驱策,如今却一个个像割麦子似的倒了一地。 这种大屠杀似的景象,令得一众魔女的脸色都极为难看。甚至下意识的都忽略了满地的鲜血和难闻的腥味,就要赶紧朝着内部赶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四周角落的地下、墙壁中,爬出了数个双眼闪着银光的魔女。这些魔女一个个宛如野兽似的,一钻出来,直接就朝着鱼贯而入的魔女们杀去。 而且这些宛如野兽的魔女们,竟然还能精通控制似的。令得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魔女猝不及防之下,就直接被摄到半空。然后只听得“扑哧”一声,立刻就被无形的巨大魔力,扯成了碎片。 “好胆!” “看招!” “呯!” “乓!” 随着一众魔女目眦欲裂之下,下意识的出手。霎时间整个大门的前厅内,就直接成了杀戮的战场。 而且随着激烈打斗声的吸引,更是有越来越多的银眸魔女。从大厅外的各个角落里,朝着大厅内涌去。 没一会儿,整个大厅内,宛如地狱般场景似的。 被无数魔女的尸体,浸得满屋荡漾着的鲜血,宛如在中央积成了一个血潭。无数的断肢残手漂浮在血潭之上,令得四周的墙壁和地上一片幽暗的同时。 竟然还只听得在血潭的中央处,响起羊魔那“嘎嘎嘎”的兴奋声响。 至于千云生等人,本来就是乘乱混入画魔宫而已。他们既不参加这种无聊杀戮,也没有兴趣看着羊魔在那里装神弄鬼,只是为了暂时挡住魔女们的脚步。 于是他们干脆趁着杀戮稍停,直接顺着墙根,就悄然朝着边上一个侧门而遁的时候。 突然就见得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劣魔死尸,凸着的灰白眼珠朝着他们的方向转了转。令得本来就极为谨慎的他们三人,心中突然警兆丛生地立刻遁入虚空之中。 下一刻,只听得“呯”地一声。那尸体竟然猛地飞起,在半空中炸裂开始,霎时间就弄得方圆周围是模糊一片。 这令得千云生等人也不由得暗骂,没想到这羊魔倒是狡猾,竟然还伏有这样的阴险手段。 要不是他们这玄真之体还算精妙,天青手又经验老道,恐怕就这一下他们就要吃亏。 不过此处的动静却同时引起了正在争斗的魔女们的注意,还好千云生暗暗遥控,立刻就见得一个受他控制的魔女主动请缨。带着剩下的那数个魔女,直接就朝着这侧门探去。 如此一来,千云生干脆以这几个魔女为掩护,反倒是更加轻松地钻进了侧门之内。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阿古也带着植园奴两个悄然来到魔魂洞前。这会的魔魂洞前仿佛就像是一个任君采攫的少女一般,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 可越是这样的情形,反倒是令得阿古将植园奴一拉,皱着眉道:“不急,动手吧!” “是!” 植园奴听到阿古吩咐,立刻恭恭敬敬地从身边摸出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是一包灰白色的药粉。 原来这植园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对于魔园中的各类奇花异草极为熟悉。 往常这些珍贵之物他处理好了之后,都是送到画魔宫内供画魔及一众魔女取用,自己可从不敢私藏半分。 可这会他既然换了主子,以阿古的性子,自然是不拿白不拿不说。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还往往对眼前的情形颇有奇效。 像植园奴这会拿出的这包药粉,乃是用魔伶花芯研碎之后,又依次加入藏息魔水、磁极魔煞、鬼乌魔木等数种珍贵之物调配而成。 极为难得不说,就是在魔界想要轻易调配出此种之物,怕是也只有在画魔宫中才好实现了。 因此就见得植园奴极为珍重地朝着这药粉上一吹,霎时间就见得这药粉吹到半空之中,不但凝而不散。 反倒是变成了一片灰蒙蒙似的薄纱之物,直接在阿古和植园奴的注视中,往虚空中一散,就消失不见。 至于阿古和植园奴两个见此情景反倒是并不着急,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就听得一阵令人烦躁的叽叽咯咯的声音,从画魔洞里传了出来。 “爷爷,有了!”到了这时,植园奴眼中终于露出了喜色,而阿古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就见得洞内传出一阵幽风不说。竟然还见得由着无数七彩般的孢子,也顺着风吹了出来。 至于植园奴则为表忠心,早就抢先一步朝着洞内摸去。果不其然,就见得洞口处有两个正在挣扎爬出的银眸魔女。 仿佛像是被定身似的,半截露在外面,半截则还在地底。 不过这些银眸魔女们,最为奇异的是。她们一个个宛如大号的蘑菇似的,浑身长满了一个个更小的蘑菇。 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个个闪耀着七彩斑斓似的奇怪人偶,僵立在路的两旁。 原来这也是阿古和植园奴两个,第一次在画池吃了这些魔女的亏之后,很快就熟悉了羊魔的手段。 尤其是他们发现这些魔女在被羊魔控制了之后,不知道是画魔本身的禁制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令得羊魔的控制并不如意。 以至于弄得这些魔女一个个宛如半僵似的,虽然一个个力大无穷、周身坚硬。但是却对于阿古和植园奴这样的小手段,却最是吃亏。 当然之前他们在宫内的时候为了低调,不会用如此明显的手段,都是争取快速通过。因此直到这会,才使出这非常手段。 不过就在阿古和植园奴两个满脸喜色,准备在洞内好好花时间破解壁画之秘之际。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三束颤然红光,从画魔洞顶部的虚空中亮起。 这三束红光就像是三颗眼睛似的,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芒星形状,一闪一闪地朝着下方的阿古和植园奴望去。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七 阁下这是何意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因此就在魔女气急败坏,想要亲自出手,干脆敲开阿古的脑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之际。 突然他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就见得从他的鼻子尖上,没来由地冒出了一个“蘑菇”。 这“蘑菇”七彩斑斓,长势竟然颇快,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菌伞撑了开来。那感觉就好象是植园奴的小鼻子上长了一个大鼻子,分外的滑稽。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魔女心思阴损,因此想着是不动则已,一动则就要到位。 故此出手之际,步子迈得极大不说,结果随着这小小“蘑菇”长出来的突变之下。只听得“嘶啦”一声,从植园奴的腰间,直接被拉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同时随着这裂开口子的,还有从里面密密麻麻,露出了的蠕动黑线。 原来之前阿古他们吹出的那包灰白色的药粉,之所以不会对阿古和植园奴两个有用。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两个乃是活物,不是如魔女那般的傀儡。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双双给自己念好了魔咒,所以才对这灰白色的药粉有免疫作用。 而随着植园奴被这莫名的存在占住了身子之后,自然自身变成了傀儡不说,这魔咒的效力也被一并清除。 因此说到底,这莫名存在占住植园奴的手段,基本跟羊魔的方法殊途同归,都是将画魔宫的魔女或者植园奴炼成傀儡般的存在。 所以之前阿古和植园奴对付魔女们的办法,现在对于这植园奴也是有用。 只是魔女一个心急大意之下,再加上本来植园奴就是被阿古削掉了半个身子。这会动作一大,自然就立马露了馅来。 至于看到魔女的情形,仅仅是腰间裂了个口子,反倒是有些遗憾。本来他还以为会如同对付外面的那些魔女一样,能直接被这药粉定住身子。 但看起来双方虽然手法相同,但是现在这莫名存在的手段更为高级。因此虽然他身上长出了“蘑菇”,行动略有限制,却更为疯狂地想要朝着阿古卷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得那身体里猛地一声咳嗽,紧接着就见得魔女那疯狂的劲头簌然减弱。 虽然肉眼可见能看出,她对于此状颇不甘心,但还是只能无奈地慢慢隐去,而是在那右手上又缓缓浮现出一个极为慈祥和蔼的面容来。 这脸庞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一浮现出来,就霎时间就将刚才那植园奴身上的阴气吹散许多,对着阿古呵呵笑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我人族竟然也出了如此俊杰,敢于深入到魔界之内。请恕老夫眼拙,这是哪位大派中的优秀弟子啊?有如此本事,难道我人族真的大昌了吗?” 谁知这老者明显套近乎之言,根本就没得到阿古的回应,而是拉开架势冷笑道:“要打就打,啰嗦什么,老子最烦就是你这种惺惺作态的主!” 谁知阿古这话越是硬气,那老者反倒是更不急着动手,而是继续笑眯眯地道:“小友此言差矣,想必小友也已经看出,我等乃是从这魂洞中逃出的残魂。” “小友刚才对画魔宫诸女的出手,我等可都看在眼里。既然小友敢在这画魔宫内动手,那与我等就是友非敌。” “既如此,那大家何不能合作一把。我等可是知晓,不少画魔宫的秘密。或许对于小友,也极有帮助哦!” 谁知此老虽然说得天花乱坠,换作一般灵鬼恐怕总会略略心动。 可阿古偏偏是跟在千云生身边,当年他就被千云生用数块灵石,从黄沙天壁中骗出,受的就是这套诱惑。更何况后面跟着对方,又是不知耳濡目染了多少。 因此老者这话虽然说得情真意切,阿古却毫不贪恋地冷笑摇头道:“几缕残魂罢了,也敢来讨价还价!”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应该是不能离这画壁太远。否则的话,前面洞内的那些魔女,怕是早就已经被你们控制了吧!” 说完他猛一掐手,霎时间就听得植园奴的身体里,“噗”地一声,一道簌然之光猛地炸开。 原来这是阿古感受到,本来他留在植园奴体内的控制印记,正在迅速减弱。这说明对方和他废话的时候,根本就没闲着,现在竟然已经破解到了他控制核心的印记处。 因此阿古一有所觉,立刻毫不犹豫地将印记爆开。阻止对方行动的同时,自己也簌然后退。直接从半空中飞起,猛地朝画壁的远处飘去。 显然那老者也没想到阿古如此果决,说动就动。闪念间追之不及不说,一时间身躯又被爆开不少。只得继续又用无数黑线补上的同时,无奈地看着阿古飘远。 不过随着植园奴身体内黑线越发的暴露出来,本来那颇为和蔼的老者也变得有些疯狂起来。 只见他先是望了望自己的身躯,接着脸色倏的一变地大笑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人族鬼修!你们不是应该早就死绝了吗,怎么还能如此阴魂不散!?” 阿古眼神幽冷地盯着对方口出狂言,他知道有时候对于人族来说,内部的矛盾甚至比外部的矛盾更大。 有不少人族甚至宁愿在跟灵族、魔族交手上吃一点亏,也绝不肯让魔门坐大。不但要找着机会赶尽杀绝,有时候甚至还不惜利用异族之手! 这一点千云生已经不知道遇到了不知多少,阿古当然知之甚详,知道与这些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说。因此他一见到那老者簌然阴冷下来的眼神,晓得对方恐怕也是这其中的顽固分子一个。 不由得心中有气地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还好在这里大放阙词!” “不过一群残魂罢了,也就是我等鬼修手上的玩物!现在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爷爷的身份,那还不赶紧跪地求饶!或许我善心一发,还能留你们一缕记忆!” 原来这是阿古知道对方,既然破解了自己留下的印记。那自然对自己鬼修的身份已经一清二楚,因此干脆大大的方方的直说出来,继续出言唬住对方。 毕竟对于这些残魂来说,恐怕他们还没办法搞清楚。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鬼修,而仅仅是一只灵鬼而已。 因此阿古故意用此信息差,就是要让对方犹豫。毕竟绝大多数残魂的手段,对于鬼修来说,简直就是如天生克制一般。 所以阿古相信,就算他们之前对于对上自己还有信心。但是一知道自己的鬼修身份之后,还敢不敢上前就变得两说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阿古已经从神魂中感应到,千云生已经离得他不远。因此只要再拖延片刻,待得千云生赶到。到那个时候,就该这些残魂们哭爹喊娘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八 一群阶下之囚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嘭!” 就在阿古心中暗暗冷嘲之际,只见得霎时间从那植园奴的右手掌中,猛地冒出了七八个脸庞出来。这些脸庞中有些是刚才见过的,有些则是根本没有见过的。 只见他们一个个露出贪婪的脸庞,反倒是将那道貌岸然的仙风老者挤到一边。看着阿古的表情,宛如看一个人参果似地嗬嗬嗬道:“鬼修!还真是天赐大好事啊!” “若是将你掳了,岂不是我等就能脱得大困了!” 说完就见得声音炸裂之际,从植园奴的脚下。大量满是污秽黑油般的东西,宛如喷泉似的潺潺冒了出来。 同时他们背后的那三块壁画之上,左右两边的壁画中,也一齐有黑油喷出,一时间好不壮观。 原来刚才这植园奴,本来就是想骗阿古朝着壁画动手,只不过见阿古迟迟不肯上当,因此才悍然发动。 如今也不知他们为何知道了阿古的鬼修身份,不但不惊,反倒是极为惊喜似的。因此动手之际,霎时间那些从墙壁上、地底处喷出的黑油般的污秽之物,一齐朝着阿古处涌去。 而且与此同时阿古还发现,随着这黑油的扩大,这植园奴的活动范围竟然也跟着扩大。 尤其是眨眼之间,那黑油就趁着阿古不注意,直接将魔魂洞的洞口给封住。 如此一来,只见这黑油更为放肆。甚至它们还直接倒卷起来,扑倒壁画之上。 不但令得三张壁画都簌簌迸裂,并且还仿佛有一圈无形的力场似的。令得身居其中的植园奴不但摆脱了灰粉的束缚,竟然还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去!” 到了这会阿古也知道到了该见真章的时候,因此他身形微闪,不但立刻就朝后退去,以躲避黑油的扩大。 同时他还早就将袖子中准备好的法诀一捏,霎时间就见得之前那数个被困在原地的魔女。一个个凌空飞起,嘶吼着朝着中央的植园奴飞去。 这会的植园奴,已经变得几乎和阿古的身高差不多大小。 他这会上半截的身子,仅有右手边的一半还保留有植园奴的模样。下半身则早就将刀劳魔本来的变形术撑裂,变成两个风火轮似的,缠绕着无数黑线矗立半空。 最夸张的还是他的左手部分,本来已经宛如乱蛇水草狂舞般的模样,这会更是再扩大了一倍。以至于几乎等于半个人身大小似的,朝着阿古丢过来的魔女们狠狠一卷。 霎时间只听得“咔咔咔”,本来以身躯坚硬着称的魔女们。这会竟然在这些柔弱的触手下,仿佛就像是柔软棉絮似的。直接被强力一绞,硬是被扭成了麻花模样,七零八落得碎落了一地。 “你怎么不出你那鬼修手段......!!手段......!!手段.......!!手段......!!!” 不但如此,这会的植园奴对于阿古如此“孱弱”的本事不满意似的,反而朝着他泄愤似的大吼起来。仿佛就像是在质疑他,为什么迟迟没有使出鬼修那招牌式的本事。 这种古怪的情景令得阿古更是眉头一皱,他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情形与千云生同步,自己则置若罔闻地继续朝着魔魂洞的深处退去。 而就在阿古退后的同时,只听得嗡地一声。也许是黑油似的污浊黑水过于浓烈,以至于触动了魔魂洞内的某个自主禁制似的。 立时间就见得一个半透明的圆形之罩,“唰”地就扣了下来,直接将这些黑水给框住。 但是显然黑水中央的植园奴,似乎并不害怕这魔魂洞的禁制似的。而是睁开大嘴中的那个鲜红的眼睛,更加肆意地扬起。 然后才冷冷地转过头来,盯着身后龟裂的壁画上,中央那个还算完整的仪态魔女,露出狞然的表情嗬嗬道:“几千年了,你还是这样的老把戏!” “难道你以为,我们还会继续被你这样地耍弄吗?!” 说完只见得他面前的半透明的圆形之罩寸寸迸裂,似乎根本就不堪一击似的。 但是下一刻,竟然这迸裂开来的圆形之罩,每一片都仿佛增生一般。变多了数倍不止不说,而且还再一次“拼接”在了一起。霎时间就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新的圆罩的同时,还立时间变厚了许多。 以至于当植园奴再一次打破这圆形之罩,令得它直接迸裂的时候。不但比上一次慢了许多,而且还更加夸张的是,这圆形之罩似乎可以无止境的加厚似的。 哪怕迸裂的次数再多,也只会令得它更为圆厚! 但显然如此古怪的护罩,并没有使得中央的那植园奴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反倒是极为专注着眼前。 只见得这会在他的右掌中,所有的脸庞全都完成使命一般逐渐消退了下去。只剩下刚才那个妖冶魔女的脸庞,对着护罩外面并不急于逃走的阿古,轻轻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宛如引亢高歌似的。 霎时间已经碎裂成无数片的圆罩晶体,全都“簌簌簌”地如同跳舞似的同时抖动起来。并且还在魔女那一声高过一声、一波高过一波的无形声浪中,同时“噗”地一声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而且这一次不同于之前那几次,碎裂开的圆罩晶体能再一次增殖出来的是。随着所有的圆罩晶体同时破碎,再也无法组成圆罩的同时。 只听得“哗啦”一声,本来被圆罩晶体困住,并不能朝着四周流淌,只能缓缓上涨的黑油之物。直接“啪”地一声,宛如破碎的蛋液似的,霎时间就朝着四周淌去。 “咯咯咯,小家伙,刚才多好的机会你竟然不逃,是不是看上姐姐的身子了?既如此,那姐姐就赶紧来好好疼你!” 说完就见得她鬼魅地一闪,右手上的脸庞几乎就像是要贴上阿古的脸庞似的,啧啧啧地道:“小家伙,再不出招,怕是你就再也没机会出招喽!” 至于阿古显然也不是吓大的,他已经看清,只要黑油不流到脚边,对方就拿他没有办法。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又微微朝后退了半步,扬起脸来。总算是离着对方那恶心人的面容稍远了一些,没来由地突然一笑道: “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如此急切的想要我使出鬼修手段?并且明明打不到我,还如此夸张地虚张声势?” 说完他又淡然地朝着身处的魔魂洞看了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既然这魔魂洞的禁制已经被破,那没道理你们的行动还会受这黑水的限制才对。” “可为什么,你们就是没有办法跨出黑水这一步呢?” 而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阿古,并不需要对方直接回答,就已经露出一丝悠悠的笑容道:“因此这件事的事实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魔魂洞的真正禁制,怕是凭你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吧!”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四九 摄魂幡的变化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哈哈哈!” 就在阿古冷冷出言之际,周围的那些黑水已经将阿古重重包围了起来。 因此那魔女脸庞听到阿古讥诮出言,非但没有被对方戳破后的气急败坏,反倒是嘻嘻嘻地出声道: “没想到还是一个聪明的鬼修,仅凭着蛛丝马迹就判断出这么多东西。不过可惜啊可惜,空有聪明的脑瓜,却没有足够的见识,也是无用。” 说完只见得她轻轻一勾,霎时间地面上的黑水就浮了起来。这浮起来的黑水仿佛就像是巨大的怪兽的大口似的,大口中布满了粗壮的牙齿,仿佛是要一口就将阿古给吞下去。 然后才听得魔女猛一挥手的同时,咯咯大笑道:“你以为你不出招,这魔魂洞的禁制就不会被破了?” “实际上咱们拿你的,仅是作为一个大号的驱动核心,那也是一样的啊!”说完就见得那黑水变成仿佛鳄鱼似的巨大大口,无数黑水掀了起来。呜咽一声,就要将阿古给直接吞下。 但令得这魔女大吃一惊的是,就在黑水逐渐合围的当口,竟然突兀地从虚空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 这手看似不大,却直接猛地一抓阿古的衣领,立刻就将阿古扯进虚空后消失不见! “什么?!”如此突然的变故顿时就令得魔女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们现在虽然出手有诸多限制。 但是凭借他们强大的实力,还有如此之多残魂的精神之力,。竟然被人悄悄靠近了而不自知,差点让他们以为是不是遇到了画魔出世。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发现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是魔魂洞外,一个灰毛皮的狐状身躯的小兽冒了出来。 只见这小兽直立起来,一手拎着阿古,一边露出冷冷的光芒,口吐人言地盯着魔魂洞内的残魂们哼声道: “诸位照说也算是各界的前辈,结果联手起来欺负在下的一只灵鬼,哼哼,也不知羞也不羞!” “什么?!” 这小兽此言更是令得众残魂全都大吃一惊,要知道他刚才一出手就救下阿古,已经令得众残魂极为吃惊了。 但是玄真之体更为逆天的是,哪怕他们现在露出身形出来,还是令得一众大佬们难以辨别真身。 甚至令得众残魂一瞬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前面的判断又失误了。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鬼修,而是某个可以驱使灵鬼的妖兽类的洪荒异种。 不过一般的洪荒异种哪一个不是看着就颇为神俊,甚至有些飞扬跋扈。哪有像眼前这般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瘦弱模样。 可就在众残魂还在狐疑的时候,那洪荒异种竟然又“啊呜”一声。直接将手上的阿古一口吞下,然后才笑眯眯地一指他们身后的魔魂洞的壁画道: “没了我这灵鬼气息为引,诸位难道就不担心,再一次被这画壁吞噬吗?” 说完果不其然,就见得魔魂洞内红光一闪。仿佛就像是某种古老的禁制再一次苏醒了似的,本来崩裂了的无数壁画,都“扑簌簌”地重新恢复。 甚至就连本来极为嚣张的漫天黑水,这会竟然都萎靡了下去,令得一众残魂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道:“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魔魂洞的秘密的!” 原来刚才千云生叮嘱阿古拖住时间,就是为了要给玄真之体将魔魂洞摸个清楚争取时间。 而当他们利用玄真之体的特殊本领,发现了这些残魂的小把戏后。自然毫不犹豫地现出身形,仿佛像是在看一群小丑表演似的,看着他们逐渐变得越发衰弱下来。 直到这时天青手才重新操控着玄真之体走入洞中,见得那些附在植园奴身上的残魂们还想反抗,不由得轻蔑的一笑间猛地挥手。 霎时间就见得一杆黑黝黝的摄魂幡,从玄真之体的身前冒了出来。原来千云生之前将摄魂幡内的魂魄,一股脑的作为阵眼放在了土灵那边。 故此这会摄魂幡内却是亟需补充魂魄,因此眼前这些残魂,倒是对于摄魂幡来说乃是大补之物。 只不过当千云生真的将摄魂幡亮出来的时候,才令得这些残魂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之前是因为觉得吃定了阿古才表现的极为嚣张。 可这会真的被魔魂洞压制住之后,再一次见到如假包换的鬼修,又怎么能不令得这些残魂从魂魄的深处,都生出一股惧意? 不过就在千云生将这摄魂幡一亮出的同时,就见得突然从那植园奴的右手上一阵挣扎,冒出一个山羊胡子般的人类脸庞。 这脸庞一脸猥琐精明的模样,岁数虽然也不算小。但是倒吊着的三角小眼睛,令得他的卖相上,倒是比那仙风道骨的老者看着差了不少。 不过这山羊胡子一取得了植园奴身体的控制权,就立刻高声大叫道:“足下既然身为鬼修,难道却忘记了我们鬼修之间,不得互相随意取魂的敕令了吗?” “咦!” 对方此言令得千云生不由得有些讶然。 毕竟人界目前乃是正道的天下,魔门都已经日渐凋零,更遑论鬼修。千云生修炼这么久以来,除了自己培养的宫小月外,遇到的正经鬼修也只有队长和鲍老这两个。 因此对于上古间鬼修的敕令,他虽然也有所耳闻。可直接被人拿来当挡箭牌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种感觉,就好象是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似的。故此就见得千云生讶然之际,不由得暂时住手,然后才冷笑道:“您老看来是被关得太久了,也不知道说得是哪一代的老皇历?” 说完嗔笑一声地道:“鬼修之间不得随意互相取魂?难道阁下还以为现在是圣祖当年在的时候吗?” “现在别说圣祖的魔国,就连圣祖自身的传承,也早就已经湮灭于尘埃之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吧!” “什么?!” 显然那山羊胡子对于这消息过于惊讶,以至于他那吊角眼似的阴鸷眼睛中,顿时射出两道野兽似的光芒,盯着千云生,不由自主地大吼道: “不可能......你这一定是骗我.......” “对了.......炼心.......这一定是画魔那老妖婆再一次的炼心之术,想要令我神智尽失......” 千云生盯着眼前这个一会清醒一会疯癫的鬼修残魂,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暗道对方这么多年来怕是早就被画魔折磨的狠了,以至于稍一受到重大的刺激,就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这令得他再一次将摄魂幡一举,就想要先将眼前这些残魂全都收束进去。用摄魂幡再温养一番之后,看看能不能稍微恢复些灵智再做定夺。 可就在千云生再一次一晃摄魂幡之际,突然又见得那植园奴的右手上,挤出来第一个曾经冒出来那个灵族人的脸庞,对着千云生大声道: “不对,你不能杀我.......我......我感受到了灵之子的气息,阁下你.....你到底是何人?“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五零 画魔宫的情势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嘭!” 就在阿古心中暗暗冷嘲之际,只见得霎时间从那植园奴的右手掌中,猛地冒出了七八个脸庞出来。这些脸庞中有些是刚才见过的,有些则是根本没有见过的。 只见他们一个个露出贪婪的脸庞,反倒是将那道貌岸然的仙风老者挤到一边。看着阿古的表情,宛如看一个人参果似地嗬嗬嗬道:“鬼修!还真是天赐大好事啊!” “若是将你掳了,岂不是我等就能脱得大困了!” 说完就见得声音炸裂之际,从植园奴的脚下。大量满是污秽黑油般的东西,宛如喷泉似的潺潺冒了出来。 同时他们背后的那三块壁画之上,左右两边的壁画中,也一齐有黑油喷出,一时间好不壮观。 原来刚才这植园奴,本来就是想骗阿古朝着壁画动手,只不过见阿古迟迟不肯上当,因此才悍然发动。 如今也不知他们为何知道了阿古的鬼修身份,不但不惊,反倒是极为惊喜似的。因此动手之际,霎时间那些从墙壁上、地底处喷出的黑油般的污秽之物,一齐朝着阿古处涌去。 而且与此同时阿古还发现,随着这黑油的扩大,这植园奴的活动范围竟然也跟着扩大。 尤其是眨眼之间,那黑油就趁着阿古不注意,直接将魔魂洞的洞口给封住。 如此一来,只见这黑油更为放肆。甚至它们还直接倒卷起来,扑倒壁画之上。 不但令得三张壁画都簌簌迸裂,并且还仿佛有一圈无形的力场似的。令得身居其中的植园奴不但摆脱了灰粉的束缚,竟然还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去!” 到了这会阿古也知道到了该见真章的时候,因此他身形微闪,不但立刻就朝后退去,以躲避黑油的扩大。 同时他还早就将袖子中准备好的法诀一捏,霎时间就见得之前那数个被困在原地的魔女。一个个凌空飞起,嘶吼着朝着中央的植园奴飞去。 这会的植园奴,已经变得几乎和阿古的身高差不多大小。 他这会上半截的身子,仅有右手边的一半还保留有植园奴的模样。下半身则早就将刀劳魔本来的变形术撑裂,变成两个风火轮似的,缠绕着无数黑线矗立半空。 最夸张的还是他的左手部分,本来已经宛如乱蛇水草狂舞般的模样,这会更是再扩大了一倍。以至于几乎等于半个人身大小似的,朝着阿古丢过来的魔女们狠狠一卷。 霎时间只听得“咔咔咔”,本来以身躯坚硬着称的魔女们。这会竟然在这些柔弱的触手下,仿佛就像是柔软棉絮似的。直接被强力一绞,硬是被扭成了麻花模样,七零八落得碎落了一地。 “你怎么不出你那鬼修手段......!!手段......!!手段.......!!手段......!!!” 不但如此,这会的植园奴对于阿古如此“孱弱”的本事不满意似的,反而朝着他泄愤似的大吼起来。仿佛就像是在质疑他,为什么迟迟没有使出鬼修那招牌式的本事。 这种古怪的情景令得阿古更是眉头一皱,他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情形与千云生同步,自己则置若罔闻地继续朝着魔魂洞的深处退去。 而就在阿古退后的同时,只听得嗡地一声。也许是黑油似的污浊黑水过于浓烈,以至于触动了魔魂洞内的某个自主禁制似的。 立时间就见得一个半透明的圆形之罩,“唰”地就扣了下来,直接将这些黑水给框住。 但是显然黑水中央的植园奴,似乎并不害怕这魔魂洞的禁制似的。而是睁开大嘴中的那个鲜红的眼睛,更加肆意地扬起。 然后才冷冷地转过头来,盯着身后龟裂的壁画上,中央那个还算完整的仪态魔女,露出狞然的表情嗬嗬道:“几千年了,你还是这样的老把戏!” “难道你以为,我们还会继续被你这样地耍弄吗?!” 说完只见得他面前的半透明的圆形之罩寸寸迸裂,似乎根本就不堪一击似的。 但是下一刻,竟然这迸裂开来的圆形之罩,每一片都仿佛增生一般。变多了数倍不止不说,而且还再一次“拼接”在了一起。霎时间就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新的圆罩的同时,还立时间变厚了许多。 以至于当植园奴再一次打破这圆形之罩,令得它直接迸裂的时候。不但比上一次慢了许多,而且还更加夸张的是,这圆形之罩似乎可以无止境的加厚似的。 哪怕迸裂的次数再多,也只会令得它更为圆厚! 但显然如此古怪的护罩,并没有使得中央的那植园奴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反倒是极为专注着眼前。 只见得这会在他的右掌中,所有的脸庞全都完成使命一般逐渐消退了下去。只剩下刚才那个妖冶魔女的脸庞,对着护罩外面并不急于逃走的阿古,轻轻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宛如引亢高歌似的。 霎时间已经碎裂成无数片的圆罩晶体,全都“簌簌簌”地如同跳舞似的同时抖动起来。并且还在魔女那一声高过一声、一波高过一波的无形声浪中,同时“噗”地一声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而且这一次不同于之前那几次,碎裂开的圆罩晶体能再一次增殖出来的是。随着所有的圆罩晶体同时破碎,再也无法组成圆罩的同时。 只听得“哗啦”一声,本来被圆罩晶体困住,并不能朝着四周流淌,只能缓缓上涨的黑油之物。直接“啪”地一声,宛如破碎的蛋液似的,霎时间就朝着四周淌去。 “咯咯咯,小家伙,刚才多好的机会你竟然不逃,是不是看上姐姐的身子了?既如此,那姐姐就赶紧来好好疼你!” 说完就见得她鬼魅地一闪,右手上的脸庞几乎就像是要贴上阿古的脸庞似的,啧啧啧地道:“小家伙,再不出招,怕是你就再也没机会出招喽!” 至于阿古显然也不是吓大的,他已经看清,只要黑油不流到脚边,对方就拿他没有办法。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又微微朝后退了半步,扬起脸来。总算是离着对方那恶心人的面容稍远了一些,没来由地突然一笑道: “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如此急切的想要我使出鬼修手段?并且明明打不到我,还如此夸张地虚张声势?” 说完他又淡然地朝着身处的魔魂洞看了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既然这魔魂洞的禁制已经被破,那没道理你们的行动还会受这黑水的限制才对。” “可为什么,你们就是没有办法跨出黑水这一步呢?” 而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阿古,并不需要对方直接回答,就已经露出一丝悠悠的笑容道:“因此这件事的事实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魔魂洞的真正禁制,怕是凭你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吧!”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五一 有请羊魔出招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不过就在摄魂幡陡然异变的同时,千云生也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仿佛霎时间有无数个大钟被同时敲响了似的,在他的神魂里不停作响。 一时间千云生只觉得神魂中,仿佛被什么极其冷漠又极其深邃的眼睛盯上了一般。这眼睛缓缓睁开,如同一眼万年。 那感觉在他看来,既好似虚空中一头被镇压了无数年的万载凶兽,缓缓睁开眼来。又有如神灵有明似的,朝着他微微一瞥,令他似乎仅仅被关注到一点,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深深颤抖。 而千云生这会的大脑,也瞬息间一片空白。 他甚至差点都一度以为,这是不是那些残魂又在搞什么鬼伎俩,将他陷入圈套。不过很快他又发现,自己的神魂虽然一时间有如在汪洋大海中漂泊一般,但是却同时又在迅速壮大。 “这是.......难道是摄魂幡晋级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千云生又不由得暗暗惊喜,因为这种神魂突然壮大的可能性,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往往都是跟某些奇遇有关。 不过大部分神魂的壮大可没有今天如此夸张,因此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摄魂幡升级的同时,摄魂幡的器灵也一齐苏醒并且与摄魂幡融合...... 想到这里,本来已经头疼欲裂的千云生,不由得心中一阵振奋。要知道这个器灵,可是与队长当年朝夕相处过极长的时间。想必它只要一旦苏醒,自己就能知道队长更多的过往...... 想到这里的他更是神情一震,虽然他这会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宛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小舟,不断的被无数充斥天地般的大手举起、抛下、揉捏。 但另一方面他那正在逐渐壮大的魂魄,也不停地滋养着因为跟滔天巨浪搏击,而变得有些疲惫的神魂。 同时从外面传来一股股引导之力,也不停地有如抽丝剥茧一般,将庞大的神魂之力朝着外面导去。如此一来,更是能令得千云生的神魂,能够获得一丝难得的喘息之机。 而从外面看过去,这会玄真之体内的千云生,就仿佛像是鼓涨起来的一个大号气球似的。无数的黑芒,宛如游鱼一般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 以至于包括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在内的外面一众人等,也一个个叫苦不迭。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那些残魂,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递了一个投名状而已,怎么突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还好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见识不凡,在灵之子朝着他们怒怼过来之前,就连忙一口叫出了千云生目前真实的状态。 再加上一旁的天青手虽然没有这些老家伙们的眼光见识,但是稍一琢磨,也发现对方所言不虚。 因此大家这才知道确实是凑了个巧,而不是这些老家伙们在搞鬼。 不过千云生这状态对于这些老家伙们来说也不是好消息,因此他们一方面为了将功折罪,一方面也害怕千云生出来后蛮不讲理、借机发飙。 因此不敢藏私,连忙琢磨出了一篇合适当下的炼魂之法传给灵之子出手。 如此一来,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联手稳住玄真之体。灵之子则全力给千云生护法,外面的情况才总算稳定下来。 不过外面的情况虽然稳定,但是里面的混乱情况,哪怕这些老家伙们也无能为力。尤其是千云生是猝不及防之下,遇到了摄魂幡的升级,以至于丝毫准备也无。 这倒是也要怪千云生自己,他本身就是一个贪财的性子,遇到好处哪肯放过。再加上这些老家伙们也不知道,真正的摄魂幡的器灵是这个样子。 否则的话,只要千云生稍稍节制。哪怕给画魔多留上一点,也不至于变成眼下如此尴尬的境地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千云生现在也只得硬是忍着,脑袋中随时要炸裂开的感觉。以神魂中的身体为陀螺似的,不停旋转的同时。将识海中的狂暴的魂力,拼命地朝着一个方向拉扯。 那感觉,就好象千云生自己就是一个纺锤似的。要将乱成一团乱麻的丝线,全都理得整整齐齐。 可就在千云生忍住种种不适,极其专注于梳理自身的时候。 “为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旁幽幽的响起,令得他极其专注的神魂不由得一颤。差一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气息,以至于走火入魔! “为什么......?” 不过就在千云生刚刚将差一点紊乱的神魂,再一次收束的同时,那声音竟然再一次幽幽的响起。 这一次终于令千云生听得真切,这神魂不是域外天魔之类的,想要趁他神魂不稳之际来抢他的道基,而是真真切切地从自己的神魂深处发出。 这令得他更是讶然之际,一面干脆集中起一缕精粹魂力,朝着神魂深处探去。另一面又极其谨慎地,从神魂中传递去一缕讯息道:“是谁?” 谁知那声音根本不去答千云生的问题,反倒是继续幽幽地道:“为什么......?” 如此诡异的情形令得千云生神情更是严肃,他想了想才不确定地问道:“摄魂幡?” 不过就在他问出这三个字的同时,千云生只觉得神魂中“嘭”地一声。一股暴虐、不甘、凶戾又颓废的情绪,猛地在他识海里炸裂看来。 还好他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有些准备,因此虽然挡得极其辛苦,但总算识海没被对方冲垮。 不过随着这情绪释放的同时,那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失败了,你还要将我复活?” “呃........” 纵使聪明如千云生这般,遇到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有些心中愕然。 不过他也非是常人,因此眼珠一转,就故意语气微沉地道:“死亡虽然是最好的归宿,但何尝不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我们就像这沧海中的一粟,什么时候又能真正看清自己的位置?” 本来说出这两句话的千云生,还准备通过跟对方的沟通套出更多的消息。谁知随着他这两句话说完,那边竟然没了丝毫讯息。 甚至千云生试探性的再一次发过去信息,也仿佛泥牛入海似的,毫无回应。 不过千云生也不是如此纠结的人物,既然摄魂幡那边没了回应,他干脆集中精力将眼前暴涨的神魂之力全都收束好。 从外面看,他就像是一个肿胀的气泡慢慢变瘪的同时。在他的身上,则浮现出一层凝实的光芒。 这光芒就仿佛像是一块锈迹斑斑的弯刀,被人锻去了上面的癍痕,露出了更加闪光的寒芒。 以至于在众人的神识中,都觉得千云生的身形陡然一高不说。整个人也如同利刃出鞘似的,更是露出了极为凌厉坚硬的气势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五二 灵族人的入场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嘶,我说钱小子,你这是走了狗屎运啊!” 本来进了画魔宫准备好好搜刮一笔的轩辕一绝,见到第一个得了大利的竟然是千云生。心中虽然也颇为对方高兴,但是嘴上却怎么也不肯饶了对方。 反倒是千云生先是一愣神似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仿佛就像是中了定魂术一般。然后才回过神来,自嘲似地摇了摇头,对着轩辕一绝淡淡一笑地道: “既然入了这画魔宫中,轩辕兄还害怕好处拿不够吗?” “就刚才咱们入宫的这段时间,轩辕兄可就乘乱,将好几件东西弄入手中了。虽然这些都是魔族之物,当不得轩辕兄自用。但是只要能拿回人界,想必稀罕的就有极多。” “难道轩辕兄还怕这一次,不能满载而归吗?” “哈哈,对对!” 轩辕一绝见千云生发了财,有些嫉妒那是肯定的。但另外一方面他也觉得千云生说的不假,既然好处都开始冒出来了,那自己的还能远吗? 想到这里,他更是忍不住地就朝着灵之子望过去道:“灵兄,你赶快问问,这魂壁内到底还有何秘密?要是再有啥好处,咱们也不至于让钱小子独美.......” 不过就在轩辕一绝催着灵之子,朝那些残魂细细询问之际。他们没想到的是,千云生的脸色却莫名的有些阴沉。 原来刚才他功行圆满之后,就想再一次跟苏醒过来的幡灵进行沟通。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幡灵竟然丝毫没有回应不说,还隐隐有些排斥自己对摄魂幡的控制。 再加上结合前面,那幡灵没头没脑的问话,所透露出的意味。令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好不容易唤醒了幡灵,还想着给自己又添了一件对敌的利器。 结果却简直就像是请回了一个二世祖不说,还令得自己对于摄魂幡控制减弱,实力不升反降...... “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啊!”心中谓然一叹的千云生也知道。 这柄摄魂幡毕竟不是阿古这种自己亲手带大,也不是问心珠这种点灵之际,受了自己的莫大功劳,而是自己半路得来。 虽然说为了修复这柄摄魂幡自己也算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可看起来这幡灵似乎并没有重生的喜悦,反倒是一副向死之志一般。 “看来队长的故事,怕不仅仅是自己知道的这么多啊!”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也知道现在用强不来,只得暂时接受眼前的现实。耳旁则听得那几个残魂将整个魂壁的来龙去脉,都统统介绍了一遍。 然后就听得灵之子有些皱眉地道:“这么说来,这‘即是生的去处,也是死的哀鸣’,其实对应的是陆沉画魔宫的箴言。” “如果咱们想要弄沉画魔宫,并彻底将羊魔封死在里面。那么只要用这幅魂画之密,并进入那自沉画魔宫的关键所在,就能成功发动是吧?” “确实如此。” 只见得那个灵族人脸庞的残魂极为肯定地道:“主子放心,只要能进入那自沉的关键所在,我等自然知道该如何行动!” 这灵之子虽然第一次被人叫主子,但是倒还挺能绷得住。 只见他继续摆出老大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那这‘两个空间的距离,即是我的画布’,其实指的是画魔宫最上层的一处关键所在。” “如果突破了那里,哪怕就是画魔,也能轻易得见?” “事情就是这样。” 这会回答的残魂,是那个之前极为妖冶的魔女残魂。不过这会她显然老实了许多,浮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回答灵之子的问题。 这也令得边上的千云生有些恍然,看来这三幅魂壁关押的残魂各不相同。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联系起来,沆瀣一气。 如此一来,才终于突破了画魔的限制。 可具体要说到对于各自魂壁的熟悉,那还得具体关押在魂壁中的残魂最为清楚。因此问到第二句的关窍的时候,就见听那魔女残魂道: “其实画魔设置这道谜题的本意,乃是如同第一个目的一样,为了防止情况有变的特别安排。” “就是为了让魔宫能够在受攻之际,立刻就从外面关闭她的修炼所在。” “不过若是主子有意的话,我等倒有手段。如同突破魂壁似的,反向能破解这层禁制!” 灵之子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这魔女的邀功之举不置可否。开玩笑,他们这会可没有嫌自己命长,要去找画魔的晦气的。 有这个本事的,怕还得是炎魔、欲魔这样的祖魔才行。 听到这里,一旁的轩辕一绝也忍不住地插嘴道:“那不是还有最后这一句‘谜底,尽在你的眼前’,你们刚才可还没有解释。” 谁知那个仙风道骨似的人族老者,这会也露出一脸苦笑的表情道:“这也恰恰正是我等,唯一没有破解的谜题。” “不过以我等对于此谜题如此多年的研究,或许跟着诸位在画魔宫中转一转。多了解一些画魔宫的布置,就能另有收获也未尝可知!” 人族老者这话,在千云生等人听来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一时间俱都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这人族老者的话音刚落之际,刚才那个鬼修残魂,却突然指着千云生颤抖地喊道:“摄魂幡!我想起来了,那是摄魂幡!” “咦?” 千云生刚才还在为摄魂幡的事情有些心烦,没想到这鬼修残魂竟突然脸色大变,像是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要知道在这之前,千云生为了收取这些残魂,就曾经将摄魂幡祭了出来。那时候这残魂并无异状,最多就是在千云生后面施加压力的时候,变得有些疯癫罢了。 而现在对方竟然如此失态,千云生心中更是狐疑万分。 因此他簌地一声,伸手一抓,就将这残魂抓到手边,捏着他喝声道:“什么摄魂幡?!你都知道些什么?” “圣......圣祖.......” 而就在那残魂牙关打战,语无伦次地挤出两个字之际。突然只听得“轰”地一声,整个魔魂洞中都一阵地动山摇。 这令得千云生等人“嗖”地抬头,他们知道,或许是他们在洞内呆的太久,或许是刚才魔魂洞的动静弄得太大,以至于让羊魔那边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悄悄安排了手段过来,触动了他们在外面布置的警戒。 这令得千云生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残魂一扣,立刻在玄真之体内归位,然后对于天青手道:“前辈,咱们按计划行动!” “好!” 天青手显然之前跟千云生等人都有商量,闻言毫不犹豫地手上一个复杂的法诀捏住。 霎时间就见得灰光一闪之下,玄真之体那本来实体化的身形,立刻就变得越来越淡起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五三 更像灵族做派 因此评估出当下情形的千云生,连忙再一次暗暗调整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安排。 本来他进入画魔宫中是要乘乱找到圣祖令的线索,然后再乘机收了土灵逃走。 可眼下既然知道了还有一支灵族人伏在外面,那么螳螂捕蝉之下。自己就算成功在画魔宫中得手之后逃到外面,说不定也会被这队灵族人截着。 到那时候,自己由暗转明,万一再成了众矢之的,反倒要遭。 因此眼下的情形对他来说,要不就是把灵族人骗到画魔宫内,然后再将整个画魔宫封闭。要不就是最好让他们在外面和水魔他们对个正着,弄个两败俱伤,或者甚至误打误撞下掩护自己逃走。 但这两件事情,都必须得先把灵族人的实力规模,甚至方位计划全都搞个清楚,才好定计。 可眼下他自己就在羊魔面前代表灵族,总不能说对于灵族人之事一概不知。而且一旦问得多了,惹得羊魔怀疑,搞不好自己这边反倒是要先被拆穿。 不过这件事情显然也难不到千云生,他见得眼前这个天刹真魔境气象煌煌,宛如星图一般。幽暗极深不说,又有无数明珠辍于其间,一看就是极难对付。 不由得故意皱了眉头,让那灵族残魂大声道:“我等与阁下来约定破这天刹真魔境的时候,可没想过这禁制有如此厉害!” “你看这里变化盈万,内中杀机遍布.......阁下难道真的不是准备来借刀杀人的吗?” 千云生这一嚷嚷也有讲究,他不相信羊魔会和灵族人有如此默契,信息相同到如此程度。再加上别说灵族人,就是哪怕羊魔也不可能,对平时难以一见的画魔宫内的布置,如此了如指掌。 所以他这会抢先发难,既能通过一问一答套出更多消息。又是透露信息最少,因此最不容易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羊魔那边见那残灵大声诘问,立刻也毫不怀疑地皱眉道:“这天刹真魔境虽然厉害,但是我可是与妙广天尊说好,借他的天尊之火一用。” “怎么着,你们难不成想反悔不成?” “天尊之火?” 又接收到一点讯息的千云生心中一动,不由得对羊魔和妙广之间的勾当,把握得更深了一层。 因此他立刻故意冷笑道:“借天尊之火一用是没错,可这天刹真魔境如此厉害,你可知道要损耗多少天尊之火?” 羊魔一听,不由得双目露出一丝寒光。他总算听懂了千云生话里的意思,感情对方这是要坐地起价。 虽然这与他当时悄悄跟妙广接触的时候,所谈条件不同。可自古以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方这是看他进展顺利,画魔又毫无所踪,因此眼红他所获太多了。 想明白这些的羊魔虽然心中怒甚,但是千云生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分明就是根本不惧,他会在破了天刹真魔境前翻脸。 这让他心中虽然已经给这帮灵族人判了死刑,起码说什么,也绝不会让眼前之人活着走出画魔宫。 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地道:“诸位远来援手确实辛苦,不如破了这天刹真魔境后。诸位任取几件合用之物,当作这天尊之火损耗的报酬如何?” 谁知羊魔这话只令得那玄真之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假意嘟囔道:“这老家伙倒还有些识相!” “不过你们魔族人的东西臭烘烘的,我们可看不上。” “这样吧,你看这宫内哪里最为雅致,你给指个路,我们去那里看看有什么好拿的吧!” 原来一开始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就已经给圣祖令可能在画魔宫的线索,划定了一个大致范围。 本来他们准备是悄悄朝着那里而去,结果现在既然有了机会,干脆千云生就直接大大方方的提出。 当然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过明显,好像他真的有什么目的似的。因此故意说一个模棱两可的目标。就算万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弄错,他们也自然有转寰的余地。 可怜羊魔哪里知道,他们此行是来找圣祖令线索的,虽然他心中有些愠怒这帮人好不识相。 自己已经极为克制,并且还多有许诺。谁知对方不但没有丝毫眼色,还变本加厉地想要先拿好处! 这令得他不由得怒极反笑,哼声道:“画魔宫眼下我可还没全都掌握,依然是危机处处。” “不如诸位安心在此破阵,待拿下画魔宫后,我再安排人手将战利品送来给诸位挑选如何?” 谁知羊魔此言,那玄真之体丝毫不领情,而是摇头道:“羊魔你那些傀儡我也都见了。” “就不说粗手粗脚,哪里干得了精细活计。” “就说我等看得上之物,若是过了这些傀儡的手。又被污秽了一番,那香的也变成臭的了。” “再说了,我等与其在这里磨嘴皮,还不如快去快回,想来也耽误不了阁下破这天刹真魔境就是!” 玄真之体这话说得无礼之极,但反倒是更像灵族人的做派。 而且千云生这话,故意令得羊魔陷入思维误区的在于。他羊魔也是如此对于灵族人不信任的,因此灵族人要是太好说话,反倒是会令得他心中生疑。 现在灵族人表现出刮地三尺的气概来,反倒是令得羊魔觉得他们心中有数,所以才如此不慌不忙。 这令得羊魔终于咬了咬牙道:“宫内东侧有一片玄藏之地,想来若有什么好东西,那里最有可能。” “只是我丑话也要说在前面,诸位要是寻宝没有所获,可不要说我羊魔故意使畔。” “另外若是遭遇什么厉害的禁制,也不要说我羊魔没有事先提醒。” “这是当然!” 千云生等人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喜,本来应该是偷偷摸摸的行为,这会竟然变成了大摇大摆之举不说。 而且有了羊魔保驾,自己岂不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收获一番了? 至于这天刹真魔境的好处嘛,完全可以完成了大事之后,再来顺路收取....... 不过就在千云生等人正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之际,谁知羊魔突然拉长音“嗯......”了一声。 这一“嗯”令得千云生心中一惊,暗道自己莫不是一个大意,露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不过就在他心中暗自琢磨之际,却听得羊魔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我答应了阁下的要求,阁下是不是也该跟我约个时间?” “否则总不能阁下拿了好处,偏要我在这望穿秋水吧!” 羊魔这话令得千云生心头一松,暗道对方原来并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不由得嘿嘿一笑道:“这是自然,那莫若我等约定三炷香的时间如何?”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2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四 最好算个时辰 “好!”那羊魔也不知是何想法,眼珠子轱辘辘一转,就要驱动这魔羊之躯上前与玄真之体击掌为誓。 千云生自然知道羊魔是何想法,他这老奸巨猾之辈,平生哪肯信人?因此哪怕刚才与玄真之体交了两手,这会还非要再试试对方的身手不行。 因此他连忙低低跟天青手说了,就见得天青手眼前一亮,哈哈一笑。并不让魔羊上前,而是手臂“嗖”地一长,就朝着那魔羊拍了过来,大笑道: “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得试试这天刹真魔境的变化,好算个时辰。阁下既然是借体而来,那咱们就恰好一用吧!” 说完只听得“啪”地一声,那魔羊的身躯本来恰要上前。谁知突然漫天之间,就见得对面那小小的狐狸般的身躯上,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气势不说。 还霎时间就见得拍过来的手掌密密麻麻,宛如一根根妖艳狂舞的青蔓似的。立时间就见得密不透风的掌影,朝着自己击去。 “你......” 显然羊魔也没想到对方会陡然动手,只来及将双角间的眼眸陡地飞开。就见得魔羊那庞大的身躯“嘭”地一声,宛如冲破了一层薄薄的的蛋壳。 霎时间,包括千云生等人在内,就见得极其壮观一幕的是,在那灿若星河似的天刹真魔境前。 随着那魔羊的巨大身躯撞了进去,陡然间就宛如捅开了一个火山口似的。无数股深红色的火焰洪流。在暗黑色的背景中,宛如天崩地裂一般,朝着四周喷去。 一时间恍如天雷地火同时炸裂,四周的焰光如雨而下。连带着千云生等人的入目之内,全都给染得血红一片! 这会别说千云生等人,就连羊魔那虚眼也对这狂暴情境有些震撼莫名。要知道这还仅仅是魔羊之躯进去了而已,真正禁制威力根本就没有展开,结果竟已经就如斯恐怖。 大概他也没想到,这些仅仅是如同从深空中勃然而出的一点灿然火焰,乍飞出来。就宛如烘炉似的,将整个空间都烤得干涸欲裂。 以此推之,岂不是这天刹真魔境的深处更是无比的夸张! 就在他暗暗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请了灵族人过来。否则的话,恐怕光凭这道秘境就会成为眼前莫大的阻碍,还不知道要损耗自己多少时间。 然后他就听得下方的玄真之体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掐指道:“天干之丁属阴之火,地支之亥属阴之水。水火相克,纳为上土!” 说完一本正经地仰着脸对羊魔道:“看起来,这乃是地罡三十六重变化,里面又暗含了魔煞七十二重世界。” 说完接着摇头道:“难办啊难办,不知阁下认为如何?” “哼!” 那羊魔虽然心中不忿千云生不打招呼就突然出手,将他毫不容易炼制出的一具魔羊之躯直接送命。可眼下这天刹真魔境越是强悍,他反倒是越得忍住气。 因此就听得他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不满,胸口猛然上下。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冷冷地道:“老夫既然又贡献了一具魔躯,已经是仁至义尽。” “至于这后面该如何破境,就看诸位的本事手段了,老夫等着诸位的好消息就是!” 说完就见得那羊魔的眼睛袅袅而散,看来没有魔羊的躯体为凭,他并不能如大能那般,凭空保持太久的时间。 这令得千云生微微一笑,他这一手连消带打。不但破了羊魔的试探之心,还顺便坏了一具魔羊之躯。如此一来,倒是又刮了羊魔的一层脸面不说,还同时得了点实惠。 因此他一见到羊魔袅袅而散,立刻在残魂的指点下。先在天刹真魔境前,悄然布置下该有的手段,整个玄真之体则立刻就朝着画魔宫的东边而去。 不过就在玄真之体穿过中庭之际,千云生却听到了一声极大的幽泣之声。原来乃是刚才那植园奴的姘头撞响了断魂钟后,又逃到了此处。 但是显然她的好运气已经用完,再加上又被羊魔重点针对,因此这会已然是奄奄一息之态。 不过就算这样,羊魔显然也没准备放过她,而是将她“大”字吊起。在争斗的阵前一点点消磨她的血肉,同时也顺便用她的惨叫之声。刺激剩下来回援的魔女们,让她们更加进退失据。 只是显然哪怕眼前就是再多凄惨不堪的场面,对于这些魔族来说,也不见得能搅动她们分毫。 因此就见得植园奴那姘头叫得越来越惨,反倒是成了整个画魔宫之殇的绝佳注脚一般。 至于千云生听到这极其悲惨的叫声后,虽然他不是烂好人一个,不会随意出手去救。但是眼看着这些魔女攻势受挫,让他不由得计上心头,心思活络间倒是不介意再给羊魔上上眼药。 因此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一说,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毕竟羊魔越是腾不开手,他们活动的自由度就越大。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略施小计,调开了双方争斗的注意力之后,悄悄安排了两只蛊虫绕进了那魔女的身躯里。 果不其然,外面还奄奄一息的魔女,这会身体里其实早就心脉寸断、魔息已绝。只是全凭羊魔的歹毒手法,才勉强吊着一口气。 这令得控制着蛊虫的千云生都心中一叹,暗道对于她现在来说,解脱怕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更是毫不犹豫,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的魔虫之卵注入这魔女的身体中。 至于千云生等人则早就逃得远远的,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咚”地一声。霎时间宛如天倾了一般,同时还有着无数“嗡嗡嗡”的魔虫之声和惨叫之声响彻宫内。 原来这乃是千云生故意用蛊虫在那魔女的体内,种入了一种魔园的魔蜂之卵。同时还特地用了一种魔园特有的贵重魔粉,令得其异变狂暴。 果不其然,随着这些魔蜂被催熟爆出之后。立刻就令得一众魔物哭爹喊娘不说,也同时就令得羊魔的防线七零八落起来。 至于忙完了这一切的千云生等人,则早就乘乱遁到了画魔宫的东侧。 这会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无比繁复又极其巨大的大门。 这大门上光芒涌动,无数的解离般的射线宛如小蛇一般在其上蜿蜒而动,看起来就好不神秘。 若是在平时,恐怕这一会天青手就会祭起独门秘法,直接穿过眼前这道大门了。 可现在他们知道,搞不好羊魔时时刻刻都会投注到一丝关注在他们这边。 因此为了不要穿帮,就听得灵之子朝着那灵族残魂低问道:“快来说说,若是只用灵族人手段,又该如何破开这扇大门呢?”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五 原来竟是仙物 “这个.......” 显然灵之子此问也使得那灵族残魂皱起了眉头,毕竟他虽然见识不凡,但是人灵殊途。 再加上他半途加入,又对各人的手段又没那么了解。故此立刻让他骤然说出个妥帖的法子,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因此就在他略有沉吟之际,谁知旁边那个人族残魂却轻笑一声地道:“要说别的也就罢了,眼下这玄真之体既然是以人族为主,那倒是好办。” “诸位可别忘了,咱们人族最善使物借力。别说区区灵族之法,就是魔族灵族齐用又有何难?” 他这话里大有傲意,反倒是令得一旁的灵族和魔族残魂各有不快。 不过眼下他们已经失了身子,又被压在魔魂洞内如此之长的时间,早就没了争勇斗狠的心思。 更何况虽然画魔不见所踪,但是以他们对于画魔的了解。可以说一日没逃出画魔宫,他们心中就一日难以真的放心得下来。 因此众残魂这会全都极为明智的没有浪费时间,与那人族残魂争辩。而是听得那人族残魂继续道:“诸位怎么忘了,咱们可是有灵主子这个本体在。” “虽然这玄真之体暂时驱使不了咱们灵主子,可灵主子完全可以放开神魂,暂时将他的本体借用过去。” “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让这玄真之体,借用灵主子的一丝威能出手了吗?” “当然光是这样肯定不够,可只要灵主子那如假包换的灵族气息作为表面的掩护。下面大家各逞奇谋,多多贡献手段。两下结合之下,破除眼前难关,岂不是就极其简单的事情了吗?” “咦!” 听到这一句的千云生不由得心中一动,忍不住朝那人族残魂多看了一眼。 要知道正所谓听话听音,别看人族残魂表面上看着一副孤傲的正派模样,但是他出个这个计策却极具深意。 这等于是说,要让灵之子暂时供千云生驱策。且不说这种趋策,极容易让千云生借机在灵之子的身上留下什么后手。 就算是千云生毫无坏心,正常以对。可这么一番结合,凭着鬼修的手段,也能让灵之子对于千云生的好感度大大上升。 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千云生未来收服这个灵之子,也是大有裨益。 故此心中早有此意的千云生,又怎么能不多朝那人族残魂看了一眼。不由得暗道一众残魂中,原来是这个老头最有眼力劲。竟然一眼就瞧见了众人中,拿大主意的是哪一个。 别看他们现在叫灵之子是主子,可只要回头千云生把灵之子给收了过来。那他千云生还不依然稳稳当当的,是这帮残魂的主子吗? “也不知这道残魂是人界哪个门派的修士?看来他这意思是想提前立功,好未来求着我放其归去啊......” 一瞬间就想明白许多的千云生也不急着表态,毕竟忽悠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忽悠成功是另外一回事情。 总不能事情还没办成,就来邀功的道理吧。既然他千云生用不着承诺什么,又有人想要上杆子的邀功巴结,他正好在一旁乐得坐享其成。 果不其然,本来众人还有些犹豫。但是那残魂端着一副傲然神态,将众人别的的想法一顿冷嘲热讽。 同时还有意无意地提醒众人,时间紧迫,要是不早点出手,搞不好会惹得羊魔怀疑云云。 如此一来,终于说得那灵之子下定决心地道:“也好,那就暂借我本体的威力一用。可你们也得立下心魔誓言,成功之后,这里面的宝物,得仅着我先挑一件!” “这是当然!” 千云生心头暗笑,还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看来这帮残魂还颇有用处。 至于让灵之子先取一件,他更是毫不在乎。反正回头收服了灵之子之后,这好处不还是他的? 于是众人极其愉快的确认了分配方案,由灵之子先挑,然后是天青手和轩辕一绝,最后才是千云生。 如此终于满意了的灵之子这才放开本体,由着千云生手中掐诀,渡过一缕神魂地喝道:“天道为纲,地道为网;人德为微,道心乾张;持公允正,共举为襄!” 喝完之后,霎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宛如吃醉了酒似的,整个人的神魂上昏昏沉沉不说。 只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孩童舞起了一柄巨斧,根本就不是自己带起了巨斧,反倒是巨斧带着自己在挥舞一般。 这也是千云生修为不够的缘故,仅仅化神修为想要强行挥动大能本体,才出现了眼下的尴尬情形。 还好他这一下仅仅是装装样子,调动灵之子本体的一丝威能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与人争斗。 再加上还有天青手和轩辕一绝等在一旁辅助,因此果然就见得从玄真之体的双爪间,一道纯正的灵族人的气息,激射到那繁复无比的大门之上。 下一刻只听得“咔嚓”一声,象征着藏宝之处的大门,褪去了一切的神秘面纱,就这么被缓缓打开了去。 “发财了!发财了!” 果不其然,随着大门的打开,眼前的琳琅满目之物,霎时间就晃瞎了轩辕一绝的双眼。 其实别说轩辕一绝,就算是天青手怕是也没看过这么多宝物。要知道这些或许还只是一个大能并不太要紧的收藏,但是对于眼前这帮人来说,那也足够满意了。 众人之中反倒是灵之子身为大能的本体,对于这些事物并大看得上。他很快就将自己的眼光,放到了宝库深处的一副画轴上。 这画轴相当古老,卷轴的边缘处还露出焦黄的印记。要知道绝大多数之物,只要年代足够久远,往往就会通灵。 但是这个卷轴虽然看着极其古老沧桑,但是上面却丝毫都没有通灵的印记。 “这是仙物啊!” 就在千云生差异之际,谁知却从灵之子的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不仅是千云生,就连天青手和轩辕一绝都有些讶然。 要知道仙物往往跟仙人联系在一起的,就算对大能来说,那也极不常见。三界之中,但凡有此的,哪一件不是藏得极深,岂有大摇大摆地挂在这里的道理。 反倒是那些残魂颇有见识,一个个也朝着这传说中的仙物望去,谓然叹息道:“传说画魔有一件仙诅之物,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仙诅之物?”这一下轮到千云生等人差异起来。 然后就听得那些残魂摇头晃脑地道:“没错,正是仙诅之物!可以说,每一个看到仙诅之物的,等于都是被其下了一道仙诅,以后办什么事情,都会特别的倒霉不说,还往往十不成一。” “看起来画魔将这仙诅之物挂在这里,就是防着有人觊觎她的宝物啊!”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沙丁鱼fl”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六 魔族内的禁法 “十不成一.......” 听了这句话的千云生等人,顿时都有了种遇到鬼的感觉。这岂不是说,现在自己这帮人回头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做十次败九次不成? 还好,那些残魂的下一句话,才打消了千云生等人的忧虑道:“万幸的是,咱们入了宝库之后目前分毫未动。” “因此想来这仙诅之力尚未发动,不信诸位试试神魂之上,是否有什么莫名的阻力不成?” “哦?” 果不其然,千云生等人一试之下,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众人眼见得入此宝库之后,却无法动手,还是令得轩辕一绝恨恨地道:“那岂不是说咱们要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了吗?” “不然!” 谁知那个魔族残魂倒是对此知之颇详,只见她声音古怪地道:“我倒知道有一法子,或许能令得眼前局面翻转。” “哦?是何之法?” 显然遇到仙家之物,哪怕就连千云生都有些绝望,没想到这些残魂竟然还能有招。众人怎么能不大喜过望,立刻催促那残魂直接讲来。 就听得那残魂道:“这件仙诅之物虽然是件不详之物,可未尝不也是件阴人的利器!” “咱们只要将这诅咒转嫁出去,承受了这件仙诅之物的诅咒。那时再取之时,岂不是就不用担心了吗?” “你是说......羊魔?” 显然这会连灵之子也聪明起来,看来只要跟千云生呆久了。哪怕灵之子这样的一张白纸,也开始会算计人起来。 反倒是那残魂有些犹豫地道:“不过这么一来,就要涉及到我魔族内的一道禁法。” “我怕那羊魔如果足够小心的话,或许很有可能会看穿。” “这个嘛.......” 显然这魔女残魂的所虑也不算是毫无根据,毕竟那羊魔的实力放在这里。 用人族、灵族之法阴他都要认真准备,更何况用这魔族之法来阴他。不成功也就算了,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更是糟糕。 不过他们眼下也耽误不得,更何况还有寻找圣祖令线索这个大头。 因此众人商议之下,最后还是千云生拍板道:“此事好办,咱们不要直接送去,让羊魔主动沾上不就好了?” “反正这仙诅之物乃是仙家之物,那羊魔又不是大能,沾上一点怕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说完朝着天刹真魔境的方向一指道:“对方既然如此看重此处,那里若是有了什么异动,想必羊魔不可能不关心。” “还好咱们刚才在那里布置了手段,大不了提前发动就是!” 说完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可惜了天刹真魔境里的好处,说不得只好都送给羊魔了。” 众人一听千云生这个提议不由得俱都点了点头,毕竟谁轻谁重他们还是分的清。而且以他们之前用时光蛊传回来的情况看,这个羊魔一路贪得无厌,倒是不愁他不会上当。 因此大家既然商议已定,立刻就在那魔族残魂的指点下,以一替死之物为干。用魔族秘法催成之后,再由千云生将自己的蛊王给招了出来。 只见得那紫金色的蛊王在千云生的招呼下,伸出最前方两根细细的爪子,朝着那替死之物的身边猛地一划。 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此物与众人全都切割了似的,因果之间全都被那蛊术咒断。 然后就在众人的屏息之下,见得那替死之物之间抱起宝库里最为普通的一瓶魔液。朝着身上一浇,“蹬蹬蹬”地就朝着外面跑去。 “成了!” 不放心的千云生还放出时光蛊来沿途观察,待看得一切顺利之后,才露出一丝笑容出来,对于天青手道:“前辈,既然让那羊魔上当还得有些时间,那咱们还是先去寻找圣祖令的线索就是。” “想来待羊魔中计之后,咱们再回来收取宝物不迟!” “圣祖......!” “圣祖令......!!” “摄魂幡......!!!” “不......” “不......” 谁知就在千云生又一次提到圣祖令之际,之前那个鬼修残魂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再一次惊恐地叫了起来。 这令得千云生眉头一皱地将他摄到手边,喝声道:“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这一次他不仅特意喝声之际用上了震慑之术,还同时用摄魂幡给他补了一道精粹的魂力过去。 如此双管齐下之下,才令得那残魂终于清醒了一点,望着那摄魂幡有些莫名地敬畏道: “这......这是圣祖的那柄摄魂幡啊!” “圣祖的摄魂幡!?” 这会轮到千云生感觉到诧异了,之前他之所以从队长手中继承了这柄摄魂幡。主要还是因为当时自己太穷,这摄魂幡又好歹是一柄法宝,所以也轮不到他来挑挑拣拣什么。 到了后来他为什么继续将这柄幡一直用了下来,除了因为这柄摄魂幡和队长有关系外,更多的还是基于他想要知道队长更多的消息。 因此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这摄魂幡还能跟圣祖搭上什么关系。要知道当年圣祖该是如何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所用之物怎么可能是如此平平无奇的样子呢? 谁知道那鬼修残魂却指着摄魂幡上那最新浮出的花纹,颤颤巍巍地道:“不会错.....灵玄九炁梵宝赤玉洞阴郁绝纹.....我.....我不会看错!” “幡灵.....幡灵.....” 到了这会就连千云生也忍不住呼叫起摄魂幡来,可惜那幡灵依然是毫无反应,简直就像是死了一般。 这令得千云生如此智计百出之辈,也不由得想要暗中吐血。他觉得自己这会简直就如同黄鼠狼咬乌龟,根本无从下手的感觉来。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如果这摄魂幡真有什么来历的话,保不齐会被更多有心人看到。 因此在自己实力不强的情况下,说不定这杆摄魂幡还不好轻易露出...... 想到这里,他只得再一次言辞恳切地对摄魂幡道:“幡兄......眼下的情形不管如何,想来你总不希望大家都立马完蛋吧?” “因此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起码掩藏则个......” 谁知道千云生这句话还真起了作用,只见得那摄魂幡上。本来已经极为漂亮的凹凸花纹,竟逐渐地淡了下去。 看起来又变成了和幡灵没苏醒之前,几乎差不多的光溜溜模样来。 “有戏!” 千云生见到眼前这个幡灵只是很难沟通,而不是不能沟通,不由得一时间信心大增。 只是眼下寻找圣祖令的线索更为重要,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阿古招了出来,将那鬼修残魂丢给他道:“多用些精粹魂力给他补补,然后仔细问问,尽量不要有什么遗漏。” “好!” 阿古正因为摄魂幡有了幡灵之后,自己也被摄魂幡给“请”了出来。这会他只能呆在千云生体内,心中正在郁闷。 因此见有机会能助着千云生将幡灵收复,自然摩拳擦掌地将那残魂一领,再一次朝着千云生的体内缩了回去。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鸡腿吃烤翅”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七 怪她如此自负 阿古这边刚缩回去,天青手这边就脸色严肃地道:“我刚才用天衍灵体再一次感应了一下,我们需要的线索,很有可能正在我们的脚下。” “你们说这密库防备如此严密,有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库中之库,密中之密” “库中之库” 轩辕一绝一听就来了精神,咧着嘴道:“以这老巫婆发神经的性子,竟然在自己宝库里挂了一幅仙诅之物,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她应该不会发神经,在里面再放一件仙诅之物了吧” “呵呵,你当仙诅之物是大白菜不成不过倒是也不可不防。只是这入口在哪里,怕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吧”一旁的灵之子显然也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反倒是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出言,就听得天青手冷哼一声,双手间拉出一条幽色花蛇。 这花蛇并无实体,仿佛就像是一片幽暗的阴影似的。三角形的蛇头上,却有三枚银色的蛇斑,有如黑影中三颗璀璨的明珠似的,熠熠生辉。 而且这幽色花蛇一从天青手的手上游开之后,就好似极有灵性一般,顺着整个密库盘旋起来。 至于一旁的轩辕一绝见到天青手的这条拟形而出的花蛇,也眼前一亮地嘿嘿道:“师傅,没想到这手‘烙印魈形’也被您练成了,那这天下的密库还有哪里能挡得住您了” 果不其然,就在他说话之间,就见得那幽色花蛇已经游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对着墙上的一幅壁画“嘶嘶嘶”地吐出蛇杏出来。 众人朝着那并不算出奇的壁画看去,只见得壁画的正中乃是一张凸出墙壁的脸庞。 这脸庞紧闭着双眼,微微张口。长长的发髻上盘着无数古怪的饰物,分明就是某种祭祀之像。 而且这祀像一看就是某个魔族脸庞的面容,也分不出男女。只有它脸庞下面那两只覆满了金纹的手臂上,抓着纹饰精美的长杖与翎扇,直直地指向天际。 至于那紧闭双眼的脸庞则因为是凸出墙面,因此还有些微微俯视的角度。仿佛俯瞰众生一般,朝着千云生等人威压过来。 以至于令得众人恍然之间,还以为这脸庞眉心的那一簇火焰,簌簌跳动一般。 “这幅画竟然画的是诸神已死”第一个开口的不是天青手或者轩辕一绝,反倒是灵之子。 只见他指着那脸庞上方的无数古怪的饰物皱着眉道:“要是我没眼花的话,我分明在这些饰物中拼出了我灵族的文字--诸神已死!” 而被灵之子一提醒,众人也纷纷朝着那些饰物上看去。果不其然,他们很快也拼出了魔族和人族文字的“诸神已死”来。 “用这么挑衅的话来做入口,难道这画魔就不怕亵渎神明吗”显然就在众人暗自诧异之际,最先开口的灵之子却摇头道: “不对,以画魔用仙诅之物的习惯看,这个诸神已死搞不好又是另外一重诅咒!”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由得恍然一阵点头,心中不由得又把这个画魔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他们没想到画魔如此喜欢搞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而更为关键的是。以画魔的祖魔地位,他们还不能等闲视之。 不过就在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动之际,一旁的灵族残魂却指着那壁画大笑道:“画魔啊画魔,你也有今天!” “没想到这个画魔如此自负,竟然将破解之法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上面!” “什么!” 显然众人一阵诧异,暗道哪有这样的好事情,还会有人把解题之法放在谜面上 谁知那灵族残魂却冷笑道:“若是旁人来,怕是谁也猜不出这竟然是就是解谜的关键。可这画魔却偏偏遇到了我,就不怪她如此自负了!” 原来众人一番了解才知道,这灵族残魂生前乃是衍翼族的一位大能。本来衍翼族最是善于灵噬之术,这位大能也常常以此为傲。 谁知天外天一场大战,这位衍翼族的大能,竟然在画魔的手下没走过百招,处处被画魔克制不说。 最为关键的是,就在这位大能使出保命绝招的时候,就是被画魔用类似手段直接卷去。 因此这灵族残魂被画魔摄入魔魂洞之后,时刻都在反思自己败在了何处。并最终推演出了画魔那最后一招的破解之法,其实恰恰就在明面。 本来他都以为自己就算推演而出,此生也没了报仇的可能。但谁曾想到,老天爷竟然还又让他见到了这画魔手段的机会。 因此在这灵族残魂的指点下,众人洒下遁天之粉。 果不其然,霎时间他们面前这平平无奇的壁画就大变了模样。只见得壁画前的虚空中,闪烁着无数细丝般的幽幽魔光。 宛如一个蛛网一般,将整个入口罩在其中。 而那灵族残魂则有些叹息地指着那些幽幽魔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画魔的歹毒果然丝毫未变。诸位要是行差踏错了一步,恐怕这整个密库都会一起灰飞烟灭!” 众人没想到那仙诅之物竟然都不是整个宝库的关键,反倒是这里才是密库的重点,不由得都同时打起了精神。 只见得那玄真之体宛如狡狐一般,整个身形在遁天粉的帮助下彻底纳入虚空。动作轻柔间,双眼处还有两道暗银色的光芒,如流水般在眸子的深处闪动。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进入了某个半透明的神圣空间似的,无数的魔光都好像是半掩着的一道道入口。 至于千云生他们的玄真之体,则宛如迈着轻快的脚步与这一扇扇大门擦肩而过。有如一个解密好手似的,想要在这些千变万化中找到最正确的答案。 不过就在他们行到半途的时候,突然间无数的魔光全都宛如变化的万千烟火似的,将他们眼前整个都染成了一片瑰丽颜色。 霎时间,只见得本来那已经隐去的紧闭脸庞,陡然变得无比庞大地出现在瑰丽色彩的最中央。 这脸庞缓缓睁开眼来,以无比狰狞的姿态,俯视着敢于冒犯它的玄真之体。 而它的左手上,密布着奇异而扭曲花纹的长杖,这会也狠狠地朝着地面划去。 另一只手的翎扇则放出四射的火焰一般,宛如神明的眼眸似的高悬于天际。 无数根反复交错的火焰,组成了某种神圣的纹路。有如狞笑的神裁似的,庞大的威能死死地压在原地,让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成了!” 还好那灵族残魂早就已经识破了这一切,因此在他的指点下。 众人经过了一段可以说是艰苦卓绝的旅程之后,又穿过了最后一处,凹凸不平的宛如水晶般的梦幻世界,才终于觉得脚下一停地踩到了实处。 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半透明状的虚构空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空间宛如海棠的花骨朵似的,终于展开出一层层的神秘模样。向着眼前之人,露出了它最傲然的神秘内在来。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对香蕉的愤怒”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八 五件不同宝物 不过这宝库之中,与众人想象中的琳琅满目的宝物不同的是。 整个宝库内,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五件东西,冉冉地漂浮于其中。 众人还担心那画魔,是不是在这些宝物上布置了什么后手。因此特地让那灵族残灵又判别了一番,才听得那残灵笑着道:“诸位主子放心。” “别看这密库的宝物虽少,但每一件也是天地钟秀之物。正所谓天地有道,自成一格。” “若是画魔想在这些宝物上布置些什么阴损手段,怕是只会令得宝物反倒晦气自生,从先天之品跌为下品。” “因此依我之见,恐怕画魔之所以要在密库之中挂上那仙诅之物。非是为了外面那些一般之物,更重要的,乃是为了这里面的五件罢了!” 千云生等人闻言都不由得暗暗点头,现在看来就等着羊魔那边触动了仙诅之物之后,他们这边就能动手了。 因此眼下还有时间,他们干脆凝目朝着那密库中的五件东西望去。 只见得这五件宝物,各被无数光华裹住。其中最惹眼的,是一道白森森的光芒。 这光芒虽然在无数光华的包裹之中,竟然还极为亮眼。仿佛像是压住了所有光华似的,令人忍不住地就被这第一件宝物吸引了过去。 “这是斩神刀光啊!” 随着一众残魂终于辨别出这白森森的光芒到底为何的时候,众人也一阵诧异。没想到竟然仅仅是一道刀光而已,就能被画魔如此珍而视之的收在密库之内。 但是灵之子听闻却眼前一亮,立刻笑意盈盈地道:“不错不错,竟然连神也能斩得。虽然仅有一击之力,但那也是极其强力的手段了。” “正好我现在正缺手段,也没什么强悍的底牌,这道斩神刀光倒是正合我意!” 千云生没想到灵之子第一眼就看上了里面最亮眼之物,不过众人既然答应由他先选一件,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侧过头来,对着天青手问道:“前辈,你看此物可与咱们那圣祖令的线索有关?” 天青手闻言则凝神感受了一番,就摇了摇头道:“无关!” “好!”千云生知道天青手惜字如金,既然他已经有了确认,于是转头对着灵之子点头道:“那这件斩神刀光就是你的了!” 说完就见得天青手并不停手,而是继续朝着另外四件宝物一个个感应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眼前一亮地指着其中一件肯定地道: “若是我天衍之术无差的话,看来圣祖令的线索就与此物有关了!” “哦?” 千云生也没想到那圣祖令的线索已经近在咫尺,不由得激动地朝着那华光中的阴影看去。 只觉得这阴影里隐隐绰绰的,宛如一个卵形,一半黑一半白的看不真切。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努力地凝神朝着那阴影之物看过去的时候,就听得一旁的轩辕一绝惊呼一声。 指着另外一件项圈般的华光之物颤声地道:“师傅,这......这莫不是我人族早就失传已久的甲子阴琅玉环吗?” “甲子阴琅玉环?” 要知道就连千云生也听过这件人族宝物的大名,传说乃是道祖宝物,若由道祖来用,甚至能有禁锁天地之效。 哪怕就是像轩辕一绝这样的一般用用,怕也能有禁锁周身之效。 因此就连千云生也忍不住朝着那物望去,只见得那一道玉圈般的光华上,还浮有罡云一朵。 这罡云清淡如水间簌簌旋转,一看就神器完足。 谁知轩辕一绝话音刚落,就见得天青手却朝着另外一团红色光华望过去道:“这甲子阴琅玉环虽好,却只是道家之物,使用起来终究有些不够顺手。” “要说咱魔门中人,说不得还是这烛照九幽的死种罡云更为有用!” “死种罡云?” 一听到天青手此言,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惊讶。恐怕连他也没想过,他们这会已经不是发财了,而是发大财了。 不要说眼前这些宝物一下出了五件,哪怕仅有一件,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像天青手极为重视的这死种罡云,乃是魔界深处的死种菁华。万法可污不说,只要指甲盖的一小点拿来修炼神通,那也是足以成为底牌的一件大杀器了。 更不要说眼前这么大一团,别说修炼神通,怕是炼成一件魔器或者魔甲都绰绰有余了。 到那个时候,想象一下,不管何人宝物,根本就不敢与你碰上一下。就连术法神通也几无不克,那场面怕是做梦也能笑醒。 不过就在千云生对着轩辕一绝和天青手分别看上的两件,直流口水之际。 灵之子早就飘到了最后一件的面前,盯着最后一件皱眉道:“此地有五件宝物,可咱们只有四个,你们说,这最后一件该如何分才好?” “这个......” 众人闻言也纷纷朝着最后一件望去,只见得这件宛如一袭长袍一般。只是上面破破烂烂的,已经污秽得快不成了样子。 只是这长袍虽然破烂,众人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能被画魔将此物放在这里,与另外四件了得不的宝物同时并列的,岂能以外表的样子来评判其价值? 只不过众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灰扑扑的长袍有何特别之处,因此干脆又将那些残魂叫出来辨别。 谁知就连这些见多识广的老家伙们,也对于此物纷纷摇头,根本看不清这件破烂长袍的跟脚如何。 这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愕然,暗道这画魔果然不愧是魔祖之一。一件简简单单的长袍,竟然就难住了人灵魔三界的大能。 不过本着贼不走空的态度,就听得他脑筋一转地提议道:“既然一时半会看不清楚此物到底为何,那咱们直接收了再说。” “反正放在这里的,定然是宝物无疑。既如此,那待得咱们安全了之后,辨别清楚到底是何宝物,再行商议如何分配就是!” “也好!” 众人也知道现在身在险地,实不宜过多纠缠这种细节。再加上外面的宝库中。还有不知多少宝物等着他们收取。 再说了,众人都已经看中了自己觉得最为重要的宝物。那剩下的宝物该如何分配,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扯得清楚的。 更不要说大家这一趟既然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不会在这种原则上过多纠缠,万一兄弟阋墙之下,搞不好反倒是坏了大局。 不过就在众人还在商议之际,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蛊王突然一动。从神魂中传来一阵“啾啾啾”的声响,不由得脸露欣喜地道:“有戏,看来那羊魔终于忍不住要咬勾了!”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5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五九 画魔宫的大变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神魂中的蛊王一动,众人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动手。 只见得天青手拿出一个古怪的无藤葫芦,葫芦上还飘着三朵黑云,对着那红色的死种罡云一吸。 霎时间就见得那红色的罡云,直接就被那古怪的无藤葫芦吸入其中,上面的三朵黑云也一时间变得一片殷红。 至于轩辕一绝和灵之子两个取宝的手法就更为简单,只见得灵之子把本体一迎,霎时间就将那灭神刀光给吸了过来。 轩辕一绝也仅仅是轻舒猿臂,直接就将那甲子阴琅玉环摘了出来,一时间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只有千云生收取宝物的时候遇到点麻烦,那半黑半白的卵形之物竟然极有灵性似的。一挨包裹住它的光华消散,竟然滴溜溜一转就要飞走。 对于千云生来说,此件宝物可不仅仅是一般意义的宝物,还跟着圣祖令的线索有关。 因此千云生哪里肯让它飞走,只见他手心处,一道鬼气簌然而出。瞬息间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的,变成无数的黑色大手,同时朝那半黑半白的卵形之物抓去。 但是那卵形之物竟然异常滑溜,直待得千云生将那鬼气大手编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逃无可逃之后,才乖乖被千云生降伏。 “这是祭天龙卵啊!” 直到千云生将此黑白之卵抓到手心,一众残魂才终于看清他手上的这卵形到底是何物。 原来千云生手上这祭天龙卵极有讲究,乃是龙族用一种难以孵化的死卵。放在龙族独有的一种极其珍贵的天极灵夜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 待得此卵在天极灵液的滋养之下,瞒天过海地恢复了一丝生机,然后再用此一缕生机之卵,进行祭天仪式的古老传承。 据说龙族的不少核心传承,都与这祭天的仪式有关。因此这种祭天龙卵泡了无极灵液之后,每一颗都无比珍贵不说。也被龙族看得极紧,往往直接用掉。 因此外界常常只闻其名,更不要说见到实物了。 只是千云生手上的这枚祭天龙卵最为稀奇的在于,要说一般的祭天龙卵乃是死物。是被龙族用珍贵的天极之水浸泡之后,才获得的一丝生机。 因此一离开天极之水,这屡生机就会很快断绝。 但是令一众残魂也感觉蹊跷的是,千云生手上的这枚祭天龙卵不但生机盎然不说,还灵气十足的与己方拉锯了这么久。 “难道是说龙族弄错了,将一枚活卵误会成了死卵?可这样也不对啊,看这龙卵虽然生机盎然的样子,却根本没有要孵化的意思......” 拿着这卵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的千云生,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出来。而且令得他更为疑惑的是,一枚龙卵而已,跟圣祖令的线索又有什么瓜葛不成? 只是他这会心中虽然疑窦丛生,却也只好先将这枚龙卵收入囊中。准备待得安全之后,再让天青手用天衍灵体看看,能不能看出下一步的端倪。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将这五件宝物收好,只见得突然整个空间宛如都要破裂似的,“扑簌簌”地开始不稳起来。 “走!” 见状毫不犹豫的众人,再一次组成玄真之体飞到外面。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这个秘库,而是整个画魔宫都变得不稳起来。 “难道这么快仙诅之物就起效果了?” 猛然见到眼前情形的众人,有些愕然的发现。在画魔宫的深处,一道苍渺的气息正在苏醒。 至于那羊魔也仿佛像是被点了什么定身法似的,升到半空,正在那里徒劳的挣扎。 见到这情形的千云生等众人,不由得暗暗咋舌于仙诅的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反噬羊魔自身。 因此众人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绕过仙诅之物,随意在画魔的宝库中直接一卷。根本就脚步不敢多停一步的,趁乱朝着画池处的魔园秘道冲去。 而此时画魔宫中已然大乱,不仅羊魔和魔女两边乱成一团。还有本来被魔女控制住的羊魔手下、已经潜伏在外围的灵族人的身影,这会也全都鬼鬼祟祟的动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给千云生他们逃出画魔宫提供了方便,毕竟除了像千云生他们在画魔宫内的,知道那苍渺的气息很有可能是画魔正在苏醒。 剩下的宫外众魔见到画魔宫大乱,还以为有什么便宜可占,想要乘机入内浑水摸鱼一番呢。 至于千云生他们,则一步不敢停地冲到青寰天尊的本体处。就见得这会在大阵之内,水魔和魅倾城两个已经合在一处。一起对付土灵的同时,还在拼命地想要打破大阵。 但可惜不但千云生这套阵法特意用了大能的本体压住全场,更为关键的还在于,借用了画魔镇压十八罗狱阵法的威能。 因此哪怕水魔和魅倾城两个手段再强,急切间想要破开此大阵也是难为。 不过令得众人诧异的是,那土灵的恢复竟然也极其的快。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见得他双脚硬生生的踩在大地之上,竟然实力已经隐隐快要超过水魔和魔女两个联手。 怪不得水魔和魔女两个这么急切地想要打破大阵,恐怕真要给土灵这么增长下去,或许连她们联手也很难对敌了。 这让回到青寰天尊本体处的一众人等也不由得暗暗咋舌,暗道怪不得土灵这样的灵物能够得到一众大能的觊觎。 若是能用它这特性给自己炼一具身外化身,岂不是实力上甚至跟本体都无二致了? 不过就在他们将青寰天尊的本体一收,准备催动大阵之际。只听得从画魔宫的方向,一个清淡的声音冷冷地一哼。 这声音初始并不算大,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就好像某个人的清梦被吵醒了一般,以至于带着一丝愠怒的气息。 不过很快的,这声音就宛如涨潮似的。初始并不多显,反而到了后面。越传越远之际,竟然还越来越高、越来越疾。一时间就如同从初雨似的滴滴答答,变成了雷鸣电闪般的轰鸣。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电闪雷鸣的。是已经被定在半空中的羊魔“扑哧”一声,霎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水袋似的,碎裂得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所有的幸存魔女们早就跪在地上,一个个摆出极其诡异的祷祝姿势,口中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至于剩下来的羊魔带来的一众魔等,除了一些离的远的。哪怕稍微贪心一点的,这会也一个个如同收割的麦子似的,倒了一地。 反倒是倒地的一众魔等中,只有一队青衣人模样的。手上举个一团青色之火,跪在原地,还在那里苦苦支撑。 不过这些人明显也眼露绝望之色,盯着画魔宫最中心的方向那渺渺的气息,嘴唇颤抖地道:“画.....是画魔本尊的气息......出现了!”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这破路我不行”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六零 你们来得正好 就在那青衣人脸露绝望之际,突然只见得半空中魔力汹涌,暴风纵横。 天地间以画魔宫为中心,无数的光虹交错而生。汹涌的云层与天穹上那暗红之色疯狂相撞。霎时间就有如修罗地狱似的,无数的杀气与血腥交汇翻涌,直冲天际。 而躲在大阵中的千云生等人,见到这天地异象越来越夸张。知道搞不好画魔出世就近在眼前,因此不由得一个个也脸色严肃。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画魔会真的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仙诅之物的“安排”,“助”了对方一臂之力。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如此一来,还能不能顺利救出土灵,就变得希望渺茫起来。 因此千云生倒也当机立断,他眼见得情势变化太快。直接将青寰天尊的本体一收之后,就立刻果决地出声道:“来不及了,干脆自爆大阵,制造混乱,掩护咱们赶紧逃走吧.......” 不过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在羊魔无数鲜血浇灌的下方,有一道“嘎嘎嘎”的声音传出来道:“画魔,老夫跟你不共戴天!” 就在这声音传出来的同时,本来已经喷涌的天地间陡然一滞。 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地间横插一杠子似的。以至于仿佛这汹涌的一切,都被这“嘎嘎”声夺取了色彩一般。 原来事情的起因竟然是那羊魔见事情不对,最后毅然以身为引,催动秘法。硬生生破开了被镇压在画魔宫底的那位祖魔的封印,以至于一时间,场中的情形又大变起来。 而就在那嘎嘎声突然而起的同时,本来在场中苦苦支撑,已经满脸绝望的那队青衣人们,只觉得头顶一轻。 他们哪还不知道现在怕是最后的逃命时刻,因此连忙头也不回地就抓紧朝着外面窜去。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不动还好,这么一动,立时引起了那嘎嘎声的注意。只见那声音轻咦一声,立刻嘿嘿道:“老子被关了这么多年,恰好也没点趁手的东西来用。” “你们这团灵火倒是有些意思,就先暂借给老夫吧!” 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一股浓厚的血色宛如晴天霹雳似的从天而降。霎时间就将那些青衣人们,直接吸成一堆皮囊,瘫软在地。 至于他们捧着的那屡青色灵火,则在这无边的血色中冉冉而起。直到这时,这青色灵火才终于显出它本来面目似的,宛如莲瓣一般层层展开,一时间灵光大放不说。 还宛如镇压全场似的,就连画魔出世的声威,也被这灵火的光芒几乎夺去了一半。 “快!赶紧动手!” 本来已经决定自爆大阵的千云生等人,见到画魔宫那边情势有变。哪还不知道时机难得,立刻收回前议。 只见得霎时间,大阵之内,无数曼陀魔花的花瓣“簌”地飞扬起来。 宛如下起了一场花瓣雨一般,朝着场中的土灵跟水魔、魔女三人罩去。 原来千云生之前就已经想好,怎么也要将这土灵拿下。否则光凭着对方对阿古这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一旦被人获知,自己以后怕是在魔界只会是寸步难行。 而刚才他之所以决定要自爆大阵,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能通过大阵的自爆,直接将土灵给杀灭。其实他这个选择,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毕竟像土灵这种能够生生不息的逆天存在,想要通过一次自爆就成功杀灭对方,其实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太高。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选用。 故此既然画魔宫那边有变,他们有了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这天赐良机,立刻迅速动手。而且为了抓紧时间,直接一出手就是杀招! 原来千云生这招,还是主要借用了画魔布下的这些曼陀魔花。这些曼陀魔花能被画魔花费莫大代价,种在此处,用以抵挡十八罗狱的侵袭,自然有其妙用。 尤其是在封印之上,更是声名卓着。 只不过能像画魔这样一口气布置上如此之多的做法,还只能算是奢侈的话。 那像千云生这样,直接同一时刻,将所有曼陀魔花如“花雨”般使出的,那就只能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了”。 不过这些曼陀魔花有如此大的名声倒也不是吹的,随着千云生猝不及防地将这招用出。 霎时间大阵之内,宛如被“封印”了一般。哪怕是土灵和水魔、魔女这般实力的,也几乎难以动弹分毫。 不过就算这样千云生还是不够放心,只见随着他们三个被封印了之后。大阵之内直接卷出三根水蛇般粗细的藤蔓,朝着被封印的三个卷去。 这也是千云生担心欲魔在魔女身上布置了什么手段,自己万一贸然现身,搞不好徒生变化。 为此他甚至连水魔和魔女都不准备杀灭,而是计划困住对方,再偷偷将土灵抓出之后,就直接撤退。 这也是千云生的谨慎又救了他一命,或者是说他跟欲魔打过太多交道,以至于早就没了侥幸心理。 果不其然,就在那三根藤蔓朝着困在阵中的三人卷去。只听得“咔嚓”一声。仿佛像是有什么更加疯狂的气息,要从水魔和魔女的身上溢了出来。 “去!” 原来这乃是水魔和魔女发现,仅凭他们的力量,已经彻底陷入了绝境。因此哪里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土灵,被这么莫名地“摄走”。 毕竟对她们来说,就算千云生不想杀她们。可她们要是完不成各自主子交代的任务,怕也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因此值此最后关头,她们也是顾不得别的一切。拼死也要将欲魔和炎魔的意志,给招了过来了。 可显然千云生早就已经防着他们这一手,因此就在她们周身的封印刚有异动之际。 只见得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发动大阵之力,“簌”地一声将她们两个直接弹出大阵,并且还极有意识地朝着画魔宫的方向弹去。 如此一来,本来水魔和魔女两个召唤自己的主子的意识前来,是为了不让土灵跑了。 可真正当炎魔和欲魔两个人的意识降临的时候,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周身被封印之外,眼前的画面,竟然对峙着的是血魔和画魔两个。 而那本尊的气质,甚至比画中还要好上一万倍的画魔。见到炎魔和欲魔两个,不请来的突然出现,倒也不意外地双眼微眯冷哼道: “你们来得正好,血魔出世,又将我这画魔宫搅得天翻地覆。” “当年封印此獠可是咱们所有祖魔的决定,现在既然你们及时赶来,那就助我拖住此魔。待得剩下的祖魔赶来,咱们再联手封印他一回吧!” ------题外话------ 今日一更,感谢“”1张月票加持,感谢书友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 一三六一 助我一臂之力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神魂中的蛊王一动,众人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动手。 只见得天青手拿出一个古怪的无藤葫芦,葫芦上还飘着三朵黑云,对着那红色的死种罡云一吸。 霎时间就见得那红色的罡云,直接就被那古怪的无藤葫芦吸入其中,上面的三朵黑云也一时间变得一片殷红。 至于轩辕一绝和灵之子两个取宝的手法就更为简单,只见得灵之子把本体一迎,霎时间就将那灭神刀光给吸了过来。 轩辕一绝也仅仅是轻舒猿臂,直接就将那甲子阴琅玉环摘了出来,一时间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只有千云生收取宝物的时候遇到点麻烦,那半黑半白的卵形之物竟然极有灵性似的。一挨包裹住它的光华消散,竟然滴溜溜一转就要飞走。 对于千云生来说,此件宝物可不仅仅是一般意义的宝物,还跟着圣祖令的线索有关。 因此千云生哪里肯让它飞走,只见他手心处,一道鬼气簌然而出。瞬息间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的,变成无数的黑色大手,同时朝那半黑半白的卵形之物抓去。 但是那卵形之物竟然异常滑溜,直待得千云生将那鬼气大手编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逃无可逃之后,才乖乖被千云生降伏。 “这是祭天龙卵啊!” 直到千云生将此黑白之卵抓到手心,一众残魂才终于看清他手上的这卵形到底是何物。 原来千云生手上这祭天龙卵极有讲究,乃是龙族用一种难以孵化的死卵。放在龙族独有的一种极其珍贵的天极灵夜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 待得此卵在天极灵液的滋养之下,瞒天过海地恢复了一丝生机,然后再用此一缕生机之卵,进行祭天仪式的古老传承。 据说龙族的不少核心传承,都与这祭天的仪式有关。因此这种祭天龙卵泡了无极灵液之后,每一颗都无比珍贵不说。也被龙族看得极紧,往往直接用掉。 因此外界常常只闻其名,更不要说见到实物了。 只是千云生手上的这枚祭天龙卵最为稀奇的在于,要说一般的祭天龙卵乃是死物。是被龙族用珍贵的天极之水浸泡之后,才获得的一丝生机。 因此一离开天极之水,这屡生机就会很快断绝。 但是令一众残魂也感觉蹊跷的是,千云生手上的这枚祭天龙卵不但生机盎然不说,还灵气十足的与己方拉锯了这么久。 “难道是说龙族弄错了,将一枚活卵误会成了死卵?可这样也不对啊,看这龙卵虽然生机盎然的样子,却根本没有要孵化的意思......” 拿着这卵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的千云生,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出来。而且令得他更为疑惑的是,一枚龙卵而已,跟圣祖令的线索又有什么瓜葛不成? 只是他这会心中虽然疑窦丛生,却也只好先将这枚龙卵收入囊中。准备待得安全之后,再让天青手用天衍灵体看看,能不能看出下一步的端倪。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将这五件宝物收好,只见得突然整个空间宛如都要破裂似的,“扑簌簌”地开始不稳起来。 “走!” 见状毫不犹豫的众人,再一次组成玄真之体飞到外面。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这个秘库,而是整个画魔宫都变得不稳起来。 “难道这么快仙诅之物就起效果了?” 猛然见到眼前情形的众人,有些愕然的发现。在画魔宫的深处,一道苍渺的气息正在苏醒。 至于那羊魔也仿佛像是被点了什么定身法似的,升到半空,正在那里徒劳的挣扎。 见到这情形的千云生等众人,不由得暗暗咋舌于仙诅的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反噬羊魔自身。 因此众人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绕过仙诅之物,随意在画魔的宝库中直接一卷。根本就脚步不敢多停一步的,趁乱朝着画池处的魔园秘道冲去。 而此时画魔宫中已然大乱,不仅羊魔和魔女两边乱成一团。还有本来被魔女控制住的羊魔手下、已经潜伏在外围的灵族人的身影,这会也全都鬼鬼祟祟的动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给千云生他们逃出画魔宫提供了方便,毕竟除了像千云生他们在画魔宫内的,知道那苍渺的气息很有可能是画魔正在苏醒。 剩下的宫外众魔见到画魔宫大乱,还以为有什么便宜可占,想要乘机入内浑水摸鱼一番呢。 至于千云生他们,则一步不敢停地冲到青寰天尊的本体处。就见得这会在大阵之内,水魔和魅倾城两个已经合在一处。一起对付土灵的同时,还在拼命地想要打破大阵。 但可惜不但千云生这套阵法特意用了大能的本体压住全场,更为关键的还在于,借用了画魔镇压十八罗狱阵法的威能。 因此哪怕水魔和魅倾城两个手段再强,急切间想要破开此大阵也是难为。 不过令得众人诧异的是,那土灵的恢复竟然也极其的快。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见得他双脚硬生生的踩在大地之上,竟然实力已经隐隐快要超过水魔和魔女两个联手。 怪不得水魔和魔女两个这么急切地想要打破大阵,恐怕真要给土灵这么增长下去,或许连她们联手也很难对敌了。 这让回到青寰天尊本体处的一众人等也不由得暗暗咋舌,暗道怪不得土灵这样的灵物能够得到一众大能的觊觎。 若是能用它这特性给自己炼一具身外化身,岂不是实力上甚至跟本体都无二致了? 不过就在他们将青寰天尊的本体一收,准备催动大阵之际。只听得从画魔宫的方向,一个清淡的声音冷冷地一哼。 这声音初始并不算大,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就好像某个人的清梦被吵醒了一般,以至于带着一丝愠怒的气息。 不过很快的,这声音就宛如涨潮似的。初始并不多显,反而到了后面。越传越远之际,竟然还越来越高、越来越疾。一时间就如同从初雨似的滴滴答答,变成了雷鸣电闪般的轰鸣。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电闪雷鸣的。是已经被定在半空中的羊魔“扑哧”一声,霎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水袋似的,碎裂得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所有的幸存魔女们早就跪在地上,一个个摆出极其诡异的祷祝姿势,口中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至于剩下来的羊魔带来的一众魔等,除了一些离的远的。哪怕稍微贪心一点的,这会也一个个如同收割的麦子似的,倒了一地。 反倒是倒地的一众魔等中,只有一队青衣人模样的。手上举个一团青色之火,跪在原地,还在那里苦苦支撑。 不过这些人明显也眼露绝望之色,盯着画魔宫最中心的方向那渺渺的气息,嘴唇颤抖地道:“画.....是画魔本尊的气息......出现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六二 达成某种默契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就在那青衣人脸露绝望之际,突然只见得半空中魔力汹涌,暴风纵横。 天地间以画魔宫为中心,无数的光虹交错而生。汹涌的云层与天穹上那暗红之色疯狂相撞。霎时间就有如修罗地狱似的,无数的杀气与血腥交汇翻涌,直冲天际。 而躲在大阵中的千云生等人,见到这天地异象越来越夸张。知道搞不好画魔出世就近在眼前,因此不由得一个个也脸色严肃。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画魔会真的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仙诅之物的“安排”,“助”了对方一臂之力。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如此一来,还能不能顺利救出土灵,就变得希望渺茫起来。 因此千云生倒也当机立断,他眼见得情势变化太快。直接将青寰天尊的本体一收之后,就立刻果决地出声道:“来不及了,干脆自爆大阵,制造混乱,掩护咱们赶紧逃走吧.......” 不过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在羊魔无数鲜血浇灌的下方,有一道“嘎嘎嘎”的声音传出来道:“画魔,老夫跟你不共戴天!” 就在这声音传出来的同时,本来已经喷涌的天地间陡然一滞。 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地间横插一杠子似的。以至于仿佛这汹涌的一切,都被这“嘎嘎”声夺取了色彩一般。 原来事情的起因竟然是那羊魔见事情不对,最后毅然以身为引,催动秘法。硬生生破开了被镇压在画魔宫底的那位祖魔的封印,以至于一时间,场中的情形又大变起来。 而就在那嘎嘎声突然而起的同时,本来在场中苦苦支撑,已经满脸绝望的那队青衣人们,只觉得头顶一轻。 他们哪还不知道现在怕是最后的逃命时刻,因此连忙头也不回地就抓紧朝着外面窜去。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不动还好,这么一动,立时引起了那嘎嘎声的注意。只见那声音轻咦一声,立刻嘿嘿道:“老子被关了这么多年,恰好也没点趁手的东西来用。” “你们这团灵火倒是有些意思,就先暂借给老夫吧!” 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一股浓厚的血色宛如晴天霹雳似的从天而降。霎时间就将那些青衣人们,直接吸成一堆皮囊,瘫软在地。 至于他们捧着的那屡青色灵火,则在这无边的血色中冉冉而起。直到这时,这青色灵火才终于显出它本来面目似的,宛如莲瓣一般层层展开,一时间灵光大放不说。 还宛如镇压全场似的,就连画魔出世的声威,也被这灵火的光芒几乎夺去了一半。 “快!赶紧动手!” 本来已经决定自爆大阵的千云生等人,见到画魔宫那边情势有变。哪还不知道时机难得,立刻收回前议。 只见得霎时间,大阵之内,无数曼陀魔花的花瓣“簌”地飞扬起来。 宛如下起了一场花瓣雨一般,朝着场中的土灵跟水魔、魔女三人罩去。 原来千云生之前就已经想好,怎么也要将这土灵拿下。否则光凭着对方对阿古这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一旦被人获知,自己以后怕是在魔界只会是寸步难行。 而刚才他之所以决定要自爆大阵,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能通过大阵的自爆,直接将土灵给杀灭。其实他这个选择,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毕竟像土灵这种能够生生不息的逆天存在,想要通过一次自爆就成功杀灭对方,其实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太高。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选用。 故此既然画魔宫那边有变,他们有了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这天赐良机,立刻迅速动手。而且为了抓紧时间,直接一出手就是杀招! 原来千云生这招,还是主要借用了画魔布下的这些曼陀魔花。这些曼陀魔花能被画魔花费莫大代价,种在此处,用以抵挡十八罗狱的侵袭,自然有其妙用。 尤其是在封印之上,更是声名卓着。 只不过能像画魔这样一口气布置上如此之多的做法,还只能算是奢侈的话。 那像千云生这样,直接同一时刻,将所有曼陀魔花如“花雨”般使出的,那就只能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了”。 不过这些曼陀魔花有如此大的名声倒也不是吹的,随着千云生猝不及防地将这招用出。 霎时间大阵之内,宛如被“封印”了一般。哪怕是土灵和水魔、魔女这般实力的,也几乎难以动弹分毫。 不过就算这样千云生还是不够放心,只见随着他们三个被封印了之后。大阵之内直接卷出三根水蛇般粗细的藤蔓,朝着被封印的三个卷去。 这也是千云生担心欲魔在魔女身上布置了什么手段,自己万一贸然现身,搞不好徒生变化。 为此他甚至连水魔和魔女都不准备杀灭,而是计划困住对方,再偷偷将土灵抓出之后,就直接撤退。 这也是千云生的谨慎又救了他一命,或者是说他跟欲魔打过太多交道,以至于早就没了侥幸心理。 果不其然,就在那三根藤蔓朝着困在阵中的三人卷去。只听得“咔嚓”一声。仿佛像是有什么更加疯狂的气息,要从水魔和魔女的身上溢了出来。 “去!” 原来这乃是水魔和魔女发现,仅凭他们的力量,已经彻底陷入了绝境。因此哪里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土灵,被这么莫名地“摄走”。 毕竟对她们来说,就算千云生不想杀她们。可她们要是完不成各自主子交代的任务,怕也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因此值此最后关头,她们也是顾不得别的一切。拼死也要将欲魔和炎魔的意志,给招了过来了。 可显然千云生早就已经防着他们这一手,因此就在她们周身的封印刚有异动之际。 只见得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发动大阵之力,“簌”地一声将她们两个直接弹出大阵,并且还极有意识地朝着画魔宫的方向弹去。 如此一来,本来水魔和魔女两个召唤自己的主子的意识前来,是为了不让土灵跑了。 可真正当炎魔和欲魔两个人的意识降临的时候,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周身被封印之外,眼前的画面,竟然对峙着的是血魔和画魔两个。 而那本尊的气质,甚至比画中还要好上一万倍的画魔。见到炎魔和欲魔两个,不请来的突然出现,倒也不意外地双眼微眯冷哼道: “你们来得正好,血魔出世,又将我这画魔宫搅得天翻地覆。” “当年封印此獠可是咱们所有祖魔的决定,现在既然你们及时赶来,那就助我拖住此魔。待得剩下的祖魔赶来,咱们再联手封印他一回吧!” 一三六三 这倒有些意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嗯?” 画魔这话和眼前的情景,令得借体而来的炎魔和欲魔都无比的诧异。他们不是来抓土灵的吗,怎么惹出了画魔不说,还惹出了血魔出来? 可下一刻吸收了各自身体记忆的炎魔和欲魔,立刻都有点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不由得互望一眼的同时,还同时有意无意地朝着千云生大阵的方向望了过去,冷笑一声地道:“这里还真是热闹,我说画魔,你这可就是有些监守不利了啊!” “要不是我们恰好出现,真要是放走了血魔,倒要看你准备怎么交代!” 原来炎魔和欲魔因为水魔和魔女的缘故,还以为千云生这边也是一位大能出手,所以才能把它们耍得团团转。 因此炎魔和欲魔才会第一时间,误会千云生他们,乃是放出血魔的真正罪魁祸首。 而且炎魔和欲魔这么一说,也有摆脱自己嫌疑的心思。毕竟要不是有什么幕后黑手,阴谋一切,把他们也算计了进去。那画魔岂不是事后还要追究,他们打破画魔宫的责任? 谁知炎魔和欲魔这么一说,画魔也将魔识朝外一放,不由得冷笑道:“没想到我只是闭关得久了点,倒是有这么多人都来觊觎我画魔宫了!” “竟然连最孱弱的人族,也敢大摇大摆地欺上门来!” 说完只见得她俏脸一寒,华丽的袖袍无风一闪之下。但只见远处毫不起眼的一处空间上,一股浓浓的魔气,夹杂着腐烂血肉溅射而出的,是一个古怪老者的身影被炸了出来。 “原来是人界的虚魔神君!” 显然各界大能俱都有数,因此画魔、炎魔等诸位祖魔自然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出现的不速之客的身份来。 原来这件事情追根溯源,还是跟千云生有关,他在南蛮设计斩杀了虚魔神君在外界的最后一个分身之后。 逼得虚魔神君的本体,也不得不从闭关的小世界中亲自出来。 而且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当时他设计斩杀了虚魔神君的分身的时候。也同时被虚魔神君的分身用秘法,牢牢的将他锁定。 因此这才是为何虚魔神君的本体,能够在这么多大能的前面,将他先一步给找到的原因。 只不过这虚魔神君的本体受伤太重以至于实力大降,再加上千云生又好巧不巧地混入画魔宫中。 这才令得他虽然追摄过来,但因为没有万全的把握,因此才伏在一边,想要乘机对千云生下手。 但是令他也没想到的是,在他刚刚潜伏下来没多久,就遇到了画魔宫大变不说。 更为关键的是,连他极为自傲的潜伏之术,竟然也在画魔的魔识之下,暴露于形。 其实这也是他离得画魔宫太近的缘故,以画魔对这附近的熟悉,自然轻轻松松就将他给辨别了出来。 甚至就连炎魔和欲魔两个也没想到,在他们附近竟然还藏了个大能,不由得脸色更差许多。 这岂不是说就算水魔和魔女得手,也有可能被眼前这个阴险的人族钻了空子? 可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之际,本来被围在中央的血魔却眼前一亮地桀桀道:“原来是一位人族魔修,就是可惜,竟中了狂魔的瘨尰散形咒!” “啧啧,中了这咒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怎么样,只要你肯助老夫我一臂之力,我就将这解咒之法告诉你如何?” “怎么?你能解这瘨尰散形咒??” 显然同为大能,虚魔神君又是一介人族魔修,自然不会轻易就信了血魔之言。不过对方既然一口就叫出他所受何伤,并且还看出是何人所伤,自然免不得让他升起一丝希望。 果不其然,就在虚魔神君沉声低问之际,就听得那血魔一甩一头火红的长发,脸露傲然地道:“看来是老夫太久没出现了,世人竟然都忘了老夫!以至于竟然有人敢当面质疑的老夫的本事!” 说完朝围着他的画魔、欲魔、炎魔三个冷笑道:“要不你问问这三个奸诈之辈,让他们说说老夫是谁,有没有资格解得你这身中的咒?” 血魔如此傲气的话,反倒令得虚魔神君一阵沉吟。毕竟他眼也不瞎,自然看出眼前这位,竟然让画魔的本体也如临大敌的样子。 更不用说炎魔和欲魔两个,能让魔界三大祖魔都紧张的存在。就算对方口出狂言,也不由得他不心中暗暗沉吟。 不过他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对方现在仅仅是空口白牙,急于脱身罢了。万一自己真帮了对方,对方转过脸不认账,或者别有要挟,那自己岂不是白吃了一个大亏? 因此他眼珠一转,刚想说话,谁知血魔那强掳过来的青色焰火却陡然发话道:“血魔,我妙广倒是信你的许诺。怎么样,你借老夫这本命天火一用,老夫也不多要。” “你就将你那灭迹魔火的炼制之法,告诉老夫如何?” 说完血魔强掳过来的那躲青色焰火陡然变大,不一会儿焰火的中心处。宛如一个灯芯似的,露出了一个幽幽的人形。 看这人形的形状,不正是妙广天尊又是何人? 如此一来,场中的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一边是画魔与炎魔、欲魔三位大能,一边是血魔和虚魔神君、妙广天尊也是三位大能。 而且炎魔和欲魔是借体而来,仅有画魔乃是本体出战。至于血魔和虚魔神君两个都是本体,只有妙广天尊一个借秘法显形。 虽然虚魔神君重伤未愈,实力打了折扣。可他怎么说也是本体而来,不同于旁人的借体施法,实力自然也不可小觑。 如此算来,场中竟然一时间半斤八两起来。 这令得血魔一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先对着妙广天尊嘿嘿道:“天尊既然肯出手,区区魔火炼制之法,这代价老夫倒也付得起!” 说完又对着虚魔神君叽里咕噜了几句,听得虚魔神君眼前一亮,然后就听得血魔哼哼道:“这一下足下应该相信老夫所言不虚了吧!” “只要足下能助老夫脱困,老夫就将这全篇送与足下如何?” “好!” 显然虚魔神君也是识货之人,那血魔背诵的几句虽短,可明显句句都点在了关键处。 再加上他看到眼前的形势也颇为有利,仅仅是助血魔脱困,想来也不违反三界大能之间不能轻易交手的禁制。 因此他再也不犹豫地站在远处,除了隐隐遥制之外,也打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心思来。 而血魔见自己逃出有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朝着千云生他们方向看过来,再一次蛊惑地出声道: “至于那一边的朋友,现在还不露脸,难不成你还想着独善其身不成!?” 一三六四 一念竟可通天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就在那青衣人脸露绝望之际,突然只见得半空中魔力汹涌,暴风纵横。 天地间以画魔宫为中心,无数的光虹交错而生。汹涌的云层与天穹上那暗红之色疯狂相撞。霎时间就有如修罗地狱似的,无数的杀气与血腥交汇翻涌,直冲天际。 而躲在大阵中的千云生等人,见到这天地异象越来越夸张。知道搞不好画魔出世就近在眼前,因此不由得一个个也脸色严肃。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画魔会真的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仙诅之物的“安排”,“助”了对方一臂之力。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如此一来,还能不能顺利救出土灵,就变得希望渺茫起来。 因此千云生倒也当机立断,他眼见得情势变化太快。直接将青寰天尊的本体一收之后,就立刻果决地出声道:“来不及了,干脆自爆大阵,制造混乱,掩护咱们赶紧逃走吧.......” 不过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在羊魔无数鲜血浇灌的下方,有一道“嘎嘎嘎”的声音传出来道:“画魔,老夫跟你不共戴天!” 就在这声音传出来的同时,本来已经喷涌的天地间陡然一滞。 就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地间横插一杠子似的。以至于仿佛这汹涌的一切,都被这“嘎嘎”声夺取了色彩一般。 原来事情的起因竟然是那羊魔见事情不对,最后毅然以身为引,催动秘法。硬生生破开了被镇压在画魔宫底的那位祖魔的封印,以至于一时间,场中的情形又大变起来。 而就在那嘎嘎声突然而起的同时,本来在场中苦苦支撑,已经满脸绝望的那队青衣人们,只觉得头顶一轻。 他们哪还不知道现在怕是最后的逃命时刻,因此连忙头也不回地就抓紧朝着外面窜去。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不动还好,这么一动,立时引起了那嘎嘎声的注意。只见那声音轻咦一声,立刻嘿嘿道:“老子被关了这么多年,恰好也没点趁手的东西来用。” “你们这团灵火倒是有些意思,就先暂借给老夫吧!” 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一股浓厚的血色宛如晴天霹雳似的从天而降。霎时间就将那些青衣人们,直接吸成一堆皮囊,瘫软在地。 至于他们捧着的那屡青色灵火,则在这无边的血色中冉冉而起。直到这时,这青色灵火才终于显出它本来面目似的,宛如莲瓣一般层层展开,一时间灵光大放不说。 还宛如镇压全场似的,就连画魔出世的声威,也被这灵火的光芒几乎夺去了一半。 “快!赶紧动手!” 本来已经决定自爆大阵的千云生等人,见到画魔宫那边情势有变。哪还不知道时机难得,立刻收回前议。 只见得霎时间,大阵之内,无数曼陀魔花的花瓣“簌”地飞扬起来。 宛如下起了一场花瓣雨一般,朝着场中的土灵跟水魔、魔女三人罩去。 原来千云生之前就已经想好,怎么也要将这土灵拿下。否则光凭着对方对阿古这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一旦被人获知,自己以后怕是在魔界只会是寸步难行。 而刚才他之所以决定要自爆大阵,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能通过大阵的自爆,直接将土灵给杀灭。其实他这个选择,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毕竟像土灵这种能够生生不息的逆天存在,想要通过一次自爆就成功杀灭对方,其实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太高。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选用。 故此既然画魔宫那边有变,他们有了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这天赐良机,立刻迅速动手。而且为了抓紧时间,直接一出手就是杀招! 原来千云生这招,还是主要借用了画魔布下的这些曼陀魔花。这些曼陀魔花能被画魔花费莫大代价,种在此处,用以抵挡十八罗狱的侵袭,自然有其妙用。 尤其是在封印之上,更是声名卓着。 只不过能像画魔这样一口气布置上如此之多的做法,还只能算是奢侈的话。 那像千云生这样,直接同一时刻,将所有曼陀魔花如“花雨”般使出的,那就只能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了”。 不过这些曼陀魔花有如此大的名声倒也不是吹的,随着千云生猝不及防地将这招用出。 霎时间大阵之内,宛如被“封印”了一般。哪怕是土灵和水魔、魔女这般实力的,也几乎难以动弹分毫。 不过就算这样千云生还是不够放心,只见随着他们三个被封印了之后。大阵之内直接卷出三根水蛇般粗细的藤蔓,朝着被封印的三个卷去。 这也是千云生担心欲魔在魔女身上布置了什么手段,自己万一贸然现身,搞不好徒生变化。 为此他甚至连水魔和魔女都不准备杀灭,而是计划困住对方,再偷偷将土灵抓出之后,就直接撤退。 这也是千云生的谨慎又救了他一命,或者是说他跟欲魔打过太多交道,以至于早就没了侥幸心理。 果不其然,就在那三根藤蔓朝着困在阵中的三人卷去。只听得“咔嚓”一声。仿佛像是有什么更加疯狂的气息,要从水魔和魔女的身上溢了出来。 “去!” 原来这乃是水魔和魔女发现,仅凭他们的力量,已经彻底陷入了绝境。因此哪里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土灵,被这么莫名地“摄走”。 毕竟对她们来说,就算千云生不想杀她们。可她们要是完不成各自主子交代的任务,怕也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因此值此最后关头,她们也是顾不得别的一切。拼死也要将欲魔和炎魔的意志,给招了过来了。 可显然千云生早就已经防着他们这一手,因此就在她们周身的封印刚有异动之际。 只见得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发动大阵之力,“簌”地一声将她们两个直接弹出大阵,并且还极有意识地朝着画魔宫的方向弹去。 如此一来,本来水魔和魔女两个召唤自己的主子的意识前来,是为了不让土灵跑了。 可真正当炎魔和欲魔两个人的意识降临的时候,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周身被封印之外,眼前的画面,竟然对峙着的是血魔和画魔两个。 而那本尊的气质,甚至比画中还要好上一万倍的画魔。见到炎魔和欲魔两个,不请来的突然出现,倒也不意外地双眼微眯冷哼道: “你们来得正好,血魔出世,又将我这画魔宫搅得天翻地覆。” “当年封印此獠可是咱们所有祖魔的决定,现在既然你们及时赶来,那就助我拖住此魔。待得剩下的祖魔赶来,咱们再联手封印他一回吧!” 一三六五 还不快快动手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嗯?” 画魔这话和眼前的情景,令得借体而来的炎魔和欲魔都无比的诧异。他们不是来抓土灵的吗,怎么惹出了画魔不说,还惹出了血魔出来? 可下一刻吸收了各自身体记忆的炎魔和欲魔,立刻都有点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不由得互望一眼的同时,还同时有意无意地朝着千云生大阵的方向望了过去,冷笑一声地道:“这里还真是热闹,我说画魔,你这可就是有些监守不利了啊!” “要不是我们恰好出现,真要是放走了血魔,倒要看你准备怎么交代!” 原来炎魔和欲魔因为水魔和魔女的缘故,还以为千云生这边也是一位大能出手,所以才能把它们耍得团团转。 因此炎魔和欲魔才会第一时间,误会千云生他们,乃是放出血魔的真正罪魁祸首。 而且炎魔和欲魔这么一说,也有摆脱自己嫌疑的心思。毕竟要不是有什么幕后黑手,阴谋一切,把他们也算计了进去。那画魔岂不是事后还要追究,他们打破画魔宫的责任? 谁知炎魔和欲魔这么一说,画魔也将魔识朝外一放,不由得冷笑道:“没想到我只是闭关得久了点,倒是有这么多人都来觊觎我画魔宫了!” “竟然连最孱弱的人族,也敢大摇大摆地欺上门来!” 说完只见得她俏脸一寒,华丽的袖袍无风一闪之下。但只见远处毫不起眼的一处空间上,一股浓浓的魔气,夹杂着腐烂血肉溅射而出的,是一个古怪老者的身影被炸了出来。 “原来是人界的虚魔神君!” 显然各界大能俱都有数,因此画魔、炎魔等诸位祖魔自然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出现的不速之客的身份来。 原来这件事情追根溯源,还是跟千云生有关,他在南蛮设计斩杀了虚魔神君在外界的最后一个分身之后。 逼得虚魔神君的本体,也不得不从闭关的小世界中亲自出来。 而且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当时他设计斩杀了虚魔神君的分身的时候。也同时被虚魔神君的分身用秘法,牢牢的将他锁定。 因此这才是为何虚魔神君的本体,能够在这么多大能的前面,将他先一步给找到的原因。 只不过这虚魔神君的本体受伤太重以至于实力大降,再加上千云生又好巧不巧地混入画魔宫中。 这才令得他虽然追摄过来,但因为没有万全的把握,因此才伏在一边,想要乘机对千云生下手。 但是令他也没想到的是,在他刚刚潜伏下来没多久,就遇到了画魔宫大变不说。 更为关键的是,连他极为自傲的潜伏之术,竟然也在画魔的魔识之下,暴露于形。 其实这也是他离得画魔宫太近的缘故,以画魔对这附近的熟悉,自然轻轻松松就将他给辨别了出来。 甚至就连炎魔和欲魔两个也没想到,在他们附近竟然还藏了个大能,不由得脸色更差许多。 这岂不是说就算水魔和魔女得手,也有可能被眼前这个阴险的人族钻了空子? 可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之际,本来被围在中央的血魔却眼前一亮地桀桀道:“原来是一位人族魔修,就是可惜,竟中了狂魔的瘨尰散形咒!” “啧啧,中了这咒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怎么样,只要你肯助老夫我一臂之力,我就将这解咒之法告诉你如何?” “怎么?你能解这瘨尰散形咒??” 显然同为大能,虚魔神君又是一介人族魔修,自然不会轻易就信了血魔之言。不过对方既然一口就叫出他所受何伤,并且还看出是何人所伤,自然免不得让他升起一丝希望。 果不其然,就在虚魔神君沉声低问之际,就听得那血魔一甩一头火红的长发,脸露傲然地道:“看来是老夫太久没出现了,世人竟然都忘了老夫!以至于竟然有人敢当面质疑的老夫的本事!” 说完朝围着他的画魔、欲魔、炎魔三个冷笑道:“要不你问问这三个奸诈之辈,让他们说说老夫是谁,有没有资格解得你这身中的咒?” 血魔如此傲气的话,反倒令得虚魔神君一阵沉吟。毕竟他眼也不瞎,自然看出眼前这位,竟然让画魔的本体也如临大敌的样子。 更不用说炎魔和欲魔两个,能让魔界三大祖魔都紧张的存在。就算对方口出狂言,也不由得他不心中暗暗沉吟。 不过他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对方现在仅仅是空口白牙,急于脱身罢了。万一自己真帮了对方,对方转过脸不认账,或者别有要挟,那自己岂不是白吃了一个大亏? 因此他眼珠一转,刚想说话,谁知血魔那强掳过来的青色焰火却陡然发话道:“血魔,我妙广倒是信你的许诺。怎么样,你借老夫这本命天火一用,老夫也不多要。” “你就将你那灭迹魔火的炼制之法,告诉老夫如何?” 说完血魔强掳过来的那躲青色焰火陡然变大,不一会儿焰火的中心处。宛如一个灯芯似的,露出了一个幽幽的人形。 看这人形的形状,不正是妙广天尊又是何人? 如此一来,场中的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一边是画魔与炎魔、欲魔三位大能,一边是血魔和虚魔神君、妙广天尊也是三位大能。 而且炎魔和欲魔是借体而来,仅有画魔乃是本体出战。至于血魔和虚魔神君两个都是本体,只有妙广天尊一个借秘法显形。 虽然虚魔神君重伤未愈,实力打了折扣。可他怎么说也是本体而来,不同于旁人的借体施法,实力自然也不可小觑。 如此算来,场中竟然一时间半斤八两起来。 这令得血魔一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先对着妙广天尊嘿嘿道:“天尊既然肯出手,区区魔火炼制之法,这代价老夫倒也付得起!” 说完又对着虚魔神君叽里咕噜了几句,听得虚魔神君眼前一亮,然后就听得血魔哼哼道:“这一下足下应该相信老夫所言不虚了吧!” “只要足下能助老夫脱困,老夫就将这全篇送与足下如何?” “好!” 显然虚魔神君也是识货之人,那血魔背诵的几句虽短,可明显句句都点在了关键处。 再加上他看到眼前的形势也颇为有利,仅仅是助血魔脱困,想来也不违反三界大能之间不能轻易交手的禁制。 因此他再也不犹豫地站在远处,除了隐隐遥制之外,也打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心思来。 而血魔见自己逃出有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朝着千云生他们方向看过来,再一次蛊惑地出声道: “至于那一边的朋友,现在还不露脸,难不成你还想着独善其身不成!?” 一三六六 你待这是为何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而就在虚魔神君当机立断地砍断自己的手臂之际,只听得“嘭”地一声。他留在阵内的那半截手臂,竟然簌然间就立刻变成了灰飞。 那情形就好像一截本来还生机盎然的木头,突然就腐朽地变成了齑粉似的。以至于一旁的炎魔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冷嘲道:“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一颗葱,搞了半天也就是过来装颗蒜。我说血魔,你就指望人族这样的脓包货色,帮着你脱困不成?” 说完更是“哈哈哈”地,放肆仰头长笑起来。 至于虚魔神君虽然受到了炎魔的当面侮辱,可他也是心思阴沉之辈。现在一众大能之中,恐怕只有他对这样的结果,内心惊讶地无以言表。 他这会已经看出,大约别的大能还都以为,和他对上的是某个不愿冒头的大能,因此才表现的如此淡然,甚至还有心嘲笑自己一番。 若是他们知道与自己放对的,其实仅仅是一个小小修士的话。那对方表现出来的如此惊悚手段,恐怕在场的一众大能,绝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如此理所当然。 可虚魔神君既然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以他的阴损性子,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了去。 因此就见得他并不急于开口,提醒眼前众魔那边的异状,反倒是故意搓火道:“哼!老夫技不如人,认栽就是。” “不过此人身手之高,倒是老夫平生罕见。就算三界之内,怕也不做多想。现在既然有这位高人在侧,或许说不得,这一仗倒是打不成了。” “我说血魔,老夫既然帮不得手,自也不敢厚颜伸手找你要那秘笈。不过我倒觉得,不若血魔你求求那位高手做个中人,或许说不得就此脱困也不一定!” 说完倒还真的袖袍一甩,又往外围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他这番故意之言,顿时就令得在场的祖魔们,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 要知道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更不要说他们祖魔的身份。三界之内,实在想不出还有几个能在他们之上的。 尤其是众人中的血魔老祖,更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还真没几个能让他心中服气的。 因此虚魔神君这番激将之言,对别人或许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对这帮祖魔来说,倒还真的打到了他们的七寸。 故此就见得众魔中,画魔当先冷笑道:“不过用了我的曼陀魔花阵改了改罢了,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货色!” 说完只见她眉眼轻张,冷冽的寒眸中竟然一丝波动也无,就见得霎时间宛如天地寒芒一片似的。 在她的周围一道雾气袅袅而起之际,升到高处,竟然激荡不休不说。还宛如画笔一般,霎时间就凌空虚画出了一道千里冰封图。 这一手超绝的手笔,哪怕令得跟她敌对的血魔,也忍不住暗暗赞叹道:“这一手魔画天地之术,倒是又精进了几分!” 说完只见他脊背微挺,显然连他见画魔露了这一手,也下意识地觉得不好对付起来。 但是令一众大能没想到的是,就在天空中的凛冽寒气,宛如一口巨大的大钟,朝着大阵当头罩下的时候。 只听得“当”地一声,好似禅音晚唱,又好似天地同响。就在那无边的寒气落下的同时,一只土黄色的大手猛地往天空上一锤。 以至于天地间仿佛一顿似的,随着同一时间的一阵闷雷响起。霎时间就见得以那土黄色的大手为中心,一股无形之浪竟然宛如潮水一般,就轰然向着四周散去。 而随着这土黄色大手一起出现的,是一只如同小狐般的灰色身影,极为灵活的有如猿猴,从这土黄色大手的掌心钻出。 好像刚才是被这土黄色大手保护住了似的,这会又顺着大手而上。 不一会儿众魔就顺着这灵巧小狐的飞奔路径,影影绰绰地看着他顺着巨大的胳膊,跑到了一个土黄色的巨人的肩头,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露出了嘲弄般的神色,看着远处的众魔。 “什么?!” 显然众魔之中,最为震惊的就要数炎魔和欲魔了。 虽然他们知道那里藏了一个土灵,可是土灵已经被他们打残并自曝,是确认无疑的事情。因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和水魔、魔女交手还颇为孱弱的土灵,这会竟然彻底恢复了大能的实力! 而剩下的众魔中,画魔也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不过他盯着的并不是土灵,反倒一件是套在土灵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 原来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得从千云生他们利用大阵,将水魔和魔女两个从阵内弹出说起。 本来千云生他们想着的是将水魔和魔女弹走之后,赶紧收服土灵,立刻遁走。 但是令得他们没想到的是,随着千云生将阿古招了出来,本意是想用阿古来忽悠那土灵入壳。谁知那土灵竟然直接就朝着阿古跪了下来,并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众人根本都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诧异的事,更令得连千云生都掉眼珠子的是。 本来听着这话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阿古,竟然摸了摸脑袋之后,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好似真的能听懂他的话语一般!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阿古吗?” 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什么暴击的千云生,连忙朝着阿古传递问询的消息。 才听得阿古回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反正、反正就我就像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显然这个问题不仅千云生好奇,就连周围的人也一齐好奇。 然后就听得阿古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它想让我回去做他们的什么王,不过我才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一口回绝啦!” “这个.......” 千云生听完,不由得立马摸了摸下巴暗道:“想换我的阿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这轻轻松松就能出个大能来找的家底,怎么也得拿七八十来个小世界来换吧。” 不过他可不敢让阿古知道了他这一瞬间的心思,否则万一惹怒了阿古真的要走,他岂不是要哭死。 因此就见得他立马正色道:“阿古你说的太对了!他们这分明就是要拐带纯洁灵鬼的阴险伎俩!你可一定不能上他的当!” “这样吧,你先问问,他肯不肯帮我们脱了眼前之困再说。至于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脱困之后,慢慢商量。”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就听得阿古悄悄传声过来道:“我已经确认好了,他不但愿意助我们一齐脱困。” “而且还说感应到咱们身上有一件东西,或许能更好的助咱们脱困也不一定。”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六七 怕是有些古怪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不过血魔虽然向着千云生他们的大阵方向遥遥出声,但奇异的是。千云生这边却仿佛像是死寂了下来似的,根本丝毫回应也无。 这令得在场的一众大能都有些诧异,要知道只要是晋级到大能水准的,哪一个不是显赫一方之辈。很少听说有人晋级大能之后,还甘愿如此藏头露尾的。 众人之中,大概只有虚魔神君,心知肚明那头千云生的成色。因此趁着场中势均力敌之际,不动声色地袖袍一展,假意厉喝道: “藏头露尾的东西,还不快快现身!” 说完就见得他手臂“嗖”地升长,仿若视眼前的空间如无物似的。一瞬间就越过了几乎不可能的距离,“簌”地一声来到大阵的头顶,“噗哧”一下,就朝着大阵里抓去。 原来这虚魔神君也打的一副好算盘,毕竟那血魔承诺的虽好,却是要他拿命去拼。 更何况就算自己帮了血魔一把,对方到底肯不肯兑现自己的承诺,有没有别的什么变数,那也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因此眼前的情形对他来说,远没有他眼见着一众大能还搞不清楚远处的状态。令得他恰好可以先下手为强,将千云生抓在手心来得靠谱。 到那个时候,他有了千云生这个小世界的足够资源。完全可以慢慢养伤的同时,再造出新的分身出来,为他在外面攫取利益。 如果这一切能都如他所愿发展的话,那他一旦抓住千云生之后,立马就变得进可攻、退可守的极其有利的位置来。 到那个时候,如果能获得血魔的秘笈固然更好,可若是真得不到,他也不必拼了老命去搏。 因此早就将其中关窍想明白的虚魔神君,这一出手,就宛如天地变色一般,立马就是毫无保留的杀招。 至于其他祖魔们见虚魔神君愿意出手,杀机纵横间一看就不是敷衍了事之举。因此也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边的战况,看看那边准备如何应对。 毕竟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虚魔神君愿意出手,其实他们也是心下乐意。 这一方面是他们也想借机看看,虚魔神君的实力到底如何。另外一方面也是要搞清楚,远处的神秘敌人到底是谁、有何实力。 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双方打生打死之际,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一个巨大的变数。因此既然有人愿意试探,他们自然是乐得其成。 而虚魔神君一出手之际,也没有将灵识牢牢地锁定千云生那边,反倒是将自己的灵识一瞬不瞬地放在了一众大能这里。 原来他与众大能所得的消息不同,因此并不担心千云生那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反倒是他更担心一众大能这边,会不会有人趁他分心之际,阴谋出手偷袭。 不过令得他心中暗松的是,显然一众大能都打着隔岸观火的意思。再加上众魔之间互相掣肘,反倒是让他眼看着就要捡了个大便宜。 只是就在他心下暗自冷笑之际,谁知他一抓之下。只觉得深处大阵内,却猛然有一只,与他的实力不相上下的巨大之手也迎了上来。 那一瞬间,本来已经觉得自己手拿把攥的虚魔神君。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大手,就好像握住了一个铁圈似的。以至于一瞬间,让他有种使错了力的感觉似的,就连自己的老脸也霎时通红起来。 而他的这个细微的变化,落在一众大能的眼里,却更是将他的重伤孱弱暴露无遗。 甚至哪怕刚刚脱困的血魔见此情景,也眼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要不是他现在急于脱困,放在平时。怕是这虚魔神君的实力,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 至于虚魔神君这会,则根本就已经来不及去理会一众大能的脸色如何。反倒是他又惊又怒地发现,自己手上的灵力,竟然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大阵那头泄去。 这令得他根本就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扭,想要将自己这大手从迷雾中给先抽出。 谁知对方那和他相握的大手,竟然也宛如生根了一般。还毫不相让地也同时一拉,竟然连虚魔神君的本体也想要拽入大阵之内。 这令得虚魔神君更加大吃一惊的同时,哪里还敢藏私。连忙暴喝一声,浑身灵光一闪,宛如千斤坠似的,才见得他好不容易将身形在半空中稳住。 随着他刚一站稳脚跟,就立马不敢怠慢地现出真身出来。怒叱一声,宛如拔河似的,全神贯注地朝着千云生的方向再猛然使力。 而随着这虚魔神君显出真身,众人才看到他周身早已残破不堪。无数的毒火宛如附骨之蛆似的,在他那本就残破、干瘪的体内钻来钻去。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毒火竟然已经啃食到了他的心脏、丹田等重要的部位,以至于虚魔神君那庞大的灵力都要死死地护住这些关键位置,与那毒火时时对抗。 如此一来,每一份灵力现在对于虚魔神君来说,都是极其珍贵。因此他怎么能不对,大阵内那巨大的大手蚕食他的灵力,更是深恶痛绝? 可就算他这边全力施法,但那大阵内的大手也竟然越战越强似的。这令得他终于不再管,自己那想要吃独食的龌龊心思,会不会被一众大能发现。 而是另外一只手猛捏一个法诀,朝着大阵的方向就念念有词不说。然后就见得他眉心泥丸处,仿佛有心脏一般的声音,“嘭嘭嘭”地跳动起来。 那声音虽然看似不大,但是落到一众大能的眼里,却分明能看出。这个虚魔神君,几乎已经是竭尽全力地,在与大阵内的那个存在一争高下了。 不过虽然虚魔神君这一招看似强悍,但其实他内心却已经在暗暗叫苦。 原来这还是因为他必须要用大量的灵力来封住瘨尰散形咒的进展,以至于时间稍长,他就只觉得冷汗潺潺而下不说。 甚至随着灵力稍乱,连他在泥丸宫的炙痛,竟然也开始一丝丝地加强起来。 这令得虚魔神君哪还不知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连他体内的灵力也要一并失控。到那个时候,别说抓人,怕是连他自己也是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因此他趁着自己还有实力之际,只见他再也不犹豫地并指为刀。就在众大能还以为他又要出什么新招的时候,突然间猛一挥手,就朝着自己那一胳膊上重重斩下。 霎时间漫空的气息突然消失不见,只见得无数的血珠子宛如一条长练似的,从断臂的伤口处一溜烟的朝着虚魔神君的心口飞去。 原来这些血珠乃是虚魔的精血菁华,因此自然能抢回来就抢回来一些。可他虽然当机立断,好不容易抢回来一些。 但就是这样,他还依然是吃了大亏似的。尤其是脸部的苍老模样,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萎靡了不少下来。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六八 当年生死之约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而随着土灵刚一动手,一众祖魔们就诧异的发现,他这一招原来并不仅是对着妙广而去,反倒是朝着一众祖魔一起动手起来。 那情形就好像是这土灵发了什么失心疯,想要同时跟十大祖魔里的四位,一起过过招一般。 但土灵这一招落到各位祖魔的眼里却各有不同的意味,首先是欲魔和炎魔两个,因为他们两个乃是首当其冲。因此从他们的感觉看来,似乎土灵这一招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无可匹敌。 因此下意识地就双双出手,想要联手一齐封住对方这一排山倒海的攻势。 至于画魔这会因为站在土灵出手的侧面,因此在她的感觉看来。对方这一招的威力虽强,但是却后继诡异,似乎有无穷的变化。因此干脆蓄而不发,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反倒是处在核心的血魔和妙广两个,对于土灵的这一招感觉又有不同。其中血魔见到对方这一招先是一愕,眸子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但很快又哈哈大笑道:“来得好!” 至于几乎和血魔并立的妙广,见到土灵这一招则脸色一变。 只见他躲在青色火苗中的模糊虚影一动,湛湛青光猛然一缩。宛如莲花收束似的,全都向着核心一点合去。看起来他是在想要护住自身的同时,又声嘶力竭地大叫道: “快!一齐动手!他这想要助血魔脱困!” 原来土灵这一招极有讲究,表面上看着仅仅是一招,但实际上却同时令得各位祖魔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首先是炎魔和欲魔这边,他们骇于之前土灵跟虚魔神君之间交手的时候,表现出的招式凌厉。再加上他们首当其冲,压力最大,自然免不得预做防备。 至于画魔这边则心思细腻,她虽然不是首当其冲。但是土灵乃是特地将虚魔神君的种种难以消化的负面情绪,故意汇聚成一团,融在一招之内,朝着一众祖魔攻了过来。 其中诡异难明之处,自然令得画魔也根本不敢小觑土灵的这一招,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立刻抢攻。 而处在核心处的血魔和妙广两个,对于土灵的这一招感受又是不同。 在血魔这边,他虽然感受到了土灵这一招的凶悍,但同时迎面击来的同时。 以他的眼光看去,又发现何尝不是对方,帮着他冲开了欲魔和炎魔之间的封锁。霎时间就令得一众大能,本来毫无破绽的站立方位,露出了一丝契机。 而且以血魔如此老谋深算的心思,见到土灵这一招,不但帮着他同时冲开了炎魔和欲魔的封锁。竟然招数主要的威力还全都朝着妙广冲去,硬生生地将他和妙广分开。 这一刻虽然土灵一句话没说,但是人老成精的血魔哪还不霎时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这个所谓的妙广盟友,其实有很大的问题! 果不其然,就在血魔身形一动之际,那妙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显然众人之中,妙广的心思玲珑也不在血魔之下。自然第一时间保住自己的同时,也同时提醒另外三位祖魔的注意。 不出血魔所料的是,妙广乃是自己这一头的消息。炎魔和画魔早就通过欲魔悄悄传音,已经知晓。 因此妙广这一嗓子不但令得画魔他们并不惊讶,反倒是立刻醒悟过来,霎时间就见得三位祖魔同时出手反击。 不一会儿宛如流云挥散一般,虚魔神君留在世间的最后那一点怨气,也在三位祖魔的联手之下,被击得烟消云散了。 不过三位祖魔虽然同时动手,但是显然也有些晚了,只见得血魔早就趁着土灵好不容易给他击出的一丝空隙,跳出了包围之外。 只不过随着他刚一跳出,就仰天哈哈长笑,想要再说两句揶揄的话之际。谁知道他却突然撇见那土灵发出一招之后,掉头就跑,好像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只腿似的。 “呃......” 血魔本来以为,土灵既然帮了自己,那自然是准备和自己联手对敌。 虽然对方有四个大能,但是有三个都是借体而来,尤其妙广更是隔界借体,威能有限。 自己两方乃是两大本体,更兼有土灵刚才杀灭虚魔神君的时候,如此威猛的出手。因此双方只要联手,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他哪里想到,这土灵竟然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脚底抹油。就好像刚才独战四位大能的那霸气一招,不是他发的一般。 其实这也是血魔不知现在这土灵是由谁来指挥,以千云生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这土灵虽然是大能,但是这打法,可不就恰好跟他一般,如此的猥琐嘛。 至于血魔这一会哪还不明白,土灵这一招实际上也是将他给耍了。等于变成是血魔给他土灵“殿后”,护着对方逃跑一般。 如此结果差一点没把血魔的鼻子给气歪,因此就见得他刚想长笑而出的话也不说了。立刻学着土灵脚底抹油一般,跟着对方朝同一方向窜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一众祖魔本来已经算计好了血魔,故意用妙广出手,让血魔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从而将他拖在原地。 一方面可以等着剩下的祖魔赶来,同时也可以关键时刻由着妙广给血魔以致命一击。 结果谁知道如此漂亮的算盘,竟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灵一招而破。因此怎么能不惹得火爆脾气的炎魔,哇哇直叫地当先出手,绝不肯让这血魔就这么跑了去。 至于众魔中还是欲魔最有心思,而且他也对千云生最为熟悉。因此双眼一眯,就指着土灵逃走的方向大声道: “不对!这土灵怎么知道我跟妙广的关系!快!拦住他,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霎时间只见得场中一阵大乱,欲魔、炎魔、画魔、妙广纷纷出手,一时间兔起鹘落之间,就变得一团乱麻一般。 其中炎魔、画魔两个朝着血魔杀去,欲魔和妙广两个则朝着土灵杀来。 而朝着土灵杀来的这两个中,只见得欲魔毫不犹豫地祭起神通。周身粉红色的光芒陡然一浓,霎时间异香扑鼻一般,身形一转,就瞬息间出现在土灵的背后的同时。 还“咯咯”一笑地,就一掌朝着土灵印去,脸上却露出阴狠地冷笑道:“奴家还没玩够呢,哥哥又何必急着走呢?” 别看欲魔这话说得巧笑倩兮,但是手下却极为狠毒。一掌之下竟然还伏有十几种变化,非要逼得土灵回身来应才行。 但正所谓高手过招,只差毫厘。土灵本来已经占了先逃的契机,又怎么可能就此转身,浪费掉了好不容易争取出来的机会。 只是这欲魔显然也极为阴毒,对他来说,他这一下若是能印到实处。恐怕就算土灵能够逃走,也非得再脱一层皮不行!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六九 真是胆大包天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不过欲魔这一掌虽然击来,但是土灵也不是毫无准备。 只见他庞大的身子这会却如同泥鳅一般,只见得他的脚下每一步踩在大地之上。 都泛起一圈圈密密麻麻的波纹,旋即在他踩过的地面上。大地就宛如踩出一个沙漏似的,粉碎成一滩流沙。 这使得跟在他身后的欲魔,一时间觉得。自己这附骨之蛆般的一招,虽然隐含了无数的后手。 但是却在土灵这大踏步的步法之下,变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掌力吸走。以至于一时间自己的掌心虽然看似印在实处,但却又仿佛空空荡荡地毫不受力起来。 不过别看欲魔这边觉得,眼前这土灵滑不留手,仿佛就像是一条大号的泥鳅似的,但其实土灵又何尝不是暗暗叫苦。 毕竟对他来说,一身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恢复到大能之力的程度。因此要是被欲魔这么一路追逐下去,恐怕迟早要露出破绽。 这也是他为何前面一抓住机会,就转头要跑的重要原因。 毕竟自家知自家的事情,他能够在一众大能环伺之中。吞了虚魔神君,已经是邀天之幸。再加上又把血魔给“抢”了出来,因此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只不过就在他极力想要从欲魔的掌心笼罩处摆脱出去,心中却忽然升起一股警兆。 原来别看欲魔和炎魔并不对付,哪怕为了一点小小利益都争得你死我活。不过正所谓最熟悉你的正是你的敌人,因此欲魔这边刚一出手,炎魔就已经心中宛如明镜一般。 故此他早就放出最为锋利的一缕锋锐炎气,趁着欲魔控制住土灵的逃跑路径之际。早一步地埋伏在一旁,顺着土灵全力在与欲魔相抗之际,及时发动! 所以就见得一缕最为锋锐的炎魔之力,陡然顺着土灵的身侧,从暗处猛然弹起。宛如一根极细的尖针似的,就朝着土灵胸口中,那最为核心处扎去! “哈哈!成了!” 别看欲魔前面出手表现的气势汹汹,但是他其实心中知道,自己这样的手段根本就制不住土灵。不过也正是他率先出手,创造出如此绝佳的机会,才令得炎魔有机会将土灵重创。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魔界的祖魔们。每一个的心思手段,都可谓是上上之辈,一丝一毫都不容小觑。 不过就在欲魔桀桀一笑之际,令得炎魔和欲魔都没有想到的是。 本来眼看十拿九稳的一招,在这一缕锋锐魔力朝着土灵扎进去的时候。竟然被土灵身上披着的这件破烂衣服上,陡然发出的一团柔和的五彩光芒,直接给挡了出去。 “什么?” “这是!?” 显然众魔都没有想到,土灵身上的这件破烂衣裳华光一闪,就立刻挡住了一位大能的必杀一击。还助了土灵一臂之力,破了炎魔和欲魔联手的最强一招! “嘭!” 就在两魔还在讶然之际,险死还生的土灵及千云生众人,哪里还敢托大。 立刻将布置在大阵中的最后一道后手发动,制造混乱。以至于霎时间,就连镇压十八罗狱的大阵也岌岌可危起来。 只见得霎时间,眼看着就有无数的黑色阴风,鬼哭狼嚎一般,宛如铺天盖似的。从十八罗狱的血河出口处,刮了出来的同时,连带着整个血河也凶波滔天起来。 “嘭!” “锵!” 本来以为制造了更大的混乱之后,应该逼得众魔再也无暇顾忌他们的千云生众人。 却没有想到,就在炎魔这边一招没有得手,反倒是激得那件破烂衣裳华光阵阵之际。 本来应该已经去追血魔那边的画魔,竟然半途身形几闪,瞬息间就来到了土灵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可就在千云生等人头皮发麻,暗道自己的小命休矣的时候,谁知那画魔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去拦住他们。 反而仅仅是虚晃一招之后,假意不支地闪了开来。不但将他们给让了过去,还同时脚步一顿地拦在了欲魔和炎魔的面前! 生死之间如此刺激的反转,以至于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死定的千云生众人。这会哪里来得及细想画魔此举有什么深意,立刻毫不犹豫地飞也似的逃遁。 仅留下凌乱的风中,那欲魔和炎魔的咆哮声,显得极不甘心地嘶吼道:“画魔!你.......你这是被圣祖那小白脸蒙了心啊!” “圣祖?小白脸?” 隐隐刮到一句的千云生,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不明白眼前的情形,怎么突然又跟圣祖扯上了关系。不过显然眼下乃是逃命的关键时刻,他也仅是心中一动,就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逃命上了。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欲魔吼出这句话之际,画魔则根本就看也不看他们逃跑的方向。而是冷冷地指着大乱的十八罗狱入口,以及想要逃走的血魔哼声道: “欲魔.......你不要血口喷人,自从那冤家飞升之后,我......我与那冤家的关系早就彻底绝了!”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别说十八罗狱已经打开,一个不好恐将涂炭魔界。就说那血魔你们不追,却去追一个无关紧要的土灵......” “哼哼,到底谁在假公济私,怎么现在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谁知画魔如此一说,一旁的炎魔也似乎知道什么似的,盯着画魔道:“我这会想起来了,刚才拦住我出手的那件衣服,分明就是圣祖飞升之际穿的那件!” “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魔界还对他念念不忘的,恐怕只有你画魔了吧!?” “而且我记得,那件衣服本来只是一件死物罢了,今天却突然光华重现......我说画魔,到底你知道了什么?还是坦诚布公的说出来最好!” “那圣祖对咱魔界做过什么,制造了多少涂炭,你心中清楚!我劝你可不要一误再误!” 谁知画魔根本不接炎魔这茬,毕竟她知道要论对圣祖的了解之深,眼前这帮人恐怕给自己提鞋也不配。 因此她露出一丝冷冷的神色出来,根本不欲多言地哼声道:“你们无端猜我,我倒是无所谓。” “可是这十八罗狱和这血魔,乃是我当年答应你们,所以才这么多年亲自镇压在此处的。” “现在若是你们不上心,放跑了血魔。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还恰好能恢复我的自由之身!” “呃......” 原来这一句才是画魔的杀手锏,对于炎魔和欲魔来说,画魔这话等于是拿到了他们的七寸上。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真的画魔撂了挑子,恐怕十有八九这个事情得落到他们身上来。要知道旁人不清楚,他们可是心中清楚。这次放跑了血魔,坏了十八罗狱的入口,他们两个可都有份。 再加上他们也只是猜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地指出画魔真的放跑了土灵。 因此现在被画魔这么一挤兑,顿时嚣张的气焰萎了许多。只得不甘地朝着千云生他们逃走的方向,恨恨地看了一眼。 才双双哼声道:“好吧!那咱们先把血魔抓回来再说!”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七零 危险还是机会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且别说欲魔、炎魔这边被画魔逼着,只得先将血魔抓回,再收拾了十八罗狱的残局不说。 就说千云生这边虽然逃出生天,但也生怕欲魔、炎魔他们追来,再生波折。因此不停地催着土灵逃得飞快,眼看着终于和画魔宫越离越远,众人免不得松了一口气之际。 谁知突然在大地上大踏步的土灵,竟然毫无征兆地惨叫一声。霎时间周身的气息立刻萎靡了下去不说,套在他身上那件本来颇为助力的破烂衣裳。 这会竟宛如捆绳一般,紧紧将土灵困住,还立时间就将他一身的气息夺去大半。 还好土灵只要能脚踏大地,就能源源不绝的获得灵力。否则若是千云生这样的,恐怕在这骤然变故下,直接就能被这破烂衣裳吸成一个凡人。 也就是土灵如此强悍,虽然没了衣服的加持,大能气息瞬间已失。但还能勉强维持住自身灵气运转,不至于彻底被这衣裳捆死。 但是显然他这会,哪怕想要维持住之前在千云生阵中的气息,也是根本不能了。以至于踉跄之下,就倒在了原地。 “好啊,定然是画魔那老巫婆,在这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 众人中第一个跳起来的竟然是阿古,只见他倒是颇为心疼土灵奄奄一息的样子。看样子对方诚心来投、奉他为主,还助他们脱困,已经赢得了阿古的不少好感。 至于灵之子则看着土灵身上被捆着层层叠叠、穿穿道道,仿佛如经纬之势一般,有些皱眉道: “这倒是有些奇了,那画魔若是有如此手段,刚才困住咱们的时候怎么不用?如果那样,岂不是直接就能将我们给拿下?” “而且看她拦住我们的时候,仅是虚晃一枪就让开了路,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拦住我们啊?” 还是千云生颇为谨慎,他有些忧虑地望了望后方,当机立断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土灵一时无性命之忧。那咱们还是找一处安稳之地,再商量怎么办为好。” 他这话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因此就见得这会众人倒了个。本来应该是土灵驮着他们前进,这会变成他们驮着土灵。脚步不停的寻了一处安全之所,扎下阵法之后,才将土灵放在核心。 这会土灵显然气息又萎靡了不少,以至于他那巨大的形态都难以保持,缩得和众人一般大小。 而轩辕一绝则捅了捅土灵身上那层破烂衣裳,就见得这会这衣裳则宛如有千层百道一般,层层叠叠的将土灵裹在当中,不由得有些讶然道: “这老妖婆的手段倒是有些厉害,竟然在这衣服上下了如此厉害的禁制。也就是这土灵被困在其中,换做我们任何一个,怕不得乖乖上门求她才行?” 就在这轩辕一绝讶然之际,突然就见得土灵勉力睁开眼睛,闷哼了一声,示意阿古上前。 然后对着他叽里咕噜的小声几句,就见得阿古脸色有些奇怪地回头道:“土灵说这禁制在他的周身游走似乎极有规律,他感觉像是一张地图!” 说完就见得阿古在土灵的示意下,将他体内的禁制画了出来。果不其然,竟然山川形势一应俱全,怪不得会说像是一幅地图。 可惜这地图虽然画得详细,众人倒是没几个认得。因此立刻又将一众残灵招了出来,才听得那魔族残灵讶然道: “各位主子,这地图上画得,分明乃是我魔族有名的魔帝城的周围啊!” 说完又眉头一皱地朝着地图右下角的歪歪扭扭的图形望去,轻咦道:“这里竟然还有魔族文字。” 上面写的是:“九月初九,魔帝会首,勿失勿忘,解尔烦忧。” “这个.......”魔族残灵一念出这几个字出来,就令得众人大为诧异。 他们没想到画魔放他们离开竟然大有深意,还特意留言给他们相聚,似乎不怕他们不来一般。 这令得灵之子当先摇头晃脑地道:“这勿失勿忘,解尔烦忧倒是好明白,分明就是对着土灵这身上的禁制而来。” “不过他就难道如此笃定,咱们没别的办法,解这土灵身上的禁制不成?” 至于轩辕一绝则点了点头道:“九月初九,魔帝会首,再结合这魔帝城的地图。看来也是毫无疑问了,不过这九月初九到底是什么时候?” 原来魔族和人族的纪年各不相同,这个细节众人之前倒都没有留心过,因此乍问起来,才见得那魔族残灵掐指一算道: “若是诸位主子日子没记错的话,这个九月初九,应该就是在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后.......”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就听的阿古嚷嚷道:“这一看就是个阴谋,我看那画魔也不见得安了什么好心!”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搞不好她这是故意放了我们,然后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好一个人吃独食呢!” 阿古这个怀疑倒也不能说错,不过千云生却想起最后时刻,欲魔惊呼叫出的“圣祖”两个字来。 这令得他不得不怀疑画魔邀他们见面,或许还跟圣祖有什么关系。再加上他好不容易拐了个大能作为打手,背后甚至还有整个土灵一族,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放弃? 因此就见得他当机立断地道:“诸位的忧虑倒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现在见还是不见,主动权倒是在咱们的手上!” 说完转向天青手道:“这样吧,正好我跟人界也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 “天青手前辈,就麻烦你和轩辕兄用你的异能,先行赶回人界。将我的消息带回,顺便也让咱们知道知道,这段时间人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又指了指土灵道:“至于现在,咱们也不能将他丢下不管。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就在魔帝城附近找一个大城。一面设法给土灵疗伤,一面正好收集有关魔帝城的消息。” “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发生有任何意外,咱们也能从容应对,甚至直接退走。” “至于这魔帝城之约嘛,咱们到底去是不去,倒也不急着立刻就下结论。待得我们想清楚该如何行止,摸清楚魔帝城的情况,那时再做确认倒也不迟!” “好!” “没错!” 显然千云生此言倒是颇为稳重,因此众人纷纷点头。 然后就见得一旁的魔族残魂听到千云生的吩咐之后,琢磨了番,就眼前一亮地道:“有了!” “在魔帝城朝北的方向,有另外一座大城,名叫玉姽城。虽然跟魔帝城相比多有不如,但是不管从距离上,还是从安全上,倒是最符合诸位主子的要求!” 说完将自己知道的玉姽城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不过这残魂所知还是老早以前玉姽城的情况,现在到底变了多少也未可知。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微一沉吟之后,就立刻下决定道:“那咱们就先暂定此处,待得探查清楚详细之后,再做定夺!”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七一 到底谁的报答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钱大力出现在画魔宫的消息,尽管经过有心人的遮掩,但还是很快就传遍了三界。 虽然当时千云生他们成功骗过了一众祖魔的眼睛,但是以各位祖魔之能。一番打扫战场之下,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千云生他们留下的种种端倪。 不过也恰恰正是如此,因为有了炎魔、欲魔、画魔三方的参与。以至于魔多嘴杂之下,这个消息还是无可避免的很快就漏了出去。 至于这个消息的散布,到底是因为有心还是无心,恐怕只有各魔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欲魔一知道这个消息,已经不知道拍坏了身边多少东西。 而且这么一来,以画魔宫为中心,整个魔界霎时间也热闹了许多。 为了灵之子的灵界,为了千云生的人界,甚至哪怕魔界自身。也以这个消息为中心,宛如一个漩涡似的,不知道又搅动进来了,多少大能的关注来。 而整个漩涡核心处的千云生,这会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躲在玉姽城里并不起眼的一处,听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从人界带回来的最新消息。 然后不由得振奋地道:“我本来还担心我出事之后,小月会扛不住压力,没想到她倒是干得极其出色!” 虽然其实千云生心中,通过天青手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已经猜到,小月的后面肯定有圣姑的影子。 但是当着天青手他们的面,他也只能假装糊涂的,将功劳都归在宫小月的身上了。 至于轩辕一绝听到千云生这么说,也有些感慨地道:“你小子倒是好命,竟然有小月这么好的助手,事无巨细地帮你打理一切。” “你倒是开开心心,只要做个甩手掌柜就行。可惜我已经有了盈盈,否则这小月姑娘,倒也是一门良配呢!”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竟然将主意打到宫小月的身上,不由得笑着给他一掌道:“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回头见到盈盈姑娘,我非得原样学给他听不可!” 一说到盈盈姑娘,轩辕一绝立刻就苦了个脸,显然他也就敢在千云生面前口花花一下。真遇到了盈盈那掐腰模样,怕不是立马就会变成为一名,光荣的怕老婆中的一员。 不过千云生见轩辕一绝脸色不好,心中不由得还是为之一动地问道:“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莫不是盈盈姑娘的伤势,还有什么反复不成?” 然后就听得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盈盈的伤势怕还是得胡医仙亲自出手才行,现在也只能是勉强吊着而已。” “我忧虑的是,万一胡医仙的丹药炼制不顺,误了出关的时间,怕不是要耽误了盈盈的治疗?” “哦?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不成?”千云生听话听音,知道对方担忧的怕不是胡医仙这边,因此立刻就神情一肃起来。 谁知轩辕一绝仅仅是叹气道:“眼下虽然人灵战场继续胶着,人灵通道也没有彻底关闭。” “不过自从上次万魔尊者他们,设计撼动了人灵通道的根基之后。眼下三派在正面战场的战况,倒是一日好过一日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正道也逐渐腾出手来,以至于小月那边的压力不增反减。就连对于盈盈治疗的供应,都渐渐有些不畅起来。” “所以我担心,万一小月那边调拨不济。就算胡医仙及时出关,岂不是也有可能,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然说万魔尊者和问心珠他们成功撤回人界,让千云生心头的一个大石头直接落下。 可眼下他们在高阶的力量还是太弱,之前灵族强势的时候还好,他们还能跟三派引为互援。 现在灵族一旦弱势,少了三派支援,他们反倒是只能龟缩,不再像之前那般,可以四处活跃起来。 再加上三派和他关于人灵通道之事约定已毕,以至于小月那边一时间,也没有特别趁手之物作为把柄,来拿住三派的软肋。 虽然说圣姑当机立断,吃了魂族不说,还放出风先至的消息,借着他的虎皮稳住了一部分局面。又利用千云生圣祖令的消息,笼络了一批魔门中人。 但是这也仅仅是暂时让人看不出虚实罢了,若是灵族败退。就他们现在手上这点人手,怕不是立刻就能给三派包了饺子。 因此想到此处,千云生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土灵对他极其有用。若是能让阿古统领土灵一族,或者哪怕引为援助。那么短时间内,在高端战力上,千云生的压力都将大大缓解。 想到此处,他也知道轩辕一绝的忧虑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尽去的。不过为了安抚对方,他还是立刻手书一封,利用天青手他们带回来的沟通渠道,给宫小月发了过去,叮嘱她务必要尽力调拨云云。 然后才回过身来,继续沉吟问道:“这第一件大事倒是让我安心不少,不过这第二件大事也极其重要。不知这次前辈回去,那有关圣祖令的消息,可有什么感应不成?” 天青手闻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咱们一次就得了两件有关圣祖之物。” “可惜这一次我只能带回一道线索,不过已经模模糊糊地感应到肯定是在东海的方向。” 说完有些遗憾地指了指土灵身上那件道:“如果若是能将这条线索也带回人界的话,说不定就更能明确许多。就是可恨此物被画魔下了禁制,急切间倒是也奈何不得!” 千云生现在也知道,为何当时天青手只感应到那只祭天龙卵上的圣祖气息。看来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件衣服上的气息被画魔的禁制所掩盖。 也就是他们运气太好,眼神又不济,阴差阳错给土灵穿上,否则眼下局面恐怕更加困难。 不过他一想到天青手他们带回去的那只祭天龙卵,很快就能从宫小月的手上转到黑泽一族的手中。说不定黑泽一族就能弄出什么孵化之法,到时候一只活物说不定更加有用。 还是令得千云生心情略好一些地点了点头道:“看来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得落到解救土灵的身上来。” “不过这段时间咱们倒不是毫无收获,多方打听之下发现,这个画魔和圣祖当年或许还真有些什么瓜葛。” “其中一个传说,倒是有些夸张,说她们竟然还有生死之约。” 不过显然千云生对于此事属实有些不信,毕竟眼前活生生的事实是圣祖早就没了,但画魔可还好端端的活着。 因此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地嘴角一翘,有些莞尔地微微摇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这个画魔跟圣祖之间,很有可能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再加上土灵的气息越来越萎靡,到现在咱们也想不出太好的解救之法。” 说完又站起身来踱了踱步道:“眼前这个状况说来,或许这个画魔,咱们是非碰一下不可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一三七二 是否如此有缘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且别说欲魔、炎魔这边被画魔逼着,只得先将血魔抓回,再收拾了十八罗狱的残局不说。 就说千云生这边虽然逃出生天,但也生怕欲魔、炎魔他们追来,再生波折。因此不停地催着土灵逃得飞快,眼看着终于和画魔宫越离越远,众人免不得松了一口气之际。 谁知突然在大地上大踏步的土灵,竟然毫无征兆地惨叫一声。霎时间周身的气息立刻萎靡了下去不说,套在他身上那件本来颇为助力的破烂衣裳。 这会竟宛如捆绳一般,紧紧将土灵困住,还立时间就将他一身的气息夺去大半。 还好土灵只要能脚踏大地,就能源源不绝的获得灵力。否则若是千云生这样的,恐怕在这骤然变故下,直接就能被这破烂衣裳吸成一个凡人。 也就是土灵如此强悍,虽然没了衣服的加持,大能气息瞬间已失。但还能勉强维持住自身灵气运转,不至于彻底被这衣裳捆死。 但是显然他这会,哪怕想要维持住之前在千云生阵中的气息,也是根本不能了。以至于踉跄之下,就倒在了原地。 “好啊,定然是画魔那老巫婆,在这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 众人中第一个跳起来的竟然是阿古,只见他倒是颇为心疼土灵奄奄一息的样子。看样子对方诚心来投、奉他为主,还助他们脱困,已经赢得了阿古的不少好感。 至于灵之子则看着土灵身上被捆着层层叠叠、穿穿道道,仿佛如经纬之势一般,有些皱眉道: “这倒是有些奇了,那画魔若是有如此手段,刚才困住咱们的时候怎么不用?如果那样,岂不是直接就能将我们给拿下?” “而且看她拦住我们的时候,仅是虚晃一枪就让开了路,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拦住我们啊?” 还是千云生颇为谨慎,他有些忧虑地望了望后方,当机立断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土灵一时无性命之忧。那咱们还是找一处安稳之地,再商量怎么办为好。” 他这话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因此就见得这会众人倒了个。本来应该是土灵驮着他们前进,这会变成他们驮着土灵。脚步不停的寻了一处安全之所,扎下阵法之后,才将土灵放在核心。 这会土灵显然气息又萎靡了不少,以至于他那巨大的形态都难以保持,缩得和众人一般大小。 而轩辕一绝则捅了捅土灵身上那层破烂衣裳,就见得这会这衣裳则宛如有千层百道一般,层层叠叠的将土灵裹在当中,不由得有些讶然道: “这老妖婆的手段倒是有些厉害,竟然在这衣服上下了如此厉害的禁制。也就是这土灵被困在其中,换做我们任何一个,怕不得乖乖上门求她才行?” 就在这轩辕一绝讶然之际,突然就见得土灵勉力睁开眼睛,闷哼了一声,示意阿古上前。 然后对着他叽里咕噜的小声几句,就见得阿古脸色有些奇怪地回头道:“土灵说这禁制在他的周身游走似乎极有规律,他感觉像是一张地图!” 说完就见得阿古在土灵的示意下,将他体内的禁制画了出来。果不其然,竟然山川形势一应俱全,怪不得会说像是一幅地图。 可惜这地图虽然画得详细,众人倒是没几个认得。因此立刻又将一众残灵招了出来,才听得那魔族残灵讶然道: “各位主子,这地图上画得,分明乃是我魔族有名的魔帝城的周围啊!” 说完又眉头一皱地朝着地图右下角的歪歪扭扭的图形望去,轻咦道:“这里竟然还有魔族文字。” 上面写的是:“九月初九,魔帝会首,勿失勿忘,解尔烦忧。” “这个.......”魔族残灵一念出这几个字出来,就令得众人大为诧异。 他们没想到画魔放他们离开竟然大有深意,还特意留言给他们相聚,似乎不怕他们不来一般。 这令得灵之子当先摇头晃脑地道:“这勿失勿忘,解尔烦忧倒是好明白,分明就是对着土灵这身上的禁制而来。” “不过他就难道如此笃定,咱们没别的办法,解这土灵身上的禁制不成?” 至于轩辕一绝则点了点头道:“九月初九,魔帝会首,再结合这魔帝城的地图。看来也是毫无疑问了,不过这九月初九到底是什么时候?” 原来魔族和人族的纪年各不相同,这个细节众人之前倒都没有留心过,因此乍问起来,才见得那魔族残灵掐指一算道: “若是诸位主子日子没记错的话,这个九月初九,应该就是在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后.......”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就听的阿古嚷嚷道:“这一看就是个阴谋,我看那画魔也不见得安了什么好心!”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搞不好她这是故意放了我们,然后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好一个人吃独食呢!” 阿古这个怀疑倒也不能说错,不过千云生却想起最后时刻,欲魔惊呼叫出的“圣祖”两个字来。 这令得他不得不怀疑画魔邀他们见面,或许还跟圣祖有什么关系。再加上他好不容易拐了个大能作为打手,背后甚至还有整个土灵一族,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放弃? 因此就见得他当机立断地道:“诸位的忧虑倒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现在见还是不见,主动权倒是在咱们的手上!” 说完转向天青手道:“这样吧,正好我跟人界也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 “天青手前辈,就麻烦你和轩辕兄用你的异能,先行赶回人界。将我的消息带回,顺便也让咱们知道知道,这段时间人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又指了指土灵道:“至于现在,咱们也不能将他丢下不管。既然这样, 不如咱们就在魔帝城附近找一个大城。一面设法给土灵疗伤,一面正好收集有关魔帝城的消息。” “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发生有任何意外,咱们也能从容应对,甚至直接退走。” “至于这魔帝城之约嘛,咱们到底去是不去,倒也不急着立刻就下结论。待得我们想清楚该如何行止,摸清楚魔帝城的情况,那时再做确认倒也不迟!” “好!” “没错!” 显然千云生此言倒是颇为稳重,因此众人纷纷点头。 然后就见得一旁的魔族残魂听到千云生的吩咐之后,琢磨了番,就眼前一亮地道:“有了!” “在魔帝城朝北的方向,有另外一座大城,名叫玉姽城。虽然跟魔帝城相比多有不如,但是不管从距离上,还是从安全上,倒是最符合诸位主子的要求!” 说完将自己知道的玉姽城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不过这残魂所知还是老早以前玉姽城的情况,现在到底变了多少也未可知。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微一沉吟之后,就立刻下决定道:“那咱们就先暂定此处,待得探查清楚详细之后,再做定夺!”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1秒记住猎文网网:。 一三七三 天机还是天劫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钱大力出现在画魔宫的消息,尽管经过有心人的遮掩,但还是很快就传遍了三界。 虽然当时千云生他们成功骗过了一众祖魔的眼睛,但是以各位祖魔之能。一番打扫战场之下,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千云生他们留下的种种端倪。 不过也恰恰正是如此,因为有了炎魔、欲魔、画魔三方的参与。以至于魔多嘴杂之下,这个消息还是无可避免的很快就漏了出去。 至于这个消息的散布,到底是因为有心还是无心,恐怕只有各魔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欲魔一知道这个消息,已经不知道拍坏了身边多少东西。 而且这么一来,以画魔宫为中心,整个魔界霎时间也热闹了许多。 为了灵之子的灵界,为了千云生的人界,甚至哪怕魔界自身。也以这个消息为中心,宛如一个漩涡似的,不知道又搅动进来了,多少大能的关注来。 而整个漩涡核心处的千云生,这会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躲在玉姽城里并不起眼的一处,听着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从人界带回来的最新消息。 然后不由得振奋地道:“我本来还担心我出事之后,小月会扛不住压力,没想到她倒是干得极其出色!” 虽然其实千云生心中,通过天青手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已经猜到,小月的后面肯定有圣姑的影子。 但是当着天青手他们的面,他也只能假装糊涂的,将功劳都归在宫小月的身上了。 至于轩辕一绝听到千云生这么说,也有些感慨地道:“你小子倒是好命,竟然有小月这么好的助手,事无巨细地帮你打理一切。” “你倒是开开心心,只要做个甩手掌柜就行。可惜我已经有了盈盈,否则这小月姑娘,倒也是一门良配呢!”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竟然将主意打到宫小月的身上,不由得笑着给他一掌道:“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回头见到盈盈姑娘,我非得原样学给他听不可!” 一说到盈盈姑娘,轩辕一绝立刻就苦了个脸,显然他也就敢在千云生面前口花花一下。真遇到了盈盈那掐腰模样,怕不是立马就会变成为一名,光荣的怕老婆中的一员。 不过千云生见轩辕一绝脸色不好,心中不由得还是为之一动地问道:“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莫不是盈盈姑娘的伤势,还有什么反复不成?” 然后就听得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盈盈的伤势怕还是得胡医仙亲自出手才行,现在也只能是勉强吊着而已。” “我忧虑的是,万一胡医仙的丹药炼制不顺,误了出关的时间,怕不是要耽误了盈盈的治疗?” “哦?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不成?”千云生听话听音,知道对方担忧的怕不是胡医仙这边,因此立刻就神情一肃起来。 谁知轩辕一绝仅仅是叹气道:“眼下虽然人灵战场继续胶着,人灵通道也没有彻底关闭。” “不过自从上次万魔尊者他们,设计撼动了人灵通道的根基之后。眼下三派在正面战场的战况,倒是一日好过一日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正道也逐渐腾出手来,以至于小月那边的压力不增反减。就连对于盈盈治疗的供应,都渐渐有些不畅起来。” “所以我担心,万一小月那边调拨不济。就算胡医仙及时出关,岂不是也有可能,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然说万魔尊者和问心珠他们成功撤回人界,让千云生心头的一个大石头直接落下。 可眼下他们在高阶的力量还是太弱,之前灵族强势的时候还好,他们还能跟三派引为互援。 现在灵族一旦弱势,少了三派支援,他们反倒是只能龟缩,不再像之前那般,可以四处活跃起来。 再加上三派和他关于人灵通道之事约定已毕,以至于小月那边一时间,也没有特别趁手之物作为把柄,来拿住三派的软肋。 虽然说圣姑当机立断,吃了魂族不说,还放出风先至的消息,借着他的虎皮稳住了一部分局面。又利用千云生圣祖令的消息,笼络了一批魔门中人。 但是这也仅仅是暂时让人看不出虚实罢了,若是灵族败退。就他们现在手上这点人手,怕不是立刻就能给三派包了饺子。 因此想到此处,千云生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土灵对他极其有用。若是能让阿古统领土灵一族,或者哪怕引为援助。那么短时间内,在高端战力上,千云生的压力都将大大缓解。 想到此处,他也知道轩辕一绝的忧虑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尽去的。不过为了安抚对方,他还是立刻手书一封,利用天青手他们带回来的沟通渠道,给宫小月发了过去,叮嘱她务必要尽力调拨云云。 然后才回过身来,继续沉吟问道:“这第一件大事倒是让我安心不少,不过这第二件大事也极其重要。不知这次前辈回去,那有关圣祖令的消息,可有什么感应不成?” 天青手闻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咱们一次就得了两件有关圣祖之物。” “可惜这一次我只能带回一道线索,不过已经模模糊糊地感应到肯定是在东海的方向。” 说完有些遗憾地指了指土灵身上那件道:“如果若是能将这条线索也带回人界的话,说不定就更能明确许多。就是可恨此物被画魔下了禁制,急切间倒是也奈何不得!” 千云生现在也知道,为何当时天青手只感应到那只祭天龙卵上的圣祖气息。看来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件衣服上的气息被画魔的禁制所掩盖。 也就是他们运气太好,眼神又不济,阴差阳错给土灵穿上,否则眼下局面恐怕更加困难。 不过他一想到天青手他们带回去的那只祭天龙卵,很快就能从宫小月的手上转到黑泽一族的手中。说不定黑泽一族就能弄出什么孵化之法,到时候一只活物说不定更加有用。 还是令得千云生心情略好一些地点了点头道:“看来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得落到解救土灵的身上来。” “不过这段时间咱们倒不是毫无收获,多方打听之下发现,这个画魔和圣祖当年或许还真有些什么瓜葛。” “其中一个传说,倒是有些夸张,说她们竟然还有生死之约。” 不过显然千云生对于此事属实有些不信,毕竟眼前活生生的事实是圣祖早就没了,但画魔可还好端端的活着。 因此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地嘴角一翘,有些莞尔地微微摇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这个画魔跟圣祖之间,很有可能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再加上土灵的气息越来越萎靡,到现在咱们也想不出太好的解救之法。” 说完又站起身来踱了踱步道:“眼前这个状况说来,或许这个画魔,咱们是非碰一下不可了。” ------题外话------ 这章还没写完,12点前来不及发了,先发旧的一章,晚点大家重新下载一下。 1秒记住网:。 一三七四 画魔还是凶魔 而显然众魔根本就没有发现阿古的这个小动作,反而一个个继续仰头朝着天上望去。 至于阿古此举,也只是小心谨慎的表现罢了。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离的画魔极近,能如此轻易地弄少一个对他还算熟悉的魔,自然阿古不介意最后补上一脚。 不过就在此时,显然天上的形势已然见了个分明。那小犬似的飞兽虽然散的极开,但是火红色的怪鸟明显更胜一筹。一番乱战之后,已然将那些小兽们追得七零八落,恐怕取胜就在须臾之间了。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从极远的方向,只听得两道“哞哞”之声骤然响起。这声音初时并不算高,不过很快就如滚潮一般,轰隆隆的闷响之中还带着哗啦啦的声响。 紧接着,就见得赫然有一道澎湃青光冲天而起。虽然阿古等一众魔等离得极远,但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灼热之感直冲天灵。 那股烧心似的烦躁之感刚一出现,就立刻在阿古的内心越烧越旺。哪怕阿古想要努力克制,也似乎毫无用处。而就在此时,阿古瞥见众魔纷纷闭眼,这才恍然也连忙跟着闭眼。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这股烦躁之感就逐渐退去。不过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面“轰”地一声,然后扑簌簌乱响之下,又过了一会就彻底寂然无声。 而众魔听到这声音终于安静,仿佛就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似的。一个个迅速睁开眼睛,就纷纷朝着营外奔去。 “咦?” 显然阿古见众人行动倒还算统一,不由得有些奇怪。连忙随手拉住一魔,在他刚想发作之际,抢先塞了块好处到他的手心。 然后才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大哥,大家这是何意?难道诸位就不怕外面战事未定,回头再被争斗波及吗?” 那青口獠牙翻天鼻的收尸魔先是掂了掂手上这好处,才脸色稍霁地晃了晃脑袋道:“你还不知道吧,刚才那道冲天青光是魔帝城的招牌之物霜魔阴煞极罡。” “之前几场大战,那魔帝城都是靠着这霜魔阴煞极罡,才堪堪挡住了那画魔的攻势。” “不过呢,这霜魔阴煞极罡一出,也代表了战事到了尾声,双方再想大战也绝无可能。因此现在自然是最安全的时刻,所以你应该知道,大家为什么急着出去了吧!” 说完此魔也不再去理阿古,而是拱了拱手,自己也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至于阿古虽然仅得了些有限之言,但还是摸了摸下巴。 显然大家这会冲出,他一个杵在营地也太过扎眼。因此他也顺着魔流走了出去,不过不同于别的收尸魔朝着深处而去,想要抓紧多收两具完整的尸体。 阿古走出营地之后,看着满地的零肉碎骨、肉翼羽毛散落遍处,不由得撇了撇嘴。才找了一块无魔的隐蔽之处,开了个小小的石室等在其中。 果不其然,过了一多天的功夫,就见得一个收尸魔吭哧吭哧地背着五具尸体走了过来。 原来这是千云生早就借着阿古之手,悄悄朝着营地中的数个收尸魔放出了蛊虫,将他们控制。 因此根本就不须阿古亲自去收什么魔尸,自然就有现成的尸体会给他送来。 至于阿古上手将这收尸魔运来的五具魔尸翻捡了一遍之后,只留下一具品相最好的丢在一旁,剩下的四具魔尸,则全在阿古的念念有词之下。 只见得霎时间,在这四具魔尸的下方。用黑色之血涂抹的无数蝇头小字全都漂浮起来,纷纷就朝着那魔尸里投去。 而在魔尸上方的石室顶端,则是阿古利用八荒煞钉之法画出的八头青面獠牙、头长双角、胁生四翅的凸睛暴牙、面目狰狞之兽。 这些兽仿佛就像是有镇压奇效似的,虽然下方的蝇头小字一进入那些魔尸的体内,立刻就令得那些魔尸们烦躁的想要扑簌簌地原地乱颤。 但却被上面这八头青面獠牙的狰狞之兽吐出的血红之光,硬生生压住。 至于阿古也没闲着,而是又摸出一柄杏黄色的桃木匕首。这匕首上面用鲜红的朱砂也不知又画了多少弯弯曲曲的纹路,看着就颇为诡异。 只见他掏出这匕首之后,就口中微动,手上则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四具魔尸的数个重要关窍插去。 下一刻就见得这些被阿古插过的位置,立刻就像是突然异变似的。变得更加可怖狰狞不说,一看也强大了许多。 只见阿古忙完了这么多之后,才满意地将那杏黄色的桃木匕首一收。又过了一会,就见得那几个被阿古处理过的魔尸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个静静地杵在阿古的身前。 至于阿古则嘿嘿一笑,对这四具处理过的魔尸挥了挥手道:“去吧,记得多杀些魔最好!” 而阿古则不去管这些散出的魔尸,而是继续如此这般依样画葫芦地静待魔尸上门。就这样直待得三天之后,阿古终于拖着六具魔尸回到营地的时候。 就听得营地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战场上的不少魔尸已经异变。不但力大无穷不说,还杀气极重。只要稍有活魔靠近,立刻就会受到这些魔尸的追杀云云。 不过就在众魔魔心惶惶之际,突然就听得远处一声巨响,看样子是魔帝城又与画魔争斗起来。 至于阿古已经用这几天的功夫弄了个清楚,魔帝城这段时间几乎每两三日,就要跟画魔大打出手一回。 不过这画魔倒也极为凶悍,竟然这么多日过去了,还是逼得魔帝城几乎难以离城一步,仅能靠着护城的霜魔阴煞极罡勉力支持。 果不其然,这一次竟然也不例外。就见得风卷残云之后,果又是逼得魔帝城动用了霜魔阴煞极罡,才将对方逼走。 不过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是,本来一众收尸魔都想要趁机冲出营去。但是谁想到,竟然外面那些变异的魔尸并不受大战的影响,反倒是宛如连片的丧尸似的,朝着营地这边压了过来。 原来千云生这驱尸的手法颇有讲究,魔尸之间还能互相感染。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也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已经隐隐有连片的气势来。 而且不仅如此,其实不仅仅是阿古他们这边这一个营地。而是几乎附近的所有营地,全都受到了这些魔尸的围攻。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快!快示警!” 显然营地里虽然有些等级颇高的魔族镇压场子,但是面对外面乌泱乌泱的魔尸们,他们还是有些亡魂大冒的感觉。 尤其是刚才的一场大战,又宛如甘霖似的,恰好给这些魔尸们大大地补充了一番。 因此营地里的众魔就看到,随着魔尸们的逐渐前进,外面那些本来落了一地的尸体们。 只要稍微还像点样子的,竟然在那些变异了的魔尸的啃咬下。一个个也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一三七五 盗天神通大法 不过虽然内里魔族看到如此之多的魔尸压了上来,不由得头皮发麻。 但是魔族最为凶戾,好勇斗狠才是他们的本性。再加上这帮魔既然敢来打画魔的秋风,又怎么可能是一点准备也无的。 因此领头的魔族既然发现外面被围住,再不拼命已无幸理。除了立刻吩咐手下,高高地点起魔烟向后方求援。 就见得从众魔中,走出三个身手、姿态各异的魔来。 其中一个魔浑身包裹在黑布之内,仅露出幽绿的指甲仿佛涂了油似的,宛如碧玉一般闪着寒光。 另外一个则赤着上身,双臂通红,胳膊上暴起的血筋宛如盘龙。 最后一个身量虽小,浑身蜡黄,但是其在三个魔中反倒是最为气定神闲。 只见他嘴角微啜,满不在乎地一只手塞在襟前。另外一只手则灵活地抛着三个小球,看起来就好像眼前的事情跟他毫不相关一般。 至于阿古躲在众人之中,早就将这三个人的实力窥了个正着。因而有心让他们先显摆显摆,故此并不急着驱动这些魔尸。 如此一来,少了阿古的指挥,仅凭着本能,这些魔尸果不其然不是这三魔的对手。 不过三魔虽然厉害,但是魔尸却数量庞大。就算其中一些被三魔打死,只要不是尸体彻底损坏,没过一会,这些魔尸们又会晃晃悠悠地再站起来。 如此一来,哪怕最是满不在乎的那个蜡黄魔族也脸色大变。显然就算是他,也已经有些杀不胜杀的感觉来。 “悉多摩多摩多!” 就在魔尸死战不退之际,就见得那双臂虬结的魔族突然大吼一声,口中念着听不清楚的急促魔族咒语。两个胳膊又暴涨了一圈,仿佛就像是车轮似的,在魔尸里滚来滚去。 如此一招,哪怕挡路的魔尸再多,也似乎拦不住他分毫似的。只要被他轻轻碾过,就立刻是手断足折之惨状。 甚至还有不少魔尸被碾成肉泥,眼看着是再也活不过来了。 至于那指甲如碧的魔族,这会也奋起神威。只见他双爪陡然暴涨,碧绿的指甲间还一变二、二变四...... 因此霎时间,就见得爪影重重,一时间好似有无数的碧绿的小虫在飞舞一般。 “好!” 不过就在众魔叫声未歇之际,谁知二魔这一下实际上却是以进为退。表面上他们大发神威,但一阵冲杀过后,却立刻朝着营地里奔来。 倒是那个蜡黄魔族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似的,抢先堵在营门,手上的三颗珠状似的东西一齐朝着地上砸去。 霎时间就见得有一股土黄色的怪风扫过似的,只听得“铛”地一声大响,众魔就见得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大鼓似的。 这些大鼓一个个全都是白骨所铸,只要稍有微风吹过,都敲得鼓面宛如山崩一般的巨响。以至于那个魔尸们一个个被震得东倒西歪,根本就没办法再上前一步。 不过虽然看似挡住了魔尸的攻势,这三位魔族却脸上毫无得色。 要知道按他们的估计,怎么都得多支持一会。但是却没想到刚一交手,他们就感觉到这些魔尸的不凡来。 以至于逼得他们,不得不将最厉害的杀手锏给使了出来。 至于阿古躲在魔群之中,见这些魔族如此脓包,自己还有些高估了他们,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过他既然有心搅事,自然不会仅是如此手段。因此就见得他根本就不给那几个魔族喘息,而是轻轻掐指。 霎时间就见得外面的魔尸们一瞬间厉害了三倍,如此一来,这魔营哪还挡得住分毫,立刻就宛如纸糊的一般。 甚至那些魔族见此大变,还连忙急急又请出一道魔影出现。但就算如此,还依然落了个大败亏输。 那几个想要逃跑的魔,立时间被魔尸直接分食。反过来又成了众魔尸的首领。 至于剩下来的魔族本来已经闭眼待死,谁知这些魔尸围上来后,并不上前啃食他们。反倒是将这些魔族裹挟起来,朝着魔帝城的方向游荡了过去。 其实这番情景不止在千云生这边,以魔帝城为中心的周边营地,几乎都发生了差不多的一幕。 而这些被裹挟的魔族们,显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的,跟着这些魔尸缓缓移动。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魔尸除了防止他们逃走之外,并不禁止他们交谈,因此立刻众魔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整个魔群中,绝大多数都是收尸魔。这个群体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在魔族中也算是胆子奇大。 再加上他们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多,因此众魔窃窃私语之下。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所谓盗天神通大法的传言流传了出来。 尤其是众魔有鼻子有眼地在那里互相印证,说有那么一个古老相传的盗天,手段凶戾残忍,诡变多端,尤其喜欢操弄尸体。 莫不是自己这帮魔,就落到了盗天或者他的徒子徒孙的手里,如此一来的话,说不得只能求画魔她老人家伸手一救了...... 故意也被裹挟在魔群中的阿古,听到众魔如此乱七八糟的猜测,也不由得暗暗偷笑。 这也是他故意不禁止众魔交谈的原因,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情形,逼出众魔更多的“想法”来。 其实千云生之所以会给画魔来上这么一出,目的可不是眼前这些众魔们。而是故意用此行动,逼得画魔不得不表态而已。 原来画魔找上魔帝城之前,就曾经给周边之城明言。自己此来仅仅是要跟魔帝城算一算旧账,谁要胆敢插手就是与我画魔为敌。 这也是周边之城的众魔有了这个默契,才敢于过来打画魔的“秋风”,而画魔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不过这么多魔中,千云生却是第一个根本不相信画魔此言的人。要知道画魔既然敢约千云生九月九日在魔帝城相会,就定然有她不可告人的手段。 因此刚一听到画魔对周边之城如此吩咐的时候,千云生就怀疑对方早就张开了一个阴谋,等着自己。 既如此,那自己自然不能如对方所愿。想尽办法的,也要将这些周边的城,争取都拉下水来。 因此这才是阿古这会为什么浩浩荡荡,引了这么多魔族往魔帝城去的原因。除了要让画魔和魔帝城双双误会,都以为是对方的手段外。 也要同时看看周边之城见此情况,准备如何应对。 至于千云生自己嘛,当然是要亲眼看看,魔帝城现在的情形如何。如此一来他才好决定,这一次注定了的碰头。自己到底该用何种办法,跟对方碰面。 一三七六 才是真正魔修 不过显然连千云生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番的动作影响更加深远。 只见得本来还算安静的魔帝城周围,竟然“簌簌”几道灵气冲天而起,颇为的扎眼。 原来不仅是欲魔这边对画魔深有怀疑,就连灵族也早早安排了人手,盯在了周围。 但谁曾想到,这会竟然被千云生如此误撞之下,直接暴露了方位。 因此就见得霎时间数道灵气宛如飞练,远远的看去,半空之中灵气变幻莫测。或虎或豹、或龙或鹏,一时间魔气和灵气纵横,天光和地色交融,真好似一场大戏开锣一般。 不过灵族这手段若是放在在别处也就罢了,但是在魔界之中,这灵气越盛就越是扎眼,因此很快的就见得有数道魔族那“嘎嘎嘎”的粗豪之声,在那里大骂道: “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敢来我魔界撒野!” 原来这是周围各城得了前面的报讯,知道魔帝城有变,因此纷纷来援。 但是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然见到的是,阿古又指挥着魔尸大军并不朝着外面扩散,反倒是朝着魔帝城而去,不由得一时间纷纷驻足。 毕竟要知道,按照各城和画魔的默契。现在进去,搞不好就会深陷到魔帝城和画魔的战火中去。 因此众魔犹豫之际,突然就见到了这么一帮灵族的“撒气筒”,哪还不嗷嗷叫地就冲了上去。 不过显然领头的灵族倒也聪明,连忙从半空中亮出身形,擎着一块黝黑的令牌大声道:“我等乃是受欲魔邀请而来!诸位可莫要伤了和气!” 可谁曾想到,本来众魔听到欲魔的名号还有点犹豫。谁知半空之中,突然一道匹练似的画卷陡然卷下,将着那几个灵族缚定。 同时就听得那画魔的声音在半空中冷笑道:“什么奸细之辈,也敢来扯我魔族的大旗!先将这些灵族拿了,再好好审问一番,问个究竟!” “是!” 有了画魔出头,这一下下面的魔族们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毕竟虽然欲魔的名头可以唬住一般的魔,但是有了画魔顶在前面。就算欲魔动问,就和下面这些魔没了什么关系。 再说魔族都是见利忘义之辈,画魔说是细细拷问,可只要是落到这些魔的手上,想来这些个灵族还不都得被吃干抹净。 可就在这些魔族动手之际,突然就见得半空中又有一道灵光升起。这灵光湛湛如芒,宛如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山峰,一现出形来,就朝着被画魔缚着的那几个灵族一指。 立马助着他们脱困之后,朝着画魔怒目道:“画魔,你明知这些乃是我的手下,竟也敢如此放肆!” 谁知另外一头魔帝城的方向,那画魔也露出姣好的虚影身形,盯着那湛湛灵光呵呵道:“流云天尊,既然你敢派人盯着我的行踪,那我画魔又有什么不敢的?” “哼!没想到你灵族到了我魔界还敢如此猖狂,是仗着我等大能间不能动手的天条吗?” “这......” 那流云天尊也知道自己派人盯着画魔已经理亏,不过画魔如此毫不留情的出手,反倒像是想要掩饰什么,更是令得他狐疑。 因此就听得他并不正面回答画魔的诘问,而是皱了皱眉道:“画魔,此事或是有些误会。老夫可不是盯着你的行踪,而是想要派灵进入魔帝城中,寻找那灵之子的行踪罢了。” “呵呵!” 显然过了这么许久的时间,千云生拐走灵之子一事,画魔也已然知晓。 因此就见得画魔冷笑道:“流云天尊,这话你也就骗骗三岁黄口小儿罢了!” 说完朝着魔帝城一指道:“此地早就已经被我以神通困住,难不成那灵之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能插翅而入吗?” 不过就在画魔对上流云天尊之际,突然就见得天边又有一道身影大笑着直飞过来,贪婪的目光盯着画魔的脸庞嘎嘎道:“什么事情惹得画魔妹子生这么大的气?” 说完转头用凶戾的眼神,不坏好意地盯着流云天尊的虚影道:“原来是灵族这帮杂碎,怪不得惹得画魔妹子动怒!” 说完贪婪地盯着画魔的面庞嘿嘿道:“这样吧,妹妹只要开口,哥哥我帮你把这帮讨人厌的苍蝇赶走如何?” 不过显然此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甚至比那讨人厌的苍蝇还要惹画魔讨厌,因此就听得画魔脸色更沉地道:“骨魔,哪阵风又把你给吹过来了?” “难不成你是想来给魔帝城的众魔求情的不成?” “嘿嘿!”那骨魔虽然是一副高大的白骨架子,但是骷髅状的表情却极为丰富地道:“画魔妹子何必与这些冤种置气?” “当年固然是他们的不对,可如今魔帝城内早就已经大换血了一番。就算是你当年仇家的也已不多,更多的只是无辜之辈罢了。” “既如此,何不让魔帝城开一个妹子能接受的条件,大家就此撤兵岂不更好?” “呵!这么说来,你果真是来插手我的事情的了?” 显然画魔听骨魔这么一说,杏眉更是倒竖。不过那骨魔反倒是更嘻皮笑脸,似乎对于画魔的表情熟视无睹地道: “当然,要是妹子肯答应哥哥我的求婚的话,那么这魔帝城嘛,哥哥我帮着你一起荡平也毫无问题......” “呵呵!” 骨魔如此无耻的话一出口,终于令得画魔怒极反笑。毕竟谁都能够听得出,骨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趁魔之危。 而且言语中赤果果的挑逗威胁之意,哪怕一旁的流云天尊听了都微微皱眉。 毕竟要说当面卑鄙无耻,魔族的做派哪怕灵族也是自叹弗如。像如此下流之言,从骨魔的口中说出来,竟然好似冠冕堂皇一般。 要是在一旁不知情的听了,还以为骨魔说出了什么含情脉脉之言,许下了什么海誓山盟一般。 不过显然画魔也非一般之辈,只见得她呵呵冷笑之后,并不急着动怒。而是就突然朝着流云天尊一指道:“好啊!若是你将这老家伙给赶走了,我就考虑考虑你的提议如何?” “这个.......” 显然骨魔之前那个说法,仅是想乘机打打秋风罢了。可没想到真要跟灵族放对,出什么大力,回头再把自己折进去。因此就见得他一时间,眼珠子不由得咕噜乱转。 不过很快他就大嘴一咧地呵呵道:“妹子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你这是答应了我呢,还是没答应我呢?” 不过显然画魔也非是常魔,只见她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地表情道:“骨魔你连这也不肯动手,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否真心呢?” 一三七七 来玩一把大的 显然流云尊者在一旁,听到画魔和骨魔两个视他为无物,也不由得心头大怒。好像自己变成了别人打情骂俏的工具一般,身为灵族的自尊,哪能让他受得了这个。 不过他身为大能,自然城府更为深沉,因此就听得他在一旁冷嘲道:“啧啧,骨魔你倒是痴心,可惜有人只想拿你当个傻瓜罢了!” 谁知他此言同时得罪了骨魔和画魔两个,以至于霎时间半空中灵气与死气纵横。竟然骨魔和画魔两个联起手来,朝着他那几个手下狠下死手。 要知道大能之间虽然碍于天条互相不能争斗,但是不代表没有丝毫空子可钻。 像骨魔和画魔朝着流云尊者的手下动手,就是一例。对于大能之间来说,如此当面行动,分明就是在扇流云的脸面了。 因此只见得一时间气得流云尊者哇哇大叫,还不知道倒底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以至于两魔突然如此默契。 至于下面的阿古这边,他们虽然看着上面的大能们一阵乱斗,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不过毕竟他们对自己的手段颇有信心,因此还是依然指挥着众魔尸,继续朝着魔帝城游荡而去。 这一点也不得不说千云生对于画魔心思拿捏的准确,对于画魔现在来说。 千云生裹挟着周围之魔一齐朝着魔帝城而去,等于给魔帝城一个大大的压力。还可以让他们误以为,是不是周边之城又有了什么异动。对于画魔来说,只能是有利无害,因此自然她乐见其成。 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画魔既然已经知道千云生乃是鬼修。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见到此种手段,哪还不能猜到千云生很可能已经到了附近? 毕竟旁人或许不知千云生要来魔帝城,还傻傻的四处撒网。但实际上画魔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就凭自己的那些手段,对方怕是不来也不行!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知这些魔尸是何人手笔。但对于画魔来说,这是等于千云生给她的一个明示,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来到附近。 当然还有一点恐怕连画魔也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胆大包天到直接藏匿于其中,正在下面看着上方众大能的争斗! 这也还要说到阿古的这招棋,千云生走的极妙。否则的话,也骗不过一众大能的魔识。 大概连他们也没想过,下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劣魔,实际上却他们要找的关键吧! 不过既然上面斗得一团乱麻,下面的千云生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因此就听得他吩咐阿古,继续转化更多的魔尸出来。如此一来,待来到魔帝城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极为壮观起来。 至于魔帝城内,显然也没想到除了画魔之外,还能出现如此壮观的一只“大军”。 只不过这只大军虽然庞大,但是实力普通。要不是城内众魔碍于画魔的“红线”,怕是随便出些强手,就能将眼前这支“大军”给料理干净了。 因此就在城内的众魔,对于城外的这支魔尸“大军”纷纷讥笑之际。谁知突然间,就见得眼前的这些魔尸齐齐怒吼一声。 霎时间就见得从这些魔尸的颈脖处,一股股黑烟冒了出来。而且不仅如此,这些黑烟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遮蔽了整片城墙。 并且就在城内众魔讶然之际,只见得这纠缠在一起的黑云陡然升到高处,然后又宛如暴雨一般朝着下面砸去。 “轰!轰!轰!” 猝然间,就见得这厚重的黑云带来的惊人声势。不仅威势极大,砸得地面猛烈晃动不止。 而且还令得黑云下那些被裹挟而来的魔族们,目瞪口呆之际,突然一个个厉声惨叫不说。 还见得这些黑云迅速朝着这些魔族的身体里钻去,一时间每一个魔族的身上,都冒出潺潺鲜血,并同时身躯越涨越大起来。 而魔帝城这边爆发的强力波动,竟然连天空中几位大能的目光也全都吸引过来。 他们就见得在魔帝城的东北角上,阴风呼号,惨叫连连。无数庞大的魔躯围着魔帝城的方向,一锤重过一锤的朝着城墙上拼命敲去。 不但砸得城墙上“呯、呯”直响、魔光乱颤,还有那墨染般的黑云,通过这些巨大的魔躯的传导,也开始侵蚀起整个护城大阵起来。 “好啊!没想到画魔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显然骨魔可没忘记,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为何。因此神通一收,不再管被压得狼狈的流云,而是目光阴冷的朝着眼前的战场望去。 毕竟之前他虽然看到了下方游荡的魔尸,但是他可从没想过,竟然这些不起眼的魔尸,还能爆发出如此手段。 而且他更没有想过的是,这些魔尸生出的黑云如此古怪。竟然还能令得这些活着的魔族实力大增、神智沦丧,直接变成了一个个的行尸走肉一般。 要知道魔族之中,稀奇古怪的招法确实极多。虽然以骨魔对画魔的了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画魔用过这些魍魉招式。 但毕竟画魔深居简出时日太多,他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新练了什么古怪的招法。 因此他一时间也没轻举妄动,毕竟虽然他是来给魔帝城解围,可从也没想到要将自己给搭进去。 至于画魔虽然也没想到下方的千云生,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既然他能砸得魔帝城摇动,她自然乐得呵声道: “怎么,此事骨魔你也要怪到我画魔的头上不成?” “呵呵,要说卑鄙阴险、趁魔之危,怕是我画魔还当不得这个第一吧?” “你......” 显然骨魔哪还不知,画魔这话分明是在当面讥讽于他。不过就在上面众魔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阿古却早就借着黑云的掩护。身上魔光一闪,直接就被天青手拉离了战场。 “怎么样,情形如何?” 为了能维持住瞬息间将阿古拉离的阵法,还要预防万一暴露之后,不能被大能轻易追到。 轩辕一绝、灵之子包括青寰天尊的本体等,统统都被千云生留在了外面。果不其然,发动之际,立马就有了用处。 “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来得人倒还真不少!” 千云生先从阿古身体里遁了出来,才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包括灵族、骨魔,甚至还有可能藏在暗处的更多眼睛。 不过就在众人都觉得局面纷杂,心头沉重之际。千云生却反倒是笑着朝众人鼓劲道:“我倒觉得,这魔帝城周围越乱,说不定越对我们是机会!” “诸位请想,有了这么多掣肘。就算画魔想要对我们不利,怕也要顾忌更多。” “至于咱们嘛,最为关键的,就是要安排好逃走的路径!” “来!我将魔帝城周围探查到的情形都标明出来。然后诸位再一起商量一番,看看这一次我们应该用何法才好。” 一三七八 天地仅在画中 轩辕一绝闻言第一个发言道:“我到现在也没明白,画魔为何突然就朝魔帝城动手?难道她就根本不担心,自己身上招惹的目光实在太多了吗?” 千云生显然觉得轩辕一绝这个问题极好,因此微微点了点头,才沉吟道:“本来我也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解。” “不过这次到了魔帝城外之后,我倒觉得,她是有意将魔帝城整个搅浑。正如我刚才所说,各方势力越多越杂,怕越不见得是坏事!” “你是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反倒是令旁人摸不着头脑?”显然灵之子首先反应过来,因此有些恍然地道。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我这也只是猜测罢了,说不定画魔觉得,这样更好将我们擒住,方便她一个人拿下我们呢?” 千云生如此幽默之言顿时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反倒是令得气氛意外一松。 然后就听得阿古问道:“不过咱们既然已经动手,想必以画魔的聪明,怕是已经猜到咱们到了左近。就是不知会用何种方法,跟咱们联络?” 就在阿古此问之际,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得灵之子得意地抢先答道:“这有何难,如果我是画魔,只要催动土灵身上的禁制,自然我们就能立刻收到讯息了!” 显然不少人也都想到了这一层,不过轩辕一绝还是不解地道:“可是她把事情搞得这么大,难不成跟别的一样,也找一个分身来跟咱们碰头吗?” 显然以众魔对画魔的熟悉,怕是这样常规的小动作,绝不可能逃过众人的眼睛。 因此众人一时都有些沉寂下来,想不明白画魔有何出奇的手段不成。 还是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她如何安排跟咱们碰头咱们现在反正多想无益,咱们还是先将我们该怎么逃走安排好就是!” 说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众人就极其热烈地讨论开来。 这一商量大家就商量了半日的功夫,直到将每个细节讨论清楚。推演无误之后,才终于开始分头行动。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千云生就觉得眉心里的蛊王一阵骚动。紧接着在他的神识中,就传来土灵那边的画面来。 原来之前众人就有所猜测,土灵既然被画魔的禁制控制,那么很有可能,画魔就能通过土灵找到他们。甚至要是厉害的话,还有可能借体施法。 因此众人这次出动之际,还特地将土灵安排到了一处偏僻的地底深处。一方面让他可以借着充沛的地脉之力延缓伤势,同时也可以隔绝画魔的窥探。 至于这中间的联络渠道嘛,自然就是依靠千云生的蛊王了。 不过令千云生有些颇皱眉头的是,蛊王传回来的情况并不算好。 他只见得画面里,土灵的身躯又缩小了一圈。表明画魔的禁制果然凶狠,怕是土灵不恢复大能之力,仅凭着自己一族的天赋之力,还是难以和对方相抗。 不过令千云生有些缩眼的是,在土灵周围。仿佛像是有无数游鱼似的图案,绕着他的周边缓缓流淌。 甚至随着千云生开始关注蛊王传来讯息的时候,那边的这些图案还能有所感应似的。陡然一亮,仿佛像是皎洁的月光发出蒙蒙清光似的。 一时间一种令人心悸的情绪,就像是雨滴落在湖面,又像是从千云生的神魂深处传来的呢喃,令得他甚至浑身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那感觉让千云生觉得,就好像那一瞬间,被画魔看了个通透一般! 不过还好从蛊王那里立刻就传来一道精粹的魂力,帮着千云生双眸亮起湛然光芒,又倏乎而灭。 直到这时,他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画魔的道。 还好他是借着蛊王之眼看到这一幕,没想到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些图案,组合起来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令得千云生感叹,画魔不愧是画魔,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入画一般。 不过本来千云生以为,画魔此讯,传来的是将要碰头的地点方位。 但令得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画魔的那些图案默写出来之后,发现的竟然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幅画。 而且这画似乎透露着一丝让人难言的味道和奥妙,看起来好似是简简单单的一幅凤求凰之画。 但是每一笔每一处似乎都意味别具,哪怕千云生平生有些自负。这会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细琢磨。终于良久之后,才大笑三声。 哈哈哈地道:“画魔啊画魔,倒是难为你的良苦用心了!” 原来画魔约千云生碰头的地点,竟然在魔帝城内。要知道现在画魔与魔帝城相互封锁,几为水火。 就连千云生也没想过,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魔帝城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画魔提供了几种思路不说。还如此一来,等于将各路人马的目光,全都挡在了魔帝城之外! “没想到画魔你也玩起了灯下黑!” 显然终于搞明白对方思路的千云生,连忙将众人再一次召集到一处,并将自己“破解”出的画魔的原意详说了一遍。 然后才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一次面对的对手怕是比之前的都要聪明,也更狡猾!” 说完还忍不住地摸了摸下巴道:“咱们之前所定的方略,都是针对一般之情形。现在既然情形有变,想来咱们还需将之前的方法,再微调一番才行了。” 一旁的灵之子也有些感慨地道:“跟着你们出来了这么久,本来我还以为天下不过都是些庸庸碌碌之辈罢了。” “没想到一番大开眼界只后,发现世间竟如此精彩,我之前倒是有些小觑天下英雄了。” 千云生也没想到平时经常嘴硬的灵之子,这会也能发出如此感慨。说不得后面针对此点,自己还能更好忽悠。 因此闻言笑道:“灵兄怕还不知你那前身更为厉害,竟然能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一个种族。” “这等气魄手段,就是我等哪怕到了今日,也是想也不敢去想之事,而你那前身竟然还硬生生地做成。” 说完又颇为感慨地一叹道:“由此观之,古往今来,怕还不知有多少超绝之士,做出多少惊才绝艳之举呢!” 那灵之子见千云生虽然是夸奖他的前身,但显然他也颇为受用,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钱兄不说我还倒也忘了,那魂族流落在人界也不知现今如何。” “若是有暇,倒也还值得回去看看!” 谁知千云生等的就是他这句,立马笑眯眯地道:“此事又有何难,待得此间事了之后,灵兄就跟着我们一起回转人界就是!” 一三七九 魔帝城的内情 魔帝城外,千云生一遍又一遍地琢磨潜入魔帝城的方案。 毕竟画魔虽然提了一些粗略的思路,但是用脚指头想想她也知道,对方绝不会用。 不过仅仅是一些思路就已经让千云生认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强大的魔界大城,其实并不是牢不可破。 亏得城里的这帮魔们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挡住了画魔。实际上却是自己早就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罢了。 不过对于画魔来说许多轻松能办到的事情,对于千云生来说,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情。 更何况他还要安排逃走,因此算来算去。怎么都还是用人数最精的办法,由千云生带着阿古前往最为合适。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的一切手段被破。最起码入了魔帝城内,他还有天道种子这最后一招能用。 更何况既然画魔为了跟他们谈判,不惜惹出这么多风波。反倒让千云生觉得,或许营救土灵的希望,比想象中的更大了。 不过就还在千云生琢磨之际,突然他藏身在的阿古那副身躯,陡然一震,低声道:“来了!” 千云生闻言立刻将神识朝外一放,果不其然,就见得那画魔和魔帝城又开始争斗起来。 “看来那骨魔怕也是吃了个闭门羹啊!”千云生跟着阿古,远远地看着魔帝城方向的争斗。 免不得想起那天看到的骨魔出场的情形,不由得暗笑魔帝城就算把骨魔请来也没啥用。怕是他们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挨揍吧。 不过千云生一想到,回头画魔达到目的之后。说不定还能讹魔帝城一笔,顺便卖骨魔一个面子。 就觉得以画魔如此聪明,不知道到时候还有什么条件等着自己,顿时又笑不出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却听得阿古嘿嘿道:“出来了......出来了.......” 千云生连忙神识一亮,就见得半空中。一道薄纱似的黑雾遮蔽了大半的天空,然后就听得数道沉闷的声响从薄纱里传出。 霎时间,就见得那薄纱似的黑雾,仿佛就像是被一只大手一攥,整个都扭曲了起来似的。 以至于半空中明明看着空无一物,但却让观看的千云生,感觉到了强烈的空间塌陷的感觉来。 而就在这黑纱被扭曲起来的同时,千云生就见得画魔那妙曼的身躯,陡然从黑雾中,若隐若现地显露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就见得那黑纱上,仿佛冒出一团幽幽鬼火似的。霎时间天地间的魔力都一阵紊乱。 紧接着就看着那黑雾“嗡嗡嗡”地拼命乱颤,但是却不管如何努力。不但熄不灭那幽幽之火,竟然那幽幽之火还越烧越旺一般! “咯咯咯......” 就在半空中的画魔笑得乐不可支,拍着手看着那黑雾被烧得极其凄惨的时候。 “走!” 阿古这边也迅速行动,只见他霎时间就遁入地下,直接迎着那黑纱逃跑的方向而去。 原来这是通过画魔的提醒之后,他们琢磨出的遁入魔帝城的方法,那就是借着这些魔帝城的败兵直接混入城内。 虽然这方法略微有些冒险,比画魔提供的那些方法安全性上大有不如。 但是众人反复商量了过后觉得,此法因为有魔帝城盯着,反倒是最不怕画魔动什么手脚。 办法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一方面有蛊王的掩护。另外一方面则是对方败军之际,恰恰正是要防着画魔偷袭。 如此一来,这个方法反倒是只有会巫蛊之法的千云生,才能瞅着这个机会而入。 因此就在那天地间的魔气无比紊乱,黑雾似的薄纱几乎被烧了个大半,正是随时有可能覆灭之际。 早就已经从地底潜伏到位的阿古,在千云生召唤出蛊王之后。瞅着其中一片薄纱为了躲开画魔那无名之火,朝着地面一落之际。 先是地底阿古的身形滴溜溜一转,紧接着紫金色的蛊王双足轻轻一拨。 “呲啦!” 就听得一声极轻的声响,仿佛裂帛似的。就见得罩在阿古周围那无数细小如须的无形磁线,将阿古几乎隐于无形的同时,倏地朝那黑雾钻去。 “嘭!” 随着那黑纱刚一接触地面,立刻嘶地发出一声尖叫。有如鬼魂哀鸣,又如同风吹竹林。 而追在这黑纱之后的一团幽火,则毫无征兆的先是一滞。待得再想追时,那黑纱则已经向着魔帝城的方向,没命地逃去了。 也就是这团黑纱仅仅是无数逃命里的黑纱的一束罢了,因此自然惹不起场中大能们的关注。 而千云生他们,则刚一随着这黑纱窜入魔帝城的范围内。 立刻就趁着那黑纱还没有飞回到主人的怀抱,又再一次乘着这黑纱飞到一隐蔽之处。再悄悄使了个坠法,然后声息一蹑,就悄悄定在原地不动了。 不过在千云生他们刚一落地之际,只听得魔帝城内,一声宏大的声响陡然升起。紧接着,就见得一道澎湃青光声势极大。 阿古和千云生知道,这是霜魔阴煞极罡又发动了,因此连忙闭眼。就这样,他们又耐心地等了差不多数个时辰之后,周围才变得一片寂静。 “走!” 这会正是众魔最放松的时刻,因此知道机不可失的千云生跟阿古立刻行动。就见得在蛊王的指挥下,先是数个蛊虫飞了出去,然后这些蛊虫钻进了附近的一个魔族的身体内。 再由着这个魔族突然爆发,吸引住其它众魔的注意。蛊王则带着阿古从相反的方向,轻轻松松地就钻入到魔帝城内。 不过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想法设法遁入魔帝城之际,魔女则早就已经来到了魔帝城最为中心的那个建筑。 只见她对着一众魔帝城的主事者们,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就听得她轻笑道:“怎么样,诸位大人,我家大人的意思,想来我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诸位大人若是愿意跟我家大人合作,那么以后诸位的事情,我家大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契机,我想诸位大人还是不要再犹豫了吧!” 只是虽然魔女慷慨陈词了一大摞,但是在坐的众魔却并没有露出多少得意之色。反倒是一个个紧锁眉头,显然一时也委决不下。 反倒是魔女并不着急,剔着她那殷红的指甲耐心地等了一会。 见众魔中依然没魔发言,不由得咯咯一笑地长声而起。优雅地先行了个大礼,然后直接“哒、哒、哒”地朝着外面走去。 边走还边带着一丝怜悯的幽幽之声道:“此事时间倒是不多了,既然诸位大人还要商量,那我也不要碍眼,就在城内恭候诸位的消息就是!” 说完身子一顿,又回头微微一转。露出姣好的半边脸庞,连带着她那饱满的红唇一起,摆出一个迷人的弧线,嘻嘻笑道: “听说魔帝城的胭脂最美,那我就在城内逛逛。想必诸位大人有了决定,应该知道怎么找到我吧?” 说完一扬随身的红色披风,肆意大笑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一三八零 心机还是诡计 至于另外一头阿古带着千云生混入城里,倒是对于城内的建筑一时间有些啧啧称奇。 原来此城不同于别的大城,之所以能被叫魔帝城,也是与当年一位在魔族中,威名不下人族圣祖般的存在有关。 虽然如今魔帝也早已是历史尘埃中的人物,不过从魔帝城的雄伟壮阔中,还是能一窥他当年是如何的雄图伟业。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大城的最中心一个庞大的广场。由于魔帝城每一样建筑,都造得比别的大城更大更高。 因此最中心的广场也极其庞大不说,尤为惹人注意的,是广场中十二根巨型的参天石柱。 这十二根巨型的石柱矗立在广场,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月。因此表面上早已不复当年的光滑的模样,反倒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情形。 不过饶是如此,表面的沧桑却不减这石柱中,时时散发出的微芒般的红光。甚至这红光映射出来,还无比的壮观,将整片广场照得都猩红一片。 而在广场的四周,有三面都是一排排螺旋型的巨大的建筑,顺着中心为圆心,一圈圈地朝着外围放射而去。 这些建筑由各种形状的或尖锐或狰狞的雕刻所装饰,再加上建筑底部散发出的或惨白或暗紫色的阴暗光芒,配合着无数冲天而起的尖利状的高耸顶部,更显露出一种属于该城的异样魅力来。 至于除了这三面建筑的另外一面,则是由无数高耸入云的巨木所覆盖。 这些巨木其实并不是真的生长似的巨木,而是宛如一个个树洞似的,从中间还有如漫天的繁星般,随时随地的闪耀出无数的魔火。 这是的整片树林都无比绚烂的同时,更令得千云生和阿古啧啧称奇的。则是这一大片巨大的树木撑起的头顶上,则是一大片汪洋般的大湖。 这大湖如同占了整个魔帝城四分之一面积的森林一般,也占了四分之一之多。那感觉就好象这湖是地上悬湖似的,立在了城内所有魔的头顶。 原来这巨大的森林和宽阔的悬湖,恰恰组成了魔帝城那,最引以为傲的霜魔阴煞极罡的核心。 据说只要这湖水不干,霜魔阴煞极罡就固若金汤。因此千云生眯眼朝那悬湖望去,只觉得悬湖之水依旧无边无沿,以此推之,怪不得魔帝城会如此淡定。 哪怕他们每一次出城邀战都会被画魔胖揍一顿,但反观魔帝城内,却依然是熙熙攘攘,倒是好一派平和景象。 不过显然阿古和千云生他们可不是来度假的,因此就见得阿古立刻找到两个黝黑皮肤,死鱼眼珠般的惨白眼仁,四个巨大的手指间都有着鱼蹼的巨魔大汉。 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发出叮叮咚咚地声响,嘿嘿道:“城里哪里有最好的笑魔花,快带我去,办好了重重有赏!” 原来正如同有一种职业叫收尸魔一样,眼前这些巨魔虽然修为比阿古更高,但正所谓有钱就是爷,有奶就是娘。 看着阿古满身铜臭气的份上,这两只巨魔倒是服务的极为热情。很快就将阿古带到一处极为豪华的巨大建筑门口,才拿了阿古的赏钱喜滋滋地撤了。 原来正如同有欲望就会有满足一般,在魔界,各种各样能使得魔们堕落的东西更多。 这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这笑魔花了,据说为这东西倾家荡产,甚至最后堕落到连灵魂都卖了的魔们比比皆是。 因此反过来说,能经营笑魔花的场子存在,除了必须实力雄厚之外,也还得手眼通天、关系玲珑才行。 至于早有预谋的阿古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倒是沿途受到了无数魔的恭维。 毕竟在这种地方,不管是你一头劣魔还是一位高魔,似乎真正的做到了某种意义的一视同魔。 故此别看阿古修为低劣,但是众魔上来服侍却极为殷勤。那感觉就好象阿古才是众魔的王者似的,呼啦啦一片地跟在阿古的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反倒是阿古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表现得倒是颇为老练,并不露怯。只见他根本就不看大堂外侧那些躺得横七竖八的魔,一个个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的丑态。 而是昂首目不斜视地朝着内里走去,只见得他们每进一层,里面的魔数就剧减不少,但是服侍众魔的神态却更为的尊敬。 直待得他们走到最里面一层的时候,连一个魔的身影也没了,阿古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吧!” 说完刚吩咐了一番,自己喜欢安静,拿出一大把赏钱将大部分魔都赶了出去。 就见得突然一个圆嘟嘟的胖汉“滚”了进来,这胖汉两只眼睛各眯成了一条缝,走路似乎都带喘。 不过他一滚进来,身子却立刻大幅度地弯了下来。就好像一个圆球上折了条缝,极其殷勤地躬身道: “大爷真是眼光卓着,竟然知道咱们这销魔窟里有最好的笑魔花的货色。就是不知大爷喜欢怎么玩,要不要我叫几个水灵灵的雏,陪大爷玩得更加尽兴?” 虽然这胖子说得夸张,再配合上他那极尽扭动的身子更显得无比的滑稽。但是阿古来这里可不是真正品尝什么笑魔花的,闻言摇了摇头道: “不了,我喜欢清静,你让他们都退下吧。没的我允许,让他们不要靠近这里一步!” 说完哗啦一声,丢下去一大把赏钱。 谁知那胖汉竟然百折不挠,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露出更加淫邪的表情道:“咱们这里可都是些用秘法调教过的,每一个有每一个的滋味。” “大爷哪怕先看上一看,小的也包保大爷不会后悔。” 说完双目中露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哪里还有低声下气的模样。反倒是浮滑市侩的外表下,露出极为不相同的气质来。 他这如此奇怪的表现,顿时令得阿古心中一动。 于是装作终于感兴趣了些地点了点头道:“既然真有你说得这么好,那就招上来看看!” 说完又丢出一大把赏钱,倒是把土豪状的模样摆了个十足。 至于那胖汉离开的时候,把跟进来的众魔都顺手赶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领了十来个姿态各异的魔族之女上来。 不过这会既然没了外人,显然阿古也不装了。而是大大咧咧的居中坐着,双目中露出凌厉的光芒,盯着那胖汉冷冷地道:“阁下到底有何目的,现在应该明说了吧!” 谁知那胖汉也哈哈一笑,虽然气势倏地变了许多。但脸上还依然永远挂着他那招牌似的笑容,仿佛像是永远也不会变似的哈哈道: “阁下难道不准备先看看,我带来的货色如何吗?” 一三八一 竟然阴差阳错 而就在那胖汉话音未落,阿古还没有什么表示之际,就见得眼前十数个魔族之女齐齐摘下了头巾。 “嗡!” 那一瞬间不仅仅是阿古,甚至千云生都觉得脑子一震,以至于霎时间就有种想要发动天道种子逃走的冲动。 原来面前看似站着十数个魔族之女,但实际上,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出,这些人不是画魔又是谁? 而就在画魔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起,刚才那个壮汉也没了市侩的神色。反倒是脸上极为肃穆地垂手恭立于画魔的一侧,然后就见得画魔饶有兴趣地盯着阿古道: “还真是如假包换的魔族,怪不得你敢这么样就入得城来。” “咳咳....” 虽然没料到这么早就会跟画魔碰面,但显然也做足了各种准备的阿古。连忙假借着咳嗽掩饰着自己的震惊,然后故意哑着嗓子道: “没想到一入城就被阁下发现,我还在发愁,该如何与大人联系呢!” 他这会态度摆得极恭,但实际上,言语间却利用这段短短地组织语言的时间。让对方真的以为,阿古仅仅是千云生派出谈判的使者。而真正的正主,其实并没有入城。 这也是他们之前想好的,跟画魔见面时的一层借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了出来。 至于画魔那边显然也不会让阿古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对方一入城就找上来的。而是轻轻哼了一声,表达出对阿古言不由衷的不满。 然后就见得一众魔女中,一个梳着高云鬓的魔族女子从人群中迈步出来。令得阿古恍然暗道,看来这个才是她真正的分身,剩下的那些或许全都是傀儡罢了。 然后就见得这走出来的画魔,也从容地坐在了和阿古对应的一张椅子上,轻抬纤手。就见得那壮汉连忙上前,为她满满地斟了杯酒,才见得她边小酌边带着思考似地问道: “你说你家主子......那个叫钱大力的.......唔.......钱大力应该是他的假名吧.......真的拿到了圣祖令不成?” “厉害!” 千云生躲在阿古体内,听了画魔短短这段话,就抓住了许多他的关键信息,不由得极为的震惊。 毕竟要知道钱大力这个名字流传极广,画魔有所耳闻还并不奇怪。 但是短短这么点时间,对方竟然能知道钱大力很有可能是他的假名,这就连着他也颇为震惊了。 因此就见得阿古露出苦笑似的神色,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故意反问道:“我家主子拿到圣祖令的事情,不知大人信是不信?” “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头!” 谁知阿古这话不但没令得画魔露出应该有的表情,反倒是风情万种地白了对方一眼,然后摇了摇杯子,意味深长地道: “我能感觉到圣祖令还躺在某个角落,并没有被人触动。” 说完又朝着阿古望过来道:“不过那个拿起圣祖令的人,或许已经出现了。” “这话怎么理解.......”一时间对于画魔这种神神叨叨之言,有些琢磨不透的阿古和千云生两个,还没来得及回复。 就见得画魔似乎是对于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而是转过脸来,一双妙目又盯着阿古道:“你们偷了我的东西,这个账是不是咱们该好好算算?” “这是当然......”之前众人就估计到画魔会问出这个问题,因此阿古连忙按准备好地道:“画魔宫一事实在是情非得已,那时候的情形相信大人都也看到了。” “我等拿了大人的东西也仅是为了自保,至于那衣服嘛......大人也给了惩戒,不知我等该如何做,才能让大人消气呢?” 阿古这话姿态放得极低,一方面是前面魔女带给他们的震撼极大。另外一方面也是故意示弱,好摸一摸对方到底会开出什么价码来。 谁知魔女听了此言,并不意外地又扑哧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阿古道:“滑头就是滑头,这么多年月过去了,还是一样的脾气。” 说完又冷哼了一声,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又傲然地一扬脖子,哼声道:“让你那主子也不要装傻,怕是在我画魔宫拿到最大好处的就是他了吧。” 说完又咬了咬唇,不满地道:“拿了好处也就罢了,还要我来给他擦屁股.......” 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恨事似的,眼色终于冷了下来,盯着阿古冷声道:“上一次你们逃的时候,我看那衣服可是套在一个土灵的身上。” “那想必你们这次过来,是想要我来解那土灵的束缚的了?” 阿古和千云生早就见识到了画魔的厉害,这会自然知道不承认也没用处,因此点了点头道:“我等此来正是为此!” “呵呵....!” 画魔闻言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冷笑道:“你家主人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如此买卖他都肯跟我做,来看这土灵对他倒是极为重要啊!”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对于画魔竟然步步都猜得极其准确,躲在阿古里面的千云生都开始有些见怪不怪了。 甚至千云生都开始猜测,难不成这画魔在欲魔那里也有耳目,以至于听到了自己许多的事迹? 否则的话,以她这么一个深居简出的魔,又身在魔界,怎么可能判断得准自己的这么多消息。 不过就在他暗暗嘀咕之际,然后就听得画魔并不是真的要阿古回答。就像是早已掌控住整个局面似的,摇了摇杯子冷笑道: “要我解了那土灵的束缚倒也容易,不过你们得拿一件东西来换。” “什么?” 阿古本来还想着画魔会如何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因此特地准备了一堆落地还钱的说辞。谁知道对方竟然只要一件东西,这反而让他们更加产生了警觉。 毕竟对方越是如此,反倒是越证明了此事的难办。而且更加棘手的是,搞不好讨价还价的空间也变得极小。 谁知就在千云生和阿古暗暗警觉之际,却见得画魔指了指下面的大地,露出一丝淡然地表情道:“我要你为我偷一件东西,这东西嘛就藏在这魔帝城内。” 说完,根本还不待得阿古拒绝。就拍了拍手,将那胖汉招上前来道:“至于这东西是什么,该怎么取得,都可以问这个纳魔罗。” 接着也不让阿古问得太多,就再一次冷冷一笑道:“记住,知道了所有具体的详情之后,我只要你出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至于具体的执行嘛,都可以由纳魔罗去办!” “什么!?”本来还以为魔女是让自己想办法去偷东西的千云生,再一次被对方的不按常理出牌震惊了一回。 “只要动动脑子就行?” 虽然一时间还是想不通为何眼前的画魔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可如此好的事情自己再不答应下来,岂不是说明自己的脑子被驴给踢过了? 因此本来还准备了千言万语的阿古,临到嘴边,只剩下了几个字地道:“唔......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可以试试。”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赶紧又补了一句道:“至于这具体的情况如何,能不能成,还是必须得我了解了全部的情况之后,才能跟主子那边确认。” 谁知画魔就像根本不担心他办不成似的,而是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道:“既然这样,你们就下去商量吧!” “我困了,这里看来花了你不少的魔币,那就不用白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有了什么消息,你们再报我就是!” 一三八二 动动脑子就行 “真的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行?” 显然哪怕到了现在,阿古和千云生两个还有点不太相信画魔身为魔族一祖,会跟他们这么好说话。 不过看那纳魔罗倒是执礼甚恭,简直把自己真当成了他的领导一般,又令得阿古和千云生两个不得不暂时相信。 不过情况虽然如此,该做的忽悠还是一点都不能少。因此在听得纳魔罗将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之后,阿古故意要了间静室,开始号称与外界沟通起来。 本来其实在他们的推演中,并没有遇到到眼下这种情形。毕竟他们现在,等于是在画魔的眼皮子底下沟通。 因此思来想去,只好临时改变主意,直接用起千云生跟宫小月的沟通之法来。如此一来,就算画魔有什么神通能够追溯一二,也会以为千云生已经回到人族界面。 或许这么一来,对方就算再有什么想法。在没办法直接抓住首脑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继续与他们虚以委蛇。 因此如此装神弄鬼了一番之后,才从静室里出来的阿古,故意沉吟了一番才道:“此事我家主人应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得像画魔大人当面问清才行!” “哼!一贯装神弄鬼,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显然画魔说是小憩一会,但明显魔识早就将此地笼罩。不过阿古也不意外,对方真要如此大方放心,他反倒是要怀疑了。 因此连忙朝着虚空拱了拱手道:“我家主人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画魔大人为何肯轻轻放过?” “我家主人刚才明说,若是不能从画魔大人这里获得满意的答复,他宁愿这笔交易不做也罢!” 显然千云生这招乃是一招以退为进,因为刚才他们商量下来,怎么都猜不透画魔到底是何想法。 这种情况其实极为危险,别看现在画魔开出的条件极佳。但是只要他们稍有松懈,以为应当如此,搞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还不如趁着对方恶意不明,直接问个清楚。 若是能搞个明白,毫无顾忌的合作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问个清楚,像这样不明不白,反倒是对方条件越优,越是要谨慎而行才行。 而且阿古此问刚才在静室之内,千云生也反复琢磨过。虽然如此一问,很有可能会加大谈判破裂的风险。但反过来说,如果仅仅因为自己几个问题,对方就勃然大怒。 那恰恰不是更加证明,此处定然有什么猫腻。反倒是按照刚才对面的表现,如果真的是露出了什么善意,那么自己这几个问题应该不会激怒对方才对。 因此阿古此问一处,虽然内心有些忐忑,但没想到,画魔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有意思.......有意思.......本来我让你去偷东西,就是要证实你家主子是不是那个人罢了!” “现在看来,或许连眼前这办法也都可以免了!” 说完让纳魔罗再一次将阿古带到面前,只见那画魔依然还是那慵懒模样,再一次摇了摇手中的杯子,似乎是缅怀似地顿了顿,然后才开口问道: “你可知道,土灵身上那件衣服,实际正是圣祖当年飞升之际穿的那件?” “什么??” 这一下轮到阿古和千云生震惊起来,没想到如此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的一件长袍,竟然跟圣祖有如此的渊源。 然后才见得画魔终于又慎重了一些,将他们谈话之处再遮蔽了一层,才继续冷冷地道: “你可知道,自从圣祖渡劫之后,我千方百计地收罗到他这件渡劫之物,放到我画魔宫中。过了这么多年月,被我用尽办法.......但只有这次,我分明看到,上面圣祖的气息微涨了一丝!” “你是说.......”阿古继续长大了嘴巴,甚至包括躲在他身体内的千云生,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然后就听得画魔带着一丝得意地哼声道:“此事经过了太多年月,怕是三界之内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但是我却知道,能让圣祖的渡劫之物都涨上一丝气息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圣祖的转世之身,靠近了这件遗物!” “这个.......”显然这个消息有些太过震撼,一时间别说阿古,就连千云生也有些不太能相信。 毕竟魔族阴险狡诈,谁知道这是不是对方又一次来骗他之举。 因此就见得阿古得了千云生的提示后,有些小心谨慎地问道:“大人如此惊天消息,难道是说,您觉得我家主人,正是那圣祖转世不成?” 谁知画魔倒也不含糊,而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本来我还有些不太相信,因此有心一试。” 说完拉长了音道:“不过嘛,刚才你们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只有圣祖那滑头才会如此行事,这一点倒是确定无疑的了!” “这个........大姐,你别这么孟浪啊,就这样就确认了我是圣祖?” 一时间内心暗暗吐槽的千云生,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喜是忧。他自觉自己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卒罢了,风云际会搞到现在这个情况。 平时假借这圣祖这个大旗也就算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圣祖......凭着自己这化神修为,还三界之内满是敌手........这不是要自己的小命又是什么? 不过显然画魔自然有自己的判断,这一点就连千云生也无可奈何。因此只得继续让阿古尽量多问点圣祖的消息,谁知画魔反倒是有些不耐烦地摇手道: “行了,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详细的情形,待我见得你家主人自然会细细明说。现在第一是我来告知,那土灵的解缚之法。” “然后你立刻帮我与你家主人约定,何时、何地碰头的事宜。” “现在的情况极为的紧急,目前三界应该还没有人知晓他是圣祖转世。但是随着时间越拖,露出的征兆只会越多。” “到那个时候,被有心人探访一番,拿得实据。怕是三界中当年圣祖的敌人,都会一个个冒出来了!” “这个.......” 就在阿古和千云生一时间对如此大量的信息,还来不及努力消化之际,就见得画魔用沉吟的眼神看了看阿古道: “至于你嘛,既然知道了太多的消息,为了以防万一,怕是放不得你离开了!” “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待我跟你家主人碰头之后,自然会将你当面交还。” 说完画魔就耐心等着阿古与后方的联系,同时开始准备传授对方土灵禁制的破解之法。 至于阿古和躲在他身体里的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他们信息太少,不可能仅凭着画魔的一面之辞就全盘相信。 因此现在对他们来说,因此不知能信多少,自然也没办法判断,值不值得将千云生的存在暴露。 所以两人在心中微一商议,干脆让阿古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个问题道:“照说人魔有别,可我看大人对圣祖却如此上心,莫不是当年圣祖有恩于大人不成?” 谁知画魔到了这时,脸上才罕见地露出一丝喜滋滋地姿态道:“当年他可是答应带我一起飞升的!” “哼!上一次让他趁我不注意跑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让他逃出我的掌心!” 一三八三 逃出我的掌心 “咱们要不干脆明说?” 显然画魔这番表态大大超出了千云生的预料,之前他们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形。 甚至千云生还有些哭笑不得感觉,眼前这局面如果怪圣祖吧,回头自己真的是圣祖转世,岂不是成了自己怪自己。 要是不怪圣祖吧,非要说眼前这尴尬局面是自己一手促成,那也太过有些.......古怪? “造孽啊......” 对于阿古这个问题,一时间千云生也没了更好主意。 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阿古不能一直跟在画魔的身边。可如果直接摊牌,风险太大,毕竟到底对方所说是真是假,目前也根本没有更多消息可以印证...... “对了!我怎么将它给忘了!” 千云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赶紧将摄魂幡招了出来,低低地道:“摄魂幡......摄魂幡.......” 谁知对方依然毫无反应,令得阿古和千云生不由得一头黑线。可之前对方任性也就算了,眼下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们之中或许只有摄魂幡能知道更多过去的消息,对于当下的判断极为的重要。 因此这一次他跟阿古两个祭起了轰炸大法,一起磨破了嘴皮子朝着摄魂幡轰炸而去。 可饶是如此,摄魂幡似乎就像是王八吃了秤砣一般,根本就不搭理千云生跟阿古两个。 “这个.......” 饶是平时千云生自诩智计百出,可眼下对着这个闷嘴葫芦,他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抓瞎。 不过还好阿古竟然想了一招歪招,又故意跟那画魔套话,有意问了不少圣祖当年的趣事。 尤其是竟然还问出当年圣祖如何倾心于她,只可惜有一个鬼修妖精横加阻拦,终于令得那摄魂幡冷冷地“哼!”了一声。 “有戏!”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为何说到鬼修妖精的时候,器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既然摄魂幡肯回应他们,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因此阿古在外、千云生在内,两个人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搞清。这个画魔虽然言语中对自己颇为美化,但是情况倒也基本属实。 不过令得千云生最为诧异的是,原来圣祖的轮回已经在这几万年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 甚至包括当年在南蛮的队长,竟然也是圣祖的轮回之一。 这也是为何最后队长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他给救出,甚至千云生会冥冥中,阴差阳错地使用钱大力这个名字,都是与这个原因有关。 或许那个时候的队长也已经看到了什么,只不过就如同之前数万年中的轮回一样,可惜跟自己根本来不及再交代什么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显然短时间内的各种冲击太大,以至于千云生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显然摄魂幡早就已经见过了太多,因此也比千云生淡定了太多。 甚至它还告诉千云生一个更加难以消化的秘密是,过往的圣祖的分身其实因为有摄魂幡的帮助,所以早早地就知道了自己圣祖分身的事实。 但是不知道是冥冥注定还是什么,这些分身虽然智计百出,但是却很难有什么作为。有时候是练功受阻、有时候是被仇家发现。有时候甚至是尚未出道,就直接横死。 以至于摄魂幡在这数万年的时间内,早就已经看过了太多太多的失败。 本来上一任的队长,是摄魂幡颇为看好的能振兴圣祖的机会。甚至为此摄魂幡还愿意消耗自己积累的,数万年的本源来帮他成事,包括还盗出了极为关键的半卷经书。 但最后令得摄魂幡又一次失望的是,竟然队长再一次失败不说,甚至还令得摄魂幡也几乎到了快要崩碎的境地。 当摄魂幡说到这里的时候,千云生才有些恍然。为什么当时的队长,能轻轻松松仅仅以身为祭,就能引来了不得的存在出手。 而自己接手了队长的一切后,甚至需要布局良久,才勉强在黄沙天壁召唤出了一次苍澜之神。 看来这背后的关键,恐怕就是眼前这杆摄魂幡了。 不过显然千云生还有无数的疑问,因此他继续疑惑地问道:“既然摄魂幡你都帮助过了如此多代的圣祖分身,那为什么这一次,你却不肯回应我了呢?” 千云生问完,就见得一声阴沉的声音在自己的心底响起,就听得摄魂幡道:“说来也奇怪,数万年来,你竟然是所有圣祖轮回中走的最远的那个。” “因此我也极为好奇,是不是没了我的帮助,或许你有可能走得更远。” “另外我也累了,上一次的出手,已经让我消耗了太多本源。因此这一次就算我肯帮你,恐怕也难以像之前一样,引领着你向前了。” “有你这个活古董,就已经比什么都有用啦!” 听到摄魂幡此言,千云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与动力并存的感觉来。因此他又问出了一个,许久想问的问题道:“当年圣祖飞升,到底是成功还是没成功呢?” 谁知这一次摄魂幡又沉默了良久,才声音微沉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说完才补充道:“当年圣祖就是怕自己飞升失败,才留下了如今轮回的后手。如果按照当年圣祖与众人的约定的话,他一旦飞升成功,很快就会想办法与我们联系。” “可毕竟仙人两隔,我想就算以圣祖的天纵之才,也不知这数万年的时光,到底够不够他成功堪破那人仙之秘......” “这话说得委婉,但说来说去,就是圣祖这数万年来,从未显灵呗.......” 一时间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千云生,得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只得哭笑不得地将这个问题放下。 然后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道:“那到底圣祖的敌人,都是哪些人呢?” 谁知这一次摄魂幡极其严肃地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些人现在告诉你只会有害无益,甚至你在心里想上一想,说不定都会与对方牵扯上未知的因果。” “因此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除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发展出足够的势力之外。最为关键的,就是要赶紧晋级大能。”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你才能有一保之力。到时候圣祖当年的这些敌人,想来你都会一一遇到。” “你放心,如果在这之前,有什么需要提醒你的地方,我自会提醒于你的!” “好吧......” 千云生发现自己问了半天,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只得想了想暂且按下好奇的心思,留着以后慢慢来问,先问了一个最为眼前的问题道:“那您觉得,我到底该不该跟画魔挑明身份呢?” 谁知这一次摄魂幡竟然又沉寂了下去,良久之后才叹气道:“过往的分身或许就是因为太看重我的意见,以至于最终失败........” “我.......终究只是一杆摄魂幡而不是圣祖.......或许,这一次应该你站在圣祖的位置,用圣祖的心态,做出的决定才是最好的决定。” “大胆些,不要害怕,孩子!就如同你之前做过的那些决定一样!你要相信圣祖的智慧,那才是你最应该依靠的助力。” 一三八四 大胆做决定吧 就在千云生这边因为得到了太多的消息过于震撼,以至于一时间还在梳理该下一步如何行动之际。 本来站在画魔身边的纳魔罗突然歪了歪头,仿佛像是在倾听什么。然后疾走两步上前,在画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就见得画魔轻“哦?”了一声,紧接着露出一抹狡黠地轻笑道:“本来我找魔帝城的晦气,除了算一算当年之帐,让他们难受之外,最主要的其实就是要跟你们碰头罢了。”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不好,竟然还真的让我撞见他们的一道图谋!” “走!既然这样,就跟我去看看。说不得有啥好处,我倒可以借花献佛,作为跟你家主人见面的见面礼呢!” “还有这样的好事?”阿古听得画魔此言不由得也眼前一亮,要知道能被魔界祖魔都觉得是一桩好处的,说不得在千云生这里就得是大杀器般的存在了。 因此就见得画魔也不待阿古有何表示,就将他和纳魔罗俱都轻轻一抓,收在手心。 待得她再闪身而出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悬湖的湖心之上。 不过这一会阿古从画魔的指缝中探出头来,就见得悬湖还一片平静,雾气袅袅间似乎一切都还是如此的平淡。 突然就听得画魔在他的心里呢喃道:“来了!” 就在阿古还未来得及心里一凛,不知道画魔这是何神通,竟然能轻易穿透自己的神魂。那岂不是说对方只要一个念头,自己就得乖乖成了傀儡? 不过还未待得阿古想得太多,就见湖面上微风浮动之际,突然划过一叶扁舟。扁舟上站着一个气质绝美的女子,大红的衣裳配着她那手中的长杆仅仅在湖面上一点。 那扁舟就仿佛像是游鱼般,在满是荧光点点的星光似湖面悠游而进。 这一刻,就仿佛像是一切的光芒、一切的中心,全都收拢在她的那赤着的双足之下似的。 以至于她将那扁舟停好,坐了下来。如羊乳般白的双足轻轻插入水中,在水面上微微倘佯,都仿佛像是一种亵渎一般。 “魔女!” 本来阿古这会仅仅是一个劣魔,还看不清湖面上的是谁。 亏得画魔极为贴心地划开一片水镜,将那湖心的画面摄了过来。终于令得阿古看清,湖面中心坐着的不是魔女又是何人! 不过那魔女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全都恍然无觉,反倒是就像一个漫无心机的少女似的。双足在水中轻轻地划动,任由那淡蓝的湖水淹没她的脚踝。那淡然的神态,好似正在独享这一湖的星光! 要知道魔界的天空并不如人界一般星河璀璨,反倒是常年黑雾与红光笼罩。因此越是如此,倒是更显得这一湖星光的珍贵! 因此就见得魔女突然轻轻吟唱起来,露出纯洁无暇的笑容,悠悠然地道:“大魔夜半而来,难道就是听小女子唱曲的吗?” “哼!” 仿佛像是一把破锣响起,又仿佛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只见得一个雄伟如山的大魔,刚一从虚空中闪现出来。就如同像是一道巨大的山峦一般,瞬息间就遮盖住了整个魔女的头顶。 甚至随着这道令人窒息的阴影压下的,是连漫湖的星光也一时间变得暗淡了一般。 不过虽然这雄壮的身躯极其的庞大,但是却又仿佛极为灵巧地浮在半空。仅仅一个脚尖点在扁舟之上,甚至连扁舟也仿佛仅着了一丝力似的,荡起一圈涟漪。 至于魔女见得对方如约而至,则咯咯一笑地转过身来,眼光迷离地盯着眼前的大魔娇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大魔却离我如此之远,是怕小女子吃了大魔不成吗?” “行了!媚倾城!人界的那套东西就不用搬到我魔界来了!” 不过那大魔不耐烦的声音,却似乎没有影响魔女的好心情。只听得她咯咯一笑,身上的衣袂飘飞、无风自动。秀发轻拂间,一叶扁舟竟然再一次随波而荡起来。 至于魔女则双眼迷离,似乎不肯误了眼前这良辰美景似的,不紧不慢地道:“大魔何须如此焦急?据我所知,你那天绝地缺功刚破了第七重境界。”筚趣阁 “既如此,怕是离第八重境界还有数十个甲子之多,阁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那大魔似乎并不耐这种打哑谜似的对话,伟岸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更加冷漠的表情。双目中则仿佛有电芒闪过,中间露出一丝狰狞的神色道: “欲魔果然是欲魔,竟然连我心底里如此隐秘的欲望也能知道。” “行了,今日我既然现身而来,就不是来跟你废话的。我来问你,真的不用我出卖魔帝城,你们就会将天绝地缺功后面的修炼之法给我?” “嘻嘻,我魔族做事,看的是实际可不重承诺!” “敯大人既然敢出现,自然是已经把厉害都想清楚了吧?” “哼!” 那大魔抿了抿嘴,显然经过了一番不小的争斗。才露出雪白状的牙齿,仿佛像是一口能将魔女吞了的表情道: “坏了画魔这事,倒也恰是我魔帝城之愿。不过你欲魔提供的东西,我敯狂然可不敢用!”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我敯狂然干了!可到底怎么干,什么时候出手,你欲魔一丝一毫都不能插手,全都得我敯狂然说了算才行!” “嘻嘻!敯大人果然如此爽气!本来欲魔大人可是给敯大人准备了一件好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变成便宜我啦!” 谁知那大魔提出如此要求,竟然魔女想都不想,就立马同意下来。 令得那大魔也眼神微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一些。不过他暗自琢磨,还是得小心使得万年船才行,因此又敲定了几个细节,就想要立刻身闪而走。 谁知就在他刚想抽身之际,只听得“哗啦”一声,魔女突然将伸进湖里的双脚收了回来。 一时间她那神态有如西子捧心,优美的姿态好似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哪怕不假辞色的大魔看了,也眼神微直起来。 而那魔女似乎根本就没看到那大魔色授魂与的样子,反倒是浅笑如颦地拿出两个白玉似的酒杯,“叮”地一声,轻轻碰出一道声响。 然后才递出一个酒杯朝着那大魔盈盈一伸地道:“如此良辰美景之时,敯大人难道就没想过,不要辜负这春宵一刻吗?” 漏章说明 这两天因为之前防盗的缘故,被封了一些章节,花了点时间去做了修改。 因此导致有几个章节本来被禁了之后,现在放了出来,章节次序也受了影响。 像今天写的最新章节,为了填之前封禁章节导致错漏的缘故。不是没更,是被我填进了一三八四章里面。 因此如果追更的同学感觉有漏的,可以1379到1384章之间重新看一下,应该就能梳理回来了。不过每章的标题因为错章的缘故,变得就有些不对,这个怕是改不回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没搞明白的可以在这提问,我来解答,谢谢大家了。 一三八五 如此一箭数雕 “怎么样,可看出什么端倪?” 湖面之上,那画魔似乎心情颇好,不再去管那魔女和敯狂然两个后续如何。 反倒是学着那魔女一般,不知怎地也变出一叶扁舟,倘佯在湖面之上。赤着只脚踩入湖内,微微一荡,就见得那漫湖星光变成碎屑一般,不由得格格一笑。 至于站在一旁的纳魔罗和阿古两个可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思,一个正绞尽脑汁,想怎么逃走。 一个则皱着眉头,沉声道:“没想到骨魔之外,竟然欲魔也要对主子不利!” “不过那敯狂然蠢货一个,我就不信欲魔会真的以为他能成事!” 那画魔微微一笑,露出一丝自傲的表情,显然根本就不担心那敯狂然会对她不利。 不过她心情颇好,因此指点道:“欲魔最为阴险,因此你们猜猜,他这一次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本来千云生还在苦苦思索,听到画魔此问,突然眼前一亮,指挥着阿古道:“大人这么一说,难不成欲魔表面上要对付的是大人,但实际上却是魔帝城?” 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轻唔了一声道:“不对,如果是魔帝城的话,他知道现在大人与魔帝城势成水火,就算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得了什么好处。” “最后还是变成与大人放对,这也不符合欲魔一贯的作风。” 说完若有所思地道:“难不成欲魔真正的目标,实际上却是骨魔不成?” 画魔意外地看了阿古一眼,没想到千云生派出的一个使者竟然也能有这般的洞察力。不由得先颇有深意地看了纳魔罗一眼,才故意考较似地道: “有些意思,那为何这欲魔要对骨魔不利呢?” 千云生这会已经借着这短短的时间,理清了脱身的思路,因此指挥着阿古继续道:“那自然是要嫁祸给大人了!” “之前那欲魔看到骨魔对大人颇有意思,害怕两位大人真的联合,故此才出了这阴险一计,让魔帝城动手。” “如此一来,好处是欲魔来得,这结果嘛,自然就是得大人来承担了!” “有意思,那此事该如何解呢?” 就在画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纳魔罗连忙抢先答道:“既然主子已经达成了任务,那何不不给对方利用。” “咱们待得那敯狂然发动之际,直接将欲魔的计谋点破。如此一来,自然能变得让骨魔和欲魔不对付去了。” 谁知画魔却摇了摇头道:“你这方法虽好,但且不说欲魔既然敢来使计,就不见得怕咱们将他戳穿。” “再说了,既然要我陪着演戏,却一点好处也没得,那不是光让那骨魔占了便宜?” “我一见到那骨头茬子就觉得恶心,让他吃吃亏也好,省得老跟在我屁股后面让我烦心!” 画魔这话刚一说出,就见得阿古悠然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个主意,刚才大人说可以帮那土灵解了束缚。如果这样,或许这土灵也能作为一路奇兵!” “到时候到了关键时刻,大人就说发现了土灵的踪迹,因此追踪而去,想必谁也说不出大人为何临阵而走。” “如此一来,这好处得了,又能让骨魔和欲魔吃个哑巴亏。更不要说最后大人或许还能杀个回马枪,将这魔帝城给平了也说不定。” “咦!” 显然阿古这话一时间就像是说进了画魔的心坎里似的,令得她第一次亮起美目来地道:“有意思,如此一箭数雕!”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捂嘴道:“城外还有那些讨人厌的灵族,既如此,也干脆废物利用,咱们给他们来个一锅烩!” “哼!他们既然欺负我久不出山,一个个都忘了我的厉害。那这一次咱们就给他们来个狠的,看这帮人还敢轻视我吗!”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地道:“至于那土灵解缚之法,我现在就传与你吧。你快快通知你那主人,将那土灵解了,如此好配合我的行动。” 谁知阿古连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大人容禀,我家主人因为小心缘故。特地将我们几处拆开,为的就是不要吃了一锅端的亏.....” 说完故意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大人想必应该明白,毕竟面对的是大人这般的强手。咱们又一时不明大人是敌是友,做此安排想必大人定能理解!” “哼!” 还好阿古这话明着是解释,实际上也算是把画魔吹捧了一番。强调对方实力绝伦,哪怕是他们,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终于令得画魔没深追究。 就皱眉道:“如此说来,你等想要配合,还有些困难了?” 谁知阿古却连忙道:“虽然有些困难,但倒也不是丝毫机会也无,不过却要麻烦大人,让我亲自跑上一趟才行。” “这个.......” 就在画魔犹豫之际,阿古连忙趁热打铁地道:“当然,为免意外,还得大人全程看护才是。” “尤其是咱们时间不多,还要留出时间给土灵解缚,因此抓紧时间,怕还得麻烦大人快马加鞭,送我一程才行。” “也好!” 听得阿古主动要求自己亲自来送,如此一来想必阿古路上出事情的概率就少了许多。 终于画魔脸色微霁地道:“既如此那还多等什么,咱们立刻出发就是!”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一旁躬身的纳魔罗吩咐道:“敯狂然的事情就交给你吧,该怎么做,想必你应该心里清楚!” “是!” 那纳魔罗连忙躬下身子,拍着胸脯地道:“主子放心,在主子回来之前,我一定将敯狂然的一切都给主子探查出来!” 说完又有些犹豫地道:“至于那个魔女,要不要小的也一并查了?” 谁知画魔还没说话,一旁的阿古就连忙道:“这魔女有些厉害,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说完才转过头来,对着画魔道:“刚才大人说要把灵族人也给搅进来,既如此,大人何不回头放出风去,让那些灵族人误会这魔女乃是跟灵之子有关系。” “这样一来,让灵族人来对付这魔女,就算欲魔来救,也说不得大人的不是了。” “嘻嘻,这倒不错!还不用脏了我的手!” 显然画魔对于阿古这提议倒是颇为满意,直接从扁舟上站起,对着纳魔罗吩咐道:“就按商量的办吧,你盯住那敯狂然就行。至于这魔女嘛,我会亲自把她送到灵族人的手上的!” 一三八六 好厉害的魔功 魔帝城内,魅倾城正通过一面水镜向着欲魔禀告着什么。良久之后她终于直起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双目中露出晦暗难明的神色。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再一次坚定,然后只见得她脚步轻快地来到一片波光粼粼的神秘湖底,就见得湖底竟然长着无数参天大树。 这些黝黑如铁的暗黑森林里面,又包裹着无数铭刻满魔族花纹和符号的残垣断壁,仿佛支离破碎的凝固时光般支楞着出来。 原来魔女这会竟然来到了最大的那片湖底,然后无视了周围坍塌或半坍塌的建筑。顺着一条红色岩石砌成的石道,又穿过还算保存完好的雕花大门。 可惜雄伟的大门早就已经湮灭,只剩下一圈圈的门柱仿佛像是无声的卫士。从高处俯视着披着大氅的魔女,见着她走到一片塌了半边顶的广袤大厅。 而随着魔女不急不慢地一走进来,就好像是好奇的游客般,驻足观赏起一幅幅半残缺的壁画浮雕来。 “姑娘还真是好兴致,私闯我魔帝城圣地,难道欲魔就是这么教导手下的吗?” 还没待得魅倾城看完一副壁画,一处阴影的死角处,就闪现出一个灰暗的身影。 这身影似乎害怕一切亮光似的,浮现出来就已经无声无息、极为神秘。不过他这会虽然声音严厉沙哑,却依然不肯迈出那黑暗一步。 倒是显然魔女知道来者是谁似的,竟然毫不惊异,反而抿嘴一笑地道:“我家主子说暗魔最喜欢躲在他那不见天日的巢穴里,没想到就连他的手下,竟然也一般的做派!” 那阴影被魔女一句话拆穿,不由得哼了一声,更加冷冷地道:“这样说来,姑娘是故意把我引来此处的了?” 魔女咯咯一笑,露出桃花般的笑容道:“可惜阁下终究不是暗魔,道行终究差了一丝。”“ “血气方刚之下终究露了马脚,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我身边竟然跟了你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说完促狭一笑,眨了眨眼道:“怎么样,听床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若姐姐我发一发慈悲,也帮你一把如何?” 果不其然,随着魔女如此暧昧的话一出口,那黑影顿时呼吸又重了几分。显然就算他知道眼前此女毒如蛇蝎,但原始的渴望和冲动,仍然难免让他忍不住地想要上去咬上一口。 这也是欲魔极其危险之处,哪怕你明知不对,却免不得还是想心甘情愿地掉进他的温柔漩涡里。 至于魔女看来黑影忍得极为辛苦,更是咯咯一笑,一语双关地道:“我能选择此地,自然此地最为安全,不如咱们就......” “咔!” 就在魔女低眉浅笑,极尽媚态之际,突然只听得“咔嚓”一声,就仿佛像是骨头折断一般。 那黑影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掰断,虽然免不得他因此脸色一白。 但是他还是极为硬气地张开嘴来,“咔咔咔”地将自己那截胳膊直接咬碎吞了下去,才终于目光回复清明地哑着嗓子道: “好厉害的十绝媚天魔功!” “不过仅凭这个想留下我,怕还是不够!” 说完身形一闪,就想要再一次消失不见。 可魔女处心积虑故意露出破绽,才将他给引了出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因此就见得她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身若游龙飞凤,朝着那残缺的壁画里“嘭”地一闪。 霎时间就见得无数壁画中,陡然最正中的一个,仿佛神明拿一幅擎着巨大烛火的壁画簌然活了过来。 然后就听得“嘭!”地一声,那壁画上恍如太阳似的巨大烛火蓦地一亮。 霎时间本来还在阴影中游走的那黑影,猛然像撞上了什么透明之壁似的。不由得闷哼一声,竟然一时间毫无遁形,直接就被从消逝的阴影中弹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霎时间就见得一团明亮的金色火焰,直接将那阴影给包裹。 不过虽然魔女这一下设计得极巧,充分利用了地形之利。借用了一个半圆状的封闭空间,一时间让整个空间明堂大亮,根本一丝阴影也不给对方留下。 可那黑影既然敢于跟踪魔女,又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因此就见得他身形陡然一闪,就像是猛然消失不见似的。下一刻竟然随着那熊熊金光一灭之际,又簌然从原地闪出,紧接着立刻朝着魔女的脚底扑去! 原来那阴影的宝物极为奇特,竟然是一件披风。一遮之下就好似如同天青手能进入奇异空间的效果似的,不再受眼前一切的干扰。 而随着他看准时机,从那奇异空间闪出来之后,立刻身形不停地再一次一扑。 原来现在整个封闭空间之内,根本没有任何死角可言。唯一的一块阴影,恰恰正在魔女的脚下。 只不过十大祖魔互相知根知底,魔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黑影的打算? 因此只见得她咯咯一笑,突然凌空而起。 就好似有意勾引那影子似的,竟然宛如回风拂柳。身形在半空中摇曳不定,虽然煞是好看,但是却苦了那影子身形连闪,却总是差了一丝才将将赶及。 不过那阴影何尝不也是鬼魅心思?实际上他扑下魔女脚下的乃是虚招,就是要诱得那魔女以为他技止于此。 但实际上暗魔之所以能成为十大祖魔,若是只能躲在阴影之下,岂不是要让众魔笑掉大牙。 只不过他这些都乃是保命绝招,自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出。因此他故意引得魔女高飞之际,才心中冷笑地突然一闪。 “嘭!” 霎时间整个空间突然进入了一片漆黑一般,然后就听得魔女闷哼数声,“啪啪啪啪”宛如炒豆子似的爆裂声猛然而起。 短短不过数息时间,就见得整个建筑蓦地再一次明光大亮。 不过也就仅仅这数息时间,就见得魔女已然钗横鬓乱、衣衫不整不说。身上还有着数道深可见骨的尺宽血痕,可见刚才这一瞬间她挡得有多么辛苦! 不过那魔女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似的,反而咯咯笑地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沫。 目光游离地似乎是在寻找着那阴影的踪迹,边找边满不在乎地轻笑道:“这才有点意思,阁下可要藏好一些,莫要这么快就被我轻易地给找了出来。” 一三八七 难消心头之恨 “嘭!” 阿古一个踉跄,才再一次站稳。不过这会眼前荒凉处处,倒是令得他不由得摇了摇脑袋。才逐渐清醒过来,终于确认自己已经又一次站到了魔帝城外。 “我已经探查过了,周围应该没有可以威胁到你的存在,另外解禁的手法你应该已经记牢了吧?” 耳边传来画魔那清冷的声音,令得阿古努力点了点头道:“没错!” 又接着深深呼吸,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喜悦。 然后就见得画魔有些狐疑地盯着自己,想了想后才挥手道:“那就快点行动,莫要让我多等!” 说完自己主动拿出画笔轻轻朝地上一点,立时间周围都仿佛像是被封禁了似的。虽然看似他们还站在原地,但是却和周围的景象融为了一体一般。 反倒是阿古则专心致志地闭上眼睛,双手掐诀,不一会儿就见得他的身影冉冉消失。然后再睁开眼来,就已经来到了一处地底的深处。 至于地底的灵之子众人早就得到了千云生的传讯,虽然眼下这个情形跟他们准备的任何一种情形都并不相同。 但是因为有了提早的准备,因此就见得阿古刚一现身,立马就从虚空中伸出一只手掌,将他给拉了进去。 “咦!” 显然画魔身为大能,早就将一缕魔识附在阿古的身上。因此别看阿古从她眼前消失,但实际上却根本就没逃脱对方的监视范围。 但是令得画魔诧异的是,这些人倒还真有些手段。随着阿古被天青手一拉入天衍空间,这一下就连画魔也一时间被断了联系。 当然其实如果画魔真的要想,只要稍微用些手段,还是能追踪到阿古的踪迹。不过这么一来既破坏双方的互信,容易被对方发现。对于画魔来说,眼下也没有特殊的必要。 毕竟既然能让她画魔都一时难以侦测到的手段,自然不用太过担心,一时间对方会出什么意外。 因此画魔微微一笑,干脆盘膝坐下,监控住四周的情形。反正只要阿古不出现被别的祖魔拿住的情形,那她就不用担心她跟圣祖的事情,会被旁魔知晓。 因此她耐心地又等了几炷香的时间,就见得眼前突然一闪,阿古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后极为恭敬地躬身道:“大人给的办法果然有用,想必再给土灵一些时间,让他吸足了地力之后,应该就能重新恢复大能之力了。” “好!” 画魔也极为满意地站起身来,毕竟阿古在消失之后还肯站在她的面前,而不是想办法逃走,已经足以说明对方想要跟她继续合作的态度了。 只不过她站起身后,又有些皱眉地道:“我怎么觉得,看你的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呢?” 其实画魔哪里知道,阿古的这一闪,包括天青手的动作,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千云生给逃出来。 如此一来,有了千云生这个主心骨。就算阿古在画魔的身边,居中联系,反倒是变得对千云生更为有利起来。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等人看着头顶附近画魔的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先赶紧再一次转移,遁到土灵的身边,然后看着天青手跟灵之子联手将土灵解救出来。 随着土灵脱困之后开始盘膝坐下,一时间身前出现了无数漩涡。周围的土灵力争先恐后的朝着他体内涌去,让出手的众人都不由得满意地点头道: “有了土灵这一位大能的恢复,咱们也算是在魔界有了自保之力了。” 至于千云生显然想得更远,他都已经开始在想后面如何跟土灵一族联合的问题了。不过这些都还是后面的事情,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够跟画魔通力合作一回。 这么一来,也能知道,到底这画魔是否真的愿意跟自己联手,双方到底能合作到何种程度。 因此就见得他也点头一笑地道:“我敢肯定,欲魔和炎魔怕是都没想到,咱们现在竟然还能反客为主,在魔界也能搅动一番风雨。” “大概他们还以为咱们依然像丧家之犬一般,这一次如果不能让他们也掉两块肉下来,怕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千云生这话说完,天青手和轩辕一绝都是一副应该如此的表情。反倒是灵之子一副感觉你飘了的眼神,显然并不太相信一个人族鬼修能在魔界对几个祖魔如何如何。 其实这也难怪,他自从跟千云生混在一起之后,看得都是对方怎么在魔界东躲xz,自然没有天青手和轩辕一绝对千云生的认识更加的全面。 倒是千云生也不太在乎灵之子到底信还是不信,反正他跟欲魔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至于炎魔,也是将他弄到魔界来的罪魁祸首,还让他差点几次挂掉。 要不是海兰珠和宫小月在南蛮帮着他支撑大局,搞不好他辛苦弄出的这番势力,已经土崩瓦解了也不一定。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没实力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土灵撑腰,自然啥都不做,那就不是他千云生了。 因此就见得他先是无视了灵之子的眼神,才沉吟道:“现在既然画魔愿意出手,那咱们倒是可以思考思考,怎么让欲魔和炎魔两个,多吃点亏!” 轩辕一绝显然能明白千云生的心思,因此也想了想道:“既然咱们要在魔帝城动手,那自然得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魔帝城才行。” “不过这个事情还有些讲究,既要将他们吸引过来,也不能让咱们的计划太过吃亏。最终更要成事的同时,还要让他们最起码吃个哑巴亏。” 千云生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仔细筹划,毕竟整件事情依然是画魔在主导,因此如何能让阿古说服对方,插进他们的计划,这本来就是一件挑战。 不过他一想起魔女已经来到了魔帝城,那以炎魔在画魔宫的表现,怕是也肯定会闻腥而来。 因此先把魔女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些,才不由得笑了笑道:“魔帝城眼下如此风云际会,骨魔、画魔、欲魔都纷纷出动,现在怕是炎魔想要装聋作哑也是做不到了。” “因此眼下对咱们最重要的,不是怕炎魔有没有来,而是来的人到底在何处。” “若是能掌握住这个人的行踪,说不定咱们对炎魔的动向,就能略窥一二了。” 一三八八 此贼明显重伤 就在千云生这边行动之际,魔女这边也进入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只见她和那影子两个互逞奇谋,迅疾之间,就已经各自交换了极为凌厉的数招。 先是魔女虽然一时间判断不清那影子躲在何处,不过却不妨碍她早有准备地嘻嘻一笑。 然后就见得她灵活的双指朝着眉间一抹,低低一声道:“碎!” 霎时间就见得无数粉红色的丝线从她的脑后直冲穹顶,紧接着再贴着四壁一齐落下。 如此一来,不仅将整个空间全都笼罩变得毫无所漏。还见得这些粉红色的丝线上,全都像是挂满了小铃似的,无风自动一般,哗啦啦轻响的同时,还荡起声声呻吟的魔音起来。 不过魔女这招虽然厉害,但是那影子显然也并不是全无反击之力。 或许是暗魔也赐下宝物的缘故,那阴影似乎一时间并没有受这魔音影响。 因此只听得“嗤”地一声,就有如蝉翼似的一道道三角形黑刃,陡然从虚空中炸裂开来。变得宛如漫天黑蝠一般,朝着那些粉红色的丝线割去。 让人一时间也根本分不清楚,这些一瞬间从不同角度陡然飞出的黑刃,到底是从哪里发出! 不过显然魔女就是要逼得对方出手,因此见此情形不但不慌,反倒是眼前一亮地嘻嘻道:“你上当了!” 说完就见得那些被无数黑刃割开的粉红色丝线,“嗡”地一声,仿佛像是弓弦轻响似的,霎时间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好似仅仅是无数丝线发出的声响。 但实际上落在其中的这些黑刃们,却突然一滞,就好像一群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 “嘻嘻,我这合欢夺魂索如何?这可是主子赐下的宝物,你就慢慢享受吧!” 不过就在魔女得意一笑,手上猛然收紧之际,却突然只觉得有道最可怕的杀意陡然升起。 这感觉仿佛没来由一般出现在她的心头,但是魔女却知道这种福临心至似的诡异错觉。恰恰正是因为自己将精气神集中到一处之后,先于自己的魔识察觉到的危险。 这种玄而又玄似的感觉令得魔女甚至无暇多想,立刻将收紧的手儿陡然一松。然后整个身形虽然并未轻动,但是却霎时间将她的魔识提高到最高处。 然后她就心中一震地发现,竟然在她未料及的死角处。本来应该是她合欢夺魂索展开的外面,悄然出现了一道极细的阴影! “叱!” 连魔女也没想到,这阴影来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她思绪刚动,就已经陷入了无可抵沛的巨大威胁中。 那一刻,仿佛像是霎时间数百道奇怪的诡异螺旋。带着无数不同方向的“嗤嗤”之力,一瞬间就要将她给撕裂开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这股无坚不摧的力道,还几乎将她想要遁入任何空间的可能全都锁死。 这一刹那,她只觉得仿佛有极其沉重的压力袭来,几乎要将包括她魔识在内的一切全都困死一般。 “嘭!” 虽然勉强魔女因为前面的魔觉的关系,早一步动作。但被对方这种极其狠辣极致的打法,还是令得魔女几乎有一种难以还手的窘迫感来。 “啪啪啪!” 一时间魔女只能仅凭着自己强大的本能,硬生生地挡住对方那迅疾的数招。但是在对方一招快过一招,一招阴过一招的凶戾招式下,依然很快就变得更加险象环生起来。 “怎么还不出手,难道真在一旁看戏不成!” 不过就在那阴影以为这一次定然成功之际,谁能想到,那魔女极为顽强地又疾封数处。硬生生将那影子拖住的同时,还陡然开口起来。 “嘭!” 虽然那阴影第一时间发觉不好,再一次猛攻一记的同时。硬生生忍住击杀对方的诱惑,身形陡然一变,就想要赶紧逃走。 谁知这一下双方的气机在此消彼长之下,那魔女的气势本来就好似一个被压紧的皮球。这一下随着那阴影猛地松手,立马陡然暴涨起来。 而随着这气势暴涨的同时,还听得她长笑一声嘻嘻道:“还想逃!” “嘭!” 果不其然,就在魔女出手的同时。从天穹方向,一道雄壮的身躯宛如高山一般,猛地压下,霎时间就好似将整个空间占满! “呯!” 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那阴影似乎竭力将平生所学全都给发挥了出来。 只见他先是借着魔女气息暴涨的瞬间,硬生生受了对方一掌。然后再凭着这借来的一丝魔女之力,糅合进自己的魔力,一起朝着那巨大的如山阴影击去。 “嗤嗤嗤!” 一时间摹地阴影之芒剧盛之下,竟然一时间硬生生将那如山阴影顶住。 然后再只听得“嘭!”地一声,仿佛如中败絮一般。那阴影的逃命本事果然了得,就算被魔女如此有心算无心。 借着地利、伏兵,并且还以身为饵的情况下竟依然没有留住对方,还是被对方硬生生逃了出去。 “不用追了!” 谁知就在敯狂然身子一晃,就想要追出去之际。谁知魔女却冷着脸庞,若有所思的模样将对方给叫住。 “怎么?此贼明显受了重伤,难不成就让他跑了不成?” 显然敯狂然愿意帮着魔女伏击对方,已经是代表和其愿意跟魔女合作的态度。不过他可不是魔女的手下,因此心有讶然,自然立马就问了出来。 反倒是魔女一瞬间的疑惑一闪即逝,只见她悄悄将刚才拍了那阴影的一掌轻轻一收,就明眸皓齿地轻笑道:“大魔不要忘了,那阴影可是暗魔手下。” “之前咱们凭着种种形势将其困住也就算了,现在被他脱去束缚,难道大魔就不怕他随时反戈一击吗?” “这个......” 魔女这话令得敯狂然也是一阵语塞,毕竟暗魔的身手在所有魔中阴险诡谲,怕是他们自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 “虽然自己这会追去,倒是不担心会被对方趁机反杀。” “不过凭着对方那鬼魅的身法,能不能留住对方已经是两说不说,搞不好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对方反击之下受到不小的伤势。” 再加上自己后面还有大事要办,因此微一转念,就只得狠狠地一锤掌心道:“看来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那也未必。” 魔女先不动身色地将自己那掌心一收,才娇笑道:“最起码此子重伤而逃,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他再来影响咱们的计划了。” 不过这只是魔女明面上的讲法,实际上她悄悄将掌心里的一物一收,心中则冷笑道:“有了这件东西,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一三八九 竟跟自己有关 就在魔女这边行动之际,千云生也没有闲着。 他和众人再一次悄悄来到城外,虽然这一次没了阿古魔族身份的掩护。但是有了土灵出手,还是令得他们信心满满了许多。 虽然土灵目前还没有直接恢复大能的实力,但是对他来说。一旦开始恢复起行动能力,走到哪里都不耽误他源源不断地汲取土灵力。 再加上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寻找炎魔和灵族人的踪迹,也不需要参合到什么核心地带。因此行动间倒是颇为迅速,没数日功夫,就已经探查了周围大片地域。 不过显然这套大海捞针的方法乃是苦功,也就是他们现在有心算无心。再加上还有土灵的天赋技能,帮着他们先找了不少蛛丝马迹,然后众人才一路辨认过去。 这么一来安全度高了许多,也更有目标了许多。 但饶是如此,众人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尤其是天青手的天衍灵体发挥了大用。 甚至他们还借用天衍灵体的天赋术法,从时间之流中捞到了一件魔物。说明他们找到的地方,敌人离开并没有多久。 因此就见得天青手借着这件魔物和轩辕一绝一齐做法,不一会儿就指着东北边的方向道:“看情形似乎是往这里去了!” “走!”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的千云生众人都不由得精神一震,连忙打了个手势。 就见得从他们的身后,一块黄沙般的土丘逐渐地隆起。然后这土丘又伸出两只沙砾似的大手将众人一抱,紧接着再缓缓沉入到大地之内。 .....  至于另外一边,一只柔美白皙的纤纤之手,正捏着一个满是血沫的脖子。而脖子的主人显然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不过就算这样,那纤纤之手的主人显然也没准备就这么放过对方。 而是拿她那鲜血欲滴的红唇微微地靠近对方的耳朵,嘻嘻嘻地轻笑道:“怪就要怪你挨了我那一掌,怎么样,销骨噬魂的滋味没那么好受吧?” “不过你不要急,从你见我的第一眼起,我就看到了你眸子里的企图......还有野望.......” 说完,那红唇微微地从对方的耳边移开,伸出另外一截水葱花般的手指。顺着对方敞开的胸膛缓缓而下,划出一道水蛇般的深深血痕,剖出藏在胸膛后面跳动着的心脏。 然后就见得那红唇的主人微微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地娇笑道:“你放心,我会在最后时刻满足你的一切渴望。” “不过只要你乖乖配合,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一个字不漏的告诉我就行。” “咯咯咯” 魔女并不管对方的双眸中无法遏制的怒火,还有怒火背后隐藏着的恐惧。反倒是顺着那柔嫩的喉管向上捏住对方的下巴,“咔嚓”一声,就把他的下巴捏碎。 然后才露出享受般的灿烂笑容,猛地把头朝着他的胸膛中埋去......  就这样直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魔女才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得眼前这个彻底呆滞混乱的脸庞上,突然绽放开来。就好似朵朵邪恶之花似的,从里面爬出无数白花花的虫子。 并且随着魔女慵懒地直起身子,双眸中尽是冷意的时候,只听得“哗啦”一声。 那在她脚下看似完好的身体,竟然宛如沙堆似的坍塌。变成了一群疯狂扭动的虫子,全都落到地面上,再接着钻进了地缝里。 至于魔女则依旧冷着脸,露出一丝捉摸不定地冷笑道:“小鬼修......画魔......原来你们竟然走到了一起.......” .....  至于千云生这边,这会则盯着一个大大的营地皱起了眉。 显然这个营地是之前千云生他们,屠戮了周围之后重新建立起来的,因此整个营地看着哪哪都是新的。 不过这些还不是令得千云生他们最为惊奇的,最令得千云生他们惊奇的是。整个大营里竟然有无数的魔族,将几个灵族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 不过似乎那几个灵族人反倒是丝毫不惧似的,尽然还露出淡淡地冷笑,高声道:“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成?” “哼!” “一群没有用的垃圾!前面你们死的那些魔,难道还不够多?” “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那些东西可没有哪个大魔好心给你们收拾。” “你们也知道你们那些同类都是什么德行!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会去干?” “也就是我们,发发善心帮你们打点!怎么着,收你们一点好处怎么了?总好过你们成了那活死魔的好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好似脸上装了一个屁帘子的灵族。激动起来还仿佛像是扇风似的,那屁帘子一动一动的倒是极为滑稽。 不过显然这灵族倒并没有自知之明,还摆了一个自认为极帅的姿势。极其强势的像是能把满口的吐沫星子,全都喷到一众魔的脸上一般。 “原来竟还跟自己有关。” 看到这里的千云生暗暗恍然,之前他在魔帝城的外围搞出的尸魔之事,虽然大部分被他带到了魔帝城附近。 可自从没了自己的管束之后,倒是成了眼前这些魔的阻碍! 怪不得本来这些各自为政的各城魔物,这会竟然会拧成一团。看起来,还竟然跟自己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不过这些魔跟咱们要追踪的炎魔有什么联系?” 虽然千云生一时间心下嘀咕,但是天青手的天衍灵体极为强悍,他自然不相信对方会真的出错。 因此并不急着下什么判断,而是极为耐心地盯着下方,同时还跟众人商量道: “这几个灵族层次如此之低,还带有明显魔物的痕迹。看起来并不是灵族人跨界而来,极有可能是他们在当地转换的!” 显然众人都没想到,在如此魔力昌盛之地。竟然灵族人依然有办法转化同类,都不由得纷纷朝着灵之子好奇地问询起来。 谁知灵之子却被闹了个大红脸,原来他虽然身为灵族,可怜他却没有在灵界生活的经验。 而上一个灵之子破碎的依稀记忆,也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蛛丝马迹。说明很有可能这是灵族人数万年内,最“新”的发现。 不过就在灵之子张口结舌,无法应对之际,却突然见得土灵簌然一动。 包裹住他们的那团土灵力,猛地将众人捏紧,然后就急速地朝着地底钻去。 一三九零 就是这么办事 而随着土灵拉着他们刚坠入地下,千云生等人就见得从天空中落下四个衣袂飘飞的绝美灵族仙子来。 这四个灵族仙子不仅顾盼之间眼波流转,让人忍不住生出赞叹之心。还见得她们周身灵气盎然。就仿佛像是根本不在魔界,而是在灵界之中一般。 只见得这四个仙子还未落下,就一齐称颂道:“华表千年一鹤归,凝丹为顶雪为衣。星星仙语灵听尽,却向五云翻翅飞。” 说完这四个仙子也不去看下面刚才还颇为桀骜的灵族人,这会已经早早地躬身在侧,而是双双扬声道:“恭迎华表天尊!” 而就在这四个仙子气场做足之际,才见得一个神态俊朗的鹤身人头之士,从半空中闪现出来。 朝着下面嘿嘿大笑道:“有趣啊有趣,什么时候我们灵族也要向魔族人解释什么了?” 说完挥了挥手,虽然依旧还是大笑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杀气地道:“我说怎么忙了这么久,咱们在这还是一无所获,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办的事!” “请天尊责罚!” 显然华表天尊这话一说,立时就令得那四个天仙似的仙子齐齐身子一颤,弯下的身子更显恭敬。 她们甚至都不待得那华表天尊再多说什么,就见得一个西北角上的绿裳仙子率先动手。伸手一招之下,天空中仿佛就像是垂下了一道万千绿瀑似的。 原来这仙子竟连下方自己的灵族人都准备不顾,就直接痛下杀手起来。 “有意思啊有意思,果然灵族人的做派就是如此豪横。哪怕到了咱们地界,竟然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灵,还依旧如此嚣张!” “谁!?” 就在这绿裳仙子动手之际,突然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宛如鬼魅,飘飘渺渺。哪怕华表天尊听了,也一时间确定不了方位,立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不过这声音似乎并不急着露头,反倒是只见得那本来扬起的万千绿瀑。却突然像是被什么灰气沾上,瞬间枯萎了一半不说。 还直接从梢头开始,无数的灰气朝着那绿瀑倒卷而上。 霎时间就见得那绿瀑就仿佛像是灰飞了一般,不但整个绿瀑瞬间就失去了灵性。这灰气还竟然有如噬人的怪物似的,朝着那绿裳仙女卷去。 以至于那绿裳仙女霎时间花容失色之下,刚想要切断自己与那绿瀑的联系。 但是那灰气不仅出现的极其诡异,行动也甚为凶戾。稍一露头立马蔓延极快,因此根本还不待得那绿裳仙子有什么动作。 就见得那灰气霎时间就爬上了她的胳膊不说,还仿佛像是能吸人寿命似的。 立马就见得那绿裳仙子青丝变成白发、童颜变成鹤颜地瞬间衰老下来,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一般。 “呵呵,阁下这幻像惑控之术倒是有些火候,可是光凭这个,却还不够!” 就在这绿裳仙女瞬间被制之际,那华表天尊却不慌不忙。依旧笑眯眯地模样先是哈哈了两声,才轻飘飘地朝着那绿裳仙女的头顶虚拍一掌。 “嘭!” 虽然看着他这掌颇轻,但实际上临体之际,竟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仿佛狂风乱舞一般,吹得下面众魔纷纷立不住跟脚。 如同就像是一只只滚地葫芦似的,变得满地乱滚起来。 “哼!” 显然那飘飘渺渺的声音本来有意给华表天尊难看,没想到竟然被对方借力打力,还弄得一众魔族哭爹喊娘。 虽然说对于魔族来说,也不见得对自己的同类有什么善心。但是显然华表天尊这一下,分明是直接伤了他的面子。 更何况本来那绿裳仙子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衰老模样,这会也肉眼可见的恢复过来。 因此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冷哼过后,就听得天空中“啊、啊”数声,竟然那华表天尊的另外三个侍女,也一齐惨哼起来。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本来对方出手,华表天尊来破,已经是双方“切磋”了一回。 毕竟大能之间有不能动手的“天条”,双方借着那绿裳之女“切磋”一回,已经是属于权变之策。 不过华表天尊既然已经解了,一般来说凭着大能自重身份,自然不屑于再次出手。 但谁知魔族就是魔族,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还一出手就将自己四个手下一齐拉下水中。 因此华表天尊心中怎能不怒,不过他心中越怒,表面上反倒是越发的高兴,因此就听得他仰天哈哈哈大笑道:“ “之前那流云老鬼说魔族和人族眉来眼去,甚至搞不好早就被人族收买了去,想要对我灵族不利,老夫本还不信。” “今日看来,想要破坏我灵魔两族结盟的还真不少,倒是由不得老夫不信了!” 说完也不见他去解救自己的四个手下,反倒是身子一晃,就来到一处山丘之上,“嘭”地一声,猛地朝那山丘一按。 霎时间只见得整个山丘范围之内,仿佛就像是松软的流沙似的,一时间直接坍了下去。 而且不仅如此,这华表天尊虽然哈哈大笑,宛如裂石穿云。 手下却极为阴柔,虽然看似他猛然一掌,但却仿佛轻飘飘的毫不着力。 但是这一掌不但将整片地域全都打成粉齑,而且还随着他翻手猛地一拧,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好似破碎起来。 不过虽然看似华表天尊这一招颇为凶狠,但是哪怕空间破碎,大能出手如此不凡,却如同是击到空处似的。 只见得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讥笑道:“哈哈!不.......” 谁知他这话刚开了个,“不过如此”四个字还没全都出口,就听得突然一道极轻微的一声声响,紧接着对方这嘲笑之语立马嘎然而止。 然后就见得“嘭!”地一声,从刚才华表天尊相反的方向上,一个身影骤然现出身来。 显然此魔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暴露,因此声音才会嘎然而止。 原来华表天尊这一手虽然看似轻飘飘毫不出奇,但实际上却是他极为得意的一招。 尤其是这一招表面上看是作用在土丘,但实际上却是他对空间之力的高妙理解。 因为他这一招是作用在整个空间之上,并没有对那魔族出手,因此不但没有违反“天条”,还一举就破了对方的遁形之术。 只是令得华表天尊和那魔族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华表天尊一掌拍碎土丘,实则是将那魔族之人逼出来之际。 竟然同一时间,在两位大能都没有注意到的地界。也就是那土丘的下方,同时又跳出一个土灵来。 一三九一 传得沸沸扬扬 “咦!” “咦!” 显然能躲过两位大能的灵觉,已经说明土灵的本事极其了得。 但是谁能想到,竟然两位大能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正好将土灵他们的藏身之处给击破。 如此一来,虽然两位灵族和魔族大能同时轻咦,但是两人的语气中却又有明显的不同。 显然那魔族是诧异更多,大概更多的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位和他们差不多的高手伏在其侧。 至于那灵族的大能则明显更多的乃是惊喜,大概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见到土灵意味着什么。 因此连自己那四个侍女和对面的魔族也不顾了,而是哈哈大笑,就立马朝着土灵直接抓了过来。嘴上同时嘿嘿道:“搞了半天,原来你们藏在此处!” 原来画魔宫一事虽然在普通魔族中或许还并不知情,但实际上在三界高层之上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因此以灵族和欲魔勾勾搭搭的关系,眼前这个华表天尊自然早已知悉土灵恰是千云生他们逃出的关键。 只要能将这土灵直接拿住,那哪还不等于就直接找到了千云生跟灵之子的线索? 但是令得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之际,谁曾想到竟一下落入到了土灵和魔族两边的夹击之中。 原来千云生他们虽然意外地暴露出来,但是土灵有了那件圣祖之衣之后,短时间内倒是可以和大能相抗一二。 因此情况虽然一时间危机,但那毕竟还是危害在以后,至于眼前起码他们倒是没那么担心。所以虽然这个华表天尊瞬间出手,土灵还是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如此只听得“啵、啵”两声,那华表天尊一面和那土灵交上了手,一面竟然另外一只手则对上了自己的绿裳仙女。 原来那魔族大能也是心思诡异,他何尝未曾听说土灵之事。 因此对于华表天尊来说,这土灵固然是势在必得,但是对于这魔族大能来说未尝也不是奇货可居。 别的不说,如果能得了土灵这个身躯,再拿那什么灵之子和另外祖魔交换利益,那也是大大的有利。 因此一瞬间闪过这么多念头的那魔族大能,又如何肯轻易放过。只不过那华表天尊离得更近,因此自然率先出手。 至于那魔族大能既然见自己失了先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帮着土灵对付华表天尊,待得将华表天尊优势抹去之后,自己再收拾局面不迟。 因此就见得他虽然不能直接向华表天尊出手,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手中轻轻一勾。 就见得那个绿裳仙女虽然一时间被华表天尊救了下来,但这会没了华表天尊的出手,自然立刻又被那魔族大能给控制,再一次朝着那华表天尊出起手来。 如此一来,那华表天尊以一敌二,反倒是落入下风。因此眉头一皱,不由得立刻明白了那魔族大能的心思,因此干脆大喝一声,直接跟那魔族大能掉了个个。 这一下变成魔族大能被夹在中间,反倒是他以一敌二起来。 就这样众人如此三番连换了几换,本来若是灵族和魔族能同心联手,自然以二敌一,那土灵绝无可能支撑如此之久。 但正是因为两人各有心思,都想先将对方去除,自己才好独占土灵这一好处,因此反倒是变成土灵能一直以二敌一起来。 只是如此之法显然也不是长久之策,因此就在土灵急寻脱身之策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哈哈一声乱响,半空中一朵黑云仿佛疾也似地射来,云头中竟然露出骨魔的身影。 原来这骨魔自从收了魔帝城的好处之后,倒也还算肯守在一边。 毕竟魔族都是背信弃义之辈,自然反倒是互相之间的约定,也制定的极为苛刻。哪怕骨魔身为祖魔,也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不过这祖魔也不是肯吃亏的主,因此他打的如意算盘可不是为魔帝城跟画魔拼命,而是只要不让画魔攻破了魔帝城就行。 自己轻轻松松,拿了一大笔好处,还不用出力,这才是骨魔肯答应的原因。 只是如此一来,数位大能在魔帝城附近动手,自然免不得惊动了骨魔的魔识。 再加上他发现此间竟然有土灵的身影,自然更是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赶来,对着下面蛮横地大喝道:“虚呜魔,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 “你前面搞这些小动作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怎么着,这土灵你小子也想独吞吗?” 原来这虚鸣魔乃是附近一小城的城主,因此才照看这营地一二。 只是他也没想到,本来只是跟灵族的动手,竟然会出现这么多变故。 再加上看这骨魔来得如此之快,倒是真和传说中的旁魔评价这骨魔的行为极为的相似。 真是哪里有了好处,这骨魔都绝不肯放过。 只是眼下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让他现在就彻底放弃这土灵离开,怕是他也绝都不肯。 因此他在听得骨魔呼喝之后,不由得眉头一皱,朗声道:“骨魔你来得正好,待咱们将这灵族赶走之后,这土灵你我一半一半如何?” “我呸!” 显然对于骨魔来说,眼前两个虽然是大能修为,但是他可是祖魔的存在,自然眼光之类的更是要高看自己一头。 因此他被对方这一半一半的建议弄得不由得冷笑,感觉就好象是在侮辱他一般。 只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将灵族打退再说,至于后面真的要怎么分,那还是得拳头硬的说话。因此就听得他瓮声瓮气地道: “好,你先赶紧拖住那土灵,可不要让他跑了!” 说完就见得那骨魔离着战斗核心还颇远的距离,竟然就已经抢先出手,分头朝着那灵族和土灵一起击去。 看情形,是准备先控制住场面,后面再筹划怎么最大限度的拿到好处了。 不过令他们全都没想到的是,就在骨魔远远的行动之际。却另外又有一声,也悄然异响起来! 一三九二 更加没有侥幸 并且这一次出手的敌人,不同于骨魔的大张旗鼓,反倒是行动异常的低调。 尤其是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骨魔吸引,一出手就极其迅疾准确,虽然声势不大。 但是就宛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好似从无尽的黑暗里陡然飞出,无数的光华一瞬间被它吸引。 “乒乒乓乓!” 一瞬间这一点光华根本不去与任何存在交手,反倒是如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 这白光不但作用在众人的眼前,甚至还作用在众人的六识之上,以至于哪怕以诸位大能之能,也瞬息间几乎都变得有如瞎了一般。 “天雪大师!” 躲在土灵核心的千云生不由得一阵呻吟,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不仅魔、灵两族都对他虎视眈眈,竟然三派也派出了天雪大师专程过来参与行动。 要知道哪怕是灵界之行,众大能派过来的也不过是大能的分身而已。 这一次虽然还不敢说这番出手,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恰恰正藏在土灵身内。 但是从天雪大师瞬息间的出手来看,对方分明是势在必得不说。而且宁肯将自己暴露,也要将土灵给抓住。 虽然千云生已经算是极度不自恋的那种,但他也心中明白。对方宁愿自己暴露,并且在这么多同级大能环伺之下也要将土灵拿住。显然真正的目的不是土灵,恰恰正是他这个“圣祖”了。 这么看来三派对于圣祖的重视,起码不下于灵界入侵。哪怕仅仅是所谓圣祖令的传闻,也特意派了大能前来。 这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满嘴苦涩,看来之前的担忧,实际上现实中只会更加的没有侥幸啊。 不过就在千云生脑子一瞬间闪念之际,众大能则已经纷纷作出了反应。 要知道正是因为有三界大能不能互相出手的“天条”,因此天雪大师才会选择用自己手中之剑一瞬间压制全场,令得众人都没办法作出反应。 但是相应的,大雪大师此招用得虽然极巧,不过诸位大能的应对也颇为精彩。 只见得本来还互有芥蒂的魔、灵两位大能,这会却一瞬间奇异地同时朝着对方一拍! “簌!” 一瞬间本来还在打生打死的两人,这会却“哗啦”一声。 霎时间仿佛一对巍峨的双掌朝着中间一合,立马那天雪大师发出的无穷剑气,全都仿佛被一口黑洞吸进去似的,竟然联手被两位大能破去。 而且更加可怖的是,几人之间各出奇谋,虽然看似已经交手了数招的时间。但实际上众人却根本没有朝着对方招呼,虽然打得热闹,但依然还在“天条”允许的范围之内。 这也是大能的可怕之处,他们仅仅只需要小小的改变周围的环境,就能令得形势的变化变得大大的不同。 不过虽然虚鸣魔和华表天尊两人的反应已经算是极快,但是天雪大师争的就是这一线功夫。 再加上她是谋定后动,因此这边刚压住全场,那边立刻微一扬手,就见得一青蒙蒙之物直接就朝着土灵射来! “哈哈!” “哐!” 不过就算天雪大师算得极其精到,但是谁曾想到,那丢出的那青蒙蒙之物仿佛一团软索一般本来势在必得。 但谁知临到半途,却被突然冒出的一只骨手猛地一拽,硬生生将那团软索给拽住。 原来这也是骨魔阴险之处,表面上他前面在大呼小叫,好似还离得颇远。 但实际上他却早早地就伏下了手段,打的其实也跟天雪大师几乎是一样的心思,想要来个出其不意。 但谁曾想到,半路却杀出了天雪大师这么一个意外,以至于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将准备的后手给用了出来! 如此一来场中的形势一变再变,但是谁也没有发现,已经被众人视为囊中之物的土灵,却实际拥有着众人都没有的优势! 原来众大能这番交手,虽然看起来杀机处处、光芒纵横,但众人实际上却依旧在避免真的触犯“天条”。 但众人之中,却实际上恰恰土灵没有这个顾虑。 因为土灵并不在三界之内,自然不受这天条的约束。 如此一来,本来应该是众人香馍馍的土灵,这会却夷然不惧地大喝一声。双掌之间猛然划出两道,巨大的土黄色的密文圈圈。 这圈圈被土灵的灵气染得一片金黄,朝着地上一拍,霎时间就将正在互相出手的一众大能全都圈在了这范围之内,竟然一时间都难以脱身。 原来土灵这一招乃是他的天赋术法,尤其是被他借着大地之力,可以说在他周围只要能出手的范围之内,全都是他的绝对控制之域! 这么一来,众大能讶然地发现。大家全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境地中去。 那就是土灵不但可以朝着众人出手,而且还可以借力使力地将众人出手的招数借力之后,再朝着另外一个大能击去! “嘭” 首先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华表天尊,他一发现自己被土灵困住,立刻不假思索地就朝着土灵猛力一击。 但谁知他这一击不但没有对土灵产生任何效果,而且还被土灵身前一道奇异的黄光托住之后,又朝着虚鸣魔击去! 不过显然虚鸣魔立马发现了不妙,身子一晃,就在极小的范围内仿佛破开虚空似的。令得自己的身子虚化了似的,才堪堪躲开这近距离的一招。 只是就在他还手之际,谁知又被土灵控制了之后朝着天雪大师击去。 显然天雪大师一瞬间就看明白了土灵的计策,他就是要利用大能直接互相不能动手的天条,故意惹动大能之间的犯禁! 因此只见得天雪大师嗖然一立,双指一并,在半空中陡然虚划,霎时间一道明亮的弧形之光就在天雪大师的面前浮现。 并且这弧形之光还簌地脱指飞出,仿佛一道弯月破空,宛如清冷的流光一般。在还没有靠近土灵借来的一招之际,就已经宛如火树银花一般爆裂开来。 同时又瞬息间包裹住这一招,再一次朝着土灵的方向激射回去。 一三九三 失去最好机会 可令天雪大师没想到的是,虽然她已经看穿了土灵的想法,竭力回击并不想给土灵利用。 但还是被对方的身躯直接一分,宛如一个土灵被天雪大师那雪白一剑劈成两半似的,然后才嗖地一合。 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将天雪大师这一剑给吞了进去,然后只见得那土灵的身躯就宛如烧红的烙铁似的。 表面上好似无数滚烫的泡沫沸腾起来,恍如一柄绝世宝剑,就要从沸腾的溶液中腾空而出。 然后就见得那土灵怒吼一声,“锵”地一声,宛如龙吟一般。 竟然将天雪大师那极为凝练的一剑,不但被土灵成功吸住。还如同再一次放大了似的,朝着半空中的骨魔击去! “好胆!”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一众大能哪还没看明白,土灵竟然打的是如此古怪的算盘。 毕竟众人都是大能,出招之间极为凶戾不说,还能被借用应该是极难之事。 没想到这土灵还能有如此本事,自然一时不备,变得有些被土灵牵着鼻子走起来。 尤其是骨魔这会,一方面等于迎面是天雪和土灵联手一击,另外一方面他又因为“天条”的限制,因此不能轻易出手相迎。 如此憋屈的情形令得骨魔哪怕身为祖魔,也只得怪叫一声,一时间就见得他周身的骨节宛如一朵朵诡异难明的魔火一般。 这魔火以白骨为凭,霎时间令人生出一股错觉,就好似哪怕天雪大师这凌厉一剑,也斩不破这魔火一般。 “走!” 显然一众大能都没想到的是,刚才土灵这兔起鹘落的数招,其实乃是千云生等人一早就提前准备的预案之一。 毕竟土灵本身并没有回复大能之力,目前还靠的是圣祖那件衣裳的功效,因此才能短时间内发挥出堪比大能的实力。 只是千云生等人也没想到,这一会竟然会跟数位大能同时动手。 不过也恰是如此,更是将土灵的这一“借力”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一时间他能以一敌四,更是显得出自身那极为威风凛凛的模样来。 不过躲在土灵体内的众人也知道,虽然一众大能势在必得的气势被夺,但其实土灵也早就到了强撸之末。 特别是他接了天雪大师的那一招,看来起来无比炫目。还同时逼得骨魔一出手,就几乎竭尽全力,尤其是将他那引以为傲的三都魔火都祭了出来。 但实际上眼下却恰恰正是他们遁走的最好时刻,若是真要被一众大能缓过手来。 找到克制土灵这借力打力的办法,到那时候,再想让一众大能如此缩手缩脚,可就难了。 因此千云生这边刚一暗下命令,就见得土灵“轰”地一声,霎时间仿佛一道土黄色的冲天之力从土灵的脚下蓬勃而出。 这土黄色灵气极其庞大,一瞬间哪怕离得颇远的骨魔也被笼罩其中。以至于不管是虚鸣魔的黑、天雪大师的白、华表天尊的彩,都被土灵这土灵力染成了一片黄色。 这也导致虚鸣魔和华表天尊两人的眼神中,都同时露出一丝惊骇的慎重之色。 反倒是天雪大师这会的表情无比怪异,其实这也是因为她原来隐在暗处,这一次出手本来想的是雷霆一击,自然是有着不小的把握。 更何况不管是以她对土灵的熟悉,还是对千云生的了解。 也都从没有想到眼前的土灵能瞬间爆发出如斯实力,另外一方面她更没想到,哪怕千云生到了魔界可说是孤立无援,也竟然能被他折腾出不小的声浪来。 “难不成此人还真是圣祖转世不成?!” “不!” 显然天雪大师比谁都清楚圣祖当年的恐怖,如果真要再一次被圣祖成功掌握了人界,那他们三派...... 显然想到这一点的天雪大师瞬间失神之际,立马又眼光一凝,全力收敛心神之际。 不敢有任何怠慢地浑身灵力旋转,面沉如水地朝着以土灵为漩涡的澎湃方向,猛地踏前一步! 这一会她刚才本来对付土灵的奇招被骨魔击破,因此眼下反倒是拿出一身真本事似的。宛如一柄出鞘之剑,哪怕敌人声势巨大,她也要一剑斩之! “轰!” 霎时间受到天雪大师气机的吸引,漫天的土灵之力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变成了无数金黄色的箭矢,朝着天雪大师射去。 不过显然天雪大师也明白,既然她已经暴露了身形,由暗转明。那眼下如果不能一举将土灵擒住,恐怕就会失去她来魔界最好的机会。 到那个时候,以千云生的聪明,恐怕绝不会再给她还能有这么好的良机,直面土灵。 至于真的拿住土灵之后,能不能从大能环伺中全身而退,显然现在已经不是天雪大师最大的考虑。 反正有大能间不能动手的天条,天雪大师不相信自己还找不到撤退的办法。 因此想明白这些的天雪大师猛地踏前一步,顶着漫天的金黄色箭矢,极其轻巧地双指为媒,在胸口画了个半圆! 若是有青云山的弟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当场惊呼。没想到天雪大师连青云山最难的破魔四式,竟然也炼成了一式。 要知道这破魔四式是青云山祖师所创, 乃是燃烧自身用以破敌的绝**门,历代以来能炼成的寥寥无几。 可以说每一代炼成之辈,无不是守护青云的中坚之士。 所以要说守护青云之心,怕是天雪大师当是数一数二的意志坚定之辈了。 因此随着天雪大师双指虚划,只见得一道太极之图一生八、八生十六地直接闪现。 紧接着就听得“噗噗噗”,无数的金黄色箭矢仿佛一瞬间撞上了什么虚空之物,以至于齐齐湮灭。 然后就听得“锵”地一声,一股无可抵沛地轻鸣之声,宛如穿过了重重雨幕一般,就直接杀到了土灵的眼前。 “噗!” 可令得天雪大师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这几乎势在必得的一招杀到土灵面前的时候。 本来应该立在漩涡原地的土灵竟然促狭地朝着她眨了眨眼,然后在众人根本没想到的瞬间,这土灵不仅双脚离开了大地。 而且在绝不可能的绝境中,身形一闪。不但离开了漩涡的中心,还令一众大能都错愕的表情中,和华表天尊猛地换位。 这么一来,反倒是让华表天尊迎着天雪大师那莫沛的一招。自己更是施施然朝地底一钻,就彻底没了踪迹。 。顶点手机版网址: 一三九四 我肯你也不肯 华表天尊觉得自己自从来了魔界之后,莫名有些倒霉。 尤其是魔帝城外为了土灵这遭遇的一仗,不但没有把土灵留下。还惹得一众大能乱斗一气不说,自己更是折了四个重要的手下。 其实这也要怪他眼热土灵, 当他把这个猜测告诉医生时,医生表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并建议他去楼下的精神科看看。 总之医院也查不出病因,后来,老妈从国外给他带回来了特效药,病情这才得到控制,只要定期吃药,就不会发作。 “一准是昨晚没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饵,大半夜的非要来我房间打游戏”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悄然沉重,因为张元清知道,药效的作用开始减弱,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 “以后要加大药量了”张元清穿上棉拖鞋,来到窗边,‘刷’的拉开帘子。 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把房间填满。 松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面而来的晨风清凉舒适。 “咚咚!” 这时,敲门声传来,外婆在门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张元清冷酷无情的拒绝,他想睡回笼觉。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懒觉岂不是浪费人生? “给你三分钟,不起床我就泼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无情。 “知道了知道了”张元清立刻服软。 他知道脾气暴躁的外婆真能干出这事儿。 在张元清还读小学时,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性格刚强的母亲没有再婚,把儿子带回松海定居,丢给了外公外婆照顾。 自己则一头扎进事业里,成为亲戚们交口称赞的女强人。筚趣阁 后来母亲自己也买了房,但张元清不喜欢那个空荡荡的大平层,依旧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妈每天早出晚归,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扑在事业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饭点也是点外卖。 对他这个儿子说得最多的,就是“钱够不够用,不够要跟妈妈说”,一个能在经济上无限满足你的女强人母亲,听起来很不错。a,无广告免费 但张元清总是笑眯眯的对母亲说外婆和舅妈给的零花钱够用。 嗯,还有小姨。 昨晚非要来他房间打游戏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张元清打了个哈欠,拧开卧室的门把手,来到客厅。 外婆家里的这套房子,算上公摊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米,当年卖老房子购置这套新房时,张元清记得每平米四万多。 六七年过去,现在这片小区的房价涨到一平米11万,翻了近两倍。 也幸亏外公当年有先见之明,换成之前的老房子,张元清就只能睡客厅了,毕竟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跟小姨睡了。 客厅边的长条餐桌上,害他头疼的罪魁祸首‘咕咕咕’的喝着粥,粉色的拖鞋在桌底翘啊翘。 她五官精致漂亮,圆润的鹅蛋脸看起来颇为甜美,右眼角有一颗泪痣。 刚起床的缘故,蓬松凌乱的大波浪披散着,让她多了几分慵懒妩媚。 小姨叫江玉饵,比他大四岁。 看到张元清出来,小姨舔了一口嘴边的粥,惊讶道 “呦,起这么早,这不像你的风格。” “你妈干的好事。” “你怎么骂人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 张元清审视着小姨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精神抖擞,明媚动人。 都说黑夜不会亏待熬夜的人,它会赐你黑眼圈,但这个定律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不管用。 厨房里的外婆听到动静,探出头看了看,片刻后,端着一碗粥出来。 外婆乌发中夹杂银丝,眼神很锐利,一看就是那种脾气不好的老太太。 虽然松弛的皮肤和浅浅的皱纹夺走了她的风华,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拥有不错的颜值。 张元清接过外婆递来的粥,咕噜噜灌了一口,说 “外公呢?” “出去遛弯了。”外婆说。 外公是退休老刑警,即使年纪大了,生活依然很规律,每晚十点必睡,早上六点就醒。 漂亮小姨喝着粥,笑嘻嘻道 “吃完早饭,姨带你去逛商场买衣服。” 你有这么好心?张元清正要答应,身边的外婆充满杀气的横他一眼 “你敢去就打断狗腿。” “妈你怎么这样。”小姨一脸婊气的说“我只是想给元子买几件春季装,您就不乐意了?外甥虽然有个外字,但也是亲的呀~”a,无广告免费 外婆一力破万法,“你也想被打断狗腿?” 小姨撇撇嘴,低头喝粥。 张元清一听母女俩的博弈,就知道外婆一准儿是又给小姨安排相亲了,古灵精怪的小姨则想拉他去搅浑水。 以往都是这么干的,带着外甥去相亲,坐几分钟,社交牛逼症的外甥就会把相亲对象搞定,两个男人相谈甚欢,从民生大计聊到世界格局,全程没她什么事。 她只要喝着饮料玩手机就行了,相亲对象还会觉得自己在美人面前展现出了足够的社会阅历和见识,从而感到高兴,自我感觉良好。 江玉饵从小就精致可爱,是街坊邻居们夸赞的对象,颜值高,甜美乖巧,很讨长辈喜欢。 这么漂亮的闺女,外婆当然要严防死守,读初中时就耳提面命不准早恋,不准和男同学出去玩。 小女儿果然没让她失望,直到大学毕业也没交过男朋友,可进了社会,尤其是年初过了25岁生日后,外婆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说我只是不让你早恋,没让你当剩女啊,女人能有几年青春? 于是召集老姐妹们,五湖四海的搜罗青年才俊的资料,为女儿张罗着相亲。 “外婆啊,她这摆明了还不想谈对象,强扭的瓜不甜。”张元清一边啃包子,一边毛遂自荐道 “您要不替我张罗一下相亲?我这颗瓜可甜了。” 外婆怒道“你还小,急什么。大学里都是女同学,自己不会找?再捣乱小心我揍你。” 外婆是南方女人,但脾气半点都不温婉,特别火爆。 就算是张元清那个事业女强人的母亲,也不敢顶撞外婆。 我长大了好吧,都做了好几年的手艺人了张元清心里嘀咕。 吃完早饭,小姨在外婆强势要求下,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外出相亲。 小姨化了淡淡的妆,这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明艳动人。 蓬松的圆领针织衫搭配一件长款外套,浅色窄口牛仔裤包裹两条大长腿,匀称圆润。窄口裤脚收在黑色马丁靴里。a,无广告免费 森系简约风格的打扮,不妖艳不浮华,又特别精致。 小姨朝他抛了一个“你懂的”小眼神,拎着包包,扭着小腰出门 “妈,我出去相亲啦。”a为您最新完整内容 张元清回到房间,不疾不徐的换上黑色t恤、冲锋衣,穿上跑鞋。 隔了几分钟,拉开卧室的门。 外婆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他出来,停下手头的工作,默默看着他。 张元清学着小姨的语气 “妈,我也出去相亲啦。” “滚回来。”外婆扬起扫帚,威胁道“敢迈出这个门,狗腿打断。” “好的!”张元清从善如流的返回卧室。 坐在书桌边,他捧着手机给小姨发了条信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说人话!”a,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小姨应该在开车,回复的内容言简意赅。 “我被外婆拦在家里了,你还是自己去相亲吧。” 小姨发来一条语音。 爱阅a最新完整内容免费看张元清点开,扬声器里响起江玉饵气呼呼的声音 “要你何用!!” 小姨撤回了一条语音,接着发来另一条,这次换了副语气,娇滴滴的撒娇卖萌 “好外甥,快来嘛,小姨最疼你了,ua~” 呵,女人! 撒个娇卖个萌就想让我触外婆的逆鳞?至少也得发个红包啊。 这时,略显刺耳的铃声传来,张元清来到客厅,在外婆的注视下,按下楼宇对讲的通话按钮,道 “哪位!” “快递。” 扬声器里传来声音。 张元清按下开门键,隔了两三分钟,穿着制服的快递小哥乘电梯上楼,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是张元清吗。” “是我。” 我没有网购啊他一脸困惑的签收,看了一眼包裹信息,包裹没写寄件人,但地址是隔壁江南省杭城。 他返回房间,从书桌抽屉里找出裁纸刀,打开包裹。 里面是防摔气垫包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一封黄皮信件。 张元清拿起身份证大小的黑色卡片,材质似乎是金属,但触手极为温润,卡片做的非常精美,边缘是浅浅的银色云纹,中央一轮黑色圆月。 黑色圆月印的很精致,表面不规则的斑块清晰可见。 什么东西?怀着疑惑的心情,他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件。 “元子,我得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曾以为它能改变我的人生,可我能力有限,无法驾驭它。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兄弟一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雷一兵!” 一三九五 多搭几个进去 华表天尊听了天雪大师这话一瞬间脸色数变,显然他心里知道,天雪大师所说的倒是分毫不差,确实踩中了他心中所想。 不过他却不知道的是,他这番和天雪大师的谈话,不仅是他们两人所闻,还有一人也隔墙有耳的直接听了去。 不过此人待得天雪和华表天尊两人走远之后,才显出身形,不住地冷笑道:“我说天雪此獠怎么退得如此蹊跷,果然另有猫腻!” “只不过若是她与灵族人汇合到一处的话,光凭我一个倒是有些难为!” 想到此处他并没有急着跟上,而是棱角分明的消瘦脸庞上露出一丝琢磨的神色,才仿佛最后下定决心似的,伸出黝黑的手指,朝着其中一截黝黑的指节上微微一擦。 然后才用低低的声音道:“嘿嘿,老家伙,我这里有一笔大生意好做,这一次包保咱们俩都能吃饱如何” 很快那一头就传来一道声音哑着嗓子道:“虚鸣魔,这么久才想起老夫,怕是遇到了什么解不了的难题了吧” “嘿嘿,老家伙,这一次回得我这么快,让我猜猜,是不是你那也遭遇到了什么挫折” “哼!” 显然两人知根知底,还没等对方多说一句,早就已经猜出了无数的信息。 因此面对如此“合作伙伴”,双方反倒是没有更多废话。 只见得虚鸣魔沉声将情形快速说了一遍,不过显然也瞒过了几处要紧所在。至于那头那声音不动声色地听完,沉吟了一番,才冷冷地道: “看来这魔帝城附近倒是越来越有趣了,本来老夫折了个不中用的手下。原本就要到魔帝城来看看,到底是谁,竟然也敢朝老夫伸爪子。”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魔帝城附近风云际会,老夫那手下折了倒也不冤!” “哦谁人这么大胆,竟然连暗魔你也敢不放在眼里难道他就不怕暗魔你的报复吗” 显然这个虚鸣魔故作吃惊之色,实际上却是想要套更多消息罢了。 不过那暗魔明显也是老奸巨猾之辈,刚开了个头后立刻闭口不言。反倒是和对方约定好联络之法,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弄得那个虚鸣魔暗哼了两声,才不再犹豫地朝着天雪大师及华表天尊的方向追去。 不过就在这虚鸣魔又离开了许久之后,就见得之前天雪大师坐着的那块巨大的石块,突然扑簌簌一抖,然后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石耳出来。 这石耳又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外面的情势,才宛如陷入进流沙似的,逐渐悄然消失不见。 原来这石耳实际上是土灵所变,本来土灵打的是跟天雪大师一样的心思,想要乘机顺着华表天尊这条线索找到灵族人之所在。 但谁曾想到,竟然让他们接二连三地看到了这么一场大戏。 这令得在土灵腹内,众人早就为此情形而炸开了花。尤其是以灵之子最为愤恨,毕竟任谁被如此惦记也不会舒服。 因此就听得他不住的冷笑不说,还阴阳怪气地哼声道:“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现在也就亏得老子不是大能,只得暂时忍者他们。否则我非得杀将出去,看看他们这帮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千云生倒是巴不得灵之子有如此想法,自然不会帮着外面人说话。再说青寰天尊可是郑重其事的交代过,恢复她的办法最终还得着落在灵之子的身上。 若是他不能恢复回青寰天尊出来,可算不得他完成了和对方的约定,自然这天道誓言也就难以摆脱。 不过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就听得轩辕一绝有些忧虑地道:“可如今这魔帝城周围的大能是越来越多了。” “像一个灵族这边就有天雪、虚鸣魔、暗魔等这么多大能盯着,咱们之前那方法还有没有用、能不能奏效,实在是有些令人担忧。” “不若咱们将眼前的情形也跟画魔说上一些,实在不行,让她也同时暂缓动手就是。” “要是依我的建议,咱们还是按以前的老办法,先各个分化再逐个击破,岂不更加安全” “没错!” 显然天青手也颇为赞同轩辕一绝的意见,毕竟眼前的情势太过复杂。如此之多的大能汇聚一堂,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像他们这次之所以会被发现,其实跟他们自身的关系并不算大,也不能说他们不够小心。 可谁能想到两个大能动手,竟然会殃及到他们这条“池鱼”。 要不是他们之前各种准备还算充分,恐怕光这一次想要逃出生天,就已经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另外也要亏得众人对千云生还算信任,因此当千云生提议并不是立马离开。而是出其不意的跟踪华表天尊的时候,众人也仅仅是略作商量就立马行动起来。 可眼下的情形又是不同,尤其是当听到了天雪大师还有虚鸣魔之言之后。让众人对于眼前恶劣的情形,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毕竟被这么多大能盯着,要说众人不后脊发凉怕也是吹牛。毕竟土灵眼下还没有恢复,还不算是真正的大能。 就算是土灵恢复成大能,被这么多三界大能围攻,怕也只会是另外一个黄沙天壁的下场。 不过显然千云生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困难,只是他眼光看得更远,因此就听得他沉声分析道: “眼下对咱们来说确实是险象环生,不过要说有性命之忧倒也不一定。” 说完指了指土灵道:“诸位都知道我有天道种子,大不了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有土灵掩护我们,想来成功撤退当是不难。” 千云生先给众人把最坏的情况分析了过后,又略带思索地道:“刚才是说对咱们不利的部分。” “可如今有利的情况却也不少,尤其是画魔和咱们的联合,怕是绝大多数三界大能都不会想到。” “而且诸位想过没有,以天雪大师对咱们露出的敌意,眼下咱们不管在魔界还是人界,其实处境差的并不太多。” “在魔界咱们一拼之后,尚还能算有退路,大不了重整旗鼓,回人界再战一回就是。” “可若是到了人界之后,万一失败,咱们可就再无退路了!” 说完这句,显然千云生也知道具体的分析步骤,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毕竟巨大的实力差距放在这里,他们只能见招拆招,尽量积累优势直至转化成胜势。 因此目前最重要的是凝聚共识、鼓舞士气,因此就见得千云生第一次露出极为坚定的眼神道:“之前那么多大风大浪咱们都携手闯过来了。” “眼下咱们优势更多,没道理不再去闯上一闯。” “大不了输了之后,咱们回人界再战就是!” “对!” 显然不管是基于对千云生的信任,还是没了生死存亡的压力之后。众人发现敌人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画魔可以联合。 就算最后不济,让敌人难受一番也是好的。 因此众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同仇敌忾地道:“既然敌人不想让咱们好过,那咱们就在这魔帝城,陪着他们好好闹上一回。” “最好将这魔帝城砸个稀巴烂,多搭几个大能进去,那才过瘾!” 一三九六 原来不过尔尔 “好!” 千云生见众人团结一致,立马开动脑筋道:“咱们现在所知的消息还是太少,仅凭这些可还没办法知道眼下整体局面到底如何。” “就算咱们现在想要画魔配合行动,恐怕也说不清要对方该怎做。” “不过眼下既然咱们知道了虚鸣魔和天雪、灵族都不对付.....对了,还有那暗魔,想来身为祖魔,起码本事也不会比炎魔、欲魔还差。” “既如此,咱们何不想办法让他们双方争斗一番。如此一来,或许借由这场争斗,引起明的、暗的势力涌动,混乱之中,或许反倒是能摸清楚这魔帝城各方情形到底为何。” 显然千云生这番构思极为合理,因此就连灵之子也一拍大腿道:“没错,既然他们都想的是抓到我等。” “那我们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先狗咬狗一回!” 轩辕一绝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对方既然自以为,能用我们放在华表天尊身上的手段找到我们。” “那我们自然就能利用这一点,让他们按照咱们的预设的时间跟地点,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 千云生被众人说得也思路越宽,就见得他猛地一拍双掌地道:“我现在反倒是有些期待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若是真要能让这几方混战起来,咱们虽然不见得能捞得到什么好处,可说不定画魔那边就能有番收益。” “而若是画魔有了肉吃,那怎么也不会少了咱们这口汤。” “嘿嘿,这可是一众大能的汤,不知诸位怎么看,我可是眼馋的紧啊!” “那是当然!” 众人异口同声,显然能搂草打兔子。既解了眼前的危机,还能得一番好处,自然兴趣一下就高涨起来。 “好,那咱们计议之后,再与画魔商议!” 就在千云生这边商量之际,天雪大师也跟华表天尊来到了一处极其荒凉的平原之地就停了下来。 只见得天雪大师在原地微微一转,就轻笑一声地道:“此地如此荒凉,连个人影都没,天尊你莫要告诉我这就是你们灵族的汇合之地。” “哈哈!” 谁知天雪大师如此一问,就见得华表天尊突然仰天大笑,然后只听得“轰”地一声。 霎时间宛如一个琉璃罩扣下来似的,一个灵力无比磅礴的大阵突然冒了出来,将天雪大师和华表天尊都罩中心。 至于琉璃罩的外面,则出现了流云天尊跟另外一个灵族天尊的身影。 而在阵内的华表天尊,见到如此轻易的就将天雪大师罩在其中,更是极为高兴地哈哈大笑道: “天雪,刚才你威胁说要缠住我等的行动。嘿嘿,可现在你却落在了咱灵界独有的烛衔大日阵中。” “虽然碍于天条我等不能杀灭于你,可请你乖乖地在这里呆上个一年半载,想来倒是轻易。” 说完朝着外面一指另外两位天尊,嘿嘿道:“不过嘛,此事也不是不可商量,我等恰好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上一二。” “若是天雪你答得我三人满意,那我等就请你在此呆个数日,待我等事成之后,就放你离开如何” 显然华表天尊这话口气虽缓,但是言语中却分明就是无可置疑。 说明此事显然他已经悄悄与另外两位早有商量,因此另外两位大能才会早早赶到此处,联手布上了这套大阵。就是要先解决掉眼前这个,想要跟他们分润好处的再说。 不过虽然眼下情境大劣,但天雪大师却似乎依然不慌不忙一般。抄着手斜着眼盯着眼前的三位天尊,看着他们表演似的,咯咯咯地嗤笑道: “我还以为诸位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天雪,搞了半天原来也不过尔尔。” 说完就见得阵内的天雪大师依然傲然卓立,轻轻扬手。而同一时间,在大阵外围,又冒出来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天雪大师来!” “什么!” “这是!” 显然天雪大师如此状况令得三位大能都颇为吃惊,要知道以他们三位大能的眼光,自然不会看错。 眼前两个天雪大师根本不是什么分身和真身的区别,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真身来。 显然这世上的这些大能再过厉害,哪怕有再多分身。大家也都没有听说过,会有什么两个真身的情形来。 不过一时间天雪大师似乎极为满意地见到,三位灵族大能颇为诧异的样子。于是直接不卖关子地冷冷一笑道:“这龙虎山的玄天镜术果然好用,诸位倒是输得不冤。” 说完只见得两个天雪大师同时袖袍一展,就见得在她的左手上各有一面小小的古拙圆镜。 见到此镜,终于令得三位灵族大能同时黯然道:“搞了半天,竟然是此物作祟!” 原来天雪大师手上的这枚玄天之镜也是一件异宝,能宛如分身一般,年变出数个一模一样的本体出来。 这一次因为天雪大师要来魔界,危机重重,因此龙虎山才咬牙相借。 而也正是因为天雪大师有此重宝,再加上大能间不能争斗的“天条”,才使得天雪大师敢于如此放心行事。 果不其然,眼前这些灵族并不甘于就这么被天雪大师打了“秋风”去,因此才想出其不意一番。 但是这一趟肉没吃着还沾了一身腥,三个灵族大能联手,却被对方一面小小的玄天之镜给破了去。恐怕就算说出去,也得被众人笑掉大牙。 可如今这面子丢了不说,怕是这好处也不得不跟对方分上一分。因此三位大能没奈何只得又悻悻然收了大阵,和那天雪再一次商议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忙了这么一出之际,另外两道身影也早就迫近到了左近。 只见得其中一道身影正是那虚鸣魔,对着旁边一个,仿佛就像是没有实体似的一团烟雾,阴渗渗地嘿嘿道: “怎么样,老家伙,这一次我虚鸣魔没有骗你吧” “现在灵族和人族可是正在界战,可你看那几个灵族和人族之间,可有一丝一毫敌对的意味” “哼哼,尤其是那个天雪,你看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要说这中间没有绝大的好处,恐怕老家伙你也不信吧” 一三九七 还不快开大阵 “嗬嗬嗬” 虚鸣魔说完,他旁边的暗魔就冷笑起来。 不过他这笑声仿若夜枭,尖利怪异,又艰涩迟钝。 只见他转过半边脸来,腐烂的脸庞就好像是微微一笑,都能掉下无数腐肉似的。 要不是虚鸣魔跟他熟识,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只怕他这模样,哪怕是魔,都能被吓倒无数,怪不得他一直以来习惯于躲在阴影之中。 只见他一边冷笑一边阴渗渗地道:“虚鸣魔,亏得你身为大能,竟然连这么简单的破绽也看不明白。” “嗯?” 显然若是旁魔要这么敢跟虚鸣魔说话,怕是立马就会被虚鸣魔把头都给割下来当球踢。 可这会说话的是暗魔,因此哪怕是虚鸣魔也只能鼻孔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不过似乎暗魔还不依不饶似地,一边继续冷嘲一边才缓缓道:“刚才你说他们暗自商议,要用土灵留在华表身上的手段,反过来将土灵找出?”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虚鸣魔双目傲然,显示出他对于自己隐藏之术的自负。 不过显然暗魔也对于身边这位老朋友极为熟悉,因此就见得他丝毫不留情面地嘿嘿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人族和灵族之间,说的都是真话吧?” “你是说?” 显然身为魔族一贯的阴险狡诈,暗魔如此一说,虚鸣魔一瞬间就皱起眉来,好似立马就嗅到了阴谋味道。 然后就听得暗魔继续冷冷地道:“虽然我还没办法立马想明白,双方的底牌到底为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只是他们明面上的伎俩罢了。” “只有搞明白了他们真正的后手,咱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这话虽然不假,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虽然一瞬间虚鸣魔就不得不承认暗魔说得没错,可既然同为大能,谁又没有几手保命的手段? 想要轻易套出别人的底牌,哪怕是他虚鸣魔还算自负,也有些暗自皱眉起来。 不过反倒是暗魔胸有成竹似的,继续阴渗渗地冷笑道:“你是不是担心光凭咱们两个,怕是逼不出眼前这些人的底牌来?” “嗬嗬嗬,你这个担忧倒也不能说不对。” 说完他拉长了音地道:“不过嘛,我倒知道有一处地方、有一个魔,一定能逼出他们的底牌来!” “谁?” “魔帝城,欲魔!” .....  至于另外一边,魔帝城最重要的大堂上。魔女再一次淡然地剔着指甲,露出看情郎般的表情。看着那雄壮的敯狂然,在众魔间慷慨陈词般的表演结束。 然后才被敯狂然邀请,扭着腰肢走到他的身边。先是对着环坐在周围的一众魔帝城的魔族高层,露出了一丝勾魂般的浅笑。 然后才从她那香檀般的小口中,露出颠狂的语气道:“刚才敯狂然大人已经说了许多,要怎么选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经有了主见。 “不过我这会却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那就是画魔已经说动祖魔里最为神秘的暗魔,要与她联手,一起来攻破这魔帝城了!” 说完只见得“扑通”一声,在敯狂然都极为诧异的神色中,就见得魔女丢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身影。 “这是.......” 毕竟十大祖魔的名声,每一个在众魔心中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尤其是据说这个暗魔最为神出鬼没,要是被他盯上了,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因此就在众魔狐疑的眼神中,就见得魔女朝着那破破烂烂的身影上一点。 霎时间就见得这身影的后背上,浮现出一道青面獠牙般的虚影来。 “暗魔!果然是暗魔的手下!” “他派人来魔帝城干什么?!” 现在一见到这青面獠牙般的虚影,众魔们终于对于这身影的身份再无怀疑,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至于魔女则根本不给众魔过多的思考时间,而是大笑着上前一步。踩住这已经像无数窟窿似的破烂头颅,眯着眼的丹凤眼中露出寒芒,吃吃笑道: “诸位要是不信,我让他亲自开口可好?” 说完仿佛像是在看脚底下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伸出殷红的指甲,朝着那身影的脊椎骨上一戳。立马就听得那本来如同死去的身影,突然像是发出了最为高亢的销骨噬魂般的呻吟。 然后整个魔都好似无骨虫一般的蠕动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的同时,极为模糊地低吟道:“要,还要.......” “嘻嘻嘻” 虽然魔女发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声,但她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愉悦。而是俯下身子,森然的眼眸微微靠近脚边。对着那不停扭动,想要摆脱自己脚底的头颅,带着一丝诱惑的浅笑道: “你说啊,你把一切都说出来,我就把什么都给你......” “够了!” 显然连敯狂然都对眼前这不堪的一幕看不下去了,只见他“咔”地一声。直接将那还在地上疯狂扭曲,做出种种不堪动作的脊梁踩断。 然后立马扬起双臂,对着在座的众魔大声地道:“眼下正是到了我魔帝城生死存亡的关头!” “别说一个画魔我们就已经抵挡不易,要是再来个暗魔......难道诸位真的觉得,就靠这霜魔阴煞极罡,你们就能挡住暗魔不成?!” “这个......” 显然本来还有些对敯狂然的话不以为然的众魔,这会一个个明显神色不定起来。 毕竟魔界不同于别的地方,要是败了,只有死亡和奴役两条路可选。眼下虽然城内众魔还有些奇怪,自己这里怎么就突然成了一众祖魔的众矢之地。 但是不管是画魔还是欲魔,更不要说这会又冒出来的暗魔,恐怕都不是城内众魔可以轻易拒绝的存在。 不过就在众魔刚准备有所决定之际,只听得外面有魔突然急匆匆地冲进来道:“诸位大魔快看,外面有虚鸣魔来援,已经跟画魔大战到一起了!” “他正会正传令我等,让我们赶紧发动大阵,好助他一臂之力,一同夹击那画魔呢!” “什么?!” “真的?!” 显然在这种愁云惨淡的时刻,竟然有大能之魔愿意来援。还不像欲魔那边提了诸多条件,就已经跟画魔动起手来。 这怎么能不令得众魔全都精神一震,更有那性急的更是立马大吼道:“那还多等什么!?还不快开大阵!” 一三九八 火与地的世界 “行了,咱们继续向下。” 暂时还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的千云生众人,这会则正在努力“挖坑”。 不过此坑可不是挖个大洞那么简单,而是由土灵带着众人朝着地心里沉去。 这一沉就直接来到了恍如蜘蛛网密布的地幔之处,这里已经是一个分不清火与地的世界。 无数的粘稠熔浆涌动着,就好似进入了某个怪兽的胃部似的,变得无比狂暴又静谧起来。 “慢点,别急!” 显然哪怕千云生众人这会也高度紧张起来,虽然这里的土灵力最强,对于土灵的恢复最有好处,但他们要去的去处却不是这么简单。 就正如当时在画魔宫附近,那十八罗狱的入口似的。 实际上整个魔界之底,都有着这样大大小小的“入口”。 只是因为大部分入口深埋在地底,因此并不会对上面的魔族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假设有魔,也能有土灵如此本事。像他这样潜得如此之深的话,那么自然还是能找到别的一些与另一世界的联通之处。 只是显然大部分魔都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自己偏要寻死地找这样的入口去撞。 不过对于千云生他们来说,能威胁到大能的地界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里土灵力最为盎然,自然成了他们最为理想的“挖坑”之地了。 因此就见得千云生他们跟着土灵,极为小心地寻找着合适的地点。 前面其实已经找到了数处“入口”,只不过这些“入口”要不就是太过明显,要不就是太过纤细,因此最终都被千云生他们一一放弃。 “怎么样,这个行不行?” 还是天青手在众人中的修为最高,自然也最为眼尖。因此他一发现远处的端倪,就第一时间给众人打了个手势,朝着远处一指,低声询问。 至于众人连忙让土灵朝着那处靠近,就见得灵之子第一个捂着鼻子道:“果然是魔族那最为腥臭的味道!” “看来这里通着的,怕是十八罗狱里最为古怪的焚楮狱了!” 千云生闻言心中一动,摸了摸下巴道:“听说这个焚楮狱有无间之苦,一般被坠入其中,会忘了一切,永生永世受煎熬之苦?” “没错!” 轩辕一绝显然也为了此事花了一番功夫,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份古怪的魔族之物。上面记满了魔族文字,在那里吃力地辨认道: “这个焚楮狱嘛......哎呀......也就跟你们说得差不多吧。” “唔......据说这里面还有粲魔之蛇,能吞天吐地,怕是大能遇到了,也得脱一层皮才行。” “既然这样,那这里倒还真的不错!” 显然千云生听众人这么一说,也对这里越看越满意起来。他让土灵带着他们又兜了一圈,终于再一次停在了这入口的上方。 这会他看着下面恍如缓缓的波涛一般,一呼一吸之间,就有着无数的熔岩落入其中,彻底消失不见,直接提议道: “咱们先试上一试!” 虽然众人都属意此地,可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让大能也在此地吃瘪,自然还得明确一二。 不过土灵这会显然还不是大能之躯,因此又带着众人极为谨慎地多退了一大截之后,才见得土灵浑身一颤,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难言的红晕。 这红晕虽然仅仅是淡淡的粉红之色,但是却在这鲜红一片的世界中,依然无比的透亮! 蓦地,就在土灵双颊通红,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仿佛难以站稳之际。 突然一股莫名的威势从他的身上散了开来。 这威势霎时间令得土灵周围的无数土灵力,都仿佛像是煮沸了的大锅似的升腾起来。 这些土灵力是如此的庞大,要知道在魔界本来灵力就极其的缺乏。 但是这会在土灵如此强力的术法之下,甚至令得千云生等一众人等,都觉得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压在自己的心头一般。 “吼!” 虽然千云生他们拼命想要将这种寒毛直竖般的错觉努力压下,但是随着土灵猛然大吼,瞬息间他们就明白刚才的感觉其实根本就不是错觉。 只见得在他们的周围,围绕着土灵开始,地幔中无数的岩浆涌动起来。 而在这些岩浆中的无数土灵力们,则仿佛从漩涡中被甩出来似的,越来越快地朝着土灵汇聚起来。 “嗡嗡嗡!” 就在这时,就见得土灵突然双手朝着天空一举。霎时间就好似一股莫名的蛮荒气息,直接从他的双手和脚底流淌出来一般。 一时间千云生甚至有种感觉,就感觉眼前的土灵已经不再是土灵,而是眼前的一切的主宰一般。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就好似天地间同时发出某种奇响似的。千云生他们就觉得眼前、耳朵,甚至神识中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摇晃。 而且与此同时,在土灵的双掌间,好似无数的灵力折叠起来,仿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又被折叠了无数倍一般。 这种感觉,就如同像是大道至简一般。 虽然土灵这一下看似毫无花巧,但是却一瞬间将他的一切。同时提升到了一种绝对超越了自身的力量,和超越了自身的掌控力的一种新的层次的高度。 然后就见得土灵手上这仿佛折叠了无数次的“东西”,直接变成了一道难以捉摸的残影,朝着那入口处冲去。 “这.......” 看着一瞬间将周围的土灵力全都抽干的千云生,心中也知道这也就是土灵因为是对付死物,所以才如此毫无顾忌的提升实力,把一切全都蓄满。 若是换随便一个大能,怕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站在原地,任由土灵提升实力。 不过就算如此,土灵这霸道绝伦的一招,还是令得千云生哪怕生为旁观者都心神震动。 可下一个刹那,本来刚才还霸气绝伦的土灵,竟然身子一转,根本头也不回地朝着更外面遁去。 “轰隆隆隆......” 就在土灵刚一转身之际,霎时间在下方的入口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的同时。 一时间好似空间也被割裂开来,猛然间连上下左右都快要分不清的千云生。只觉得一股更加蛮荒的气息,开始苏醒过来。 一三九九 大能间的角力 地底的异样声响虽然藏得极深,不过对于有心寻迹的天雪大师和灵族人来说,还是立刻令得他们有些侧目。 只是仅凭这点声响就想让他们改变追寻方向还是有些困难,毕竟谁知道地底这种响动,是不是恰好遇到了什么威力难测的事件。 倒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还是让天雪心中觉得。对于地底的这番异动,决不能等闲视之。 不过就在她微微扬眉,刚想要跟三位灵族大能商议之际。突然间从魔帝城的方向,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隆之声。 这震耳欲聋的轰轰声,好似一把巨锤。哪怕是隔得如此之远,巨大的声响也像是直接砸在他们的头顶。 这种异常古怪的情形,显然比地底的异动,更多的引起了灵族人的注意。 尤其是流云天尊更是身形一闪,就直接来到了高空之中,极目远眺。立马就双目一缩地发现魔帝城的方向,无数的暗黑魔力卷在一起,不但将魔帝城笼罩起来。 甚至这些黑暗魔力像是极力互拼似的,以至于还将虚空也割开了一道道,令人心悸恐怖的巨大裂痕。 “轰!” 一声比刚才所有震动都要大得多的震动,在魔帝城的天穹上响起。 而与此同时,一道恍如银弧般的纤纤之手,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从黑暗中一划而过。 这纤手是如此的白皙细腻,依次轻弹的手指就仿佛像是一朵娇嫩的白荷,在污浊的泥沼中傲然绽放。 “嘶......” 在流云天尊的眼中,这会震耳的轰鸣声、黑暗得有如晕不开的浓墨中,偶然迸发的璀璨之光。还有在闪光中骤现的,巨大狰狞的横空裂隙。 这会竟然全都抵不过,这一只纤纤细手带给他的震撼。 “这画魔,竟然达到了如此高度!” 显然到了这会,虽然还不知道为何突然间,魔帝城那边就爆发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战。 但是黑暗中这的一只白皙之手,所展现出的对天地间的理解。没有迷茫彷徨,没有犹豫退缩,没有畏惧疑惑,没有蹉跎不决。 而是带着一股对于大道无比确定的信念,仿佛浓墨重彩一般。手中的画笔每一下的涂抹,都是那么坚定又明确。 “嘶!” 虽然这会的画魔面对着对面数之不清,又几乎无穷无尽的压力。 但是却依然能有如气定神闲一般,轻轻用笔一划,就令得对面那宛如潮水般的攻势,纷纷折断。 “这是踏进了另一个层次的境界啊!” 要知道之前流云天尊也曾经与画魔有过交手,只不过那时候众人还是遵循着三界大能之间,不能互相动手的天条,因此并没有真的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放手一搏。 而到了魔族大能的“内战”之际,因为没有了这最关键的“束缚”,因此反倒是更能看出祖魔的恐怖来。 尤其是之前等于是画魔在“欺负”魔帝城众魔,逼得魔帝城只能借城死抗,几次出击也是折戟沉沙,没有给画魔造成太多的威胁。 因此那会的画魔表现出来的直接实力,还仅仅是“遛狗”一般。耍着魔帝城的众魔,并不如现今这样恐怖。 至于下方的天雪大师,在上方流云尊者心神摇曳之际。就见得对方在半空中双手猛掐,显然不知道在联络什么。不由得双眼微眯,心中暗道:“看来刚才三位灵族大能想要联手阴我。” “这中间联络的关键,怕就是这个流云天尊了!” 不过就在天雪大师斜眼冷瞧,暗有计较之际。一旁的华表天尊却有意无意地嘿嘿道:“魔帝城方向如此异动,不知天雪大师有何高见啊?” “呵呵,这是无时无刻不想抓我的破绽啊!” 显然心中雪亮的天雪大师,自然不肯给对方丝毫机会,立刻抿嘴轻笑道:“看流云天尊的手段,裛露掇其英,须臾挈榼提,这是怕已深得了探幽之密。” “除了传说中的天衍一族,或者魔界的暗魔等几个少数大能之外,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流云天尊如此本事了吧?” 华表天尊表面上哈哈大笑,实际上心中暗哼,这天雪大师分明是明夸暗提醒,让他们不要想着,就算有流云天尊的拿手本事,又能对她如何。 因此转头朝着自己身旁的另外一位天尊,呵呵道:“曜灵天尊应该知道,为何咱灵族虽然进入人界,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的原因了吧?” “嘿嘿,有天雪大师这般对我灵族如此熟悉的存在,咱们又如何能轻易讨得了好去呢?” “哼哼!” 那曜灵天尊虽然脸庞修长,但是却早就明白华表天尊这话的深意。因此虽然拉长着脸,却故意点头道:“这是自然,咱们灵界来了你我这么多大能。” “可你看人界,竟然只派了一个天雪大师出来。” “哈哈,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了吗?” 天雪大师没想到两人一拉一唱,倒是故意把姿态放得很低不说,话语中更是满满的恶意。 她知道这会别看对方似乎在捧自己,但是一旦一个应付不好,若有一丝示弱。怕是以一敌三,对方瞅准机就会随时狠扑上来。 因此这种时候,最为关键的,就是不要让对方有丝毫幻想的空间。 所以天雪大师心中冷笑的同时,表面上却故意一指流云天尊道:“看样子似乎流云天尊看出什么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助他一臂之力!” 说完只听得“锵”地一声,一道雪白的剑光就猛然从天雪大师的后背飞起。 这剑光矫若游龙,甚至连她身旁的两位大能也是先听其音,然后才见到一道亮芒直飞天际,朝着四人头顶虚空这么一斩。 霎时间,就见得魔帝城方向,本来朝着四周流散的无数气息。竟然恍如倒卷的浪潮一般,重新朝着魔帝城的方向卷去。 至于流云天尊则趁着这天雪大师的一斩之力,瞬息间摆脱魔帝城方向遥遥传来的大能之意。身如落絮一般,重新飘回入三人之中。 反倒是华表天尊和曜灵天尊见到天雪大师出手的瞬间,心中一凛的同时,又极为隐蔽地互看了一眼。 要知道刚才天雪大师露的这一手,分明是在告诉二人。就算他们有能拿下自己的实力,但是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能让他们后悔。 如此一来,反倒是众人的气氛似乎又缓和了不少。就见得华表天尊和曜灵天尊两个,如同就像是根本没看到天雪大师那一招似的,而是朝着落回的流云天尊呵呵道: “流云你可看出魔帝城那边,到底有什么端倪?” 不过连天雪大师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天雪大师这一剑斩出的同时。竟然同时又有数个方向的目光,全都朝着她这虚空一剑,遥看了过来。 一四零零 可要失算了吧 “怎么样,魔帝城那边的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眼前几人还不知道,天雪大师的这一剑和魔帝城的大战一起。在周围有心人的心中,产生了怎么样的波澜。 只是虽然众人更加关心魔帝城的情形,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天雪大师在场的缘故。因此就听得流云天尊目光一闪,哈哈大笑之际,只讲了些众人一眼看出的大路货色。 至于更多的细节,怕是得用特殊手段,让身边的两位大能知道了。 反倒是另外一边,已经从地底遁离而出的千云生众人,看到天空中那迅疾一剑,也不由得目光暗动。 显然他们也看得明白,这一剑分明只有天雪这般用剑的行家,才能劈出如此威势。 因此众人的神色也更为严肃,看来天雪他们追得极紧,怕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就在这时,千云生神情一动,就接收到了阿古的信息。只听得阿古在那边嚷嚷道:“魔帝城那边的情形看到没?画魔大人让我问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看样子,似乎魔帝城那边会有大变!”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有了画魔之后,千云生倒是轻松了不少,不少魔帝城方向的消息直接交给阿古来收集就行。 反正阿古这会跟在画魔身边,直接就是事件的中心,很多事情甚至比他们在旁边来猜,更要准确了许多。 不过就在阿古还没来得及答话之际,就听得画魔那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道:“哼!让你们准备就抓紧准备,啰嗦什么!”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不知道谁?这虚鸣魔肯为了魔帝城这么跟我拼命,本来就极为反常。” “更不要说我已经感受到了周围似乎有别的气息藏得极深,而且刚才那一剑你们也知道是谁人所发!” “哼!我估计周围这些之前藏着的,怕是快要都藏不住了!” “明白!” 千云生闻言也心中一凛,毕竟画魔都亲自开口,想必此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因此他连忙再一次低声,与众人传递起画魔的最新消息来。 至于另外一边,在几个灵族人的附近,暗魔则紧紧地盯着灵族人跟天雪大师的动静的同时,也仰头朝着天雪大师这一剑望去。 “有趣啊有趣!” 暗魔脸上的腐肉轻轻一颤,微微舔了舔嘴唇赫赫道:“人族的肥与香,最为独特,灵族的鲜与美,则属至极!” “嘿嘿,这么大一顿大餐,想要一口吞下,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朝着魔帝城的方向冷笑道:“不过有了虚鸣魔这个蠢货,弄出欲魔他们出来,说不定或许真能成功!” 说完只见得他又一舔嘴唇,拿起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低低地说了两声,就听得魔帝城的方向再一次猛然爆裂起来。 同一时间,只听得虚鸣魔的声音突然大嚷道:“好啊!画魔你竟然连连环天魔笔都练成了,那老子可就不再奉陪了!” 说完只听得“轰隆”一声,在魔帝城的上空,突然一道黑云恍如魔龙一般,朝着中心处一收。竟然疾疾如败家之犬,就想要逃走。 而与此同时,就听得魔帝城内,仿佛撕心裂肺一般,有数道声音惨叫道:“虚鸣魔,你......你竟然要走?!” “哼!” 那黑云似乎并不管下方的声音如何急切,就听得飞得颇急的同时,还冷哼道:“你们也看到了那画魔的本事,要想让老子拼命,光之前答应的可远远不够。” “你们魔帝城要是再找不到强援,可莫要怪老子在一旁看戏了!” 显然到了这种时候,魔帝城也没了太多本钱。 因此也不知里面到底说了什么,短暂的沉寂后就听得一道嘻嘻嘻地声音突然昂扬道: “骨魔,你也在一旁看了够多戏了。怎么着,既然连我都出手了,你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哼,欲魔,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安稳。这一次怕是这好处也没少拿吧?” “嘻嘻,彼此彼此,虚鸣魔,我可是借体而来,支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怎样,这画魔本事如何,你应该心里最清楚!咱们三个这一次不一起联手,怕是解不了魔帝城这围,到时候许诺的东西,可就一样也得不到了。” “哼!欲魔、骨魔,你们倒是会捡便宜,老子刚才可出了不少力,这一仗怎么也得你们先出出力了吧!” 就在三人对话之际,就见得天空中本来已经逐渐散去的黑云又浓郁了许多。从黑云中,露出骨魔、魔女、虚鸣魔三个人的身影出来,并肩而立。 其中魔女眼眸流转,气息如海。显然已经是发动秘法,将欲魔的实力都大部分给借了过来。 至于和他们遥遥相对的画魔,这一会也露出身形。不过看她似乎极为冷静地盯着三人,一皱眉毛地哼道: “前面破了我画魔宫,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我说欲魔,你真的准备跟我画魔结个冤家吗?” “嘻嘻!” 谁知魔女眼波流转,素手轻摇地翘起兰花指头,朝着嘴边轻捂的同时,淡淡嘻笑道:“这里这么多魔,画魔你非要盯上奴家,可真是冤枉哀哉了。” “奴家只是收了好处而已,自然要替魔分忧。若是画魔姐姐肯就此退去,下一次就算再卷土重来,那妹妹我也定然两不相帮。” “再说了,当日画魔宫一事,可不仅是奴家一个。” 说完酥胸一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嘿嘿道:“我说炎魔,你也来了怕是不少时候了,怎么就看着奴家一个承受画魔姐姐的怒火呢?” “哼!我说欲魔,老子可没有收魔帝城的好处!” 果不其然,就在欲魔将炎魔的藏身之处点穿,就听得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似乎炎魔也颇有心计,他一见到眼前情形,不但没有朝着欲魔那边接近。反倒是朝着画魔这边靠了靠,同时仰天哈哈大笑道: “而且老夫此来,可是给画魔妹子撑腰的!” “赫赫,我说欲魔,这一把,你可要失算老子了!” 一四零一 放放血割点肉 “这就有意思了,我是收了魔帝城的好处,可是你炎魔却又为了什么” 显然哪怕炎魔稍稍朝着画魔的方向靠了靠,可魔女却丝毫不惊,反倒是继续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哼!欲魔,你可不要想着挑拨离间!我来问你,那土灵现在如何了” 炎魔这话一问,魔女立马嘲讽道:“呵呵,这倒是怪了,当日土灵可是当着咱们的面逃掉的。我不来问你,你倒还单单来问我来了” 谁知炎魔也不是好忽悠地道:“嘿嘿,欲魔!旁魔也就算了,连我你也想忽悠” “我来问你,这魔帝城能给你什么,值得你来趟这浑水” “哈哈,告诉你,今日你说个清楚也就罢了,我老炎立刻转身就走。” “否则的话,哼哼,你可莫要怪我坏你的好事!” 显然炎魔这么一说,顿时众魔的反应全都不同。像画魔嘴角啜着冷笑,骨魔则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是紧紧盯着画魔。 至于虚鸣魔,则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因此在那里苦苦思索一般。 不过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得魔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以至于一直死死盯着画魔的骨魔,也忍不住皱了皱那白骨状的眉头,才听得魔女嘿嘿道: “炎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里怕是有一个人更比我有资格来回答。” “谁” “她!” 众魔发现,魔女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手指竟然直直地指向了画魔。 然后就听得魔女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森森地道:“画魔姐姐,难道你就不准备说说。你在画魔宫的时候,是如何故意将土灵给放走的吗” 谁知欲魔这么一说,炎魔就第一个不信地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 本来看炎魔的表情,是丝毫不信欲魔所说。因此这一问,也仅仅是例行公事罢了。 可谁知画魔却令众魔大吃一惊的是,她不但没有否认。反倒是淡淡一笑地盯着魔女道:“怎么着,只许你们对土灵有想法,就不许我也对土灵有想法” “这......” 本来魔女洋洋得意,就等着画魔否认之后把对方戳穿。 谁知画魔如此一说,虽然一旁的炎魔颇为惊讶地看着画魔,口中讶然道:“画魔.....你......” 但实际上,魔女脸上本来的得意之色反倒是没了踪迹。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画魔竟然敢承认自己跟土灵的关系! 尤其这么一来,最为关键的是。不管魔女再说什么,画魔都可以推成为了拿住土灵使出的阴谋诡计。 这使得连躲在画魔体内的阿古,都忍不住给画魔伸出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不过显然欲魔也极为狡猾,虽然画魔这一下大出她意外,但是她很快就眼珠一转地嘻嘻道: “这就有意思了,既然画魔你也对那土灵感兴趣,可这段时间以来,你却一直守在这魔帝城!” “嘻嘻,小妹愚昧,这倒是有些搞不清楚了!” 欲魔这话一说,一时间众魔的焦点全都从魔帝城转到了画魔身上。 谁知画魔却像是早就知道她此问似的,冷笑道:“我不来这魔帝城,欲魔你又怎么会来” “怕你来此的真实目的,不是魔帝城,而是我画魔吧!” “你.......” 显然画魔这么一说,顿时令得众魔的眼光又朝着魔女看了过来。 像是炎魔在画魔宫就吃过欲魔的亏,自然会立马想到,画魔这分明是以退为进。让众魔尤其是欲魔误会,附近真的能抓到土灵的踪迹。 至于魔女自己则是有苦说不出,虽然她心中知道,从暗魔手下那里拷问来的真实消息是什么,可眼下却没有暗魔给她作证。 如此一来,不管她再说什么,怕是画魔都能轻描淡写的给化解。 不过她既然一计不成,立马又生一计。 只见得她先是脸色一变,立马又嘻嘻一笑地对着炎魔摊了摊手道:“我说炎魔,你也都听到了,我欲魔可没有土灵什么消息。” “这一下你总该觉得,我是无辜的了吧” 谁知炎魔也是老奸巨猾,虽然一时间画魔和欲魔两边说的都能对得上,但他也并不上当地哼哼道: “既如此,那大家有什么必要在这里打生打死” “嘿嘿,我说欲魔,你先将附身神通收了如何” 显然炎魔这话也只是说得好听,正所谓不要听别人说什么,而要看别人做什么。 眼前这么多祖魔齐聚一堂,结果一个个捶胸顿足,都是说自己是上当的那一个。 还真让他炎魔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果不其然,炎魔此话一说,还没来得及待魔女开口,一旁的骨魔就长笑一声地道:“有意思!有意思!” “听你们说了这半天,我倒是对这个土灵也感兴趣起来!” “就是就是!” 虚鸣魔也不知为何眼珠一转,也计上心头地道:“我也算看出来了,与其咱们在这打生打死,互扯后腿,让那土灵跑了。” “不若咱们一起动手,还怕他能飞到天边去如此一来,虽然没有一家独吞来得快活,也起码比没汤喝要好得多吧” 显然两魔这么一说,明显要横插一脚,立马令得情况又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不过那魔女仅仅是微皱了下眉,就立马眉头轻展地道:“这倒是有趣,小妹我是肯定同意。就是不知画魔姐姐你,觉得如何啊” 魔女这么一开口,画魔立马知道对方是何心思,只见她冷冷地朝着魔帝城一指道:“这么说来,这魔帝城的好处,你们也不要了” “哈哈哈!” 谁知骨魔这会舔着脸道:“有咱们在,难道画魔你还能立马灭了魔帝城不成” “这样吧,我等在此立誓,只要你画魔肯跟着咱们一起退走。下次你再来魔帝城,我们就再也不问如何” 说完还朝着炎魔扬了扬脖子道:“我说炎老弟,怎么样你也不希望画魔妹子耽误太多时间,使得那土灵跑了吧!” “对!对!”显然炎魔在魔帝城可没有什么好处。对他来说,众魔一起行动,正是求之不得。 因此只见得他“咚!”地一声,踩得天地间都猛地一颤,然后仰脖大笑道:“照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你们也别太欺负画魔妹子,合着你们都得了好处就她没有” “这么着,你们三个也放放血,割点肉。” “这一次就由我老炎做保,先这么过去。” “至于这以后嘛,画魔妹子再来找魔帝城的晦气。谁要敢伸手,我老炎第一个跟他急!” 一四零二 真是痴心妄想 虽然各位祖魔刚才的谈话远远算不得严谨,可对于众魔来说,倒是都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眼下他们可是齐聚了四大祖魔,再加上又身处魔界。哪怕魔帝城的生死他们都一言可决,又有何处势力能跟他们相抗衡的呢? 当然,对于众魔来说,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另有心思,怕是众魔只有自己知晓了。 不过这么一只勉强拼凑出来的队伍,实力倒是颇为可观。 毕竟五位魔界大能同时出动的情形,哪怕就算是在魔界,也不是轻易能够见得。 只是虽然众魔勉强算是达成了统一,可是这土灵到底身在何方却令得众魔犯了难。 众魔之中,虽然欲魔心中明白,只要盯紧了画魔,自然就能顺藤摸瓜。 可眼下的情形如何令剩下的众魔相信,画魔跟土灵其实是一条战线,倒是有些为难。 至于画魔则故意黑着个脸,表露出对众魔强行插手她跟魔帝城间恩怨的不满。 这令得一旁冷眼旁观的魔女不由得心中冷笑,暗道:“画魔啊画魔,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不过显然她也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刚才自己指认画魔,已经令得对方打起了小心。 但是让她转念一想的是,哪怕这土灵布置下什么手段,再有画魔配合。 但自己这边这么多大能在场,想来就算中了什么阴招。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自有别的魔给自己挡枪。 眼下关键的是,不要令得土灵觉得事不可为,从而逃回人界,或者根本就不露头。 因此想到这里,她眼波一转,就笑嘻嘻地道:“画魔姐姐,刚才你也说了,这土灵当时可是被你故意放跑的。” “啧啧,我和炎魔两个可是上了姐姐的大当!” “算了算了,这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可既然姐姐将人给放跑了,想来定然有办法,再将其找出的了?” 欲魔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不过画魔显然也早有准备。 因此就听得她摇头道:“我虽然有些手段,可如今魔帝城闹得如此之大,怕是对方早就已经有所戒备了!” “我那方法到底行是不行,我可没有足够的把握!” “哈哈,此事不试又如何知晓?” “据我老炎所知,那土灵可是受创严重,到了这会,也不见得就能彻底恢复!” “对!对!” 显然众魔听说画魔有法,自然都如炎魔一般,催着画魔一试。 至于画魔则毫不客气地收了众魔刚才答应的好处,才微微闭眼,装模作样了一番之后,才皱眉道: “这土灵倒是逃得极远,以至于气息颇为微弱。” “若想要真的抓住他的踪迹,怕是还得多施法几次才行。” “这个嘛.......” 显然众魔心中都清楚,以祖魔的能力,她这话分明就是推脱之言。 再加上之前土灵可是在魔帝城附近出现过,就算能逃,以一个根本都没恢复的土灵,又怎么可能逃出一位祖魔的手段? 不过显然众魔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自然也不轻易拆穿,就听得骨魔嘿嘿道:“画魔妹子不要着急,你多施法几次就是,我骨魔这一次为你护法,看有谁敢说三道四!” 说完一副巨大的骨架就要往画魔跟前凑,谁知突然“嗖”地一只画魔笔点到他的面前,然后才听得画魔冷哼道:“骨魔,咱们就是事论事最好,我跟你可没那么熟!” “嘿嘿!嘿嘿!” 骨魔讨了个没趣,只得缩了缩脖子,不过心中却暗哼道:“画魔!我给你的那件五毒魔神符可没那么好拿的!” “到时候看你还不乖乖就范!” 不过骨魔这么一开口,虚鸣魔也眼珠一转地故作赞同地道:“不管有多远,只要没逃出魔界就不怕他翻出掌心!” “再说以咱们的脚力,追上也不过旦夕之间的事情。” “就是不知,这土灵的方位为何?” 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大喝道:“好啊!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只见他话音未落,突然一道簌然之光宛如流星一般,朝着极远处射去。 在众祖魔诧异之色中,就见得这簌然之光本来已经好似坠地陨石一般。拖着长长的焰尾,朝着地上砸去。 但谁知这流星还未坠到地上,就被一道雪白的剑光横空一划,立时间就将虚鸣魔这手段给破了。 但是虚鸣魔显然本就不是想要得手,而是立马以此为契机,陡然飞到高空之上,遥遥冷笑道: “呔!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难道你真的以为在魔界,那“天条”就能保住尔等的性命吗!” 显然这虚鸣魔的声势极大,对着的更是天雪及一众灵族。 只是在各位祖魔的心中,却有了一丝怀疑。怎么这么多祖魔都没有发现灵族人的踪迹,他一个虚鸣魔竟然发现了灵族人的小动作? 原来这乃是之前虚鸣魔和暗魔定下的一道阴险之计,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一众大能混战一团。 如此一来,以暗魔的身手,自然就能火中取栗。 因此虚鸣魔这会大义凛然的模样,虽然众魔都暗自有些嘀咕。可谁也不能说虚鸣魔没有什么秘法,恰好测到了人族和灵族人的窥探。 否则哪怕刚才天雪那一剑,可也没有暴露自己的方位。那他虚鸣魔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灵族和人族的位置的? 可惜的是,众魔并不知晓,虚鸣魔之所以能准备知道灵族人的方位,其实正是因为有一个暗魔早就偷偷给虚鸣魔提供了信息。 因此虽然灵族人那边也颇为奇怪,为何一众魔族突然对他们挑衅。 可不管是灵族人的骄傲,还是眼下极为胶着的形势,都容不得灵族和天雪这边轻易后退。 因此很快虚鸣魔的声音响过之后,立马灵族人那边也有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诸位刚才的意思老夫也知晓了。” “既然诸位的目的要的是土灵,那倒是你我双方并不相悖,说不定还能合作。” “我等只要那灵之子,至于那土灵定然不会沾染分毫。怎么样,各取所需好过打打杀杀,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谁知灵族这边说得还算恳切,虚鸣魔这边却大笑道:“还真是痴心妄想!入了我魔界的东西,你灵族难道不想出一出血,就拿回去?!” “天底下还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一四零三 我的剑锋利否 “哼!” 虽然虚鸣魔这话说得嚣张,可不管是灵族人还是天雪都知道自己身在魔界,眼下硬抗实为不智。 因此就听得那边曜灵天尊遥遥的声音,如滚雷般传过来道:“这就不太对了,我说欲魔,这可跟咱们来的时候,说得并不相同!” 显然灵族人也颇为狡猾,既然不能力敌,但眼下认怂也不是好办法。因此故意当着众魔的面如此问话,就是想要令得众魔心疑,引得魔族人自己内部先乱。 谁知欲魔像是早就料到今日似的,大笑道:“曜灵天尊,助你们来到魔界我已然完成了承诺!更不要说,我只答应不找你们的麻烦。可其它祖魔,我可从没说过也能全都拦阻!” 显然灵族人也没天真的想过,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挑拨几个魔界大能达成的默契。 不过似乎曜灵天尊就等着欲魔如此回答似的,嘿嘿道:“既然你欲魔还记得此议就好!” 说完一众灵族人的声音沉寂下去,看样子竟然是准备直接退走。 其实灵族人表面上这一退也颇有讲究,言下之意自然是别看你魔族人势大。但是若是露出一丝破绽,可不要怪我灵族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可之前虚鸣魔既然挑起事头,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对方就这么从容退走。 因此就听得他陡然大喝道:“怎么,灵族人要退,人族人也想轻易退吗?” “嗬嗬,我听说你灵族和人族正在界战!怎么着,现在难不成你灵族人还要庇护人族不成?!” 虚鸣魔这话一出,立马就听得天雪大师冷言道:“怎么着,既然我敢来魔界,诸位就真的以为能有把我留下的手段不成?!” 显然虚鸣魔刚才这话颇为严重,因此逼得天雪大师不得不立马回应! 原来天雪之所以能跟灵族人走到一起,最为关键的,就是这几个灵族根本对她摆脱不掉! 可如今一旦魔族参与进来,顿时形势就大变了起来。尤其是如果灵族人一旦跟魔族联合,这么多大能之下。天雪大师就是再过厉害,也定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因此眼下对于天雪大师来说,瞬时间就落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可不管怎么说,天雪毕竟是一介大能。 更不要说青云山的剑修尤为出名,正所谓一剑破万法。剑修是有名的能够越阶战斗,甚至敌人越强,他们反倒是战意更浓! 因此天雪大师直接出言,反倒是令得整个场面小小的冷淡了起来。 毕竟谁都希望死道友不死贫道,就算眼下众大能有如此优势。可也没有一个大能愿意抢先试试,天雪大师的宝剑到底够不够锋利! 其实虚鸣魔也心中悄悄将暗魔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过他也知道。暗魔的最大作用就是藏在暗处作关键一击,因此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朗朗道: “天雪你怕是打错算盘了吧!” “咱们这么多魔,难道还真的会跟你单打独斗不成?” “嘿嘿,根本不要说,我等五位大能同时联手,就能施展禁法将你困在其中,到时候看你又往哪逃去!” 其实虚鸣魔这话倒也不能算是吹牛大气,虽然有大能间不能动手的天条存在。 可若是有五位大能同时联手,肯牺牲自己的本源的话。就能创造出一片无视任何规则的区域,从而将落入其中的大能给击杀! 不过眼下可是追踪土灵的关键时刻,更不要说还有灵族人在一旁虎视眈眈。魔族这边肯不肯耗费本源,就为了击杀天雪,怕还是未知之数。 只是虚鸣魔这话一说,立马就将自己跟另外四名祖魔绑在了一起,顿时就觉得自己也安全了不少。 可谁知天雪却大笑道:“诸位想用禁法杀我天雪倒也不难!” “可是杀了我天雪之后还能追到土灵,怕是就难上加难了!” 说完“锵”地一声,就见得再一次一道雪白的剑光飞到高空,然后就听得天雪大师朗朗道:“哪一位祖魔愿意上来试试,我天雪的宝剑锋利否!” “嘶!” 显然天雪这话分明是以进为退,露出了不惜死战的架势,反倒是令得一众大能都觉得棘手起来。 谁知就在虚鸣魔也暗骂这暗魔出的什么鬼主意,难不成真要让他对面对天雪的剑不成? 突然从众魔中,画魔竟陡然冷冷地道:“有趣!那就是让我画魔来试试你天雪的剑如何吧!” “噗!” 就在画魔开口的瞬间,一道极为诡异的黑芒。竟然无视了所有的距离,陡然一亮,出在了一众灵族和天雪大师的头顶! 这黑芒宛如一颗凶星似的,簌然出现的同时。霎时间竟然直接具现成一个巨大的青铜之车,将这周围的一切全都压抑得无比肃杀。 只见得这青铜之车虽然看似仅仅是一死物,但是却马声嘶鸣。那一瞬间,就好像众人一下子被拉到了鼓角争鸣的战场似的。 而且不仅如此,这铜车一看就无比华贵。细密的云雷纹衬底的同时,坚毅与明朗的线条,更是露出了其华美狞厉和浑雄神秘的威慑气息。 一瞬间,这有若实质般的杀意顺着这巨大的铜车散佚开来。有如荒古凶兽,俯瞰众生。 令得下方首当其冲的天雪大师都忍不住赞叹道:“果然不愧是祖魔之中的画魔!一出手就是煌煌之像!” 不过虽然画魔这一招用得极巧,乃是一瞬间在天地间成画。虽然并没有朝着天雪大师直接出手,可已然隐隐将包括灵族人在内的一众人等全都困入瓮中。 如此一来,若是天雪大师脱不出困去。真的按虚鸣魔所说。五位魔族大能同时出手,使出禁法,还真的有可能联手将天雪大师杀灭当场! 不过显然三派既然敢派天雪大师一个来,自然是相信天雪大师那超绝众伦的能力! 因此就在画魔在众魔的诧异之中,一瞬间出手之际。就见得天雪大师也长吟一声,一道淡淡而威严的声音,仿佛直入众人心底似的,蓦地一喝道: “临!” 一四零四 好个太清玄气 “这是太清玄气!” 显然随着天雪大师这一声长吟,一众魔族和灵族大能们的眼神全都亮了起来。 太清玄气是人界特有一种三清玄气之一,不仅与另外两门“玉清”、“上清”玄气并称为道门三大玄气之一。 而且这太清玄气更为神秘的是,尤其是加持了剑修之后,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 自从人界圣祖飞升后的这数万年来,魔修势微之后。不管是灵族还是魔族,可都没少在剑修这突然爆发的惊人战力下,吃个大亏。 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正道有这么一群不怕死的疯子般的剑修存在。 对圣祖后的人界来说,才能数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因此这些剑修从战力上来说,实在是称之为人界的脊梁也不为过。 “赤天混元斩!” 就在天雪大师轻叱之际,只见得巨大的铜车压阵的整片天空,霎时间就出现了燎原之势似的。 一时间,宛如画卷的天空,先是被锋利的剑芒划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无数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燎天火芒轰地爆开。在一道道剑气的指引之下,整整齐齐地好似棋盘似的,割裂天际不说。细细数之,竟然能有数万道之多! “嗤!” 随着天雪大师的这一出手,天际间一时层云叠浪,仿佛烧红的云海翻滚激荡。 显然她也知道眼下到了关键时刻,因此终于将她剑修的本色给露了出来! “嘭!” 而就在这仿佛烧红的云海翻滚激荡之际,突然一道清辉般的清灵之气出现在穹顶。 要知道眼下众人所在的可是魔界,可突兀出现的这股清灵之气,却仿佛像是无视了一切界面之力似的。蛮横的出现在天穹之心,成为画卷中当之无愧的主角。 而与此同时,只见得本来就有如整整齐齐棋盘似的道道火芒。在这股清灵之气的加持下,轰然暴涨,霎时间又壮大了数倍不说。 更为惊人的是,在这些熊熊火焰之中。本来应该是烈焰的红色先是转入深红,紧接着又变得一片幽紫,最后竟再变得一片苍白! 而随着这种苍白之色一燃起来,立马就像是令得虚空中的一切全都变得失色了一般。 哪怕就算立在半空中熠熠生辉的那尊青铜马车,也好似熔化的蜡烛一般。就连马车上的那些华美的雕饰花纹,竟然都隐隐有逐渐模糊的迹象来。 “哼!好一个太清玄气!” 显然身为画魔,对于人族赫赫有名的太清玄气自然不会陌生。 因此虽然天雪大师的赤天混元斩虽然看似凶威赫赫,但实际上画魔却知道。以天雪大师的大能实力,不管是剑修还是太清玄气也好,绝不可能会仅仅是眼前这样的威力! 要知道剑修之所以出名,最关键的就是他们能以一剑破万法。直接将一身的实力凝练集中到,最核心的一剑之上。 如此一来,就算对方的实力比他更强一些。但是在这个点上一旦被剑修突破,那也很有可能反倒是对方饮恨当下的下场。 所以像天雪大师这般,看着声势极大,但是却分明是铺陈开来。因此画魔自然心中明镜似的,说明对方这依然还是在留有后手! 不过也不知画魔到底是何想法,别魔谁都不肯打这个头阵。自然是怕对上天雪大师损了自己的实力,影响到后面争夺利益。 可画魔却反众魔其道而行之,不但直接出手,封住了整片地界。 并且虽然天雪大师展现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可竟然画魔也表露出了祖魔的强悍,依旧丝毫不让! 因此就见得霎时间,随着画魔轻哼之际。本来已经被重重苍白火焰包围,甚至连整个画卷都摇摇欲坠之际。 只见得蓦然间,从青铜马车之上,冒出无数气泡般的光芒来。 这些气泡色彩各异,红的、蓝的、紫的......一时间姹紫嫣红不说。远远看去,就好似整个青铜马车被一团七彩的蜃气包围。 那感觉,就如同深海里亮起的一簇簇色彩斑斓的光。 煞是好看的同时,就见得这些气泡如同一个衔着一个的圆环似的。一环套着一环,极为精巧的组成了一个个更大的、六边形或八边形的环形。 而且这些环形构造精奇不说,还颇为神秘。并随着魔女冷哼之际,无数的这些圆环就争先恐后地朝着外面涌去! “咻!” 虽然看似天雪大师和画魔出手都极为凌厉,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条的存在。虽然看着漫天的苍白火焰和彩色圆环,已经挤满了整个天际。 但是奇异的是,这些火焰和彩色圆环竟然可以毫不相交似的。 反倒是变成了苍白火焰拼命地炙烤整幅画卷,而那些圆环又不停地在修补整个画卷的奇妙景象来。 但其实如此“平静”的交手,不但没有让周围的一众大能觉得无聊。反倒是他们全都极有眼力的知道,眼下这种看似波澜不惊的争斗才极为凶险。 毕竟对于天雪大师和画魔来说,虽然眼下的直接交手,变成了在画卷上的间接交手。 可一旦稍有控制不好,承受不住对方的压力。那画卷上眼下双方所有的压力,都得一方全部承受。 因此对于一众大能来说,这会也是屏息静气,目光如炬。 一会觉得这画魔闭关果然大有长进,一会又觉得这天雪出招仿佛如羚羊挂角。 同时众人还在心中暗暗琢磨,自己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能不能应付的比在场的两位,更加的合理。 “呯!” 不过就在一众大能都看得如痴如醉之际,就见得那苍白的火焰首先微微一颤! 紧接着无数的彩色泡泡仿佛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缝隙似的,好似闻着腥的鲨鱼,陡然越涌越快地朝着其中一朵苍白火焰涌去。 不过也不知刚才苍白火焰的这一招是不是诱招,竟然随着第一声“呯”的一声。 紧接着仿佛密集的“呯!呯!呯!”之声,只见得那本来一颤的苍白火焰陡然大亮,立马涌来的无数的彩色气泡,就直接爆了开来。 “要输了!” 虽然一时间苍白火焰表现的更为强势,可一众大能都是行家。又如何看不出,其实反倒是天雪大师落在了下风。 毕竟眼下画魔这边还依旧能输出的极其稳定,可天雪大师这边。却必须要加强输出,才能跟画魔来抗衡了。 “除非天雪还有什么特殊的后手,否则如此僵持之下,怕首先顶不住的还是天雪。” 本来一众大能还没觉得,这么早就能看出端倪。可眼下争斗的战场毕竟是在魔界,界面之力的压制也更对天雪不利。 再加上就算天雪还有什么后手,可谁又能知道。眼下情形占优的画魔,有没有什么后手呢? 只是虽然一众大能已经看出场中的形势如何,可显然要等到天雪真的落败,怕还是太早了一些。 不过就在一旁的骨魔等,看准了形势蠢蠢欲动,掂量着是不是趁机也插上一脚的时候。 突然“轰”地一声,只见得在离一众大能来说,不算特别远的地方。 极为突兀的巨响之后,从魔界的地底,一道磅礴的土灵之力,混杂着无数的魔气。仿佛直接从地底猛然喷发一般,轰然冲上了天际。 一四零五 宝剑白衣天雪 “这是......” 显然一众大能都没想到,这里打得热闹,远处竟然也不消停,尤其是这土灵之气..... 不过就在所有大能还在因为这变故微微眯眼,不晓得为何突然土灵之力如此旺盛之际。 突然就见得一道身影,已经极为迅疾地冲了出去。 “画魔!” 要知道这会画魔正在跟天雪激烈大战,因此本来就杀意盈天。故此她刚行动之际,她身边的祖魔们还以为她这是要加强对天雪那边的压力。 因此就连众魔也没想到,画魔竟然说停就停,直接就朝着那土灵浓厚之处冲去。 要知道这会不管是天雪大师还是一众灵族,都被困在画魔的画图之内。 再加上画魔跟天雪之间,本来就是她占据优势。如此一来,她抽身而走,反倒是同时又直接将天雪和一众灵族人也困在当地。 “追!” 众魔都是阴险狡诈之辈,画魔这边刚动。一众祖魔哪还不一瞬间就想明白,这分明是画魔要去喝土灵的头啖汤去了。 故此众魔哪里还来得及去管要不要杀灭天雪这头,立马身形一展,迅疾地就朝着画魔追去。 但谁知就在众魔起步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 一道雪白的剑光直接将画图绞烂,霎时间无数气云流转。好似刮起了一道狂暴的灵气漩涡似的,仿佛直接将天都捅出了一个窟窿。 如此一来,不但站在这窟窿中央的天雪大师,手持宝剑,一袭白衣。显得威风凛然,几似不可侵犯。 就连一众大能也被这天雪大师和画魔两个,联手催生出来的巨大漩涡,弄得暂时也只能纷纷立住脚步。 如此一来,反倒被天雪大师一跳出来,见到画魔远去的身影。眉目一瞬,立马扬声道:“画魔!你哪里逃!” 说完人剑合一,宛如一道流星一般,就迅疾地朝着画魔追去。 她这表现和反应如此迅速,显然一方面是她不肯让画魔占了先机,另外也是赶紧从一众恶意满满的大能环伺中脱身出去。 而到了这会,一众灵族大能才灰头土脸的从刚才那画图中挣脱而出。就见得那几个魔族祖魔们竟然都已经紧随天雪之后,冲了过去。 不由得跺脚道:“没想到我等竟然被魔族和人族联手骗了!” “行了!不要说了,再不追更加晚了!” 不过就在众灵族也急急追着魔族大能的屁股后面,朝着前面赶去之际。在灵族人的身后,又浮现出一道身影冷笑道: “有意思,这画魔和土灵到底联手搞什么鬼?” “不过别魔也就算了,这欲魔也这样急急地追过去,葫芦里又卖得是什么药?” 只是虽然他如此喃喃自语,不过暗魔也只是摸了摸下巴,并没纠结太久。就见他脸上的腐肉抖了几抖,低低冷笑道: “这样也好,虽然眼下坏了我鹤蚌相争的计。可说不定过一会,怕不得你们更得乱杀起来!” 说完身子轻轻一转,宛如一道青烟般扬起。反倒是这会他变得最为悠哉悠哉,不紧不慢地跟着众大能身后,也朝着那土灵勃发的方向飞去。 不过刚行半途,就见得他脸色突然一变。身形刚刚迅疾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就见得天雪大师从他闪身之处,直接迅疾地飞过。 同时更为诡异的是,天雪大师这会竟然有些钗横鬓乱。而且不但如此,在她的身后,还跟着炎魔和曜灵天尊两个呼喝不止。 原来刚才天雪大师虽然追着画魔而去,不过她心中清楚自己可是三方中最弱势的一方。 因此眼下最为重要的根本不是争夺什么,而是先得将自己隐藏起来。如此一来,才有趁机搅局的机会。 故此她刚一纵剑,摆脱了魔灵两方大能的包围。就毫不犹豫地轻叱一声,不但不朝着前面追去,反倒是想要冲天而起,乘机遁离此地。 可她失策的是,刚才众魔只是没想到画魔暴起发难,其实对于她这头已经早有想法。 毕竟当时若不是画魔搞出这么一出,众魔说不定已经出手。 因此包括像炎魔这样的,早就已经偷偷将神通祭出,就准备择机行动。 谁知画魔这么一变故,虽然导致众魔的手段没办法用出。可若是天雪跟着画魔朝前而去,说不定有画魔在前面帮她趟路,她反倒暂时无忧。 可如今她这么一变幻方位,倒好巧不巧地直接撞到了,之前各位魔族大能们预伏在半空中的手段。 这其中尤其以炎魔的燎天之焰,最能消磨天雪大师的剑光。而且对天雪大师来说,极为吃亏的是,她这一下等于是直接送上门去,被一众魔族大能侯到个正着。 如此一来,刚才天雪没在画魔那里吃上什么大亏。 眼下反倒是等于被众魔联手,自己凑上去坑了个大的。 亏得双方也算是猝然遭遇,众魔困不住她。再加上她见到不好,立马掉头狂遁。 但谁知这么一来,虽然脱了众魔的毒手,但又撞到了紧随而来的灵族人的身前。 本来天雪脱困之际,就摆了灵族人一道。让他们灰头土脸,吃了不小的一个暗亏不说,还落在众魔之后。 这会见到天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坠落,顿时觉得有机可乘。 因此三位大能同时联手,刚想要将天雪给困住。 谁知他们刚一伸手,本来如断线风筝般的天雪大师,却蓦地浑身灵力鼓动。 “嗤!” 一时间,仿佛天雪大师的身上有如一个黑洞似的。周围的无数魔力竟然疯狂地朝着她身上汇聚而去。 这一刻,连三位灵族大能都脸色一变的是。 在天雪大师的身上,竟然灵力和魔力。这两股完全排斥的力量,好似水乳交融一般,同时朝着她的身上汇聚而去。 而且同一时间,竟然天雪大师一瞬间就立马恢复了过来。 紧接着只听得“叮”地一声,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令得三位灵族大能都齐齐一顿的是。 这天雪大师好似根本就没事人一般,不但直接挡住了三位大能的联手。还轻易就闪过三人,毫不停歇地继续逃遁而去! 一四零六 先吃你这大餐 这也是为何暗魔会看到,炎魔跟曜灵天尊两个会朝着天雪紧追不放。 炎魔是自觉自己一招已经得手,因此想多赚好处。至于那曜灵天尊,则是看到天雪竟然能灵气魔力同时转换,眼热这道法门,因此追了过来。 但是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本来飞在前方的天雪大师突然长剑一收。 本来御剑飞行的姿势猛然一闪,霎时间在她收剑的同时,一道五彩雷芒陡然升起。 只听得“轰隆”一声,然后就见得整个天雪大师的身躯,全都在这道五彩雷芒之下,消逝于无形。 “雷遁!” 显然两位大能都是识货之人,立马就看出这天雪大师身上异术层出不穷。看来虽然人界只派了她一个过来,但是保命之物倒是毫不吝啬。 怪不得三界之中,以人界大能最为稀少。还被魔修和妖族分润了不少名额,竟然也能支撑一界。看来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些花里胡哨之物立下了不少功劳。 只是不管灵族和魔族虽然心中对于人族不依靠自身,而是靠这些花里胡哨之物颇为不屑。 但是他们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真是颇为有用。 最起码眼下本来算是隐隐联手的两人,这会反倒是互相提防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一切其实全都落进了千云生他们的眼里。 本来光靠土灵一个和他们的布置,根本不可能监视住如此之多的大能,不过架不住他们还有一个内应画魔。 尤其是画魔不但战斗中颇为强悍,出其不意地一人就能将天雪大师给压住。 更为关键的是,画魔还有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描画天地的能力。如此一来,再配合土灵这感知大地的能力,立时间就将外面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 原本众人见到那天雪大师,竟然凭着比剑遁还要莫测的雷遁终于摆脱了魔、灵两界的大能,不由得砸了砸嘴,刚想感慨两句三派果然富有这类话的时候。 谁知道随着魔、灵两界大能的退走,突然又从刚才天雪消失的位置上,又袅袅出现了一道新的身影。 “这......” “竟然又是一个大能!” 这个发现让众人也不由得诧异不已,要知道多一个大能,对他们来说,情形的复杂程度就要大上许多。 尤其是这丝毫踪迹未露的大能,更是令得众人立马紧张了起来。 他们就见得这大能悄悄地来到天雪大师消失的附近,脸上的腐肉微微一抖,就露出细细轻嗅的陶然模样,嘴上还不知道悄悄念着什么。 不由得连忙将最新的情形通过千云生跟阿古的联系,向画魔示警。 不一会儿就见得画魔传音过来道:“看你们所述的情绪,似乎是那十大祖魔中的暗魔........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此贼最为阴险狡诈,你们倒是要十分当心!” 就在画魔传音未了,突然就见得暗魔仿佛发现了什么。嘿嘿一笑,双指猛地一搓。 霎时间就见得他双指之间由黝黑转为靛蓝,紧接着从天雪大师的雷遁处,就见得一道青烟从暗魔的双指间升起。 这青烟看似飘飘渺渺的似乎极轻极淡,但是不知暗魔如何动作,这青烟竟然凝而不散不说。 还宛如极有魔性似的,仿佛一条灵活的小蛇,在暗魔的指尖七转八扭。不一会儿,才突然如同折柳似的,指定了一个方位。 “嘿嘿!天雪!看来先吃了你这道大餐倒也不错!” 就在暗魔盯着指尖的这道青烟,嘿嘿冷笑之际,微微舔了舔嘴唇。 突然他就听得画魔等消失的方向,猛地一阵剧烈的波动。 不过显然这种烈度的波动并没有让暗魔打消主意,而是只见得他喃喃冷笑道:“虚鸣魔啊虚鸣魔,你就先辛苦一下,帮着再担待一二吧!” 说完只见他不再犹豫地身形一转,霎时间就好似一道黑芒猛然在空中数个闪现。 这期间虽然他指尖的青烟不停地变幻方位,但是那暗魔却好似并不在意似的,而是盯紧了青烟的变幻。 自己的身形也跟着数闪,不一会儿,就闪到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土丘的高处。 到了这里,就见得暗魔手中的青烟不再是朝着一个方向,而是朝着天空笔直不动。 这令得暗魔那灰白的眼珠中更加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盯着下方露出垂涎的表情来。 不过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要狩猎的乃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大能。虽然这大能这会状况并不是最好,可碍于天条的存在,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偷袭的。 只是暗魔就暗魔,只见他并不急着趁着天雪大师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立马痛下杀手。 而是双指间那靛蓝之色又猛地一搓,霎时间这靛蓝之色由蓝转青,然后就见得这暗魔嘿嘿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天雪啊天雪,怪就只怪,你到了魔界也就算了,还遇到了我暗魔!” 说完只见得暗魔双指猛地一并,再洒然一弹。一时间就见得他双指间无数青蒙蒙之物,好似幽影的淡淡碎屑。 全都有如极细极细的粉末似的,飘飘洒洒地落入下方的土丘之内。 不过突然,就在他面露得意之色之际,心中竟警兆忽生。那心悸的感觉就像是下一个瞬间,有什么东西突然能将他立毙当场一般。 这令得他因为常年争斗形成的强大反应,根本想也不想。立马整个虚影猛然一动,身形陡然就从原地消失。 果不其然,只听得“轰”地一声。 一道白芒突然就在暗魔刚才站立的位置猛然炸开,这白芒好似一道穿林之箭。不但一闪而过,而且还余波未尽似的。 在附近瞬间就绕了一圈,才回到原地。露出了天雪大师,那持剑傲立的身形。 原来暗魔打死也不会想到的是,自己算计天雪如此阴险的计划,最后竟然是被千云生他们破坏。 亏得他为魔足够机警,感觉不对,立马抢先一步闪了出去。否则这一下怕不是得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只是天雪这一招虽然极为凌厉,但是她仅仅是被千云生的小动作惊动,并不是真的发现了暗魔的踪迹。 再加上暗魔足够机警,闪的也够快。因此她虽然刚才迅疾地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真的发现什么。 不过显然她也颇为伶俐,虽然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却并不妨碍她冷笑一声,故意朗声道:“既然被我发现,阁下再躲躲藏藏,就毫无意义了吧!” 说完横剑当胸,冷冷地瞧向四周,就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以至于早已成竹在胸一般! 一四零七 可也困不住我 不过虽然天雪大师朗朗出声,可是那暗魔也是极为阴险狡诈。并不因为好似被天雪大师发现,就真的现出真身。 这令得天雪大师虽然笃定有人藏身此地,但是却并没有把握立马将其逼出。 不过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只听得远处再一次”轰隆“一声。这一次的爆炸之声要比上一次厉害许多,地动山摇一般,显然一众大能那头出了什么大事。 这令得哪怕天雪大师也眉头一扬,哼声道:“阁下既然迟迟不肯露头,那就莫怪我不奉陪了!” 说完长剑一展,立马直接就飞了出去。 但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一会,竟然天雪大师再一次闪身而回。见到对方并没有急着追着自己而出,终于最后一丝忍耐也无地轻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我的玄元天地斩!” 就在天雪大师喝声之际,只见得在她的周围,猛烈的劈啪声陡然密集。 霎时间好似在她的周身,产生了无数爆裂开来的小气旋一般。这些细小的气旋,一生出来,就如同密集上浮的气泡。 霎时间就随着天雪大师手上那迅疾飞升的一剑一起,好似围绕在飞剑周围的无数剑芒一般。 这些剑芒虽然一个个极为细小,但是却数量极多。 那感觉就如同一道清辉,清辉中藏着宛如牛毛似的无数更细的细碎剑芒,随着天雪大师这轻叱之下。 “轰”地一声。 甚至比密集的细雨还要细密了无数倍的剑芒,轰击在整片地域。 可饶是如此,对方似乎也根本就没有被天雪给逼出。就好似天雪的所有力气,真的击打在空处一般。 这令得天雪终于柳眉倒竖地冷笑道: “阁下既然不肯露头,那就莫要露头了!” 说完她身子猛然拔高,本来击出的长剑再一次回到她的手中。只见她捏着长剑,就这么绕着空中宛如划圈一般,一圈圈迅疾而转。 霎时间就见得好似平平无奇的七八个灵气圆圈,兜头罩了下来。 这些灵气圆圈一个套一个、一环套一环,初看似乎平平无奇,但细看又暗合九宫八卦之象。 并且这些灵气圆圈从天雪大师划出之际,并不如何之大。而随着这些圆环飘飘落落下降之后,竟然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将整个方圆范围,全都笼罩在内。 并且这些圆圈一落入地下之际,就好似生根一般,霎时间将整片地域的气机锁住。 而直到这时,天雪大师才满意地朗朗道:“阁下既然愿意呆在此地,那就试一试我这九锁梅花禁吧!” 说完她这一次似乎对自己这九锁梅花禁颇有信心,不再担心对方能够轻易脱困而出似的。直接转身,朝着那爆裂声处赶去。 而直到这时,才见得本来的九锁梅花禁中,一阵微风吹过。无数宛如细沙似的细密的碎片,纷纷洒洒地扬了起来。 这些碎片好似一只只飞舞的蝴蝶一般,无视了天雪大师布置下的禁制。微微扬起的同时,好似被一道清风一刮,就打着漩地逐渐朝着禁制外集中。 并且到了最后,还慢慢地组成了一道人形的影子一般。 而随着这刮出来的碎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终于这影子也越来越实,露出了暗魔的真容出来。 不过这暗魔现身之后,并不急着去追上天雪。而是捧着手上一个罗盘状的一物,盯着罗盘里的一道白影不停的游动,嘴角啜着阴笑道: “天雪啊天雪,就算你再过机警,可也免不得中了我暗魔的道!” “嘿嘿,你这九锁梅花禁虽然有些意思,可也困不住我!” 不过就在暗魔嘴角冷笑之际,突然他脸色一变。就见得组成他身体的无数碎片中,竟然霎时间宛如火苗似的,一开始先是一点银砂般的火苗窜起。 紧接着,一道道的火苗有如燎原之势一般。令得暗魔也忍不住脸色一变,甚至来不及破口大骂。 原来刚才天雪的玄元天地斩跟九锁梅花禁,全都是掩人耳目的虚招。真正让暗魔吃亏的,是这刚才这些藏在宛如牛毛般剑气背后的剑气星芒。 尤其令得暗魔觉得棘手的是,这些星火显然暗含了什么秘法,竟然扑之不尽不说。 还霎时间令得他脸上和身上的那些腐肉,竟然也都灼灼而烧起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腐肉全都被这星火彻底烧去。反倒是露出了一双极为寂寞的双眼,和一个满是疤痕的脸庞来。 这满是疤痕的脸庞刚一露出,那寂寞的双眸中就露出疯狂的神色和深切的仇恨。 只见他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气急败坏地骂道:“天雪!尔竟敢如此!” “现在我不想吃你了,我要让你比被我吃了,还要痛苦无数倍!” 说完只见得这暗魔终于将身上的星芒扑灭,然后就好似见不得人似的。虽然没有腐肉遮脸,但是他却浑身涌出一股黑气将自己彻底笼罩。 然后才死死地盯着罗盘上那道白光,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巨大的地裂处。 这地裂宛如狼牙般的撕裂开来,底部的暗红色土壤翻到表面,一看就是新裂开来。 不过暗魔身为大能,自然看出这地裂与众不同。虽然巨大的怒火,令得他仿佛觉得浑身都在熊熊燃烧。 可眼前的古怪还是令得他暗暗思索道:“听那虚鸣魔的意思,似乎下面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哪怕他们这帮大能,似乎也都被打散了开去。” 说完又皱了皱眉头,看着手中罗盘上的白光,阴渗渗地道:“从虚鸣魔的消息看,似乎这天雪第一个碰到的,极有可能是炎魔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地阴笑道:“这个炎魔似乎之前追着那天雪好不狼狈,我就不信,若是有机会能够出手,这天雪能够忍住!” “也好!这一次就让他炎魔帮我试试,这天雪的斤两如何。” “哼哼,人族听说就是乱七八糟的后手最多。既如此,就让那炎魔先帮着我跟天雪消耗一回再说!” 说完就见得暗魔不再犹豫,本来就被一团黑气笼罩的他。突然猛的被越拉越长似的,就好像是一道极细的青烟一般,朝着那地裂里投去。 一四零八 不愁生点事情 不过恐怕连暗魔也没想到的是,随着连他也遁入地裂之。早就悄悄将他的行踪牢牢盯住的千云生等人,则长舒了一口气地嘿嘿道: “总算都进来了,这一下咱们该让他们好好混战一回了。” 说完就见得千云生掰着指头道:“灵族和天雪、天雪和暗魔,还有魔族和灵族。嗬嗬,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搅在一起,不愁他们在下面不发生点事情啊!” 就在千云生哈哈之际,一旁的灵之子也笑着补充道:“没错,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魔族内部。” “嘿嘿,不说画魔,就算欲魔想要暗算骨魔,就是好大的一篇文章能做。” “既然他们都进来了,咱们是不是该给欲魔点消息,让他明白其实土灵早就已经遁逃出去,离开了此地。如此一来,好让他放心大胆地对付骨魔,咱们也能给画魔交代了?” 虽然眼下已经事到临头,千云生还是惯常喜欢慎重一番。因此他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琢磨道:“你们说,这一次欲魔真能将魔帝城一群魔都弄过来,打骨魔一个措手不及?”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轩辕一绝就不解地道:“有画魔做保,还带你亲眼看了魔女的勾当,你还有啥可担心的?” 谁知千云生闻言却摇了摇头道:“画魔也有判断错的时候,咱们还是得看准点才行。” “怎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就在轩辕一绝诧异之际,千云生则摸着下巴道:“照着咱们下面的布置,既然他们都已经分开,倒是未尝没有机会一试。” “不过要测测欲魔到底对骨魔有多少恶意,说不得还得是让画魔帮忙才行。” “你是说,让画魔假冒骨魔,试试欲魔会如何行动?” 显然灵之子对于千云生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大为惊讶,谁知千云生却嘿嘿一笑地摇了摇头道:“以欲魔的谨慎,怕仅让画魔假扮骨魔,可没那么容易让他上当。” “不过嘛,如果是骨魔突然袭击了欲魔,你们觉得欲魔又会有如何反应呢?” “这个嘛.......”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令得众人思路立马开阔道:“既然欲魔有意对付骨魔,那确实也就不能排除骨魔也有对付欲魔的动机!” “尤其是欲魔心中有鬼,搞不好一旦遇袭,反倒是更会想得太多!” “对!” 千云生跟着众人又讨论了一番,详细将欲魔之后的种种反应都预估了之后。才觉得此计甚为可行,因此立马着手和阿古联系,将自己这边的想法一说。 不一会儿就传来画魔有些讶然地声音道:“你们这想法还真有些大胆!” “不错!与其等着欲魔自己动手,不如咱们给他们拱一把火!嘻嘻,这个想法我倒是喜欢!” 说完千云生等人就见得画魔身形一变,没一会儿就从一个妖娆的美魔,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魔骨之架。 而且似乎画魔还觉得这样不够逼真,又拿出画魔笔来,“画”出两朵巨大的灰白之焰在前面开路。 至于千云生等人,则一边感叹于画魔这“画工”的维妙唯俏,一边赶紧将之前准备好的种种“蛛丝马迹”抓紧发动。 如此一来,才好让欲魔误会,此地的土灵早就已经遁逃。 不过显然,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准备。画魔也没有觉得,仅靠着简单的攻击就能让欲魔上当。 因此她又干脆计上心头,“画”出无数各式各样奇怪的土怪出来。这些土怪有些身形隆起,巨大畸形的身躯,一看就极为凶戾。 有些则宛如一道阴影,灵活细长的影子就好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甚至还有许许多多身形虽微,但是却数之不尽的细小之物。 这些细小之物每一个都极有特色不说,更为关键的是无穷无尽之下。哪怕是大能遇上,也会觉得无比棘手。 其中尤其是画魔特别创造出一种躯壳之物,看似在一众石怪中毫不起眼,但是克制欲魔的粉障之气却是最为有效。 “去!” 将如此之多的石质之物全都放出去之后,画魔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想来有了这些之后,不仅千云生他们设计的整个空间更显得完整、危机重重。 同时万一动起手来,另外一些大能想要靠近捡什么便宜,沿路也会更为困难。 至于做好这些的画魔,则悄然顺着甬道早早地守到一处关键之处。 只见得她这会虽然看似被无穷无尽的岩浆包裹,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些缓缓流动的火红岩浆,竟然就像是有生命体似的。在眼看要靠近她的时候,又会缓缓滑开。 那感觉就好象是有什么无形之手,将整片地域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看着似乎火红的岩浆无所不在,但是以画魔的大能眼光却能看出,包裹在这岩浆中的无数通道。 至于组成这些通道的其它位置,则充斥了无尽的罗狱之气。 这也是诸位大能进来之后,会大吃一惊的原因。 毕竟哪怕是一众大能,也没谁愿意面对无穷无尽,代表了死之终极的罗狱之气。 如此一来,被大大限制了行动方向的诸位大能,才会默契的分开。为的自然就是不要因为这样的限制,在同行的途中,被另外的大能给轻易背刺了。 同时以各位大能的本事,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会觉得机会来了。这种看似错综复杂的情形,不正是可以凭着自己的手腕和本事,第一个将土灵给翻出的机会吗。 再加上像灵族和魔族等进来有先有后,因此像暗魔这样刚进入的时候,欲魔则早就已经深入其中。 不过就在他继续朝着内部深入之际,却突然觉得前面的温度越来越高。 这令得魔女不由得微微眯眼,突然伸手,殷红的手指猛地朝着身旁的熔浆里一插。 然后根本无视了暴烈的熔浆在自己的指头滋滋作响,反倒是伸出长长的舌头。宛如一条灵活的蛇杏似的,朝着那沾在手指上的红色浆液微微一舔。 然后才将这带着浓厚硫磺气息的浆液卷入口中,闭上眼睛,带着享受似的轻啜道:“有意思,我怎么觉得在这腐朽肮脏的味道里面,还泛着一股烂透了的骨头渣味呢?” 一四零九 拿些新鲜出来 就在魔女两片殷红的嘴唇微微轻嘬之际,她只听得先是“嗬嗬嗬”的大笑声,紧接着面前的熔浆一阵翻涌,一副大大咧咧的骨头架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骨头架子好似见到老朋友似的,极为随意地大踏步朝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大笑道:“我说欲魔,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一些!” “那土灵的踪迹我刚才可是已经发现了,不过这小子也颇为滑溜,竟然被他又朝着深处钻了进去!” “怎么样,趁着剩下的那些大能没有过来。你我赶紧联手,先将那土灵逼住如何?” 不过看似骨魔大大咧咧地逼了过来,魔女却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突然身形一闪,不但不朝后退去。 反倒是猛地转过身来,盯着相反的方向嗤笑道:“魔扑迷颠步!” “哼!我说骨魔,大家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些新鲜东西出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魔女转身之际,本来她一片平静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漩涡。这漩涡无比漆黑,霎时间就仿佛像是将周围岩浆的红色全都给吸进去似的。 令得魔女都忍不住多退了一步,才听得“咚”地一声,从漩涡中迈出一只巨大的骨脚。 并且随着这骨脚踩出来的同时,整个空间都仿佛像是猛晃了一下。这气势甚至比刚才整个骨魔的出现,还要夸张十倍之多。 这令得魔女甚至都得暗暗将魔力布满全身,才勉强抵御住那漩涡的澎湃之力。看着对方那闪着银芒的巨大骨架钻了出来,对着她嘎嘎道: “不绕着你走上这么一圈,怎么能斩断你这分身跟本体的联系?”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和本体联系正在减弱?要不要再聚一聚魔力试试?” 说完“哄”地一声,就见得骨魔身后那漩涡猛地炸开,霎时间一股巨大的气息朝着四周流散。 也同时吹得那魔女身上的魔光猛闪,至于骨魔则双目中露出狡黠的神色。看着魔女先是双颊一阵殷红,紧接着突然灰败了下去。 不由得拍手大笑道:“任你欲魔奸猾似鬼,也免不得中了我这诡计!” “嘿嘿,你若不动魔力还好。怎么样,这一下万刃攒身之苦,也不太好受吧!” 骨魔话音刚落,就见得魔女似乎也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身为祖魔,心机毅力也极为了得,虽然被眼前的骨魔连番算计,形势已经极为恶劣,但是他依然还是很快就稳定下来。 盯着对方冷冷地道:“好啊!原来是魔虺之力!” “我说骨魔,你应该是早就知道这里有这能克制我分身之力的魔虺存在。所以才故意在这里等着我不说,还有意营造种种情形,逼得我不得不上当的吧!” “哈哈!你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 骨魔闻言不但不以为忤,反倒嘿嘿承认道:“你本就是分身而来,现在又吃了这么一大亏。嗬嗬嗬,难不成还能是我的对手不成?” 就在骨魔嘿嘿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之际。 魔女却眼露奇怪的神色道:“骨魔你刚才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为了一个土灵而已。你就算暂时占得上风,难道不怕我以后的报复不成?” 谁知魔女这话却令得骨魔眼露讥笑道:“你这问题虽然不错,可惜你一个小小的分身没了大能加持,还以为有跟我平起平坐的资格吗?” 说完突然伸出巨大的骨掌大喝道:“若是你想知道答案,就让你那本体来问我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魔女只觉得眼前倏地一花,虽然看似骨魔仅仅是一张巨掌抓了过来,但是霎时间就好像是万千骨魔一起朝着自己抓过来一般。 这种极其古怪的错觉令得魔女难受至极,虽然以大能的见识来说,她有无数的办法能够破除骨魔这一招。 但是眼下这具分身受限,导致的巨大差距。还有自己中了魔虺之力之后,迅速消退的实力。都令得她心中明白,骨魔这一招看似毫无花巧,但分明就是在以势压人,让自己避无可避! 这令得她无可奈何地猛地一捏手中早就藏着的一物,毕竟对于欲魔来说,土灵和钱大力都是他势在必得之物。因此眼前这具分身,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果不其然,就在她猛地一捏手中之物之际。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呼啸之声泛起,这声音低沉而摄人心神。 只见得霎时间从魔女的手指缝中,宛如无数黑色的发丝,好像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猛地疯涨起来。 这些黑色的发丝刚一出现,就如同一道道幽深的黑色闪电一般。令得那骨魔也好似见到什么恐怖之物似的,不得不收手愕然道: “戮魔丝!” 显然此物极为凶戾,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专门克制魔族,因此哪怕是魔界大能也极为忌惮。 不过显然魔女根本不觉得仅凭此物就能将骨魔逼退,而是趁着对方一收手之际微一掐指。 就见得从无数黑色的发丝中间,瞬间就长出无数殷红的桃花出来。 这些桃花初时只有星星点点,好似黑色的发丝中间渗出的滴滴血液。不过很快这些血液就越涨越大,从花苞变成花骨朵,最后又结成硕大如蓬的朵朵绽开桃花。 并且这一过程意外的好看不说,还竟然仅仅一个呼吸就全都完成。 然后只见得这些桃花霎时间变成无数翩翩起舞的血色飞蛾,令得一旁的骨魔都哼声道:“多时不见,欲魔你这一手魈魔之术倒是又长进不少!” 说完也不见骨魔如何动作,仅仅是猛地朝着大地一踏。霎时间巨大的震动声,就令得那些翩翩飞舞的血色飞蛾,本来是想要将魔女给包裹住。 但是却不知怎的,竟然一个个东倒西歪不说,还有不少迅速地直接就灰败下去。 原来虽然眼前的骨魔乃是画魔假扮,但是她也不能仅仅数招就让魔女逃了去。 如果是那样,怕是欲魔自己也要怀疑,魔骨如此放水到底意欲何为。 因此虽然魔女这连消代打的一手极为漂亮,但是画魔自然也不介意继续施加压力,逼出对方一两个保命的后手。 如此一来,不但演戏演了个全套,也能同时削弱欲魔的实力。 不过画魔虽然如此计划,也同时将魔女这极其拿手的无数血色之蝶震了个七零八落。 但是连她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以为魔女这一下不死也得半残之际。 在无数血色之蝶的掩护下,一股惨白如雪的幽幽之火陡然烧起。这惨白之火极其奇怪,不但任何东西都扑之不灭。 而且竟然在这惨白之火的中间,本来已经彻底锁闭的空间,也被这惨白之火烧出了一个大洞。 至于那魔女则早就消失在洞内,哪里还有丝毫的踪迹可言! 一四一零 此地颇为危险 “这白火倒是有些奇怪!” 虽然魔女就此逃走,令得假扮骨魔的画魔略微有些遗憾。不过她本来此举,就是要离间欲魔和骨魔之间的关系。不敢说让他们一见面就能打起来,也起码让他们在洞内难以有所齐心。 因此,就算魔女现在不逃,画魔后面自然也会留出让对方遁逃的机会。 只是眼前这白火却引起了画魔的注意,毕竟十大祖魔之间互相知根知底。她看着这白火极为凶戾,竟然连层层空间禁制都能被它烧透。 不由得令得画魔暗暗奇怪,难不成欲魔最近这百多年来,又有了什么奇遇不成? 其实她哪里会想到,这件事情的根源,还是得落到千云生的头上。要不是他进了雷音寺的藏经阁,让追进去的魔女拿到了诸天葵花魔典,恐怕对方还练不成这葵花魔火。 不过也许是眼下这葵花魔火有些弱小,还不太起眼,因此画魔还仅仅是有些奇怪。这也是她闭关太久的缘故,想当然的觉得既然自己有了进步,那欲魔有所进步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因此她也只是凭着直觉先略收了一些,准备以后再测试一番。 紧着着很快就听得千云生那边急切的消息传过来道:“骨魔也已经下到了第六层空间。” “至于欲魔,也不她知用了何手段,竟然一时间难以探知!” “无妨!” 画魔闻言倒是极有把握地回应道:“这魔火虽然有些诡异,但那魔女想要短时间内逃出此地还是难为。” “而且我看她现在拼命的样子,对于土灵应该是势在必得,怕是你现在想她走她也不肯呢。” “如此甚好!” 画魔这么一说,千云生倒是更放下心来。毕竟以他跟欲魔的仇恨,自然是恨不得他能跟一众大能打得天翻地覆才好。 而画魔这边跟千云生交流完之后,又要了骨魔的位置。立马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娇滴滴的魔女模样。只见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变身的样子,又朝着骨魔处潜去。 至于魔女这会,虽然凭着葵花魔火的后手,杀透了重围冲了出来。 但是这魔火她却没有彻底掌握,再加上与本体断了联系。以至于实力不济之下勉强施展,导致这会魔火逆行,反噬自身起来。 不过逃出来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因为逃出了骨魔的封锁,以至于和本体的联系再一次重新接续起来。 凭着本体的帮助,这魔火本来已经将魔女烧成了个人形火炬似的。 这一会也慢慢在欲魔的强力梳理下压了回去,以至于再一次魔女那明眸皓齿的模样,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不过就在她将这葵花魔火压至体内之际,突然只见得她眉头一皱。身形虽然未动,却露出一丝冷笑地道:“没想到曜灵天尊大驾光临,难道灵族也开始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哈!” 果不其然,就在魔女冷笑之际,从离她不算太远的位置,浮现出了曜灵天尊的身影。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被魔女喝破而有什么羞耻,反倒是脸皮极厚地嘿嘿道:“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难道这土灵如此厉害,竟然能在大能环伺之中,还伤了你欲魔不成?” 原来这曜灵天尊之前是为了追杀天雪而落了单,因此这会本来是准备追上另外两个灵族大能。 但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正好碰到逃到这里疗伤的魔女。 要知道对于灵族来说,现在他们有三个大能,而魔族可是有四个。因此如果能顺利清出去一个大能的话,那岂不是此消彼长之下,他们灵族抢回灵之子的希望就更大了。 只是显然曜灵天尊也是个极其谨慎之辈,因此他虽然看准了魔女这会伤势不轻,但是不到万全的把握,他可不会轻易树一个强敌。 至于魔女倒是也明白,对方此问实际上包藏祸心。因此并不立马回答,而是扬起脖子,殷红的嘴唇里猛地将一道惨白的火焰彻底吞了进去。 然后就见得她面容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如此三变之后,终于恢复了本来面貌,云淡风轻似的轻笑道:“天尊不去追那土灵,反倒是有心思关心起奴家的身体来。” “怎么着,难不成真君看我一个落单的柔弱女子,特别好欺负不成?” “哈哈,欲魔你可是说笑了!” 显然曜灵天尊这会也看出,眼前的魔女肯定是强行压住了身上的伤势。毕竟她刚才身上那道惨白魔火,哪怕是他,看着也极为忌惮。 看来此地的危险程度,怕是比之前众人估计的还要更高。否则以欲魔之能,又有谁能轻易伤得了她? 而且这会曜灵天尊也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魔女虽然伤势不轻,可光凭她刚才强行将那魔火压下去的手段,也不是他现在能轻易胜之的。 想到这里,他自然就熄了争斗的心思。刚想再说两句场面话就直接退去,先跟另外两位灵族大能汇合再说。 但谁想到,就在他刚打哈哈之际。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上,一阵巨大的震动声爆起的同时,竟然就连隔开众人的罗狱之气也一时间狂暴起来。 亏得魔女和曜灵天尊都是大能,这罗狱之气虽然有些麻烦,不过仅仅是一些余波。自然对两位大能来说,直接就不动声色的轻易掸开。 而且随着魔女刚才的出手,曜灵天尊冷眼旁观,自然更加确认没了机会。 因此反倒是立马和气了许多,跟着魔女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同声道:“炎魔和天雪!” 看来这一声爆炸声极其强大,以至于透露出来的信息极多,说明炎魔和天雪之间肯定出了什么状况。否则的话,大部分大能相遇,哪怕就是如魔女这般,受了极重的伤势。 互相之间动手的几率其实也不高不说,也不可能有哪两个大能愿意鹤蚌相争之际,让别的大能渔翁得利。 因此就算大能之间有什么争斗,也绝不可能轻易暴露出自己过多的信息。 尤其是在如此之多大能的环伺之下,就算两位大能杀红了眼,打得火星撞地球一般。 恐怕他们也绝不可能在别的大能赶到之前,就提早分出胜负出来。 更不要说大能之间还有天条的约束,杀败或许还有机会,像刚才曜灵天尊想的也是怎么将魔女赶出此地,但要杀死却是难上加难。 因此从常理来说,大能之间就算有所交手,也应该是极为克制才对。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因此一瞬间魔女和曜灵两位大能,通过这声爆炸声判断出如此之多的信息。 不由得反倒互望了一眼,一齐同声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何不一起去赶紧看看?” 一四一一 有人比咱更急 就在魔女和曜灵天尊两个极有默契的放弃动手,一齐朝着爆炸处而去的时候。 从魔女刚才疗伤的位置旁,突然就见得一道幽暗的身影浮了出来。 原来发现魔女疗伤的可不是曜灵天尊一个,而是暗魔早就先一步到了这里并悄悄靠近。 要不是曜灵天尊恰好赶到,说不定在魔女全身贯注地疗伤之下,反倒是会被暗魔偷袭得手。 不过显然那暗魔也看到了魔女身上的惨白魔火,他可比曜灵天尊来的更久,因此自然也看得清楚。 这会不由得皱眉沉吟道:“这东西为何如此古怪,竟然令我都有种心惊的感觉!” “而且看魔女这样子,又有谁在这里,竟然能将她逼得如此狼狈?” 就在心思阴沉的暗魔也紧紧皱着眉头,蜿蜒疤痕般的脸庞上露出阴鸷的神色来。突然从他的耳旁,虚鸣魔那急切的声音冒了出来,呼哧哧地道: “我说暗魔,这么久的时间,你咋还没有点收获?” “人我可都帮你给骗进来了,凭你的手段,这么长时间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暗魔听到虚鸣魔的声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道:“急什么,难道你没发现现在越来越有趣了吗?” “嘿嘿,再说了,咱们能少花点力气,为什么不少花点力气。刚才我可是看到,有人比咱们更急的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了。” “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先卖会力气。这么一来,咱们动手的时候,不是能更加轻松很多?” “对了,我让你盯住的那两个灵族人现在怎么样了?” “哼!暗魔你不要说得好听,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颇为古怪,还是赶紧掌握住局面再说!” 显然虚鸣魔可没有暗魔那么有信心,不过既然暗魔问起,虚鸣魔还是停了停才道: “刚才你让我借着爆炸声起,故意混淆视听,让另外两个灵族人误以为爆炸是在深处响起。” “现在看起来应该已经有了效果,我正跟在他们身后,也朝着深处而去。” “好!” 暗魔闻言眼前一亮,盯着魔女和曜灵天尊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自言自语地道:“那边想来足够乱上一阵了,正好让我乘机动手!” 想到这里,他立马毫不犹豫地提醒虚鸣魔道:“记得别让他们行动太快,好让我及时赶到,能提前布置......” “放心!” 显然那边的虚鸣魔,对于仅仅是盯住两个灵族人还是颇有信心,因此嘿嘿道:“越往里面,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石怪们,就越发的棘手。” “光这些石怪就够这两个灵族人喝一壶的了,更不要说还有我在一旁掣肘!” “好!” 见到虚鸣魔如此有信心,那暗魔更是毫不犹豫。 只见他这会桀桀一笑,整个身躯有如一缕青烟,竟然直接就朝着罗狱之气里潜去。 要知道这罗狱之气哪怕别的三界大能,那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谁知这里竟然还有能视罗狱之气为无物的暗魔。 至于已经被暗魔视为猎物的流云天尊跟华表天尊两个,虽然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一个虚鸣魔。 但是他们这会,也已经被眼前这层出不穷的石怪弄得警惕性大增。 尤其是当来自深处的爆炸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之后,周围的石怪也像是遇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大的增加。 令得流云天尊不由得暗暗低声道:“难不成已经有人找到了那土灵不成?” “我看这些石怪狂暴的样子,似乎有种最后的癫狂一般啊!” 谁知他旁边的华表天尊却满不在乎地一猛一抬手,又轻轻松松地捏死身前一只疾扑上来的巨大石怪。 不仅令得巨大石怪的身躯,宛如一蓬流沙般从他的手缝里泄出,而且还见得他捏着石怪核心处一块闪着蓝芒的八角宝石。 再微微屈指一弹,就听得“叮”地一声,这块八角芒宝石就好似一簇流星似的。瞬息间“啪啪啪啪”地,又将这巨大石怪后面的数只极其灵活的石怪也一齐击得粉碎。 然后才见得他微微侧头对着流云天尊道:“越是这样,咱们越要快些才行!” “你也知道那土灵跟灵之子的关系.......这灵之子咱们可是不容有失........再说了,这些石怪也只是棘手些罢了,可没办法对咱们产生真正的威胁。” 虽然华表天尊这么开口,但是流云天尊还是觉得灵觉上有些担忧。可就在他刚想继续开口之际,却突然盯着侧方哼声道:“谁?” “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里竟然能碰到两位灵族大能,难道两位也是听到那深处的爆炸声,所以要一探究竟的吗?” 就在流云天尊喝问之际,从另外一头的甬道中,就见得虚鸣魔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无恶意,反倒是离得他们两个极远。就好像是防范他们会对他有所不利的似的,站在远处抢先开口起来。 “原来是虚鸣魔......” 显然虚鸣魔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刚才那震动声如此之大。想来不仅仅是他们,怕是只要有心大能都会朝着那方向而去。 如此一来,双方凑巧碰到,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而且看虚鸣魔的样子,似乎像是防备他们反倒更多。 这一点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灵族人可两个,而虚鸣魔只是一个。因此就在两位灵族大能微微放松警惕,刚想趁机套话之际。 谁知突然虚鸣魔脸色一变,盯着更远的方向大喝道:“土灵!哪里逃!” “什么!?”两位灵族大能也没想到,竟然这种时候发现了土灵的踪迹!难不成刚才那一声爆炸之声果然是跟土灵有关。 而这会他竟然再一次逃脱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恰好被他们碰上?! 就在两位灵族大能来不及再多思考之际,就见得本来就已经离得他们极远的虚鸣魔喝声之后,已经一声不吭的身上暗芒陡然一亮,一个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看情形竟然是已经将大能实力全都爆发出来,才能如此迅捷。 见到如此情况,令得流云天尊跟华表天尊两个也毫不犹豫地对望一眼,同声道:“追!”然后就见得两位大能也一齐飞了出去。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动身之际,只听得“轰!”的一声,从刚才虚鸣魔站立的位置上轰地裂开。 无数的罗狱之气涌了出来,迎面就朝着疾飞而来的流云天尊跟华表天尊两个迎去。 “该死!” 眼见得那虚鸣魔不但自己赶了过去,还不忘放出后手阻止他们两个的追击。 令得流云天尊跟华表天尊两个,更加笃定前面那虚鸣魔追去的肯定是土灵。不由得一齐暗骂一声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各显神通,“倏”地分开。 只见他们一齐闪过迎面而来的罗狱之气,一左一右的更为迅疾地朝着虚鸣魔追去。 但令得两位灵族天尊都没想到的是,就在罗狱之气陡然爆发,而两位天尊又倏然分开的关键当口。 一团黝黑的暗影,竟然趁着罗狱之气隔绝内外,而华表天尊又不备的关键时刻。 猛地借着罗狱之气的掩护,从离得华表天尊极近处扑了出来。霎时间甚至连华表天尊都来不及反应,就见得那团黑影,已经猛地顺着他的脸庞扑了进去。 一四一二 又有想法不成 “哼!华表,你怎么来得如此之慢?” 在地底深处的一个岔路口,流云天尊眼色阴鸷地盯着两个方向犹豫不定。 看起来,是那虚鸣魔和土灵两个逃得极快。再加上地底形势复杂,他们两个又被那罗狱之气阻了一阻。以至于哪怕以流云天尊的本事,竟然也跟丢了去。 这令得他更加没好气地盯着姗姗而来的华表天尊身上,谁知华表天尊却满不在乎地捏碎手上一只拼命折腾的石怪,漫不经心地道: “都是这些该死的石怪,竟然妄想夹杂在罗狱之气里朝我偷袭,害我多费了点手脚!” 说完仿佛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似的,而是凑到通道的近前。只见得他周身霎时间无数灵力涌动的同时,从他的手心里,则有一股逼人的寒气四散开来。 不一会儿,就仿佛像是干裂的柴火碰到一丝火星似的。逼人的寒气中竟然分出数道吞吐的火舌,朝着两路通道滚滚向前。 只见得这两道火舌竟然一路逐渐地越烧越黯,而另外一路则越烧越旺。照在华表天尊那阴鸷的脸上,更显得其无比的阴森邪魅。 而流云天尊却仿佛像是对华表天尊这一手,无比熟悉似的。竟然丝毫不起疑地身形一展,就朝着越烧越旺的那路方向追去。 反倒是华表天尊见自己的使出灵族人的手段果然毫无破绽,就连流云天尊也被骗了过去。 更加信心满满他盯着流云天尊的背影桀桀冷哼,嘴角露出一抹阴笑,才也不遑多让的跟着流云天尊一起追了下去。 就这样流云天尊跟着华表天尊两个又追了许久,果不其然再一次追到了虚鸣魔踪影。 不过这会的虚鸣魔却满脸郁闷,当他看到流云天尊跟华表天尊两个突然闪出,将他围在核心。虽然他先是表现出一丝讶然,不过很快就又满不在乎地一摊手道: “两位这是何意?我记得大家不是应该一路,共同寻找土灵的吗?” 说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这么说,难不成两位也跟丢了土灵不成?” “哼!虚鸣魔,收起你的鬼把戏吧!快把土灵交出来,否则你以为你还能顺利脱身不成!” 抢先开口的竟然是华表天尊,不过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虚鸣魔却嘿嘿嘿地哼声道:“两位哪只眼睛看到我抓到土灵了?” “再说了,在魔界威胁一个魔界大能,两位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实在太过自信了一些?” 显然虚鸣魔这话令得流云天尊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特别是看对方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根本无惧动手。想要立马判断对方这话是真是假,还真是有些棘手。 谁知华表天尊却不慌不忙地冷哼道:“阁下想要不承认也没关系,可你后面想要摆脱我们两个却又就难了。” “刚才阁下不是说,在魔界威胁一个魔族大能是痴心妄想嘛?那咱们跟在你的身后,逢人就将我们的所见所闻说上一遍。” “嘿嘿,到那时候,足下还觉得这土灵的秘密,你还能保得住吗!?” “对啊!” 流云天尊闻言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不由得暗道这会的华表天尊,怎么一下变聪明了许多。 果不其然,虚鸣魔听了这话也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怒气。看起来,虽然他不惧眼前两个大能跟自己动手。可也根本没有信心,能彻底摆脱两位大能牛皮糖似的跟踪。 这令得他第一次露出郁闷的神色,闷哼道:“两位跟得我这么紧,难道没有看出,这土灵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吗?” “两位跟在我的身后,怕是只会让这土灵逃得更远!” “不管怎么说,阁下是见到土灵的最后一人,以你大能的本事,难不成还怕追不上吗?” 显然流云天尊这会也变得“聪明”了许多,立马紧紧咬住虚鸣魔话里的“破绽”。 但是他哪里想到,就在他此问之际。虚鸣魔和华表天尊两个嘴角都露出一丝阴笑,就仿佛像是他等着他此问一般。 果不其然,听到流云天尊此问之后,虚鸣魔才有些不情愿似地道:“刚才他消失的就在此地,可惜我刚要作法,两位就追了上来。” “如今这说话的功夫,怕是又跑得远了!” “无妨!这土灵可没有咱们的身手,想来不可能逃远!你再作法就是!” 果不其然,华表天尊这话也是流云天尊的心思。而虚鸣魔见灵族两位天尊一副绝不罢休的表情,只得“无奈”地道: “那好吧,不过两位若是想要与我联手一起拿住土灵。怕还是得讲讲清楚,那土灵和操纵它的身后之人,可都是我的!” “这个当然!” 显然这一点两位天尊早就有了默契,因此就听得流云天尊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们只要那灵之子就行!” 虽然流云天尊这话根本就没有丝毫诚意,谁知道真抓到了土灵,大家还能不能如此客气。 可虚鸣魔却满意地点了点头,生怕流云天尊反悔似的,没再多提什么更苛刻的要求。反倒是在一旁的华表天尊的催促下,猛地掐诀大喝道:“钵啰末邻陀宁......” 然后才在两大天尊的注视之下,盯着手心里的一道黑影,选定了一个方向又追了下去....... 至于躲在深处的千云生等人,看着暗魔跟虚鸣魔两个连使奸计,竟然谋划掉了两个灵族大能,霎时间就令得他们这边的势力变得大涨起来。 不由得极为忧虑地将眼下的情形,跟画魔细细汇报了一遍。 谁知也不知是画魔实力更强,看得更高,还是对于魔族太过熟悉。以至于她听完千云生的消息之后,却满不在乎地哼声道: “两个蠢猪一样的灵族人罢了,竟然会被这么简单的计谋骗到!”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剩下的祖魔们,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暗魔的这些小手段就算能骗到灵族人,怕是在祖魔哪里,却不见得还能这么有用。” “难道这就是祖魔的日常自吹不成?我跟欲魔斗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欲魔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啊.......” 虽然千云生心中暗暗腹诽,但是见画魔如此有信心,想必她也不会是丝毫把握也无,不由得略略安心。 不过对于喜欢多算胜少算的千云生来说,画魔有信心归画魔有信心。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再加一层保障地建议道:“我看灵族一下损失了两位大能不说。” “曜灵天尊这会还蒙在鼓里,怕是如此一来,灵族人反倒是成了里面最弱的一环。” “依我之见,不如我们不动声色给曜灵天尊一点提示。如此一来,趁着暗魔他们不备之下,双方遇上,或许还能收到奇效。” “唔.......你这主意倒是不错,难不成你又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一四一三 一脸丑陋模样 千云生听了画魔此言,理了理思路分析道:“如今情况,已经跟咱们刚把这些大能弄进来时有了不小的改变。特别通过咱们沿途的提示,想必欲魔已经‘猜到’土灵已经离开。” “他现在之所以不走,肯定还是想找机会完成跟魔帝城的约定。” “当然骨魔也肯定因为,刚才跟画魔大人你的动手,想必也不会不对欲魔有所提防。” “至于暗魔和虚鸣魔已经基本可以看出肯定是一路,眼下他们又收了两个灵族作为掩护,想必下一步肯定有所大动。” “反倒是天雪这边,虽然一时间看不清楚她想干什么。但是想必她肯定也不愿意,轻易就让土灵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 “因此目前看来,反倒是画魔你所欲何为,可还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 “哦?” 听了千云生这话,画魔也是微微一顿,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如今大能混战,别人都尽力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反倒是我,还要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 千云生见画魔此问,知道她也有些转过弯来,微笑道:“想必画魔你也应该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别的大能虽然藏着掖着。” “但是眼下可是混战形势,自然会拼命利用对自己的一切机会努力行动。正所谓不要听怎么说,而要看怎么做。如此一来,真正的目的反倒是并不难猜。” “只有画魔你,虽然也打着号称抓住土灵的名号。可是眼下这样的表现,怕是不见得那些大能会信吧?” “哼!” 画魔虽然内心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认为千云生说得有理。 毕竟谁也不是瞎子,谁是真的用力,谁是另有所图。时间一长,绝不可能一丝一毫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像现在这么多大能入了洞内,别的大能都或多或少交过手。只有画魔,仿佛隐身一般,这就不可能不让别的大能产生怀疑。 现在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只是时机不对罢了。或许像暗魔这样的,一旦他们能腾出手来,就要想着怎么防画魔一手了。 想明白千云生到底意有何指之后,画魔显然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因此毫不犹豫地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给他们一个目标!” “给他们一个目标?” 画魔听了千云生此言,倒也聪明,立马有所感悟地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也以为我有所求。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能拉拢,或者孤立我?” “呵呵,确实如此!” 千云生倒也不藏着掖着,继续分析道:“没有缺点的对手可不是好对手。” “眼下几方混战,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一旦形成鼎足之势,说不定几方弱的,第一件事情,就要要联手将最强的给赶出去!” “如果画魔你没有弱点,那岂不是很快就要成众矢之的了吗?” “唔.......” 千云生这番分析说到底,如果身在局外倒也不难看透。毕竟就算所有人都针对画魔。有土灵掌握全局的优势,画魔依然还是有主场之优! 不过正所谓驱虎吞狼,这个出头鸟自然是越晚当越好。 只是之前画魔几次挑拨骨魔和欲魔都太过顺利,以至于让她也有所忽略。如今被千云生提醒,立马点了点头道:“没错!” “不过我该弄出一个什么目标,然后又能让他们信以为真呢?” “呵呵,这个目标我倒是刚刚已经为画魔你想好了!” 千云生见画魔已经肯定了他的谋略,立刻道:“眼下几方混战,表现上自然都是为了抓到土灵。” “可私下里嘛,谁都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如果被各方针对,绝不可能笑到最后。” “所以众人这才合纵连横,为的是就算不能独得全部,也起码要分要自己所要的那部分!” “因此不管是暗魔悄悄出手也罢,骨魔欲魔杀机互现也罢。其实归根结底,争的还是一个关键时刻的自己这方的优势罢了。” “所以对于画魔你来说,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要想让他们相信,你自然也应该脱不出这个框框才对。” 画魔听了千云生的分析,扑哧一笑道:“可惜他们却不知道,我恰恰正在这框框之外!” “哈哈!” 千云生见画魔心情轻松,也嘿嘿一笑地继续分析道:“因此只有画魔你表现在这个框框内,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至于这目标嘛,自然就是天雪大师了!” “天雪?” 画魔不明白千云生的目标为何会选上天雪,就听得千云生分析道:“眼下灵族明面上有三个大能,虽然魔族有四个大能还有一个暗魔,但要说团结一致,肯定还是灵族。” “因此灵族人最想做的,肯定是将天雪赶出去。如此一来,再想办法在你们魔族之中分化一二,就算不能全部得到土灵,但是得个灵之子还是很有把握的。” “当然,眼下灵族是没了机会,可画魔你却并不‘知道’啊!” 千云生这话明显带着戏谑之声,令得画魔也哼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正常来说,如果我想要得到土灵,同时又防止魔族内部有人最后反水。” “那么最应该做的事情,也是想尽办法,增加自己的实力了?” “确实如此!” 千云生暗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立马呵呵道:“毕竟对于画魔你来说,最有利的一点是,你对很多东西可没所图!” “如此一来,自然这其中的利益,你就可以有所商榷!” “像欲魔对于我等,明显就对灵之子更感兴趣。” “但是画魔你却不同,只要能拿到的利益够多。到底该拿哪一份,其实你又何尝不能商量呢?” “唔!”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天雪一谈。如此一来,天雪处于劣势,自然不会要得最多。反而在这件事情上因为我愿意伸出援手,说不定对方还会把大部分利益都给我!” “没错!” “乘乱出手,本就是你魔族的作风。” “如此一来,画魔你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兴趣,并按照这个“魔设”行事。” “那么想必各方自然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强劲的对手,但绝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了!” “唔!” 画魔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地道:“有意思,给他们一点弱点看看,让他们还以为我要的就是这些。” “嘿嘿,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我真有些快要耐不住,看他们最后一脸错愕的丑陋模样了,哈哈!” 一四一四 何不联合一番 “轰!” 天雪大师觉得最近自己有些倒霉,先是在外面莫名受到了盯梢。令得她本来准备先将周围搞个清楚,再择机入内的计划被迫改变。 随着她赶紧入得洞来,争取摆脱那如芒在背的感觉。 谁知刚进入洞后,竟然又遭了炎魔的伏击。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耐心地潜伏在侧,就好似专程等着他天雪一般。 其实天雪不知道的是,炎魔之所以如此行动,是因为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感觉到后面有人。 因此这才并不急着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谁曾想,就在他本来想将天雪放过,看看后面到底还有何人的时候。 谁知突然天雪身前罗狱之气猛地炸开,不但一时间令得潜伏在侧的炎魔无所遁形。 更为蹊跷的是,原本暗藏在天雪身上的一处暗魔手段也被同时引动。 要知道这会天雪并不知晓在自己身上伏下手段的乃是暗魔,还以为炎魔趁她不备,准备至她于死地。 自然毫不犹豫,立刻反击。 如此一来,以天雪和炎魔为中心,霎时间就变得一团混乱起来。 其实随着暗魔在天雪身上手段的引爆,炎魔当时就已经发现不对来。 毕竟身为大能,乃是这一届顶尖的存在。自然能够感受的到,自己面前罗狱之气突然紊乱,定然是有什么蹊跷。 只是当时雪天瞬间反击,也逼得他不得不沉着应对。毕竟双方不能互相交手,故此同时选择了罗狱之气作为动手的中介,如此才惹得整个空间震动。 这也是为何魔女他们当时听到的第一声巨响,就是因为虽然双方同时都想要借用罗狱之气攻击对方。但也恰是如此,顿时造成气息外溢,将更多的大能又引了过来。 其实天雪见炎魔的反击竟然是以守为主,当时也醒悟过来一些。 毕竟如果真的是炎魔准备偷袭于她,置她于死地。再加上前面藏在她身上手段的发动,绝不可能还给她如此强势进攻的机会。 只是她虽然一时间醒悟过来,可是情势已经到了如此,眼下反倒是不能轻易松手。 否则以双方大能互相气机的吸引下,怕是这边自己稍微一弱或者露出破绽,对方立刻就会气势涌了进来。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两头角力的黄牛,真撞到了一起之后。只能奋力向前,再想轻易撤退,恐怕反倒是更加受伤。 不过虽然天雪和炎魔两边一时间僵持住,但是其实双方心中都清楚自己这边其实是被人陷害,因此才导致两强相争。 故此就在他们急谋抽身之计的时候,魔女等众大能又陆续围了过来。 其实魔女他们过来也各有各的心思,像魔女是之前在“骨魔”手上吃了个大亏,又遇到了曜灵天尊。才不得不展露强势,实际上并没有真的那么强的实力多树劲敌。 因此围过来的众人如此心思不齐之下,反倒是给了漩涡中央的炎魔跟天雪以机会。 两人见此情景,不但故意显得争斗得更加激烈,而且还有意搅动更多的罗狱之气。如此一来,正当围观的大能们想要看一场好戏,趁机捡一捡便宜的时候。 谁知道本来打生打死的两人,突然同时猛击,逼迫罗狱之气做出反应。这么一来,随着地底的轰鸣之声,一时间哪怕众位大能,也仿佛像是感受到了罗狱之底那最深沉的恶意一般。 “不好!” 到了这会众大能哪还不明白,原来是炎魔和天雪两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竟然巧妙的利用了罗狱之气的反击之力,不但借着这反击之力一起脱困,还同时想要将一众大能也圈进其中。 其实围观的一众大能心里何尝不明白,眼下最亏的就是炎魔和天雪两个。 因此他们想要将众人全都卷进来是假,制造混乱脱身才是真。 可是众大能苦于虽然心中明白,但谁也不肯冒险被这罗狱之气卷入,从而给了旁人以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反倒是给了天雪苦战得脱的机会。 只是天雪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好不容易脱离了漩涡的中心,刚想休整一番,将这个诡谲的空间搞个明白之际。 谁曾想到,竟然在她的面前,又幽幽浮现出一个身影出来。 “画魔!”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画魔竟然能如此准确地将她堵个正着,令得天雪也不得不再一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对她来说,眼下面对着眼前大敌,自身其实有两个困境。一个自然是连场大战,早就让她声势不同往日。面对养精蓄锐的画魔,她显然是更劣势的那个。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她不得不为眼前画魔的心机手段而警惕。 毕竟连她自己在前一刻,都不见得知道自己一定会选眼下的这条路,纯粹是随着战场形势,凭着自己的临场嗅觉做出的反应。 但是谁曾想到,画魔却早一步地等在这里。这岂不是说画魔对于整体的局面把握,甚至洞悉人心的程度,比她还要更高一层? 因为如果不能对所有在场大能的心态有所把握,并预判到众人的行动,是绝不可能最终算出她天雪会选眼下这条路的。 不过劣势虽然劣势,身为剑修的天雪,面对如此劣境,却同时又涌出了剑修那种越挫越强的气势来。 至于画魔看到天雪被自己这边利用种种情势逼到下风,竟然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意,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毕竟她可没有天雪以为的那么强大,纯粹是因为此地是她的主场的缘故。再加上千云生的提醒和土灵的指引,才能早一步将天雪堵在这里。 不过她自然乐得让天雪误会,保持一种神秘,如此一来才能给对方最大的压力。 因此虽然她看到天雪战意汹汹,却一步不退地冷笑道:“哎呀,真是凑巧,没想到出来散个步都能遇到天雪大师。” “怎么,我好想刚才听到那边有些动静,又看到大师你从那边狼狈而来,莫不是这动静与天雪你有关?” “哼!画魔,不要假惺惺作态!” “你们魔界之人不都是一个德行?废话少说!想要我天雪的命就上来取就是!看看我手中这剑答不答应!” 说完见画魔并不急着动手,干脆再一抖手中长剑,露出冷然的表情道:“要是不敢,你可不要怪回头放跑了我,被我找到机会,到时候再生什么后悔!” 天雪大师如此背水一战的架势,反倒令人根本不敢小觑。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画魔见到天雪如此紧张模样,却微微嘟嘴,嘻嘻一笑地道:“好玩啊好玩!” “没想到天雪你窘迫至此,要跟我以命相搏。既然这样,何不干脆与我画魔联合一番呢?” 一四一五 真的搅风搅雨 “你我联合一番?” 天雪没想到画魔会出此之言,结果就听得画魔直接侃侃而谈一番,将利弊全都分析了一遍。 然后才听得画魔笑道:“如何?想必天雪大师你在这洞内,再也找不到比我还优厚的条件了吧?” “这么说来,只要我肯帮你。有了好处,你就愿意分我一份?” 就在天雪沉吟之际,画魔则继续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正如我前面所说,恐怕天雪你现在的筹码并不算多。因此,到底能得多少,还得看天雪你能做出多大的贡献呢!” “呵呵,画魔你倒真是好算盘。用子虚乌有之事,就来换我的出手!” “这么看来,这么多魔族还有灵族,竟然还是你画魔最为阴险!” “呵呵呵!” 画魔听了天雪这话一说,殷红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嘻嘻道:“都说人族奸诈不下于魔族,倒也不算虚妄。” “也罢,按你们人族的话说,既然你以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若是你不怕中圈套的话,那就随我一观如何?” 说完不再去管天雪大师如何态度,反倒是转身袅袅朝前而去。 至于天雪大师则站在原地略一踌躇,不过她一想到画魔要对她不利,刚才就是最好时刻。既然对方刚才不动手,后面动手的可能就会大大缩小。 想到这里,她略一咬牙,干脆跟在画魔身后。就见得画魔带着她朝着深处而去,过了一会,才示意天雪隐蔽于侧。 只见得她们刚潜伏下来没过一会,就听得曜灵天尊朗朗的声音传过来道:“流云、华表,你们深入了这么许久,可曾查到什么端倪嘛?” 然后天雪就见得在曜灵天尊的面前,另外两个灵族天尊也浮了出来。 只见得先是流云天尊摇头道:“此地极为古怪,似乎极为克制咱们灵族。曜灵你一路过来应该颇有体会,咱们若想要有所作为,怕还是得三人齐心才行。” 说完就极为自然的,朝着曜灵天尊这边靠去。 至于流云天尊一旁的华表天尊,也一同飞了过来,还同时极为赞同地点头道:“是啊!” “探查了这么久,我们怀疑,此地可能恰是人族那小子的阴谋!” “或许就想要逼着咱们大能间互相残杀,此事倒是不可不防!” “还好现在咱们三个凑到了一起,想来小心一些当无大碍。” 谁知就在流云、华表两位天尊自然而然地来到曜灵天尊的身边,突然只听得“轰”地一声。从流云、华表两人的眼睛中,一阵黑芒涌动。 紧接着,就见得从他们两人的手心里,同时一股暴虐的气息一齐涌出。 要知道这会两人已经离得曜灵天尊极近,有心算无心之下,照说曜灵天尊绝无可能躲过才对。 但是意外的是,随着一身巨响,竟然灵力与魔力激荡。从曜灵天尊的周身,两团碧青色的灵芒喷涌而出,恰好将流云、华表的出手架住。 这一意外的变故,甚至连天雪大师也美目一阵讶然,心中暗惊,没想到眼前竟然会出现如此变故。 之前她还在怀疑,画魔为何会带她来此。这一下心念急转之下,就听得画魔幽幽地传音道:“别急,还有好戏!” “还有好戏?” 天雪大师听到画魔的传音,心中诧异之际。只听得场中突然宛如爆豆子似的密集声响不说,还听得竟然从另外一方位上,也同时密集地狠斗了起来。 “这是.......?” 就在天雪大师又一次讶然之际,只听得虽然一时落在下风的曜灵天尊咬牙切齿地道:“好啊!果然有够歹毒!暗魔!你还我灵族的命来!” 而另外一边,则传来的虚鸣魔惊诧的声音,和炎魔的冷笑声。 就听得炎魔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哈哈道:“曜灵!老夫说得没错吧!” “这一下你总该相信,老夫并没有害你了吧!” “哼!暗魔!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夫!从天雪那女人身上爆出的手段,老夫就已经猜到,搞不好你也来到了此地。” “嘿嘿,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原来这一切还得从千云生跟画魔两个,暗暗给炎魔提醒开始说起。 毕竟众魔之中,炎魔之所以会伏击天雪,最为关键的是他感觉到了蹊跷。其实这个蹊跷,本来应该是炎魔怀疑千云生这边有什么埋伏,而起的疑心。 但是被千云生借力打力之下,反倒是引导到了暗魔的身上。 如此一来一方面是千云生的有意引导,再加上阴差阳错之下,不但令得炎魔说动曜灵,让暗魔屡试不爽的手段失效。 而且同一时间,炎魔也准确地将伏在一旁的虚鸣魔给翻了出来,接应已经落在下风的曜灵天尊。 至于暗魔借着流云、华表两人的身体,有心算无心之下没有得逞,一时间也陷入了困境。 毕竟因为天条的存在,在曜灵天尊有了准备之后。哪怕以暗魔之能,也一时间没有更好办法,正面跟灵族人动手。 因此别看曜灵天尊一时间落在下风,反倒是安全无虞。 至于虚鸣魔这边则是因为情势逆转,在被炎魔偷袭之下,却是有些不支。 毕竟炎魔跟虚鸣魔动手,可没有天条的顾忌存在。 因此反倒是此处的争斗,还要比曜灵天尊这边的争斗更加激烈数分。 “哼!炎魔,你竟敢坏我的好事!” “曜灵!算你命大,我们走!” 虽然暗魔一时间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失了最好的时机,再多拖延反倒无意。 因此就见得本来紧紧将曜灵天尊缠住的流云、华表两个人的身躯陡然一晃,就迅疾地来到炎魔的身边。 猛地夹击之下,逼得炎魔也只能缩手,然后这两个人的身躯就裹着虚鸣魔一起,朝着深处退去。 这令得炎魔也只得冷哼一声,不甘的停手。心中则有些佩服这暗魔,果然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之辈,一击不中,当即远遁。 至于天雪这边,目眩神迷地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之后。就听得画魔再一次幽幽传音过来道:“怎么样,天雪大师,这一下总应该觉得我画魔非是虚言了吧?” “连曜灵天尊也跟炎魔暂时联合,难道天雪大师你还觉得你有什么本钱。在魔界不跟一个魔族联合,就能真的搅风搅雨的呢?” 一四一六 看你肯否合作 显然画魔让天雪看了场大戏,立刻就令得对方沉吟起来。 最为主要的是,一方面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暗魔。另外一方面则是如此短短的时间,竟然灵族就连陷了两个大能,因此让她也同时感觉到颇为震撼。 不过就在她一时间还在沉吟之际,却见得炎魔在赶走暗魔和虚鸣魔之后,再一次跟曜灵天尊汇合到一起,冷哼道: “曜灵天尊,这一下你总该相信炎某所说了吧?” 说完再一次得意地阴笑道:“嗬嗬,暗魔啊暗魔,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果然是你在捣鬼!” “这个嘛......那炎魔你说,我等现在该怎么干才好?”显然突然失去了两个重要的同伴,也顿时令得曜灵天尊也觉得危机四伏起来。 眼下对于曜灵天尊来说,他也跟天雪一样,变得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显然不同于人界大能相对稀少,灵界的大能要丰富不少。因此对于曜灵天尊来说,一方面他还有外援,所以心中更有底气。另外一方面,也为了跟炎魔讨价还价的时候自重身份。 因此就见得他询问的话刚一出口,就立刻哼声道:“不过炎魔你也放心,我已经给剩下来的大能发了消息,想必很快他们就能汇集过来。” “哼哼,这一次你炎魔要是与我灵族联手,我灵族定然不会忘了你炎魔的好!” “嗬嗬!” 炎魔干笑两声,显然根本不信曜灵天尊的吹牛之言。 要是真按曜灵天尊所说,进入此间绝不可能只有三个大能。就算灵族有更多大能来到魔界,怕是都分散在了别处,急切之间想要汇集肯定还有些难度。 不过如果时间真的拖长了,或许就不一定.....  因此炎魔心念电转之下,立马嘿嘿道:“曜灵天尊你怕是搞错了一点,在这里面,可是你配合我炎魔,而不是我炎魔配合于你!” “你也看到这里如今罗狱之气密布,只有我魔族才能不受影响。哼哼,你们人灵两族在这里面,怕是都感觉到不太舒服吧!” “哼!炎魔,你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曜灵天尊也神色一冷,身为灵族的骄傲,他可不会轻易就被炎魔压服。 不过炎魔这会明显占据优势,自然毫不犹豫地冷哼道:“哈哈,情形不是明摆着嘛,如今暗魔和虚鸣魔是一伙的。虽然剩下几个魔还不知道,但是想必都在各自联合。” “哼哼,因此我炎魔自然不能落于人后。至于曜灵天尊你嘛.......若是你不肯跟我合作,那我也只能想办法将你送出洞外了。“ “嘿嘿,至于你那些什么劳什子的大能。怕是等我们撤走了,还能不能赶来都不一定吧!” “你........” 显然炎魔判断完了情况,知道必须要加快速度增加实力,自然不再耐烦跟曜灵天尊虚以委蛇。 至于曜灵天尊虽然立时就要翻脸,谁知就见得炎魔伸手一翻,手掌间突然翻出一个无面小人出来。 这无面小人宛如一丛幽幽的火焰,初看出了黑了一些、阴气盛了一些,似乎并没有别的什么特别之处。 但谁知曜灵天尊一见这小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地道:“无相!” “嘿嘿!怎么样?这可是我抽了十位大能的魂魄才练成的无相。这一下曜灵你应该知道,若是你跟我合作,或许那灵之子还有机会你能带回。” “若是你不跟我合作,我拼着这无相不要,自然也能将你赶出这里。” 不过显然曜灵天尊也不是吓大的,虽然他刚才的吹牛没有吓住炎魔。不过见炎魔拿出了无相,他反倒是冷静下来,只听得他冷哼道: “炎魔你将这珍贵的无相浪费在我这里,怕是后面大能环伺之下,想要再拿好处也不容易了吧?” “哼哼,你也莫要吓我,若是你不能保证我拿到灵之子回去,那你我就在这里鱼死网破又如何?” “你.......” 这一下轮到炎魔露出阴骘神色,因为他已经看到,曜灵天尊边说还边掏出了一道天道誓言。 显然这是准备死死跟炎魔两个绑在一起了。 不过虽然炎魔上一刻还露出阴骘神色,但谁知他眼珠一转,下一刻就哈哈哈地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曜灵你仅仅这样,就想跟我合作还不够,还得再拿出点本钱出来才行!” “怎么?” 显然曜灵天尊双目一动,一时间根本把握不住炎魔的态度,为何突然又癫狂起来。 就听得炎魔“嗬嗬嗬”地道:“我听说你灵族可是跟欲魔那边关系极好。” “这一次你们之所以这么多大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我们魔界,也是因为欲魔那边行了方便。” “怎么样,若是曜灵天尊想跟我签这道天道协议的话。那你就得保证,必须要把欲魔也拉到你这一边!” “你这是想要最后,让欲魔成为你的垫脚石?” 显然曜灵天尊也并不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炎魔的意思。就听得炎魔哈哈道:“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再说了,到时动手的是你可不是我!” “哼哼,你也不想失去灵之子吧?只不过坏了欲魔一个分身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你灵族再多花些代价,以后补偿欲魔罢了!” “哼!你........” 显然曜灵天尊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如此恬不知耻之言......不过他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眉头一皱之后,终于想起什么似地道: “据我所知,十大祖魔之中,似乎你炎魔和欲魔的关系并不算差。” “如今这般行事,你就不怕......” “哈哈哈,曜灵天尊你也不用多问什么!” 显然炎魔也知道曜灵天尊分明就是在套话,因此口风颇紧地道:“我们十大祖魔的关系,怕是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吧?” “嘿嘿,曜灵天尊,既然你要跟我炎魔定这道天道誓约。难不成准备一点损失不付,就轻易能拿到灵之子不成?” “好!” 显然曜灵天尊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炎魔也是一点不肯吃亏的主。谁叫现在他这边实力大损,想要拿回灵之子怕是不付点代价是不行了。 幸亏这代价不过是欲魔的一个分身而已,因此曜灵天尊虽然略有犹豫。但跟自己的目标相比,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更占了上风。 因此双方就这么又讨价还价了一番,再加上双方互相不放心地又确定了几个细节。就见得一阵青烟之后,曜灵天尊手中的天道誓言彻底成了灰飞。 虽然说对于大能来说,天道誓言也不见得能彻底约束。但是眼下是炎魔和曜灵天尊共同行动,显然对双方来说,这天道誓言的约束之力倒也不虞轻易不破。 因此,随着天道誓言开始生效,一时间炎魔和曜灵天尊两个,反倒是一时间显得暂时利益一致起来。 一四一七 等待我的吩咐 “嘿嘿,天雪大师,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炎魔和曜灵天尊两个逐渐走远,画魔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表情,看着天雪大师阴晦的眼神,盯着炎魔和曜灵天尊两个的背影越来越远。 自己则倒是露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来。 只见得她嘴角继续牵出一丝冷笑地道:“天雪大师,难不成你也准备,跟我画魔签一份天道誓言不成吗?” “呵呵.......天道誓言.......那东西若要是有用,我三界如今还能打生打死吗?”显然天雪身为大能,自然知道这东西也没那么靠谱。 “哈哈,天雪大师倒是比那灵界的傻瓜要聪明许多。知道我等终究要依靠的,还得是绝对的实力。” 画魔说完继续冷笑一声,哼声道:“如今情况倒是明了了许多,暗魔跟虚鸣魔、炎魔跟曜灵。虽然如今骨魔和欲魔还没有消息,不过照我看怕是也各有依仗。” “怎么样,天雪大师,时间越是往后,怕是你能讨价还价的筹码只会越少啊!” “哼,画魔莫要说我,难不成你不也是如此?” “虽然你也能跟别的祖魔交易,不过若是想要拿大头的话,怕还是跟我天雪来个交易,最为合适吧?” “赫赫赫,天雪大师倒是看得明白。” “不过我画魔有得选,你天雪却没得选。” “再说了,无非就是多拿少拿罢了。以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管我是去找暗魔还是炎魔。嘿嘿,天雪大师你觉得,还有你分一杯羹的余地吗?” “哼!” 画魔这话天雪大师怎么可能不懂,对方分明就是在明示她,如今他画魔知道的消息之多,怕是所有魔之最。 再加上以画魔的祖魔实力,怕是不管加入哪一方阵营,都对另外一方阵营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至于对方如今会找上她,无非就是想要拿得更多罢了。 因此,对于画魔来说,能选择的可能多。而她天雪,眼下确实能选择的可能少。 毕竟就算她能从画魔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但是暗魔和炎魔都有了盟友。她就算加入其中,一切顺利,也不可能分得太多。 至于欲魔和骨魔两个......到底可能有何心思,怕也难说。 想到这里,眼下画魔倒还真成了她最好的合作对象。不过正所谓来得太容易,反倒是需要怀疑。 对于天雪来说,虽然画魔口口声声的理由似乎看不出破绽。但是以她大能的直觉,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可告人之处。 只不过站在天雪的角度,她更多的是想到了魔族的阴险狡诈上面。却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画魔实际上却是千云生一伙。 因此她想了一想之后,就哼声道:“和你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想让我跟你同时行动却是痴心妄想。” “哦?此话怎说?” “哼,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天雪大师说完,掏出一跟枯树般的小枝,小枝上雷霆密布,一看就不是凡品。 然后就见得天雪大师“啪”地一声,将这小枝掰断,自己握住一截,另外一截递给画魔道:“你有何需要我做的,尽可以用这感神追明枝传与我知。” “若是我查明并无陷阱,自然会配合于你。” “这么一来,哼哼,若是你想要害我,怕也不能。” “哦?” 见天雪大师想出此法,画魔则露出好笑的表情道:“这就有些怪了,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些时机稍纵即逝。” “天雪大师若是到时候不肯配合,或是行动稍慢,岂不是将我也给害了吗?” “哈!这就看你画魔的本事了。最起码我天雪是友非敌,这一点就对于画魔你来说有用许多。” “再说了,我不跟你一起行动,也方便你与别的祖魔联合。” “到时候二桃三士也好,驱虎吞狼也罢。反正是你画魔拿了大头,自然你多费些心也不奇怪。” “哼哼,既然我天雪心甘情愿弃大拿小,若是再中了你魔族之计,岂不冤哉?” “这件事情是我天雪的底线,若是你画魔不肯,自然说明你包藏祸心。那如今诸事勿论,你我各展身手,看你画魔留不留得下我就是!”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画魔闻言也咯咯咯轻笑地道:“天雪大师倒是心急,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杀。” “不过难道天雪大师没有发现,若是你想我应允,还得说说你要什么?” “呵呵,若是你要得太多,怕是我画魔也不肯应呢。” “哦?” 天雪没想到画魔言语中竟然有松动之意,把横在胸口的剑一收,冷冷地道:“此事对于画魔你倒是不难。” “事成之后,别的你们尽可以拿去,只是那小鬼修,活着交给我带回人界就行。” “咦?” 借着躲在画魔体内的阿古,密切注视这边消息的千云生,也没想到天雪来人界的目的,竟然是他。 不过他略一思量,就想明白,看来三派的目的,恐怕还是他手中的魔门势力。 因此天雪才会特别指出,必须要活的自己才行。看起来小月和圣姑两个干得不错,否则三派也不会指明道姓要自己这个活人。 不过画魔显然心思更加阴沉,只听得她冷笑道:“有意思,你人族要的确实不多。” “不过我听说这个小鬼修极为关键,还连着什么天道种子和圣祖令!” “嘿嘿,若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交给了你们,怕是你天雪拿得也有些太多了吧?” “哼!画魔,你到底意欲何为?” 显然天雪应该是被画魔逼到了底线,因此柳眉一竖,神色立马就冰冷下来。 反倒是画魔见此情形,嫣然一笑,露出魔族特有的阴险奸诈的表情道:“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交给你们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嘛,你天雪不拿点东西出来交换,怕是说不过去吧?” “什么?” 天雪虽然已经想到画魔极其无耻,没想到对方竟然啥都没干,就开始找自己索要好处。 然后就听得画魔咯咯咯地道:“天雪大师,我可是已经让了一步,允许你自由行动,自主判断。” “赫赫,我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最后又分了你这么许多。” “怎么着,天雪大师就一点都不付出,怕是也太把我画魔看扁了吧?” “你......” 显然天雪也知道眼下自己落在了劣势,怕是画魔不狮子大开口,那就是不是魔族了。 因此她略一沉吟,就掏出一快灰扑扑的石块道:“此处乃是一处,我人界掌握的快要崩溃的小世界的坐标。” “若是事成之后,我附着在此上的手段自然消失。到时候你画魔能在这小世界获得多少,就看你画魔的本事了!” “哦?” 画魔听完不由得眼前一亮,之前她已经从虚魔神君那里得到了一处快要崩溃的小世界,没想到竟然天雪又掏了一处出来。 至于天雪加诸在这石块上的手段画魔倒是并不在意,毕竟眼下整个空间都是他画魔掌控的。自然有足够的把握,能后面继续忽悠天雪,将这行将崩溃的小世界的坐标弄到手。 因此就见她终于满意地将天雪手中的这个小石块跟枯树枝一收,才嘿嘿一笑地道:“既如此,那天雪大师,你可要藏好了身形,等待我的吩咐就是!” 说完就见得她身影轻轻一漾,整个身形才宛如水波似的微微一荡,就彻底在天雪大师的面前消失了个干净。 一四一八 驱虎吞狼之策 画魔这边刚跟天雪分开,立马刚才淡然的表情就消失于无形,反倒是脸色阴冷地哼声道:“这暗魔还真是贪心!” “亏得炎魔机警,我这边又将天雪给稳住。否则若是真的被暗魔各个击破,怕是咱们想要从中利用,就更加难了。” 很快千云生那边的声音就通过阿古传过来道:“能稳住天雪,画魔大人就是开了个好头。” “想必或许用不了太久,画魔大人你入场的消息,就能在大能间传开。” “呵呵,天雪固然想要利用我们。但是她哪里想到,我们真正要的,是让画魔大人你露出破绽呢?” 画魔闻言也傲然一笑,显然她对自己刚才的表演也十分自信。不过很快她就皱眉道:“眼下暗魔势大,除了他跟虚鸣魔外,还有两个灵族大能可以供他们趋策。” “若是就这么让他们从容积攒实力,怕是后面依然会成为心腹之患。” “甚至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咱们之前定下的分化骨魔与欲魔之计。依我之见,还是得想办法将其削弱一番才好!” 谁知千云生闻言却呵呵道:“画魔大人既然能想到此处,那想必另有一个魔,或许比画魔大人你还要焦急。” “谁?” “炎魔” “他?” 显然画魔是何等聪明之魔,她闻言立马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炎魔可是亲眼见过了暗魔的所有实力。” “哈哈,这么说来,竟然还有魔跟我们一样心急!” “嘿嘿!” 千云生也阴阴地一笑,继续分析道:“如今暗魔有四,炎魔有二,骨魔、欲魔各有其一。” “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怕是暗魔跟炎魔都恨不得对方去死才好呢。” “唔.......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炎魔联合?” “不!” 谁知画魔此问之后,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若是画魔大人你加入炎魔一方,那么对于暗魔炎魔他们来说,因为自身实力够强,则骨魔和欲魔两个就不足为惧。” “因此双方疑虑尽去之下,说不定反倒是先有一斗!” “如此一来,可对咱们并不有利。”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加入暗魔一方?” 画魔虽然觉得千云生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似乎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果不其然,在她此问之后,千云生却又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地道:“画魔大人若是你加入暗魔一方,很大的可能,会让暗魔势力更增,说不定很快就会对骨魔、欲魔、天雪他们几个出手。” “若是能成功逼走这几个落单之人,那自然炎魔二人也不足为惧了。” 画魔听出了千云生话语中的并不赞同之意,其实她也知道眼下可不是分出胜负的时候,而是让他们斗的越厉害越好。 不由得脸色微沉地道:“这就奇了,既不能加入炎魔,也不能加入暗魔。同时骨魔欲魔又被我们所分化,自是让他们越晚碰头越好。” “可同时你还要我多多冒头,露出破绽,以定众人之心。” “这倒是让我有些糊涂了,莫不是下一步咱们继续坐山观虎斗不成?” “呵呵!” “画魔大人不要心急!” “我倒觉得,眼下大人的形势最为有利。既如此,何不你既跟骨魔联合,又跟欲魔联合呢?” “你的意思是.......?” 显然画魔想到了什么,又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就听得千云生笑道:“若是画魔大人跟骨魔联合,与炎魔相斗。” “同时又跟欲魔联合与暗魔相斗......” 谁知千云生话还未说完,就见得画魔断然摇了摇头道:“想的虽好,可是你当骨魔和欲魔都是什么?哼!任你揉捏的笨蛋吗?” 谁知千云生倒是并不为画魔的抢话为忤,毕竟别的魔不知道,他可是跟欲魔打了无数的交道,自然知道祖魔的狡诈。 因此继续不急不慢地道:“若是画魔大人觉得此议不行,那咱们换一个说法。如果炎魔算计骨魔的时候,画魔大人你相帮骨魔。” “而暗魔算计欲魔的时候,画魔大人你又相帮欲魔。” “如此一来,骨魔、欲魔、大人你还有天雪,岂不是虽不结盟,胜似结盟了吗?” “唔......虽不结盟,胜似结盟........” 千云生换了个说法,画魔立刻明白了过来。 不过很快她就又皱眉道:“怎么能如我们的心意,让暗魔跟炎魔出手,我倒是要好好想想......” 千云生见画魔陷入深思,自然知机地连忙闭嘴。 毕竟不管是大能间的诡异手段,还是以祖魔间的互相了解,恐怕他千云生拍马也追不上画魔。 之前对付天雪他还能出点主意,可要论祖魔之间互斗心思,怕是还得看画魔的定计。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眼下情况已经逐渐明朗。就算是画魔后面的计划只成功了一部分,甚至哪怕彻底失败,都不会令得他的整个分化互斗之计难以维系下去。 最多就是哪边实力更强,他们就往另外一边“平衡”就是。 再不济,画魔还可以加入强的一方,给弱的一方传递消息,甚至“背刺”一番。 毕竟对于千云生现在来说,不管画魔如何行动。只要对方跟更多祖魔起了冲突,越代表画魔真心实意的在跟他们合作,那他自然就更加安全。 因此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时间之内,只听得洞内时不时就会传来轰鸣之声。 阴谋、背叛、诡计、仇恨、杀戮.......无时无刻不在其内上演。 甚至就连天道誓约也可以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被轻易突破。 虚鸣魔、曜灵、天雪.....都直接或间接的先后被清出了洞外。 亏得这几人都有保命手段,再加上洞内厮杀日旷,以至于这几人仅被重创。 不过令得千云生讶然的是,虽然他猜到了欲魔的后手是魔帝城。但他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欲魔直接用大神通,将魔帝城的众魔全都搬了过来。 甚至还为此带来了城内霜魔阴煞极罡的一部分威能,以至于差点导致千云生他们借用的整个罗狱之气的手段被破。 亏得千云生习惯于未料胜先料败,再加上他们这边也有土灵这位大能坐镇。而魔帝城终究缺了高端战力,因此最后魔帝城的众魔,糊里糊涂的被欲魔骗来,又全都殒命当场的结局。 不过这么一来,一番误打误撞、错进错出之下,千云生他们也算是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 不过最终的情形,剩下的众祖魔中,乃是暗魔、炎魔、骨魔、欲魔、画魔这五个,倒是也算暗合了千云生之前“平衡”的想法。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虽然众魔前面打生打死,可真的只剩众祖魔之际。反倒是众魔像是极为熟悉似的,不管他如何用计,竟然都开始并不轻易出手起来。 一四一九 莫怪我先动手 “画魔大人,这边。” 埋伏地域之内,如今已经大变了模样。毕竟之前被这么多大能轮番出手,再加上前面魔帝城传送过来的一场惊天大战。 哪怕罗狱之气再是凶戾,如今也变得稀疏不少。 亏得土灵施展大能之力,总算是又从另外几处借来罗狱之气,勉强填住空间。 不过这么一来,原先的阵势却已然是不济了。 还好要装的大能也少了许多,再加上势移地易,因此土灵干脆将周围数个罗狱之气的出口全都勾连起来。 这样虽然勉强够用,只是罗狱之气的厚度大大降低。但是好处却是整个地域却更加宽广,如此一来倒是更好令得他们辗转腾挪起来。 因此这会就见得,画魔在土灵和千云生的指引下,在罗狱之气里飞驰。 原来就在刚才,为了引诱诸位祖魔出手,因此千云生故意让土灵露了个破绽。 这么一来,顿时就令得众魔顿时就犹如闻着腥的鲨鱼,纷纷投过来关注。 不过显然众魔因为之前的血斗,这会已经又警醒了许多。因此虽然看似众魔的目光在朝着一个点汇聚过去,但是分明是互相之间,还保持着巨大的距离。 故此对于千云生来说,如何让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真的再动起来,眼下缺少的正是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的来源嘛,自然就是眼前正在飞奔的画魔了。 “轰!” 果不其然,就在画魔飞驰之际,虚空中突然暗拱。一处仅仅有如鸽蛋大小的破碎空间中,微光一闪。 霎时间,仿佛如薄胎般的青芒迸裂。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小一处,但是迸裂而出时却不吝一道惊雷不说。 一时间青芒哗啦啦铺陈开来,不但令得周围庞大的范围内都有如雷殛。 还恍如决堤的潮水,瞬间就朝着四面八方倾泻开来。 至于本来在其一旁的画魔,这会则脸色冷然的待得余波过后,从其藏身的一处虚空中露出身形。 原来这里整片虚空都已经被打得稀碎,因此时不时的,就会意外的遇到这些前面争斗之时,“遗留”的种种手段。 不过显然画魔并不被这样的小事所影响,毕竟他身为大能,对于这些余波还是有足够的手段应付。 反倒是千云生这样的,要是没有土灵在一旁护持。怕是整个空间里的随意某处,对于他都是生死危机。 因此画魔脚步不停,反倒是速度更快的朝前而去。只见她轻轻一点,脚下宛如画图展开。黑雾缭绕间,又恍若无数铺陈开的水墨山水一般,潇洒写意不说。 这画图还有与周围罗狱之气隐为一体之势,令得画魔不但行动迅疾。还顺着罗狱之气,将周围的态势,纤毫毕现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毕竟土灵再是厉害,也只能提供个大概。到底周围细微情形如何,面对数位祖魔,画魔可不敢有一丝大意放松。 因此就见得她大能之力全开,再飞驰数息时间,就已经迈过无数距离。然后冷哼一声,站在最高一处。望着四周正远距离死死盯着她一举一动的众魔,哼声道: “诸位既然如此客气,那就莫怪小女子先动了!” 原来千云生为了引动众魔也算是下了血本,竟然将青寰天尊的本体都给露了出来。 要知道青寰天尊的本体可不仅仅是大能之体,而且一旦得到此物,借物施法,想必千云生就难以遁形。 当然千云生下此重注,除了笃定最后青寰本体定然为画魔所得之外。 更为重要的则是,眼下众魔虽然都是谨慎出手,但是实力并不平均,因此千云生才敢如此大胆施计。 像在众魔中,眼下实力最强的当然是暗魔。虽然暗魔习惯于行动鬼魅,出其不意,但眼下他有两个灵族大能傍身。 虽然说被暗魔控制的两个大能在之前的争斗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但还是令得暗魔的实力在众魔中傲视群雄。 至于众魔中实力跌的最多的竟然不是借体而来的欲魔,反倒是之前与曜灵天尊合作的炎魔。 这一点也要怪炎魔有些倒霉,除了为了他与曜灵天尊的天道誓言,令得他颇费了一番手段之外。 更为重要的是,魔帝城群魔最后发动霜魔阴煞极罡的时候。他恰好在左近迎面当了个正着,这令得他眼下虽然在慢慢修补身躯。 但是怎么看暂时只有半个身躯的他,那脸色黑的,简直就宛如一个随时要爆开的活火山一般。 至于骨魔和欲魔两个这会也误会极深,本来之前画魔使出的手段其实只能令得他们误会一时。 但是谁知道,除了后面千云生和画魔继续故意有意误导之外。更是误打误撞之下,在欲魔与骨魔还没解除误会之前,欲魔竟然直接发动了魔帝城的大招。 如此一来,不但令得场中形势大变不说。除了欲魔自己之外,所有祖魔或多或少全都受了这场大变的影响。 尤其是倒霉的,如炎魔这般,最后竟然连半边身子都给炸没了。 实力强些的像暗魔,硬生生用身边的两个灵族大能挡住了危机,本体倒没有受多大的波及。 至于骨魔,身上也是焦黑处处。如此一来,现在他等于是跟欲魔真的结了大仇,短时间内想要解开,怕是有些难为了。 至于欲魔虽然继续是借体魔女,照说实力在本体而来的众魔中,怕最多也就是跟重伤的炎魔仿佛。 但是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竟然依旧浅笑盈盈模样。满不在乎地盯着画魔,似乎并没有看到骨魔和炎魔那仿佛像是要吃魔的目光。 只见他在画魔话音刚落之际,就立马嘻嘻一笑地道:“画魔姐姐肯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咱们这些祖魔同气连枝,想必画魔姐姐得了,就是我等得了。到时候画魔姐姐有什么消息,还会不跟我们说吗?” “嘿嘿,不知我说得是也不是?” 画魔这会也故意弄得有些狼狈,除了身上燎烧处处,面目半灰之外,气势上倒是依旧露出强大模样。 只见她故意盯着隔空传话的欲魔森森地道:“哼哼,旁魔有没有我不知道。欲魔你嘛,弄出魔帝城这等事情,难道你觉得还有魔肯跟你一路吗?” “嘎嘎,画魔妹子说得没错,起码我暗魔就不同意!” 显然暗魔也并不急着真的现身,反倒是隔空传音,生怕画魔和欲魔不打起来一般。 一四二零 我可要动手了 “嘿嘿,暗魔,你也别说我,我们几个忙里忙外、累死累活。你倒是好,不声不响地就参合进来。” “哼哼,如今既然都是咱们几个,已经没有了外人,难不成你就不准备交代一番嘛?” 显然欲魔在魔帝城就已经知晓了暗魔的存在,可是他不但故意借力,骗得魔帝城跟他合作。到了现在才终于发作。可以说阴损诡谲,无出其右。 但可惜他面对的也都是如假包换的祖魔,因此就听得暗魔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道:“在咱们魔界,就不要说那些婆婆妈妈的假话了吧?” “嘿嘿,什么忙里忙外、累死累活,咱们可没有来早来迟一说,无非就是看谁拳头大就是!” 说完指了指身边两个灵族大能的身躯,眉角露出阴渗渗的笑容道:“怎么着,难不成你欲魔不忿,想要单独上来指教一二不成?” “哈哈哈!” 谁知暗魔如此放肆的话,欲魔却丝毫不惧,反倒是魔女露出银铃般的笑容道:“暗魔你想激我动手?怕是轻易还不能够。” “赫赫,我当然知道暗魔你在忌惮什么。” “嘿嘿,大家知根知底,难不成我就会轻易上你的当不成?” 画魔在一旁听欲魔这话,似乎有种越发想要挑明的意思。于是趁着欲魔话音未落,就截住话头轻轻冷哼道: “斗嘴皮子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是都甘心当缩头乌龟,那我可就要动手了!” 原来画魔心里明白,欲魔刚才分明是想要借着与众魔的隔空对话,趁机旁敲侧击地获得更多的消息。如此一来,或许还真能被他窥出什么真相来。 这一点前面千云生也曾经重点分析过,并给画魔提过醒,因此她自然不会在当下,轻易让欲魔得逞。 毕竟之前众魔都是打生打死,再加上消息不通,才能出现如此局面。 可如果真的让众魔哪怕分享自己所过之处,大家稍微一拼,说不定就能窥出土灵眼下布置大阵的全貌。 到那个时候,以众位祖魔的七窍心思,未尝不能看出什么,或者甚至破开大阵。 因此画魔这才根本不给欲魔这样的机会,直接动手。 只见她袖袍轻轻一挥,第一次在洞内擎出画魔笔来。这见这笔并不露出全貌,反倒是在画魔的手心中宛如一团黑雾。 紧接着,就见得这团黑雾簌地暴涨,轰地化成无数的细丝。这些细丝宛如一根根牛毛状的细毛笔一般,一齐挥动,好似数万人同时作画。 一时间,充斥在画魔周围的,是无数的画笔同时涂抹,仿若瞬间涂画出自成的一个世界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画魔周围的世界自成。只见得整个画卷一颤,响起“叮”的一声。 众魔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声音令得自己内心一跳。 那感觉就好似有什么动魔的景色,撩魔心魄一般。 “叮叮叮!”一时间恍若雨打芭蕉,又好似西子抚琴。连续密集的声音令得哪怕众魔身为大能,也忍不住心思“嗖”地一沉。 这其中,尤其以重伤的炎魔最为不堪。仿佛那并不存在的半边身子,也忍不住要为这叮叮之声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 这令得他哪怕离得如此之远,也忍不住大笑开声,才能与这叮叮声相抗。 不过显然如此狂笑已令得他输了一阵,只得勉强开口,找回场子似的哼道:“画魔,你这画魔功倒是越发的杀人不见血。可我听说,练到了最高处,可是必为疯魔。” “难道,你就不怕吗?!” 显然炎魔这话一半是为了给自己找回场子,另外一半也是故意想要动摇画魔的心志。 只要画魔稍一犹豫,不得寸进还是轻的,甚至万劫不复也不一定。 毕竟画魔练此魔功也是大大的有名,之前数百万年内,魔界俊杰也如过江之鲫,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将此魔功练至飞升。 最为接近的一个,乃是百万年前的玄魔,据说也正是画魔一脉的高祖。可惜他眼看就要跨出最后一步,却落得千疮百孔而亡,个中凄惨,不足为道。 因此对于众祖魔来说,这些魔界秘辛,又怎能不知?眼下炎魔适时喝出,自然别有深意。 “嘎嘎嘎!我看炎魔你就是嫉妒!画魔妹子有此成就,我看你炎魔一脉又要慌了吧!” “嘿嘿嘿,我怎么记得,你家老祖百万年前,可就是曾经陨在人家高祖手上?哈哈哈!难不成在这洞中,又要再演一遍吗?” 骨魔这话看似偏帮画魔,但是炎魔一个开口还压不住画魔这声音。再加上骨魔出言,顿时就将这叮叮声抵消。 也不知是骨魔也被这声音弄得苦不堪言,有意借机卸去压力。还是他另有所图,不欲让画魔专美。 不过随着骨魔炎魔如此一吵,众魔的压力都大减起来。欲魔也不知存何心思,见骨魔炎魔依次出声,也眉头一挑,咯咯咯地笑道: “你们一个想要鲜花插在牛粪上,一个一棍子打不出三个闷屁,倒还真是一对绝配!” “就是可惜,你们在这搔首弄姿,却抛错了媚眼!” “依我看来,怕是画魔姐姐,还真有可能有所斩获呢!” “是啊是啊”,本来在一旁借机冷笑,作壁上观的暗魔。见欲魔出声,眼珠一转,就猜出他是何意。 因此也故意火上浇油地感慨道:“我本来以为此地戮真绝域,再加上罗狱之气,定然是那土灵的手笔。确实构思精妙,端得难破。 没有想到竟然被画魔独出机杼,倒还真有可能被她得手! 他这话故意说半句藏半句,再加上刚才欲魔所言,反倒是令得炎魔骨魔再没了斗嘴心思。 毕竟欲魔、暗魔能看出什么,他们两个要是看不出。岂不是说明他们眼下功力大减,已经跟另外三魔拉开差距,暂时失去了争雄之资? 因此他们虽然心中知道,这两魔如此开口,定然不怀好心,但还是忍不住凝神朝着画魔望去。 果不其然,这一望令得他们两人也神色大惊的是。画魔手中的天魔笔这会宛如钓钩,一头握在画魔手中。 看似依旧徐徐展开,但一笔一划都极为呆涩。另外一头则宛如沉甸甸的,隐隐有一股清灵之气徐徐而出。 虽然眼下情形依然不显,但以他们大能眼光细细观之。画魔正在得手的,不正是青寰的本体又是谁? 一四二一 将那一招祭出 不过就在众魔纷纷露出贪婪的神色之际,画魔捏着的画魔笔突然一顿,令得众魔一顿愕然。 毕竟到了这会,谁都已经看出一些端倪。照说画魔应该再接再厉才对,不明白为何她会犹有余力的时候突然停手。 反倒是欲魔和众魔一样,一愕之后,又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 只有炎魔和骨魔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的大战,影响了他们的实力。以至于因此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反倒是泄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气息。 “炎魔在兑位四十三,骨魔在震位八十七。” 随着千云生这边借着阿古,迅疾地将炎魔和骨魔两个的位置报出。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的画魔,虽然心思一动,但依旧不动神色的脸色清冷。 只见得她微微一顿之后,又突然开始缓缓舞动画笔。 要知道之前画魔虽然执着的画笔有如千斤重担,但虽缓实圆,挂漏无碍。 但这会她却宛如老态龙钟一般,就像是强行勒住了一头野马,看似极其缓慢,但实际上却异常吃力。 不过显然众魔也不可能轻易就被画魔的表象所蒙蔽,只是对画魔来说,能够让炎魔和骨魔两个露出一丝气息方位就已经足够。 因此就见得她挽着的画笔陡然一挑,一瞬间仿佛一道无声的灵光簌然而起。 那感觉,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受到召唤一般,猛然一跳。 “咚” 霎时间,就见得有一尺长的白光,薄薄的一层,好似清泉中溅出的一抹泉水,“簌”地朝外逃去。 不过很快的,就被画魔笔尖一挑一抹,直接收入囊中。 “还真是青寰灵光!” 到了这一刻别说炎魔、骨魔两个,就连暗魔也微微眯眼。毕竟大家打生打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吃肉的曙光, 不过显然众魔都知根知底,自然颇为谨慎。只是眼看着画魔如此不慌不忙,又连收了数道青寰灵光之后,终于令得众魔的眼神也开始变化起来。 毕竟这青寰的本体倒不算什么,像暗魔的手上就有两位灵族大能在手。可关键的是,顺着这青寰本体就能摸到千云生的踪迹,自然容不得众魔不眼红。 只是眼红是一回事,如何行动又是一回事。尤其是眼下群魔环伺,哪怕是实力最强的暗魔。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胜,自然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所以虽然众魔眼睁睁的看着画魔动手,一个个早就已经馋涎欲滴,但场中却依然诡异地保持住了一种静止的情形。 当然,虽然别看现在众魔都眼睁睁地看着画魔出手。 但实际上谁都心里清楚,真要是青寰天尊本体出现的那一刻,彻底看清楚一切之后。自然众魔绝不可能会轻易看着画魔,将青寰天尊的本体收入囊中。 因此眼下蓄势不发,乃是众魔老谋深算的结果。而不是真的让画魔得到了什么先机,反倒等于是众魔,看着画魔作苦力而已。 不过画魔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着众魔做壁上观? 因此她又收了几缕青寰灵光之后,突然猛地抽身。任由着那青寰本体再一次缓缓沉了下去,竟然毫不在意地咯咯咯道: “一堆魔要吃肉,却看着我一个人辛苦。” “反正我已经收了几屡青寰灵光,虽然麻烦一些,也未尝不能找到那小鬼头的本体。” “嘻嘻,既然大家都不肯出力,那干脆不如一拍两散好了!” 众魔本来以为,画魔有什么众人不晓得的本事,能够虎口夺食。从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将青寰的本体收走。 没想到对方竟然弄了个以退为进,刚开了个头却施施然退了下去,不由得令得众魔都大感意外。 要知道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本来众魔还在没头绪之中。结果被画魔这么别出机杼,弄出动静,后面无非就是一些辛苦的笨活而已。 但眼看着就要成功,谁知竟然画魔施施然退了下去,反倒是令得众魔算不出画魔是何心思来。 毕竟众魔之前都是照着常情常理,早就一个个魔功戒备,就等着出手来争。 因此画魔这么一撤,反倒是令得众魔有种一股胸口郁结的感觉,就好像猛然使错了力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更为关键的是,画魔这么一撤,立刻青寰天尊的本体又缩了回去。 因此众魔不可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青寰天尊的本体得而复失。所以留给众魔考虑的时间极短,故此就见得众魔中实力最强的暗魔不假思索之下,嗬嗬道: “画魔妹子说得不错,既然都要吃肉,那就大家都出点力吧!” 说完伸手一挥,就见得他直接将一尊灵界大能的身体挥了出去,猛地将青寰天尊的本体再一次勾住。 原来事出突然,众魔之中,以暗魔实力最强,因此不假思索之下,自然立刻动手。 毕竟对他来说,就算画魔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无非是损了一尊大能本体而已。 虽然这本体得来也极为不易,可关键时刻,也就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了。 不过就在暗魔动手之际,画魔这边又悄悄得了千云生的消息道:“暗魔在坎位五十一。” 画魔暗暗点了点头,眼下炎魔、骨魔、暗魔的方位俱都露了跟脚,但是没想到竟然藏的最深的是欲魔! “嘭!” 不过就在千云生跟画魔暗暗低语之际,不同于画魔的稳扎稳打,暗魔倒是行动更为迅速。 毕竟他手上的这具乃是灵族之体,再加群魔环伺,因此既然他决定出手,自然是不惜代价,强行拔起。 因此就听得“嘭嘭嘭!”,一瞬间两股灵族的大能之力搅在了一起。霎时间就爆发出了比刚才画魔动手时,远超数十倍的光华来。 “怎么样?土灵那边是否能支持的住?” 显然画魔之所以大方让开,自然是让千云生那边早做准备。 因此就听得千云生冷笑道:“放心就是,既然下了如此本钱,不让他们吐出几口血来,那就太不合算啦!” 画魔闻言心中更是有底,点了点头道:“就是欲魔太过狡猾,竟然到现在对于自己的方位有丝毫不露。” “看来或许到了万不得已,也只能将那一招祭出了!” 一四二二 竟是借魔为灵 就在画魔这边跟千云生暗中商议之际。 暗魔这边行动倒是颇为迅速,只见他毫不吝啬手中的灵族大能本体,反倒是周身浓厚的气息一闪,双目中的气势也陡然凌厉起来。 要知道他乃是暗魔,平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会藏身暗处,发动致命一击。 但其实他身为祖魔之一,又怎么会仅仅如此简单。 更何况眼下众魔环伺,反倒是更是激起他速战速决之心。因此只见他气势一扬,双掌间猛地一合,好似一瞬间,就将他和那灵族大能之躯毫无间隙的连在一起。 “唰!” 霎时间,在那那灵族大能的本体上,好似有一股洪流,又好似有一股阴森至极的戮然杀意,展露无遗。 “轰!” 下一个瞬间,这股洪流形成的黝黑色的戮然杀意急涌而出,瞬息间又分成了无数高速旋转的细丝一般。 而且这些黝黑的细丝被灵族大能的本体骤然加持之下,竟然直接由魔气转为灵气,最后交杂混合成一种黑红之色。 这种似魔似灵、黑里透红的古怪细丝骤然出现。 立刻又以惊人的速度高速旋转地编织起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变成了即好似一张大网,又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大手。 令得哪怕众位祖魔都目光闪闪地看着这刚一成型的大手,就肆无忌惮地朝着下方的青寰天尊的本体探去。 “啧、啧......” “借魔为灵!” “怪不得说你暗魔哪怕灵族也最为头疼,今日就是我骨魔也不得赞上一句啦!” 显然暗魔这一手虽然看似举重若轻,但其实极为讲究。尤其是借魔为灵显然已经被其研究至极为高深之处,哪怕灵族大能也难以幸免。 这也是他为何前面能神不知鬼不觉就靠近灵族人的关键,哪怕对方已经极为小心,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着了他的道。 而且尤其令骨魔也大为惊叹的是,暗魔这一招平时也就算了,最多也就诡谲一些。但现在用在这里,和灵族大能的本体结合之后。 不但一瞬间就将自身的实力叠加到灵族大能的身上,如此一来等于两位大能同时出手,威力顿增一倍。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是借魔为灵,如此一来,依然还等于是用灵力出手。让不但下方的青寰天尊的本体抵抗之力更小,就算是周围有什么陷阱、手段打断他的施法。 也可以令得不管有什么样的波折,也绝不可能伤到他的本体! 因此别看暗魔是短短一瞬间的手段,但落到骨魔这样的大行家眼里,也觉得几乎想不出比暗魔还高明的应对,故此怎么能不赞叹出声。 不过别看赞叹归赞叹,但是青寰天尊的本体对于骨魔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的。 因此就见得他将胸膛一挺,反倒更是凝神准备。反正眼下暗魔虽然厉害,但是如此之多的众魔环伺,他骨魔也不见得全无机会。 不过就在他暗暗等待,青寰天尊的本体被暗魔这探下去的大手拔起之际。 只听得下方“嗤”地一声,无数交缠在一起的滚滚灵气中,突然就好似霎时间井喷了一般! “危险!” 到了这个关键时候,别说骨魔已经看出了下方灵气失控的征兆。他发现一众祖魔间刚才乐观的情绪也荡然无存,变得一个个肃穆起来。 至于大手的核心处,浓密的灵气这会宛如不要钱一般,轰然井喷而出。 要知道这可是在魔界,哪怕以大能之力,也绝无可能有如此强悍的灵力喷然而出。这种规模的情形,分明已经超越了天地间的极限。 “土灵!” 到了这会哪怕暗魔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甘的懊悔。 毕竟到了这会,连他也明白过来,能悄悄在魔界聚集出如此之多的灵气,并猛然间释放出来,除了能抽取地灵力的土灵还能有谁? 而且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要维持住如此庞大的阵法,这本身就需要巨大的灵气支持。 因此哪怕以暗魔之阴损,也实在想不出竟然土灵还能积聚出如此庞大的灵力,以至于霎时间对于这一露无遗的森然杀意,有些措手不及! “轰!” 而就在暗魔呻吟之际,只见得那只深入其中的灵力大手。这会也仿佛风雨飘摇的扁舟一般,一阵猛烈的颤抖之后,被撕成寸寸碎片。 “好胆!” 到了这会哪怕以暗魔的城府也忍不住暴怒出声,毕竟刚才要不是画魔突然收手,这会吃亏的又怎么会是他? 不过暗魔虽然吃了一个闷亏,但是他既然出手,也不可能丝毫后手也不准备。 更何况这会土灵这一招虽然出乎意料,但是眼下毕竟身在魔界,磅薄灵力骤然而出虽然厉害,但肯定后力无继,他也未必会败。 因此就见得他眯起双眼,狂怒的神情中,露出冰冷的眼神。 只见他并不再管眼看要被撕裂的大手,反倒是干脆魔识冷静的一抽,霎时间就从前方那灵族天尊的身体里抽出。 然后就见得他直接魔识笼罩全场,顿时不但感知到一众祖魔复杂的情绪,同时还隐隐感受到一丝极其陌生的气息。 “哼!” 暗魔也没想到土灵竟然如此隐忍,到了这会才终于因为灵力爆发,露出了一丝气息。 不过这么一来暗魔反倒是不惊反喜,毕竟之前就算是青寰天尊的本体,那也是更靠近那小鬼修一步而已。 可如今被他捉摸到很有可能是土灵的一丝气息,那岂不是说一旦拿下,说不定就离着那小鬼修更近? “开!” 想到这里,暗魔魔识一动,直接悄然一拨。霎时间就见得从狂暴喷涌的灵气中,刚才那眼看将要破裂的大手聚拢成了一道月芽般的弧形。 这弧形虽然看似毫不起眼,但竟然意外的颇为凝实,直接将喷薄而出的冲天灵气分成了两股! “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眼见得本来极其狂暴的灵气,破成两股之后,威力顿分。 暗魔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朝着那灵族大能的本体一点! “咔咔咔!” 只见得霎时间,那灵族大能的本体竟然裂了开来,好似要自爆了一般! 一四二三 敢耍如此花样 “哼!这暗魔还真是舍得!” 显然哪怕是对于大能来说,轻易舍掉一个大能的本体,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下的决定。 因此对于暗魔的如此疯狂,一旁的炎魔从内心深处,也忍不住暗暗冷哼起来。 当然他这冷哼中,其实忌惮、嫉妒、幸灾乐祸等情绪兼而有之。忌惮是因为他也没想到,这暗魔如此凶狠,直接一上来就连大能之躯也敢自爆。 毕竟哪怕对大能来说,大能自爆也肯定是极其重要的后手。可如此重要的后手现在就用了出来,岂不是说明暗魔他还有更多手段不惧他们抢夺? 没想到大家斗到现在,可以说已经竭尽全力的情况下,暗魔竟然还能藏得住。依旧还有如此之多的后手没动,又怎么能不让他嫉妒得发狂? 不过一想到别看你暗魔如此手段,眼下不还是得自爆一具大能之躯?炎魔就又暗暗冷笑。 毕竟他除了死死盯住场中的形势之外,也没有闲着探索别的祖魔的气息。 因此他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暗魔自爆了这具大能之躯,也绝不可能挡住接下来他们这么多祖魔的鬼域手段! “簌!” 不过就在炎魔心思一时三变之际,本来那个几乎已经到了,快要自爆边缘的灵族大能之躯,这会却突然猛地一顿。 霎时间,就见得那灵族大能之躯的表面倏地一颤。这一颤,就像泛起的涟漪,令得看似隐隐破裂的大能之躯的表面,竟然宛如流水一般恢复如初! “哈哈哈!” 本来哪怕以众位祖魔的眼光,都觉得暗魔是要大能自爆,因此自然早有提防。 但谁曾想到,他竟然在如此灵能狂暴的千钧一发之际,还敢耍如此之大的一个花样。 这么一来,只见得先是那月芽般的弧形陡然裂开。就见得刚才被它稳定的分成两股的狂暴灵能,一瞬间好似喷涌而出的泉水,撞上了无数礁石似的。 以至于顿时变得四散狂喷,虽然这一过程及其迅速,就令得这些“礁石”们被冲得无影无踪。 但暗魔这一手不但令得一众祖魔全都误判,同一时间也让喷涌的“泉水”弄得四周一片狼藉之外。 更为重要的是,暗魔利用灵族大能“自爆”的这一有利条件。让他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仿佛变魔术一般,竟然直接融入到了“泉水”中去,一时间竟然无踪无迹! “不好!” 到了这会,本来还想要占便宜的诸魔顿时反应过来。 暗魔这分明是玩了一招李代桃僵,表面上看似用出的是灵族的大能本体,但实际上真正的暗魔恰恰是藏在其中! 而众魔还在傻傻的以为暗魔是要将青寰天尊的本体抓出,但实际上,就算没有这灵能狂暴之事,恐怕暗魔也早就已经打定主意。 宁愿冒险深入其中,也绝不愿意捞出青寰天尊之后,再跟众魔混战一番了。 因此就见得骨魔当先大喝一声,巨大的白骨身躯哪怕是刚伸出一只脚来,从藏身中迈出,也仿佛像是令得周边的虚空全都变得扭曲不说。 轰隆声的巨大的声浪,也像是踩得大地都在颤抖一般。无数的轰鸣声席卷全场,以至于令得哪怕罗狱之气,也一时间无比的扭曲,好似模糊了整个白骨的身影一般。 至于炎魔也不甘落后,一股耀眼的光芒陡然从他藏身处射出。霎时间好似疾飞而出的利剑一般,以至于激荡的光芒令得整个空气都被洞穿,形成了一圈圈圆弧形的气浪。 反倒是欲魔虽然不声不响,但是一道靡靡的桃红色也极为迅速地疾飞而出,竟然比骨魔和炎魔两个还快一线地朝着暗魔消失的方向冲去。 只有画魔虽然看似离得极近,但反应似乎慢了一拍,不过她虽然身形还算迅速地扑了出去。 但是还没待她接近“喷泉”之际,突然身形一凝,嗖地转过身来,盯着身后的一处道:“真是有趣,有魔想要作那黄雀,就不嫌有些太晚了吗!?” “嘻嘻嘻!姐姐你也不是,离得最近,反倒是落在了后头。” “我说画魔姐姐,你要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不给妹妹说上几句,岂不是枉费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哼!” 画魔既然识破了魔女的真身,直接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才露出冷笑的神色道: “欲魔你果然藏得极深,要是我眼神没花的话。怕是你刚才这一手,仅凭这一具分身,可是使不出来的吧?” “嘻嘻,姐姐果然厉害。” 到了这会欲魔也不再藏着,神情落落大方地轻笑道:“我这一手自认为极为隐蔽,没想到竟然也没逃过姐姐的眼睛。” 画魔冷冷一笑,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要不是之前有土灵的提醒方位,说不定自己这会也会被他骗过。 反倒是心思一动,干脆故意哼声道:“什么端倪?难不成妹妹看出了什么来?” “咯咯咯!” 谁知画魔话音刚落,魔女就大笑道:“明人不说暗话,难不成姐姐就没有看出这其中的蹊跷吗?” “蹊跷?什么蹊跷?” 画魔双眼微眯,冷然反问,眼眸中显然隐藏着的是森冷的杀意。 不过就在画魔以为,欲魔瞧出了她跟千云生有什么瓜葛的时候。谁知欲魔却继续咯咯咯地笑道:“姐姐就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那暗魔还有手段!” “原来是这个!” 画魔闻言反倒是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她几乎以为欲魔已经窥破了他跟千云生的计谋。 不过松气归松气,画魔却依旧冷冰冰地道:“有什么话要说就快说。” “罗哩罗嗦的,难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不成!” 谁知画魔如此冷淡的态度,魔女非但不以为意,反倒是继续嘻嘻嘻地正准备开口。 哪知突然“轰”地一声,从那喷泉的下方极深处,陡然传来好几声巨大的闷响。霎时间整个狂暴的灵气“喷泉”,竟然摇摇晃晃的,整个都开始不稳起来! 一四二四 可有对手资格 “呵呵!” 谁知下面的巨大爆炸不但没有令得画魔觉得时间紧迫,反倒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嘿嘿”了一声。 只见她蝮蛇般的森然眼神,仿佛像是透过重重迷雾,看透了下方的一切。 嘴角则啜起一丝冷笑,带起一弯新月般的阴影,将她那殷红的嘴唇遮蔽得一半黑一半红。 然后才见得她咯咯道:“现在既然能看破我手段的只有姐姐一个,那莫如我跟姐姐做个交易如何?” “呵!” 画魔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然后就听得欲魔继续自顾自地道:“我本来我以为这里我最终的对手只会是暗魔。” “哈哈,有趣的是,现在又加进了姐姐你。” “哦?”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踪迹。那么在这里,连当你的对手的资格也没有?” “嘻嘻,姐姐也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不过,你听下面的声音,那炎魔和骨魔的痛呼声,是多么的美妙啊!” “哼!” 画魔显然才不会轻易被其迷惑,而是继续冷冷地注视着欲魔道:“这就有些怪了,若是按你刚才所说,没有我这个对手,岂不是更好?” “现在却说有趣,怕是口不对心吧!” “嘻嘻,姐姐说得真对,对付一个暗魔自然是容易了许多。” “可眼下嘛,有了姐姐一起,那不是对付暗魔就更加容易得多了?” “呸!” 画魔显然已经明白了欲魔的意思,看来她眼下只把她跟暗魔两个视为对手。 如果是之前一对一的话,那么她欲魔取胜的机会只有一半。可若是能把她画魔拉入的话,那么二打一的情况下,取胜的几率不就变得更高了? 想明白欲魔意思的画魔也眼神微眯,不屑地道:“别说我肯不肯答应跟你合作,就算咱们要合作坑那暗魔一把。可你我之间,难不成又要玩什么天道誓言的把戏?” “哼哼,刚才就在咱们的面前,可是亲眼所见,这天道誓言可是刚刚失效过一次了!” “嘻嘻,姐姐说的没错,这天道誓言对别的也就算了。对于咱们大能来说,无非就是代价大些罢了,想必姐姐也不会信。” “这样吧,一会出手的时候,我先朝那暗魔出手。到时候姐姐现在一旁帮小妹掠阵,看到有机会的时候,再出手相助如何?” “真的?”画魔露出丝毫不信的神色。 谁知欲魔却不管画魔信还是不信,而是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嘻嘻,我想就算我现在不说。一会遇到这种情形,姐姐想必也依然会出手的吧?” “呵!” 画魔暗道若是以常理推之自然是如此,可眼下嘛...... 不过这话画魔自然不会现在来说,而是有些吃惊眼前的欲魔,竟然有如此把握能一战而胜暗魔。 更为关键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在警告她画魔不要想着半路偷袭于她。 因此与其说是欲魔这次是个合作邀请,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来得更加贴切。 至于画魔看欲魔既然如此有信心,反倒是心思微动,故意露出不信任的表情道:“看来我闭关这么多年,你欲魔的收获怕是不小吧?” “呵呵,如今一具分身而已,就算有什么手段加持,竟然也敢跟我如此说话!?” “哼哼,你就不怕我下去转头跟暗魔先联合一起,将你给去除吗?” “嘻嘻嘻!” “姐姐!怕是有些晚了吧?你觉得我拉着你说了这么多体己话,下面的暗魔会忍住这么久而不动手吗?” 果不其然,就在欲魔话音刚落之际,就听得两声几乎更加愤懑的怒吼声同时传来。 这怒吼中包含着诧异、不甘、悔恨、痛苦等种种情绪,宛如沉闷的火山孕育之时,在大地内的呻吟。 其实画魔哪怕不展开魔识,光凭着阿古从千云生那边源源不绝得来的消息,也能清晰地掌握下面发生的动静。 因此她明确的知道,先是暗魔假意追下去之后,却故意躲在一旁。 紧跟着炎魔、骨魔又追了下去,他们被暗魔放出的另外一具灵族大能的气息吸引。速度极快的向下沉去的同时,还互相间大打出手,都想快魔一步地追上暗魔。 但是他们哪里想到,暗魔早就悄悄辍在他们其后。 不过显然暗魔也有些意外欲魔和画魔没有立刻追下,因此只得改变计划的一边追在炎魔和骨魔的身后。 一边尽力出手,将他们追过来的沿途重新扰乱的同时。还顺手布下重重阻碍,尽力迟滞欲魔和画魔的追击。 就这样三魔在互相算计中一边出手一边越追越深,眼看着离着青寰天尊的本体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时,大概是暗魔一边估量着,青寰天尊的本体已经近在咫尺。再不发动,恐怕不管后面有什么大动作,都有可能危及青寰天尊的本体。 同时也估量着与欲魔、画魔两个已经足够的远,就算有什么动静她们也难以赶及。 再加上一开始,他是不希望欲魔和画魔两个赶来坏他的好事。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们还没有追来,就令得暗魔也有些嘀咕。 更不要说炎魔和骨魔也非是易与,也似乎有些看出了不对的苗头。 因此种种情形叠加之下,终于令得暗魔下定决心。 只见得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宛如麻花般轻轻一拧,右手则有如抚琴般张开,朝着左手心处极有节奏的连点数下。 “簌!” 霎时间只见得一团黑暗之物,簌地从他的双手间闪现。紧接着,这黑暗之物宛如软泥般越变越薄,变成一块薄饼一般。 “嗤!” 接下来,从这一大块软泥般的薄饼中,突然突兀地钻出两个小人。 这两个小人一个极像炎魔,而另外一个则极像骨魔,正在那里“乒乒乓乓”争斗不息。 至于暗魔则见着这两个小人浮在这薄饼之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然后就见得他撮嘴轻轻一吹,突然从两个小人的不远处,冉冉地升起了一道形似之物,竟然看着跟那青寰天尊的本体极为的想像! “嘿嘿!去!” 暗魔见自己的布置已经得逞,顿时双眼蒙上一层幽幽的光芒。 紧接着,就见得那薄饼越来越大,越来越淡,竟然好似要笼罩住暗魔头顶的整个空间似的。 至于暗魔则极为耐心地等着这薄饼彻底到位,才突然一变二、二变四地变出了七八个分身,同时占住了四面八方之后。 自己才陡然加速,突然诡异的出现在炎魔跟骨魔的身侧,阴测测地冷笑道:“两位还真是追得够紧!看样子,是生怕这青寰天尊的本体落入我的掌中啊!” 一四二五 九幽十地荒溟 “暗魔?!!” 其实炎魔跟骨魔两个,倒并不是惊讶于暗魔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侧。毕竟众魔都是大能,杀个回马枪这样的简单能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如家常便饭般的简单。 可问题的关键却在于,暗魔都已经...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一四二六 还不快快现身 就在下方的暗魔和炎魔、骨魔激斗之际,上方的画魔和欲魔两个,还依旧对峙在洞口。 这令得身在洞内,但实际上一直分了一缕心思,观察着画魔和欲魔动静的暗魔,不由得稍稍安心。因此他这会见这边已经动起手来,那边还依旧不知为何对峙在洞口,不由暗暗窃喜。 毕竟一旦炎魔和骨魔能被他清出,那自然就算画魔和欲魔后面发现什么不对联合起来,他都不用太过担心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其实洞口对峙的画魔和欲魔两个早就是两道残影,真正的画魔和欲魔早就已经沉入洞内。 尤其是欲魔这会,只见他面若桃花,一脸烂漫天真的模样,鼓着两个腮帮子。躲在一旁,顾盼间双目含辉,笑嘻嘻地指着下面正在狠斗的三魔拍掌道: “姐姐你看,怪不得暗魔如此有信心!” “看来这段时间他竟然也没有闲着,将他这九幽十地荒溟功又练深了一层。” 画魔则一边悄然通过阿古和千云生交换眼下情形变化的意见,一边也冷眼瞧着下方的争斗,嘴角啜着冷笑道: “欲魔你真就准备看着炎魔和骨魔两个吃亏?” “若要是咱们这会助他们一臂之力,说不定就能将暗魔给洗出去了。” 谁知欲魔转过头来,嘻嘻笑道:“姐姐不会是因为那骨魔对你大送秋波,所以就真的心动了吧?” “至于这炎魔嘛,哼哼,我倒是巴不得他吃点亏才好!” “哼,看来欲魔你还真的笃定能拿下暗魔?”画魔显然就算跟千云生交流了一番,他们两边也没猜透欲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毕竟他现在在这里的就是一个分身而已,照说他反倒是应该希望把水搅得越混越好。 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巴不得眼下简化局势,这就让画魔不由得多提了一分小心,自然是希望能多问出点信息就更好了。 但谁知欲魔也不是善茬,只见她嘻嘻一笑,嘟嘴道:“呀,姐姐!你看你那个老情人骨魔刚才又吃了大亏,你要是现在出手,说不定还来得及!” 画魔没想到欲魔这边丝毫消息不透不说,竟然还反将他一句。不由得撇一撇嘴,再一次哼声道:“欲魔,看来你这是巴不得我这会出手,好早点也陷入里面。” “这么一来,不恰好方便你从后偷袭了?” “哎呀!姐姐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小妹我可是诚心实意为姐姐着想!” “姐姐放心,若是你去救那骨魔,那这拦住暗魔的活嘛,就交给小妹我就是,小妹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哼!” 显然欲魔这话画魔一个字都不信,而且欲魔这话反倒是暗暗露出警告画魔的意味。显然摆明了正话反说,根本不想让她去救,反将暗魔给洗出去,这令得画魔不由得眯眼。 不过就在这时,千云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只听他低声道:“土灵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整个大阵的核心阵柱也裂了五根。” “最为关键的是,我们之前积攒的灵气已经不多了,必须要让他们抓紧狗咬狗才行!” 画魔得了千云生的消息,心中一边暗暗估量了一番,一边不动声色地回道:“欲魔你都不担心,我画魔又担心什么?” “呵!这一次我闭关这么多年,外面的情形倒是没那么清楚了,正好看看诸位又有了什么长进!” “嘻嘻,姐姐这话倒是有些藏拙了,谁不知姐姐你心无旁骛,反倒是应该实力进步最快才对。哪像我们,每天忙忙碌碌,反倒是耽误了修炼。” 谁知欲魔这话,画魔丝毫都不买账,而是冷笑道:“欲魔你只是一个分身,就敢对我等本体有这样的口气。哼哼,难不成你真的觉得,这话能让我相信吗?” 不过就在两人互相斗嘴之际,只听得“轰隆”数声,下面的战事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见得这会围绕在骨魔和炎魔周围的黑影,已经变成了二十个之多。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些黑影将骨魔和炎魔分开。时间一长,自然就显出炎魔和骨魔的区别来。 这其中不得不说骨魔的功法,天生就对暗魔的功法有所克制。因此别看现在暗魔依靠数量大占上风,但骨魔还依然能守得极稳。 可另外一边的炎魔那边,就没那么乐观了。一方面是这炎魔为了破除跟灵族人的天道誓言,本就有伤。 再加上连场争斗之后,重压之下,终于露出了颓势来。因此被这么多不输于暗魔本体的幽影围攻,顿时就伤上加伤,眼看就难以维持了。 亏得炎魔也非是凡俗,手上的魔炎之火又别有妙用。因此才能勉力支撑,不过眼看着落败也是可期之事了。 只是每个大能自然都有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因此暗魔并不敢真的穷追不舍,故此一时间看着炎魔还能支撑。 可就在欲魔和画魔说话之际,就见得围住炎魔的其中数个黑影突的联手。每个黑影的眉心处都诡异的有一个猩红的眼睛张开,投射出数道光芒。 霎时间,就见得这些光芒陡然聚在一起,将已经腾挪极为困难的炎魔罩在当中。 然后就见得更多更细更亮的光束,从这些光芒中分了出来。无数光芒组成了一个个精细的魔纹,令得哪怕炎魔稍稍碰到,都仿佛像是直接被割去了一缕护体的炎光一般。 显然众魔都已经看出,暗魔这一招乃是苦心积虑,早就想好对付炎魔的杀招。如今骤然用出,立刻就令得哪怕是炎魔之强,都忍不住频频闷哼起来。 “唬!吼!暗魔!你也不要欺魔太甚!” 显然炎魔眼看就要落败,最着急的不是别魔,反倒是唇亡齿寒之下,刚才还跟他斗得不亦乐乎的骨魔。 只见得他怒吼一声,浑身骨节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霎时间就再一次浑身涨大了一圈,大手出其不意地猛地一扇。立刻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炎魔靠近。 虽然这一边暗魔也及时作出反应,无数黑影也迅速纠结在了一起,变成了无数黑色的绳索想要将骨魔困住。 但是令暗魔没有想到的是,他本来早就准备好的对于骨魔的这一招,竟然没有起到设想中的作用。 竟然骨魔的白骨上,露出了一股极其奇怪的薄薄光彩。顿时就有如滑腻的油脂一般,立刻就令得暗魔杀招变得毫无用处。 反倒是骨魔趁此机会,顺势冲到炎魔的身边。巨大的大手猛地一伸,就伸进了连炎魔都忌惮的光芒中。 再猛地一扯,只听得“嘶啦”一声。光芒破裂不说,立时间就见得骨魔和炎魔竟然再一次地汇合到了一起。 不过就在连画魔都一时间认为,随着骨魔和炎魔汇合,恐怕暗魔又要多费点手脚的时候。 谁知本来还被暗魔困得奄奄一息的炎魔,竟然身形陡然闪出一道残影,霎时间就来到了骨魔的身后。 手心中则猛然一道惨白的白焰一抖,瞬息间就仿佛刀割豆腐一般,割进了一身功法还被暗魔抵住的骨魔的胸膛中。并猛然白焰一吐,在骨魔那惊天动地的愤恨、怒吼声中,彻底将骨魔送了出去。 而如此令众魔都惊讶的反转刚一发生,身为始作俑者的炎魔,则好像是刚办了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反倒是昂起头来,对着天际吟然冷哼道: “欲魔老弟,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快快现身吗!?” 一四二七 翻倍答应如何 “咦?” “嘻嘻嘻!” 就在骨魔被偷袭退出,画魔眼神微眯,没想到欲魔之前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将她给稳住,而她真正的盟友实际上却是炎魔之际。 只见得灵气中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突然在半空中回荡。 然后画魔就见到,本来离她不远处欲魔的倩影缓缓消失。反过来就见得真正的欲魔已经赤着双脚,踩在高空中之前被暗魔展开的一片污浊般的泥地之上,反倒是露出一丝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来。 至于那本来隐藏在半空中的泥浊,竟然这会也被欲魔一踩之下被迫现身,以至于令得画魔和暗魔都心中一凛。 对于画魔来说,虽然之前她嘴上说欲魔一个分身如何如何,但是从心底里,她并不真的觉得欲魔光凭一个分身就能跟她平起平坐。 毕竟就算欲魔这个分身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那肯定也是在一些特殊场合的突然爆发,绝不可能一直维持极高的水平而不露出颓势。 可眼下不但欲魔眼睁睁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个花活,竟然早就已经悄悄遁开,仅留道残影而她都没有发现。 那岂不是说,欲魔光这么一个分身的本事,就已经不输于他们。那本体的强大,岂不是更加难以捉摸了? 就在画魔心思微动,连忙给千云生传音道:“被你猜中了,这道欲魔的分身还真的不那么简单!看来之前备下的后手,怕是节约不得了......” 不过画魔这边和千云生暗暗商议之际,暗魔那边也脸色微沉。他也没想到欲魔甫一动手,就从外面破了他的九幽十地荒溟功。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原以为自己能够分头将这些祖魔各个击破。结果竟然忙了半天,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裳。 而且令得暗魔还暗暗心惊的是,欲魔既然躲过了他的魔查,那跟她当时在一起的画魔自然绝不可能还留在原地。 尤可恨的是,从她们两个联手躲过自己的魔查看,她们很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自己眼下以一敌三,说不定反倒是落到了下风! 想到这里,他倒是也颇为枭雄似的并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神色,反倒是长啸一声,朝着四周吟声道:“画魔,都到了这个程度,何必还躲躲藏藏?!” “哼!老夫许诺,不管欲魔答应了你什么,老夫都翻倍答应你如何?” “嘻嘻,暗魔,你不要挣扎了,我答应了姐姐要取你的狗命!怎么着?难道你还有两条狗命可以拿出来吗?” 半空中,随着暗魔将九幽十地荒溟功收了回去,警惕地护住自己的四周。 本来踩在欲魔赤脚上的一团银光这会也跳跃到她的手上,变成一只尖尖的纺锥模样的匕首。 只不过这匕首两头尖尖,仿佛浑身都包裹在跳跃的雷霆之中。而且不仅如此,在跳跃的雷霆中,还不时地露出了纺锥上繁复美丽的魔纹,泛出深沉黝黑的色泽。 “墨魔角戮!” 见到跳到欲魔手上的这团包裹着黝黑黑洞似的银光,暗魔也瞳孔一缩,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 原来欲魔手上这团银光极为讲究,乃是号称哪怕魔族大能也绝难抵挡的魔族十大诡器之一。 其实这些诡器早就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仅仅有它们的传说罢了。 也就是暗魔身为大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才能一下看明白欲魔手上到底是什么。 这令得他第一次声音冰冷地道:“欲魔啊欲魔,你真是要准备跟老夫分个生死了!?” “嘻嘻,留不留得下你,那还得画魔姐姐开口才是。画魔姐姐,你说要不要留下这个老匹夫呢?” 欲魔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不但猫捉老鼠一般的丝毫不慌,并不急着动手,反倒是终于露出真面目,要逼画魔表态。 至于画魔这会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冉冉浮现了出来,跟另外两方形成犄角之势,面色冷冷地道:“墨魔角戮,确实好东西,没想到欲魔你竟然肯让一分身就带了过来。” 说完又脸露玩味地看向暗魔道:“我说暗魔,人家都将墨魔角戮亮了出来,你不会还准备丝毫实力不露吧?” “咦?” 画魔这话令得暗魔也心下嘀咕,起码他听出了画魔和欲魔并不是铁板一般。不由得阴渗渗地冷笑一声,“哒”地一声掏出一颗黑黝黝的石子出来。 只见得这石子中煞气极重,煞气中罩着一层蒙蒙血雾有如幽泉,潺潺作响。 然后就听得暗魔干哑的声音宛如摩擦在一起的瓷片,嘿嘿地道:“有意思,既然墨魔角戮都亮了出来,那老夫这天蛭残血倒也不算孤单。” “没想到今日咱们争奇斗艳,连传说中的十诡之物都出了两个。” “哈哈,这样赢了才有意思,还真是痛快啊痛快!” 就在暗魔畅快大笑之际,欲魔并没有因为暗魔掏出了可以比堪她手上之物而脸色有什么改变。 反倒是继续螓首一歪,对着画魔看过来道:“嘻嘻,姐姐,正如咱们之前说的。这暗魔老匹夫由我来对付,姐姐就在一旁看着有利可图时,再上来帮手可好?” “也好,那就依你欲魔之言就是!” 显然别说暗魔,连欲魔也没想到,这句话她本来是要逼画魔表态之语。竟然真的见画魔微微抽身,就向后飘去。 要知道正所谓唇亡齿寒,眼看着炎魔和欲魔联手。要是画魔脑子不是坏掉的话,也应该现在和暗魔一起对付欲魔和炎魔,才更有胜算才对。 没想到画魔竟然轻轻松松,就答应下来。丝毫不担心暗魔落败之后,欲魔和炎魔会不会全力过来对付于她,这令得欲魔也一时间有些意外。 不过欲魔何许人也,眼珠子一转,就跟炎魔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嘻嘻道:“姐姐如此相信妹妹,那妹妹更是不能丢脸了。” “老匹夫!你就纳命来吧!” 说完就见得欲魔陡然张开香檀,口中发出一股奇怪的呜呜之声。这声音连带着她手上那枚墨魔角戮,竟然也奇异地同时发出呜呜呜的尖啸。 然后就见得这墨魔角戮速度陡然暴涨不说,连带着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陡然上升! 至于画魔这边,眼色冷冷地看着欲魔猛然冲过去之际。 就看着本来跟欲魔站在不远处的炎魔,也不动声色地朝着自己靠近了一些。显然欲魔跟他早有默契,或者说一开始他们就筹划过了,就算画魔立刻出手的应对计划来! 一四二八 又已翻了一倍 “呵呵!” “嘭!” 一时间,只见得暗魔、欲魔手中光芒剧盛。 无数玄光电弧在两魔之间腾然而起,恍如暗黑烟花,凄美至极不说。还包杂着无数密如细鼓的声响,宛如爆豆一般。 以至于瞬息好似数年,两魔乍合还分。就见得两魔的身上已经露出了无数细洞,正在那里缓缓愈合。 同时就见得暗魔声音嘶哑地喘息道:“好!好!好!一具分身就能跟老夫正面战至如此。欲魔!你倒是足以自傲了!” 说完就见得欲魔身上除了无数的破洞之外,还听到“咔嚓”一声。竟然从欲魔的头顶心处,仿佛突然裂开了一般,一时间他这具分身都要彻底崩碎。 不过欲魔却似乎毫不在意,任凭那裂痕从头顶裂到脚心。反倒是见得这两半分身慢慢拉长,就像是逐渐长出了另外一半般,竟然一时间同时变成了两个,一起浅笑道: “嘻嘻嘻,一具分身怕是不够,那就试试两具分身如何!” “嘶!” 到了此处,别说身处其中的暗魔。就连一旁的画魔,还有跟欲魔同一条战线的炎魔眼中,也起了变化。 因为他们分明感觉到,魔识中,这两具分身可不是一化二、二化四这么简单。而分明就是完全一模一样,和之前的本体相比,毫无损失的两具新的分身。 从这个角度说,岂不是说眼前的欲魔分身的实力,实际上又已经翻了一倍!? 不过显然欲魔根本没有给众魔更多的思考时间,反倒是清叱一声,抢先动手。两具分身同时一左一右,猛然朝着暗魔夹击过来。 只见这两具分身不但招法狠辣,口中还同时边打边嘲道:“这么早损失了一具灵族大能之身,否则何至于优势尽失,暗魔你如今怕是肠子都悔得青了吧?!” “哼!” 暗魔咬牙不答,阴沉诡厉的脸上也不知在转着什么心思。反倒是手上那天蛭残血宛如燃烧起来一般,迅疾地缩小。 原来这天蛭残血乃是消耗之物,就如同欲魔分身手上的墨魔角戮,削掉一分就少掉一分。每一分都能拿来如暗器一般,哪怕祖魔,也能无视其法,专破其躯。 而天蛭残血乃是在暗魔的掌心中腾起股股雾气,一时间将他和欲魔的两个分身全都包裹在其中。 令得哪怕外面的画魔和欲魔两个,也只能听到里面密集的交手声。 毕竟他们识得那天蛭残血和墨魔角戮的厉害,自然不会轻易伸出魔识,让自己吃亏。 “哼哼,我说炎魔,情况又起了变化,没想到欲魔仅靠一具分身就已经如此厉害,连有大能傍身的暗魔都好像不分伯仲。”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新想法不成吗?” 画魔虽然身形不动,却双眼微眯,显然意有所指地套起话来。 谁知炎魔虽然面沉如水,但口中却丝毫不露,反倒是冷声道:“画魔你还不动手?一会欲魔要是赢了,恐怕你就再无机会。” “哼哼,我倒是好奇想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你手上的画魔笔可是还有精进。” 谁知炎魔这话说完,画魔非但没动,反倒是轻轻咦道:“没想到连炎魔你也觉得暗魔会败?” 画魔这话刚出,炎魔突然心中一动,暗暗叫糟。大喝一声,双掌火焰腾地而起,就想要抢先朝着画魔出手。 谁知画魔所在根本是一个虚影,反倒是天蛭残血的血雾之内,数声闷哼之声突然响起,血雾猛地一颤,从里面跌出一道欲魔的分身出来。 至于炎魔一招落空刚想转身,谁知那欲魔的分身竟突然厉喝道:“我们上当了,那暗魔也是假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分身厉喝之际。在他们的下方,一道沉闷的轰鸣声突然响起。 就见得暗魔和画魔同时露出一道残影,至于那血雾之内,则逐渐散开之下,露出了一具灵族大能的躯体,已然破破烂烂地落到了另外一具分身的手上。 至于那欲魔的两具分身,虽然拿到了一具灵族大能的躯体。但却丝毫没有喜色地见到那暗魔和画魔的残影乍分还合,当机立断地大喝一声:“追!” 但谁知,就在此时,下面随着密集的打斗声的同时,一股更加精纯的青寰灵光再一次从底部散露了出来。 “这暗魔果然狡诈,竟然舍得舍了一具大能之躯,也要抢先动手。” 眼见得一步漏步步漏,亏得画魔机警,否则他欲魔岂不是更要吃了暗魔的大亏。 因此欲魔的两具分身更是毫不犹豫,跟炎魔略一招呼,就朝着那青寰灵光处追去。 但是令欲魔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一接近刚才的打斗之处。就有一道暗影“呼”地一声,势大力沉地招呼过来,令得他不得不勉力一架。 但是就在他这刚一架上之际,竟然从他的后方,传来了炎魔的痛呼之声! 原来就在刚才,表面上画魔在用言语探听炎魔的消息。但实际上她早就得了千云生的提醒,知道暗魔已然悄悄动手。 因此也故意用残影之法,抢先一步将暗魔截住。 而且不仅如此,他更是利用土灵创造的有利地形,借着欲魔着急下冲之际,又巧妙的让暗魔跟欲魔交手。 至于自己,则趁此机会脱手。再一次悄悄地绕到了炎魔的背后,出其不意地向其动手。 这么一来,一方面她这一连串的神出鬼没不但大出各魔所料。更为关键的是,不同于刚才炎魔和欲魔互为犄角,可以相互照应。 而如今则随着欲魔下冲,反倒是变得他们双方不知不觉间,已然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而画魔则抓住了两魔瞬间露出的这一丝空隙,在土灵地利的帮助下。直接来到几乎绝不可能之处,转瞬间,就将欲魔和炎魔两个变成了首尾不能相顾之局! 至于炎魔更为倒霉的是,随着他的实力下降。若是当面加一分小心,或许暂时拖住画魔不难。 可眼下画魔竟然从他绝不可能的死角之处,突然出手,匆促之间他哪里能来得及应对? 因此他只能勉力将身躯一移,尽力避开要害之处,再猛地双手腾出一道幽白之焰。 这焰光除了让他死守门户之外,也是硬生生地帮他腾挪身形。想要与偷袭而来的画魔拉开距离,好先稳住阵脚再说。 一四二九 到此还要强撑 不过令得他遍体生寒的是,只见这会的画魔笔竟然在他眼前“嗖”地变大,撑住了他的整个视界。 炫目的光芒哪怕令得他的魔识之内,也有如掉入了一片空空荡荡的虚空之中。 这种一实一虚,一极度充盈一极度空荡的古怪感觉,令得他恍如掉入了某片充满暗涌的汪洋大海。 更不要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他都没有遍体生寒的感觉,竟然在这一会也让他重新体味! “咯咯咯,到了此时,还要强撑?” 眼前是画魔笔撑到极大,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对方的下一刻到底会落到何处。耳旁则是画魔那悠悠荡荡的声音,令他都仿佛百爪挠心一般。 亏得他经历无数风雨,哪怕在眼前局势如此恶劣的情形下,也依然能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本心。只听得他怒吼一声,“簌”的一下,身前的魔火竟顿时化为坚冰一般。 但就算饶是炎魔打定死守的主意,不但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还几乎违反了魔火的所有本来特性,可以说玩火一途来说,他几乎已经是臻至化境。 但是祖魔之间相争,本就是只在一线。更不要说他前番接连受伤,因此眼下哪怕他招法并无错漏。 但依然就在魔火转换的刹那之间,被一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猛然一引,竟然令得他都身形摇动,止不住生出想要扑跌的感觉来。 “嘭!” “锵!” “啊!!!” 可就在这对炎魔来说最为要命的时刻,竟然从暗魔和欲魔的方向,同时又有两魔几乎全力一击的力道传来。 原来画魔这一下可以说是极其精巧,就连欲魔也醒悟自己竟然连续上了暗魔和画魔两个的当。 尤其是哪怕对于暗魔和欲魔来说,他们没想到的是。到底画魔是如何来到的炎魔的身边,连他们也参看不透,因此如何能不心中暗惊? 故此对于欲魔来说,自然炎魔他现在是不得不救。 可对于暗魔来说,又何尝不希望画魔和炎魔最好双双出局? 因而欲魔与暗魔动手,虽然又全力来救炎魔。但暗魔看此情形,不但横加阻拦的同时,更是没有藏着什么好心思。 至于欲魔这边,虽然被暗魔插手,以至于营救炎魔的效果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中途欲魔和暗魔的力道合而为一,威力竟颇为惊人的将画魔和炎魔同时笼罩。 因此,在电光火石的瞬息之间。若是画魔和炎魔能同时出局,他心中自然默许。 所以随着炎魔和暗魔同时交手,又各含心思。阴差阳错之下,竟变成了欲魔和暗魔的两股力量的合力,同时朝着画魔跟炎魔击来。 但三魔都没想到的是,饶是众魔七窍心思,一瞬间就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 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画魔再一次在绝不可能处遁身而去。只留下炎魔的身形一时间被画魔带动困在原地,不但先承受了画魔的一击不说,后面竟眼睁睁地又生受了另外两魔的同时连击! “不!!!” 到了此时,炎魔那阴厉的面容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震惊、愕然、不甘、悔恨兼而有之的复杂表情。 同时令得一旁观战的千云生觉得古怪的是,在炎魔的最后数声诅咒之中,竟然还夹杂了一句:“欲魔,你竟敢骗......” 这令得千云生心中“咯噔”一下,暗禀的同时,连忙给画魔传讯。让她小心欲魔搞不好还有什么后手,本来应该能救炎魔的,结果最后竟然坐视他的出局。 谁知却传来画魔冷冷的声音道:“不用提醒我也知晓,呵!欲魔的这两具分身我看着可是大有名堂,你可知道这对于我们祖魔来说,代表了什么?” “哦?欲魔这分身确实有些诡异,竟然能跟暗魔的本体打得有来有回。”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哼!” 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画魔冷冷地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欲魔这两具分身其实不算什么。” “最为可怕的是他这两具分身所用的魔功,总给我一丝惊悚之感。” “关键更为可恨的是,我竟然一时间只觉得熟悉,却丝毫没有头绪!” “哦???” 画魔这话一说,哪怕千云生也顿时心中暗惊起来。 要知道画魔身为祖魔,眼界之宽,经验之丰富,恐怕三界之内也已经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了。 可现在竟然连她也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能不令得他迅速重视起来。 想到这里,他一边跟灵之子传音,让他把欲魔的魔功特点,细细描绘给与那些残魂老家伙们知晓。说不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这些老家伙们就能看出些什么。 一边则故意给画魔传音道:“画魔大人莫慌,这欲魔的招法确实诡异,也许并不在三界之内,因此才难有头绪。我让土灵再仔细观摩观摩,或许能有所收获也不一定!” 就在千云生跟画魔传音之际,随着炎魔的出局,另外一边的暗魔和欲魔也极有默契的停下手,反倒是互成犄角起来。 只见得暗魔袖袍一笼,阴郁的脸上更是阴沉。他先是拉开了与另外两魔的距离,才冷冷地盯着欲魔森笑道:“这么多年过去,欲魔、画魔,你们还真是让老夫惊喜!” “哼!打了这么久了,老夫也已然累了。” “既然我们互相奈何不了对方,依我之见,我们莫若干脆坐下来谈谈如何?” “哈!说不定对这土灵我们各有所需,岂不是比眼前打生打死来得开心?!” 说完就见得他脸上的腐肉扑簌簌一抖,嘿嘿干笑道:“若是两位都肯答应,老夫就算吃点亏又如何?” “哼哼,总比到最后,被外面那些所有被我们踢出去的人联合针对,要来得开心愉悦的多吧?” 暗魔这一半软一半硬的话音刚落,就听得欲魔那边两具分身同时嘻嘻道:“小妹我倒是有心答应,但怕就怕画魔姐姐身手了得,却不肯轻易相让。” “嘻嘻,我刚才看画魔姐姐那几下身法可真是妙到毫巅,就连小妹我也被迷花了眼,实在是自叹菲如呢。” “呵!欲魔,你又何必自谦?” “你看看你仅仅一具分身,就能跟我们两个的本体打得难分难解。哼哼,依我之见,此战过后,恐怕我们十大祖魔的排名,又得重新换一换了吧?” 而就在外面的三魔一时间斗嘴之际,千云生这边和灵之子也正在跟一众残魂,分析起欲魔的种种表现来。 虽然绝大多数残魂或者纷纷摇头,或者说不出什么要领来。但其中却有两个残魂,在众残魂的七嘴八舌下,似乎若有所思起来。 一四三零 依然罪孽难消 就在众残魂你一言我一语之际,这两具残魂虽然也眉心深皱,但是却反倒是沉默了下去。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商量不休之际,那一边画魔和暗魔、欲魔之间,却再一次交起手来。 只见得从暗魔的脑后,一道黑云般的火轮猛地暴涨,将土灵的整个阵法内都遮蔽了一半。 同时这黑云中,还有无数的黑丝,宛如旒珠般猛然垂下,以惊人的速度铺陈开。其中还发出令人牙酸的绞杀声响,令人恍若飞魂。 暗魔的这一手也显示出,他不但偷袭一道在魔界中不做第二魔想,就连正面交手也魔功惊人,根本不可小觑。 至于欲魔,则一道分身咯咯一笑,左手轻轻一挥,恍如挥出一片星砂。而另外一个分身则右手轻轻一摆,摆出一道灰茫茫的灰气。 而随着这星砂和灰茫茫气体交汇在一起,只听得“噌”地一声,一道紫红色的火焰就陡然从其中飘了出来。 紧接着,就听得“噌、噌、噌、噌......”,无数紫红色的火焰从其中冒了出来,不但宛如升起了一片火海,还同时将暗魔的那朵黑云也一并给照得通红。 “嘻嘻,暗魔啊暗魔,你觉得小妹我这招飞花破焰玩得如何?” 欲魔嘴上虽然嬉笑倩兮,可手底下却宛如流水般丝毫不停,又轻轻挥手。 就见得其中一部分紫红色的火焰,又恍如冰凌般发出森然的寒意。好像无数游鱼,又将另一边画魔绘出的一大片画色,一并扯了过来。 如此一来,不但一时间黑云、画色、火海三方混战起来,同时还令得哪怕千云生这边,和一旁观战的残魂们都大哗的是。哪怕同时面对两位祖魔,欲魔的那两具分身,竟依旧显得颇有余力。 到了这时,哪怕本来还笃定己方有土灵这位大能潜伏在侧的千云生,也都有些不淡定了。 更不要说灵之子也是脸色难看地道:“这欲魔竟如此可怕!” “听刚才炎魔言下之意,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大招,难不成他真的有把握彻底破局不成?!” 灵之子这话令得众人都一阵沉默,毕竟就连千云生也心中明白。再多的阴谋诡计,若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旦被犁庭扫闾,那也是枉然。 因此这一下,反倒是一时间包括众残魂在内的众人都没了讨论的心思,一时间就连他们这边,整个的气氛也开始诡异得变得安静压抑起来。 果不其然,就见得那欲魔就好似越战越勇、越打越顺似的。举手投足间出手之快,竟变得不可思议。 只见得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具分身竟然不但在暗魔面前连环出招。还几乎同一时间,又在画魔面前“呯呯”数下,就连画魔手上的画魔笔,也一时间几乎要被他们荡开。 这也是亏得暗魔、画魔都是积年祖魔的老成之辈,魔功之深更是不做二想,这才堪堪接住。 但饶是如此,这两具分身在一大片火海之中,进退趋如、来去如电,竟在混战之中,还隐隐有略占一头的趋势来。 “难不成是这暗魔、画魔故意示弱?”灵之子这话一出,其实连他自己也知道只是自我安慰之言罢了。 毕竟连他们这边,也从没接到画魔要故意如何的计划。 因此他这话不但没有缓和气氛,反倒是令得千云生脸色略黑地暗道:“难不成真的要功败垂成不成!” “若真是如此,怕是咱们只能先暂时退回人界再说了。” “可欲魔如此凶残,还仅仅是两个分身而已。若是这样都遏不住他,说不定三界间恐怕就要立起大祸了!” 千云生这话显然并没有危言耸听,大家均知道以欲魔眼下露出的本事。就算他们退到人界,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现在若是暗魔、画魔联手,都制不住欲魔的分身。那岂不是说,未来欲魔一统魔界,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吗? 到了那个时候,三界之内,哪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呢? 可眼下形势比人强,若他们非要强撑下去,恐怕到时候不但画魔遭殃,连他们想要退走也是难为。 因此想及此处,千云生暗暗咬牙,慨然道:“不行了,保存实力要紧。通知画魔,趁我们现在能撤,让土灵爆了大阵来掩护,想办法抓紧撤吧!” 谁知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之前那两个眉头深皱的残魂中,其中一个三缕长髯的道家老者,却突然长谓一声道: “罢了罢了,身三恶业,心三恶业,既然恶业已成,悠悠万载,也终是难逃。” 说完,朝着另外一个光秃秃脑袋的残魂唏嘘道:“长在大师,你我不过一介残魂罢了,就算魂断魄灭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惜。” “只是之前一直所虑的,乃是宗门清誉。如今一朝大白于天下,怕是也得毁于你我之手了!” 那长在大师见长髯老者终于忍不住出言,也低下头颅,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 “一器道长,此事乃是你紫阳宗首先探知,我雷音寺忝入其中。穷原竟委,还是你紫阳宗最能说个详细明白,或许说不定对于当下也有裨益。” “你我虽然是入画魔之手,自是恨不得她早日落败。可回首平生,老衲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一朝成谶。此后经历种种,但思来此事,恐依然罪孽难消......” “你们倒底有何隐情,还不快快道来?” 显然哪怕灵之子见这两个残魂唠唠叨叨,也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叫长在大师的雷音寺和尚竟然是一个话痨。” 于是连忙止住他的话头,一齐朝两个残魂望去。 反倒是千云生一听到紫阳宗,不由得心头一动。暗忖难道眼前这个一器道长,正是宫小月之前呆过的那个宗门不成? 毕竟之前在黄沙天壁,他可是曾见过紫阳宗和青凝谷之前两位掌门的尸骸。当时他就有些奇怪,两个看着不大的宗门,竟然也能参合进黄沙天壁这等大能的事情之内。 现在观之,起码这个紫阳宗别看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之前肯定必不简单。 要知道这些残魂有些甚至都被画魔镇压万载,却依然还能尚有灵识的。当年必然都是一方巨擘,否则也不可能敢与画魔放对。 想及此处,他一方面听着这位一器道长缓缓而谈。另外一方面则赶紧拿出与宫小月的联络之物,一条条细细验证起来。 原来这些年,千云生主要就是用解、沙二人控制住青凝谷。至于紫阳宗则放手交给宫小月,让她代为照拂的同时,并报师恩。 可如今当年的一招闲棋,说不定随着这个一器道长的出现,搞不好还有大用。 他自然除了赶紧让宫小月印证,这个一器道长的所说是否属实外,也同时暗暗琢磨起这个紫阳宗的用途来。 一四三一 应该如雷贯耳 “诸天葵花魔典?” “没错,正是诸天葵花魔典!” 随着一众残魂倒吸出声,那一器道长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诸天葵花魔典的盛名想必诸位应该都如雷贯耳。” “可是这诸天葵花魔典的招法如何?有何魔功?手段本事、诡谲凶戾是何特点,恐怕诸位都一概莫知了吧?” “原来如此!”只见那个顶着两个羊角的妖冶魔族媚女顿时恍然。 以手扶额地道:“若欲魔练的是十万年前,那本鼎鼎大名的诸天葵花魔典恐怕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分身如此厉害诡谲!” “可这诸天葵花魔典乃是十万年前就在我魔界湮灭不见,又是怎么传到你们人界去的呢?” 那一器道长听到此问,脸上浮现出一抹愧色,刚摇了摇头,就见得一旁的长在大师善哉善哉起来。 至于千云生这边,除了细听一器道长和长在大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整件事情描述清楚。 自己这边则也没有停着,只见得他手上同时浮现出宫小月的信息道:“师叔容禀,紫阳宗第三代长老中,确实有一器道长之名。” “只是奇怪的是,紫阳宗前六代的信息,竟然遗缺的厉害。虽然故老都说,这乃是紫阳宗屡遭大祸之故,但却没有人说得明白到底遭了哪些大祸。” “以小月之见,这些信息,就仿佛像是被有心人特意抹去一般。” “甚至就连这一器道长的姓名,也是小月在宗门内各家族散记中才有一二发现......” 千云生见到宫小月如此回复,总算是心中有底。暗暗道,看来这个一器道长倒还真有可能与这紫阳宗另有辛秘,说不定回头还能问出更多消息。 就在他暗暗思量之际,就见得那一边已经讨论的极为热烈起来。 原来整件事情的经过倒也算是极为曲折,这诸天葵花魔典为何流落人界恐怕已经难考。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就算是流落到人界的,也已经仅仅是残本而已。 而这个残本最初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以至于诸多沉沦之后,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落到了一位身残志坚的凡人手中。 这位凡人虽然身有残疾,却天资聪颖。曾发愿遍访仙山,以求治好己身。但奈何他并无灵根,因此蹉跎半生也几无所得。 故此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本魔界的诸天葵花魔典之后,竟不知怎的被他误打误撞,修炼成了一门人界的修魔之术。 虽然就算如此,也没有治好他的顽疾,但却令得他成为修仙界的一名低阶散修。 但可惜的是,他虽然成为了散修,但却是一介魔修,尤其是这诸天葵花魔典极为诡异,人类修时,必须要时时以精血为引。 如此一来,时间一久,自然引起了雷音寺的注意。虽然这名散修魔功诡异,但是在雷音寺派出诸多好手连番出马之后,还是最终饮恨当场。 因此这本诸天葵花魔典的残本,就被雷音寺收入寺内。 至于紫阳宗因与雷音寺同在西域,虽为道教宗门但却与雷音寺多有交好,时常往来,每有印证。 毕竟当年的紫阳宗也算是一大宗门,因此自然雷音寺也以礼相待。故此两边走动频繁。 再加上当年这名散修本事不显,因此这本诸天葵花魔典被收入寺后,并没有得到雷音寺太多重视。 只是在互相印证之中,因为此魔功有些特别,才被雷音寺的和尚拿了出来与紫阳宗共同参详。 谁知紫阳宗里有一名一贯道长,平日里对杂学颇多研究。一观之下,发现虽然此物虽是人界文字,但是细细揣摩之下,发现行文论述诡异莫名,竟然有魔文之风。 因此大惊之下,细细揣摩,才发现此物的真实身份。 如此一来,这名一贯道长顿时起了贪心,竟假以参详为名,悄悄将此物偷了出去。 至于雷音寺一发现此物失窃,在大能回溯之下,顿知不好。除了知会紫阳宗外,还派出长在大师想要追回此物。 而紫阳宗这边接到消息,也连忙派出一器道长,加入追索。 如此一来,两人联手与一贯道长斗智斗勇,历经数载,横跨整个人界。才终于将其伏诛,追回此物。 但就在此时,或许是一贯道长修炼这诸天葵花魔典日渐深厚。竟然临死之际,反噬之下,直接将长在大师与一器道长一起污秽。 到了此时,此事终于失控。一开始长在大师与一器道长还能止住自己的贪欲,想要赶紧赶回。 但谁知他们越是心情急切,反倒越是中了一贯道长的奸计。以至于仅仅十二个时辰不到,他们两人双双道心失守。 此后,他们不但为了防止魔典被毁,将魔典转录到了一件佛门重宝之上。还别出机杼,在魔功的基础上,创立了一门人界可以修炼的七十二路的魔门绝学。 他们将此绝学取名辟邪的同时,还大开杀戒,一时间生灵涂炭。 至于到了最后,还是雷音寺派出大能修士,才将两人击败。 但就算如此,也仅仅是抢回魔典。至于他们二人,为了躲避追杀,则竟然双双联手之下,撕开界壁。一齐流落到了魔界,最后还是重伤之下,才被画魔所执。 “原来如此!” 到了此时,千云生才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两人一直说宗门清誉。虽然这两人说得简略,但既然最后动用了大能出手,恐怕事情的真相只会比他们说的恐怖百倍。 当年若要是雷音寺或者紫阳宗处事果断一些,说不定或许就不会有这么一番腥风血雨。 想及此处,千云生内心虽然奇怪,此物既然被雷音寺收了回去,又怎么会被欲魔所得。 但显然此时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因此一了解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心头一动地问道:“既然你们说此魔功乃是残本,颇有缺失,那岂不是说,此事还有转寰?” “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就在千云生此问之际,长在大师与一器道长互望了一眼,才一个无量天尊,一个阿弥陀佛地道: “以我等修炼此魔功的心得来看,破解之道,或许就正在这两名分身之中!” 一四三二 一起做个了结 “哈哈!有趣啊有趣!” 听完长在大师与一器道长的分析和演示了弱点之后,千云生见灵之子和各位残魂都觉得有理,不由得心中有底,又与土灵沟通了一番,总算是再无怀疑此议可行。 不由得心中暗定,眼珠子一转,呵呵道:“恐怕欲魔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诸天葵花魔典经过那残缺之人的转录一手之后,竟然要练到最后,还要禁情绝欲才能维持。” “嘿嘿嘿,既如此,欲魔啊欲魔,等你练到最高处欲罢不能之时,我倒是很好奇你最终被逼清心寡欲的模样呢!” 想到这里,他又摸了摸下巴,呵呵道:“这还真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如此,那此事倒是好办了,一会咱们让土灵跟画魔同时动手。只要将暗魔踢出,再利用这魔功的漏洞,拿下这分身的活口。” “然后我们将这分身直接带回人界,再好生供着,由你们众人拿他喂招。” “如此一来,有长在大师与一器道长对魔功的理解。再有诸位同时从旁参考商议,合三界之智,想必最终咱们就能琢磨出,一整套对付欲魔的破解之道来。” “哈哈,欲魔啊欲魔,你恐怕打死也不会想到。在你魔功大成,一统魔界,挥师入侵我人界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之时。” “对!对!到那个时候,再请画魔来个李代桃僵......”一旁的灵之子也没有闲着,而是立马就想到一种可能。 反倒是千云生相对更为慎重,摇头道:“只要欲魔一死,能让魔界大败亏输,就已经心愿已足了。” “且不说一统魔界,就按我所说,只要让魔界不敢擅动。到那个时候,咱们再送你回灵界,又有何难?” “真的?” 到这个时候,就连灵之子也不得不开始慎重考虑千云生的话来。 毕竟魔界这么长时间的厮杀,能从这么多大能手上逃得性命,本身已经说明了千云生非是浪荡之辈。 再加上这段时间同生共死的经历,已经在灵之子那“幼小”的心灵上,打上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千云生倒是不虞灵之子要马上答应,只要一回到人界,让他看到魂族的潜力。想必就算不能让灵之子回忆起来些什么,也起码能让他对他更加有信心。 因此千云生连忙通过阿古与画魔联系,就听得画魔先是诧异地道:“诸天葵花魔典?那就怪不得了!” 一边听完千云生的介绍,略有沉吟地道:“让土灵出手配合我行动的想法虽好,但是却痕迹太重!” “尤其是暗魔,此魔老谋深算,极为奸诈,稍有疏忽,恐怕就会被他看出破绽。” “此事莫急,既然你们给了我破解之法,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了。” “你们且看我示敌以弱,待得暗魔出局之际。你再让土灵与我同时动手,将这欲魔的分身拿下!” “好!” 千云生见画魔既然心中有数,自然相信她的判断。不再多言,而是一边跟土灵做好交代,才安心观摩战场形势。 只见得这时,场中形势也渐渐明朗起来。画魔假意不支,已经退到了边角。一支画魔笔舞得密不透风,已然采取守势。 反倒是暗魔眼见得形势不对,立马朗声道:“画魔妹子,老夫有一大威力之物,你莫要藏拙,帮着老夫拖住一二如何?” 谁知暗魔此议反倒是令得画魔冷笑一声地道:“暗魔,有什么本事快快动手就是,若是对我有利,我自然相帮一二。” “若是想将我一并罩入,可莫怪我画魔认得你,我手中的画魔笔认不得你!” “好!好!”暗魔阴森的脸上微微抽搐,反倒是盯着欲魔分身道:“欲魔!我老夫有一大威力之物。若是你当下罢手也就算了,老夫可以帮着你打发了画魔。” “到时候你拿大头,让老夫分个小头就是!若是你不答应,可莫怪老夫祭出此物,大家一拍两散了!” 谁知暗魔如此威胁之言欲魔非但不惊,反倒是咯咯一笑地道:“此议还真是让我心动,莫若暗魔你先说说,你此行到底是何目的?” “嘻嘻,若是你我目的不同,那答应了你又有何妨?” “呵!”谁知暗魔刚要开口,却突然猛哼一声,暴怒道:“好你个欲魔,竟然想趁机偷袭!” 原来就在暗魔开口的当口,只见得其中一个欲魔分身的手中,陡然放出一股异芒。这异芒竟然轻轻一挑,就破了暗魔周身极为严密的防御。 霎时间恍如凛冽冰寒,又有如剑意森森,不但一瞬间就破了暗魔的护体魔功。 还宛如七彩的细芒,朝着暗魔周身一捆,竟然连暗魔周身的魔力流动,也要立时切断一般。 古往今来,从来都是暗魔偷袭别人,他又何曾吃过如此大亏?虽然他身子猛地一摇,就脱身而出。 但本体受伤不说,还立时间被欲魔压住,一时间更是难以抽手出来。 “呵呵,暗魔啊暗魔,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就在暗魔心中暴怒之际,没想到一旁的画魔竟然还幸灾乐祸。 虽然她画笔加重,帮着他拖住另外一具欲魔的分身。但是嘴上却丝毫不饶,令得暗魔面容终于狰狞扭曲,双目中流出恶毒的仇恨。 不过显然暗魔也是积年老魔,怎么会为这一时的成败冲昏了头脑?反倒是他眼见得形势不利,再一次转过头来,朝着画魔哼了一声,暂时无视了对方嘲讽地道: “画魔,老夫自认在魔界可没有得罪于你。至于你自愿镇压于画魔宫中,那也是与圣祖那贼子有关,老夫也是情非得已!” 千云生没想到暗魔竟然也会提到圣祖,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他凭着暗魔这一鳞半爪的话语,还有之前画魔的口风,暂时拼凑出看来画魔对圣祖还真是真心。 否则也不会令得一众魔界祖魔纷纷起疑,非要逼着画魔发下重誓,镇守画魔宫,不得踏出一步,其实就是变相也让她自囚起来。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微微点头,暗自揣摩道:“看来画魔将我误认为圣祖,倒是对我有利!” 而就在他还在暗自思忖之际,只听得暗魔在那里高声道:“我也不求你画魔什么,一会老夫动手之际,你莫要向老夫出手,待我与这欲魔分个高下,再与你一决胜负如何?” “好!”谁知就在画魔轻点臻首之际,那一头竟然暗魔手中冲天飞起一股魔焰,不但一时间将整个空间绞得七零八落,还听得暗魔哈哈哈地大笑道: “画魔啊画魔,你还真以为老夫会为此事拼个死活不成?” “眼下我已经将空间割碎,你就陪着这具分身,杀个鱼死网破吧!哈!哈!哈!” 果不其然,随着暗魔彻底遁身不见。就见得那欲魔的两具分身同时转过脸来,露出赤白的双脚,踩着无数银白色的空间裂隙。好像散步一般,朝着画魔款款逼了过来。 同时还咯咯笑道:“画魔姐姐,明人不说暗话,妹妹我可是知道你跟那小鬼头的龌龊之事。” “怎么样,都到了这个时候,既然眼下你们也逃不出去。不如你将那个小鬼头招出,我们一起做个了结如何?” 一四三三 下了三道封印 谁知欲魔的分身此话一出,画魔先是美目微眯,才哼声道:“有趣,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使诈!” “咯咯咯,姐姐,这么多年了,咱们魔界谁不知道你对圣祖的心意?” “再说了,姐姐也不是那种藏头露尾之辈。嘻嘻,妹妹把话都说得这么明了,姐姐也要矢口否认吗?” 欲魔的分身说“藏头露尾”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咬得极重,显然是在暗讽千云生根本不敢跟他正面对敌。 反倒是画魔长笑一声,冷冷地道:“可笑啊可笑,咱们魔族什么时候,论阴险卑鄙,却被别的族比下去了?” “你......” 显然欲魔的分身并不欲在言语上多做纠缠,唯恐画魔在拖延时间,因此冷哼一声,才森笑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画魔姐姐的嘴巴倒是越发的厉害了。就是不知你这杆画魔笔,还能不能护得住那小鬼修呢?” 说完“咯咯咯”仿佛笑弯了腰,才感慨似地道:“欲魔大人临来时给我下了三道封印,让我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我原以为这次我只能揭开两道封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鬼修真是给我惊喜。竟然有画魔姐姐如此回护着他,还有让我能揭开第三道封印的机会呢!” 说完只听得“嘶”地一声,仿佛像是四道深红狂野的火焰,猛地在他两道分身的四个眼眸中跳动。 又有如一股沉甸甸、恍如实质的压力,瞬息间令得整个空间都宛如沉浸在深潭之底。 她两道分身的周围无风自动,扭曲的黑发宛如蛛网般凌厉散开。又有淡淡的黑芒有如轻烟,将这两具分身分别萦绕的同时。 还令得这两具身影幻化如影,辨不清实体何处的同时,又恍如实质般地连接在了一起。 “啊!真是畅快!” 欲魔的两具分身一时间同时呻吟出声,一齐扭了扭腰肢咯咯笑道:“前面做戏还真是辛苦,要不是吓走了暗魔那个傻瓜,妹妹我又怎么能跟姐姐如此亲近呢?” 说完她霎时间就见得她四只手掌分别缭绕出夹杂着青、蓝、白、红的四色黑焰,周围的气息陡然升高,幻化成一方靡靡世界。 可就在她掌心中的靡靡世界将要成型之际,突然从画魔的身后,土灵那巨大的身躯也冉冉浮现了出来,沉默的矗立在画魔的身后,好似一座巍峨磅礴的山峰。 “嘻嘻嘻,果然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欲魔的分身见此情形非但没恼,反倒是果然如此地拍手大笑的同时,轻轻一指:“给我去!” 一时间,浮现出的整个靡靡世界仿佛被无形之手猛地一撑。 整个世界都被急速扩大的同时,恍如有无数红粉骷髅在那里做出种种不堪的姿势,极尽妖娆的要将一切全都拉入这靡靡世界一般。 至于欲魔的分身则在那里大笑道:“全力一击的感觉还真是美妙!姐姐,这一招可是有个有趣的名堂,叫花开见佛。” “嘻嘻嘻,姐姐细品品,咱们魔界之人的见佛之日,岂不就正是这世上最美妙的极乐世界了吗?” 谁知欲魔分身这十拿九稳的一招,虽然一时间将画魔和土灵整个罩了进去。 但是古怪的是,靡靡世界中的画魔和土灵却丝毫不动。反倒是低低垂目,待得那些红粉骷髅恍如无穷无尽一般从四周冒出来,全都朝着他们两个一齐抓过来之际。 才听得画魔轻轻一哼,画魔笔陡然一抖,与土灵同时电闪一般。一个画魔笔朝上轻点,一个迸指如刃朝下一指,霎时间宛如阴阳两极一般,同时乍分还合。 “啪!” 竟然无数的红粉骷髅立刻就有如冰消一般,在无数凄厉的叫声中立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迹。 “怎么可能!” 本来还已经觉得胜券在握的欲魔分身,顿时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这一次他眉头暗皱,再一咬牙,四掌连拍。只见得“腾”地一声,仿佛一股青烟一般,两道身形全都鬼魅不见。 然后就见得从画魔和土灵的身侧,竟然两道身影一齐诡异地冒出,无视了无数空间裂隙,同时朝着他们两个印了过来。 “嘭!” 但谁知,这一下竟然再一次被一笔一指破去,不但两道分身踉跄而回,虽然好似速度快得,就好像他们两道身形刚才就如同根本没动一般。 但是哪怕连躲在土灵内的千云生不待指点也已经看出,这两道分身显然是吃了大亏。 到了此时,欲魔的分身终于发现不妙。只见得他们清叱一声,周身萦绕的黑气竟然猛地一收。两道分身再一次合而为一,不但气势陡地再增加一倍。 而且只见得他“啪”地一声,这一次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仅仅是所有的空间裂隙,都像是突然同时出现了一缕微不可查的抖动。 紧接着,“啪啪啪啪.......” 整个空间都仿佛像是爆竹般响起,无数的空间裂隙竟然同时亮了起来,恍如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同时朝着画魔和土灵转了过来,一齐眨眼! “哼!还想逃!” 可惜的是,欲魔分身的这一招虽然诡谲惊艳。要知道哪怕对于一般的大能来说,空间裂隙在某种情况下来说,也几乎是无可撼动的存在。 但欲魔分身竟然连空间裂隙也一齐掀动,等于是瞬息间改变了整个战场化为己用。 只是可惜的是,他这一手虽然惊世绝伦,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乃是画魔和土灵这样的大能不说。 土灵还掌控住了整个大阵的同时,又几乎对于他的弱点了解的一清二楚。 因此欲魔的分身这一招虽然看似拼尽全力,但是落到画魔和土灵的眼里自然知道对方已经胆寒! 所以画魔和土灵毫不犹豫地同时出手,一个朝着欲魔分身轻轻一点,一个两只大手同时攥紧! “轰!” 魔帝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遁出空间的暗魔,面沉如水地盯着极远处的地底猛地炸裂开来。 好似道消天象的巨大云柱裹着无数罗狱之气冲天而起,霎时间将整片地域都染得成了死域。 “好好好!欲魔.....画魔.....” 就在暗魔双目中露出晦涩难明的阴损神采的时候,旁边的空间陡然一闪,露出了虚鸣魔的身形,正漆黑着一个脑袋,对着暗魔哼声道: “老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跟我说忙到最后,咱们什么毛也没有捞到?!”显然虚鸣魔一脸怒火,对于自己竟然半途就被阴了出去,心中还十分的不服气。 谁知暗魔却神色一冷,丢了一句晦涩难明的话语:“老夫即刻闭关,除非出现魔界一统的大事,不要来打搅老夫!” 说完竟然整个暗魔就冉冉消失,徒留下一时间摸不着头绪的虚鸣魔愣在了原地。 一四三四 风头出得够多 东海之上,碧波万顷。 一头金龙“轰”的一声,猛然窜出水面。金色的鳞甲在熠熠生辉的阳光下散出珍珠般的光晕,宛如流彩的绸缎一般,好不威风。 谁知这金龙一跃出水面,刚想耀武扬威一番。却竟然被虚空中一只土黄色大手给猛地捏住,顿时动弹不得。 然后就见得另外一只素手执出一支画笔,如水墨般微一勾勒,立马变成了一道缰绳横跨于龙脊之上。至于那缰绳之外,则是一时间四周的云气全都聚拢过来,化成了一座硕大的云台被那金龙驼住。 至于那金龙的头颅,则被一团黑气萦绕。令得那金龙宛如长虫一般,只得乖乖被那画笔驱驰,一时间翻云蹈海,劈波斩浪起来。 至于随众人落到那云台之上的千云生,则仰身躺了个惬意的姿势。看着四周久违的大海,长叹一声道:“天天习惯了提心吊胆,突然没了如芒在背的感觉,反倒是没了乐趣。” “可惜啊可惜,咱们现在还不能让欲魔知晓咱们拿了他的分身,只能做成烟消云散的样子。否则的话,我还真想当面看看欲魔那吃惊的脸。” 一旁的灵之子也探出身来,伸了个懒腰哼声道:“也就是你,喜欢这种杀来杀去的日子,哪有我们灵族,更喜欢创造的美好!” 说完突然神秘兮兮地道:“你说到了前面的云海城,我就能看到新魂族的模样了?” 千云生看着灵之子那急不可耐的嘴脸,忍住笑意,点了点头,总算是先将他稳住,才转过头来朝着画魔道: “画魔大人,你觉得咱们最后故布的疑阵,大约能派多长时间的用场?” 画魔当然知道千云生这是问魔界那些祖魔们,大概多久能发现他们回人界的足迹。不由得冷哼一声,傲然道: “有土灵的大阵布置,还有暗魔离开时的手段,撕开空间之际我又有意搅乱了气息。哼哼,那一处的空间湍流若是没有大能出手,怕是数千年都难以平复。 “就算有大能能使出什么大威力的空间宝物,没有数百年的光景,也绝对难有机会。” “呵呵,所以只要咱们自己小心不露出行迹,怕是绝难有人猜出我们到底到了何处!” “好!” 千云生闻言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抚手道:“如此那我就更放心了!” “如今既然我们知道了欲魔的阴谋,那想必三界之间还得再乱一阵子,因此咱们尽可以从容布置都来得及。” “既如此,那人灵两界那边且让他们争斗去就是。反正现在灵界通道已残,想来灵界想要彻底征服人界一时间已无可能。既如此,让三派在这里多失些血也好。” “至于我们,尽可以耐心地扶植黑泽龙族的崛起,彻底一统妖族。” “如此一来,这人界的天下,可就不是他三派能说得算了。” 说完又想了想道:“虚魔神君那处行将崩溃的小世界既然已经被我们探完,好处也已经都分得差不多了,不若趁它要将崩溃之际,干脆就用做这次南蛮撤兵之用。” “如此一来,就算三派想要顺藤摸瓜,只要一待小世界崩溃,自然也就没了手尾可查。” 阿古见千云生边说边朝他看了过来,立马瓮声瓮气地代土灵回答道:“阿土说此事容易,他让我先回去继承了族长之位。就立刻能安排来数位土灵族人,助我们改造小世界事宜。” “好!” 虽然阿古跟着他出生入死了这么久,骤然要分开,他心中还有些舍不得。可千云生也知道,有了土灵族这一股的助力,在高端战力上,未来对上金龙一族,他们才不会太过吃亏。 更不要说既然知道了阿古身世,他自然知道土灵一族才是阿古提升实力的关键。这一点可比跟着他做身边的灵鬼,还要受到自己实力的制约要强得多了。 因此千云生眼下既然顺利脱险,自然只得忍痛看着土灵带着阿古冉冉而别。不过就在他还略有失落之际。谁知突然画魔神色微肃,凝神向前。 就见得突然在他们的前方,两道纤纤身影一齐冒出。千云生定睛一看,竟然是圣姑作法,带着宫小月追了过来。 不由得连忙将她们请了上来,笑着先将她们跟画魔等介绍了一番,才听得小月嗔声道:“师叔这一趟即让小月担惊受怕,又让小月压力山大。” “亏得有圣姑提点,否则小月还真是支撑不下去啦。” 千云生见宫小月经此历练,出落得更加有气质,不由得感叹道:“也不知以后哪位俊杰娶了我们家小月,那可真是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 “师叔......”显然宫小月被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羞赧,跺着脚不依起来。反倒是令得云台上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为之一轻。 然后才听得海兰珠道:“空空儿听说你要来云海,早早的带人出来就要迎你。因此我们才干脆抢先一步,带着小月过来跟你碰面。” 千云生点了点头,知道海兰珠对于空空儿来说还算是一根暗线。更不要说黄泉小世界涉及天道种子的安危,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连忙长话短说,将刚才跟画魔等商量好的,将魔门修士从南蛮撤出至云海,经营东海的意图说了一遍。 令得圣姑也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此行正是要为此事来与你商议。如今随着灵族和三派僵持住,我们能利用的空间倒是越来越小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想必自然是有了后续的考虑。只是如此一来,魔门修士散到东海,不但与妖族多有冲突,金龙一族能否容忍恐怕也不得不多做考量。” “另外魔门之中多有冥顽凶戾之辈,若是将他们散开,不多加管束。恐怕他们自己就会争斗起来,死伤愈重了。”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圣姑不知是否想过,非常之时,咱们或许能将这些人聚成一团,可这终非是长久之计。” “咱们若要想一统魔门,靠着这些人可成不了大事。” “正所谓兵贵精而不贵多,因此莫若干脆让这些人露出本性,然后我们再从中挑选出合适之人收入云海城中。” “反正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被种下了生死符,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和妖族的冲突嘛,倒也好办。金龙一族最是爱财,咱们就让黑泽龙族多给些进贡,就说要弄些人族奴隶,让它们对于咱们魔门的活动睁一只闭一只眼。” “我们再把魔门的活动范围,尽量都安排在黑泽龙族的周围。如此一来,就算这些魔门中人与附近的妖族有什么冲突。” “反正不管是妖族剿灭了不听话的魔门,还是魔门杀灭了妖族。有了黑泽一族的遮掩,只要金龙一族不轻易出手,最后得利的必然是黑泽龙族。” “再加上咱们只要能提供出足够安全的交易地点,以云海城的名义,让他们互通有无的同时,控制住整个东海的商路。” “如此一来,以魔门中人这么多年夹缝求生的本事,只要物资不断,自然不虞他们活不下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得有足够的时间。甚至百年、千年之后,魔门才能真正扎下脚跟。” 显然海兰珠也觉得千云生此法可行,只是担忧这时间太长,唯恐夜长梦多。 谁知千云生却胸有成竹地嘿了一声:“圣姑放心,不管百年千年,眼下或许时间才不是最大的问题。” 接着促狭地眨了眨眼道:“以我在魔界的这一趟的经历来看,三界之内或有大变,到时候自然就该轮到他们自顾不暇啦。” “再说了,眼下咱们既然风头出得够多了,也该是让别人也出出风头的时候啦!” 一四三五 还真成了圣祖 “哦?”海兰珠之前靠消息往来,也只是大略知道千云生在魔界的遭遇。如今当面听他说完,自是另外一番感受。 不由得轻轻点头,思索道:“我还在想,你一回人界,为何不是急着跟我们汇合。反倒是先去了一趟虚魔神君的小世界,原来就是为了让世人都摸不到你的跟脚。” “既然你觉得眼下我们宜隐不宜露,宜藏不宜显。那让我们干脆对外宣称,你被土灵一族掳去,并不在三界之中的说法,确实是一步好棋。” “虽然最终相信的人并不会多,但这也仅限于大能之间。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咱们也起码给后面的蛰伏,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千云生见海兰珠明白了他的心思,点了点头笑道:“虽然名义上我蛰伏了下来,要干的事情可一件都不会少。” “尤其是为了继续源源不断地吸引魔门众人,圣祖这杆大旗,恐怕咱们还得继续擎着。” “只是如此一来,还得有个合适的人选才行.......对了,风先至如今的情况如何了?最起码他可是当年圣祖身边如假包换的护法之一。” “放心,我早就给你带过来了。”既然千云生事先给了消息,海兰珠自然早有准备,只见她手腕轻轻一翻,一只刻有圣祖令图案的魂盒就出现在她的掌心。 只见得这会的盒子上,之前的禁制早就被彻底打开,反倒是被海兰珠另加了另外几道鬼地的禁制。 再加上千云生有画魔站在身侧,自然不怕魂盒里的风先至再突然捣什么鬼。 因此微微一笑,擎出摄魂幡来,跟幡灵微一沟通,就从幡杆上浮现出摄魂幡真正的全貌。然后就见得千云生喝到:“风先至,你不是要看圣祖的信物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虽然宫小月他们早就扯了风先至的名声当过虎皮,但实际上风先至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 因此不管海兰珠和宫小月如何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无论如何,也非要看到实物才肯合作。哪怕就连他魂盒上的禁制被破,小命已经操于人手,也不肯相让一二。 这一点倒是让千云生对于收服风先至更感兴趣,毕竟就正如他评价当今的魔门众人一样。墙头草易有,忠心之辈难求。 因此他才肯让小月和海兰珠不用急着逼迫,耐心待他回转,而如今就是到了最后见分晓的时刻了。 果不其然,风先至一看到摄魂幡,终于苍老的声音长叹一声,喃喃道:“圣祖....你.....你老人家天资聪绝,难.....难道.....这样也还是不行吗......” 说完再一次哼声道:“幡灵何在?老夫有话,要问幡灵一二。” 千云生眼角扫见画魔朝他微微点头,心中有底,知道不会翻出花样。干脆将摄魂幡一摇,朝着那魂盒凑了过去,大声道:“放开魂灵,我吸你进去。” 说完只见得摄魂幡上放出一蓬青茫茫的灰光,立马就见得一道黑光被吸了进去。 就这样又过了数息之后,摄魂幡再轻轻一颤。那黑光又倒卷着的重新飞了出来,化成一个形如槁木的枯瘦中年士人。 不过奇怪的是,此人虽然一缕山羊胡,一方书生巾。可穿得浑身油腻不谈,还有柄破纸扇插在腰间。可以说此人的外表不但衣冠不整,还摇头晃脑间一副惫懒神色。 若不是之前千云生也算是与他多有交道,还会误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穷酸儒生,哪里会把他跟大名鼎鼎的风先至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魂体往往随主人心意所化,既然风先至以这幅模样示人。而不是千云生之前在天外天中感受到的那种怨气冲天,阴森渗人的感觉。 因此也心中有数,知道这是对方释出的善意,连忙客气地施礼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真是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风先至也纳头拜道:“坐下四护法之一风先至,参见圣祖!” “额.....”千云生暗自苦笑,自己是个什么劳什子的圣祖。可是眼下自己必须隐匿不出,魔门这杆大旗还得有人来扛。 大家算来算去,自然是这个如假包换的风先至最为合适了。可之前宫小月他们扯风先至这杆大旗,众人却迟迟不见风先至的真身,下面已经有了浮言。 亏得自己在灵界的时候,露出圣祖令的消息被三派有所证实,才总算暂时将魔门拧在了一起。 可若是按刚才的商议,还要示敌以弱。一旦魔门鼓噪起来,没了真正的大佬压阵,恐怕对于后面从南蛮的撤退不利。 因此大家盘算来盘算去,这个风先至无论如何也得收服下来,撑起魔门这杆大旗。 所以对于千云生来说,面对风先至,那他就算不是圣祖,也得认下这个圣祖的名头。 因此虽然他心中暗暗摇头,这误会还真是越搞越大了。 表面上却还得做戏做全套,与风先至先互相感佩一番。才转入正题,将眼下魔门的局势略略说了一遍,请教他的看法。 只听得风先至哼声道:“没想到圣祖一去,下面这些魔崽子们竟闹得如此不成样子。要是依老夫当年的性子,这些人全都打杀了去才是最好!” “额......” 不过显然这么多年躲在魂盒之内,早就让风先至不同当年,因此他不待千云生皱眉就哼声道:“不过就正如圣祖所说,如今我们魔门孱弱,怕这些魔崽子们还得派些用场。” “嗯......” 就在千云生心中微微点头之际,只听得风先至继续捋了捋须道:“依我之见,其实这些魔崽子们倒是并无所虑。更为关键的,还是那些所谓的魔门大佬。” “这些人躲在幕后想要看咱们在南蛮的笑话不说,其中不少魔门中人也是他们放在咱们南蛮的眼线!” “哼!老夫又如何不知这些人的算盘!他们不过是想着看我们失败之后,好从中捞些好处罢了。呵呵呵,这些伎俩,不过都是老夫当年玩剩下的东西罢了。” 显然风先至老牌魔修的本色还在,根本就看不上现在这些所谓的魔门大能。 然后就听得他哼声道:“以我之见,此事最为好办。这些人所修的魔功,老夫当年不但见过,大部分还记得完全。” “若是这些人识相也就罢了,或许老夫高兴起来,还能指点他们一二,助他们补全功法的漏洞。” “若是不识相的话,哼哼,我就一个个杀将过去,将他们全都挑了就是,看看魔门还有谁敢再在老夫面前放肆!” “好!” 千云生听完不由得眼前一亮,暗道自己怎么忘了。风先至别的不说,对于魔门魔功的见识恐怕根本不做当今第二人想。 现在这些魔门中人,说不得做他的徒孙的徒孙的徒孙都不够格。因此他们的功法优劣,有何破绽,自是逃不出风先至的火眼金睛。 想及这里,他一拍大腿道:“本来我还为此事心烦,如此看来,整顿魔门一事,怕一定得风护法你来办了。” “只是如今可虑的是,你还仅仅是一魂体,得先给你找副身躯,再恢复一番才行。” 谁知千云生这话一说,一旁的灵之子则嘿嘿道:“这有何难,你忘了我创造的魂族之法了吗?” “虽然之前灵之子是如何创造魂族的,我是没有一点记忆。但只要给我点时间,研究一番现在的魂族,逆向推算一番当是不难。” “到那个时候,我利用魂族之法再稍加改动,岂不是就正能契合当下风护法的情形了吗?” “如此甚好!”千云生听完不由得大喜。毕竟风先至比他出面,还有一层优势的在于。只要他眼下存身的魂盒不灭,实际上他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因此回头若是被灵之子研究出驻魂之法,那岂不是只要将风先至存身的魂盒放在天道种子处善加保存。 那不管风先至在外面如何行事,甚至哪怕像暗魔那样最为诡异的刺杀,都可以根本不用在意了? 想到此处,千云生不由得心头火热。又与众人商议了一番细节,才由着海兰珠先将魂盒带回黄泉小世界,妥善安置。 至于宫小月则让她呆在身边,刚想跟她商议紫阳宗之事,谁知突然就听得画魔淡淡地道:“远处有人,应该是迎接你的人到了。” 说完擎出画魔笔轻轻一点,那云台就越升越高。至于那金龙则被画魔放脱,一脸茫然的重新扎回大海。 而随着云台飘到半空之际,就听得在云台外,空空儿爽朗的声音大笑地传进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小子还真混得三界都出了名堂了!” 一四三六 准备晋级炼虚 千云生见空空儿只带着袁蛇神过来,就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回到人界一事极其机密,因此只带了晋级炼虚,被升了副城主的袁蛇神,不由得连忙将画魔、灵之子等与他们一一引见完毕。 才朝着空空儿眨了眨眼道:“晋级炼虚之处准备好了?” 千云生跟空空儿与袁蛇神都是过命的交情,更不要说南蛮魔门成立之战,空空儿也出了大力。这一次空空儿带着袁蛇神过来,也是想着让袁蛇神分享自己晋级炼虚的经验。 因此他们之间,一般的虚礼自然毫无意义。他见千云生单刀直入,立刻点了点头,有些神秘地嘿嘿道:“听说你要晋级炼虚,我怎么能不上心?” “而且你也知道,人界晋级炼虚可是一件大事。特别是正道那边,有河图洛书镇压气运。化神也就算了,炼虚的动静绝瞒不过他们。” “上一次袁蛇神晋级炼虚,就惹来了正道的窥伺。亏得咱们云海城在东海深处,又有金龙一族保驾,才终于挡了回去。” 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笑着道:“若不是如此,我魔门晋级也不会如此艰难,以至于高阶修士一直稀少。” “如今想要在人界晋级而不惊动三派的,也只有在妖族这边想想办法了。” 空空儿见千云生心中有数,又嘿了一声才道:“不过正道就算再强,这人界终究他们不是一手遮天。” “只是唯一可虑的是,咱们不但要避开正道,还要避开金龙一族的耳目,因此上次袁蛇神的炼虚晋级之处就没办法用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就听得空空儿继续道:“亏得你提供了一条黑泽妖龙也能同时晋级炼虚,如此一来,有它的掩护,咱们在妖族之内,想来事情要好办许多。” 说完示意袁蛇神摊开随身带来的东海地图,指着一处小岛道:“此地还是我游戏东海之际,发现的一处古怪的双生之地。” “哦?”千云生见空空儿说得慎重,自然朝着这东海一粟上看去。 然后就听得空空儿介绍道:“此地虽小,但灵气极佳。不过更有意思的,乃是此地的地底,还有一道隐泉。” “隐泉?”千云生闻言有些恍然,明白了空空儿的意图。他这是准备让黑泽妖龙在上面晋级,而自己则躲在下面同时晋级,如此就能用黑泽妖龙的晋级,掩盖自己晋级的异象。 然后就听得空空儿顿了顿才道:“眼下你已经有了画魔老祖为你遮掩,再加上上方黑泽妖龙晋级时的龙气。” “更不要说这隐泉至今都不为妖族所知晓,因此我觉得此地就如同为你量身打造的一般。” “不过唯一需要解决的是,此地只是化神灵地。因此若要晋级炼虚,还需要一件拔高灵气的宝物提升灵脉,镇压气运才行。” “原来如此。” 千云生闻言也觉得此地甚为合适,干脆一拍掌道:“此事容易,这些年我们在黑泽妖龙处也积累了不少宝物,正好一同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说完干脆众人将云台一转,直接转到黑泽妖龙的领地。就见得一头威风凛凛的雌龙陡然跃出水面,身形一变,变成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模样,才落到云台之上。 而随着她落到云台之上,从他的身后,才冉冉浮现出黑泽妖龙的身形,一起朝着千云生参拜道:“参见主子。” “好好!”千云生也知道黑泽妖龙如今依旧不能曝光,因此选择干脆隐在自家孙女的体内。一边提点的同时,也顺便作为保护。 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道:“经年不见,没想到出落得倒是越发标致了。” 众人都知道黑泽妖龙一族也如同龙族一般,生命虽然悠长,但成长却是极慢。 可眼前的雌龙却分明长得极快,显然用了极多宝物,不由得一起朝着这黑泽一族眼下名义上的族长望去。 就见得她还是个小女孩模样,粉雕玉琢一般,长睫毛,大眼睛,正嘟囔个嘴道:“主人倒是小气,灵界魔界转了一大圈,竟然也没见带礼物。” “这个.......”千云生顿时有些尴尬,他倒不是手上没有好东西,可是那都是从画魔宫里顺来的。若是当着画魔面拿出来,岂不是成了不打自招了? 还是宫小月想得周到,浅笑盈盈地拿出一个储物袋呵呵道:“师叔早有叮嘱,倒是我疏忽了。” 说完掏出数件宝物,分给众人作为礼物的同时,还特地拿出一条银灿灿的小鞭哄得那龙女眉开眼笑。 总算是让千云生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暗道用了这么多宝物,族长依旧难以迅速成年。看来这黑泽一族想要替代金龙一族,怕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行。 至于黑泽妖龙知道自家主人过来,是为了晋级炼虚做准备之后,连忙也朝着那地图上望去,皱眉想了想道: “此岛乃是在我等的西方,可我们黑泽一族眼下为了不与金龙一族冲突,正在朝东发展。” “因此想要骤然拿下此岛,恐怕还得花些时间才行。” 千云生显然也知道凭着黑泽妖族这几条龙,发展到现在已经是超出预期。这其中还是因为有着夹杂着大量附庸这一隐患,才达到如今的规模。 因此突然让黑泽妖龙想要将手伸如此之长,恐怕还是有些难为。不由得想了想才转过头来,对小月道:“刚才我们还在想,要将魔门安置在何处。” “依我之见,干脆让黑泽一族花些重宝,让金龙一族将此地划给黑泽一族来管。” “然后再以黑泽一族的名义,雇佣魔门过来,经营此地。” “如此一来,虽然有些冲突,只要咱们能安抚住金龙一族,岂不是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吗?”说完又将自己与宫小月等商量的办法说与众人听。 令得众人总算是搞明白千云生在魔界经历的一切,不由得再一次生出一股紧迫感来。 只听得先是空空儿叹道:“正道真是该死,这么多年只知道将我等赶尽杀绝。反倒是令得人界七零八落、四分五裂,否则何至于看着另外两界野心勃勃,却难以抗衡?” 显然黑泽妖龙也有此感,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谁知一旁的画魔却扑哧一声地道:“你们人族还真是有趣,在这里就算说得再多,还把正道骂死不成?” “依我之见,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倒干脆不如好好琢磨,该如何发展自己才是正经。” “呃......”画魔这话虽然满满的魔族作风,可众人也知道她这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因此反倒是默默点了点头,干脆凑在一起,认真商议起来。 一四三七 还能再见主子 六个月后,临海城外。 也许是当年临海城下一场大战的缘故,这里已经一片荒芜。沙滩外的位置,已经是荒草漫卷的同时,甚至散落的漆黑碎石间,偶尔还能看到白骨处处的影子。 而就在此时,苍穹顶上,碧蓝的天空中,突然仿佛像是天开了一线。六个顶天立地般的巨大土黄色的虚影矗立于大海之上,围着那细细的一线,朝着临海城的方向同时奋力一扯。 “哞、哞、哞.......” 就如同像是巨龙嘶吼一般,刚才还仅仅是天边一条银白色的细线,这会六个蛮荒巨人的同时用力下,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口子里,无数的魂族和夹杂着魔门中人,从里面鱼贯般地走了出来。 “东海!我们真的到了东海!” 或许是南蛮这些年的争斗已经令得众人疲惫不堪,虽然这些魔门修士一个个身手悍勇的气息,显示出他们在南蛮的收获颇丰。 可骤然看到可以远离战场,还是令之前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忍不住唏嘘出声起来。 甚至有些魔门中人还立马跪在当地,掬起一捧海水忍不住痛饮起来。 至于在众人看不见的头顶的最高处,风先至和灵之子两个正并肩而立地看着下方的众人,全都从虚魔小世界撤出之后。 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六个巨大的土黄色虚影轻轻挥手,就见得那本来张开的巨大口子里猛地一颤,然后就仿佛像是某个巨人打了个饱嗝一般。 只见得霎那间,那睁开洞口的银光猛地一闪,里面的荒芜空间也开始天崩地裂般的塌陷。 就好似巨大的黑洞猛地一缩,整个小世界都彻底湮灭、了无踪迹的同时,那六道土黄色的巨大虚影也一齐冉冉消失不见。 就在魔门这边紧锣密鼓地转移南蛮众人,干脆将战场让给三派与灵族之际。 千云生却施施然地跟着着画魔和宫小月一起,来到中州一处秀气玲珑、紫气俨然的山脚之下,指着远处的一处青山道: “这中州还真是人杰地灵之处,这青凝谷和紫阳宗离得如此之近,竟然还都是上好的灵气修炼所在,真是令人羡慕。” 画魔身为魔族,这会自然是隐在高处,因此只有宫小月侍立一旁,闻言笑道:“也就是师叔,恐怕三界都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想要寻找的圣祖,竟然会躲到此处。” “只是小月不太明白,紫阳宗这里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千云生没想到才半年的功夫,宫小月也受画魔影响如此之深,只得由她称呼,只是苦笑摇头。 不过他可不会立刻说出,他有一器道长和长在大师两个的残魂在手,毕竟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从紫阳宗里翻出些什么来。 只是眼下根据一器道长的回忆,觉得这紫阳宗并不简单。 故此他自然不会轻易把话说满,免得影响他在小月面前的光辉形象。所以他只得故作高深地道:“眼看师叔目下要晋级炼虚,却一直难得片刻闲暇时光。” “故而才趁此时机,重新从一小修做起,洗练心境。师叔准备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 不过就在千云生信口开河之际,却没想到宫小月竟美目涟涟,显然被他触动当年在紫阳宗的点点过往。 连忙呃了一声,截住话头道:“当然,师叔此行更重要的,乃是再细细翻找一番你紫阳宗的典籍,看看能不能寻出一二。” “对了,这藏经阁扫地一职,应该早就已经预备好了吧?” 宫小月见千云生动问,捂嘴偷笑道:“师叔放心,你这个职位,又清苦又没有油水,别人推都来不及呢。” 就在他们谈笑之际,只见得一个衣着华贵、浑身是宝的苍髯老修,从半空中刚一露出身形,就猛扑了过来,抱着千云生的大腿呜呜呜地道: “老奴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主子了,也不知是老奴哪里修来的运气,竟然还能再见主子天颜,定然是苍天不肯薄待老奴啊!” “行了行了!” 千云生看到别说宫小月,就连高处的画魔都在那里冷笑,不由得也暗暗佩服这个解长老的脸皮够厚。 而且令他心中也颇为意外的是,他本来以为这个解溥宗年岁太老,恐怕难堪重用。没想到对方竟然闯过了元婴大关,反倒是沙百里倒在了元婴关前。 这令他不由得一面暗叹世事无常,一面又故意脸色一冷地问道:“你知道今日招你前来,是为何事吗?” “难道是老奴之前在南蛮的表现,惹得主子生气了?”显然解溥宗一露头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说明他心中有些没底,故此才急着赶紧表忠心。 可他一见千云生板起脸庞,心中更加揣揣,更是抱着千云生的大腿不肯起来。 反倒是宫小月在一旁见解溥宗的表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出言解围道:“解长老,主子这是要赏你呢,你还不快点谢恩?” “呃?”解溥宗毕竟也是人老成精,顿时恍然大悟,刚要行礼。 就见得千云生掏出一个小瓶,晃了晃道:“南蛮之战你的表现不错,尤其是掩护魔门,也算是跟小月配合默契!” “不过如今我魔门在南蛮撤退。因此该如何盯紧三派的动向,时时汇报,后面你的任务反而更重!” 说完才将小瓶丢了过去道:“这瓶里的东西即是对你的激励,也是对你的考验。” 解溥宗闻言连忙将瓶子打开,就见得一蓬星砂般的星光陡然从瓶口里冒出寸许。 星砂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星辰在里面随时幻灭,那种恍若繁星的宿命之感,令得哪怕以解溥宗的城府,都免不得身子微微晃了一晃。 然后才听得宫小月在一旁轻声道:“这还是主子九死一生,从灵界采来的幻化星灭尘一瓶。” “有了这个东西,想必龙虎山也好,青城山也罢。不管你以后想要进贡给哪一家,他们都会赐下给青凝谷足够的宝物不说,还定会出手保你晋级化神。” “主子天恩,奴婢万死难报其一。” 显然一瞬间解溥宗就想明白,眼前的主子别看也仅仅是化神修为,但是想帮他晋级化神其实毫无问题。 只不过他竟然还愿意如此大费周章,拿出连三派都难以拒绝的宝物,自然是为了自己甚至整个青凝谷考虑。 毕竟以他的资质,本来能闯过金丹都极其勉强。如今竟然还能有机会晋级化神,若是此事没有三派在后面的背书,恐怕只会让好事变坏。 甚至解溥宗还能想到的是,若是死死抱住眼前主子的大腿。那以后是不是还能炼虚或者更高,那岂不也是能妄想一番了? 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眼前的主子的深不可测。连忙再一次赌咒发誓一番表态之后,才凑近千云生低声道:“主子,奴才刚刚才探听了一个消息,或许对主子有用。” “哦?” 千云生微一皱眉,就听得解溥宗低低解释道:“据奴才打听来的可靠消息,或许三派要打破规矩,对蝴蝶谷动手了!” 一四三八 黑手余孽又现 “哼哼!我就在想,待得我魔门撤出南蛮之后,到底他们会找谁来当替罪羊,原来竟然是蝴蝶谷!” 谁知解溥宗说完,千云生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恐怕他们想得虽好,但是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精力去找蝴蝶谷的麻烦了。” “哦?” 显然这涉及到对于三界大能们想法的理解,因此宫小月和解溥宗都竖起了耳朵。谁知道千云生却并不急于过多解释,而是呵呵一笑,并不特别担心蝴蝶谷安危的样子。 反倒是拿出两个锦囊,分与宫小月与解溥宗一人一个,叮嘱他们回去之后,自按锦囊行事。 而他自己则眉头一动,嘿声道:“紫阳宗山门已开,看来应该已经派接引修士下山,你们自去办事就是!” 至于宫小月离开之后,拆开锦囊一看。只见得上面林林总总,列了数十样东西,每样东西该收多少,何时购齐,都有详细注明。 本来宫小月就是玲珑剔透之人,微微一想,就立刻明白。这是千云生不但要囤积居奇,狠狠赚正道一笔。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东西看着无甚关键,都好似并不起眼。 但每一样都与界争有关,看来这是师叔已然判断。人灵战场恐有大变,搞不好极有可能很快就会有魔界的身影。 怪不得师叔会说,三派看似眼下松了口气,但却根本没机会去对付蝴蝶谷,因为恐怕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至于解溥宗回去之后,见千云生竟然指点他去雷音寺玄济大师处,采买傀儡无数。 尤其是元婴级傀儡,竟然连如何制作都有详细备注,不由得一时间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批傀儡竟然为青凝谷在后面的大战中,起了大用,当然这是后话。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入了紫阳宗后并没有多久。就见得突然有一天夜里,一个穿了一身白的男人和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男人,同时出现在了藏经阁顶。 只见得这两人俱都蒙着面,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白的男人虽然被那一身黑的男子追着跑,但随着他刚一出现在阁顶,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冷哼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手也不过如此!” 随着那穿着一身白的男人转过身形,那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也戒备地停下脚步。两人各站在藏经阁的一头,冷冷地注视着对方,才听得那黑衣男人嘿声道: “有趣啊有趣,既然知道我黑手的大名,竟然还敢跑来送死!” “哼!”谁知那白衣人不屑地道:“不过是一群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罢了,你以为你们还是在西域的时候,可以任意非为吗?” 谁知那白衣人此话一说,那黑衣人反倒是长笑一身,脸上渐渐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之前跟着我们去了中州,后来又在黄沙天壁想要坏我们的好事。” “如今既然露了行藏,那这紫阳宗就是你的纳命之所在了!”说完两旁的太阳穴突然一鼓,露出黑油油的掌心,显然是动了真怒。 谁知那白衣人又是一声冷笑,随着他冷笑的是,他手上“嗖”地亮出一杆青龙状的小旗。 只见这小旗上灵气盎然,然后就听得这白衣人嘿笑道:“到底是谁的纳命之所,恐怕还言之尚早呢!” 说完就见得小旗上,数缕清风陡然将他托起。同时四周竟也同时亮出无数银灿灿的风刃,一齐朝着那黑衣人割了下去。 令得那黑衣人也一时间大为惊诧,怒喝道:“狂烈天风阵!你!你竟然提前布下了手脚!” 谁知那白衣人不屑地道:“一群宵小之徒,对付你们何必讲那么多臭规矩,说完将手中的小旗舞得更急。” 至于那黑衣人眼看得落了下风,一时间难以脱困。干脆心中一狠,掏出一个小笛出来,猛地一吹。 这小笛也有些古怪,吹动之后,竟毫无声响。但那白衣人见了却脸色大变,不但手中的小旗舞动更急,吐出一道快过一道的风刃。 更是有些肉痛地拿出一件灰扑扑的符箓出来,伸手一扬,喝了声“去!”这符箓就变成一柄流光小剑,剑芒也有尺许来长,直直地朝着那黑衣人砍去。 “不好!符宝!” 到了此时,那黑衣人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勉力挡住两剑之后,吐出一大口鲜血,终于再也稳不住阵脚,刚想拔腿飞奔。 谁知那符箓变成的小剑,却如穿林乳燕一般赶了上去。从他脖子后面一绕,顿时就令得他落了个身首异处。 而那白衣人虽然胜了一场,却根本不敢怠慢,赶紧朝着他怀中一摸,没想到竟然摸了空。 再看那灰扑扑符箓上的光泽又淡了一层,顿时露出更加肉痛的神色。只得赶紧跺了跺脚,把东西一收,抓紧离开了此地。 至于随着这白衣人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就见得有三名同样蒙面的黑衣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赶了过来。 只见得他们见到来不及收拾的黑衣人的尸首之后,不由得脸上也露出了愤慨之色。 就见得其中一个最苍老的声音叹声道:“原来在咱们黑手中赫赫有名的血手魔屠,竟然是玄鹤门的尤长老!” 旁边一个稍矮一些的修士也点头道:“玄鹤门最善使剑,没想到尤长老竟悄悄练了一门黑血掌的功夫,怪不得哪怕是在咱们黑手内部,也都猜不出他的跟脚。 至于最右边一个更瘦一些的修士则哼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恐怕还不是尤长老的身份,而是到底是何人杀了尤长老吧?” 那个最苍老的修士皱了皱眉,沉声道:“还能有何人?从尤长老最后发出的只言片语看,定然是一直跟我们作对的那个小子!” “对!” 显然那个稍矮一些的修士也可能也吃过亏,因此恨恨地道:“可惜咱们到今日也没摸到这小子的跟脚,看来尤长老恐怕也是发现了他的踪迹,才遭了毒手!” 至于那个更瘦一些的修士则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阴冷地道:“我倒觉得,这小子很有可能正在找些什么。” “若是咱们能搞明白他倒底想找什么,故意设计,或许就能把他翻出来也不一定。” “咦,这方法确实有些道理。”就在最苍老的修士眼前一亮之际。 谁知那个稍矮一些的修士却缩了缩脖子,讪笑道:“两位,我说咱们还是快些将尤长老的尸体给埋了,再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好好商议就是。” “我总觉在这里阴渗渗的,呆得久了,实在是有些心里毛得慌啊!” 一四三九 掌门还算不错 谁知就在那稍矮一些的修士出声之际,突然从他们的头顶,只听得暴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宵小,也敢来我紫阳宗撒野?!” 说完就见得漫天火焰,层层叠叠,宛如赤霞一般罩了下来。 “不好!被发现了!快走!” 只见得那个最苍老的修士掏出一只银钵,朝着天上一举,立时间就将漫天火焰收了进去。 而剩下两名修士一个掏出一个小槌,猛地一敲,就将紫阳宗的护山大阵敲出一个大洞。 另外一个则直接将尤长老的尸体一收,三个人配合默契地就宛如三道黑光遁了出去。 临走之际,还听得三人阴冷冷地哼声道:“余大掌门,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可莫要以为我等是怕你了!” 不过谁知就在三人刚一奔出之际,突然只听得三声惨叫。竟然三名身手还高出余掌门一线的黑手修士,同时脖子上都多出了一个血洞,“扑通”一声,顿时就没了声息。 “何方高人出手,还请现身一见!” 显然眼前如此诡异的情形,哪怕余大掌门也被吓了一跳。 因此,抢先扬声,可惜回音渺渺。他知道对方如此高人,既然不愿露面,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对方找出来。 所以只得身形一晃,来到三人身旁,将蒙面揭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得三人之中,一人面如重枣,不正是附近大宗凌霄宗的关姓长老?旁边一个黑脸的姓张,也是附近另外一个大宗,玄机门的外门执事。 至于这个脸蜡黄的刘姓修士,倒是一名散修。可也是周围有名的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极有名声,没想到竟然全都成了黑手的爪牙。 想到这里,他更是眉头紧皱。毕竟这三人都是这附近声名卓着之士,其中两位更是牵扯到凌霄宗和玄机门的清誉,因此自是由不得他不慎重。 就在他刚一沉吟之际,却突然眼前一花,就见得一个笑嘻嘻的老头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说这老头说是坐倒更像是蹲,可若要说他是蹲,他又翘着个二郎腿,比谁坐得都惬意。 而余大掌门见到眼前的老者,反倒是松了口气,恭敬地道:“乐师叔,没想到您老也被惊动啦!” 那乐师叔似乎有些瞧不起眼前的余大掌门,斜着眼哼了一声道:“我要是再不来,这紫阳宗若是被人拆了,恐怕都摸不着别人的影呢!” “唉,可惜了你宫师妹,我看就比你这个师兄机灵得多!” “要是紫阳宗交到了她的手上,老夫就是死也可以瞑目喽!” “咳、咳......”还好眼前没有派中别的子弟,否则他这个掌门也不用当了。因此哪怕是余大掌门,也只得满脸通红地躬身道:“师侄不肖,敌人都摸进了山门才有惊觉,还请师叔责罚。” “哼!什么才有惊觉,那是有人故意泄露了他们的踪迹!”显然那个白衣人临走之际,已经估量到追兵会至。因此才有意设下机关,想要让紫阳宗帮他拖延时间。 而这一切,倒是被这个乐师叔看在眼里。 因此,就听得那乐师叔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肩膀道:“算啦!你宫师妹那是福分薄,死得太早。” “否则......不说了!不说了!你这个掌门做得也还算不错,紫阳宗在你手里,这些年倒也有了些起色。就是你这修为.......” “唉,就是苦了你宫师妹。当年门派里可没有这么好的资源供养给她,还要她为了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四处张罗。否则的话,凭她的天资,如今或许还能高出老夫一线吧!” “是!”余大掌门露出苦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家师叔说起师妹来,还是这么唠叨得没完。 只得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师叔你看,这几人该如何处理?” “哼!”乐师叔皱了皱眉,望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哼了声道:“确实有些难办,也不知何方高人,竟然一招毙命,连我也看不出这功法来历!” “什么!?竟然师叔也没看出来.....”显然余大掌门有些惊讶,不过立刻就发觉自己失言,赶紧闭口。 没想到那乐师叔果然极为记仇,立马脸色一黑地道:“师叔我没看出来很丢人吗?” “哼,要是你有你宫师妹一半的本事,也不用老夫我大半夜的担心,还要出来为你掠阵!” “是......”余大掌门一脸委屈,心中暗叹,师叔你也没看出来啊,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不过显然这个乐师叔倒是人老成精,教训够了以后,才转了转眼珠道:“本来照之前惯例,定然是要先跟凌霄宗和玄机门先通一通气。” “可若是这么一来,说不定又拂了那位高人的意思。” “是啊!”余大掌门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一层,因此皱眉道:“可若是不先通气,搞不好又恶了另外两大宗门。” “自青凝谷将重心转移到南蛮之后,跟咱们紫阳宗没了冲突,也算是重新交好,可若是再......”余大掌门这话虽然没有说尽,但乐师叔也显然分得清他的弦外之音。 因此点了点头,想了想断然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紫阳宗就能接得住的了。” “再说这黑手这些年转移到中州,倒是越发有猖獗的趋势,因此咱们干脆直接禀告上宗!” “直接禀告上宗?!”余大掌门有些愕然地问道:“那凌霄宗和玄机门.....” 谁知乐师叔皮笑肉不笑地哼声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将这里封存起来,然后立马分头通报。” “你脚程慢,自然是你往上宗去赶。至于老夫嘛,脚程比你快一些,就辛苦一下,往那凌霄宗和玄机门跑上一趟。” “如此一来,咱们一齐出发,就算有人事后侦知,上宗也怪罪不到咱们。” “师叔英明!” 乐师叔如此一说,余大掌门顿时抚掌道:“师叔的脚程快,因此那凌霄宗和玄机门赶了过来,见到这三人的伤势,最起码也心中有数。知道绝不可能是我们紫阳宗所为,而是另有高人了!” “没错!” 乐师叔也嘿嘿一笑道:“如此一来,想必那凌霄宗和玄机门还得哑巴吃黄连。为了向上宗解释清楚自家的清白,说不得还得让咱们帮他们说说好话。” “对!”余大掌门哈哈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两派这次欠了咱们一个天大的人情,保住了清白。以后交好了他们,对于咱们紫阳宗可是大大的有利!” 不过就在上面这两人紧锣密鼓的商议之际,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的藏经阁内。 千云生伸手掏出一个明显有些泛旧的黑色令牌,淡淡失笑摇头道:“没想到这个快要被我遗忘的小东西,竟然还能再有用处的一天。” 一四四零 再次覆灭黑手 感叹了一句之后,千云生将这黑色的令牌直接捏在掌心。就见得一道幽幽的绿火从掌心冒了出来,将整个令牌包裹住。 至于千云生用自身的灵力锻炼着这个令牌,看似整个令牌的表面好像毫无变化。 但实际上,其核心却因为千云生另一只手不停歇地加入各种东西,已经变得大不一样起来。 至于千云生一边动手重新改造手上这方令牌,另外一边则淡淡地出声道:“一器道长,刚才你说,整个紫阳宗似乎被拨乱了地势。” “以至于看着整个灵地的灵力似乎还在有所缓慢的增长,但实际上却杂驳不纯,其真正的主根脉却在不停的消磨?” “如此风水高人,恐怕不仅是见识之高,还得必须有不亚于大能的修为。才能如此万年来,依旧能掩人耳目。这等修士,恐怕也不应该将这等自噬寿元的手段,用在这小小的紫阳宗吧?” “唉!” 显然一器道长这会虽然藏在摄魂幡中,却依旧气鼓鼓地道:“这门内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那凌霄宗和玄机门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紫阳宗去上门通风报信?” 千云生闻言露出一丝笑意,暗道果然一提到紫阳宗,一器道长就颇为在乎,用这个方法将他拐来倒是对了。 于是继续淡淡地道:“光阴荏苒,沧海桑田,有些事情最怕的就是时间。如今紫阳宗宗门式微,这情形恐怕已非当年......” “一器道长,你想不想再恢复紫阳宗当年的荣光啊?” “这......老夫不过一介残魂,诸天葵花魔典一事也早就跟长在大师说了个明白。其他之事,事隔久远,似乎也并无.......” 显然一器道长也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方突然出言给了如此大的好处,他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交换价值,因此反倒是令得他踌躇起来。 “哈哈...” 谁知千云生听话听音,立刻笑着摇头道:“一器道长莫要误会什么,其实我对于这紫阳宗为何突然败落,又为何竟然有如此高人不惜拨乱地势.......” “因此我与道长如今可算是一条线的蚂蚱,帮了道长,也是帮了我自己呢!” “哦?圣祖难不成是有了什么定计不成?”听了千云生这番许诺,显然一器道长也来了精神。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从咱们这段时间在紫阳宗内查下来的情况看,此事恐怕极为久远不说,牵连肯定也极深。因此除非咱们目下直接攻破三派,或许才能弄个明白。” “至于眼下嘛......恐怕还得走一步看一步才行。” “不过我倒觉得,眼前这个黑手就算不知道些什么,恐怕也应是一道线索。起码以我当年在黄沙天壁所见,这黑手盯住此处不放,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些什么!” “还请圣祖示下!” 显然跟在千云生后面这段时间,一器道长也已然摸透了他谋定后动的性格,因此立刻应了下来。 反倒是千云生,本来以为会为了劝说对方,还要费自己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痛快的就应承下来,不由得心中微微一讶。 不过他很快就心中暗暗失笑,恍然自己已非是吴下阿蒙。 有些事情,就正如老话所说--位高者言寡。自己眼下既然被众人都当作圣祖,那自然有些事情反倒是应该摆出上位者的架势。 因此千云生虽然心中讶笑,表面上还得端着一些,干脆沉声道:“好!”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件事情安排你去做。事成之后,我自会在紫阳宗地界,为你找到一个身家清白的附魂之躯。” “如此一来,待你入了山门。到那个时候,想必这紫阳宗的掌门之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吗。” “为我找一个附魂之躯?”哪怕是一器道长,也一时间有些激动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些残魂可是已经失去了太久的身躯,因此竟然还重新能拥有一副身躯,恐怕是他们根本不敢奢求之事。 不过此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千难万难,对于千云生来说最多也就是麻烦一些。 毕竟他身为鬼修,从雷音寺盗出下半卷经书之后,他的直指大道之法已然补全。 因此在人界之内,对于一器道长来说,能办成此事的,或许他还真是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他见已然跟一器道长谈妥,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手心突然一收。就见得那枚刚才还在被幽火锻炼的黑色令牌,这会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然后就见得他呵呵笑道:“还得先委屈道长藏身于此物之中,待我将此物送与那少年之后,道长可以点拨这少年将黑手的一切全都打探清楚。” “若是此事与我们所查之事果真有关,那就辛苦道长将黑手也给我一并摧毁,不要留一丝一毫的痕迹。”说到这里,千云生的牙缝中也露出一丝冷意。 然后就听得一器道长恍然道:“圣祖这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先故意让我辅助这少年潜入黑手,再彻底摸清这里面的一切?” “没错!”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千云生笑着颌首道:“至于道长要做的,就是让这少年完成一切。” “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露出我们的痕迹。就算三派有河图洛书的镇压,虽然是这改变势力的大事,但恐怕也难以发现什么。” “明白了!”一器道长顿时了然,一瞬间想出了好几种忽悠那少年的办法。 然后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当然,开始之时,为了取得这少年的信任,道长也完全可以弄些甜头给他。” 说完指尖轻轻一弹,就见得一道流光同时打进了一器道长的魂体之后,就听得千云生道:“这里乃是当年我在黑手的书馆之内,录下的数种大威力之术。” “想必有了这个东西,那个小家伙再混入黑手的话,应该功法之间,就不会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 “圣祖准备竟如此充分,此事就交给老夫就是!” “只是既然圣祖不准备动手,这令牌又该如何送到他的手上,又不让他疑心呢?” “呵呵”,千云生笑着指了指外面的三具尸体道:“这次杀了这三人之后,必然会惊动正道,想必随着正道彻查之下,也会引起黑手的警觉。” “因此很快那小家伙就会发现,自己若想要继续追查下去,就只有混入黑手这一条路了。” “到那个时候,不用我们去送,想必这小家伙会自己想办法,去专门搞块这样的令牌的!” 说完一边又跟一器道长详聊了一些黑手的细节,一边又分心给小月传讯道:“今日之后,紫阳宗内所有夭折的孩童,都给我弄清楚有无灵根。” “尤其是若有阴时阴灵根的孩童,务必要用九转阴魂粉给我吊住三魂七魄。” 说完就见得一道极为难得的上古药方,连带着千云生的详细注释一起,也顺着他的传讯,落在了宫小月的手上。 一四四一 两派前来送礼 就在千云生这边紧锣密鼓地安排之际,只听得“喔喔喔喔”,天空竟然泛起一丝鱼肚白色。 千云生闻声不由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仿佛像是自言自语,笑着嘿嘿道:“看情形,那几个紫阳宗的客人也应该来了。” 不过就在他说话之际,耳边却传来了画魔的传音,嗤声道:“你等的客人没有先到,但是黑手的人腿倒是伸得挺长。” “眼下来得是一名炼虚修为,看来一下死掉了三个,倒是对于他们的震动不小啊!” “哈哈,要的就是对方肉痛。”千云生嘴角啜起一阵笑意。 很快又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想到当年在西域竟没有将他们斩草除根,不过眼下此事该头疼的恐怕不是我们......” 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在他的神识中,从东边飞过来一个矍铄老叟,又从西边飞过来一个背剑的道士。 只见得这两个一个脚下踩着一个芭蕉,虽然当先而来。但是却是那背剑的道士,一道白鸿般的剑光由远及近,竟然赶在老叟的前面,先一步来到紫阳宗的山下。 不过此人倒是颇为守礼,竟耐心地等着那踩着芭蕉老叟降下云头,才互相抱拳道:“黄石公”、“华西子”.....并略略寒暄之后,一齐联袂上山。 至于乐师叔则身形突然滴溜溜出现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也哈哈抱拳道:“没想到此事竟然是劳烦两位道友的大驾,总算老夫回来的还算及时。” 说完身形又滴溜溜一转,就直接出现在已经来到山顶的两人的面前。 至于上得山来的两人中,黄石公似乎颇有城府,笑嘻嘻地也执礼应对。反倒是背剑的华西子似乎更加忍耐不住,因此数句之后,就忍不住出言问道: “刚才我等已然将情形看个清楚,唉!宗门不幸!亏得乐道友赶来通知一声,这份情,我凌霄宗记下了!” “好说好说!”乐师叔依旧笑眯眯的模样,却故意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两位也知道,这黑手一事,在咱们这片地域,已经闹得有了些风声。” “虽然说这黑手本来源自西域,不知什么缘故,竟然被雷音寺打得大败亏输。也因着咱们这里离着西域颇近的缘故,来了几条漏网之鱼。” “可上宗觉得,西域能剿得,到我中州却隐隐有死灰复燃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被那些和尚比了下去。因此值此风头火势之际,上宗若是雷霆一怒,怪罪下来,两位可要早做准备啊。” “莫非乐道友有什么见识不成?”显然黄石公心机更深,见对方话里有话,故此立刻接住。 可乐师叔虽然有心卖好,也不会轻易把话说全,否则岂不是成了自己热脸贴上了别人的冷屁股? 因此他也人老成精,哈哈一笑,故意捋须道:“此事依老夫看来,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不过嘛.......” 就在他捋须之际,黄石公顿时心领神会。他知道对方这话说半句留半句,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因此想起来时掌门的叮嘱,立刻呵呵道: “此事既然亏得乐道友如此转寰,我玄机门自是心知肚明。” “其实数天之前,我玄机门就在讨论。你我两派之间,关于那一片鸣月湖的纷争.....”黄石公说到这里,乐师叔顿时心头一乐。 要知道鸣月湖范围极广,本来乃是两派共有。可这些年湖水渐少,以至于随着湖面的改变,涨时湖面扩大,枯时湖面缩小。 如此一来,因着湖面竟逐渐成了潮汐之态。两宗关于如何划分该湖就起了争执。尤其是湖中心有一片小岛,近些年竟然隐隐有泛灵的迹象。 想来用不了太久,若是真正成了灵地。己方这边就能再安排个宗门内的家族过去,就近将整片鸣月湖管住,那可是利在千秋的好事。 就在乐师叔心头暗乐,没想到这么一件棘手的大事,竟然眼下这么容易有了玄机门承诺。 然后就听得一旁的华西子也立马接话道:“这件事情,我家掌门也有吩咐。” “三年之后三派的虚阳小世界开启,我凌霄宗恰好多了一个名额,就转赠给紫阳宗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 就在乐师叔一时间笑眯了嘴之际,在一旁听得真切的千云生却撇嘴道:“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没想到紫阳宗竟就如此满足。” 说完就见得余大掌门也飞进了神识之内,只见他执礼甚恭,陪着一名窈窕的女修士也远远地飞了过来。 千云生见这名女修士身材苗条挺拔,梳着满头的辫子垂在两鬓。 额头、脖子和手腕脚腕上层层叠叠地挂着一串串佛家七宝,再加上她皮肤白皙如贝,以至于阳光洒在她的侧颜上,竟隐隐都泛有一层金光。 这让他不由得轻轻地咦了一声,原来这名女修士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西域的老相识--幽萍,这令得他不由得更加微微眯眼。 要知道当年幽萍所在的白教,其法王就一心想要将手伸进西域之地,这些都是千云生亲历。 没想到后来东海大乱,再加上雷音寺防得严密,以至于峨山派出事之后,西域没有如何,却让白教得以在东海发展起来。 可如今见到幽萍竟然出现在中州之地,那岂不是说,白教不仅把手伸到了东海,还连中州也有涉及? 不过这些对于千云生来说,还不是最令得他有所警醒的。更为重要的是,以他对幽萍的了解,包括后来宫小月与对方打交道的汇报来看。 幽萍此行恐怕更令得千云生有所觉察的是,她的目的肯定并不简单。如此一来,两相对照之下,让他不由得顿时觉得,眼前的形势恐怕要估量得更加复杂才行。 毕竟不管是幽萍是针对黑手而来,还是发现了宫小月与紫阳宗的关系,恐怕都会直接跟千云生之间直接产生冲突。 想及此处,他更加对眼前幽萍的出现,暗暗思量的同时,又多打起了一分小心来。 至于幽萍显然也没想到,眼下紫阳宗的暗处,竟然还藏了一名故人。因此她依旧面露圣洁般的微笑,带着余大掌门一飞到紫阳宗的山顶之后,就展颜道: “阿弥陀佛,当年黑手横行西域,雷音寺发愿铲除凶顽,我家法王就多有助力。” “如今这等漏网凶顽竟潜入中州,再又为祸,实在是罪孽难恕。” “亏得紫阳宗一探得黑手踪迹,就立即飞报道庭。天师府因着我恰在左近,又当年与黑手多有交手,更为熟悉,因此派下我来查探此事。” “诸位有何情形,尽可报与我知。”说完竟然脚下步步生莲,踩了一朵朵莲花般的云头降了下来,来到紫阳宗的山顶。 一四四二 千云生的心思 随着幽萍踩下云头,千云生也微微一笑,对着画魔点了点头。 就见得隐在暗处的画魔双指之间宛如昙瓣依次绽放,好似画中优昙真的开放一般。 而至于幽萍那边,也与其说是得了众人的汇报,不如说是得了凌霄宗和玄机门的哭诉,再加上紫阳宗在一旁帮腔,不由得轻皱黛眉,点了点臻首道: “你们两家的情形我也都知晓了,果然是有些情由。看来这黑手离了西域之后,还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幽萍此话一出,顿时就让黄石公和华西子两人颇为振奋,还互相对了个眼色。显然觉得上使如此态度,这一下不敢说绝对过关,也起码将自家门派的责任,卸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旁偷听的千云生却心中冷笑。他知道幽萍可不是她表面上表现的如此冰清玉洁,说不定只是不动声色,好看出真实的情形如何。 看来紫阳宗想要靠此卖好两家,或许一般的人物都能糊弄过去。可眼下面对着幽萍,却搞不好反倒是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 因此他心思一转,在画魔出手之际,又低低吩咐了两句。令得画魔也莞尔一笑,才待得手中这盏优昙花真正开放之际,轻轻一拉。 “嘶......” 就见得本来好好的紫阳宗的护宗大阵,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阵内无数灵气猛然间澎湃而出,消散于天地之间。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就连紫阳宗内那些灵谷灵草,都因为霎时间抽灵过度,出现了枯黄卷曲的萎靡之象。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护宗大阵突然失控,竟然连带着整个紫阳宗的地脉灵气也变得紊乱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乐师叔和余大掌门张大了大嘴一脸惊愕,甚至余大掌门还拿出了一个阵盘,拼命拨弄,想要将整个大阵稳定之际。 他们不知道的是,千云生在画魔的帮助下,探知了紫阳宗的隐秘之后,就有心想要一探这背后的隐匿。 而探出隐匿又不暴露自身的最好做法,当然莫过于把问题暴露。如此一来,不管如何解决,会不会有人不想让事情解决,想来自然都会自己逐渐浮出水面。 再加上眼下有了黑手这么个绝好的替死鬼,又有了幽萍这么个道庭的上使亲眼所见,因此千云生念头一转,就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就在乐师叔和余大掌门惊出一身冷汗之际,却见得一旁的幽萍突然断喝一声:“何方贼子,好大的胆子!” 说完身下的百褶裙轻轻一转,好似一身素衣的九天仙女。在众人眼中都仿佛像是只看到一道银轮一闪,竟然就已经倏地直扑天际。 到了此时,包括黄石公和华西子在内的四人都一时间眼神中露出一丝骇色。没想到看似气息不显的恬静圣女,竟然是一名几难闻面的炼虚高人! 看来道庭对于此事的重视,恐怕还在他们的估计之上! 至于幽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立刻就宛如漫天的银光好似怒涛般席卷而至,一瞬间的杀机就已然锁定住整个上空。 而她的双手,也一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白玉之色。脚下则有一道七彩彩凤的虚影,隐然若现的同时,就听得她断然喝道:“原来是黑手的鼠辈,还不给我出来!” “叮叮叮!” 就在幽萍出手的一个瞬间,在她的面前,陡然出现一道紫红的光幕。 这光幕好似一道岩浆,又有如乱瀑,以至于密集的撞击之声,顿时就令得下方的紫云宗内众人,一个个哀嚎起来。 “哼!卑鄙!” 显然幽萍也已然明白,这是对方有意为之,就是让没了大阵掩护的紫阳宗众人,来扰乱自己的心志。 因此她脚下立刻轻点,本来已然露出虚影的彩凤轻唳一声。身形猛然扩大,变成一道祥云一般落了下去,护住众人。 再加上下方的乐、余、黄、华四人,也眼见得情形不妙,凭着自己的身手也根本插不到上面的争斗中去。 因此干脆一人站住一角,摆出个四象之阵。配合着幽萍的彩凤,才总算是将下方稳住。 而上方隐藏那人见幽萍被他逼得跟身下的彩凤分开,也知道自己已然目的已达,因此长笑一声,霎时间就见得在他面前的水瀑暴涨一倍的同时,又陡然一分。 一时间,这水瀑就分成了无数细密的水珠,宛如泼风一般。顿时间有如漫天呼啸,数量惊人地朝着那幽萍的所在打去。 “雕虫小技!给我破!” 至于幽萍虽然一出手的一招,就被对方破了一半。但实际上她这一招,又何尝不是存着试探的心思? 因此她见得对方不但不急于逃跑,反倒是还想出手伸一伸自己的斤两,不由得心头一喜。 就见得她突然神色一肃,身躯扭动,摆出一道欢喜明妃的奇怪姿势。左手高举,有如擎着灯盏,右手低垂,好似拂开画丛。 左脚则大大地张开,膝盖向外,脚踝却紧紧向内,有如盘膝。右脚却古怪的扭在身后,宛如骑马,又好似施礼,并以右脚的脚踝为轴,轻轻念咒的同时,还同时飘然旋转起来。 只听得她一边旋转一边念道:“怛侄侄他伽伽伽娜三迷,阿[金本]啰,啰底啰,三迷三,萨婆怛他蘖多三么哆哆弩蘖帝啰,伽伽那三三摩,[口缚]啰落啰吃落洒奶伽娜,莎诃侄他底啰......” 边念边见得整个天空中,竟然出现了无数金色的鸟群。这些鸟群出时还仿佛像是在林中漫游啄食、游水嬉戏。 但是很快的,就逐渐的变成百鸟争鸣一般。再后面,更是有几只鸟群越发庞大,其中鸟群的首领还变成了青鸾、金乌、朱雀、精卫、比翼等。 到最后,竟然群鸟中不但出现了金色的凤凰,还开始出现了百鸟朝凤,所有群鸟占满了整个天空,傲游天际的情形来。 这一系列的变化看得下方的众人如痴如醉,其中尤其是以众人修为最高的黄石公连连赞叹道:“化灵为形......赋圣为凭......这就是炼虚的手段吗.....妙啊.....实在是妙!” 至于下方的千云生见到幽萍的出手,早就已经跟当年在小宛城已然不可以道里相计。 毕竟当年他还是能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回,没想到自己奇遇连连之下,还依然和对方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的修为。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法王密宗灌顶的功劳,不过这显然非但没有让他气馁,反倒是激起了他一丝晋级炼虚的雄心。 不过就在他一时间感慨万千之际,耳旁却听得画魔低声提醒道:“快看,这胜负马上就要见个分晓了!” 一四四三 一计恰好三雕 “好!希望这黑手不要让我失望!” 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只听得幽萍也轻叱一声:“咄!” 喝完就见得百鸟朝凤再一次收紧,整个天空都变得一片灿烂,只余下最当中紫红色的一个小点。 甚至这金光灿烂的就连初生的太阳也被彻底夺去了光芒,以至于连带着下面的彩凤竟隐隐都有融化的迹象来。 不过就在此时,幽萍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突然只听得“啪”的一声,被她已经压制到了极致的紫红色小点陡然绽放。 这紫红色的光芒是如此蛮横,以至于哪怕漫天已然是金色的强光,但是这紫红色的光芒却依然侵入进来。 仿佛像是彻底要遮蔽住朝阳的彩霞,一瞬间就见得一股蛮荒的气息冲天而起! “嗤啦啦!” 古怪的声响带着令人烦躁的啸音,就像是裂锦一般,仿佛像是一瞬间就从四面八方袭来! “这.....这.....这......” 下方躲在紫阳宗内的众人中,甚至已经有人瘫软在地。显然他们难以想象,若是一旦道庭来的上使真的失败的话,哪怕仅仅是四溢的灵力,恐怕也能直接将这里夷为平地。 不过下一刻,挡在黑手前方的幽萍甚至都红的仿佛像是要燃烧起来。 谁知在黑手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嘻嘻嘻,你又上当啦!” 说完就见得在黑手展开身形的斜刺处,突然出现了一只极其古拙的金色巨掌。 这金色巨掌仿佛像是一只智慧之手,昭示着禅意与和平。又像是一只神佛之手,掌管人间善恶,庇护天下苍生。 至于这巨大佛手身后的幽萍,则也宛如白衣大士,仪态庄重,步姿从容。双手间持着的一串七宝之珠有如明镜一般,配合着她那如玉的双手或施愿印,或结法界。 好似优雅细长的手指间,舞动出的每一处细节,都能准确地表达出佛法的深邃与神秘。 “嗡嘛呢叭咪吽!” 随着幽萍檀口念出这六字真言,只见得巨大佛掌前的那一片紫霞就再也支持不住,彻底崩碎。 “崩!隆!隆!隆!” 甚至于,那巨大的佛掌仿佛就像是有着奇异的力量,随着它彻底地扫过那一片紫霞之后。又连带着这虚影拂过紫阳宗的山头,还让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变得无比宁静。 “赢....赢了?” 最先恢复过来的黄石公等四人,也没有想到,如此一个炼虚强者就这么轻易被幽萍镇压,不由得对于重新落下来的上使更为恭敬。 谁知幽萍的脸上却殊无喜色,反倒是紧皱眉头,朝着余大掌门问道:“之前你说,这黑手四人乃是先后而来,似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上使明鉴,此事千真万确!”到了此时,余大掌门更是连最后一丝作假的念头都没有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反倒是幽萍露出了更加深思的神色,显然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犹豫不决。 至于千云生好不容易摇动了地脉,又让黑手一名本来应该逃出生天的炼虚修士,最后时刻却惨死于幽萍的掌下,自然不会轻易做赔本的买卖。 因此他一边笑着跟画魔道:“这一下幽萍的梁子跟黑手之间结得就更深了,哈哈,想来咱们可以双管齐下。从她这里,也能动摇一番黑手的根基了。” 反倒是画魔轻哼道:“也就是你,还想着一计三雕,一方面想要摸一摸白教的底细,看着咱们能不能在东海先拿他们开刀。” “又想着让黑手那边,多竖一个死敌,这是怕他们死得还不够快。” 画魔还没说完,千云生就得意地摇头晃脑道:“嘿嘿,这第三个嘛,自然就是这紫阳宗的地脉,看看道庭到底会拿出什么解释。” “至于眼下嘛,咱们付出了这么多本钱,总是该到要收些利息的时候了!” 说完画魔也嫣然一笑,就见得她轻轻一拨,就见得“轰”地一声,本来看似要略微平息一点的地脉,竟然再一次地动山摇起来。 “不好!” “上......上使慈悲则个......” 没想到灭了黑手之后,这紫阳宗的山头依然摇动不息,似乎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也令得本来还在沉思中的幽萍,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毕竟这炼虚的黑手修士赢得如此容易,固然有她动用秘法的缘故,可分明又与他在西域跟黑手交锋时极为不同。 “难不成真的黑手已经不成气候?”暂时停下眼前的思考之后,眼见得整个紫阳宗的山头,仿佛像是火山喷发前的前兆一般。 也令得她黛眉轻锁,翻手执出一枚古拙的深褐色、上面又有一圈圈纹路的细长条状之珠,朝着紫阳宗的山头轻轻一抛。 顿时那奇异的珠子就散出点点祥光,朝着那山脉中坠去。 同时就听得幽萍的声音有如天籁地道:“此物乃是法王赐予我的护身宝物,名唤颇胝天迦神珠。” “虽然不知黑手做了何种手脚,竟然令得紫阳宗地脉不稳,但有了这等宝物,想来暂时保住你家地脉当是无虞。” “我已经急讯通知了道庭,想必很快就会有阵脉大师,来为你家查探地脉,商议稳固之法。” 说完又朝着黄石公和华西子指了指道:“对了,既如此,你们两人也随我就暂时留在此处。除了追查之外,也顺便看护一二,免得黑手继续叨扰不休。” “待得事成之后,我再将这颇胝天迦神珠收回就是。” “上使慈悲!”就在众人纷纷躬身之际,他们没想到的是。 一旁的千云生却早就看着这枚珠子眼热,也在那里嘿嘿道:“好!好!不愧是佛家里有数的宝物,可是既然入了咱们的眼,哪能让她说收回就轻易收回的?” 不过还是大事要紧,因此他也只能遗憾地叹息道:“就是可惜不能太过露出痕迹,说不得这宝物也只能便宜给紫阳宗了。” 反倒是画魔哼声道:“你把人家紫阳宗的地脉直接搞坏,若是不想着留些好处给他们,还真的以为小月会跟你善罢甘休?” “再说了,既然这紫阳宗你本就是许了一器道长,你总要给他留点家底才是。” “依我看啊,倒不如除了这颗珠子,未来从黑手这的收益,都可以给了一器道长做贺礼。” “额......画魔老祖,你难道真不是在拿我的人情,来补偿你当年抓了一器道长,还关了人家这么多年的烂帐?” 虽然千云生心中暗自腹诽,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打了个哈哈道:“就算前辈不提醒,我倒也正有此意。” “不过嘛,眼下咱们还是将这颗珠子留下,先落袋为安才是正经。” 一四四四 又有故人远来 就在画魔悄悄动手之际,随着日上中天,紫阳宗倒在众人的努力下,渐渐开始重新恢复正常。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得从远处竟又飞过来一名身姿绰约的中年女修。只见她头发略盘,插着一支玉钗,穿着一件丝质的华丽长裙。 还未飞到近前,就见得幽萍反倒是先一步飞了出来,笑吟吟地迎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道:“嘻嘻,丽华姐姐来得倒是够快。” “只是可惜小妹被俗务缠住,没法请丽华姐姐来我东海多盘桓几日,只得辛苦姐姐来此一会了。” “无妨......”就在那中年女修也微笑开口之际。 千云生却在下方,微微轻咦道:“孔丽华?竟然是她?” 要知道当年天外天时,此女与千云生也是打过交道。 后来更是因为朱文正与孔盈盈这两桩事情,再加上后面宫小月的跟进,也令得千云生这边跟太微阁之间,也算是有了些多多少少的联系。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还算不得已经争取了太微阁过来。但是也起码令得里面的朱、孔两家,对于千云生他们的恶感降低。 尤其是其后他们送还朱文正一事,直接在朱家也算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震动,更是间接了影响了一些朱明春这一脉在朱家后面的格局。 至于孔家这边,也是因着孔盈盈的关系,同时争取到了孔家与颍川先生那一边的一些好感。 当然这其中,孔丽华也算是他们重点影响的一个对象。再加上天外天当年一战,才令得千云生对于此女颇有印象。 “看情形莫非白教也在争取孔家与太微阁的支持?” 就在千云生心思一动之际,只见得两女寒暄完毕,孔丽华被幽萍请进一间紫阳宗内,为她专门准备的静室。 然后才听得幽萍微微一笑,转入正题地问道:“姐姐如此劳苦奔波,想来太微阁对于我白教在东海一事,已经有了消息回应了?” 孔丽华则略有犹豫,才有些郑重地问道:“幽萍圣女,你白教真的准备为我人族,重新建立临海城吗?” “阿弥陀佛!” 见孔丽华问得郑重,幽萍也垂下头来,低宣了一声佛号,才朗声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当年峨山派支持临海城,为我人族尤其是散修做出了极大的牺牲。虽然最后被魔、灵两界算计,再加上妖族来袭,最终失败。” “但在我人族开拓东海、前赴后继的历史,以及光大佛门上,也免不得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尤其是我家法王,在重修峨山之时,还重新整理出不少当年峨山僧侣历代事迹。因此更为感佩此等大宏大愿。” “故此,我家法王才发下誓言,要重修临海,为我散修出海再造一番盛世光景。” “法王宏愿,实是散修之福,我人类之福。”孔丽华也似乎被幽萍感动,点了点头。 才不再犹豫地问道:“可如今的东海形势又不同于当年,你家法王可知,据我等悉心所查,之前南蛮消失的魔门修士,很有可能在风先至的带领下,退到了东海。 “如此一来,不但与盘踞在东海深处的恶人沆瀣一气,同时也令得再建临海城的情形,恐怕更加复杂起来。” “正道倒是鼻子够灵!”千云生闻言撇了撇嘴。 虽然她们两人谈及此事时颇为小心,但哪能及得上在她们的头顶有一个大能监视。 因此自然如此机密的谈话,全都被他一字不漏的给听了去。 不过显然千云生也没指望,南蛮撤离如此大的行动,三派会不查个究竟。 只是眼下看起来,别的故布疑阵有没有起作用还不敢说,但起码风先至这一招棋应该是已然让三派有些相信。 “至于法王对于重建临海城如此热心......”千云生听完也不由得微微轻哼。 什么明面上打着为散修谋福祉的幌子,还不是实际上为了扩展他白教在东海的地盘。 “不过嘛......”就在千云生不由得捏了捏下巴,暗自琢磨之际。 就听得孔丽华再一次沉声问道:“既然法王有此宏愿,自是我正道之福。只是不知,若是临海城重建之际,妖族或者魔门来袭,法王又有何应对?” “看来这恐怕就是三派关心的重点了。”幽萍虽然心中剔透,但是脸上却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双手合十地道: “既然法王发下宏愿,我白教弟子以下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若是万一真就事有不殆,那也是我佛家弟子证道之时。届时天涯何不埋佛骨,哪须马革裹尸还。” “法王有此宏愿,何愁大事不成!”孔丽华显然也窥得了白教上下的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问道:“据说法王不但准备重建临海城,还有稽下等其它几座大城也准备一并修葺,好彻底打通商路。” “那不知法王对于这些大城重建之后,准备如何安排?用何法治城?” 显然孔丽华此问颇为关键,要知道三派最为担心的不是妖族攻城,也不是魔门为恶。这些既然白教肯出人力,自然应该由他们头疼。 反倒是他们更为关心的是,“佛涨道消”或者“佛涨儒消”的问题,这个才是三派关心的根本。 因此幽萍也知道,此问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就难以获得三派的支持。如果是那样的话,重建临海恐怕也就成了一句空谈。 所以她想起法王的叮嘱,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家法王以为,建城之后,自然还是一切循前规来定最为合适。” “至于城内,我家法王准备只建一寺,一方面自是为了方便僧兵驻扎,往来通讯照应。” “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建一坚固之所,好抵御来袭......”随着幽萍有条不紊地将白教的主张说出。 尤其是提出维护三派格局,并不准备大力发展白教势力之后。千云生就心中明白,很有可能临海建城一事会得到三派的支持。 当然千云生也明白,白教出了这么大的力气,仅仅提出每一城建立一座寺庙,恐怕三派也很难拒绝。 但实际上,天长日久之后,尤其若是白教每一次御敌于先,恐怕很难让白教不会在东海获得发展。 不过这一招乃是阳谋,三派就算知晓,也难以阻止。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也在城内建立庙址,看哪一家更能蛊惑人心了。 就在千云生想及此处,只听得幽萍与孔丽华话风一转,开始谈及魔门事宜。只听得幽萍突然笑道:“我家法王倒是觉得,三派对于魔门一事,恐怕有些过于忧虑了。” “依我家法王之见,这些魔门看似遁入东海,无迹可寻。但又何尝不是变成了与妖族相争之局?恐怕处境只会更为困难。” “更有甚者,或许说不定最后为妖族吞噬,仅能逃得一二也不一定。” “因此若是建城一事能得三派首肯,我家法王正准备派人重金去贿金龙一族,除了为临海城一事麻痹妖族之外。同时也会一并向金龙一族提出,由妖族出面,剿灭魔门事宜。” “这一招驱虎吞狼,不愁金龙一族不会中计!” 就在幽萍轻笑之际,一旁的千云生却暗暗冷笑,还好自己早早就布下了黑泽妖族这么个棋子。 否则的话,凭着金龙一族那些榆木脑袋,看到满当当的金币都走不动道的,搞不好还真会中计。 可如今嘛,有了云海城跟黑泽一族的掩护,再加上自家的贿赂也会源源不绝。想必法王此计再要生效,恐怕就得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至于临海城嘛.....”千云生摸着下巴的手终于停下了下来,冷冷一笑地暗道:“既然法王如此着紧咱们魔门,那咱们魔门就助他一臂之力就是。” “只不过建城之后,就让法王好好为咱们做一次嫁衣裳就行!” 一四四五 竟然鸠占鹊巢 不过就在两人还在商议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竟然整个地脉再一次摇动起来。 这令得幽萍心头一悸,立刻“霍”地站了起来。 反倒是孔华丽还有些诧异,愕然问道:“中州之地,怎么会如此?” 还是幽萍略略把情形说了一遍,然后脸色有些难看地道:“我竟然感觉为我护法的颇胝天迦神珠似乎在与地脉融合,正慢慢跟我失去感应!” “哦?竟有此事?姐姐与你一同去看!” 且不说光凭幽萍和孔华丽两个,就算眼下立刻来个阵法大师,恐怕也难以匹敌画魔的手段。 更不要说画魔其实做的也还是因势利导的办法,真正的手段还是之前那位大能阵法师留下的。 也不知这位大师是何方神圣,尤其是其中不少上古阵纹恐怕都已经失传。因此哪怕是画魔也不能真的彻底堪透,还其实是只能略微一二。 不怕恐怕就算如此,不但能让眼前二人,也能让三派自己,吃个大大哑巴亏了。 至于千云生这会知道有此事拖住幽萍查探黑手之事,因此干脆抓紧时间,由画魔立了个自己的虚影分身留在当地。自己则被画魔带着,不一会儿就找到那位炼虚黑手想要遁走之处。 原来此人也是颇为狡猾,或许是经常如此的缘故,早就未料胜、先料败,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但可惜遇到了千云生跟画魔,自然不会让他真的走脱。 不过这么一来,此处倒是成了千云生一窥黑手之处。因此才由画魔带着,抓紧前来,想要在三派之前,看看还有什么。因此不一会儿,他们就入得其内,只见得乃是一个古怪的黑洞。 不过这黑洞或许能瞒得过别人,又怎么能瞒得过画魔?因此轻易被画魔钻入之后,竟然直接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之地。 “呵,没想到堂堂一族族长,竟然是黑手之人。” 千云生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炼虚强者,竟然有如此重要的身份掩护。而且更为有趣的是,这位刘姓族长竟然是一位青云山下属家族的族长。 看来当年黑手的布局恐怕早就已经渗透进了中州,只不过表面上还只呆在西域而已,从而麻痹三派的神经。 本来千云生过来,只是想抢在幽萍之前,打探出黑手的更多消息而已。 可这位刘姓族长的身份,却令得千云生顿时有了另外一重想法来。 要知道青云山身为三大派之一,那可是天下巨擘,因此哪怕是一个下属家族的族长,那也是极其重要的身份。 而且这位族长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经常闭关,尤其是他将此地早就打理的如铁桶一般。 除了留下的这一处秘密通道,对于外人来说,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的老祖会是如假包换的黑手一员。 想及此处,千云生干脆先尝试着利用此人留下的与自家族人沟通的纸鸢,模仿出这位老祖的灵力印记,大喇喇地问道:“最近青云山可有什么重要消息传来?”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就又有一张纸鸢飞了进来,语气恭敬地道:“恭喜老祖出关。” “最近的消息中,最重要的就是我青云山在天外天与南蛮的战绩。” “眼下天外天形势稳定,青云山又因为本月击杀敌酋获得了三千一百二十四点战绩,其中我刘家独得一百七十八点。”看样子,这个刘家哪怕在青云山似乎都算战力不错啊! 千云生思索之际,就见得下面继续道:“至于南蛮我们如今已然收复至横崖峰一线,灵族继续败退。就是可惜虽败不溃,恐怕彻底将灵族赶出南蛮还需时日。” “本月我青云山在南蛮共获得一万九千八十五点战绩,其中我刘家获得四百二十点。” “横崖岭......哼,三派推进的倒是够快,不过恐怕很快就得遭遇一败了。”原来凭着千云生自己的认识,灵族眼下的溃退恐怕乃是有意为之。 想来很快三派就得遭遇灵魔两族的联军,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轮到三派要有苦战要打了。 不过这些倒也不值得千云生去忧心,反正吃苦头的是三派,又不是他们魔门。只要不要三派败的一败涂地,想必这仗还有得要打。 不过这位刘家大长老倒是也显然不肯自家族人去送死,从天外天和南蛮之见的战绩就能看出来。 天外天战绩明显比南蛮要高上不少,毕竟这天外天恐怕更多的没有生命危险,反倒是这南蛮得用性命相搏。 因此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大长老肯定是有意交代过此事。宁愿少赚功绩,也要保存族人们的实力。 想及此处,他干脆用着大长老的口气发出一道纸鸢命令道:“天外天可以再派些人手,至于这南蛮嘛,先让他们想办法撤下来,好好休整一番再说!” “这.......”显然那边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道:“眼下正是一路高歌的时候,咱们现在撤退,可是一下就少了不少功绩。” “这一次凭着老祖的吩咐,咱们已经少拿了不少功绩,眼下是不是先让他们追击一番再说?” “你懂什么?!说让他们撤就让他们撤!” 显然千云生丝毫解释也没有,反倒是符合了那位老祖的性子,至此那边再无怀疑,赶紧安排去了。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继续问道:“最近还有哪些事情?都一并报与我知!” “是!” 过了一会,从外面传进来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鸢,其中有不少乃是青云山的独家信息。 令得千云生不由的大呼过瘾的同时,还其中有几样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得其中一条这么写道:“听闻魔族内部不知为何,竟然发生了数场大战,其中有多位大能陨落。” 另外一条则这么写道:“灵族内部最近流出传言,久未出现的妙广天尊的本体似乎重新在灵界现身。” “只不过不知为何,却突然再一次从灵界消失。” “魔界......妙广.......”千云生的思绪随着这两条信息不由得飘扬起来。 其中魔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明白,恐怕是欲魔要开始逐渐出手了。 至于妙广这么一个有些久远,却令得他刻骨铭心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令得他不由得微微失神。 不过显然眼下消息还是太少,因此他把所有的信息全都看完之后,干脆老气横秋地再发出一道纸鸢道:“很好,你办得不错!” “老夫马上又要闭关,再有何事,依照前法留给老夫消息就是!” 说完和画魔收刮一番,才彻底将此地封闭,然后退了出去。重新布置,好让幽萍走入歧途去了。 一四四六 诈人还是被诈 一处蝉鸣鸟叫的古涧青峡之间,虚空中,一道如丝般的黑线,突然“啪”地一声呜咽而断。徒留下一缕青烟中,露出幽萍那铁青色的脸庞。 “这黑手还真是狡猾!”说完伸手将身前一个青茫茫的珠子狠狠一捏。 恨恨地道:“要不是我那颇胝天迦神珠失陷,被道庭赔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也不会因此多浪费我好几天的时间!” 显然,被千云生和画魔用无数错综复杂的线索,好好戏耍了一番的她也不会想到。就在这古涧的不远处,正有一名青衣少年骑着马,跟着另外一名叫钱大力的镖师正纵马谈笑。 只见得这名青衣少年跨着坐下的青骢马,正感叹道:“钱镖头走南闯北,见识广阔,这一趟请你护镖,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至于假冒镖头的千云生则爽朗一笑,只见他这会浓眉大嗓,颌下一蓬虎须,圆瞪二目,声如洪钟,大笑起来坐下的枣红马虽然不如那少年的青骢马名贵。 但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奋蹄赶上,只见他们一边驰骋,一边听得千云生哈哈道: “陆少侠莫要自谦,我等这是老了,以后这天下之阔,还得看你们这些俊杰之辈才是。” 说完突然马鞭朝前一伸,指着刚转过来的一个山凹道:“转过这道虎啸峡,前面山路就要好走了许多,想来明天一早,我等就能赶到兴名府城了。” “待得入了府城,老夫这趟镖也就算是不辱使命了!” 不过他说这话时,却装作故意没看到那少年眸子中的神色微微一缩,心中却一阵偷笑。就听得那少年眼底露出一丝阴郁,脸上则露出强笑道: “这一路亏得钱镖头照拂,叫我少侠实是愧不敢当。以后镖头看得起在下,就喊我一声少游就是。” “哈哈哈,陆少游,好!少年有志当四海,鲜衣怒马踏天游!少游!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 就在千云生大笑之际,两人离那峡口又近了一些。突然就见得在前面虎啸峡中的一块大石上,正坐着一名黑衣渔翁,垂目而钓。 不过这虎啸峡之所以称之为虎啸峡,正是因为其处江水突然收窄,又遇高崖陡然坠落,以至于水势湍急无匹。再加上峡中巨石嶙峋,江浪拍岸,有如虎啸,才因此得名。 故而此地从来都是鱼虾禁绝,绝不是什么垂钓之所,也因此更显得此黑衣蓑笠的渔翁带着一丝神秘。 不过不知是不是刚才千云生那两句突然的长笑惊动了这怪人,因此就见得他鱼竿忽地一抖,顺着他手中的鱼线从峡中突然跃出一尾金色的怪鱼。 不过这怪鱼虽然咬住鱼线,但身躯却是极为灵活。一跳出水面之际,它那本来就已经金灿灿的身上又猛地泛出一道金光。 这金光中似乎还有一道蛟色虚影,不但令得这似鱼似蛇之物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 更令得那似木似竹的鱼竿猛地一弯,朝着水底一沉。再弹起时,那鱼钩之上哪里还有怪鱼的身影? “哪里来的莽夫,竟然惊了老夫的金蝉子!”那怪人显然是把自己没钓到这鱼,怪到了并骑而来的千云生跟青衣少年的身上。 因此身形在巨石上滴溜溜一转,就跃到两人的面前拦住去路。 亏得那少年骑术了得,胯下的青骢马“嘶呖呖”猛然直立,前蹄扬起,这才避免了直撞在那怪人身上。 至于那怪人似乎根本不担心,眼前两人的烈马会撞到自己似的。反倒是岳峙渊渟地抱着他那根黑色的鱼竿,就这么大飒飒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哼,老小子,自家鱼竿不中用,跑脱了鱼,又怪得谁来?”显然千云生身为镖师,自然抢先出口。 反倒是那青衣少年拦住话头,客气地拱手道:“这位老伯,我等着急赶路,或许冲撞了尊驾。这鱼既然在这峡中,不过多费老伯一些时日而已。” “莫若我等赔些银两,再请老伯费些力气如何?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自古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不知尊意如何?” 原来这名叫陆少游的青衣少年,正是当时出现在紫阳宗藏经阁顶的那位白衣人。 只不过眼下黑手连折了多名好手,因此对他追索甚紧。所以才逼得他改头换面,有意假扮江湖人士,想看着能不能先逃出这片地界,好重整旗鼓,再去找黑手的麻烦。 因此他虽然眼见着沿途还算顺利,但心底的焦虑却没有丝毫减轻,因为他知道虽然黑手在这片地域有正道压着,还见不得光。 但却并不代表,他们没能力对自己洒下天罗地网。 故而对方越是不出手,他倒越是担心对方会玩什么花样。只不过他心中也知道,搞不好越是着急赶路,反倒越是暴露的快。 因此这才请了这么一位镖师,想要鱼目混珠,宁愿反其道而行之,慢慢地骑马而行。这一招一开始似乎还起了些效果,路上有几次他发现有数拨行踪鬼魅之人呼啸而过。 但显然这样的好运已经被他用完,看眼前这么一位,虽然在正道地界不敢明目张胆的随意拦路,但是故意制造些事端还是轻松平常。 因此眼下自己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同时,还要让对方能有所试探,让他真的觉得自己两人是江湖之人。 如此一来,或许才能够不会真的暴露。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忍气吞声,对方却阴森森冷笑道:“娃娃你懂什么,老夫钓的这一头苍雪金晶鳜,每一月只在今日才会外出觅食。” “眼下既然已经惊了它,万一它下月再不出,岂不是又要浪费老夫旬月的功夫?” “哼!如今只有拿你们两个去喂鱼,或许才能诱那苍雪金晶鳜再次出洞,否则又岂能泄老夫心头之恨!?” 说完鱼竿一抖,就要再次动手。 谁知“锵”地一声,突然一道雪白的刀光横在两人的面前,只见得那钱镖师粗豪的声音朗声道:“什么破苍雪金晶鳜,这么多年来,老夫看这峡中钓出的没有十条也有七八条。” “我说老小子,你就算想要诈人,也要擦清楚招子。须知到兴名府城这一路上,谁不卖我大刀镖王几分薄面?” “我劝你识相点的,快快让开。否则我认得你,须知我这大刀却认不得你!” 一四四七 连脸都得丢尽 “嘁~嘁~嘁~” 那渔夫虽然看着千云生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极为锋利。但是却丝毫不惧地冷笑一声,口中轻轻呼号,手中的鱼竿却宛如灵蛇一般,来拿千云生的手腕。 至于陆少游在旁细看,虽然心中笃定此人明明乃是修仙人士,但却竟然甘用江湖功夫。一时不知对方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因此手腕干脆扣住灵力,引而不发,准备先凝神细看究竟。 反倒是那渔夫别看所使的这门兵器颇为奇门,但一身淫浸竟不在当世高手之下。 尤其是其鱼钩虽然看着极软,但是以长制短,以巧破力,竟然比寻常的软鞭还要难缠。 这更是令得陆少游暗暗为眼前的钱镖师捏了把冷汗,既盼望他能一招得胜,又担心对方万一抵敌不住,情况只会更糟。 反倒是那钱镖师“哈哈”三声,手中的长刀反手“唰唰”三下,用的竟然都是最普通的军中刀法。但谁知,长刀之上,竟泛起了一股血色。 这血色非是常年在军中搏杀之人绝难有之,因此虽然这三刀全都是平平无奇的招式。 但是却凭着这股悍勇之色,竟然反倒是将那渔翁的奇诡难觉的招法,全都尽数给破了去。 “好!” 就连陆少游也没想过,对方这三下招式之奇,除了修仙手段,又该用何法去破,因此情不自禁地脱口喝彩出声。 可是他哪曾想过,当年千云生可是真真正正地在南蛮前线为自己的小命搏杀过。更不要说后来数次出生入死,因此不管是这功夫,还是这血色,可全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至于那渔夫见眼前镖师的本事似乎做不得假,不由得也轻咦一声,脸上的傲色顿时就去了一层。 只是他脸色也因此更是一沉,毕竟他可不是真的要跟眼前这个莽夫比试武艺,而是要逼那少年出手相试。 因此他眼见得三招竟制不住对方,反倒是被对方抢近了几步,因此干脆心中毒计顿生。 只见他抖手一扬,突然将已经被千云生逼在外圈的鱼钩猛地一收,又轻轻一抹。再抖手打出之时,竟然黄澄澄的鱼钩上已经变成了一汪汪的蓝色。 如此一来,若是这鱼钩被那镖师沾到一星半点,就能直接致命。可若是那少年出手相救,岂不自是坐实了他修仙者的身份。 但是这渔夫却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再一次抖手打出鱼钩之际,谁知那镖师竟然也从怀里一掏,同时大喝一声地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镖!”说完竟然抖手打出一大坨之物。 要知道此人只是故意不显露出修仙者的功夫,非是真的没有神识。因此一见千云生打出的这一大坨之物,顿时就连鼻子都气歪了。 原来千云生这会抖手打出的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坨极臭的大便。也不知他何时收在怀中,这会竟然丢了出来。 而且更令得那渔夫难以接受的是,自己一个堂堂修仙者,竟然跟人交手之时,被一坨大便砸中,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连脸都丢尽了? 毕竟古往今来,从来也没有人听说有哪位修仙者是被大便砸中的。这等明亏,就算是杀了对方,估计都难以解恨。 因此他顾不得刚丢出去的鱼钩,只得身形一矮,使了个武林中的千斤坠的功夫,想要先躲过这坨大便再说。 但是他哪里知道,他这一下反倒是暴露了他修仙者的身份。毕竟千云生这大便可是包裹在一团黄灿灿的油纸之中。 若他真是武林中人,只会微微闪身,避过要害即可。如此一来虽然难免溅了一身污秽,但起码自家鱼钩上的准头绝不会失。 可眼下他如此大动作的闪避,不但露了行藏,落到千云生眼里,更是冷笑一声,寒光“唰唰唰”三声。 一刀欺近跟前,一刀直接将那渔夫的鱼竿削断,另外一刀则直指那渔夫的胸膛,冷哼一声地道:“哪里来的蟊贼,也敢学别人剪径。” “亏得你钱爷有好生之德,跪下磕三个响头,抓紧离去,否则莫怪爷爷我不留情面了!” “啊!!!” 那渔夫哪里被受过凡人如此侮辱,毕竟他只是假扮渔夫,游戏风尘而已,而不是真的是个渔夫,骨子里自然依旧有修仙人的骄傲。 如今却被一个凡人一泡污秽,弄了个丢盔卸甲不说,还被刀口直指胸膛,让他磕三个响头。 此事对他来说,弄到这个份上,这头不管是磕还是不磕,这一世的英名怕已然是尽数毁了。 因此他哪里还顾得黑手在正道地盘要隐藏行迹,暗暗探访的叮嘱。脸上一阵黑气涌动,就要先将眼前二人立毙掌下再说。 至于一旁的陆少游也没想到,转瞬之间,这其貌不扬的钱镖头,竟然真的将对方给制住。 但如此一来,反倒是似乎是激怒了对方,以至于眼看就要激得对方动起手来。那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倒是被逼得露出了行藏? 就在他也暗暗后悔,身上灵力一提,再也顾不得别的。准备待得对方只要出手,就要立时还手相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但没有想到,就在对方身上黑气猛然勃发之际。突然从半空中,一只圣洁如玉般的手掌陡然罩了下来。 这手掌是如此素净纤弱,但同时又带着一股神圣之感,以至于立时间四周全都宛如遍布祥瑞,更是令得众人的内心,都变得一片平和一般。 而反观那渔夫脸上的黑气则陡然一升即灭,同时牙关栗栗,身如筛糠,哪里还有刚才的丝毫戾气可言? 反倒是半空中,随着那玉手伸出之后,就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道:“黑手余孽,还不伏诛!” “啊!!!” 到了此时,那渔夫才刚刚“啊”出了第二个声节。可见骤然之下,刚才这一下猛地重压,让他身上的一身灵力陡然逆转,立时间就直接受了重伤。 反倒是那陆少游眼神暗缩,看着半空中飘下一个仙子样的圣洁人物,一身气息竟然渊深海阔。 哪怕对面那渔夫竟然已经开始拼命,想要祭出丹田中的金丹自爆都不可得。 再看钱镖师还脑袋左拨右晃,为眼前的奇景而诧异。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短短这一会,其实已经数次从鬼门关前过了一圈。 不由得心中叫苦,暗道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自从紫阳宗后,自己这一路走来实在有些太过倒霉。 看眼下的情形,恐怕甚至更糟。自己很有可能马上要面对的人物,或许比起黑手来还要可怕许多? 一四四八 不愧是老江湖 不过就在陆少游还在心惊之际,谁知那钱镖师眼看着那渔夫要被幽萍收走,却突然大喝一声道:“慢着!” 紧接着露出耍无赖的神情道:“此人乃是被我拿下,按理.......罢、罢,仙子若要收走,干脆把老钱我给一起收走吧!” “额......” 一开始听到钱镖头还敢大喝一声,陆少游内心是大为佩服的。直到看到钱镖师恬不知耻的一面,不由得内心大为震撼。 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钱镖头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 显然那幽萍可不会轻易上当,不过她也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她在雷音寺的熟人。 因此立在云头,依然维持着她那仙子般的圣洁形象,淡淡地道:“肉眼凡胎,岂知个中三昧?” “不过我见你行事举止还算端正,因此才出手救你性命。你以为此人鬼魅百出,是你能拿下得吗?” “仙子这话老钱倒是要说道说道了!” 谁知那钱镖师倒是个混不吝的,也不管对方摆出如何圣洁姿态,继续大大咧咧地道:“刚才仙子还说什么‘黑手’......嘿嘿,老钱我耳朵可尖。” “没有我们,仙子如何能发现了这妖孽?如今我俩立了这等大功,尤其是我老钱拼死拼活,仙子却丝毫表示也无......难道这朗朗乾坤,就没有公理可言了吗?” “再说了,眼下又没有打过,仙子如何知晓老钱我会输?” “其实刚才我刚要动手,结果就被仙子你捉了去。不管不管,莫若你将他再给放出来,让我跟其打个上百回合再说。” “额,大哥,还百回合?一招你就挂了!”一旁的陆少游闻言哭笑不得,他巴不得赶紧把眼前这位大神送走,没想到却被这个钱镖师弄在这里夹缠不清。 反倒是幽萍心中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镖师真的被那黑手打死。 但是刚想就此退走,又转念一想,刚才这两人行迹就看着有些可疑。眼下做派,难不成是故意如此?好让我不查退走,其实中间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她凝神细看,就见得下方两人确实是凡人无疑。 但是她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画魔的手笔,就算她是炼虚修为,可是在大能面前,却依旧只有被耍的份。 不过虽然画魔能蒙蔽她的五识,但佛家讲究灵觉之悟,因此隐隐中她依旧还是有些奇怪,仿佛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让她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过突然间她神识中又是一动,只见得远处竟又远远走过来一个樵夫。 这樵夫虽然看着一身打扮无碍,与寻常砍柴者并无二致,但只要幽萍稍一留神,他那修仙者的身份又怎能瞒得过她去? 这让她不由得心思一动,心中暗暗冷笑,却故意沉吟道:“是事莫识,名生死始,法相如是。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若没有你们出手,或许还逼不得此人露出原形。” “这样吧,我送你们二人各三滴圣水,助你们日后寒暑不侵、百病尽消。若有机缘,或能用神气为子母,执津液为铅汞,点灵成道也未可知。” 说完轻轻一弹,分别就见得两缕乳白色的灵力飞到了两人的体内。但其实这其中更重要的,是暗藏了一道灵光护住两人性命。 然后也不管那钱镖师如何不满,陆少游如何拜服,在两人面前袅袅离去,但其实却隐在云头,冷眼细看。 果不其然,随着两人再一次上路,则又被那樵夫拦住,这一次她有意待得那钱镖师吃了大亏。才变成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出来,不但出手相助,还妙手回春,将那钱镖头给直接治好。 如此一来再得了一个黑手同时,又让她有些意外。暗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的灵觉果然没错,眼前两人定然有什么古怪,否则怎么会接连遇到黑手之人出手? 因此她一路见二人直入了兴名府内,干脆在半空中将两人盯住。自己则直接就在云头上将黑手二人审问一番,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正在寻找紫阳宗的罪魁祸首,才误将二人拦下。 这令得她更是露出一丝微笑,立马想出一条妙计。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随着她再一次的出现,下方的陆少游则早就被惊得三魂掉了两魄。要知道他本就擅长伪装,否则如何能屡次逃过黑手的追杀? 因此幽萍虽然变化面目出现,却如何能瞒得过他去?毕竟这么短时间,三番两次出现连他都看不透修为的高人,虽然是在中州之地,但这也实在高得太过离谱了一些。 故而他才改了主意,不敢露出行藏,干脆老老实实跟着钱镖头来到兴名府中住宿,直直想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一早,钱镖头过来告辞,结果却被他一把拉住,含笑道:“这一路过来,亏得钱镖头相助,实在是死里逃生。” “在下还没有好好酬谢钱镖头,镖头哪能就此离开呢。” “少侠说得哪里的话!”谁知钱镖头倒是颇为看得开,豪爽地道:“忠人之托、受人之事,我收了陆少侠的银子,自然得平平安安将少侠送至这兴名府内。” “现在你我钱货两讫,少侠你可不欠我分毫了。” 虽然钱镖头这话说得洒然,陆少游却不能真的让他走了,而是好说歹说,将他请到兴名府内最大的酒楼处。 直待得菜过五味、酒过三巡,陆少游把自己弄得俨然跟钱镖师快成了拜把兄弟,才嘿嘿道:“钱老哥说得极是,这人生福祸相依,本就难是定数。” “虽然你我路途几番凶险,不过不也是遇到了那仙子般的圣洁人物?不但得她相助我等,还另有了一番机缘。” 谁知钱镖头却嘿声道:“那个小娘皮也不知是真是假,搞不好装神弄鬼,就是虚晃我等,白白被她将那人裹了去,却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哼,陆老弟,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太过轻信于人。这江湖之事,你不能不信,也不能尽信。嘿嘿,老哥哥我吃过的盐毕竟比你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些可都是至理名言。” “听老哥哥一声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有太多非分之想才是正经。” 谁知陆少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马一拍大腿道:“老哥哥说得极是,不过小可恰好有一前辈在中州凌云观潜修。” “这凌云观乃在数千里之外的齐云山之内,也算是名山古刹,就是路途远是远了些,可若是有老哥作伴,想来咱们旬月也尽可到得。” “可若是没了钱老哥护持,小弟我本事低微,又孤身一人,唯恐难以抵达。”说完,拿出一大锭金元宝放在桌上道:“小弟思来想去,只有辛苦老哥陪小弟再走这一趟。” “若是那仙子所言是真,那我与老哥干脆就投身在他那潜修,万一搞不好还真能入得神仙之道。届时你我或许还能成为师兄弟,互相有个扶持不是更好?” 原来陆少游夜里思来想去,发现眼下只有这个借口才能远远避开此地。可若是要自己孤身上路,搞不好反更惹得黑手搜查。 自己又不可能跟他们说自家头上顶着个高人,万一动起手来,恐怕难免会出什么纰漏。 可若是带上了钱镖头,两人上路想来能瞒住黑手许多不说。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也尽可以让钱镖头顶在前面,如此一来,自己反倒是不容易露出马脚。 而且这么一来,想那高人也绝不可能盯着自己旬月之久。只要自己路上一旦发现已然安全,那自家尽可以随时远走高飞。 故而他不但言辞恳切,还有意拿出一锭金元宝,不愁这钱镖师不肯答应。但谁知令得他大为吃惊的是,那钱镖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显然根本就不信那虚无缥缈的机缘。 这令他心下大急,刚想自己再拿出一锭金元宝会不会太过惹眼的时候,谁知道楼梯处只听得“嘚、嘚、嘚”。 随着竹杖点地的声音传来,就见得从转角处,缓缓走上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来。 一四四九 仙家正在点化 只见得此人一上得楼上,立刻招呼开席饮宴。反倒是陆少游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此人不正是昨日搭救的恩公又是何人? 于是立马上前搭讪,谁知此人却一脸茫然,把头摇了摇道:“两位莫非认错了人不成?” “老夫一介凡人,可没有你们说的本事。” 见二人不信,不由得哼了一声,把酒杯重重一放道:“老夫在此地教书已经四十余载,此地谁人不识老夫,难道还会蒙骗二位不成?” 说完就见得店小二也来作证,弄得陆少游只得和钱镖头两人殃殃而下,待得来到街面之上,钱镖头刚要拱手告别。 谁知“嗒、嗒、嗒.....”从转角处又转出一个和酒楼上一模一样的白胡子的老爷爷来。 这一次弄得陆、钱二人脸上更惊,陆少游不知眼前的钱镖师是何想法,自己却已经暗暗叫苦。 如果说刚才是两人弄错了,可眼下绝不可能是两人一错再错。也不知那位高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他们?难道是追查黑手时,又发现了他的秘密不成? 就在他心中暗惊之际,那个钱镖头也大呼怪哉。上前一问,果不其然,两人又是弄错。 就在这时,陆少游突然灵光一闪,拉住钱镖头道:“老哥,依我之见,此恐是仙家正在暗暗点化你我。” “或许正在怪我等昨日受恩未报呢!” “对对!”那个钱镖头也一拍脑壳,显然也信了此言,点头道:“亏得老弟提醒,否则老哥险险就犯了大错!” 说完再也不提急着回转之事,而朝对方借了一锭金子,然后直接转身,走到一处铁匠铺后,猛地一拍案头,大嚷道: “有什么趁手的兵器,还有什么暗器毒镖,强弓硬弩,统统给爷爷我拿出来!” 陆少游被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做派,只听得他得意地道:“老弟有所不知,刚才老弟劝老哥我与你一起去访仙问道,老哥犹有些执迷不悟。” “如今既然被仙人点醒,老哥又怎能再迷糊下去?” “嘿嘿,你有所不知,这些年行镖以来,老哥我恰好受了好几窝山匪的闲气。” “这一次干脆将他们全都端了,所得之物尽数分给穷苦人家,也算是报了老神仙的恩情。至于以后嘛,老哥就跟你远走高飞,寻访神仙就是,哈哈哈!” 说完还大笑数声,显然对自己这主意颇为得意。陆少游也是哭笑不得,刚想出言阻止,突然念头一转,想到自己如今扮的可是凡人,只有如此做派或许才能取信头顶那高人一二。 想到此处,他干脆点头道:“老哥此法甚得我心!我等江湖之人,就该快意恩仇!”说完跟着钱镖头两个披挂完毕,当天出城,连夜就挑了四个山头。 每个山头杀散群匪之后,除了挑一些细软作为路资之外,将剩下宝物先是聚于一处,留下数个大字。然后直接放一把火,将整个山寨烧了。 如此一来,山下之人看到冲天火势,第二天自会上山查看不提。 不过就在二人杀到最后一处匪窝之际,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位白衣少侠也在大杀四方。 这少侠一见到他们二人过来,不由得横剑冷眼,星眉一展地道:“好啊!这些不成器的竟然还有援兵,那正好,一并收拾了就是!” 说完长剑一展,就朝二人奔来。 本来陆少游还有心解释一二,谁知钱镖头已然杀得兴起,骤遇高手,反倒是眼前一亮,哈哈道:“打过再说!” 果不其然,这一下两人滚滚百来回合竟然都难分胜负,还是陆少游眼见得天光发白,使个流星锤插进战团,将两边分开。 一番言语之后,才令得误会终消。 至于那钱镖头也似乎终于打过瘾了,对着陆少游哼声道:“也罢,咱们将此处烧了,此间事了,就一同去那凌云观就是!” 谁知钱镖头此话一出,那星眉少侠却突然咦道:“凌云观?莫不然是齐云山上的那个凌云观不成?” “咦,正是,难不成你认得?”两方虽然讲和,但钱镖头这话显然依旧有些火药味。 谁知那少年嗤地一声,傲然道:“听你们的话语,只不过听过那齐云山凌云观的名头罢了!” “哦??”钱镖头不愧是久混江湖,听话听音,立马眼珠一横,激将道:“齐云山在数千里之外,你可不要风大闪了舌头,什么叫听过.....难不成你竟去过?” “哼!什么去过,我本就是从齐云山而来!” 谁知少年这话立刻令得钱镖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道:“我听说那齐云山乃是仙家道场,山上面的每个人那可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少年你小小年纪,身手虽然不错,可你连我都不见得打得过。若说你是齐云山上下来的,嘿嘿,老钱我却是不信!” 那少年受此一激,顿时涨红了面皮,大声道:“你懂什么!修道也得先熬炼筋骨。再说了,下山之时,师傅早有叮嘱,对付你们凡夫之人,岂能用仙家手段?!” 说完掏出一物出来,乃是一张灵光闪闪的符箓,得意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符宝!?” 陆少游虽然在一旁甚少出声,但是那少年一掏出此物,自然识得厉害,毕竟他身上就有一张这样的压箱底之物,平时颇为珍惜。 没想到眼前少年轻易就掏出一张,不由得颇为感慨,这齐云山果然就如传说中的家大业大。 反倒是钱镖头似乎并不识得,于是伸长了脖子瞟了一眼,哼声道:“看着倒是唬人,谁知道有没有用?” “要不你对那边那块大石头来上一下,让老钱我看看威力?!” 老钱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少年更是怒气,反倒是将那宝物重新揣了回去,大声道:“也不知哪里来的土包子,我师傅说了,仙家宝物,岂容轻示?” “行了,此间事了,你我江湖再会就是!”说完长剑回鞘,一袭白马,就没了踪影。 至于陆少游他们见那莫名其妙的少年既然离开,干脆依照前法,依样画葫芦将山寨点燃,然后一齐下山。 谁知刚走到半山腰处,就远远的见得那少年竟然被堵在半途与人交手不说,还被压在下风。对方似乎是一个黑衣蒙面之人,眼看就要得胜。 不过就在他们还未来得及上前救援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仿佛九霄之上,劈下一道惊雷。 两人一齐上前,就见得刚才那少年和蒙面之人所站之处,早就已经成了一个深坑。 深坑之内,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只剩了一些散碎布屑。 而就在钱镖头还在探身之际,突听得旁边一个大石处,之前那少年的声音道:“不要看了,那人已经被我的仙家符箓给杀灭了!” “哇!原来是少年英雄,老钱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就在陆少游看着钱镖师前倨后恭,有些哭笑不得之际。 谁知那少年却咬了咬牙,默默运气了一番才突然仰脸道:“刚才我听两位要去齐云山?如今我现在难以与人动手,不知能否与两位同行?” “两位放心,这去齐云山之路我倒是走过数遭,想必有我指点,两位这路上定然能顺利许多!” 一四五零 一支奇怪队伍 如此一来,随着钱、陆二人将这少年救起,三人反倒是组合成了一只极其奇怪的队伍来。 三人之中,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掌握了全部的真相。陆少游觉得,如今三人同行,想必黑手更难追查。 虽然齐云山一事因为有了这个叫齐天心的加入,稍微麻烦了一些,免不得路上还得应付一二。 但自己一方面也算是对齐云山和凌云观都有所耳闻,之前吹的牛不至于会被轻易看破。另外一方面对于山中的有些事情,自己则尽可以说所知不详,推脱一二。 再加上刚才一问之下,这个齐天心虽然来自齐云山,却非是凌云观之人。毕竟齐云山号称有七十二洞派之多,因此陆少游更是放心。 至于这个化称齐天心的,自然是幽萍假扮。她之所以先在城中让钱镖头误会,又在城外使出这么一出苦肉计。 自是想到既然黑手在找那罪魁祸首之人,不如引蛇出洞。因此故意借着指点二人去那齐云山,实际上却是要带着二人去找那黑手的线索。 既然这二人之前都能引来黑手环伺,如今在问清两个俘虏的情况下,她自然可以更轻易地将他们二人“包装”成黑手所要的猎物。 如此一来,等着黑手之人自己送上门来。关键时刻还可以假意被俘,混入黑手的巢穴,岂不是比自己去寻那几处断了的线索更要容易许多? 只是他们两人都想不到的是,他们两个都以为纯粹是来凑数的钱镖师,实际上才是真正的请君入瓮者。 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这计策乃是自己出的,还是自己亲自去办的,怎么最后却全都成了按千云生的心意而动了呢? 当然千云生也不会让他们明白,就算这一次他们没有入瓮。还有下一次、下下次,终究会让他们聚到自己的身边。 因此就见得他乐呵呵地一指道:“亏得齐少侠只是经脉受损,行动倒是无碍,否则眼前这秃峰岭可不容易翻过。” 幽萍则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两位放心,虽然这齐云山在东,我们却往北走。” “但是越过这秃峰岭后,再走三日,却能遇到一条大河渡口,到那时我们寻船东下,只会比直接向东反而快上许多。” 陆少游虽然心中有些忧虑,毕竟这往北等于还在在黑手最密集的地盘里打转。 但是见那齐天心说得笃定,再加上眼下对方这身子,乘船确实是更为妥当,因此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反对之言。 故而只见得三骑一齐上山,待来得山顶之后,就见得山顶果然是寸草不生,不愧是“秃峰”之名。 然后就见得幽萍假扮的齐天心一挥马鞭,朝着山下一指笑道:“果然我没记错,两位可看到远处那条大河了吗?” “想来咱们快马一日,就能来到那条河边。然后我们顺河而上,再走两日,就能见到一处热闹的渡口。” “到那里我们可以雇条大船,我再寻些疗伤草药,如此一来,想必我们就能立刻出发了。” “好!好!好!”谁知就在钱镖头拍手之际,突然从山头上闪出八名青衣捕快,盯着眼前的三人冷笑道:“好啊,江洋大盗,还不束手就擒!” 说完同时飞出八个飞勾,就要来将三人拖倒。 “且慢!”只听得叮叮咚咚,原来是钱镖头大刀一挥,将那些飞勾斩断,大呵道:“我等只是路过的客商,怕是有些误会?!” “哼!误会?难道江上那几桩大案不是你们三人所为?” 眼看着八名捕快竟然拿之不下,从八名捕快的身后又飞出一柄长剑。 这长剑布满奇异的符文,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直朝着齐天心取去。亏得陆少游反手一锤,将那长剑搭住。 令得那长剑之人更是大吼一声,甚为威严地道:“倒是有些本事,但抗拒官家,某岂能容你!” 说完就见得那人念念有词,长剑之上竟然“忽”地燃起一截火焰。这火焰甚是厉害,竟然直接就将那陆少游的流星锤给烧断。 然后就听得众捕快发一声喊,显然是在为自家捕头加油。 至于那捕头更是得意地长笑一声,喝声道:“小小蟊贼,在某仙家手段之下,还要顽抗........” 谁知话未讲完,却见得迟迟没有动手的齐天心突然丢出一快古拙的令牌,令得那捕头笑声嘎然而止不说,还差点跪了下来。 就听得那齐天心冷冷地道:“不成器的东西,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妄称仙家手段?” “我看你这剑上出火的招数,应该是歧门黄家的路子。哼,只不过你学得太不过关,竟然偷偷在剑上涂磷,还真是丢人现眼!” 那捕头被齐天心越说头低的越深,说到最后突然跪了下来,大哭道:“老祖明鉴,弟子这也是迫不得己,为了积攒修行资源这才做了捕快。” “弟子.......弟子还请老祖救命则个!” “老祖??” 陆少游不由得朝那令牌多看了一眼,暗道这少年年纪轻轻,来头果然不小。 至于那齐天心则老气横秋地又将眼前这黄捕头训了一顿,问了番情况,才晓得眼下江上不靖,有江洋大盗正在为祸江中。 城主府为此事头疼不已,几番催促。至于他们,则是因为探听得那江洋大盗要带着财宝路过此地。 而恰好他们三人过来,包裹中又鼓鼓囊囊,才因此认错。 不过就在那捕头分说之际,却听得突然从一旁冷笑一声地道:“好好好!你们不来设伏老夫也就罢了。” “眼下既然全都汇集到了一处,倒是省得老夫辛苦,干脆看某送你们一齐归西就是!” 说完就见得眼前“轰”地一声,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霎时间就变得黑云密布,有如黑夜。 而且不仅如此,黑夜之中,竟然闪出无数星星点点的鬼火。 这些鬼火有如人的牙关打颤,“咯咯咯”仿佛无数的骨头敲击作响。 而就在这敲击作响的骨头中,还冉冉冒出更大的一团鬼火,鬼火中露出一个苍老的脸庞,阴森森地盯着齐天心冷笑道:“没想到吧,老夫已然跟了你们一路! “嘿嘿,虽然你之前凭着那符宝将老夫的师弟给杀灭。但如今你重伤不说,老夫的阵势也已经趁你们说话之际悄悄布成!” “哈哈哈,你们就乖乖的一齐被老夫的鬼火给吸干吧!” 一四五一 果然没框老钱 不过就在此人阴渗渗的话语出口之际,他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那鬼影幢幢、妖风大作的阵法之内,却有一道极为冷静的声音在那里淡然地道: “诸位莫怕!一点把戏罢了,用的不过还是些宵小手段!诸位听我号令......” “哈哈.......”那人一听阵中此言,不由得怒极反笑,哈哈哈地长笑道:“此乃老夫精心为尔等准备的鬼煞灭神阵,最能杀魂销骨、形神俱灭。” “此乃仙家手段,尔等凡人,就乖乖的成为老夫的养料吧!嘿嘿,不过你们这几个凡人不但血气极旺,对老夫甚为大补不说,还有一名重伤的炼气士,到时候抽魂炼魄,却是意外之喜!” “赫赫赫,师弟啊师弟!不是老夫当时不肯救你,实在是那一会太过危险,搞不好还会折了咱们两个。” “如今老夫如此完美的帮你报了仇,你恐怕在九泉之下,也应该感谢老夫了吧!” 谁知这个鹰钩鼻的老者还没笑完,却听的“嗤”地一声,一把雪亮的长刀带着极为凶戾的气血之色,猛地从大阵的斜侧方划了出来。 刚一划出之际,就听得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哼声道:“齐哥儿果然没框我老钱!” “哈哈!老家伙,你可别轻易就闪了舌头,老钱就站在这里,你那些纸糊的东西可就莫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啦!” 说完就见得众人全都鱼贯而出,原来这老者阵势刚起之际,齐天心就安排众人。由最强的钱镖头打头,陆少游垫后,九个捕快围成一个圆圈,按照他的吩咐拢在一起左右照顾、前兜后转。 尤其是众衙役本来已经两股颤颤,结果见到老钱那刀上不但升起一股血色罡气。 而且一刀之下,竟然之前那些看着极为凶戾的鬼怪,全都是纸片一般被直接划破,不由得顿时胆气一壮。 再加上那捕头又四处放火,更有齐云心祭出符宝捏在手心,虽然引而不发,但那一道灵光更是令得众捕快胆气倍增。 如此一来,在齐云心指挥若定之下,众人虽然人人身上带伤,但竟奇迹般的毫无损失,就走出了修仙者的阵法来。 这样一来,更是令得一众凡人对于眼前这个修仙者再无畏惧。反倒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大有直接将眼前邪修捉拿归案的架势。 反倒是齐云心颇为冷静,面对真正的正主,手中符宝更是毫光大放,这才冷冷的问道:“尊驾就是那江上犯案之人?” “哼!”那老者身为修仙者,得意手段却被一群凡人破了,脸上哪里挂得住。不过他能屈能伸,竟然转身就跑,就连刚才说的话都几乎成了放屁。 要知道对于一般的修仙之人来说,竟然被一个重伤的炼气士带着一群凡人给吓跑了,这个脸无论如何也拉不下来。 但谁知此人倒是果决,边退还边嚷嚷道:“不过是老夫一时大意,尔等莫动,待老夫取了趁手的宝物再来决斗!” 说完尤嫌自己逃得还不够快,竟然掏出两个黄纸甲马贴在腿上,顿时就宛如飞奔一般。 但是他哪里会想到,幽萍怎么可能真的容他逃走。本来她还想装模作样一般,甚至有意死几个凡人好让陆、钱二人感觉更像。 但是眼下这老者竟然敢不配合她幽萍演戏,更令得她脸色一沉,手上的符宝猛然放出,喝了一声:“哪里逃!” 喝完就见得那符宝上灰光一闪,顿时间宛如奔雷,一瞬间威力竟然比一般的符宝还大了三成。 原来这也是这老小子逃得太快,以至于幽萍担心一击收拾不下,再要出手反倒是不好自圆其说。 再加上他觉得眼前都是凡人,自然看不透她这小小手段,故此还有意弄得炫目一些。只是她虽然笃定眼前众凡人看不出什么,但那老者却是如假包换的修仙者。 因此随着那幽萍将符宝放出,那老者顿时看出不对,颤声大吼道:“你....你不是......” 但可惜剩下的话,根本容不得那老者喊出。就见得那老者的身子还在狂奔,但是好大的头颅却飞上天际。 后来还是那数名捕快千辛万苦,才将那狂奔出去老者的身子,和高飞的头颅寻到,合在一处。只见得那老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果然死不瞑目。 不过虽然中间出了这么一点点小的插曲,但是显然总体情形还是大好。因此那捕头眼见得江上之事被自己如此完结,立了大功自不必说,更是喜气洋洋,非要将三人邀到城主府中请功。 至于那城主府主听得齐云心乃是凌云山而来,更是百般奉承。尤其是立刻开筵,拍手之间,就见得六名妖娆舞姬齐齐上前,先是舞了数曲,然后两人一个,将三人夹在中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至于那钱大力和陆少游两个一时左拥右抱,倒是不觉得什么。尤其是钱大力,更是开怀大笑,左边送个葡萄,右边捏个小蛮腰,真是好不快活。 唯独那齐云心脸色更沉,一时间几乎如木头人一般。 亏得那城主府主察言观色,立时知道自己最要拍马屁之人却被自己拍到了马腿上。连忙悄悄摆手,才令得那六名舞姬殃殃退下。 然后赶紧堆起笑容,站起来端起酒杯笑着道:“三位壮士如此身手,真是我平城府的幸事。” “哈哈,乔城主真是客气!”随着府主端起酒杯,钱大力打了个饱嗝,也赶紧站起身来。油晃晃的手指捏着大大的酒杯犹还嫌小,举在胸口嘿嘿道: “小小蟊贼罢了,城主大人莫要客气,就是那赏赐......呃.....”边说还边打了个酒嗝,才继续摸着后脑勺嘿嘿道:“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赐下?” “哈哈!这个容易!”城主府主之所以如此花大力要将三人留住,乃是心中有一大事,因此刚才才又是美人又是好酒。 只是那齐云心似乎有些油盐不进,才令得他有些挠头。 如今竟然听得钱大力如此之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立马拍了拍手,就见得数名侍女端着满满的一盘金、一盘银、一盘珍珠玉石之物走了上来。 然后就听得那乔城主爽朗地道:“小老儿求贤若渴,更是一言九鼎,三位壮士尽管放宽心就是!” 说完又再一挥手,就见得最后的一名侍女,竟然又端了一个红盖头的盘子上来。 这盖头倒是捂得严严实实,只见那城主颇为得意地指着这盖头的盘子道:“不过小老儿还有一桩心事想要麻烦三位壮士。” “若是三位能应允老夫,此物就赠给三位如何?”说完猛地一掀盖头,就见得逼人的灵光令得宴席上无数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就听得乔城主仰头大笑道:“此乃三件元婴修士才能拥有的宝物,三位若是喜欢,莫若各挑一件如何?” 一四五二 邙山大凶之地 “元婴宝物!”一时间连陆少游都觉得,自己的胸膛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 毕竟眼下以他的修为,还是难以无视一件元婴宝物的诱惑。 要知道他本来根本就不想,什么城主大人劳什子的心事。而是准备直接拒绝,早早跳出黑手的追缉才是正经。 不过眼看着璀璨的灵光在他的眼前乱晃,也令得他一阵恍惚,一瞬间不由得犹豫起来。 至于幽萍显然根本就不会看上城主府的这三瓜两枣,因此放下酒杯刚想拒绝。 谁知一旁的钱大力却突然感慨道:“好东西啊好东西!这可真是老钱我平生未见的好宝贝啊!” 一番话令得幽萍也不由得心中一凛,暗呼还好被这钱镖师给提醒。否则自己眼下这“人设”,若是随意拒绝,恐怕反倒是显得极为怪异。 万一有黑手暗中窥伺,岂不是是露出了个大大的破绽?想到这里,她将酒杯一放,故意沉吟道:“城主大人容禀,非是我等不肯尽力,实是我等人人带伤。” “尤其是小可伤了经脉,急着赶回齐云山疗治。若是太过艰难,或者时间太长,唯恐难以胜任!” 有了这话垫底,幽萍倒也气定神闲。后面就算乔城主说得天花乱坠,自己也尽可以轻易拒绝。 但谁知乔城主见幽萍并未把话说死,立刻叹息一声,流出两行清泪道:“此事说来还是小老儿命苦。” “如今我大半截身躯入土,却唯止有一麟儿环于膝下。而这小儿今次又要去寻师问道,还不知何年再能相见.......” “哦,这是为了宝贝儿子要寻保镖啊!” 一时间坐上三人顿时都心头透亮,虽然那乔城主啰啰嗦嗦又说上许多,但其核心众人哪还不够明白? 不过若仅仅如此,似乎值不得对方拿出元婴重宝来贿赂三人。不过很快这老儿言语中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幽萍的注意,只听得这老儿道: “如今地面不靖,小老儿周边好几位城主的儿子都遭了劫质,只能花了重金赎回。” “甚至小老儿也试探着派出过几只队伍,无一例外全都出了意外。” “可怜小老儿只这一名独子,如何能让他有所差池?因此听闻三位乃是要往凌云山去,这倒是正好一路。不晓得三位壮士,能不能助老朽一臂之力!” 说完竟然大礼拜倒,竟然有种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来。 至于幽萍一听到“劫质”二字,反倒是心中一动,故意又问了数个问题,尤其是有意打探黑手的线索。果不其然,这乔城主或许层次太低,不见得能清楚一切。 但是落到幽萍的耳里,立马就判断出,此事定然跟黑手不无关系。 想到此处,她反倒是心中一喜,暗道这倒是瞌睡来了枕头。既然是城主府的儿子要去寻道,必然是城中的一件大事,免不得头面人物都要出现。 如此大张旗鼓一番,岂不是更能引出黑手? 不过就在他沉吟之际,一旁的钱大力倒是哈哈道:“我当是什么事情,无非还是保镖......呃......保驾而已。” “哈哈,这事我老钱倒熟,看来这宝物倒是该落得咱们兄弟三人一人一份。陆老弟,你说是也不是?” 幽萍斜眼见钱、陆二人似乎并无太大的反对,干脆微微一笑地道:“此事若城主托给我等来办倒也容易。” “不过还请城主大人按照我等吩咐,将出行之时,弄得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能人尽皆知。” “哦?越大越好?”就在城主大人一脸不解的目光中。 只听得幽萍淡笑道:“正所谓奇正相生、正合奇胜,我们既然要平安将乔小少爷给送到,不如多设几路疑兵。” “如此一来敌人摸不准哪一路到底是真正的乔小少爷,这样只要他们略一扑空,咱们岂不是就能顺利远遁了吗?” 接着又沉吟了一下道:“只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只能舍弃水路。水路虽然安稳,但速度不快,行动也太好判断。” 说完手指朝着拿出来的地图一指,不容置疑地道:“咱们干脆直插邙山,出其不意,反倒是更能摆脱追兵!” “邙山?”那乔城主听闻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喃喃道:“何事不随东洛水,谁家又葬北邙山.....这邙山可是大凶之地......” “呵呵,世人以讹传讹罢了。”谁知幽萍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摇头道:“别处我或许不知,这邙山却恰有我仙家布置的一道绝大的大阵。” “嘿嘿,城主大人送我们三件元婴宝物,恐怕也存着让我们关键时刻拿出来拼命一用的意思吧?” “呵呵......呵呵......这个......这个嘛.......” 就在乔城主吱唔以对之际,幽萍却趁热打铁地接话道:“刚才城主大人送我们的三件宝物我都看了,万一真的事有不谐,恰恰这邙山之内,倒是这三件宝物绝佳用处之地。” “或许能发挥出翻倍功效也未可知!” “真能如此厉害?!”一时间那乔城主长大了嘴巴,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是不是安排的有些问题。 原来乔城主找眼前三人护卫是假,实际让他们带上的仅仅是替身罢了。真正的一路,乃是有更为厉害的修仙者压阵。 只不过做戏做全套,这才大出血一番,也要让旁人信以为真。 没想到眼下这齐云心不但提出了和自己并无二致的想法,还竟然能催动这元婴宝物,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一时间令得他差一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押错了方向。亏得他也算是颇有城府,忍住自己几乎心脏都要破碎的声音,这一次真的老泪纵横地道: “三位壮.....壮士实在厉害,老夫颇为敬......敬佩!如此一来,小儿寻......寻道一事还有何虑?!” “就......就不知何时出发为宜?” “此事自然宜早不宜迟,敌人既然次次都能摸得如此精准,搞不好城内就有他们的奸细!” “不知能否请城主大人将小少爷给请出来?咱们见过之后,立刻准备,明日抓紧时间即刻出城!” “然后城主大人再在城内大肆宣扬一番,派出疑兵,如此一来,定能万无一失!” 一四五三 都是虾兵蟹将 云天之上,宫小月淡然地俯视着缓缓洛水流过邙山。又转了个弯,朝着下游的一连串小城流去。 不过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就见得一个装扮成黑手模样的,抓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来到宫小月面前躬身复命道: “姑娘果然神机妙算,这一次咱们轻易就将这帮人拿下,还搜出三枚黑手的令牌。” “嗯!”宫小月点了点头,仿佛此事尽在她掌握之中一般,挥手道:“带下去问个究竟就是,剩下来的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来教你。” 说完望着这昏迷不醒的少年道:“此人就是那城主的儿子?” “姑娘明鉴!”复命的那人继续躬身问道:“此人有些脓包,咱们还没出手,就已经被黑手那些人给吓晕了去。” “依我看,要不等会审问完,干脆跟那几个人一起都处理掉?” “急什么?”谁知宫小月轻轻一笑,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少年那华贵的衣裳道:“一出手就是三件元婴宝物,这城主倒算是有些油水。” “呵呵,中州之地果然是富得流油,怪不得黑手恢复的倒是够快!” “眼下既然有黑手请客,肯顶着这口黑锅,咱们又何必跟他们客气?我记得你们沄河八鬼当年的手段可都不少,怎么?要如何捞油水,这么多年难道你们都退步了不成?” 宫小月这话令得那黑衣人身躯微微一震,顿时直起身子冷笑道:“姑娘既然要看,咱们八鬼又怎么敢让姑娘失望?” “您就且等佳音就是!”说完滴溜溜一转,直接隐没不见。 至于宫小月则轻哼一声,朝着身后另外一个冉冉浮现的白色影子问道:“目下中州的局面如何?咱们的收购可曾引起三派的注意?” 只见得那白色影子低笑一声地道:“姑娘把三派也想得太聪明了一些,依我之见,他们恐怕还沉浸在南蛮之胜的喜悦之中,眼下或许正在想怎么过个好年呢!” “不过倒是有些嗅觉灵敏的城主和散修们,似乎感觉到了不对,也在悄悄收货,因此价格倒是比之前已经浮动了三成。” “据我的估计,如果按这个涨幅,说不定新年之后,恐怕三派就应该能会所感应了。” “呵!一帮散兵游勇罢了,如何能成了气候?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出消息,就说有人在东海从龙族那发了一笔横财,其中尤其有一批量大之物正要抓紧发卖。” “然后你们立刻就用我们手上的存货,给我把价格狠狠地砸下去!哼,我就不信,这些虾兵蟹将们能够扛住不卖!” “是!”那白影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这个月那些魔崽子们在东海又折了数十个之多。” “咱们是不是要给黑泽一族那边打个招呼,让它们稍微照顾一下?” “无妨!”谁知宫小月却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在南蛮吃的太满,都有些不可一世了,让他们在东海碰碰钉子也好。” “这样也有利于督促他们快点将南蛮吃到嘴里的东西,全都转化为自己的实力。” “再说了,咱们要的可是精兵。这些人只有在东海能活得下去,才能对咱们有用。你们只要记得封锁住东海的消息,再向四周加大招募,反正多多宣扬风先至跟云海城就是!” “是!”有了宫小月的交代,那白影也施了个礼才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宫小月的耳边则传来画魔的声音道:“来!” 紧接着,她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再一次飞高,直飞到一处云端。然后整个人竟然被裹在云中仿佛瞬移一般,直接来到了画魔的面前。 只见得画魔正好整以暇,俯瞰着整片邙山。手中则宛如泼墨,细细一看,竟然是一副颇为壮观的邙山千里图。 不由得嬉笑道:“画魔姐姐还真是好兴致,这邙山千里图神韵内敛,笔法自然,真是别具一格。” “咦,尤其这花、这鸟、这树,倒都像是活了一般。还有这几个小人,难道正是师叔他们不成?” 画魔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停笔笑道:“没想到小月你于风雅之事也极有造诣,竟然能看出我画中的三分真意。” “那你来看看,眼下的情形到底如何?” 宫小月则羞赧地道:“画魔姐姐学究天人,小月这点微末本事,哪里敢在姐姐面前夸口?” “不过我看师叔几个,这行动倒是有趣,怕是那幽萍没安好心吧?” “哼!”画魔闻言冷笑一声地道:“要不是她还有用,咱们又何必留她?” “不过既然你已经让那一路发回消息,说探子有误,正主在邙山这里,想必很快他们这一路黑手就会追上来了。” 正说着,却见得又有三人从画魔的水墨画中跳了出来。令得宫小月轻咦道:“竟然是黄石公、华西子和乐师叔?” 显然宫小月对于这个乐师叔颇熟,因此还是照着派中辈份喊了出来。 就听得画魔嗤声道:“来了三个不中用的东西罢了。” 不过虽然画魔嗤声,但是那三人却悄没声息,各守在一边,显然得了幽萍的什么指令。只见得他们又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就见得从东边有一修士飞了过来。 不过这修士显然极为小心,躲躲闪闪之间进了邙山之后,才仿佛松了口气。抽出一杆蛇杖,呼啸之间,竟然聚集起山中数十只毒蛇。 而且随着他越朝里去,竟然毒蛇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显然此人竟然是一位极为少见的牧蛇修士。 不过此人根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嘶嘶”蛇语,想要从野物之中,寻到幽萍等三人踪迹之际。 谁知突然从前方跳出一名背着篓筐,拿着药锄的修士,盯着自己这满地的毒蛇,大喝道:“我乃紫阳宗太上长老,阁下何人,竟敢在山中随意牧蛇?” 那修士满以为入山之后只要自己尽寻偏辟之路,不会轻易撞到别的修士。没想到竟然被人撞个满怀,只得客气的拱手道: “原来是紫阳宗的道友,小可乃是蛮蛇宗的同修。山间放牧本就是我辈的功课,若是惊到道友,在下换一个方位就是!” 说完就要举步,但姓乐的既然得了吩咐,又如何肯轻易放他离开?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扯住,胡搅蛮缠,非要说他牧蛇,惊了自己要取的开了智的宝药。 要拉他一起,去道庭评理。这么一来,硬生生将这名修士给扯走。 而另外的两路修士,竟然被黄石公和华西子依样画葫芦,也分别用不同理由硬生生扯走。 如此一来,令得本来追击幽萍他们的四路修士直接变成了一路。而这一路还显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立功心切地直追了进来。 一四五四 黑手还有后台 不过此人虽然仅仅以为自己在追几个手上有着宝物的凡人,不过却并不妨碍他别有手段。 毕竟在中州之地想要隐藏自己,没几把刷子又怎么能行? 只是此人的手段更为独特,只见他摇身一变,就变成一只如假包换的金翅大鹏。猛地飞到高空,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幽萍等数人。 然后高兴地清唳一声,掀起一阵恶风,猛地朝着下方数人扑去。 其实这修士一扑过来,幽萍就已然有所发现。但是她本意也不是送什么小公子去寻道,而是利用此事故意引黑手来抓。 这样只要时机凑巧,可以假意让这些人给直接掳去,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更快地发现黑手的巢穴? 这也是他为何偷偷吩咐黄石公、华西子他们的缘故,就是要先引开数路人马。如此一来,才好让她简化局面,防止出现更多未可测的情形。 因此她见这大鹏猛地扑下,心中倒是大为满意。毕竟凭她的估算,这些恶风只要及体,想必这里的凡人也剩不下几个。 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也假装被掀晕,想来就能顺顺利利的摸进黑手的巢穴。 只不过就在他佯装不知,继续督促队伍加速前进的时候。谁知突然那钱镖头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极高处那个极小的小点蔑笑道: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扁毛畜生,也敢来打咱的秋风!” 说完扯下背上的长弓,弯弓时同时搭上三根长箭。而且随着他内力勃发,长箭上竟然同时出现了殷红的血色! “哼!凡人武技,就算练得再高深,又怎能伤得了修仙者分毫?” 幽萍表面上勒缰喝彩,眸子中却满是不屑。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金翅大鹏毫不在意地再一次狂唳一声,猛然下扑之际。 画魔在他的邙山千里图上,朝着这鹏儿轻轻一弹。而同一时间,千云生见得那大鹏周身的气息突然一动,顿时眼前一亮,大喝道:“着!” 只听得“咻!”地一声,三根灌满了风的长箭如品字形一般,猛地疾飞出去。 甚至要不是钱镖师有意带着胯下的枣红马绕了个半圈,恐怕这枣红马也得被这一箭的力道给直接压趴下去。 “厉害!”就在幽萍也为钱镖头这一箭暗暗赞叹之际。 “嘭!” 只见得三根长箭眼看就要及体,却突然三根长箭中最快的一根,竟瞬间在那大鹏的身前爆裂开来。 而被这爆裂的长箭稍微一阻,另外两只长箭竟然在最后时刻微微变向。 尤令得这大鹏所变的修仙者难以预料的是,竟然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天上的星磁之力突然一阵紊乱,以至于连带着他身上的灵气也猛然一颤。 不过就算如此,凭着他变幻出来的这副身躯,那凡人的弓箭有怎能伤他分毫?因此虽然护体灵气霎时间一乱,但是他却丝毫无惧地一挺胸膛。 反倒是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到自己的双爪之间,一心一意要趁着猛扇之际,将众人掳走。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谁知那长箭突然一爆。以至于剩下来的两支饱含着劲力的气血长箭,竟然微微一颤,准头刁钻地一晃,霎时间就射进了那大鹏下腹部的不可名状之处! “唳!唳!唳!”一时间那大鹏双眼的眼珠子都立时变成血色,吃痛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直接长翅一展,就歪歪扭扭的逃也似地飞了出去。 反倒是那钱镖头,还意犹未尽地咂舌道:“这邙山的大鹏果然不同,老钱我这连珠箭法无有不中,没想到竟然被这大鹏还硬生生挺了过去。” “这是硬生生地挺过去吗。。。这是。。。”就在幽萍暗暗吐槽,都有些不忍卒看之际。 哪知待着众人又翻过了一个山头,竟然刚才那金翅大鹏不见了,反倒是一只红着双眼的大蛇盘在山头,只不过游走之际臀部还有些一翘一翘,看着有些别扭。 “我来!” 谁知这一次不待那钱镖头说话,反倒是陆少游站了出来,只见得他拿出一对流星锤上前。 不待得那大蛇如何,竟然连番意外之下,又揍瞎了它一只左眼,令得那大蛇再一次遁走。 使得那钱镖头再一次咂舌道:“我说齐哥儿,这山中看着也没什么危险。不过一些恶物挡道,看来凭着我跟陆老弟就已经足够。” “哈哈,这一次说不得咱们要顺利通过此处了!” 反倒是被破坏了计划的幽萍心情有些糟糕,她一面暗暗吐槽这黑手怎么如此之弱,竟然连两个凡人也打不过。 一面只得冷冷地道:“咱们还刚入邙山,这后面还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眼下还不到咱们轻易松劲的时候。” 果不其然就在她这话言犹在耳,又翻过了两个山梁。就见得一个修士瞎了只眼睛,捂着个屁股追了上来。边追还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一众人等,脸上上表情简直比打翻了五味坛子还要丰富。 更为诡异的是,他追过来后,立刻带着凄厉的声音大喝道:“你们都得去死!!!” 到了此时,就连幽萍也难以轻易放水。只得轻喝一声,就见得一道又一道的元婴宝物升了起来。 不过此修士肉身倒也强悍,竟然一时间和幽萍斗了个不相上下。但是就在幽萍估量着斗得差不多,准备再一次放水之际。 谁知那修士竟然再一次脚下一滑,以至于好死不死,直接将头颅凑到那元婴宝物之下,以至于直接被劈开了脑壳。 就连那一缕神魂,也霎时间飘出体外之际,被半空中鼓荡的罡风彻底剿杀殆尽。 不过这修士最后时刻,竟然拼死从头顶璇出一片金光护顶,想要垂死挣扎,却令得幽萍面色一沉。 因为旁人或许不知,但她分明看见,这金光明明就是佛家功法的表现。 故而有心之下再一探查,果不其然,这修士的骨骼等种种表现。说明其定然修炼过金刚护身之类的功法无疑不说,再一搜查,竟然几处线索还隐隐跟雷音寺的和尚们不无关系! 这令得她终于心思一沉,想了想转过头来商量道:“既然有人盯上了咱们,我们怕是要再抓些紧,立刻越过邙山!” “我记得邙山山左,有一寺庙,名叫金光寺。据说乃是西方大寺雷音寺在中州的余脉,咱们赶到那里,想来就能安全许多!” 至于千云生虽然早得了画魔提醒此人有些异常,但也没想到这黑手竟然还会跟雷音寺有关。不由得也心思暗动之下,干脆点头道: “这路上齐哥儿既然熟悉,那还有什么说的,就听齐哥儿的就是!” 一四五五 金光寺中之密 不过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金光寺如今的主持,竟然也是他在雷音寺的熟人--慧能。 只是慧能恐怕也不会知道,敲开寺门的这三个武林中人,竟然有两个都是自己的熟人。 因此只派了一个沙弥出来,将众人请去斋堂用饭,然后安排住下。 不过众人都发现,偌大的金光寺似乎太过安静。不要说看不得多少人影,哪怕是看到一二个僧人走路,都仿佛静悄悄的,宛如就像这里是鬼域一般。 还是钱镖头打了个哈哈,笑着道:“此地倒还真是不错,这两日赶路赶得老钱我都乏了。眼下既然安全下来,还是赶紧睡觉要紧!” 说完倒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就响了起来。 就这么直到了月上中天,突然间就见得禅房外树影轻轻一摇,就见得钱镖头猛然睁开眼来,悄然摸下床去,敲开旁边的房门对着陆少游嘿嘿道: “陆兄弟,有没有兴趣跟老哥发一注横财啊?” “哦?”陆少游本来就只想着快快躲开黑手,但见钱镖头找来的如此神神秘秘,只得略作敷衍地想要搪塞两句。 但谁知竟然钱镖头却说出了个惊天秘密,原来这个金光寺不但之前钱镖头曾经来过。还知道前任方丈弄了个姘头,并因此转弯抹角地知道了这金光寺里的一桩密事。 所以如今竟然见金光寺换了方丈,搞不好这秘密就因此湮没下来,故此这钱镖头才一时间动了心思。 尤其是钱镖头的一句话顿时令得陆少游也心头大动,原来钱镖头告诉他之前这方丈开了条秘道,还有笔浮财密不示人,很有可能就藏在其中。 尤其是听说这浮财之中有不少修仙之物,最为关键的是其中有几枚最为贵重的,乃是晋级元婴期的丹药。 而自己之所以要喊上陆少游一起行动,一方面乃是此地危险重重,必须要两人合作才能打开。 更为关键的是,未来两人到了齐云山,他还要请陆少游多多照拂,因此才准备先纳下一笔投名状。 要知道眼下对于陆少游来说,能抓紧晋级元婴简直就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因此他略一沉吟,仗着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干脆跟着钱镖头偷偷摸摸来到山门的后院处。 果不其然,一阵敲敲打打之后,就摸进了一条混合着腐味气息的通道。通道里面蛛网密结,显然已经久未有人使用。 不过两人也不敢怠慢,而是极为小心地穿过了数道关隘。其中有几处亏得钱镖头指点,否则陆少游觉得,怕是不露点修仙者的本事绝难穿过。 尤其是这整条秘道,竟然是用隔绝神识的青金之石砌成,更是令得陆少游大为惊诧,反倒还真信了里面定有宝物。 不过随着两人摸到真正的密室,却令得陆少游有些大失所望。不但元婴的丹药没有找到一粒,就连修仙者的宝物也仅有数件。 这些虽然对于武侠人士来说可以算是发了笔横财,但是对于修仙者来说,反倒是没了什么太多的吸引力。 不过这密室之内,竟然还有一具坐化了的骷髅,骷髅手上捧了一个黑色的令牌却令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令牌不正是黑手的通天令又是什么? 原来这通天令极为古怪,可以变成拥有者的任何一物,极为隐蔽不说。一旦拥有者出了什么意外,还会自毁,因此几乎难以寻觅。这么多年来,也很少听得正派能够真正获得完整的通天令。 因此外界几乎难以见得真正的通天令的原貌不说,对于加入黑手的拥有者来说,几乎极难搜查,也是危险度极低。 再加上黑手更多的乃是用通天令单线联系,除了任务,几乎很少碰头,就算碰头也往往不以真面目示人。故而这也是为何黑手能藏得如此之深,又能发展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看来这金光寺搞不好跟黑手大有关联,甚至有可能就是黑手的一处秘密巢穴! 就在陆少游将这通天令捏在手中摩挲,心中大为震撼之际,突然又听得隔墙处竟然又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 原来这秘道设计的极为巧妙,除了能隔绝神识之外,还能有机关将几处关键位置的声音一丝不漏的传送进来。 只听得其中一个稍微雄浑一些的声音冷冷地道:“这几个人万万不能在金光寺动手,否则万一道庭追查下来,搞不好会误了咱们的大计!” 至于另外一个声音则阴阴地道:“慧能方丈莫要忘了,你这金光寺的主持是如何得来的?” “赫赫,要不是咱们在这雷音寺中帮你运作,你想当上这主持,恐怕还是有些难吧!” “果然跟雷音寺有关!”就在千云生眼神微眯之际,却见得陆少游的目光略有些呆滞。 不由得心中偷笑,暗道藏在令牌中的一器道长所扮演的老神棍,怕是已经发挥作用。 原来陆少游来的这个所谓秘道,恰恰正是千云生为他布置的局。整个秘道乃是画魔故意模拟而出,以画魔的画工,他又如何能识得真假? 至于千云生的这枚通天令更是如假包换,再加上一器道长万年残魂的本事,想必这道机缘,对方绝对难以拒绝。 因此他故意装作不知地继续听那两人一边商议,一边注意陆少游的神情。 果不其然,待得一炷香后,就见得陆少游长吁了一口气,神情恢复清明,不过立时间目光也坚定了许多。 只见他还假装无意地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笑道:“钱老哥,咱们这一趟虽然没有想象中收获那么大,但是对于凌云山中修炼肯定还是大有助益,也算是不枉这一趟辛苦了。” “至于这令牌眼下虽然看不出什么用处,但所谓贼不走空。那咱们就先暂时收下,以后你我再琢磨如何使用如何?” “哈哈,一块破令牌而已,陆兄弟喜欢,分给你就是!”这会钱镖头露出豪爽的神色。 不过很快他就一皱眉道:“只是刚才听传来的声音,这金光寺似乎要对咱们不利。” “这件事情,是不是咱们得赶紧想个妥善的办法?只是咱们为何突然知道了此事,要该怎么跟齐兄弟提,怕是有些为难。” 陆少游这会有了残魂在手,顿时就觉得黑手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立时间自信了许多。 因此他反倒是没有钱镖头那么的忧虑,而是点了点头,故意沉思似地道:“钱老哥说的及是,不过听意思,似乎他们是想要在寺外动手。” “既然如此,咱们怕是还有些时间......” 不过就在陆少游一时间沉吟未定之际,却突然听得那雄浑的声音道:“既然让你们在寺外动手,我自然有我的主意!” 一四五六 还有真假慧能 随着那慧能出声,只听得他冷冷地道:“对付几个凡人而已,就算是他们手上有元婴宝物,又何必脏了金光寺的手?” “明日我有一师弟慧性将要前来,此人乃是药王院的高足,最是慈悲为怀。届时我安排一场意外,让这几人与我这师弟相见。” “哼哼,以我这师弟宽济为怀的性子,定然不会袖手不管。尤其是当年慧见一事,被你们黑手骗得极深,还引狼入室,更是令得他耿耿于怀。” “引狼入室.....”千余年听了这话,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这分明说的就是他啊....... 就在他略一恍神之际,只听得慧能继续道:“因此,若是有了个几个凡人的牵扯,这慧性岂不是更难逃脱你们的手掌心?” “妙啊!” 慧能此言一出,顿时令得那阴阴的声音嘿嘿嘿地道:“一石二鸟!好计!实在是好计!” “如此一来,既能让这几个凡人死无葬身之地,又能让慧性落入咱们的手中。嘿嘿,那这药王院,想来咱们就大有希望了!” 不过就在此人的冷笑声中,慧能却没有如此乐观,反倒是泼了盆冷水道:“我那慧性师弟看似性子颇软,但是却内里刚健。” “尤其此人极善药理,怕是你们之前那些手段,对他可是无用!” 谁知那阴阴的声音却似乎颇为警觉,并不愿意露出太多口风,反倒是轻哼一声地道:“此事我等自有办法,不愁那慧性不肯服输。”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具体该如何行事,才能令那慧性掉入瓮中?” “呵,此事又有何难,我给这几个凡人的食物中,早就伴入了五毒散。我那师弟熟知药理,待得他们离寺之后一旦毒发,我师弟定然会为他们寻找解药。” “而这方圆之内,唯一一的解药乃是在邙山之内的落凤岭。呵呵,至于剩下的,想必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哈哈,妙哉,让其自投罗网,然后咱们再以这几个凡人拖住其手脚,只要他不能放开施展,拼死突围,想必此事就能手拿把攥了!” “哼,没错,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当年雷音寺建此金光寺时,就有监视邙山之职。” “因此这寺中的法器也能侦知一二,再加上我师弟会定然呼救......” “哈哈,放心,莫说三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必然够了!” “好!”那慧能显然也不是善茬,而是所有都交代完毕之后,立马追问道:“那我的东西......” “哈哈,自然,这是你要的天神荧心液。嘿嘿,有了此物,什么样的女人不会让你予取予求?” “哼!”那慧能显然也不愿意多说此事,反而是稍一验货就立马道:“送客!” 那黑手之人也没想到这慧能如此决绝,冷笑了三声:“好!好!好!”然后就听到他拂袖的声音。 至于那慧能待得这黑手之人离开之后,再一次冷哼一声,竟然“咔、咔、咔”又打开一处密室,然后就见得这慧能再走进去。 至于通道内的陆少游和千云生两个则互望一眼,显然都有些出乎意外。没想到眼前的慧能竟然已经不是慧能,而真正的慧能实际上却是在这密室之内呻吟受苦。 只见得那假慧能走进去之后,也不再伪装成刚才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反倒是咯咯一笑,嘿嘿道:“你们佛家的性子还真是绵长,竟然这么久了,你还能硬抗。” “嘻嘻,不过我倒是有些喜欢上你这性子。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把刚刚得来的天神荧心液拿了出来,在那真慧能眼前晃了一晃。 才继续咯咯笑道:“天神荧心液,自古以来都是对女人极有奇效。不过我倒觉得嘛,对于你们这种拔了势的男人或许更有奇效!” 说完似乎像是有意要加重对方心理负担,并不急着在对方身上使用。而是要彻彻底底地击溃对方的心防似的,饶有兴致的将小瓶收起。 反倒是继续冷笑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就算你性子再绵长,也终究会被我击溃的一天。” “呵呵,有趣啊有趣,一个背叛了雷音寺的叛徒,竟然比那么多雷音寺的和尚,还要能抗。” “这倒底是他们的佛法定力不够呢,还是你这贪欲,竟然比佛法之力还要强呢?” “哼!”那慧能竟然颇为死硬,到了此时还能断断续续地哼道:“妖女!无非是黑吃黑罢了!自古成王败寇,佛爷我一时疏忽,着了你的道原本也没什么。” “可是你想要那东西,却是痴心妄想!哈哈哈,有什么招你再用就是!只要你拿不到那东西,就不可能赢得了那圣祖!” “嗬嗬嗬,老衲眼下无非先走一步!黄泉路上,老衲等在奈何桥边,再啖你的魂,吞你的魄!” “咯咯咯,好骨气!好勇气!既然你我都想让那圣祖去死,那干脆你我合作如何?只要你肯当我的手下,那我就饶你不死也不是不行。” “呸!诡计多端的妖女,佛爷我就是当时信了你的蒙骗,才从东海将你给救回。” “嗬嗬嗬,看着你这些年在爷的身子底下曲意奉承,爷就是死了也尽够本了!” 他这话似乎戳到了这假慧能的痛处,只见得他“霍”地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压住情绪,冷笑道:“你想激怒我好早日杀你?赫赫,可没有那么容易!” “嘻嘻,你尽管痛骂就是。我留着你这条舌头,就是等着你把老娘当年所做的,让你一寸寸的给重新舔回来!” 说完掏出天神荧心液来滴出一滴,朝着那慧能的眉心一抹。 然后脸上恍如笑颦如花,嘴上似乎是对着情人呢喃,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脸颊道:“今天你就且慢慢受着!” “待得明天送那药王院的和尚出寺之后,我再来好好疼你!” 说完不再去管那慧能牙关打颤的声响,而是再一次将密室重新关上。 “这金光寺,实在是不能呆了!”和千云生一起听到这一幕的陆少游显然大受了刺激,虽然他不明白这些对话里代表了什么,可显然也已经颇为震撼,一心想要抓紧离开。 反倒是千云生却眉头一皱,因为他听出了那个假慧能的身份,分明就是从东海彻底消失不见的聂三娘的声音! 一四五七 干脆鱼死网破 “陆兄弟莫急,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眼见得陆少游立马就要去找幽萍前去商议,千云生连忙一把将其拉住,语重心长地道:“本来咱们只想要发笔浮财,可眼下竟然撞破了那方丈的好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哦?此话怎说?”陆少游刚才只是幼小的心灵被突然震撼了一番,眼下略一思索也发现不妥。 就听得千云生继续分析道:“想必陆兄弟也已经看出,这假方丈定然是有修为在身之人。” “若是明日咱们还是以寻常应对,恐怕万一这假方丈有所察觉,咱们更难逃其毒手!” “唔......此事确实是为弟鲁莽了。” 显然陆少游细细一想,果然就发现,若是按照他刚才所想,立马逃走,搞不好还真的会令那假方丈大起疑心。 起码他定然会想,自己这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何他们几个突然又变得机警起来了? 就听得千云生继续道:“而且你我身中剧毒,恐怕这解药除了那落凤岭外,这唯一可以救我们小命之处,还是得着落到这金光寺内!” “对、对!” 陆少游顿时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暗道陆少游啊陆少游,你怎么光顾着逃命,却忘了自己的凡人身份了。 虽然这毒药自己这修仙体质倒是不惧,可表现得太过不在乎,岂不是又露出马脚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握着千云生的手道:“还是钱大哥老于江湖,经验丰富。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干?钱大哥可有办法?” “哼!为今之计,咱们干脆鱼死网破,恐怕只有火烧金光寺了!”陆少游就见得钱镖头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然,不由得眼前一亮,拍掌道:“没错!” “只要咱们令得这金光寺出了状况,自然就有理由不急着离开。如此一来,按照毒发的时间,只要咱们还在金光寺内,自然就不用跟着那个慧性去落凤岭了。” “而一旦慧性没了咱们的拖累,说不定就能坚持三个时辰,或者更有可能是直接逃出生天。” “没错!”千云生知道,这是一器道长开始对陆少游有所“指点”。 点了点头道:“而且一旦慧性有所坚持,到了时间,那那个假慧能势必要去相救。如此一来,咱们或许就能趁着这假慧能离寺之际,将那个真慧能救出。” “只有这样赌上一赌,赌这个真慧能或许能知道解药放在何处,那咱们就有一救了!” “对对!”陆少游也醍醐灌顶地道:“明日早饭期间,他们定然也会掺入毒药。咱们可以假意进食,瞒人耳目,如此一来也能延缓毒发!” “陆兄弟说得极是,不过眼下还有一处关键,就是必须得等那慧性入寺之后,咱们才好放火!” “这时机又该如何把握,怕还是得好好琢磨一番。” 谁知陆少游却突然“啪”地一声,一锤手心地道:“此事我倒有一计!” “我与钱大哥现在就偷偷摸去伙房,就跟齐少侠说我俩本想找些吃食,结果偷听到那和尚谈话,结果竟发现了他们在咱们食中偷偷拌毒!” 说完掏出一包黑色的药粉,冷笑道:“虽然这五毒散咱们确实没有,但是既然此事千真万确,那咱们不管拿出什么毒药都不愁那齐少侠不信!” “陆兄弟果有急智!”千云生也不拆穿对方定然是从一器道长处得的主意,微微一笑,继续道:“至于该何处放火,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完掏出一个黑溜溜、不起眼的珠子道:“此乃霹雳天雷火,咱们将此物偷偷藏在各处房梁之上。” “只要一处着火,想必很快各处都能蔓延开来。” “而且到时我们只要身在殿内,有诸多和尚看到,必然就能摆脱嫌疑!” 陆少游拿过一颗这霹雳天雷火,神识微微一探,立马就将其内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内心了然。 于是他们计议已定,干脆分头行动,弄毒的弄毒,放火的放火。直到天光放亮,才故意打着哈欠走入禅堂,对着沙弥鞠躬道: “昨日不知为何闹了肚子,竟然连跑了数趟厕所。不知是否打扰到了寺中师傅的清净,真是罪过罪过。” 那沙弥倒是不动声色,阿弥陀佛地道:“施主连日辛苦,怕是身有微恙,也是人之常情。” “一会斋食之中恰好有一味食蔬也是一味草药,名唤马齿苋。性子虽寒,但却有热毒疮疡、崩漏止痢之功效。” “施主尽可以多饮几碗,定有奇效。” “哈哈哈,大师傅如此贴心,在下又怎能拂了大师傅的好意!” 说完走进禅堂,和陆少游与齐云心各使了个眼色,两人自是会意。待得斋饭用尽,没过一会,果然就见得两个沙弥引着两个和尚走了过来。 只见得当前一个和尚体态壮硕、大腹便便,穿着颇为考究的黄色僧服,外面披着大红色的锦襕袈裟,当先迈步。 而跟在他后面的僧人仅穿着一件褐色僧服,消瘦的身体有如一截枯木。只是他这身材虽然衬托着他身上的僧袍更显得宽大而空荡。 但举止之间,却别有一番气质不说,步伐间也显得极为从容不迫。 只见得那两位沙弥将两位和尚引到近前,略一介绍,就见得那慧能阿弥陀佛地道:“诸位远来辛苦!” “我这师弟听闻诸位竟然为黑手所迫,因此特意来问问详情,看看能否尽些绵薄之力。” 说完就和慧性一起,与众人了解起详情起来。 不过就在众人说到关键之处时,只见得外面突然浓烟滚滚。霎时间竟然泰半屋舍,全都被吞噬于烈焰之中。 “两位师傅,难不成是那黑手寻仇而来?”幽萍所扮的齐云心当先霍然而起,假意露出惶然的神色。 那慧能显然没想到寺中竟有此事,大喝一声:“诸位莫慌!”自己则极快地飞到半空,袖袍一展。霎时间就见得一阵狂风,立时间就将剧烈的火势全都压住。 不过就在寺中众僧急匆匆救火的紧要关头,突然就见得千云生他们带过来的那位少城主的替身,却捂着肚子,极为痛苦地“哎呦”起来。 一四五八 老钱一世英名 那慧性一见此人腹痛如绞,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微一搭脉,霎时间指尖就见得数道灵气封住他的几处大脉。 然后对着假慧能阿弥陀佛地道:“师兄,此人中得乃是五毒散,此毒甚为阴损,得立刻施治才行。” 假慧能显然脸色有些漆黑,她大概没有想到竟然寺中会出现失火一幕。如此一来,不但耽误了出寺的时间,眼下此人突然毒发,还令得计划竟然全都被打破。 其实她哪里知道,此人之所以如此之早的就会毒气迸发。实际上一方面是千云生他们为防泄密,故意没通知此人。另外一方面则是陆少游偷偷下毒,导致饭中药力加倍的缘故。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此人开始毒发。竟然没过一会,寺中不少救火的沙弥们,竟然也一个个“哎呦、哎呦”抱着肚子腹痛起来。 原来那陆少游得了一器道长的指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毒药拌入所有沙弥的饭中,如此一来,顿时就弄得金光寺大乱。 至于千云生等三人,故意落后众人一些,才开始捧着肚子叫痛。自然是因为一方面他们要看一看别人的症状如何,才好顺势模仿一番。 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内功深厚”,自然要晚一些毒发才更加相像。 只有假慧能眼见得金光寺一乱致此,更是咬碎了银牙。还不得不依着前法,指点那慧性去落凤坡寻药。 因此她只得暗暗祈祷,虽然出了这么多变故,但是黑手那边依旧能够行事顺利。自己则再显神通,将寺中余火浇灭。 就见得寺中众僧一个个互相扶持,全都捱到大堂之上。不由得心中疑窦丛生,目中凶光一露,想了想大声道: “诸位莫慌,我那慧性师弟的本事诸位都是知道的,想来待他采来灵药,就能为诸位解毒。现在我先替诸位,用灵气将那毒物逼住!” 说完抢先走到千云生几人身边,表面上阿弥陀佛,实际上不容分说地道:“诸位远来是客,我就先为诸位出手。” 说完直接拿住那位少城主的替身,灵气微微一展,不由得眉头一皱,显然此人乃是如假包换的凡人。 要知道此次金光寺起火,众僧中毒,她又笃定绝不可能是黑手所为。因此假慧能已然心中怀疑眼下这几个凡人,故而这才假借疗毒,实际上就是要探个究竟。 因此她见得眼前之人虽然没露出什么马脚,但是却毫不犹豫,又间不容发地直接捏住那位钱镖头的手腕。 至于那位钱镖头则“哎呦、哎呦”叫得颇大不说,还在那里大骂道:“杀千刀的黑手,一把毒药让大爷吃死了不是更好?非要让大爷在这里活受罪!” 说完又对着拿住他手腕的假慧能道:“救苦救难的大和尚、大菩萨,你可帮着老钱我止住毒气啊!老钱我修仙大业未成,还不想这么早的就死了呢!” “施主放心,这黑手虽然阴损,此毒也麻烦了一些。但是我那师弟乃是药王院的得意弟子,待他采药回来,即刻开炉炼丹,定然能让你们安然无恙!” 说完眉头皱得更紧,原来她灵气一渡尽千云生的体内,竟然见到千云生的体内空荡荡的。除了有些许内力之外,还真是实打实的凡人一个。 这令得她顿时就有些自我怀疑起来,不过她还是不会死心,而是立时间将灵气分成数股,朝着对方气海、天庭等极为隐秘处刺去。 没想到竟然也一无所获,不由得大感泄气。 其实她哪里知道,千云生之所以敢轻易给她拿住手腕,自然是因为有画魔在一旁保驾护航,因此随她如何探究,又有何惧? 故而这假慧能虽然一再受挫,脸色更差,却是还不肯死心。哪知刚放下对方的胳膊,却听得钱镖头大嚷道:“哎呦,不得了了,我老钱怎么肚子疼得像是在打鼓?” “陆兄弟,你行行好,先扶老哥去茅厕方便则个。否则若是弄在这大堂之上,老钱我的一世英名就全都毁了啊。” 说完让陆少游扶着他朝着禅堂后面转了出去,一捱得走得稍远了一些,就见得两人顿时生龙活虎。 其中陆少游竖起大拇指道:“钱老哥装得真像,我都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真怕她看出你中毒其实不深。” “嘿嘿,陆兄弟学着点就是,老哥我又是何等样人?” “别说了,咱们去看看那方丈的房间受损的如何了。赫赫,老哥我可是结结实实在那房间周围多放了几枚!” 说完又转过一个院子,还没接近方丈室。就听得禅房那边突然“嗡”地一声,竟然宛如洪钟大吕一般。 就听得一个声音哼声道:“你不是凡人!说!你到底是何人?” 而另外一个声音则哼声道:“你不是慧能!说!你到底是何人?” “暴露了,果然暴露了!”千云生见此不由得心中冷笑,暗道幽萍啊幽萍,这个聂三娘怕是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完看着一旁陆少游长大了的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中出现的两道灵光,在那里遥遥对峙。 不由得连忙一拉他的衣袖道:“陆兄弟,情况有些不对,这个齐哥儿好像并不是如此简单啊!” 陆少游虽然心知这个齐哥儿是谁,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变成眼前的情形,因此一时间有些阵脚大乱、手足无措起来。 反倒是千云生连忙跺了跺脚道:“麻烦了,神仙打架,还是咱们凡人遭殃!” “我们现在得赶紧去将那真慧能给放出,顺便看看解药是否在方丈室内。不管如何,只有将真慧能放出,我们或许才能把水搅浑。” “而若是我们能在方丈室内寻到解药,就赶紧先将马厩里的马全都放出,造成你我逃走的假象。” “我们则趁着这股混乱,先躲到之前的那条地道之内,你不是说那地方能隔绝神识吗?说不定咱们还能躲过这场灾祸!” 面对眼前混乱的形势,别人或许陆少游不信。可眼前这个钱镖头是被那个假慧能亲手验证过的,乃是真真切切的凡人一个。 再加上时机稍纵即逝,因此他只得跺了跺脚,哪里来得及想得更多,而是跟着千云生赶紧行动。果不其然,他们在方丈室内翻出许多瓶瓶罐罐,上面贴着许多解药。 两人一时间也来不及多看,一把全都扫掉,然后又打开密室,将真慧能放出。 如此一来,寺中更加是乱成了一锅粥。反倒是他们两个轻轻松松,躲进了地道之内。 不过令得千云生也有些惊讶的是,竟然那幽萍急切间还收拾不下聂三娘来。也不知对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强悍。 不过随着那真慧能再加入战团,就听得那聂三娘咯咯笑道:“两个打一个也不知羞,难道佛门弟子都已经惯会以多欺少了吗?” 一四五九 世界真的乱了 “轰...轰...轰...轰...” 随着上方的战况越来越烈,恰好躲进秘道内的千云生和陆少游则有些愕然。 只见得上方三人竟然一边斗嘴,一边狠斗不说,还一时间出现了一番混战的局面来。 其中不但有真慧能和幽萍联手对付聂三娘,还有幽萍和聂三娘联手对付真慧能。更古怪的是,到了最后,竟然又出现了一会聂三娘和真慧能联手,对付起幽萍的情形来。 “这世界....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就在千云生都来不及感慨之际,在金光寺的下方,突然听得“铛、铛、铛”,竟然是一道救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慧性遇险求救!” 就在千云生和陆少游心中恍然之际,只听得上方正在争斗的聂三娘对着幽萍咯咯笑道:“同僚有难,阁下难道真的不准备去救吗?” 谁知幽萍却冷笑一声地道:“尔等不过跟黑手勾结罢了,你们难道以为我竟不知?呵呵,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已经窥破了你们黑手的阴谋了吗?” 说完手上继续打出一道道玄奥的灵光,像是丝毫都不在意那慧性的生死一般。 至于聂三娘则转头对着真慧能冷笑道:“慧能,你早就被我抽干了元气,又何必在此强撑?不如早早逃命,去救了你那慧性师弟的性命,搞不好还能在佛主面前求得宽恕!” 谁知那真慧能更是仰天长笑道:“妖女,到了今日你想要将我蛊惑!” “嗬嗬,不如实话跟你说了,刚才我之所以还会出手助你一二,就是没打算让这里的人留一个活口!” “哼哼,老子这些天所受的屈辱,全都要从你们身上给找回来!” 说完猛地一锤胸口,竟然他脑后之前那黄灿灿的佛光,逐渐掺杂进了一缕幽黑之色。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黑色越来越多,那真慧能的气息竟然还能越来越拔高起来! “好啊,我说你怎么死咬着不肯松口,原来是暗中投靠了魔族!”就在聂三娘一恍然之际,那慧能的气息竟然一瞬间超过了幽萍,对着两人同时大喝道:“死!” “轰!” 随着那真慧能双掌拍下,霎时间下方的金光寺立时就被彻底压成了齑粉。不管是寺中有修为的和尚、还是没修为的沙弥,都彻底没了踪迹,就连那刚才悠扬的“铛铛”求救声也直接嘎然而止。 至于聂三娘和幽萍两个,一个面前顶着一件奇怪的牛角,一个面前则矗着一件闪着无数晶光的灵盘。 而随着激荡的灵气散开,那幽萍一见到聂三娘面前的灵盘,也不由得失声道:“灵族!原来你竟然是灵族的奸细!” 那聂三娘也没想到这慧能不但突然脱困,而且一时间功力猛增,以至于不但将她的真身逼出,还同时逼出了她最大的底牌。 不过她倒是临危不惧,反倒是轻轻一抚额前的青丝娇笑道:“什么奸细,姐姐说得真是难听,不过是为了帮我完成复仇大业罢了!” 说完轻轻一抚面前的灵盘,叹息道:“既然露了行藏,那就没什么好留手的啦,干脆将你们杀光就是!” 说完脚上宛如无数灵瓣绽放,手上则朝着那灵盘一指,霎时间就见得聂三娘的气息也节节攀升,同时还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苏醒过来似地道: “小家伙,还不奉我为主?” “行啦、行啦!”聂三娘撇了撇嘴,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缅怀自己的过往似地道:“你之前说能帮我打败圣主,为我报仇,可是真的?” “呵呵呵,小家伙,我乃是灵界灵之城的大会长,灵力通天,你以为我会骗你?” “灵之城......大会长......”下方的千云生闻言,不由得更是眼色微眯,双目中微微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至于聂三娘则不知道口中默默念着什么,那灵盘竟然簌然分解,然后一块块贴到她的额头、双颊、肩膀和各处关节之上。 然后就听得聂三娘“啊!!!”地长叫一声,仿佛像是在惨叫,又仿佛像是在跟过去的一切告别,剩下的躯壳中似乎只余下了绵绵恨意。 只见得她的气息也节节拔高,竟然越过了炼虚境界,直接达到了合体的巅峰,一时间竟比大能也仅仅是只差一筹而已。 只见得她之前顾盼间的美目彻底不见,仅剩下仿佛黑洞似的,露出令人毛骨悚然般地冷笑道:“诸位的戏怕是也看得够多的了,既如此,那我就送你们上路吧!” 说完姣好的手指轻轻一弹,就见得无数仿佛雪花般的灵盘飞了出来。 这些灵盘全都是六角形状,边缘极为锋利,有如飞镖不说,还竟然能随着这聂三娘的心意随意组合。 以至于霎时间恍如漫天的雪花一般,遮掩得所有人的身形都几乎不见! “呵,这就是合道修士的力量吗?可惜想这般就在人界逞狂恐怕还是不够!” 只听得“呯”地一声,漫天的雪花中,一只巨大的佛掌恍如降世一般,蛮横地冲破无数的雪片。 这佛掌宛如就像是一个宝藏,其中道道分明清晰的掌纹,就好似无数岁月蹉跎的痕迹一般。令人似乎感觉每一道掌纹就是一个轮回,仿佛就好象能掌握一切,甚至生出立刻膜拜的感觉来。 至于这佛掌的主人,则是幽萍身后一个潇洒的白衣虚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将一切的雪花全都遮蔽在身外,彻底将幽萍包裹在核心。 只见得这白衣虚影虽然看不清面庞,却像是一切的智慧、一切的光明都是他身上的伟力一般,令得周围的一切,甚至包括漫天的雪花都像是彻底归寂了下去。 “哄!” 不过就在这模糊的面庞微微浅笑,刚想开口之际。 谁知另外一边,一道不亚于他的肆虐气息,陡然从一大团被压得极扁的黑色中猛地冲了出来。 这气息是如此的暴虐、如此的凶戾,甚至哪怕荒古的凶兽在这样的气息面前,也变得如同像是温顺下来一般。 只见得这气息好似是杀机凛然的冲天剑气,锋锐地轰然直冲天际,甚至还带着明显的一丝慧能的怨气,嘎嘎嘎地冷笑道: “多么热闹的场景,怎么能少了我虐魔的存在?” “嘎嘎嘎,小乖乖,你倒是给我找了个好机会,只要将你们两个给吞了,岂不是我就能再进一步?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人界的大能,我又有何惧?” 说完“咔咔咔”,就听得仿佛像解冻般的声响。 只见得那本来光秃秃脑壳的慧能,竟然长出了满头猩红的长发。就连眉毛都成了猩红之色,带着漫天的暴虐之气走了出来。 一四六零 对付圣主法门 不过就在三人剑拔弩张、紧张对峙之际,突然又听得远处长啸一声。 就见得一个蒙着面、身材瘦削的黑衣老者,手上抓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和尚,由远及近地飞奔过来。过来之后,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情形,不但没有什么惊讶,反倒是哈哈哈地大笑三声道: “老夫在远处就窥了个究竟,现在赶来做个和事佬如何?” “哼!阁下又是何人?”显然飞过来的此人修为也与三人在伯仲之间,因此那大会长才冷冷开口。 谁知那老者却并不急着自报家门,反倒是哈哈道:“两位所求适才老夫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说完突然朝着虐魔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祖魔降临,倒是老夫有眼无珠了。” “哼!” 那虐魔鼻孔朝天,冷笑道:“小小合道,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也敢来插手我的事情。不过既然来了,那也不要走了,等会待我将你们全都一口吞了就是!” 谁知那老者却并不着恼,而是悠悠念道:“僧指南为太公石,南而西为招真宫.....” 他悠悠念完这两句立刻闭口不言,却见得虐魔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怪不得你们黑手肯来当这个和事佬,原来你们也知道了对付圣主的法门。” “哈哈,虐魔大人实在是抬举在下了。老夫也只是略有心得而已,不过倒是可以跟虐魔大人互相印证。” 说完又朝着大会长一抱拳道:“足下既然刚才提到对付圣祖,那大家就是友非敌。” “老夫也知,灵族当年也受那圣主苦甚。若是足下肯参与大计,不用逼迫,老夫就将眼下我等所知,全都和盘托出如何?” “呵!”那大会长之前之所以要让聂三娘逼迫慧能,为的也是对付圣祖的法门,如今见对方随口念出两句,那虐魔顿时就气焰消了一大半。 因此虽然面色依旧冷冷的,嘴上却呵声道:“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想要那圣祖去死,老夫倒是要开开眼界!” “哈哈,好!” 那黑衣老者见一瞬间就拉拢了两个合道修为的帮手,开怀大笑之际,立马指着幽萍道:“两位莫急,我等先将此一大患杀灭,然后待老夫和盘托出就是!” “哈哈!好!正好我也饥渴难耐,那就先吞了此人解解饥渴也好!” 说完就见得那虐魔陡然冲高,霎时间无数暴虐的气息将他笼罩。紧接着,他的周身就仿佛像是黑洞一般,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呼啸着朝着幽萍撞去。 而同一时间,一旁的大会长也悄悄将双手猛地一合。霎时间,漫天的雪花立刻变成了一道道利刃,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地将幽萍困在当中,根本容不得她移动分毫。 至于那黑手老者,则更是悄没声息地脚步一移,来到幽萍的身后,誓要将对方最后一丝可能的生机也彻底堵死。 “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就在那虐魔极为的狂暴地冲到那幽萍面前之时,谁知那幽萍竟然无惧无数“雪片”加身,更是没有轻易逃走,让那黑手老者窥到破绽。 反倒是突然低眉敜目,口中无数经文喃喃而出之时。身上的那道虚影竟然一时间金光大放,莫可直视。 而同一时间,就在那暴虐的黑色和“雪片”的白色,以及佛光的金色霎时间冲撞在一起之际,并没有想象中的轰然震天巨响。 反倒是三方猛然撞在一起,竟然三方的中间一瞬间开始变得通红。同时这通红还越来越大,仿佛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竟然逐渐地向着天际延去。 “哈哈,莫要顽抗,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那黑手老者见幽萍将后背彻底给亮了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觉得有便宜可占。立刻冷笑一声,身如鬼魅,一瞬间就来到幽萍的身后。 只见他看似轻飘飘地拍出一掌,但实际上这一掌之后早就伏好了十八种变化。不管对方如何应对,也要一掌让其重伤。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掌风一进入那虚影之内,竟然陡然那幽萍的后背突然生出一股吸力。 这吸力是如此诡异,老者吃惊之下暗道不好,连忙想要将掌力一拔。 但是谁知道这吸力竟然更为强大,反倒是“啵”地一声,霎时间就将那老者的手掌,一瞬间吸到了她的后背上。 而同一时间,则是幽萍诡异地突然转过头来。反倒是变成老者的掌心印在她的后背,但是却跟着那幽萍面对面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那老者还听着幽萍口中声音更急地喃喃道:“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而随着这急促的喃喃佛音同时的是,那老者竟然大吃一惊的发现,自己掌心中的灵力,霎时间宛如奔腾的大江一般,轰隆隆地朝着幽萍的体内冲去。 “不好!她这是以身为媒,借你我之力来让我们互斗!” 一时间着了道的黑手老者又气又急,气的是他怎么贪图便宜,竟然忘了佛修全都是一群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甚至敢用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众合道的战场。 急的是他身上的灵力,竟然眼下变成不可控地输入到了幽萍体内,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他跟幽萍两个,与大会长和虐魔互相比拼,变成灵气纵横的一团乱麻起来。 不过就在这黑手老者高呼之际,反倒是他手上的慧性突然身上灵光一灭,呜咽一声。首先第一个宣告灵气告罄,啪嗒一声,落进了下方的废墟中。 至于那黑手老者,这会哪里还来得及管一个慧性如何,而是腾出手来死死掐诀,死命地想要将涌出去的灵气收回。 反倒是刚才猛然撞过来的虐魔,仿佛像是突然遇到了对手,极为尽兴似的哈哈哈地狂笑道:“过瘾啊过瘾!再来再来!” 说完只听得霎时间“轰”地一声,三方中间那烧红的“烙铁”更是变得夺人心魄。而且连带着就连他们头顶的天空,也被烧得一片殷红起来。 一四六一 大密解脱大法 不过就在眼前这四人抵死死斗之际,突然从天边又遥遥传来一声长啸之声。这声音初始极为绵长,不过很快就宛如裂石穿云,自带一股澎湃之气。 更厉害的是,此声所来极快,仿佛人还在极远之处,气势却已经满覆全场。甚至就连四大合道高手比拼的气息,也不能轻易撼动其分毫。 而那黑手老者一见此声,却不由得面色一变,脸色一沉地呼声道:“诸位,此乃青云山的地叟到了。” “此人乃是青云山掌剑使之一,手上一柄诛神剑神鬼莫测,甚至有了此剑襄助之后,实力都不在一般大能之下。” “我等若不快快退走,就算是将此女灭了,恐怕也得徒增更多手尾。” “哈哈!” “老小子也忒是小心,看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说完就见得虐魔突起爆音,再一次“嘿”地一声。霎时间,就见得他的眼神中,陡然一道凌厉的光芒亮起。 紧接着,就见得他竟然还能从绝无可能的境地中,猛地朝前大跨一步。 霎时间,黝黑的暴虐之气宛如漫卷开来,连漾起的滚滚气焰都变得一片模糊,带着周围的空间甚至都仿佛扭曲开来。 以至于就连那烧红的“烙铁”之处,都有如火山喷发前的前奏一般。仿佛像是整个空间都产生了丝丝裂隙,而从这些裂缝中,就像是有滚滚烧红的焰流,都咕噜咕噜地涌了出来。 “哈哈哈,还不给我破!” 随着虐魔猛地突进了一大步,他面前的空间竟然再一次“嗖”地一分。 一瞬间,数道飘忽诡异的光芒宛如乱斩一般,竟然令得他一瞬间好似穿过了重重阻碍。手上的黑焰撮指成刀,猛地朝着那幽萍的头颅上斩去! “啊!” “哼!” 但是那虐魔没想到的是,那幽萍的头颅竟然轻易地被他一斩而下。轱辘辘地滚于地上,却依旧闭目不说,口中还竟继续默念不停。 而就在虐魔一斩下的同时,却同时听得大会长和黑手老者一个惨叫,一个闷哼。 至于那虐魔竟然也不好受,霎时间就见得他斩在幽萍头颅上的右手,同一时间也一起炸成了灰飞。 “哼!大密解脱大法!” 到了此时,哪怕虐魔也无复刚才的气焰,反倒是变得一脸凝重起来。 原来这大密解脱大法乃是佛家的一门秘法,和魔门的天魔解体大法并称齐名。只不过天魔解体大法乃是破坏自身,实力反倒是更强。 至于这大密解脱大法则是和数倍与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像眼前这样的情况,幽萍可以说是以一换三。 因此从某些角度来说,天魔解体大法虽然恐怖。可是大密解脱大法,尤其是在更为高阶的修士中,反倒是更加恐怖。 故而眼见得那长啸之声已然更近,但是众人都明白,除非付出绝大代价,否则想要将眼前这佛修杀死已然是不可能。 这也是为何远处那剑修会长啸的原因,自然是他肯定也估量过自己,绝无可能在幽萍身陨之前赶来。因此这才故意长啸,为的就是施加压力。 用剑修的话来说,就是攻敌于必救。如此一来,反倒是使敌人投鼠忌器,一旦稍有犹豫,只能是唯有退走一途。 不过眼前三人显然也均是见识广博的高人,因此虽然一斩就斩下了幽萍的头颅。但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佛修的难缠之甚,故而就听得那虐魔怪叫一声地道: “斩了头颅竟也不退,难道准备燃烧自身,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吗?!” 一旁的黑手老者见那虐魔语气变软,连忙道:“此人燃烧自身,才能抵敌我等这么多时刻。眼下就算我等不不杀她,她也活不过许多时光。” “咱们还是以诛杀圣祖为重!诸位,我数三声,我等一起撒手如何?” “哼!” “哼!”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会长和虐魔眼见得自己追寻的线索有了方向,又怎么可能舍得轻易放弃。 因此三人轰地一声,仿佛就像是无数黑的、白的、金的、紫色的烟尘,与那燎天的红色同时在空中混合成一道五彩烟雾,然后又逐渐地消失、变淡、不见。 不过众人都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三人迅疾地退走,半空中却突然地伸出一只纤纤细手,飞快地抓住了什么,然后又迅疾地缩了回去。 而就在几乎同一时间,只见得天边先是一道白光,然后仿佛闪电一般劈了下来,从中间则露出一个矮胖的老者出来。 这老者背着一把枯叶一般的古拙长剑,剑身甚至比他的身量还要高上一倍,看着似乎颇为古怪。 不过这老者往这一站,却气势极重,宛如大宗师一般。 他刚一出现,就见到下方的幽萍身首异处,不由得冷哼一声,朝着长剑上一抹。就见得长剑上先是露出一个翩翩然的飘飘公子,然后这剑影双手一掐,竟然掐出一道霞光,朝着那幽萍卷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那幽萍的头颅,就再一次轱辘辘地落回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不过显然那幽萍伤势极重,虽然有那老者的霞光护着。 但是脖子和头颅之间,却依旧有一道灰光,令得它们根本无法彻底接上。 地叟见到此一幕,也不迟疑,将她一把托起,对着她身上那白衣虚影闷哼道:“法王放心,先救人再说,老朽自会给你个交代!” 说完就见得那白衣虚影才终于冉冉淡去,消失不见。 至于那地叟略一环视,就见得下方除了废墟和尸体,哪里还有半个活影?不由得只得怒喝一声,长袖一卷,将众人略略一掩,再祭出法旨安排人手前来善后。 自己则再一次长啸一声,白光一闪,抓紧时间救人去了。 不过那地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从废墟的下方,竟然又灰头土脸的钻出两个人来。 不过显然两人各有鬼胎,因此感慨一番之后,互相拱手道:“钱镖头,此次大难不死,小弟我访道寻仙的心思倒也淡了。” 说完指了指慧性身死的方位道:“修仙修到如此高深的地步又有何用?还不是轻易就成了一抔黄土?” “小弟想着还是远离此地,若是能侥幸回转家乡,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岂不也是一桩幸事?” “是啊是啊!”钱镖头也感慨地道:“这一次既然得了不少财货,老钱我也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哈哈,生他个十个八个的儿女才是正经。” 说完两人再一拱手,彻底分别。 不过陆少游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这会早就到了云端站在画魔的身旁,看着他展开身法,疾驰而去。 不由得摇了摇头嘿嘿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哈哈,这种生活,哪有令牌里藏着一个无所不知的老爷爷更有滋味。” 一四六二 魂灵而魄则愚 听得千云生此言,画魔不由得扑哧一声地笑道:“你们人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觉得这句话真是说得极好,你们人类啊,明明是自己贪欲不足,却偏偏非要把问题怪到别人身上。” “其实什么是江湖?无非不还是一个个的人罢了?一个个露出贪欲不足的脸庞,却偏偏还要怪别人不给你活路。” “哼哼,我觉得最可笑的就是如此。这些人既选定了这条路,结局无非就是杀人或者被人杀了罢了。” “这一点你们人类哪里像我们魔族,还非要假惺惺的扯什么仁义道德,真是让人作呕!” “嘿嘿,画魔大人这话我虽然不尽赞同,但是有一句话我倒是深为认可。像那黑手既然打着对付我的名义,那咱们就不能让他好过。” “哼哼,本来我只是想让他们慢慢消亡而已。如今看来,不但要将他们彻底铲除,恐怕还要让他们自以为拿到了一切,但却又转瞬间输得一无所有。” “这种从巅峰跌入谷底的滋味才最美妙,哈哈,想想痛苦、绝望、孤独、无助一起袭来。这种感觉比杀了他们,怕是更能痛彻心扉吧!” 画魔淡淡笑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才是我认识的圣祖模样!” 说完手掌轻轻一翻道:“看看这是什么?” “咦?” 刚才地叟来前的那一瞬间,画魔极为迅速的出手,凭着千云生的修为自然不可能看清什么。 因此这会见得画魔手中,隐隐约约露出一白三黑的四个小人的身影,令得他讶然道:“这个白的,不正是幽萍之魂?” “那这三个黑色的,难道就是剩下三人的气息不成?” 画魔露出淡淡的微笑,点了点头道:“你们人类自古以来,魂善而魄恶,魂灵而魄愚。以魂统魄,魄附魂行,则其灵不泯。” “魂在,即是其人,魂去,则非其人。眼下其魂将散之际,被我一把捞住。哪怕那天叟就算是将这幽萍的七魄全都救回,但魂散魄滞,怕是也难以强行挽回了。” 画魔这话或许对于一般修仙者来说颇难理解,但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乃是玩鬼的行家,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因此他点了点头笑道,本来我还在想,如今在东海这白教倒是一个强敌。没想到眼下既然瞌睡来了枕头,那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至于这三人的行动既然已经在画魔大人的指掌之中,倒是少费了我不少精神!” 说完取出摄魂幡来,先将幽萍的魂灵一收,留待后用。自己则盯着那三人的行动,见到他们忽行忽定,点了点头。立刻静下心来,拿出数道敕封,口中则念念有词。 只见他第一桩敕令,就是安排宫小月调派人手,并不急着去惊动黑手老者、大会长和戮魔三人。 反倒是按照他们的行动轨迹,安排下盯梢,在画魔的指点之下,将这些人的落脚点全都一个个的给盯住。 想必如此一来,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只要发现了黑手的踪迹,就算对方再能隐蔽。 只要不惊动这些已经暴露出来的线索,反而是天长日久的盯着,慢慢地抽丝剥茧,也定然能将对方摸个干净。 更不要说千云生本就对黑手极为熟悉,就算黑手之前吃了大亏,整个组织已经大变了模样,但某些安排肯定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只要将这些林林总总的消息汇总上来,想必就能在关键时刻,给黑手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至于第二桩安排,则是要搞清楚雷音寺中的情形。从慧性的情况看,恐怕雷音寺眼下也难保太平。 因此千云生先让解溥宗通知玄本长老,让他安排好离开的后手,并抓紧时间妥善保管藏经阁中的一切。 或许说不定什么时候,雷音寺的重建,还得从这些藏经阁的经卷开始。 至于玄济那边,千云生则通知鱼女。自从南蛮战事之后,玄济瞬间就得到了众多门派的认可。以至于他反倒是变得日夜忙碌不停,甚至就连修为都落下了许多。 本来千云生是有意待魔门撤退之后,让玄济回到南蛮和中州交界之处重新安顿下来,如此一来,既能远离前线,又能让玄济有借口留在南蛮,不至于太过辛劳。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魔门刚撤玄济就立刻离开,似乎有些太过刻意,因此这才耽误了下来。 可眼下看情形,怕形势又会别有变化,故而千云生不敢冒险。 只不过这玄济眼下正忙得火热,上一次千云生让解溥宗订购傀儡之时,有意问询一二,没想到被对方一口拒绝。 因此眼下能请得动他的,恐怕只有鱼女才行了。 安排好这两桩最为重要的事情之后,千云生又和画魔回到紫阳宗内。除了每日继续感悟大道,将紫阳宗里里外外摸个干净之外。最为重要的就是用鬼修手法,重新祭炼幽萍的残魂。 不过这幽萍乃是炼虚修为,千云生身为化神,在鬼修一道上,画魔又无法助力,因此倒是进展极缓。不过千云生也不在意,反倒是将此视为自己感悟炼虚的一次极好的契机。 就在这一日,千云生刚刚在摄魂幡内祭炼完毕,就收到东海的消息。言及今年黑泽一族又孵出十七条小龙,如此一来,经过这么多年努力,黑泽一族终于突破了三百之数的大关。 虽然其中大多数还是幼龙,但是却已然是逐渐兴旺的兆头。千云生微一盘算,暗道别看眼下黑泽一族仅有三百之数,而金龙一族有上万头之多。 但是只要什么时候黑泽一族能突破千头,想来就能在龙族中占据极大的一个位置。再加上那些附属水族,实力也将不可小觑。 不过很快他又为自己的心急哑然一笑,再一次掐指算了算,发现竟然离金光寺一事,已然有三月有余。不由得嘿嘿一声,和画魔一起再一次来到那刘姓族长之处。 果不其然,这三个月来,除了南蛮的战事变故之外,中州的消息中,最为重大的还是那一次的金光寺之变。 不过对于那外面的少族长来说,却是对千云生安排人手去天外天最为激动。毕竟如此一来,倒是躲过了后来的南蛮之变,令得刘家族人顿时就少损失了许多。 至于千云生,除了照例按照那刘姓老祖的语气继续将那少族长训斥一番之外,又重点问了问金光寺的情形。 果不其然,待打听到那地叟将幽萍救回之后,仅存着她的肉身。至于遗失的三魂一魄,则数次施法也没有找回。 眼下青云山正想办法两步行动,一方面是通知另外两派一起行动。看看能不能发动三派在中州的所有宗门,一起撒网,试着大海捞针,争取能寻到一丝一毫幽萍魂魄的踪迹。 另外一步,则是去寻那更为飘渺中的功德金莲。毕竟只需寻来这功德金莲的一页花瓣,就能为幽萍将魂魄补全。 听得此法千云生顿时放下心来,那功德金莲是何其珍贵。别看三派势大,或许数十年都无进境也未可知。 想必用不了这么久,这幽萍的魂灵在自己手上应该就能炼化完毕。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安排一个理由,将魂魄重献上去。 只要待魂魄归位,那自己就有办法控制住幽萍,又能让她成为自己在白教里的一枚眼线。 想及此处,千云生更是放下心来,于是继续问道:“眼下南蛮各派的损失如何?给我细细道来!” 一四六三 紫阳地脉之秘 随着千云生从青云山这边得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消息再一验证。果不其然,他发现三派的损失比自己的想象还要再大一些。 这主要还是三派有些过于乐观,看着人灵通道不稳,又太想将战线缩短,彻底将灵族给压缩住。 毕竟这么多场大战下来,哪怕是三派如此厚实的家底。每一天人吃马嚼,那灵石真是像海一样地往外泼。 他们又不像千云生之前抓紧时间,一方面收拢了当时三派在南蛮的遗留,同时还偷袭了灵族的几个大仓。 可如今整个南蛮大地,除了刚刚迁移过去的各家宗门之外,其余之地全都一片萧条。大家都宛如杀红了眼一般,现在哪怕一个蚊子肉,眼下都成了香馍馍。 好在他们面对的乃是灵族,因此不少灵族人的躯体反倒是便宜了炼器师们。毕竟有不少东西可是在人界多少年都稀有之物,拆解之后,还能再次利用。 所以如此一来,谁的手艺优劣,是否能够保存更多,那是关系到每个人的最终收获,因此更是一览无遗。 这也是为何玄济越发吃香的原因,甚至都隐隐快成了雷音寺在南蛮的首席炼器师了。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因此也不能说三派太想急于解决战斗。毕竟这么多年争斗下来,相关的呼声已经是越来越高,他们虽然知道立马解决战斗并不现实。 但也纷纷提出,哪怕最不济也得把冲突压到最小,就算稍微轮换轮换,也能争取好好地缓一口气。 不过随着魔族的参战,这一次损失的扩大,也是这一批急于求成派陨落的最多,反倒是将正道的声音暂时统一在了一起。 千云生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以他从青凝谷那边弄来的龙虎山的消息印证来看。这一次损失最多的也是青云山一脉,像刘家这样的躲过霉运的反倒是极少。 如此一来,倒是令得龙虎山本来摇摇欲坠的执掌牛耳的地位,反而是因祸得福地巩固了一些。 想到这里,千云生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然后露出微笑的神色。 立马给宫小月发去消息,让她立刻抛出手中的大部分存货,然后再另外悄悄买进别的几样关键之物。 谁知却被宫小月笑嘻嘻地发来消息,原来早在半个月前,宫小月就已经在塔灵的提醒下完成了交易,甚至浮赢比千云生还期望的还要更高。 这令得千云生顿时放下心来,心中暗笑:“若是让三派知道,今年的开销还要再高两成,还不知道他们会露出什么苦哈哈的表情。” 不过宫小月同时发来的一条消息,却令得千云生心中一动。 原来通过这几个月盯梢的情况看,小月基本上已经将黑手组织的脉络给大体梳理了出来。 故而请千云生示下,要不要给他们来一个敲山振虎。 千云生回过头来,见得画魔手中的三个小人依旧在其指掌之内,顿时心中有底。想了想让宫小月不用自己动手,而是安排闲杂人等出面首告。 反正三派也颇为痛恨黑手为祸,干脆让他们自己先打起来就是。 宫小月立刻心领神会,果不其然,很快在整个中州之地都有些鸡飞狗跳。甚至就连紫阳宗都抓出了几个人来,连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消停。 不过令得千云生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的余波竟然连他都有影响。原来这一次抓出的这几个人手,乃是一个执事带着几个喽啰,那个执事的位置固然众人打得头破血流。 可剩下几个位置没有油水,自然成了没人争夺的“冷门”位置。 如此一来,众人左推右推,这才想到了千云生这么一个,默默在藏经阁已经“耕耘”了年许的透明人来。 至于千云生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意外,原来这个新的职位并不在紫阳宗的总山之内,而是在千里之外的一处矿藏。 这处矿藏乃是在一个水面颇大的湖心之内,本来这矿藏全都露在水面之外,但是年深日久之后,随着整个矿藏被逐渐挖空,反倒是形成了一处极大的深湖。 因此这里虽然是紫阳宗最为古老的一处矿藏之地,但也正是因为其太古老,也导致其产出日渐窘蹙,导致越发的没有人愿意前去。 而之所以之前那被拿下的执事看中此地,也是因为觉得此地甚为偏辟,反倒是合适跟黑手联络。 至于千云生来说,这一年的时间他已经把紫阳宗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因此反倒是心血来潮,干脆交接过后直接上任。 毕竟他之前得来的线索中,有几条似乎也与此地有些关联。再加上算算时间,他发现此地竟然几乎和紫阳宗建派的时间一样的长久。 这才来了兴趣,走马上任之后,先是和画魔一起,将此地翻了个遍。没想到竟然并无所获,不由得有些意外。 原来按千云生所想,此地既然开采年限如此之长,应该各个年代的残留俱都齐备才对。 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此地和紫阳宗总山的情况竟然一致,也是最早数代的情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就在千云生有些琢磨不透之际,画魔却轻轻一扯,就将千云生扯到云端,遥遥看向紫阳宗方向。 原来上一次紫阳宗地脉被牵动之后,虽然被幽萍暂时稳住,还损了一件宝物让紫阳宗占了便宜。 可当时幽萍之法毕竟依然是暂时之法,因此待得大半年的时间,随着层层上报。终于被三派派了人手下来观看情由,准备好好稳固一番。 这也是千云生和画魔商议,观看三派如何处置这紫阳宗危机的一次最好机会。毕竟若是当年就是三派有心搅动了紫阳宗的地脉,那如今他们定然会为此遮掩一二。 可若是不是三派所为,那三派既然派了阵法高手前来,也必然能发现一些端倪,说不定或许因此就能破局。 只不过此事没想到一耽搁就耽搁了将近一年,看来要不是三派的人手实在吃紧,那只能说这三派的运转实在有些差的令人发指。 反正不管哪样对于三派来说,都不算是特别好的消息。 只是千云生一见到落到紫阳宗山顶之人的时候,却又立马改了主意。因为他发现这一次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当年在雷音寺大放光彩的松鹤子。 千云生分明记得,当年的大阵的中枢正是由松鹤子掌握。如此看来,紫阳宗此事,三派不可谓不重视才对,但为何却依旧耽误了将近一年时光? 就在千云生暗暗琢磨这其间的蹊跷之际,却听得画魔轻轻地道:“看!那人开始动手了!” 一四六四 此乃通天之事 果不其然,千云生在神识中眯眼细看。就见得那松鹤子身上落下一道霞光,竟然借的是天地之力。 要知道眼下仙人在人间的显圣越来越少,旁人或许不知道究竟。 千云生有了画魔这样的洞悉三界的“老家伙”的存在,自然已经明白。所谓的仙人显圣,不过是河图洛书在搞鬼罢了。 当然也不能说真实的仙人显圣并不存在,但在人类如此漫长的时间来说,却是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传说罢了。 因此之所以人界会有更多的“仙人显圣”出现在世人面前,为三派的种种“目的”服务,那大部分都是河图洛书的“功劳”了。 当然,河图洛书的显圣之能也不是无穷无尽。 因此每积累一次也是殊为不易,故而除了生死存亡的重大关头之外。三派就会控制着河图洛书出现一些更多更次一级的显灵祥瑞、紫霞入体、白日飞升等等,更少消耗河图洛书的情形。 而这些情形,也无不一次次加深着人们,对于三派统治整个人界的正当性的基础。 因此,眼见得松鹤子身上落下的那一道紫色霞光,竟然有天地伟力加身。紫阳宗包括掌门在内的一众人等立刻摆出香案,默默祷祝之际,纷纷都颇为兴奋的觉得,紫阳宗这一下子绝对有救了一般。 但他们哪里知道,松鹤子头顶,密布着无数玄奥铭文的一个笼罩着整个紫阳宗的巨大玄气。正缓缓推动起整个紫阳宗的地脉之力,反倒是朝着更加破碎方向走去。 甚至就连之前被幽萍作为核心的颇胝天迦神珠竟然也变得瑟瑟发抖,想要脱身逃离出来。但谁知,却被松鹤子擎着罗盘,猛然朝着下方一指,怒喝一声:“定!” 就见得那紫霞似的巨大玄气中,分出一缕缕金色的锁链一般,深入到那地脉之内,硬生生的将那颇胝天迦神珠给缚住。 然后就见到那紫霞似的巨大玄气也宛如一个罗盘一般,嘎吱吱地缓缓转动之下,竟极为霸道地将那颇胝天迦神珠彻底碾碎! “哼!图穷匕现!” 千云生见此情形不由得冷哼一声地道:“这是眼看着慢慢削弱紫阳宗的手段快要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让紫阳宗在这数十年内彻底消亡啊。” “他们碾碎这颇胝天迦神珠,看似短时间内会令得紫阳宗内的一切都会生机勃勃。但佛道相冲,灵气驳杂之后,恐怕没有多久,这紫阳宗就会邪运连连了。” 画魔轻哼一声地道:“这些年也就是宫小月帮着维持,这紫阳宗才看着像了个正常的修仙门派。” “以我观之,你手下这个小师侄修的恐怕是无情道吧?有情才能忘情、忘情才能灭情、灭情才能无情、无情却化有情....呵呵,这紫阳宗终究败灭了对于小月倒不见得是坏事。” “说不定她就能因此瑧至有情而忘情的第二重境界了,至于这紫阳宗嘛,强行帮助他们续命或许只能引起三派的警觉。依我之见,还是干脆给他们留几枚种子,未来去东海东山再起也就是了。” 千云生听画魔此言也点了点头,当年鲍老也是因为家人尽灭之后,才领悟到了有情而灭情的境界。 但也正是因为家人尽灭,也最终导致他迟迟不能从无情化有情的境界中超脱出来,以至于引为终身憾事。 想及此处,千云生袖中一动,先将紫阳宗眼前的情形发给宫小月知晓。毕竟最终的决定还是得让她自己去做,去承受、去经历才行。 不过就在他袖中刚动之际,就见得紫阳宗那边地脉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图案来。 这图案既好似佛家的“卍”字,又有如道家的蝌蚪文,甚至还带着魔门的一丝邪魅之意。这图案别说令得千云生立刻眉头一皱,深深思索起来。 就连画魔都轻咦了一声,指尖悄悄一抖。就见得在千云生的面前画出了一个个极其残破,但组合在一起之后,竟然越发相似的图案来! 到了此时,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原来画魔画出的这些。不正是之前他们穷搜矿山之际,零散的分布于矿脉之中的各处之不起眼的图形? 只不过若不是恰好见到松鹤子在总山里弄得这一出,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想到,会将如此之多的不相关的细节,汇总在一起。 想到此处,千云生不由得和画魔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立刻想明白了什么。 至于那松鹤子好不容易将紫阳宗的地脉布置完毕,又大飒飒地受了众人的供奉,这才架起手中的那面罗盘腾云离开。 谁知他没有飞出太远的距离,却听得高空之中,有一人在那里拍掌笑道:“松鹤道友倒是领了一桩好差事。” “这毁人道统的因果不但道友分毫不用承担,却白得了一份紫霞功德,还真是令人眼馋啊!” “谁?!” 那松鹤子先是脸色一变,待看清云层中黑白道人正在那里潇洒的摆棋,好似要待人入局对弈一般。才略略放松了一些,收起罗盘哼声道: “黑白道友倒是好大的胆子,这乃是通天之事,也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而且你在人家附近就这么嚷嚷,就不怕被有心人听去不成?” “嘿嘿!” 显然是千云生假冒的阴阳道人冷笑一声地道:“紫阳宗啊紫阳宗,当年如此大的一个门派,现在也不过落得个几只臭鱼烂虾罢了。” “否则你松鹤子道友也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弄这么一出出来,不过是欺负人家现在无人而已!” “哼!”松鹤子拱了拱手,显然根本就不想对于这个问题再多聊什么。 千云生见这松鹤子口风倒紧,哪怕对于同为三派的黑白道人都不肯露出分毫。于是赶紧长笑一声,立刻转入正题道:“松鹤子道友,就算你这一趟出来收获颇丰。” “难不成对于更大的机缘,却视而不见吗?” “嗯?”松鹤子闻言虽然立住脚步,却丝毫不信地冷笑道:“黑白道友如此好心,倒是令得在下稀奇了。” “虽然这些年你我偶有照面,但什么时候,我青云山与你们龙虎山如此亲密的了?” “哈哈哈!” 千云生知道光凭自己的一句话,对方又怎么会信?因此大笑之际,指了指下方的紫阳宗道:“道友平日聪明,此事又怎的突然糊涂?” “我既然等在这里,道友自然就该想到,这机缘应是来自何方。” “你是说......紫阳宗?” 就在松鹤子终于有些恍然之际,就听得千云生继续拍掌笑眯眯地道:“难道道友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一动这地脉,我就出现。自然是因为只有动了这地脉之人,才是在下的有缘之人啊!” 一四六五 昭其有冥其无 “原来如此,看来老夫一次倒是承了黑白道友不小的一个人情啊!哈哈哈!” 原来刚才千云生一番解释,就是要让松鹤子相信,这乃是黑白道人这一脉,很早就传下了一个口口相传的传说。就是待得紫阳宗地脉相动之日,就是宝库水落石出之时。 故而待得千云生抛出这么一个传说之事之后,松鹤子才哈哈出声。 但谁知,就在他刚刚长笑完毕之际,却突然脸色一冷地哼道:“黑白道友这话搪塞三岁小孩子也就罢了,想要来骗我,呵呵.......” 说完猛地一挥袖袍,刚一转身,哪知身后却传来黑白道人的声音道:“松鹤子道友,你看这是什么!?” “嗯???” 松鹤子虽然转身,但是神识却早就盯住对方。倒不是他怕对方真的一言不合,就敢在中州动手,而是日常谨小慎微的习惯使然。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黑白道人见他突然变脸,却依旧不慌不忙。还以指为凭,施施然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奇怪的纹路。 “咦?” 这些纹路初始看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但是落到松鹤子这样阵法行家的眼里,那自然是另外一番情形。 尤其是松鹤子领了紫阳宗一事之后,更是让一桩过往的秘事向他揭开了一个角。 虽然这个角仅限于修复阵法的事宜,但是还是令得他对于当年那位前辈的精巧构思叹息不已。 这也是为何他根本就不相信黑白道人的原因之所在,甚至他觉得哪怕真有黑白道人所述的秘藏在。 以他的道行,在那位前辈高人的面前,恐怕也只能是瞬间成为灰飞。故而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就要离开的原因,显然他也明白自己的斤两如何。 同时他还在心中冷嘲暗哼,不像黑白道人这样的外行人。只有到了自己这样厉害的层次,才能真正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如何。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千云生一个。毕竟像画魔这样上万年的始祖,漫长的时光让他们对于修仙百艺来说,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涉及。 因此千云生按照画魔的吩咐,刚小露了一手。就令得松鹤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脚步再也难以移动分毫。 那种感觉就好象遇到了某个知音,又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更不要说黑白道人这一手手看似杂乱无章,却蕴含着某种古拙之意,分明就是与紫阳宗下的那个大阵同出一脉! 这一点不要说黑白道人,松鹤子自信,哪怕将黑白道人古往今来这一脉的所有人都捆来,也绝不可能仿出那位前辈布阵时真正的神韵。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分明看出,对方画出的这些符号,竟然全都已经残破!这岂不是说,自己就算最终得不到宝藏,哪怕是研究这些没了危险的符文,也会令得自己大为收获?! 不过就在他看得如痴如醉之际,那黑白道人却突然停手,弄得他简直如百爪挠心一般。 反倒是千云生看到对方这样,才暗暗呼了口气。暗道刚才如果对方真的拔腿就走,自己搞不好只得用强将他留下。 不过这么一来,恐怕就得画魔动手,难保不会令得河图洛书发现什么端倪了。 想到这里,他故意皱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哎呀,黑白道友,你看我这记性!” “可惜不是那先贤的棋谱,否则小道也不会记得如此痛苦,定然能倒背如流,哈哈!” 而黑白道人也一改刚才的脸色,而是急不可耐地上前,双手将千云生的手猛地一握道: “老夫刚才突然想明白了,道友高风亮节,名声之着。就算就是我三派之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老夫悔不当初,竟然险些误会了道友的好意,真是该死!走!走!那宝藏现在何处?你我快去取之!” “额!”千云生闻言哭笑不得,通过解长老他可知道,那黑白道人哪怕在三派之内,也是有名的拿钱办事之人。 不过他见松鹤子迷阵成痴,倒也名不虚传,于是笑嘻嘻地将他带到一处荒山的山顶。 令得松鹤子又一次露出狐疑的神色道:“黑白道友,此地.......” 谁知千云生并不待他多问,而是拿出手中的棋盘猛地一喝,朝着半空中一指。 只听得“哗啦哗啦”,无数的黑白棋子交错起来,在十九道划开的经纬灵力之上,重叠成了一个个大中见小、小中见大的连环套连环之阴阳双鱼的图案。 同时那听得千云生朗声道:“抚琴弄箫意迟迟,山风吹尽桂花枝。世间甲子须臾事,且逢仙人看棋时。” 说完就见得那阴阳双鱼“唰”地一分,分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见得千云生在松鹤子有些狐疑的目光中哈哈笑着伸手一请道: “道友莫疑,此乃我之一脉的师叔祖们为防事机不密,反遭其殃。故意把原来的入口彻底堵住,如今湮没不见,哪怕是我,也已经绝难找出了。 “而只有这里,才是进入那处的唯一所在。” “原来如此!”显然那松鹤子也是老江湖了,微一捻须就道:“此处怕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开,想必为保机密,道友也应该从未入过吧?” “既如此,且让老夫为你我探路如何?” 说完也不待黑白道人是否真的同意,而是手中罗盘猛地一扬,就听得“扑簌簌”,本来青色的罗盘中,竟然浮出一道幽幽之光。 “哄!” 这光簌然变大,霎时间将方圆周围全都罩住。包括他们两个,方圆之内,全都在这罗盘之下隐匿不见。 而松鹤子手中本来那青色的罗盘竟然也大变了模样,变成了捧在手心的一潭血色,就好似是一个血色罗盘一般! “竟然是盘中有盘,原来这才是道友手中罗盘的真面目!” 就在千云生惊叹之际,松鹤子此时已经大变了模样。只见他手中托着仿佛像是要不停滴下的一汪血色。 罗盘中则“咕噜咕噜”,如同煮沸了的无边的血光映着他的脸庞。令得他脸上不但红彤彤一片,还同时有些阴森莫名。 只听得他口中喃喃念道:“右观南斗,左观七星。天地混元,云篆太虚。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洞章灵符,弟子魂魄。血尸臭秽,凶恶潜宁。照烛幽泉,朽骸骨枯!” 念完就见得他那血色罗盘之中,“咚咚咚咚”仿佛心跳的声音,紧接着,竟然从血泊中爬出了一只血红色的魔族出来。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纯正的魔族,寄身在松鹤子的罗盘之内。千云生立时间就听得自己的耳边传来了画魔不满的冷哼道:“正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豢奴魔族!” 而那松鹤子显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被黑白道人弄出的洞口,实际上只是画魔的袖口而已。还朝着那血色罗盘里,佝偻着的血色魔族冷冷一指地道: “急急如律令!去!” 一四六六 松鹤子的嗔心 喝完就见得那血魔“嗬嗬嗬”爬出那血色罗盘,不过刚要从罗盘里彻底迈出之际。它竟然还转过脸来,朝着千云生的方向,露出森然白皙的牙齿,嘴角弯到耳根。 那感觉盯着千云生,就像是看到了某种极香的猎物一般。不过很快的,他却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竟然满脸恐惧不说,还低下了头颅不敢再和千云生对视。 不过那松鹤子不知是不是驱使着这血魔极为吃力,还是对于血魔慢吞吞的动作有些不耐。 因此轻“叱”了一声,手中掐诀一重,终于令得那血魔不情不愿地爬入洞中。 “呵呵,松鹤子道友,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的这只血魔,哪怕连我都有看着有些心悸的感觉,看来恐怕是这只魔的血脉颇高吧?” “嘿嘿,倒也不瞒道友,这只血魔乃是当年先高祖从天外天我青云山的大阵之中,收集到的一滴血魔始祖之血,然后花了无数年月,这才精心培育出的这只可以驱使的血魔。” “唉,控制虽然不易,培育也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可却是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啊,哈哈!” “哼,什么心血,真是笑话!”千云生耳中传来画魔轻蔑冷笑的声音。显然身为魔族,他一方面自然对于人族眷养魔族无比的反感,同时也说明对方这话中有多么的并不尽实。 要知道人界的环境并不合适魔族成长,再加上天然压制,否则也不会费心为它专门制造了这枚血盘。至于这其中的无尽杀戮,怕就更是难以计数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暗暗跟画魔沟通这只血魔之际,松鹤子却见得血色罗盘上传来一阵阵涟漪,令得他眼前一亮,原来这是血魔通知他并无危险。 于是他嘿嘿一笑,打了个请的手势,才跟着千云生两个鱼贯而入。 不过一进去后却令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得两人的面前,竟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骷髅。每一个骷髅一看就年代久远,满布灰烬不说。 还一个个断手坏脚,有几个甚至都身首异处,无数的骨头竟然都洒落了一地。 “这.....这......”就在松鹤子一时间大为惊异之际,一旁的千云生却轻咦一声地道:“这一位骨泛金光,不正是修炼雷音寺独家秘笈大仙金刚掌的特征吗?!” “还有那个.....看这随身断掉的佩剑,莫不是齐云山凌云观一脉的前辈?还有这位,看这枚残破的雷符,难不成是青云山......” “哼!黑白子道友,你难道不准备解释什么吗?!” 见得眼前的情形如此诡异,松鹤子掌间罗盘陡然急速转动起来。除了是护住自身,也是对眼前的黑白道人没了信任,准备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还是千云生淡然地耸了耸肩,朝着那血魔所站的位置一指道:“道友以为这些前辈都是被我这一脉诱来,一个个杀的?” 松鹤子见千云生说得轻松,再加上他之前确实也没有接到血魔的示警。眼见得血魔依旧好好的站在那里,因此才朝着血魔所站处看去。 就见得那血魔的站立处的石碑之上,写着几个大字:“余等唯贪一念,身死此地,命尽道消,可恨!可恨!” “嘶.......”松鹤子这才有点恍然道:“刚才洞口所布,竟然是混元太乙金仙阵?” 原来在阵法之中,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阵法,既能达到大范围挪移阵法的作用,又不会出现挪移阵法的波动。 要知道在上古大挪移阵法之中,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因为涉及空间阵法,因此波动极大不说,还需要大挪移令,否则无法抵受住那空间阵法的挤压。 因此后辈有志之士才代代改良,终于创造出了既能达到大挪移阵法之效,又可以丝毫波动不会出现的新阵---混元太乙金仙阵。 不过这类阵法却只在世上昙花一现了一段时间,后来又不知怎的竟然失传。因此,才令得刚才松鹤子误以为是掉进了千云生的陷阱。 但随着这一行大字的出现,才令得他明白,他们原来已经早就不在那无名山头之上,而是被传送到对方口中真正的秘境之所在了。 不过千云生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他依旧还是在画魔的袖子之内,而是故意装糊涂地皱眉道: “松鹤子道友,先叔祖们叮嘱之时,可从未提及过这些残骸。难不成是此地已经暴露,咱们白守了这么长的秘密不成?” “这倒未必!”既然眼见得秘境为真,松鹤子反倒是自信起来。只见得他摆了摆手道:“黑白子道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让这些枯骨再一次开口如何啊?” “咦,道友竟有如此本事?” 千云生故意露出讶然的表情,就听得松鹤子仰天笑道:“阵法一途,渊深海阔,乃是比肩真仙的法门。” “黑白子道友,想来你应该听说过,困住真仙之阵!嘿嘿,哪怕是这等逆天阵法,在这世上也不仅仅只是传说!” 见松鹤子如此自信,千云生暗暗偷笑,脸上却极为郑重地道:“哦?在下倒是要开一开眼界了!” 说完略略退后,就见得黑白子“嘿”地一声,掌中的血色罗盘簌然一扬,好似浊浪滔天、腥云层峦,无数的血光先是冲天而起,瞬间又朝着面前一截截的枯骨中落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这些枯骨“咔咔咔”,无数的枯骨好似长虫一般,纷纷在地上蠕动似的,朝着自己的身体聚拢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首先见得那骨泛金光的骷髅好似大梦初醒一般,长叹了口气道: “衲外元无象,言寻哪路真?能行便修道,降魔岂存身。问禅谁是底,传印谁能伸?可怜大梦里,心魔只为嗔!” “空即是空,灭即是灭,魔即是魔,心却非心.......唉......老僧乃雷音寺上长下在,诸位何人,又何必搬动迷魂,平添一番因果?” 那松鹤子早就将一枚白底黑字的灵符贴在那血魔的额头之上,上面写着“松鹤子”三个蝌蚪文的大字。显然他这是早有准备,一开始就准备要将这因果转移到那血魔身上。 因此就见得他不慌不忙地将阵盘再一次悄悄一转,走巽位穿坤门脚踩离、震两方,双眉轻轻一耸地道:“原来是雷音寺的长在大师,晚辈青云山松鹤子此厢有礼了!” 说完就见得那血魔的额头上“松鹤子”三字中凭空多出一条黑线,不由得脸上暗暗得意,嘴上假意不知地继续说道:“从地府之内扰动前辈的残魂,晚辈心中也殊为不忍。” “只是有一桩陈年难解之事,还得请前辈解答一二。若是前辈能示下分毫,晚辈定然为前辈点三枚龙虎清香,为前辈转生尽心!” 一四六七 青云山的掌门 “唉!沧海迷途,哪有资格说长道短,足下但问就是!”那骷髅微一沉吟,就缓缓出声。 谁知那松鹤子倒是小心,先是杂七杂八问了几桩别的事情。看似每一件都与这宝藏有关,又句句不离长在大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雷音寺弟子? 亏得长在大师佛学深厚,又是如假包换的雷音寺弟子,一番对答之下,自然是令得松鹤子疑心尽去。 而在此时,他又瞥见贴在那血魔额头上灵符的灰线已然横七竖八、被死气污染的杂乱无章。知道恐怕此符一旦耗尽,那用血魔替身之事就得暴露。 因此这才连忙将此洞之秘相询,只听得长在大师长叹一声,悠悠说出一段辛秘。令得松鹤子都星眉倒竖地道:“竟有此事?!” 就在此时,只听得“簌”地一声。那血魔额头上的黑底白字的灵符突然无风自燃,碧绿之火一时间照得那松鹤子的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不过那松鹤子显然依旧并不死心,而是又再一次抽出一张灵符,依照前法,又问了数个骷髅。 这些骷髅中,既有凌云山这样的小门小派,也有近似雷音寺这样的一方巨擘,更有青云山这样的本家修士。 众人虽然说得大同小异,却全都无不隐隐指向了一点。因此就连千云生见得松鹤子问完最后一个之后,也叹了口气地道: “松鹤子道友还需明辨,这青云山与紫阳宗一事到底如何,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不.....不,绝不可能是真的!” 原来刚才众骷髅大同小异所说的辛秘,乃是数十万年前有一桩旧闻。说是青云山的第七代掌门无量道人,实际上真正身份乃是紫阳宗的一名叛徒。 只不过此事当年太为惊悚,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要知道当年虽然紫阳宗乃是一方巨擘,可青云山毕竟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 更不要说,如果谁家出了天赋绝佳的弟子。哪有不敝帚自珍,岂有送到别家门派的道理? 可这件事情不但传得越来越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当年无量道人实际上乃是紫阳宗一位叛教长老的弟子。 而这位无量道人其实本来仅仅是教中的一位杂役,被长老刚刚收为弟子,打通了任督。结果竟就受到这位长老的连累因此被开革出了紫阳宗,并在种种机缘之下,最后成了青云山的掌门。 更有甚者,江湖中还传出了不少这位无量道人难以确认的流言不说。还传说有一处秘境之所在,乃是那无量道人最终成为青云山掌门的关键机缘之地。 要知道当年无量道人虽然已经仙去,可其天下第一人的名头却依旧不做第二人想。 再加上其惊才绝艳的天资,却在其三百岁前默默无闻。直到其在天外天处与灵、魔交战之际,才开始大放异彩,一人一剑之威,杀得灵、魔两方都巡梭而不敢进。 最后更是在其八百甲子之际,与魔灵两界的最高存在同归于尽......因此,这里面随便拎出哪一桩、哪一件来,那都是足够让人大书特书之事,更不要说这么多传奇之事集中于一人身上。 因此这也导致了为何无量道人一事会被传得越来越玄、越来越神,以至于终于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最为关键的关键就是关于无量道人的机缘之地,那更是不知引起了多少阴谋诡谲之事。 因此别看倒在这里的这些枯骨,表面上看是如何的不幸。但实际上来说,他们每一个人,又如何不是用无数的白骨垒成的阶梯,才最终爬到了这里。 只不过直到了这里,他们这些人才终于明白。哪里有什么无量道人的机缘之地,其实是有人想要掀起一场江湖仇杀罢了。 可惜他们走到这里,陷入绝地之后,才开始悔之晚矣。最终却全都无一例外地灵力耗尽,成了这里的一摊枯骨而已。 “不对......不对.......”显然这些消息虽然极为惊悚,但是回过神来的松鹤子却突然转过身来,眼睛里甚至都有了一抹血色,盯着千云生道: “黑白子,你知道,你全都知道对不对!!?”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松鹤子道友,这件事情里面有个莫大的漏洞,难道你没有看出?” “什么?!” 显然松鹤子一门心思,都觉得是眼前的黑白道人给他挖了个大坑,谁知却见得黑白道人并不相信这里一切似的。 只听得千云生故意郑重其事地道:“刚才这些骷髅所说,说此地乃是无量前辈的秘密所在。” “可这些人却又说不清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为何来到此处?” “想必刚才道友也看得清楚,此地乃是我这一脉的师叔祖们出手封住,中间从未启用。可封闭之时,我却从没有听师叔祖们提起过还有这些枯骨的存在。” “这岂不是说明当年我家师叔祖们封闭之时,并无这些人的存在。而这,难道不正是一桩大大的破绽吗?” “嘶......道友是说,此地既然是封闭在前,这些人却是接踵而后.......”谁知千云生这番解释,非但没令得松鹤子疑心尽去,反倒是更使得他皱紧了眉头。 只见他手中罗盘再一次滴溜溜一转地道:“此事或许咱们一探便知!” 说完就见得那血色罗盘再一次一转,就见得那血魔的脖子上竟然亮起一个古怪的项圈。这项圈用无数道纂写出,首尾相连,呵成一气。 亮起之时,就见得那血魔发出极其痛苦的“吱吱”叫声,被逼得身形“忽”地一散。竟然变成了一张血色大网,彻底将这里的整片地界全都覆盖。 至于那松鹤子则更是念念有词地道:“穷搜天地、继绝往圣、太初开来、元气万生,敕!” 就在他默默猛念之际,就见得那血色大网上同时也浮现出首尾相连的一串文字。千云生眯眼细看,分明是刚才那血魔脖子上的项圈。 没想到哪怕血魔已然化为无形,这项圈竟然依旧能噬魂扼骨地令得那血魔再一次惨叫一声。才终于满头大汗地捏出一粒细如灰尘的白骨,置于那松鹤子的手上。 而那松鹤子甚至手腕一沉,才终于将这粒看着毫不起眼的灰尘托住,一脸慎重地道:“竟然是尘翳之物,那就怪不得了!” 一四六八 什么样的阴损 松鹤子说完,就见得他“啪”地一声,将那尘翳一捏。原来佛家有芥子须弥之说,正所谓一沙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道家也有混沌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大道至简,穷极往复的法门。 因此他双指刚一用力,就见得那尘翳散发出道道柔和的橙光。里面还婉约有大道之音,袅袅不绝。 “哼!”松鹤子并不急着将那尘翳捏破,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千云生道:“黑白道兄,这一下当是无疑了吧!” “依我之见,很有可能此地当年虽然被你家的先叔祖们封锁了起来。但百密一疏,还是漏了这枚故意被人遗留在此的尘翳!” “再加上紫阳宗地脉未动,此地的禁制因此并未松动,故而反倒是被有心人用来安排成了这么一处绝地!” “至于这些骷髅.......”松鹤子看着散乱在地的簇簇枯骨道:“自然就是这诡计的牺牲品了!” “原来是这尘翳作祟!”千云生也叹息地一拍手掌道:“看来此物只能将人摄入此处,却绝难出去,否则的话这些前辈也绝不会遗恨此地。” “可惜的是,经过如此多年的时光,这尘翳之上也仅剩这最后一丝灵光。否则的话,说不定你我还能逆推回去,探寻一番真相。” 松鹤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将那尘翳一收,对着千云生道:“黑白道兄,或许你我没有办法,不见得旁人也没有办法。” “此事关乎我青云山清誉。待我回转之后,自会细细查探一番,此物我就不跟道兄客气了。” 千云生安排这枚尘翳乃是别有深意,因此并不急着发动。 毕竟他眼下要的是这松鹤子解开这紫阳宗阵法的谜团,又不能真的将人带去矿山,因此这才在画魔的袖子中弄出了这么一个似真实假之地。 至于这些骷髅和尘翳,则是千云生故意先弄出个惊悚之事,将对方的胃口吊足,结果却又发现并无凶险。如此一来,就能令得这松鹤子不及多想别的细节,反倒是容易相信。 当然至于那最为关键的无量道人一事,也不是千云生空穴来风,而是当年确实轰轰烈烈闹过一阵。 只不过时代久远,普天之下,个中细节恐怕能比长在大师这些残魂,搞得更清楚的已经没了几个。故而真真假假,不愁这松鹤子不能上套。 果不其然,待得此事过后,松鹤子果然怀疑渐轻,一口气解开了数道难解之事。 其实千云生也并不是真的要让松鹤子解完全貌,毕竟有了紫阳宗下的地脉作参考,他们已然有了不少的头绪。 因此他们特意把一些不明白之事,真真假假,掺在其中,既让松鹤子看不出什么破绽,又待得对方将疑难尽去之后,千云生和画魔立刻发动。 只听得“嗡”地一声,整个洞内突然猛地一晃。紧接着,松鹤子囊内的那枚尘翳竟然不受阻碍地冉冉飘出。 “嘶!不好,这尘翳恐怕还有杀招!” 松鹤子都还来不及反应,千云生则大吼一声:“小心!”手中阴阳棋盘滴溜溜将两人一护。 只听得“轰”地一声,整个洞内霎时间炸为齑粉。亏得那血魔甚为强悍,哪怕在这种绝境,却依旧在松鹤子心念一动之下,挡在两人的更前方。 因此虽然被炸得千疮百孔,但却依旧能够缓缓恢复。 要知道画魔为了演得逼真,这一下出手之际可是威力十足,没想到就这样血魔竟然还能活着。这令得千云生对这血魔的实力有些侧目之际,耳边则传来了画魔的悄悄传音道: “此物恐怕真是那血魔身上元初之血,我倒是有番计较,说不得能收下此魔为我等的助力,你且听我吩咐行事!” “明白!”千云生听完暗暗点了点头,指着被那尘翳炸出的黑洞哼声道:“没想到此人如此阴险,竟然害怕这些人真的有本事破解了这前辈的阵法。” “还最后在尘翳之内伏了一道大威力的杀伤法门,亏得如今年深日久,灵力散佚,否则你我只怕早就已经成了游魂。” 松鹤子也没想到黑白道人竟然会舍身救他,因此对于对方的好感眼下升到了最高。 故而也不假思索地道:“道兄一脉相传保守如此之久的迷藏,竟然因这一尘翳而毁,实在是令人扼腕。”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祸兮福所倚,道友难道就不想知道,这黑洞后面到底是什么?” “以我观之,布置此陷阱之人心思如此阴损,说不定想要掩盖的,是一桩更大的秘密!” “嘶!!你是说,这么多万年过去,搞不好这桩更大的秘密依旧存在?” 千云生淡淡一笑道:“道友请想,此人不惜用贵派掌门的清誉,宁愿得罪天下三大宗门之一,也要布下如此之大的一番局棋,所图者定然不小。” “再加上此人心思缜密,以我等刚才所经历,真乃是环环相扣,务必要将人至于死地。以这两条观之,说明此人一旦发动就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可当年却从没有出现过什么轰动武林之事,贵派无量掌门的清誉也并未受损。难道道友就不奇怪,这其中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 “道兄此话确实有理!”松鹤子眉头一皱,立马点头道:“更何况关于我派先祖的声誉,我等弟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什么粉身碎骨,还不是觉得有好处能拿......”千云生虽然见对方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却暗暗偷笑,也不戳破。 而是先与对方小心翼翼地将此地搜了个干净,确认并无遗漏之后,才钻入洞中。 可怜的松鹤子哪里知道,他们这一次被画魔送去的,是一处黑手的秘密所在。 就在他还在小心搜索之际,谁知从远处竟款款走过来一位妖娆的女人。这女人看着极为妖娆,一出口却是男声。 只听得她呵呵冷笑道:“哪里钻来的两个苍蝇,竟敢在老夫眼皮底下作妖!” 说完就见得他双手猛地一搓,竟然十指立时间乌黑不说,还同时泛出一股强烈的金属光泽。 然后就见得她手中轻轻一挥,霎时间数道宛如月刃般的光芒,就浮现在她的周身左右。然后就听得她喝声道:“去!” 一时间就见得这些月刃竟然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叮叮咚咚互撞之间,瞬息间就变成了玉屑似的无数光芒,将千云生和松鹤子两人彻底笼罩。 而到了此时,松鹤子才刚刚来得及吐出那最为艰难的几个字:“不好!是合道修为!竟然还是灵族!” 一四六九 聂三娘的怨念 其实与松鹤子这边没想到,会突然遇到一个灵族合道修士相同的是,那一边大会长也心中暗苦。 原来近一年来,在宫小月安排各色人等不停的告首之下。黑手不但损失惨重,连带着包括他和虐魔两个的日子也极不好过。 特别是他眼下的这具身体,由于迟迟没有完成聂三娘的遗愿,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反噬。故而别看他眼下是一个合道修士的架子,但实际上的战力却损失的极为严重。 当然,对于聂三娘的反噬大会长也并不是全无办法。尤其是当年他在答应聂三娘时,特别留下了一个对方遗愿里面的漏洞。 因此只要准备充分,用一场盛大的祭祀,就能从灵界召来支援,从而将这种反噬的隐患彻底消除干净。 这也是他为何会选择这么一个隐蔽之处,来完成这一次祭祀的原因。但是却没有想到,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时,却突然闯进来两个不速之客。 如此一来,不但令得祭祀只能暂时中止。更为要命的是,为了完成这一次重要的祭祀,自己已经将聂三娘的灵觉放出了一部分出来。 这么一来,就变得聂三娘又很有可能,随时随地地会冒出来,跟自己抢夺这具身体来。 因此,必须要速战速决!这也是为什么大会长一出手就会痛下杀招的原因。 但是没想到对方两位也是三派里的精英翘楚,那个拿棋盘的守得极为绵密不说,那个拿罗盘的竟然是一个罕见的阵修。 要知道一般阵修的能力可是在同阶修士的实力之上,尤其最为恶心的,是这些阵修往往又属于那种极能拖延的类型。 因此若是不能一开头就能杀灭他们,那么一旦出现僵持,则搞不好最后真有可能被他们给拖死。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交上手后他才发现,在对方的阵中,最强的竟然还不是两位人修,而是突然从血色罗盘里窜出来的血魔! 只见得这血魔刚一冲出之际,双手就各划出一道红色和金色的光芒。 两道光芒刚一交合,就见得在它的双手变幻之下,二变四、四变八般,变成了八道光芒不说。 还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组成了一个古怪的好似八卦般的阵型。这阵型颇为凌厉,一时间轮转不休,将那玉屑似的无数光刃全都挡在了身外。 “咦!竟然是人魔同修!” 到了此时,大会长自然已经看出。眼前这只血魔不但身法诡异,而且还左手金色为人族的灵力,右手红色又为魔族的魔力。 如此古怪的情形非但没有令得这血魔终究崩溃,反倒是令得它剑走偏锋一般,竟然威力更加一倍起来! 再加上它身后的那位黑白道人,看似每一颗黑白棋子之中走的都是最规规矩矩的道修路线。 但每一颗棋子之间的轻重又有几分细微的差距,如此一来,表面上似乎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却令得与他交手的大会长,又不得不再多分出一份精力。 至于那松鹤子一开始固然是众人中最弱的一环,但是他一方面有了血魔的掩护,已经极大程度地掩盖住了他前期的不利。 更不要说有了黑白道人在一旁掩护,更令得他能放手布阵。 因此就见得他手指一道又一道掐诀地打入那血色罗盘之内,一时间周身无数的灵光全都飞了起来。 只听得他一会三才变六合,一会又五行转九曜,阵法之间变幻莫测不说,甚至使得周围的灵气都变得愈发的沉重。令得哪怕大会长那边想要轻易地调动灵气,也变得逐渐呆滞起来。 “哼,战了这么久,也不见得你们的后续,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就在千云生他们逐渐扳回劣势之际,谁知大会长却冷笑开口。 说话间就见得他额头蓦地鼓起,陡然变得雪亮。紧接着,就见得一道灵光仿佛像是从天灵处簌然喷出,霎时间,就令得周围的灵气仿佛像是遇到了什么动摇一般。 同时还听得大会长大笑道:“小小修士,也敢在我灵族的面前玩弄控制灵气的花招!” 说完他双掌又猛地一搓,霎时间无数光刃仿佛都像是被剔亮了一般,再一次陡然猛增! “呕!” 随着大会长猛然出手,一时间控制罗盘与对方抢夺灵气的松鹤子突地呕出一大滩血来。 毕竟眼下的大阵全都系于他一人身上,不像别的时候,阵法会分摊到众人身上。因此随着阵内灵力猛然激荡,松鹤子立时间就受到了反噬。 还是千云生大喝一声,手中黑白棋子簌地一分。黑棋在内,宛如一面盾牌,猛地将那绵绵不绝的灵力给直接截住。 而剩下的一半白色的棋子则瞬间自爆,立时间就令得刚才大会长那宛如月光般的无数碎刃,也顿时就变得稀疏起来。 “好好好!自爆宝物,你们倒是果决!” “哼哼,不过你们既然没了援兵,我看你们还能自爆几回?!” 说完就见得大会长再一次双手一搓,刚才那已经变得稀疏的灵气之刃,在灵气的加持下,又宛如受到氧气加持的焰光一般,再一次透亮起来。 不过就在他大笑之际,谁知他的声音又突然一变,变成了一个女声在哪里惊叫道:“不!你骗了我的身子!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竟然“噗”地一声,举起右手的双指,猛地朝着自己的双眼里插去! 一时间,千云生就见得聂三娘那白皙的脸庞上,霎时间变成了两道血色窟窿,殷红的鲜血将她那美丽的脸庞也染成了一片污秽。 而且不仅如此,就见得聂三娘恢复了一部分神智之后,竟突然“咯咯咯”地大笑唱道:“空赐罗衣不赐恩,一薰香后一销魂。虽然罗袖何曾舞,常对春风笑泪痕。” 笑完又突然“嘤嘤嘤”地哭道:“满目笙歌一段空,万般离恨总随风。人间哪觉飘零苦,沾取殷红抹唇红。” 念完忽地转头朝着他们看来,仿佛像是冥冥中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两个血窟窿直勾勾地对着千云生,指着他“咯咯咯”地道:“你.....你......” “我不服,我死不瞑目啊!!!” 说完就见得那聂三娘的表情重新变得漠然而又残忍,但是千云生却知道,那个在东海中风华绝代的聂三娘,就这么真的死了。 一四七零 我来晚了一步 “哼,坏了我的好事,你们百死莫赎!” 随着大会长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却发现聂三娘的灵觉弥散了许多,不由得大为震怒。 毕竟他还需要趁着聂三娘灵觉尚在的时候,通过祭祀改变契约。否则的话,一旦聂三娘灵觉尽丧,那他真的要被这具躯体的怨念所拖累了。 因此就在他狂怒之际,松鹤子却抓紧服下两粒灵丹,调匀了气息之后,艰难地道:“此人甚是棘手,怕是靠你我绝对收拾不下!” “道友已经出手救了我两回,这一次就由我用秘法拖住对方,道友快去求援!” “不!”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你我三派同气连枝,在下哪有抛下道友苟活的道理!我看此人似乎运转不灵,你我再各施本门秘技,未必未有胜机!” “哎呀!道友好生愚钝!你我境界与对方差距如此之大,现在全靠我那血魔支撑。再说了,就算你我有秘法,你又何尝知对方有无秘法?” “眼下唯有你先逃出生天,对方或许忌惮我有后援,思虑退走,你我才能博来一线生机。” “再说了,对方就算本事强悍,但在下也有信心凭着阵法支撑一二!道友莫要迟疑,越晚则机会只会更加渺茫!” “好!那道友小心,在下去也!” 千云生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这一切其实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毕竟眼前的情形,唯一可行的路径就是对方用阵法拖住这大会长。 故而他一被画魔捞回,就有些紧张地问道:“画魔大人,地叟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哼,你放心就是,既然让你动手,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你已经金蝉脱壳,那我就更敢放手施为了!” 说完就见得她微一掐诀,她面前的图画之中,就有数个小人突然一动。 一时间,千云生就仿佛亲眼见到虐魔那边也同时发动。被地叟的一柄长剑追得上天入地,苦不堪言。 他心中明白这是画魔的天赋技能发动,因此仿佛亲临一般,津津有味地看着虐魔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而在此时,他只听得画魔再一次吩咐下去,就见得宫小月那边竟然也鬼鬼祟祟地动了起来。 这令得千云生心中一动,不由得笑道:“画魔大人这是连黑手的老巢都不肯放过,准备要吃干抹净啊!” 画魔白了一眼千云生哼道:“这还是小月拜托于我,她不像你这么一个甩手掌柜,下面这么多人,吃吃喝喝哪一样不要用钱?” “再说了,按小月的说法,咱们忙了这么久,总归也得取些好处才行。哼,总不能这些好处,全都白白便宜了三派的那些家伙们吧?” “呃,画魔大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咋越来越跟小月那丫头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了呢?”千云生摸了摸鼻子,也不反省小月到底是跟谁学成了这个样子。 却不由得轻咦了一声道:“还派了一帮人手去大会长那里,难不成他那里也有好东西不成?” 他这话问完,就听得画魔赫赫道:“你还没发觉那大会长为何暴怒吗?” “哼,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他身后可是有一套完整联系灵界的法门。问心珠已经失陷在了灵界这么久,咱们眼下也没有合适的大能人手派去救援。” “因此我看这一套法门嘛,搞不好能发挥奇用,说不定就能跟问心珠有所联系了。” “真的?” 画魔这话顿时就令得千云生立刻眼热起来,他盯着大会长那边有些皱眉道:“这松鹤子虽然有点本事,不过这大会长似乎也是志在必得啊!” 谁知画魔却冷笑一声地道:“那是你见识太浅。” “你可知松鹤子身前这套阵法可是大大有名,名叫风雨如磐不动大阵,最能越阶拖延,当年我们不少魔族可是在这道阵法下吃足了苦头。” 说完指了指大会长道:“至于我观此人的气息,眼下越是旺盛,怕却已然是强弩之末罢了。他现在攻得越急,越说明此人不能持久。” 千云生也叹息道:“可惜这松鹤子看到了太多阵法之秘,不能留他。否则的话,我倒不介意让这大会长再难过难过。” 画魔则摇了摇头道:“凭你们俩的真实本事,又怎么可能是那灵族人的对手?也就是对方眼下最为虚弱,才给了你们机会。” “再说了,就凭这松鹤子对紫阳宗所作之事,宫小月就不会留他。” 千云生有些感慨地点头道:“三派用一个炼虚换灵族人一个合道,倒也不亏。想来这松鹤子虽然身死,但凭此场力战,也能福泽后人了!” 说完就见得松鹤子已经口鼻之处全都迸出鲜血,显然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而那大会长也是衰相已露,有几次甚至差一点又被聂三娘的灵觉出来坏了局面。见此情形的画魔轻笑一声地道:“走!” 说完就见得她扮成地叟模样,而千云生继续扮成黑白道人模样。擎着长剑,陡然划开天际,直冲面前。 惊得那大会长根本来不及的多想,转身而遁。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逃了一炷香的时间,面前竟然出现了气急败坏的虐魔,还有后面举着长剑的地叟。 令他不由得大为惊讶这地叟何时转到他面前的同时,只得无奈地和虐魔并力迎上,不过这些乃是后话。 反倒是千云生装扮的黑白道人,见惊走大会长后,深情地握着松鹤子的手道:“道友,我来晚了一步啊!” 反倒是松鹤子吃力地睁开眼来,摇了摇头道:“我辈修士,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说完才用颤抖的手将那血色罗盘交给地叟道:“弟子别无它念,唯请上师将这枚罗盘带回,由本族子弟继承,弟子心愿足矣!” 地叟也接过那罗盘含泪道:“你的心意我已明了,你就放心去吧!”说完就见得松鹤子黯然而逝。 至于画魔见松鹤子已然长逝,则轻轻一笑,露出本来面目。毫不犹豫地用纤纤细指朝着那罗盘上一点,哼声道:“血魔啊血魔,你还要藏到几时?” 一四七一 傻瓜还有傻瓜 没想到画魔这话虽然说完,但血盘那竟然毫无动静。 这令得画魔顿时有些着恼,柳眉一竖地道:“就不信抓不出来你!”说完就见得她擎出画魔笔来,刚要去点。 谁知突然血盘之中,血魔滴溜溜一转,就跃了出来,盯着画魔道:“没想到堂堂画魔,竟然也成了人族走狗......” “呸!”画魔冷哼一声,竟然一把将千云生给拎了起来,哼声道:“你可看清楚了,到底谁是谁的走狗?!” “咦?”到了此时,血魔才终于脱下那之前毫无表情的伪装。露出了狡诈、阴险、刁滑的复杂脸庞,盯着画魔森森地道: “这倒是有趣了,我怎么不知道人界孱弱至此,可以让你这样一位祖魔都大摇大摆地横着走了?” 说完又瞅了瞅千云生,有些恍然地道:“你不会认为这小子,真是什么.....什么圣祖吧?” “哼!”画魔显然根本就不想跟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而是哼声道:“之前我就在奇怪,你血魔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为何我关押了你这么久,你竟然毫无动作。” “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人界布下了这么一个后手!” “嘿,故意在天外天留下一滴自己的血滴,还因此趁机潜入到了三大派之内,让这些傻瓜般的人类还以为拾到了什么宝贝。” “哈哈,没想到欲魔、炎魔、骨魔那些蠢蛋们,还沾沾自喜的觉得,彻底将你给困住了呢!” “桀桀!”血魔见到画魔就知道这件事情难以善了,因此哼声道:“画魔,这么多祖魔中,恐怕也就咱们两个没什么深仇大恨。” “再说了,关押我这条毒计,何尝不是将你也给一并给收押了去?” “眼下既然你也到了人界,那莫若咱们两个联手如何?嘿嘿,再加上这位圣祖小朋友,还愁咱们杀不回魔界不成?” “呵呵,血魔,任你舌灿莲花,可你别忘了,眼前你的小命可是捏在我的手上!” “哼哼,若是我现在就下手将你这分身给灭了。那你猜猜,你那本体是不是就真的只能被关到天荒地老?” “所以,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就在画魔出口威胁之际,谁知血魔也冷笑道:“赫赫,画魔,你可不要诈我!你怎么知道我就这一个分身后手??若是我现在轻易松口,岂不被你觉得是在示弱?这样你不是更会狮子大开口?” “要是你不信也罢,你就现在动手就是,看我血魔会不会皱一皱眉头!” 眼见得两魔越说越僵,千云生连忙出来打圆场道:“两位都是祖魔,眼下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又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说完又朝着血魔拱了拱手道:“在下有幸在魔界与阁下缘悭一面,那一次在下出了点小力,可惜却没有令得阁下真的脱困。” 血魔哼了一声,下巴扬着老高,皱眉道:“有屁快放就是,你们人族就喜欢这么啰啰嗦嗦。”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却依旧并不动气地道:“既然大家合则两利,分则两输,那在下就想跟阁下做个交易。” “正所谓鸟无翅不飞,人无头不行,在这人界之中嘛,阁下还需尊从我等的号令行事。至于事成之后,可以请画魔大人做保。我等送阁下杀回魔界如何?” “这个嘛......”就在血魔还在沉吟之际,千云生又立马加了一句道:“当然,阁下不管立勋多少,我等都可以折算成相等的资源,助阁下更快恢复实力如何?” “你的意思是说,不想着将我彻底奴役?” 千云生见血魔心动,忍住偷笑,一本正经地道:“阁下说得哪里的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俱是不如意之人,眼下更应该精诚合作。” “再说了,阁下只是在人界积蓄力量而已,终有一天要杀回魔界。到那时,你我更要多多合作才对!” 见他有意将“杀回魔界”四个字咬得极重,令得画魔的眼眸都微微一抽。毕竟他们两个谁都清楚,随着欲魔的越发强势,这魔界恐怕将有大变。 可惜血魔却对这一切并不知晓,因此摸了摸下巴轻咦道:“我怎么觉得,这会你小子倒是真有一点当年圣祖的做派了?” “呃......”千云生刚想解释,谁知画魔却在一旁不耐烦地哼声道:“行就行,不行我就直接一指将你给灭了!什么时候,咱们魔族说话,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咱们可说好了,那小子之前给你的禁制,不过是一个银样镴枪头而已。若是你在人界,我得给你再下一层禁制我才放心!” “哼!”可怜的血魔哪里会想到,自己将在未来的许多年内都得给别人做白工,还有些不放心地确认道:“我立一份功勋,就能换一份资源?” “你小子可别觉得画魔这禁制就能彻底将我拿捏,到时候大不了我多付些代价就是!但是一旦被我脱困出来,你小子可就得日日提防我的狙杀,成了你的噩梦了!” “哈哈,阁下放心!”千云生见血魔上当,立刻大笑道:“我等可以送阁下去妖族的地盘。” “那边有无尽的血食,还有顶尖的金龙一族,那都是大补之物,想必足够阁下恢复实力了。” “至于待得阁下真的有撕开界壁的能力,到时候就算我等不许,难道还能禁制阁下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吗?” “我看你小子还真是越来越像是圣主了.......”谁知千云生越是慷慨,反倒是血魔越是狐疑。不过这一滴血滴乃是血魔的分身,毕竟不是他的本体。 他想要真的恢复到本体的力量,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因此千云生好整以暇,见得画魔和血魔签订契约,重新将其收入盘中。 就突然听得远处“轰隆隆隆”,竟然是地叟和大会长、虐魔两个越杀越近过来。 他只听得画魔轻哼一声地道:“什么时候,青云山的执剑使竟如此之弱了,这么久了连两个合道都收拾不下来!” 说完千云生只觉得身子一轻,再一次被画魔携到空中。只见她指着地叟的那柄长剑道:“青云山的诛神剑有诸多妙用,可惜此人呆笨如猪,反倒是落了痕迹。” “不过这么一来,倒也合适你在一旁看看,对你感悟炼虚或有大用。” 一四七二 为他争上一争 千云生闻言心中一凛,立刻凝神细看。果不其然,就见得那诛神剑在地叟的手上,宛如一柄神兵。 哪怕是大会长和虐魔已经被魔气和灵力改造的身躯,也依然根本就不敢掠其分毫。 而就在千云生一时间看得神晕目眩,心中忍不住去想自己又该如何跟阿古与问心珠配合之际。 谁知却听得画魔哼声道:“果然是个蠢蛋,刚才那一下出手之际,就应该连着剑下追一记重掌。如此一来,那虐魔必然受伤。” “哪知这地叟竟然拘泥于非要用出完完整整的一路剑招,以至于错失良机!” 千云生知道画魔这话显然也是在提醒于自己,于是心中一动,连忙请教起来。如此一来,有了地叟这么一个活剑谱,再加上画魔这位名师在一旁的指点。 也让他不由得心中颇多感悟,觉得自己之前跟阿古与问心珠的配合,也其实不过是各自为战,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融为一体。 这个发现令得他不由得心中雀跃,顿时觉得前方的路径极为开阔不说,甚至令得身上的灵力都开始有一种翻涌的感觉来。 反倒是画魔在一旁将他的状态看得清楚,连忙一掌将其压住,震声道:“谨守灵台,莫失莫忘!” 喝完就见得千云生的脸上竟然同时出现了佛、魔、道、灵等诸多功法之相。还有无数冤魂如妖、邪、谲、诡等齐来索命。 一时间在他的脸上,这些异象竟不但循环往复的出现,还令得他体内的摄魂幡也被惊扰了一般,“哗啦啦”的猛地大作起来。 “哼!摄魂幡!到了此时,还不动手?” 显然画魔也没想到,千云生的反噬竟如此之重。也不知他之前炼化了多少魂魄,沾染了多少因果,眼下竟然一时间同时出现,反噬其身。 以至于令得连她都觉得有些压制不住,因此这才不再顾忌地怒喝出声。而直到此时,那摄魂幡才像是苏醒过来一般,仿佛亘古的叹息声在千云生的体内响起。 就听得它闷声道:“画魔,既然已经输了,你又何必再来一次?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谁知画魔却冷声道:“就算你是他的幡,但你终究还不是他,又如何知道他的深意?” “更何况就算只有渺茫的希望,我画魔也会为他去争上一争!” “胜不了的,画魔,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对手到底有多强大!我已经抗争了这么多时间,最后又如何?还不是差一点就魂飞魄散?” “不!摄魂幡,这一次我看到了不一样!你不要忘了,这一次他可没有借助我们的力量,却走得比任何一次都要远!”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虽然他做的这一切我承认足够让我吃惊。” “但画魔,你也不要被这些蒙蔽了双眼!你应该看到他眼下的这一切是如此的脆弱,或许只是某一个小小的崩塌,就足以让他再一次万劫不覆。” “呵呵,摄魂幡,被蒙蔽了双眼的恐怕是你。你眼里现在只看得见力量,却已经忘了,那个人曾经提醒过我们,力量,并不是这个世上的唯一。” “而唯有智慧和利益的纠缠,才是绑住敌人的锁链,劈开迷雾的宝剑!” 画魔这话令得摄魂幡沉默了下去,下一刻,就见得它身上突然一颤,霎时间就像是有无数的血珠冒了出来。 这些血珠就好似一点点泪痕似的,令得摄魂幡的幡杆上都露出了斑驳的颜色,也更令得整个幡都仿佛沧桑了一些似的。 而与此同时,就见得簌然间,无数的血滴全都朝着一处汇聚在了一起,霎时间就好像是变成了血晶一般熠熠生辉。 而随着这血晶的刚一形成,就仿佛像是黑暗中的火炬似的。在千云生体内,一股强烈的波动猛然爆发,一时间只见得他的三千六百七十个窍穴之内竟然同时猛然一震。 霎时间,就见得好似无数的雾气,全都被这火炬吸引了一般。如同飞蛾扑火似的,同时朝着摄魂幡的那一粒血晶里扑去。 与此同时,就仿佛像是万鬼齐啸、阴兵过境,令得千云生的体内就好像被犁过似的,千疮百孔的同时,还浑身瑟瑟发抖。 “喝!归妹!去!” 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只见得画魔压在千云生后背关键窍穴上的掌力也猛地一吐。 霎时间就见得好似圆月破空,在他的灵台之上,一轮明月般的皎洁月光猛然间冲破了无数迷雾,立时间,就见得这光芒将他体内的无数犁沟全都覆盖。 而迷迷糊糊的千云生只觉得体内,就好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这个巨大的空洞一会泛出明亮的光芒,好似太阳一般,热得让人发烫。一会又如同极寒的冰块,冷得让他只感觉如坠冰窟。 而在空洞的边缘处,则像是枯木燃烧的暗火,不断地开始重生,又不断地将一切全都烧成灰烬。 就这样,仿佛过了一瞬,又如同过了万载。直待得他体内的摄魂幡上的那一粒血晶也彻底暗淡了下去,整个摄魂幡又再一次变成他刚开始见到的灰扑扑的模样。 千云生才终于睁开眼来,有些茫然地盯着画魔道:“画魔大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地叟还有虐魔和大会长又怎么样了?” 只听得画魔冷哼一声地道:“那地叟真是笨蛋,有诛神剑在手,竟然轻易还收拾不下那两个家伙。结果竟然被黑手窥了个空当,给悄悄救走了去。” “至于你更是笨蛋,让你好好的去学些诛神剑的妙处,结果你却给我看出了个走火入魔!” “行了,还好有我在你身边看出不对,才出手将你给保住。你先看看眼下体内如何?” 千云生闻言难得的脸色一红,连忙低下头来,微一提气,结果眼露喜色地轻咦道:“我发现灵力竟然提升了数倍,就算是现在开始晋级炼虚,我都有五成的把握!” 画魔倒是毫不客气地冷嘲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五成把握你就敢开始晋级?” “好了,眼下你才刚刚恢复,还是暂时先稳固一段时间。至于地叟丢了那两人的踪迹,还不知道要把这一片翻成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倒是正好,且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趁机看看能不能破解这矿山之密。” 说完她又略微顿了顿,才用一种云淡风气的口气道:“对了,为了救你脱困,你那摄魂幡被我有些抽取过渡,恐怕这段时间你是不能用它了。” “还是待你以后多多收集些魂魄,再将它重新给养回来吧!” 一四七三 圣祖令与东海 五年之后的某一天,紫云宗矿山附近,突然出现了一道海市蜃楼。 这海市蜃楼七彩具备,其中还有袅袅仙音,更是亭台楼阁无一不具,以至于霎时间就引来了诸多高人的目光。 他们纷纷明争暗斗,想要去其中一探究竟。 而这时的千云生却早就驻守期满回到了紫云宗内,他见得这蜃楼引起了天下骚动,与画魔不由得笑道:“这蜃楼也不知会引来多少高人,就是可惜三派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谁知画魔却摇头道:“此事既然发生在中州,那三派怎么也会做点样子。否则如此大事,却没有三派的参与,恐怕也会令众人疑虑。” “只不过我倒怀疑,三派或许还会借用此事,令得魔、灵两族也会参与其中。” “唔,你是说黑手里的大会长和虐魔?”就在千云生疑问之际,谁知画魔却摇了摇头道:“小小黑手和两个合道怕这分量还是不够,我觉得既然蜃楼已出,恐怕很快就会为三界尽知了。” “反倒是我们,或许还得加快,这黑手的秘密恐怕还得抓紧弄出。否则待得此间事了,我担心这黑手怕是很难再存了。” 千云生显然也赞同此议,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挖了半天,这紫阳宗的一切竟然又指向了黄沙天壁。” “如此看来,当年土灵一事,怕是绝不会如此简单。” 画魔则笑了笑道:“恐怕紫阳宗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和青凝谷处心积虑地想要去黄沙天壁一探究竟,但实际上其中的一半秘密却竟然藏在他们宗内。” 千云生也点头道:“这么一来黑手就算找全了秘密,也不过只有一半,恐怕他们若是知道此事,非得吐血不成。” 画魔也点了点头道:“可惜这黄沙天壁的秘密到底为何,恐怕只有拼出全图才能知晓。不过以目前的线索可以看出,不但与土灵一族,恐怕与圣祖都有关系。” “我甚至有所怀疑,这迟迟未出的圣祖令,很有可能也是在这黄沙天壁之中!” “嘶!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千云生显然眉头一皱也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脑袋地道:“上一次一器道长说那陆少游已经混进黑手之内。” “这几次陆陆续续的消息传过来看,这黑手因为人员损失的厉害,倒是令得这陆少游平步青云。想必再过些年数,就能一窥机密了。” “嗯!”画魔点了点头,屈指一算,突然笑道:“这蜃楼秘境还有魔灵两族的参与,怎么也得数年时光,如此倒是合适你晋级炼虚了!” “哦?”千云生眼前一亮,突然极为感慨地道:“五年水磨时光,真是太不容易了!” “哼!”谁知画魔却眉眼一挑地道:“鉴于你上一次走火入魔,怕你还得寻一件清心明镜的宝物才更保险。” 谁知千云生却哈哈笑道:“这个容易,东海龙宫里的宝物最多,咱们去借一件就是!” 说完立刻报名,入了紫阳宗寻觅蜃楼的队伍之中。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他驻守在附近,于情于理他都得参与其中。 因此就见得他跟着队伍走出山外,最后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成为了无数消失在蜃楼中的一个微小的浪花。 可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千云生已经和画魔来到东海,立刻受到了空空儿等的欢迎。 尤其是剩余的几个恶人,先是听了聂三娘的消息,不由得纷纷叹气。又见得千云生进步极快。一个个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要想抓紧晋级,还是得出门闯荡才行啊! 反倒是空空儿哈哈一笑,拍着千云生洒然道:“我这兄弟乃是圣祖转世,你们如何能比?” 弄得千云生也露出苦笑,反过来锤了对方一锤道:“连你小子也拿我打趣!” 如此一来,反倒是在众人哈哈大笑之中,将他迎入其内。千云生环顾四周,见得黑泽妖龙、宫小月等济济一堂,甚至就连那黑泽幼女也出落得二八模样。 不由得心生感慨,如今却只剩下问心珠一支流落在了灵界。 亏得上一次从大会长那弄来了加强联络之物,才断断续续的知晓在智珠者的保护下,问心珠等众人过得还算不错。 甚至还时常能别有惊喜,再加上问心珠本身材质颇佳,又有安凝儿在一旁辅助,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反倒是晋级的比他还快。 这才令得千云生稍稍放下心来,环顾四周地道:“诸位是说,那晋级炼虚的小岛还未拿下?” “主公请看!”这一次回答的是那黑泽幼女,显然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已经令得她露出了一丝族长之相。 只见她伸手一挥,手中的灵气就变成了维妙唯俏的一张东海之图,指着另外三面道: “之前我黑泽一族由于全力向南,因此北东西三面难以兼顾,这才安排魔门中人秘密向北。” “但不知何时,北方的噬鲸一族,东方的避水金睛兽一族,还有西方的化螣一族,竟然合力请来了一只金龙盘踞于此。” “如此一来,令得魔门这边也难以寸进了。” “唔!”千云生点了点头,没想到北西南三个大族因为忌惮黑泽一族的扩张。误打误撞,竟然让请来的金龙将这小岛占据。 再加上现在魔门众修还是得打着被黑泽一族奴役的名义,因此一遇上金龙,反倒是畏首畏尾起来。 至于下面众人倒是七嘴八舌出了好几个主意,空空儿说,既然他们能出贿赂,大不了咱们多花些代价就是,不愁搬不走这尊瘟神。 千云生却摇了摇头,对方既然下了重注,说明定然会盯紧这个地方。若是咱们反应太过激烈,或者为了这个小岛也花去重金,搞不得更是惹得他们怀疑,说不定此地就再无宁日了。 宫小月则出主意道:“咱们干脆从蝴蝶谷弄些毒药,将那里变成一片绝域,那只金龙自然无法呆住。这么一来,随着这一片被彻底污染,另外三方自然不会担心黑泽一族会往他们那边扩张。” “反正师叔仅仅只是为了晋级而已,成了绝域之后,师叔反倒是更为清净。” 谁知千云生再一次摇了摇头道:“此法看似方便,但却后患无穷。” “不但令得黑泽一族以后的扩张成了麻烦,而且晋级天象也难以掩盖,搞不好还会被河图洛书侦知。” 说完见众人也没了什么好主意,也知道若是此事容易,恐怕此岛早就被他们拿下了。 因此摇了摇头失笑道:“与其咱们在这里闭门造车,不如去干脆去那岛上一观究竟再说!” 一四七四 此事尚需专才 七天之后,随着千云生将众人遣散,画魔才现出身形,盯着下方的小岛哼道:“小小金龙,也敢如此猖狂。” 千云生则笑着摇头道:“这金龙一族在东海横行了这么多年,早就生得目中无妖。在他们眼里,哪怕孝敬得不够勤快都是罪过。” “也就是这东海够大,渊深海阔不知凡几。才养得下他们一族如此骄奢淫逸之下,竟然还依旧能物产丰饶。” “若是这金龙一族再勤奋一些,凭着他们天生神力,万般神通,恐怕三界都被他们一统也不奇怪。” 谁知画魔却嗤声道:“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是条龙也不过就是力气更大点的畜生罢了。” “你指望一条畜生奋进?那也太对不起它们身上那层畜生皮了!” 千云生没想到画魔也有如此毒舌的一面,大笑道:“照画魔大人这么说,看来这东海还真的应该换换主人了!” 说完就见得画魔掏出血盘,轻轻一点,将血魔放出,哼声道:“下面那个小岛有条金龙,你去吸点它的精血看看,记得,可莫要将其惊动了就是!” 血魔刚一脱困,就深深地朝着天空吸了口气,大笑道:“嘿嘿,画魔,这个地方给我找得不错。多么丰沛的血食啊,好久没有能如此痛痛快快快地大餐一顿了!” 谁知画魔却毫不留情地敲打道:“办好了这件事情,再放你出去大吃一顿不迟!” “你记住了,只准袭击我给你圈定的几个妖族,另外莫要给任何妖发现了你的真身!” “哈哈哈!你就放心就是!”血魔猖狂地大笑一声,化成一道血线扎进了海里。三天之后,变得硕大了一圈才飞了回来。 只见他回来之后,先是猛地一吐,就见得一道迷你的血龙落进了画魔的掌心。 这血龙五爪具备,鳞角生猛,神采奕奕不说,落到掌心还想拼命挣扎逃走,被画魔轻轻松松就给压住。 而那血魔则在一旁嘿嘿道:“里面那老龙倒是快活,珍馐不断,妻妾成群,还真准备将这里当成自己的龙宫。” “也就是我略施小计,钻到他的酒杯之中!哈哈!那老家伙还以为自己喝了什么了不得的好酒,后面还为喝不到这么醇厚的一口,而砸了好几座百丈高的七宝珊瑚呢!” 画魔则验明此精血的正身后微微一笑,拿出画魔笔来,在血魔的背上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然后才挥手道:“去吧!以后但有所遣,我自会用这符来召你。” “嘿嘿,太无聊的事情可莫要来烦老子,老子去也!” 说完就见得血魔扎身于碧涛不见,而画魔则用这滴精血祭起无上魔法,一时间这老龙过往的点点滴滴竟然都渐渐浮现在两人的眼前。 不过千云生发现,这画魔此法也有诸多局限,譬如不少特别重要之处会模糊不清。 更为关键的是,到了这老龙成年之时,走上祭坛之后。后面的一切竟然会被一头无上金龙闯进两人的视界,蛮横的掐断。 “看来这金龙一族果然别有天眷!”就在千云生感慨之际,画魔则冷笑道:“有成年之前这么多消息倒也足够。” 说完将几处关键之处重新画了出来,哼声道:“没想到这老龙眼下看得如此蛮横,实际上年轻之时也是受创颇深。” “若是咱们能找出这几种东西里的一个,不愁那老龙不落荒而逃!” 而千云生则仔细看了看画魔画图之物,先是皱了皱眉,显然他发现里面不是些洪荒异种,就是极其偏僻之物。 不过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道:“有了!咱们去将鱼女请出,定然能让这老龙落荒而逃!” “哦?” 画魔听千云生将当年雷音寺时,鱼女治病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又听他言鱼女尤其喜欢收留洪荒异种,不由得也点了点头道:“有趣!那咱们就去看看。” 说完带着千云生直接飞到云梦城头,就见得城外一座巨大的火山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毫不热闹。 这令得千云生不由得摇头笑道:“这玄济大师果然是个器痴,一见到极品灵火,就什么都不顾了。” 说完想了想干脆将解溥宗召来,装扮成青凝谷里的一名修士跟着他一齐进去。 果不其然,就见得沿途都有不少修士带着宝物灵石,甚至还有不少奇异之物全都排在外面。 亏得解溥宗本就是傀儡大户,青凝谷如今也已经成了南蛮首屈一指的傀儡集散之处。 据解溥宗汇报说,也就是那荒藤产之不尽,原来的凤鸣之地又火山众多,否则还真不见得顶得住南蛮大战如此消耗。 如今不但是千云生之前定好的山头,甚至就连外围,也已经有七八个山头被拿来做了荒藤之处。 甚至连别的宗门也在种植荒藤,弄得南蛮低阶修士几乎人手一只荒藤傀儡,都快要成了南蛮修士的一桩特色了。 不过青凝谷这边低阶修士为多,玄济这边却是中阶修士为主了。就连千云生沿途过来,都见到好几个化神修士,也耐心地排在队伍之中。 还好解溥宗常有往来,这会又明言是来取订好的元婴傀儡,这才被雷音寺僧人迎了进去。 不过没想到刚一进去,就听得里面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缓缓地道:“阿弥陀佛,大家七场四胜,这第三场承蒙玄济大师谦让,如此我方两胜一负。” “既然这第四场按照约定尚需准备,那你我明日比斗如何?” “咦?听声音难道是白教法王也来了?”千云生虽然仗着有画魔保护,可法王此人神神秘秘,从幽萍一身古怪的功法中就能看出端倪。 更不要说佛家传说有谛听之能,眼耳鼻舌身俱是神通,因此千云生干脆远远的混在人群之中,凝神细看。 就见得高台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巨大火炉,火炉两侧一边站着玄济大师,一边则站着一个满脸横肉,身量比玄济还高上两头的修士。 而在这修士一侧的处,则是坐着七八个各色衣服等人。其中有僧有俗,有尼有道,至于法王则坐在上首第一个,出声时让人如沐春风,倒是一副颇为有道高僧的模样。 一四七五 一百万块灵石 而玄济法师这一边也坐着相同数量的雷音寺高僧,其中千云生认识的就有玄念、玄苦、枯荣等数个熟人。 只见得众僧中领头的似乎是枯荣尊者,也听得他阿弥陀佛地道:“法王远来,本寺合当迎迓,出家人本就无争强好胜之心。” “既然今日二胜一败,那就是这位措吉达真大师赢了就是!” 谁知那台上的壮汉却嚷嚷道:“小僧此来就是看我中土高僧的神技,也好让小僧开开眼界,增长见识,如何能半途而废?” 他这话说得倒是客气,但是眼神中却暗含鄙夷,下巴差一点就抬到了天上去,哪有一丝一毫真心求学的架势? 而恰在此时,那法王的声音也飘过来道:“措吉不得无礼!” 斥完之后,才继续“阿弥陀佛”,脸露微笑地摇头道:“胜负何所有,岂在一心间。” “枯荣大师,这世上哪有胜胜负负,可莫要着相了!” 他这话令得枯荣大师顿时心中一凛,对方这意思分明就是直指自己还在汲汲于胜负之事,已经落了下乘。一比之下,反倒是不如这法王多亦。 立马“阿弥陀佛”地道:“法王佛学精湛,那就明日再比就是!”说完示意两方上前,重新商议。 而解溥宗此时早就拉着一个沙弥询问台上发生了何事,这个沙弥倒是认识他这位老主顾,因此一五一十的说出。 原来数天之前,突然法王来访,一同来的,还有枯荣等众人。 这些人来云梦城表面上是跟三大派相谈南蛮征战之事,但不知最后发生了什么,竟然变成了法王手下的措吉达真跟玄济两人的炼器比斗起来。 千云生听到这里,顿时心中明了,这是法王眼红雷音寺在南蛮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再加上又看上了炼器这块肥肉,因此这才故意让这措吉达真跟玄济两人比试。 如此一来,只要能胜了玄济一筹半筹,那想必这措吉达真顺势就能名声大噪。那自然而然,这白教也能成功地在南蛮站稳脚跟了。 而那玄济法师炼器为痴,哪里会想到这么多的关键。因此搞不好被法王轻轻两句,就直接上钩,成了人家的踏脚石而不自知了。 想到这里,他给解溥宗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先悄悄朝着外面退去。 反倒是法王灵觉似有所觉,但神识朝下扫去,却又空空如野。 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道台下鱼龙混杂,或许就有心怀歹意之徒。自己想要站稳脚跟,还需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他有意炫耀,声音平平而出。却压下了台下无数修仙者嘈杂的声音,令得场中众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听他朗声道: “此次白教与雷音寺切磋技艺,并请诸位来看,就是为了光大佛门的同时,也能令得诸位同修互相印证。” 说完拿出二个锦囊出来张开,掏出三件令得众人全都一声惊叹的宝物放入其中一个锦囊之中,然后呵呵道:“这其中一个锦囊自是代表雷音寺,而这一个放了宝物的锦囊自是代表我白教。” “诸位同修若是觉得自家眼力如何的,尽可以放件宝物入这锦囊之中。” “当然这锦囊非是赌斗,纯比眼力。其中宝物不管多寡,最终均会送至南蛮前线。为我人族各家浴血奋战之英雄尽一片绵薄之力。” “好!” “好! “好!” 法王这一手令得台下顿时就更热络起来,显然这么多人这一次挤过来。不但是想看看热闹,顺便也想看看自家东西交到何人手上才更放心。 同时也免不得其中总有些争强好胜性子的修士,更何况南蛮这些年大战,显然已经将众人都变得有些扭曲而不自知,反倒是一提到争勇斗狠就莫名兴奋。 因此法王可以说是准确的把握了众人的心理,既避免了佛门条例的约束,又同时为自己博得了一个更好的名声。 显然雷音寺这一方的枯荣尊者等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令得他们尤为不快的是,法王这一出根本就没有与雷音寺商量过。 如此一来,他出了风头,反倒是令得雷音寺变得颇为尴尬。若是雷音寺现在支持吧,倒是成了跟屁虫。 可若是雷音寺不支持吧,别说反对,哪怕姿势稍有不正确。众目睽睽之下,都有可能变成雷音寺不支持人族在南蛮前线的争斗的流言传出。 因此枯荣尊者皱了皱眉,才朝前走了两步,阿弥陀佛道:“法王慈悲为怀,还带动众修同心向善,贫僧真是好生敬佩。” “可惜贫僧身无余物,只有这幅臭皮囊一个,说不得只好将这幅臭皮囊给押下去了。” 说完就见得他“噗”地一声,竟然硬生生挖下自己一个眼珠,不但脸上丝毫不变,还口诵“阿弥陀佛”间丢了进去。 这也变故令得众人惊叹莫名的同时,也开始暗暗警醒。看起来眼下可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炼器之争,反倒是开始变得有些是雷音寺与白教两大圣地之争了。 法王见此情形则心中也有些恼怒,他立马知道枯荣尊者这做派,分明是在报刚才胜他一筹之事。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高阶修士,浑身上下都可以练得浑融如意,可以说无一不是宝物。但更为深一层的意思在于,佛家讲究不求外物。 自身的这层人蜕都能舍去,更何况其他?双方这一次暗中交手,岂不是反倒是证明自己汲汲于外物,而他枯荣尊者,则对于佛法的理解又比自己高上一层了? 只不过枯荣尊者这一下终究是被逼应战,挖下眼珠,更是显得有些悲壮,因此只能算是堪堪打平。 而就在此时,突然听得下方一人朗声道:“枯荣大师此话说得极好,我青凝谷愿意襄助百万灵石!” “嘶!” 下方此人这话一出,顿时就令得场中众人全都朝着一个有些猥琐的老头望去。 只见得此人腰板倒是挺得颇直,见众人朝他望过来反倒是更加洋洋得意。 他手心里抓着两个硕大的金属圆球不停地旋转,至于他身上,那更是珠光宝气,穿着考究,简直就像是一个富家翁,可看修为却又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 不过只要在南蛮混得久的,立马就露出了会意的微笑。显然谁都知道,这解长老虽然本事平平,但他手上那两个圆球就是两个厉害的傀儡傍身,因此真实战力已经不是等闲修士能比的了。 至于了解青凝谷多一些的,更是有些讶然。纷纷暗道这青凝谷刚来南蛮时,不过是中州的一小宗门而已。 怎么来了南蛮也没多久,出手却突然豪阔起来。不由得纷纷暗叹,看起来这傀儡生意,比自己想的还要更赚啊! 反倒是知道得更多的,则纷纷捋须。 他们想得更深一层的是,这青凝谷一直以来都是唯龙虎山马首是瞻。眼下突然出头,难不成代表了佛家的两大圣地之争,其背后还有天下三大宗门的影子不成? 一四七六 来向大师请教 而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目光全都朝着他望过来之际,解溥宗却耸了耸肩,转了转手中的两个圆球嘿嘿道: “两位大师技艺精湛,如此盛会实是难得。老朽只有一个要求,能否让老朽凑近一些,看个仔细?” “原来如此!”解溥宗这话一出令得众人都有些恍然。再加上他本事虽然稀松平常,但却因此反倒是有时间去交游广阔。 故而一方面不少人愿意给他一个薄面,还有一些修士虽然不用巴结解溥宗,但是为门下弟子结个善缘也是好的。故而众人让位的让位、下注的下注,场中的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而随着第二天开始,解溥宗又再一次抱拳和众人打着招呼走了进来。只不过众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解溥宗,早就在画魔的妙手之下变成了千云生。 而高台之上,则听着主持之人朗声道:“第四场比斗,由措吉达真出题,比试灵火精纯!” 此题一出,台下诸人全都有些哗然。 原来对于炼器士来说,这精火几乎是其一身本事的关键所在,因此自然是其重中之重。 故而以此出题,倒也不能说毫无道理。 可问题的关键是,其实对于大部分炼器士来说,却又并不是他手上的精火的品阶越高越好。 因为这其中还包含了这精火是否与修士的功法相合,这修士是功力绵长还是功法犀利,有无别的宝物辅助等各种考虑。其中林林总总,真是不一而足。 所以对于一名炼器士来说,为何找到一簇合适的精火如此之难的缘故就是在此。 因而这精火对于炼器来说,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却又并不绝然能反映一炼器士的所有水平。 更加关键的是,这精火之精萃也不是炼器之成败的全部。再加上昨日三场众人全都看清,这措吉达真分明是有备而来。 若是纯粹是比拼精火精粹的话,他完全可以事先准备,只管一点,不及其余。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稳操胜券了吗? 可比赛规则就是双方除了第一场之外,剩下六场都是一人一方轮流各出一题。因此这种题目众人心中虽然也觉得措吉达真大有优势,倒也难以多说什么。 而措吉达真则大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虬须道:“小僧就以此火向大师请教就是!” 说完嘶啦一声,一道柔白之焰簌然而出。这焰火柔中带刚,金中带黄,既恍如幽幽光芒,只能照出措吉达真手中寸许之地。 又宛如煌煌天火,看似无声无息。但是那飘渺如云的诵经之声,却仿佛将每一个人的心头全都剔亮。 “哇,厉害!竟然是少见的佛门之焰!”众人一时间更加交头接耳。 原来第一场实打实比拼炼器之时,这措吉达真并没有用此焰出手,故而败在了玄济之下。 因此众人均都在想,若是当时措吉达真就用此焰出手,谁胜谁负恐怕还难以尽述。 可众人转念一想,就立刻明白,这焰火定然是为了这场争斗专门找来。恐怕这措吉达真还难以真的驱驰圆融,否则的话,不会宁愿第一场失败,也不敢动用此火。 而就在众人惊叹这精火品级之高之际,就听得措吉达真哈哈大笑道:“此火乃是小僧我穷极半生,于我大轮金刚菩萨坐下发愿得来的拏利焰之火。” “此火得大轮金刚菩萨时时注视,消一切业障、越法,清净圆满。”说完“噗”地一声,这精火就朝着玄济大师扑而过去。 而玄济大师眉目一张,大喝一声:“来得好!”也祭起手上那团精火,朝着措吉达真的这团拏利焰迎去。 这一下相撞令得众人全都屏息静气,毕竟这精火可不是一般之物。每一个炼器士那都是像宝贝一样慎之又慎,极少像眼下这样,直接拿出来像修士宝物一样直接拼斗。 更不要说这两团灵火都是平时罕见之物,这措吉达真的固然强大。可玄济大师在整个南蛮极有名声,自然也有许多人对于他的灵火极有信心。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众人看出玄济大师掏出的这团精火,确实就是第一场炼器时的那团精火,不由得顿时骚动起来。 一方面,众人早就听说过了玄济大师的大名。可对于他的精火到底如何,却极少有人一窥全貌。 因此自然还有诸多人对其抱有幻想,总觉得大师的精火定然非同凡响。 另外一方面,则是有人觉得就算措吉达真的精火品级极高,玄济大师的精火略输一头。可措吉达真乃是强行使用,玄济大师则是年深日久,因此未必没有机会。 但谁知众人见玄济大师掏出的这团红彤彤的精火平平无奇,品级甚至低了那措吉达真何止两个级别,故而失望之余立刻骚动起来。 至于那措吉达真显然早就调查过玄济的这团精火,因此甫一接触,立马就见得自家这精火缠了上去,不由得嘿嘿道:“善哉善哉!小僧这火最善能吞噬。” “若是大师一觉不对,可莫要逞强!” 说完口中“呼”地一声,鼓足灵力猛地一吹,脸上分明就是杀气腾腾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将玄济的那团灵火直接吞了去,最好还能令其重伤。 可别看玄济平时有些呆傻木讷,一到炼器之时却往往精明无比。因此但见得他低眉敛目,根本就不去看对方任何情形。 一昧盘膝而坐,谨守自身。只见得他口中“阿弥陀佛”念得甚急,竟然一时间将那灵火给敌住。 这要也怪这措吉达真乃是被法王用灌顶秘法给强行拉起来的,因此精微操作之时自然是露出了差距。 不过法王显然也早有准备,他之所以会将灵火比拼安排在第四场,自然就是为了要争取在这一场挫伤这玄济的团灵火。 从而不但助措吉达真奠定胜局,最好还能令得他趁势大胜。 因此就在双方一时间僵持之际,那措吉达真眉心间突然又张开一眼。眼中一道澄黄之光猛地冲到那拏利焰中,霎时间就将那玄济的精火彻底包裹在其中。 “哈哈哈!” 措吉达真见此忍不住跳了起来,得意地鞠躬道:“阿弥陀佛!玄济大师,这一场又是小僧忝胜一场。大师还不快快认输,可莫要真的伤了大师的精火就悔之晚矣。” 一四七七 人比人气死人 谁知就在措吉达真得意之际,就连法王脸上都露出了微微笑容。突然“噗”地一声响,又恍如一缕温暖的细流“簌”地一声,直钻入众人的内心。 令得众人全都觉得懒洋洋的,甚至就连好几个修为低的,还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而就在这异变突生之际,只听得下方突然有修士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就见得之前被拏利焰包裹着的那团红彤彤精火,竟恍如破壳重生了一般,幽幽冒出了缕火苗! “怎么可能!” 那措吉达真顿时有些傻眼,连忙手忙脚乱地掐出了七八个印来,眉心间那第三只眼也“蓦”地大放,一缕又一缕的金光朝着那拏利焰中射了进去。 原来措吉达真这只眼也有讲究,乃是法王为求万全之策,特意用无上佛法给他栽种的无善漏眼。 这无善漏眼乃是天人果报,也是密宗中,和那团拏利焰一般乃是一等一的宝物。 而本来这无善漏眼,乃是法王准备的后面一场己方出题时,才用的大杀器。没想到竟然这一场就被措吉达真同时用出,却还是依然见得玄济那团红彤彤的精火顽强地升腾起来。 “快看!玄济大师!” 本来众人还以为这一场就此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却突然变得精彩纷呈起来。 而就在此时,随着下方一人的轻呼。众人才发觉稳坐台上的玄济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层宝光。 这宝光隐隐蕴含,蓄而不发。就好似一道浅浅的细流,在玄济的身上流动。 而随着那红彤彤的焰火越来越旺,玄济身上的这层宝光竟越来越深。就好似浅浅的溪流注入进了一汪深潭似的,令得玄济仿佛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深厚之感。 “这是......难不成是要临阵突破了不成?!” 这一刻就连千云生也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要知道他为了晋级炼虚,已经水磨般的花了数年时光,如今还在为一个能够晋级的灵地而奔走。 结果没想到玄济只不过昨天受了他一朵南明离火,这一会却竟然要直接晋级!还真是人比人得气死人啊!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玄济平日里心无旁骛。反倒是比他这种连日奔波的,晋级时不知道容易了多少倍。 再加上他请画魔从云海城底采上来的南明离火,原是作为请鱼女出手而准备的见面礼。 没想到阴差阳错用在这里,在拏利焰和无善漏眼的双重压力下,反倒是更令得南明离火加速与玄济本身的精火融合起来。 要知道南明离火的本身品阶还在拏利焰和无善漏眼之上,只不过画魔并不是真的将整团南明离火全都收尽。 因此虽然玄济的精火已经被提高了品阶,但是却依旧表现出的还是玄济本身的精火模样。 “出来了!出来了!” 果不其然,哪怕措吉达真急得跳脚,就连法王的脸上也从微笑变得紧绷。但玄济的那团灵火却依旧顽强地冒了出来,并逐渐的和对方的灵火变得平分秋色起来。 “嘭!” 而就在此时,在玄济身上,仿佛像是一声佛罄。突然间,天地间无数灵力仿佛像是冒泡一般“咕噜咕噜”,紧接着竟然翻腾起来。 这些灵力霎时间就好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别说整个山头,就连云梦城的方向,都有无数的灵力聚拢过来。 先是变成了一道阴云,紧接着又无视了一切似的冲了下来,一口将玄济吞噬! “阿弥陀佛!”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一时间雷音寺众僧全都同时诵经,显然是在为玄济护法。 而法王那边不管如何不愿,可依旧还是得跟身后的一众僧侣,包括场中佛家人士们,也俱都念起经来。 反倒是场中的措吉达真变得颇为尴尬,眼下这玄济的灵火越烧越旺,可玄济却在台上一心一意的突破起来。 若是放在平时,此时只要措吉达真大喊一声“输了!”那自然玄济也不好意思就真的将他这朵拏利焰给吞了去。 可眼下玄济晋级在即,反倒是没办法顾及起他这朵灵火来。 如此一来,变得场中措吉达真只得苦苦支撑。否则的话,还真的要被玄济将他这朵好不容易得来的无上佛火,给直接吃干抹净。 因此他这会脸色早已成了猪肝,只得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小瓶。咬了咬牙,猛地朝着自己的眉心处滴去。 原来这小瓶中装得是万年灵霖,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灵脉中,数万年才能聚得一滴。而他这小瓶中的七滴,乃是法王给他最后一场压箱底之用。 可如今他却顾不得了,若是他手上这朵拏利焰失了。他回去恐怕就得给法王抽筋剥皮,人皮蒙鼓、腿骨做成法号,头盖骨则弄成嘎巴拉碗。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顾得上胜负如何,而是猛地朝着第三只眼中滴了一滴。 霎时间,就见得那无善漏眼彻底睁开。从其中发出连绵不绝的澄光朝着那拏利焰中射去,才终于好不容易令得那拏利焰再一次明亮起来。 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之际,谁知那玄济那红彤彤的精火竟然“噗”地一变,变得好似如一只呼之欲出的精鸟一般! 原来措吉达真哪里知道,南明离火最善于吞噬万物,传说乃是不死不灭的凤凰本命之火。 因此哪怕强大如金龙一族,也难以彻底将这南明离火给杀灭,而只能封印至今。 再加上这南明离火本来品阶就比玄济本身的精火为高,因此在高压之下被逐渐融合之后,立刻显出本形,反倒是开始贪婪地吞噬起措吉达真的精火来。 “咕!咕!咕!” 眼见得玄济的灵火再一次异变,变得神光熠熠,措吉达真只得欲哭无泪地死死支撑。 就在他被逼滴下第五滴万年灵霖之际,突然听得场中众人诵经一起结束。 而从对面则飘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措吉达真大师,为免受伤,你我同时收手如何?” 一四七八 鱼女阵法游戏 就在玄济出声之际,谁知措吉达真“呕”地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这段坚持的时间对他来说太过漫长,以至于几乎熬干了他的心力。再加上他短时间内连续强用万年灵霖,身体上负担极重,也并不是全无代价。 故而心头一松,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淤血来。 这一下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措吉达真道心已损,又何能再战? 谁知法王却突然站起身来,叽里咕噜地讲了几句古怪的语言。然后就见得那措吉达真走到法王身前突然跪下,然后又由法王和善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一番举动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众人都不懂如此偏辟的语言,自然以为仅仅是法王在安抚措吉达真而已。 但其实千云生的耳中却传来了画魔的冷哼道:“此乃蕃巴之言,是法王训斥那措吉达真。”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有画魔这样数万年的老家伙就是省心,然连人族如此偏辟的语言她竟都知道。 结果突然就听得画魔嗤笑道:“那法王竟然不惜损耗自身一成法力,也强要措吉达真取胜。可惜这措吉达真就算是这场赢了,却也是彻底废了!” 千云生则轻笑一声道:“正所谓贪欲爱痴嗔,这法王倒是一个不落。可惜他不来修我们魔道,否则还真是个好苗子。” 而就在此时,只见得措吉达真又变得神采奕奕,重新跳回台上,大吼一声:“再来!” 反倒是玄济突然摇了摇头道:“措吉达真大师,你我就算打平如何?” “呃.....” 谁知措吉达真脸上的横肉微微一抖,显然他内心也曾经挣扎犹豫过。但可惜他还是坚定地哼声道:“胜负未分,大师出题吧!” 谁知玄济却叹了口气道:“你我气息未稳,这一次就干脆斗文不斗武吧!” “斗文不斗武?”众人没想到玄济明摆着大好形势,自己又刚刚晋级,正该穷追猛打之时,却为何突然要开始文斗起来。 另外还有一些修士则轻轻捋须,暗道这玄济没想到如此宽厚为怀,倒是更加坚定了要将自己的宝物托付给他炼制的念头。 反观措吉达真,则有些讶然,猛地抬头“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低头合十道:“此题何解?” 只见得玄济“呃”了一声,摸了摸头颅,才仿佛像是背书似的道:“我辈修士,鉴真验物,也需是一门苦功。” “否认若是将东西认错,轻则宝物受损,徒付委托。重则身家性命亦有隐忧,因此如何能不明辨是非,去芜存菁?” “故而,死生大义,不可不查。正所谓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 “如是者亦有年,兢兢业业犹不敢改。然后识物之真伪,辩器之华否,以垂诸物而为后世法。如是者,其亦足乐乎?其无足乐也?” 他这段话背得磕磕巴巴,甚至还闹得个大红脸,根本就不像他刚才炼器时的果决做派。反倒是不停地摸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一副备受煎熬的模样。 直待得他将一整段背完,才终于长呼了一口气,望向措吉达真。谁知对方竟然也一脸茫然模样,眨了眨眼睛,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还是法王轻咳了一声,站起来道:“措吉达真,既然玄济大师要与你鉴真验物,你就勉力一试就是。” “啊!” “谨遵法旨!” 措吉达真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搞明白刚才对方到底说了什么,连忙“阿弥陀佛”道:“就请大师出题!” 说完两人下去准备,没一会儿,谁知玄济这边却上来了个宫装美女。顾盼生姿,神色带笑地道:“请措吉达真大师入题!” 说完就见得她裙袖轻轻一摆,仿佛就像是在施礼。但是在她的裙摆下,竟然哗啦啦地出现了无数的水光。 紧接着就见得她的一双妙手在空中如同穿花蝴蝶,翩翩起舞。霎时间就宛如绣花一般,凭空编织出一个极其古怪的水系阵法出来。 这水系阵法极其透明,从外面往里看,似乎全都能看得个分毫毕现,看似毫无威力。 以至于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不明白这女子为何,又怎么弄出如此古怪的东西出来。 还是略有见识之人小声介绍道:“诸位这就有所不知了吧,上来的这位乃是玄济大师的护身灵兽,名唤鱼女。” “只是平时难得一见,今日却为何突然冒了出来?” 而雷音寺众人知道鱼女的也有些奇怪,大家都知道此女医术颇有一套。当年小世界一战救活了不少同辈,可从来没有听说其在炼器一道上还有什么本事。 不过众人都想这乃是玄济的灵兽,玄济如此厉害,想来她也必不会差。因此均都屏息静气,就听得鱼女嘻嘻一笑道:“措吉达真大师,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玩个游戏?” 就在众人大为惊讶之际,只听得鱼女轻轻拍手,就见得大阵之内陡然宛如走马灯般转了起来。 霎时间异彩纷呈,就好似水中龙宫似的,宝物纷呈。 然后就听得鱼女抿嘴笑道:“只要大师在这大阵之中拼出三件合适之物,互相搭配,就能走出我这阵法,还请大师一试。” 措吉达真再也不复现前的嚣张神色,而是神情肃穆的走入阵中。突然,他只觉得“轰”地一声,霎时间天旋地转。 就连耳旁法王的声音,都好似开始变得高渺飘远。这令得他顿时暗叫不好,连忙想要稳住自身。 原来刚才法王给他摩顶之时,其实大有讲究,乃是等于建立了一个通道,能源源不绝地将自身功力与其相通。 如此一来,简直就跟法王亲自下场也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显然法王这是不管不顾,欺负在场之中没有人能看穿他的手段,这一次非要用玄济立威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随着措吉达真刚一走进阵中,霎时间他仿佛自己的灵觉也走进了汪洋大海。 汪洋大海之中,远处飘着几处仙山,就如同蓬莱、方丈、瀛洲一般。而在三座仙山的下方,则悠悠传来牛哞之声,令人听之,心志稍有不坚,都想要魂飞魄散。 而就在法王感觉自己的灵觉宛如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之际,突然从他的面前大洋之中,跃出一只金色鲤鱼般的神兽出来。 这神兽长着好似金色鲤鱼,但身躯之大,却又宛如巨鲸。 只见这鱼浑身赤红不说,其额头还飞出一长须。长须尽头则有一灯笼模样,朋大如日。一跃出水中,霎时间就连整个天地都被腾然照亮起来。 一四七九 上古洪荒赤鱬 “这里是......上古天地?” 法王显然也被此情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学究通天,印经院中有一座德格巴宫更是包藏万象。 因此他一瞬间就明白,自己这是进入了传说中的上古天地之中。 原来妖族之中,往往有强大血脉传承的种族,才会出现这种能够拥有天赋神通般的情形。 这天赋神通乃是出现被人下了降头、巫蛊、咒诅一类术法的时候,对于妖族自身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于施术者的一种反噬。 而恰恰藏密一派,正是这种施法者中的佼佼者。尤其藏密的极多法术,都需要涉及到人骨通灵等法。 而妖族却恰恰又是在这方面乃是最弱的一环,绝大多数妖族,除了天生狐媚的狐族等少数几种族群之外。大部分妖族,都在这方面是绝对的短板。 故而也因是如此,才会出现这种否极泰来的情形。 反倒是令得妖族中,尤其是血脉的佼佼者们,演化出了这种受到了先祖的庇护,令得它们反而产生了上古天地这种免疫。 而鱼女虽然乃是半人半妖之体,可竟然妖族血脉也如此之强,令得法王暗道不好。 虽然他这藏密之术根本就不是对着鱼女而去,可是措吉达真一进入鱼女的大阵,霎时间就激起了鱼女的天赋神通的反击。 要知道这种血脉对于术法的压制,根本就与实力等级毫无关系,这也是为何魔门不少修士反倒是遇到妖族会吃亏的原因。 故而哪怕现在魔门混迹于东海,托庇在黑泽一族之下,金龙一族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原因,不怕他们壮大。 除了一方面实在是黑泽一族给得太多之外,另外一层就是这些魔门修士当年因为被白道修士追得立不住脚,也曾经撤入过东海,但是却吃了金龙一族的大亏。 只有剩下的极少数修士,除了交了高昂的赎金外,还用帮助金龙一族镇守南明离火为条件,才最终存活了下来。 这一点不得不说,其中空空儿先祖的神偷妙手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毕竟当时魔门修士哪里凑得齐足够的宝物,满足金龙一族的狮子大开口? 还是空空儿的先祖施展妙手,用金龙一族的宝物,才勉强凑齐了金龙一族的供奉。 反正对于金龙一族来说,它们收集到再多宝物也是放到自家的龙宫里睡大觉。甚至数十万数百万年之后,很多宝物连它们自己也会忘记,曾经收进自己的宝库里过。 故而这也是为何最后的魔门十大家族,共同支持空空儿的先祖,当上了这云海城的城主。 只可惜沧海桑田,最后十大家族成了云海城的十大恶人,这更是一段令人唏嘘的过往了。 因此法王虽然也没想到,眼前半人半妖的鱼女竟然血脉如此强大,可他毕竟非是凡俗。 因此一待那大鱼跃出水面,立刻醒悟,此事自己的神魂已经进入到了妖族极为凶险的上古天地之中。 这上古天地既然是妖族的神通,最大的特点就是在神魂战场之中,妖族会变得无限强大。 像鱼女的妖族天赋血脉,应该是上古洪荒的赤鱬。 而赤鱬其实并不是鲲鹏一般,以大着名。但是在法王的眼中,这赤鱬甚至比鲲鹏还要大上一截,哪怕三大仙山也不过汪洋中的一个小点。 更不要说赤鱬额头的一盏明珠,却宛如太阳般的光辉。 因此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被这上古天地的奇景给摄取了心魄,否则的话,轻则神智受损,重则会被这妖族给直接奴役了去。 因此他口中默念“卡嚓诃罗卡嚓啰”箴言,从水中冉冉升起,一手指天,一手地。脚上白沫如莲,脑后金光如日,腾然照亮整个天地,与那赤鱬额前之光争辉不说。 还身躯也越涨越大,竟然逐渐地与鱼女的身躯一般等量齐观起来。 而随着法王蛮横的插入,霎时间就打破了整个天地的奇景。 尤其是天空双日争辉,一时间令得整个大海都好似要被蒸腾起来一般。让整个天地都变得裂隙处处,无数域外天魔直冲进来,想要抢夺这一界的道果。 只见得远处三座仙山摇动,恍若末日,仙人呼号,几为词穷。更不要说海中生灵涂炭,海水蒸腾,以至于海中半枯。 蒸腾之水又云生成雨,哪怕仙山巨鳌,也探头露出水面,嗷嗷出声。还有水中其它许多生灵,尸横遍野。海中一半墨绿,一半赤红。 更有漆黑之色,从海底翻涌而出。令得本来七彩粼粼的海底,也变得几如死地。 而法王更是朗朗出声道:“阿弥陀佛,佛家有慈悲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孽畜,我格聂山后圣湖之中,尚缺一镇水神兽,你可愿往?” 谁知那金色鲤鱼“噗”地浑身一摇,霎时间万千鱼鳞反射得额头之光变得璀璨一片。 而天地间的无数裂痕,都似乎在这璀璨之光下变得逐渐弥合。哪怕法王也觉得眼前白光一片,稍一直视,就痛得难以自抑。 而那金鲤则身躯再是一摇,一时间无数水珠又从其身躯之中纷纷滚落。一时间不但令得那半空中的万千域外天魔,稍被砸中,就惨叫湮灭。 更是令得海中之水再次冉冉上升,哪怕那仙山巨鳌也重归平静。 至于那法王则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那庞大的身躯,竟然也在不停的缩小。 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不是法王的身躯在不停的缩小。而是整个上古天地,包括赤鱬在内,竟然再一次不停地变大。 以至于不但令得法王那本来充斥于天地的身躯,变得宛如沧海一粟。而那赤鱬竟是愉快地在天地间开始傲游,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蝼蚁样的法王,一丝一毫一般。 “嘻嘻嘻!” 就在此时,在法王的神魂之外,则传来了鱼女的格格之声。只听得她嬉笑道:“可惜啊可惜,措吉达真大师,三件宝物你只凑对了一个。那这一场,就是小女子胜啦!” 这声音刚一传来,法王只觉得自己眼前霎时间宛如琉璃般迸碎,措吉达真则失神落魄地站在阵外。 而他自己更是觉得圆融的神魂中猛地一沉,竟多出了一丝裂痕来。 一四八零 心中有魔自生 “措吉达真大师.....措吉达真大师.....” 就在众人试图重新唤醒失魂落魄的措吉达真大师之际,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本来安坐在台上的法王,也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 他目光有些失神,又有些悠远。他似乎想起了许多,想起了雪山,想起了圣湖,还想起了遥远的前世。 他从小就立有大志,更有宿世的智慧督促着他走出雪山。可是他发现,自己或许是在雪山上呆得太久,以至于小瞧了这个天下,小瞧了这个世界。 他缓缓拨动念珠,想要修复心灵上的那一丝裂隙。却发现无论如何,这裂隙就长在那里,不动分毫。 这让他觉得胸口似乎有些发闷,好似这百世的轮回、这百世的见识、这百世的夙望,全都在现实面前成了一场笑谈。 眼下他才站稳了峨山,努力向着东海扩充自己的地盘。可如此,也不过在浩渺的中土里,刚刚钉进了一个楔子。 现在他又想进军南蛮,本来他信心满满,觉得就算是雷音寺也不过是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小阻碍罢了。 可结果,眼下的他,却撞得灰头土脸,甚至就连道心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是自己太小瞧天下英雄了吗?” “不!!!” 他觉得自己藏在袖袍底下的双手微微发抖,他仿佛像是重新跪倒在上圣山的路上,一步一叩首地艰难前行。 他又好像重回到了金顶之上,仔仔细细地用袖袍将琉璃般的内心彻底擦净。 “我是谁??” “我是无上的仁波切!世上神灵的唯一代言人!” 但法王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强行将道心上的一丝裂隙重新弥合的时候。 一旁的千云生和画魔两个则早就盯紧着他的状态,看着他淡然的脸上微微一阵红光闪过,又重新恢复正常,不由得冷笑道:“画魔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 “可惜刚才让他吃了个小亏却还不够,既然这法王不识时务,眼下强行将伤势压下,看来咱们只能让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不忙!” 谁知画魔却淡淡地笑道:“你先看看台下。” “台下?” 千云生朝着台下一望,顿时有些恍然。只见得台下诸多修士,有人摇头,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指指点点。但唯一没有的,却是对于措吉达真的惋惜和同情。 甚至还有那么几个,露出鄙夷的神色,歪着脑袋,悄悄在人群中算账。看来这场比斗,早就有人在小范围偷偷开了暗盘。 如今虽然是三比二之局,但显然已经没什么人还相信措吉达真能赢了。 反倒是台上措吉达真一个机灵,缓过神来大声道:“不!我还能赢!” “阿弥陀佛,胜胜负负皆是浮云,措吉达真大师莫要着相了.......”刚刚法王用这话才教育过枯荣尊者,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枯荣尊者还了回来。 谁知这会的措吉达真眼泛红光,有些颠三倒四地道:“我还能赢.......我不会输......我不会输.......我还能赢!” 说完他的身躯猛然涨大,眉心的无善漏眼蓦然睁得滚圆。从眼中散发的澄光甚至都有朝着台下逸散的趋势,令得下方的修士们纷纷皱眉祭起护身之法。 然后就听他大笑道:“玄济,我这无善漏眼有通天彻地之能,你敢来比吗?!” “不是比炼器吗......怎么又比起宝物来了?”台下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 刚才有几个押注了他,却又输了的修士在那冷笑道:“是啊是啊,若是比宝物那还有什么看头?难不成宝物厉害,就能成炼器大师了?” 还有人摇头晃脑地嘿嘿卖弄道:“我看这无善漏眼虽然厉害,可也比不上龙虎山的太虚之眼,青云山的神霄之眼,太微阁的论衡之眼。” 而旁边立马就有人接话道:“哈哈,老兄所说这三只神眼,哪怕在三大派中那也是一等一的赫赫存在。无善漏眼就算比不过它们,那又有什么打紧?我看反倒是高抬了它。” “依我之见,就算雷音寺中,也有一毗离之眼,与这无善漏眼倒也不相上下。” “嘿嘿,难不成雷音寺将这毗离之眼请来,给玄济大师种上,大家就直接打成平手不成?” “又或者干脆白教和雷音寺各将自家的宝物全都搬过来,一件件的比下去。看谁财大气粗,想必总能分出个胜负,岂不是更加令人服气?” 就在众人起哄之际,谁知法王陡然冷哼一声,霎时间令得全场全都安静下来。 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道:“诸位莫要误会,这无善漏眼有一神通,乃能幽显大小,莫不了然分明,如视掌中。” “措吉达真,你就用此神通前去请教一番就是!” “是!” 随着法王冷哼一声,措吉达真终于双目中的红色稍稍褪去。只不过他身量依旧极高,仿佛有之前数倍之多。 一只无善漏眼宛如满月,在场中倒是显得极有压迫之感。 只见得他站在场中喝声道:“玄济大师,小僧此眼最能见识了然,你可敢一试!” 谁知就他在轰隆隆出声,宛如咆哮之际。千云生见法王如此不识时务,冷笑道:“画魔大人,动手吧!” “嘻嘻,好!” 原来千云生之所以要靠得如此之近,就是为了方便画魔动手。毕竟场中除了这么多修仙者外,还有枯荣、法王两个。 尤其是法王还与措吉达真灵觉有连,更是令得他须得小心谨慎。 故而他才特地选了这么一个有利的位置,甚至某个角度来说,他比法王离着措吉达真还要更近。 因此就听得画魔幽幽地道:“心中有魔自生魔,执着烦恼又嫌多?念经岂能唯经论,证由心生妙达罗。” 念完就见得措吉达真的双眼再一次一红,身躯微微一摇。不知为何,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身躯再一次缓缓地变大。 至于措吉达真则捧着头颅,嘶嘶地道:“我要赢!我要赢!” “哼!”显然法王也已经看出不对,再冷哼一声。手中念珠拨得更快,看来是想要再一次悄悄将其压制。 谁知随着画魔一遍遍地念得更急,那措吉达真双目中的红色反倒是更浓。 台下的众修士还一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他们就见得最前方的那个修为最弱的解溥宗,突然身如筛糠地大喊道:“不好!措吉达真大师好像入魔了!” 一四八一 此技近乎于道 场中的修士被千云生假冒的解溥宗这嗓子一喊,顿时也骚动起来。再加上解溥宗表现夸张,更是令得一众修士纷纷戒备。 也逼得本来法王还想暗暗出手,控制住措吉达真。结果被千云生这一嗓子喊得,也不得不凌空飞起。 只见他摆了个潇洒的姿势,宛如猴子捞月一般。人飞在半空之中,手则凌空印下,压在措吉达真的头顶,喝了一声密宗的真言。 但谁知就算法王亲自将自己源源不绝的法力强压下去,但是那措吉达真,竟然双目之中红光反倒是更胜。浑身的肌肉也都鼓涨起来,甚至就连口中也伸出两根獠牙。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令法王尴尬的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压制不住这措吉达真。本来他想着自己这漂亮的凌空下击,立刻就能将措吉达真给控制住,如此还能稍稍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但强压不成。还反倒是被措吉达真缓缓顶起,这一下顿时就令得他变得进退维谷起来。 至于枯荣尊者等人,本来也以为既然法王出手,哪有收拾不下的?因此有意观望了一番。 但谁想到,竟然法王也被顶了起来。立刻神色一肃,口呵佛号。与剩下的雷音寺众人围成了一个小阵,与法王联手,想要将措吉达真给控制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在平时,这阵仗恐怕十个措吉达真也都能被他们镇压了下去。 可眼下却是画魔在悄悄使力,自然令得他们一陷进去。立刻就感觉到仿佛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流沙中一般,不但自己难以拔出分毫。 还仿佛像是连自己也要被这流沙给吸了进去,顿时就有一种苦不堪言的感觉来。 其实画魔这一招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魔界之法,而是她故意利用了措吉达真的心灵破绽。侵入进去,彻底将其释放出来。 因此她这方法更加类似于域外天魔一般,就算是事后有心人想要查探。也最多能说一句此僧欲念深重,因此才会终究沉沦。 故而整件事情来说,还终究是措吉达真本身的欲念为祟才是关键,画魔不过是极其巧妙地将其释放了出来而已。 其实若是措吉达真现在不被释放,恐怕以后其毒侵入五脏六腑,还终究依然逃不过一个走火入魔。 只是待他功力深厚的时候再走火入魔,恐怕相比今天,只会为祸更甚。 不过就在众僧一时间感觉到自己被吸住,甚至都难以脱身之际。他们突然听得“铛”地一声,自己按在措吉达真的掌心猛地一热,霎时间就有一种稍稍松动的迹象来。 “咦?!” 突然而来的助力令得场中众高僧全都心中一喜,毕竟从刚刚这一下感觉,肯定是有人找对了方向。 只要对方继续出手,那么彻底从措吉达真的身体上脱困,将不再是奢望。 就在众僧心头刚浮起这一丝念头之际,只听得“铛、铛、铛”。霎时间宛如密集的爆豆,又好似沉重的山响。 众僧这才看见,玄济大师这会宛如一尊怒目金刚,浑身散发出异样的神光。 这神光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大道之力,以至于每一次砸下,那措吉达真竟然都能被砸缩了一分! “这是......技近乎于道?” 就在法王心中微微一惊之际,谁知下方的解溥宗突然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大叫道:“神乎于技!神乎于技!” “神乎于技??”这一下下方的众人全都热闹起来。 其中不明所以的,还伸长了脖子,听着懂行的人在那里分析道:“看来这玄济大师果然不愧是我南蛮的一代炼器翘楚。” “我还担心过他比不过这措吉达真,如今想来我实在是有些眼瞎。” “看来之前大师达到了技之巅峰,摸到了道境的边缘。只不过因为未有晋级,所以才迟迟未显!” “你们看,大师这一锤羚羊挂角,这脸上的光辉,这强壮的身姿,还有这.......这每一锤,都仿佛锤到了咱的灵魂深处啊!” 还有人赞叹道:“近乎于道!近乎于道!哈哈哈!果然到了最高处,百艺相通,老夫之前还觉得修炼时有几处关隘难以明白,没想到眼下竟然豁然开朗!豁然开朗啊!” 显然玄济的突然出手不但令得场下众人纷纷赞叹一片,就连场上的诸多和尚们也觉得掌心的粘力越来越浅。 他们只觉得措吉达真仿佛变成了玄济锤下的一块镔铁,不但被他锤得浑身发红,而且还渐渐仿佛有缩小、融化的趋势。 “呯!呯!呯!呯!” 就在众人几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和玄济这专注的一锤一锤几乎同时起落。不由得直接被他摄住了整个心思,根本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之际。 就见得措吉达真已然在玄济的锤下,浑身冒出了绚烂的花火,又缩小了大半。 突然只听得“啵”地一声,首先是法王或许是众僧中功力最为深厚。他猛地缩手,终于将自己的手掌从措吉达真的身上拔了出来。 不过就在他刚一落下,还想说些什么之际。又听得“啵、啵、啵.....”以枯荣大师领头的雷音寺诸僧也纷纷脱困出来。 只见得枯荣一脱身出来,就高宣佛号道:“惭愧惭愧,老衲修行许久,竟还没有玄济师侄心无旁骛!” “老衲眼下获益多多,此行之后,立刻回山。放下一切,不参透枯荣之法绝不出关!” “阿弥陀佛!恭喜师叔!”显然枯荣尊者一脸恬静模样,令得雷音寺众僧顿时明白,困扰枯荣大师的道法关隘或许已经去除。 未来虽然大道依旧有种种磨难,但恐怕已成通途。因此众僧一齐躬身,脸上俱都露出欢喜之象。 只剩下法王一人,阴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玄济心无旁骛地继续一锤一锤,将本身已经红得发透的措吉达真一点点锤成本来大小。 就连他眼中的红光也逐渐褪去,变得一片澄净。 就在此时,就听得最后“铛”地一声。仿佛就如同八景鸾舆、九光宝盖;声奏玄歌妙乐,咏哦无量神章。 一时间宝花真香一齐涌出,瑞霭漫虹光。在众修士目眩神迷之中,就见得措吉达真身上的火红陡然褪去。一个簇新的他双手合十,低眉敛目地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四八二 是彼还是非彼 “这是......” 一时间众修士都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能将人当器来炼。 因此见着宛如重获新生的措吉达真都有些把握不准,此措吉达真到底还是不是彼措吉达真。 还是法王突然“阿弥陀佛”地道:“善哉善哉,万事皆空,唯有因果不虚。” “放下过去,不忧未来,不着现在,措吉达真,还不拜谢玄济大师!?” 说完飘然上前,就想要将措吉达真直接引走。显然这次比试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因此硬是想要念几句佛偈,将玄济大师的功劳,引到因果报应之上。 如此一来,就变成了措吉达真合该此劫,而玄济不过恰恰是措吉达真的因果牵扯之人罢了。 可谁知他刚一上前轻轻一引,就讶然地发现,措吉达真的身上竟然空空荡荡。已经成了凡人一个,哪有一丝一毫的法力在身? 就在他心思一沉之际,谁知措吉达真并不是向玄济拜下,反倒是朝着自己拜了下去,念诵道: “十方世界中,三世人师子。清净身语意,遍礼尽无余。行愿威神力,一切如来前。复现刹尘身,一礼刹佛尘。无尽法亦然,深信诸佛满......” 边念边行了一个最为庄重的大礼,然后摩禀道:“小僧死中存活,是措吉达真,亦非措吉达真。” “小僧此后不着其名、不着其身、不唯其法,一切过往种种,俱都烟消云散.......” 说完又唠唠叨叨许多,显然这是准备彻底过去的自己断绝一切。把法王听得脸色铁青,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大彻大悟,那你就去吧!” 说完袖袍一挥,退回高台之上,不再瞧他一眼。而措吉达真则又朝着四方拜了一拜,这才踉跄而出,彻底消失在众修士的眼前。 就在众修士还在为措吉达真唏嘘之际,谁知解溥宗突然上前,一把握住玄济大师的手道:“大师手段高妙,胜似再造。” “在下青凝谷中,恰有一俊杰后辈。早些年走火入魔,以至于全身经脉扭曲成了一个废人。” “还请大师慈悲则个,渡人于苦海,功德无量啊!” “对对!” 解溥宗这个表现顿时提醒了一众修士,之前大家都把玄济当成炼器大家来看。 可眼下既然有了措吉达真这一活生生的例子,立刻让众人又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宝藏一般。毕竟正如解溥宗所说,谁家门派没有几个令人扼腕的晚辈? 有人是走火入魔,有人是强行闯关以至于岔了经脉,眼下岂不是全都有了机会? 就算是最后如措吉达真成为俗人,也好过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中悲惨度日。 更不要说天下间还有那么多天材地宝,只要能让人恢复完全,说不定就有办法能让他们重新修炼。 想到这些的众修士立马“嗡”地一声,场中一时大乱,更加热情了数倍地围了上来。甚至就连枯荣大师和法王等人何时退走的,都已经无暇顾及。 至于千云生则自然也悄悄退走,和画魔重新来到云梦城的云头之上,与边上站着的鱼女笑道:“这一下玄济大师倒是有的忙了,玉仙子不会怪我,又给大师找了许多事吧?” 鱼女则捂嘴笑道:“那呆子事情越多,反倒越是高兴。再说了他这一次晋级,还是法如大师的功劳多多呢!” 千云生见鱼女拿他在雷音寺的法名开玩笑,摇了摇头道:“小僧只是适逢其会,关键还是那措吉达真乃是被法王硬拔上来。更不要说玄济大师早就内丰盈满,缺的只是顺水推舟这一下罢了!” 鱼女见千云生也拿自己曾经在雷音寺的身份开玩笑,更是嘻嘻笑道:“那倒未必,若不是那枚南明离火,那还不知要蹉跎多少时光。” 说完掏出一物道:“那呆子让我将此物交给法如,想来或许对于法如晋级之时,有些卑益。” 千云生点了点头,知道鱼女一再强调法如,说明玄济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这也说明他们之间的信任,还依然如雷音寺时一般,未打分毫折扣。 于是郑而重之的将这个有些像琉璃盏的东西接了过来,见得里面一汪琥珀状的清泉。就听得鱼女笑道:“那呆子说你整天东跑西跑,想必定力不够。” “而佛家最重此道,因此此物想来对你还能有些用处。” 而千云生笑着则大喜道:“清心明境之物!哈哈,还是玄济大师知我!” 画魔则在一旁也点了点头道:“我本来以为你为此还得花些功夫,没想到你倒是运气不错。既如此,那咱们就快些去将那洞府收下吧!” 说完带着千云生和鱼女两个,重又回到东海之上。 他们带着鱼女顺着那小岛绕了两圈,就见得鱼女嘻嘻一笑道:“此事又有何难?你们看好就是!” 说完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个鱼池,这鱼池宛如缩小了的五花海一般。就见得她选准方位,念念有词。 从里面摄出一团毛茸茸之物。这毛茸茸之物看着颇为可爱。可千云生用神识看到,此物分明有九个脑袋。 这九个脑袋蜿蜒曲折,才令人看着人畜无害,好似水草似的,缩成一团。 而鱼女将此物捏在手心,默默念咒,然后朝着海中轻轻一抛。 就见得此物刚一落进海中,就陡然变大。一时间宛如庞然章鱼,浑身鼓涨出数千倍的大小,朝着海中一扎下根来。九个宛如巨龙般的头颅陡然伸出,霎时间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千云生见此物一时间搅动海面,声势惊人。就听得鱼女在一旁笑道:“从你们给我的图鉴看,这九头虫倒是这老龙的克星。” “嘻嘻,咱们只要稍待几日,这九头虫恐怕就能遍布这个海域。” 千云生则哈哈拍掌大笑道:“不要太多,只要一段时间。这九头龙到这海域巡梭一遍,恐怕那老龙就再也不肯多呆了。” 果不其然,只见得这九头龙刚一掀起风声水势之际,从那小岛的方向,就涌出一大片云来。 这云头聚而不散,从其中刚探出一只苍老的龙头望了过来。就立马见得它的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直转起来。 一四八三 一岛同晋双级 而那金龙一见到下方的九头蛇正在肆掠,令它不由得聚集在身边的云气都猛地一颤,差一点就把持不住。 而同一时间,只见得它极为小心地伸出一根龙爪,朝着那九头蛇轻轻一点,就见得那九头蛇中的某个蛇头直接折断。 而随着这蛇头“啪”地一声,立刻就宛如落地生根一般,又长出一个新的九头蛇出来。 这新的九头蛇初时颇小,可数天之后,就变得有成倍大小。显然再给些时日,定然就能跟之前的九头蛇一般大小。 至于那之前的九头蛇虽然断了一个蛇头,但是却没过多久,又长出了一个新的蛇头出来。简直就宛如生生不息、不死不灭一般。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那老龙稍一试探,立刻就缩到一边。待见得那九头蛇果然和它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立刻就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干脆不管不顾地将噬鲸、避水金睛兽、化蛇三族的族长一起叫了过来,气急败坏地命令它们限时将这九头蛇清出这片海域。 但谁知三大族长竟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如愿,反倒是一个个弄了个灰头土脸。 原来这九头蛇在上古时期,有个更显赫的名字,名叫相繇。传说相繇不但剧毒,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且尽成淤涂之地。 当年相繇被大禹斩杀,它的周身直接化为了毒液污染了整片地域。最后大禹弄来了息壤用土埋之法,结果连埋三次,竟然三次全都失败。 这导致大禹也只得彻底将那片地域划绝,并在四周设高台,祭祀诸神用以镇压。 可相繇虽死,但是在其污秽的土地之上,最后就出现的是这种九头之物。 因此此物看似极好扑灭,但其实它一旦死后,其身躯渗入大地。不但会长出新的九头蛇来,而且更加难缠。 因此三大族长一连忙了三月,不但没有杀灭分毫,反倒是令得这九头蛇越杀越多。 以至于三大族长都有些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惹得那老龙更是吹胡子瞪眼,将宫内宝物一卷,直接拂袖而去。 这表现也令得云头上的鱼女咯咯笑道:“这老龙倒是演得一手好戏,心中虽然怕得要死,还非要硬撑了三个月,搞得好像是三大族长欠了它的一般。” 千云生则也摇头笑道:“三大族长这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再加上那么多宝物被老龙卷走,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说话之际,下方三大族长也是你怪我,我怪你。 首先惹得化蛇族长负气而走,很快噬鲸、避水金睛兽两大族长也一拍两散,这一下整个小岛终于沉寂下来。 而鱼女则看准时机落了下去,将那九头蛇一收。对于千云生盈盈一拜,这才回转南蛮不提。 至于画魔则掏出画魔笔来,又朝着那海中轻轻一点,立时间又有不少九头蛇涌了出来。 这一下任谁看到,恐怕都会以为这片海域已经被九头蛇给霸占。 直到此时,千云生才终于走入到那海岛之下,在画魔的护法下,一方面悄然提升灵脉,另外一方面则终于真正开始放下一切,安心闭关起来。 如此近百年之后,就在黑蛟一族喜气洋洋地迎接它们的第九百名新生黑龙之际。 突然从小岛的方向,无边的黑云卷起风浪,令得整个小岛仿佛就像是深深地沉浸在一个古怪的巨大漩涡中一般。 这漩涡的周围银蛇乱舞,如同就像是无数的劫云一层垒过一层。天地间都好似一个漏斗般,被这巨大的漩涡给连接了起来。 “渡劫了!渡劫了!” 在漩涡的外面,空空儿和众多恶人全都眼露兴奋之色。互相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这一下袁蛇神渡劫,我云海城也终于有高阶修士了!” 说完就见得笑头陀还恭敬地托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出数件宝物金光乱晃,递到一头并不耐烦的金龙面前,哈哈笑道:“有请上仙费心护法则个!” “嘿嘿,好说好说!” 那金龙一件盘子上的宝物,立刻脸色由阴转晴。笑眯眯地将宝物一收,立时间变出真身。轻啸一声,扶摇直上。 霎时间这金龙就涨到数千里长大小,金角金鳞金甲无不威风凛凛。 只见得这金龙怒吼一声,立时间真真是一头巨龙吸水,霎时间令得周围的灵气全都朝着这漩涡处涌去。 它这一极为强悍的表现,令得下方众人也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这龙族善于行云布雨还真是名不虚传。 至于那金龙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因此见得聚拢了这么多灵气过来,还卖弄般地哈哈一笑。又故意龙躯一摇,扩大了几分,再朝更远之处聚拢了更多的灵力。 但谁知下一刻,那漩涡仿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竟然将这金龙聚拢来的灵力吞噬地丝毫不剩。 令得那金龙不由得本来还颇为猖狂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只得再一次大吼。霎时间胸膛鼓得老高,这一下终于天地间有了些许模样。 只见得先是远处轰隆隆传出爆雷之声,接着天地间都似乎突然暗了下来,无边的风雨刮得海中的生灵全都卷上了天。 “不够!再来!” ...... “不够!再来!” ...... “不够!再来!” 可怜的是,就算这金龙不管如何拼命,竟然五次三番之后,甚至都累得快吐了舌头,才终于将那无边的漩涡给彻底填了个干净。 而就在金龙都在奇怪,为何人族修士渡劫,会用到如此庞然灵力的时候。 天地间竟突然豁然开朗,一时间那巨大的漩涡全都被那小岛吸了进去,涓滴不剩。 霎时间,从厚厚的云层中射出的唯一一缕阳光,直落到那小岛之上。令得小岛云开雾散、清风晴霁,佳花美木、鸟鸣鱼跃,仿佛就如同世外仙境一般。 而小岛之上则站着一名人族修士,突然长啸一声,其声穿云裂石,不正是炼虚修为的袁蛇神又是谁? 只见得他身形轻轻一闪,就来到高天之上,对着那累得半死的金龙执礼道:“袁蛇神拜见上仙!” “罢了罢了!”既然那金龙亲眼所见是袁蛇神晋级,也算是完成任务。再说它已然累得要死,更是懒得再理。 因此勉强受了袁蛇神一拜之后,立刻逃也似的身躯一闪,直接就没了身影。 一四八四 体悟仙人之感(祝大家新年快乐!) 而就在上方的袁蛇神等人庆祝之际,下方的千云生则也脸露微笑,感受着自身与天地间的灵力勾连起来,再无阻碍。 如果要说化神还仅仅是中阶修士的话,那么炼虚就是名副其实的高阶修士了。 到了这个时候,修士就基本上脱离了天地间的阻碍,与天地融为一体。以后最为重要的就是感悟天地间的种种变化,寻出自己最终的那个道来。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还有他这门功法给他带来的惊喜。那就是他不仅仅能感悟天地的同时,还能直通幽冥。 如此一来,相当于他同时拥有了别人多一倍的体悟机缘。不仅如此,这种体悟还完全不同。这一点,在高阶修士中更是极为罕见。也因此,他这门功法的强悍才真正显露了出来。 只见得他掌心轻轻一握,立时间一道阴泉缓缓从指缝间流出。仿佛在虚空中穿过奈何桥、黄泉地、九幽府、十殿阎前,又重新归于十八层地狱之间。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轻轻一闪,天道种子簌然发动,直接将他拉回到黄泉小世界。 就见得此时的黄泉小世界已然大变了模样,众多鬼怪的狰狞相貌已经褪去了许多。尤其是各大部族之间,开启灵智的鬼怪也已经大大增加。 照着千云生神识的匆匆一瞥来看,若是之前十之有九都是未开灵智的鬼怪,那如今恐怕开了灵智的已经十之有四。 更不要说天道种子现在已经开出九片叶来,长得几乎如参天之树。 令得千云生也颇为心生感慨,轻轻摩挲树干的同时,天道种子的九片树叶竟然也沙沙作响,回应起他来。 而就在千云生对于天道种子的回应惊喜之际,虚空中微微一晃,就见得海兰珠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这会的海兰珠身上鬼怪的样貌也淡了不少,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美感。更不要说她的气息在天道种子的加持之下,更是雄浑了许多。 令得千云生都不由得感慨,自己虽然有了进步,但感觉周围的人,一个都没有落下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欲魔。还不知道这百年时光,对方又将魔界整合成什么样子,一时间心中只觉得沉甸甸的,就连晋级的欣喜都冲淡了许多。 反倒是海兰珠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地道:“有了小月帮你管着还不满足,又在想你的天下大事?” 说完带着他遨游黄泉小世界,指给他看这黄泉小世界中点点滴滴的变化。还特意将天道种子每增加一片树叶,而多出的黄泉特产拿给他看。 令得千云生也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黄泉小世界已然初具规模,倒是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了。 而海兰珠此举也颇有深意,她看出千云生刚刚晋级,道心不稳,因此这才有意用黄泉气息为其涤体。 至于千云生本来也只是凭着本心,心血来潮之举,但是没想到这黄泉小世界竟然与自己如此契合。 因此干脆每日在天道种子之下打坐参悟,剩余的时候则跟着海兰珠一起,亲自走过每一个村落。 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来他以为他这个“圣子”之前在黄泉小世界,只不过是惊鸿一瞥而已,小世界里的土着们应该还是更认海兰珠才对。 可是他却发现,竟然他走过的大部分村落之中,都有他画像,甚至还有些村落将自己的塑像与海兰珠并列。 “轰!” 更古怪的是,随着他走近这一幅幅画像和雕塑,竟然还能感觉到里面澎湃的魂力与自己产生激荡。 “这是.......是这些一个个的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上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积攒的愿力?” 千云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一刹那他仿佛像是与自己悠远的过去,产生了一丝共鸣。 这种共鸣是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 “哈哈哈!我明白了!”千云生在这一瞬间,终于觉得自己的气息开始融合。 “沙沙沙!”天道种子也它以一种特有的方式,梳理起黄泉小世界里所有的气息来。 而海兰珠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眸子里满是期盼地看着千云生的气息,从一个仿佛满是碎片的瓷器。逐渐地用这一缕缕的愿力,将这些缝隙填满。 “原来这就是仙人的感觉!”千云生闭上眼睛,仿佛再无外物。这一瞬间他好似感觉到了天地间变成了一个混沌的母胎,再也没有灵力、魔力、怨力、死气等等的区分。 一切似乎都变得浑圆如意,仿佛像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极一般,再也不能分离。 “轰!” 这一次随着他再一次睁开眼来,他眼中的世界如同就像是天道生灭一般,明暗不定。 “原来这才是天道种子的深意!” 千云生身形一动,就再一次回到天道种子的身边。这一次除了海兰珠外,还有宫小月、解长老两个恭敬地等在一旁。 千云生知道随着自己功行圆满,是应该知道点外面的信息了,因此淡淡地点头道:“东海和黄泉小世界的事情我基本都已经知道。” “还是说说南蛮和魔、灵两界的情况吧!” “是!”解长老咧嘴一笑,嘿嘿道:“还是主子英明,闭关之前早就给咱们青凝谷定下了长远发展之计。” “如今咱青凝谷元婴七人,金丹数十,筑基更是不胜枚举。赫赫,现在咱们在南蛮,那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化神宗门了。” 千云生进来之时,就注意到解长老已经有了化神修为,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你晋级化神如此之快,看来龙虎山倒是没少喂宝贝给你啊!” 解溥宗则立马打蛇随上棍地表忠心道:“那还是主子送给他们的东西值钱不是?” “不过奴才化了三次才终于化成,嘿嘿,那黑白道人的脸我看都快绿了。最后还是用了龙虎山的王母池给奴才洗筋易髓,这才终于成功。” “哦?”千云生点了点头,让他上前伸手一探。发现他资质果然好了许多,不由得赞许道:“如此你炼虚之时,倒是能少费我不少手脚!” “炼虚?奴才还能炼虚?”就在解溥宗一阵激动之际,谁知千云生却哼声道:“那也要看你后面的表现如何,值不值得我花这么大的代价!” 说完从袖中又掏出一个傀儡出来,吩咐道:“这次闭关之际我又领悟了许多,包括这傀儡之术也有大进。” “正好你青凝谷的傀儡之术,恐怕在南蛮都拆解的差不多了。上次我就发现,你们至多只能做些金丹修士的生意。如今百多年一过,恐怕更是不如。” “既如此,你就将这只傀儡之术给传下去。想来这次提升之后,应该能满足元婴修士所需,对于我后面也正好合用!” 一四八五 荒藤间的暗战 青凝谷如今一派喜气洋洋,三派与正道今年在南蛮最重要的大会,将在这里开启。 这是莫大的殊荣,也是莫大的责任。因此自掌门以下,自然是铆足了精神,无数的傀儡几乎遍布于青凝谷的方方面面。 哪怕就算是三大派那些眼高于顶的弟子们,也不得不暗叹一句,南蛮傀儡第一宗门,果然是名不虚传。 天叟则站在早早给自己准备好的奢华穹庐之内,负着双手,盯着远处数座滚滚浓烟的山火,正在不停地喷发出震人心魄的力量。 可是在修仙者的妙手下,这些奔涌而出的猩红色泥浆,直接被引入到一个巨大的金色凹槽之中。 紧接着,又顺着山势和凌空飞渡的几道金色天虹连接在一起,一齐朝着下方,那被巨大飞剑劈开的天堑中灌去。 至于冲天的浓烟和刺鼻的硫硝之味,则和着滚滚热浪,被风符类的阵法弯曲成天空中盘旋的漆黑巨龙,朝着另一座更矮的锥形山口里灌去。 而山口的开口处,除了一座庞大得宛如水车般的巨大之物,横跨在锥形山口的中央。不停地被浓烟吹动,“呼噜噜”的滚滚作响之外。 内里更是叮叮咚咚的声音不觉于耳,让人一听便知,里面定然又是一副极其忙碌的模样。 反倒是仿佛永远灌不满的天堑之中,则是无数的荒藤疯狂的漫长。它们顺着堑边不停地匍匐而出,又被守在天堑两侧的修士执着利刃收割。 这些被收割的荒藤们,则被青凝谷内早就等在一旁的凡人们,有条不紊地用薅、沤、剥、洗、编等好几个步骤的处理下,最后穿搓成型,盘成极重的一捆捆大卷。 再用数头被修士驯服的,壮牛般灵鹫拉着的大车载上。穿过群山脚下,被开垦出来的一片巨大草甸般的中阶灵田后。送到更远处,搭满在半空中的无数屋檐的山口。 而这些送来的成捆荒藤们,大部分被挑挑拣拣之后,低阶和中阶的被早就等在这里的别派执事直接订走。最高阶的则是送到穿过山口之后,更加中央的一片被阵法特别保护起来的巨大高山之中。 这坐高山曲水流觞、青翠欲滴,仙鹤成群,宛如仙家之境。它既是青凝谷的最高峰,更是整个青凝谷的核心。它如今就仿佛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连接着数十片如刚才那样的荒藤取割之地。 而这些遍布在高山的核心阵法周围,荒藤取割之地的更外围。则是更多连绵的山峰,夹杂着无数被凡人伺弄的低阶灵田,正在等待着新的开发。 “没想到小小青凝谷就有如此潜力,当年倒真是小瞧了这片凤陨之地,否则说什么也不能让龙虎山占了这个便宜!” “当年这片地块可是够大,哪怕分成三块都是绰绰有余。可惜方圆之内,只有这一座元婴灵地,否则哪怕分成三个金丹宗门,互相制约,如今咱们也要有利的多。” 天叟耳边响起的是地叟的声音,显然连他也没想到,当年因为这凤陨之地的情形实在太过糟糕。灵田狭小不说,普遍品级也不高。 还时常会遭到熔岩喷发的侵害,为了弥补种种不足,因此这才有意将地盘划得大了一些。 但谁知道,却造成如今青凝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尤其是他们卖上傀儡之后,腰包鼓得更足,以至于就连地动之害,也被他们不惜本钱的使用更好的材料而被抵消。 像他们脚下的这座穹庐,基底竟然用的是三阶灵材。更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阵法遍布左右,以至于坐卧其上,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地动的影响。 这种低调的奢富程度,哪怕是他们见惯了奢华的青云山,都感觉到了一丝嫉妒。 “呼!”与地叟心照不宣的天叟狠狠地呼了口气,才转过脸来冷哼地道:“要不是如此,龙虎山为何今年会一力张罗,非要把我们安排到青凝谷来办?” “哼!不过是向我们耀武扬威罢了!” 地叟则有些担忧地道:“这青凝谷眼下倒是隐隐成了南蛮一巨,那龙虎山又花大力气把那姓解的弄成化神修为。” “现在除了雷音寺等寥寥几个之外,如今在南蛮可以压住他们的门派竟是不多了。” 说完摆了个切瓜的手势,哼声道:“依我之见,莫若咱们干脆......” 谁知那天叟冷笑一声地道:“有龙虎山罩着,又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这青凝谷有如缩头乌龟,埋头躲在这里专心制造,就算你把解溥宗杀了,对这门派的壮大又能有什么阻碍?” “难不成你还能将这凤陨之地,给彻底掀了不成?” “这......”地叟略一沉吟,就听得天叟赫赫一声,转头盯着远处那宛如盘龙的滚滚浓烟道:“你难道没有发觉,最近的荒藤生意,已经变得和之前不同了?” “你是说,咱们控制的几个宗门,也弄出了好几种极为实用的傀儡?”被天叟提醒,地叟眉头一扬立马醒悟。 可旋又紧皱道:“可是这些荒藤傀儡虽然制作更精,但是却受限于荒藤所产,恐怕还是难以与青凝谷相争啊!” 谁知天叟却呵呵道:“谁要与青凝谷相争?我只让他们将这些傀儡的价钱削至本钱。如此一来,这青凝谷的傀儡自然销路日蹙。” “毕竟咱们青云山可以不赚这份生意,可他龙虎山还在每年等着青凝谷的上供呢!” “哈哈,我就说为何龙虎山张罗着要把大会放在此处,看来未必没有为青凝谷撑腰的意思。”地叟冷笑一声。 接着摇头道:“可惜这荒藤傀儡已经遍布南蛮各处,就算龙虎山有心,也绝想不到这傀儡的价格一日日缩减,却是到底如何,恐怕还会觉得是这荒藤产出太多呢!” 说完又沉吟道:“不过若仅是如此,最多也就是拖延一些青凝谷的发展罢了。” “想来假以时日,他们终究会成为炼虚宗门。到那个时候,就连这大会可也就有了他们一席之地了。” 说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轻嘶一声,望向天叟道:“如此说来,如今新出来的另外一块地火之地,你是势在必得了?” 天叟被地叟说中心思,仰天哈哈大笑道:“正如你所说,咱们现在只是暂时拖慢这青凝谷的脚步。” “可若是有了这沩茏之地,咱们只要放上一炼虚宗门与其相争。凭着这炼虚宗门的底蕴,哼哼!我看这龙虎山还能得意到几时!” 而就在天叟说话之际,另外一边的第二十七届分封大会,也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人人的眼睛都盯着其中看似并不起眼的一块灵地,要知道这块名为沩茏的地火之地。虽然仅有数个山头,才有青凝谷的二十分之一。 可地火力之强,面积之广,却也已经是南蛮仅次于凤陨之地的存在。 毕竟现在谁人不知青凝谷的发家之道?再加上这沩茏之地要求不高,仅仅是元婴宗门就能换取,因此自然引得诸多宗门,甚至不少中州的宗门也都为专为此地而来。 反倒是解溥宗似乎老神在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毕竟他自家的灵地内,还有一大半山头来不及去用,自然不用急着再去争这沩茏之地。 但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大家全都摩拳擦掌之际,突然就听得主持之人高声道:“炼虚宗门玉笥宗换领沩茏之地,其余功绩,情愿抵换灵石、阵法!” “什么?!!”一时间众人大哗,虽然这傀儡生意赚得颇多,可主要顾客全都是炼气、筑基、金丹这样的低阶修士。 炼虚宗门一个个都是财源广阔,照说绝不应该会看上这点。再说凭他们的功绩,明明可以换一炼虚灵地都绰绰有余,上面物产更丰。 故而别的不说,稍有知识的人略一换算,都能知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一门亏本生意才对。因此众人均都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上面竟然也会看中这小小的元婴之地了? “有问题!有情况!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就在众人纷纷窃窃私语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解溥宗反倒是不声不响,又凭着这十年间攒下的功绩,稳稳地换了一块还算不错的金丹高阶灵地。 又用此灵地与人交换之下,将紧贴着青凝谷的一块贫瘠金丹灵地收入囊中,将它们与青凝谷再一次连为一片来。 一四八六 南蛮内的涌动 沩茏之地,玉笥宗新起的大殿富丽堂皇。 身为玉笥宗南蛮分支的掌门,太古子志得意满。虽然他以自己的化神修为,来到这沩茏元婴之地分明乃是屈就。 但一方面他相信凭着玉笥宗的实力,这里不日就会被宗门提升为化神灵地。 更为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会被宗门安排来掌握这一宗之地,最为看重的还是他对于傀儡之术的理解能力。 “荒藤.....”望着手中这小小的不起眼之物,匍匐在自己的掌心,太古子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一来南蛮之后,就立刻积极布局,宗门的要求是要他一来之后,首先先将荒藤大规模种出。 然后再琢磨出几种比青凝谷更加好用的傀儡出来,并稳定出产之后,平价向南蛮众修卖出。 如此一来,只要不出数十年光景,就算不能跟青凝谷分庭抗礼。想必凭借这里荒藤的产出,拿下青凝谷十之三四的份额应该不是问题。 更不要说这傀儡价格,只要能被他们死死压住,恐怕到时候青凝谷还会出现卖一只傀儡,还要倒贴钱的场景。 不过显然太古子还嫌这时间太慢,他眼下正是化神冲击炼虚的关键时刻。 之所以他还愿意远赴南蛮,还对付一个小小的青凝谷。是因为青云山的天叟已经跟他承诺,若是此事功成,就愿意开放青云山的“研剑天”助他一臂之力。 要知道青云山的“研剑天”百年一开放,名额极其稀少不说。更为关键的是,若在此处晋级炼虚,不但能借用青云山庞大的灵力,还能利用这“研剑天”里万千剑气精粹自身。 如此一来,不但能提高他起码二成晋级的可能。更为关键的是,此番精粹之后,更是对于他日后的大能之路也益处无穷。 因此怎么能不让他动心! 不过他的心思与天叟又有不同,这一次的“研剑天”还有十二年就要开启,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他又要枯等百年时光。 因此对他来说,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在这十二年间,将青凝谷彻底压住! 故而他一来南蛮,第一件事情做的,就是将南蛮所有有名有姓的商户召集到这大殿之上。 不为别的,其实只为了一件事:“要钱。” 因为他深知,别看玉笥宗家大业大。可是指望总宗拨钱下来,却是一件求爷爷告奶奶的事情。 更不要说宗内还有人还想扯他的后腿,最不济也不愿意看着他在这一次“研剑天”开放之际,就进入其中炼虚成功。 要知道身为炼虚宗门,每再多成功晋级一个炼虚,那都是对于宗门内部力量的极大改变。 因此这件事情,他要想迅速成功,就绝对不能过于依赖宗门的施舍。 故而他将众商户集中到这大殿之上后,立刻开口,将整个南蛮一分为八。并以玉笥宗未来四十年,在这八个大区的独家傀儡交易之权为饵进行拍卖,要求众商户价高者得。 果不其然,众商户反应颇为热烈。尤其以一个名叫长安小筑的商号最为积极,竟然一口气拿下了三个大区的傀儡交易之权。 这么一来,太古子略一盘算,就在心中笑开了花。现在他有了白花花的灵石,不要三年时间,他就能将这里开拓完毕,直接将荒藤的产量拔至最高。 到那时候,再加上总宗那边陆续交拨而来的灵石。他有信心,凭着傀儡交易,十二年内,抢下青凝谷交易的半壁江山,绰绰有余。 因此他对于长安小筑提出的一个小小忧虑,并未在意,而是直接开口道:“诸位有此忧虑,老夫感同于心。” “诸位担忧南蛮战事有变,或者荒藤傀儡价格浮动......不过嘛,此事事属机密,老夫虽然不便说得太多。但老夫可以给各位透个底,诸位绝对可以放宽心就是!” “呃,前辈,非是晚辈等不信前辈,不信玉笥宗。前辈也知,我等只是南蛮掌柜,还须向总号汇报,若是没有一点真凭实据,实难向总号交代。” 太古子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但终于还是看在灵石的份上忍了下来,冷冷地道:“那诸位又待如何?” “此事倒是好办,只要前辈以玉笥宗的名义,承诺若是有什么变故,玉笥宗负责将傀儡收回,那此事我等还有何忧虑?想必也能向总号交差了。” “哼!”太古子心中冷哼,这些商号倒是一个个极为滑头。如此一来,他们只有赚多赚少,却绝没有亏本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他本来准备干脆拂袖而去。但一想到“研剑天”,还有掌门的殷切希望,他还是最终忍了下来。 毕竟这种情况只是万一而已,以青云山的布局看,他只笑这些掌柜们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因此他大手一挥,颇为干脆地与一众掌柜签下交易。顿时间,就见得整个沩茏之地就变得如火如荼起来。 不仅仅见得一座座山头被大型阵法和灵光闪闪的宝物笼罩,还有一批批的修士和凡人被调到南蛮。 其中绝大部分凡人和修士彻底放下手中的一切,在太古子的指挥下,全身心地投入到荒藤傀儡的大业中来。 毕竟与青凝谷一步步摸索出来的不同,太古子想要将这些凡人和修士,在短时间内变成可以大规模出产傀儡的合格之人,还是得花他不少的心力。 不过显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数年内,在第一只傀儡成功地按照他的想法弄出来后。短短不到大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成功向各大商户交付了十多批傀儡之多。 甚至他本人还专门周游了南蛮各地,细细比较过自家傀儡出现时低阶修士们的反应。 果不其然,因为价格的缘故,再加上他对于这些傀儡的改进,立时间就受到了众多修士的热捧。 这令得他终于放下心来,一回来后,就已经开始美滋滋的思考青云山的承诺,和自己炼虚的事宜来。 但谁知就在他暗自得意之际,突然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个修士,握着一个傀儡大声道:“师傅,不好了!你快来看看这个!” “这是咱们门下修士刚刚所得,不敢怠慢,就立刻送回宗内!”说完灵气轻轻一点,就见得这傀儡立时间“呲啦”一声,身躯一下变得极为高大,显露出元婴修士的修为来! 一四八七 修仙者的规则 “这是......”一瞬间太古子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天灵里透了进来。因为他分明可以看出,眼前的傀儡与荒藤傀儡既有相同,又有极多的不同。 相同的在于,他们的主体依旧用的是荒藤而作。只是在一些关键部位,才用上了更加高级的一些灵物。 可不同的在于,这傀儡露出的实实在在的元婴气息,还是令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按照修仙界情形。一般来说,不管是任何傀儡。除了一些天赋秉异或者颇有家学传承的,可以同阶修士炼制相同境界的傀儡之外。 绝大多数傀儡,还是需要用高阶修士来炼制低阶一些的傀儡。 像炼气傀儡,一般都是用筑基修士去炼制,筑基傀儡用金丹修士去炼制。毕竟这个世界还是低阶修士为多,因此能炼制的人也多。这也是为何大量的都是低阶傀儡,在修士中流通的缘故之一。 甚至高阶傀儡的价值,与低阶傀儡的价值可不是一加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价格往往呈指数级的上涨。 因为试想一下就能明白,就算对于高阶傀儡的需求供不应求,可是愿意炼制高阶傀儡的修士却是寥寥无几。 这一点和炼器修士也颇为相像,像玄济这般能够一边炼器还能一边晋级。将自身的感悟融入自己炼器之道的,那几乎是少数中的少数。 但就算如此,哪怕玄济大师毫不休息,日夜炼制,其实一年也炼制不了太多东西。 这还是雷音寺在后面全力支持的结果,如果炼制环节上的一切都需要玄济大师费精力的话,那恐怕他能出产的那就更是稀缺了。 因此相同的道理放在傀儡这也是一样,青凝谷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只能大规模供应低阶傀儡。 除了千云生没有时间升级傀儡之外,另外一个最主要的问题,自然是青凝谷并没有太多高阶修士。 可眼下对于太古子而言,他立马能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可是元婴傀儡!要知道就算把解溥宗这个化神算上,满打满算现在青凝谷也不过就是一化神三元婴而已。 哪怕把他们全都安排,不眠不休一起动手,能够炼制出来的元婴级傀儡绝不会多。 能供应他青凝谷自己恐怕都有勉强,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富裕到随随便便就能轻易在坊市中购得的程度呢? 因此他的第一句话就问:“这傀儡竟然出了许多?” 得到徒弟肯定的回答后,立刻簌然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快!再去搞个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多少这样的傀儡!” “是!”就在这弟子刚刚躬身之际,突然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弟子道: “师傅,青凝谷突然宣布,以后的荒藤傀儡的价格直降一半。这么算来,甚至比我等制造出的傀儡还要便宜了!” “嘶!怎么可能?!”太古子第一的反应就是不信,毕竟他身为此地的当家人,自然清楚制作这荒藤傀儡需要的每一个环节。 哪怕以他之能,玉笥宗家大业大,全力支援给他所需的修士,也绝无可能做到此事。因此他更是不信,就凭青凝谷能有此能耐。 “师尊!师尊!南蛮各大掌柜齐聚迎仙楼,急着要找您商议呢!”谁知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弟子的禀告之声。 令得他一拂袖道:“走,去看看。” 说完带着徒儿一齐来到迎仙楼,就见得众掌柜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到太古子立刻就围了上来。 这个道:“前辈,晚辈刚刚入了一大批傀儡,就听到青凝谷大幅调低傀儡的消息。这.....这.....这一下困死了这么多灵石,店内别的买卖立马就捉襟见肘了啊!” 那个道:“前辈可要快些拿出个办法,如今已经有散修嚷嚷着要上门来退货了.....” “慌什么!” 太古子冷哼一声,仿佛胸有成竹般坐到主位,将化神气息放出。略一环伺。立时间就压得全场无声。 然后才听得他冷哼道:“这件事情到底真假如何,你们可不要轻易被青凝谷给骗了!” “再说了,一半价格....青凝谷手上又有多少傀儡,能顶得住如此消耗?” 谁知他这话一出,边上一个掌柜拱手道:“前辈有所不知,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据我们所知,这一次傀儡之所以能调降一半的价格,实则是因为其可以不依赖修士的修为炼制傀儡。” “不依赖修士的修为?怎么可能?”太古子显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言语,不停地摇头。 要知道傀儡制作真正的大头,恰恰就是在傀儡修士之上。毕竟不管是荒藤还是地火,可以说并无多少本钱,所需的无非是一些粗笨的人力罢了。 而且这些人力随着青凝谷逐渐优化,已经可以令得不少环节都由凡人承担。 这又不得不说当年青凝谷的远见,当时刚入南蛮之际,多少门派都把凡人当成负担,弃之不顾。 只有青凝谷乘机搜罗凡人,虽然一时间压力剧增,但是顶过这段时间以后,不但局面渐渐好转。而且他们还因此被逼得特意总结出许多办法,令得凡人也能参与到炼制傀儡里来。 如此一来,这些凡人不但不再是负担,反倒是成了极为重要的资源。 更不要说这些凡人当年被自家宗门丢弃,几乎要身死之际,被青凝谷收留。因此感恩戴德,反倒是对于门派的向心力更浓。 因此二十年后开始,不但凡人有了用处。就连其中,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好苗子入了登仙大会,成了青凝谷修士极为重要的补充。 如此循环之下,才终于成就了青凝谷如今的局面。 故而当年青凝谷收留凡人之际,南蛮不少宗门也是一样露出太古子今日的表情。 毕竟大部分情形,都是凡人难以参与修仙者之事。这条规则,虽然算不得修仙者的铁律,可也近乎根深蒂固,因此才被青凝谷占了便宜。 所以太古子就如之前的南蛮各宗派一般,又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自己那早就已经根深蒂固的认识? 但显然眼前的形势已经由不得他不信,尤其是各掌柜拿出了更多的傀儡之后。太古子没想到自己心中一狠,做出了一个令得他后悔终身的决定。 只听得他双目中露出灼灼光芒,冷哼一声地道:“诸位放心!且以半月为限,此事容老夫详查一二。若是青凝谷真能办到此事,我玉笥宗自然也毫无问题!” “诸位这就回去,傀儡所售价格若有不足,一律由我玉笥宗补齐就是!” 一四八八 大风起于萍末 众掌柜得了太古子的承诺,总算是渐次散去。 但显然他们自家知自家的事情,因此众弟子全都忧虑地围了过来,这个紧锁眉头地担忧道:“师傅,青凝谷此举,岂不是向天下人宣布。” “哪怕他们傀儡发卖的价格,也比咱们产出傀儡的本钱都要低了?若真是如此,恐怕总宗那边也绝无可能同意我们,按这个亏本价格维持太长时间。” 那个则义愤填膺地道:“咱们还欠着这些商号那么多灵石,恐怕才是这些商号们着急赶来的原因。” “看他们今日前来,别看嘴上说得好听,分明就是来看看咱们玉笥宗,还能不能够还得上他们的灵石!” “行了!行了!”别看刚才太古子说得硬气,但他也知道,就刚才他这一句话,恐怕都得多丢出去十多万灵石。 虽然这十多万灵石对于玉笥宗九牛一毛,但若是长此以往做亏本生意,恐怕自家还能不能得到掌门的信任,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因此他刚才虽然说得硬气,那只是为了暂时稳住诸多掌柜的罢了。到底该如何应对,恐怕还得掌门,甚至青云山交底才行。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道:“慌什么!不过是青凝谷看我们行动迅速因此乱了手脚,才耍出的一道诡计罢了。” “再说了,你们别忘了咱们玉笥宗和青云山的关系,可不是那青凝谷拿几个臭钱讨好龙虎山可比。所以咱们玉笥宗可以不赚钱,他们青凝谷却不上贡不行,咱们这是立于不败之地!” “行了,你们按我刚才的安排,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打探清楚再说!”说完将众弟子赶出殿外,这才稳了稳神。 赶紧走进殿后的传送法阵,立刻回到总山之上。找到掌门寰清子,将情况一说,寰清子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毕竟太古子眼下只争取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到底如何,玉笥宗终究还是要给众掌柜一个交代。 因此寰清子连忙带上太古子,一起来到青云山。找到天叟一阵嘀咕,甚至将太古子拿到的几种傀儡一一演示。 令得天叟也皱了皱眉头道:“此事解滑头倒是做得隐蔽,竟然连老夫埋伏在青凝谷的眼线也一无所知?” 说完立刻祭起一道灵光,不一会儿,这灵光就传来消息,竟果然印证了太古子所说。 而且不仅如此,灵光里竟然说青凝谷的眼线,眼下正跟派内众多核心弟子一起封锁在总山之内,内外信息断绝。很有可能要有什么大动作,因此才难以回复。 这令得天叟也“嗖”地站起身来,踱步道:“好啊!好啊!竟然是我小看了这青凝谷!” 一旁的太古子则急急地谏言道:“此事恐怕不可小觑,依晚辈之见,很有可能是青凝谷确实掌握了什么关键方法。” “若真是如此,那这傀儡价格就算不能真的做到一半价格还有盈余。但只要他们高阶傀儡价格能够足够赚取灵石的话,只要略作贴补。那么就足以在低阶傀儡上,压死我们了!” “哼!此事老夫如何不知?”显然天叟身为整件事的幕后黑手,自然对于此事的关键知之甚深。 眼下的情况已经是明摆着的了,自己想要阴人一道,结果却变成了在沩茏之地砸进去了这么多灵石,做了这么多年的无用功。 此事若要是被同道知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怒哼一声。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才转头对着太古子道:“此事你做得很对!” “这青凝谷已经隐隐快要成了龙虎山在南蛮的最大财源,有了他们,才让龙虎山在南蛮与咱们处处掣肘,甚至还隐隐有要压过咱青云山一头。” 天叟这话身为青云山死党的寰清子与太古子自然知之甚详,因此天叟也没有要隐瞒他们的意思。 然后就听得天叟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过你们也莫慌,青凝谷这一次乃是取死之道。” “哦?”这一下寰清子与太古子都来了精神,就听得天叟道:“如今之事,无非有二。” “其一,这青凝谷虚张声势,若是如此,你等只要坚持个一年半载,这青凝谷自然不攻自破。” 寰清子与太古子都点了点头,就听得天叟继续道:“至于其二嘛,这青凝谷若真有此办法,那反倒是更好!” “更好?”寰清子略一思索,就突然精神一震地道:“我明白了,若是这青凝谷真有此法,趁着现在刚刚露出端倪。青云山完全可以用大战为借口,强行要求青凝谷分享机密。” “之前之所以咱们不方便动手,乃是这方法并无出奇之处,所缺者无非是荒藤而已。” “如今既然我等荒藤在手,若是再得了这方法,反倒是更加如虎添翼了!” 寰清子一说,太古子也一拍大腿道:“哈哈!这么说来,那这青凝谷又有何虑?” “只要一但这青凝谷公布傀儡之法,比底蕴之深,自然我玉笥宗比青凝谷不知强过多少。” “之前只是碍于荒藤数量,导致我等处处受制罢了。若放开此限制,加入更多宝物,那岂不是我玉笥宗更能后来居上?” “哈哈哈!青凝谷啊青凝谷!你想要独霸傀儡生意,没想到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天叟则显然想得更深,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跟青凝谷分庭抗礼,而是要将龙虎山在南蛮的财源废掉一半。 因此他双目中闪出一丝阴光,冷哼道:“你们先去查探清楚,再明白回报给我。若是真是如此,我自会联系众多宗门,向龙虎山施压!” “是!”寰清子与太古子立时间就有了底气,一起施礼。 就听得天叟继续道:“至于下一步我也早就准备,哼哼,我青云山很快将在南蛮掀起一场大战。” “嘿嘿,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玉笥宗先捐出一万傀儡!嗬嗬,青凝谷比你们玉笥宗出产傀儡还多,肯定更为富余。有了你们带头,自然我就可以要求他们捐得更多!” “是!”寰清子与太古子互望一眼,自然明白,天叟既然成了他们的靠山,他们就不可能全无代价。 如今对方轻轻松松张口,就白拿了一万傀儡,折算灵石就是千万之多。 可他们转念一想,这笔灵石虽然出得肉痛,可青凝谷只会出得更多。只要打败了他们,自己继续抱着青云山这支大腿,还害怕灵石最后赚不回来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与天叟密议之际。相关的消息早就轻轻松松通过下属的刘家,传到了千云生的耳朵里。 一四八九 青凝谷的危机 “南蛮又要有大战了。” 听到此消息的千云生并不是多么开心,反倒是先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刚开始在南蛮的日子。 他明白不管是谁,当他还是一个小人物的时候。无论多么努力,不都是在这个大潮之下,被裹挟着的身不由己吗? 不过就在他仰首向天之际,突然画魔身形一闪,来到他的身边。原来之前在他闭关的时候,画魔也没有闲着,而是跟小月一起偷偷将塔灵派去了灵界。 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恐怕只要稍一露行迹,就会被无数人寻踪追来。 其实不仅这里,就连宫小月或者云海城,也都是被各种若有若无的眼睛给盯住。 要不是有金龙一族罩在上面,恐怕这些人还会更加嚣张。因此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去灵界寻找问心珠的重任,只能安排在了塔灵的身上。 毕竟一方面塔灵的忠心不用担心,还有他年月够长,经验也是非一般人想。再加上他一直都是充当小月身边的一件灵器,因此知道的人也极为稀少。 故而在千云生闭关的期间,她们先是帮着塔灵让玄济大师重新给炼制了一件新的养魂塔,作为他魂魄的容器,然后画魔又强行帮着他提升实力。 亏得这塔灵有万年积累,魂力积攒足够,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如此一来,待得这塔灵再次化形稳固之后。又被小月和画魔花了不小的精力,通过往来通讯,找寻问心珠可能的位置,直接从最接近的方位将他送到了灵界去。 因此千云生见画魔归来,知道定然带来了好消息。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微微一笑。 却见得画魔撇了撇嘴道:“你倒真是有趣,明明你知道这次炼制出新傀儡后,总有人会再也容不下青凝谷,你只是顺势而击罢了。怎么看你的样子,反倒是又不想青云山掀起这场大战了呢?” 千云生知道画魔在现身之前,早就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可惜的不是青云山必定一败。” “我可惜的只是如此之多的修士,又要葬送在了青云山的野心之下了。” 画魔闻言轻哧一声,冷笑道:“你们人类真是奇怪,这些人生生死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是青云山想要他们去死,你的傀儡说不定还能帮着他们少受不少损失呢!” 千云生哪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得苦笑道:“青云山还想让青凝谷公布新傀儡的制作之法,但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傀儡用的全都是天风地力。” “这一下他们该后悔当时光顾着盯着沩茏之地,以为拿下这里,就能万事大吉了。” 就在千云生跟画魔谈笑之际,另外一边的太古子则和寰清子两个,一起回到了南蛮分宗的大殿之内。 这一次天叟异常重视,就连寰清子也不敢怠慢。毕竟不管别的,一万傀儡到时候必须是实打实的要交出的。 因此他们现在也顾不得自家本钱是不是比青凝谷真的贵上一倍,而是干脆由寰清子坐镇调度本宗的资源,抓紧时间,全力开动。 至于太古子则摇身一变,先是变成一低阶散修,来到青凝谷外。就见得自家两名弟子赶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将他迎入一青凝谷开辟出租的低阶洞府。 然后不到半天时间,就见得一青凝谷低阶执事飞了过来,低眉鼠目地道:“这件事情可说好了,事成之后,你们就让我们这一支回归曹真宗?” 就见得两名弟子中的一个拿出个令牌晃了晃,故意冷哼道:“这令牌你可是看仔细的,是不是你曹真宗的玄明令?哼,身为曹家弟子,一见此令就如掌门亲临!” “不过我之前说的可是你们这一次整个曹家一起回归,而不是你什么小小一支。” 他这边话音一落,见得来人如此有底气,反倒是那执事不再怀疑。而是有些为难地搓手道:“诸位恐怕有所不知,咱们曹家出了败类!” “如今有那么些人感恩青凝谷的一饭之恩,非要跟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唉!数典忘祖!数典忘祖!” 其实太古子这弟子也不是真的在乎什么整支曹家回归,而是不想要将此事弄得太过儿戏,反倒是令人怀疑。 因此眼见得对方放下疑心,故意抓住气势道:“这是掌门有意恩典,你们可莫要不知好歹!” “是!是!”那人咬了咬牙,又在洞内转了两圈,才下决心道:“诸位放心,我绑也要将那几个不孝子绑回来!” 太古子的两名弟子互望一眼,眼角露出一丝阴笑,这才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你曹家回归宗门该有的态度!” 紧接着才好言宽慰道:“你放心吧,其它首尾宗里已经都帮你办妥。只要你们一离开青凝谷,坐上飞梭,自然会有人安排。” “另外青凝谷这边你也不用担心,上面自会有人说项。就说你们当年这支凡人乃是无意流落南蛮,消息不通,这才无奈加入青凝谷中。” “曹掌门也会出面,明说当年你们乃是遭了魂族之灾,断了音讯,生死全无。因此这才投入青凝谷中,现在情愿用灵石将你们赎回。” “是!是!”显然这曹执事日思夜想的就是回归宗门,见宗门还肯为他们花一大笔灵石,哪还有什么怀疑。因此连连拱手道:“亏得诸位相助,否则此事恐还难以周全。” “就是那几个小子不但对青凝谷忠心耿耿,而且还修为不俗,老夫急切之间,还真没有把握将他们全都拿下!” 太古子的两名弟子一听,立刻有意显露了一丝金丹气息,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这几人就交给我等就是。左右不过几个筑基,只要你能将人叫到身边,我包保能神不知鬼不觉。” 那曹执事于是不再废话,拿出腰牌,就带着太古子等人进入青凝谷外围之内。众人就见得谷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倒是一派凡人间的其乐融融的景象。 太古子向两名弟子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外谷主要是凡人居住。除了一些日常事务才能见到一些修士外,绝大多数修士都是居住在内谷之内,那里才是青凝谷的核心。 因此这会他们倒是颇为放松,跟着曹执事回到谷外的一处聚居之处。 就见得他们应该是早有商量,这个曹执事很快地将众人集中。粗笨的一律全都放弃,只带细软,又拿出腰牌,命令族老将众人全都转移谷外僻静处早就等着的飞梭之上。 然后这才拿出纸鹤,凌空写了几个大字,轻轻松手,就见得纸鹤摇摇晃晃往谷内飞去。 又过了好一会,就听得有修士在屋外大声道:“有什么大事,值得族叔动用飞鹤急招我等前来?” 一四九零 新修士新见识 “啊!侄儿快进!” 太古子坐在一旁,就见得陆续走进来四名修士。这四名修士一个筑基初期,两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后期,倒都是仪表堂堂,一副青年俊杰模样。 尤其是他们身上好几处被荒藤覆盖,一看就都是有数量不等的荒藤傀儡傍身,颇是典型青凝谷作派。 不过太古子凝神细看,发现他们这些个荒藤傀儡并没有出奇之处。显然新傀儡的情形,恐怕这些低阶修士还是难以知晓其密。 至于那曹执事为了害怕动手弄出什么响动,同时也是为了给凡人们离开青凝谷拖延时间,因此并不急着使眼色动手,反倒是满脸笑容地呵呵道:“几位族侄请坐!” 说完指了指太古子等几人道:“实则是这几位带来了曹真宗的重大消息,而几位族侄眼下更是我曹家的核心。” 说完捋了捋须,故作深沉地叹道:“族叔我是老了,以后我曹家该怎么走,还是得看你们这些小辈的。” “因此此事颇为关键,只得屈尊将你们从内山给招下来了。” 曹执事这话未了,坐在他一旁上首的筑基后期立刻沉声道:“族叔,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今我曹家是曹家,曹真宗是曹真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族叔可莫要在这一点上犯了糊涂!” 旁边一个筑基初期立刻接话道:“是啊,如今我们跟曹真宗无非就是大支小支的关系。若是以后大支有难,我小支酌情援手一二也就是了,谁又能说得我们什么?” “再说了,据我所知,曹真宗当年也只是一小支分家单过。只是后来大支没了修士传承,这才最终回归,占了大支的名分。” “因此依我看,如今以我曹家在青凝谷的发展,以后未必没有曹真宗求到咱们曹家头上的时候!” 太古子听了这话,手指微微在椅背上轻敲。他已经看出,当年曹真宗抛弃这一支曹家凡人,已经令得他们里面的不少人开始寒心。 因此随着如今这一支凡人重新培养出了新的修士,尤其是这些新的修士乃是在青凝谷繁衍生息而来。不但没有与曹真宗有何接触,反倒是日日被青凝谷培养,因此眼下更是对青凝谷亲近一些。 看来以后随着曹执事这一代,还念想着过去的老人们渐次凋零。恐怕青凝谷慢慢凝聚起来,就真的能在南蛮站住脚跟。 毕竟这些新一代的修士们,都是跟着青凝谷傀儡大卖同步成长起来的,看到的都是青凝谷日新月异,变得越来越好。 因此就算是青凝谷眼下还有诸多并不完美的地方,可对于这些新成长的这一批修士来说,却反倒是会更愿意相信,青凝谷会在他们的努力下变得越发完美。 既然这些新加入青凝谷的凡人中,所产生的修士都是如此想法,更不要说青凝谷的那些本来的家族们了。 那些本来的家族,之前对于解溥宗决定卖掉在中州之地,搬到这南蛮来还颇有微词。可眼下却也变得一个个富得流油起来,举双手赞同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闲话。 再加上千云生当年在南蛮,扶持起来的一个毫无跟脚的青年成了青凝谷的掌门。如此一来,不但令得这些外来的家族们纷纷看到了晋升的希望。 还同时令得本来这些家族们,颇有危机的只能更加紧紧依附在解溥宗的周围。 至于解溥宗本人,虽然偶有一些小动作。可也不敢搞得太过明目张胆,毕竟他的小命乃是攥在千云生的手上。 更不要说虽然看似青凝谷好像是他的,但实则宫小月等人也都盯在一旁。 因此,反倒是令得他也不敢太过造次。故而整个青凝谷的赏罚机制才能真正运转,并没有出现因人而废的局面来。 显然太古子并不可能真正的知道这么多青凝谷的内情,但眼前几名修士的状态举止。还是令得他冷眼看出整个青凝谷对于修士的凝聚力、感召力,以及蕴含着的勃勃的生机来。 就在太古子一瞬间默默评估青凝谷之际,曹执事则摆出一副长辈模样,苦口婆心地道:“族侄这些话虽然有些道理,可你们也要看到,所谓树大招风!” “如今青凝谷你们别看蒸蒸日上,实则何尝不也是危机四伏?” “远的不说,就说那沩茏之地的太古子。此人阴险狡诈、神奸巨猾、诡计多端,背后还有玉笥宗乃是炼虚宗门撑腰,更是不知比青凝谷大了多少。” “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吞掉青凝谷在南蛮的生意,更是笼络了那么多商户过去,这些事在南蛮谁人不知?” “唉!族叔我乃是苦过来的,实不愿见你们再一朝被打回原形,受我们当年这些人的苦!回归曹真宗虽然不见得事事如意,但那毕竟乃是本宗,本乡本土,岂容外人轻侮?” “再加上有你们这么多修士,哪怕在曹真宗中,咱们也能有一席说话之地。” “这岂不是跟青凝谷一条路走到黑要好了许多?” 太古子的两名弟子听到曹执事这么一个小小修士,也敢直呼自家师傅的名号,顿时脸色就有点黑。还是太古子暗暗传音,这才忍了下来。 谁知这曹执事话音刚落,就听得那脸庞微尖的筑基中期修士摇头道:“族叔此话不对!” “咱们青凝谷处处被针对是不假,但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未尝不能与他们争一争手腕。再说了,这里还是正道天下,更是大不过天理人心!” “那太古子也不过一化神罢了,上面还有炼虚、合道、大能!这南蛮岂是就容得他这么一个小小化神猖狂?” “再说了,那玉笥宗就算是炼虚宗门,可咱们青凝谷背靠的还是龙虎山呢!” “更不要说太上长老如今也是化神修为,并不输他太古子分毫。反倒是那曹真宗,眼下不过一元婴灵山而已。” “不瞒族叔,侄儿我以后是立志要冲击化神的,说不得未来还能打那个太古子一个屁滚尿流!” “一个元婴灵山,难道族叔真的觉得,会比咱们的化神灵山还要更有机会吗?” 或许是看着这一众筑基小修越说越不像话,指点天下间,口气大得好像自己已经是天下顶尖一般。 又或者太古子还想在自家徒弟面前留点尊严,要是被这帮人再说些什么,自己或许在他们嘴里不知道再会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样子了。 因此他终于轻咳一声,好似站起身来,又好似坐在原地。不但令得众修士一阵天旋地转,还觉得自己根本难以动弹,只听得他在那里悠悠地道:“诸位如此见解,老夫幸甚闻之!” 一四九一 青凝谷的崛起 轻轻松松放倒了眼前这几名修士之后,太古子反倒是脸色阴沉的可怕。显然天底下的人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他太古子想干什么,又怎么能让他开心得起来? 他的两个徒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会脸上仿佛像是要滴下水来的太古子。 而在他的挥手指挥下,连忙麻利地将那几名修士偷偷带出,将曹家直接运走。毕竟凭着他们的本事,还有太古子这位化神在。曹家的这几名修士,恐怕根本不会记起,还有他们几个出现过。 至于之后曹家这几名死硬修士应该要如何处理、如何感化,令得他们归心,那是曹真宗才该头疼的事情。 反倒是太古子待得自家徒儿带人退下之后,立刻改头换面成其中一个曹家修士的模样。 拿起他们的随身令牌挂在腰上,又弄上几个荒藤傀儡。变得和曹家修士毫无二致,这才大摇大摆地朝着青凝谷内山而去。 而随着太古子一进内谷之中,顿时间整个天地间的灵气都变得更加致密起来。尤其是远处这高山颇为高峻,独竖一峰。飞瀑连叠之下,白云悠悠穿于其间,倒是显得更加孤峭。 更不要说外谷常见的滚滚浓烟的情形,在内山中反倒是鸟语花香,没了踪影。如果硬是要说青凝谷与别派最大的不同,恐怕就要数这半空中宛如鸟群一般,无数往来的飞梭了。 这些不同于太古子他们的长途飞梭,而是循着天空中一根根肉眼难辨的银色细线,沿着固定的路线,往来穿梭。 如此一来,这些飞梭甚至就连凡人也能操弄。不但大大节约了修士的人力,而且还令得青凝谷凡人和修士之间关系更加紧密,呈现出一股与别的修仙门派截然不同的风格来。 不过虽然太古子看得心思大动,立时间就想到这其中的种种制作傀儡的便利,或许后面不少办法在玉笥宗也能合用。 不过他现在却无心琢磨这些,而是急着抓紧时间去将新傀儡炼制的秘密去找出来。 只是就在他正准备朝着山上摸去,想要找几个高阶修士“问一问”之际。 谁知突然有数个青凝谷低阶修士见他过来,直接热情地招呼道:“曹真兄,新的元婴傀儡马上就要出炉了,何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太古子心中一动,没想到刚瞌睡就来了枕头,立马含笑道:“如此正好!”于是就跟着这几名筑基修士越飞越偏。 以至于一度令得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露了行藏。亏得他捏了捏藏在袖子中天叟亲自赐下的遁离宝物,知道性命无虞,这才大着胆子跟着众人飞出总山。 又飞了许久之后,眼看着快要飞到青凝谷的边缘处,才落在了一片荒凉之地。 太古子左看右看,觉得此地并无什么特殊的保护。实在难以相信,这里就是青凝谷新傀儡的所在。 好在他心思缜密,因此沉住了气,就见得其中一名修士大大方方就朝着前面一处空间裂隙走去。 这令得太古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要知道空间裂隙只有掌握了两界穿越的大能之辈,才能有限的操控。 至于大能之下,别说这几个筑基,哪怕是他这个化神,那也是毫无抵抗之力。 “难不成这几个修士这是在寻死不成?”就在他暗中嘀咕之际。 突然间,就见得那修士离空间裂隙不到三丈之地的时候,从地底竟猛地窜出了一道悠悠的阴火! “嘶!此地竟然是罕见的天风地火之处!” 眼见得那修士见此阴火,倒是毫不怠慢。身上的荒藤傀儡猛地一闪,立时间就扑向那地火之处。 这荒藤傀儡应该是偏土属性的一只,只见它这将这修士包裹起来,直接发动遁法。在太古子的神识中,顺着这屡阴火,就朝着地脉中遁去。 原来所谓的天风地火乃是一处极不稳定的破碎之地,因此才产生的一个极其特殊的天地异象。 这其中因为空间破碎,不但造成了空间裂隙。但同时,又因为奇特的地形,还招来了异界罡风。 再加上这里本来就紧挨着凤陨之地,地火之力虽然深埋地底,又被空间裂隙阻碍。难以像青凝谷那般取用,以至于成了绝地。 但从刚才那低阶修士的行动看,似乎这地火、裂隙、罡风之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就在太古子一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之际,他就见得其他的修士也纷纷发动傀儡,跟着那修士一齐遁了下去。 这令得他也不敢怠慢,毕竟他出来之际早有准备。因此也立刻挑出一个筑基傀儡,跟着众人来到一处阴火聚集之处。 “快看!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到了此地,太古子发现青凝谷的修士更多,纷纷攒聚在一起。 不过显然这些都是低阶修士,并不敢靠得地脉太近。而是众人都纷纷仰头,看着前面一个金丹修士划出的一面水镜。 只见得水镜之中,青凝谷的现任掌门正费力地从地火中拔起某件庞然之物。 这东西刚露出一个脑袋,已经比他本人还要巨大很多。更不要说周围熔岩咆哮,裂隙中罡风狂舞,让整个水镜之中,都仿佛充斥着惊涛骇浪一般。 显然哪怕众修士不在现场,见到此天地伟力般的情景也变得激动莫名。一个个纷纷大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而就在众修士喧闹之际,只见得水镜中那青凝谷掌门又猛一抬手,霎时间那庞然之物又升高了一截。 与此同时,覆盖在那庞然之物上的熔岩猛地一泄,露出荒藤傀儡的真身。就见得庞大的气息下,无数密密麻麻织就的荒藤上,竟然第一次露出金属的光泽来! 一时间太古子只觉得周围刚才本来喧闹的声音,霎时间变得宁静,竟然是众人同时发出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更大的欢呼声充斥了整个现场: “哈哈哈!” “成了!还真的成了!” “熔井真的能淬炼傀儡!这一下该轮到太古子那个老阴货哭了!” 而太古子这时也变得脸色苍白,他终于明白青凝谷的新傀儡到底是怎么造出的了。 其实他在外面看到的元婴傀儡,根本就不是新傀儡以后的真正模样,至多只能算是一些不甚成功的练手之物罢了。 怪不得青凝谷如此大方,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些荒藤傀儡给交易了出来。 而眼前的荒藤傀儡,每一根荒藤都在淬炼之后大变了模样。再加上之前因为荒藤的材质终究太过低端,以至于只能制造普通傀儡不同的是。 这一次青凝谷有意放大了荒藤傀儡的尺寸,再加上眼下熔井的淬炼之后,不但气息直接爆涨。看着这闪耀刺眼的光泽,恐怕连材质品级也非是之前可比。 如此一来,这荒藤傀儡不但变得宛如真正的战争巨兽一般。 更为可怕的是,太古子甚至都能想到。如此之后,有了这气息庞然的巨物傀儡夹杂于大阵之内,则很有可能直接就能改变整个战争的形态来。 故而太古子在心中反复琢磨,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令得他脸色苍白之外,还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到的是,甚至不要太多,只要青凝谷拥有十数个这样的熔井能够日夜不歇。恐怕就算是青云山,也再难以阻止青凝谷的崛起了。 一四九二 一个天一个地 太古子已经是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离开清凝谷的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看似不设防的清凝谷之地,实际上从每一个空间裂隙中都露出一个蛊虫的小小身影来。 至于更大的那个蛊王,则藏身在最大的那个空间裂隙中悠然的遨游。 毕竟南蛮乃是它的家乡,熟悉的气息更是令得它无比快活。再加上随着千云生的实力上升,也令得它能更加轻松的在虚空中遨游。 因此当无数的蛊虫向它传来各种消息之后,只被它懒洋洋地轻轻挥动一节小小的前肢,就将相关情形传递给了千云生。 而它自己,则更加愉悦地在虚空中继续倘佯。庞大的身躯不停地吞噬无数虚空中落下的点点神秘星尘,令得它的身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庞大起来。 至于千云生一收到蛊虫传来的讯息不由得轻轻失笑,毕竟他为清凝谷准备的这个最后手段就连解溥宗也不知道。 因此他盯着眼前这个耄耋老修竟然开始冒出根根黑发,显然有返老还童的迹象。 心中虽然万分感慨,但还是端起主人的架子,盯着他冷哼道:“自家的老巢都快要被人渗成了个筛子,你还好意思在那里跟我自吹自擂?” 说完微微伸手,将曹家的离开和太古子潜入清凝谷的整个过程放给对方来看。令得解溥宗冷汗津津匍匐在地。 一方面他想不通千云生为何比他一个太上长老,对于青凝谷的掌握还要细致。这令得他有一种自己做什么坏事,都逃不出千云生掌心的错觉。 另外一方面还令得他更为羞愧,本来他还为了这一次新傀儡之事想要朝千云生邀功,这一下他都有一种随时要承受千云生怒火的感觉来。 反倒是千云生深知恩威难测的道理,只有下属愈是看不透自己,自己才能更好的将手下掌握。 因此他并不急着开口,反倒是任由解溥宗跪在当场良久之后,才哼声道:“你也算是跟着我的老臣了,却还竟如此让我不省心!” 说完摇了摇头道:“也就是你,否则若是旁人,我定斩不饶!” 解溥宗一时间屁滚尿流,不但没讨到封赏,还碰了一鼻子灰。以至于刚一回到青凝谷中,就收到玉笥宗捐助十万傀儡,青云山也发来调令的消息,不由得一时间大怒。 不过这一次被千云生敲打过后,他反倒是多了个心眼。原来他大怒之下,已经准备敷衍了事。结果突然想起千云生的敲打,不由得眉头一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他知道自己眼下已经在千云生心目中的信任出了差错,若是再办不好这件事情,别说未来晋级炼虚,搞不好真的得脑袋搬家。 想到这里他额头就冒出了一阵冷汗,立时间就对于眼前这小小的调令便再也不等闲视之起来。 于是他干脆将当今青凝谷的掌门召来,两人细细商议之后,干脆抢先向天下宣布,青凝谷炼制出一种新的荒藤傀儡。 这件事情反正已经被太古子看了个七七八八,青云山如今故作不知,反倒是说明其中有诈,说不定后面就伏有什么厉害的后手。 因此他们干脆抢先大大方方的公布出来,同时还宣布,除了荒藤傀儡之外。为了支援此战,青凝谷还会捐出抓紧赶制的十只最新傀儡,以供联军驱策。 同时还提出,会专办一场天下武林大会。不管何人,联军之中修士尽可报名,除了感受最新傀儡,提出改进意见之人,均有奖励之外。 大会最强的最后十人,就能直接将这十只最新傀儡收入囊中,未来可以在联军之中大放异彩。 青凝谷如此奇峰突出的一笔,令得天叟都不由得恨得牙痒痒。这件事情本来他是想用来挤兑青凝谷,顺便让青凝谷银根缩紧。 不但缴不上龙虎山的供奉,还有亏本之忧。如今反倒是被青凝谷乘势大吹法螺,弄得轰轰烈烈。 以至于不知道的,还以为青凝谷比他青云山对于此次进攻的贡献还要巨大。 更不要说太古子回来之后,一副萎靡神态,已然被寰清子调回总山。眼下他别说晋级炼虚,恐怕能保住眼下修为,道心不破,就已经是邀天之幸。 这更令得天叟牙痒痒,还想对青凝谷有何动作。无奈战期临近,时机稍纵即逝,因此只得暂时放下,抓紧安排众修士出击。 但谁知这一仗并不如他想得那般顺利,尤其是多场血战之下,不但未能突破预定的灵族防线,还令得灵族乘机袭扰他软肋之处。 那一战打得风云莫测,神哭鬼嚎。还是亏得青凝谷十大傀儡一齐联手,立在中军之中,才堪堪挡下灵族人如疾风暴雨般的进攻。最后终于撑到后军来援,总算保住了青云山的脸面。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青凝谷的新傀儡被越传越神,以至于不但南蛮,就连中州、东海等地,求购的修士也络绎不绝,差一点都快要排到山外。 至于另外一边的玉笥宗则变得门可罗雀,不过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更要命的是,之前慷慨解囊的各大商户,如今却成了索命的阎王。 他们不但一个个围住玉笥宗讨债不休,有些性急的竟然还差点准备动手拆屋,拿物抵债起来。 只听得他们一个个大吼:“太古子!你出来!” “不要以为你躲着不见,这件事情就能善了!实话告诉你,若是你玉笥宗的名声烂了大街,以后我看谁还敢跟你家做生意!” 其中最起劲的还属认购了最多的长安小筑,他们手段之新,花样之多,令得哪怕是号称自家高门大派的玉笥宗弟子也嗔目结舌。 一个个丢盔弃甲,只能躲在山门之内做缩头乌龟,哪里敢出山门一步。 亏得天师府安排人来,总算暂时没闹得更加难看。但眼看太古子弄出了如此之大的窟窿无法收场,玉笥宗如今就算砸锅卖铁一时间也凑不齐这笔灵石之际。 在玉笥宗的山脚下,却施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修士。由长安小筑的掌柜引荐着,悄然来到了玉笥宗的山门前。 一四九三 灵族人的合作 “足下就是灵族人?” 南蛮玉笥宗的大殿内,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当年的富丽堂皇的模样。但是其中肉眼可见的暮气,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几十年来,大家看着玉笥宗从意气风发到如今一地鸡毛。恐怕任谁都不由得感慨一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而如今弄成眼前这幅局面,天叟那边的支援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寰清子虽然心力交瘁,但是他依旧还是得撑住一方大派的脸面。 只是眼前的青年实在太过年轻,又表现得一丝一毫灵族人的模样都无。要不是自家最大的债主介绍,寰清子实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不是人类。 至于他面前这青年则呵呵一笑,附庸风雅似的,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掌门好奇在下的身份,那就大可不必了吧?毕竟在人界行走,若是没点办法那怎么行。” “其实在下此次前来,乃是谈一桩你我双方合则两利的生意,就不知掌门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寰清子听完心中苦笑一声,其实对方所说的魄力,无非就是问他敢不敢跟灵族人合作罢了。 毕竟眼下乃是人灵大战的节骨眼上,若是被曝出他玉笥宗跟灵族人合作,那就不是灵石的问题了。搞不好众人义愤填膺之下,直接就能要了他寰清子的老命。 可是对方又明说自己乃是灵界的另外一股抵抗力量,要的就是从灵界使力,逼迫灵族人从人界撤军。 若是如此看来,自家或许与对方合作,变相也是在为了人灵交战的大业,或许还能当得个有功无过。 可世间之事哪是有那么好说清楚的?这件事情稍有不当,就是个粉身碎骨。因此对方问自己这一句,倒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只是眼下这欠债每过一天,孳息也就越多,总不能让自己真的拿祖宗之物典当出去。那些宝物虽然一个个价值通天,但是每一件又何尝不是前辈浴血而来? 若真是走到了那一步,就不说自己以后进不进得祖师堂这样的小事。哪怕对于眼下,恐怕就会立刻人心浮动,甚至搞不好就是内部分崩离析的结果。 这种事情古往今来不胜枚举,远的不说,近的如南蛮征战以来,大小门派、世家宗门,分分合合就已经看得太多。 听说有一袁姓人家,四世三公,名声显赫,最终也敌不过几抔黄土。 还有贾姓人家,风流倜傥,所营织造更是富甲一方,最后却也不过雨打风吹。 有时候真应了那句老话,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且看他楼塌了...... 想到这里,他轻咳了一声道:“据老夫所知,你们所需这批傀儡,绝不会用在人界,而是会在灵界用作与同族作战?” 那青年轻笑一声,点头道:“寰掌门果然快人快语,那这件事情我就再说一遍,绝对对你玉笥宗有利无害。” “这件事情谈成之后,你我交易全都会从足下在山门内搭建的跨界传送中完成。因此足下首先不用担心,此交易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纰漏。” “其次,这一次交易之后,足下可以观察一二,这些傀儡会不会从灵界重新出现在人界。” “其实依我所说,这些傀儡品阶之低,就算是全都回到人界也恐怕影响不了局势分毫。” 寰清子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点头,这也是为何他会心动此交易的原因。因为按照对方的条件,不但这一次可以将大库中积压的所有傀儡全都交易完毕。 而且更令得他看重的是,未来双方还能有第二批、第三批......这样的交易。如此一来,这些年自己在这南蛮砸下去的灵石才不至于真的成了摆设。 若是南蛮这边一旦能运转起来,那么各大商号的灵石不但可以还上,甚至说不定还能真能有了盈余。 更为关键的是,从对方的意思和条件看,能满足他们要求的,整个南蛮还真就他们一家。至少造得起这么多傀儡的青凝谷,虽然价格比他们便宜了许多,但绝不会肯跟对方做这样的生意。 因此他也不用担心这合作一旦顺利,双方会轻易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他捋了捋须问道:“若是能依足下所说,确实这傀儡能不出现在我人族地界,甚至还能用于抵抗灵族暴军......老夫就算能为人族做一贡献,粉身碎骨又有何惜?” “只是这价钱嘛.......” 谁知那青年立刻摇了摇头道:“寰掌门莫要说我趁人之危,实则是掌门恐怕不知。我军在灵族反抗,也极为不易。” “因此这价格也是我等反复商议,定下的以战养战的最大极限。而就是这,还得掌门允许我等用灵材抵消,这一点想必掌门应该早就知晓了吧?” “呃.....” 本来寰清子还想讨价还价,但是看对方的意思,这是准备用傀儡去杀灵族人,再用灵族人的尸体来抵账。 从这个角度来说,抵抗灵族人一说倒还真能说的过去...... 本来寰清子还以为对方提出这条件,乃是压价的手段。如今看来,恐怕还真是交易的重要条件。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拿不到灵石的话,如何处理这些灵材就成了头疼的事情。毕竟自家不是真正的锻造宗门,就算有部分灵材合用,恐怕绝大部分还得找个路子才行。 想到这里,他将目光瞟向了一旁的李掌柜。这位名叫李长松的长安小筑南蛮分舵的掌柜,这些年听说也颇有手段,倒是把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虽然听说其争斗本事上无甚出奇之处,不过说不定能解决自己这个难题。 果不其然,李长松见寰清子将目光扫了过来,立马笑嘻嘻地道:“这件事情既然是我长安小筑牵头,那寰掌门有什么难处,我长安小筑如何能不帮着分忧一二?” “只不过这件事情,寰掌门可得给个在下保证。不能啃骨头的时候让我们干了,到了吃肉的时候却没了咱家的份。” 李长松这话一说,寰清子立马摇头道:“李掌柜说得哪里的话,我正愁长安小筑的胃口不够大。” “咱们可以说好,除了我玉笥宗合用的一些。剩下的若是长安小筑吃得下,我玉笥宗就专门发卖给你一家如何?” “唔.....这样嘛......” 李长松故意沉吟,其实他来前早就跟身边的千云生商量好了。自从有了养魂塔的联系之后,如今彻底搞清楚了问心珠那边的情形。 也因此知晓了他们那边亟需支援,如此才能站稳脚跟。而一时间,他们这边的力量又不能轻易露了行藏,以免被任何一方有心之人追到踪迹。 因此现在趁玉笥宗有难,用他们的手过上一道,虽然麻烦了一些。可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些有心人想要从问心珠那一条线进行追查,最多也不过就是追查到玉笥宗这里。 到时候不管有什么危险,都让玉笥宗在前面顶着就是。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爽快地道:“竟然寰掌门如此看得起小店,说什么咱们也得给寰掌门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若是以后寰掌门还有什么生意,可一定得多想着我长安小筑一些啊,哈哈哈!” 一四九四 灵族中的大军 大半年后,玉笥宗总山之地。在千云生提供的大阵阵图基础上,玉笥宗的灵脉上终于建成了一座颇为恢弘的跨界传送大阵。 这大阵不同于那些更为强大的跨界传送大阵,只能传送一些死物。但饶是如此,也已经灵气闪闪,显得颇为壮观。 至于寰清子也脸色严肃地看着大阵缓缓灵光闪动,而大阵的中央则堆着数量不菲的荒藤傀儡。 而在他的身后,一众派中耆老也面色沉重,显然谁都知道今日乃是极为重要的日子。 就在这时,只见得大阵中的灵力旋转地越来越快。一开始大阵中如同出现无数花鸟鱼虫,紧接着,大阵中出现高山巨峡。到最后,大阵中出现了日月星辰。 就在这时,只听得“嗡”地一声,霎时间大阵中央的无数傀儡都没了踪影。而同一时间,本来应该是傀儡的位置,则出现了无数分不清种类的灵物灵材。 这些灵物灵材有些仿佛像是有一丝人类的模样,但是更多的却全都是稀奇古怪之物,甚至就连见多识广的寰清子和身后的一些耆老也难以认全。 “成了?” “真的成了?” 就在更外围的一些低阶弟子们窃窃私语之际,在寰清子的示意下,本派的几位执事赶下场去,将灵物分门别类打算清楚。 然后大声向寰清子禀告道:“启禀掌门,这一次交易统合折算灵石大约在三千万之数,具体价值,还得请掌门定夺!” “呼!”到了此时,寰清子紧绷的脸庞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这三千万灵石还不足解烦恼于万一,可却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因此就见得他拂尘一挥,毫不犹豫地下命令道:“知会长安小筑,前来打算灵石交易。另外飞符南蛮分宗,让他们全力炼制荒藤傀儡!” “谨遵法旨!” 就在寰清子有条不紊地下命令之际,另外一头的灵族人地界,和玉笥宗一模一样的大阵中,数量不菲的荒藤傀儡浮现了出来。 而站在问心珠身边的塔灵见此情景,则嘿嘿一笑道:“我本来还在为圣主发愁,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为我等送来支援,没想到还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这一下好了,有这么多荒藤傀儡,咱们立刻就能组建出一只大军。至于以后嘛,恐怕咱们这大军只会源源不绝。” 而或许是多场血战的缘故,这会的问心珠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他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傀儡,身旁除了依偎着安凌儿之外,还有着智珠者的一丝气息与万魔尊者那老不正经的身形。 只见得万魔尊者先是搓了搓身上的油泥,才哼哼道:“圣祖自己回到了人界,却把咱们这一大票人丢在了灵界。” “啧啧,亏得老夫我喜欢四海为家,在灵界混混倒也开心。只是这家乡的滋味嘛,倒是许久没有品尝到了。” “下次能不能让玉笥宗给老头子我弄两袋烟,要是能再弄几壶酒过过嘴瘾那就更好啦!” 众人都习惯了万魔尊者老不正经的样子,知道他也就是过过干瘾,因此问心珠也只得微微摇了摇头,不去理他,而是转头对着养魂塔道: “这荒藤傀儡想要有用,还得请塔老多费心了。” 塔灵则爽朗地点了点头,哈哈道:“放心,老夫来前就做好了准备!” 说完身躯猛地一摇,霎时间越涨越高,一时间仿佛就像是一座真正的青砖之塔一般。 只见得这塔分七层,别有八角,台阶残旧,石门沧桑。每一层塔角上,还各类凶兽具备。 其中最高一层,更是有八个小小风铃。轻轻一摇,就仿佛像是穿越了无重厚重岁月,让人忍不住聆听那渺远的回音。 而随着养魂塔露出真正的身形,就连智珠子都有些不由得赞叹起这炼制者的本事来。 要知道一般的炼器之物,能炼到功能齐备已是不易。 没想到如今这养魂塔竟然还能炼新如旧,如此一来反倒是跟塔灵本来的魂魄不但更加契合,而且还兼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深意。 至于那些大阵中的傀儡们,则随着养魂塔石门“吱呀”一声打开。塔铃轻轻摇动,竟然一个个恍若有生命一般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养魂塔中走去。 “嘿嘿,我说智老珠,现在你应该知道,咱们这圣主就是与寻常人不同了吧?” “赫赫你别看这些个傀儡并不起眼,但是一旦真正成为你们灵族人之后,那应该够那些家伙们有得头疼的了!” 至于一旁智珠者对于万魔尊者的态度也不生气,而是看着这些傀儡一节节地顺着养魂塔内的台阶逐渐向上。 竟然从一开始的无比呆滞,逐渐变得越发的灵活,最后竟真的产生了一丝丝的灵智。 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青宸啊青宸,还得是你的牺牲,才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到了一丝曙光啊!” 万魔尊者对于智珠者不去感谢千云生,反倒是感谢起什么青宸显然大不以为然。只得愤愤地撇了撇嘴,转头朝着问心珠道: “我说小珠子,这一下有了这么多手下,咱们终于可以不用东躲西藏了吧?” “嘿嘿,老夫可是受够了这些灵族人的气,你看看我这右手,那可是有些饥渴难耐了啊!” 谁知问心珠却摇了摇头道:“前辈莫急,想必你也能看出,这些傀儡只是刚刚拥有一丝灵智而已。要想让它们发挥完全,恐怕还得操练几场才行。” “至于这地方嘛,我早就选好了。”说完朝着安凌儿微微示意,就见得安凌儿轻轻扬手,一道附近极为精细的地图就展现了出来。 只见得问心珠指着这其中几个散若浮尘的位置道:“这几个地界恰好在敌人关注不到的薄弱之处。” “咱们可以趁机将这几处拿下,除了可以练兵之外,还能让我们凑齐下一次交易的资源。” “届时前辈只要给我等压阵即可,让灵族人也见识一番,我傀儡大军的厉害!” “哈哈哈!好!好!” 显然问心珠这一次由守转攻颇令得万魔尊者满意,只见得他狠很地搓了搓手,对了智珠者挑了挑眉道: “老家伙,你就放宽心,想必咱们很快就能去你的藏身之处,把你给解救出来啦!” 一四九五 围猎会长分身 而就在问心珠这边动手的同一时间,千云生也悄悄抵达了人灵前线。 在这里,宫小月、李长松、解溥宗等早就济济一堂。他们一见到千云生现出身形,都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 至于千云生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就听得宫小月咯咯道:“放了这么多年的网,总算到了快要收口的时候了!” 千云生闻言不由得心下有数,原来他之所以冒险将这么多手下集中于此地,因为今天是围猎大会长分身的重要时刻。 因此他双眼中露出自信的目光,朝着下属一一扫去,一个个地问道:“荒藤傀儡可曾备齐?” 解溥宗有了上次的敲打,这一次哪还敢有丝毫纰漏,因此极为肯定地道:“主子放心,奴才把谷中所有新的傀儡全都带出来了,这一次管叫那老小子有来无回!” “嗯!” 千云生点了点头,又朝着李长松道:“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做成一场意外,各派的队伍可都曾已经到位?” 李长松嘿嘿一笑道:“圣祖放心,属下在周围弄来了二十多个门派的队伍。这些队伍互不统属,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今日会遇到什么!” “很好,记住,先让这些人消耗大会长的力量,这样青凝谷的出现才更显得正常。” “是!” 就在李长松应声之际,千云生又朝着宫小月看了过来,就听得宫小月嘻嘻道:“师叔这边只要一开始动手,咱们分布在南蛮各处的力量就会同时行动。” “这些年咱们好不容易将他们给养肥了,下面的人都等着好好发一笔横财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点头道:“虽然我和画魔大人会给你们压阵,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轻易动手。因此这一次拿不拿得下一个合道,就全看你们的本事了!” “是!” 众人也明白画魔只是以防万一,不过这么多年征战,早就令得千云生的手下成了一支强兵。 就见得宫小月居中发号施令,李长松和解溥宗分立两侧。他们先是在画魔的提示之下,宫小月手中宝镜之上轻轻一点,就见得李长松立刻念念有词。 原来这一次大会长之所以会来前线,乃是专门赴万宝神君之约。 从千云生的这么多年掌握的情况看,虽然大会长跟虐魔彻底分道扬镳,但还是颇为轻易地掌握住了一部分黑手的力量。 而且不仅如此,这分身利用自己手上的这部分力量四处刺探。除了想办法打听圣祖的消息外,还同时帮助灵族获得了不少便利。 不过促使千云生决定动手更为关键的一步是,他已经通过问心珠的消息准确得知。这一次万宝神君会交换给大会长一件分身晋级的宝物,而这对于他的晋级也有大用。 因此他们才守在大会长回程的必经之路上,专门为了他布置了一个必杀之局,故而随着大会长的分身在画魔的示意下刚一现身。 就见得李长松迅疾地打出消息,一时间只听得“嗡”地一声。一个驻守在无名山头上的修士身上,一个极为冷僻的灵兽突然发出了惊恐的讯息来。 “不好!有敌讯!”霎时间就见得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天际。 原来这些驻守在各个山头的驻守修士,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职责就是在发现敌讯之后,立刻点起烽灵之光。 这烽灵之光一旦点燃,一时间特别难以熄灭。而且不仅如此,一旦见到烽灵之光,立时间周围的驻守山头就会一站站将沿途的烽灵之光点燃。 如此一来,人族的高手就会抓紧支援。同时大军就会立刻知道敌人的踪迹,也等于大大减少了敌人偷袭的可能。 故而随着第一道烽灵之光被点燃,霎时间周围数十座烽灵之光都被全部亮起。而且不仅如此,还有一道道向下蔓延趋势。 而躲在半空中的大会长分身虽然有些意外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但之前穿越前线之际,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要自己迅速遁离就是。 因此他毫不犹豫,身形一闪,立时间就想要从空中朝着地下遁去。 但谁知就在他刚一遁入地下之际,突然只听得“铛”地一声,霎时间整个地脉一齐轰鸣。 原来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遁下去的头顶,恰好驻守着南蛮以土修第一着名的齐山派。 而且不仅如此,这齐山派恰好最近在附近搜罗到了一件宝物,名唤:“万壑丘”。 如此一来,随着阵法之力叠加数万丘壑之力。哪怕是大会长的分身也一时间立不住脚,被逼只能暂时浮了上来。 “不好!是合道修士!快快支援!” 显然以周围修士的本事,别说合道,哪怕是化神都得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因此随着大会长的分身一露出真身,霎时间周围一众修士手上用于感应对方等级的傀儡,立时间就涨到了最高。 不过对于大会长来说,虽然事起突然,但他竟然被一群低阶修士一时间逼在原地,还是令得他脸色阴暗。 不过他也知道此地不比别处,恐怕很快就会有高阶修士过来查看情形。到那个时候,才是极为危险的境地。 因此他毫不犹豫,立时间就朝着万壑丘抓去。显然他这是准备破开宝物,抓紧时间逃遁才是正经。 不过他没想到,随着他刚一动手,霎时间周围竟然同时浮现出了四五道炼虚修士的气息来。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万壑丘的阵法之下,也恍如有一道极其锋锐的气息疾射过来。若是他真的一把抓实,这锋锐气息竟然对于他的本体都有一丝威胁来。 “咦?!” 显然大会长绝不会相信,在如此偏辟的路径上,人族会布上大军。因此定睛一看,就见得数个气息强悍的荒藤傀儡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荒藤傀儡虽然有着炼虚气息,但还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上用出。像眼前这些个使用傀儡的修士,恐怕最多只能真正发挥出其化神的修为来。 因此,哪怕是这万壑丘的阵法之下,也同样藏着一具宛如后羿射日般的傀儡。但大会长还是心思一横地不再犹豫,拼着受一点轻伤,也猛地朝着下方的阵法压去。 一四九六 大会长的两难 “哄!” 霎时间齐山派众修士眼前的世界为之一变,大会长分身的大手宛如震天蔽日一般,在他们眼前不停的放大,仿佛再也难辩其余。 “走!土遁!逃!” 不同于阵中其它修士已经瘫坐在地,阵法中唯一的元婴修士怒吼一声,猛地朝着阵法中那具荒藤傀儡上一拍! “簌!” 霎时间,仿佛像是静谧的大海突然咆哮。一道锋锐般的箭吟声突然响起,就见得一道淡淡的金光环绕在那箭簇的顶端,好似出膛的炮弹一般。 就见得一股箭光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大会长那分身大手上射去。令得虚空中都露出了白皙的气浪,仅仅一瞬间,就如同烟花般爆发出绚烂的光芒。 “嘭!” 虽然下一刻大会长那大手毫无阻碍地拍在了大阵之上,但或许正是那荒藤傀儡一箭的阻隔,令得大会长这一拍也微微一歪。 仅仅是让他将整个山头拍碎,反倒是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了几名修士。 “哼!”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因此大会长也无意再多为这些小虾米补上一掌。而是猛地大手一攥,直接将大阵中的万壑丘捏碎。 如此一来,只见得四周地脉一荡,霎时间就令得刚才的阻碍彻底也无。 不过就在大会长正准备再一次遁入之际,谁知“簌簌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竟然刚才升起的那几个荒藤傀儡同时出手,一齐朝着他遁身处击了过去! “找死!” 显然这些个荒藤傀儡,若是用作当面争斗,确实不值得他多费什么精神。毕竟几个化神和一个合道相比,实在就是如挠痒痒一般。 不过或许人类正是因为发现了荒藤傀儡的这个缺陷,因此并不是指挥荒藤傀儡缠斗上来。 而是如重炮一般,在远处遥遥牵制。如此一来,反倒是能发挥出荒藤傀儡最大的效果来。 其实大会长之前在与万灵尊者互通的消息中,对于这些傀儡也略有一些了解。 不过一方面人族的这种新傀儡出现的时间太短,另外一方面不身临其境,也很难真正感受到消息中那些情报的真实含义。 因此到了此时,大会长才发现,荒藤傀儡的真正意义并不是人类拥有了多少可以与灵界一战的高端战力。 而是恰恰相反,这些荒藤傀儡的最大价值。是用它们近乎毁灭般的力量,逼迫你不得不朝他们攻来。 如此一来,人类就可以利用他们早就布置好的阵法、符箓,一层一层地消耗你的力量。直到你丢盔弃甲,再也难以组织起像样的进攻来。 其实这也是青凝谷开设天下武林大会时,收到的最重要的建议。从此之后,青凝谷的傀儡全都有意削弱了别的方面,而是将改进的重点集中放到了最关键的一点上。 譬如他们在有意牺牲了移动性,加大攻击的时候,还特意再一次将傀儡做大。以囚牛、鳌鱼、赑屃等为原型,创造了各种古怪的形象。 还有的一些傀儡则完全牺牲了防御,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荒藤傀儡本身的韧性。成为了大阵前方,如同陷阱般的存在。 甚至有的傀儡则大幅加强了防御,如此一来,成为人族大阵内阵脚的存在。大大减轻了本身人族的阵眼阵脚必须要逆天宝物、神兽,或者干脆是修士自身的缺陷。 因此这一会,对于大会长来说,他顿时间就陷入到了极其两难的境地中。如果他选择一个个山头去解决这些荒藤傀儡的话,恐怕人族的修士就会很快增援过来。 可若是他不去解决这些荒藤傀儡的话,这些荒藤傀儡还真的能威胁到他遁走的情形。 因此他终于首次切身感受到了,万宝尊者对于这些荒藤傀儡的厌恶。 不过毕竟他的本体乃是大能的存在,因此几个小小荒藤傀儡虽然难缠,但是还难不倒他。 只听得他怒吼一声,“蓬!”霎时间一道更加强大的气息,毫无保留地从他的身体里喷涌出来。 一瞬间这越发强悍的气息,甚至都令得下方的正道修士们,仿佛就像是感受到真正的大能亲临一般。 “呵呵,天下间果然藏龙卧虎,才俊众多。没想到你青凝谷这法子倒是有趣,扬长补短,区区一群修士,就可以逼得一个合道非得露出真本事了!” 就在千云生说话之际,只见得大会长的周围,霎时间一股浩瀚而霸道的力量澎湃而出。 仿佛就像是天地间卷起的无数狂风,以至于天空上都变得无比的灰暗。 甚至巨大的闪电仿佛就像是末日一般,一道粗过一道地朝着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毫无死角地极力倾泻下去。 “我辈修士,以守护万方为己任,虽经万劫,又有何惧!斜月谷,结阵守护傀儡!” “剑道一途,唯有历经磨难,才能不舍始终!万剑山弟子们,有生无死!随我进!” ...... “千般磨砺,才能无上大道,快哉快哉!琴剑阁听我号令,守正存一,万劫加身又有何惧!” ...... “仙者惟逆,修者惟恒,生死劫难,白日飞升!我云澜山修士,正要逆天而行!” 一时间随着毫无死角的万钧雷霆落下,眼看着难以幸免,反倒是激起了各派修士真正的道心。 毕竟不管众人平日如何感悟,经常还是难以直指自己的内心。而唯有在这种大恐怖、大生死面前,才能真正令得一个人铅华洗尽,彻底看明白恍如迷雾中的一切。 “轰!” “轰!” “轰!” ...... 就在天地间一时间惨如白皙,几乎一片寂静之际。突然一声长啸声陡然传来:“何人竟敢猖狂!” 就在这万钧雷霆恍如无边大潮,连续地朝着下方,均匀地平摊到方圆数百里每一寸大地之际。 突然间,从半空中竟伸出了一道金色的折扇。这折扇上描绘着精美的山河之形,轻轻一挥就宛如三山五岳之重。 霎时间竟猛地一托,虽然下方依旧免不得一片焦黑,显然无数修士都化成了肉泥。但明显也有不少修士在他的一托之下,终究逃得了性命。 而随着这一扇之下,就见得虚空中出现了另外一名合道修士的身影。 只见得他盯着下方大会长的身形怒指道:“好胆!竟敢戮我人族修士,看我山河扇来收你!” 一四九七 必杀中的死局 而随着山河扇一露出身形,宫小月一旁的李长松则松了口气,显然他之前的布置已然纷纷奏效。 就见得他朝着解溥宗微一点头,手上本来牵引在宫小月镜盘上的一道毫光陡然变淡。 然后就见得解溥宗手上的毫光猛然变亮,显然已经将整个战场的调配权交到解溥宗的手上。 原来小月手上这面镜片乃是从通明镜变化而来,后来又加入诸多宝物,因此变成了诸天通明云方镜来。 这镜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如今这般,诸心通明,四方一切,乃是一件掌握全局的大杀器。 当然其实这镜子还不仅仅如此,更有诸多妙用,尤其对于宫小月掌握千云生手中各方势力也颇为灵便。 因此随着宫小月默默居中调配,解溥宗口中默念有声。 只见得战场的形式又是一变,一方面大会长怎么也没有想到,人族的合道修士会来得如此之快。 要知道他选择的这条路径极为偏辟,如果不是对方恰好正在左近,绝不会如此轻易赶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千云生为了围杀他所作的准备。像山河扇之所以会出现在左近,是因为这里发现了一处前辈洞府。 而山河扇从洞府中“恰好”得到的一件宝物,正好在这里克制住了大会长的逃遁。 如此一来,顿时就令得大会长落于下风。毕竟一开始他就在齐山派的大阵前,吃了荒藤傀儡的一个小亏。 紧接着他为了急于遁走,又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结果还在气息未顺之际,又接着与赶来的山河扇争斗起来。 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他不但处于下风,而且竟然还节节后退。 不过很快千云生就看出端倪,发现这个大会长果然老奸巨猾。大概是他已经看出了一些不对,因此一方面有意将这边的争斗引动得更大。 仿佛和山河扇之间打成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如此一来不愁灵族人那边不会有发现,搞不好还能将他接应回去。 一方面他则是看似节节后退,但实际上却是在默默朝着灵族人地界越来越近。看情形他这是除了更加方便接应,还很有可能是准备了什么后手,等着山河扇一旦犯错,就能绝地反击。 因此千云生冷笑道:“绝境之下还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反应,怪不得这大会长敢就这么安排分身到我人界来!” 就在他出声之际,只见得李长松手上最后一缕毫光逐渐变淡。就见得在两人战场的周围,陆陆续续冒出数十个逐渐赶来的修士来。 不过显然这些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修为高的有炼虚境界,修为最低的还有金丹境界。因此众人也只敢在外围掠阵,而不敢真的踏足两名合道修士争斗的范围之内。 而就在双方一时间僵持之际,从灵族人那边也遥遥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显然哪怕离得更远的灵族人也发现了这边大战的情形,因此也相应的开始调动起来。 这反倒是令得压力回到了山河扇这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眼下这边只有自己这一个合道修士。 若是如此有利的情形,还让灵族把人救了回去,那杀灭一名合道的如此大功,就要与他无缘了。 故而他将手中的山河扇舞得更急,仿佛就如同一个陀螺一般,随着大会长的分身翻飞。 而大会长的分身这会既然发现没办法轻易遁走,自己的宝物也被对方克制。 因此干脆安下心来,硬桥硬马的稳稳死守。甚至其中好几次他宁愿以伤换伤,也不愿给对方架出空档,让周围围着的人族修士有任何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双方的情形顿时就陷入胶着。尤其是灵族人的扰动越来越大,显然形势从对于大会长极为不利,如今反倒是变得有一线生机起来。 不过就在大会长心中升腾起一丝希望之际,就见得宫小月宛如拨琴一般,朝着镜面之上连续轻点。而解溥宗手中也迅疾挥舞之后,微微一顿。 不一会儿,就见得从天边颇为迅速地又飞过来一群修士。 这些修士一个个腰上鼓鼓囊囊,每个人身上还有数个荒藤傀儡傍身。一看虽然修为不算太高,但身家都殊为不俗。 只见得这些修士中领头的一个飞到近前一了解情况,立马越众而出,高声对着正在争斗中的山河扇禀告道: “晚辈青凝谷沙陆鸣,见到烽灵之光立刻赶来。如今晚辈等囊中有支援前线的荒藤傀儡,正好襄助前辈!” “哦?!” “可是最新的荒藤傀儡?!” 显然山河扇本来已经有些心中暗暗没了底气,没想到竟然青凝谷一众修士正巧出现在他的面前。 要知道这荒藤傀儡他也听过大名,因此立刻大喜道:“抓紧时机!我来困住此獠,你们速速动手!” “是!” 就见得那沙陆鸣微微一礼,就立刻转身安排起身后自家修士来。 反倒是千云生有些微微诧异道:“哦?姓沙,竟然是沙家弟子?” “嘿嘿,主子,自从沙百里没有闯过那一关后,奴才总是念着当年他与奴才搭档的好处。” “因此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露脸的机会,奴才这才做主,把这机会给了沙家这一代最有希望的一个。” “唔!” 千云生知道沙家也是少数知道自己秘密的心腹家族之一,对于适当的照拂自然表示认可,因此点了点头。 就见得那沙陆鸣倒是颇有俊杰气象,布置起来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看起来培养好了,倒是比当年沙百里的成就要高上许多。 想到这里,就见得沙陆鸣已然准备完毕,数十头荒藤傀儡依次排开,对着大会长的位置就猛地一挥手道:“荒戮万藤灭神大阵,出!” 霎时间,就见得四周的空气好似突然凝固。哪怕两名合道修士的气息也难以撼动分毫,同时就见得数十头荒藤傀儡依次亮起灵光。 “化神、化神、炼虚、炼虚、炼虚.......嘶还是炼虚,哇!......竟然还有合道傀儡!” 一时间在周围修士倒吸冷气的目光中,本来已经被山河扇困在当中的大会长突然也大吼一声。 乘着沙陆鸣这边傀儡的气息尚未彻底亮出之际,猛地朝着他这边扑了过来! 一四九八 摄魂幡的威力 “嘻嘻,这大会长也算是灵界中的翘楚。可惜咱们反复推演,早就将他一切破局的可能全都堵死。” “怪就要怪他一进入人界就正好被咱们撞个正着,再加上悠悠百多年时光,他就算有什么手段也都被咱们给早早的看光光。这一次饶算他应对无漏,也难以回天了!” 宫小月说这话的时候嘻嘻一笑,停下了手中的镜盘。显然刚才大会长分身出手这一下,也早就在他们的推演之中,因此反倒是被荒藤傀儡骤然布下的大阵罩入其中。 这一下这分身立时间变成了落入网中的飞蛾,力量再大,无非是拖延时间,再也难以扑腾出什么波澜了。 不过千云生却有些忧虑地盯着灵族人的方向,摇了摇头道:“不对!” 说完就见得画魔飞到高空,然后又很快地飞回来道:“确实有些不对!看情形灵族人这一次并不是来解救大会长,而是出动大军而来!” “这......”宫小月一干人等有些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眼看着就要能拿下大会长分身的当口,竟然好巧不巧地撞到了灵族人新出现的一支大军。 而且看这只大军冲过来的方向,很有可能是灵族人也和他们一样,一早就将这里选定了新的大战的突破口。 还是千云生并不犹豫,一挥手道:“无妨!我与画魔去为你们抵挡一阵。你们记住,得手之后不要留恋,立刻退走!” “至于那些个荒藤傀儡,不要舍不得,直接留在原地,正好能帮你们再拖延一二!” “是!”本来已经有些放松的宫小月等人立刻再一次忙碌起来,不过这一次是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得手,立刻退走。 反倒是千云生和画魔两个凌空而起,朝着灵族人大军迎去。 他们飞了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就已经隐隐能看到灵族大军的先锋。只见得领头的先锋乃是一名灵族合道,身后更是数十名灵族炼虚隐在近万的大军之中。 而且不仅如此,只见得这一拨先锋顶上,宛如黑云障目、黄沙漫天一般,显然是一处了不得的厉害大阵将整个先锋队伍拢住。 而且大阵之下,还有皂雕的高旗迎风猎猎。隐隐看去,只见得阵中每一个灵族人全都穿着袒肩的衣襟,披着凶戾的乱发。 更不要说他们每一个身上全都灵气纵横,宝物重披,一个个好不凛凛威风。 至于千云生见此情形,反倒是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以这一彪先锋之速,恐怕迅疾之间就会冲到山河扇的面前。 因此眼下这里,恐怕是唯一还能阻上他们一阻的最后机会。 故而千云生毫不犹豫,直接找了一处最高的山头落下,将摄魂幡朝着山头上一插。转头朝着画魔一笑道:“画魔大人,请助我一臂之力!” “呵呵,你尽管施法,放心就是!” 画魔脸露傲然,显然对方军容虽胜,对于她这个大能来说,还不在话下。 只不过眼下若是由她出手,搞不好就会暴露了她跟千云生的踪迹。因此这才由千云生这个炼虚出手拖延,如此才不容易被发现什么,而画魔只要帮着他掩饰住鬼修痕迹就是。 故而千云生毫不犹豫,第一次将炼虚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只见得他的脸上闪出一抹黑气,眼神更加锐利的同时,周身恍如冒出了缕缕雾丝。 其实这些看似是雾丝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雾气,反倒是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让他有如被无数冤魂缠绕。 这也是上次晋级之后,千云生发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地彻底炼化了过往所有的杀戮,因此竟凝成了一股独属于自己的鬼魅煞意。 而且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跟摄魂幡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隔阂,但是就好像这摄魂幡真正开始成了自己的本命之物,为自己所用了一般。 因此就见得他漆黑的双手猛然捏上幡杆,“嗡!”下一刻,无数的魂魄喷涌而出,陡然落到了四周无边的草木之中。 霎时间,就见得这些草木竟然一个个全都扭曲、涨大,甚至有不少都露出了双手双脚,仿佛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族一般,拔起了深扎在泥土中的身子,一个个扑簌簌地站了起来! “注意!列阵!” 显然前方的灵族人也发现了这边的端倪,在他们眼中,就好似本来毫无阻碍的前方,突然从地底爬出了一支彪悍的大军。 而且这些大军虽然有些看着并不起眼,甚至还无比的孱弱。但看着这凭空出现的大军,让每一个灵族人心头还是拢上了一丝阴霾。 “哼!障眼之法罢了,也想阻我灵族精兵!”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见得那名合道灵族人陡然变大了身躯,好似从亘古爬来的恐怖巨兽,越涨越大的立在全军的阵前。 刹那间他颇有气势地猛地一吼,勾连起天空中的滚滚黑云。一时间黑云中夹杂着漫天黄沙,恍如末世一般,就朝着千云生这边无数的草人们冲去! “杀!杀!杀!” 随着第一波冲击的开始,就见得无数灵族人的士气陡地拔高。大地、高空,甚至连千云生都觉得四周的空气全都剧烈抖动起来。 而与此同时的是,是无数灵族人踏着密集的鼓点,在合道修士带领下,一往无前地猛冲起来。 “轰!轰!轰!” 首先迎接千云生的还不是灵族人的大军,而是漫天的乌云和狂卷的黄沙。令得空气中放出嗡嗡嗡的异响,更是令得最前面一波的草人们瞬间就被吞噬了个干净! “九地幽冥,莫沛能胜!”虽然仅仅他一个炼虚就要来阻挡灵族人近万大军,但是千云生却丝毫不惧。 只见得他锐利的眼神猛地一变,口中古怪之音宛如爆竹般连绵不绝。 黑色的眼瞳陡然变成诡异的竖立,这眼神仿佛像是穿透了重重黄沙黑云,看透了后面的一切。双手更是一只手猛地将摄魂幡高高举起,另外一只手则再迅疾地掐诀! 下一刻,一道无名的波纹以千云生为核心瞬间炸开,刹那间也猛冲出去,抵住了黄沙黑云的狂暴气势。 同时在两股气势最强烈的交锋处,无数的青草恍如篱笆,又有如参天大树一般,轰然作响下涨得极高。 霎时间就好像伸出了无数的大手,将面前滚滚的黄沙和黑云给彻底消减开来。 “嗬嗬嗬!” “天地之大,万物何及?神鬼忝居,不过一隅!” “我今试道,唯吾是极!法生由心,何不可御?!” 这会的千云生恍若魔神,只见他高举双手,摄魂幡则浮于他的头顶变得发亮。 数以万亿计的魂魄从摄魂幡中喷涌而出,令得他好似掌握一切的主宰一般。将无数的魂魄遁入所有能看得见的一切,指挥着它们列成阵势,竟毫不犹豫地朝着灵族人的大军反冲过去! 一四九九 极诡异的对手 “这......这是什么?” “什么时候人族有如此诡异的修士?” 显然千云生的发挥,令得灵族那边的合道修士双目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 眼前无穷无尽的草木首先让他想到的是人族的木修,但是很快随着他亲自上手,立刻就发觉到了不对来。 这些草木虽然看似极像木修的手笔,但是木修控制的草木却远没有如此灵动。 如果说木修手中的草木,全都是一个个没有灵智的血肉磨盘的话。那眼前的这些草木,却仿佛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 他们不但可以自主的行动攻击,竟然有时候还会害怕! 虽然害怕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某种反义,但是在这里却并不如此见得。 不同于那些只知道傻傻向前的呆滞之物,反倒是可以轻易被他们引入某处陷阱,然后轻易绞杀。 眼前的这些草木却不但不会随意上这样的当,还能轻易看破他们这些伪装的伎俩来。 要知道哪怕人族最为难缠的荒藤傀儡,那也是需要修士在后面用神识指挥。 只要灵族人一旦切断了联系修士的神识,那这些荒藤傀儡跟待宰的羔羊也差不多。 但是眼前的这些草人则要灵活了许多,虽然和荒藤傀儡的身躯难以相比,但是每一只草人却是能将自己的优势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譬如有些草人看着灵力微弱,但是却能够狡猾地找到每个灵族人的关键节点,盯着这些位置拼命攻击。哪怕彻底牺牲、前赴后继也在所不惜。 至于那些灵族人最为坚硬的部分,则根本就没有什么草人会不自量力的前去攻击。 如此一来,虽然不见得这些草人真的能将灵族人杀灭,但是却一时间不但逼得这些灵族人束手束脚。同时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就连整个灵族人的阵势也渐渐散乱起来。 灵族人还发现,这些草人还能互相编织在一起。如此一来,立时间就变得威力加倍甚至数十倍起来。 尤其是令得合道灵族人吃惊的是,这些编织在一起的草人们,围在自己周围看似蹦蹦跳跳、滑稽可笑。 但是自己真的一动手之际,却发现自己正陷入到一个极其诡异的合击阵法之中。 这套古怪的合击阵法有些以二二为阵,缠住自家那些修为较弱的灵族修士。有些则四四、八八一层层叠加起来。 至于围在自己身边的则有二十四数叠加之多,一时间别看自己身边有数万灵族修士。竟然一个个全都陷入到了,各自为战的尴尬情形中来。 “不对!有古怪!” 虽然眼见得自己这边宛如猛虎入群羊一般,用一边倒的状态收割着无数草人。但是合道修士还是敏锐地发觉了自己整个的队伍越陷越深,速度越来越慢起来。 如果真的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或许自己这整支队伍还没有冲透对方,恐怕就首先要被逼得停下来。 还让他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意味的是,这些草人一旦被自家杀灭之后,虽然会嚎叫地摔成烂泥,但是以他的灵觉他不但看到有一道极细的黑线会遁入地下。 而且更加令得他觉得恐怖的是,后面还会有实力毫无二致的草人替补上来,而且一样难缠、一样狡猾! 要知道不管是任何人族、灵族、魔族队伍,譬如他们灵族万人大军之中,必然会实力有强有弱,这样才是常态。甚至哪怕是死物的荒藤傀儡,炼制之间也定然会有差距。 像这样极为整齐的草人大军,不但出现的如此古怪,还如此实力一致。更为关键的是,与人族征战如此多年,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因此种种情形一瞬间就让他想明白,自己的整支大军面对的,很有可能并不是什么敌方的大军,而仅仅是遇到了什么强力的术法阻击! “好啊!给我破!” 一想明白这些灵族合道立时间站住身形,霎时间周身的气息宛如火云般涌动,烧得身边的草人纷纷后退。 而且不仅如此,他双目中还泛出层层的金光,显然誓要将躲在暗处搞鬼的敌人给抓出来。 甚至与此同时,他还猛地长啸一声。这声音宛若嘶鸣,根本就不同于人类的任何声音。反倒是像是某种极其尖锐刺耳,又莫名诡异的声音震慑全场! “呕!” 一时间千云生只觉得嗓子一甜,霎时间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然后再被他强行吞了回去。 显然被合道修士一看破虚实之后,虽然有摄魂幡在中间阻隔,但还是令得千云生在直接与合道修士的过招之下吃了个暗亏。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受了轻微暗伤之际,那一边的合道修士却陡然冲天而起。 原来他发现竟然凭着自己的修为,却根本看不透敌人的真身落在何处,因此心中的惊讶甚至比千云生还大。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飞到半空中那杆大旗之顶,原来这大旗乃是出征之际,万宝尊者亲自赐下的宝物,据说能挡大能一击。 故而他觉得自己稍稍心安了一些,这才朗声道:“何方神圣,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何不当面一战!” 谁知回应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草人继续赶来,和自家的大军混战在一起,哪有别的一丝一毫的踪迹? 这令得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无礼了!” 说完突然猛地仰脖,霎时间天空中的无边黑气和黄沙,竟然有一大半全都被他吞入喉中。 紧接着,这合道修士仿佛散发出了可怖的威势一般。无数的黑云和黄沙被他大口张开,朝着地下猛地一喷! 这一下,天地间如同撕开了一道裂口。无边的黑水仿佛像是天倾一般,带着震慑人心的轰鸣和难以言述的力量,朝着下方的整个战场砸去! “哈哈哈!” 显然合道修士也极为得意自己这一手的本事,要知道灵族修士本体强悍,而这些草人却无比孱弱。 如此一来看似下方的不管灵族、草人全都受到了他这番无差别的攻击。但是以灵族人的力量,自然可以轻易抵挡。 反倒是那些草人们,则一个个好似陷入泥潭的枯草一般,彻底没了声息。 但是让合道修士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长笑过后。那些本来被打蔫的草人们,竟然一个个再一次顽强地站起身来,挺立起了身躯! 一五零零 翻云覆雨天地轻 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得这名合道修士几欲抓狂。 他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朝着他们捏了过来,就仿佛像是黑暗中有着一道极暗的身影,令得哪怕是他都看不清楚脸庞。 这身影是如此隐秘,甚至还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周围颤抖的空气,却让他的心中猛地一揪。就好似他面前的阴影中,有着满布獠牙的巨口,带着粘人的涎液,闪露出阴寒的光芒。 但其实千云生这边也不好受,毕竟他只是一炼虚修士,却要面对如此庞大的大军,压力之大实在不做第二人想。 尤其是画魔只是帮着他遮掩鬼修的一切,真正的压力实际上全都要靠他一个人来扛。 亏得他的摄魂幡中早就攒上了近百亿的魂魄大军,再加上摄魂幡如今的等级连他都有些搞得不太明白。只感觉它实在是个吃灵石大户,这魂魄也太能装了一些。 而且更加关键的是,在功法、摄魂幡和蛊王的多重加持下。也令得他神识的强壮,已经比一般的合道修士还要厉害了。 也正是如此,虽然刚才这名合道修士的应对堪称正确无误,但依然被千云生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如此一来,反倒是令得那名合道修士出现了误判,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乃是大能出手。 “不对!” 不过很快这名合道修士就反应过来,人灵争斗这么多年,也许正是因为人族在大能上的劣势。因此反倒是人族,极为默契的保持了从没有大能出手对付大军的情形。 因此眼下这个时刻,也绝不可能会有大能出手,极有可能自己面对的还是一群合道修士的联手! 想到这里他心中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喜色,这一次安排给他的任务,就是为了要扰动人类的防线。 如果一下子就能调动这么多人族合道修士过来,甚至看情形,他可能还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类底牌。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自家的行动刚一开始。就已经逼得人族疲于奔命,从而大大的奏效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刚刚掠过一丝得意之际。突然一股极为心悸的感觉,令得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 要知道千云生在前面灵族人冲锋的时候看似处处被动,但随着灵族人停下了脚步,锐气一失,反倒是成了他最好的反击时刻。 更何况鬼修并不是土修,以守代攻可并不是他们的特长。倒是恰恰相反,以攻代守才能彻底发挥摄魂幡的威力。 故而千云生刚一缓过劲来,毫不犹豫地立刻朝着身上一拍。先是猛地灌入数粒丹药,然后才伸出双手迅疾地挽出了一个复杂难明、又残影重重的结印来。 “咯咯咯......” 霎时间天地间仿佛像是打开了修罗之域,本来之前被砸入土内的那些丝丝黑气竟然一瞬间全都再一次勃发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灵族修士眼前的草人们,也宛如修罗一般大变了模样。 只见得有些草人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幽黑的锯斧,这锯斧嘎吱嘎吱砍在了灵族人身上,甚至令得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战栗! 还有些草人前面出现了一个灯笼,立刻间就见得修为低的灵族修士,也变得目光呆板。整个身形停滞下来,仿佛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着那灯笼乱晃。 还有些草人抬着个大红花轿,一把将灵族人装入其中,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任凭他们在其中如何怒吼,却难以脱身分毫。 更厉害的是有些编织在一起的草人们,已经变得全身黝黑。就仿佛像是高大的黑色无常一般,掏出白色的哭丧棒,竟然跟某些炼虚修士,打得有来有回起来。 一时间灵族人只觉得形势更乱,整个战场仿佛就像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中心一般,被无数的草人搅成了一团乱麻。 至于那半空中的灵族人合道修士也已经发现了不对,想要飞扑下来重整阵型。 但令得他难受的是,只要他稍一离开皂雕高旗的范围。立时间就会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指向他不得不救的一处弱点。 以至于一时间他有如一个陀螺,可笑地不停地想要扑下,但却又十数次地被逼回到原地。 反倒是千云生这边,只见得他这会披头散发,脚踩地煞之象不停绕行,双手好似燎原一般摆出种种诡异的姿势。 他浑身幽黑的气息不但宛如泥浆般深厚翻涌,还同时竟发出了颇为斑斓诡异的色彩来。 而且不仅如此,只见得他小小的身形宛如一尊高大的神坻,就好似拨动了无数人的命运之丝。 既如同操弄皮影的艺人,自身躲在阴影之中,却将光影交错的华彩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又如同看尽世事的智者,拿出纸笔,将一切生灵的悲欢离合,全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敲击在骸骨上的悲鸣啊,又是谁在守望?” “那无法在言说的话语啊,又有谁去承担?” ........ 仿佛幽幽的低诉之声百转千折,令人微微一听,都觉得心中荡漾难耐。 “世间苦.......众生难......” “众生难......黄泉路.......” “黄泉路......莫回头......” “莫回头.......白骨枯.......” 好听幽怨的女声,就好似九霄的天籁,又好似地狱的冥风。 一时间更是令得灵族人的大军几乎彻底痴了,甚至一个个忍不住地去侧耳倾听,更是差点都快忘记了手上的争斗。 而待得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之际,现场的争斗哪里还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踪迹。就仿佛像是一众灵族人进入了某个梦魇,或者闯进了个蜃境一般。 甚至就连满地的青草、绿树,也像是丝毫没有移动过。依旧欢快地挺立着身姿,微风轻轻一吹,就争先恐后地挥洒起叶间的露珠来。 至于千云生则早就已经悄悄退走,看着宫小月献上来的一颗宛如珊瑚般的宝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而随着他把东西一收,就见得那解溥宗引着那沙陆鸣来到千云生面前,赶紧下跪道:“沙百里世孙,沙家第六代上陆下鸣拜见主子!” 千云生点了点头,沙陆鸣前面的表现全都落在他的眼里。看来沙家过了这么久,终于出了一个不错的好苗子。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道:“沙陆鸣,你既奉我为主,那沙家与我的约定你都是全盘接受的了?” 沙陆鸣见得千云生问出此话,立刻激动地趴伏在地道:“敬奉老祖,我沙家无有迟疑。老祖有令,我等唯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好!”千云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地道:“既如此,那你放开神魂,待我种下魂印。” 一五零一 死灰复燃的魔门 灵族的大营之内,一众灵族大能全都盯着一路先锋的进程。 虽然这一路前锋在一开始的时候似乎受到了一些阻碍,但是很快的,就紧紧钉进了人族的缺口处。 只是人族因为大会长露出踪迹的缘故,反应的时间比他们估计的时间稍早了一些。但这先锋还是颇为坚决地继续向前,努力地扩大战果。 而同一时间,灵族人的各条战线也紧密而动,一齐配合着这一路前锋的攻势,以作为之前青云山组织的大规模战事的回应。 不过显然灵族人这一支队伍虽然有所进展,但因为一开始那个诡异事件的缘故,还是有些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以至于现在在人族的内部,有一支援军极为快速地支援了过来。眼下双方都在争分夺秒,就看谁能抢先一步冲到关键的位置上去。 这也是为何灵族大能们眼下都如此关心战况的原因,本来按照他们掌握的整个战地情形,还有绝密的人族内部消息,这一路先锋是应该能轻易的达到此地。 但是没想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先锋们都是精兵,敢打敢冲,眼下还是变成了双方比拼速度的情形。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只见得有灵族人进来大声道:“报!据先锋们描绘的情形,大会长出事之际,正好是人族的山河扇在附近探寻到一个修士坐化之地并将其打开。” “因此先锋大队遇到的那种梦魇之况,很有可能是撞到了坐化之地积攒的千年地戾之气。” “地戾之气?”万宝尊者皱了皱眉,有些不信地道:“也太凑巧了些吧,大会长的分身也折在那里,咱们的先锋又撞上了这什么地戾之气。” “奇怪!奇怪!怎么好巧不巧,一下子所有倒霉的事情,全都被咱们给撞上了不成?” 四明尊者也在一旁沉声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突然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郁闷地神色道:“该死,真的给人族将那个漏洞给堵上了,这一次又是荒藤傀儡拖慢了咱们的步伐。” “要我说这东西还真是讨厌,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就在灵族人一团乱麻之际,人族这边的大营内则传来了欢呼之声。 显然在天叟的英明领导下,再加上山河扇奋不顾身,领着拼凑来的荒藤傀儡且战且退。终于成功地让一彪云湘子带领的龙虎山修士,抢先挡在了灵族先锋的面前。 如此一来战场的形式虽然还依旧极为紧张,但形势却已经大为缓和。 因此就在众人纷纷露出笑意之际,天叟却轻哼一声地道:“如此古怪的地戾之气?我怎么觉得这感觉倒是更像是鬼修手笔呢?” 至于下方的解溥宗虽然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依旧一脸茫然的表情道:“这一点在下就并不知晓了,在下只是转达山河扇和前线众修士的看法而已。” “哼!行了,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后续如何,我自会搞个清楚!” 就在天叟不满地挥了挥手,让解溥宗退下。根本丝毫不提青凝谷的新傀儡这一次立了多少战功,显然就是想要将此事放轻之际。 谁知下方又有急讯传了过来,朗声道:“急讯!急讯!魔门人竟然配合着兽潮一齐从东海杀出,四处攻略,如今白教正在告急!” “哼!我说什么来着?对付魔门就要赶尽杀绝!这下好了,让他们死灰复燃了!”显然这一件事情顿时间就吸引了人族这边各大能的注意力。 只听得莲儿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天叟道:“咱们三大派对于魔门哪一次不是赶尽杀绝?这么多年了,真的有杀绝过一次吗?” “再说了,咱们就算是想要赶尽杀绝,凭着眼前人灵战场的形势,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哼哼,要是天叟你觉得有这么大的把握,何不带上你青云山的弟子去东海试试?” 显然莲儿这话明明是话里有话,话里话外都是在敲打天叟只会嘴上嚷嚷。反倒是一旁的孔公鉴摇了摇头,吧嗒吧嗒烟杆打圆场道: “两位说得都对,可眼下人灵战场压力极大,想要分兵却是断不可行,可白教求援咱们又不得不救。” “唉!魔门退入东海已经近二百年了,老夫掐指算算,也该是他们出来搅一搅风雨了。只是老夫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跟妖族搅和得如此之深。” “如今魔门叠加兽潮,倒是有些难办了!” “哈!这有什么难办的?”天叟冷冷一笑地道:“咱们当年之所以肯把东海前线给白教栖身,还给了他们那么多便利却非是无因!” “哼哼,我记得那法王之前是怎么跟我等说的?能够让魔门和妖族自相残杀?可现在的结果却又如何?” “依我之见,先让白教顶上一阵,咱们待这边大战暂歇,再发兵不迟!” 天叟这话莲儿竟出奇的没有出声反对,显然如今前方的压力之大,哪怕是她也觉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反倒是孔公鉴想了想道:“话虽如此,就如当年峨山派一般,既然咱们给了白教这么多东西,就是没有轻易去救的道理。” “可若是一点表示没有,如今大战在即,恐怕又会寒了天下修士的心。” “依我之见,咱们眼下新的荒藤傀儡用得倒是颇为顺手。我打听过了,青凝谷若是能全力炼制,一个月的时光就能炼出百多具新傀儡出来。” “咱们可以先从眼下的防线中抽调出两百具新傀儡,再加上一些旧的傀儡那就更多,七七八八拼凑一番也颇为可观。” “有此态度,想来倒也能塞天下悠悠人之口。只是如此一来,上次青凝谷诉曹真宗一事,恐怕咱们就要早做决断了。 否则若是令得青凝谷人心浮动,不能全力炼制,恐怕反倒是对咱们有害无利了! “嘻嘻,我倒是没有意见,就不知天叟你如何看呢?”显然之前曹真宗一事青云山和龙虎山意见相左,至于太微阁更是明白这其中的深浅,因此两不相帮。 而如今形势逼迫之下,令得这件事情的态度上,太微阁倒向了龙虎山这边。逼得天叟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却只得哼声道:“那就把那几个不愿意回归的修士和他们的亲眷放回去就是。” “至于其他的人,可是一心一意要回曹真宗,咱们就让他们多给青凝谷赔些灵石了结此事吧!” “唔,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孔公鉴见天叟退了一步,也知道适可而止。因此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弟子吩咐道:“再将解长老给请上来,我等有要事相商。” 一五零二 乌云密布的东海 东海之滨,随着夜幕降临,新建的临海城有如一道静谧的影子,又好似一条盘卧的巨龙。 而它迎着海浪的那一面,巨大石墙上斑驳纹理和无数爪牙般的痕迹。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令人心惊。 “咚咚咚咚......” 不同于城内的人们抓紧时间疗伤休整,随着另外一次涨潮的契机。无数的海中妖兽踏着丈高的碧波,又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 而在临海城的高空,更重要的战场上,数十名人族修士,正在跟一头黑泽妖龙指挥下的近百头各色妖族鏖战不休。 这其中有十数名密宗修士最为醒目,只见得他们虽然俱都是番僧打扮,但是却都笼着一层淡淡檀香。 这檀香聚而不散,似分实聚。虽然看似他们全都散落各处,满场游走。 但是却竟然都守着一套极为厉害的联击法门,可以一瞬间将十数人的实力聚于一人身上。 如此一来,反倒是打得一众妖族哇哇直叫。 亏得这些妖族皮糙甲厚,尤其以居中的这条黑泽妖龙大概是过于年轻。以至于虽然指挥自家的妖族数倍于敌,但却依旧时常被人类耍得团团乱转。 气得它差一点就想要亮出本命的黑泽妖水的神通,将整个临海城都喷个干净。亏得它想起自家族长的吩咐,这些人族只是陪练,可不要轻易把人玩死了。否则回去之后,有它的好看。 它一想起那条雌龙叉腰瞪眼的凶戾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得老老实实跟人类比拼起临场争斗的本事来。 而千云生站在临海城外更高的高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反倒是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次他之所以决定将手下的妖族和魔门都拉出来转转,最为关键的,是因为自己已经晋级完毕,准备要开始真正的整合自己在东海的势力了。 尤其是这近两百年的平稳时光,虽然东海之内摩擦不断,但也因此养出了不少骄兵悍将。 这其中有跟正道眉来眼去的,有想要自成一脉的,还有那些一个个自立山头,俨然称宗做祖的。 更不要说那种桀骜不驯,不服号令的更是比比皆是。 这还是在魔门这边,黑泽妖龙这边也没有太过乐观。虽然众妖族心思相对呆板,黑泽妖龙之下的各族全都供奉不断,不敢稍有违逆。 但是当年正是因为黑泽一族本身数量太少,再加上为了迅速扩张,因此对于不少部族也仅是名义统属。 实际上它们中,也有被金龙一族立为眼线的,有跟人类勾勾搭搭的。还有互相之间引为世仇,攻伐不断的,那也是诸事多多。 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倒是千云生有意为之,否则若不是显得如此一盘散沙,旁人又如何肯容得你壮大?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关键还是不管是黑泽妖龙或是魔门修士,都已然大大增加,这对他已经足够。 更不要说空空儿管着的云海城,如今已然大大繁荣。里面交易之丰,货物之齐,商贾之集,与东海的任意一座大城都不遑多让。 甚至往年偶尔前来的金龙一族,也被此处繁华迷了双眼,现在几乎时常都能看到金龙出没。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更令得云海城变成魔门、妖族甚至普通凡人混杂的特别奇景。尤其是各类妖物的交易流通,已经彻底地盖过了临海城来。 而如今的临海城则成了千云生一块小小的磨刀石,毕竟这种纷繁复杂的情形若是在旁人眼中肯定会觉得一团乱麻。 但是在千云生眼中却早有筹划,对他来说,最为关键的乃是三步。 这第一步自然就是发动兽潮,如此一来。既能看出妖族这边,谁族服从调令,谁族阳奉阴违,谁族拒不听调。 也能看出魔门这边,各色人等是何心思。到时自然就可以分门别类,因人施策。如此一来,就能将绝大多数明面上直接反抗之人拿下。 至于这第二步,则是继续加强自己手中的关键实力。毕竟眼下除了魔门、土灵一族、黑泽一族、黄泉鬼族、问心珠的灵族之外,他手上还有一股最为重要的力量,就是灵之子的魂族。 因此他转过头来,对着一旁恢复了元气的灵之子笑道:“我就说东海乃是魂族的福地,你看今天不过短短一日,就让你收到了如此之多的尸骸?” 而灵之子则盯着千云生面前的这杆摄魂幡,正仿佛像是张开了吞天的大口。肆无忌惮地将无数零落的灵魂,全都吸进了他的幡杆之中。 露出狐疑的神色道:“我怎么感觉又上了你的恶当?上一次把我骗到人界来,说是能给我魂族一片栖身之地。结果忙了快两百年,还是得跟着你颠沛流离。” “这一次看着你给了许多,但还是得让咱家卖命。啧啧,我怎么感觉吃亏的永远是我呢?” “咳咳......”千云生是何等样人,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理直气壮地道:“哎呀,灵兄弟,你我可是互有救命之恩。这关系、这交情,哪里能用凡俗之物衡量?” “再说了,我的就是你的。我壮大了,兄弟你还能吃得了亏去?更何况你魂族和我鬼修,那可都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如今唯有你我协心齐力,才能让那些他们看不上咱们的人,知道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千云生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戳中了灵之子的心思,只见得他脸色缓和下来,哼声道:“这身体虽然有了,可还是不够。” “这制造灵族之法你也晓得了,最为关键之物,还是得想办法弄来金龙一族的炼妖壶!” “只有弄来了这个东西,再加上积累的那些天材地宝,才能让我源源不断的创造出魂族大军。” 千云生心知灵之子此话不假,当年这一批魂族还是他偷来了灵界的至宝“衍天晶”才终于造了出来。 而如今这“衍天晶”早就被灵族人雪藏的极深,因此众人反复推演之下,发现在人界也有三样顶尖之物,能达到衍天晶一样的效果。 不过这三样东西都是极为难拿,其中的“昆仑镜”藏在青云山内,“伏羲鼎”则落在龙虎山的手中。 只有这“炼妖壶”在金龙一族的手中,因此众人盘算来盘算去,才将主意打到了这只“炼妖壶”上。 一五零三 世事浮云谁自许 不过此事显然千云生早有筹谋,因此毫不迟疑地轻笑道:“炼妖壶......炼妖壶,既然有炼妖二字,那金龙一族怎么能不着紧?” “毕竟身为这一界最顶尖的宝物,若是真的被旁人得到了,那岂不是它金龙一族也在得在这炼妖壶内万劫不覆?” “那......”就在灵之子皱眉之际,谁知千云生却露出促狭的眼神道:“你且放心,我自有把握让那金龙一族乖乖将这炼妖壶双手奉上。” “哦?.....真的?” 就在灵之子露出狐疑的神色,显然被千云生骗得狠了,并不那么相信。反倒是千云生信心满满,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摄魂幡一收道: “看来这临海城倒是已经被收集了个七七八八,那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说带着灵之子一齐来到峨山脚下,此地现在已经被白教改名成了噶举山。本来山上秀气的尼姑庵和红墙黄瓦,如今也彻底变得巍峨壮丽,宛如一座宏伟的堡垒一般。 只见得寺边坚实墩厚的巨岩墙体,齐垛平展的灵玛草墙领。宫宇叠砌,迂回曲折,宛如同整个灵山已经彻底融为到了一体。 千云生看着这噶举山已经被兽潮团团围住,不由得暗暗感叹。当年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就是从这座山上走了下来。 而如今在噶举山下的,则是另外一个身形写意的男子。只见得他骑在一头黑泽妖龙之上,周身黑云缭绕,仿佛像是云中魔神。 若是凑近一些则会发现,他竟然有着异乎寻常的俊美脸颊。刀削般的脸庞,搭配着高挺的鼻梁,黑色的长发遮住一半的脸庞。 他的左眼宛如狭月,隐没在黑发之中闪出幽幽的红光。右眼则有如深渊,黑色的眼瞳中仿佛像是蕴着看不到底的邪光。 至于他的嘴唇更是宛如薄刀,始终带着一丝冷笑般的诡异弧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坐在黑泽妖龙的背上,却已然散发出了无穷魅力来。 而他的对面的法王则是白衣胜雪,秃头光滑如镜。身后一轮阿弥陀佛明光大放,更衬得他潇洒孤傲的身形挺立如峰。 只见得他立于峨山之顶,似乎下方汹涌的兽潮中的一切都于他了若浮云。反倒是他的世界中只有眼前这个淡笑男子,因此阿弥陀佛地道:“往事种种,皆是过眼云烟。” “风护法早该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又何苦强留世间?须知圣祖已升,世情已绝。离合聚散,徒增烦忧。” “再说我东海平静了二百年之久,风护法更不该再起兵戈,又增杀戮。” 若是不了解法王的人,恐怕定会觉得眼前乃是一个不出世的绝世高僧。但风先至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其轻轻几句话就给说退。 更何况他乃是魔门如今明面上的领袖,因此不慌不忙,用一种更加柔和悦耳的声音道:“大师高论,在下实是听得欢喜。” “既如此,那我就网开一面。让大师立刻带着手下弟子立即离开,我保证不动你等一分一毫,礼送诸位如何?” “阿弥陀佛!” 法王辩才无碍,又怎么会轻易被风先至这几句话给说倒?因此摇头道:“普渡世间,乃是我辈弘旨。不经历万水千难,岂敢言进?” “倒是风施主莫要一误再误,否则届时悔之晚矣,莫怪小僧言之不预!” 说完结了一个大无畏印,就见得无数僧众,夹杂着近千的荒藤傀儡突然出现在寺墙之上。 而风先至似乎早知一切似的,并不以为意,反倒是依旧双眸淡淡。他眼中就仿佛像是有无穷冷意地道:“法王果有卓见,将僧众聚于此处。” “可我如今已将这里围得水泻不通,若是再分兵四处,阁下又如何应付?” 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就见得从密密麻麻的妖阵之中,“轰隆隆”地宛如地动山摇一般,爬出了数头巨鳌出来。 这些巨鳌不要说荒藤傀儡,甚至比一般的山峦还要巨大,粗砺的硕大坚鳞根根直立,更是令得它们宛如魔神。 只见得这几头巨鳌怒吼一声,一个个“啵啵啵”地吐出数个水泡,慢悠悠地朝着峨山上撞去。 这水泡是如此缓慢,但是落到寺中僧众们的眼中却一个个脸色大变。连忙将其中最重要的二百来只荒藤傀儡一起发动,同时朝着那水泡击去。 这才勉强终于抵消掉了那巨鳌的第一次攻击。 不过显然这几头龙鳌威力极强,竟然连续吐出,立时跟那两百来只新的荒藤傀儡,打得有来有回。 “阿弥陀佛!给我灭!” 显然法王也发现了自己本来想要依凭三派支援来的荒藤傀儡,但谁知竟然被魔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龙伯巨鳌将优势抵消。 因此想要抢先出手,起码能将龙鳌击伤。毕竟这些龙鳌定然是那几只驼着仙山的后裔,故而才能有如此威势。 但谁知就在他一出手之际,风先至却不知如何,竟身形鬼魅地来到他的面前,嘴角的弧线更加明显地道: “倒是多少年没有与人动手了,就是不知现今的世界比我们当年是进是退?” 说完手指轻轻一抬,就见得指尖一道黝黑之光点向法王的肋部。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却逼得法王不得不凝神应对,回手轻轻一挡! 一时间看起来两人就好似最普通的凡夫比试一般,一招一式之间不但全都是最为粗浅的伸手抬脚,甚至就连一丝灵气也都丝毫不露。 但是谁都知道正所谓大道至简,眼前两人的比试,才代表了双方对于这世间至理的最高理解。 甚至法王都放弃了佛光的加持,风先至也没有用出他最招牌的迅疾速度。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放慢了无数倍的老农一般,令得下方的千云生也颇为感慨地叹息道: “还是你灵之子厉害,就算是有心人怕也绝看不出,风护法的这个身躯仅仅是他的一个皮囊罢了。” 灵之子显然也将风之子这身躯当成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傲然道:“哈哈,要论对于此事的见解。当今之世若是我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行了,既然那法王已然被拖住,咱们大举攻山吧!” 一五零四 魔修的正确用法 “呵呵,不用!” 谁知千云生摇了摇头,指了指天空中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金色,嘿嘿道:“若是咱们真将这峨山给打了下来,那恐怕是祸非福。” “反倒是打了个两败俱伤,才能合某些存在的意!” “你的意思是说.......”就在灵之子有些恍然大悟之际,他再看着下方风先至带着的,全都是一群东海中有名的悍匪,不由得有些不解地道: “别看这些人跟在咱们身后,可全都是一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虽然看着是些刀头舔血之辈,可若是没有足够好处,想要让他们出手却是不易。” “反倒若是情况不利,很有可能逃得最快,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难道你是故意让风先至统领这些人来攻山的?” 千云生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淡淡一笑地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嘿嘿,见了兔子岂不是就要撒鹰了吗?” “可是鹰儿搏兔虽然把握很大,但也有随时会被兔子反蹬的时候,你看这峨山现在是不是那只还能蹦跶的兔子呢?” 说完就见得魔门大阵之中,传出了一声声的号角。里面隐隐传出“先至老祖,法力无边。”、“白教宵小,还不束手”的赞颂。 同时就见得那几头龙鳌吹出的水波,已经将山上的荒藤傀儡们压在了下风。这一下别说灵之子,就连魔门里的众人都发现了山上的僧众中已经压力极大。 甚至就连原本洁白的高墙上,也变得焦黑处处来。 而就在此时,只听得魔门之中,再一次吹出“呜呜呜”的声响,显然气势更胜。同时就见得阵旗之中,首先抢出三名魔门修士。 只见得居右的一个,浑身通红,被唤作血魔老祖。居左的一个,一身黝黑,名叫黑风大王,正中的一个宛如僵尸,名叫白僵老怪。 三人一齐仰天哈哈大笑道:“什么白教蓝教,不过如此,一群草包而已,看来合该我等发财!” 说完三人一齐抢上,竟然轻轻松松就抢到了寺头之上。 虽然寺内僧众放出荒藤傀儡一齐阻拦,却被那血魔老祖拿出一根血鞭,轻轻一缠,立时间就见得那荒藤傀儡上被蚀得千疮百孔。 而黑风大王则拿出一根独角,这独角无比碧绿,一看就极为剧毒。被他轻轻一吹,就见得宛如这独角中飞出无数粉末。 这粉末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无数绿色的小虫,霎时间就好似铺天盖地一般,杀得那些出手抵抗的僧众惨叫连连。 而那名白僵老祖则仗着身体坚硬无比,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反倒是冲得最前。 再加上他周身障云密布,宛如一道白色的幽雾,更是令得一种僧众避之不及。被他抢至门楼,大手猛地一扯,“嘶!” 霎时间竟将那高高飘扬的大旗也被他一把扯下,变成了一块破布般摇摇晃晃地落了下去。 如此一来更是激起了一众魔门修士的情绪来,顿时间下方涌出更多修士。 猛然间,就见得一道流光溢彩的四翅黑鸦骤然升得极高,与虚空中呯然爆裂,将整座峨山都照得一片通明。 “冲啊!” “杀进去!” “抢!” “抢!” “抢!” 一时间下方的魔门修士们全都变成了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四面八方地涌了上去。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看似跟风先至打得激烈的法王嘴角,这会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灵之子所言,这些魔门修士刚才围山之时一个个懒洋洋的。叫嚷的倒是卖力,可是出手的时候却躲躲闪闪,生怕自己吃亏了分毫。 可现在有了好处,眼看着己方势大,破寺又在旦夕之间。因此一个个宛如出柙猛虎,生怕自己落后于人一步。 反倒是打头的三名魔门中人,这会似乎遇到了什么强力阻击。故意落到了人后,甚至还分别有意占据了逃跑的有利方位。 而就在这眼看着寺中一片大乱,甚至外寺遥遥欲坠,一众僧众全都往内寺收缩之际。 突然间只听得“叮铃铃”,一阵梵音卷过,靠近外寺的某一处山峦突然一晃,霎时间就变成了一尊怒目金刚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只听得轰隆隆。一时间竟然有数十尊本来寺外的某些或是山包、或是陡峭崖壁,竟然全都变成了站立而起的怒目金刚。 霎时间竟然结成了一张金黄色的大网,将一众魔门修士全都罩在了其中! 而且不仅如此,刚才还显得惊慌失措的白教僧众。这一会也摇身一变,从中间竟然不少僧众气势一涨,金光之色布满全身,变得宛如金刚不坏一般。 只听得他们一齐大吼道:“降妖除魔,莫要给走脱了一个!” 一个个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寺外怒目金刚的加持下,朝着一众魔门修士抓去。 “啊!不好!” “上当了!快逃!” 虽然经过南蛮血战之后,魔门修士有了不少的长进,还知道互相配合,不至于迅疾崩坏。 但眼看着形势不利,顿时间众人就开始心思各异,哪里还有心思顽抗,纷纷朝着山下奔也似的逃去。 但谁知他们还未到山下,突然间就见得山下黑气翻涌,将整个峨山团团围住,就好似伸手不见五指。 同时这黑气还嗜血销骨,宛如一道无边冥河。 “不好!哪个兔崽子竟然将那龙鳌也献祭了,弄出这灭绝大阵出来!” “啊!这一下惨了,老子被算计了!不让咱们逃,这是要咱们拿命来拼啊!” “老子的脚!啊!老子的脚!谁有生骨丹,老子有灵石,多少灵石都行,老子买!买!啊!啊!” 一时间,逃至山下的魔门众修士全都发现竟然自己的后路彻底被断。如此一来,一个个哭爹喊娘,如丧考妣。 而就在此时,突然众人听得风先至的声音,从高空中淡淡传来,冷冷地道:“杀敌一人,赏疗伤丹丸一枚。杀敌三人,可至黑雾暂歇。杀敌十人可退出大阵,赏灵石百万,或宝物任选。” “此间其他所获,我风先至分文不取!” 随着这声音传来,本来还乱七八糟的魔门修士,顿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霎时间就转过身来,重新变成了恶狠狠的群狼。盯着前方哪怕高耸如云的怒目金刚,也变得从骨子里,散发出凶戾的气息来。 一五零五 谶纬之术的传说 高空之中,眼看着下方的峨山之中几乎成了一场修罗地狱。而千云生身前的摄魂幡则猎猎发亮,无数的精粹魂魄全都朝着他的魂幡中涌去。 令得他不由得感慨,战场果然是鬼修最大的福地,之前在南蛮损失的魂魄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他补了进来。 而就在此时,他看着虚空中的那抹金色身影逐渐淡去,知道哪怕金龙一族也觉得足够。 因此转过头来,朝着灵之子眨了眨眼道:“眼下这躯壳你也够了,咱们去看看炼妖壶如何?” “哦?”灵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画魔已经将他们一摄而起,跟在那条金龙之后。 只见得这条金龙九爪具备,显然就算是金龙一族,它也是最顶尖的一批。 而它似乎不慌不忙,从峨山离开之后。还依次将临海城、稽下城等各路战场全都扫了一遍,最后竟然驻足在云海城顶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或许是金龙一族悠长的生命值得浪费,又或者是它在欣赏下方热闹的灯火有些忘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见得一个更小一点的三爪金龙从云海城中飞了出来。 那金龙扶摇直上地来到它的面前,赶忙鞠躬道:“老祖!” “嗯!” 那九爪金龙听着声音极为苍老,不过倒是颇有智慧地道:“跟着人类可以学到他们的狡诈和无耻。”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金龙一族的根本还是我们的这一身无敌的鳞甲还有爪牙!” “金龙无敌!” 那三爪金龙显然知道这时候最应该喊什么口号,因此喊得无比高声。终于令得那九爪老龙声音低沉了下去,赞许地道:“没错,你们要时时刻刻记得我等祖先的荣耀。” “若是稍有行差踏错,那就是忘本!” 说完见得那三爪金龙头越发恭敬了,这才满意地道:“这一次黑蛟一族指挥的兽潮反应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是!” 那三爪金龙这才掰起自己的三个龙爪,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说起这一次黑蛟一族损失颇大,令得那九爪老龙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它又有些不满意地哼声道:“就是可惜没有损失几头真正的黑蛟爬虫,还算不得收获卓着。” 三爪金龙也知道,在金龙一族的内部,从来没有将别的龙族也认为是同类,一律蔑称之为爬虫。 因此也连忙附和道:“老祖说得极对,这一次坏就坏在人类魔修们也有出手,几场艰苦的仗都让他们给打了。否则的话,损落几只就是轻而易举的了。” “唔......魔修”,显然那老龙也极为关心此事,因此着重问了此事,当听到魔修这一次似乎有失水准,出现了许多不必要损失之际。 双目中亮出了冷笑地光芒道:“我刚刚从前线巡视回来,尤其是人类的峨山之下,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嗬嗬,外界将这魔修吹得如何了得,我看也不过尔尔。尤其是里面勾心斗角,我看这万年以来倒是丝毫未变!” “可......老祖,从人类的消息看,恐怕不仅如此啊......”就在那三爪金龙还想再说之际,谁知那老龙却摇了摇头道:“你想说的无非都还是那些罢了。” 说完举起自己的一个前趾,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痕迹道:“这就是一个合道魔修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那恐怕已经是三千年前了。” “那一次也是魔门惨败,退到我东海中来。呵呵,一开始我也跟你一样,觉得这帮凶徒,狡诈阴损,恐怕会成为我金龙一族的心腹大患。” “后来你知道又怎么样?他们虽然每一个看似都无比精明,但是聚在一起不但是一盘散沙,还会互相攻讦、出卖!” “哼,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圣祖以外,他们唯一学到的,恐怕就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说完将前趾曲了起来,仿佛像是在缅怀自己的青葱岁月,冷嘲地道:“直到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看似强大的,不过就只能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 “因为我们金龙一族,才永远是这东海主宰的力量,这一点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都绝不会改!” “金龙无敌!” 那三爪金龙赶紧低下头来,再一次提高了声量,然后想了想才道:“说到圣祖,不过最近有一个传闻倒是有些古怪。” “哦?”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说法,说中土之中,有谶言说若是能聚齐“伏羲鼎”、“昆仑镜”、“炼妖壶”三件宝物,就能知晓圣祖令的下落。” “因此三派极有可能,会派人前来东海,与我族商议借用一事。” “集齐三件宝物......哼,如此可笑之言,三派也会相信?”老龙马上露出冷嘲神色,显然丝毫不信。 反倒是那三爪金龙有些皱眉地道:“可是咱们不信,却防不得有人会信,尤其是那个空空儿......” “唔!”那老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冷哼道:“炼妖壶所藏之处,就算是空空儿也是无用!” “不过嘛,魔修或许因此做些文章倒也不一定。” “至于三派那边.......按你所说......说不得还真有可能会有所动作......这倒也不得不防......” “这样吧,此事你继续摸个清楚。虽然眼下传言并不可信,可三派有河图洛书,若是他们真派人前来,倒是说不定别有玄机。” “不过此事既然跟炼妖壶有关,不管大小,都得让王兄知晓......至于那个空空儿,你眼下盯得紧些,回头我自会找个由头,将他请到龙宫变相圈禁起来。” “如此一来,我就不信还能搅出什么风浪!” “老祖英明!” 显然那三爪金龙连忙适时地再拍一个马屁,然后贼兮兮地看着对方。就见得老龙哼了一声,才丢下一颗拳头大的金色果实道:“念你最近干得不错,这粒龙髓果就赏给你吧!” “不过你记得不可流连云海城那些人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打探的再仔细一些。若有误漏,可别怪我痛责不饶。” 得了一粒龙髓果的三爪金龙眉开眼笑,嘻嘻笑地将那老龙送走。 然后将那龙髓果一口吞了进去,这才身形一摇,又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继续去他的云海城中厮混去了。 一五零六 魔界来的老朋友 而那老龙显然也没有想到,整个东海竟然还有人敢跟在他的身后。它并没有急着往龙宫而去,反倒是来到东海深处一处地峡之中。 这地峡表面看着与周围并无二致,但随着越朝着深处而去,反倒是越发显得阴森。 而且不仅如此,一开始这地峡还是平静的缓坡。一段时间之后,不但变得极其的陡峭,而且还出现了无数石柱,宛如尖塔的塔尖一般,将地峡变得有如丛林。 到了这里,就连阳光也似乎达到了极限,再往下去整个峡谷变得极为静谧。零星的光点从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凡物上发出,反倒是将整个世界变得色彩斑斓、诡异非凡。 而那老龙似乎对这一切都极为熟悉,它就像是为大海而生一般。复杂的地形、黑暗的视觉、阴森的环境似乎对它都不是阻碍。 反倒是它身形几个连闪之下,就已经来到了更深的峡底。 到了这里,似乎周围的情形又有了变化,就连老龙的速度也开始放慢。 在它的面前,出现了无数古怪的海绵。这些海绵一簇一簇,有红的、绿的、紫的、黑的。 初始这些海绵还是一团团聚成一堆,但随着老龙的身躯从它们的上方游过。这些海绵仿佛像是嗜血的游鱼般,顺着地峡的地底,竟然朝着老龙的方向匍匐着爬了过去。 “啵!” 就在此时,有一簇海绵仿佛像是受到了水流冲击的影响,竟然“噗”地爆裂开来。海绵里无数的黑色种子喷了出来,散得四周都是。 跟在老龙身后的千云生突然觉得脖子上奇痒难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捏,竟然从他的指尖,捏出了一块白色的骸骨出来! “小心,这里有些古怪!”画魔适时提醒的同时,画魔笔轻轻一点,就从千云生的脖子后面抽出了好长一条黑丝。 这黑丝被一提出来,竟然还宛如活虫般疯狂扭动,令人顿时间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啪!” 一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从自家体内长得如此之长,自己竟然还毫无所觉,千云生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爆。 就见得立时间竟然这黑丝竟然直接变成了一个美人脸庞,这脸庞刚一冒出,就想要摇动千云生的魂魄。 但千云生乃是玩鬼的行家,又岂能被其轻易所摄。因此轻声一哼,就见得那美人脸庞变得无比狰狞的同时。 刚才散出的无数种子,竟然也在他眼前同时幻灭,变成了一簇簇碎裂的白骨。落到峡内之后,长出了一朵朵更小的海底之花来。 “这些,竟然全都是白骨所化?”就在他有些诧异之际,他发觉前方的峡谷突然豁然开朗。一时间,千云生竟然发现,眼前就像是整个花海一般。 无穷无尽的海绵以数亿计地簇拥、挤压在一起。不但布满了整个峡谷、峡壁,还顺着缓缓的水流,发出呜咽咽的声响来。 “这手笔,不像是龙族所为啊?”就在千云生暗暗嘀咕之际,反倒是画魔厌恶的声音传过来道:“这种恶心的事情,除了骨魔那个骨头碴子还能有谁?” “小心!那东西很快就要出现!” “竟然是骨魔?”就在千云生双眼微眯,显然他早就发现了这老龙的不太对劲。因此才一路追踪过来,果不其然,竟然就见到了从魔界来的老朋友。 而就在此时,只见得那无数摇曳的海绵,好似无数的花盘一般突然张了开来。每一个花盘都变成了一张古怪的脸庞。 这脸庞微微一动,都显得无比的诡异莫名,甚至令人从心底里发出一阵恶寒来。 只见得这无数的脸庞一齐朝着那金龙转了过去,每一个脸庞全都盯着金龙那巨大的身躯嘎嘎道:“老家伙,你总算是来了。” “嘿嘿,你家那小妮子倒是有趣,我还没碰到她分毫,就已经叫得像个绵羊。嗬嗬嗬,我还从来没见过哪条金龙还能有她如此妩媚,还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嘛,老家伙,你来得实在太慢,我实在忍不住将她变得更美一些了!” 说完就见得“啪”地一个响指,就见得在金龙的更高的峡顶处,巨大的石壁竟然变得半透明一般,从中间露出一条妩媚金龙的身影出来。 不过这金龙显然极为惊慌,在狭小的空间内拼命游动,不知道在躲避什么。而她那秀气的尾巴上,则竟然变成了一截白骨,反倒是更加显露出一股妖艳的美感来。 “骨魔!你!” 显然见到自家后裔变成这副模样,那老龙怒气难禁,浑身的气势陡然勃发,霎时间就卷得下方的海峡一片狼藉。 而那骨魔则毫不动气,依旧嘎嘎道:“老家伙,小小礼物,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这条白骨之尾可是附着我魔族的神通,未来若是这美龙嫁到咱们魔族。有了这条白骨之尾,不看你金龙一族的面子,难道还不看我骨魔的面子吗?哈哈哈!” “哼!骨魔,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东海,若是被我家族长请下龙族之灵,你以为你还能轻易离开此地吗?” “哈哈哈!” 谁知那骨魔却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大笑道:“龙族之灵......” “赫赫!老家伙,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你金龙一族已经多久没有联系上龙族之灵了吗!?” “你.......” 要知道龙族之灵乃是龙族比肩仙人的存在,是等同于龙虎山的仙人显灵一般的龙族底蕴。 这也是为何金龙一族敢于和三派分庭抗礼,独霸东海的缘由所在。 可它却没有想到,这骨魔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这一点也不仅仅是龙族如此,据它所知,哪怕在整个三界,神灵的启示也越来越弱。 因此怪不得骨魔会有恃无恐,显然这件事情在大能之中已然快要成了公开的秘密。 不过如此关键的时刻,它也不能轻易认怂,因此只听得那老龙怒声道:“既如此那你就试试,看看祖龙之灵的怒火,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一五零七 我们共同的大敌 “嘿嘿,老家伙,你来这里,我想既不是为了欣赏我的枯骨之海,也不是为了跟我费这些没有用的口水的吧?” 谁知金龙如此咆哮,那骨魔非但并不害怕,更不生气。反倒是打了个响指,就见得巨大石壁中的光影直接消失,而下方的无数海绵则滚雪球般,悉悉索索地堆了起来。 无数细碎的白骨就好像是无数细密的沙子聚拢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巨大的骨台。 骨台的这头坐着自己,而另外一头则延伸到老龙的面前。紧接着他再一挥手,就见得上面布满了无数魔族的珍馐之物。 然后就见得那骨魔拎起一串紫黑色浆果,“呼噜呼噜”地吞了下去。 才满意地抹了抹嘴,继续笑眯眯地道:“我记得你们龙族跟咱们魔族有多少年没打过交道了?是五千年还是一万年?” “哼!”那老龙盘起身躯,死死地盯着桌子那头的骨魔道:“就是因此我才奇怪,你们魔族和人族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可都没管。” “可现在你们却欺负到了我们的头上,难道是准备也同时跟我族开战吗?” “开战?” “哈哈哈,大家何必揣着明白说糊涂话?” “若是你龙族真的要跟我魔族开战,来的恐怕就应该是一群金龙,而不应该是老家伙你了吧?” “好!好!你就不怕我故意现身在这里,好将你给拖住,然后趁机安排救援?”老龙冷笑一声,气势丝毫不让。 谁知那骨魔却继续嘎嘎笑道:“救援?哈哈,足下又何必费此心思。恐怕你家那妮子这会早就回到龙宫,说不定已经伤势尽复、活蹦乱跳了呢。” “什么?!” “骨魔!你到底要干什么?!” 显然那老龙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失了方寸,因此一股不亚于大能的威势猛然勃发,霎时间将桌子上的美食全都震成了齑粉。 “哈哈,明人不说暗话,这金龙一族的族长,也该掉个个了。” “你......” 刚才还气势极胜的老龙,在骨魔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仿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骨魔,一股从齿缝中露出的寒意道:“这是在东海,你若是想要找死,可不要拉着我垫背!” “嘿嘿!” 那骨魔反倒是好整以暇,满不在乎地看着满桌子被震碎的美食。轻轻挥手,仿佛变魔术一般,就又变出一桌美食。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捧起面前一樽冒着寒气的鲜红血液,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才狞笑道:“我正是因为知道这是东海,因此才特意邀你前来。” 说完轻轻一指,远处一个狰狞的酒壶凌空飞起,一股碧绿色的氤氲液体又将酒樽添满。才听得骨魔嘎嘎道:“否则我又何必多费这么多心思,布置出这片枯骨之海?” “哼!” 到了这会,那老龙的气势才微微一收,硬邦邦地道:“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请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说完鼻孔里喷出一个响鼻,冷嘲似地道:“不过你想要挑拨离间,却是找错龙了!不要说我金龙一族不会上你魔族的当,就是我王兄春秋鼎盛,那也不是你任何魔族大能能比的吧?” “赫赫,过去嘛或许是,可如今欲魔大人......” 千云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一个魔族大能身上听到欲魔的消息,因此不由得竖起耳朵。 谁知那骨魔不知有何顾忌,竟然没有深入下去。反倒是狠狠地将那绿液酒樽一口气干完,才咂吧咂吧了嘴道: “你那王兄虽然厉害,可若是我有办法能助你炼化南明离火,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吗?” “什么?炼化南明离火??” 要知道这离火本身就是大能一般的存在,而这九爪金龙也是大能一般的存在。如果真的能一加一,那都不用细算,结果就已经呼之欲出。 而且南明离火乃是凤凰之火,对于金龙一族来说也是特别有特殊的意义。 毕竟自古龙与凤都是极其特殊一对的存在,因此也导致了这南明离火,对于金龙一族有着更为不一般的吸引力。 而当年也正是因为南明离火对于金龙一族特殊的吸引力,故而金龙一族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没有敢安排任何金龙镇守南明离火。 怕的就是天长地久之后,有金龙一族受不了那南明离火的诱惑,偷偷将火盗走倒是事小。 一旦被南明离火脱困而去,生出更多不利于金龙一族的事端,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故而这才最后安排了残余的魔修建立云海城,为的就是看守南明离火。毕竟这离火就连金龙一族都难以利用,更不要说一群人族。 而只要这离火难以利用,对于人族来说,反倒是没了吸引力。 故而这么多年以来,南明离火一直好端端地被压在云海城下,倒是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纰漏。 但如今从骨魔的口中,那金龙听到他竟然有炼化南明离火之法,顿时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至于一旁的千云生也皱起眉头,因为他立马就能想到,为了这南明离火。自家搞不好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云海城,立马就会有倾覆之忧。 “不行,绝不能让此事得逞!”就在千云生暗暗琢磨之际。 只听得骨魔突然朝着桌面上俯身下去,狡黠的目光盯着那老龙的双眼嘿然道:“是不是还在怀疑我魔族别有用心?”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消息!” “什么?” 就在那老龙的双目变得有些血红之际,就听得那骨魔一字一句,仿佛万钧之重地道:“我们魔族可以确认,真正的圣祖到底是谁!” “而我们为你所做的这一切,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决不能让他在人界立足!” 说完这些,他仿佛像是吐露出了什么重大秘密,才缓缓抬起身来,慢慢朝着椅背上靠去,带着一股俯视着对方的睥睨气势,盯着那老龙道: “若是你还能杀了这圣祖,有我们魔族的支持,你就是做这人界之王又算什么。” “毕竟你恐怕也不会忘记,当年你金龙一族被圣祖支配的屈辱。也只有他,才是我们三界共同的大敌!” 一五零八 急转直下的形势 谁知骨魔这句话说完,那老龙刚才眼神中的混乱、躲闪、惊慌、怯懦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反倒像是一个抓住了筹码的赌徒,目光中闪烁着的全都是贪婪的光芒。 它第一次把自己变得和骨魔一般大小,飘坐到桌子的另外一头。然后随意地拣起桌子上一块拳头大的血食丢到口中,满意地咂了砸嘴道:“异域的滋味,还真是有些特别啊!” 骨魔显然没想到眼前的老龙转变如此之大,沉吟地抚摸着酒樽,一时并不急着开口。就见得那老龙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之后,才打了个饱嗝赫赫道: “连我们龙族的主意都打到了,看来这个圣祖还真是让你们头疼啊!” 骨魔双眼微眯,露出冷冷的神色道:“有意思,到现在才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什么时候,你们金龙一族也成了戏法的大师了?” “嘿嘿!” 那老龙对于骨魔的冷嘲暗讽仿佛丝毫都不在意,而是露出诡谲的神色道:“世人都以为我龙族不过都是些空有力量之辈罢了。” 说完用尖利的龙爪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侧道:“但他们哪里知道,祖龙之灵赐给我们的可不仅仅只有爪牙,还有这里。” “而任何一个轻视了别的种族的,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存在,终究都将付出代价!” “啪啪啪!” 骨魔冷冷地朝着那老龙鼓掌,哼声道:“怪不得来前欲魔大人提醒我,和金龙一族的生意可不好做,如今倒是真让我有所见识了!” 躲在一旁的千云生这是第二次听到欲魔的名字,不过从有限的信息中也让他听出。最起码眼前这个骨魔,应该是已经和欲魔凑到了一起。 “看起来这欲魔整合魔界的速度倒是极快,情势对于自己有些不利啊!”就在千云生默默思绪之际,只听得那老龙傲然道: “如果按你所说,你们要对付的真的是圣祖的话,那仅凭你刚才那三言两语却是不够。” “若仅仅是这样的粗陋计划,我可不会拿金龙一族的命运压上去开玩笑。” “我承认这南明离火虽然已经令我觉得动心,但若是没有足够绝杀的计划,可莫要怪我暂时离开,静待阁下的好消息了。” “你!!!” 骨魔双目中布满了寒霜,本来他刚才都已经以为此事十拿九稳。没想到转瞬之间,竟然是被对方拿到了主动权。 不过正所谓高手过招,一招不慎就满盘皆输。因此他双目中虽然寒芒毕露,但那老龙却悠哉悠哉,仿佛像是等着自己求他一般。 因此他突然冷笑一声地点头道:“好!好!我承认我是有些小看了你们金龙一族!不过你真以为你们龙族,有你以为的那么高枕无忧?” 说完轻轻伸手,就不知道从哪里捏出一个胖乎乎的和尚来。这和尚满脸血污,显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只见他袈裟之下,满是骨刺般的森森白骨全都冒了出来,仿佛像是个刺猬。而且这些骨刺还缓缓地变成了一根根倒钩,反倒是再一次朝着他的身体里插去。 令得他哪怕彻底失去了一切的知觉,但表情中却依旧露出深刻的恐惧神色。 “笑头陀!” 就在千云生一时间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明白什么时候笑头陀竟然落到了骨魔的手上之际。 只见得那骨魔嘎嘎道:“此人乃是云海城魔修的一员,想必他的很多消息你应该都感兴趣!” 说完就朝着那胖头陀身上一点,就见得那胖头陀清醒过来,盯着那骨魔哈哈道:“哈哈,这一觉佛爷我睡得倒是精神,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尽管朝佛爷我招呼就是!” 千云生暗道这笑头陀倒不愧一个“笑”字,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然后就听得那骨魔狞笑一声,冷冷地道:“我这伐骨戮髓之法的滋味如何?若是不想再受一次,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哈哈哈!佛爷我要交代什么?交代佛爷我六根不净,偷了你的老母?还是交代佛爷我太过贪吃,以至于把你啃成了一个骨头架子?” 笑头陀虽然脸上难受,但却放声大笑,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显得无比的诡异滑稽。 而那骨魔却并不动怒,反倒是狞笑道:“有骨气!我骨魔最喜欢有骨气的人!” 说完再一次朝着那笑头陀一点,就见得那笑头陀惨叫一声,紧接着又哈哈一声,然后又惨叫一声,然后又哈哈一声...... 反倒是那骨魔似乎不慌不忙,待得那笑头陀声息逐渐地轻了下去。才再一次一点,盯着那笑头陀道:“既然到了我的手上,就不用再想着逃出生天。” “我问你一句,你就乖乖答上一句。将你们如何阴谋筹划,如何准备推翻金龙一族的全都说个清楚,我就给你个痛快的如何?” “哈哈哈,呸!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贱胚!金龙一族于我云海城有再造之恩,我云海城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岂会阴谋推翻?” 说完又连着惨叫一声,才紧接着继续哈哈道:“我告诉你劝你早早死了这条心,想挑拨我云海城与金龙一族的关系,怕是你还不够!” “哼!”那骨魔眼瞅着笑头陀在金龙一族的面前越说越不靠谱,似乎终于露出了一丝怒气。 只见得他又拎出一个魔修出来,这魔修已经颇为不堪,身如筛糠。被那骨魔一丢出来,就一个劲地磕头,不待得那骨魔发问,就竹筒倒豆子地道: “老仙饶命,我说,我都说!” “哼!把你知道的一个字不漏的全说出来!” 显然骨魔接二连三的受挫,终于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就听得那魔修一边磕头一边道:“我说!我说!” “这笑头陀乃是如今云海城的四当家的,小的因为承蒙他的照顾,所以才小小的接了点他的生意.......” “呸!谁要你说这个的,拣重点的说,你们是准备如何阴谋对付金龙一族的?” “是!是!拣重点的说.......小的因为接了点小小的生意,因此这一日笑头陀就又来了吩咐,让我准备一百万的根的龙刺说是要有大用。” “他还说.......他还说.......这龙刺回头好将那些龙一个个戳上祭龙台,剖肝挖心,剥皮削骨......别的,别的小的就真的都不知道了啊!” “呜呜呜.......”一时间这魔修瘫软在地,宛如一滩烂泥,哪里还有丝毫别的模样来。 一五零九 金龙一族的筹码 “怎么样,老家伙,人族从来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我听说如今东海混进了不少魔修,你将这些人多抓起来几个,再好好问一问究竟。嘿嘿,想必定然能让你大吃一惊的!” “哈哈哈!” 谁知就在骨魔冷笑之际,那笑头陀却突然大笑道:“呸!我说的是黑泽妖龙!黑泽妖龙!” “黑泽妖龙?”那老龙第一次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瞬间笑头陀就觉得一股庞大的龙威将他笼罩。 就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直透内心地道:“黑泽妖龙可是我金龙一族的附庸,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族的附庸动手!说!” 那威严的声势好像天地间的神坻,拥有着直插内心深处,摧毁一切顽抗的力量。 但谁知骨魔却“嗬嗬嗬”地大笑道:“老家伙,有用的话我早就用了,哪还需要在这里跟他费什么口舌?” “你试一试他的灵觉就能知道,也不知他练的什么古怪的功法,竟然有不惧搜魂的力量!” “搜魂?” 被骨魔一提醒,老龙顿时恍然。原来为了更好的守护南明离火,加固封印,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被南明离火的混乱侵蚀。 因此当年金龙一族曾经赐给过云海城的恶人们一套神识锻炼之法,本意是为了更好的看护南明离火,没想到这会竟成了阻碍。 想到这里,他干脆放弃了直接搜魂的努力,而是背着双手慢慢踱步道:“刚才你说黑泽妖龙,为何你云海城处心积虑要与它们为难!说!” “呵呵!”笑头陀又喷出一口鲜血。 大笑道:“这又有什么奇怪,之前东海魔修,是我云海城一家独大。可如今呢,自从黑泽妖龙入驻东海以来,又成了什么样子?” “哼,若不再杀杀黑泽一族的威风,怕是我云海城魔修第一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唔.....” 那老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冷不丁的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我看你云海城如今可是兴旺的很啊!这魔修增多,对你们难道不也是一桩美事吗?” “哈哈哈!咳咳咳!”笑头陀又痛苦地皱了皱眉,才哼声道:“兴旺?赚得越多,无非是更大的一块肥肉罢了!” “难道我云海城若是有难,你金龙一族真会看在我等历年的孝敬份上,插手不成?” “对你们来说,只要给的供奉足够,到时候无非就是换个魔修再来当这个城主就是!” “正所谓疏不间亲,以你们同为龙族的关系,到时候黑泽一族再加大供奉。要是我等现在不想办法,总不能等着黑泽一族将屠刀架到我等人的脖子上吧!” “哼!那你现在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我现在出手,将你们什么十大恶人,一起拍灭吗?!” “哈哈哈!”谁知笑头陀突然仰头长笑道:“数百年来,我等对金龙一族的忠心苍天可鉴!” “如今既然是欲加之罪,那又何患无辞?哈哈哈!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说完竟垂下头去,彻底没了气息。 “死了?怎么可能?” 骨魔显然并不相信,凭着自己的大能手段,对方竟然还能轻易死亡。因此猛地一根细长的骨刺点去眉心,果不其然,就见得这笑头陀的灵息尽散。 只见得他眉头一皱,立刻转过头来,盯着面前的老龙道:“这是你金龙一族的手段!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赫赫!”那老龙反倒是并不意外,而是意味深长地轻笑出声道:“你真以为云海城是一个魔修之地?嗬嗬,那里不过是我金龙一族划得大点的囚笼罢了。” “他们若是好端端的为我金龙一族看守南明离火,自然性命无忧。可若是像今天这般,被你给拿下了嘛.......” 老龙这话虽未说完,但是话外之意已经十分明白。那就是以金龙一族的本事,云海城的这些魔修一旦超过某个极限,自然会触动金龙一族藏在云海城众人中的手段。 如此一来,就算是骨魔这样的大能,也绝不可能还能将他的命给保住。 “呯!”骨魔没有想到眼前的老龙竟如此奸诈,一掌就直接拍碎了面前的长桌。他突然抓起地上的那个魔修怒吼道:“你说!你给我说!” “说......我说......” “啊!!!” “呯!” 显然那魔修能说的已经全都说完,哪里还有更多的东西?因此畏畏缩缩之下刚一犹豫,立时间又被骨魔捏爆了头颅。 反倒是那老龙露出冷笑的神色,悠哉悠哉地轻轻挥手,重新将拍碎的骨桌恢复,然后坐了下来大笑道:“这下你也看到了,云海城?魔修?哈哈哈!他们想要威胁我金龙一族恐怕还是太早!” “不管你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只要我金龙一族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他们万劫不覆!” “呵呵呵,你觉得,他们还能拿什么跟我斗?” “哈哈哈!”谁知骨魔突然狂笑道:“圣祖!圣祖!” “你不要忘了,这些魔修的背后,永远都有着圣祖的影子!一旦这些魔修重新汇聚到圣祖的麾下,呵呵呵,你还以为你们金龙一族能够高枕无忧吗?!” “唔......”谁知那老龙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威胁。不过嘛,在那之前,忧愁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们吧!” “你我既然都有听说过圣祖他老人家当年的本事,那说不定我捏着他这么多徒子徒孙,他老人家反倒是会给我金龙一族开出些不错的条件。” 说完嘿嘿道:“所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要是你们有了更好的主张,别忘了早点提出来,或许我的屁股还会考虑多往你这边挪一挪。” “否则的话,真要是圣祖一旦势大。莫要怪我金龙一族为取得他老人家的信任,只得先拿你骨魔开刀了!” “你!!!” 眼见得那老龙的身影渐渐淡去,骨魔知道它故意停下不谈,这是有意增加己方这边的压力。不由得怒气更甚,干脆将整个峡谷砸成了一个稀巴烂,这才最终无奈地退回到了魔界去。 而待得一切全都风平浪静之后,才见得从地上一滩小小的血污处仿佛活了一般,轻轻一拱,就拱出了血魔的身形来。 这血魔的身形已经大变了模样,或许是这百多年东海妖族的精血滋润,已经令得他神形具备,变得无比的阴戾,又无比的邪异。 只见得他刚一冒出身形出来,就冷笑着看着满地的骨头碎渣道:“我说画魔,这骨魔实在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咱们再不管管,岂不是要把我魔族的脸全都给丢尽了?” 而就在他说话之际,画魔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却淡淡地道:“抓紧时间干活,若是这人救不回来,我可拿你是问!” 一五一零 解除奴印的办法 “嘿嘿,这有何难?” “不过这金龙一族下手极狠,以我之能,现在也只能暂时保住他一丝精血中的灵智不散。至于剩下的,我可也就爱莫能助了!” “别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做好这件事情就行!” “那简单!”有了画魔的保证,只见得地上的无数碎骨之下顿时悉悉索索。那些哪怕是犄角旮旯中的零散血液全都仿佛有生命一般,逐渐地汇聚到了一起。 而随着这些血液的逐渐汇聚,地面上先是重新出现了笑头陀那扁平的脸庞。紧接着这脸庞像是突然无神地睁开眼般。 然后随着他这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活力,就见得他的脸颊开始抽搐的同时,双目中则重新流出鲜血。 而与此同时,笑头陀像是突然咧开嘴来,阴森森地一笑。 紧接着,他这张扁平的脸庞竟然渐渐鼓涨,开始逐渐变得饱满起来。而随着四周的血液越汇越多,在他的脸庞饱满起来的同时,仿佛像是倒放慢镜。 先是潺潺流血的眼神逐渐地恢复一丝生气,紧接着是不受控制的嘴角开始平复,那种渐渐露出的笑容,慢慢抵消了面孔中本来的惊恐和愤怒。 直到最后,随着他的脸庞越来越平和、安静,突然就见得一道阴森的细影,从他面庞的阴影之下窜了出来,越升越高。 这细影仿佛扭曲的荆棘一般,彻底缠上了笑头陀的面庞,然后荆棘越涨越大,重新变成了血魔的样子。 反倒是笑头陀的脸庞变成了一大团血球,拖在血魔的手上嘿嘿道:“我还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完轻轻一点,就见得霎时间众人的面前全都黑暗下去,眼前变成了狂风暴雨的海面。 而就在这阴云密布的海面之上,天空中仿佛像是裂开了一丝裂隙。无数的魔气好似污浊的黑泥一般,滚滚落入到人界之中。 以至于人界之中本来的轻灵灵气也变得无比混沌。 “这是骨魔而来的空间裂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啊?”毕竟经过了数次界壁间的穿越,千云生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 再加上骨魔本身就是大能,甚至他可以强行挤进空间裂隙的薄弱之处,直接用本体进入人界。 因此他见眼前的情形虽然看着恐怖莫名,但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谁知血魔却在一旁嘿嘿冷笑道:“这可是笑头陀曾经见到过的一切,这说明拿住笑头陀的可并不是骨魔。” “难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有能力在东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笑头陀拿住,又将他献给骨魔的吗?” “走!” 到了此时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血魔的意思,立刻抓紧时间回到黄泉小世界,将笑头陀的最后这丝灵觉送到天道种子处好好滋养。 自己则又回到东海灵之子处,与画魔重新汇合,商议如何给笑头陀重塑身躯。 灵之子有了上次经验之后,自然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安排下种种宝物交给宫小月前去寻觅。 至于千云生则马不停蹄地重新回到云海城,略一探查之下。发现果不其然,在一众恶人的神魂极其隐秘之处,包括空空儿在内,全都奴印深重。 这令得众人除了极为惊讶之外,纷纷回忆是何时中了金龙一族的手段?最终反复琢磨不得头绪之时,在袁蛇神的提议下,干脆将云海城众人全都探查了个遍。 终于发现原来这云海城下,金龙一族为了困住南明离火,本身就设有一道隐秘阵法,以至于在它其上的云海城也被影响。 因此,若是像千云生这般,偶尔踏入云海城,或者仅仅数月的魔修往往并无所印。但是只要在云海城天长日久之后,这奴印才会渗入神魂。 以至于令得云海城的众魔修,才因此逐渐着了金龙一族的道。 “好啊!竟然如此卑鄙!”明白了真相的空空儿猛地一锤手心,显然极为震怒。 而袁蛇神显然考虑得更远,因此他想了想道:“此事还是得悄悄解决,否则一旦被金龙一族知晓,怕是立刻知道我等就有反心。” 就在千云生点了点头沉吟之际,一旁的画魔则轻笑道:“若是只让金龙一族感知此奴印而不发动,那有何难?” 说完擎出画魔笔在虚空中轻轻数点,就见得一个活灵活现的奴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能果然不愧是大能!” 就在众人眼前一亮之际,谁知宫小月却在一旁犹豫道:“若是想要解除奴印,恐怕这里的人都得放弃如今的身躯,甚至割掉一部分魂魄,请灵之子重塑躯壳才行。” “既然有风先至的先例在,不管是放弃自身,还是用摄魂幡修补魂魄如今都不是困难。” “但如今唯一困难的是,云海城魔修如此之多。哪怕就算只挑那些我等核心之人,可一旦让灵之子如此大规模重新炼制的话,恐怕供应所需就有些难了!” “哦?是何所需?”就在千云生出声之际,宫小月则轻轻掐指算道:“别的尚都好办,眼下却有三处关键所在,必须得捏在咱们手中才行。” “否则一旦交易过多,极有可能被各方势力看出端倪。” “是哪三件关键之物?”显然这事情关系到东海众魔修的生死存亡,因此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宫小月。 只见得她不慌不忙地道:“此其一为离狐之精,乃是在中州。旧传濮水南为青丘,常为神狐所穿穴,遂移濮水于北,故曰离狐。” “此其二为空桑之木,此木于东海之北曰空桑之山颠,冬夏有雪,无草有木,空桑之水出焉,东流注于虖沱。” “此其三为积山之石,于北荒不毛之地,传乃积石为山,于极之渊下三百仞。常有冰夷之人出没此地,因此虽有修士驻守,但依旧采之极难。” “冰夷之人.....”千云生想起自己当年从雷音寺传送离开之时,曾经误入北荒,当年遇到的就是这些刚出生就有金丹境界的冰夷蛮族,还险些送了性命。 以至于到了今天,被宫小月这么一说起,立刻让他对于当年与冰夷之人交手的情形,顿时就历历在目起来。 不过当年这些冰夷之人对于千云生来说还是颇难对付,可眼下对于他来说却难以再成阻碍。 因此就听得他毫不犹豫地拍掌道:“既然万事俱备,只剩这三处必须要拿下。那咱们就议议不惊动各方势力的情况下,该如何行动就是!” 一五一一 北荒原中的嬗变 数年之后,这一天众人云集,全都紧盯着灵之子的手中一个渐渐清晰的人形。 只见得此人浑身缠满了无数绿色的枝条,这些枝条中空,里面充满了金色光芒,流光溢彩,煞是好看。枝条之上则生机盎然,仿佛像是有无限生机。 而枝条之外的,则是无数细碎的石块在天空中飞舞。这些石块剔透的有如暖玉,却散发着阵阵寒芒,就好似无数盘旋的轻盈雪花。 这些雪花看似一个个极为晶莹剔透,但却又姿态万千。 而这会被灵之子捧在手心的,则是一团宛如无数星辰的特殊之物。此物恍如繁星,又有如凝胶,里面竟然还宛若狐鸣,有如神灵之明。 “大动宝露,万邪规正。知章灵神,法水演来!”随着灵之子口中古怪的灵族语言响起。 一时间如瀑绿意从那人偶之形中倾泻而下,中间灵音袅袅。无数如白玉般细腻的花纹云集在雪花般石块的周围,将绿意枝条中的缝隙填满。 “嘭!” 瞬息间,浓郁的灵力如澎湃之海,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全都以那一团繁星般的离狐之精为中心,朝着那人偶中涌去。 这情形,令得哪怕站在一旁的千云生也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仿佛自己面前面对的乃是夺天之术,带着神灵造物般的神奇,让人忍不住地就想要叹息天地间的神奇。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乃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因此收摄心神朝着摄魂幡猛地一点。就见得一团被天道气息包裹住的极精粹的神魂,被猛地从一团精血中抽出。 这神魂朝着那人偶的天灵中飞去,而剩下的精血则也迅速地朝着四肢流去。一瞬间,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又仿若昏黄的暗室中烛火蓦地发亮。 众人只觉得一股微弱的气息在那人偶之中,好似从含苞待放的花骨间猛地绽开。 然后大家就听到熟悉的“嘿嘿嘿”声道:“真痛快啊!好像是做了一场悠长的梦!” “成了!” “哈哈哈!” “你小子!白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显然最为开心的还是以空空儿为首的云海城众人,毕竟大家同气连枝。虽然笑头陀已然大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个憨态可掬的和尚,反倒是满头黑发,变得身量瘦削修长。 就连他习惯的口头禅也从“哈哈哈”变成了“嘿嘿嘿”,但是众人却知道,这是如假包换的笑头陀回来了。 如此一来,就连笑头陀都能成功,岂不是大家的移形换躯之路就彻底打开了? 因此笑头陀刚一成功,画魔就立刻上前一指点向眉心。一番慎重地探查之后,回身对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好!” 千云生也按捺住内心的欣喜,因此第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问道:“当年到底是何人把你出卖?” 显然这件事情他们事后也秘密做过追查,但是敌人也知道笑头陀一旦消失,云海城不可能不花大力气查探,故而一切线索都断得极为干净。 但他们千算万算,却从来没有想过,笑头陀还有重新活过来的一天。 不过众人显然也没想到,笑头陀此事不但与云海城内的某些具体魔修有关。其背后更深一层的主谋,竟然还和东海的四大妖族之一的化蛇一族跟白教有关。 “这些势力竟然和魔界勾结在了一切?”一时间连千云生也眉头紧皱。 显然哪怕他将此事想象的极为严重,但是真实的情形之复杂程度,还是超过了他们绝大多数预期的情形。 不过显然眼下乃是大喜的时刻,因此千云生干脆先暂时放下。 而是笑着道:“眼下你刚刚恢复,亟需巩固。再说你现在也不合适出现在人前,因此我倒是给你找了个好去处!” 说完由画魔携着众人,直飞到北荒之地。只见得满目白雪皑皑,果然难见人烟。 而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中,就出现了一道巨峡。这巨峡歪歪扭扭,朝着极远处延去。在白雪皑皑之中更显刺目,就如同地面上的一道巨大伤口一般。 而就在众人飞近之际,突然就见得数道雪白的身影猛地飞了起来。 这身影浑身长毛,将他们彻底覆盖。四肢宛如巨猿,身量有如夸父,一吼起来天地为之震动。 这些人普遍都有元婴、化神修为,领头的还是一名炼虚,朝着千云生他们轰隆隆冲来。 原来这些年千云生他们双管齐下,一方面小月长袖善舞,早早地就将这处开采之权换到手中。 另外一方面千云生连续使计,直接让本来拥有这处地契的北原宗,分裂成三块势力。如此一来,北原宗忙得内斗不休,哪里还有精力管这片飞地的开采之责。 眼下他们只要能顺顺利利从宫小月手中拿到收益,就已经极为满意。除非哪一天这一块的收益没了踪迹,否则恐怕他们之间没决出胜负之前,根本是难以有暇顾及的了。 至于更重要的,则是这些冰夷之人,如今彻底被千云生压服。 这一次趁着北荒与世隔绝,千云生直接调出黄泉鬼地的大军。在海兰珠的统领下,立时间把冰夷之人打得溃不成军。 虽然这些冰夷之人个体强悍,但黄泉鬼地至众却是真正的悍不畏死。再加上还有着无数宝物傀儡加持,如此大军,冰夷之人哪能抵挡? 故而就在千云生感叹,自己手上终于有了一支不亚于三界的强军之际。就见得这支大军,已然将绝大多数冰夷之人,远远的驱走到更北之地。 至于剩下臣服了的冰夷之人,则被千云生留在此地障人耳目。 毕竟之前之所以此地开采极难,最主要的乃是冰夷之人的存在。如今没了他们之后,难度自然大大下降。 而且布置这些人手,也是防着万一真的有北原宗来人。有这些冰夷之人在,想必也能让他们难以深入,真的一窥全貌。 因此随着这些冰夷之人冲到千云生面前重重跪下,表示臣服,千云生回过头来对着笑头陀道:“此地如何?” “有你帮我管着此地,想必这积山之石就定然不是问题。” “而且有了此地静修,恐怕不出百年,你的功力就能尽复了!” 而笑头陀则嘿嘿嘿道:“甚好!甚好!老衲我先打个前站,待得诸位兄弟重新换好这身皮囊,再来跟我做伴!哈哈哈!” 一五一二 一个有故事的人 云海城,最西边的一处高楼上,少白海缓步走上了最高的一层。 这里是云海城最出名的六景之一:“雄观海声”,在这里,不但能看到陡峭奇形的崖壁、奇幻波谲的海浪,还能遥遥地望向更西边的陆地。 而每一年的今天,少白海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最靠窗的位置。要两壶中州特有的灵酒,默默独酌。 因为今天,还是纤纤的忌日! 二十年前的今天,自己的妻子和唯一的女儿同时死在了自己的怀里。那一天开始,报仇的怒意在他的胸膛中越烧越旺,从不停歇! 从那以后,他少白海就不再是天心道中那个最为超绝的弟子。更不是那个仗剑天涯,路见不平就敢直接出剑的剑客。 反而他隐姓埋名,成了云海城一名普普通通的魔修。 二十年了!就算是修士,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浪费? 少白海默默独酌,显然这二十年在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的印迹。 他的头发开始稀疏,右手本该拿剑的拇指上,现在则带着一个硕大的暗金色扳指。他的脖子上围着一圈白骨,白骨中间或露出绿色的诡异光芒。 而他肚皮则已经微凸,数道狰狞的疤痕将他的下巴与脖子鲜明的分开,更是令得他显露出一丝深藏不露的凶戾模样。 一壶酒下肚之后,他的思绪忍不住飘扬起来。 随着他了解的越深,知道的越多,越是发现如今天下的形势表面上看着颇为平静,但实际上却已然变得无比混乱起来。 不要说时不时传来战况反复的南蛮与天外天之地,已经令得天下间的三大巨擘有些焦头烂额。 就说这自己眼看着逐渐兴旺起来的云海城,也已经隐隐然成为了天下间首屈一指的凶地! 如今这云海城似乎还有着金龙一族的束缚,但只要稍微熟悉个中内情的人,却会发现其实这里面已经无比的复杂。 甚至城中最近都开始有了传言,若是有朝一日云海城能够脱离金龙一族的掌握,那就是与正道修士争夺天下之时! 其实这么多年来,正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扼杀云海城。甚至还为此特意组织了暗堂,行走在阴暗之间。不惜与任何势力合作,就是要早日彻底颠覆此地。 但........ 少白海叹了口气,或许任何站在外面的人看来都觉得无比的容易。可是只有亲身参与进来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艰难。 尤其是三大派互为掣肘不说,还因为天外天、南蛮两场大战以至于牵扯了太多了资源。甚至就连他们暗堂,也时常会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形来。 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每一个暗堂的成员更多的凭着是自己的热血,和对于阴暗过去的救赎,用自己的性命在拼。 但更令得他觉得可怕的是,似乎隐隐中,总有那么一股势力在规划着什么。哪怕他们竭尽全力,前赴后继,却似乎最后总也达不到最好的那个结果。 就拿近些年最重要的一次行动来说,他们与释教互通消息,甚至不惜与妖族跟魔族合作,但最后依旧只能得到语焉不详的回复。 要知道那一次他们可是折损了二十位以上的好手,甚至有几个常年布置的重要暗桩,都最终不得不舍弃。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猛地灌下一杯。 “轰隆!”磅礴的海浪声,更是令得这辛辣的灵酒,带着一股愁肠般的乡土滋味。 “轰隆!”遥远的天边,又有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那光芒,刺得人心中都有些发慌。 少白海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得在他面前的空位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捧着通红的酒葫,汲着一双破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的酒鬼,嘿嘿笑道: “自古寒夜冷酒最消人,往事回首最不堪,壮志未酬最无情。我观阁下眉心深锁,倒是三样齐聚,不妙啊不妙。” 少白海双目微冷,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是面对着云海城有名的十大恶人之一的酒癫子,他知道自己的最后的时间终于到了。 虽然加入暗堂的那一刻,他就随时随地的在为这一刻而准备。但是真的当这一天来到的时候,还是免不得让他有些别样的感觉来。 他坐着没动,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敢如此大大方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甚至就连自己暗藏的最后手段,他都一瞬间没了信心。 因此他用大拇指上的扳指,装作不经意地在酒杯上转了半圈。这是他如今最后能传出去的讯息,然后淡淡地道: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阁下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也是好杯之人,莫非阁下就是我的酒中知己不成?” “哈哈!酒中知己!说得好!足以浮一大白!” 那酒癫子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直接动手,反倒是变出了一个大碗与他手上的小盅对饮了三大碗。直喝得他们面前的那一壶酒都见了底,才抹了抹嘴,有些意尤未尽地道: “中州的酒就是有些不够滋味,我倒知道有个地方藏有数坛好酒。何不你我同去,来个一醉方休?” 少白海这会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因此早年间的豪气顿时涌了出来。眼下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惧,因此站起身来大笑道:“好!若得一醉,夫复何憾?” “哈哈!走!” 那酒癫子身形一动,瞬间就飘到楼顶之上。宛如一只孤鹤,几个起落就飞到远处。 而少白海翻身上檐,眼见得四周似乎并不设防一般,不由得一瞬间心中一动。 但是以他二十年的经验见识,早就将他的意志打磨得无比的坚硬。更是不相信十大恶人亲自来请,自己还有什么侥幸。 因此心中暗定,干脆也不逃走,直接跟了下去,非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两人直落到了云海城外的一处小岛之上才落住了脚步。 这小岛修竹掩映,青砖白瓦,倒是不像是东海深处的岛屿,反倒是如同中土一般。 而少白海一见这岛上的情形,却差一点忍不住面色失控。因为这岛上布置的一切,不正是他在中州家的模样? 而就在他终于微微出神之际,突然间从青砖白瓦间转出一个袅袅的身影。挽了挽鬓边的青丝,对着他露出温婉的笑意道: “夫君,酒菜都已齐备,还不赶快招呼客人入席?” 一五一三 魔修正道的交锋 “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对方突然伸出柔荑,轻轻按上他的双唇道:“呆子”。 “轰隆!” 如此平凡的两个字,过往生命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一瞬间却仿佛像是一道闪电,又像是劈天的长剑,瞬息间划开他那干涸的心田,让他痛苦的想要呻吟。 二十年了,魔修如何的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玩弄人心他觉得他都不会再有惊讶。甚至他还想过无数种身为卧底的自己,那最为悲惨的死亡方法。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却会被人彻底击碎了心中的隐秘。 魔修竟是能够如此娴熟的玩弄人心,让他这种压抑已久的、心底的最后欲望毫无遮拦的释放出来。 就犹如那柔软的部分,放在烧红的烙铁上轻轻一煎,就立刻散发出焦香的芬芳来。 可是这种芬芳越是强烈,他却越是痛苦。这种痛苦并不来自于肉体或者魂魄,而是来自于那种最为隐秘的渴望。 这种渴望甚至令得他忍不住的想要坠入深渊,只剩下那最后一丝残存理智上的,想要撕心裂肺的呐喊、呼救。 让他一瞬间就变成了徘徊在黄泉河前的可怜人那般,从心底里哀嚎着鬼怪的诱惑,却又心甘情愿般的想要坠入深渊。 “哈哈哈!好酒啊!好酒!” 就在他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之际,一面是面前无比真实的娇妻。一面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全都是魔修的手段,是引人坠落的幻象之际。 突然从室内传出酒癫子的声音,却恍若重鼓,一瞬间将他从险险走火入魔的境地中唤起。 这让他心中暗愕,定了定神,干脆走进室内,一躬到底道:“山野遗夫少白海参见酒前辈。” “适才前辈任晚辈走火入魔岂不更好?又何必费声相救?” “呵呵呵!”酒癫子自顾自地拍开一坛好酒的封泥,舀出一角酒来仰脖子灌了个干净。 才轻轻一个饱嗝,斜眼笑道:“人生在世,得一知己难矣,小友请坐!” 他待得那少白海坐了下来,才嘿嘿道:“小友是否觉得,我魔修就是坏事干尽,脚底流脓,头顶生疮?” 少白海和魔修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吴下阿蒙。因此立刻摇头道:“这倒未必,我观魔修之中,坏者有之,阴邪者有之,取人任命玩弄人于鼓掌之间者亦有之。” “但也有酒前辈这般,唯好杯中之物,却恶名不显。” “因此小子观之,魔修之中,亦正亦邪,玩世不恭、遗世独立者亦有之,非能一概而论也。” “呵呵呵”本来少白海还觉得自己这话,酒癫子起码会脸露不悦。毕竟从来魔修都是喜欢吹诵什么:“圣祖无敌”、“法力无边”这样的大话。 但谁知酒癫子却笑眯眯地点头道:“能从你嘴中说出这番话来,对我魔修有如此评价,倒是难为你是个清醒的人了。” “怪不得笑头陀最后会折在你手上,他却是不冤。” “轰隆!”虽然少白海心中早有准备,但是这一瞬间,对方竟然如此轻轻松松就犹如老友闲谈一般说出这话,还是令得他心中如同被闪电劈中! 但是他终究非是凡人,而是脸上毫无异色,一口抿下面前的杯中之酒道:“前辈能容白海说了这么多,白海已无所怨。” “前辈动手就是,晚辈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哈哈哈!已无所怨?不见得吧,阁下难道就不想知道,真正杀了你妻女的,到底是何人吗?” “咔嚓!” 对方这话,霎时间宛如一柄毒蛇似的软剑。从绝无可能处突然戳中了他的咽喉,让他绝无可逃。 一瞬间甚至令得他这个内心中,以剑为傲的剑客,都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来。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窘迫,酒癫子并没有步步紧逼,反倒是放松了一些,仰头轻叹道:“笑头陀这人别看他一脸笑眯眯的,但其实却有些小肚鸡肠。” “尤其是他输了钱后,总是浑身难受,非要心心念念地把钱赢回来才行。” 说完摇了摇头,对着少白海道:“没想到如此隐秘之事,竟然也能被你看破,还因此定计。最绝的是,你们竟然还敢在云海城中行动!” 接着咂咂嘴道:“这心机、这手段,不愧是当年的天狂一剑,高!实在是高!” 少白海这会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对方是不是在真心赞誉。反倒是一瞬间掠过了无数念头,双目微红地盯着对方道:“你的意思是说.....杀我妻女的不是魔修,而是另有其人?” 谁知就在酒癫子轻轻点头肯定之际,“锵!” 不知道从何处,一柄二十年都未出鞘的清冽长剑猛然掠出,直指面前的敌酋。 这长剑或许是因为二十年都未出鞘,以至于仿佛欢呼一般微微颤抖。 而它的主人更是终于露出了当年天狂一剑的狂傲姿态,重新变成一剑在手、不及其余一般。彻底变成眼中唯有长剑的天才剑修,大吼道: “你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 “你们魔修最善操纵人心,想要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而酒癫子则似乎无视了他面前的这柄“采五山之精、六合之英”的一代名剑,反倒是喝醉了一般,中门敞开,拍手大笑道:“好!好!狂剑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你不信我之言,何不一剑刺下?自古你们剑修不都是三千烦恼,全都一剑斩之?” “只要你一剑刺下,什么前尘迷梦,什么世情牵绊,什么爱恨情仇,全都一剑可消?” “可是你却为什么不肯斩下?你还在犹豫什么?” “你.......” 少白海从来没有觉得身为一个剑修,仅仅就是举着手中的这柄宝剑,就会这样的难。他突然问自己,自己真的能一剑斩下吗?自己真舍得一剑斩下吗? 自己到底在相信什么?在不相信什么?二十年了,自己坚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 “你且记住,过往以后,任它魔焰滔天,你都要握紧手中之剑。哪怕献出你的性命,也要咬紧牙关,挥剑斩之!”师傅的声音言尤在耳。 “噗!” 在这一瞬间,少白海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坚壳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这缝隙一旦裂开之后,再也愈合不上。反倒像是长出个嫩芽一般,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来。 一五一四 这天下间的风云 云天之上,千云生和空空儿一众人等看着少白海剑尖渐渐无力,也不由得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步他们也可以说行得极险,就算是有了笑头陀提供的细节。但当他们着手开始顺藤摸瓜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整个暗堂筹划的极为巧妙。 他们的组织颇为分散却又行动极速,这一点甚至比当年千云生参加的黑手组织还要安排精巧。 甚至他们利用了魔修的特性,把大量的差事全都以任务的形式,巧妙的打散了之后,交给大量不知情的魔修去完成。 如此一来,除了许多最为关键的位置。他们利用的是极长的单线联系,下级完全不知上级的任何情形。一旦发现危急,可以立刻主动断开,难以追踪之外。 更大量的外围,则是利用了魔修自私自利、出卖、反叛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等特点,直接就利用他们完成了大量的差事。 譬如围剿笑头陀这次,竟然整个赌场里的魔修全都是被他们收买。而且这些魔修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自己有某个要完成的“任务”。 如此一来,哪怕以笑头陀之能,也几乎难以发现周围的异常与恶意。 因为除了那几个极为关键的人物之外,绝大多数魔修自己也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接的任务,竟然要与拿下如此大的人物有关。 甚至同一时间,云海城中还出现了许多起异常的冲突事件。这些事件的双方,都在以为自己是在完成某种“任务”而已。 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行为其实不但牵扯了云海城大量的关注,同时也为暗堂他们的动手与撤退,起到了很大的掩护。 可以说哪怕就算是千云生自己,随着一步步抽丝剥茧,甚至不惜请画魔出手,将当天城中绝大多数异样魔修全都悄悄梳理了一遍之后。 也忍不住地暗拍大腿,因为他发现哪怕就算是他亲自指挥,同样的资源下,恐怕也绝不可能做得比这个再好。 要知道当年云海城的整个安排,千云生都曾经与空空儿有过深入讨论。哪怕是他,也觉得这等安排已然难有漏洞。 但是没想到,还能让这个少白海从绝无可能中觅出一丝空隙,这不但令得千云生越复盘越觉得胆寒。 暗道还好这个少白海如此人才,竟然在三派之中难以重用,这么多年都只放在了云海城这一线。若是真由他筹划整个东海对付魔修的大局,那恐怕他千云生绝不可能还能像今天这般如此轻松了。 甚至搞不好连他在黑泽妖龙上如此多年的心血安排,也要被他撼动。一旦被金龙一族知晓隐秘,极有可能还会付之东流。 这让他后背发凉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爱才之心。这才不惜花了大力气,宁愿先押后云海城众恶人的身躯转换一事。 也要为这个少白海投下重注,先为他寻觅妻女残魂及重铸身躯。一切的一切,个中的辛苦,所投的巨量资源,为的就是今日一击中的,让对方心服口服。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还要感谢当年天心道一桩隐秘的过往。 这甚至是千云生亲自搜魂,这才了解。当年少白海妻女之死还有极大的内情,可以说是天心道丑闻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忍不住暗暗摇头冷笑:“什么名门正宗,不过是一群背地里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任何一家所谓的名门正道,若是将他们光鲜的外衣掀起来。里面藏着的,不都是那些爬满了蛆虫的枯骨?” 而就在这时,只见得突然间,下方的小岛上,一道清冽的剑光陡然冲天而起。霎时间宛如游龙,直朝着中土而去,没一会儿在天光中,就变得只剩下了一个小点。 而一旁的空空儿则背着双手盯着那道清幽的剑光道:“就这么放开他离开,就不怕他从此不再复返?若是这样,那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千云生摇头呵呵一笑,还未答话,就见得酒癫子也飞了上来,听到此言,朝着自己的葫芦里灌了一大口喟叹道:“让他去去也好!” “那里毕竟是他授业的恩养宗门,不让他亲眼看看,亲手了结一些事情,他又怎么会真的死心?” “再说了,他一旦知道了这世界的真相。眼下世界之大,又有哪里还能是他的安身之处?” 千云生看着眼前的酒癫子,不由得想起当年他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青春年少。 后来却变得终日里与贪杯为伍,行事放荡不羁,甚至成了人人侧目的大恶人之一。 如此看来,少白海的身上,酒癫子又如何不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只不过少白海这二十年的遗憾,有千云生他们来补。 那他酒癫子的遗憾,又有谁人来补呢?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轻轻一叹,才转头来对着宫小月吩咐道:“少白海身边恐怕还是得安排点人接应一番,记住,除了生死危机,否则不要出手。” “如果一旦出手,就要不惜代价。哪怕牺牲再多,也要给我活着把人抢出来,然后立刻以最快速度送回东海!” “是!”宫小月微微躬身,水镜轻轻一点。就立刻见得她身边四道青色的虚影飞了出去,这些虚影看着极淡,宛如清风,却竟然比那少白海还快上一线。 而空空儿则轻笑一声,对着身旁的袁蛇神有些摩拳擦掌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了。” 笑头陀一事显然对于他们这些恶人都有些刺激,因此袁蛇神那祸国殃民的脸庞上也神情变冷,身姿虽然妖娆,但大袖猛地一挥。 霎时间整个云海城,竟然全都被一圈黑雾拢住。从远处看,这黑雾如同浓烟滚滚。让整个云海城,立时间就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之中一般。 而袁蛇神那破锣般的嗓子,也借着云海城的整个大阵传遍了城中的每个角落,哼声道:“查探奸细,诸位莫慌!” “若有轻动,定斩不饶!” 至于千云生等人则落回海面,背着手看着中土方向一道佛陀的虚影突然露出了脸庞。而东海的深处,则是一道金芒乍现还隐。知道这天下的风云,恐怕又要因云海城这次的异动而变。 不由得微微一笑,对着隐在海中,将身上的一角鳞片化为小岛的黑泽妖龙吩咐道:“走!这化蛇一族既然如此不肯安稳,也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了!” “哗啦、哗啦、哗啦....” 回应千云生的,是刚才的那一座清秀小岛渐渐被无数涌起的白浪吞没,而藏在海底深处的黑泽妖龙则露出狰狞的头颅。 它恭敬地低下额头,让千云生他们踩在自己的两根粗壮硕大的龙角之间。这才渐渐地没入海中,变成一道淡淡的影子,在海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五一五 祖先之灵的陷阱 “主人!” 看着下方出落得已经是前凸后翘的黑泽族长,千云生也不由得感叹时光荏苒。 当年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还只是一条伤痕累累的雏龙。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变得宛如大姑娘一般了。 而且她不知为何,总喜欢在千云生面前幻化成人类那娇滴滴模样。 但有时又故意展现出惊人的妙曼身材,表情中既带着一丝人类女子的纯真烂漫,又带着一丝妖族特有的狂放大胆。 令得千云生有时候也哭笑不得,只得叹一句妖族思维迥异于人类。因此端起架子,板起脸庞,挥了挥手道: “行了,不用虚礼,既然决定动手,情况打探如何,还是抓紧汇报吧!” “是!” 这会他们靠近化蛇一族沿线,虽然颇为大胆,不过乃是悄悄藏在黑泽妖龙专门打造的一处极其隐秘所在。 因此众人遥望着远处化蛇一族的地盘,听着化身为大汉的黑泽老龙哼声道:“之前主子叮嘱,因此我们谨守着与化蛇一族的这一线的安稳,这么多年倒是都没有什么冲突。” “故而眼下这一线倒是颇为惫怠,诸位请看!” 说完手指远方,就见得两只人面豺身,背生双翼,行走如蛇,盘行蠕动的怪物正在海面上打斗嬉闹。 这两只巨物身量颇长,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与上古巴蛇不相上下,仅比相同年月的黑泽妖龙小上一圈,怪不得也能成为海中一霸。 再加上它们背生双翼,能掀起滔天洪水,水中神通甚至比黑泽一族还要强上一线。 因此单打独斗双方谁也占不了太多便宜,怪不得双方会互不服气! 只是化蛇一族虽然乃是东海土着,当年也是与金龙一族争过霸主之位。不过失败之后曾经被金龙一族打压,再加上他们可没有千云生的催生秘法。 因此族人之数,眼下却隐隐要被快两千之数的黑泽一族超越。只不过眼下黑泽一族近半还是战力不强的幼龙,才显得隐隐被对方压上一头。 不过这些个黑泽妖龙,每一个可都是千云生手上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损失一个。 毕竟眼下面对近万的金龙一族,想要改天换地,黑泽一族的目标还是得多生才是正经。 因此要对化蛇一族动手,这一次的主力,必须还得是黑泽妖龙手下的这些仆从妖族上想办法才行。 只是如此一来,这些仆从妖族面对化蛇一族就有些被血脉压制。若是没有黑龙一族的压阵,恐怕连平时的一半都难以指望。 故而这一次对千云生来说,既要打击化蛇一族,为渐渐彻底吞并对手逐渐取势。同时又必须要创造某种形势,令得黑泽一族的这些手下妖族能够尽力死战。 因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令得化蛇一族越界来攻。如此一来,为了自家地盘,这些妖族自然只能拼死顽抗了。 而且如此安排,也能令得金龙一族不会起疑。 毕竟之前刚刚黑泽一族发动兽潮,若是突然又来主动攻击化蛇一族,恐怕反倒是会令得金龙一族对于黑泽一族的实力起疑。 可若是化蛇大举杀来,黑泽一族被迫应战。想必以妖族那些直脑子,绝对难以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 因此众人定计之后,黑泽一族立刻行动起来,最后终于将目标锁定在眼前这两个还被蒙在鼓里的幼年化蛇身上。 而且不仅如此,为了将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无迹可寻。黑泽一族还花了数年时光,终于寻来了一整只化蛇的骸骨,如今就矗立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得这骸骨带着镔铁般的寒意,发出的沧桑气息,望之就极为久远。 或许此蛇折损时,恰恰是它的巅峰之际。因此只见得它双翼大大张开,强壮的筋脉从巨蛇的脊骨处,深深地缠绕到骨翅的顶端。 整个骸骨恍若流光溢彩,隐含着一股愤然不平的凶戾气息。哪怕时光都快要湮灭它的一切印记,却依旧能让人略一靠近。就觉得似乎有一只带着庞然气息的凶蛇,一瞬间闯进了自己的识海。 “真是一具完美的骨头啊!” 身为一个鬼修,千云生一瞬间就被这具白玉雕琢般的骨头架子吸引,甚至忍不住绕着整个骨架转了一圈。 然后才见得他凝视良久,双手突然轻轻一掐,立时间就见得他的左手变得漆黑! 这漆黑的左手上,仿佛像是有无数冤魂包裹着。一边哀嚎又一边拼命地想要撕扯着什么,却又难以逃离。 而仿佛就像是被这些哀嚎唤醒,化蛇骨架上那空洞的双眼眼窝中,则突兀地燃烧起苍白的火焰。 “从无尽的黄泉中将你捞起的人啊,你可愿意臣服!” “呼!呼!呼!” 随着千云生的咏诵响起,摄魂幡的虚影霎时间从他的背后闪现。这时的摄魂幡就仿佛像是幽冥的护障,无数阴魂彻底将千云生和白骨包裹于其中。 一座巨大的黄泉之池,仿佛泥沼一般在千云生与白骨的中心显现。猩红的火焰冲天而起,如同黄泉之中的地狱之火,彻底将他们吞噬于其中。 “吼!” 一瞬间,那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化蛇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哀吼! 而就在这时,本来还在远处海面嬉闹的两只幼蛇,就像是神魂中突有所觉一般。立刻放弃了打闹,而同时朝着千云生这边的方向望了过来。 “去!” 眼见得那两只幼蛇还有些犹豫,画魔伸手一指,立时间就见得一道暗红色的血线扑了出去。 原来这些年血魔为祸东海,主要祸害的就是化蛇一族。因此哪怕是幼蛇也一见到血魔靠近,也顿时发出惊恐的哀鸣。 而那血魔则哈哈大笑,左兜右转,并不急着靠近两只幼蛇。却令得两只幼蛇惊恐之下不停地闪避,反倒是渐渐朝着两片海域的交界处而来。 “祖先之灵给予你勇气!” “祖先之灵给予你杀意!” “祖先之灵庇佑你勇往无前!再无惧意!” 眼见得那两只幼蛇逐渐靠近,随着千云生再次嘴中默念。就见得那空洞眼窝中,苍白的火焰烧得越旺。而那两只幼蛇双目中则渐渐通红,好似有什么血脉逐渐被唤醒。 而血魔这时则悄然消失,没过多久,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回到了画魔的袖子中。 “轰隆!” “轰隆!” “咯咯咯......” 就在那两只幼蛇一瞬间狂暴起来之际,包括千云生和白骨在内的一切则全都消失殆尽。 整个空间中,就连最后一丝的阴冷气息也逐渐消失不见。仿佛像是刚才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五一六 化蛇黑泽的鏖战 峨山,如今的噶举山顶。白教法王背负着双手,已经一瞬不瞬地盯着极东的方向十个昼夜了。 自从那一次魔修围山之后,法王就时常这样凝视着东方。一任白色的霜雪覆盖了他的袈裟,然后又被初升的金光将他染得金黄。 在他的脚下,仿佛附蚁般的凡人们配合着大量僧侣忙忙碌碌。显然这些年来到东海,已经令得他们感化来大量的凡人,皈依于佛的召唤之下。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魔修留下的无数焦黑印记依然突兀、醒目地出现在山腰、墙壁甚至塔尖。 就连白教的圣山都是如此,不要说整个东海若是俯瞰过去,全都伤痕累累,情况只会比这里更糟。 不过显然这些还不是眼下法王最为关注的,因为就在大半年前,东海深处先是云海城突然传来异动。 紧接着,很快的化蛇一族与黑泽一族也开始拼命起来。 不过诡异的是,过往在东海表现得异常活跃的黑泽一族,这却一次难得的出现了节节败退的情形。 而且更奇怪的是,东海霸主的金龙一族也似乎出现了沉默。 除了双方大战的上空,时常会“路过”一些金龙以外,并没有更加强力的力量介入到双方的角力当中。 如此一来,化蛇一族更是勇猛无匹。它们乘势猛打猛冲,掀起的滔天巨浪接天连地。以至于那段时间,遥遥望去,东海的天地间竟然能连着数十天内,全都是异象频生。 反倒是更多的黑泽妖龙,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一线与化蛇一族对峙。而是携着重宝,穿梭于自家与金龙一族的两座龙宫之间。 只是这一次难得的金龙一族并没有轻易松口,反倒是有意无意地向黑泽一族展露出,化蛇一族送来的重宝也极为可观,以至于让它们颇为为难...... 不过金龙一族没有想到的是,黑泽妖龙受挫之后,不但没有放弃。反倒是更加努力地拿出更多的宝物,炫得一众金龙几乎都要睁不开眼睛。 这种攻势也令得化蛇一族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毕竟按照黑泽一族这样的送法。 就算是自家有魔界的许诺和金龙中的内应,但估计很快也会遭到金龙族长的干预。 因此它们干脆将另外东海的两大势力请来,由族长出面,做了许多保证,又借来许多宝物。 顿时弄得金龙一族笑得乐不可支,差点都想着让另外两大势力也干脆打起来才好。 不过它们哪知道的是,千云生要的就是它们俩不相帮。 因此故意一面继续流水似的将宝物送到龙宫中去,逼得化蛇一族不得不跟进。一面则眼看着化蛇的主力,终于冲进了自己为它们预设好的圈套之中。 “敲鼓!” 下方之中,无数密密麻麻的冰火之蟹,攒聚在似乎望也望不到头的绵延孔丘之中。 这里是冰火之蟹的老巢,显然它们也已经是准备拼了老命。 而它们的对面,则是已经踏破了黑泽麾下近百族群的化蛇一族的联军。它们一个个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在化蛇一族的驱使下,也还是密密麻麻地挤了上来。 “咚咚咚咚!” 用那两只幼蛇之皮蒙的大鼓,被一只黑龙猛地敲响,霎时间就令得联军的后方一阵骚动。 很快的,就见得一条庞然化蛇游了出来。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哀鸣之后,就见得霎时间无数仆从妖族的双眼中全都露出猩红之色。 而随着这悲愤的化蛇高高举起双翅之际,就见得从它的身后,也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龙爪出来。 这龙瓜一时间令得黑泽妖龙这边也一阵骚动,甚至就连下方的冰火之蟹,也忍不住战栗地露出骇然的神色来。 “嗬嗬.....” 见惯了阴谋算计的千云生,见到对方这时祭出的一只巨大的黑泽妖龙之爪,不由得摇了摇头。 妖族的争斗浅白的可笑,唯一的一招就是只会打击敌人的士气。刚才黑泽妖龙敲动化蛇之皮如此,现在化蛇祭出不知真假的黑泽妖龙之爪也是如此。 不过如此双方如此硬桥硬马的死拼,也限制了千云生的发挥。毕竟若是他弄出了什么不同于妖族的战法,反倒是会令得天上观战的金龙一族发现什么不对。 因此他双目冷然,知道今日一场大战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妖族。 反倒是化蛇一族眼见得对方士气大挫,竟也拿不出什么更好应对的手段。不由得大喜地拼命吹动号角,让仆从的妖族们“呜呜呜”地开始狂涌而来。 至于冰火之蟹那一边,先是被打头的几万只皮糙肉厚的巨大海象同时冲入阵中,一下子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 紧接着,就见得无数虾儿、鳖儿、龟儿、鱼儿全都从海象的身侧缝隙中涌了进来,霎时间就令得阵势一阵大乱。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显现出一些千云生精心选择此地的缘由所在。 只见得这些冰火魔蟹的前锋虽然被第一波攻势打得抱头鼠窜,但是正因为这地貌极易方便他们躲藏,因此反倒是令得他们干脆纷纷遁入洞中,故而受损倒是颇轻。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双方的大部队猛地撞在一起。突然间,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中,竟同时冒出了无数细长的触角来。 这些触角五彩斑斓,极为灵活,一看就满是剧毒。触角上无数吸盘密布,霎时间就将无数妖族卷入其中。 而且不仅如此,就仿佛像是伴生一般。这些触角还极其灵活地绕过冰火魔蟹,专门朝着化蛇一族的联军身上招呼。 如此一来,就连得那些皮糙肉厚的庞然海象们也被一个个捆了个结结实实,哀鸣之中,化成一蓬蓬的血水。 更不要说后面的鱼、虾、鳖、龟等,以至于霎时间整个化蛇联军开始大乱。海中污浊乱滚,同时冰火魔蟹也乘乱放出冰火两道本命之法,更是令得海中宛如沸腾了一般。 而眼见得前锋被纷纷逼退,只听得“轰轰轰轰!”数百条身躯庞然的化蛇,也不得不为了弹压住阵脚,杀了过来。 只见得这些化蛇极为悍勇,再加上血脉压制的作用,以至于宛如一根根凌空飞舞的庞然巨鞭。 只要被它们的身躯扫过之处,不但它们面前的那些冒出的触角,就全都被砸了个稀碎。就连遁入洞窟的冰火魔蟹,也被纷纷从洞中砸了出来。 而这些魔蟹只要被砸得漂浮在海中一时立不住脚跟,就会被它们瞬间双翅一扇,卷成一股庞然的水流,直接就压得粉碎。 “吹号!” 显然千云生并不指望眼前的冰火魔蟹能够战胜化蛇的联军,眼下既然它们能将对方拖入混战就已然完成了任务。 因此他眼见得化蛇们一冲出来,知道对方这是试探之后。准备一鼓作气,冲垮面前的冰火魔蟹,直指他们这边的中军,立刻轻哼一声。 就听得“呜呜呜......”,在冰火魔蟹的两侧,竟又同时冲出另外两只大军来! 一五一七 诡异魂族的出手 这两只大军虽然同时出现,但是却显露出极大的不同。 左边的那一支虽然全都是妖族,但是各族之间也犹如化蛇一族那般,高高低低,搭配的颇有层次。 反观另外一边,虽然也是涌出不少妖族。但是这些妖族数量不但稀少了许多,同时又仿佛大杂烩似的无比的混乱。 不仅基本的阵势,哪怕最简单的搭配也丝毫不见。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妖族还极为静谧。哪怕如此之多的涌了出来,却依旧丝毫声响也不发出! “吼吼吼!” 显然化蛇一族也不觉得,黑泽妖龙能够用冰火魔蟹将自己挡住,因此刚才这一下它们也没用全力。 故而虽然黑泽妖龙这边涌出了无数联军,但是它们也丝毫不慌地仰天长吼。 霎时间就见得它们的背后,巨大的海潮陡然升到极高之处。只听得“轰隆隆”,仿佛遮蔽住天空的巨大潮头上,更多的妖族的身影也同时冒了出来! “哗啦!嘭!” 若是对于人族来说,面对如此决战的情形,恐怕依旧能玩出无数花来。 但是面对妖族来说,随着巨大的浪头砸了下来,眼下就是到了一往无前的时候。这个时候,只有毫无花巧的硬拼,才能获得真正的崇拜和尊重! “轰!轰!轰!” 随着两边更多的妖族大军冲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喧声震天,血肉横飞。 无数的残肢碎末甚至都随着滔天巨浪卷至天际,然后再落下来。仿佛如雨一般,令得哪怕海面之上,都被砸得宛如天灾。 更不要说海之深处,之前的无数地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巨大的深堑就好似九天的利爪一般,将海底犁过了数遍。 不要说冰火魔蟹这些两边的仆从妖族,哪怕是化蛇一族也陆续有族人悲鸣着,被更多的妖族蚂蚁啃象似的,扭曲翻滚着沉入海底没了动静。 “主子!让我们上吧!” 显然手下的仆从妖族哪怕伤亡如此惨重,但对面还是在数量极多的化蛇带领下,顽强地将战局一点点压了过来。 令得哪怕黑泽族长也心中滴血,主动请缨。 要知道眼下这一战对于黑泽妖族也无比重要,如果真的出现了自家仆从伤亡过大,从而崩溃逃亡的情形的话。 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黑泽一族再全力而出,恐怕也没了用处。 哪怕就算不是如此,一旦自家仆从伤亡太大,边上还有另外两族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若是未来自己无力反击,搞不好化蛇一族就算被他们击败。 但是化蛇一族留下的地盘,恐怕最后也不会有黑泽一族的分毫了。 故而黑泽族长才会眼下请缨,谁知千云生却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激烈的战况,冷冷地摇头道:“还早!”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得场中的情形突然一变起来。 只见得本来应该已经是打得极为混乱的大军之中,却突然仿佛像是出现了某种诡异的变化。 一只双目泛着死鱼眼一般的鱼头妖兽,突然身子向后一闪,就躲开了对面一只巨鳌的一击。 然后它并不像别的妖族那般,用自己的坚硬的鱼头猛撞过去,反倒是突然回头。 从身后自家联军的冰火魔蟹的身上,猛地咬下一只螯足。身形游移般诡异一闪,将那螯足直接就朝着对方最致命的虾节缝隙中戳去。 “咔!” 一瞬间,那本来还极为威武的虾妖霎时间就仿佛被定格了一般,眼珠子猛地一突。虽然想要拼命挣扎,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但是这死鱼眼的鱼头妖兽显然也不好过,它这样的冒险一击也同样令得它门户大开。虽然它勉力避开了那虾妖身侧的别的同伴的连续几击。 但是却终究还是被一只龟锤猛地砸中,除了最坚硬的鱼头,别的部分,都被彻底砸了个粉碎。 可众妖兽都没有想到的是,这鱼头妖兽虽然没了声息。但是没过多久,刚才那一只已经被戳中了要害的虾妖却触须一晃,竟然再一次活了过来。 而这只活过来的虾妖,似乎对于刚才戳在自己体内的螯足毫无所感。 还竟然用自己的巨鳌猛地将那螯足从身上抽出,跟不毫无在乎自己涌出的蓝色虾血,反倒是“噗”地一声,再一次扎进身侧的另外一只鱼妖的眼里! “嗷!” 那鱼妖痛得怒吼一声,身躯在海中猛地乱撞。但谁知那虾妖早就已经游到远处,再一次偷偷朝着另外一只鲨妖动起手来。 而同样的情形显然并不仅仅在这一处,反倒是战场的每一处角落都出现了这样的战况来。 “魂族!是黑泽妖龙卑鄙的魂族帮凶也混进来了!” 而且随着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多,化蛇们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它们发出尖锐的吼声,想要找出混乱的元凶。 但这会所有仆从妖族们全都混在了一起,何止千万。就算是强悍的化蛇一族,又哪里可能急切之下,轻易地将这种诡异的情形分辨清楚。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不少仆从妖族偷偷潜入到化蛇的附近,想要突然袭击。被化蛇发现之后,虽然立刻强力绞杀。 但可怕的是,这些偷摸上来的仆从妖族哪怕被狙杀之后,也依旧没有阻止这种古怪的情形蔓延。 反倒是令得化蛇自己这边的每一只海妖,都开始岌岌自危,相互提防。更加是难以像最开始那般,互相搭配起来。 “吼!” 显然化蛇一族也发现了大军的脚步渐渐变慢,甚至还有可能被拖住的情形。更不要说就连化蛇一族自己,也已经有数十条损失之多。 这令得它们第一次露出了焦躁的神色,也令得黑泽族长兴奋地再一次请缨道:“主子,该我们上了吧!” “不急!” 眼看着魂族虽然建功,但是千云生却依旧背负着双手摇了摇头,只听得他冷笑道:“急什么?这一仗才打了一半,你以为化蛇一族就这点能耐不成?”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冷哼之际。那一边在滔天巨浪的背后,突然睁出一双冰寒的双眼出来。 这双眼是如此巨大,就仿佛像是天地间的两轮赤日。 而且,随着这双眼睁开的同时,就见得一只化蛇的虚影陡然出现在天地之间,天地间掀起的巨浪成就了它更加庞然的身躯。那气势,仿佛一时间,直接将天地里的一切全部填满! 一五一八 真正的魔修底牌 “哼,终于来了!” 看着天地间黑黝黝一片,仿佛像是遮蔽了一切,令得天空变得黑暗,黑幕四垂。 正中心的两点赤日虽然看似犹如太阳,散发的却是月光般的冰寒。 这冰寒笼罩住整片海域,仿佛像是神只的投影。令得无数的海浪恍若一重又一重的高山,只要轻轻一压下来,就能将下方的一切压得粉碎。 更不要说巨大海浪的白沫,组成了一只傲立天地间的巨蛇。这巨蛇的獠牙好似星芒,罡风有若双翅,阴暗的海水宛如身躯。 好似一张巨大海浪上的壁画,又有如天地间傲立的神灵,狰狞、强悍又宏伟莫名。 “呼!嗤!” 对于下面的所有生灵来说,面对如此莫名的存在,全都瑟瑟发抖,感觉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似乎都无比的漫长。 刹那间,似乎刚才还厮杀得昏天黑地的海域,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好似无数的生灵全都被神明注视,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变得只能俯首称臣,甚至交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哈哈,也不过如此,动手吧!” 虽然对于海中的妖兽来说,化蛇的这一招恐怕堪称大杀器一般的存在。 但是对于经历过多次大能争斗的千云生来说,却分明可以看出,这根本就不是化蛇族长的真正实力,反倒是它利用了某种宝物才硬撑出来的情形。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别的事情他或许没那么擅长,可是蛊惑人心....不对,就算是蛊惑妖心,他也是毫不畏惧。 故而他第一次露出笑意,回头对着宫小月吩咐。 宫小月也会意“嘻嘻”一笑,在自己的镜光中轻轻一点。就见得从黑泽妖龙这边,无数妖族匍匐的后方,突然飞出一队隐匿的魔修出来。 这些魔修一个个气息凝然,虽然手上所执之物千奇百怪,有鼓、挠、瓶、钵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在宫小月的指挥下,一个个方位丝毫不乱,显然是一支精兵! 原来这些才是千云生手中真正的魔修力量,他们是被宫小月依托着遍布中州的商路层层选拔出来。 平时或散或聚,或独自行动,或三两作伴,或成群结队。不但经过无数刀光剑影、生死洗礼。 可以说,这数百年来,宫小月的商路能越扩越大,与她一直在努力加强手上的这股精锐也不无关系。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人或生或死,全都只听千云生一个人的号令。可以说,既不同于风先至带领的那些魔修,也不同于云海城空空儿的麾下。 这些人才是千云生真正敢于夸口,自己手中不输于正道的底牌。 因此不同于那些妖兽被庞大的气息压得瑟瑟发抖,轻易被下方的化蛇收割一片的仆从妖族。 也不同于没了混乱妖兽大战的掩护,那些魂族也只能暂时潜伏下来,不敢轻易露头。 这些魔修刚一出现,就立刻顶着庞大的威压猛地飞到高处。外围出手挡住近百化蛇的围攻,内里则只听得“锵”地一声,一股庞然的恶意,陡然从他们的中间炸开。 “嗡!” 恍若一阵波涛,又宛如一股大潮。以这些魔修为核心,一阵近乎神灵低语的呢喃扫过整个海底。 一时间,每一个妖兽都觉得自己的周围,仿佛像是有什么森然的恶意在慢慢苏醒。 这恶意带着复仇的腥臭,滴着毁灭的阴影,变成了一只宛如看不到尽头的魂灵大军。在那些魔修吹奏而起的古怪声音中,齐齐仰头,朝着海面上的那一尊化蛇之灵吼去! “吼!” “咔!” 刚才还表现得无所不能的化蛇之灵,随着被万灵齐吼,这一会立刻就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隙。宛如黑夜的遮天巨幕,也发出摇晃般的哀鸣。 从那化蛇之灵的一双赤目处,化蛇族长的身形终于浮了出来。 只见得它手中托着一只巨大的蛇骨状海螺,眼见得自己的化蛇之灵摇摇欲坠,双目中更加冰寒。 “呯!”随着它盯着下方的魔修猛地一指,一道毁天灭地般的巨潮宛如漩涡,就朝着那些魔修绞杀过去。 “嘭!” 某些程度来说,这些人是千云生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本钱,又怎么舍得轻易地折在这里。 因此就在这漩涡滚滚而来之际,突然“嘶”地一声。一只黑龙之爪猛地从虚空中强横地伸了出来,不但戳破了湍急的漩涡,还竟然一把就直接将所有的魔修全都捞走。 “吼!” 显然都打到了这个程度,化蛇和黑泽妖龙才第一次正面交锋,结果竟如此儿戏地草草收场,化蛇族长哪能满意。 但它显然已经顾不得,将迟迟龟缩不出的黑泽一族给逼出来。因为它刚才好不容易将众妖族压服的气势,已经彻底被魂灵大军给破坏得干净。 尤其是这些魂灵大军之中,竟然还有化蛇之魂,也变得仿佛像是无法控制一般。暴虐猖狂,不分敌我地将它周围的一切全都绞得粉碎。 虽然化蛇一族见此情况,立马分出族人前去应付,但是刚才的厮杀已经杀灭了何止百万生灵。 因此眼下不但海底情形再一次大乱,同时就连刚才潜伏起来的魂族,也再度活跃起来。 “呵,妖族果然悍勇,竟然还不肯退!” 眼见得化蛇族长一面继续吹动蛇骨之螺,一面竟然有数十条化蛇全都飞到半空,毫不犹豫地同时自爆。 就见得无数精血同时被吸入到那骨螺之中,令得整个摇摇欲坠的化蛇之灵再一次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令得千云生双目杀机一闪,淡淡地道:“既然它们不肯走,那就干脆都不走了就是!” 说完,就见得他身后的宫小月心领神会地在镜中一点,霎时间从黑泽妖龙这边,也遥遥升起了一只巨大的黑龙之灵出来。 这黑龙之灵甚至比与化蛇之灵还要粗壮一圈,如同双方争辉一般,仿佛直接将天地各劈开了一半。 而且不仅如此,就见得化蛇一族那头,整片海水中的滔天巨浪掀得更急。反倒是黑泽妖龙这边,所有的海水竟渐渐沉寂下去,变得宛如淤泥一般。 而就在这黑泽之灵的龙头正中,只见得黑泽族长也兴奋地露出身形,盯着化蛇族长咯咯笑道: “化蛇!你连破我近百族仆还不知足!吾族已经一再忍让,难道你就不觉得实在是欺我太甚了吗!?” 一五一九 海战中的最高潮 显然化蛇一族那边也是杀红了双眼,它们已经损失了百多条化蛇。这个数量若是落到黑泽妖龙的身上,恐怕千云生都会心疼好久。 对于化蛇族长来说,它虽然没有千云生这般的会精打细算。但是之前化蛇的损失,还有目前成年化蛇对于黑泽妖龙一族的优势,还是令得它毫不犹豫地吹起骨螺。 只见得好似无数的巨蛇,全都从它的双翼下露出昂扬的头颅,吐出猩红的蛇杏。 仿佛像是呼应万蛇的嘶鸣,以至于幽黑的天幕中,都出现了一股朦胧的色彩。 这股神秘的气息恍若光怪陆离的万色一般,从天穹中垂落而下。如同像是一道飘渺的精神烙印,又像是某种冥冥的回应。 以至于这光芒恍若漩涡,一注入进化蛇之灵之中。顿时就令得它的那双赤目变得炯炯有神,恍如真正的一只充斥天地的祖蛇要活过来一般。 而黑泽妖龙那边显然也不甘示弱,只见得差不多的情形。 也有一只黑泽祖龙的身影带着无穷的阴暗气息,缓缓从下方几乎变成淤泥的海面中,摇头晃脑地爬了出来。与那化蛇之灵遥遥对峙,不差分毫! “轰!” 随着那化蛇之灵和黑泽祖龙的身影同时冲撞在了一起,这场令得无数势力都为之侧目的大战终于达到了最高潮。 千云生却撇了撇嘴,没了兴致。因为他知道,只要化蛇一族到了最后和黑泽一族比拼祖灵这种,需要靠族中底蕴或者说是灵石,来一决高下的时候,恐怕最终落败的只会是对方。 因此到了这里他反倒是轻松下来,就见得宫小月早就素手沏茶递了过去,令得他们仿佛就像是局外人。 看着外面虽然天崩地裂的情形,化蛇之灵和黑泽祖龙高声嚎叫,两道庞然的身形奋力地扭杀在一起。 这个时候似乎一切的术法都成了陪衬,唯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成了决定这场角逐胜负的唯一。 眼看着又鏖战了大半天的光景,那化蛇之灵终于渐渐不支,化蛇一族又献祭了十名族人之后。千云生才放下茶杯地冷哂道:“这金龙一族还真有耐心,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下场!” 宫小月则在一旁嘻嘻道:“咱们拿了这么多宝物贿赂它们,它们怎么也得显得足够公平才行,现在就下场岂不是偏帮的太过明显?” “但是它们哪里知道,咱们送了这么多宝物,只是让它们帮着咱们保存而已。再说了,要不是化蛇一族被咱们逼着也送去了这么多宝物。” “这里的情形恐怕十天十夜也分不出胜负,到那个时候,还不知有多少宝物要被它们糟蹋,我想想都觉得心疼!” 千云生闻言哈哈一笑,暗道小月不愧跟自己一脉相承。这仗还没打完,就已经筹划起别人家中的宝物。 不过眼看着化蛇一族开始献祭族人,说明对方恐怕已经到了强撸之末。 果不其然,那化蛇之灵得到支援之后,虽然一时间看得威风凛凛。它的周身仿佛有古往今来所有化蛇之灵的环绕,它的眼睛有如璀璨星辰般的光芒。 但是却有如回光返照一般,竭力猛攻之后。突然被黑龙阴险地伸出一只龙爪,直接刺破了它的胸膛! “吼!!!” 一时间天空都仿佛开始崩裂,大海也宛如倒转,无数的生灵被从海底抛到高空,然后变成了碎屑挥洒在天地之间。 根本不要说那些没有躯壳的灵魂,更像是被突然吞噬了一般。诅咒着、哀嚎着、绝望地成了某种未知存在离开时的陪葬。 “至高无上的祖龙啊,汝的血脉以汝为荣!吾等必将照汝指引,以牙还牙,以血祭血,用敌酋之首,恭迎汝之归途!” 至于化蛇族长那边,不但它双翅低垂,已然受了重伤。就连手上的骨螺,也变得仿佛被吸掉了精气神般没了光泽。 反倒是黑泽族长这般,用龙音恍若高昂的念咒之后。霎时间那祖龙之灵也仿佛像是感受到了血脉的力量,仰首向天般地咆哮着,宛如王者占据了整片天空。 而它的身下,则是无数蠢蠢欲动的黑龙。露出狰狞的表情、血红的牙齿,在黑龙族长大喝声中,恍若黑潮般朝着化蛇一族屠杀了过去。 “慢着!金龙有令!”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伸出一只金灿灿的龙爪。 这龙爪甚至比黑泽一族的祖龙之灵都不遑多让,宛如擎天一柱般蛮横地直插下来,挡在了化蛇和黑泽两方的阵前。 直到这时那龙爪的主人,一只年老的九爪金龙才傲慢地露出全部身躯,宛如闷雷般大声道:“龙主有令,各归其位,争斗立歇!两位族长立刻随我前去拜谒龙主!” 说完龙尾猛地一搅,立刻就将天地间那黑龙之灵的气息和化蛇之灵的残存气息全都搅散,霎时天地间又回归了碧蓝的本色。 而千云生显然也颇为满意这样的结果,毕竟虽然黑泽妖龙一族占了优势。可若要是化蛇一族真的拼命,恐怕它们就算得胜,势必还得损失不少黑龙才行。 若是那般反倒是会误了千云生的大计,可如此关键时刻,黑泽妖龙不出手显然也是不行。如果是那样,只会被整个东海妖族给看不起,反倒是更不利于它们未来的统治。 故而像现在这样,黑泽妖龙既堂堂正正将化蛇一族给正面击败,又被金龙一族挡住没了损伤。 虽然如此肯定是金龙一族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又何尝不是正中了千云生的下怀? 反正化蛇一族既然在正面战场上输了个干净,再加上它们有损失了近两百条族人,想必后面很快就会出现统治不稳,地盘缩小,手下妖族改换门庭的情形。 因此也只有金龙一族这种脑子才会觉得,如此大战会削弱黑泽妖龙的声势。 但实际上只要黑泽一族没有伤筋动骨,恐怕很快地蚕食掉化蛇的一部分地盘之后,它们的实力只会毋庸置疑地增长才是正理。 故而千云生见得眼下大战终于告一段落,淡然地将杯中香茶一饮而尽,才长身而起地嘿嘿道:“这一下有了新的地盘作为诱饵,咱们也该跟风先至聊聊,给那些魔崽子们立一立新的规矩了!” 一五二零 神教圣城的成立 东海之上,某个不知名小岛。一个带着斗笠的青衣修士,正匆匆走进设在此地的一个小小坊市中。 他刚入坊市,就立刻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标记着一个小筑的牌匾,将身上的收获一股脑地推了过去,大声道:“伙计,可要数得仔细了!” “若是手脚快些不耽误爷的事情,这枚顺手捞来的夜明珠就赏给你了!” 说完就见到一道白光朝着那个颇为伶俐的伙计怀里射去,那伙计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连忙清点好了之后,点头哈腰地笑道:“瞿爷,这一次收获不错啊。” “是不是还按照老规矩,除了出海的那份我换了物资给您带上。剩下的都存在咱们庄上,我给您送到云海城您的家里去?” “嘿嘿!”谁知那青衣修士这一次意外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问道: “听说这一次黑泽妖龙大胜,恐怕后面又能发卖许多岛屿。你说爷这般身手,有没有可能弄个岛主当当?” 那伙计露出恍然神色,连忙吹捧道:“瞿爷有意,那还有什么说的?凭您老的身手,弄一个大岛都绰绰有余!” 不过他很快就又故意皱眉道:“只是瞿爷难道没有听说?这一次风盟主发下话来,要成立神教。中间或许有许多变数,若是瞿爷属意岛主的话,恐怕得去问个清楚才行!” “神教?什么神教?” 见青衣修士动问,那伙计假意有些讶然,连忙附耳低语几句,令得这青衣修士也立刻沉吟起来。 原来之前按照千云生的安排,为了给撤入东海的魔修以休养生息的机会,也为了继续吸引中土的魔修东来。 因此当年有意把条件定得极为宽松,除了各岛能收到极低的灵税,以及像上一次魔潮那般需要东海魔修所出的血税之外。 其实更多的灵石,千云生他们还依靠的是宫小月这边源源不断的交易来源。 因此对于这数百年来的魔修来说,一方面没了正道绞杀的危机,另外一方面还有千云生的怀柔之态。 再加上虽然看似这血税极为残酷,只要风先至一旦发出盟主令,众多魔修就必须应卯而至。 但是这数百年来,除了上一次围攻峨山时规模最大之外,剩下的几次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更何况每一次虽然有不少魔修陨落,但是相应的,哪一次众人不是满载而归? 不要说还有宫小月这边商路不绝,可以说再是远在天边的稀奇古怪之物,小筑这边也能给你觅得。 甚至正是因为众魔修收益颇丰,再加上黑泽妖龙考虑金龙一族的感受,有意收紧魔修能够盘桓的岛屿之数,故而东海诸岛供应有限。 以至于渐渐变得人多地少,弄得看似最安全的云海城中,其洞府的价格反倒是越发得水涨船高。 尤其最近这数十年间,甚至连翻了五六倍之多。以至于不少修士,仅仅是发卖洞府就发了大财。 甚至还因此产生了一群特殊的修士,他们手握大笔灵石,称之为倒爷。每日里专门紧盯洞府价格,日子过得甚至比瞿爷这般出海辛苦的修士还要滋润。 怪不得就连瞿爷这种一直久居外海,不通消息之辈,也竟然极为关心此事。 显然云海城高价的洞府、东海一战的深远影响,都已经拨弄起每一个魔修的神经。 至于眼下要创立的神教,听说条件更为优渥。尤其是风先至要再建一大城,不但媲美云海,还要比云海城大上许多。 特别是此城之内,洞府不再发卖。而是按照修为等级,教中贡献,按需所居。尤其是听说其在选定之址上落成了雄关一座,威风凛凛,已经为东海之最。 可以想见,仅仅城外一座雄关,就已经如此了得。那待得此城落成之日,还不得媲美龙虎、青云? 因此瞿爷听得那伙计介绍,眼下那处已经魔修如织。就算不入神教,哪怕亲眼见识一番也是不虚此行。 更何况听说除了这件大事之外,还有不少新得岛屿的消息,如何安排,也会一一公布。若是瞿爷有意,哪能错过如此盛会? 那瞿爷哪里想到,这番说辞是千云生早有安排。借着宫小月的商路,有意传播得人尽皆知。 反倒是千云生这会稳坐钓鱼台,跟风先至两个看着如此之多的修士云集而来。不由得感叹地道:“弹指时光,没想到竟然如斯之盛!” “当年我记得撤入东海之时,恐怕还没有如今十之一二吧?” 风先至也感叹地道:“当年得知魔修零落,我也曾经心灰意冷。没想到眼下竟然神教、圣城尽皆在望,哪怕到了今日,我依旧有恍然如梦之感啊!” 千云生哈哈一笑道:“如今不过偏居东海一隅罢了,终有一天,拿下妖族,咱们杀回中土才是正经。” “不知风长老对于创立神教,有几分把握?” 风先至赫赫一笑,指着下方的雄关道:“圣主这一计确实极妙,此关建得如此恢弘,连我都忍不住遐想连连,遑论他人。” “更何况按需所取.......嘿嘿,按需所取......这一下虽然不见得能有多少高阶修士,但是低阶修士嘛,恐怕定然会趋之若鹜!” 千云生也笑着道:“高阶修士久经世事,恐怕就算招来也难以驱驰。反倒不若这些低阶修士,更能如臂使指,转寰随心。” “想来只要着意培养,就不愁没有高阶修士出现。” 风先至显然也心气极高,妖异的脸庞露出一抹癫狂之色,对着下方闪闪发光的雄关桀桀笑道:“不过操练一些小崽子而已。” “这些年让他们过得太舒服,恐怕不少人都忘了咱们魔修真正的模样。” “既然圣祖要让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之辈,想起当年他们被咱们支配的恐怖。” “那咱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魔修当年是如何欺负魔、灵两界。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般,窝窝囊囊被魔、灵两界欺负。” “至于那些高阶修士,随着神教的扩张,我有信心,迟早也能让他们一统到圣祖的麾下!” 一五二一 魔修大军的野望 眼见整个东海魔修的发展,逐渐从休养生息阶段开始进入整合。 千云生除了将宫小月手下的魔修丢给风先至充作骨干,如此一来,用一名骨干就能拉起一支小队,无数小队又能组成一支大军来算。用最快速度地打造出一支真正的魔修大军,就不再是梦想。 至于这一关键的第二步,就是要利用实战来具体检验练兵的成果,对于千云生来说也不困难。 因为他很早就已经给这支队伍找到了第一个目标,那就是虐魔在人界的分身。 毕竟他和风先至可是画了个大饼出去,不要说建设新城所费糜贵。 更何况千云生他们所建的,甚至是要不亚于龙虎、青云的大城。不说别的,光是灵地品级,那所需恐怕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一般。 毕竟青凝谷哪怕到了现在,其灵地也不过是一个炼虚品阶,就可以想见此事之难。 因此如果灵地建设所费全靠宫小月生意赚取,不但速度极慢,所需之庞大,恐怕也难以实现。故而眼下唯一的正途,只有以战养战才是正经。 之前虐魔被他们已经养了这么多年,还有黑手的底蕴,隐秘之财显然不小。眼下收网,倒是正好可以暂时缓解圣城建设所需。 因此一面圣城这边,除了雄关之外。从其中心之处,一座巨大的高山就仿佛像是仙人之掌一般,正在被缓缓拔起。 据说这是圣城的第二项大事,最终此山的目标能达到万仞之高。到那个时候,所有的洞府会依着此山的高度,环形而下。 据说此山的灵气也是从高向低,最高的一层传说能达到仙人之境,据说是给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祖居住。 而下方的剩余平坦处,则会在四面关城的包裹下,建成井然有序的街市。若是真到了建成之日,想必哪怕装下如今数个云海城的人口,也会不觉得拥挤。 “高了!又高了一点!” 不同于日常争斗中,修士随手就能拔起一座高山。眼前的高山涉及密密麻麻的阵法、洞府、灵气等多重考量,显然缓慢了许多。但就算如此,依旧挡不住不少魔修的热情。 尤其是不少云海城的倒爷,全都来到这一片更加激动人心的岛屿。想要凭着他们敏锐的嗅觉,发现这里新的商机。 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几道淡淡的身影却悄悄离开了此地。 因为对于千云生来说,在对虐魔的分身动手之前,还有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得见上一见。 不过这位老朋友可不知道这些,他正将手中的一柄长剑刺进某个人的胸膛。 这一会天色正黑,依稀的月光照得他面部的轮廓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依旧可以看得出他双目中遮掩不住的冷意。 不过就在他四周横尸处处、血迹斑斑,而他又“呛”地一声,将长剑收回腰中之际。 突然从尸体堆中,竟然又有一人猛地凌空而起,想要趁他松懈之际绝地反击! 此人身上的经脉虽然早就寸断,可却依旧死死地吊着一口气。显然心机毅力也是俱佳,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但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双目圆睁,眼看着就要得手之际。 突然“嗤”地一声,对方身形居然一动未动。但刚才他收剑时划过的那道剑光,却猛地一闪。就在他快要得手的最后一刻,从他的身后将他划成两半! “哼!器老,刚才若不是您的提醒,我又险些中了此人的道了!” “呵呵!”只见得在此人的体内,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道:“少游,你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须知江湖之事,往往有时候可不是凭着你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 “尤其是那虐魔,此魔奸诈狡猾,比旁之更甚。虽然如今你身处高位,但更要小心谨慎,莫要行差踏错一步!” 那陆少游也显然深知这其中的凶险,可眼看着如此年月过去,自己却依旧没有查到最后的真相,反倒是被虐魔将整个组织控制得越来越深。 甚至还隐隐有将他们这些人修慢慢排挤出去,而越来越多的换上被真正魔修夺舍的人类躯壳,又怎么能不让他心焦! 亏得眼下虐魔的夺舍大计进行的并不顺利,不少魔修夺舍之后,也不知怎的,竟然就会轻易暴露,反而横死。 这也曾经惹得虐魔大发雷霆,甚至一度怀疑到他们这些人修身上。亏得此事与他们确实无关,最终那虐魔就算本事再大,也只得不了了之。 因此眼下才看似人修、魔修之间才有了些微妙的平衡,可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状,对于陆少游才更为煎熬。 亏得他体内如今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器灵,才令得他不但度过了无数个难挨的夜晚,也在对方的指点下,令得他实力突飞猛进。 而眼下也正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或许他再进一步,就能真正不惧虐魔的实力。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能大有转机。 而虐魔似乎也发现了陆少游的威胁,因此这些年才频频安排他不少危险任务,似乎有借刀杀人之嫌。 只不过在器老的指点下,他不但让虐魔毫无漏洞可钻,甚至还因此更加磨砺了自身。 故而这一次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有些振奋地道:“器老,这一次成功之后,咱们是不是可以走出最关键的那一步了?” “唔......”不过就在他体内的器灵还在评估之际,突然“锵、锵”数声,一道悠悠的琴音却从远处传来过来。 “荒郊野岭,何人在此?” 显然对方靠得如此之近,自己和器老都没有发觉,又如何能不令得陆少游悚然一惊。 不过就在他凌空而起之际,只见得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走了过来。 这马车极大,但止有最前方有一盏孤灯。暗夜之下,就仿佛像是一只庞然凶兽隐在黑暗之中。 而在马车的棚顶,则坐着一个素衣女子。抱着一支琵琶,身影婷婷,对着凌空而来的他嘻嘻笑道:“荒野遇侠客,琴声会知音。” “小女子这一曲原以为只是空对幽山荒谷,没想到竟是高山流水。贵公子竟然如此有缘,何不移步则个,见一见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呢?” “老朋友?”陆少游虽然见对方巧笑倩兮,似乎颇为随意。但灵识之上,却是空空如也。 哪还不知道遇到了厉害的高人,自己甚至连对方的位置都把握不住,遑论出剑?心中其实已经暗暗叫苦。 但谁知对方非但没有出手之意,还出言邀请,不由得心中更是讶然。 可就在他踌躇之际,谁知那马车帘子突然拉开,只见一个粗豪的汉子正坐在车中饮酒。 对着他大笑道:“陆少侠,道左相逢,难道连我这个姓钱的老朋友,也认不出了吗?” “钱镖头!”陆少游一时间睁大了双眼,差一点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鬼来! 一五二二 千云生的新生意 “器老,眼前两人到底是何修为?” 显然就算千云生盛情相邀,陆少游也非比当年。因此露出慎重的神色,手中按剑,悄悄询问。 谁知器灵这一次竟然也有些吱唔,这情形甚至当年在虐魔身上都未曾见。只听得他极为慎重地道:“这两人竟然连老朽也看不出修为如何。” “少游你须得小心应付,必要时虚以委蛇,莫要轻易逞强!” “少游明白!” 有了器灵的叮嘱,陆少游干脆露出大笑地表情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故人当面!我记得当年与钱镖头也算是生死相交,没想到竟然还能在此地相逢!” “难不成镖头这些年,也有什么奇遇不成?” 眼前的粗豪大汉也嘿嘿一笑,有些神秘地道:“少游刚才这杀人手法也是不赖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咱们做一桩生意如何?” “哦?愿闻其详!”显然对方越是神秘,陆少游就越要暗暗提醒自己得沉住气。 刚才器老分析的没错,眼前的钱镖头虽然丝毫跟脚也不肯露。可既然对方没有立刻动手,说明自己现在起码安全无忧。 至于后面,若是能得到对方更多消息,自己才好搞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方高人。眼下自己既然已经陷入到了极大的危险之中,那就必须先稳住对方,再图谋以后。 至于钱镖头倒也没卖关子,而是笑着道:“这桩生意也是有些巧了,再加上老哥看着兄弟你当年与哥哥我毕竟有着过命的交情,这才现身一见。” “这些年老哥也算是挣了些身家,没想到在苦苦寻觅一宝物寻求突破之时,却发现兄弟竟然守着宝山而不自知。” 说完砸了砸嘴,有意摇了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陆少游本来就是在虚以委蛇,对方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他心中却并不相信。但依旧还是露出感兴趣地表情道:“当年见镖头之时,还是一凡人,如今这修为连我都看之不透!” “兄弟我自己这些年也自觉修为颇速,可是一跟镖头比较,那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今镖头有意提携,不正是我陆某人之幸?还请镖头快快指点迷津才是!” 那钱镖头哈哈一笑,故意点头道:“这奇遇嘛,倒还真是有点!” “罢了,既然兄弟也有意发财,那老哥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嘿嘿,你可知老哥练得是什么功法,为何进境如此之快?” “哦?愿闻其详!” “呵呵,老哥我练的可是毙邪神功,出招之际最为讲究一击毙命!” “不过嘛,这招法厉害是厉害了一些,威力也大是大了一些。就是关键时刻想要晋级,非得一些了不得的宝物才行!” 陆少游见对方越是神秘,眉头反倒一皱,故意装傻道:“了不得的宝物?镖头这话在下就听不懂了......” “哈哈!”谁知对方突然大笑道:“陆兄弟,明说了吧,老哥我眼下急需一枚魔物之心!而且这魔物越是强大,突破之际就越能成功!” “呵呵,这一下陆兄弟想必应该明白,老哥为何会找上你了吧!” 陆少游第一次脸上变色,他终于明白对方所为何来。亏得他也算是这些年经历颇多,因此稳住神情地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说镖头这一次,是为着虐魔而来?” “哈哈,不错!不错!” 亏得器老的提醒,陆少游发现那钱镖头似乎极为满意自己刚才的回答,只听得对方哈哈道:“少游兄弟果然与我曾经是过命的交情,老钱我倒是没有看错人!” “你放心,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只要那恶魔之心。至于他身上剩下的所有宝物,全都归你如何?” 陆少游有些讶然自己刚才还在想着怎么除掉虐魔,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机会。 不过他还是有些谨慎地道:“镖头可莫要小瞧此獠,此魔的身后乃是魔族十大祖魔之一。他本身的修为也快要到了合道顶峰,若是........” “兄弟这是在怀疑我老钱的本事?”陆少游这话未说完,反倒是钱镖头满不在乎地抚掌道:“说了这么多,倒还真是得让少游兄弟见识见识我老钱的本事!” 说完趴地一声,宛如打了个响指。陆少游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竟然再一次和钱镖头一起出现在了地道之中。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不像上一次那般直接分开,反倒是离开那处险地之后,同时前去寻觅仙缘,然后一齐拜进了一座有名的仙山之中。 这一次他们闻鸡起舞、同心修道,终于好不容易双双晋级金丹,想要一展宏图之际。谁知突然妖魔攻山,领头的那个不是虐魔又是何人?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与同门师兄弟们一齐依托大阵,浴血奋战,长剑出鞘,白光胜雪! 只是妖魔实在太过强大,他们纵然伤痕累累。却依旧只能绝望地看着妖魔攻破山门,将门中几乎屠戮干净。 而他们两人也最终双双重伤昏死过去,待得醒来之后。才发现修为已经尽失不说,还宗门尽毁,只得沦为一介散修。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流落江湖二十载后,才终于先后重新修炼。 不过这一次他们最终只能落脚在一小宗门中,虽然比上一次艰难了许多。但他们契而不舍,终于再次修炼到了元婴。 只是这一次魔焰更炽,他们身为宗门长老,被双双征召,抗击妖魔二十载。虽然收获颇丰,但也终究落得个伤痕累累。 不过就在他们眼看要完成值守任务之际,谁知竟然虐魔又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一次他更加强大,仿佛就像是一尊无可战胜的存在,又一次将他们打下尘埃....... 就这样,他们一次次崛起,但又一次次失败。甚至都过了数不清的年月、数不清的次数之后,终于他们双双晋级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再一次与虐魔站在了对面! “虐魔!拿命来!” 这一次他们同时发出了最强音,联手使出了毁天灭地的一招。而虐魔也终于像是尘埃一般,彻底变成了一蓬细沙,消散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的手中,唯有一颗巨大的恶魔心脏,在他们的面前猛烈地跳动。 而就在这时,只见得他面前的钱镖头,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道:“少游兄,这一下你应该相信,老钱我所言非虚了吧!” 一五二三 斩杀虐魔的筹划 到了这个时候,陆少游才悚然一惧。眼前哪儿还是天地苍茫,自己依旧好端端地坐在马车之内。刚才数千年时光,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器老,我刚才沉睡了多久?” 谁知身体里,器老的回答却令得他更加讶然,只听得器老沉吟道:“刚才似乎有那么一瞬,老朽和少游你无法联系。” “一瞬?!” 陆少游心中宛如翻江倒海,他没有想到对方已经强大到了这个程度。要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是虚魔分身,也不敢说就能轻易让自己入梦。 更何况还如此毫无痕迹,让自己千年时光都一丝一毫没有怀疑过,自己竟是在梦中。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就算是虚魔分身,想要让自己弹指千年,恐怕也需要近月时光。若是对方竟然能在一瞬间做到这一切,岂不是比虚魔的分身,甚至虚魔本体都还要强大? 但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全都是他掉入了千云生的局中。 一方面画魔出手,让他入梦之时,不少情形都是用画补全,如此一来,反倒是比真的让他全入梦中要容易了许多。 另外一方面,则是伪装成器老的一器道长故意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光说成一瞬之间。如此一来,自然就令得陆少游顿时判断失据起来。 而千云生则故意让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变得高大,为的就是快速突破对方的心防。因此不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时间,而是拍着对方肩膀嘿嘿地道: “少游兄弟,如何?老哥我的实力,兄弟你还有怀疑不成?” 陆少游摇了摇头,对方既然能让他入梦,那杀了他也是轻而易举,有了这个印象,再加上器老再一次叮嘱,就算他有怀疑,这会也变得英雄气短,因此摇头道: “以哥哥的实力,恐怕传说中的大能也不比之不过。即如此,哥哥直接杀上去就是,何必再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哈哈!”千云生爽朗一笑,摇了摇头道:“兄弟觉得哥哥厉害,那是哥哥这本事有些特殊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本事特殊,因此离着大能怕还是有不小的距离。而那虐魔身后正如兄弟你说,连着的可是魔界的十大祖魔之一。” “哥哥我也不希望有命挣钱,却没命花钱......” 陆少游这才有些恍然地道:“哥哥的意思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千云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不知兄弟这边可缺人手,让哥哥我也混个一官半职当当?” “只要让咱混到这虐魔附近,咱们自然有办法将虐魔骗出。到那个时候,只要布一死局.....”说完,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令得陆少游心领神会地道:“如此倒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若是事成之后,小弟我也不要别的,只求哥哥能将黑手的那枚代表最高身份的令牌给我。” “哈哈,好说,好说。”千云生再次一笑,指了指宫小月道:“事成之后,这黑手之首还是兄弟你来当,若是有什么要找找我的,尽可找我这个小月侄女转告就是!” 宫小月微微颌首,谁知陆少游却摇了摇头道:“少游未有寸功,何敢厚颜黑手之主之位?” “只是少游潜入黑手,本就是为了一桩血海深仇而来,如今若是能杀得虐魔,拿到最高令牌,就于愿足矣!” 原来这些话全都是器灵在一旁提醒他所说出来的,毕竟千云生布局良久,他又怎么可能想到一直以来如此支持他的器灵,其实是千云生的内应呢。 如此千云生便也不再推辞,拍掌道:“好!那咱们就先去会一会那个虐魔分身!” 说完让宫小月在外面接应,而千云生则装作陆少游新收的手下,进入黑手的密窟之中。 这密窟极为灰暗,杀意凛然,无数的陷阱甚至每走一步,都危机处处。 更不要说不知是不是虐魔是真正魔族的缘故,密窟中种种气息,都仿佛让千云生一瞬间有种回到魔界的恍然。好似这墙壁上的每一处影子,都带着虐魔的阴森恶意,和无所不在的注视。 令得仿佛像是只要有人一进入这里,就随时都会被虐魔伸出一只手来,将其彻底窒息一般。 而千云生随着陆少游进入洞窟深处,之前的人类就已经大大的减少,反倒是无数被占据了人类躯壳,但实际上却是被魔族夺舍的“人类”越发的多了起来。 之见得这些人皮肤苍白,恶心的气息有如深渊。双目中透出一种阴森的光芒,仿佛像是随时能从人类的面孔下露出恶魔的真容。 他们双目在眼眶中乱转,好似不受控制的两个活物,嘴角露出的微笑也如同看任何人类都宛如将要被他们撕裂的美餐。 他们的手指修长,好似能将一切轻易撕碎。更不要说行走时发出的诡异声响,就好似默默壮大中正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冲出这个密窟,好将外面的一切全都吞噬。 这里面透露出的腐朽和血腥的一切,都忍不住让千云生感觉,这里甚至比魔界还要恐怖。 怪不得眼下密窟的深处,已经简直快要彻底成了真正的鬼域一般。 而陆少游虽然也对于这样的气息极为不适,不过他却面上不显,看似闲庭信步,极为轻松。而那些被夺舍的人类显然也得了虐魔的吩咐,因此并没有来为难于他。 反倒是他们都一个个对千云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甚至有那么几个对着空气猛嗅,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刚想要凑近一些。 结果却被陆少游掏出的令牌斥退,反倒是千云生露出恰到好处的畏畏缩缩的模样,跟着陆少游走到最深之处。 不过他们还没有真的进入核心,就已经远远地听到虐魔的咆哮,只听得他渗人的冷笑声和狂虐的气息融为一体,正阴渗渗地嘿嘿道: “山河扇,大会长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说以为我就挖不出来了?” “哈哈哈!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吐露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则的话,就莫怪我不客气地将你脑袋扒开,自己进去看看你这脆弱的脑瓜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了!” 一五二四 千云生的另一面 “山河扇?”千云生眉头一皱,突然就听得里面瞬间就没了声音。 紧接着就听得一声轻咳,然后幽暗的墙壁上,突然渐渐浮现出一张诡异的脸庞。 这脸庞粗砺狂野,巨大的鼻子将眼睛、嘴巴全都挤到一边,稀疏眉毛的额头更显得他满脸的凶戾。 这诡异的表情,反倒是跟着这横七竖八的裂纹与乱石杂处的幽暗墙壁,更为和谐。 只见得这脸庞刚一浮现出来,就立刻盯着陆少游笑咪咪地说道:“不错不错!看来少游你任务完成的不错!” 说完突然将眼光转到千云生的身上,盯着他冷冷地说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陌生人的气息?” 说完又嗅了嗅道:“我似乎还闻到了让我讨厌的味道!” 千云生倒是面不改色,跟着陆少游一起恭敬地道:“山野愚夫,拜见会长!” “山野之人听闻会长正在招能纳贤,小可这才斗胆前来,愿向会长斗胆自荐一番!” “哈哈,招能纳贤......不错不错!”虐魔突然狂笑数声,就见得墙壁里的影子猛地拉长,仿佛像是整个虐魔从墙壁中冲了出来,突然停在千云生的面前道: “不知有何能耐,且让我见识见识?” 千云生呵呵一笑,面不改色地拿出一物,捧到虐魔的虚影前道:“会长请看此物!” 说完手中一个像是陀螺般的东西竟然滴溜溜地转了起来,然后他竟然猛地伸手,直接抓过来一个被夺舍了的人族。 在虐魔冰冷的目光中,直接将此物放在那人的额头。 一时间,竟然那陀螺放出七彩般的华光,然后就见得从中间大放出无数的片段出来。 只见得这些片段中,有一小部分人族的,还有一大部分是魔族的情形。令得虐魔第一次露出动容地神情道:“这是......” “嘿嘿,一点小小的本事,希望能入得了会长的法眼。”千云生的表情更加恭敬了,但表情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仿佛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小人。 而陆少游更是适时地在一旁道:“启禀会长,我观此人颇有异志。一聊之下,竟然还是一位罕见的隐修,因此特意引荐给会长一观。” “哦?”只听得趴地一声,瞬息间仿佛像是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无比的宽敞,刚才的幽暗逼仄全都不见。 就如同千云生和陆少游站在巨大广场的中央,在他们的四周,是无数露出狂笑的夺舍魔族。 他们虽然一个个穿着人类的衣服,但是言谈举止却依旧粗鄙不堪。四周亮起的火把,更是照得他们长长的影子,就仿佛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而他们两个的身前,则是巨大的虐魔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不过这宝座极为特别,用的是无数人类的尸首堆砌起来。 这些尸首一个个死得极惨,狰狞的面容下扭曲的身躯,就仿佛像是一层层被拧紧的破布,最后又被硬塞在了一起。 无数黑红色的血液,裹着黄褐或者深绿色的腐烂之物,间或地从白色的骨茬与空洞的眼窝中冒了出来。 千云生心中突然恍然,怪不得之前他和宫小月都在奇怪,那些黑手的高层最后都去了哪里。如今看到这个“宝座”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归处。 而宝座上的虐魔则露出光光的额头,脑后的一小簇头发被他随意地编成了一个小辫。 丑陋的五官下面,是袒露着胳膊和一簇簇卷曲的胸毛,令得他本来暗黄的肤色更是显得发黑。 至于他的双手则宛如巨岩,手上抓着一根还未吃完的骨棒。捧着淋漓的鲜血,在那里满不在乎地啃噬的同时,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千云生,嘿嘿道: “我听说人族有一类人就喜欢躲在老鼠洞中,隐世家族是如此,你们隐修也是如此。” “怎么突然又想着要从老鼠洞中钻出来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啦?” 千云生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魔修放开,就见得他直接入烂泥般瘫软在地上,显然刚才这一下已经令得他魂飞魄散。 然后才将陀螺一收,负手道:“我以为十大祖魔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今日一观也不过如此。罢!罢!既这样,莫若归去就是!” 说完摇了摇头,竟然转身要走。那虐魔顿时露出凶戾的表情道:“既然来了,还想轻易就走?” 说完“轰”地一声,他手中的巨大骨棒仿佛一瞬间越过了不可思议的空间,猛地朝着千云生头顶砸去。 而千云生则仿佛就像是没有什么动作,仅仅是脚步继续轻轻往前走去。也不见得有多么得快,但竟然虐魔那巨大的骨棒,硬是生生地查了那么一丝,就是砸不到他! “哄!” 千云生露出的这一手,一瞬间仿佛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他周围围着的无数魔族仿佛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霎时间全都朝着千云生冲了过来。 那情形就宛如无数狰狞的僵尸一般,潮水般地朝着千云生涌来。 而千云生竟然也毫不露怯,反倒是宛如一尊魔神似的,猛地拎起拳头,“呯”地一声,直接将最近的一个魔族砸得满脸开花。 紧接着,就听得“呯!呯!呯!呯!”,无数沉闷的骨裂之声,伴随着魔族人那痛苦的哀嚎声。 千云生这一刻竟然无人能挡一般,一拳又一拳地从脸上、喉咙、胳膊、胸膛、大腿。把每一个敢于扑上来的魔族全都锤得稀碎。 这一下别说虐魔,就连陆少游也露出吃惊的神色。要知道之前他只是知道眼前的钱镖头修为极高,但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竟然还能如此虎虎生风、拳拳到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千云生虽然身为鬼修。但他早年间得到过一本白骨秘术,因此这么多修炼下来,早就让他的身体有如凶器。 而且这一手段一直以来被他小心掩藏,旁人都只知道他摄魂幡厉害,但哪里会想到他还有如此不一样的另一面。 果不其然,就在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白骨之法彻底地展露出来之际。虐魔竟然反倒是“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大笑道:“好!这才有些意思!” 然后意味深长地道:“陆副会长,你这次又立了一大功啊!” 一五二五 先打赢我了再说 至于千云生见虐魔毫不在意手下的死亡,就已经心中更加有了数。 他立在当地,随意地将袖口和拳头上沾着的肉沫与血渍一捋,就恢复刚才的模样。背着双手,看着那如高山一般的虐魔“咵、咵、咵”地走来。 只见他的双脚毫不在意地踩着满地的血污,弄得血沫四溅。一站在千云生面前,就仿佛通天贯地一般,居高临下地盯着千云生,露出森然的冷笑道: “臣服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功法?财富?宝物?女人?甚至权势!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可以给你!” 千云生嗤笑一声,捏了捏拳头淡淡地道:“先打赢我了再说!” 说完只见他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一圈黑色的森芒,猛地出拳。结果“铛”地一声,被虐魔那宛如巨岩般的大手挡住。 然后就听得虐魔大笑道:“更加有意思了!还没有一个人类敢跟我正面放对!你倒是第一个!” 说完“咚”地一声,仿佛像是半空中打了个响鼻。一时间他们所在的洞窟变得更大。就宛如变成了巨擂一般。 而一旁的陆少游虽然心中知道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策,可真的看到千云生动手,还是忍不住默默为他捏了把汗。 毕竟他面对的可是合道的巅峰魔族,而且更可怕的是,对方还最是以近战出名! 因此当千云生提出要反其道而行之的时候,他也吃惊于对方的大胆。可当千云生真的高高跃起,躲过虐魔这一锤的时候,他的双眼却蓦地发亮! 原来他发现眼前的钱镖头并不是一味地与对方蛮干,而是将人类的武功身法也融入了其中。 尤其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同时融合了北派的腿法和南派的滚地刀法,竟然每一下全都朝着对方的弱点招呼! 至于那虐魔虽然力大无穷,但大部分拳法全都落在了空处。更不要说千云生既然要跟他当面较量比试,弄得他反倒是没办法真的将所有的魔功彻底地释放出来。 反倒是真的变成双方全都凭着这身真正的身躯,在肉搏起来。 但虐魔没想到的是,虽然他的境界比千云生高上一个层次。可他这副身躯却并不是真正的魔族身躯,而是夺舍而来。 因此这身躯虽然这么多年被他打磨得已经无比坚硬,但依旧没有办法和他真正的魔族身躯相比。 平时这一点微小的差距,还能用魔功掩饰。可如今和千云生真的实打实相搏之际,立时间就变得被对方处处针对起来。 只见得这会虐魔的身上发出强烈的血光,仿佛像是无比暴虐的气息缠绕在他的胸膛。他伸出双手,猛地朝着中间一合! “嘭!” 这一下虽然击在空处,但是掀起的气浪却宛若惊涛,又有如四散的疯牛,霎时间毫无死角地往四面八方冲去。 而千云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身子一个踉跄,耳旁就听得虐魔地大笑道:“抓住你了!” 不过下一刻,预想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千云生的耳朵中落进了一丝声音。 紧接着就见得他毫不犹豫地身形连转,霎时间宛如喝醉了酒一般,硬生生从绝无可能处翻出了虐魔的掌心。 “吼!”虽然自己精心设计的一招没有奏效,但是占住了优势的虐魔却反倒是越打越为兴奋。 他既然将局面反转过来,立刻就宛如一只巨虎,朝着千云生立足处猛扑过去。 只听得他一时间骨骼啪啪作响,两只大手追着千云生的残影,仿佛像是下一刻就能将他彻底捏爆。 而千云生则身如鬼魅,每一次全都是间不容发之间躲过那虐魔的杀招!不过就在众人以为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之际,谁知突然千云生长啸一声。 猛然间,众人仿佛就见得无数白骨从虚空中冒了出来。这些无尽的白骨好似从半空突然全都聚合到了千云生的右手处。 刹那间,就见得这些白骨组成了一只比虐魔的胳膊还要巨大的白骨之臂。 “嘭!” 一瞬间,鲜血、皮肉、骨头,全都从虐魔的鼻尖炸开。痛得虐魔都撞飞出去,“哗啦”一声,将身后的无数手下全都砸得粉碎。 而千云生这一下也不好受,他虽然一拳将虐魔砸倒。但是毕竟一个境界的差距,还是令得他白骨之臂也全都折断。 而且不仅如此,他更是被这巨大的力量反震得浑身鲜血淋漓,仿佛也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 至于虐魔则满不在乎地又站了起来,伸出紫红的舌头,将脸上的鲜血舔了个干净,更加疯狂地大笑道:“够劲!再来!” 说完只听得“咚咚咚”,恍如密集的战鼓声,就见得虐魔再一次朝着千云生冲来。 而千云生这会只见得淋漓的鲜血竟然重新朝着他的体内流去,这一次他皮肉翻滚,身形猛然伸长、变大,周身的骨骼全都嘭了出来,好似一副盔甲一般包裹住他的全身。 只见得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白骨之身的真正模样,就连眼眸中也满是血红。“哐”地一声,竟然第一次面对面地抵敌住了虐魔的力量。 而就在这时,千云生的耳朵里再一次收到了画魔的提醒,同时就见得虐魔的眼眸中满是狡黠。 “嘭!” 一瞬间,他就见得自己身前的虐魔宛如沙子般坍塌了一地,而真正的虐魔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哈哈哈!还不服输!” 在世人的眼中,虐魔似乎只有暴虐的形象才最深入人心。但是身为十大祖魔的他们,又有哪一个会是易与? 不过就在他的一双大手,猛地朝着千云生的后背上锤去之际。 只见得他面前的千云生也宛如骨沙一般流淌下来,而鬼魅的他则再一次出现在虐魔的背后。 不过这一次千云生没有再出手,反倒是指尖出现了那个陀螺,淡淡地道:“很强的实力,可是留下我却不够。” “这一下我们可以谈谈,如何真正合作的问题了。” “记住,功法、宝物、女人,包括权势我都要!可这一切都不是来自于你的施舍,而是最后必然会得到的结果! 一五二六 虐魔的三件大事 “呵呵,有胆略,我喜欢!” 千云生只觉得眼前一花,虐魔哪里还在他的眼前,早已闪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之上。 只见得他伸出大手,下面就有夺舍魔猛地敲开自己的脑壳。颤巍巍地将脑浆托着送到虐魔的眼前,被他接过仰脖一口吸干,就仿佛像是品尝了什么开胃的甜点。 然后就见得整个天地再一次迅速地收窄,千云生和陆少游重新站回在他的面前,就仿佛像是刚才众人的位置都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 显然刚才一番小小的试探,已经令人虐魔对于眼前这个隐修的实力心中有了数。对方或许能跟自己打个有来有回,但自己只要叠加魔功,实力全开,对方绝对在自己手下难以走上十招。 因此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宝座之上,气势尤盛,俯下身子嘿嘿道:“凭你的本事,加入咱黑手做一个副会长倒是够格,就是你还得给咱们办三件大事证明你的忠心!” “哦?” 千云生眉头一挑,冷笑道:“投名状?这倒是不新鲜,不过你要是想着借刀杀人的话.......” “哈哈!”谁知虐魔摇了摇自己粗壮的食指,赫赫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应该知道我可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弯弯绕。” “明说了吧,这三件大事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你找谁动手,我可不管。我只要看到结果就行!” “哦?既然如此,那说来听听。”千云生目光淡淡。 就听得虐魔冷笑道:“这第一,就是你给我宰条金龙回来。听说金龙的龙丹最为珍贵,更是颇为美味。若是能让我吃上一枚新鲜的龙丹,就算你成如何?” “唔......”千云生故意略一沉吟,就点了点头道:“能有龙丹的起码也得是五爪金龙........不过对于我倒是不难。行了,这件事情我应了你就是!” “哈哈!好!” 虐魔伸出这第二根指头道:“这第二桩嘛,你得在这中土,弄一桩灭门之案。” “太小了不行,那种七八十口的,也看不出你什么本事。太大了嘛......恐怕还会有漏网之鱼。这样吧!有个几百口的那种,你随便挑一个杀上一杀就是!” 虐魔这话让千云生立时间想起了少白海,这一次为了这个少家,他可是折了沄河八鬼里的两个,才好不容易将人抢回了东海。 看来这个少家合该气数已尽,这一次倒是正好借他们人头一用。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冷笑道:“先是妖族,又是正道,你这是不怕我把人全都给得罪光啊!” “行了,这事倒也不难,那你就说第三桩事吧!” “这第三桩嘛.....”虐魔神秘一笑,突然紧紧地盯着千云生道:“我看你这白骨功法练得不错,想来魔门那边你也不会陌生。” “既然这样,你去云海城走上一趟,杀一个十大恶人回来如何?” 虐魔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千云生,谁知千云生突然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更棘手之事,竟然比前面两桩更简单一些!” “哦?”虐魔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他之前怕的就是对方乃是魔门卧底。但既然千云生说得斩钉截铁,不但一丝磕碰没有,还表现得仿佛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令得他终于直起身子,点了两名魔族手下跟过去,表面上是服侍左右,实际上是充当眼线地道:“好!做完这三件大事,你就是我黑手的副会长啦!” 千云生也不废话,带着监视着自己的两个立刻上路,但实际上他却肚子里却早就笑抽了筋。 虐魔给自己的这任务,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让自己将正邪两道,包括妖族全都给得罪的光光。 但是他哪里想到,千云生正在跟云海城众人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众恶人转移出来。 结果没想到黑手竟然愿意来顶这个包,这一下自己不管杀了多少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归到黑手的名下。哪怕回头金龙一族,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 这么一来,这虐魔岂不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他先故意带着两个夺舍魔绕了一圈,犯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案子,将白骨魔的名声打了出去。 弄得中土这边,都知道出了一个凶戾的白骨魔。他每一次还都特意留下黑手的记号,这才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少家地盘。 这少家如今也算是天心道里的大族,虽然不是执掌门牛耳。但族中如今两名炼虚都是天心道里的长老,不要说还有七名化神,元婴金丹更是济济一堂,显然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局面。 而今天他们正在祭祖,整个堂上极为肃穆。只见得领头的两名炼虚修士正在诚心祷告,下方的众多修士也鸦雀无声。 只是有几名修士伤势颇重,也被人搀着来到现场,显得有些突兀。 这几名修士故意显得颤颤巍巍,待得祭告天地之后,纷纷站到台前。就听得两位炼虚老祖痛心疾首地道:“家门不幸,竟出了少白海这样与魔门勾结的叛徒!” 说完指着身侧这几位重伤之士道:“亏得祖先保佑,我少家刚正不阿之士连绵不绝。再加上祖宗大阵显灵,这才未令得那孽畜得逞!” 一时间就见得众人交头接耳,全都义愤填膺。而两名炼虚修士眼见得堂下气氛终于炽烈,才大声道:“带上来!以正家法!” 说完就见得近百名凡人被带到祖祠之前,只见其中一名稍老一些的修士大手一挥。 “唰!” 霎时间这百名凡人全都人头落地,一时间血腥之气直冲祖祠,仿佛像是与天地幽冥都产生了某种呼应。 而那两名炼虚修士则目光扫遍全场,脸上更加肃杀之气凛然。他们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间两人竟同时愕然抬头朝天上望去。 而就在他们刚刚抬头之际,只见得高空中仿佛像是突然暗了下去。一副巨大的白骨骨架好似一团苍白火焰的火球,猛然从天穹中狠砸了下来,那情形就仿佛像是一团陨石刺破了九霄。 不过显然少家的护族大阵也不是吃干饭的,略有感应,立刻启动。 只见得霎时间,在他们的上空,灵力暴涨。若有若无的道咒遍布四周,仿佛天空中的一切全都被大阵束缚。 但下一刻,谁知这少家几代心血的护族大阵,竟宛如鸡蛋壳一般,浓厚的灵光一瞬间就被那白骨火球砸穿。 霎时间整个大阵猛地闪烁,竟然“呜”地一声,彻底崩坏。 而同一时间,不仅仅是两名炼虚,包括下方的所有少家修士。全都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气息,直接压在了原地,难以呼吸一般! 一五二七 杀了你少家全族 “是白骨魔!” “他竟然还敢现身!” 显然一瞬间,下方众人就认清了上方千云生的身影。身为附近的大族,白骨魔这段时间四处肆虐的消息,他们也自然有所耳闻。 不过他们显然也从来都没想过,朗朗乾坤,对方竟然就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这么多修士面前。 因此首先就见得两个炼虚修士陡然浮空,白须怒张,浑身就仿佛像是蓄满了电光。一瞬间,一道一篮一黄的两道亮芒,就一齐向着千云生击去。 同时他们还不忘记向下方传音道:“联手布阵!务必要在大阵恢复之前,将此獠留下!” 显然他们以为眼前的白骨魔,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才破了他们护族大阵。因此还在认为只要能拖住对方的出手,待得大阵四合,自然就能将他给拿下。 可就在两道亮芒打在千云生的身上,仿佛像是一瞬间光耀满场一般。令得下方的修士全都精神一震,暗道老祖威武。 但下一刻,令得众人全都倒吸一口气的是。只见得有一道狂傲的声音,竟然从难以直视的光团中传了出来,大笑道:“你们都得死!” 说完就见得一道孤傲的身影,就仿佛像是推开天门一般。硬生生将两道本来合二为一的光团,重新变成一蓝一黄地给推开。 然后就见得这两道光团被推开之后,竟然被对方捏住,玩弄在手心。还越搓越小,仿佛硬生生被压成了两个小球。 “不好!快结阵!” 显然这一下徒手接招之法,除了代表对方实力够强,身躯够硬。让两名老祖觉得,对方不但将自己发来的招式直接给接了下来。还硬生生压缩成弹丸一般,哪怕是他们自己,也自付难以做到。 因此两名炼虚老祖脸色大变,毫不犹豫,一个从袖中抛出一枝迷你雷树。这雷树弯弯曲曲,宛若龙爪。刚一亮出,就仿佛像是结成了一张巨大的雷网一般! 而另外一个则往腰间一拍,立刻拍出一瓶亮澄澄的宝瓶。这宝瓶中白皙如月,又恍若繁星,还发出一团璀璨的微光。 这宝瓶被他毫不犹豫地瞬间拍破,就如同一团迷雾,也朝着千云生笼去。 “啪!” “啊!” 但就算是两名老祖拿出了压箱底的宝物,但是下一刻,两道锐利的光芒却宛如两枚弹丸。一瞬间就刺破了两件宝物,霎时间就砸在了下方无数少家修士的中间。 一瞬间,他们祖宗的祠堂就彻底化为了灰烬。本来华贵的家庙,直接就变成了大地上一个惨不忍睹的疤痕。 更不要说无数细碎的血沫浮在空中,元婴之下的数百个新鲜的灵魂,更是被白骨魔大手一抓,捏在手中,咔嚓咔嚓地就给吞了个干净。 而剩下的不少侥幸未死的元婴,也一个个满脸鲜血或者脸色苍白。显然刚才一击,已经令得他们手脚打颤,直接就失去了战力。 “啊!!!白骨魔!” 显然两位炼虚老祖一瞬间心都在滴血,他们少家自古以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更何况死的里面,还有不少是他们的至亲骨肉。 这令得他们雪白的胡子都在哆嗦,与下方的化神修士一起。同时祭出无数的长剑,将眼前的白骨魔围在当中。 反倒是千云生也有些讶然,他这一击看似极为轻松。但实际上却精心策划,本来以为战果不止于此。 也不知是不是少家的祖宗祠里有什么古怪,最后时刻竟然有一股阴柔的托力,抵消了他三成的压力。以至于别说化神,就连元婴修士也未尽全功。 因此别看他这一刻外表无比强大,似乎无可战胜,但实际上却是最为虚弱的时刻。 故而就听得他大笑三声,有意拖延时间道:“死到临头之辈,难道就不想死个明白吗!” “哼!”谁知两名炼虚修士也是年老成精之人,半空中宝剑猛地一交,声势何止壮大了一倍,同时朝着千云生刺去。 一并喝道:“只要将你拖在此处,一会自然有派中来救!到时候拿下你后,再细细拷问不迟,看招!” 但是谁知他们两个虽然手上不停,但是身后的化神修士中。还是有修士被千云生这话一瞬间产生了犹豫,以至于整个剑阵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空隙。 而对于千云生来说,等的就是这丝空隙。他见自己话语起效,更是嘎嘎大笑道:“你们少家合该当死,今日就是我黑手来收割你们来啦!” 说完就见得千云生猛地一拳,一众化神修士都觉得他这一拳乃是朝着自己打来。而且这白骨之拳还越变越大,在自己的神魂中,都仿佛像是充斥天地一般。 千云生这以攻代守的一招,顿时就令得两名炼虚修士不由得破口大骂。 毕竟他身躯坚硬,就算是被两名炼虚修士砍上两剑,也不会伤筋动骨。可若是被千云生抓住空隙的一拳真的捣实,不敢说所有化神修士会被他一拳击爆。 但恐怕又得有一半的化神修士失去战力,彻底退出。 因此两名炼虚老祖哪里顾得了伤敌,毕竟他们眼下还是以拖延为主。只要待得门派增援,就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故而抱着这样的心思,就见得两人心意相通,一柄长剑继续朝着千云生攻去。 而另外一柄长剑则剑光一颤,配合着周围的十数柄小剑,霎时间就将得刚才的破绽给彻底堵住。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千云生这一下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因此见对方被他给直接逼退,恰好正落在他心意之中。 故而就见得他另外一只手“呯”地一声,五指连拨,霎时间就将快要及身的剑光弹开。 然后就见得他将拳头收回,满不在乎地望着拳头上几道极深的剑痕。就见得一股幽白的力量包裹住他的拳头,一截截骨片重新拼合成一个完整的拳头,赫赫道: “我倒是有些期待,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杀死,到底要用掉我几招?” 而这个时候众人才悚然而惧的发现,到现在为止,他们才跟眼前的白骨魔交手了两招而已。 可这两招造成的巨大压力,竟然比他们过往的无数次交手加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更长! 一五二八 少家最后的哀鸣 “咚!咚!咚!” 反倒是千云生,鼓荡的丹田之中,将一股股混合着灵力的无名之力带向全身。 这无名之力就是千云生一直修炼的白骨之力,如今涌动中恍如大潮,在他的五脏六腑及四骸中游荡。 第一次,千云生感受到了饥渴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无名之力的刺激,让他想要长啸出声,畅快淋漓地将眼前这些拦路的一切,全都给杀个干净。 不同于过去,对手的实力太过强悍,让他总是借用外力弥补差距。而这一次,他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只在用自己的力量取得胜利。 这令得他放肆狂笑,在旁人眼中显得更加可怖狰狞。无数的骨刺再一次从他的体内冒出一截,一只巨大的骨角他的从前额冒出,闪着湛蓝的寒光。 至于更多细碎的骨刺则顺着他的脊柱宛如发散一般,朝着四肢密密麻麻地密布过去。每一根骨刺,都仿佛像是带着倒钩的坚硬骨节。有如蛇腹一般,层层叠叠,带着诡异的美感。 至于他的四肢,更是再一次变得修长,十个指头也尖利起来。就好像没有感情的镰刀,收割生命的无常。 “吼!!!” 眼见得自己终于利用刚才那个短短的瞬间彻底恢复了过来,再加上自己的话语似乎再一次在眼前这些修士的心中,种下了某种难以战胜的威赫。 因此他不再犹豫,怒吼一声。一瞬间就连范围所及的整个少家领地之内,包括所有的凡人都再没了声息,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反倒是他的身上,无数的骨刺张开。就好似有风声从骨刺中穿过,带起无数幽泣。 “唰!”下一刻,半空中闪过一道白色的妖异光痕。这光痕如此轻,哪怕是对面的两名炼虚修士,也觉得仿佛就像是违背了常理一般。 然后就听得恍若重鼓似的,“簌”地一声,就撞在他们好不容易刚组织的剑阵之上! “三招!” 千云生的笑声仿若死神,巨大的绞索感缠绕在每一个少家修士的心头,令得他们瞬间就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少家先祖!显灵!” 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得挡在前面的两名老祖,虽然被千云生这一下撞得口吐鲜血。但下一刻,这些鲜血突然聚沙成塔。 霎时间漂浮在空中,聚而不散、暗沉无光。紧接着,一股恍若荒古的气息,从这些汇聚的鲜血中传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包括少家的炼虚老祖在内。所有还活着的少家修士全都变得无比平静,毫无二致。 而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同时冒出一股难以抵沛的强大力量出来。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你少家的底牌吗?可惜如此借用鬼神之力,却总是被你们正道所耻,反倒是我们魔修的擅长啊!哈哈哈!” 狂笑的声音中,千云生根本无视了霎时间出现的,不亚于炼虚修士的十数道气息。反倒是大笑一声,身形绕得更快。 甚至就在这飘渺的气息从这些修士身体中,刚刚涌出来之际。就见得虚空中,一道古怪的符文陡然而生。 这符文看似极为平静,甚至都不太起眼。但是却恍若一口深潭,又好似淤泥,刹那间让所有的少家修士都感觉身上一重。 “这是......”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少家的先祖们,还想要努力地从这些少家的弟子们身上钻出来之际。 从符文中,竟然冒出了淡淡水雾。这水雾像是有什么消磨之力一般,立时间就令得所有的少家先祖们,全都有被彻底抹去的冥冥之感来。 “黄泉之水,这是黄泉之水!” 一瞬间,少家先祖们全都如同炸开了锅。要知道这个祖祠极为特殊,实际上乃是一件异常的特制宝物。 因此每一个坐化的少家先祖才能寄居一缕神魂于此,除了能受到后辈的香火滋养,保证神魂不灭之外,也同时能成为少家的底牌。 可以说也正是这一措施,让少家在数千年的时光中,虽然危机不断,但却一直能威名不坠。 可今天,他们遇到的却是早就掌握了这个秘密。同时还拥有被玄济改良后的,黄泉轮回阵法的千云生。 更不要说若是论对于鬼魂之力的理解,恐怕少家人还只能按图索骥一般,只会死用那几下。反倒是千云生,还能够借用此事,壮大自身。 因此就见得少家的先祖们因为不知道多少年的积累,看似一个个颇为强大。但他们的强大,却反倒是加强了千云生的阵法一般。 以至于令得他们,就像是作茧自缚似的。霎时间全都变得慢吞吞的,好似乌龟爬一般无比的缓慢。 甚至有几个少家先祖发现不对,想要从现在的躯壳中冲出。但谁知大阵的中间,随着吞噬了这些少家先祖的魂力,以至于更加加强的大阵中央。 一道扭曲的暗红逐渐成形,仿佛就像是睁开了一只妖异的眼瞳! “呯!” 如同是最灿烂的烟花,亦如沉闷得难以压抑的情绪突然爆裂。一道恍若神魂中的哀鸣,一瞬间缠绕在全场。 “先祖!啊!先祖!” 在少家人的哭泣声中,“呯!呯!呯!呯!”竟然又同时有数个少家先祖,霎时间被大阵直接吸了进去,魂飞魄散。 “啊!白骨魔,我少家与你不死不休!” 到了这个时候,包括少家两名炼虚在内,所有修士彻底癫狂起来。 要知道这些先祖的幽魂,对于少家来说也是颇为不易。甚至每一道合格的幽魂,都是少家先祖在弥留之际,忍痛割下一缕魂魄,再用离魂之术固化之后才能获得。 一方面必须得这些先祖修为足够,才能庇佑家族。还必须恰好坐化于家族之内,条件也不可谓不算苛刻。 可就刚刚这一下,却已经彻底抹去了少家数千年的积聚。 因此剩下的少家修士,包括更强大一些的少家先祖们,全都变得彻底疯狂,竟然一时间那脸庞比千云生的白骨之躯还要狰狞。 这些修士的手上,无数的剑光同时汇聚成一柄斩天的长剑。“锵”地一声,恍若劈开天地一般朝着千云生斩去。 而反观千云生这边,只见得他大笑开口,猛地一吸,将刚才的无数水雾吸入腹中。然后他整个身躯也蓦地变大,变得恍若顶天立地。 紧接着,他也“嘭”地一声,右拳猛击,不但轻轻松松将那柄斩天的长剑挡住。还同时大笑道:“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会留尔到五更!” “既然技止于此,那就乖乖都被我吞了吧!” 说完就见得他架着那柄长剑猛地再迈前一步,狂傲地道:“能挡我五招,你们少家也足以自傲了!” 一五二九 第二桩大的消息 “大......大人.......” 一个脸色惨白的夺舍魔修来到千云生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极尽阿谀之能。 千云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已经大大震撼到了这两个夺舍魔修。 要知道魔族以实力为尊,恐怕这两个魔修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找到这么一个中大型的家族直接剿灭。 毕竟虐魔给自己的任务,只是对付一个中等家族即可。可像少家如此有底蕴的家族,还有两名同阶修士的,也竟然能被自己数招杀灭。 哪能不令得眼前这两个夺舍魔修大为震撼。 不过显然虐魔给自己指派的这两个手下,也颇费了点思量。自己刚才最后一把,将所有魂魄全都抓在手中,表面上是一口啖下,但实际上却全都灌到摄魂幡中。 然后就不再动手,而是将剩下的琐事交给两人去做。本来的想法,只是想试试这两个夺舍魔修的本事。 没想到这个脸色惨白的夺舍魔修竟然浑身一抖,就好像无数虱子从他身上抖出来一般。霎时间就见得铺天盖地的虱虫,朝着下方涌去。 而另外一个秃了头的夺舍魔修则像是开了天眼,寰光一招,竟然下方的任何宝物都无所遁形。 弄得千云生都无比眼馋,暗道有了这两个手下,自己虽然难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假。但相应的,收刮起来,那也真是痛快。 果不其然,就在他念头还未落下。就见得脸色惨白的夺舍魔修,就已经捧着一个乾坤袋子恭敬地来到自己面前,躬身道: “大......大人......小的们估算了一下,除了元婴之上的宝物、灵草等不下万余之外,还有灵石千万颗之巨。” “至于元婴之下不起眼的东西,难以尽数。时间紧急,小的们就来不及细算了,都存在了这袋子之中。” “好!” 千云生点了点头,眼神平平,仿佛像是对这么一注浮财颇为淡然一般。 要知道这种表情轻易可装不出,必须是得真的有些眼界才能做到。如此,反倒令得两名夺舍魔修对于他是名高人隐修,更加有些相信。 而千云生则拣出两件不错的宝物抛给他们,剩下的随意系在腰间,望着远处冷笑道:“这些狗腿子们反应得倒是够快,留下黑手标记,咱们走!” “是!” 两名夺舍魔修小心地将千云生赐下的宝物收下,互望一眼,交换了个眼色,才跟着对方飞了出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虐魔早就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刚才的所有举动全都看得明明白白,捏了捏下巴,才再一次隐没不见。 而千云生则也装着毫不知情,带着两名手下来到东海之上。只不过这一次在千云生有意兜圈子之下,三人倒是半个多月,一只金龙也没有捞到。 直待着千云生估摸着少家被灭门一事恐怕已经彻底在江湖上传开,这才带着两人施施然来到云海城中。 这一番云海城中比上一回还要热闹许多,其中修士们谈论得最多的两桩情形。除了少家被灭门一事之外,就是这月圣城的建设又到了如何如何。 他们听得有不少修士说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什么白骨魔如何大发神威,如今其项上人头的身家,都快要列到白道必杀榜前十。 有人则猜白骨魔实力如此恐怖,其来历更是极为神秘,很有可能乃是黑手培育出的新一代绝世杀手。 还有人分析,说那少家乃是因为身怀异宝,才惨遭灭门之祸,据说这宝物乃是与真正的圣祖令的线索有关。 更有人传说这白骨魔已经来到东海,要代表黑手与魔门商讨联手对付白道云云。 这些修士往往神神秘秘,说这白骨魔极为嗜杀。每一日都必须要以修士精血浇灌全身才行,眼下呆在云海城外可不安全。 这些传言令得千云生暗暗一笑,反倒是注意到关于圣城建设的热度,倒也不下于白骨魔的传说,这一点也让千云生颇为欣慰。 要知道对于千云生来说,眼下最为棘手的,还是圣城的建设,最缺的则是人们的信心。 毕竟他画出的大饼太大,要是纯靠他自己,就是累死宫小月和风先至这些人恐怕也是不够。 因此自己虽然开了个头,还是得必须要有修士源源不绝的参与进来才行。 譬如第一波进来的修士,乃是那些在云海城尝到甜头的房虫。自然想要照葫芦画瓢,原样在圣城再复制一遍他们在云海城的成功。 可千云生早就有了规划,所有洞府全都是按需而分,显然想要跟云海城一样,简单的刮地皮肯定不行。 不过他其实也早就给这些人安排好了出路,虽然洞府他们难以染指,可圣城别的收益他们却可以分上一份。 譬如他将整个圣城平坦的区域划成了一百六十个大区,每个大区规定经营若干。又将这些经营所获收益,每个大份又分成一万个小份。 如此一来,百年之内,每个小份均可平摊每个大区所获经营收益。这被千云生称之为新东家之法,让这些人既可不加入圣城,免了人身之险。 又可获得圣城未来百年收益,若是以后收益水涨船高,恐怕不比炒卖洞府所获为小。 如此一来,虽然还有不少魔修观望,但也引得不少财大气粗的魔修认筹。 尤其是云海城各恶人纷纷解囊,倒是带动了不少修士。让千云生筹集了不少灵石,保证了风先至他们在圣城开修洞府的大事进行。 毕竟对于整个东海来说,有了金龙一族的压力,和黑泽妖龙的有意控制。再加上这数百年来魔修的繁衍生息,已经令得整个东海不再复之前人少地多的局面。 反倒是现在有一处灵脉能够修炼,对于魔修来说,都是极为珍贵之事。 因此随着风先至刚一开放洞府,立时间就有不少修士眼红了起来。 要知道现在在云海城中,哪怕最差的一座洞府,那也得数代修士之力才拿得下来。 可到了圣城这里,不但灵力更加充裕,只要加入圣教,就能免费白送。再加上有风先至这样的盟主坐镇,安全甚至比云海城还要更高。 因此魔修们的踊跃程度,大大出乎了千云生的预料。不过这么一来,也令得他有些压力颇大,以至于不得不压着洞府的推进速度,免得灵石迅速见底。 这也令得千云生掂了掂从少家刮来的这批财货,摇了摇头道:“之前还以为自己发的这笔横财,怎么着也能帮着圣城顶上三个月的时间。” “可看风先至这花钱的情形,恐怕一个月内就能给自己败光。” 这也令得他也有些压力颇大,暗暗道:“能不能真的短时间内练出一只靠谱的魔门强军,就看你风先至的本事了!” 一五三零 东海真的要变天 不过压力虽然有点大,但千云生颇为满意的是,风先至他们这声势造得确实不错。 毕竟眼下最怕的就是没人相信这圣城能成,只要东海的魔修有信心。眼看着这圣城一点点出了模样,总会源源不断的有人送钱上门。 因此怎么能一段时间抛出个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才是千云生叮嘱风先至和宫小月的重点。 毕竟今日圣山又拔高了几层,街市又建出了多少,或许刚开始在修士中还能有一些热度。可若是时间久了,难免让人疲累。 因此,若想要长久地将人们的目光吸引在圣城这边,看起来风先至他们确实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最开始是千云生提议的岛主比试大会,倒是热闹了一阵子时间。紧接着就是认筹大会和招募大会,也掀起了不小的热度。 尤其是招募大会,当众魔修见得传言变真,确实有灵气充裕的免费洞府可以领的时候,倒是在东海真真切切地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本来这件事情过后,千云生也没想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保持热度,没想到风先至竟然又搞出了一个魔兵海巡。 而且最为厉害的是,这些魔兵并不仅仅是去魔修出没的各个海岛,耀武扬威一番而已。而是真的切切实实,解决了不少海岛魔修的头痛之事。 要知道对于魔修来说,在他们的脑子里,虽然名义上各岛都是在魔门的管理之下,他们也按时供奉。 但是这些其实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强权而已,真要是未来有哪一天,风先至失了势。恐怕下一秒这些魔修全都会翻脸不认人,又会去讨好新的主人。 因此在这些魔修的脑子里,表面上这些海岛是魔门的,但实际上就是自家的。 故而就算遇到再是棘手的难题,他们也从来都没想过找魔门来解决。而是自己想办法处理,可这也造成一旦自己解决不了,轻则损失惨重,重则因此灭岛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一次风先至的魔兵海巡,不但操练了魔兵,让他们开始逐渐熟悉起上古魔门真正的魔兵仪范。 同时还有一大好处,就是让这些岛主们明白。这些岛他们才不是主人,而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如此一来,作为东海之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云海城,自然立刻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甚至有不少这些年占岛为王,逍遥自在的岛主们,也纷纷来到云海城中交换起消息来。 毕竟任谁都能看得明白,之前魔门被正道各个击破。有了生死存亡的压力,才在南蛮重新聚在了一起。 可东海这数百年的平静,又逐渐让这些魔修们开始再一次变得一盘散沙起来。像上一次的兽潮,虽然众魔修迫于风先至的盟主令不得不至。 哪怕是在妖族的帮助下,依旧打得马马虎虎。不要说万余年前压过正道的风光,哪怕就是与南蛮之时,也颇为差强人意。 更有甚者,众人心中都清楚的是。至少有一半的魔修,可不是什么战死疆场,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当然这里面谁也不用说谁,就连风先至也不见得就手上干净。 因此顺着这数百年的惯性,众人以为这就是东海的格局如此。无非是未来风先至没了,或者崛起了什么大魔。大家再去像之前那样,投靠更加强大的主子就是。 但是这一次的魔兵巡海,却让众人看到东海的格局,可能真的要变了。 未来的东海魔修的,恐怕不仅仅是靠着盟主令这样的东西组成的松散联盟,而是搞不好真的要开始变成铁板一块。 当然有人发愁自然有人欢喜,以千云生在城中听到的情况看,忧愁的还是那些各岛的岛主们。 他们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费心费力建设的岛屿,未来有一天真的会被风先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直接收走。 可欢喜的也有不少,尤其是不少失了靠山,或者断了传承的。这些修士本来生活的就极为艰难。如今风先至不但承诺有宝物,还有传承,怎么能不令这些人动心? 只不过之前他们还有些观望,是害怕被风先至当了炮灰。可随着魔兵巡海的出现,他们发现虽然这任务有一定的危险,可也不见得比自家在东海闯荡,风险还要大上许多。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相当于自己加入了东海最大的魔修门派之中。有免费的灵气洞府可以住,有按月可以领到手的俸禄。 这些不但比自己风里来雨里去要强上了许多,让人心动的是,若是真的自己战死,还能有不菲的抚恤,以及家人们优先住在圣城的特权。 毕竟数百年过去,慢慢东海的凡人人口也在增加。虽然增加不多,但是相比修士无惧陆地还是海洋的情形。 在东海,一块稳定的居住之地,对于凡人来说,那可要珍贵了许多。 将这些天街头巷尾的议论一汇总,千云生知道,拿下一个少家或许只能解燃眉之急。想要让圣城一段时间不断炊,保持目前向上的势头,还是得拿下黑手才行。 因此他带着两个手下跟在一个脚步虚浮的公子身后,只见得此人左拥右抱,大摇大摆地穿街过巷,好不嚣张。 而奇怪的是,就算他如此嚣张,竟然整个云海城中,都仿佛对他避之如蛇蝎。 只有千云生摇个扇子,带两个跟屁虫,不急不慢的在他身后。有时还停下来问东问西,好似真的在闲逛一般。 而那公子看似跟怀里的两个女子打情骂俏,嘻嘻哈哈,旁若无人。 可待得千云生又跟了一段路后,却突然转过头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冷笑道:“有点意思,在云海城敢这么大大咧咧跟在我身后的,阁下还是头一个!” “我刚才就一路在想,可惜你不够细皮嫩肉。否则把你清炖或者红烧,今晚下酒倒也不错。” 说完撇了眼千云生的两个手下,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道:“至于这两个嘛,骚味实在太重。吃了反倒污了爷的嘴,或许回头丢到泔水堆里倒更合适。” 不过就在这公子露出桀骜的表情的时候,千云生却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冷笑道:“金龙一族竟然有阁下这般大言不惭之徒,怪不得怕是离灭族倒是不远了!” 一五三一 金龙的龙骨地狱 “哦?” 听到千云生这话,对方立刻眯起了双眼,双目中闪烁出了危险的寒光。 反倒是千云生毫不畏惧地冷冷一笑,晃了晃手上的一截鲜艳的骨环。这骨环有婴儿头颅大小,又仿佛像是一节成人胫骨,被某种神秘之力硬生生缩小之后又弯成了一个环形。 而在这环形之上的,则是密密麻麻细刻的阴蚀,用鲜红的血液填满的同时。 还被无数绿的、蓝的、黄的各色宝物将剩余的空隙镶满,远远看去,就如同只是一个彩色手环一般。 可就在千云生微微晃动骨环的这一瞬间,那金龙却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进入到了龙骨地狱。 虚空中,无数巨大的血舌如同柳条摆荡,流淌的湿热涎液有如细雨,又如同岩浆。 它发现自己仅剩下满身白骨,哪怕被涎液轻轻粘上一点,都痛入骨髓,立时间就在它的骨身上燎起一个鼓泡出来。 这令得它哪怕身躯强大,在这种古怪之地,也忍不住惨叫出声,刚想将自己的身子全都蜷缩起来。但又悚然觉得,远处冥冥中有什么存在,让自己瑟瑟发抖。 然后它就看到,两处诡谲的红光,在一道暗无天日的巨影中升腾起来。 这红光的下方,仿佛天开辟地一般,有某个沉睡之物轻轻张口。 一瞬间就吞下了它嘴边无数看起来极为渺小的骨龙,这些骨龙比自己还要强壮,但是却“卡嚓、卡嚓”,如同像是送到那沉睡之物旁的小点。 而就在这时,它看到了一头九爪金龙悲愤地咆哮。它的龙角之上已经满是了赤金之色,这是金龙一族至高的象征。 但就是它,也被虚空那未知的存在轻轻吞下。仅剩下的悲愤的哀鸣,在虚空中久久回荡。 这悲鸣更是令得所有的金龙全都缩成一团,匍匐在那徐徐张开的命运面前瑟瑟发抖,就仿佛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不!” 而就在这未知存在终于吞噬到它面前的时候,它终于猛地挣扎,发出怒吼,就仿佛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处祭台之上。祭台上数根巨大的银链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一如某种祭品。 而在祭台的下方,则是空空儿领着袁蛇神等恶人正在念着什么,就仿佛像是要将自己祭祀给什么邪神。 “哗啦啦!” 一瞬间脑子里就闪过了许多的金龙还没来得及挣扎,谁知那些捆着自己的银链竟然轻飘飘地落回到地上。 金龙这才发现,这些银链并不是将自己捆住。反倒是每一根银链全都用了不得的宝物装饰,共同组成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阵法,将自己护住。 而众恶人刚一见它苏醒,立刻飞了起来,将其郑重其事地接下,关切地道:“上使发生了什么?身上可有异样?” “我等见上使僵立于市,立刻施法营救。奈何不得其法,竟三日都难以转寰,实在惭愧!惭愧!” “什么?我竟昏迷了三日?不是短短一瞬?” 虽然金龙基本明白过来,自己不是被献祭了。而是正在被空空儿等施法施救,终于稍稍心安。 但一听自己竟然昏迷三日,不由得心中一紧。要知道他可是堂堂金龙,对方那骨镯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法。如果在云海城中都能让自己任人宰割,那岂不是...... 它越想心中越慌,立马将千云生的相貌形容了一遍。什么粗壮身材,环睛虬须,声如洪钟等等。 谁知众恶人们纷纷摇头,都说乃是它自己走在街市之上,突然鬼撞墙一般回头,然后又突然僵立于市。 城中诸人都能作证,并没有它所说的此人出现过。 这令得那金龙更加不信,它明明乃是跟千云生照面,怎么现在竟然又被人矢口否认? 亏得空空儿等人做事细致,之前陪着它的两位倌儿也都扣着,如今也赶紧找来。 只见得这两个倌儿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也是默默饮泣,所述竟然跟空空儿等人相差无几。 这让金龙更是一拍额头,大为惊讶。毕竟是它如此确认之事,竟然被众人众口一词,说得好像自己真的是见了鬼一般。 可金龙自古以来都是避邪中物,古时候还有修士专门截了龙角来做破吝宝物。因此金龙怎么也不能相信,撞邪之事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古怪的事情就是这么偏偏地出现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不但空空儿等人这么说,这金龙还不死心,干脆闪身而出,发疯一般在街上随意抓人就问。 只要在云海城中待得久的魔修,谁人不知它的身份,因此就见得它突然亮出真身,发疯一般在人群中穿梭。 更是没人敢挡在它的面前,而是纷纷躲闪。反倒是更加弄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甚至这一件事情,哪怕许多年以后,“疯龙”的传说,也依旧在云海中成了一件趣谈。 可谁又知道金龙眼下心情的复杂,它越问越是心惊,以至于脑子里仿佛就像是一团浆糊。 对它来说,本来好像是最为简单的一桩小事,竟然在千云生身份的越发扑朔迷离之下,变得压在它的心头如山重一般。 毕竟它所见的谶言太过惊悚,若是千云生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人类,那它最多也就是当个乐子一笑而过。 哪怕就算再过逼真,它吃掉对方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反倒是让它变得难以辨别起这件事情的真伪起来。毕竟只要是龙族,对于它们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龙示。 偏偏这龙示虚无缥缈,从来都是无迹可寻。古老相传的历次情形,跟眼下又如此相像,反倒是弄得这金龙患得患失起来。 就在它又折腾了几天,终于安静下来。喝酒也不香了,女人也不美了,人类的一切花花世界全都没意思了。 只耷拉着个脑袋趴在云海城顶的最高处,悲愤地望着远处,仿佛打破脑袋,也要想明白这到底是龙神的什么启示的时候。 突然它的身边空气轻轻一颤,就见得空空儿笑嘻嘻地来到它的面前,带着玩世不恭地模样拍掌道:“这几日看着上使如此忧虑,我等也颇为心痛。” “既然上使所见,不能透露我等丝毫,又难有头绪,何不干脆暂时放下?正好我得一宝物,莫若我陪上使回龙宫一趟,也算是表一表我等的孝心,上使的一番功绩?” 一五三二 姑娘这人我也要 “宝物?又得了什么不错的宝物?” 虽然眼前这金龙明显状态不佳,可一听到宝物,骨子里的贪婪还是立刻令得它精神一震。 毕竟对于任何龙来说,只要听到宝物都是难以拒绝的事情。虽然它也知道,这宝物跟它无关,但说不准这宝物献上去,老祖一高兴,它也能落得份好处。 因此就见得它龙目中微微变细,“嘭”地一身,又重新变回成一个公子模样,凑到空空儿的面前。 就见得空空儿嘿嘿一笑,拿出一件宝物,却令得这金龙一时间露出惊愕的目光。 原来这空空儿拿出的宝物,竟然是一个骨碗。这骨碗比手掌略大,恍如一个婴儿的头颅。外延处凹凸不平,有如无数的骨突。 但仔细一看,实际却又是一簇簇古怪的阳文。 而且不仅如此,这骨碗的骨缝之内,还蕴着无数的血光。仿佛微微一晃,这些血光就会从碗底渗出来一般。 更加令得金龙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骨碗碗底的碗足和碗沿,用的是黑的、白的、橙的、紫的无数宝物镶就。 虽然跟自己看到的那件骨环大为不同,可看形制,又分明就是一类! 不过就在金龙略微晃神之际,却听得空空儿笑道:“此物名叫笏空,乃是数天之前,突然出现于避水金睛兽一族的地盘之内。” 结果被一头不识此物的异兽带到云海城中,最后被我得到。 “哈哈!这异兽虽然是避水金睛兽,却有你一半金龙血脉,你说稀不稀奇?”空空儿这话看似无心。 谁知金龙却突然心头一动,古怪地道:“你是说它有金龙血脉?” “呃.....”空空儿故意表现得有些讶然,耸肩道:“呃,它自己倒是如此一说......不过我看它双角泛金,眼瞳也如你这般,恐怕就算没有一半,倒是也不远了.....” “走!带我去找到此人!” 谁知金龙突然振奋起来,拉着空空儿就要飞身下去,哪知空空儿却摇了摇头道:“何须这么麻烦,上使若是要见,我直接将它招来就是!” 说完拿出一只纺锥似的海螵蛸,螵蛸中空。虽然轻轻一吹似乎并无声响,但是金龙分明感觉到一股独特的韵味吹响远方。 果不其然,他们二人只等了不到半日时光,就见得一个异兽从天边踏云而来。这异兽还未待得靠近,就见得它轻轻一滚,就变成了一个身材妙曼的窈窕美女。 只见得她双目发出金色瞳光,头上两个缠着淡淡金线的龙角,显得分外显眼。皮肤宛如白嫩豆腐,吹弹可破,令得那金龙都眼前一亮。 要知道龙性且淫,各族女子都尚且不忌,更何况眼前这美女还有一半金龙血缘。不要说空空儿都觉得她颇为美艳,落到金龙眼里更是活脱脱的绝色一个。 只见得她一飞过来,就对着空空儿皱眉道:“生意两讫,怎么着,还要抵赖不成?” 空空儿连忙洒然一笑,抱拳道:“姑娘说哪里的话,我云海城主岂是轻易抵赖之人?” 说完指了指身侧的金龙道:“只是上使有话要问,不得不请姑娘移步一二。” “哼!你们人类文绉绉的,还真是古怪。行了,有啥快问就是!”显然妖族性子要豪放很多, 不过这态度落到金龙眼里,却已经称得上是香糯温婉、善解人意,极为可爱了。 因此他清咳一声,特意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才大声道:“你这宝物到底是从何而来?!” 要知道对于妖族来说,一直都是强者崇拜。因此对于金龙要表现自己最为帅气的一面,自然是拼命表现出自己无比的强大。 故而他不同于空空儿的极为客气,反倒是表现得无比粗鲁,甚至大声呵斥。 谁知反倒是令得那避水金睛兽没了脾气,一五一十地把如何得来这宝物的一切,全都交代了一遍。 原来此物乃是数天之前,海底突然大震之后,震开了一处裂口,从时空湍流中飘出的一物。 要知道时空湍流无比凶险,任何之物进入其中再想出现几乎都不可能,除非世上那几种最为坚硬之物,才能挡住时空湍流的绞杀,坚持到最后被甩出的时刻。 可这件之物分明材质就不显得如何坚硬,为何能在时空湍流中幸存,自然被认为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故而哪怕在避水金睛兽中也是大打出手,最后才被这异兽获得,带到云海城来。 本来这异兽还以为自己卖了个大价钱,可这么一番诉说之后,金龙却发现。此物的价值定然在这异兽认为之上,怪不得空空儿会如此开心。 可金龙显然想的并不仅是如此,而是这宝物既然好巧不巧突然出现。又与前几天那骨环极为相关,立时间就令得金龙越发嗅到了这冥冥中的味道。 此物与千云生那物相隔万里,竟然都能被自己见到,那不是另外一层龙示又是什么? 毕竟眼前的避水金睛兽做不得假,那湍流之处只要自己一去自然也能看出真假。 到了这个时候,金龙发现,自己越是琢磨,千云生是真正的人类出现在他面前的可能性反倒是越小。 而龙神给了他关键的龙示反倒是更大,甚至这龙示很有可能与金龙一族的未来命运都有关系。 因此他越问心中越惊,突然转过头来盯着空空儿道:“空空兄,此物转卖给为兄如何?” “这个......”空空儿顿时沉吟,颇为为难地道:“上使,您也知道此物乃是要进贡给龙宫的宝物。” “若是被龙宫知道,或许龙宫不会与上使为难,可咱们这些都得受剥皮之刑了。” “你的意思是说,此物不肯交出了?”金龙双目一冷,显然并不因为空空儿是云海城主就高看他一眼。 脸上的戾气分明就是准备一言不合,直接将空空儿给吞掉。 而空空儿对于目前险境反倒是不慌不忙,一指眼前的避水金睛兽道:“此物既然是此女所得,那上使只要将此女收成众妻之一,岂不是就可以将此物从我手中要回了?” “哈哈哈!对!我怎么忘了这一层!” 原来空空儿提醒金龙的是,这宝物本来乃是避水金睛兽所有。因此按照妖族的规矩,只要金龙一族取得了这避水金睛兽的所有权,自然有理由伸张此物卖亏给了空空儿从而要回。 如此一来,金龙一族自然也不会因为空空儿无法上贡此物而过多责怪了。 因此就见得这金龙转过头来,大大咧咧地大吼一声道:“这宝物我要了!姑娘这人我也要了!咱们也不用办什么手续,今日就在这云海城中,把事给办了吧!” 一五三三 金龙一族的祭拳 “哼,想要娶我,得先打赢了我才行!”显然面前的姑娘也不示弱,直接捏起了拳头。 要知道对于妖族来说,别的或许都没有什么。可是雄的强过雌的,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若是雄的比不过雌的,恐怕金龙一族自己,也不会帮着自家这边。 因此金龙见得眼前的雌性竟然敢质疑自己的雄风,不由得双目一红,呲牙道:“哪里来的野妮子,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说完就想要露出真身,直接将眼前的避水金睛兽给打服。 谁知那雌兽依旧丝毫都不示弱,睥睨道:“在人类地盘上动手又算什么,有本事敢到咱地盘上来动手吗?” “哈哈,这有什么不敢?天王老子俺也敢去得!” 显然到了这会,金龙哪里想得到其余。从空空儿手中将那骨碗一取,硬塞到避水金睛兽的手中。然后跟着她两个一齐变出真身,一前一后直接离开了云海城去。 至于千云生则带着两个监视的手下,淡然地站在云海城外的某个不知名的海岛之上,看着那金龙腾空而去,嘿嘿道: “金龙争擂,想必很快就能吸引别的金龙过来。咱们在海上找了这么多日,还不如现在等着它们送上门来!” 一旁的夺舍魔修有些狐疑地道:“大王如何知晓,这金龙一定会离开此地?” 千云生对于这些夺舍魔修叫自己大王不置可否,而是大笑道:“这有何难,他既然中了我的骨梦之术。神魂之中,定然会让其非要一探究竟不可。” “因此那金龙不管见到何物,只要稍有相似,都定然会认为与它这梦境有关。” “本来我还想着它会在这云海城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过嘛,如今这金龙争擂倒也不错。” 一旁的另外一个夺舍魔修有些恍然道:“大王是说,你已经给它下了降头之术,因此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就逃不出你的掌握。” “甚至还会照着你的心意行事?” 千云生其实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但他自然也不会把空空儿打掩护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高深一笑,更是尽显神秘风范。 只见他一边装出高人模样,一边嘿声道:“可惜这金龙止有四爪,否则宰了它就好,哪须要如此麻烦!” 说完带着他们两个跟在那金龙之后,没几日就来到了避水金睛兽的地盘。这避水金睛兽不同于化蛇一族,善于弄水。 它们则滔海如履平地,大海于它们简直如无物一般。因此这些避水金睛兽们往往喜欢聚于海底,平时海面反倒是难得一见。 而待来到深海之后,随着妖物渐稀,反倒是见得那避水金睛兽们打闹嬉戏,逐渐多了起来。 大约是一头金龙闯进了避水金睛兽们地盘的缘故,因此这些狮头牛尾之兽顿时被惊动。一个个从瞌睡中醒来,纷纷浮到海面。 就见得一时间碧波排空,无数圆圆的脑袋浮了上来。令得那飞在半空中的金龙好不得意,大声道:“下面的娃娃们听清楚了,你们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爷我看中了你们中了这们的这个雌娃!痛快点的,敲锣打鼓赶快给爷送出来。” “若是有谁想要上来试一试斤两的,也不用呱噪,一齐上来就是。也省得爷再麻烦,把你们一起料理了就行!” 这金龙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时候,千云生则远远地看准了一条金龙直接拦了过去。 这金龙五爪齐备,本来只是想来凑个热闹,结果竟然被三个人类挡住了去路,不由得暴虐地冷笑道:“路上倒是有些口渴,正好拿你们塞牙!”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大口一张就咬了过来。 至于千云生本来也懒得多说,见这金龙如此嚣张,反倒是顶着扑面而来的龙威,跟着大笑道:“来的好!” 说完就见得他无数的白骨突然覆盖全身,心脏如鼓般跳动。几息间,就变得好似一尊魔神降世一般,硬是迎着金龙那狰狞的巨大龙头猛地一拳! “哄!” 一瞬间,如同天地间突然传来了什么毁灭般的力量。半空中猛烈的撞击声音,甚至令得面前那巨大的龙头,都猛地后仰。 一时间,好似那巨大的龙头中,有什么东西喷射而出。令得千云生那白骨覆盖的身子,全都变得通红。 至于那金龙虽然被千云生一拳揍得高高仰起,有些七荤八素地立不住脚,蹬、蹬、蹬地猛退了好几步。 但是它不愧是强悍的金龙之躯,还是勉力稳住,第一次发出惊恐的怒吼道:“白骨魔!” “哈哈哈,连你也知道了我的名字,那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不同于金龙的惊恐,它面前的千云生仿佛从血雨中走出来的恶魔。带着狰狞和满脸的兴奋,仿佛像是失了智的疯子,浑身的白骨还在疯狂的怒涨。 只见他朝着它森然一笑,就又一次朝着它扑了过来! “嗷!” “疯子!疯子!”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最为强悍的金龙也生出了胆怯来。它只觉得面前哪里还是一个人类,分明就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恶魔,想要将自己一口吞下。 因此它怒吼一声,浑身的力量朝着胸膛汇聚。猛地从喉咙中喷出滚滚烈焰,朝着千云生喷去。 除了想要阻碍对方分毫之外,自己则猛地掉头想要赶紧飞离此地。 但是下一刻,在无尽的龙焰之内,就见得这个天杀般的白骨魔。仿佛像是无惧任何一切似的,宛如一颗陨石般猛地冲去。 这一下这金龙大惊失色之下,刚想再一次低头猛咬过去。谁知“嗤”地一声,那白骨魔伸出的右手,竟然宛如擎天一柱一般,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喉咙! “吼!” 到了这个时候,如同惊天动地般的吼叫声中。那两个夺舍魔修,只见得在千云生的一捏之下。那一条五爪的金龙,竟渐渐地被无数白骨彻底覆盖。 然后直接哗啦一声,整个金龙的身躯变成了无数的骨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倒是千云生,像是做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转过头来擦了擦手道:“这第二桩事情既然已经做完,那咱们再去云海城杀几个恶人,就好交差了!” 一五三四 云海城中的刺杀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刚走之际,虐魔的身影竟然再一次浮现出来。只见得他双指间捏着一蓬细碎的骨沫,冷笑一声,再一次消失不见。 但虐魔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虚空中却又浮现出一抹血色身影,他盯着虐魔那渐渐消失的分身的背影,也嘿嘿一笑。 然后在血污中连续几闪,就没了身影。 可就在这血魔也离开之际,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得一条金龙也轰隆隆地飞了过来。 这金龙竟然有八爪之多,一飞过来之后,立时间露出悲怆神色。 不过就在它怒吼一声,想要发现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之后。令得它更加暴怒,干脆朝着天空猛嗅。 这让它朝着避水金睛兽的方向,终于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之后。双目中露出凶光,干脆身形一闪,就朝着那个方向直接飞去。 至于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两个跟屁虫,则跟着千云生回到云海城中,这一会云海城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募兵。 只见得坐在当中的面色惨白,不正是重伤未愈的少白海又是何人? 不过他如今眸子发亮,虽然伤势极重。但和之前的志气不伸相比,又何止能以道里相计。 更何况千云生表面上屠了少家全族,但是少家祭祖之时,被他们老祖杀掉的少白海这一支的凡人魂魄们,却是全都被他被暗暗收了下来。 因此只要灵之子为他们重塑身躯,这些凡人或许还能因祸得福,走上修炼大道也未可知。 故而对于少白海来说,眼下他倒是肩上担子更重。少家重建的希望全都系于他一人的身上,反倒是令得他更有斗志。 不过就在巨大的擂台前众修士热热闹闹之际,突然间警兆忽至。 只见得离得巨大擂台后,沿街一侧雕琢精美的花窗突然“呯”地炸开。 而随着这同时炸开的,是数道凌厉的寒芒朝着点将台上的少白海刺去。同时就听得有人厉声道:“狗贼!受死!”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极为凌厉的杀招,毫不拖泥带水的姿势,无不显示出对方的势在必得。 毕竟这可是在云海城内杀人,立时间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过别说少白海并没有抬一抬眼皮,就连千云生也坐在另外一侧高楼之上,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笑着看戏。 而这数道寒芒之中,尤其以一柄青玉色的长剑颇为突出。仿佛就如同闪电一般,嗖地就越过不短的距离。 至于其它的寒芒显然不但隐隐封死了少白海所有的退路,更是将所有可能的救援全都挡在了外面。 “嘭!”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人显然连退路都已经想好,只见得其中数道寒芒还宛如烟花一般,朝着四周,甚至擂台上射去。 以至于一时间,就连擂台都被绞出数个大洞,更不要说整个擂台周围,全都大乱起来。 “嗖!” 不过眼看着青玉色长剑的那点寒芒瞬息间就点到少白海面门之际,谁知突然从他的身后,一道软鞭竟宛如毒蛇一般弹了出来。 这软鞭极为阴损,灵力更是惊人。竟然软鞭的中段宛如精铁,“簌”地就架上那青玉色长剑。 而那软鞭的鞭梢却依旧极为灵活,竟还能朝着那执着青玉色长剑的手腕上缠去。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这软鞭刚刚点出之际,只听得“扑簌簌”四周又有无数黑点爆起。所用的兵器更是千奇百怪,有爪有勾、有盂有罄,五花八门,也纷纷朝着剩下的寒芒招呼去! 不过哪怕在如此颇为危机的时刻,那青玉色长剑的主人竟然依旧丝毫不慌,只见得他轻啸一声。 四周的寒芒纷纷陡然变幻,一时间不再急于搅乱场中形式,反倒是封闭门户,变得宛如极为沉重一般。霎时间竟然互相配合,犹如密不透风的罩子,将所有可能的增援全都挡在了外面! 而如此一来,霎时间就好似真空一般,一瞬间就仿佛像是仅剩下那毒蛇般的软鞭护着少白海,对着那青玉色的长剑。 而那长剑的主人更是咬牙嗖地剑交左手,右手变得一片苍白,好似石化般硬生生任由那软鞭缠上。 而自己的左手则“嗖”地伸长,竟然在电光火石间的极不可能处又伸长了数寸,划过那软鞭的格挡,朝着少白海的胸膛处刺去! “锵!” 不过就在这青玉色的长剑的主人变招极妙,宁愿自己废去一手,也要将少白海斩杀当场之际。 谁知这一刺非但不是想象中的“噗”地一声,反倒是这长剑的尖端一瞬间此在了某个坚硬之物上一般。 而此时少白海身上的大氅才缓缓滑下,就见得他食指上巨大的扳指,恰好抵在了剑尖之上。 “你!你没重伤!” 那青玉色的长剑的主人哪还不知这一下功败垂成,不甘心地怒吼一声就想要拔剑撤退。 谁知少白海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之上,冷冷地盯着对方那少年的脸庞嘿然道:“阁下原来是青云山的弟子,怪不得如此厉害!” “可惜啊,可惜!却要将小命送在这里了!” “呸!” 虽然一众刺客想要退走,但哪里那么容易。只听得叮叮叮,瞬息间众人都被逼回原地。 就连那领头的青玉色的长剑的主人也闯不出去,因此众人知道恐怕真的到了他们的最后时刻。 不过显然这些人也早有准备,因此并不显得如何害怕,反倒是一个个长剑指地,仿佛就像是诀别的剑客一般。 就听得那领头的剑修仰头不屑地道:“少白海,你背叛祖宗,有辱家门,更是令得家族惨遭灭门!” “今日就算我等杀你不得,但你也终究会在我正道修士的剑下扶诛!” “哈哈哈!” 少白海直到这是才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妖艳的跎红,仿佛就像是喝醉酒一般。 只见得他哈哈哈地仰天长笑道:“正道!好一个正道!” 说完哗啦一声扯开胸膛,就见得胸膛上露出无数的伤痕,然后就见得他一条条地数过去道:“这里的每一道伤痕,都代表了一个魔修的性命!” 边说边冷笑道:“我杀过的魔修,恐怕比你们这辈子见过的魔修都还要多得多!” “可是正道,哈哈哈,天杀的正道,却连让我亲手手刃杀害我妻子儿子的仇人都办不到!” 说完他双目通红,露出野兽般的红光,盯着眼前几名刺杀他的修士吼声道:“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哪怕我万劫不覆,我也不介意亲手将其毁灭!” 说完“噗”地一声,那毒蛇般的软鞭猛地刺破青玉色的长剑主人的胸膛。在那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中,所有的刺客全都被同时杀死,缓缓地倒在了擂台的边缘。 一五三五 魑魅魍魉的人心 眼见得擂台上真见了血,云海城众人非但没散,反倒是更加热闹起来。 毕竟城中魔修全都是刀头舔血,桀骜不驯之辈。本来大家对于坐在点将台上的病恹恹的少白海,还没有什么更多的印象。 毕竟最近这数十年来,他可是改变了许多,更是低调了许多。 可众人一听到少白海这个名字,还听到灭门、背叛这些字眼顿时间就嗡声一片。毕竟白骨魔灭了少家满门,可是前些日子云海城中的热点。 没想到眼前就坐着此事的正主,怎能不让这些魔修兴奋莫名? 这个道:“原来这就是二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少家一剑,啧啧,当年......” 那个道:“听说此人杀了多少我魔修同道,没想到今日也被正道当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嘿嘿,该!” 那个则赶紧捂嘴道:“小心慎言!难道没有看出,此人眼下可是红人。” “哼哼,这么多正道修士,甚至还有青云山的弟子。大庭广众之下,他说杀也就杀了,根本无惧报复,难道这你还咂摸不出什么味来吗?” 不过就在更多修士依然窃窃私语之际,就见得少白海直接转过身来,对着众人举起双手宣布道:“我少白海与正道有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有愿加入圣教的,我少家绝学,愿倾囊相授!” “嘶!” “我愿!” “我愿!” 对于魔修来说,其他或许都是虚的,但实实在在的利益却是最能惹动人心。不少本来都还有些犹豫的修士,被少白海如此宣传,也纷纷意动起来。 至于千云生则也是心中暗暗点头,暗道这少白海进入状态颇快。而且随着他今日如此亮相,想必借着这少家灭门和白骨魔两桩大事的热闹。 很快他的名头,就能在东海魔修之中,重新打响一番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自斟自酌之际,突然间,云海城的天空中猛地一暗,就见得竟然两条金龙簌地出现在云海城的上空。 这两条金龙一大一小,大的竟然有八爪之多,哪怕是城中魔修,也不由得露出惊愕神色。 毕竟别说众人在东海这么多年,可真正见过金龙真身的可并不算多。更不要说八爪金龙,那几乎就是这一界除了大能这些最顶尖之外,最为强大的存在了。 因此众人一时间全都屏住呼吸,看着半空中的庞然大物,突然就听得那八爪金龙朗声道:“下面的魔修听着,限你们三日之内交出杀我儿子的元凶!” “否则三日之后,每过一个时辰,就杀你们十人为我儿子陪葬!” “嘶!” 众人一阵哗然,之前众魔修都觉得云海城极为安全,特别又受金龙一族的保护,因此才发展的如此兴旺。 可怎么突然间金龙一族就会如此蛮不讲理,简直就将他们这些人,宛如当作猪狗一般。 不过显然那八爪金龙也不废话,话音刚落,就喷出滚滚雾气,霎时间将整个云海城给罩住。 如此一来,众人一时间只觉得外面浓烟滚滚,不但隔绝内外,就连高空中的太阳也变得模模糊糊。 尤其是本来就在云海城周围之人,发现自己只要稍微离开城池一点,竟然立刻就伸手不见五指。 “嗡!” 这一下众人立时间大哗,毕竟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就连发生了什么都搞不清楚,只是呆在城内,就天降奇祸,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甚至还有人想要趁着自己魔功了得,借机浑水摸鱼,或者乘乱冲出。 谁知随着这些人等冲进迷雾之中,云海城的众魔修们,全都只能听到令人发慌的咀嚼之声。 然后无一例外的,这些魔修全都被啃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再被重新扔回进了云海城中。 就在众人从一开始无比慌乱,到半日之后,终于被逼得逐渐冷静下来之际。从那迷雾之内,数个时辰之内,第一次见得一个活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不过只要是云海城的老人们,都认识此人不正是平时就在城中为所欲为的那条金龙。 只是今天众人都有些看出,这金龙有些垂头丧气。不但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而且脸上还一块青一块紫,显然没少吃苦头。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不少魔修围了上去。就见得其中一个是位花枝招展的老鸨,不过她今日也没了被占便宜的心思,而是眼泪汪汪地扯着对方的袖子道: “公子,你可是我家小红姑娘的常客,娘娘我人老珠黄也就算了,可小红.....小红她如此年轻,还是豆蔻年华.....求求您老,您老可得高抬贵手啊!” 旁边那个是一位赌坊老板,只见得他抓出一把宝物,硬是朝着那金龙怀里塞去,边塞还边讨好地道:“小的真是猪油蒙了心,忘了金龙大爷才是这东海之主......” “这些小东西不成敬意,金龙大爷先赏光收好。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许多,金龙大爷什么时候想要,随时去搬就是。” “要是大爷嫌弃太过麻烦,我现在立刻回去,收拾好了给金龙大爷拿过来赏玩如何?” 至于更多的那些,也全都是城中一方人物。人人都拿着自以为金龙的喜爱之物,抱腿的抱腿,抹泪的抹泪,一个个极尽阿谀之能。 甚至还有人喊出,金龙要的十个人头,哪能污了大爷的手?只要您现在一声令下,小的立刻就给您办得妥妥帖贴如何? 眼见得还不到半天时光,整个城中本来的秩序已经荡然无存。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似乎一瞬间全都从这座城里,这座城的人心里哗啦啦地生长出来。 本来看起来无比繁华、欣欣向荣,甚至不比中土的任何一座大城的魔修城市,瞬息间就变得人人自危。 仿佛刚才还是同类的他们,下一个瞬间,就能成为择人而噬、将他们推入深渊的恶魔。 而且不仅如此,就在这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好似有什么怪胎正在从人心中生长出来。 这些怪胎是那么的光怪陆离,又面目可憎,映照着每一个魔修、每一个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每一个魔修、每一个人的内心。 这个一瞬间,蹒跚而来的金龙突然间觉得有些厌了。 它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从满地华丽的地毯上,猛地将这张地毯掀起。然后看到了华丽的地毯下,真正的满是蛆虫的模样。 这模样是虽然是那么的可怖,可更令它一个妖兽都觉得可怖的是。 这巨大的反差的鬼域世界,哪怕是它这么一个以辟邪着称的金龙,也都忍不住的觉得浑身冰寒,瑟瑟发抖。 一五三六 十大恶人的选择 不过就在金龙的脸上刚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之际,突然见得空空儿带着袁蛇神和酒癫子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它的面前。 而刚才还一个个极为热闹的魔修众人,顿时间立刻一轰而散,走了个一干二净。 反倒是空空儿第一个关切地过来问道:“此事......” 金龙到了此时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恨意,悻悻地道:“别说了,这老龙死了儿子,竟发了疯。不但把老子的婚事搅了,还要来云海城发颠!” “此事我已经上禀龙宫,想来不日就能有族叔来主持公道。只是这些时日,恐怕得苦上一苦诸位,送些人头给那老龙泄愤!” 本来金龙还以为自己这办法乃是万全之策,谁知空空儿却与另外两个恶人互望一样,摇头道:“若是为仅为此事,现在我云海城被围住又无法上贡。你家族叔就算肯来,岂不是数月之后了?” “呃.....”显然自家知自家的事情,金龙一族之所以把东海管理得如此糟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所有的金龙都懒于任事。 这一点别说它叔,哪怕是它,不也是沉迷于云海城的纸醉金迷,不可自拔?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和人类相比,金龙的寿命可以说是极其绵长。甚至随意打了个盹,这世上就已经百年过去。 那些看似喧赫一时的人物们,对于金龙来说,要是无法晋级成为高阶修士的存在,大部分也都只是它们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以至于久而久之之后,整个金龙一族都对于日常的俗物不再那么上心。反正东海是自家东海,只要这一点没有改变。 那像人类那样的阴谋算计,风云争霸。对于金龙来说,大多数,无非都是些过家家一般的孩童把戏。 因此别看这云海城被围,对于金龙来说,既然跟自己切身利益无关,又捞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冒着得罪另外一头金龙的危险。 恐怕除非族长有令,能数个月赶来,就已经算是极为迅速的了。 想到这里,它只得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看看我......这老龙现在可是无比暴怒。你们也看到了,出去的可是一个活口没留。” “依我之见,还是先暂避风头再说!” 谁知空空儿这一次却摇了摇头,目光带着一丝决然地道:“云海城乃先祖心血,我空空儿可以受辱,先祖如何能辱?” “咦?” 金龙讶然地盯着空空儿,它感觉这一刻,似乎人类又有一些不同的一面出现在它的面前。 它盯着空空儿,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些过往的那些算计、诡计。但可惜它失望了,因为它发现,空空儿这会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 这种力量代表了某种人类过往的光辉、血脉、荣誉,这一刻似乎通通都露出一丝峥嵘的影子。 它张了张口,似乎之前觉得无比笃定的东西在突然破碎。刚才厌恶的东西,又被另外一种东西混杂进来。 这种混杂带着一丝莫名的滋味,令得它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只得吞了吞吐沫道:“你难道准备跟那头老龙.......” 空空儿并不再去看它,反倒是仰首向天,身躯挺得笔直地道:“我是云海城主,先祖,不容辱!” 说完带着袁蛇神和酒癫子一起冲天而起,冲出云海城外。这一次就见得袁蛇神双掌猛地一翻,立时间刚才还严丝合缝的雾气,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了一条通路。 而那八爪金龙的身躯则出现在通路的最后,正红着双眼,盯着眼前送上来的三只蚂蚁,狞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人类,敢在东海之上与我金龙一族作对!” “哈哈哈!你们既然急着去死,那我就痛快点给我那可怜的孩儿陪葬!” 说完身躯扑簌簌一抖,立时间又大了一圈,显露出最为狰狞的真身。 反倒是空空儿夷然不惧,他见得下方所有云海城中之人都摒住了呼吸,盯着他的身形。更是洒然大笑道:“呸!老龙,我这云海城乃是与你家族长约定。” “我等世世代代为你金龙一族镇守南明离火,你金龙一族保我云海城平安!” “怎么着,你竟敢违反族长约定不成?” “哈哈哈!” 谁知那老龙也仰首冷笑地道:“莫要拿族长压我!再说了,我又未进云海城,如何算是不守约定?” “哼哼,刚才你说什么你这云海城,那这么说,你就是当今云海城的城主喽?” 空空儿掏出金灿灿的一片龙鳞一晃道:“你若识得此物,那就乖乖退去。否则,可莫怪我要动手啦!” “哈哈哈!” 那金龙见到那龙鳞先是双目中闪出一丝慌乱,结果一听得空空儿要动手,大笑道:“孱弱的人类,也敢如此大的口气?” “不过是个炼虚而已,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看你好戏的面貌来,显然它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真的敢在东海之上与它动手。 毕竟要知道金龙一族为何称霸东海,也非是缘由。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东海对于金龙一族的加成,甚至比界面之力对于一界的加成还要巨大。 因此,这也是为何别说正道,就算是当年圣祖在的时候。也是依靠着各种势力制衡住整个东海,而不能彻底地将金龙一族在东海的影响抹去。 所以,别看八爪金龙某个角度来说,和炼虚修士相差仿佛。 但是到了高阶修士这边,有了东海加成的金龙。甚至都没有把空空儿和袁蛇神两个炼虚联手,给看在眼里。 但今天,就在八爪金龙大笑之际,谁知空空儿却嘻嘻一笑,脸色突然一肃地道:“啰嗦!” 说完间他直接就消失不见,下一刻再一次出现在原地的时候,手中竟然捏着两根金黄的龙须! “嗷!” 空空儿这个举动,终于使得八爪金龙癫狂起来。要知道龙须对于金龙来说,乃是勇武的象征。拔了金龙的龙须,跟笑话它那里不行几乎有着同等威力。 因此,只见得它缓缓地拱起龙背,口中一字节、一个字节的龙音,带着颤抖的声响发了出来。 它盯着空空儿手中的自家之物,仿佛火山喷涌前被压抑的声响,炸开在空空儿的耳边。 只听得它带着悲愤的颤音道:“今天就算是族长亲临,我也要将你彻底抹灭!” 一五三七 云海城边的大战 随着这八爪金龙怒吼出声,海面上,丝丝缕缕尖锐的水汽陡然升腾起来。一时间,仿佛像是整个大海都澎湃起来。 而金龙那庞大的身躯虽然身在半空之中,却如同像是与整个大海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就好似金龙只要微微呼吸,甚至摆动身躯。就能让大海中满溢的澎湃之力,涌动出来。 反倒是空空儿这边,还未见得他如何动作,一旁的袁蛇神已经率先强攻上去。 只见得他身姿美得不可方物,手中捧着的好似一团银花陡然炸开,嗓子却宛如破锣一般大喝一声“着!” 反倒是酒癫子已然退到一旁,显然以他化神的实力还是有些不够。因此只能在旁掠阵,根本帮不上忙。 而就在袁蛇神爆出这团银芒的同时,空空儿的身形也再一次“嗖”地消失。 显然不同时刚才空空儿打了个金龙的出其不意,这一次既然已经选择正面硬刚。他们因此立刻同时出手,也算是竭尽全力! 只不过那老龙刚才既然已经吃了亏,这一次又怎么没有防备?虽然袁蛇神手上这团银花爆开的极为诡异,就是要趁其不意将其定住,好配合空空儿的出手。 但金龙本来就是以身躯庞大着称,若是真的要比,又怎么可能是身手鬼魅的空空儿的对手? 因此它干脆以拙制巧,并不管袁蛇神如何动作。反倒是将所有的灵识打开,霎时间整个东海都仿佛像是它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如此一来,整个天地间的灵力都像是有了规则似的。而它自己,则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彻底将所有的灵力全都朝着他猛吸起来。 一时间,就见得它浑身的鳞片全都张开,就如同一张大网,同一时间在虚空中造成了无数紊流。 下一刻,就见得那老龙突然双目猛地一张。两道金光就瞬间朝着虚空中某处射去,同时就听得它大笑道:“抓住你了!” 果不其然,在它金光所到之处。就见得一个虚影踉跄而出,不是空空儿又是谁? 只不过就在这老龙畅快大笑,刚想仰脖朝着那虚影一吸之际。谁知在它的背后,又有一道虚影诡异地出现,朝着它的龙背猛扎下去。 “嗷!” 那老龙甚至没看清空空儿手中拿的到底是是何物,只觉得背心一阵钻心疼痛,就见得那寒芒四射的短刃就刺了进去。 亏得它背脊的鳞片生得最为古怪,不仅有脊刺,而且脊刺之下的鳞片也是密密麻麻地用细鳞排列。才令得那寒芒的匕首仅刺到一半,就被它巨大的上拱之力给弹了出来。 不过这一下也令得那老龙惨叫一声,已然受伤。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得袁蛇神也陡然出现在它的眼前。手中的蛇矛好似一蓬烟雨,虚虚实实地朝着它面门刺去。 只见得这会袁蛇神的蛇矛,就像无数蛇杏的细丝。恍如一蓬牛毛针一般,带出无数的残影。 这些残影上的每一根都有如实际,上面还惨绕着一缕尖锐的灵力,一瞬间就朝着它脸部的所有弱点射去。 “吼!” 就在这时,突然间就见得那金龙的身上,气势陡然凌厉起来。浓烈的金光,有如海浪深处的暗涌,又恍如从牢笼中挣脱的猛虎。 就见得这金光,带着令人心窒的啸音。猛地将袁蛇神面前的蛇矛撞开,又朝着空空儿方向撞去! “不好,你这老龙是要搏命!”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袁蛇神被这金光一撞,立刻脸色苍白地败下阵来。 就连他那引以为傲的蛇矛,也变得节节寸断。显然刚才老龙被空空儿妙手所伤,反倒是激起它的更大的凶性来。 而空空儿虽然未尽全功,但是有袁蛇神舍命帮他挡了一挡。倒是令得他毫不犹豫,在金光撞来的一个瞬间,就见得他那道虚影霎时间彻底崩碎。 可那空空儿就算身法诡异,那老龙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轻易退走? 因此就见得它金光刚一荡去,突然间就见得它“轰”地一声,突地喷出一团自己的本命真火。 这本命真火乃是它全身精华所炼,数千年来早就已经炼得极为精粹。而这金龙刚才吃了如此大亏,如何能不杀意更炽? 因此就见得这本命真火“哄”地一声,霎时间宛如烈日照空一般,将整片大海全都点得无比灿烂金黄! “啊!” 就在这本命真火出现的一瞬间,那霎时间的亮光,顿时就令得云海城的众人猝不及防地一个个惨叫连连。 显然虽然云海城本身拥有大阵,那本命真火的热气还不至于将众人瞬间烤焦。可是这突然闪现的光亮,却令得观战的众人,顿时间就仿佛要废掉了两颗眼珠子一般。 而下方的众人如此惨叫连连,更不要说上方的空空儿等人。最为辛苦的还不是空空儿和袁蛇神两个,反倒是修为不足的酒癫子。 只见得他虽然勉力喷出一口烈酒,将自己周身罩住。但是那老龙的本命真火乃是一身精萃所集,又岂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化神能挡? 亏得他手上的宝物够多,连番狂出之下,才勉强挡住一半。余下的一半则靠着携身的好酒削弱了许多,剩下的只能用自身来扛。 不要看他手段如此连出,已经削去了十分之九,可剩下的十分之一对于他也是灭顶之灾。 因此待得这光芒过后,竟然酒癫子哪里还复刚才模样。反倒是掉手掉脚,只保得一口气在,身躯却宛如黑炭一般! “哼!”谁知酒癫子哪怕如此,也极为硬气。竟然一声不吭,反倒是掏出一瓶绿液朝着身上浇去。 这绿液显然也是极为珍贵的宝物,竟然宛如新树抽芽一般。令得他开始死皮渐掉,反倒是逐渐的露出新的皮肤来。 至于袁蛇神这边虽然容貌上比酒癫子要好上许多,但是也头发宛如鸡窝,哪里还复他之前的盛世容颜? 不过更为关键的是,刚才这一下,不但令得他为最为依靠的蛇矛寸断。 最重要的,还是他苍白的脸色上现出一抹跎红。显示出他的内伤,极有可能比看着外表恐怖的酒癫子还要更重! 一五三八 蛇神与空空之死 众人之中,反倒是空空儿这边情况略好。不过饶是如此,这一下也烧得他呲牙咧嘴。 显然金龙这本命真火,恰是因为在东海的加持之下,才展现出如此狂暴霸道的一面。 不过空空儿也发挥出他身法诡异的另外一个面,只见得他虽然被烫得抖手抖脚。但依旧不声不响的“嗖”地出现在金龙的龙尾。 只见得他双手精血连点,倏地画出一个鲜血为轮,里面却是仿佛墨汁般的黑色之字。 这字既又如一个符箓,又宛如一个人形面具,突然张开一张大嘴,就猛地朝着金龙的尾巴上咬去。 “嗷!” 金龙也没想到,袁蛇神拼死挣出的一丝空隙,竟然真的能让空空儿出手反击! 就见得它的龙尾突兀的出现了一团黑雾,就好似金色的绸缎上突然出现了一滴墨滴! 而且不仅如此,这墨滴竟然还有如晕开一般不停地扩大。就好似一张饕餮的巨口,想要将能吞噬的一切全部都给吞噬。 金龙也没想到空空儿这一手如此古怪,竟然连它那磅礴的龙意都无法将这黑雾压下。 这令得它除了感觉到痛彻心扉之外,更是怒气勃张。一瞬间,它身躯陡然昂扬起来,气势越拔越高。金色的龙鬃无风自舞,神态也越发的怒目勃张。 只见得它浑身都散发出更璀璨的金光,暂时将那黑雾逼住。 这令得它恍若一道明亮之辉,也霎时间将周围照得无比的通透! “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随着这明亮的金光寰彻四周,金龙的目光也宛如灿然灯笼,仿佛一切都难遁其形。 因此这老龙没一会就发现了空空儿所在,将目光盯向某处。澎湃的金光好似根根丝线,想要将那空空儿彻底困住! “哈哈哈!老家伙,莫要猖狂,这才刚刚开始!” 显然空空儿的遁术独步天下非是玩笑,哪怕是在金龙如此强势之下,他竟然还依旧能够宛如青烟消失不见。 然后就见得同样的手段,竟然又一次出现在它的左爪之上! “嗷!” 连续三番之后,那老龙发现,虽然自己能用自身的金光将这些黑点逼住。 但同样的,不但这些黑点会消耗自己大量的金色之力。同时还见得就连自己的行动,也变得似乎被这些黑点钉在了原地! 这一情形令得老龙双目中露出了歹毒的目光,它现在这空空儿根本就不跟自己正面相持。反倒是宛如泥鳅一般,根本抓之不住。 这令得它在几次三番的失败之后,双目中不再全都盯着空空儿这边,而是将目光转到了袁蛇神这头! 毕竟袁蛇神可没有空空儿这样的本事,再加上刚才老龙心中有数,已经将他重伤。对方纵然有什么灵丹妙药,想要短时间恢复可没有那么容易。 因此老龙露出阴狠的脸色,不再去管空空儿。反倒是狂吼一声,朝着袁蛇神扑去! 显然老龙这一招也是抓得极为精准,就是要看一看你空空儿到底在不在乎手下人的生死。 果不其然,就在那老龙猛地扑到袁蛇神身前,张开的血盆大口差一点就能将袁蛇神吞下之际。 突然间,就见得空空儿鬼魅般地出现在袁蛇神身侧,嗖地一声,将那袁蛇神直接带走。 “哈哈哈,抓住你了!” 毕竟不同于空空儿一个人行动,带了一个人的空空儿顿时间就被那老龙抓住破绽,再一次祭出精火出来。 不过这一次不同于刚才的出其不意,不但下方的云海城众人有了准备,就连一旁掠阵的酒癫子也好上许多。 可处于中心的空空儿跟袁蛇神却没那么好过了,尤其是袁蛇神重伤未愈,逼得空空儿还得帮着他分担不少的压力,以至于更是露出行藏。 而那老龙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只见得它宛如一道流光。如同穿石的劈浪一般,“轰”地冲到他们两个的面前。 “危险!”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袁蛇神矗在空空儿的面前,他双目怒张,一瞬间苍白的脸庞恍若回光返照一般,没了丝毫颓色。 他那优美的身姿有如颤抖的荷花,摇曳生姿。金龙的残影快得有如电光,恍如一头绝世凶兽。 可饶是如此,袁蛇神却丝毫不惧。他将腰带抖得笔直宛如蛇矛,绝美的眼眸中露出冰冷的目光。 散乱的长发反倒是衬得他的容颜透着肃杀的寂静,激荡的气流将他的周身吹得不断颤抖,却禁不住他的气势有如冲天之势一般不断地拔高! “哈哈哈!怎么不逃了!” 显然那老龙也看出一丝不对劲,但是它那强悍的身躯,还有千万年来金龙一族在东海无敌的骄傲,还是令得它夷然无惧地直冲到袁蛇神的面前。 “手下败将!死!” 一瞬间,恍若雄伟的雕像簌然崩坍。巨大的冲击力让流散的气息,甚至在每一个云海城魔修的耳膜中嗡嗡作响。 预料中的一边倒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反倒是袁蛇神手中那看似不是蛇矛的蛇矛,竟涌出澎湃至极的气势,就如同一只旷古的凶蛇,与那金龙撞在了一起! “看!那虚影!” 下方的云海城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句。 众人就见到一道不亚于八爪金龙的庞然虚影,竟然与那浑身灿然的金龙抵死纠缠了起来。 这虚影恍若云雾,看似缭绕不定。但是与那血肉金龙绞在一起,哪怕那金龙一时间疯狂咆哮,也丝毫不落下风! 显然如此变故非但下方的云海城众人没有预料,就连那老龙也是始料不及! “蛇神!” 那一瞬间,空空儿泪如雨下。因为只有他和酒癫子这些与袁蛇神亲近的人才知道,这是袁蛇神毕生精华之所聚,才发出的最强一击。 而只有这一击,才能拖住那八爪金龙,为他们争得一线胜机! 故而空空儿根本不敢怠慢,他猛地出现在那老龙的额头,手中的寒芒再一次“嗖”地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那寒芒更加闪耀,璀璨,就宛如一泓冷月,又有如一道秋光,就这么要荡进那金龙的眉心。 可下一刻,“噗”地一声,那老龙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被逼到如此绝境。那恍然的一瞬间,它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气息是如此陌生,是如此遥远,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吼!” 不过下个瞬间,就见得一颗有如华光般的珠子猛地从他的口中射出,直射进了那空空儿的胸膛之中! “龙丹!” “是龙丹!” “竟然是龙丹!” 一瞬间,下方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真的有人能在东海,够逼得一头金龙,也不得不搏命起来。 一五三九 云海城中的巨变 不过就在众人目露惊讶的神色之际,突然间,就见得金龙那身上的虚影被绞得节节寸断。 然后就见得一道璀璨的亮光从空空儿的后背透了出来,甚至照亮了整个天穹。 然后就听得那老龙猖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在东海,我金龙一族就是无敌的存在!” 可就在云海城众人扼腕叹息,没想到差之毫厘,空空儿和袁蛇神还是败了。 尤其是看着袁蛇神的神魂逐渐消失,空空儿的身体也在那璀璨的白光中彻底融化之际。 突然,从云海城内,竟然猛地冲出一道浑身白骨的身影! 这身影是如此突兀,又是如此之快。竟然一瞬间就来到来不及反应的酒癫子面前,猛地出手,直接将他给彻底捏爆。 然后又毫不停歇地趁着那老龙大笑之际,直接闪现到那龙丹的一侧。仿佛猿猴摘桃一般,直接朝着那珠子般的璀璨龙丹抓去。 “吼!” 这老龙也没想到,人类竟然会如此卑鄙,趁着自己大笑之际突然出手。再加上这龙丹对它来说,简直比命根子还要宝贝。 因此它甚至都差点被自己笑声噎到,瞬间转喜为怒。不过这龙丹不愧是老龙的心肝宝贝,也异常神俊,就在那浑身白骨之人一抓过来之际。 竟然还异常滑溜地滴溜溜一转,就想要逃回到那老龙的口中去。 “咦?!” 天空中那浑身白骨之人也有些讶然,不过自己瞅准机会,十拿九稳的一招,又怎么可能给那龙丹逃走。 因此就见得他手上的白骨猛地暴涨,就仿佛像是一头暴虐的骨龙突然张开獠牙,霎时间就将那龙丹给直接一把抓住! “吼!” 眼见得自己的龙丹受制,那老龙更加暴躁。不过那浑身白骨之人却毫不在意,反倒是用刚才捏爆酒癫子,那个还残存着无数模糊血肉的手,将那枚龙丹捏在掌心。 把玩似的嘿嘿笑道:“这龙丹晶莹剔透,倒是比我前面刚得的那枚要好上许多!” “白骨魔!!” 就在这时,也不知下方的云海城中谁人喊了一嗓子。 但其实就算他不喊,众人一见到如此浑身白骨之人,哪还认不出此人就是外界传的大名鼎鼎的白骨魔? 因此,不但下方的云海城众人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就连老龙也变得怒气勃张。 毕竟杀子仇人就在眼前,这人还抓了自己的龙丹,简直就如同捏住了自己的蛋蛋。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令得它哪里还按捺得住? 不过它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白骨魔拿了它的龙丹之后,并不与它真的动手,反倒是意味深长地对着云海城中大笑道:“三桩事情都已齐备,老子走也!” 说完竟然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 “走了?竟然走了?” 本来云海城众魔修还指望着继续看一场大战,谁知竟然白骨魔直接遁走。 而众人就见得那老龙不愧是东海霸主,就在众人都不知道白骨魔如何遁走之际。一瞬间就发现了白骨魔的踪迹,大吼一声,也疾追了下去。 如此一来,就在有些人还在琢磨刚才的大战的时候。更多的敏感的人却突然发现,整个云海城中,气氛突然诡异的尴尬起来。 因为大家慢慢回过味来,刚才一场大战下来。竟然整个云海城的主事之人,全都被那金龙和白骨魔两个一锅端了去。 如此一来,本来还极有秩序的云海城,霎时间就变得人心叵测起来。 有实力点的,眼见得风头不对,看那老龙也已然撤走。干脆不再淌这趟浑水,毫不犹豫,就立刻飞离而去。 有家有业,拖家带口,一时间不好立刻离开的,也赶紧收拢人手,观望城中的形势再说。 只有那没什么势力的,或者实力太弱的,反倒是开始人人自危。 尤其是这些人实力太弱,甚至也不敢轻易的离开云海城。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第一波离开了云海城的魔修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离开,还是等在外面准备劫杀他们。 如此一来,不到半日时光,整个云海城中就变得门可罗雀,袅无人烟的情形来。 可这样的时光也没持续太久,很快的就开始零星的在云海城中,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来。 “乱了!要乱了!” 眼见得云海城中短短几日时光,就变得越发衰乱起来,那些有钱有势的富户们也开始离开。 只见得他或者大张旗鼓、三五成群,或者故布疑阵,几路出击,或者掩人耳目,悄悄转移。 可饶是如此,随着零星传回来的消息看,也依旧有些人家已经遭到半路劫杀,落得个尸骨无存。 到了这个时候,不但云海城外变得极不安全,就连整个云海城内也开始变得无法无天。 甚至就连那些损失巨大,重金投入在云海城的房虫们,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一个个都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对他们来说,如今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能够逃出生天就是万事大吉。 这些都还是在云海城中算是有头有脸的,一时间也变得焦头烂额。更不要说那些在云海城中没什么关系本事的,如今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随着城中的形势一日一日恶化下去,不但眼下在外行走随时可能死于非命。就连呆在家中,也时常就有强人登门踏户,变得今夕不知明夕。 可就在这走投无路的彷徨时刻,不知什么时候,城中有一小修,被强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 突然想到还有少白海一伙人等驻扎在城内,立刻上门,大喊我要加入圣城。 这一喊不要紧,不但救了这小修的命,而且还一时间让云海城中诸多实力不强的魔修,全都目光亮了起来。 以至于本来招兵之事,只能算是温吞水的少白海等众人,突然变得极其抢手起来。 而少白海也不含糊,不但照单全收。还在城中竖起了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 而随着这一杆大旗一竖,更是应者云集。 毕竟云海城乃是东海第一大城,本来就是修士众多。如今大家都要活命,又怎么能不削尖了脑袋? 至于加入之后,有什么管束,跟小命相比,就不显得什么了。 只不过显然也有些魔修巴不得云海城越乱越好,怎么眼睁睁的舍得如此宝贵的发财的机会错过? 因此就在这些人还在阴戳戳的互相眉来眼去之际,突然有一天,就见得一道黑影来到云海城上。丢下数十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然后直接就扬长而去。 只见得这些头颅,每一个都是东海之上着名的魔修之辈。 可如今每一个头颅处,都不但留着风先至独门手法的印记。 而且他们的额头上,还都贴着一张寸许长的黄纸。黄纸上则历数了头颅的主人在云海城外,敢于对圣城中人动手的恶迹。 而就在这些头颅一扔下来,引起城中轰动的时刻。第一波被少白海收入门下的魔修们,则整装待发,大摇大摆地飞出云海城,朝着圣城的方向飞去。 一五四零 魔门何故命多舛 到了此时,众人哪还没看明白,除了那些势力大的,本事高的。剩下来的,想要顺顺当当的离开云海城,恐怕也只有加入圣城这一条路子。 再加上原来还有些极为弱小的垫底,有些仗着有点本事的,还想支撑到金龙过来整顿大局。自己搞不好还能像当年空空儿他们那样,捞到点好处。 毕竟这云海城还是金龙的云海城,再加上城中还有一头金龙压着。虽然已经下面变得无比混乱,但是面子上,还起码能有些转寰。 但是随着第一波圣城的人离开之后,又发回了一切顺利的消息,情形又出现了极大的不同。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前城中还有那些无权无势的人存在。就算有什么混乱大部分也是他们承受,那些中不溜秋的能有些自我安慰,形势还不至于恶劣到这种程度。 可随着真的有人能成功离开之后,反倒是令得越来越多的底层,朝着少白海这边涌了过来。 而随着圣城这边一波波的离开,数波之后,这些中不溜秋的修士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他们发现,随着这些底层的离开,人烟慢慢的稀少,自己竟然也逐渐的变成了云海城的底层。 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从远处竟然又飞过来几个硕大的飞梭。这些飞梭刚一降临云海城外,就引起了一阵欢呼。 因为这些飞梭,竟然是来接那些已经加入了圣城修士们的家眷,前去云海城中定居。 “我要加入圣城!” “我也要加入圣城!!”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云海城中绝大多数修士都坐不住了。眼瞅着人家的凡人家眷都要离开,自己这边再不快走,恐怕就真的要被那看不见的无底洞彻底吞噬。 如此一来,待得二个月后,终于有金龙珊珊来迟到云海城的时候。不但少白海等人早就撤走,就连整个云海城中残存的修士,恐怕都十不存一。 而这些留下的修士们,绝大多数都已经杀红了眼,有不少也积聚了万贯家财。 至于对于这些金龙来说,云海城是富裕也好,衰败也罢,只要能有人帮它们守着南明离火就行。 因此金龙又匆匆指定了几个人选,重新签订了契约之后,就颇为急促的飞走。反倒是留下的,是一个更加杀红了眼的破烂的云海城。 而直到了许久之后,众人才慢慢知道一些风声。这些金龙之所以当时会如此迅速的遁走,还是因为与白骨魔和八爪金龙有关。 这件事情据说内情极为复杂,还夹杂了魔族、人族大能和金龙族长也参与其中。那一场大战据说在海陆交界之处,打得惊天动地。 甚至听说人族大能败退,金龙族长都有负伤。至于传说跨界而来的虐魔,甚至始作俑者的白骨魔都最后没了踪影。个中内情,可以说是极为复杂。 而这些金龙之所以行色匆匆,就正是为了去打扫战场,同时为那薨掉的八爪金龙前去收尸的。 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件在江湖上轰动了数年,传得神乎其神的大事的始作俑者的千云生,则早就回到了圣城之中。 一并带回的,还有黑手的一大笔浮财。这些浮财不但立刻解决了圣城建设的燃眉之急,还甚至让圣城跨越式往前大大的迈了一步。 毕竟之前大家还在头疼修士如何聚集,聚集了之后,才能慢慢有些收入继续支撑圣城新的建设。 可云海城之事之后,不但云海城中大量的人口来到圣城。更为关键的是,本来大家最为担心的交易,竟然也如火如荼的自发开展起来。 因此在少白海的建议下,众人迅速做出调整。先不急着造出足够多的洞府承载修士,反倒是将精力一分为二。 一方面集中一半的力量建造集市,如此一来,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收入。另外一方面,则是开放一部分半山腰处的灵气充裕所在,建造大型的修炼场所:“明堂”。 这些“明堂”本来在正道那边颇为流行,毕竟天下正道乃是一家,同门之内互相切磋更是常态。可魔修这边却往往人人自危,因此这种“明堂”反倒是极为罕见。 可如今圣城之中,讲究的教众一体,严禁杀戮,反倒是没了这种顾虑。 因此,还是少白海照着正道那边的情形,又有增改,亲自画图定规,督导开建,才终于缓解了大量修士的修炼所缺。 至于千云生站在山巅之上,看着山脚下如此兴旺之情,甚至还有了一种当年夔幽城兴建之感。 不由得感叹魔门多舛,屡毁屡建,想要安生立命,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反倒是他身旁的黑泽族长笑嘻嘻地道:“主子这一次大可放心,这圣城有我黑泽一族在周围护着,哪怕金龙一族想要动手也得先问过我们才行。” “主子就安安心心,将这里建成个千秋万代就是!” 千云生闻言苦笑不得,这一次金龙族长的出现,让他再一次见识到了金龙底蕴的强大。 要不是亏得自己有画魔在侧,恐怕想要坑了盯梢的虐魔,还能顺利退出可是极难。 不过眼下唯一有利的,就是自己在暗,对方在明。只是饶是如此,从这一次黑手之中得到的消息看,形势还是颇为严峻。 因此他本来还想习惯性的拍一拍对方的肩膀,结果看着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黑泽族长,最后只得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挥了挥手将众人招入圣山之内,外面则由画魔护着,环顾众人之后,点了点头沉声道:“开始吧!” “是!” 毕竟是千云生这边的核心会议,所有人都是知根知底。因此宫小月也不啰嗦,捡重要地道: “从黑手这边得到情形,和我们的印证来看,有些事情恐怕已经能看出一些眉目。” 只见得她一桩桩细数道:“眼下对于我们最为重要的,还是魔界的动静如何。这也是决定了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整军备战!” 宫小月一开口,立时间就令得大家精神一震。毕竟所有人心中都知道,恐怕欲魔能够一统魔界,已经不再是秘密。 一旦待得欲魔一统魔界之后,第一个要捏的软柿子,应该就是三界之中最为孱弱的人界了。 因此宫小月见她的话音一落,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才抿嘴笑道:“本来我们对于欲魔的情形还有些担忧,不过现在嘛,倒是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完就见得她伸出手来,手心中一个圆球冉冉变得透明。而圆球之中,不正是虐魔的分身又是何人? 一五四一 真小人跟伪君子 “这.....竟然是虐魔分身?” 显然哪怕众人已经是千云生的核心部下,但在开会之前,也都没有想到,竟然虐魔的分身,最后会落到了千云生的手心中。 他们还按照一般的猜测,会认为对于大能来说,他们的分身,最终是会被自己给收回。以至于颇为新奇,纷纷传看,瞬间气氛就热烈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大能分身,哪怕是他们也平时难得一见。 同时众人还发现,困住这虐魔分身的透明圆球,看似并不起眼,却竟然用的是八爪金龙的内丹所制。 大家看着这内丹之内如此雄厚的金色灵力,不由得感慨。金龙一族的破邪之属,还真是天然克制魔族之物。 怪不得千云生会如此放心,困入期内不会被虐魔的本体感应。看着这哪怕是十大祖魔的分身,也被隔绝内外,难以脱困而出。 众人之中,只有风先至有这个本事见识。他因为同时要配合画魔出手,故而参与其中,知道内情。 因此他嘿嘿一笑道:“这一次在东海之上,咱们可是大大看了场好戏。那虐魔分身还以为我们不知,一路跟踪圣主身后。” “哈哈哈,他哪里想到,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咱们故意慢慢引那老龙到东海之滨,结果那老龙眼看我们要离开东海,干脆请来金龙族长降临。” “嘿嘿,这一下那虐魔再也隐藏不住,被那金龙族长揪出原形。哈哈哈,这一下这屠那金龙一族的屎盆子,可是彻底扣在了他们魔族的头上。” 一旁的宫小月在捂嘴补充道:“这还得亏得风先至大人老谋深算,当时我等都没有想到,竟然那太微阁的紫宸老祖也突然出现当场.......” 显然当时情况之危机,就连宫小月如今回忆起来,还依旧心有余悸。 反倒是千云生主动担责道:“这件事情也是我思虑不周,其实本来我就应该想到。这东海虽然说是让那白教法王挡在前面,但说到底,大面上,终究还是他太微阁的地盘。” “我本来以为法王被咱们东海这一仗压住了势头,应该不会轻易冒头,却还是疏忽了这太微阁的态度......” 反倒是风先至在一旁哼声道:“主子不必过谦,哼!大家同属人类,要说阴谋算计,那些正道也不比咱们弱上多少。只不过咱们是真小人,他们是伪君子罢了!” “这一次主子招我前去呼应,我就有思量,因此提前准备。果不其然,这紫宸小儿乃是当年那颛孙师一脉。 “哈哈,这一脉当年就觊觎我魔门的生死簿。果不其然,这一次被我故意将一点线索落到那老龙身上,这紫宸小儿果然立时上当。” 众人之中,恐怕只有风先至有这个资格将一位大能老祖称之为小儿,也不知那紫宸听到作何感想。 其实大家都知道就如同河图洛书、炼妖壶这样的宝物,魔门也曾经有自己名声赫赫的宝物,这生死簿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这生死簿如同摄魂幡一般,最后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已经消失不见。 但正所谓神物自晦,这些神物怎么可能消失,只是时机不对,隐匿不出罢了。因此这紫宸才会苦苦追寻,甚至一点线索也不愿意放过。 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被风先至看准他的弱点,耍了一个手段。轻易就当了恶当,跟金龙族长对上。 还是宫小月接过话来笑道:“还是风大人神机妙算,要不是这紫宸上当,也不至于帮了咱们一臂之力,否则这最后的结果可也难说!” 千云生也知道整个事情恐怕一半是人力,一半是天意。要是给他再来一次,若是能知道全部的情形,他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之前这么好的运气。 其中好多情形都是错进错出,否则的话,且不说会不会暴露,就是能不能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因此他拍掌笑道:“行了,既然侥幸没有暴露,咱们也不用在这里互相吹捧,还是商议正事要紧。” 说完将那龙丹里装着的虐魔分身捏到掌心,沉声道:“之前咱们不是对于魔界的情形难以了解,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安排过去?” 说完指了指这分身道:“现在嘛,倒是有了不错的机会!” 众人也知道千云生上次无意撞破了金龙和骨魔的交易之后,一直都对于两方的动静都颇为在意。亏得他眼下藏身不出,因此金龙和魔族两边才会如此扯皮,相持不下。 可若是一旦双方都知道自己就是藏身东海的话,威胁之下,说不定立刻就会达成交易。 因此如何能了解魔界那边的情形,也变得颇为关键。毕竟这人选还不能太弱,否则可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众人显然知道千云生话中有话,因此就见得他手中的龙丹慢慢变大。然后不由得逐渐看清,这虐魔的双目中,竟然是一片血红! “这是李代桃僵之计?” 到这会众人全都反应过来,眼前虽然是虐魔身躯,但其实却早就已经被血魔占据。 毕竟这血魔被画魔养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恢复到大能境界,也起码是仅差最后一步,倒是可以正好伪装这虐魔分身。 如此一来,由它潜入魔界,不但合情合理。而且他也了解魔界的前世今生,最是难以暴露。 再加上这血魔本就是他本体留在魔界的一道后手,如今强大之后,自然是要想着去魔界拯救本体。 因此千云生这边的事情,对于血魔来说,不过是顺手为之。 而且血魔极为特殊,它也仅仅是渡进一丝鲜血过去,真正的分身还是留在人界。如此一来,就算是以后真的有什么危机,他们最多也就是损失了一个虐魔分身而已。 这也是血魔的古怪特性之一,毕竟血魔要不是如此难缠。十大祖魔也不会仅仅将血魔困住,到现在也难以杀死。 因此众人纷纷点头,显然如今众人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要是这血魔真的能将他的本体救出。搞不好还能给欲魔添点变数,说不定人界这边就能更为从容。 故而千云生布置好这件事情之后,立刻眼神灼灼地望向众人道:“至于这第二桩事情,就是黑手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秘密。” “依我之见,很有可能,我已经琢磨出了一些头绪!” 一五四二 拼凑起来的线索 “诸位看看这个” 眼见得众人目光全都对着自己,千云生倒是不慌不忙。而是拿出天青手和轩辕一绝两个传回的最新消息,给众人观看。 众人都知道这天青手和轩辕一绝,都是为了帮千云生寻找圣祖令的消息而奔波在外。因此除了上次在魔界意外碰头之外,又再一次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 众人之中,也只有千云生偶尔能接到他们传回的消息。 但哪怕是他,也仅仅能略知一二。毕竟众人都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已经不能用关山险阻来描述。而已经是远赴三界,有时候甚至要傲游域外。 可以说,个中辛苦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可大家也知道,这也正是天衍一族的大道。 也唯有如此,他们的实力才会越发精进,甚至听传回来的消息说,天青手都已经摸到了大能的门槛。 而且不仅如此,对于天青手师徒来说。也正是天地间的傲游,还让他们收集到了不少天衍一族的血脉。 虽然纯正的天衍族人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们由于获得了天衍一族的传承,自然有义务将这些血脉后裔收拢起来。 或许日后有机会他们这一脉重新壮大起来,就会有新的天衍一族,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在奋斗的原因。 因为他现在的肩上,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 而是魔门、黄泉小世界、天衍一族,灵之子的魂族、黑泽的妖族、阿古的土灵一族甚至包括青寰天尊为代表的灵族,画魔为代表的魔族们的共同期望。 当然千云生还知道,对于轩辕一绝来说,他还有另外一重希望。 那就是希望能在三界之中寻找到可以令孔盈盈重新回复的灵药,这一点虽然渺茫。但他们是天衍一族,又有谁敢说,天地之间,还有他们天衍一族找不到的东西呢? 一瞬间在脑子过掉了这么多信息,众人也已经将消息传看了一遍。 信息中轩辕一绝表示,他们已经在火灵部落中,发现了一丝圣主令的端倪。 这火灵乃是与土灵一般,也是域外部族之一,这些部族散落在浩瀚无垠的域外天界之中。相隔之远,有许多甚至终身都难以相见。 不过土灵、火灵这些,乃是天地间最为基本的五大基石,故而这些部族之间又会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轩辕一绝这个消息虽然看似颇为令人振奋,毕竟这些五灵部族宛如恒河沙数,何其之多。 他们能找到与圣祖令有关的火灵部族,已经是跟种族天赋,甚至运气有关了。 但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消息也有些平平无奇。毕竟谁都知道,当年圣祖令锻造之时,就是借用了域外之火,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变成这一界最顶尖的宝物? 因此众人虽然都暗自琢磨,还是把疑惑的目光朝着千云生这里望了过来。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又拿出一物道:“这乃是我在黑手中的发现,诸位再看看。” 众人一看之下,终于恍然,原来一个信息或许难以看出什么。可像千云生这般,同时拥有多方信息,一拼之下,终于有了一个全貌。 原来这黑手在找的,乃是某个古怪的图样。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图样到底为何,但是却发现,竟然跟轩辕一绝从火灵之中传回来的信息,有着极为神似的地方! “这么说来,除了轩辕一绝那边,魔族那边也有一条真正的圣祖令的线索喽?”沉声而出的是风先至,显然他也是最关心圣祖令的人之一。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止,很有可能人界这边,也还有半条线索的存在。” “半条?”就在众人诧异之际,空空儿突然露出微笑,轻咳了几声后,才微微喘气地道:“我知道了,这半条恐怕得落在那陆少游的身上了吧?” “知我者还是空空兄也!”千云生也会心一笑。 这一次他们在云海城上做的这一出好戏,总算成功令得包括空空在内的几大恶人,彻底从金龙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如此一来,也终于解除了云海城下的大阵,对于空空儿他们性命威胁的隐患。 虽然因此也让他们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不仅云海城变得异常残破,就连空空儿三个也都彻底换了模样。 但是大家商议下来,长痛不如短痛,此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再加上这一次有少白海献计,又亲自坐镇云海城筹划。果不其然狠狠地捞了一波修士,又大大充实了一番圣城这边。 如此一来,随着云海城的衰落。圣城这边,想必这东海第一大城的名头,就能指日可待了。 其实这件事情筹划出来之后,空空儿也是一力主张。本来他就是一个游戏风尘的性子,做这个什么劳什子城主本就是让他苦不堪言。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金蟾脱壳之计,又怎么能不让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再加上他这一身本事,本来也不合适在正面战场。反倒是嗖乎其来、神乎其去,才最合他心。 因此千云生准备将炼妖壶一事拜托给他,应该最为合适。 如今酒癫子已经先一步跟笑头陀在北荒汇合,只要待得他跟袁蛇神两个过去之后,立刻闭关。想必数年之后,就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空空儿了。 因此千云生眼见得空空儿虽然依旧极为虚弱,但情绪明显开朗了许多,也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至于他一旁侍卫的袁蛇神则也有些恍然地道:“所以咱们才不急着从陆少游这边撤走。” “反倒是将绝大部分黑手全都给他留下,就是为了看一看他这边还能发现什么?” 谁知千云生却有些皱眉地道:“恐怕不见得如此简单,我总觉得,陆少游身后,除了我们之外,很有可能还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牵着。” “因此我才不但用假身份跟他接触,还故意没有打草惊蛇。就是想看看,他那一根线的背后,到底是哪路大神!” 千云生这么一说,一旁的宫小月就掐指道:“这么说来,火灵那边一条线,魔族那边一条线,还有陆少游这边很有可能还有半根线。” “这么说来,咱们三占其一,似乎并没有太多优势啊?”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为什么我说陆少游这边是半根线,就是因为剩下的那半根线,可是埋在了紫阳宗之内,如今正捏在咱们手上!” 千云生如此一说,顿时就令得众人全都眼前一亮地道:“妙啊!这么看来,这圣祖令的机会,还是咱们的把握最大了!” 一五四三 紧锣密鼓的布置 千云生见众人思想已经统一,因此脸色一肃地道:“眼下我们虽然想多些时间发展,但恐怕欲魔不见得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说完转脸朝着风先至看去,郑重地开始下命令道:“魔门的整合就交给你跟少白海,短时间内我要看到一支魔门强军!” 说完指着黑泽族长,目中有光地道:“建成之后,我会让你们继续配合黑泽一族攻略东海,这一次,咱们要彻底让剩下的三族全都打残!” “是!” 眼见得千云生终于不再藏着掖着,风先至也颇为振奋。 毕竟当年都是他们魔门压着别人打的份,眼看着这些当年吃瘪的势力,竟然一个个都抖了起来。他恐怕早就想着,要将这些人再给重新收拾一遍了。 至于黑泽族长则嘻嘻笑道:“主子放心,我们黑泽妖龙一定大生特生,绝不让主子失望!” “呃......”如此正常的话,怎么从妖族嘴里说出来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味,千云生也只能默认这是妖族的作风实在豪放。 只得勉强应付了过去,又朝向宫小月道:“陆少游那边的情形,就交给你跟解溥宗盯着,必要时候,也可以动用阿古的力量直接动手!” 它那些土灵虽然目标颇大,但实力却不容小觑。若是利用好了,哪怕就算正道那些大能全都联手,也不见得能拦得下你! 宫小月知道,这是千云生下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陆少游掌握的那半条线索弄到手,一边领命下来,一边嘿嘿道: “我将阿古的那些土灵安排进了黄沙天壁,那里土灵之力最为雄厚,想必三派绝对难以看出什么端倪。” 千云生听了微微点头,毕竟黄沙天壁本身就是土灵身死之后的道消天象。 再加上里面还有上古战场、养阴之地、迷藏之地、九幽之地......当年自己也是误打误撞进入此处,疗伤之后就立刻退出,甚至连此地的冰山一角都不见得有所触及。 如此看来,宫小月将一众土灵安排在此地,很有可能极有深意。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心下暗赞。毕竟这些土灵全部都是大能,想必哪怕三派想要动它们都异常吃力。 而且说不定这些土灵在那里面,凭着他们的天赋异能,还能有更多特殊发现。 因此他干脆从摄魂幡中摄出一只魂魄,捏在手心,一阵阴气森森后就见得这魂魄大变了模样,然后递给宫小月让她小心保存。 毕竟阿古眼下还算是摄魂幡中的主魂,因此有了此物,就算没有阿古,那些土灵自然也会听从宫小月的调遣。 而宫小月与千云生功法相通,名为师叔,实则师徒,自然喜滋滋的收下。然后就见得千云生笑道:“空空兄,这炼妖壶一事,恐怕就得咱们走上一遭了!” 众人都知道这炼妖壶事关重大,有了此物,魂族才能被灵之子源源不断的给炼出来。 而只有黑泽妖龙、魔门和魂族三方合力,众人才有信心,在东海之上,跟金龙一族掰一掰手腕。 空空儿显然也知道这其中的轻重,因此脸色虽白,却呵呵提议道:“笑头陀这些年恐怕躲在北荒采矿也采得烦了,咱们兄弟几个正好过去替他一替。” “这东海他也算是熟门熟路,想必由他事先打探一番,最为合适不过!” “好!” 千云生也眼前一亮,击节道:“还是空空兄想得周到,如此一来,这炼妖狐一事咱们倒是丝毫都不耽误!” 空空儿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再耽搁,商议结束之后,立刻赶赴北荒闭关恢复。 而千云生则遣散众人,分头行动之后,自己则和画魔两个,直接来到灵之子的所在。 如今对于他们来说,这灵之子也乃是最为关键的人物。恐怕其重要性都不亚于千云生,可以说也是三界打破头都在寻找的人物。 因此千云生直接将他的所在,布置在了黑泽妖龙的龙宫之下,可以说是保护的最为严密。 哪怕是千云生跟画魔两个,也算是重重关隘才进入核心。就连画魔也有些感慨,这安排竟然比保护千云生自己还要严密许多。 至于灵之子的所在,这会简直成了一个异样的世界。一边是宛如冰封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整个地底环绕。另外一边,则是有如暗淡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两种极为不同的气息,同时萦绕在灵之子的周围。 甚至不分彼此,水乳交融的同时。又好似是有什么比深邃的海水还要蕴含着的庞大力量,仿佛就像是在缓慢的复苏。 这种感觉哪怕是千云生已经观摩过灵之子数次,无中生有、起死回生一般,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也依旧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夸张情形。 要知道,眼下还只是并不完全的灵之子的状态。可随着他逐渐找回了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越发得变得让人惊艳于他的天才巧思。 这一点甚至就连千云生都难以想象,如果是真真正正,彻底找回记忆的灵之子,又该是如何妖孽的模样。 而如今,就在这一切的所有古怪情形的正中间。则是青寰天尊的本体,就好似枯萎的花蕊一般,静静地伫立不动。 可千云生却分明感觉到了,在她的体内,正恍若呼吸一般,蕴含着某种真正的生机的力量! “带来了?” 哪怕是千云生跟画魔的出现,灵之子甚至都没有转身,而是坐在一大块有若完整灵石雕琢的复杂纹路的巨台之上,轻轻伸手。 千云生则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片恍若晶莹剔透的冰块,中间还散发着氤氲的飘渺之光,就好似一将它给掏出来,就拿出了一小片完整的仙灵世界一般。 “这仙灵之魄在人界恐怕就剩这最后一片,我.......”谁知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叮嘱完,手上之物就已经被灵之子摄了过去。 同时听得灵之子还不耐烦地哼声道:“知道啦.......要是有了炼妖壶。何至于如此麻烦!” “行了,你站在一旁,看好了就是!” 千云生本来还觉得自己处心积虑,才好不容易弄到这么一片仙灵之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得瑟,反倒是被灵之子数落一通。 亏得对方是灵之子,未来魂族大军还得靠他一人之力来建。哪怕是千云生,也只得摸了摸鼻子,吃了个哑巴亏,反倒是被画魔在边上看了场笑话。 只见得她竟然丝毫都不给他面子,而是笑了个前仰后合。 弄得千云生刚想说些什么找回点面子之时,突然就听得“叮”地一声。随着灵之子将那仙灵之魄摄过来后,朝上轻轻一点。 就见得青寰本体的那里,恍若心跳一般。竟然开始“咚咚咚”地,出现不一样的灵韵波动来! 一五四四 青寰天尊的条件 “成了!竟然还真的成了!” 虽然千云生已经数次见过灵之子强悍的实力,可是青寰天尊毕竟乃是大能。再加上之前为了伏击魔界等人,因此用青寰天尊的本体为饵,又令得她大大受伤。 但是没想到就在如此之多、种种不利的条件下,面对这一界最顶尖的大能存在,灵之子依旧还是能点灵成功。 就见得在众人的面前,青寰天尊的本体就仿佛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轻轻摇曳、伸展。 然后在一层层七彩光芒的拂照之下,随着一道仙光落了进去。就见得仿佛美人出浴一般,一个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修长美白的脖子。 柔和的肩膀和傲然的身形,与盈盈一握的细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更不要说她款款走来的纤细脚踝和修长的美腿,更是带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让千云生都毫不迟疑的觉得,眼前气质高洁的美人,不正是青寰天尊又是谁? 不过青寰天尊终于恢复真身之际,却并没有急着朝千云生看过来。反倒是温情脉脉地盯着灵之子,轻启檀口地道:“灵郎,你......你......你真的......” 边说边竟然有点泣不成,还款款上前。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想要碰一碰灵之子的脸庞。 谁知灵之子却退后两步,躲了过去,挠了挠头道:“仙子乃是何人,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你.....你是要干什么?” 青寰天尊顿时愕然的止住脚步,还是千云生轻咳一声,上前两步地拱手道:“仙子莫怪,这灵之子虽然被我依约救回,但是现在的灵之子却已经不是当年的灵之子了!” 说完就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才终于令得青寰天尊紧皱的眉头轻轻一松,点了点臻首道:“原来如此,这倒好办,我在灵界特意存了一份灵郎的过往一切。” “就是为了预备当下的情形,想来若是他日灵郎能回到灵界,我自然有办法帮着他全部恢复!” “如此甚好!” 千云生闻言也不由得大喜,之前他还担心。这个灵之子大规模制造魂族之时,可千万不要遗漏了什么,以至于出了什么重大纰漏。 如今看来,就连这最后一丝隐忧,也彻底消失不见。 因此他立刻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道:“青寰天尊,如今你我契约已成,那之前订立的这份天道契约,想来应该可以取消了吧?” 谁知青寰天尊却面容一板,冷若冰霜地道:“这契约虽然完成,可是你用我的本体,却干出了许多不堪之事。我只是苦于无法言语,因此难以反对。” “那这个帐,咱们又该如何算上一算?” “呃.....” 千云生顿时愕然,当时情况紧急,自己身处魔界,连能不能生还都不晓得。可以说不但竭尽全力,还带了极大的运气,才侥幸逃离。 否则的话,恐怕如今已然深陷魔界。 因此就在他刚深吸一口气,想要说道一番之际。没想到却瞥到青寰天尊眼角露出笑意,这才暗暗恍然,干脆嘿嘿道: “天尊骗我骗得好苦,你这是为了老情人不惜粉身碎骨,又何必偏偏把我这个无辜的人搭在其中?” “再说了,为了你这老情人。咱们才流落魔界,颠沛流离,九死一生。” 说完指了指灵之子道:“哼哼,那会可不仅仅是救我,更重要的还是救他。将天尊用上一用,那也是无奈!” 谁知青寰天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听得她嗔声道:“油嘴滑舌、信口雌黄!要不是你横蒙拐骗,我跟灵郎又何必在魔界多吃那么多的苦头?” “好啊!” 谁知千云生更加叫起撞天屈来,大声道:“事办成了,反倒落了一身的不是。” “哼哼........” 谁知千云生话未说完,灵之子却眼前一亮地道:“我想起来了!在魔界的时候,我可没少上你的当!” “咦?”千云生有些愕然,怎么青寰天尊刚一恢复,灵之子就又有一些更加开窍的感觉来了? 还是画魔偷偷传音道:“我明白了,这青寰恰恰就是这灵之子的伴生灵器,怪不得我之前总觉得这青寰有些奇怪。” “如今二人合璧,才真正的是一件完整之物了!” “哦!” 千云生这才恍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这仙灵之魄还是自己找来的,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茧自缚的感觉出来了? 不过就在他一时间有些无语之际,谁知青寰天尊终于扑哧一声笑道:“你明白了就好!” “哼哼,咱们既然是一伙的,以后就应该坦坦荡荡,有啥说啥就是。”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我们坑蒙拐骗,哼哼,必不轻饶!” “绕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啊!”千云生哭笑不得,暗道:“大姐,当年那灵之子傻里傻气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到。” “要是我不坑蒙拐骗,能将他乖乖带在身边?最终骗到人界来吗?” 不过既然青寰天尊没有深究的意思,千云生自然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 双方于是解除前约,又重新签订了一份契约。毕竟从人界到灵界再到魔界,青寰跟在千云生身边这么久,多少秘密都被她看过。 不把她牢牢拴住,千云生可不放心。 至于青寰天尊,她也知道眼下想要完成灵之子那伟大的魂族梦想,还是得跟千云生精诚合作才行。再加上她知晓了千云生的圣主身份,那可是比灵之子还如雷贯耳的存在。 自然不会因为现在千云生的修为太低,而觉得真的委屈了什么。反倒是主动提出了许多,从而让双方绑定的更加紧密一些。 如此一来,千云生跟对方也规定了许多更加详细的内容。包括未来魂族如何安排,如果回到灵界大家又该如何合作,林林总总,可以说是颇为详细。 直到这时,千云生和青寰天尊两边才终于同时长呼了一口气,就听得千云生笑道:“青寰天尊刚刚恢复,本来应该静养一番才是。” “不过嘛,既然大家已是盟友,刚才天尊又说需坦诚相见。既然如此,眼下倒是有一场好戏。不知青寰天尊可有兴趣,陪我等一起做个小局如何?” 一五四五 圣主当年的遗泽 “哦?”青宸天尊知道,千云生这是名为邀请,实际上就是已经直接拿她跟灵之子当盟友看了。 毕竟从各大势力的角度来看,千云生这边的高端战力还是奇缺。虽然有土灵一族的加持,但是这些土灵却难以轻易在三界行动。 因此眼下千云生手上,真正能动用的大能还是不多。 不过千云生虽然能动用的大能不多,但也不是全无优势。 首先自然就是他不同于别的各家势力,往往大能都需要坐镇其中一个方面,成为威慑,难以轻易行动。 而千云生这边却能集中人手,在某个关键之处,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因此只要筹划得当,往往反倒是能收到奇效。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千云生这边三界大能齐备。如此一来,反倒是能从某个角度,避开大能之间互相不能交手的“天条”。 毕竟只要安排得当,完全可以让画魔对付欲魔等人,青宸天尊对付妙广天尊。 至于人界这边,则目前完全可以让风先至,以后还可以让在灵界辅佐灵之子的万魔尊者出手。 因此,有心算无心之下,反倒是千云生这边,成了一股可以搅动各方势力消长的一股重要的力量。 青宸天尊想到这里,点了点头笑道:“我虽然刚刚恢复,但想必人界也没有什么要我出手的地方。我在一旁助一助威,压一压阵倒也无妨!” 千云生闻言大喜,跟画魔一起,带着青宸天尊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海面之上。指着下面怪石嶙峋的海底道:“此地颇妙?天尊与我等下去一观如何?” “哦?” 青宸天尊神识一扫,就觉得下方似乎平平无奇。但待得三人下去之后,她就觉得眼前情况大变,竟然整个眼前变成了通红一片,仿佛就像是一道鲜血之河。 而且不仅如此,这通红血河之中,还泛着丝丝紫色。就好似暗潮汹涌的涡流中,浮沉着诡异的凶兽。 可就在青宸天尊刚一恍惚之际,却突然看到眼前的异象全都消失。 反倒是千云生和画魔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个背着双手、脸庞削瘦,双目似开又闭,却暗有神光,一看就是极为精明人物。 只见得他略略忝居千云生下位,却又有不怒自威、不卑不亢的神情,令得青宸天尊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然后只听得千云生笑道:“这就是敝教的风先至前辈,天尊想来也应该并不陌生吧?” 风先至也是被灵之子恢复真身,因此青宸天尊觉得跟他似乎有着某种天然的亲近。 再加上她跟在千云生身边也不算太短,因此自然对于风先至有所耳闻。 因此就听得她抿嘴笑道:“敝教这两个字的口气倒是颇大,不知道还以为是多么悠远的门派呢!” 谁知风先至却正色道:“青宸天尊有所不知,圣教二字可是渊源流传。当年圣主创立之时,就已经考虑到当下的情形,因此叮嘱我等莫以荣枯为意。” “反倒是要将圣主他老人家的弘愿,代代相传下去。” 说完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等不肖,兄弟阋墙。以至于在下心灰意冷,一探天外天时又意外失陷。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只能坐看我圣教分崩离析。” 说完摇了摇头,显然是对于当年的时光悔恨不已。反倒是画魔在一旁冷笑道:“圣主当年叮嘱你等乃是统合三界,共襄寰宇。” “结果你等汲汲于门户之见,反倒被各个击破。哼哼,不但魔、灵两界疏于拉拢,渐渐离散,就连人界你们最后也变成了丧家之犬!” 显然画魔这话不可谓不重,但风先至这些年早就将种种情形推演了无数遍,因此又怎能不知对方这话切中要害? 不过他这边默然不语,青宸天尊这边却也心事重重,显然刚才画魔的一番话何尝不又是说到了青宸天尊的心坎里? 当年要是灵之子不是如此自负,恐怕也不至于最终落得后来如此下场。 反倒是千云生,看着风先至和青宸天尊两个神态,连忙呵呵一笑,打破沉寂地道:“若没有过去种种,我等又如何能精诚合作?” “依我之见,此事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正是因为当年的失败让我等痛彻心扉,如今才能令得我等不会轻易就土崩瓦解!” 他说完这话,见得气氛终于缓和一些,就连青宸天尊的美目也朝着他望了过来。 才嘻嘻道:“天尊可知,刚才这是什么?” 青宸天尊“哼”了一声地道:“我看此物邪中带厉,魍中有诡,混乱死寂,恐怕非是这三界之物吧?” 千云生拍掌道:“还是天尊眼力厉害,不过嘛,这物却即在三界之外,又在三界之中!” “哦?”本来青宸天尊对于自己的猜测颇为自信,可是一听千云生话里的意义,竟然是自己猜错,由不得提起了兴趣。 就见得千云生朝着风先至和画魔轻轻颌首,就见得两人同时出手。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刚才一模一样的情形来。 这令得青宸天尊轻轻皱眉道:“有意思,原来是结合了人、魔两界之所长,怪不得说即在三界之内,又在三界之外。” “只不过我看这威力似乎.......” 就在青宸天尊微微琢磨之际,千云生则哈哈大笑道:“这方法可不是现在所创,也难怪天尊没有见过。” “这还是圣主当年游戏之作,当时他有感于三界打打杀杀,永无宁日。因此才有意于融合三界所长于一炉,如此大家一来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反倒是只会联系更加紧密。” “只不过他还未最终完成,就已然飞升而去。” 说完一指风先至和画魔道:“要不是恰好他们二位,当年曾听圣主提起,我们还没把握将此之法重现!” 千云生还未说完,显然青宸天尊有些听懂了,因此美目望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说,此物还是未完成之物,因此威力不显。” “若是一但完成.......” “没错!” 千云生接着她的话肯定地道:“若是能有人、灵、魔三界大能同时出手,那就算是金龙族长落入咱们这其中,又有何惧?!” 一五四六 各出一半又如何 就在千云生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风先至、画魔、青宸天尊三位同时扬眉。 然后就见得画魔冷笑道:“来得倒是极快,那咱们就先入阵。” 说完袖袍一卷,带上千云生就先消失不见。至于青宸天尊则目前功力最弱,因此从风先至拿出一件一件灵气闪闪的小旗,塞入她的手中笑道: “此乃天罡九玄旗,更是此阵的阵眼。天尊只要谨守此物,不管何人来得,你尽可以挥动此旗抵挡。只要阁下谨守不出,这阵就绝难被破!” 青宸天尊知道风先至说得客气,但是既然将这旗交给她。就是弥补她如今刚刚恢复,实力的不足。 因此她也不矫情,伸手接了过去,淡淡地道:“风护法放心,光凭我这本体,但凡入得阵中,又岂有让他们破阵之理?” 风先至知道青宸天尊这是一语双关,话里话外还是嗔怪千云生在魔界拿她的本体做诱饵。 但风先至又是何等脸皮厚至至极的人物,因此仿佛丝毫没听懂似的哈哈大笑道:“有了青宸天尊这话,何愁大事不成?”说完不给她再发挥的机会,竟然抢先淡淡隐隐去。 弄得青宸天尊鼻头一皱,只得不满地哼了一声。眼下别人既然死活都不接茬,自己也没了继续阿谀的意思。 因此她也将灵力朝着小旗渡去,轻轻一挥。就见得这小旗竟然颇为神妙。表面上看似是带着她袅袅消失。 但实际上她却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异常世界,不论魔力、灵力还是五行之力等等,这世界中的一切似乎全都混杂在了一起。 就仿佛像是一个单向透明的玻璃缸一般,她能看得到外面的一切,但却又似乎与外面的一切并不干系。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从天衍一族的神通里获得的启发,并融入了其中。再加上画魔、风先至等人参考圣主的思考融入其中,才变成如此新奇的模样。 而就在青宸天尊一时间感觉颇为新鲜,落入阵眼之后,上下打量之际。就听得外面九爪老龙的声音传了进来,冷冷地道: “骨魔,谈了这么久,也没看你魔界拿出什么诚意!” “怎么这,这扯皮账似的交易,难道咱们还有必要再碰头吗?”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骨魔桀桀桀地声音,哈哈道:“怎么没有诚意,你们家的金龙族长不是负伤了吗?” “至于那白骨魔,我让你盯牢一些,说不定就有那圣祖的消息。结果你自己让那小子跑了,又怪得谁哉?” “哼!” 九爪老龙丝毫不信地道:“我家族长受伤也是你魔族的手笔?哈哈哈,你魔族还真是什么都敢往自家身上揽!” “那我告诉你,这话只要传出一分一毫,立时间咱们就顿起大战!” 显然骨魔也不是吓大的,而是仰天长笑道:“不是我们又是何人?那虐魔的分身难不成是假的不成?” “至于大战嘛,嘿嘿,你我都清楚打不起来!咱们谈了这么多次,都是老交情了,还想用这个试探咱们的深浅,实在是大可不必!” “哦?”九爪老龙还是丝毫不信,冷冷地道:“那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桀桀桀”,骨魔身为魔族,自然深谙满口雌黄之道,因此说得吐沫横飞,活灵活现一般。 听得一旁的千云生都嗤笑道:“果然有趣,就连这都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还有什么,是欲魔做不出来的?” 画魔则在一旁盯着骨魔轻蔑地冷嗔道:“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平白丢了咱们魔族的傲气!” “一群臭阴沟里的泥鳅而已,又何必跟它们废这么多口舌!” 千云生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暗暗苦笑,显然画魔这口气之大,把人界的一切都看低了一层去。自己要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圣祖,恐怕也难以得到她的青眼相看。 就在千云生暗暗感慨之际,突然就听得九爪老龙高声道:“行了,说了这么多又有何用?” “搞了半天,那小子的踪迹不还是没有寻出?” “嘿嘿!” 谁知骨魔却不慌不忙地奸笑道:“那倒也未必,我魔界最近做出来一件宝物!” “有了此物之后,再将你扶上金龙族长的宝座。到那个时候,统合东海之力,自然就能查出这小小圣祖到底身在何方!” “哦?空口无凭,你不会又.......” 就在九爪老龙出声之际,千云生只觉得眼前一阵华光乱晃。要不是画魔护着,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 就见得九爪老龙和骨魔的中间,静静浮着一物。只不过此物乃是虚影,但就算是隔界投来的虚影,竟然就连千云生如今的实力,都难以直视! 而画魔此时也轻轻“咦!”显然也颇为惊讶,弄得千云生好奇发问,才听得画魔稍稍解释道:“此乃我魔界五大圣物之一,名唤万衍之眼。” “据说此物只要有足够血食,无物不可算。甚至只要代价足够,就连天机遮掩,也能破除。” “传说此物与那河图洛书正是对头,不过也正是此物太过逆天,因此万衍之眼最后一次被打破之后,碎片就流落到魔界各大能手中。” “其中最大的数块,则落到了各位祖魔的手中。因此数十万年来,就从来没有将此物再重新凑齐过!” 说完又咦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对!此物徒具其形,就算跨界而来,也不应如此模样!” “我知道了,这是欲魔虽然凑足了不少碎片,但是依旧难以圆满,因此才又用各类宝物炼制了替代之物!” 画魔这话令得千云生也心中暗沉,既然万衍之眼如此逆天,恐怕欲魔只要一统魔界,凑齐只会是时间问题。 而且这万衍之眼既然已经初具雏形,那说明最起码此物最大部分的主体,都已经被欲魔拿到手中。如此看来,说明魔界不能说被他一统,他恐怕也已经占据强势。 就在千云生思考之际,显然那九爪老龙也看出了相同的端倪,发出疑问。不过那骨魔却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哼哼道:“无非多浪费点性命罢了。” “若是阁下有意,这性命我魔族出一半就是。至于你东海广阔,难不成连剩下一半的性命也不肯出不成?” 一五四七 金龙一族的大义 “哼!” 谁知那老龙重重哼了一声地道:“我东海生灵广阔,多死少死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那小子.....嘿.....什么劳什子圣祖,真的值得我东海付出如此代价?” “哈哈哈!”就听得骨魔意味深长地大笑道:“值不值得付出代价,不如阁下听一听那河图洛书之言如何?” “哦?” “三派之中,若是有你们魔族奸细我倒是毫不怀疑。可是这河图洛书乃是三派最高机密,难道你魔族也竟然......” 显然那老龙的表情,分明就是丝毫不信。 谁知骨魔则嘿嘿一点身前那万衍之眼的虚影,就见得霎时间两人面前的景象大变,竟然出现了一颗诡异荒凉的世界来。 这诡异荒凉的世界上,正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神龛。在神龛的周围,是恍如无尽的熔岩肆意地流淌。 而在这些无尽熔岩上方的,则是无数包裹着绝望魂魄的透明小球,在半空中载沉载浮。 这些透明小球中,有一般落在了岩浆的上方,因此炽热的岩浆让这些小球中的魂魄嘶声哀嚎。另外一些则飘上了高空,极度的冰寒又让他们悲鸣嚎啕。 无数的魂魄被包裹在透明的小球中,在这个苍凉的世界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们随着上浮或者下沉,一会哀嚎,一会悲鸣,就仿佛像是永世难以摆脱的哀歌。在永恒的荒凉中,更是显得让人心悸。 不过与这些荒凉形成极度反差的是,正中心的那个巨大的神龛周围,散发着无数璀璨的各色光芒。 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些各色光芒,全都是由着无数各色的骸骨组成。这些骸骨有些巨大,有些华丽,有些则依旧保留着生前的威严。 不过如今却全都成了组成了神龛的一个部分,甚至让人随意看上一眼,都难以凝视一般。 “这是......?” 就在老龙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想起什么似的。反而是那骨魔哈哈大笑,“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就见得他面前的那道虚影有如心脏般的跳动,仿佛像是永恒的叹息,又像是彻底的绝望。一瞬间,那画面中巨大的神龛猛地一颤,上面的无数华彩一瞬间朝着四周漾开。 霎时间,不仅仅巨大的神龛变得灰暗。仿佛像是包括岩浆在内的一切,全都变得灰暗得没了丝毫生机。 那些被包裹在透明的小球中的无数的灵魂,更是被漾开的华彩们,将小球彻底扯开,一个个哀嚎地掉落进岩浆之中。 然后在滚烫的岩浆中想要奋力挣扎的时候,又突然跟着岩浆一起变得一片灰暗,就仿佛像是瞬间被凝固了一般。 留下了挣扎时最后真实的模样,定格成了某种永恒。 几息,几乎就像是在短短的一瞬间的时间。整个世界全都变得彻底的死寂,就仿佛像是再也没有了生命的叹息之地。 紧接着这一切的景象、这整个的世界,全都开始龟裂起来。 仿佛像是牙酸似的哀鸣,从神龛开始,一切都龟裂、崩溃、粉碎,最后彻底地向着无尽的虚无坍塌。 “你,你们竟然献祭了一整个小世界?” 就在老龙极度惊讶之际,突然间,他们之间那道虚影中。陡然飞出一个金色小球,慢悠悠地朝着那老龙的眉心飞去。 老龙眉心先是一挑,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过来,知道这恐怕是用万衍之眼彻底献祭了一整个小世界才得到的信息。 因此不再抗拒,反倒是待得那慢悠悠地金光直飞到它的面前。突然猛地张口,啊呜一声,直接将那团金光吞了进去。 然后它闭紧双目,仿佛在消化一般,并不言语。 至于那骨魔也见怪不怪,嘿嘿一笑,并不着急。直待良久之后,那老龙突然睁开眼来,冷哼道:“好!好!好一个万衍之眼!” “原来你们并不是真的去测那河图洛书到底所示为何,而是去测三派的反应!” “哼!哼!既如此,用一个小世界前来献祭,倒也够了!” 骨魔则嘎嘎大笑道:“如此一来,阁下就应当知道我所言不虚了吧!嘿嘿,阁下要登临族长之位,可非是为了这一己之私,而是为了金龙一族的大义啊!” “哈哈哈!对!对!对!好一个金龙一族的大义,那老夫要是再推辞,倒是上愧祖宗。更是对我金龙一族的未来,不能肩负一份大责了!” “那是自然!”骨魔一边说,一边伸出大手哈哈道:“既如此,你我就击掌三声以为定誓如何?” 不过谁知就在骨魔伸出大手之际,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拍地一声,跟他击在一起。 然后就听得一个声音淡淡地道:“谁能想到,十大圣祖中的骨魔,竟然给人当狗也当得这么开心!” “画魔!” 骨魔的脸庞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双目中闪出阴森的寒光。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牙缝中露出冷意地道:“画魔,你把我骗得好苦!”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竟然还对于那个小白脸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跟着她一起叛逃出魔界!” “哼!当年,要不是我,怎么还可能让你戴罪立功?你恐怕早就已经彻底湮灭不见了吧!” 谁知骨魔这话令得画魔冷笑地道:“戴罪立功?哈哈哈,好一个戴罪立功!” “骨魔,时到今日,难道你还看不清吗,那欲魔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他要的是彻底吞并,彻底吞并你、吞并我,甚至吞并整个魔界!” “住口!” 不过就在画魔痛心疾首之际,谁知骨魔却暴虐地打断了她的声音,而是带着癫狂地道:“欲魔要是的那小白脸的死!” “那小白脸才是咱们所有人的祸首,只要他死了,一切的一切,才能彻底的恢复,彻底地恢复成当年!” 不过就在骨魔嘶吼之际,突然老龙那边也怒吼一声。它伸出的右手猛地一变,变成一只金灿灿的龙爪,和虚空中伸出的另外一只黑爪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鸣响。 然后就听得那老龙气急败坏地道:“哪里来的宵小,竟然敢偷袭你龙爷?!” 一五四八 也该换换主人了 谁知就在那老龙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之际,那骨魔则突然身形猛地一动。抢先一指,朝着面前那万衍之眼的虚影上点去。 “轰!” 不过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后,谁知竟然众人的位置丝毫未变,就仿佛刚才大家所有人都仅仅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反倒是骨魔心往下沉去,因为刚才其实他之所以费了这么多话。最为关键的,就是要找到逃生之机罢了。 毕竟画魔敢现在现身,定然是已经准备好了万全之策。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万衍之眼的虚影,竟然也丝毫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更令得他觉得心中颤栗的是,刚才他并不是没有行动。反而他几乎一瞬间使出全力,想要撕破空间,从这里直接逃到魔界去。 哪怕再不济,也要流落到时空湍流之中,再去寻找回到魔界之路。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想法竟然统统都没有实现。 而且更关键的是,刚才他如此大的动作,照说早就应该闪出不知多少范围才对,没想到竟然最后自己还依旧落在这方寸之间! 这种情形,以他身为大能的见识,又怎么能不让他暗暗叫糟?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乃是大能,因此如此变故还是依旧令得他气势不失。 而是斜着眼撇了眼身侧的老龙哼声道:“老家伙,让你早点动手,你就是婆婆妈妈,这一下咱们两个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喽!” 谁知骨魔这瞥眼冷嘲,并没有让那老龙有何行动,反倒是阴渗渗地哼声道:“骨头茬子,你莫要激我。哼哼,你是不是还打着让我出手,好让你趁乱逃走的主意?” “赫赫,我可以告诉你,我金龙一族自有秘法传讯。只有你帮着我拖延时间,咱们两个并心协力,或许能捱到我族来救!” “否则的话,大家各自为战,甚至若你还想着让我老龙给你开路,恐怕咱们两个一个都逃不出去!” 显然老龙从刚才惊天动地的爆炸中,也看清楚了形势。知道对方眼下现身的就有两个大能,隐藏在暗处伺机出手的还不知道能有几个。 如此苦心布局,调动如此之多的大能人手集中于此,恐怕三派亲自布置也不过如此。 因此,两人虽然都知道眼下乃是必死之局。但是两人不愧都是一代枭雄,就算是如此局面,还想着要死中求活! 不过就在老龙这话刚一出口之际,画魔却冷哂一声地歪着头道:“金龙一族的秘法,哼哼,你且试试,还能真的沟通吗?” 说完就见得一尊黑泽妖龙的虚影,仿佛一尊神坻,出现在高空之上。一瞬间令得众人,全都仿佛像是置身在了苍茫的星空中一般。 “黑泽妖龙!” “好啊,我就知道,这些阴沟里的泥鳅们从来都没有安什么好心!” 一瞬间,那老龙悲愤的一吼,霎时间整个空间里金光大放。显然黑泽妖龙虚影的出现,顿时令得那老龙再也按耐不住,准备真的要拼命起来。 谁知那骨魔眼珠子轱辘一转,也变出巨大的真身出来。仿佛顶天立地似的,跟旁边的巨龙也不遑多让。 只听得他大笑道:“老龙,你身边那黑影我看得喜欢,你就让给我来如何?” “至于这画魔嘛,我骨魔就忍痛割爱给你玩玩就是!” “哼!” 骨魔这话虽然说得流里流气,但是那老龙只是冷哼一声,就朝着画魔扑了过去。 毕竟它也清楚,骨魔真正的意思,乃是因为天条的存在,三界大能之间不能互相动手。故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逼得对方投鼠忌器,不能全力施展。 不过就在那老龙朝着画魔疾冲过来之际,谁知虚空中猛地一晃,一只黑手又带着无数的残影,朝着老龙的额头上拍去。 这一下乃是攻敌所必救,因此那老龙也逼得怒吼一声,不得不身形猛地一顿下来。 不过就在老龙身形刚刚一顿之际,谁知那残影的黑手下方,一只骨白的大手猛然伸出,就朝着那残影捞了过去。 同时就听得那骨魔大笑道:“嘎嘎,藏头露尾的东西,你的对手是我!” 而就在骨魔大笑之际,突然就见得那老龙看似一顿的身形猛然加快,就仿佛像是瞬移一般,竟然比刚才速度更加惊人的朝着画魔扑了过来。 不过令得骨魔和老龙都没有想到的是,虽然老龙的速度陡然加快。但是竟然那黑影依旧仿佛先行一步般,再一次印在老龙的头顶! 而且不仅如此,甚至就连骨魔那边,也明明看准那黑影的所在。猛地一捞,竟然也捞了个泡影! “嘶!” 这一下的变故令得骨魔和老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对方速度恐怖如斯。竟然轻轻松松,就将他们两个大能全都晃悠了进去! 众人之中,最轻松的,恐怕就是千云生了。毕竟以他的实力,也仅仅能看到虚空中风先至的残影,仿佛无数飘荡的柳絮一般,霎时间就让两位大能同时吃瘪。 这让他不由得拍掌大笑道:“不愧是风护法,这一身鬼魅本事。恐怕三界之中,也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拍掌之际,画魔也没有闲着,而是冷笑一声地道:“骨魔,都到了这个时候,再挣扎又有何用?” “还是让我送你上路,为咱魔界的十大圣祖,早点腾出一个位置出来吧!” 说完就见得画魔擎出画魔笔来,朝着空间轻轻一划。 仿佛像是王母娘娘划破银河一般,立时间整个星空直接被划成了两半,顿时让骨魔和老龙两个彻底分了开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得风先至的身影也终于从虚空中露出了出来。 他冷酷的脸庞中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盯着身前的老龙淡淡地道:“敢打我们家圣主主意的,就只有死!” 说完就仿佛像是风先至的身影丝毫没动一般,竟然那老龙直接痛呼一声。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从它的后背上,立时间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而风先至的手上,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冒着寒气的匕首。正被他轻轻抹去血迹,淡淡地道:“既然东海也该换一换主人了,那就从你们两个开始吧!” 一五四九 万里浮云天地去 眼见得骨魔和老龙被终于困住,千云生则呼了口气,站了起来。 这会在他的眼里,画魔、青寰天尊跟风先至三人,全都盘膝趺坐,满脸神光。 而大阵之内,骨魔和老龙两个则像两个人偶一般。奋力呼喝,跟不存在的虚影争斗,显得似乎极为可笑。 但千云生却知道,看似这两位大能已经被他们困在此地。但是想要最后将其湮灭,最终恐怕还需要消耗数十年的时光才能办到。 这也是千云生这边底蕴不够,否则若是如三派那般,有河图洛书这样镇压气运的宝物在,那时间恐怕就能大大减少。 现在则只能指望三位大能不但要借用阵法慢慢去磨对方,还要防着两人临死反扑。否则的话,万一损了这三位大能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是千云生承受不起的代价。 因此这也让他对于获取炼妖壶一事更为心急,不过他也知道,此事光自己心急也没有用,还得看空空儿那边进展如何。 因此他朝着趺坐的三位大能行了一礼,这才掏出一滴七彩鲜血出来。这鲜血自带一股睥睨气息,被千云生托在手心,立时间整个大阵宛如劈波一般现出一条路来。 至于他则毫不犹豫地拾节而上,一时三刻之间就走出大阵来。 眼见得外面碧海蓝天,天空如洗,白云悠悠。而谁又能想到,深海之中,正有五位这世上顶尖的大能在生死搏杀呢? 想到这里,他没有犹豫,将手中这滴七彩鲜血轻轻一弹。只见得这鲜血好似撞在什么虚空之中般,再嗖乎一闪,彻底消失不见。 恰在此时,远处一只飞鸟划过,竟仿佛一无所觉,飞过天际,仿佛那里什么都不存在。 千云生默默看着这一切,别看刚刚自己轻轻这一下,已经令得此地变得自成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 如此一来,想要再一次打开此地,只有待得骨魔和老龙彻底扬灰之后。三位大能联手,才能从里面将此阵打开,否则别无他法。 眼见得此地再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千云生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不再犹豫,身形一动,直上九天之上。 就见得黑泽妖龙早就已经等在此地,见千云生落在它脊背之上,立时间长啸一声,在原地唯留下一个淡淡的身影,乘风遨游而去。 千云生则坐在龙背之上,安心修炼。直待得数月之后,耳旁听得黑泽妖龙一声龙吟,这才睁开眼来。 只见得下方群岛密布,无数妖族往来其间,这才点了点头缓缓收功。就见得黑泽妖龙身躯一挺,将其轻轻抛起,然后“啊呜”一声,直接仰头将其吞下。 紧接着黑泽妖龙的整个龙躯陡然缩小,这才大摇大摆地往下面群岛飞去。 而待得黑泽妖龙甫一落下,刚接近那些群岛之际。就见得一个一头红发,宛如瀑布,面如雷子,头戴金冠,闪闪发光的盔甲装饰布满了古老血统的痕迹的长身怪物。 微微咧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猩红的嘴唇和深红的舌头,更加增添了它令人生畏的外观。 他手握一根竹节状的九节钢鞭,在他的周身仿佛像蛟龙一般挥舞,炫耀似的直来到黑泽妖龙的面前才猛地收势。 只见得他的目光带着轻蔑和戏虐的神情盯着眼前的黑泽妖龙,极窄的眼缝中,一缕游弋的光芒从黑泽妖龙的全身游走,然后才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最阿谀奉承、厚颜无耻的黑泽一族!” “哼哼,你们也不过就是弄了点奇珍异宝,哄得金龙主子们开心。” “但说到开疆拓土,为主子们建立不世之功,还是得看我们鼍龙一族的能力!” 说这话的时候,那红发鼍龙炫耀似的抖了抖背壳上的鳞甲,一副挑衅的姿态暴露无遗。 反倒是黑泽妖龙知道,面前这红发鼍龙也如他们黑泽妖龙一般,乃是金龙一族的近属。 因此借此成为金龙一族的亲卫,最为目中无妖。可眼下这么大飒飒地直接冲了过来,很难说其后面有没有三大家族,甚至金龙一族的影子。 因此黑泽妖龙干脆立住了脚,背着双手冷哼道:“原来是鼍龙老兄,既然老兄都知道我黑泽一族专为金龙大人们收集各类宝物。” “难道就不怕这样将我当面拦住,误了金龙大人们的大事吗?” “呸!” “我红发鼍龙乃是大人们的近卫,你黑泽妖龙要见大人,也要过我这一关!” “来来来,让我先来看看,你黑泽妖龙是不是夹带了什么私物,要对大人们不利!”说完竟然直接想要上手,看情形,这是故意准备挑起事端了。 不要说现在黑泽妖龙的肚子里藏着一个千云生,就算是黑泽妖龙身上没有什么,按照妖族的惯例,这会也绝不能忍。 因此黑泽老龙眉毛一挑,就想要想个什么办法,让对方吃个哑巴闷亏之际。谁知下方突然有一道身影飞了过来,长笑道:“呀,两位都在这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快快,金龙大人正在找寻两位,还不随我快快前去拜见!” “咦?”红发鼍龙眉头一挑,今日他乃是受了另外几大家族的委托,故意等在这里,就是要挑拨黑泽妖龙和金龙一族的关系。 毕竟他红发鼍龙地位特殊,一旦受辱,哪怕哭诉到族长那里,以金龙一族护短的性子。就算它红发鼍龙全然是错,恐怕金龙一族也会说它全对。 而且若是因此能跟黑泽一族结些仇恨,就有了理由时不时给黑泽一族上点眼药。 到那个时候,不要说三大妖族那边,会源源不断的给自己送礼物。恐怕黑泽一族那边,也要上下打点,好争取跟自己修复关系。 如此两头通吃的好事,自然不是红发鼍龙这些猪脑子们能够想出来的。 不过它们毕竟乃是亲卫,眼看着黑泽妖龙那边源源不断的好处送进龙宫,说不眼热肯定是假的。 因此天长日久,再被有心人这么再一点拨,立时间就让红发鼍龙们兴奋得双眼发光。 不过眼看着瞅着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不管自己今天是赚了还是亏了,都能到金龙面前哭诉。谁知竟然斜刺里杀出了个人类,要将自己的这一切搅黄不成? 一五五零 胡家毒物又建功 “哼,人类,又是人类!” 红发鼍龙心中不爽,眉头更是拧成了一股绳。 它既然有心发飙,自然一句话就把黑泽妖龙和眼前这个人类一起给骂了进去。 毕竟在黑泽妖龙之前,人类虽然在东海存在,却也仅仅是在云海城周围活动而已。 可自从黑泽妖龙允许人类在自家的地盘活动以来,随着黑泽妖龙地盘的扩大,人类的活动范围也在东海大大增加了起来。 如此一来,不但跟黑泽妖龙地盘内的妖族时有摩擦,有些亡命之徒还深入东海,时不时就会在妖族的别的部落也闹出一些事端。 亏得黑泽妖龙也算是心狠手辣,提前就有了规定,在自家地盘的,自然是由黑泽妖龙负责摆平。 若是其它妖族地盘上发生的,黑泽妖龙都会将其逮住,直接带到对方妖族的地盘上明正典刑。 甚至若是有别的妖族损失过大的,黑泽妖龙也会照价赔偿。如此一来,确实震慑了不少宵小。 再加上除了极少数的害群之马以外,风先至领导的魔门本身,也在积极的开拓与东海各妖族的关系。 除了他们有意避开了几个最大的妖族之外,其实在东海的深处,无数它们难以企及得到的众多弱小的部落,有很多都出现了魔门的身影。 这一方面,也成了宫小月巨大贸易上的一环。毕竟哪怕是这么多年来,正道修士那边,不少修士修为的提高,其实也与东海深处的各种稀奇古怪之物的获取,逃脱不了关系。 另外一方面,也慢慢令得本来几乎极其封闭的东海内部,也越来越开始习惯人类的到来。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极多的妖族部落,对于人类的到来产生了巨大的敌意。 像金色老龙是,还有三大部落,包括红发鼍龙们也都是其中的一员。这些妖族聚集在一起,自然就成了一股难以小觑的力量。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若是欲魔那边进展不顺利,或许他这边还可以对东海慢慢蚕食。可眼下欲魔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日紧过一日,自然东海内部妖族的这些刺头的反对声音。 就如那老龙,还有三大部落一般,他全都是要一个一个的都给收拾了去。 不过千云生这边想着动手,红发鼍龙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只不过这一次还没待得红发鼍龙发飙,就见得对面那人突然“噌”地掏出一金灿灿之物。 此物的金色光芒,带着彩虹般的漩涡,风化的表面上仿佛刻着无数沧桑的回忆。 刚一掏出,就轻轻呜呜奏响,就如同像是海洋的低语和被遗忘的哀鸣轻轻呼应。 而随着这仿佛金色海螺般的东西被一掏出来,从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声音怒吼道:“鼍龙!你小子在搞什么鬼?黑泽妖龙既然过来了,还不让它快快进来!” “啊!莹香散!老子等不及要来上一口了!” 随着金螺里面暴虐的声音,黑泽妖龙和那人类隐秘地相视一笑。就见得红发鼍龙仿佛霜打的茄子,握住鞭子的手青筋暴起,脸色狰狞。 但它终究没有敢再造次,毕竟跟黑泽妖龙有冲突是一回事情,跟金龙有冲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请了。 要是得罪了金龙一族,以它们护短的性子,恐怕自己就算发现眼前两个是心怀鬼胎的奸细,自己也得陪着一齐掉脑袋才行。 至于黑泽妖龙跟着那人给金龙献上宝物之后,这才一齐退到一隐秘处,就听的黑泽妖龙笑道:“笑头陀你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搭上了掌管大库的这一条线。” 谁知那笑头陀却不敢居功地摇头道:“要不是胡小神医的莹香散神妙,就凭外面那红发鼍龙的凶恶模样,想要接近那条金龙,恐怕如今我还难有头绪。” 笑头陀口中的胡小神医自然就是胡青青了,自从他爹闭关以来,胡青青和她师哥顾安两个,倒是撑起了胡家这一脉的名头。 而且随着宫小月将商路打通之后,东海的一众魔修们,也免去了千里迢迢求药之苦。 不过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胡家对于千云生来说,还有一条更加隐秘的战线。那就是提供各种极为针对性之物,专门对付最为关键的位置。 像眼前之所以笑头陀能打通管库金龙的这一条路,凭着就是胡青青的“莹香散”,只不过此“莹香散”非彼“莹香散”就是了。 而是专门针对金龙,特地下了最重的分量。 如此一来,时间一久,这金龙逐渐上瘾而不自知,反倒是需求量越来越大起来。 可笑头陀这会却两手一摊,说此物乃是万年一结,已然用尽,因此才有了黑泽妖龙过来进献一事。 只不过,黑泽妖龙进献的可不是“莹香散”,而是胡家专门制作的更低一级之物。 如此一来,不但能更加长久地将这头金龙吊住,令其可以缓解的同时,难以满足。同时还让其更加焦急地催促笑头陀,依仗对方去弄到正品。 不过千云生此来,还不仅仅是看着笑头陀的成绩如何,而是同时要商量将空空儿等几人也接过来事宜。 因此只见得黑泽妖龙不再言语,而是张开大口。 笑头陀则点了一枝清香,闭目养神。 至于那一缕清香初时普普通通,在室内四散,不一会儿就满室馨香。 但就在这无数屡烟雾缭绕之中,则有一缕香雾凝而不散,直接顺着那黑泽妖龙的大口就钻了进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就见得香炉中,一根香线堪堪燃尽。才见得笑头陀突然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睁开眼来。 只见得他双目中神光乍现,不过很快就彻底收敛下去,反倒是对着已经闭上大口的黑泽妖龙笑道:“既然来到此地,想必黑泽兄定然不会急着回去。” “听说此地特产极多,黑泽兄商贾天下,恐怕不好好采购一番,倒是不对起你黑泽家的名声了吧?” 黑泽妖龙则站起来也大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此地乃是金龙汇藏天下宝物之所。如此良机,我又怎能错过一观呢?哈哈哈!” 一五五一 红发鼍龙的奸计 黑泽妖龙缓步在“街”上走着。 妖族的交易和人族的交易有着巨大的不同,简单的来说,绝大多数的妖族还遵循着以物易物的方式。 而且由于缺少人类那种商户的存在,以至于巨大的露天广场内,简直就如同最乱糟糟的屠宰场一般。 这其中更是不乏挥拳相向,时不时就会听得大声的争论、吵闹、惨叫,简直不绝于耳。 可若是你就因此认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可就错了。在妖族,倒是恰恰相反,任何的交易并不是强者搜刮弱者。 而是强者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反倒是会在交易中有意多付出一些。 因此,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妖族的传统中,往往存在着两条生存法则。其中一条就是交易时,往往更强的一方,还会多给弱的一方一些,以显示自己的强大。 如果交易中某一方认为自己更强,但是却受到了优待的话,反倒是往往被视为奇耻大辱。 因为这意味着自家被当成了弱者,关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部族的颜面。 因此,若是黑泽妖龙在妖族集市交易的话,不但不见得能讨得便宜,还往往要付出更多。 不过,另外一面的是,就在黑泽妖龙闲逛之际,又同时有许多的妖族,会拿着各色奇珍异宝上来,谄媚地讨好于它。 这就是妖族的另外一面了,就是弱者对于强者的进贡。 当然进贡的一方也并不是丝毫付出也没有,起码收取了进贡之后,强者就有义务对弱者进行保护。 因此妖族中这奇怪的两条线,也构成了整个妖族社会的基本基石,哪怕金龙一族也概莫能外。 不过对于黑泽妖龙来说,虽然时不时就会有弱者上来进贡,它基本上都是一概拒绝。 一方面这些弱者进贡的虽然也还算是有些意思的宝物,但是既然金龙一族看不上,它黑泽妖龙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另外一方面,这里是红发鼍龙的地盘,黑泽妖龙收取了任何进贡,都有可能会是潜在的与红发鼍龙的冲突。 对方眼下正愁没有借口,这也是黑泽妖龙不得不小心的原因。 当然对于黑泽妖龙来说,也不是没有收获。尤其是对于它来说,口袋中装着不少中土来的奇珍异宝。 这些在中土或许还不算什么,对于妖族来说,却往往都颇为稀缺。因此交换的时候,倒也不算太过吃亏。 只不过,对于黑泽妖龙来说,眼下它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些宝物的上面。反倒是将绝大多数精神全都放在了远处一个一直跟着它的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因此,别看它似乎饶有兴致地在广场上闲逛,时不时还出手交易一番。但实际上,它正在故意的露出破绽,耐心地等待着那个鬼鬼祟祟影子的进一步行动。 果不其然,没让它等待太久,就见得一群妖族呼喝着从那影子所处的方向被带了出来。 这些妖族出现的是如此突兀,哪怕以黑泽妖龙的本事,之前都根本就没有发现一点征兆。 而且一出来之后,那些看管的妖还有意将钢鞭抽得噼啪作响。弄得那些妖族更加是哀泣呼号。 不过显然广场上众妖对这种情况都是见怪不怪,因此这群妖的出现,反倒是没有惹起太多妖的注意。 但黑泽妖龙却目光一冷,因为它分明看到,这些被串成一串的妖们,不正是它黑泽妖龙庇护着的妖族们吗? 果不其然,待得这些妖们鱼贯进入广场之内。没过多久,哀泣呼号地众妖们就发现了黑泽妖龙的存在。 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鲨妖,趁着守卫的“不备”。猛地一挣,立时间挣脱了腰间的束缚。就踉踉跄跄地朝着黑泽妖龙奔了过来,边奔还边大声求救道:“大王,大王,救命!!” “嗯?” 到了这个时候,众妖睽睽之下,黑泽妖龙也不可能视若不见。只得一个闪身来到那鲨妖的面前,将它一把抓住,冷声道:“怎么回事?” 就正如人类之中,会喜欢大英雄,大好汉一样。妖族之中,这种对于强者的情节是更加地严重。 之所以金龙一族能够称霸东海,除了它们本身就是妖族,更能被妖族接受之外。更为关键的是,正是金龙一族不讲道理地将一切妖族全都打服。 因此这才奠定了它们如今在东海,超绝一切的地位。 故而,对方显然这是精心准备。就是知道在众妖睽睽之下,黑泽妖龙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出这个头。 因此随着黑泽妖龙身形刚动,就听得“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声,之前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变大,也猛地蹦了出来,不是那红发鼍龙又是谁? 只见得它露出阴险地冷笑,带着奸计得逞的嘴脸,盯着黑泽妖龙嘿嘿道:“原来这几个小偷是你黑泽妖龙的手下!” “说!你指示这些妖来偷窃大王的宝库,意欲何为?这是要造反吗!?” “嗯?” 黑泽妖龙双目一冷,盯着眼前的众妖道:“你等竟然敢偷窃金龙大王的宝物?” “不.....” “冤枉啊!” “大王,冤枉.....” 谁知就在众妖刚想要叫天屈之际,黑泽妖龙竟“噗”地一声,直接将众妖全都拍成肉泥。 然后盯着红发鼍龙上一刻还小人得意,这一刻却愕然的表情。 双目中闪着危险的寒芒,直视着对方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道:“既然这些妖敢于偷金龙大王的宝物,那就是万死都不足惜。” “不过你红发鼍龙对我黑泽妖龙一再不怀好意,我黑泽已经一忍再忍。这件事情,我黑泽妖龙要是就这么算了,岂不是为天下之妖耻笑?” “今日我黑泽妖龙正式决定,要与你红发鼍龙生死决斗,不死不休,此乃我妖族天伐,任何妖都不得干预!” 说完“噗”地一声,拔下自己颈下最大的一块鳞片朝着天上一扔,竟然那鳞片变成一条狰狞的黑泽妖龙虚影的模样,“昂”地一声朝着红发鼍龙的头顶扑去。 “天伐?” “竟然是天伐?” 一时间场中的变故令得众妖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天伐乃是妖族最高级、最神圣的生死决斗,甚至就连金龙也难以违反。 并且任何走上天伐擂台的勇士,不管过往有多少恩怨,全都可以在擂台上一并解决。无论生死,都会受到全妖族的敬重。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以黑泽妖龙和红发鼍龙如此高级之妖的天伐,哪怕是在妖族历史上也不多见。因此,怎么能不令得场中众妖,全都耸动起来! 一五五二 神圣的天伐决斗 “我出一块极寒之石;” “我押一枚混元宝珠;” “我,我,我将这副老骨头全都押上了!万年砗磲一个!” “千载难逢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双龙决斗!双龙决斗!买定离手啦!买定离手啦!” 巨大的广场上,妖声鼎沸。只见得一只只妖高举自己手中的宝物。它们一个个眼睛闪闪发光,神情恍惚。 甚至有些心跳如鼓,呼吸急促,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只撑圆了的皮球。 还有一些则手心不断冒汗,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放下宝物。眼神却始终不肯离开高空中,被无数白云围城的巨大擂台。 擂台上,黑泽妖龙和红发鼍龙各据一方,甚至就连管库的金龙都被惊动了,来主持对于妖族来说,最为神圣的天伐决斗。 只见得这金龙虽然精神奕奕,但是双颊深陷,脸黄得像一张蜡纸。眼窝发黑,就连龙须都微微有些弯曲。 更不要说它那宽大的袍子下,一阵风吹过。仿佛空空荡荡,就好似上好的绫罗中包裹着一截枯木。 不过就算这样,金龙一族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只见得它巨大的龙威释放出来,配合着它严肃的表情,还是令得下方吵吵嚷嚷的众妖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只听得那金龙威严地道:“既然踏上擂台,生死置之度外!”然后又一挥手。 “哈哈哈,对对!” 眼见得金龙开口,踏上擂台的红发鼍龙再也没了束缚。只见它眼中闪烁着杀戮的快感,嘿嘿地道:“我等妖族既生之于天地之间,岂能畏首畏尾?” “既然踏上擂台,那便生死一搏!” “好!” “好!” 这里毕竟乃是红发鼍龙的地盘,下方众妖一听到红发鼍龙开口,立时间呼喝得鼓噪起来。 至于黑泽妖龙眼见得红发鼍龙的汹汹气势,却双手拢于后背,背脊挺得笔直,淡淡一笑地道: “东海之中,众妖都以为我黑泽一族擅长交易,而你红发鼍龙最擅武力。” “但今日在这东海,就请诸位看看我黑泽妖龙的真正实力,来吧!” 说完,就见得一道黑光从黑泽妖龙的身上冲天而起。一束肉眼可见的黑色光柱,笼罩住他的身躯。 就见得黑泽妖龙的模样,在光柱中开始一寸寸的崩裂开来,它的整个身躯开始膨胀、虬结、武威,一道非常凌厉霸道的凶戾气息,向整个天空蔓延开来。 “哈哈哈,这才有点意思!” 另外一边的红发鼍龙则猩红的舌头掠过唇间,露出好战的表情。 只见它双目发亮,并不因黑泽妖龙展现出的强大力量感到颤抖,反倒是露出兴奋的神色。 “嘿!” 下一刻,随着它慨然出声,就见得它猛地朝着高空飞去。居高临下的同时,无数风声响起,云天上的巨大罡风,就好似无数利刃,包裹在它的周围。 它的姿势有些古怪,转过身来,虽然面朝着黑泽妖龙,身子却伏得很低,就好似想要俯冲的飞鸟。 “噗!” 而随着它的身姿展开,天空中仿佛突然一暗。无数朝着四周漫射的阳光,好像同时被无数罡风折射了一般,朝着它的身上汇集。 这些阳光一半变得通红,另外一半则亮得有如金光。衬着红发鼍龙的身躯,就好似镶着金边的漫天神佛,带着难以言说的强大气息,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一切。 只见得它的声音也变得飘渺宏大,宛如重锤。压得下方的众妖们,只觉得沉闷得想要发狂。 “嗷!” 不过就在红发鼍龙沉重的压力压下来之际,一遇到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霎时间,就仿佛像是一头庞然的巨兽,冲进了某种巨大的力场中一般。 流散的气息冲得太快,一瞬间就像是割裂了空间一般,折射出无数银白色的光痕。 而随着巨大的黑色光柱,宛如亘古的凶兽一般,蛮横的冲撞之际。红发鼍龙的嘴角,却扯出了一条弧线。 带着冷漠、疯狂甚至一丝不屑的嘲弄。 “咚!” 宛如一只天地间的大手猛地捏住了巨兽的喉咙,红色和金色的深处,一道巨鼓般的声响炸开。 霎时间,就见得那条横冲直撞的黑色巨兽被猛然定住了似的,虽然跟黑泽妖龙联系在一起的部分还能挣扎。 但是深深扎入了红色和金色深处的那一截,却突然僵死。 紧接着,有如喷泉喷涌一般,整个黑色巨兽和红色与金色的光芒全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一瞬间,四周的白云都如同齑粉被扯得稀碎。 就好似黑色巨兽扎进的最深处被惊雷炸开,天地间的气息先是猛地一吸,紧接着再簌然一震。 以至于本来极为规律地朝着一个方向的悸动,霎时间迸裂开来,变成无数黑的、红的、金色的交织在一起,流散得恍如乱飞的惊鸟。 “呯!” 而随着这群惊鸟炸开的同时,红发鼍龙的身影从它们的后方猛然乍现。一瞬间就仿佛像是裹挟着一股灭世的力量,朝着下方冲去。 那情形,就好似它披着长长的血红金色披风,宛如灌落的银河,带着无以比拟的气势,急冲直下! “哈哈哈,畅快啊畅快!” 天地间,仿佛像是有诸神在跋涉。 这动静,不仅令得群妖都难以抬头,甚至就连金龙都皱眉后退。但饶是如此,流散的气息依旧将它那宽大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 “嘭!” 就在众妖都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抑或者仅仅是短短一瞬之际。 刚才爆裂的声音嘎然而止,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乍合还分。就仿佛像是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随着众妖抬头看去,却见得本来一上一下的两道身影却掉了一个个。 红上黑下的格局竟然变成了黑上红下,除此之外,除了红发鼍龙微微耸动的胸膛,别的一切似乎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众妖不知道的是,红发鼍龙捏着鞭子的手收在背后,已经微微发抖。但饶是如此,它还是一挺胸膛,冷笑道:“倒是有些本事!” “我就说你们黑泽一族这么多年,总也该收了些宝贝!” “不过若仅仅是这样,却还不够!” 显然红发鼍龙话里话外的意思,刚才黑泽妖龙乃是依仗了什么宝物,才能跟它打了个有来有回。 因此就见的它露出不屑的冷笑的同时,还掏出一物在手心滴溜溜地转着道:“就算你黑泽妖龙宝物众多,但在这件金龙族长专门赐下的宝物面前。” “又有何用?!” 说完,就见得红发鼍龙身形猛地一闪,霎时间又彻底消失不见! 一五五三 身份神秘妙公子 不过就在红发鼍龙准备想要大展身手之际,在擂台的极外围,却有数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场内的情形。 只听得其中一个声音淡淡地道:“这么快就逼出了后手,看来红发鼍龙的形势不妙啊!” 另外一个声音则狠狠地打了响鼻,瓮声瓮气地道:“我看那黑泽妖龙也不好受,你看它那法相之身,可是被红发鼍龙直接捏爆!” “哼哼,那一刻天地间的气息,可是明明直接紊乱了一阵!” 第三个有些酸溜溜的尖细声音,在那里吃吃笑道:“我倒是巴不得这一对啊,斗得越狠越好。要是能斗得个同归于尽,岂不是又省了咱们许多手脚?” 最后一个略带沉稳的声音,却对于这第三个声音有些不满,因此重重地哼了一声地道:“两败俱伤固然是好,可也不能误了咱们的大事!” “对了,咱们等了这么久,妙先生怎么还没到?” 原来这会躲在这里议事的,正是东海上各大部落的头面妖物。 自从千云生定下黑泽妖龙和圣教开始在东海跟各大部落开战以来,东海上的阴云密布,自然也令得这些妖物们纷纷嗅出不对来。 因此这些妖物一方面聚在一起,盘算着什么,同时也加大了跟金龙一族的联络。 故此哪怕这些头面妖物们也纷纷出动,整个东海,可以说已经乌云密布起来。 而今天这几个妖物之所以会聚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红发鼍龙一族。只不过红发鼍龙打死也不会想到的是,这些各大部落给红发鼍龙的许诺,不过是空口白牙一番罢了。 实际上红发鼍龙以为的美好的那一切,什么左右通吃,不过是它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真正的现实,却是各大部落早就有所合计,撺掇着红发鼍龙先跟黑泽妖龙干上一仗。 毕竟红发鼍龙一族的勇猛自不必说,只是脑子差了一些。因此拿它先当枪使,再加上跟金龙一族的关系,自然是方便它们后来的计划。 只不过虽然红发鼍龙一族的脑子不那么灵光,可是这些妖族的脑子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实际上这背后一切的精妙安排,都是一名叫妙先生的人类所出的主意。 要说这名妙先生倒也有些神秘,此人据说来自中原,但是师承门派一概不详。不过之所以还能赢得各大部落的信任,乃是他实实在在给各大部落出了不少主意。 确确实实地让各大部落看到了,战胜黑泽一族的希望。 而且各大部落还有一点心照不宣的是,这妙先生越是神秘,就越就指向一种可能。那就是中州的三大门派,想要借助它们妖族的手,铲除在东海的魔门的势力。 其实这件事情以前妖族也不是没有干过,当年魔门败退东海之时。就曾经有位六指老人,渡海而来,甚至最后身死东海深处。 只不过这件事情不管三派还是妖族全都三缄其口,仿佛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至于这位六指老人最后是死在魔门手上,还是事成之后,妖族不允许他归去,那就更是讳莫如深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桩无头公案,因此当这位妙先生拿出和当年六指老人一模一样的信物的时候,立时间诸多妖族全都相信了此事来。 其实这些妖族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六指老人正是千云生在雷音寺的便宜师傅六指头陀。 而后来凭着黑泽妖龙在东海的势力,以及雷音寺玄本大师在藏经阁中找到的相关信息,以及千云生修炼六指头陀功法的便利。 不但将六指头陀在东海的情形基本还原,甚至还最终找到了六指头陀埋骨之地。 因此这段往事不但对于千云生已经不是秘密,更加令得他灵机一动的是,恰恰这段往事,能成为他此次行动的利器。 故而就在那略带沉稳的声音出声之际,只听得外面突然嘻嘻一声,就转进来一个摇着扇的贵公子模样。 只见得此人乌黑的长发高束,显露出他面目如冠的俊朗神情。更不要说他身姿挺拔,轻摇折扇间,不但一派贵公子风范,神情中却又有几分玩世不恭之态。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都是苦修之士,神情严肃,束手而立,一看就都是好手。 只见得这妙公子刚一出现,就哈哈一笑地将折扇一收,给在座几妖拱手道:“诸位来得倒是够快,在下适才还在准备几件一会用得着的小物,没想到诸位就都纷纷到齐了。” “嘿嘿,既然那黑泽妖龙已经入彀,那么想必咱们的计划恐怕已经八九不离十啦!” 谁知这位妙公子虽然潇洒,但是那最为沉稳的声音却有些不放心地道:“妙公子,不是我老猊不肯信任阁下,实在是那黑泽妖龙的本事你也看到了!” 说完一指外面的天际。 只见得红发鼍龙满头的红发扬了起来,就好像是漫天的层峦,仿佛无穷无尽的环绕在它的身边。 而黑泽妖龙的身影反倒是模模糊糊,轻轻一吸,就宛如像是涌动的深海,带着极为磅礴的黑气,跟红发鼍龙的红发绞在一起。 而红发鼍龙的手中,一道五彩之华腾然而起。这五彩之华既好似悠扬的钟鼓,响彻了整个天地。 又好似深空中的某种锁链,将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全都彻底束缚。 反倒是黑泽妖龙的身影藏在深海之中,虽然模模糊糊,却又丝毫不动。 而他淡淡的声音也似远实近,仿佛从飘飘摇摇中传来地道:“东西虽然是好东西,就是可惜用用不出它的威力。” “若是仅凭这点,恐怕还困不住我!” 而红发鼍龙则须髯辄张,巨大的声音仿佛洪钟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一个中心挤了过去。只见得它灵力勃张,怒喝道:“那再试试这个!” 说完,就见得它手中华光再猛地一闪。 “啪!” 仿佛细碎的破裂声,竟然一瞬间就从刚才黑泽妖龙的出声处裂了开来。 而红发鼍龙眼见得这声碎裂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狞笑来地道:“哈哈哈!中计了!还不纳命来!” 可就在红发鼍龙行动之际,谁知远处的妙公子却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道:“急切了一些,否则说不定还能让黑泽妖龙损失得再大一些!” 一五五四 红发鼍龙的决战 “哦?” 那个有些酸溜溜的尖细声音显然不信,锋锐的声音带着质疑地语调问道:“那红发鼍龙手上拿着的,可是金龙一族赐下的异宝九天混龙琢。” “此琢上能打天,下能打地,无物不克,难不成黑泽妖龙还能有什么宝物,降住此异宝吗?” 妙公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摇头晃脑地道:“鹫娘娘莫要怀疑,这九天混龙琢虽然神妙,但可惜的是用的乃是红发鼍龙,而不是纯正的金龙!” “哦?此话怎讲?”就在那鹫娘娘狐疑之际。 就听得妙公子“啪”地一展折扇,嘿嘿道:“据我所知,这九天混龙琢之所以在金龙一族的手上,能发挥其全部的威力。” “那是因为此物本就是金龙第九任族长,用九条其它族裔的龙筋,融合炼制而成。” “这其中不但有九条其它族裔的生、灭、死、伤、破、法等诸行诸属,更为重要的是,此物还拥有一缕第九任族长的龙魄一丝,用以压制住其它九族的龙魂。”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若是被金龙用了,自然能跟其中的龙魄相互呼应,不但有百利而无一害,更有加持。” “可是红发鼍龙嘛.......”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不说,而是微微摇了摇头。 但个中的意思,在座的众妖都不是傻瓜,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因此随着那个鹫娘娘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以至于有些冷场之际。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插话道:“若是如此,我赤精子倒是要问问,会不会影响咱们的大计?” 谁知就在这赤精子的问话的当口,只听得远处“轰”地一声。 天地间先是骤然一暗,恍如巨幕遮天。顷刻间,世间万物尽皆笼罩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方圆的一切都静止了呼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光芒划破长空,将黑暗撕裂成无数碎片,世间再次恢复了光亮。但重新恢复的光亮,却白得无比的妖异,将一切全都衬托着如此的诡异。 众妖定睛看去,只见得传说中的九天混龙琢此刻已经膨胀到了极致,宛如擎天之柱,直插云霄。 九条色彩斑斓的龙魂,围着混龙琢形成了一个首尾相连的圈。如同一圈绚丽的彩虹,同时对着黑泽妖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吟声声,震荡天地,仿佛要将苍穹撕裂。 而这时的黑泽妖龙也显露出了其强悍的真身,它周身仿佛石雕般坚硬,呈现出一种不可撼动的强大。 只见它虽然落在了九天混龙琢的中心,但此刻它的周身环绕着滚滚黑雾,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 二十四颗宝珠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悬浮在它的周围,全都被它的龙爪握住。 这些宝珠每一颗都有黑龙真身拳头般的大小,仿佛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单色、三色、五色、七色、九色......色彩缤纷,美轮美奂。 而随着宝珠的飞出,天地间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黑泽妖龙的周围,同时出现了二十四道周天。每一个都周天仿佛像是一个完整的演化世界,交相辉映在一起,又循环往复。哪怕是在座的众妖强者,就只要稍稍一观,都要心神摇曳起来。 “嘶!” “定海珠!竟然这妖龙有二十四颗之多!” 显然这会根本不用妙公子开口,哪怕仅凭众妖的见识,又怎么能不知道在东海大名鼎鼎的定海珠? 据说这定海珠一颗就能将万里海面压得波澜不兴,更不要说二十四颗之多,哪怕有九龙之魂的压制,这会的黑泽妖龙也仿佛就像是在闲庭信步一般! “嘶!这黑泽妖龙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之多的宝物,哪怕九天混龙琢都难以克制。还不知道它又有哪些后手,我等又岂能赢它?” 显然这会不仅仅是那鹫娘娘倒吸了一口气,就连赤精子也露出一丝不自信来。 谁知妙公子却突然哈哈笑道:“诸位难道就没有觉得,这黑泽妖龙仗着宝物众多,却恰恰又正是它的取死之道吗?” “哦?此话怎讲?” “倒要请教!” 就在赤精子出声之际,一旁的那个淡淡的声音也同时开口。 妙公子见众妖中,就此妖最为波澜不惊,因此朝着它多看了一眼。只见得此妖虽然身着一件看似普通的青色长衫,周身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之气。 尤其是其头顶两个触角宝光华放,自带神异。嘴巴上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触须,这些触须不停地蠕动。开合间露出锋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而它的长衫的两侧则有四只手臂,其中一条手臂的顶端是一个大钳,一个则是黝黑的大锤。 另外两只胳膊,一只胳膊上是巨大的铁钩,钩尖弯曲,寒气逼人。最后一条胳膊上则握着一柄锋利的长枪。 而这四只手臂这会俱都收在身后,虽然青筋暴起,肌肉虬结。 但大部分俱都隐在长衫之下,仅偶然露出胳膊上布满的细密鳞片,还有闪烁着的那幽冷光泽,一看就是极为难惹之辈! 不过妙公子对于对方的凶戾却仿佛一无所觉,反倒是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抱拳道:“云霄真君难道没有听说过,我人族有一句话。” “叫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恰恰这黑泽妖龙仗着自己宝物众多,因此才反倒是给咱们露出了可乘之机!” “你是说.....” 被称之为云霄真君的青衫妖皱了皱眉,捋了捋自己嘴巴上无数密密麻麻的触须道:“你是说,这黑泽妖龙必然会生出轻敌之心,因此被我们利用?” 说完又摇了摇头道:“可咱们观察了这么多年,这黑泽妖龙之小心谨慎,恐怕根本不会给咱们任何机会啊!” 就在云霄真君问话之际,突然听得红发鼍龙那边一阵惊天动地的龙吟。 只见场中的形势已然到了最后,黑泽妖龙那巨大龙爪已经刺进了红发鼍龙的胸膛,让原本威风凛凛的巨龙的身躯,变得好似一张白纸般脆弱。 它的龙鳞寸寸剥落,如同一场迟暮的雪,纷纷连带着肉身消融剥落下来。那坚硬的龙骨,此刻竟如朽木般不堪一击,在黑泽妖龙的巨力之下,节节断裂。 红发鼍龙的无数红发,一如如注的龙血,染红了黑泽妖龙的巨爪。 那颗硕大的龙心,此刻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它跳动得如此剧烈,仿佛要挣脱束缚,却又显得如此无力。 血管中奔涌的龙血,如同一条条鲜红的河流,在心脏周围蜿蜒流淌。 而黑泽妖龙的嘴角则微微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它冰冷的目光盯着那颗龙心。 这颗心脏,是巨龙生命的源泉,也是它力量的象征。如今,这颗心脏即将被它摧毁,巨龙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结。 龙心在黑泽妖龙的手中剧烈地颤动着,仿佛像是在求救。然而,黑泽妖龙对此充耳不闻。它的手指缓缓收紧,龙心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已经静止。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黑泽妖龙和那颗龙心之上。所有的妖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注定的那一刻! 一五五五 有啥招但说无妨 “吼!” 不过让众妖没有失望的是,随着一声惊天动地般的龙吟,云海猛地翻涌。 刚才无数的争斗异象在这一瞬间开始消散,反倒是露出黑泽妖龙的庞然身躯来。 它那幽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般的寒光,一双龙目如两颗璀璨的宝石,迸射出无穷的威严。龙须在空中飘舞,如同黑色的旗帜猎猎作响。 在它那巨大的龙爪之上,一颗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鲜红如血,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它的另一只爪子上,则捏着一颗妖异璀璨的龙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哗!” 随着刚才争斗异象的消退,半空中被异象托住的无数龙血再无凭依。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将整个下方染成一片血红。 无数的妖族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同时。又贪婪地吮吸着地上的每一滴龙血,仿佛在饮用神明的甘霖。 龙血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令不少妖族都肉眼可见的强壮起来的同时,更是让它们陷入到某种狂欢般的迷醉。 在它们的眼中,这会的黑泽妖龙昂首阔步,龙威浩荡,仿若一尊不可战胜的神只。 只见它张开自己最为粗壮的龙臂,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暴露在云层中洒下的金色光辉之下。这一刻,在众妖的眼中,它仿佛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王者。 “黑泽大人威武!黑泽大人万岁!” 一瞬间,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汪洋般震耳欲聋。 而就在气氛达到顶点之时,只见得黑泽妖龙又突然一声怒吼。 只见它那巨大的龙爪猛然一握,将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的巨龙心脏直接捏爆。 “昂!” 随着巨龙猛地将那心脏一口吞下,刹那间,只见那红发鼍龙最为精粹的龙血如泉般喷射而出,染红了它脖颈部黑色的鳞片。 “啊!” 当最后一声不甘消散于天地,红发鼍龙的神魂,在黑泽妖龙那张开的巨口之中,如风中残烛般摇曳,最终化为虚无。 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这头曾经横行霸道的红发鼍龙,彻底成为了黑泽妖龙腹中的美食。 “龙!龙!” 妖族们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海洋,仿佛要将苍穹都震碎。 那种感觉,就一如他们对于金龙一般的崇拜似的,仿佛就像为见证了东海另外一个强者的诞生而激动、战栗、兴奋。 但就在众妖山呼海啸的同时,还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妖族,或者略微清醒一些,或者没有受到龙血的刺激,却露出了深深的忌惮神色。 因为他们深知,东海还是金龙的东海。更何况,这会在黑泽妖龙的边上,就有一头阴鸷的金龙正沉默的看着众妖。 不过让这些众妖没有想到的是,金龙不但对于黑泽妖龙如同王者般的情形,没有任何的表示。 反倒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泽妖龙和红发鼍龙争斗完毕,终于分出胜负之后。 仅仅是伸手将九天混龙琢一收,然后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反倒是将整片天空,全都留给了黑泽妖龙。 “龙!龙!龙!”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所有的不安全终于被一种狂热所淹没。 “万岁!万万岁!” 下方的妖族中,再次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声音,久久地在天地间,甚至久久地在每一个妖族的心里回荡。 而眼看着黑泽妖龙的声势一时无两,妙公子看着房内众妖的脸庞显然都有些难看。 甚至,鹫娘娘的脸上都能阴沉得滴得出水来。 毕竟她可是最为看好红发鼍龙实力的那个,没想到竟然最后红发鼍龙的失败,被妙公子说得分毫不差。 因此那鹫娘娘还想嘴硬地强撑道:“看这金龙走得如此爽快,莫不是这黑泽妖龙给了金龙什么好处?以至于让它暗中出手,削弱了这九天混龙琢宝物的本事?” “否则的话,这黑泽妖龙哪有赢得如此轻松?!” 它这话哪怕另外三妖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毕竟天伐决斗如此神圣,谁都知道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那老猊只得咳了一声,打了个圆场道:“现下抱怨又有何用?无论如何,那金龙退去已是事实。那黑泽妖龙的气势现在更胜......” “妙公子,该如何动手,你就莫要卖关子了吧!” “对!对!” 显然黑泽妖龙的声势让众妖都感觉到了棘手,毕竟黑泽妖龙宝物又多,还颇为谨慎。再加上在金龙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成事,确实颇要一番算计才行。 因此赤精子见老猊开口,也随声附和,以至于一旁的云霄真君都露出倾听的神色。 而妙公子则轻轻摇扇,看完外面令人震撼的情景之后,转过头来,胸有成竹地摇头笑道:“此事说难虽难,说易也易,关键就看诸位下不下得了决心了!” 见妙公子说得如此神秘,众妖反倒是更加面面相觑。但毕竟碍于对方的身份,因此就见得老猊沉着性子问道: “我老猊就是急脾气一个,阁下有什么招数,尽可说出来就是!” “对,对,我赤精子一身是毒,更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阁下有什么毒招、阴招,但说无妨!” 谁知赤精子这话却让妙公子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它似笑非笑地道:“可若是我说,此法跟金龙有关,阁下还有如此豪气吗?” “金.....金龙.....” 显然妙公子此言令得那赤精子吓了一大跳,毕竟金龙一族在东海对于各族来说,就是天,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心中稍稍想到一些什么,都是如亵渎一般。 反倒是众妖中,云霄真君听到此言,没有惊慌,反倒是不动声色地道:“足下是说,不管如何行事,只要最后嫁祸给黑泽妖龙。” “自然就能令得金龙震怒,从而将此事办成铁案?!” 妙公子哈哈一笑,点头道:“知我者,云霄真君也。” 说完又突然正色道:“眼下咱们这里,可是机关重地,不管咱们在哪里动手,自然都罩在金龙的神识范围之内。” “可也正是如此,却恰恰有一个地方,哪怕是金龙的神识,也难以笼罩!” 一五五六 这件事有得商量 “足下说的是.....” 显然听到妙公子此言,哪怕是最有城府的云霄真君都脸上微微变色,甚至连名字都不敢说出分毫。 妙公子当然知道,对于众妖来说,在这个地方。哪怕说出那几个字来,都有可能被金龙一族有所感应。 因此嘿了一声,把折扇“啪”地一声,收拢起来,落在手心轻轻地敲打。 这声音“嗒、嗒、嗒、嗒”,看似很轻。但实际上却在一时间有些冷场房间中,又显得如此地清晰! 妙公子有意不再说话,反倒是一时间大家全都诡异的沉默,令得众妖更觉得这声音如同敲在心头上一般难以忍受。 最后还是赤精子先哼了一声地道:“足下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们现在就将你扭送给金龙大人吗?!” “哈哈哈!” 谁知妙公子仰天长笑地道:“原来是一群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之辈,如此倒是在下识妖不明了!” “咱们走!” 说完跟两名随从使了个眼色,三人便要同时撤退。 “哼!阁下此时退走,倒是有些太不仗义了吧?”鹫娘娘的声音尖细刺耳,仿若夜枭啼鸣。 只见她话音未落,身体纹丝不动,但一只紫色巨爪却如闪电般探出,直奔妙公子的肩头抓去。 众妖都知,这一抓别看普普通通,但实际上却是她引以为傲的本命神通。而且这一招在如此狭窄的范围内使出,爪尖之利,更是几乎难有匹敌之物。 “呯” “嘣” 但令众妖没想到的是,妙公子身形未动,他身边的矮个随从却抢先一步出手。只见他身形虽然矮小,相貌平平,毫不起眼,但手中的青皮葫芦却散发出幽幽的青光。 鹫娘娘的巨爪看似平平一抓,但其中的后手却千变万化。 但是那矮个随从的青皮葫芦也滴溜溜随心而转,竟然不管鹫娘娘的爪子如何变化,最后还是无奈地一抓抓在那青皮葫芦之上! “啊!”鹫娘娘痛呼一声,那只紫色巨爪的爪尖,竟然一抓到葫芦之上。立刻就瞬间变得无比焦黑,冒出一缕缕青烟,逼得那鹫娘娘不得不猛然收手。 反倒是那矮个随从并未乘胜追击,反倒是一招建功,立刻冷哼一声。将青皮葫芦一收,继续挺腰站在了妙公子的身后。 “咦?有些本事!”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鹫娘娘与这矮个随从一交手虽然乃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是众妖都看出这矮个随从实力惊人。 若是在他们妖族,甚至一族族长也不在话下。那怕在三派那边,也起码是掌门一类的人物。如今却竟然甘心仅做一长随,顿时令得众妖更是脸色一变。 只见得老猊和赤精子也不废话,就在鹫娘娘缩手之际,竟然两妖身形同时电射而出,一左一右同时朝着妙公子夹击过来。 “咚!” “咚!” 但是让两妖没想到的是,竟然它们两个根本就没搞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只觉得身形刚动,就一股大力袭来。 直接让两妖顿时就变成了两个滚地葫芦一般,又同时被撞了回来。 不过更为厉害的是,它们虽然被如此大力的丢了回来。但是两妖所坐的椅子,却纹丝未动,就好像两妖根本就没离开过椅子一般! 而直到此时,两妖才看到那高个的随从脸上一阵红光闪过,然后立时间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间,仅仅就只是自己眼花了一般! 众妖之中,只有云霄真君看得真切。 就在老猊和赤精子两个刚冲出的瞬间,那高个的随从就凭着诡异的身法,后发先至地来到两妖的身后。 关键这还不算最难的,更难的是,那高个的随从竟然就像是拎小鸡一般,抓住两妖的后脖,直接就将它们给丢了回去。 这举重若轻的一拿、一扔,甚至最后就连两妖的座椅都没牵连分毫,显示出这高个的随从甚至比两妖的实力高了不只两筹。 如此本事,令得云霄真君都忍不住眯起双眼,仰天长笑道:“好!好!好!原来有如此实力,怪不得敢来闯我这东海的龙潭虎窟!” 谁知妙公子却摇了摇头道:“正所谓斗智不斗力,若是用蛮力能胜了黑泽妖龙,诸位又何必困顿至此?” “就正如刚才这般,诸位若不想动动脑子,还是想手底下见真章。恐怕就算赢了我,那黑泽妖龙诸位不还是吹胡子干瞪眼,看着它一点点将诸位甩在身后?” “哼!” 刚才妙公子展现出的惊人实力,令得那鹫娘娘气焰也小了一截。 毕竟在妖族,还是习惯以强者为尊。之前妙公子显示得人畜无害,因此包括鹫娘娘在内,都下意识地看轻于她。 可如今妙公子还未动手,仅仅两个随从就将它们三个妖族打得落花流水,反倒是令得妙公子的形象不自觉地更加高大起来。 因此鹫娘娘虽然面子上还转不过来,但语气显然收了许多,但依旧还有些愤懑地道:“阁下刚才的提议,简直就是万劫不复之举。” “此事不管成与不成,一旦金龙降下雷霆之怒,恐怕方圆数万里之内的,都得粉身碎骨!” “足下不是我东海之妖,恐怕难以理解这金龙之怒吧?!” “呵呵,原来诸位所虑是此!” 谁知妙公子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不慌不忙。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丢给鹫娘娘笑道:“些许腐蚀之气,想必以鹫娘娘的本事,驱之不难。” “不过我这瓶中乃是九转雀精,对娘娘或也有用,就算是我这随从适才冒犯的赔礼了。” 鹫娘娘脸色一变,其实刚才它已经试图驱除过爪子上的黑色印记,但谁知那印记竟然如附骨之疽一般,驱之不动。 只不过它这妖本就是尖酸刻薄,更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它的笑话。因此这会乃是默默忍受,准备离开此地再想办法。 但谁知那妙公子竟然以怨报德,弄得她更是只能轻哼一声,将那小瓶收下。悄悄往手指上一抹,竟然立时间那纹丝不动的黑气,就开始消散起来。 而就在那鹫娘娘一时间脸色数变之际,只听得那妙公子的声音飘过来道:“若是我说,咱们所谋之处,恰好有一物能令得诸位瞬息间遁出万里之外。” “诸位难道还觉得,此事依旧难以商量了吗?” 一五五七 腹中还有洞中天 “这.....” 四妖对看了一眼,还是云霄真君沉稳地道:“鉴于此事事关重大,恰好那红发鼍龙一事也已经了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干脆换个地方详谈!” 说完当先大步迈出,竟然缩地成寸一般,微微几步就来到了岛外,踏着碧波的海浪朝前走着,几乎就如履平地一般。 而那鹫娘娘也“嘿”了一声,身形一展,露出真身,紫黑色的庞然身形甚至一瞬间遮住了天上的光线。 只见它翅膀轻轻几扇,就直接来到云霄真君的头顶,竟然速度比那云霄真君还要更快上一线。 反倒是妙公子微微一笑,向老猊和赤精子拱了拱手。不等二人回礼,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一片落叶般飘了起来。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身影在空中荡漾了几下,竟似与风融为一体。下一刻,他已站在了云霄真君的身旁,仿佛就像是他们两个一直并肩同行一般。 老猊和赤精子互望一眼,目中俱都露出一丝心惊之色。刚才妙公子那鬼魅般的身法,已经让他们大吃一惊。 如今再看他如此轻松地追上云霄真君,更是让它们不由得对对方的实力再做估计。 这也令得它们更加笃定妙公子的身份绝对是大派骄子,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就修炼到如此高深程度? 想及此处,眼见得妙公子的两名随从也紧紧跟上,它们于是也不再怠慢。 只见得老猊一个身子猛然钻入地下,好似地面漾起一阵流沙似的,整只妖就直接钻进岛下的大海深处。一瞬间,海底翻腾,巨浪滚滚。 然后就见得它身躯竟然陡然变得极大,甚至黑泽妖龙跟它相比,也简直就如同一个小拇指似的。 而在它的额头,则猛然睁开一只血红的大眼来。这眼睛无比古怪,仔细细看,才能发现这眼睛原来并不是那老猊的眼睛,而是赤精子的本体。 赤精子的身子则宛如海螺,紧紧的吸在老猊的额头处,仿佛就像是那老猊真的长了一只血红色的大眼一般。 随着那赤精子的眼睛猛然睁开,就像是从水底射出一道红光直透海面似的。那老猊则猛然睁开大口,一个摆尾,“轰隆隆”地朝着海面游出。 不过不待它真的靠近海面,仅仅是猛地一吸,霎时间就将云霄真君、妙公子、鹫娘娘等,全都吸进了它的腹中来! “咦?此处倒是别有洞天!” 妙公子只觉得微一晃神,就见得眼前亭台楼阁、曲径幽深、花木扶疏。哪里是鱼腹之中,分明是山郭之中,一派小桥流水模样,不由得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嘿嘿,公子,请!” 和妙公子同行的云霄真君显然也有些得意,只见它故作风雅地伸了伸手示意,就跟对方并肩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缓缓前行。 双方转过一个转角之后,仿佛不经意间,就见得一角玲珑剔透的亭子映入眼帘。 亭子坐落于池塘边,四面环水,倒影婆娑。朱红的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风铃叮当作响,更添几分静谧。 而亭中桌椅齐备,早就坐着老猊和赤精子两个,对着拾阶而来的妙公子拱手道:“此地想来足够静谧,足以商议大事!” 而妙公子走近一看,发现老猊和赤精子两个身形恍惚,虽然维妙维俏,但却宛如虚影。知道它们应该不是本体而来,而是精魄出窍。 因此也连忙拱手笑道:“早闻妖族中有大能力者,能腹天迷地,恍如太古洪荒。今日一见果然另有乾坤,实在是名不虚传!” “哈哈!”那老猊被妙公子称赞,本来颇为得意。 谁知鹫娘娘再一旁却尖溜溜地道:“老猊可莫要中了人族的奸计!” “他表面上是夸赞于你,但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胆量够大,被你一口吞下,也毫无异色?” “哼哼,妙公子,这腹天迷地你见也见识了,你既然敢毫无抵抗,就被老猊一口吞下,这胆气咱们倒也佩服。” “眼下是否可以谈论正事了?” “哈哈,娘娘不提,我也正要详述!” 妙公子轻轻掸了惮下摆,从容坐下,然后才笑着道:“诸位可知,近期将有一件异宝,会来到东海?” “异宝?” 四妖互望一眼,就听得妙公子摇头晃脑地道:“诸位不知也不奇怪,只因此乃我三派之秘!” “哦?愿闻其详!” 显然众妖都觉得刚才妙公子乃是说话不方便,如今在老猊腹中,自然没了顾忌。 但它们哪知虚虚实实的道理,就听得妙公子继续笑道:“三个月后,白教将会对东海有一大动作。” “这中间,就会有一件瞬息间遁出万里之物。” “而此战针对的就是黑泽妖龙一族,诸位不知从这些信息中,能否品评出什么味道来?” 妙公子这话令得众妖都眼前一亮,只听得赤精子拍掌道:“原来如此!” “你们原来早有筹划!就是准备故意失败,然后让此宝假意不敌,落入黑泽妖龙一族的手中。” “以黑泽妖龙的性子,既然得此宝物,自然会巴巴得送给金龙一族!” “如此一来,若是此物出了问题,第一罪魁祸首,就是黑泽一族!” “哈哈,妙啊,这一招不但能帮着我们翦除大患。最终这口黑锅,还会重新落到黑泽妖龙的头上!” 反倒是云霄真君皱了皱眉道:“黑泽妖族就算得了此宝物,又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恐怕定是检查再三,确认无误才会送入金龙宫中。” “再说了,此计也甚为冒险,万一此物对于黑泽一族合用,不送入金龙宫中,尔等失了一件宝物乃是小事。” “坏了大计岂不是更加糟糕?” 妙公子显然早就心有成竹,因此折扇一展,潇洒地轻轻摇扇,略带高深莫测地道:“如何让黑泽妖族心甘情愿的将此物献给金龙一族,自然有我等的方法。” “我只问诸位,若是此物送入金龙宫中,诸位可有胆子,联络红发鼍龙,一起行动吗?” 一五五八 东海乌云密布起 东海之滨,暮色沉沉。一座巨城如蛰伏的鲲鹏,横亘在海天交接之处。 城墙漆黑如墨,高逾百丈,一道宛若金汤一般的城墙,将城内与汪洋隔绝开来。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城墙之上,将冰冷的黑色染上了一层厚重的铜锈色,更显沧桑古朴。 城池面向大海的一面,城墙尤为高耸,其上密布梵文,道道阵光交织成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座城池牢牢护在其中。 这些梵文晦涩难懂,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更是显得神秘莫测。 在城门之顶,更是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书“云海城”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龙飞凤舞,每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 而若是靠近一些稍一细看,就能发现这三个大字并非寻常的文字,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异宝。 只见得这字迹如游龙般蜿蜒曲折,却又浑然一体,其上隐约可见莲花绽放,宝光环绕的景象。 而在城门两侧,更是各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面目模糊,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但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却令人不寒而栗。 类似这两尊守护城池的金刚力士,在城墙之外,更是有数百尊之多,它们日以继夜地冷冷盯着海面,带给人以无尽的威压。 而随着夕阳逐渐西下的,是城墙上的梵文阵光愈发明亮,将整个城池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晕之中。 只要站在云天之上,俯瞰大海,就能见海天相接之处,更是只觉一片金光普照、波光粼粼之像。 而在城墙之内,一株擎天菩提巨树如同一把张开的巨伞,将整座云海城尽数笼罩。 这菩提树其根深扎于地底,枝繁叶茂、盘根错节,似一条条虬龙蜿蜒而上,直冲云霄。 巨大的树身苍劲有力,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宛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微风拂过,菩提叶沙沙作响,有如奏出一曲梵净的乐章。 从城内望去,这菩提树高耸入云,仿佛与天相接,其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更厉害的是城池顶上,巨大的佛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在树荫之下,无数的菩提子如珍珠串起垂下。更是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稍一呼吸,都顿觉心旷神怡。 而在菩提树下的云海城也是彻底变了模样,原本的城池仿佛变成了一座庞大的营盘。 营盘中人声络绎不绝,一派繁忙景象。无数僧兵来来往往,流水般的物资让云海城仿佛就像是一头吞吐的饕餮巨兽。 而在云海城的上空,更是时常就有一叶扁舟从菩提叶间直冲而出,朝着东海滑去。 这些扁舟乍一看似乎并不出奇,但其实乃是用菩提树的枝叶精心卷曲而成。每一艘扁舟周身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扁舟之内,更是绘满了细密的佛像经文。 而时不时地,就会有一队队的僧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身披袈裟,手持念珠,口中诵念着经文。 这些僧人大多头戴毡帽,眼神坚定,一看就知道是久经修行之辈。只见他们入得城内数日之内,往往都结队会登上扁舟,直接驶向远方,消失在茫茫东海之中。 不过这些僧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云海城的菩提巨树覆盖不及的位置,有数名东海大妖正冷冷地盯着这城中的一切。 只见得其中一妖声音尖利,盯着另外一个浑身赤红的大妖挖苦道:“赤精怪,我看你那身红皮都快被佛光烧焦了,怎么着,真想当块红烧肉吗?” “啧啧,亏得老娘眼疾手快,不然你那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哼,就你这样的身手,也敢出来放出混?真是丢尽了咱们妖族的脸!” 另外一个大妖虽然浑身燎泡,但嘴上却也不落下风地道:“呸,什么眼疾手快,看你那爪子不都快烧成了黑炭?” “老赤我也没想到,不过是送一件异宝来我东海罢了。这些秃驴竟然还如此上心,要不知道咱们知道一二,还真以为这白教是来真的征战的呢!” 别看赤精怪和鹫娘娘嘴上斗得热闹,但显然也对于眼下的云海城已经有些忌惮,因此不敢太过靠近。 反倒是站在两妖身旁的老倪,听了两妖的的对话,有些不耐烦地哼声道:“什么破一叶菩提树,真惹得老子发怒,干脆变出真身,将它一口吞下......” 谁知老倪这话话音未落,三妖身前突然一晃,一只大妖露出身形。 只不过此妖颇为凄惨,一只左臂已然空空荡荡,断口处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实在是触目惊心。 他的右腿则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骨头断裂的茬口闪着森冷的光,就这么直直地暴露在空气中。 而他的脸上则布满了血污和汗水,身上的不少细密的鳞片也全都不见。反倒是浑身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不断渗血。 原本雄壮的眉毛此刻也都凌乱不堪,粘稠的鲜血将它们黏成一团。哪怕是另外三妖观之,都觉得有触目惊心之感。 “云霄子,凭你的身手,又有谁能将你伤得如此之重?”显然云霄真君在四妖之中,实力最强。 哪怕这会鹫娘娘也都没了挖苦的心思,反倒是震惊发问。 而刚才还口吐豪言的老倪,这会显然也有些讶然,更是不自觉地闭住了口。 只有云霄真君,反倒是没事妖一样,先是猛地将右腿“咔嚓”一声,塞回体内。 然后边整理身上的伤口边闷声道:“这白教之中倒还真有些本事的,回来的路上,我被一个老喇嘛拦住。苦战之下,才终于得脱。” “不过我也没让那老喇嘛好过,除非有什么灵丹妙药,否则恐怕那老喇嘛也得将身子撂在这里!” 说完又痛得哼了一声,才有些呲牙裂嘴地道:“不过我看这白教气势汹汹,真的只是为送一件宝物过来?” “若真是如此,这也代价太大了点吧?” “嘻!咱们管那白教是真打还是假打,反正当面的不是黑泽妖龙的徒子徒孙?” “哼哼,要是我是云霄你,真遇到那老喇嘛,我才不会下力气死战,反正让这老喇嘛对付黑泽妖龙就是,咱们还乐得在一旁看个清闲!” 一五五九 最为重要的一战 就在众妖各有心思之际,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自临海城方向传来,一时间恍若地动山摇。 菩提古树仿佛感应到什么,树身“咔咔”作响。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伸展,霎时间仿佛扩展开来一般,又凭空拔高了数节。 树丛之中,异象丛生。无数金光从树叶间透出,将原本晦暗的林木之间照得一片光明。每一片菩提叶仿佛都化作了万千佛国,每一叶之上似乎都坐着一尊神圣庄严的喇嘛佛像。 这些喇嘛佛像中有文殊菩萨的智慧相,有普贤菩萨的威猛相,更有帝释天、护法神、信女、出家众等,仿佛八十八重天各成世界。 这些神像栩栩如生,衣着华美,姿态各异。文殊菩萨手持智慧剑,目光炯炯,似乎洞悉一切;普贤菩萨骑着六牙白象,威风凛凛,象征着无尽的智慧和广大行愿; 帝释天身披铠甲,手持宝剑,守护着芸芸众生;护法神则怒目金刚,威严无比,好似要驱除一切邪魔外道;信女们则都低眉顺目,虔诚礼拜;出家众们端坐诵经,清净庄严。 在这八十八重天之上,更是一位身着白袍的法王落在树顶,如同端坐虚空。在他身后的菩提古树间,有如万道金光环绕。 而他则双目微闭,有如宝玉。面容慈祥,似乎周身散发着无边的法力。他左腿支撑,右臂搭在膝盖之上,右腿垂下,左腿盘起,双手结印,庄严自身。 而在他的身侧,则是幽萍圣女匍匐在地。只见她身着华服薄纱,肌肤胜雪,令极殊绝。同时她的眼神对着法王更是透露出无尽仰望,默默念诵,极尽聪慧明艳之相。 而随着这菩提古树形态大变之际,只听得“嗡”地一声,如同无尽佛国降临人间一般。 本来蕴含在菩提古树内的浩渺之气,如同撑开了一片无形的巨大结界,缓缓向着东海铺陈开去。 这结界犹如一个磅礴的气罩,散发出无尽的金色光芒,铺天盖地般地向着东海方向缓慢蔓延开去。 而结界所到之处,一瞬间则顿时金光万丈,宛若旭日初升,映得整个海域如同一片璀璨的佛土。 而在这缓缓撑开的结界之中,哪怕最为普通的海中有生之物,竟然也好像受到了佛光感染,变得跟整个结界融为一体起来。 结界的边缘竟似乎没有止境地向远方扩展,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纳入其中。 那金光所到之处,海水立刻变得清澈无比,波涛之间泛起阵阵金色涟漪。犹如一面巨大的佛光镜面,映照出天穹之上的祥云和漫天霞光。 东海之上的每一滴水珠仿佛都被这佛光重新赋予了生命,跳跃间都带着一种庄严而神圣的韵律。 而随着这结界缓慢而又坚定的扩张,渐渐地,结界内海天一色,仿佛成了人间仙境。佛光在海面上舞动,宛如无数佛陀的袈裟在微风中飘扬。 那深不可测的浩瀚之气继续弥漫开来,所到之处,一切都被佛光洗礼,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浩浩荡荡的金光与梵音。 整个世界仿佛被重新塑造,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恢宏与壮丽,有如此刻已经不再是凡尘俗世,而是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佛国世界。 不过就在东海这边异动之际,在另外一边的黑泽妖龙阵内,千云生也紧紧地盯着阵图上的形势沉默不语。 而在他的耳边,则是源源不断的消息传递进来。 只听得这个大声禀告道:“敌军在左翼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布阵,看样子应该是天水三光拘灵阵!” 过了一会,另外一个则又急急入禀道:“敌方右军还在不停扫荡前进,领头的是六个喇嘛,每一个俱都拿着一个珠子,华光万丈,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物。” “不过这些珠子端得厉害,哪怕最坚硬的鳌甲,也不是那珠子的一合之敌。前方在问,要不要安排黑泽妖龙出战?” “不急,再探!” 显然千云生还不慌不忙,依旧沉得住气。表情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反倒是一旁的黑泽族长有些紧张,毕竟之前黑泽妖龙有什么大战,可全都是跟着妖族厮杀。 一方面对于黑泽妖龙来说,光龙威一项,就已经让它们比别的妖族占据了好大的优势。 再加上黑泽妖龙们在千云生的指点下,还会驱使仆从妖族,更不要说是不是还有魔门在一旁帮衬。因此在种种有利情形下,真正要靠着黑泽妖龙出手的时候,往往都损失颇为可控。 但眼下情形已经掉了个个,一方面黑泽妖龙的龙威对人族无用,另外一方面人类的法宝也不是妖族可比。 更何况这些黑泽妖龙对于它这个族长来说,不但是宝贝疙瘩,更为关键的是,大部分黑泽妖龙还未成年,最多也就是青年龙的模样。 虽然样子已经颇为唬人,但是想要大用,恐怕还依旧需些时日。若是现在折在了这场大战,岂不是太过可惜? 显然千云生也注意到了黑泽族长那小小脸庞上的纠结表情,本来绷着的严肃表情罕见地摇了摇头笑道:“光靠着咱们护着可不堪大用。” “你看那金龙一族,现如今数万条龙,真正成器的又有多少?” “这也就是金龙一族横行东海的弊处,没了争斗,只会让整个部族江河日下罢了。” “这一点你倒是要看看魔界,正是因为常年厮杀不断,哪怕一个小魔,那也不可小觑!” “是!” 黑泽族长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就听得千云生的声音继续道:“当然,你们黑泽妖龙还弱,无缘无故的牺牲还是太过奢侈!” “不过我今日的话你可要谨记,就算未来你黑泽一族像金龙那般统治东海,也依旧不能固步自封,而是要有争雄天下的气势!” “那是当然,黑泽一族绝对不会让主子失望!” 显然千云生这话,也令得那黑泽族长双眼发亮,目光中满是坚毅神色。配合上她那颇为明艳的容貌,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令得千云生都在心中暗暗摇头,如此绝色容颜,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只听得很快外面又有传讯进来道:“白教那边中路也开始缓缓前进。” “甚至临海城中,就连佛国结界也伸进东海之内了!” “呵!”千云生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摇头道:“白教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迈出了这一步啊!” 原来以三派和金龙的默契来说,菩提古树这样的大杀器在岸上和在水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对于金龙来说,哪怕三派将临海城建到了海边,那也是在陆上。 可如今下到海中,尤其是菩提古树终于将结界撑开,意味着已经不是小打小闹,情形就彻底不同。 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说,哪怕之前金龙一族就算从来都不想打。眼下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和在东海“共主”的形象,那也是非打不可了。 故此若是前一刻黑泽妖龙主动出手,还有可能被金龙一族抓到什么挑起战乱的由头。 眼下黑泽妖龙再出手,自然就占住了妖族了大义名分,这一点甚至就连金龙一族也难以再说什么。 因此千云生转过头来,扫视着下面坐着的众人,眼中透出无比的坚定与自信,目光炯炯地道: “诸位,今次之战,虽然是以黑泽妖龙之名,但大家心里清楚,此战更是我魔门自退回东海以来最重要的一战!” 他语气顿了一顿,目光更加锐利,仿佛要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声音陡然提高,掷地有声:“这一战,我们不但要胜,还要胜得干净,胜得漂亮!”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世人见识到我魔门的真正实力,让三派,也让东海之上再无对手敢轻视我魔门!” 一五六零 法王的最后一步 千云生眼见得自己话音落下,在座诸位纷纷双目亮出精光,知道在座众人等这一天也已经等得太久。 眼下魔门振兴,再进一步,统领东海,或许就是从这一仗开始。因此如何人人不磨拳擦掌? 千云生见军心可用,才朝着边上早就坐着的一人点了点头。那人立刻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团团一揖,就听得千云生笑着介绍道: “风先至不在之时,都是由少白海来安排魔门事宜,诸位应该都已经对他很熟了吧?” “他倒是久居对面,这一仗正好由他说道说道。” 众人都知道,千云生这是将此战的具体方略都交给少白海来安排,显示出对他的足够信任。 那少白海显然也颇为尽心,毕竟他少家一族想要在东海重新恢复。还等着千云生从金龙宝库中弄出炼妖壶来,因此对他来说,此战也是毫不容失。 故而他见众人都颇为严肃,连忙打了个哈哈,语带玩笑地道:“诸位别看那法王亲自出手,咱们却不必怕个甚么,毕竟有那金龙帮咱们打这个下手。” 他这话弄得众人全都露出笑意,毕竟这东海还是名义上金龙一族的天下。 因此那法王虽然用密宗之法晋级之后,已经是大能之躯。但是却不用黑泽一族这边操心对付,反倒是他要是真敢亲下东海,自然有九爪金龙前去招呼。 当然千云生这边也乐得如此,一方面自家的几位大能眼下都在东海深处。另外就是还有土灵一族也见不得光。因此不到万不而已,他自不会让它们轻动。 因此,眼下这一仗,在有法王这位大能压阵的情况下,明面上是黑泽妖龙一族虽然有魔门辅助,但还依旧是以弱对强。 但他们又哪里知道,千云生却别有伏兵呢? 当然,少白海也知道眼下这一仗,不管金龙一族还是三派这边,俱都死死盯着,也早就已经成了天下目光汇聚的焦点。因此明面上还得是黑泽妖龙一族当面撑住,才有胜机。 因此继续笑着道:“此战咱们既然要胜,还要胜得漂亮,那自然就得行非常之法才行。” “诸位恐怕不知,我在三派之时,就已经知道这白教虚实。” “那白教表面一法王为尊,下有圣女无数。实际上真正要紧的,乃是法王替身一处。” “这白教讲究欢喜轮回,因此往往佛心暗种之下,会将自身的一点种子,种于众圣女之中。” “然后再由这些圣女去感知世间万物,种种欢喜情愫,从而令得这一点种子勃发壮大。” “而法王表面上岿然不动,实际上却由这些种子感受这世间的惊涛骇浪。以身为筏,从而达致彼岸,以瑧圆满。” “故而这也是为何诸位能看到,这法王精进如斯,竟然极短之内,就连破数关,最终成就大能!” 少白海这话,令得千云生也微微恍然。怪不得自己在雷音寺时,还不见这法王本事有多显露,但寺中众僧都对他颇为尊敬。 由此看来,或许雷音寺中不少高层,都已经知道这法王练的究竟是何种法了。 就在千云生心思微动之际,又听得少白海继续道:“不过这法王别看已经晋级大能,但终究未得圆满,还未跨出那真正的最后一步!” “故而依我所见,法王这一次愿意如此大阵仗杀来东海。或许不但是为了完成与三派之约,更为重要的是,还是为了完成他的最后一步!” 少白海这话令得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法王真的在东海厮杀的关键时刻,来一个白日飞升,立地成佛。 那恐怕就算是金龙一族,也得是他手中任意玩弄的蚯蚓了吧! 不过少白海见众人眼神严肃,才微微一笑地道:“因此眼下最为关键的,并不是那些喇嘛,反而是那些圣女!” “只有她们,才是那法王真正的罩门!” 少白海这话令得众人俱都恍然,脸上都露出会意的兴奋之色,就听得那黑泽族长明艳的脸庞,却促狭的嘻嘻一笑地道:“那咱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些圣女不急着杀死。” “而是当成贡物送给金龙一族,以金龙一族的淫虐残暴,或许还真能让那法王好好喝上一壶。” 黑泽妖龙这话或许在妖族来说不算什么,但哪怕在座的魔门之人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心中都暗暗揣测,别看这龙女眼下化身得娇小可爱,但却是实打实的暴龙一个。若真是惹怒了她,恐怕随时随地都能被她变出真身,撕个粉碎。 反倒是少白海摇了摇头地道:“族长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送礼自然是要给金龙一族送礼的。不过这送礼嘛,更多的,还是要扯动白教那边的阵势。” “尤其是是这圣女若是掳了一个两个,或许那法王不甚心疼。可若是掳得多了,那些喇嘛们自然由不得他们不来救!” 少白海这话令得宫小月略一思考,也笑嘻嘻地道:“我倒记得他坐下还有一名幽萍圣女,若是将她掳了,恐怕那法王亲身过来拼命都有可能。” 说完笑嘻嘻间,还有意无意地朝着上首千云生瞥了一眼。反倒是被阿古接话过去,瓮声瓮气地道:“我倒是记得那婆娘,在西域将咱们追得好苦!” “我说少白海,若是有擒那幽萍的机会,一定要留给我来动手!” 少白海闻言不由得大喜地道:“咕咕族长若是愿意动手,那是再好不过。土灵一族的天赋“大地囚笼”,恐怕就是法王来了,也要喝上一壶。” 原来阿古回归土灵一族之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咕咕。 因此哪怕在少白海的眼里,它只是土灵一族的咕咕族长。又有多少人知道,它还是千云生摄魂幡中的主魂呢? 众人见阿古主动将那幽萍圣女给揽了过去,也是纷纷请缨。那少白海胸有成竹,自是派遣分明。 反倒是千云生一时间心思飘向远方,他知道一旦这战端一起,搅动局势,形势便如脱缰野马,几不可挡。待得余波尽去,或许就是百年时光。 正所谓仙人布局,悠悠万载。多少英雄豪杰,将在这场浩劫中陨落。多少无辜生灵,将在这场浩劫中涂炭? 他们这些虽然还算不得仙人,但也是这片大陆上傲视群雄的顶尖人物。却可叹也不过是这棋局之中,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 就正如三派那些自吹自擂的正道中人,自诩为修道之士,说得好听叫什么超脱红尘。但谁又知,这些修仙之人,反倒是更加令得这天下生灵涂炭了呢? 一五六一 黄泉鬼地的模样 不过他见得眼下众人气氛高昂,少白海又安排得当,知道自己还是众人的主心骨。因此收拾情绪,待得一切调停得当了之后,又勉励了众人一番,这才让众人分头抵御准备。 自己却待众人走后,心中默念:“天道界灵,速归我形!”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再一次来到了天道种子的身边。 他这一次也有一桩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安排黄泉鬼地的鬼怪们,也作为一支对付白教的奇兵。 不过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要亲眼见证海兰珠,在天道种子的帮助下,吞噬掉旧的界灵残魂,晋升成为新的黄泉鬼地的界灵。 而这会的黄泉鬼地也在千云生这么多年大手笔的支持下,也已经大变了模样。 只见他浮在半空之中,见到曾经的蛮荒之地,如今已不再是一片荒凉无垠的废土。而是转变为一幅气势恢宏、震撼人心的景象。 放眼望去,广袤巨大的平原之上,一座座庞然宫殿错落有致地拔地而起,犹如神灵亲手所建。 这些宫殿并非寻常建筑,它们主殿颇为高耸,似乎要直插天际,剩下的则鳞次栉比而下,每一座宫殿都宛如一座巨城,气势恢弘,雄伟壮丽。 在最为主殿的外墙和屋檐上,雕刻着都是极为精美绝伦的繁复图案,活灵活现得有如栩栩如生。 这其中,仿佛有从地底的黄泉深处升腾而起滚滚阴龙缠绕。更有鬼凤展翅,翱翔于冥界天空,双眼中的绿光似乎能窥透魂魄。 还有各种鬼怪神兽,或狰狞可怖,或威武雄壮,每一个细节都惟妙惟肖。 而在这些巨大的殿宇前的,是一个广阔无边的广场,黄泉鬼地特有的灰泥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滑,似乎都散发着淡淡幽光。 广场两侧,则是高大的鬼怪雕像列队而立。这些雕像形态各异,有的长着犄角,有的手持巨刃,有的獠牙外露,面目颇都狰狞可怖。 它们仿佛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凶猛,让鬼怪们都觉得不寒而栗。 在这些恢宏的殿宇周围,是一整片宽阔的街道。街道的气氛截然不同,既有死寂的肃杀,又充满着生机的繁荣。 街道两旁没有高耸的城墙来保护,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是鬼怪的乐土。 这些街道四通八达,似乎是专门为鬼魂们穿行而设计的。这些街道上,川流不息的鬼怪们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 这其中,有着身穿暗红色官服的鬼吏面容肃穆,手中握着厚厚的卷宗,仿佛在审阅什么重要的文书;还有着推着小车的鬼商吆喝声不断,他们的车上装满了各种阴间特产,目光精明,生意不断; 更有成群结队的鬼卒身披铠甲,手持长矛,他们巡视街道,维持秩序,步伐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而在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各种生意应有尽有。卖冥纸的店铺外,堆满了高高的纸扎人、纸扎马,仿佛在向往来的客人展示着冥界的奇妙世界; 卖香烛的铺子里,则是香烟袅袅,各种香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还有那些卖奇珍异宝的铺子,店内陈列着各种奇异的物品。有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有的则冰冷彻骨,似乎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而在这些繁忙的街道外围的,是一条绵延不绝的忘川河将整个鬼域环绕。 忘川河的水幽暗深邃,蜿蜒曲折,暗流涌动。河水中时不时浮现出亡魂的影像,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未尽的怨念和遗憾。 河岸边,则是枯树盘根错节,树干上挂满了冤魂锁链,锁链轻轻摆动,发出低沉的哀鸣声,宛若黄泉鬼地独有的景致再现。 而河上,则架着一座座形态各异奈何桥供鬼怪穿梭,这些桥或雄伟壮丽,气势磅礴。或小巧玲珑,别具匠心。每座桥的桥面上都刻有不同的魂咒花纹,根本不惧忘川河水侵蚀的力量。 至于在这片鬼域的上空,更是无数的鬼火像幽灵般漂浮不定。绿色的火光在夜空中闪烁,时明时暗。 这些鬼火不仅照亮了整个街道和广场,飘在高空的鬼火也将平原上的殿宇映衬得更加神秘而壮丽。更高处的鬼火则犹如夜空中的星辰,将这片神秘的鬼域点缀得别有一番诡异而壮美的风味。 整片鬼域呈现出的这种奇异的和谐,死寂与生机并存,威严与繁荣共生。这片土地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似乎涵盖着古老的历史,又散发出无尽的活力。 眼看着这与人间颇有别样情景的千云生,正一点点的变成繁华模样。也心中豪气顿生,忍不住仰天长啸。 而就在这声音还未来得及传出多远处去,就见得突然一白皮老鬼闪身来到千云生身旁,稽首道:“圣子,圣姑等你许久了!” “好!” 千云生眼见得海兰珠将鬼地治理得井井有条,鬼智也分明有大开的模样,哪还不知她或许早就准备妥当。 因此客气地伸手将白皮老鬼扶起道:“虔来君莫要多礼!” “这下面可是你空桑部所在?如此欣欣向荣,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哈哈哈!” 白皮老鬼当年在众老鬼中就是智计出群,如今只是在千云生面前收敛锋芒而已。 眼见得圣子夸赞自家治理,更是老怀宽慰地捻须笑道:“这么多年要不是圣姑宏图大略,圣子又鼎力相助,我黄泉鬼地又何可能有复兴之象?” “想当年老朽还妄图螳臂当车,实在是.....” 千云生不待他说完,就连忙摆了摆手道:“当年之事,也是行得侥幸。还是亏得这界灵残魂未散,才最终使此地转危为安。” “只能说,或许这冥冥中是别有天意也犹未定!” 白皮老鬼见千云生并不居功,知道双方已是一体,无分彼此,哪里还需要客气什么。 于是连忙带着其飞越重重关山,来到一处巨大的火山之前。 只见得这火山矗立在荒凉、阴暗的大地上,如同一位沉睡的巨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严。 火山的山体高耸入云,四周笼罩在一片永不散去的黑雾之中,黑雾之中夹杂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火山表面布满了深深的裂缝,每一条裂缝中都涌动着炽热的熔岩,橘红色的岩浆在缝隙中流淌,如同地狱之火一般熊熊燃烧,不断地喷涌出滚滚浓烟。 山腰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岩石,它们的表面被千百年来的熔岩流淌所雕刻得光滑如镜,黑亮的岩石在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些岩石的形状奇异,有的像是狰狞的恶鬼,张牙舞爪,仿佛在随时准备扑向路过的灵魂;有的则像是痛苦的冤魂,扭曲的面孔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从岩壁中生长出来的枯树,这些枯树形如鬼爪,枝叶枯萎如干瘪的手指,向着灰暗的天空伸展,仿佛在向上天发出无声的怒吼。 “圣子,这里面就是圣姑闭关所在了!” 随着白皮老鬼一指的,千云生就见得在火山的顶部,一片赤红的熔岩湖正在缓慢地翻滚着。湖面上冒着无数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会喷出一股灼热的火焰。 而在湖面的四周,则环绕着一圈黑色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图案。这些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石柱中爬出,向外界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千云生点了点头,耳侧听着火山的深处,不时传来的低沉隆隆声,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发出痛苦的嘶吼。 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天道种子配合海兰珠,困住界灵的最终所在。 于是不再犹豫,说了声:“朝前带路。”就跟着白皮老鬼一起,朝着那熔岩湖上的一圈黑色的石柱中落去。 一五六二 黄泉路上长生问 “轰!” 随着千云生和白皮老鬼一起悄然落下,那熔岩湖中的熔岩喷发而出,划破长空,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将四周的黑暗撕裂,瞬间点亮了整个黄泉鬼地的天空。 而随着天空亮起同时的,是火山口的边缘,也腾然亮起的一圈仿佛永不熄灭的地狱火焰。 这些火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映照到灰暗的天空中,如同一张巨大的血色网,不但笼罩着整个黄泉鬼地。 也令得千云生似乎冥冥中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海兰珠已经有所感知,正在欢迎他的到来。 而随着千云生落到熔岩湖中的上方,才更加逐渐看清,除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气味和炽热的温度,连他一瞬间都几乎难以承受之外。 更为重要的,是无数仿佛亡魂的鬼火在火山的脚下徘徊,顺着山脊慢慢上爬,投入湖中。仿佛被某个恐怖的力量所吸引,又仿佛在等待某种神秘的召唤。 一瞬间,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令得千云生都差点以为。仿佛这座巍峨的火山,是黄泉之地最为圣洁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象征,更是无数灵魂最终的归宿所在。 “哗啦!” 就在千云生站在湖边,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震撼奇景之际。 突然熔岩湖如帘般掀开,湖中步出余诸、伯灿两位长老。他们显然正在为海兰珠护法,因此见着千云生,同时对着他躬身道: “圣子,圣姑等候您多时了!” 说完双双坐在湖心的礁石之上,一人一边牵着湖水撑开,仿佛掀着湖帘,看着千云生步入湖后的黑洞之中。 这才轰然将湖帘放下,与白皮老鬼一起端坐礁石之上,仿佛品字形的木偶一般,守在外面。 而千云生刚一入内,迎面而来的竟是一片如血般殷红的彼岸花海。 这花海广袤无垠,仿佛将整个天地都染上了一层血色。每一朵彼岸花都妖娆如火,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某种归途。 这些有生命的血红色花瓣,似乎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透出一股莫测的气息。 在花海的上方,则时而有鬼火缓缓飘荡。这些鬼火绿幽幽的光芒与这血色的花海交相辉映,给整个花海都增添了几分莫名的美艳。 而在彼岸花海的尽头,千云生隐约看见远处耸立着一座座由森然白骨堆砌而成的山峰。 那些山峰巨骨嶙峋,白骨交错盘绕,像是亡者的遗骸在无声的哀鸣。 此地没有阳光,唯有血色的云霞笼罩在山峰之上,仿佛天际被撕裂,露出一片猩红的裂口。 血云的光辉映照在那白骨山上,使得整座山峰闪耀着一种诡异的光彩。既壮丽又充满了亡者的气息,仿佛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被无尽的死亡所浸染。 彼岸花海的正中央,则是一条荒芜的黄泉之路静静地蜿蜒前行。这条路看似寂静,却充满了另外一种神圣的苍凉与死寂,仿佛走在其上,连时间都被凝滞。 黄泉路的两侧,彼岸花的花根处,则是满地的枯骨,时不时有破败的石碑伫立其间,碑文早已模糊,仿佛那些名字被时间无情抹去。 黄泉之路一直延伸进远处的白骨群山,直至消失在群山深处的黑暗之中。 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鬼塔影影绰绰的突兀地立在山间,似乎像是有无数幢幢鬼影隐现。远远看去,都觉得狰狞可怖,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这些鬼塔层层叠叠的尽头,仿佛还环抱着什么更为恐怖的存在。 千云生目光极目远眺,透过那一片死寂与血色的迷雾,隐约看见,在无数鬼塔的最中央,有一座鬼门关般的巨门傲然矗立。 那座巨门高耸入云,通体漆黑,门上刻满了令人胆寒的鬼面与符咒。每一个鬼面都栩栩如生,仿佛在无声地嘶吼。 巨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阴森与恐惧,阻挡着那些试图进入这片鬼域的生者。而门后,似乎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 而在这一片寂静的空气中的,是弥漫着寒冷与血腥的气息。四周寥阔无声,唯有彼岸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无数亡者的哀歌。 见此情境的千云生反倒是洒然一笑,他缓缓上路,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路上虽然空气中弥漫着寒冷与血腥的气息,阴风阵阵,那寒意似乎直透骨髓。 但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像是一个重负的旅人。随着这些及体的寒风侵袭,却如同卸去重担忧愁一般,不但脚步变得轻快,还越来越欢快喜悦起来。 千云生知道,这是圣姑苦心孤诣给自己准备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了。 等于是她将自己晋级大能前的所有感悟,化成了整片地域,让行走在其中的千云生细细品味感受。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感悟不但有清净心灵之效,因为有一丝天道种子的法则之力在内,这一路对他来说甚至还有涤体之功。 因此待得他穿过一整片花海、骨山、鬼塔之后,终于来到了古老而阴森的鬼门关前的时候。让他甚至竟然有了一种错觉般的明悟,自己这一路,甚至走了有百年之长! 这令得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伸出手来,亲自去抚摸这通体由一整块暗沉黑石铸成的宽阔大门。 大门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仿佛还吸收了无尽的亡者怨气,散发着深沉的寒意。 黑色的门上刻满了错综复杂的符咒与诡异的图腾,这些符咒密密麻麻,缠绕交织,每一个符号仿佛都在不停地扭动着。令人稍一凝望,都觉得灵魂仿佛要被撕碎。 而在门的两侧,则屹立着两尊巨大的鬼神雕像。它们仰天怒吼,双目圆睁,眼眶里似乎燃烧着幽暗的火焰,像是能够穿透任何魂魄的深处。 它们的面部线条粗狂,每一条肌肉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手中的巨型兵器高高举起,随时准备劈向那些妄图靠近地狱之门的灵魂。 它们的姿态既充满力量又带着无尽的威严,仿佛在守护着这片阴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像是在警告那些生者,前方便是生死的界限,一旦踏过,便再无归途! 而在地狱之门的门扉上,则雕刻着无数痛苦的鬼魂。它们的身体如同从石门中挣扎出来的一般,扭曲的四肢和面容狰狞得可怖。 每一个鬼魂的脸上都刻画着深深的绝望,张开的嘴巴仿佛在无声地嘶喊,双手则紧紧抓住门框,指甲深深嵌入石壁,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然而,尽管它们拼命地挣扎,身体却始终无法从门中脱离,仿佛永远被禁锢在这扇门上。 石门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极尽逼真,那些鬼魂的眼睛凹陷,眼眶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恐惧,像是亲历了世间最恐怖的灾难。 “吱呀!” 不过就在千云生还在仰头打量着这鬼门关的一切的时候,那通体似乎毫无缝隙的鬼门关,却仿佛无风自动一般,轻轻地打开了一丝缝隙! 一五六三 寂静洞天体玄机 随着千云生跨过鬼门关那冰冷的石阶,眼前景象骤变。刚才的天地奇景全都消失不见,眼前不过是一个寂静得近乎死寂的石窟。 这石窟不大,简约至极,雕饰尽去,窟顶布满了钟乳岩样式,虽然奇形怪状,却有如鬼斧神工般与石窟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 而在石窟尽头的唯一石墩上,坐着的不正是海兰珠又是何人? 只见圣姑静坐在石墩之上,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她芳眸轻轻闭合,眉间透露着无尽的宁静,仿佛无声无息,冥坐其上。 她一手放于膝上,一手立于胸口,双手捏成的印记既复杂又自然,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无上智慧。 在这洞窟之内,不但她秀丽的容颜似乎不沾染半点尘俗,如同涅盘无相,彻底寂定了一般。 就连她那安静的姿态,似乎将时间都凝滞在这一刻,仿佛进入了无生无死、超越生死轮回的涅盘之境。 而她眉头轻黛的表情,似乎都透着一种彻底的寂定与安宁,仿佛这片石窟不是黄泉鬼地的一部分,而是某片神圣不可亵渎的净土。 “圣姑!” 千云生踏入石窟的那一刻,如同穿越了无数个时空,经历了百年的风霜雨雪,成为了一个历尽沧桑的旅人。 心中的种种痕迹,仿佛在看到前方端坐的海兰珠那一刻,全都了无踪迹。她静静坐在那里,好似一尊亘古不动的神像,脸上没有一丝世俗的烟火气息。 千云生眼前一亮,胸中一股莫名的情感激荡而起,似是千里寻归的游子,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归人。 一路走来,他仿佛重新温故了和海兰珠的过往种种。 那种心灵上的涤荡、身体上的疲惫,世俗的名利争斗,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悲凉,就有如一道决堤的洪流,无法遏制地涌了上来。 千云生觉得,他整个人似乎再也无法坚持,脚步踉跄,最终软软地跪倒在她的座前。 就在他双膝触地的瞬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袭遍全身,仿佛所有的沉重负担都在这一跪中烟消云散。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热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些泪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一种无以名状的释放,仿佛他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地面对过自己的内心。他就像个失散已久的孤儿,终于找到了归属。 千云生抬头凝视着海兰珠,似乎带着哽咽的声音,低声而又凄凉地呼唤:“圣姑!圣姑!我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过往的不值一名,到如今统领一方的天下霸主,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纵使拥有了眼下的这一切,回首前尘,不过是弹指般刹那间的光景。 生命如此短暂,那些生命中的美好时光却好似漫长生命中的一缕烟尘一般,悲欢离合过后。却悄然而去,带不走半点涟漪。这份明悟来得毫无征兆,却又直击心灵。 他仰头凝望着洞窟的顶端,突然感受到一种极度的寂静与虚无。 这种寂静并非令人不安的空虚,而是一种极致的宁静,仿佛超脱了世间的一切纷扰,脱离了生死轮回的束缚。 他突然意识到,生命其实也不过如此,而那些曾经的“重要时刻”,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最终都会如过眼云烟,随风散去,再也无法留下丝毫的涟漪。 千云生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对生命意义的思索。 作为一个曾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战斗的他来说,他似乎从未真正停下来思索过什么是生命的本质,也从未体会过这种对生存与死亡的探索。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在见到圣姑的这一瞬间,内心会涌起这么多平时绝不会费心去想的问题。 这些问题,就像深藏在他心底的某种禁忌,被眼前的情景触发后,顷刻间就有如洪水般喷发出来。 他感觉,这一瞬间,泪水似乎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朦胧中仿佛看见,一缕碧绿色的幼苗从圣姑头顶的钟乳石中悄然垂下。 这幼苗刚刚伸出,立刻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迅速抽枝发芽,碧绿的枝叶轻轻飘动,逐渐蔓延开来,将整个石窟的顶部点缀得生机盎然。 那种强烈的生命力让千云生感到心灵深处,似乎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与敬畏涌上心头。 “天道种子,你也如此壮大了吗?”千云生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一丝恍然大悟的光彩。那碧绿的幼苗在无声无息间生长着,仿佛象征着宇宙间的生生不息。 而眼前的圣姑则如同一座沉寂的山峰,无动于衷地坐在石墩上,超然脱俗,仿佛已经脱离了世俗的一切束缚。 千云生深深地看着圣姑那至静至极的模样,刚才爆发的情绪突然开始收敛,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属于一种真正解脱的情绪。 他的心跳逐渐平稳,呼吸也变得缓慢而均匀,仿佛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缓缓走到圣姑的石墩旁,轻轻盘膝坐下,微微挨着她的石墩,慢慢闭上眼睛,竟也随之进入了彻底的入定状态。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也得到了某种冥冥中的启示,所有的焦虑、迷茫、痛苦,都在这份寂静中被冲刷一空。 他的心灵如同一片空白,忘却了世间的纷争与欲望,忘却了所有的荣辱与得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竟然也彻底入定了去。 这一瞬间,他甚至都觉得过往的一切,全都如同梦幻泡影,瞬间变得毫无意义。 “呵,生命何其奇妙,”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传来,轻轻打破了这片寂静。 “即使我,亦无法用言语向你描绘这份感悟,只能让你亲身体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千云生的意识仿佛被这声音引导着从入定中渐渐苏醒。 他睁开双眼,模糊间看到海兰珠面露微笑,正静静地注视着他。她的神色平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洞悉了天地万物的奥秘。 而他则仿佛也站起身来,离体而去,躯壳依旧入定,另外一个的“自己”却怔怔地看着对方,忍不住带着疑惑问道:“圣姑,这......这就是大能的体悟吗?” 海兰珠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而温柔,笑容中透露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大能的体悟,无法用简单的言辞去概括,也无法通过思绪去辨别。” “若要形容,或许更像是一场无始无终的旅程。旅程之中,经历了无数的幻象与真实,惊险与宁静交织,混沌与清明并存。” 她的声音低缓,却仿佛带着穿透的力量,直击千云生的内心。 然后就听得她继续道:“在这场旅程中,过程和结果都不过是暂时的,皆无法长存于记忆,亦不可言说。” “所有的体验不过是片刻的感受,而那感受,又无法为语言所捕捉。” 千云生的眉头微微皱起,依然不解:“如果连过程与结果都无法捕捉,体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海兰珠又露出一丝更深的微笑,那笑意中闪动着智慧,又似乎更加深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意义并非存在于我们能言说的层面。” “真正的大能,不在于你能记住多少,也不在于你能理解多少,而在于你是否能够放下那些对意义的执着。” “在那超越言语与记忆的境界中,意义本身亦是无常的。真正的体悟,是一种在混沌与清明之间徘徊的觉知。” “那......” 千云生还待再问,谁知海兰珠的嘴角却露出一缕纯真孩童般的得意笑容,指了指天道种子道: “再多的感觉,恐怕只有你亲身体会才能明悟。不过这一次我央求了它许久,想来有了它的相助之后。再加上来时的路上,我又帮你涤尽身心。” “这一次你或许能真的跟着我一起,去体悟这无法言述的感觉了呢!” 一五六四 青凝谷中又玄机 青凝谷后山,仙雾缭绕,古木苍翠,枝叶交错间透出星星点点的光辉。此处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每一寸空气中都充满了天地的精华。 山脚下,一汪清泉幽静地流淌,泉水澄澈如镜,倒映出天际的云霞。泉边的石上,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冰霜,寒气萦绕,似乎连时间也在这里缓慢下来。 紧邻泉水的是一座古拙的道观,气势磅礴。朱红色的殿宇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庄严的光芒。殿宇高耸入云,飞檐翘角上雕刻着各种神兽,栩栩如生,好像随时会从瓦片间腾空而起。 琉璃瓦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彩虹坠入凡间。 道观深处,太上长老的寝殿静谧而华丽。寝殿内部奢华至极,金碧辉煌的装饰让人几乎置身九天之内。 穹顶上,龙腾云海的壁画生动非凡,金丝勾勒的祥云层层叠叠,若隐若现,恍如有真龙在云中穿梭。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祖师的画像,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就连目光都似乎能直透人心。 殿中檀香悠悠,香烟袅袅升腾,氤氲在空中,几乎将整个寝殿笼罩在一片朦胧的云雾中。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药香,沁人心脾,甚至光微微呼吸都能令萎靡不振之人精神矍铄起来。 解溥宗,这位青凝谷无可置疑的太上长老,如今却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只见他如今浑身干枯,七八层铺得极厚的锦缎,令得他深深地陷在屋内那张雕龙画凤的檀木大床上。气息恍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一般。 此刻的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脸颊深深凹陷。一头银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的胡须虽然修剪得整整齐齐,但却惨白如雪,一如他将要流逝的生命那般,显露出无比的苍凉。 他的榻前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雕花案,案上摆放着各种道教法器。正中是一尊白玉雕成的太上老君像,老君端坐云端,神态慈祥,手中拂尘轻轻拂动。 旁边是一座香炉,香炉上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香烟袅袅,直冲云霄。除此之外,案上还有玉如意、八卦镜、拂尘、念珠、傀儡等各色宝物。 这些宝物若放在外面,恐怕无一不会引起人心的贪欲。但是放在这里,哪怕灵光璀然,云气氲氤,却根本阻止不了,眼前老人的生命无情的流逝。 在他的榻旁的矮几上,还摆放着一套秀美的茶盘,茶盘上的茶具全都由灵砂制成。 上面绘有山水花鸟图案,古朴典雅。茶壶中泡着上好的灵茶,虽然茶香四溢,但老人想歪一歪头都很难做到。 而茶盘旁放着的还有一沓泛黄的古书,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被跪在一旁的童子轻轻祷祝,仿佛成了这老者最后一丝的飘渺慰藉。 “咳咳咳!”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轻轻微咳,那童子连忙放下经卷。就见得老者缓缓睁开昏黄的眼睛,看到卧榻旁跪满了一地的子子孙孙们。 只见得他的呼吸仿佛越来越微弱,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但声音却又小得几乎无可以闻。 只有服侍一旁的童子连忙帮他掳了掳胸口,再将他慢慢扶起,似乎仅仅就这些,都让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半倚在大床之上。又猛然再咳了几声,脸上一阵潮红,才好似又喘匀了几口气。 他望着下方或神色肃穆,或悲伤不舍的子子孙孙们,轻叹了一口气,才勉强提力道:“未至大道最后一刻,谁能轻言不死?” “你们也不要伤心,老夫清楚,虽然大限已至,但我这要胸口这截灵气还在,一时三刻还要不了老夫的命!” “只是老夫唯一放不下的,还是这青凝谷,还是你们......” 下面的众人听闻,均都精神一震,知道这是老者要安排后事了,因此哭声一片,但俱都压低了声音,生怕少听了一个字。 就听得解溥宗又干咳了两声,喘匀了气,才双目微阖,缓缓地道:“这么年来,你们也算有些长进。如今青凝谷的七位太上长老中,我解家的就有四名,还有沙家的也有一名。” “再加上傀儡无数,就算我撒手而去,你们只要谨守着我定下的几条规则。想来青凝谷成为南蛮第一大宗,甚至将来出几个大能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老祖.....” 显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要说和解溥宗同时代的,甚至比他晚上一两辈的也早就已经凋零殆尽。甚至就连青凝谷的掌门,都已经换了七八个之多。 因此众人早就已经习惯,有解溥宗这么一个老祖,这么一个参天大树来为众人遮风挡雨。又何曾想过,失去了他之后,门派中的光景又会如何呢? 谁知解溥宗似乎早有准备,他奋力朝着紫檀木的雕花案上一指,就见得玉如意、八卦镜、拂尘、念珠等物纷纷飞起,朝着几个穿着绛紫色道袍的老者手上飞去。 就听得他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几个老者道:“这几件都是这些年,我陆续请玄济大师特意为尔等打造的宝物,尔等莫要轻动。” “若是遇到灭派危机之际,只要拿出一件,自然就能保门派无虞一次。” “喏!”这几位身着华服道袍的,显然正是如今解家和沙家的四名执掌高位的太上长老。因此一听此言,哪敢怠慢,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宝物收下。 然后就见得领头的一人颇为犹豫,但还是在众人的闪烁眼神中,下定决心顿首道:“若是大长老走后,我等该推举何人为尊?” 谁知解溥宗在众人毫无察觉处,眼眸中的精光一闪,哪里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是他却依旧装得极好,而是勉力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我恐怕以后也看不到了。既然这样,从这件事情开始,就由你们来定吧!” “行了,我也倦了,扶我盘膝坐下,我要蘸天,你们全都退下吧!” “是!” 众人见解溥宗吩咐,哪敢怠慢,全都稽首退下。就连服侍的黄角侍童,也在扶着解溥宗坐好之后,轻轻袖手退下。 但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众人退走之后,竟然从幽深的后堂处,转身出来一个衣着朴素、表情淡然的男子,他脚步从容,似乎走出的一瞬间就令得这满屋的华彩都暗淡了几分。 而解溥宗看到此人之后,竟然猛地跳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老态,抱着他的大腿道:“主子,您终于来了,这百年来,老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哦?” 谁知千云生却不置可否,一身的气息仿佛深不见底一般,还似乎带着一丝黄泉般的阴冷气息。 令得跪在那里的解溥宗都忍不住冻得一哆嗦,暗暗嘀咕:“这么多年不见,似乎主子的气息又精进了一大截啊!” 不过就在他心中七上八下之际,才听得千云生缓缓地问道:“光看这满屋子的好东西,恐怕就不是一日之功。” “难道你真的舍得这青凝谷,这太上长老的位置,也要跟着我去东海吗?” 一五六五 甲子弹指一夕间 “主子,老奴也不舍得啊!” 谁知千云生此问,像是戳到了解溥宗的痛处,顿时泪眼婆娑起来。他手指轻颤,指着这满屋子的宝物道:“这么多的宝贝,都是奴才一件一件亲自收集到这屋子里的。” “让老奴就这么舍了,老奴.....老奴万分心疼啊!” 千云生也没想到解溥宗竟然如此老实,转念一想,不由得莞尔,看来自己之前把他敲打的也是够了,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动什么心思。 不过他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听着他道:“可是奴才想留,三派却不允许啊!” “主子也知道,老奴的资质实在太差,虽然龙虎门使尽手段,也不过将老奴拔到如今修为,再往上,非是宝物之力所及,非要经历大生死、大恐怖,否则绝难以前进半分。” “奴才这些年虽然看着颇为风光,青凝谷也蒸蒸日上,可老奴却时常心中揣揣,毕竟这寿数有限,老奴要是再不死,不要说三派,恐怕就要引起天下人的怀疑了啊!” 千云生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虽然你是我的魂奴,只要我修为见涨,自然你就没那么容易死去。” “可放在三派眼里,只要你寿数一到,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 “行了,起来吧!” “我来问你,既然要走,青凝谷内,你可都安排妥当?” “主子放心!”解溥宗察言观色,似乎千云生对于自己刚才的说法还算满意。虽然随着主子的修为再一次提高,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但见对方表示肯定,还是略略将心放下来一些。连表忠心地回答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误了主子的大事。” “这青凝谷中除了我解家和沙家之外,我还安排下了五股势力,这些势力之间互不统属,相互制衡,只会听从小月姑娘的安排,绝不会有二心!” 千云生知道这些都是小月执行他的吩咐,心下赞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这件事情,既然你们已经琢磨过,那想必自然已经有所考量。” “我只要一点,那就是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主子放心,我还特意准备了最后一手后手,那就是我在人前显圣!” “想必真要到了那最后的时刻,我还可以用我留在门派中的后手,装作残魂,亲自现身,到那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乱动!” “好!” 千云生闻言终于表示肯定,接着问道:“我刚闭关出来,东海的战事如何,你且详细道来。 “是!” 解溥宗哪敢怠慢,连忙捡重要地道:“主子,那少白海倒确实是一个人才,你不在的这一甲子时间,倒是硬生生将黑泽妖龙部,化形出了一位九爪黑龙!”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 千云生也没想到,龙族乃是有名的进速极慢,没想到竟然在这场绵延的战争中还培养出了首位大能,看来还是争斗最能让人进步,哪怕是黑龙,都概莫能外。 不过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完之际,就听得解溥宗继续道:“按照主子的战略,少白海前五年佯装不敌,节节败退,终于将白教引入东海深处。” “然后突然掉过头来,雷霆一击,果不其然,拿到了最为重要的舍身之骨!” “唔!”千云生暗暗点头,有了白教的这件宝物,再进献给金龙之后。 一番操作之下,想必由空空儿假冒的妙公子,就能取信于那些大妖。说不定这数十年下来,已然打入到了金龙内部! 刚想及此处,就听得解溥宗继续介绍道:“不过那白教倒也端得厉害,稍一吃亏,立刻有所调整,也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胜仗!” “不过以我观之,这些年来,黑泽与白教两边之所以在东海互相僵持,各有胜负。或许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那少白海不欲让金龙看出咱们的真正实力。” “另外更为关键的,就是等着主子你出关之后,给他们以雷霆一击呢!” “你倒是脑子不笨!”千云生闻言露出难得的一笑,夸奖了一句。显然少白海那边不可能将所有调动都知会给解溥宗。 更不要说炼妖壶一事,更是秘中之秘。解溥宗能猜到这么多,还分析的颇有条理,看起来他这段时间虽然装得老态龙钟,倒也不是真的有所懈怠。 想到这里,他掏出一朵碗口大小的异花出来。这花香气虽淡,却萦入鼻中,经久不散。哪怕解溥宗殿内的名贵香味,竟然也都不能掩盖其分毫。 而且这花刚一入鼻,解溥宗只觉得意乱神秘,双膝发软,仿佛醉酒了一般。这令得他更为惊讶,要知道他最为惜命,身上林林总总的宝物真是不少。 没想到千云生随便拿出一物,竟然就令得他防不胜防。而且以他目前的眼光,竟然识不得此物为何,这倒是更加坚定了他跟着主子之心。 而千云生显然不知道他一瞬间竟转过了这么多心思,而是直接道:“此乃萝藦阿修罗,意即魔鬼之花,乃是这一次黄泉小世界再一次晋升之后的特产之物。” “我观你灵气虚浮,气血两衰,就算不装死,离你的大限恐怕也不远了。” “你服下此物,虽然闭锁了你的生机,但也令得你菁华暂存。” “再随着我接上万魔尊者后同去东海,统领一军,随着他在阵前厮杀。有了他的照拂,想必生死之间大恐怖下,你或许就能丹田重转,灵机再造,尽破重楼也不一定。” “这是你唯一的生机所在,你可想好了,一旦吞下,再无转寰!” “主子放心,老奴想明白了,老奴虽然惜命,但也想永生永世的服侍主子。只要主子想要去的,奴才粉身碎骨,也不敢落下半步!” “好!” 千云生站起身来,背过手去道:“既如此,那就出发吧!” 说完带着解溥宗不再犹豫,白云袅袅,再无踪迹。 而他们身后的青凝谷,则钟鼓齐鸣,呦声一片,雪白的白幡铺满了整片山谷。 他们寿数千年,为青凝谷遮蔽无数风雨的太上长老解溥宗,薨了! 一五六六 东海再临战云起 昔日颇为辉煌的临海城,如今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作为白教东海征战的起点,本来这里汇聚了整个天下的目光,可如今却竟然也已经出现了衰败的景象。 在临海城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上,无数斑驳的痕迹似乎正在诉说着它曾经历的洗礼。 原本光滑如镜的城墙表面,如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那些裂痕有的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有的则几乎贯穿了整个厚重的城墙。 城墙上还残留着数不清的鳞片和爪痕,这是海中妖物在攀爬城墙时留下的痕迹。哪怕曾经尽力修补,但还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城门上的“临海城”三个大字,虽然依旧龙飞凤舞,但字迹却变得模糊不清,似乎被什么已经侵蚀了它的神采。 原本环绕字迹的宝光也黯淡了许多,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金辉。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字迹周围布满了细小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而在城门上,还残留着一枚巨大的爪印,深深地嵌入城门之中,仿佛要将城门撕裂开来。 城门两侧的石像,则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原本威严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它们的身上,也多了许多裂痕和缺损,似乎早已重伤。 其中一座石像的鼻梁断裂,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石心;另一座石像的左臂缺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断臂,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以及细密的鳞片痕迹。 城墙外的金刚力士们,有的已经倒在了地上,变成了残破的石块;有的则失去了手臂胳膊,只剩下光秃秃的石身;有的则失去了头颅,只剩下无头的躯体。 它们原本整齐的队列,如今变得杂乱无章,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在一些金刚力士的身上,还能看到骨矢、牙啃,甚至被水火浸烧过的焦黑痕迹。 巨大的菩提树如今也不见了踪迹,满地的菩提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被踩得粉碎。 而在菩提树之前的位置处,如今留下的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大洞的上方,则是一截烧焦的黑木。 黑木上,还缠绕着一圈巨大的银色锁链,锁链上布满了梵文金光,上面栓着的是一具庞大黑色的妖龙尸身。 这妖龙身躯足有数百丈之长,鳞片闪着金属的光泽,每一枚鳞片都如同刀刃锋利。 它的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天空,口中长着数百颗锋利的牙齿,上面还沾染着难以干涸的血肉痕迹。 它的爪子巨大无比,每一根爪子上都长着锋利的利指,利指上还残留着些许的碎肉,在诉说这战斗的惨烈。 它的尾巴粗壮有力,上面带着细密的倒刺,尾巴尖上还长着一根巨大的寒芒骨刺,如今也已经变得光秃无光。 同时在这样一条强壮妖龙的尸身上,布满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无数伤痕,有的伤痕深可见骨,有的伤痕则被灼烧得一片稀烂。 它的胸膛处还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洞口处还残留着金色的光芒,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它临死前的疯狂。 千云生和万魔尊者站在云端之上,默默地看着下方的这一切,身后站着的解溥宗也已然脱胎换骨,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如今的他白发不再,须发重返乌黑,仿佛时间倒流,岁月的痕迹被轻轻抹去。 他的面容不再是布满皱纹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饱满脸庞,仿佛那曾经的老态只是黄粱一梦。他双眼也不再沉沉闭合,而是神采奕奕。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身装束的变化,曾经的他,道袍华贵,走到哪里都散发着一股无可置疑的尊贵气息。 如今的他却服饰淡素,身上再无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根古朴的鸠杖静静地倚在手边。 那鸠杖虽不华丽,却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气息,仿佛它本身便是天地间的一部分,衬托着眼前的解溥宗跟过去的他就恍如云泥之别一般。 而解溥宗的变化如此之大,但千云生身边的万魔尊者却竟然像丝毫未变一般。 数百年的灵界之行仿佛对于他没有丝毫影响似的,甚至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千云生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能冒险将万魔尊者从灵界请回,一方面还是自己这边要应付东海大战,画魔等人又不能用,因此大能力量不足。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随着持续不断的傀儡支援,让问心珠和安凝儿这一对,已经在智珠者的帮助下在灵界站稳了脚跟。 而这一次万魔尊者回来,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建立起双方更为巩固的联系。毕竟眼下他们不可能像人灵通道那般,弄得天下皆知。 但是随着千云生在东海的进展,显然双方也已经不再满足,仅仅依靠信息交换和傀儡交易这样层次的联系了。 因此千云生让万魔尊者带着他和解溥宗一起从南蛮直飞过来之际,沿途所听所闻的,全都是东海大战的情形。 这里面虽然大多数是以讹传讹,但却全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弄得刚回人界的万魔尊者都忍不住心痒的想要赶回东海,看看魔门如今到底如何。 还是千云生更能沉住了气,除了顺道将白教的后方虚实看了个仔细。 还特地飞临到临海城来,果不其然,和后方还算歌舞升平不同的是。一到临海城外,就立刻开始感受到大战的气息来。 与千云生目光阴冷的盯着临海城中那具巨大的黑泽妖龙的妖尸不同的是,万魔尊者大概是刚回人界,看什么都颇为新鲜似的,咧嘴大笑道: “这些魔崽子们倒是干得不赖,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城头上的那块破扁本来应该有七千八百四十一道禁制,如今竟然被打得华光暗淡。” “就算勉力修补,也不过仅剩一两千道禁制而已。” “哈哈哈,如此一件宝物,被打残成了这样,连老子我身为大能都看得心疼!” “钱小友,这魔门在你手上,还真的有中兴之象啊!” 千云生虽然得了万魔尊者如此盛赞,却颇为谦虚,摇了摇头道:“贺前辈,小子一人哪敢如此居功?” “总是如您这样的前辈鼎力襄助,众人不惧牺牲,才能有如今之气象。” “这样吧,咱们还是赶快赶去云海城,看看前线大战之处,有没有用得到咱们的地方?” 一五六七 你做初一我十五 云海城,这座数百年前还颇为兴旺的东海人类第一大城,如今已彻底沦为了一座魔窟。 现在的云海城内鱼龙混杂,昔日繁华的街道已被破败取代。主街道路上,宽阔的石板路早已裂开,在咸湿的海风日复一日的吹拂下变得斑驳陆离。 这感觉,就如同遗弃的船骸上,覆盖上的一层又一层的海藻与牡蛎,将整个的路面都分割得坑坑洼洼起来。 道路两旁的建筑也多半已经倒塌或是损毁,曾经的仙楼、酒肆,如今不过是一截截的断壁残垣。 就算偶尔还能看到的几个破败茶馆,门前的招牌也已经风吹日晒,早已褪色,上面的字迹都开始模糊不清,仿佛都在诉说着整座云海城的败落。 街道上偶然还会有人影穿行,但也都行色匆匆,他们眼中的闪烁让人都不由自主的觉得,只要稍一停下,就会有血光之灾。 街道的角落里,几个身着破烂的修士聚在一起,低声交易着什么。 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阴森笑声,让人觉得,这里充斥着的全都是贪婪与欲望。每一个幽暗角落里,似乎都隐藏着什么莫大的危机。 而在这混乱城池之上的最高处,则是匍匐着一头巨大的酣睡金龙。 毕竟在这里的众人们,表面上还都臣服在金龙之下。但实际上说勾心斗角都是轻的,时不时就会传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来。 不过这一切对于金龙来说却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反倒是微微抖了抖耳朵,就继续埋头酣睡起来。 毕竟对于金龙来说,让它们管理好如此偌大的一个城池也实在是难为了它们。 因此只要不真的将战火烧到它的眉毛下面,恐怕对于金龙来说,漫长的酣睡还更为正经。 这也导致了云海城内秩序彻底的崩坏,除了当年云海城留下的最凶残的那一批刀口舔血之辈外,那些不肯服圣教管束的,甚至亡命天涯的。 如今在黑泽妖龙和东海圣教联手的一步步挤压下,慢慢地失去了去处,因此反倒是最后全都汇聚到了这里来。 因此对于云海城来说,拳头就变成了真理,强权就变成了正义。那些修为弱的,只能苟延残喘于各自的小巢穴之中,勉强维持着自己活着。 而那些实力强的,也要面对其他修士的窥伺与觊觎,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甚至城中的天空,也都总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雾之中。在阳光难以穿透厚重的云层下,也只能稀疏的透出几缕微弱的光芒。 至于到了夜晚,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危机。夜幕降临后的云海城,城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各种妖异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似乎成了如今云海城中永恒不变的奇景。 街道上,时不时就能从阴影中传来细碎的破风声,紧接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叹息。有时候还会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切全又归于寂静。 这样的夜晚,在云海城中早就已经司空见惯。甚至没有人敢多听一句、多看一眼,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下一刻,是否也会成为这片阴影中的一部分。 不过日复一日,早就已经逐渐习惯了云海城这种生活的人却不知道的是。一场巨大的危机,却正要悄悄地降临在他们的头顶。 眼下在黑泽妖龙和白教争斗的前线处,一场最为重要的秘密会议正在展开。 会议的核心只有最有限的几个人,不要说千云生,就连万魔尊者回归的消息也被严密的保护起来。 只听得宫小月将这些年的争斗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以后,就见得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们了!” “尤其是少白海,当年三派把他放在密探的位置倒实在是屈才了一些,没想到如此大战,他竟然也指挥得宜。” 宫小月则笑着道:“这也是师叔你安排得当,其实我看这少白海虽然安排的还算不错,不过显然还是吃了些没有经验的亏。” “要不是是在这东海之上,咱们有莫大的地利之优,说不定就真能给那些臭喇嘛们抓到机会。” “再加上师叔也准备了不少后手,若是真有什么纰漏,想必咱们也足够堵上!” 千云生则淡淡一笑地道:“咱们可不是三派那些抠抠搜搜的家伙。既然看准了少白海乃是可造之材,自然要舍得下一些本钱。” “再说了,黑泽一族竟然出现了一位大能,倒算是意外之喜。如此看来,咱们这一趟生意,不但不亏,还有得赚呢!” 虽然千云生表现得颇为乐观,但宫小月却皱眉道:“那金龙一族倒也盯得颇紧,一挨那黑泽妖龙晋级,立刻就请入龙宫之内。” “表面上是切磋大能之法,可依我之见,分明是看不得别的妖族,有大能晋升!” 千云生对于宫小月的怨气也是心知肚明,眼下黑泽妖龙这边明面上没有大能,因此不少关键时刻,都要仰仗金龙一族的鼻息。 而金龙一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常关键时刻,还有意放白教一马,以至于令得少白海不少的计谋全都功败垂成。 而待得黑泽妖龙一族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第一位大能,本以为能让明面上的形势好上许多,最起码不用将宝物流水似的往金龙的龙宫里送。 但谁知金龙一族还玩了这么一手,最为吃紧的时候抽调大将,分明就是以势欺人,哪有一丝一毫的将东海各妖族放在眼内? 不过千云生却丝毫不恼,而是笑道:“打得太过顺利恐怕金龙一族才要焦急,更不利于空空儿他们打入妖族的内部。” “如今我看你的消息,他跟那些妖族们称兄道弟,好不热乎,这岂不也是你们的功劳?” “再说了,我看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少白海更是成熟了许多。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依我之见,哪怕练出一个少白海来,咱们都已经所赚多多。” “更何况咱们还有这么多的意外之喜?” 说完突然起身,一指云海城的方向道:“不过既然金龙一族做得初一,就莫怪我等来做十五。” “这云海城下恰好还有一尊大神,若是咱们将它给请出来,说不得正好够金龙和白教们好好地喝上一壶!” 一五六八 百年布局成功否 千云生这话令得坐在一旁的万魔尊者拍手叫好,嘿嘿道:“这金龙一族欺负我魔门也算是欺负得狠了。” “当年多少魔门中人死在它们手下?后来又搞了个什么云海城,说是给魔门暂歇,实则不过是偷偷下蛊,养了一群不知情的奴隶罢了。” “正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一次也合该我魔门血债血偿了!” 千云生知道,老一辈的魔门中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反倒最是人若敬我一尺,我就敬人一丈。人若害我一分,我必十分报还。 因此妖族这口腌臜气恐怕他们早就横亘在胸,只不过金龙一族势大,又有东海主场之利,因此这才只能暂且认了这个暗亏。 可如今既然能将东海搅和个天翻地覆,恐怕以万魔尊者的性子,那是巴不得热闹越大越好。 故而千云生见万魔尊者开口,立马打蛇随上棍地道:“贺老说得极对,不过在下有幸近距离见识过这南明离火,不但有大能之力,而且神智已泯。” “如今是被金龙一族的禁制锁住,但恐怕狂暴起来,甚至比数个大能还要危险,您老可要小心才行。” 谁知万魔尊者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大能的手段岂是你们这些娃娃所能尽解的?” “再说了那云海城头不是卧着一头金龙?嘿嘿,有了这金龙这事就要好办许多,你就瞧好就是!” 千云生见那万魔尊者信心满满,知道对方手段通天,因此略一沉吟,又丢过去一个小球道:“这是晚辈当年进入城下禁制的所有情形,还有空空儿等历年镇守者看护心得。” “晚辈别无它意,只是想若能让前辈多省一份力气,那也是极好的,后面晚辈还得依靠前辈多多出力呢!” “哈哈哈!好好好!” 大概千云生已经瞅准了万魔尊者是个顺毛捋的性格,因此一番话下来更是让万魔尊者笑得合不拢嘴,把丢过来的小球直接收摄住,立刻就贴在眉心观看起来。 而千云生见万魔尊者暂且已经入定,又转过头来问阿古道:“那幽萍如今在东海情形如何?想必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应该早已将她摸得清清楚楚了吧?” 阿古嘿嘿笑道:“这些年咱们抓了她们许多圣女,又故意装作不知晓这圣女和法王的关系。其中咱们拣了一部分给金龙一族送去,另外一部分又故意从我们手上给他们救回。” “借了这个机会,咱们细细观察。发现这圣女中,道行高的、和姿色好的似乎更为要紧。” “有好几次我等故意将姿色高的圣女聚在一起,竟然都是幽萍亲自带人来救。” “而且更有趣的是,这些圣女就算修为再低,但是那些哪怕最厉害的大喇嘛们也对她们唯唯诺诺。甚至来救之时,哪怕生死时刻,都不敢触碰分毫。” “因此,依我等之见,只要凑足足够姿色的圣女,聚在一起,不愁那幽萍不会现身而来!” “好!” 千云生缓缓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地图上的云海城道:“搅动东海风云,看来就在此一举!” 说完朝着解溥宗道:“你先期打入云海城中,收服一干凶顽人等。一旦押送圣女的队伍经过云海城,就由你带领人手,将她们捋入云海城中!” “主子放心,别的本事没有,若是藏污纳垢,老奴倒是有些手段,你就瞧好就是!” 解溥宗一旦放下生死,反倒是少了不少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不过千云生也知道,要让他真正从骨子里将这一点改过来,这东海或许还真是他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终须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甚至就连保命宝物都没赐下,就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道: “一旦解溥宗入得城内,立刻派出一队人手入城索人。记得,闹得越大越好,只有动静越大,才能配合贺老的行动!” “是!” 小月领命之后,千云生又对着阿古道:“既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幽萍很快就会出现。” “一旦有了她的踪迹,我就立刻通知于你。” “记住,你只要以逸待劳,待得那幽萍将圣女们救出之后,你再带领土灵立刻动手!” “想必到那个时候,整个云海城都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我会让万魔尊者趁此机会将那南明离火直接放出。” “记住,莫要恋战,给我一击必杀!然后迅速退走。” “想必破坏云海城的这笔帐最后会记在白教的身上,而白教死了这么多圣女的帐,恐怕就得南明离火来背了!” “嘿嘿,我省得!” 显然阿古也已经越来越聪明,还给千云生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嗬嗬道:“到时候南明离火一把大火,把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 “恐怕那金龙和白教两头,又要为这事不知道会吵上多少年月了!” 千云生则摇头失笑道:“南明离火和金龙可是生死之敌,恐怕金龙应该最先头疼的,还是东海会被这失了智的南明离火涂炭成什么样子吧!” 宫小月则抿嘴笑道:“也该金龙头疼头疼了,这么些年,都是咱们顶在前面。” “连黑泽妖龙都死了那么多条,黑泽族长不知道有多心疼得要死,每一次拉着我都喋喋不休。” “这一下白教将南明离火从云海城中给放出来,想必那金龙一族吃了如此大亏,应该不会再愿意让白教在东海如此放肆。” “只要金龙一出手,想必这场战事也该到了尾声,我已经将白教的那些粮草辎重处全都标了出来。” “辛苦了这么久,也该咱们捞点好处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知道这一仗最吃亏的是黑泽妖龙一族。不过它们不经过这么一番洗礼,未来想要撼动金龙一族在东海的霸主地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沉声道:“这一次我从黄泉鬼地请来了大军,粮草辎重的事情我亲自领着他们去干。” “黑泽一族和魔门众人还是配合金龙一族出兵同时对付白教,莫要给那些金龙看出破绽。” “至于空空儿那边,你也通知过去。一旦金龙一族开始行动,就让他们也乘乱动手!” 说完举起手来,冷冷地道:“百年布局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诸君但请努力,以吾辈之血肉,护我魔门之基,虽百折千挠,誓死无悔!” “誓死无悔!誓死无悔!” 一时间众人眼神发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虽然前方道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只要跟着千云生一起,就一定能开辟出一片崭新的未来。 一五六九 龙虎云开天地荡 龙虎山,这片传说中的仙家福地,常年隐匿于云雾缭绕的天际,宛如尘世之外的幻影。今日揭开了它一角神秘的面纱,向世人展示出它的底蕴。 在巨大的洞天处,那座不知封闭了多少年月的古老山门,正徐徐开启。山门之上,古老的符文隐隐闪烁,仿佛在回应着某种亘古不变的召唤。 随着山门缓缓洞开的,是一股悠远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仿佛将人们瞬间带入另一个清凉的世界。 洞天内一条不起眼的青石板铺就的山道,蜿蜒曲折地通向深处,无有穷尽,仿佛直达云天。 石板间的缝隙中,野草青青,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天然韵味,似在诉说着岁月的静谧。而山道的两旁则翠竹依依,竹叶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远古的低语,令人心旷神怡。 山道旁的瀑布自高崖上飞泻而下,水珠在空中飞舞,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林间的各种不知名的奇异花草散发着阵阵幽香,争奇斗艳,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与山谷中的祥云共舞,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整座山谷似乎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中,行走其中,时间都在这里好像失去了意义。 无论是那飞瀑的声音,还是花草的清香,都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意境。让人顿感心神澄澈,好似彻底洗涤了内心的尘埃。 群山之间,若隐若现的宫阙楼台如同虚幻的影子,悬浮在云端之中。 仙鹤轻盈翱翔,振翅划过苍穹,留下几声清脆的鹤鸣,为这片洞天增添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秘气息。 循着青石山道拾级而上,一座气势恢宏的迎宾道观映入眼帘。道观朱墙碧瓦,飞檐上挂着铜铃,在风中发出悠扬的声音。 雕梁画栋之中,龙凤祥云交织成纹,仿佛在默默诉说着龙虎山的古老底蕴。 道观前的广场,似乎变成了一个微缩的世外仙境。仙家名门、望族豪杰齐聚一堂,衣饰皆华丽之极,各色冠冕、配饰熠熠生辉,贵气逼人,仿佛天生就都带着天地间的灵气。 然在这些宾客的各色的笑容下的,却是目光闪烁,暗流涌动。显然每一个前来拜贺之人,都极尽阔绰,生怕自己的宝物太过寒酸,被周围的人给轻易的比了下去。 而在迎宾道观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道祖之像正散发着祥和的光辉。这光芒如同日月之光普照万物,第一眼看似令人心生敬畏。 但随着礼敬完三柱清香,很快就能让你感觉到,道祖像的眼神仿佛洞穿了时空,感应到了你的心意。柔和的光晕随即笼罩而下,将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 那些修为稍浅的修士,沐浴在光晕之中,顿时感到体内真气顺畅,仿佛久久锁闭的关隘突然有了某种松动。因此根本不敢怠慢,立刻闭眼参详起来。 只有有资格进入内殿的那些修为高深、心境澄明的修士。微一晃神之下,就无视外界的一切纷扰,径直穿过人群,踏上通往后山的云雾之道去。 而在后山深处,则更是仙乐飘荡,仿佛来自九天之上。仙鹤群集于此,似在等待着什么神圣仪式的开始。 众人心知,那才是此次庆典真正的主祭之地,只有真正高深修为的宾客才得以入内。 此时,天空中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满整个龙虎山,仿佛在宣示着这座仙山的无上荣耀与气象。 众人都知道,龙虎山今日之所以大开山门,昭告天下,乃是因为其掌教李玄阳数百年前发现了一具上古巫俑,如今竟然真的被其炼化已身,修为大成。 如此一来,声势喧赫之下,本来岌岌可危的天下第一山门,竟眼看着就有中兴之气来。 反倒是青云山那边,本来引为基石的一刘姓家族,被外人发现其大长老竟然是魔道妖人假扮。期间还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正道贤良之后,顿时令得青云山的声望都大跌下去。 如此一增一减,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因此更令得如今的龙虎山大会,是宾客云集起来。 众宾客之中,有一人尤为引人注目。他来自北荒,身形高大魁梧有如夸父,仿佛北地寒风中的苍松般屹立不倒。 此人面容粗犷豪放,深邃的眼眸中蕴藏着无尽的秘密,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他身披厚重的兽皮大衣,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独特的弯刀,彰显着异域风情。 他怀中紧握着一块散发幽幽寒光的冰晶,据说此物取自北荒极地,乃是万年不化的玄冰。这块冰晶不仅极为珍贵,更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是中州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绝佳宝物之一。 北荒素来被中原视为蛮荒之地,其民风彪悍,不拘小节。然而,眼前的这位北荒客,却与常人所想截然不同。 他言谈举止间透出不凡的气度,甚至与中州之人并无二致,举手投足间更自有一股豪迈之风,更显露其不凡的气质来。 表面上,他此番前来是为了向龙虎山道贺。实则众人心知肚明,他是来向中州的天下第一门派展示北荒的实力。 虽然北荒历来被中州视为贫瘠荒凉之地,这些异人也常被斥为蛮夷。 然而,如今这位北荒来客,却堂而皇之地步入龙虎山,礼数周全,毫无失态。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北荒很可能已经在这些异人的统合下,出现了一位了不得的王者。他们或许正逐步崛起,甚至今日之后,有可能在人界,成为与龙虎山在天下间并称的对手之一。 不过这位异人的出现,还是仅仅是众多的小小插曲之一。龙虎山毕竟是天下大派之首,为免引起轰动,立时间就有负责接引的高阶修士将其请了进去密谈。 因此这件事情,还仅仅是在一部分人中引起了一阵涟漪。 其实众人翘首真正翘首以待的,还是今日的正主李玄阳,却并未如大家所盼那般急着现身。 反倒是在龙虎山的最高处,一片苍茫白雾笼罩着天地之间,仿佛连绵不绝的仙境,隐隐透出一座道观的虚影。 这道观似乎由白色雾霭凝聚而成,四周灵气缭绕,仿佛不属于凡尘。轮廓时隐时现,犹如虚空中诞生的幻象,悬浮在云天之间。 在这道观的中心大殿中,三名身着宝光华衣的高人正端坐于祭坛之上,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极重要的事情似的。 三人呈鼎足之势,虽然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但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足挂齿,因此才能让他们从内到外地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平静来。 一五七零 高门秘术观大道 不过不同于他们脸上平静的是,三人手中都各持着一件宝物,有拂尘、有长剑、有书卷。 这些宝物上俱都有着复杂的符文,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宝物上缓缓流动,闪着幽幽的光芒。 而在这三人正中央的,是一道玄妙的曲线仿佛在虚空中自行勾勒而成。 这道曲线似乎无始无终,起伏不定,蜿蜒盘旋,如同一条穿行于天地之间的龙蛇。 它的形态飘忽不定,时而细若游丝,时而粗如苍龙。曲线中蕴含着无穷的玄奥,仿佛将天地九州的脉络尽数囊括其中。 突然间,这道玄气曲线猛然亮起,一股奇异的光芒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随着这光芒闪耀的,是虚空中无数脉络图案宛如星星点点般开始呈现。 这些脉络有的如同天地间的运行轨迹,在极其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变幻翻腾。有的则又有若灿烂星河,仿佛藏有无穷深邃的改变。 而这些纷繁复杂、穿梭而出的每一条脉络都与天地之间的某种力量相对应,仿佛是大地的脉动,或是星辰的运行。 这些穿梭而出的脉络之间还时而交织成网,时而各行其是,形成了一个个连绵不断的、极其复杂的图案。那些图案仿佛包含了天地的奥秘,又仿佛是某种超越凡俗的力量在悄俏而行。 在这些脉络图案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点点,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这些符文与脉络相互辉映,发出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紫气升腾,仿佛令人置身于神秘的宇宙核心。 符文的排列看似无序,实则暗合天地之道。每一个符文都带着无尽的奥秘,又如同在低语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此时,三位高人依然端坐不动,双目紧闭,仿佛与外界的变化毫无关系。 他们的口中默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来自九天之外,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直接传入人的心底。 每一句咒语仿佛都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使整个空间中的灵气更加浓郁。那声音如同天籁,充满了神秘的韵律,似乎在召唤着某种存在。 三人的手指在空中掐动,仿佛在勾勒出一种玄妙的轨迹。他们的动作虽慢,却充满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每一次手势的变幻都带动着整个空间的玄气涌动。 玄气随着他们的动作时而凝聚,时而散开,形成一道道波纹,向四周扩散。 每一道波纹都充满了生机,仿佛在瞬间便能催生出万物,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灵动之机。 玄气曲线与脉络图案随着三位高人的手势不断变化,每一次变化都带来一种全新的秩序,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一刻,他们似乎化身为仙人,正在与天地沟通,似乎掌握起那虚无缥缈有奥妙无穷的自然法则来。 随着仪式的进行,整个道观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神秘莫测。紫气在空间中缓缓升腾,形成一片片雾霭,将三位高人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 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预示着某种情形即将到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压力,使得整个空间仿佛都在这力量的笼罩之下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三位高道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一抹神秘的光芒,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瞬间将整个空间中的玄气与脉络图案尽数汇聚于中央。 那道玄气曲线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凝实,脉络图案也变得愈加复杂而清晰。随着他们的最后一个手势,道观中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玄气与脉络图案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三位高人的面色依旧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凡尘中的一抹幻影。 他们其中之一的一名坤道轻轻挥动拂尘,那拂尘上的符文在最后一瞬间发出一声低吟,然后逐渐黯淡下来。 整个空间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曾经发生,又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唯留下空气中依然残留着的一丝未散的威严与神秘,使得整座道观笼罩在一种不可言喻的氛围中。 而直到这时,三位高人这才缓缓睁开刚刚阖上的双眼。只见得最上首那个持着拂尘的坤道,不正是如今龙虎山的掌教李玄阳是谁。 她对身旁的两人微微颌首地道:“两位掌门,如今河图洛书演算已过,诸位如何看今日之情?” 她左手边的,乃是青云山当今的掌门天师清虚天师。他的面容深阔,冷峻坚毅,鼻梁高耸如山,鼻翼宽大而有力,赋予他一种不可轻视的气势。 他的双眉浓密如剑,黑如乌云,微微上挑,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气,令人难以直视。他身披一袭玄色道袍,道袍上绣有金丝云纹,看似平常,却隐隐就透露出不凡。 此人身量也高,足有丈长,肩膀宽阔如山岳,胸膛壮硕如同铁塔。哪怕坐在那里,也给人仿佛面对着一座巍峨的山峦,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道: “看来河图洛书的推演无误,哼!想那白教法王自从念青唐古拉山上下山八百载来,也算是纵横捭阖,毫无挫败。” “修为更是勇猛精进,风头一时无两,竟然与你我并阶相称。呵呵,但是他大概却从没想过,东海一把南明离火,就将他烧出原形!” “既破了他的密法,如今还看他嘚瑟什么!” 他对面的乃是太微阁如今的至圣先师荀阳子,他的面容温和,眉眼间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宁静,仿佛世间的纷扰与他毫无干系。 他清瘦的脸庞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双眼澄澈,透露出睿智与慈爱。仿佛能看透世事的本质,却又从不以此为傲。 他的额头扁平,显示出他深思熟虑的智慧。而他的两鬓已有些斑白,更增添了一分历经沧桑的沉稳与安详。 他的服饰简洁素雅,一袭宽松的青色儒袍随风轻拂,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腰间系着一条布带,带上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表面已被岁月磨砺得温润光滑,仿佛昭示着他多年日深的修为。 他的身材适中,虽然不高大,但也不显瘦弱,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书卷气息。 他的手指修长而柔和,将手中捧着的古卷轻轻放下。低头沉思,眉间微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谜题。 因此他在清虚天师之言后,依旧微微皱眉,从沉思抬起头来,沉吟道:“这法王固然吃了大亏,可是我看这金龙似乎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我看它们正为着这南明离火在东海乱窜而焦头烂额,因此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总有些让人难以言道的东西,难道两位就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一五七一 河洛失控鬼神惊 荀阳子此言令得李玄阳也微微皱眉,毕竟荀阳子学究天人,他若是不发话也就罢了,可他身为天下三大圣地的掌门人之一,一言一行又岂容小觑? 她轻轻挥动手中的拂尘,似是将思绪理清,继续道:“荀阳子道友如此一说,倒也确是实情。” “本来那白教之所以请缨东海,表面上是为报当年围寺之仇,实际上乃是为法王的一己私意。咱们则也正好乐得个顺水推舟,看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或许那金龙一族也正是看出此点,因此故意不给那白教寻到什么破绽。” “反倒是让黑泽妖龙当这个先锋,这事本来也在河图洛书的推演之内。” “果不其然,那黑泽妖龙固然死伤不少。同时那些魔门余孽也死伤枕藉,这倒是意外之喜。” 李玄阳轻启檀口,不徐不疾,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在座的三人显然都是此事的亲历者,因此就听得那清虚道人接话道:“这话本是没错,但是既然荀道友提及,我思忖之下也发觉确实有些蹊跷。” 他的声音沉重而凝练,如同山间涧水撞击岩石,激起点点水花:“这法王受损,境界被困自不必说。那黑泽妖龙和魔门死伤无数显然也损失颇大。” “金龙一族看似损失尚可,但这团南明离火可是万载残魂。发起疯来,这后面的首尾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怎么看这金龙都吃亏不小。” “于我们来说,当然他们最好是斗得个惨败俱伤才最合适,可......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但.......河图洛书,并无所示啊!” 荀阳子也微微皱眉,他虽然提出此问,但显然一时间也并无答案。河图洛书如此神异,过往的推演多有所中,他也不敢轻易否定这件仙家至宝的指引。 不过就在一时间场中气氛有些沉闷之际,突然正中央本来已经安静下来,悬浮于空中的河图洛书中,那道玄妙的曲线竟无端地再次颤动起来。 这曲线就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巨龙,在虚空中翻腾咆哮。原本静谧的曲线,此刻变得狂躁不安,如同一条暴怒的蛟蛇,在狭小的空间内肆意游走。 与此同时,那些密布的脉络图案也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原本井然有序,如今却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四处乱窜。以至于,令得本来清晰的纹路变得模糊不清,交织在一起,恍如乱麻。 更令人惊骇的是,那些刻画在图案上的符文,竟也脱离了图案的束缚,于空中飞舞。它们宛如散乱的魂魄,在虚空中不停翻滚,吟唱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 整个空间仿佛瞬时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各种能量在其中翻滚沸腾。玄气、灵气、以及那些神秘的符文之力,相互碰撞、融合,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甚至都令得整个河图洛书开始簌簌发抖起来。 “不好,河图洛书失控了!”清虚天师惊呼道。 李玄阳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一展拂尘,手中法诀连弹,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河图洛书的力量已然失控,即便是她也难以镇压。 见此情形,清虚道人和荀阳子也不敢怠慢,同时出手稳固局势。就在三人合力之际,一个惊人的变化突然发生了。 那原本杂乱无章的脉络图案,突然间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排列起来。那些飞舞的符文也逐渐稳定下来,并按照特定的顺序组合在一起。 河图洛书的曲线不再肆意妄为,而是开始有节奏地律动。它缓缓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道观照得如同白昼。 “竟然是河图洛书在自行演化?”李玄阳目露惊异之色。 三人不愧是天下三大圣地的执掌者,见识深厚,见此情景迅速做出应对。 只见得李玄阳一马当先,虽然她神色凝重,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掌心一翻,就见得一只上古巫俑仿佛从九天之外被她立刻就摄到近前。 那巫俑通体漆黑,如同一块上古玄木雕成。表面布满了繁复的纹路,让人观之,都觉得似乎其中蕴藏了无数的秘密。 巫俑的双眼幽光闪烁,似有生命般灵动,四肢关节处隐隐透出一丝寒气,令人心生敬畏。它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巫气,如烟似雾,将它与李玄阳之间形成了一道玄奥的连接。 这巫俑令得清虚道人和荀阳子都眼神微缩,毕竟大家都知道李玄阳从南蛮之地得了一只上古巫俑,数百年炼化,如今神功大成,但毕竟谁都没有亲眼见过。 如今得偿所愿,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不过显然青云山和太微阁也是底蕴深厚,随着那李玄阳一招之际。 清虚道人也吐气如春雷般大喝一声,顿时半空中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一员雷将从虚空中跨步而出。 此雷将全身闪耀着雷霆之光,肌肉如同山岩般结实,脸上刻满了雷电的印记。他背负一柄宝剑,剑鞘上镌刻着复杂的雷霆符文,偶尔电光自剑鞘中溢出,如银蛇游走。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能引发天地震动,脚下雷云翻腾,步步生雷。此时的他,恍如古老神话中的雷神降世,威势滔天,镇压四方。 而荀阳子则在众人忙于施法之际,轻轻一咳,手中的书页无风自动,扑簌簌翻滚起来。 随着书页的翻动,一道道金光从书中跃出,化作一道笔直的光柱射向天空。 紧接着,从光柱中走出一名黑着脸、执着笏板的文臣。 此人面容庄严,神情肃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身着一袭墨黑的官袍,袍上绣着金龙纹饰,彰显着他的威仪与不凡。 他的背后隐隐浮现出“明镜高悬”几个大字,宛如端坐在古代朝堂之上,正气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三位掌门人各展神通,神光大放,场中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此时,河图洛书似乎受到了三位强大力量的牵引,开始产生剧烈的共鸣。那条玄妙的曲线不再是独立存在,而是与三人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漩涡中央,河图洛书如同一颗明珠般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周围的符文和脉络也随之重新排列,结合着巫俑、雷将和大臣一起,同时形成了一幅新的图景来。 一五七二 大能又拨东海势 三位掌门眼见得河图洛书有变,也不由得面色暗僵。 只见得他们的目光全都紧紧地锁在河图洛书上,原本应当清晰的天象演化,此刻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有一层迷雾笼罩其上。 那荀阳子最是见识无碍,此刻他微微掐指,立刻轻咦道:“什么宝物竟然能遮蔽河图洛书?以至于演算有误?” “难不成是什么和河图洛书同级别的宝物出世了不成?” “什么!?” 一闻此言的清虚道人也立刻掐指,他的双手翻飞,指尖隐隐有白光闪动,仿佛一柄出鞘的锐利宝剑。只见他眉头微蹙,神情越发凝重,数息之后,才缓缓道: “天干之象在五,地支之气在八,黄岐之地偏一,看来真的有人在东海拨动了大势!” 清虚道人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像是一道惊雷,震得空气中的灵气都微微震颤。 显然,这东海之事非同小可,连河图洛书都难以推演其中玄机,这让三位高人都不禁深感忧虑。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然明了,这必定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在东海掀起了风浪。 李玄阳站在大殿中央,身着白色道袍,袍角微动,仿佛和天地之气相连。她缓缓走到河图洛书前,微微皱眉,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其中的迷雾。 她伸出右手,指尖轻轻一挥,仿佛天地之间的时光都随着她的动作而流转。就听得她低声吟诵道: “天干地支轮转,时光荏苒似箭。黄岐一偏时运移,东海潮起风浪掀。五象八宫未暗合,天地玄机难测全。” 她从河图洛书中解读出的这段谶纬之言如同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涟漪,久久不散。 龙虎山本就是供祀神仙之所,百神授职所在,李玄阳这番解谶,更是让人不得不感到深深的忧虑。 荀阳子听罢,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只见他双目紧锁,目光如炬,神情肃穆地道:“看来东海已经有了不得的变化!” “之前除了金龙一族,河图洛书难以全部看清,其它演算无有出河图洛书之掌握的!” “现在到底是何方势力在其中兴妖作乱,恐怕务必要速速查清!否则这东海之势恐有失去我等掌握之忧!” 清虚道人猛一拍掌,语气急切地道:“对!尤其到底是什么宝物出世?竟然能扰动河图洛书?最好能速速查清!” 三位掌门都清楚,东海自古以来就是金龙一族的栖息之地,那片海域中隐藏着无数变数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果此次变动涉及到什么强大的宝物,那必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因此就听得他继续道:“依我之见,是不是最好将相关情形也告知于金龙一族?如此一来,咱们双管齐下,一面派人暗中查访,另外一面则可以盯着金龙一族那头。” “想必东海之中出了这么大的消息,恐怕它们比我们还急,或许说不定从它们那里,就能略知一二了!” “不妥!” 谁知清虚道人此言让荀阳子和李玄阳同时摇头,还是荀阳子颇为谦虚,略一谦让。 而李玄阳则轻拢鬓发,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此事当然要与金龙一族知道,但却不是现在!” 李玄阳此言令得荀阳子也捋须道:“玄阳天师所言,倒是正合我意。” “眼下告于金龙一族,我等可是失了布置。万一被金龙一族捷足先登,又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物,岂不是不美?” “依我之见,我等可以先行安排人手,进入东海,明察暗访,同时抓紧布置。” “若是有所收获当然最好,可就算是没有收获。到那时候,咱们布置妥当,再告知金龙一族,也能收渔翁之效!” 荀阳子声音略哑,每一个字仿佛都深思熟虑,甚至还透出一丝谋略之意,显然已做好两手准备。 “唔!”清虚道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他脸上仍有几分不安,略一迟疑道:“此计虽好,但就怕神物自晦!到时候大海捞针,可就悔之晚矣!” 谁知李玄阳听罢,却只是淡淡一笑,只见她轻拂尘尾,柔声说道:“清虚掌门此言又有何难?值此多事之秋,恰我修炼有成,如今倒是正好用上。” 言罢,就见得她轻轻招手,从那巫俑中竟扑簌簌一抖,从其中走出一位上古巫人出来。 这巫人似乎将李玄阳奉为神灵,因此先是对着她大礼膜拜,口中还嗬嗬有声,不一会就跳起拜神的舞蹈。 而李玄阳显然在这巫俑身上花费无数心血,因此她心意一指,就见得那小人恍若被注入神灵气息一般。 一瞬间就陡然变大,青面獠牙,苍茫的气息从身体里而出。 这气息中,似乎有深不可测的内蕴,暗藏无穷法力,此刻在那巫俑身上,仿佛被彻底释放了一般。 只见得霎时间,从他的双目中猛地迸射出两道璀璨的青光。那光芒如同实质,直直冲向大殿的穹顶,如同要将整个天地贯穿。 青光的光柱中,竟隐隐带有无数祥云的幻象。云气翻涌、如梦如幻,似有仙境的气息在其中弥漫,令人望之都不敢轻易直视。 青光一出,顿时整个大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四周的空间微微震颤,仿佛与外界的联系渐渐断绝。 这股力量并非凡俗之物,而是由李玄阳催动巫俑体内所蕴的巫力所化。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大殿内的三位高人与外界彻底隔绝。 与此同时,清虚道人和荀阳子两人眼前也开始出现异象。 起初,只是虚空中微微泛起一丝波纹,那波纹如水面荡漾,轻轻晃动,仿佛预示着有什么即将破开虚空而出。 紧接着,那波纹逐渐扩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随着青光的流转,那波纹迅速凝聚成形,竟化作了一幅壮阔的画卷。 画卷之中,赫然显现出一片浩瀚无际的东海景象。 那东海之景,不似寻常的水墨描摹,而是栩栩如生,仿若真实的海天交界。 碧波万顷,海水清澈如镜,层层波涛拍击着虚空,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响,仿佛有阵阵海风从其中吹拂而来。 那景象中的东海,竟然让殿中众人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这巫俑已经带着他们,直接进入到东海的深处来。 一五七三 三教高人出奇法 三人这时只觉得自己临空而立,仿佛瞬间就真身移到这东海之上似的。 一时间,他们只觉得这苍茫的海面波涛起伏,水天一色,宛如无边无际的蓝色画卷。几只海鸥在远处盘旋,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天际处,一抹霞光如彩练般泼洒在海面上,海风习习,不但给这片辽阔的海域增添了一抹瑰丽的色彩,海风及体,也令得他们恍若实感一般。 而随着这三人凌空而立,就见得李玄阳一袭道袍,衣袂随风而动。她手持拂尘,姿态从容,神色间自有一股超然的仙气。 只见她随意朝着海中一点,就见得碧波中分。从其中露出一只浑身黝黑,鳞甲密布,双目如铜铃一般闪烁着凶戾光芒的庞大妖鱼。 而李玄阳则随意地抬手一挥,口中低喝一声:“着!” 只见她指尖一道淡淡清光瞬间激射而出,直扑向那海妖。 这清光仿佛拥有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妖物本能地想要逃遁,却被那清光死死锁定,最终还是被其击中。 刹那间,那妖物身躯一软,巫俑也仿佛浑身一震。随后便如被操控一般,周身泛起一层暗黑色的光晕。它那原本凶猛的双眼此刻变得呆滞无神,身躯也不再挣扎,仿佛失去了自我。 而那团清光则在妖物身上若隐若现,宛如道道祥云,将其牢牢束缚。 李玄阳则微微一笑,心念一动,那妖物便如奉命行事般,向着远方飞速遁去,四处打探消息,竟不见丝毫抗拒之意。 至于李玄阳的神态则依旧平静,仿佛这等惊世骇俗的手段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术。 她如此轻描淡写地重复了数次,海中各类妖物纷纷被她随意召唤出来,随后又如听令般乖顺地执行她的意志。 这等手段看在清虚道人和荀阳子眼中,却是震撼无比。 清虚道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玄阳的一举一动。他心中惊异,这等术法简直匪夷所思,仿佛隔着万里取人首级一般。 此等手段,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而荀阳子则眉头微皱,心中思忖:“这李玄阳的修为恐怕已非凡尘所能拘束,难道她真的是要成为此界又一飞升之人吗?” 就在李玄阳收手之际,她抬起拂尘,轻点三下,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那东海上的异象瞬间消失,海天重归宁静。 李玄阳神情淡然,仿佛方才所施展的一切不过是平常之事。 她轻声道:“此乃请仙问道之法,本是我龙虎山的正法之一,只因年代久远,已然失传。没想到借助这巫俑之力,竟能重现我龙虎山的诸多手段。” 她话音一落,清虚道人和荀阳子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心知李玄阳此举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显露本事,既是展示实力,也是立威示众。 即便如此,两人心中还是难掩震惊。毕竟这等手段,简直如探囊取物,俨然如同仙法一般。 不过,清虚道人和荀阳子此行前来,既然名为祝贺,当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三人之间虽表面和气,看似三派也同气连枝,但实则却暗中较劲。 因此清虚道人率先大笑,声音爽朗地道:“好!好!有此奇法,何愁大事不成!” 说罢,他从袖中缓缓掏出一件物什。这是一件通体翠绿的竹筒,只有掌心大小,外表光洁无瑕,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举起竹筒,向众人展示道:“此物虽小,却也能万里听音!” 紧接着清虚道人轻轻摇晃了几下竹筒,竹筒内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竹摇之声。 这铃声如同山间清泉,清澈悦耳,不带丝毫杂质。随着竹摇之声的响起,就好像从刚才李玄阳施展法术之地处,凭空摄来了无数纷杂的声音。 这些声音虽然是从万里之遥处摄来,但在这小小的竹筒中却被清晰捕捉。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声音虽然繁杂,却并不混乱。 反而如同涓涓细流般,在众人心头缓缓流淌。令人心神宁静,仿佛醍醐灌顶,顿时有种世间之音,尽数入耳之感来。 荀阳子见此情景,心中暗道:“青云山果然不甘人后,这清虚道人竟舍得拿出如此宝物。此物果真是非同小可,竹筒虽小,却能够万里听音!” 荀阳子明白,这青云山一直想要压过龙虎山一头。因此才提前准备了如此宝物,就是不想让李玄阳独美。 不过他太微阁虽然并无争雄之意,却也不能被轻易压过一头去,因此他淡淡一笑,朗声道:“清虚兄的这件宝物果然神奇!” “只是老朽也不禁要担心了。若你这宝物轻轻一摇,岂不是我太微阁的机密全都要被你听了去了?” 清虚道人显然颇为得意,哈哈一笑道:“荀道友倒是说笑,若是如此厉害,那岂不是天物?” 荀阳子见他无意解释,也知道适可而止,略想了一想才道:“两位手段迭出,老朽我也不能太过寒酸。” “只是你们一人手段奇妙,一人宝物争雄,老朽我一无手段,二无仙宝,这可如何是好?” “也罢,诸位看这件东西,能否入得眼去?” 他话音一顿,轻轻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 这是一把古朴的戒尺,通体呈现出深褐色。尺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刻痕,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虽然这尺看似平凡无奇,但当荀阳子将其展现出来时,李玄阳却眼前一亮,惊叹道:“这是量天尺?传闻中可以丈量天下的宝物?” 清虚道人也目光一凝,随即大笑道:“荀道友果然深藏不露!你肯拿出这量天尺,倒是再好不过了!” “有此宝在手,无论天下何处有奇物一旦探知,皆可一量而得。任它遁形万里,也逃不过这咫尺范围之内!” 原来这荀阳子的量天尺乃是儒家的一件宝物,本来取的是丈量天下,黎民公平之意。 因此,有了这尺之后,不管这宝物是芥子须弥,还是缩地成寸,恐怕都逃不出这尺的感应。 故而就见得荀阳子也颇为得意地捋须道:“那宝不怕它不肯出世,一旦出世,自然逃不出我这量天尺去!” 随着荀阳子出手,清虚道人大笑拍掌道:“哈哈哈!好!好!好!有此三法,何愁那宝物不落入我等掌中?!” 一五七四 金龙送来提亲贴 就在龙虎山的三位掌门伏下心机,暗中布局时。另一边,千云生却在圣城内大摆筵席。 如今整座城池正沐浴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尤其是连续一个月的庆典活动,更是一步步将整个圣城的热闹推至最高。 随着这百多年来的不停建设,如今的圣城早已大变了模样。海岛的中央,现在的圣山已经颇为巍峨,虽然还在缓慢长高,但已然开始令人仰视。 随着圣山初具规模,整座城市也仿佛开始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楼阁、殿宇如同攀登云霄的天梯,从山脚一路延伸到山巅,已经隐隐开始有巨城的气势来。 反倒是圣山的山巅,如今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更是给人以神秘之感。 在这些楼阁殿宇的更下方,接近山底的平缓位置,则是无数的灵田点缀其间。 这些灵田种植的大多数都是魔门特需之物,尤其是不少都是极其稀少、稀罕的宝物,因此被修士们视若珍宝,不但细细照料,还特意用密密麻麻的阵法、禁制给隔绝开来。 至于在圣山脚下的平坦区域,分布着的则是各式坊市、酒楼、商铺等。 这些区域有不少还特意保留出来,待得魔门的发展再行安排,但也有不少区域也已经颇为热闹。 尤其是是沿着巨大雄关后,延伸的大道两旁,坊市们已经欣欣向荣,繁华似锦。虽然还不能与云海城的熙熙攘攘相比,但也已是商贾云集,交易不断。 尤其是这里的安排显然比云海城还有匠心,因此分门别类,有出售丹药的,有贩卖法器的,也有交易灵草的,可以说是不一而足。 这其间,每条街道都各具特色。丹药区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香,法器区则充斥着金属的光泽与阵阵能量波动,灵物区的商铺门前则摆满了各式灵草和海货,令人目不暇接。 坊市的建筑风格更是各异,有的是用巨石砌成,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有的则以木材为主,精雕细琢,处处显露着匠心独运。 站在圣山的最高处,朝下俯望的时候。最让千云生欣慰的是,山腰处分布着的各种各样的修炼场、塔等处,已经有不少修士进进出出。 显示出随着东海的大胜,尤其是云海城那些魑魅魍魉之辈,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之后。反倒是令得东海魔门的人心,更朝着圣城这边凝聚过来。 更不要说,整个城市如今正陷入到一种大战得胜之后的欢乐气氛中。 一个月的庆典活动,也令得那些战后余生的修士们,在自家的洞府中,呼朋唤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尽是欢声笑语。 有的洞府外,修士们甚至设擂比武,以赌筹为乐。 还有的凡人们也围坐在一起,给孩童们讲述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大战。孩子们听得目不转睛,仿佛恨不得立刻就修出自己的第一缕灵气来。 而山脚下的坊市,这会则更是热闹非凡。不知道是不是千云生不吝奖励缘故,坊市里、街道上的修士们都出手阔绰了数倍,以至于那些坊市的老板们全都喜笑颜开。 更不要说今天乃是庆典的最后一天,因此山脚下还放起了巨大的篝火。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唱着悠悠圣歌,甚至还引得不少人潸然泪下起来。 而随着这种喜悦逐渐蔓延开来,让所有人似乎开始更加坚信,只要在圣教的领导下,大家就必将共同创造出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千云生转过身来,不同于整个圣城的炽热气氛。他眼下的核心圈里,众人也是喜气洋洋。 尤其是空空儿等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要知道在他们这种修为下,若不是故意,哪有一丝一毫醉的可能? 反倒是如今彻底变了模样的酒癫子,样貌虽然变了,但还是肚子里的馋虫却依旧模样。 因此就见得他也已然醉醺醺的,依然坚持不倒,在那里打了个酒嗝道:“咱们这一次也算是让那么妖怪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什么叫大败亏输!” “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个什么大妖,什么族长,别看平时架子端得人模狗样一般。” “一进到宝库之后,发现宝库被咱们搬了个溜光干净,脸色顿时就变了!” “嘿嘿嘿,它们想要栽赃陷害黑泽一族。但它们哪里知道,咱们妙手空空、倒转乾坤的厉害!” “你说后面的事?” “哈哈哈,这以后不就更水到渠成了?丢了宝物的金龙一族,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 “不要说那些个族长,就连它们的族人,恐怕一个都没得跑,全都被金龙发到九渊之下,为它们的龙冢去做苦力去了!” “嘿嘿嘿,要我说啊,这东海之上,除了金龙一族,哪里还有咱们的对手?” “就算是金龙一族,恐怕也开始要暗暗忧心了吧!” 千云生坐在主座之上,听着众人胡言乱语,心中微微一笑,忍不住升起一丝欣慰之情。 眼下东海的局面显然已经进入到了他的掌握之中,最为关键的是,不但空空儿成功盗取了炼妖壶,还顺手将另外三大妖族坑了一把。 如今他们不但声威,就连实力也顿时大降,甚至都已经不再被黑泽妖龙视为对手了。 反倒是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需要时间,让灵之子利用炼妖壶,源源不断地炼出魂族大军出来。 到那个时候,再加上土灵等各位大能襄助。想必就算是金龙一族,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想到这里,他缓缓摇动手中的酒杯。心中筹划着是不是能利用南明离火如今在东海的乱窜,再给金龙一族制造点麻烦。 好拖延住对方的脚步,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这边的发展。 可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宫小月收到了什么消息,竟然眉头一皱,不假思索地凑过来轻轻地道: “金龙一族突然下了重礼,还请了百族之老前去黑泽妖龙处说媒。阵势弄得很大,看情形是誓要将黑泽族长娶到手不可了!” “嗯?” 千云生不由得眉头一皱,眼下形势大好,没想到金龙一族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因此他略一思考,就问道:“黑泽族长自己如何态度?” 谁知宫小月却瞥了他一眼道:“族长自己说了,她已经有心上人了,非大英雄、大好汉不嫁!” “唔!” 千云生显然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金龙一族,反倒是哪里会认真思考黑泽族长口中的大英雄、大好汉是谁? 因此他惯常地点了点头道:“既然黑泽族长有这个态度就好办,这件事情,咱们总有办法,能将它搅黄!” 一五七五 巫力悄然遍东海 显然千云生根本没有注意到宫小月眉眼里的笑意,不过他都还没来得及思考黑泽妖龙这边如何应对。竟突然间,他的神魂中竟然就有一阵悸动传来。 这令得他“咦”了一声,霎时间就觉得神魂仿佛直来到九天之上! 只见得一只巨大的紫金色蛊王,正趴在虚空之中吞吐一切。 如今的蛊王或许是被千云生养得极好的缘故,它庞大的身躯虽然再未增大,但一层层细密的鳞片从它的甲壳中冒了出来,覆盖住它的全身。 这些鳞片每一片都闪烁着紫金色的光芒,散发着锐利而森冷的气息。细看之下,这些鳞片的边缘如刀锋般锋利,仿佛只要稍稍靠近,便会被其割裂得血肉模糊。 蛊王的双眼也有了变化,仿佛像两轮巨大的血月,透着无尽的凶残与智慧。它那双眼睛在虚空中闪动时,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来。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这蛊王虽然表面上凶戾,但是眼下却似乎极为悠然。仿佛是一位君王俯瞰着自己的领地,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与俯视众生的傲气。 更加夸张的是,蛊王的周围竟然密密麻麻地围绕着无数蛊虫。 这些蛊虫形态各异,有的如小蛇般蜿蜒蠕动。有的则像蝎子一般,尾端尖刺闪着寒光。还有的蛊虫长着无数对翅,在蛊王周围翩翩飞舞。 这些蛊虫数量之多,仿佛能遮天蔽日。它们以蛊王为中心,层层叠叠地将其环绕,形成了一片如同虫巢般的景象来。 每一只蛊虫都散发着浓烈的妖气与邪气,似乎能随着蛊王的心意,变成天地间最为凶恶的存在。 而还不待千云生有什么反应,他只感觉他的神魂似乎与蛊王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被蛊王的力量所吸引,瞬间与蛊王融为一体。 此刻,他的神魂仿佛立刻扩展到整个圣城,透过蛊王的视角,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圣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纤毫毕现。 他甚至还能看到圣城之外的辽阔海面,仿佛在“巫”之力的加持下,幽深的海面之下,也被他看了个通透来。 “这......” 原来对于魔门来说,为了迷惑金龙一族,圣城的表面被精心伪装,似乎只是东海一处稍大的据点。 除了圣山略高一些外,整个城市显得平平无奇,远远不及云海城的繁华与热闹。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只是伪装的表象。实际上,整个海岛早已被魔门挖空。甚至有了风先至的指点,和少白海的密探经验,他们还悄悄为圣城布下了许多上古魔门和故意针对三派的特有手段。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这只被千云生养在这圣山之上的蛊王了。 要知道这蛊王食量惊人,也只有这圣城的安稳之力最为合适它栖息。不过这蛊王也够厉害,有了安稳之地后,弄出了无数的徒子徒孙们,倒是将整个圣城都守护的严严实实起来。 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说,有了这蛊王在,这圣城眼下如铁桶一般也不为过。 显然千云生也知道,蛊王不会无缘无故用心意相通将其摄来。因此随着蛊王的神魂指引,不一会儿,他就在下方的坊市中,“看”到了一个妖的身影来。 此妖其实表面上看似与周围并无二致,仿佛像是来岛采买的寻常妖物一般,不但走走逛逛,还时常讨价还价。 有时候傻里傻气的样子,还真的让人以为,它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海妖。 但是在千云生的眼中,眼前此人却仿佛暗夜中的烛火一般,无比亮眼。因为这海妖的身上,有一股“巫”之力在缓缓流动。 而这股“巫”之力,或许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就犹如很少有人会发现“蛊”的存在似的。 但是在千云生,或者说蛊王的世界里。这股“巫”之力哪怕再是芥子一般,也根本就逃不过他们的感知来。 “巫之力!?” 就在千云生诧异之际,蛊王似乎吱吱一叫,霎时间他们的神魂再一次拔高。 刹那间,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再次被猛然拔高,仿佛凌驾于九天之上,俯瞰着苍茫大地。 这一刻,他的神魂似乎化作了仙人,游走在无垠的寰宇之中。 这次的感受不同于方才,而是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浩瀚。 他看见了一个与凡尘和灵力都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蛊王的引领下,他的神魂脱离了寻常的感知,进入了“巫”的世界。 在这片神秘莫测的天地中,寰宇好像被简化为单纯的“点、线、面”的构成,一切纷繁复杂的事物都被抽象成最为纯粹的存在。 无数的“巫”之力如同蕴含着天地间最深邃的奥秘,浩瀚如星辰般的力量在天地间自成运转,好似是这片天地的根基与脉络。 每一道“巫”之力都如同一条细细的光线,纵横交错,编织出一幅壮丽的画卷。 而千云生也同时注意到,那拥有“巫”之力的海妖的头顶,竟然有着一条细细的黑线直上云霄。 这黑线甚至看不到尽头似的,不知延绵到几万里之外,牵连到了与某个未知的冥冥存在。 而且不仅如此,循着这黑线望去,千云生同时发现,整个东海之上,这样的黑线不知道有几千甚至几万条之多,散布于整个东海! “嘶!” “何方神圣,竟然能有如斯之力!” 千云生眉头暗皱,显然眼前这一只海妖还好处理。这若是这千千万万的黑线,恐怕千云生就算是有心清理,但搞不好也会惊动那未知的存在。 想及此处,千云生干脆不急着行动,反倒是“盯”着那海妖。就见得它竟然绕过了许多暗中布置的禁制,借着欢庆的日子,朝着圣山这边摸来。 “安排人手,将它拦住,不要惊动了它!”千云生嘴唇轻动,立刻向宫小月发出消息。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远处走过来两个歪歪扭扭的人来。这两人显然颇为高兴,喝得微醉,还哼着小曲。 他们一边腿肚子打圈似地走着,一边盯着远远走过来的海妖斜眼道:“什么玩意东西,没看到挡了爷爷的道?” “去去去!滚一边去,惹得爷爷不高兴,坛子大的拳头看到了没有?让你感受感受爷爷的铁拳!” 那海妖竟然也不争辩,而是目光闪烁,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说着什么,就直接退了下去。 就在千云生还在以为此妖会换个方向,再寻找入山之机之际。 没想到那海妖竟然退回到坊市之中,躲开禁制,趁着人烟稀少的时刻,找到一个凡人之后,竟然直接将手放在他的头顶。 不一会儿,千云生就“看”到,那海妖身上的“巫”力就淡了一些。但是那凡人的身上,竟然也多出一团“巫”之力来! 一五七六 蛊虫小试巫术破 谁知这海妖不变化还好,一变化反倒是令得千云生哈哈大笑。 原来这“巫”之力对别人还真是有些棘手,尤其是这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的法门,若是毫不知情的,还真是无从寻觅。 哪怕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就算是有蛊王在手,但是因为不知道这“巫”之力的根脚,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得罪了什么莫名的存在,徒增一个强敌。 可眼下这海妖出手变幻,反倒是让千云生看破行藏,哈哈笑道:“这不正是我在南蛮时候,送给那龙虎山的大礼吗?” 原来当年千云生送出此物的时候可没安什么好心,甚至他都没想过,龙虎山竟然有本事将这巫俑给炼成。 可眼下既然知道了这“巫”之力是龙虎山在搞鬼,也知道了真正的跟脚是那巫俑和三派之后,千云生反倒是心中落定了一半。 甚至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嘿嘿拍掌道:“说不定金龙一族亲事的麻烦,或许也可以着落在这些巫之力的身上,让他们再斗上一回。” 想及此处,他暗暗冷笑,先用神魂跟蛊王沟通,就见得那蛊王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它的背甲轻轻一扇,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这声响如同细碎的骨骼在摩擦碰撞,又仿佛一阵轻笑,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恐怕直接就生出头皮发麻的寒意。 紧接着,蛊王身边的虚空忽然波动起来,仿佛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无数的蛊虫从裂缝中涌出,远远望去,就仿佛暗夜中潜伏的噩梦,骤然涌现。 它们体形极小,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到,但每一只都散发出阴冷而诡秘的气息。 这些蛊虫恍若蠼螋,形态更是诡异无比。细长的身躯如同被折叠过的铁线,浑身覆盖着一层黑绿色的甲壳,隐隐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甲壳的表面还布满了细密的棘刺,如同生锈的刀刃带着暗红的印记。它们的头部狰狞异常,细密的复眼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能钻入世间任何的阴暗之地。 复眼之间,生出两根细长的触须,宛如触角,轻轻晃动间,如同在空气中都带起了一阵寒气。 这两根丝状触须末端还布满了无数细小的鳞片,轻轻一触,似乎就能穿透一切障碍,直达神魂的彼岸。 它们的躯干细长,肢节分明,每一节肢体都如同精密的灵物,灵活而诡异。尾部则生出一对铗状的尾须,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寒光逼人。 那剪刀尾部时而张开,时而合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似随时准备将神魂剪成碎片。 这些蛊虫如同嗜血的恶鬼,身形虽小,但每一只都仿佛拥有某种诡秘的力量。 它们自蛊王身边蜂拥而出,气息隐匿,几乎无声无息地扑向虚空中的黑线。蛊虫的触须轻轻一扫,虚空中顿时传来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轻微波动。 只见它们触碰到黑线的瞬间,立刻就紧紧贴伏在黑线上,如同与黑线融为一体。 而随着这些蛊虫顺着黑线迅速爬动,它们的动作极为迅捷,身躯在黑线间游走,几乎无法捕捉它们的踪迹。 它们的脚爪如同铁钩般嵌入黑线的纹路中,好似能感知到黑线深处的力量源泉。那细小的脚爪一抓一挠,轻而易举地顺着黑线一路攀升,直接就朝着黑线的尽头寻去。 眼见得没过多久,竟然所有落入东海的黑线上,全都趴着了一只小小的蛊虫来。 “好!” 千云生见此情形,不由得大喜,这蛊虫如此隐匿,而且与那巫俑同根同源,他不信那巫俑能察觉分毫。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略一沉吟,朝着那蛊王点头道:“剪一根试试!” 蛊王那巨大的复眼微微闪烁,随即,一股诡异的蛊之力自它体内涌出。仿佛一条无形的藤蔓,缠绕住一只蛊虫,将它周围的空间也一同笼罩起来。 紧接着,随着蛊之力的缠绕,蛊虫的躯壳闪烁出一层黯淡的绿光。 那蛊虫轻轻抖动触须,迅速从那缠绕在海怪头顶的黑线上爬了出来,铗状尾须轻轻一剪! “咔嚓!”一声,那黑线立刻应声而断。 然后在千云生的视野中,随着那黑线寸寸裂开。那海怪先是微微一顿,双目中原本沉稳的蓝光瞬间黯淡,紧接着,整个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 它的动作变得迟缓,双眼开始无神,紧随其后的,是它的躯体内竟然开始涌动出一股混乱的力量。 千云生“看”到,在那海怪的身体深处,本来被“巫”之力严密束缚的力量,瞬间脱离了控制,如同被撕裂的牢笼。 那些力量有如黑色的触须,分出枝杈,在海怪的血肉中疯狂生长,扭曲着它的身体,不断膨胀。 一瞬间,海怪的肌肉迅速鼓动,青筋暴起,皮肤下的血管犹如毒蛇般蠕动,变得粗壮狰狞。 它的四肢猛然撑开,骨骼发出一阵“咯咯”作响,身躯暴涨了数倍,宛如一座小山般屹立在坊市中央。 海怪双目中的蓝光瞬间被猩红所取代,失去理智的嘶吼从它喉间迸发而出,宛如恶鬼般低沉凄厉,带着震慑灵魂的恐惧。 那巨大的身躯随着它的咆哮而抖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它的长尾猛地一扫,像是狂风般横扫而过,坊市中那些修为低微的凡人们,瞬间被扫得倒飞出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这是什么怪物!” 坊市中,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几名修为较低的修士还未来得及反应,海怪便已经如同狂兽般扑了上去。 它那巨大的爪子猛然探出,锋利的指甲犹如刀锋,瞬间抓住了一名修士,将其高高举起。 那修士还未发出惨叫,便被海怪猛地塞入口中。 只听得“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修士便已被大嚼数口,血肉横飞,鲜血喷洒在地,染红了坊市的街道。 坊中的众人见状,纷纷惊呼逃窜,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有人尖叫着呼喊求救,有人慌忙运起法术试图阻挡海怪。但海怪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力量暴增,根本不受控制。 它的身躯如同精钢一般,利爪撕裂空气,带起一阵狂风,所到之处,凡人和低阶修士无一幸免。 几名修为略高的修士当即挺身而出,想要控制局面。 他们有的念起咒语,一道道黑芒就朝着那海怪缠去。有些则吹起一蓬紫雾,想要让它陷入迷茫。 还有的则双眼暗亮,偷偷掏出嗜血魔刀,想要趁乱让自己的魔刀痛饮鲜血! 但那海怪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那甚至连刀光斩在它的身上,竟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连它厚实的皮肤都未曾完全破开。 “这怪物怎么如此古怪!” 一名修士甚至来不及惊呼,话音未落,那海怪已经反手一爪,狠狠拍在那修士的胸口。 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那修士瞬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石墙上,口中鲜血狂喷,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已是气绝身亡。 就在众人眼露绝望之时,驻守坊市的高阶修士终于赶到,只见他冷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海怪身前。 就见得他手中的魔杖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噬骨之法,灭!” 随着他冷喝一声,魔杖之上飞出一团黑气。那黑气瞬间翻腾,好似无数的毒蛇炸了开来,同时朝着海怪的窍穴里钻去。 “吼!” 只见得那海怪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嚎叫。 它的躯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被什么力量侵蚀一般,迅速变得漆黑腐烂。 那股诡异的黑色力量迅速扩散,蔓延至它的全身,仿佛无数条细小的黑色虫子在它的体内疯狂吞噬。 海怪的身躯在几息之间便已被完全侵蚀,皮肉腐烂,血肉剥落。 最终,它庞大的身体在众人惊恐地注视下,才彻底地变成了一滩脓水。 “唔!” 千云生微微点头,并不朝下观察坊市如何,反倒是仰头朝着天上望去。 许久之后,那黑线的尽头也没有新的“巫”之力的波动传来。终于令得他心中笃定,不知这龙虎山是修炼不够,还是对这“巫”之力理解不深。 看来自己这小小的手段,应该引不起那一边的注意! 一五七七 圣山深藏功与名 既然那海妖一事没有引起龙虎山那一头的注意,千云生胆子更大,他跟蛊王打了个招呼,让它先盯住剩下的那一个凡人。 自己则神魂一缩,回到体内。重新沉吟了一番,觉得自己思量无误,才安排少白海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千云生感觉自己腰间玉佩一动,原来是万魔尊者正在呼唤于他。 因此他匆匆给少白海交代了一番,让他盯住那个凡人,不要轻动。时不时再透露点或真或假的消息将他留住,自己或有大用。 安排走了少白海后,他自己则穿过重重关隘,来到这圣山的山腹之内。 毕竟这巨大的圣山乃是伟力平地拔高而成,因此内里中空,机关密布。 山腹的中央,一棵巨大的摩天之树巍然矗立,宛如定海神针一般。这棵摩天之树乃是圣山的稳定所在,其树干通天彻地,与山同高。 树身更是通体漆黑,表面有着奇异的光芒流动,随着天地间的灵气脉动而依旧在缓缓生长。 不过这摩天之树却没有树叶,无数伸出的枝桠反倒是深扎于山壁之上。无比复杂的脉络,就宛如裸露于地面上的大树根系似的。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瘤结和突起,宛如一条条盘踞、缠绕在一起的巨龙一般。 至于这些脉络的空隙处,则是巨大的灵材填入期间。 这些灵材被打造得光滑如镜,又有如盔甲。这些甲片每一片都足有数十丈宽,宛如巨龙的鳞片似的,表面还蕴着一层淡淡的灵光,将整个地底照得通透。 那情形,就好象是无数面镜子悬挂在空中,又好似密布的藤叶一般。灵光随着枝叶的微动在其中流淌,时而像波涛般卷动,时而如细流般轻盈流转,蔚为壮观。 至于摩天之树的枝干更是极为繁茂,树冠庞大无比,枝桠层层叠叠,如天地间的脉络一般延展开来。 整棵树的枝桠交错纵横,宛如一个巨大的“蜂巢”。 远远望去,整个山腹内,仿佛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洞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似乎根本就难以尽数。 不仅如此,这些“鳞甲”、“树叶”还在随着山峦的缓慢拔高,依旧在一层层的堆叠上去。远远望去,就仿佛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营造一般。 而在摩天之树的枝干间,层层“蜂巢”则宛如蛛网般覆盖在整个山腹之内。 每一处“蜂巢”似乎都被早已安排,彼此间环环相扣,构建起圣山内部这个复杂而庞大的一切。 其中一些“蜂巢”内部看似流动着灵河,但那并非普通的河流,而是珍贵无比的万年灵乳。 这些灵乳如同淡金色的溪流,自树干顶部缓缓流淌而下,沿着无数的枝桠和“蜂巢”中蜿蜒穿行,仿佛溪流般串联起每一处密室。 灵乳的气息极为浓郁,毕竟是已经凝聚了天地间的精华,每一滴都散发出温润而醇厚的灵气。 这些灵乳滋养着“蜂巢”中的灵材与灵物,促使它们快速生长与演化,同时也为整个山体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 最终,灵乳流经层层复杂的路径,落入山底,汇入海岛底部的灵脉之中,完成了一个彻底的循环。 而在另一些“蜂巢”之中,则是一片繁忙的锻造景象。 “蜂巢”内,是一座座巨大的高炉,燃烧着炽热的灵火,数不清的傀儡在其中来回穿梭。 这些傀儡们的外形各异,有的高大沉重,四肢粗壮如同金属铸造的战士。有的则小巧灵活,手指纤细如刀锋,更多的,则是用荒藤制作,哪怕稍有损伤,也能立刻修补。 它们互相协调,严格分工,进行着无数繁复的工序。 初级的傀儡们负责将外界运送进来的灵物进行粗略的筛选与分类,这些灵物经过层层的传送,被送往不同的“蜂巢”中,交由专精的傀儡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有些傀儡则只专注于某一类的工作,默默无言地将灵材精细打磨、切割或是分解。它们动作迅速而精准,手中的灵器闪烁着灵光,将灵物处理得丝毫不差。 其他傀儡则负责拼接,它们将各种已初步加工的灵材或灵器部件组合成更为复杂的构造。 在这些蜂巢中,巨大的高炉散发出刺目的火光,灵火的温度极高,几乎能够熔炼世间所有的金属与灵物。 傀儡们则轮流操作高炉,将各种原料投入其中,经过高温的淬炼与净化,最终所有傀儡们一起协力,打造出各式各样山腹内的建设所需来。 而在摩天之树的另外一些“蜂巢”中,灵气的波动则异常浓烈。灵草、灵药在特殊的灵田中茁壮成长。 至于那些培育魔药、魔虫的密室,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毕竟这里培育的都是一些极其罕见之物,因此由不得千云生他们不倍加珍惜。 反倒是更多的“蜂巢”所在,开辟成的密室中,有些储存灵石、灵物,有些则阴风鬼嚎不断,僵、尸、骷、鬼、魃、精等养阴之处也毫不稀奇。 至于炼器、炼丹、藏经等,更是不一而足。 显然所有蜂巢林林总总,已经俨然让整个山腹之内,成了一个结构严密的地下小世界一般。 至于千云生一来到地下,就立刻进去到了一个颇大的“蜂巢”中。这会的万魔尊者早已等在这里,他面前一座古拙的祭坛赫然矗立。 祭坛的石材看似饱经风霜,表面却泛着幽暗的光泽,像是某种远古魔物的残骸锻造而成。 祭坛的周围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符文,这些符文蜿蜒扭曲,仿佛并非人间之物,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异样感。 每一条符文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似乎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令人望之生畏。 符文间隐约可见微弱的黑色火焰在缓缓跳动,若有若无地照亮了整个空间。使得这片祭坛的光线显得忽明忽暗,如同深渊中的鬼火一般。 祭坛的上方是一个半透明的穹顶,通过这透明的穹顶,可以隐约看见外界圣山山腹的繁忙景象。 摩天之树的枝叶在外界缓缓而动,灵气流动不息,与这阴暗的祭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祭坛的底部,则盘绕着数条深邃的裂缝,裂缝中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空。偶尔能见到几缕灵气从裂缝中缓缓升腾,消散在空中。 万魔尊者此刻站在祭坛边缘,身形挺拔,背着双手,神态悠然自得。 他的目光穿透透明的穹顶,望向外界那庞大的摩天之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味道。 一听到千云生进来,他甚至都没有回头,而是幽幽地道:“钱小子,咱魔门这老巢倒真是看得不错,你可要给老子守好了。” “等我回到人界,还想到这老巢里享福呢!” 千云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拱手恭敬地道:“一挨我等与灵界打通,到时贺前辈你不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借助你的大能之力,先小小的撕裂空间,寻到道路才行。” 万魔尊者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将目光收回,朝着祭坛上一指。 “轰隆隆” 霎时间整个祭坛仿佛苏醒,祭坛四周那些扭曲的符文也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这光芒不似普通的灵光,而是带着一种深邃的黑紫色,幽暗而深沉,好似能吞噬一切光明。 随着符文的激活,祭坛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裂痕中隐约流淌着类似熔岩的黑色液体。 这黑色液体并不散发热量,反而带着一种冰冷刺骨的气息。像是凝固的冥界之河,逐渐在祭坛表面流淌开来。 与此同时,祭坛的中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宛如虚空中的漩涡一般,牵引着周围的魔气向其汇聚。 万魔尊者站上祭坛,仿佛与祭坛融为一体。 他那略显苍老的身躯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高大,周身环绕着若隐若现的黑色光晕,宛如一尊从远古魔域中苏醒的魔神般大笑道: “好好!那老子就等着你小子,早早地实现那一天了!” 一五七八 千丝万缕布谋局 眼见得送走万魔尊者之后,千云生不敢怠慢,而是伸手一招。 立时间就见得外面早就已经等待的无数傀儡冲了进来,将已准备好的灵材们流水般的朝着那虚空中填去。 至于千云生则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待得那空间开始稳固之后。 知道哪怕打通一条最细的通道,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现在既然暂且稳固,那以后就是水磨工夫。 这才走出圣山,立时间就见得少白海凑了过来。 只听得他低低地禀告道:“按照圣主的吩咐,果不其然,就在那海妖殒命十天之后,那凡人突然灵力灌体,成功晋级成了一名修士!” “而我们则按照惯例,只要是凡人成功修炼成修士的,一律收进到炼魔堂来培养。” “因此为了不使那人起疑,我不但没有对其限制,还有意放开了不少信息。” “甚至就连外海历练,都已经安排了两回!” 千云生点了点头赞许地道:“那人可有什么异样?” 少白海摇了摇头道:“极为老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不同来。而且这一次的手法与过往的密探全都不同。若不是圣主提醒,甚至就连我也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千云生心中暗笑,巫之力上古之时就是秘法,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知之。 再说巫力传讯一不用传递消息,二不用动用灵力,哪怕在绝灵之地也毫无阻碍,自然是无声无息。 不过他也并不急着向少白海言明,毕竟眼下巫之力还是绝密。为了蛊王的安全,千云生也要保持一份神秘,让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因此他并不解释,而是高深莫测地道:“此乃三派的绝密手段,你不知也不奇怪。” “放心,此事尽在我掌握之中,今日你先设法传递一条消息给他,半真半假,我自有计较!” “是!” 少白海退下去之后,宫小月又过来禀告道:“金龙一族的婚事倒是催得颇急,看来它们也感觉到了危机。” “因此想要借着此事不但将黑泽妖龙跟它们绑在一块,同时也要乘机试试黑泽妖龙的忠心。” “我已经按照师叔的吩咐,找了各种理由尽量拖延。如今婚期定在了大半年后,师叔你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大半年后.....”千云生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这事你们办得极好,大半年已经足够,下面你们先狮子大开口,要一份厚厚的聘礼过来。” “这聘礼不见得宝物要多珍贵,而是得哪怕金龙一族,费了吃奶的力气,也要花上大半年时间才能凑齐。” “譬如那什么寒域冰果,虽然不算珍贵但产量颇低,想要凑齐也不那么容易。” 千云生话音未落,宫小月就心领神会,嘻嘻道:“这事小月省得,小月管理买卖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自是拿捏得住,师叔你就看好吧!” 千云生站在原地,目送小月信心满满地离去,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光芒,显得既沉静又带着一丝算计。 待宫小月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千云生的神情逐渐变得专注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睛,神魂拔高,神魂便瞬间脱离了肉体,再次与蛊王建立了连接。 虚空之中,蛊王庞大的身躯显得威严而狰狞,宛如一位沉睡的远古魔神。 无数的蛊虫依旧在它身旁簇拥,仿佛众星捧月般,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虫海,将蛊王团团围绕。 蛊王的复眼微微一颤,似是感应到了千云生的神魂接近。它的身体轻轻震动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随即,蛊王的身躯微微倾斜,背甲上那些细小的鳞片彼此摩擦,发出若有若无的“咯咯”声,像是在回应千云生的召唤。 千云生站在虚空中,感受到与蛊王之间的那股心灵相通的默契,心中微微一动。他双手轻轻一抬,神魂之力迅速扩散开来,几乎瞬间笼罩了蛊王的庞大身躯。 就在这一刹那,蛊王那巨大的复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千云生便“看”到了那些垂入东海之中的无数黑线。 紧接着,随着蛊王召唤,从这些黑线中,开始有无数细小的灰线飞出。仿佛若灵虫一般,纷纷投进千云生的手心。 这些灰线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便立刻化作一缕缕细微的神识波动,直接涌入他的神魂之中。 这一瞬间,千云生只觉得脑海中涌入了大量的信息,仿佛整个东海的气息和脉动都在一瞬间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能够感受到那些传递过来的信息中,似乎正在不断探测着某种隐秘,顺着东海的波涛,遍及每一个角落。 这令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蹙,轻“咦”道:“似乎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落入他手心的灰线便逐渐消散。化作一道道虚无的灵气,最终融入到空气中。 而千云生则伸手一翻,捏住其中一条灰线,果不其然,没过太久,这灰线中就传来新的讯息。 “嘿嘿,没错,就是它了!” 就在千云生嘿嘿冷笑之际,龙虎山的绝顶处。守在玄阳子闭关内的巫俑,也浑身突然亮起一道黑青色的光芒。 这光芒如同幽冥之火,从它额头上缓缓升起。宛如一团萤光,又如轻盈的光晕般,在空气中摇曳不定。 那黑青色的光芒逐渐凝聚成团,慢慢凝实之后,就缓慢地朝着殿外的一座巨大的香炉飘去。 那香炉浑身都是用精铜打造,光泽沉稳内敛,历经岁月风雨却依然闪烁着古老的光辉。上半部分贴满七彩宝物,镂空处则雕刻着的是精卫填海的图案,雕工之妙,仿佛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 而下半部分则布满了海水江崖纹,波涛汹涌的海浪与稳固的岩石相互交错,显得端庄大气,瑞彩氤氲,象征着天地自然的无穷力量。 香炉的更下首,则整齐摆放着十余副条案,条案皆为上等沉香木制成,木纹如丝缎般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每一张条案后都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道童,他们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奋笔疾书,仿佛在记录着某些天机重事。 而就在那黑青色的光芒落入香炉的刹那,香炉内突然涌起一股缥缈的烟雾,伴随着低沉的钟磬之音,袅袅上升,宛如仙音绕梁,久久不散。 这股青烟随风飘舞,最终如有灵性一般,径直撞向其中一个条案前的道童案桌之上。 那道童显然极为机灵,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讯息,手中的笔更是飞快地在纸上疾书:“传魔门总坛方向,有漱魂液奇缺,着东海巡查司迅速查明应对!” 他低声轻念,笔走龙蛇间,字字如刀刻般遒劲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某种无形的法力。 写完之后,他迅速从案旁的印盒中取出一方小小的金印,印章的表面闪烁着澄亮的光辉,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清气,带着无上威严。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印按在文书的末尾,随着印章的落下,那股青烟瞬间化作一只灰鹤。 灰鹤展翅振翅,扑愣愣地直冲天际,越飞越高,穿越云层,朝着东边的天际飞去。那身影逐渐在云雾中隐没,只留下一串悠长的鹤鸣,回荡在天地之间。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充满了神秘与庄严,仿佛这龙虎山顶的方圆之地,就承载着天地间的无尽玄机一般。 一五七九 深海魔窟暗藏机 不过随着灰鹤腾身而起,另外一边,是幽暗的海底深处,一座巨大的石雕宫殿也有条不紊的正在移动。 这宫殿由远及近,看似缓缓,轮廓倒是渐渐清晰。它如同一头深海中的远古巨兽,在暗流的涌动下游弋不定。 宫殿的形态仿佛是一只扁平的巨鱼,浑身散发出诡异的光点,轻巧地匍匐在深海之底,缓缓而动。 宫殿外挂着的两盏灯笼发出的幽暗光芒,如同鬼魂,又如同怪鱼的双眼,冷冷地照视着这片死寂的海域。 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凄冷的闪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之感。灯光照耀下的宫殿外壁,由斑驳的黑石构成。 石面满布着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侵蚀。这些裂痕像是撕裂了石壁的深渊,使得整座宫殿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崩塌一般,但却又诡异地保持完整。 挂满宫殿外壁的腐烂海藻,随着水流的摇摆如同无声的幽灵狂欢。 海藻间时不时露出的妖物状的浮雕花纹,虽然有些已经开始模糊,但偶然露出的某些纹路繁复扭曲,还带着悠远的上古惊艳,随着这宫殿一起,被深藏在这片黑暗的东海深域。 而在殿堂的四周,缭绕的阴气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偶尔卷起一阵阴风,使得四周的海水骤然寒冷刺骨。 以至于周围的一切全都阴森戚戚,带着渗人的哀鸣之声。像是海妖在诉说着不愿为人知的哀怨,又仿佛是无数死去灵魂的咆哮,久久回荡在寂静的海底。 而在殿内的正中央,则是一座巨大的机关兽赫然而立。 它的形态诡谲,外壳用黑铁和海底沉沙铸造而成,冰冷阴沉。但若仔细看去,机关兽的躯体中竟然是是一株活着的荒藤,被扭曲地将其禁锢于其间。 荒藤的根须深深扎入宫殿底部,仿佛是与宫殿一体。而在宫殿的底部,则是无数海底巨钩一般的铁钳划过海床,带起一阵海底的沉沙。 那沙子在水中卷起,如同鬼魂的呢喃在耳边环绕。沙尘弥漫中,无数星星点点的猩红,恍若无数年中沉没在海底的幽魂,全都被卷入殿内,灌注到那荒藤之处滋养一般。 荒藤虽生机勃勃,但却被机关兽的金属束缚着不断逼迫,扭曲着向上生长,发出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这声音尖锐无比,刺得人心神不安。仿佛那荒藤正试图从机关兽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却一次次被压制回去。 机关兽的背上布满了细密的机关纹路,那些纹路像古老的符文。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仿佛只要轻轻触动,便会释放出无尽的毁灭之力。 就在这时,机关兽猛然咆哮起来,就好似骏马突然挺立似的,它的两个前蹄高高扬起。 双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而从它的四肢、嘴巴、眼睛、鼻孔中,碧绿的荒藤嫩枝争先恐后地冒出,像是急切地想要挣脱禁锢。 然而,就在这些嫩枝伸展而出的一瞬间,数百个身手敏捷的黑袍修士立刻出现在它们面前。 这些修士身披漆黑的长袍,脸藏在阴影之中,似乎与这片死寂的大殿融为一体。 他们动作如风,却又无声无息,瞬间就将那些荒藤嫩枝迅速收割。每一根嫩枝被斩断时,荒藤都会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 那声音隐隐带着某种痛苦,仿佛荒藤中孕育的生命正在被残忍地剥夺。 这些黑袍修士浑身罩在罩袍之中,根本看不清楚面容。似乎永远阴渗渗的,仿佛就像是根本不见到天日似的。 不过他们速度极快,一收割完荒藤嫩枝之后,直接就停下来朝着自己的头顶一拍。 原来这些修士全都是傀儡之物,头顶一拍之后,仿佛像是打开天灵盖一般。从天灵盖中,竟然钻出一个半透明一般,面容古怪的小人出来。 这小人似人非人,脑袋极大,但身子极小,仿佛就像是从傀儡的脑壳中,升起一个瘤体状的大脑似的。 不过这大脑竟然有手有脚,一抓到那荒藤嫩枝之后还手舞足蹈,口中冒出来的竟然全都魂族的语言,在那里大叫道: “出现了!出现了!漱魂液奇缺,快报与圣主知道!” 而就在这些古怪的魂族的其中两只手,还在手舞足蹈之际,它们的另外几个手也没有闲着。 有的手猛然伸得极长,仿佛像是毫无道理似的。跨过极远的距离,伸到宫殿的壁上,在殿壁上猛点击下。就见得那殿壁上突然浮现出古怪的青色文字浮光,然后又迅疾地隐去。 还有的手则熟练地将那傀儡的胸口拉开,仿佛像是掀盖子似的,直接将那截荒藤嫩枝投入进去。 然后就见得那傀儡竟然双目泛起了一阵绿光,就好像是重新获得了什么行动的动力似的。 至于那些魂族小人们,则重新隐入进那些傀儡的身体里去,动作迅速地又再一次围绕着巨大的金属机关兽忙碌起来。 显然这样的各方势力间的暗战,几乎无时无刻地不在东海之中上演。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太需要千云生太过烦神,虽然少白海不可能掌握住他手上全部的密探力量。 但有了他重新梳理之后,再加上千云生将自己手上的人族、魂族、妖族、灵族、魔族等全都发挥出来。 已经令得他眼下在这一方面的实力,足以傲视东海的各方势力来。 因此千云生这会极为耐心地盯着眼前金龙一族迎亲的队伍,看着它们吹吹打打,一路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看架势,是恨不得让东海之中的妖族们全都知道,它金龙一族的少族长,要娶黑泽妖龙的族长为妻了。 不过这些迎亲的妖族们哪里知道,厄运很快就将降临到它们的头顶。 这大半年来,除了圣城的坊市中,出现了变异暴乱的妖族外。在东海的不少地方,也零星出现了不少变异暴乱妖族的情形。 虽然金龙一族也为此派龙巡查过一圈,但以金龙一族的粗糙性子,又如何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千云生这会正站在高空之中,早就选好了妖族中的一员,看着它们敲敲打打走到近前之后。 转过头来,神魂中对着蛊王嘿嘿一笑道:“动手吧,直接把这根黑线剪断!” 一五八零 迎亲队伍突遭变 随着千云生暗暗下令,那匍匐在黑线上的蛊虫“咔嚓”一声,直接将那黑线剪断。 果不其然,立时间就见得一众迎亲队伍中,一头走在前列,举着大旗的夜叉妖猛然剧烈抽搐起来。 这夜叉妖一瞬间全身的骨骼似乎被灌注了某种伟力,开始急速膨胀。 它原本强健的身躯变得更加魁梧高大,体型暴涨到足有百丈多高,浑身肌肉虬结。 仿佛每一块肌肉都是一个小夜叉一般,虽然变得奇形怪状,但又如同拥有着无可匹敌的狂暴力量来。 它脸上的五官也开始扭曲,眼中闪烁着凶残的碧蓝之色,狰狞可怖。 头顶上原本束起的发髻也散落开来,变成一缕缕如墨般浓黑的发丝,随风狂舞,宛如触手一般在空中扭动。 它的两只耳朵也在不断拉长,尖锐而锋利,宛如两把匕首一般。 他的嘴唇渐渐裂开,露出锋利如锯齿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声音犹如地狱深处的恶鬼咆哮,令人胆寒。 夜叉怪的背部则同时生出无数坚硬的骨刺,随着它的身体逐渐鼓胀,那些骨刺如同活了一般,开始迅速变幻。 只见它的身躯上出现了一层黝黑的盔甲,那盔甲仿佛是从它的皮肉中生长出来,光滑而厚重,带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盔甲的表面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好似蕴含着某种上古的符文力量。每一片盔甲的边缘都锋利如刃,散发出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盔甲之间彼此交错,形成了一副浑然一体的战甲,宛如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魔,也同时随着夜叉妖的身形暴涨, 它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钢叉,那钢叉足有两丈长,通体乌黑,叉身上布满了鳞甲般的纹路,如同某种海底异兽的皮肤。 叉尖锐利无比,每一根尖刺都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一看就带有剧毒。那夜叉妖紧握钢叉,体内散发出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 它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似乎在无声地宣泄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骤然间,夜叉妖的背脊猛地一拱,全身的盔甲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某种远古的战鼓在擂响。 它那如山岳般的身躯半立起,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声音犹如雷霆滚过,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夜叉妖猛然挥动手中的钢叉,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破空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劈开。紧接着,它那长而有力的双腿猛地一蹬,身形如电般闪出,钢叉猛扫而过。 那一瞬间,好似有狂风骤起,如同在迎亲队伍炸开了花。队伍中其余的侍从们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而来,护体灵光、阵法禁制纷纷破碎,整个队伍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轰!” 钢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横扫而下,将迎亲队伍中的乘撵、旗帜、华盖尽数击得粉碎,散落一地,霎时间盛大的迎亲队伍瞬间变得无比混乱。 那些被护送的宝物们也在这一击之下四散而出,纷纷坠入海中,海面上霎时光华四射,映得整个海域犹如一片星河。 只见跌落的宝物中,有一根通体紫金的长角,角身上蕴满灵纹,发出阵阵清越的犀鸣。 有一对玲珑剔透的砗磲盖也在海水中翻滚,盖口处喷薄出丝丝缕缕的灵雾,好似令人霎时间身具凉意。 更有一面金光闪烁的鳞片,鳞面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龙纹,仿佛蕴含着莫大的威能。 远处,一枚浑圆如玉的宝珠在海浪中上下沉浮,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似乎望之就能心生欢喜。 “尔敢!” 随着变故骤起,领头的金龙措手不及,目眦欲裂。 它见到迎亲队伍被搅得七零八落,就连旗锣伞扇、云冠霞帔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怒火直冲云霄。 它的眼中顿时泛起血红,口中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龙躯一摆,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扑夜叉怪而去。 金龙的身形如同闪电般穿梭而来,鳞甲在阳光下闪耀出万道金光,煞是耀眼。 它张开巨口,喷出一道金色的龙息,直袭夜叉怪的头颅。龙息之中,火焰翻腾,如同要将一切邪恶尽数焚毁。 龙息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炙热的力量如浪潮般扑向夜叉怪。 然而,夜叉怪竟毫无畏惧。它手中的钢叉猛然一横,挡在身前。 随着它挥动钢叉,盔甲上的暗文突然闪烁,释放出一道乌光,宛如幽蓝中带着漆黑的深海之潮,朝着金龙的龙息迎了上去。 两股力量在空中轰然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光华迸射,仿佛两颗星辰相撞,震得四周的海水都激荡起高达数丈的巨浪。 与此同时,夜叉的长腿猛地一踏,脚下的海水竟然被它操控起来,化作无数条冰冷的水蛇,迅速向金龙缠绕而去。 金龙见势不妙,立刻扭动龙躯,鳞甲上的金光暴涨,试图挣脱这冰冷的束缚。两者瞬间陷入激烈的缠斗。 金龙的利爪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掀起的狂风搅得海面天翻地覆。 而夜叉怪仗着钢叉的锋利与盔甲的坚韧,似乎根本就不防守自身似的,疯狂进行着狂暴的反击。它每一次挥动钢叉,都会激起滔天巨浪,恍如整片海域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迎亲队伍中的其他妖族和侍从们见状,纷纷从混乱中飞身而起,试图护住四散的宝物。 然而,夜叉水怪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恐怖,每一次动作都带起狂猛的大风和如根根钢针般的巨浪,将它们逼得节节后退。 而在战局的正中心,千云生眼见得那金龙竟然一时间收拾那夜叉妖不下,不由得也暗暗咋舌。暗道这龙虎山果然底蕴深厚,竟然能将巫俑的力量开发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不过眼下战斗的情形越是激烈,整个迎亲的队伍打得越是稀巴烂,千云生自是越是高兴。因此他只待得那些宝物在碧海中载沉载浮,再也难以挽回。 这才悄悄下令,就见得没一会儿,就从远处飞过来一条黑泽妖龙,对于那金龙大吼道:“兄长莫慌,我黑泽妖龙来助兄一臂之力也!” 一五八一 双龙争得血海染 而随着远远龙吼之声传来的同时,只见远方一道黑影裹挟着漫天风云,呼啸而来。 那金龙耳中一震,抬眼望去,就见得海水激荡,天色变幻。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黑泽妖龙,龙鳞上流转着暗黑色的光泽,身上散发出无边的威压斩浪而来。 只见得它仰天长啸,声音震动四海,直奔战局中央,对着那夜叉怪怒吼道:“哪里来的宵小,敢搅坏我两族的大事!” 这黑泽妖龙的声音雄浑,犹如滚滚雷霆。它双眼中闪烁着狂暴之意,粗壮的龙尾一扫,激起无数巨浪,宛如暴风骤雨般压向海面。 金龙眼见得竟有援兵,立刻精神一振,浑身金光闪耀。夜叉怪也察觉到不对,立刻挥动手中的钢叉,巨力横扫,海水中顿时掀起无数漩涡。 然而黑泽妖龙不闪不避,庞大的龙躯一摆,直朝着夜叉怪扑去。黑泽妖龙与金龙一前一后,顿时形成夹击之势。 而面对双龙之势,显然已经落在下风的夜叉怪眼中更是凶光大盛,它不闪不避,而是从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它身躯竟然再一次猛地膨胀,体表的盔甲“咔咔”作响。从体内生出三颗狰狞的头颅,每一颗头颅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 同时,它的双臂也再次变化,化作六条粗壮的手臂。整具身躯随之鼓胀,宛如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同时跟着双龙鏖战起来。 要知道金龙一族本就是以肉身强大最为着称,甚至在龙族之中,它称第二,没有龙敢称第一。 但饶是如此,那金龙还是被这夜叉怪的不要命得打法弄得有些胆寒,甚至还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来。 还是黑泽妖龙似乎看出了它的心思,因此大叫道:“兄长莫慌,看我来困它!” 喝完就见得那夜叉怪的钢叉在空中爆发出道道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在海面上留下深深的焦黑痕迹。 而金龙这会则被逼得节节后退,庞大的龙躯竟然化成了一道金光,躲避着夜叉怪的攻击。 而那黑泽妖龙的耳朵中,则落入千云生的悄悄指示。自身则大吼之后,侧身一旁,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它深吸一口气,腹部隆起,随后猛然张开龙口,喷出一道漆黑的龙息。 那龙息带着浓重的腐蚀之气,仿佛能将天地万物尽数溶解。龙息直击夜叉怪而去,宛如一道黑色瀑布,激起无数海浪。 夜叉怪则六条手臂同时举起,挥动手中钢叉还想前冲。然而龙息威力极大,腐蚀之气一接触到钢叉之上,便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滚滚白烟。 夜叉怪不愧悍不畏死,只见它嘶吼一声,硬生生顶住龙息的冲击。脚下的海水被它的力量搅动得翻滚不休,宛如一片汪洋地狱。 而那金龙刚一抽身,就见到如此场面,不由得也暗暗惊疑。这夜叉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双龙同时都战不下它。 不过就在这时,那黑泽妖龙竟然猛地收住龙息,从鼻孔中喷出一股古怪的浓烈黑气的同时,还一同从龙口中蹦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咘!” 而随着这古怪音节的发出,那黑气也迅速弥漫开来。竟然与刚才的滚滚龙息一起,化作一片无边的沼泽。 沼泽如同海面上的恶瘴,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同时伴随着粘稠的污秽之力。 沼泽中不断冒出气泡,每一颗气泡爆裂时,都会喷出黏腻的污泥,仿佛来自地狱的淤泥,腐蚀一切生灵。 “轰!” 夜叉怪被黑泽妖龙的法术所困,脚下一沉,瞬间陷入到了这片沼泽之中。 它的巨大身躯在沼泽中挣扎着,六条手臂疯狂挥动,想要摆脱这无尽的束缚。然而,沼泽之力极强,每一次挣扎,只会让它陷得更深。 “好!” 顾不得心疼同时浸在泥沼中的那些宝物,见夜叉怪已被困住,那金龙眼中精光一闪,龙尾一扫,卷起万丈浪涛,朝着夜叉当头拍下。 而黑泽妖龙也化作一道黑光,直扑夜叉。双龙盘飞,形成两道旋风,携带着天地之力向着夜叉怪席卷而去。 那夜叉怪虽然力大无穷,极为凶悍,但此刻被困于沼泽之中,动弹不得。它咆哮着,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动,想要挣脱。 然而,沼泽不断蔓延,宛如无尽的枷锁,将它牢牢锁住。它每一次试图抬起脚步,都会被沼泽中的污泥黏住。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仿佛要将它的皮肉一寸寸溶解。 “吼!”夜叉怪因此更加狂怒无比,它那三颗畸形的头颅同时仰天咆哮,喷出一股股恶浊的气息,试图反击。 然而,黑泽妖龙龙口一张,猛然吸气,将那些恶浊气息尽数吞入腹中,反倒是化为一口精粹的养料。 金龙则趁机俯冲而下。 “死吧!” 只见得它厉声怒喝,龙爪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狠狠地抓向夜叉怪的头颅。 夜叉怪则挥动钢叉试图抵挡,但沼泽中的污泥猛然爆发,瞬间将它的全身缠绕。 令得它的动作为之一滞,随即被金龙的利爪狠狠击中,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夜叉怪的三颗头颅中,有两颗被利爪撕裂,鲜血四溅。 这令得夜叉怪发出凄厉的惨叫,剩余的一颗头颅竟然还想反击。 然而黑泽妖龙紧随而至,龙口猛张,喷出一道漆黑如墨的龙息,直击夜叉怪的身躯。龙息带着强烈的腐蚀力量,瞬间将夜叉怪的盔甲溶解,露出其肌肉虬结的躯体。 “给我灭!” 眼见得一击奏效,黑泽妖龙也装模作样地怒吼一声,龙尾横扫而出,如同一根巨柱狠狠砸向夜叉的胸膛。 金龙也随之配合,双爪如电,瞬间穿透夜叉的腹部。两者合力,将夜叉怪的庞大身躯死死压在沼泽之中。 夜叉怪则疯狂挣扎,六臂挥舞,想要拼死反抗。然而,黑泽妖龙的沼泽之力愈发强大,将它的身躯越陷越深。 金龙见状,振翅高飞,猛然俯冲而下,以坚固之躯和自身之力为重,狠狠撞击在夜叉怪的胸膛。 “轰!” 随着又一声的巨响,那夜叉怪的身躯最终颓然崩裂,鲜血喷洒,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它的一头六臂在这一刻骤然僵硬,随即在龙息和沼泽的双重力量下,终于化作一地碎片,坠入到了无边的碧海之底。 一五八二 谁人最能惑龙心 眼见得收拾了夜叉怪后,那黑泽妖龙猛地一吸。只见漫天的沼泽之气宛如倒灌般,纷纷朝着它的鼻孔中涌去。 那片原本粘稠不堪、恶臭扑鼻的沼泽,此刻竟恍若流水,恢复涌动。如同黑潮泛起,一层层被重新吞入它的胸腹之中。 而随着沼泽泛起的同时,海面上突然泛起一道道奇异的光晕,层层涟漪中似有仙乐回荡。 那些本来已经沉入海底的无数宝物,一一闪烁出宝物的灵光,随着倒吸的水面剧烈翻滚。灵气腾空,化作各种异象托举起这些宝物。灵光环绕间,纷纷跃出海面。 与此同时,方才四散逃窜的那些迎亲队伍,此刻也眼神惶恐地从水底冒了出来。 它们大部分手上也或拖或拽着各种散落的零散宝物,一个个垂头丧气,神色狼狈,只能把目光盯着金龙,口呼“大王”,期待它来做主。 金龙目光扫视而过,见到这些部下脸上的愧色,心中怒火未消,却也无奈。 它抬起一爪,将面前飞来的宝物一一托在掌心细看。只见虽然大部分最为重要的宝物都自行飞了回来,但还是令得它心中暗自叫苦。 原来迎亲之物中,还有不少是之前黑泽妖龙点名道姓的稀奇之物,全都是遇风而遁、遇水而化、遇火而焦的性子。 因此早已光溜溜地失了踪影,哪还有分毫踪迹可寻? 反倒是黑泽妖龙在一旁继续狂吸黑沼,吸到最后,从黑泽中腾起一道幽暗的光芒,竟飞出了那柄夜叉怪的钢叉。 就见这钢叉浑身布满腐蚀的裂痕,看起来已是破破烂烂。但仔细一瞧,这钢叉上竟然依稀流转着一丝晦暗的光芒。 那光芒犹如实质,宛若一层黑雾,仿佛有生命般在钢叉上缓缓游走。时而汇聚成一团,时而四散开来,显得极其诡异。 不过还不待得黑泽妖龙多说什么,自己握着那钢叉的胳膊上突然被一只龙爪按住。 这黑泽妖龙还是有些年轻,再加上毕竟心中有鬼。因此一惊,以为自己的什么破绽被对方发现。 谁知那龙爪的主人此刻竟双目泛红、表情焦虑不堪,带着一丝哭腔低声说道:“这事,可得贤弟给哥哥作证!” 一听此话,那黑泽妖龙把心放了一半,立刻面上却摆出一副惶恐关切的模样,好似替金龙的处境着急到了极点,拍着胸脯道:“哥哥莫慌,此事定有蹊跷!” 说完它深吸一口气,指着爪子上的钢叉说道,“你看这钢叉!”就见得它突然龙爪猛地朝着那钢叉上一捏,欲将其捏得粉末。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钢叉竟然如坚不可摧之物一般,毫无损伤。 与此同时,那钢叉上的黑雾猛地一颤,随即缓缓凝聚成一团,悬浮在钢叉的周身。这黑雾中似乎还隐约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鬼脸,露出邪异的笑容,仿佛在窥探着四周。 “咦?” 这异样的情形也立刻引起了金龙的注意,它将那黑雾凑近鼻端轻嗅,顿时闻到一股极其古怪的气息。 那气息仿佛深海中的污泥,夹杂着腐朽与邪恶的力量,令人心神晃动,几欲作呕。 金龙眉头紧锁,正欲开口细问。 黑泽妖龙眼见时机已到,立刻在它耳旁提醒道:“这件事情好像在咱们东海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记得你族也追查过几次,还动用了九爪金龙的前辈。其实我黑泽一族也曾经暗中查访,似乎发现过一些线索,但都不明确。” “可如今观这钢叉之上,应该确凿无疑了,极有可能是有人搞鬼,搞不好就是要坏你我两家的好事!” 金龙闻言,神情微微一震,面上露出挣扎之色。 它确实知道这其中牵涉甚深,早在迎亲前便有传言,说什么“锦帐珠帘掩妖魅,鸾凤和鸣有诡谲。” 可它毕竟心高气傲,又素来不愿信这些风言风语,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眼前形势危急,那些传言顿时在它脑海中一一浮现,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对!坏咱们的好事!”那金龙一个机灵,本来迎亲之事办砸了,它就是大罪,甚至扒皮炼骨也不一定。 可眼下它双目中燃起一丝希望,仿佛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回过神来般地道:“既然有人想要坏你我两族的好事,那我们快快前去,把亲事办了!” “如此一来,那敌人的奸计岂不是就不能得逞?” “唉!晚了!” 黑泽妖龙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族长筹划,果然半点不差。脸上却故作悲戚地长叹一声。它摇了摇头,露出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抬爪指了指天空。 金龙顺着它的指尖望去,只见日头已偏西,天空正被夕阳染得一片猩红,晚霞如血,仿佛在为它的境遇作最后的哀歌。 “良辰已过!”黑泽妖龙长叹一声,眼中竟带上了一丝悲悯的神色,仿佛连它自己也深感无奈地道:“下一次良辰如何,恐怕又要你我两族的耆老重新议定了!” 说这话时,语气沉重,仿佛就连它也深为惋惜。 “啊!” 金龙仰首看天,更是一阵慌乱。它心中焦急如焚,似有烈火在烧,如此一来它更是罪上加罪,恐怕连魂魄都得炼了龙灯才行。 它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族中耆老那冷峻无情的面孔,耳边传来将它扒皮炼骨的狰狞言语。 这令得它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龙躯一阵摇晃,几乎要从空中坠落。那种窒息般的恐惧让它浑身颤抖,魂魄已经飘摇不定,好似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黑泽妖龙眼见时机已到,连忙紧紧将它托住,声音里带上一丝急切地道:“哥哥莫慌,既然有这钢叉作证,眼下这事也不能全怪哥哥。” “眼下有妖人做歹,还不知掀起多少风浪。我与你应该立刻同去龙宫面见族长,怎么也得给哥哥洗刷了污名了去!” “对对!” 金龙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它死死抓住黑泽妖龙的爪子,那力道几乎要将其捏碎。 它满眼泪光,激动地道:“弟弟定要在族长面前为哥哥作证,洗刷清白!你若助我脱此大难,哥哥我必没齿难忘!” 黑泽妖龙心中暗笑,又说了许多细话,赚它起身。带着一众随从,一个个衣衫不整,锣息旗倒一般的,灰溜溜地垂头丧气而回。 而黑泽妖龙则随着这金龙直回到龙宫之中,叫起撞天屈来。 一五八三 龙女情深难自禁 就在那金龙与黑泽妖龙纷纷离去,海面上泛起点点波光之时。千云生身旁倏然流光一闪,两道身影如雾般凝出,正是黑泽族长和宫小月。 黑泽族长撅着小嘴,秀眉微蹙,眉眼间满是委屈,仿佛刚受了天大的冤屈。宫小月则立于一旁,如大姐姐般,轻声细语地宽慰着她,目光温柔,带着几分宠溺。 千云生见状,略一挑眉,以为黑泽族长受了暗亏,正欲发问。谁知宫小月已却抢先开口,巧笑嫣然地道: “师叔,这一次既然咱们将这巫术挑破,岂不是立刻就能激得这金龙一族跟三派火并?” 千云生被宫小月这话吸引了心思,哪里来得及想其余,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金龙一族眼下的族长也是一个硬茬,可没那么好忽悠。” 他眼中寒光一闪,又道:“不过虽然让金龙一族和三派全面火并还有些难度,但证据确凿,再加上乃是大喜之日。金龙一族若无表示,不但难以服众,也没法像黑泽一族交代。” “再说了,我已安排空空儿早做活动”千云生抬手一挥,袖袍猎猎作响,似要将这阴谋洒向四方。 “之前那管库的金龙不还是戴罪之身嘛?加之眼前这条金龙,其家族岂能坐视不理?总要弄出些动静来。” “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空空儿全权负责,不要金龙直接出手,只要它安排使者,联络北荒、南蛮、还有邙山、中州这些地方的妖族。” “不要忘了,南蛮的妖族如今可是在鱼女的手里。北荒嘛,那些异人也是听我的命令。” “邙山我已经先一步安排解溥宗去了,那边靠着青凝谷旧地近,还有黄沙天壁里的土灵。想必有阿古照拂,解溥宗对付那些妖物,最起码应该性命无忧。” “至于中州嘛.....”千云生话音未落,将目光转向宫小月,宫小月立刻心领神会,笑着道:“这事又有何难。” “中州妖族之前之所以不成气候,那是因为我们谨记师叔的吩咐,处处注意避让罢了。” “可如今嘛,既然师叔需要,用它们的名义犯几个案子,打一打名头还是容易。” “像什么梁山泊、二龙山、翠屏山、五龙山、紫金山、桃花山,那都俱是凶顽藏匿之所,等闲急切间还真搜捕不得。” 她话锋一转,微微蹙眉地道:“只是如此安排,那金龙不伤一分一毫,似乎对我们并无什么好处啊!” 千云生哈哈大笑,暗道这个小月倒是越来越像自己了,没有好处不肯出手,微微摇了摇头道:“金龙一族财大气粗,若是四处笼络,岂不是要出一点血才行?” “再说了,妖族同气连枝,既然金龙挑了这个大义名分。那后面干的这些坏事,尽可以算到金龙一族的头上。” “你们再去三派所属各地,大肆宣扬一番。将金龙一族的名头搞得越臭越好,最好能让小儿止啼。” “嘿嘿,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这些‘正义之士’又该如何议论纷纷呢?” “妙啊!”宫小月闻言眼前一亮地道:“咱们在东海有黑泽妖龙,想必会想尽办法,让那金龙一族相信三派对东海的恶意。” “再加上三派那边,待到满城风雨之时,那些自诩名门的正道之士,又岂能坐视不理?” “如此一来,不愁他们不争个天昏地暗!” 千云生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颇为委屈黑泽族长,想了想道:“时间我都看好了,下一次良辰之前,三派和金龙一族之间,说不定就有一战。” 黑泽族长则嘟囔个嘴,幽怨道:“主子当真如此狠心,就这么想将龙儿给嫁出去?” 千云生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就这么把你给嫁出去?” “眼下乃是权宜之计,未来我为你办一个全东海最风风光光的大婚可好?” “真的?” 黑泽族长转嗔为喜,突然又低下头来地道:“主子,其实龙儿不想嫁人。就跟小月姐姐这般,一直陪在主子身边就好。” “胡闹!”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小月跟我都是鬼修,隐于虚妄阴暗方能自保。” “可你不一样,你是堂堂正正的黑泽妖龙的一族族长,未来黑泽妖龙的复兴的重担全都在你的肩上。” “那我也要当鬼修!” 谁知黑泽族长不依不饶,挺起胸膛,掷地有声地道:“就算我当不成鬼修,也能像爷爷那般,修成鬼龙,时时刻刻守护在主子的身边!” 千云生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执拗的一面。 他甚至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想了想柔声道:“就算咱们的龙儿嫁了之后,亦可常伴主子身旁的呀。” “主子.....你.....”黑泽族长气得跺脚,还欲争辩。 宫小月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道:“师叔,前面刚刚传来的消息,那南明离火终于进入到了咱们划定的范围。算一算时间,风先至他们那边也正好应该有消息了。” “哦?” 千云生闻言一喜,双目微闪。 他转过头来,轻轻拍了拍黑泽族长的头顶,笑着道:“咱们的龙儿长大了,倒是越来越有桀骜不驯的样子了。” “罢了,待拿下金龙一族,我一定亲自为咱们龙儿择一良婿!” 话音方落,他身形一晃,袍袖翻飞,化作一缕青烟。渐渐消散在天地间,显然已去筹谋更大的计划。 黑泽族长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中原本亮着的星火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的双肩微微下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精气神,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最终,她无力地依偎进宫小月的怀里,轻声呢喃地道:“小月姐姐,你说主子,真的就这么不明白龙儿的心思?” 宫小月轻轻叹息,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指尖温柔地顺过那一缕缕青丝,仿佛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低下头,眼神中既有疼惜又有几分无奈,缓缓道:“龙儿,主子是圣主,将来必然是要飞升天界的大人物。” “咱们若是在这人界,能守护他这一世,就于愿足矣了。” 黑泽族长怔怔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仿佛在努力理清那复杂的心绪。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迷雾,凝望着千云生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地道: “那姐姐你说,画魔、圣姑这样的人物,能陪着主子,一起飞升天界吗?” 宫小月目光一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也越过层层云海,望向遥远的天边,声音如梦似幻地道: “小月也不知道,小月只知道,能最后陪在师叔身边的,那一定是这一界。不!是这三界中,最顶尖最优秀的存在才行!” 一五八四 碧海幽深魂影重 千云生分别了小月和龙儿,孤身飞掠,转眼间已来到了一片更阔的海面之上。 这时天空蔚蓝如洗,海水浩瀚无际,粼粼波光映衬着无穷的天光云影。 就在他刚站定之时,脚下的海水竟骤然变得幽深如墨,仿佛无穷的深渊在顷刻间要将他脚下的整个世界吞没。 原来那碧蓝的海底之中,竟潜藏着无数的鱼群,如今正缓缓浮出水面。声势之大,宛若将他视野所及的整片海面全都遮蔽。 只见这些鱼群形态各异,千奇百怪。有些巨大的犹如山岳,仿佛远古传说中的神兽一般。而小的则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宛若无数泛彩的波光在水中闪烁。 千云生双目微眯,注视着脚下的变化。 首先浮出水面的是一群体型巨大的银甲玄骨鱼,它们的鳞片银光闪烁,宛如战甲,阳光洒在鳞片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这些银甲玄骨鱼传闻是以深海中最为坚硬的玄铁礁石为食,因此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紧随其后的,是数万条龙鳞噬金鲨从水面钻出。它们如同生有龙鳞般的鳞片,头部高耸如锤,背脊上排列着锐利的骨刺。 它们嘴边还长着两条龙须,寒光闪烁,犹如神兵利刃,令人望而生畏。 而就在这些鱼群浮出水面之际,海底仿佛响起了一阵轰鸣。水面上则卷起了波涛,伴随着低沉的噼啪声,仿佛海底中有什么正在咆哮。 随即就听得一阵水声轰然,是无数鬼面雷霄魟的浮现。它们浑身漆黑如墨,背脊上生有骇人的纹路,形似鬼面,眼眶幽深,似乎深不见底。 每一条鬼面雷霄魟从水面浮起时,四周的海水都会泛起一圈漆黑的涟漪,涟漪的周围还带着电闪一般,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全都吞噬。 然后立马千云生又听得“嗷”地一声,海面上又猛地跃出一群体型如山的玄鳞烛龙鲸。它们通体覆盖着厚重的玄铁色鳞片,额头高耸,好似一座峻峰。 玄鳞烛龙鲸的嘴巴一张,巨大的獠牙森然毕露,发出如雷霆般的低吼声,声震云霄。它们的目光犀利,带着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不足为道一般。 就在这时,不亚于那震天巨吼的是。接着的是一阵尖锐的啸声划破长空,一群形似海鸟的金羽鲛飞鱼腾空而起。 这些金羽鲛飞鱼一个个金光闪闪,翅膀上布满了锐利如刀的羽片。它们身形轻盈,在空中盘旋飞舞,宛如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在空中交织,随时准备向敌人发动致命的攻击。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却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魂刺戮魄鱼,它们个头虽小,却通体呈现幽蓝色。尾部生有一根如利箭般的骨刺,骨刺上泛着微微的蓝光,带有致命的剧毒。 魂刺戮魄鱼游动间,海水仿佛都为之微微颤动,形成一道道漩涡,如同海底暗流涌动,让人根本难以小觑。 不过就在这些各式各样的,林林总总的鱼群全都浮出水面之际。海面上突然为之一静。 下一刻,只见得海底的更深处,一只领头的玄鳞烛龙鲸猛然跃出水面。它身长万丈,好似大鲲,整个身体遮天蔽日,轻轻掀起的浪花就有百丈之高。 而随着它发出的一声震天怒吼,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空中炸响。就见得紧随其身后的,是万鱼出水,景象之壮观,仿佛数不胜数。 一时间银甲玄骨鱼、龙鳞噬金鲨、鬼面雷霄魟、金羽鲛飞鱼、魂刺戮魄鱼等等等等。各类鱼群齐齐跃出水面,好似受到召唤一般。向千云生致以敬意,浩浩荡荡,声势滔天。 千云生站在半空中,见此情形,则哈哈大笑。身形一坠,稳稳地落在那头最大的玄鳞鲸背上。 玄鳞烛龙鲸则仰天发出一声长吟,轻轻低首,似在回应他的降临。千云生则屹立于鲸背之上,衣袂猎猎,长发飞舞,目光环视四周那些形态狰狞、气势凶猛的鱼群。 朗声道:“不错,不错!你们魂族终于有些模样了!” 言罢,抚掌而笑,豪气直冲云霄。 就在这时,四周的鱼群仿佛受到某种指令一般,开始缓缓下沉。玄鳞烛龙鲸首当其冲,庞大的身躯破开水面,带着千云生朝着深海之中潜去。 其他鱼群紧随其后,铺天盖地,像是一片巨大的黑云缓缓沉入海底。霎时间,水面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片片微微荡漾的波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影。 而随着鱼群沉入水中,海底的世界也逐渐呈现在千云生的眼前。只见这片海底竟被众多鱼群照得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银甲玄骨鱼的鳞片如星辰般闪烁,龙鳞噬金鲨的骨刺泛着冷冽的寒光,鬼面雷霄魟背上的纹路时而闪现诡异的光芒,金羽鲛飞鱼的金色羽片在水中如刀锋般划过,留下道道金色光痕。 而那些魂刺戮魄鱼游动间,尾部的骨刺上泛出幽蓝色的光芒,为这片海底更是增添了几分如梦如幻的奇景。 这片海底此刻看似美丽静谧,却透着一股森然的气息。四周静得出奇,往日那些妖族的身影不见踪迹。唯有大大小小的普通鱼群在四周游弋,仿佛这片海域已经成为魂族的专属领地。 这种情况千云生当年在南蛮也有见过,因此颇为熟悉,眉头微蹙,心中生出几分疑惑。他目光神识一扫,发现昔日妖族盘踞的礁石和洞穴如今空空荡荡,了无生机,因此好奇地道: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吗?为何周围这些妖族全都如此寂静啊?” 领头的玄鳞烛龙则鲸声如洪钟地回道:“圣主有所不知,如今这片地域早就归于黑泽妖龙的地盘了。” “因此咱们找个借口,让它们全都搬走,给它们一片更为膏腴之地又有何难?那些妖族们还一个个都巴不得呢!” 千云生点了点头,如今自从有了炼妖壶以后,被灵之子造出更多魂族出来,让黑泽妖龙的行动反倒是更要迅速许多。 毕竟另外三族已经没了往日的威势,而黑泽妖龙这边则可以假借妖族之名行事,将这些魂族安插在地盘中的各个角落。 这么一来不但没了之前各类顾虑,行事还可以愈加迅速而果决。 如此看来,这片地域应该全都被黑泽妖龙,“拨给”这些名义上的“妖族”居住,成了它们的地盘。 就在他暗暗点头之际,只见得突然间水面开始变得越发的灼热,甚至水底都开始微微沸腾,仿佛就像是前面有什么莫大危险的时候。 就听得那玄鳞烛龙鲸身子一沉,朝着更深的海底潜去的同时,对着千云生提醒道:“圣主注意,前面就是南明离火正在肆掠之地了!” 一五八五 金龙鏖战南明火 “哦?” 千云生听了玄鳞烛龙所言,放开神识。就见得极远之处,一团宛如红日般的炽热火焰,正坠落在海面之上,浮浮沉沉。 那火焰时而缓缓收缩,时而猛然爆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这光芒稍一放出,立时间就将周围的海水瞬间蒸发成虚无。 它的每次光芒迸射,整个海底都会被映照得一片赤红,仿佛连海水都被染成了鲜血般的颜色。 而在那南明离火周围,数头金龙正将它围在当中,严阵以待。 那金龙皆是龙躯硕长,鳞片泛着夺目的金光,宛如金甲披身,俱生九爪。轻轻呼吸间,都仿佛每一片鳞甲都隐隐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 这些金龙的身躯更是异常威武,龙爪锋利如刀,爪尖闪烁着锐利的寒芒。龙首高昂,双目如炬,目光炯炯地盯着中央的南明离火。 这些金龙之中,有一条冰龙最为醒目。它通体呈现金冰蓝色,鳞片仿佛由万年寒冰凝结而成,透出阵阵寒意。 它张开巨口,吐出一股寒焰,直冲南明离火而去。寒焰所过之处,周围的海水竟然冻结成了坚冰,与南明离火的炙热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即便如此,那南明离火仅仅稍微一闪,便将冰龙的寒焰化作缕缕青烟,随即重新焚烧起来,显得毫不受影响。 另一侧,一条金色水龙正在摇动龙躯,掀起阵阵海浪。它口中喷涌出无尽的水流,试图以浩荡的水势来扑灭南明离火。 然而,那水龙全力催动水势,卷起千重海浪,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水柱冲向南明离火时。却只听到“嗤”的一声响,水柱在火焰的炙热下瞬间蒸发成了白雾,仿佛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除此之外,还有金色雷龙盘踞在南明离火的周围。它龙须飘扬,龙目怒瞪,猛然张口喷出一道粗大的雷光,直劈向那火焰。 然而,南明离火轻轻一旋,竟然将雷光吞噬殆尽。让金色雷龙在空中震怒不已,仰天发出一声龙吟之际。 霎时间周围海域中雷霆乍起,电闪雷鸣。可即便雷光再如何猛烈,那南明离火依旧岿然不动,仿佛一切的力量在它面前都是徒劳。 而在这数条金龙的中央,还有一条金龙口中含着一道金光灿灿的奇物,周身金芒流转,宛若一轮耀日悬浮在穹顶。 它威风凛凛,气势凌云,显然是此次封印行动的主宰。金光中隐隐可见一枚古老的印玺,刻满了玄奥的符文,仿佛蕴藏着天地间至高的威严压力。 那金龙双目炯炯,金瞳之中寒芒闪烁,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中央的南明离火。它周身鳞甲微微颤动,似乎在调动体内所有的力量,想要趁那南明离火稍有松懈之际,将其彻底封印。 然而,那南明离火灵动异常,火焰不断吞吐,宛如一条赤红的蛟龙。在这些九爪金龙中极速游走,似乎根本不给金龙们任何可乘之机。 每当金龙将那封印神器朝南明离火逼近时,南明离火便有感一般猛然一缩,随后又迅疾地窜向一旁,迸射出夺目的光焰。 就在南明离火与数条金龙鏖战之际,在这些九爪金龙的更外一层,赫然是一个更加庞大的金龙大阵。 只见九十九头大大小小的金龙以极为复杂的阵法排列,构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南明离火围在正中。 这些金龙之中,有的已经生出了八爪之多,年轻一些的也有四、五爪之数,显得整个金龙大阵尤为强悍,宛如一座巨大的金色牢笼,将南明离火死死地锁定在中央。 那金龙们口吐龙息,或寒或暖,或雷或火,形成一道道龙息之网,交织成一道金色的光幕,试图以此来困住南明离火。 然而,那团火焰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剧烈地跳动着。时而化作一团烈焰冲击金色光幕,时而猛然收缩,仿佛在积蓄更大的力量。 每一次冲击,金龙大阵都会随之震颤,感觉岌岌可危,也更令得那居中的金龙显得焦躁不已。 千云生暗暗称奇,心中不禁感叹:“这金龙一族为了镇压南明离火,果然不惜代价,竟然摆出了如此大的阵仗!” 他眼神一凛,继续琢磨道:“要知道九爪金龙乃是金龙一族中的顶尖存在,整个东海之上也不过寥寥可数。” “没想到,这次为了镇压南明离火,竟然聚集了数条九爪金龙,再加上如此多的金龙精锐,却依旧难以将其封印。看来,这南明离火之强,远超我之前的想象。” 这也是令得千云生动了心思,毕竟之前他放出南明离火将云海城烧得个干干净净,顺带还将白教重挫,就已经极为满意。 但眼下嘛....他的目光转向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眼中一闪地道:“看来要么是金龙一族的实力退化得太过厉害,要么是他们对这南明离火的封印准备不足。” 这令他更加冷笑一声地暗道:“不管如何,既然金龙一族已经露出了虚弱的一面,那我自然没理由不再利用这南明离火一回。” 因此他神识一扫之后,发现金龙大阵的更外围,密密麻麻聚集了数不清的海妖。这些海妖形态各异,有的如巨蟹、龟鳖、鱼兵虾将,有的如海蛇、夜叉、鱼女,有的则如蛟兽、鲸鹏。 它们全都忙忙碌碌,摇旗呐喊,作为苦力一般在大阵之外巡梭,显然是被金龙一族拘来协助封印南明离火。 这令得他心中有数,干脆神识微微收回地问道:“之前你们传讯说,那些海妖之中,也有咱们魂族混迹在内?” 玄鳞烛龙鲸听闻千云生发问,立刻恭敬地回应道:“启禀圣主,金龙大阵的外围,正是青海堂的韦跋勒香主,领着一帮手下潜伏在那些海妖中间。只要圣主一声令下,他们便可立刻呼应。” “哦?” 千云生点了点头,自从少白海成为军师以来,整个魂族也根据东海的情形进行了重大改变。 由于东海太过广大,若是还是像之前那般。由长老统领,再一层层传递下去,恐怕都不知道过去了猴年马月。 毕竟绝大多数厉害的传讯方式,只存在于最高阶的妖族手中。对于绝大多数低阶的妖族来说,想要将情形层层上报,还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因此这也是为何金龙一族,会依旧在东海使用部族制的一大原因。实在是东海太过辽阔,哪怕是万头金龙,依然难以真正的覆盖东海的整个疆域。 而金龙出现的问题,也是魂族亟需解决的关键之一。尤其是随着黑泽妖龙的地盘越来越大,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情形。 少白海洞悉其中关键,在他的主导下,整个魂族被重新打散。形成了香主、旗主、堂主、坛主、舵主这样的一个松散的情形。 每一级既可以自由上禀,又可相机行事,不再拘泥于固有的“上面发号、下面得令行动”似的安排。 如需要更大的行动时,则又可以由每一级的分坛或者分舵自行决定,发出讯息直接召集。 在此安排下,不管或大或小,小到香主大到舵主,所立功勋,皆可直接封赏。封赏之人,所立功勋之后,即可扩大地盘,或者调整属地,新生魂族也可以优先补充。 因此在此激励下,果不其然,魂族顿时人人争先。甚至还出现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香主,都敢在金龙大阵的外围混迹的事情来! 一五八六 幽魂探得大阵机 想到这里,千云生心中顿时有了心思,直接问道:“不错,若是还能窥出阵图一二,我也算他大功一件!” 玄鳞烛龙鲸立刻发出魂族特有波动,而千云生则神识外放。就见得金龙的大阵外,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开始四处活动。 不过显然金龙一族也守得极紧,哪里轻易就能被寻到破绽? 见此情形千云生大手一挥,吩咐道:“不行,人数太少,再调些人手过去。我看那金龙一族最喜欢身强体壮的奴隶,你们一具身体上,多凑几个魂族。” “进去之后,再伺机夺舍,好争取更多机会!” “是!” 玄鳞烛龙鲸得了命令,立刻安排数十头银甲玄骨鱼和龙鳞噬金鲨浮出水面,顺带着还有鬼面雷霄魟、金羽鲛飞鱼和魂刺戮魄鱼等护在周围,仿佛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部落。 果不其然在里面魂族的掩护下,这些魂族也顺利地混进到了大阵的外围。 而这个时候,千云生面前的情况也已然大变。这原来是因为混入其中的魂族相互勾连了神识,因此千云生才能通过玄鳞烛龙鲸的魂力,观察整个大阵。 这大阵从远处和近处看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景象。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阵中云雾缭绕,旗幡隐约闪动,密密麻麻的金色戈戟散发着无穷金光,就像无数金色锁链紧紧缠绕着海面。 虽然整体看来有些奇特,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特别的神秘之处。 可一旦靠近,情景却陡然不同。 阵中龙吼中还隐隐传来金鼓之声,隆隆作响。犹如来自天边的雷鸣,让人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片迷蒙的天地之间,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只见得整个阵势上接高天,下垂海面,苍茫渺远,浩瀚无边。四周雾霭沉沉,宛若天地之间自成一界。 而阵中的力量也愈发凝聚,缠绵不断。如巨鲸吸水,包容万象。那气势铺天盖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 千云生暗自猜度,此时即便是北海鲲鹏,恐怕也难以找到逃脱的路径,只能被困在这片浩瀚无际的阵法中。 而阵外九十九条金龙吐气,则蜿蜒如江河,浑厚而深沉。吐纳之间犹如梅雨过后清寒再袭,将四野的潮湿与浊气尽数收拢。 阵内则阴翳如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四周更是溟溟漠漠,浩浩漫漫,若山壑重重,幽谷叠嶂。 再看那连海之处,虽然波涛起伏,千丈浪涌,仿佛沉寂的海面突然掀起惊天巨浪,层层叠叠,一望无际。 然而这狂涛怒浪皆在阵内山壑间翻腾涌动,纵然万丈波涛起于其间,却不见一丝一毫泄露于阵外。 外人若窥视此阵,只见烟波浩渺,似有似无,犹如天道幻象,莫测高深,教人不敢轻易靠近一步。 千云生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暗自思量:“这大阵果然非同凡响,怪不得那大能之威的南明离火被困在阵中,也仿佛如同穹昊无光,朝阳失色。” 想及此处,他甚至还隐隐听到大阵之内,有仙人般的“返白昼为昏黄,变丹山为水碧。”的歌声泛出。 心中更涌出淡淡地:“夸父之高,亦不能轻易测其浅深。黄帝磁针,焉能辨咫尺之近?”的挫败之感来。 这令得千云生更是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大阵竟然还能慑人心魄。稍一关注,竟然隐隐就有被大阵夺去心智之感来。 “果然是大能手笔,眼下我还是太过勉强!”千云生心中暗暗感慨,就见得那些魂族果然与众不同。 它们似乎并不被大阵摄魂夺魄所影响,反倒是趁机大献殷勤。果不其然,其中几个就得到了金龙的重用。 原来也是这金龙不安好心,毕竟它们这大阵端是厉害。不但能困住南明离火这样的大能,还能对除了金龙之外的各个种族,都有神魂之伤! 因此对于金龙来说,虽然摄过来这么多妖族,但是真正能靠近大阵的,还只能是一些身强体壮之辈才行。 可这些随着困着南明离火越来越久,自然本来配合的妖族也是损失渐大。因此反倒是给了这些新加入的魂族,更多以靠近大阵的机会! 而千云生也是迅速喝下了一瓶增强神魂的药液之后,抵消了不适,再一次朝着那大阵望去。 果然,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更多的细节。只见整个阵法布局极其严密,外人似乎难以窥探分毫。然而,在这森严的阵势中,却透出一股奇异的诡异。 随着千云生数次细看,凝神对比之后,他终于发现,阵内的鱼鳖潜藏,鸟兽绝迹。甚至连蓬莱仙岛那样的世外仙山,也被困于这阵法的天地之间,难以逃脱。 至于阵内有时还会风雨忽至,狂风骤雨夹杂着雷鸣电闪,如注般倾泻而下,将画面打得纷乱不堪。至于四周的景象霎时间还会变得扑朔迷离,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幻境。 那情形宛如千山万壑的踪迹尽数消失,只余下重重迷雾。阵中寒潮涌动,水面上浮起无数寒意逼人的波纹,仿佛每一滴水珠中都蕴藏着冰冷的杀机。 更可怕的是,那些暗藏于阵中的毒蛇厉瘴,在不经意间缓缓流动。仿佛在暗处潜伏的妖魔鬼怪,等待时机一举发难。 整个阵法中似乎蕴含着无数险恶的存在,每一处都隐藏着杀机,让人心生寒意,不敢贸然前行。 这令得千云生反倒是哈哈大笑地道:“我明白了,这阵法本来是人族阵法,不知道如何被金龙所获,改成如今模样。” “最为好笑的是,这金龙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阳之族。却竟然用一至阴至毒之阵。如此阴阳相冲,天罡倒悬,反倒是给了我可乘之机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吩咐那些魂族躲于阵势四角之处,伺机发难,自己则指挥一众魂族,快速下潜,沉于渊深之底。待得一切全都就绪之后,才悄悄将他把那摄魂幡给擎了出来。 只见得这会的摄魂幡更加凶戾,虽然表面上的幡面薄如蝉翼,有如云纱一般。但其实黑雾滚滚,整个幡面又显得宛如墨汁,极为浓厚。 幡面之上则隐约闪烁着红色异文,每个字都好似重如山岳,镇住幽冥的进出。 摄魂幡的幡杆也已经大变了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承载的魂魄太多,以至于开始变得漆黑如墨,仿佛吸纳了天地间所有的光线,抓在手中有如握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千云生一将摄魂幡擎了出来,那幡面忽然变得无比躁动。仿佛无数魂魄在幡中挣扎、翻滚,想要冲破禁锢,逃离这片阴冷的所在。 接着只见幡面上开始弥漫出淡淡的灰白色雾气,飘忽不定,如同无数幽魂在其中浮动。 这雾气一出,海底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就幽暗阴森的深渊,立刻更显得阴冷刺骨,仿佛寒潮直接渗入骨髓。 就在同一时间那幡面突然鼓胀起来,如同一面被风吹得高高悬起的旗帜,发出微微的抖动声,像是无数鬼魅在低声哭泣、呼号。 仔细一看,幡面上竟显露出一张张扭曲的魂魄面孔,或狰狞,或痛苦,或哀怨。 它们竭尽全力,要从幡中喷涌而出,但全被隐约闪烁着红色异文所压制,只能不断地在幡面上浮现、消失。 它们每一张的脸似乎都在无声地嘶吼,令人心头发紧。仿佛下一刻那些魂魄就会挣脱封印,肆意横行。 而随着摄魂幡的出现,周围的海底变得愈加阴森恐怖。那原本黑暗的深渊此刻显得无比狰狞,仿佛被一道道怨灵之气所笼罩。 灰白的雾气逐渐弥漫开来,像是一层巨大的阴影,覆盖住了四周的海水。 四周的岩壁上也隐约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受到了摄魂幡的召唤。紧接着,四周无数被困在海底的残魂像是突然苏醒一般,被那幡中的力量一一牵引出来。 这些幽魂逐渐从岩壁和海底的深处浮现出来,形态各异。有的模糊如烟,仿佛是一缕轻轻飘荡的雾气。 有的则清晰可见,显露出扭曲的妖形,面孔狰狞,眼中泛着淡淡的绿光。 它们穿梭在海水中,时而伸展出如同利爪般的触手,想要抓住什么,又时而缩回,仿佛在挣扎和犹豫。 每一缕幽魂在具现的那一刻,周身泛起阵阵寒气,冰冷的气息随着海流扩散,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幽魂在具现的同时,竟然在海底的礁石中抓出一道道诡异的痕迹。 只见这些海底的岩石上被刻画出形态各异的纹路,有的像是鬼脸狞笑,有的则似诡异的符文在微微发光,仿佛是幽魂临时栖身时留下的印记。 随着每一缕幽魂的出现,岩壁上那些奇异的光芒愈发闪耀,整个海底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鬼域。 千云生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摄魂幡与他心意相通,轻轻颤动着,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鸣声,犹如无数幽魂在他耳边低语。 他的目光冰冷,像是穿透了这片幽暗的海底,直达那无数漂浮的幽魂。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控了这里的一切,成了这片海底的幽冥之主。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残魂被幡中力量召唤而来,它们从海底各处涌现,汇聚在千云生的周围。浓重的幽暗之气弥漫开来,仿佛要吞噬这片海域。 一些幽魂开始变得更为实体化,形态逐渐变得清晰,有的牙齿锋利,面色惨白。有的身形佝偻,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还有的则如同一团旋转的黑雾,不断发出低沉的哀嚎。 千云生则稳稳地握住摄魂幡,感受到那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在他掌中汇聚。他清楚,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四周的残魂就会如潮水般涌至。 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冰冷的满足感,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等到那些幽魂彻底聚集完毕,便能随他心意,将这无尽的幽魂之力汇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大势,搅动出一场足以震撼天地的风暴来! 一五八七 鬼祭魂曲九幽开 就在千云生一亮出摄魂幡,无数阴魂朝着以摄魂幡为中心汇聚之际。 那些庞大的魂族鱼群也同时匍匐在千云生的脚下,鱼鳞闪烁着幽暗的光泽,排列出一个仿若死亡祭祀一般的诡异场景。 这一瞬间,除了千云生这一个活人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静谧而死寂。仿佛连海水的流动都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周围只余下沉沉的黑暗和冰冷的气息。 整个场景以最大的玄鳞烛龙鲸为中心,庞大的躯体如同海底的一座巨型祭坛。周围的鱼群则如贡品般整齐地排列成一圈圈恐怖的圆环,层层叠叠,森然有序。 它们伏在千云生脚下,一动不动,犹如臣服在主宰面前。祭坛中央,玄鳞烛龙鲸的眼眸微微发亮,随着它一声哀鸣,所有的魂族忽然齐齐震动。 紧接着,千云生眼前只见得一团团宛如浓重的黑雾之物,从这些鱼妖的躯体中慢慢冒出。那雾气之中掺杂着无数扭曲的人影,像是魂魄在不安地挣扎。 随着这些魂影的浮现,原本生机勃勃的妖族肉体骤然发生变化。 霎时间,刚才还游弋在海水中的鱼群,体表的鳞片开始脱落,鱼肉迅速干瘪,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那些躯体好似穿越过来,加速在腐烂一般。短短几个呼吸,骨肉竟然就已经迅速消融,片刻间就连骨骼也变得寸寸枯裂,泛着惨白的颜色,仿佛它们都已经死去了千年。 一时间,刚才还颇为强大的鱼群,立时就变成一副副残破的骸骨沉在海底,散发出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就连最大的那头玄鳞烛龙鲸也消亡得极快,只见得它那庞大的身躯从中心缓缓崩溃。鲸皮如碎片般飘散在海水中,露出黝黑的骨架。 这过程,就宛如一场充满了悲怆而壮丽气息的死亡仪式似的,令人更是不由得地心生寒意。 而随着这些肉体的瞬间消失,那种浓郁的阴气与周围的亡魂迅速凝聚。摄魂幡则在千云生的手中剧烈震颤,幡中魂魄的哀嚎声愈发高亢,仿佛在回应这场前所未有的华丽盛景。 而随着这盛景同时的是,在千云生的周围,浑厚的阴气层层环绕,形成了一片漆黑如墨的巨大区域。 在这区域内,浓郁的阴气与斑杂的魂魄交织在一起。海水中浮现出无数诡异的符文和裂痕,仿佛打开了一处通向另一片古老而神秘的空间大门一般。 整个海底都被这股力量扭曲,时间与空间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变得混沌不清。好似一片存在了亿万年的九幽之地似的,变得无比的深邃而无尽。 而随着这九幽之地形成的,是以无数的妖尸为核心的阴风呼啸、鬼影幢幢,仿佛亿万生灵的哀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而千云生则静静立于其中,目光冰冷而沉寂。他低头望着这片由他亲手创造的九幽之地,心中感慨万千。 要知道当年他带伤来到东海,就是为了寻找九幽之地。但当时他有伤在身,实力也弱,因此只能跟着凡人在近海转悠。 那时的自己多么渺小,九幽之地对他来说犹如传说,遥不可及。没想到后来还遇到了魔潮,自己被魔女追杀,不得不再次亡命天涯。 而如今的他,竟凭借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在这片海底造出了一个九幽之地。这让他的目光沉寂无波的同时,心中则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弄造化? 往昔的他视九幽为不可企及的神秘之境,如今却亲手将它创造出来。以至于一瞬间,都让他开始觉得,好像生与死、虚与实、阴与阳,在这里仿佛都失去了明确的界限。 他站在这片幽暗世界的中央,感受着周围澎湃的力量。好似天地间的力量不过如此,造化与命运皆在他一念之间。 此刻的他,不禁体悟到了一丝天地之间的无常,正所谓“造化弄人“,却又何尝不是像天地在借他之手,亲自将这无尽的阴寒带入了人间? 就在千云生颇有体悟之际,身旁的阴气猛然撕开,另一股诡异的力量从虚空深处涌出。 霎时间,一只巨大的紫金色蛊王浮现而出。那蛊王全身笼罩着一层暗淡的紫金色光辉,它的双目犹如两颗紫色宝石,静静地注视着四周。 它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周围的阴影。 随着蛊王的一声低鸣,虚空中无数细密的黑线顿时四散而出。宛若无形的之网般铺展开来,缠绕于四周,将千云生包裹在其中,犹如一只巨大的蝉蛹。 千云生则静立其中,周身气息如深渊般冷冽。他微微闭目,感受到四周黑线的力量不断渗透、扭曲,仿佛想要将他与整个九幽之地融为一体。 而那黑线在空气中交织,像是编织出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隐匿在九幽的深处。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扭曲,似乎在九幽之地的中心处逐渐消失,仿佛要化作这一方世界的主宰。 而四周的魂族们,在蛊王现身的一刻,如幽暗中的漆黑焰火。以千云生为圆心,纷纷浮在四周。 这些褪去躯壳的魂族们形态诡异,双目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却又在某种无形的力量引导下齐齐朝着千云生俯首顶礼。 他们看似静默无声,气息森冷,但又恍若活物一般,随即开始哼吟起一种极为悲切幽怨的“幽咏”。 那“幽咏”初时不大,慢慢却又如潮水般四散开来,低沉而苍凉,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岁月中的沉寂与哀怨。缭绕在九幽之地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禁心生苍茫。 “去!” 而千云生则随着他的身躯越来越淡,眼见得时机成熟,他双目陡然睁开,寒芒如电。随着他一声冷喝,手中的摄魂幡猛然震荡,紫金色的光芒如雷霆般闪耀。 那一刻,他的身形彻底融入九幽的深处,仿佛从世间消失。周围的阴气涌动,摄魂幡上的纹路如活物般开始游走,激起无数道灵光。 “轰!” 随着一声巨响,摄魂幡猛然展开,宛若一道贯穿天地的裂缝。 千云生的声音从九幽之地幽幽传出,仿佛自冥府深处响起:“我以我魂,同赴幽冥,我以我血,共祭轩辕!” 话音未落,四周的幽魂仿佛同时受到了某种无上召唤,齐齐发出凄厉的啸鸣,响彻整个海底。 刹那间,那些幽魂如同禁制不住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朝着摄魂幡所指的方向疯狂涌动,仿佛要将天地都给吞噬。 一时间好似从海底仿佛刮起了一阵旋风,魂流奔涌,阴气滔天。形成一股庞大的阴寒之力,朝着那金龙大阵狂冲而去。 那洪流如山崩海啸,气势如虹,阴寒之气弥漫开来,令整个海底温度骤降。 原本被南明离火烘烤得近乎沸腾的海水,在这瞬间竟然变得冰寒刺骨,有如瞬间坠入了极寒之境。 而这时的摄魂幡却随着千云生悄悄隐没,虽然周围一时间阴风呼啸。千云生却如同立于风暴之眼,双眸冷冽,注视着那浩荡的幽魂洪流前进。 而那悲切的“幽咏”则犹如永恒的挽歌,回荡在这天地间,时刻控诉着命运的不公与世间的无常一般。 一五八八 大阵异动雷龙来 海底的异动第一时间让那些大阵中的九爪金龙们生出感应。 虽然“九幽之地”对于大多数生灵而言只是传说,但对于这些拥有数千年甚至更久生命的金龙来说,它的存在却从未被忽略。 毕竟东海之大,每年不知道要死掉多少生灵。而这些阴邪之气互相吸引、汇集,成为亡魂与幽鬼滋生之所在。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形成一些幽冥之处来。 正所谓阳极必阴,阴极必阳,最终每一处九幽之地的喷发,都会带来魂潮、鬼风、怨念和无尽的诡异之物。 只是金龙们也没想到,这一次的大阵正好立在了一处九幽之地的上面。更加不凑巧的是,这九幽之地或许是被大能们之间的激烈动手而扰动,竟然在这个时间喷发了出来! 虽然它们从未惧怕九幽之地的邪气,但眼下大阵正立在这喷发的中心,一旦那无尽魂潮涌出,后果难以想象。 “我去!” 九爪金龙中的雷龙挺身而出,它声如滚雷,龙躯如山岳般昂扬,浑身泛着黄金般的光辉,仿佛照亮了这幽暗的深海。 虽然九幽之地的爆发也可算作海底异象之一,但对于这片东海的顶尖大能们而言,仍然是可以应对的局面。 更何况,金龙一族天生至刚至阳,它身为雷龙更是精擅雷电,正是破邪消佞、克制魂魄邪物的天生对手。 “辛苦诸位维持大阵,我去探其虚实!” 那金龙的声音庄严肃穆,如同风雷贯耳。它以雷电神通加持自身,金色的鳞片闪烁出道道雷光。整条龙躯在海中犹如一柄被注入了无尽雷力的金剑,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而九十九条金龙则随之行动,大阵缓缓旋转,拨开一条通路,令这雷龙跃至阵外。可就在大阵将闭未闭,而它又准备施展神通,以雷霆之力镇压九幽之地的爆发之时。 谁知虚空中千云生早就看准时机,令得蛊王将黑线一剪! “噗!” 一声闷响在大阵之中传开,那九十九条金龙中,有一条金龙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的龙目中瞬间闪烁起猩红的凶光,片刻之间,那张龙脸竟也面目全非。 原本威严的龙须化作如铁丝般的尖刺,根根倒竖,龙角弯曲扭动,仿佛一对畸形的鬼角。更诡异的是,它的龙躯竟开始鼓胀,鳞片一片片翘起,露出缝隙间渗出的暗红色粘液。 龙爪更是变得狭长,关节处隆起尖刺,锋利如刃。指尖更是诡异地弯曲,形如鬼爪,随之泛起一片森然的黑气。 一时间,狂躁的气息如狂风骤雨般弥漫开来。此刻,那金龙好似变为一头邪龙,暴虐与疯狂如潮水般席卷四周。 “噗!” 虽然守在最高处的那条九爪金龙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运起神通,金色利爪一把将这头变异的金龙给按住。 但只听得“轰隆”一声,失去了这条金龙以后,本来宛如琉璃状的金色大阵的光幕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犹如一面被撕裂的巨网,泛起无数道裂痕。金光在裂缝中疯狂涌动,阵法的运转都顿时一滞。 随着这一条金龙的异变,其它九十八条金龙组成的阵势瞬间出现破绽。顿时间大阵的一角倾覆,原本严丝合缝的大阵,此刻间直接就裂开了一个缺口! 而且更加令得众金龙措手不及的是,不但是一条金龙出现了异动。大阵外那些本来摇旗呐喊、充作苦力的众妖族们,有不少同一时间也纷纷陷入疯狂。 它们有些身躯突然剧烈膨胀,原本的肌肉虬结起来,宛若一条条狰狞的巨蛇盘踞。 还有一些则眼中泛起诡异的血红之光,瞳孔不再是圆形,而是化作一道扭曲的竖线,犹如地狱的恶鬼。 更有妖族的嘴角竟渗出黑色的涎液,腐蚀般的白雾自牙缝间溢出。发出滋滋作响的声响,滴出的涎液甚至能将周围的一切都轻易腐烂。 “嗷!” 随着这些变异的妖族们突然暴动,顿时间原本井然有序的妖族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那些逃窜不及的妖族们,被那些异变的妖族一把掀翻在地,以至于哀嚎四起、鲜血四溅,立时间宛如波澜般朝着四周散去。 有魂族也在其中乘机出手,高声乱叫,四处推搡。以至于混乱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导致众妖简直如惊弓之鸟一般。 再加上还有那些本在靠近大阵做苦力的魁梧的妖族们,变异之后,没了理智,竟就直接朝着金龙的大阵上冲去。 尤其是这些妖族的巨大身躯变异之后,甚至比不少金龙都不遑多让。再加上它们的双目赤红,浑身冒着诡异的黑气,像一头头狂暴的凶兽般扑向四方。 以至于随着一声声的轰然巨响,那些妖族的撞击使得大阵的光幕剧烈震动,就连阵法之力都一时间运转得更加迟滞起来。 “不好了!” “南明离火逃出来了!” 就在这大乱之际,随着大阵的裂隙处,有不少南明离火的焰光透射而出。 只见一道道炽热的火焰宛如利剑,呼啸着从裂隙中穿出,所过之处,尽数化为一片火海。那焰光煞气逼人,霎时间不少妖族都焚烧得焦黑一片,凄惨、嚎叫声此起彼伏。 随着大阵的周围纷乱一起,无法禁制。那些妖族们如同被无形之手推搡,纷纷向后逃窜。但更多的妖族因混乱中相互挤压,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将他们卷入其中。 以至于一时间焦褐的味道立时弥漫,灰烬与火星飘散在空中,令整个场面越发失控。 更不要说,那些已然陷入疯狂的妖族和混在其中的魂族们,更有不少竟反身朝大阵中撞去。不但令得整个大阵摇摇欲坠,以至于霎时间仿佛整个大阵,都好似要炸开了一般! “吼!” 见此情形,那已经跳出阵外的金色雷龙仰天怒吼,声音如惊雷炸响。 它目光如电,双眸中闪烁着炽烈的雷光,怒火在其中翻腾。 猛然抬首间,浑身的鳞片一片片竖起。紧接着,它的整个龙躯腾空而起,龙角之上雷霆缠绕,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威压。 “轰隆隆!” 随着它一声咆哮,无数雷霆自虚空中骤然降下,宛如成百上千的金蛇狂舞,撕裂了周遭的黑暗。雷光漫天,犹如银河倒悬,令人难以直视。 它周身雷霆密布,每一道雷电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那九幽之气狠狠击去。它周身的鳞甲也被雷光映照得闪闪发亮,威风凛凛,仿佛一尊统御雷霆的战神。 那些雷电在它身边交织盘绕,散发着震慑天地的威势。让那些有意制造混乱的魂族们也都纷纷为之色变,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那金色雷龙猛然一转身,眼见大阵一角即将倾颓,双眸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伸出一爪,朝着那摇摇欲坠的大阵一角托去。 只见它的龙爪巨大而锋锐,爪上包裹着一层浓郁的雷光,犹如一团凝实的雷电。所过之处,空气中竟隐隐响起噼啪作响的雷暴之音。 龙爪所向,好似撕裂了空间般,带起一阵剧烈的气流,掀起四周海水的急速涌动。 “起!” 雷龙低吼一声,巨大的龙爪稳稳托住了那倾颓的大阵一角。只见它身躯微微一沉,筋肉鼓胀,好似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 那大阵光幕在它的龙爪之下缓缓稳定下来,裂痕逐渐收拢。雷龙周身雷霆愈加炽烈,似无穷无尽的雷光自它体内涌出,注入大阵之中。 而大阵的光幕也随之泛起一层金色的波纹,有如被雷霆洗礼般,逐渐变得稳固。 刹那间,雷龙那傲然于海底的身影宛如化作了一座不朽的山岳。漫天雷霆如瀑布般自它周身倾泻而下,将它整个身躯笼罩其中。 雷光映照在它的鳞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神只降世。龙角之上雷电奔涌,也宛如一条条神龙在舞动。 以至于那一刻,雷龙的气息如同惊涛拍岸,势不可挡,令四周的一切都好似在它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 一五八九 无边鬼潮天雷斗 不过那雷龙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漫天的雷光令的它宛如神只,但是那九幽之地刮来的无数幽冥,在鬼声呜咽之中,却犹如像是一只肃然的大军一般。 只见得这会在雷霆之域的正前方,无数的幽冥之气从海底涌出。森寒刺骨的阴风随之卷起,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哀鸣之声,在这片天地之间回荡。 这些阴风犹如整齐的大军,踏步前行,肃穆而森然,每一步都如同含着某种特别的天地韵律。以至于随着仿佛“咚咚”鼓声,那黑色怨气让整个海面都有如墨海翻涌,阴森诡谲。 无数的阴气在阴风的呼啸间匍匐开去,好似一只巨大的鬼爪,在鬼声呜咽中缓慢但又坚定而行,朝着那雷霆之域中探去。 这鬼爪有如山岳之厚,重峦叠嶂般地翻滚。又似是地狱之火熔炼出的黑铁,爪尖寒气森森,透出无尽的阴冷。 就在它一进入雷霆之域的那一瞬间,天穹上的雷霆之力猛然间爆发。雷电疯狂轰击在鬼爪之上,炸裂出无数绚烂的电光,犹如星辰陨落,灿烂夺目。 而在那些无比炫目的雷光中,鬼爪却并未被撼动分毫,反而展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黏腻之感。那种黏腻,好似是九幽地底的无边污秽,带着腐蚀一切的力量。 而雷电劈落在上,鬼爪则只是微微一震,便将那些雷霆之力吸纳其中。宛如污泥吸收雨水般,将那浩瀚雷光逐渐吞噬。 更为可怖的是,鬼爪的表面还渐渐涌现出一层异样的暗光。那暗光如同油脂般在其上浮动,旋即顺着粗壮的雷霆朝着天上蔓延。 天空中的劈下的雷光本来是无比耀眼,然而在这幽冥之力的侵蚀下,竟然从雷霆的末梢处,开始呈现出一丝黯淡之色来。 天上的金色雷龙好似察觉到了异样,它猛然间一声怒啸。雷域中的雷霆之力再度汹涌而出,雷光汇聚,宛如天河倒灌般冲向那鬼爪。 然而,鬼爪却如同无底的深渊,将所有雷霆尽数吞噬,随着每一道雷光的消逝,鬼爪上的黏腻黑色变得愈发浓厚。 只见那雷霆的末端,也从先前的炽白逐渐转为灰暗,有如天幕被墨汁渲染,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以至于此刻的天地间的景象变得极为诡异,漫天雷霆自天穹倾泻而下,原本应是无比壮丽的景象,可在那幽冥之力的侵蚀下,却变得阴森恐怖。 雷域的最底端仿佛被鬼爪的污秽所污染,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黑之色,而越往上,雷光才逐渐恢复了它应有的光亮。 这感觉,就好似在这片天地间,阴阳相分。光明正在被一点点逼入高处,而黑暗则肆意扩张,吞噬着一切。 而鬼爪中,幽冥鬼影们的哀鸣声则愈发高亢。它们有如在嘲讽雷龙的无力,那大军如山如海般涌动,好似下方的每一只幽冥的目光都盯着天空中的雷龙,带着无尽的贪婪与渴望。 而雷龙的双眼中则雷光闪动,怒火滔天。它是九爪金龙,又是雷霆之主,岂容这些污秽之物侵染? 因此它昂首咆哮,口中喷吐出一团纯粹的雷电之力,那雷电仿佛来自天心深处,带着无可抗拒的神威,狠狠轰击在鬼爪之上。 那情形,仿佛瞬息之间,天穹都被照亮,雷声震耳欲聋,好似整个天地都在这威力下颤抖。 然而,那雷电落在鬼爪上时,却像是打在了一团厚重的胶质之中。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却未能将其彻底击穿。 同时那鬼爪还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如初,爪面上的黏腻黑色更加深邃。更为诡异的是,天空中的雷光竟然因此再次变得黯淡了几分。 如此一来,雷域之中,上明下暗的景象愈发明显。那幽冥之力似乎在吞噬着雷霆的光辉,将一切都拖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原来与一般九幽之地中的魂魄浑杂不堪不同的是,千云生的摄魂幡内早已变得精纯无比。 事实上,摄魂幡的运用有两条路线。其一是求多不求精,鬼修往往填充大量魂魄作为炮灰,虽能在战斗中制造声势,但真正的威力有限。 千云生在稽下城应对魔潮时,就曾用过这种方法。 其二则是求精不求多,将大量普通魂魄在幡中精炼,最终培养出数量虽少,但颇为强大的鬼物。他在西域也曾施展过此法,还顺手拐走了问心珠。 然而,千云生的摄魂幡如今早已超越了这两种情况。毕竟他手上摄魂幡从其本质来说,乃是如炼妖壶、河图洛书般的绝世宝物。 之前只是曾因品级跌落而掩其锋芒,看似破旧,实则神物自晦。 可随着千云生修为的提升,再辅以足够的魂魄喂养,才终于让摄魂幡逐步显露出其真正的强大一面来。 目前的摄魂幡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其魂幡之中,眼下不仅拥有如炮灰魂魄般庞大的数量,而且每一个魂魄亦都精纯无比,远胜普通鬼物。 因此可以这么说,此时的摄魂幡早已将普通鬼修的两者优势完美融合。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在世人面前,展露出其狰狞的一面来! 而且还有一点的是,眼下的魂潮之中,不仅仅有摄魂幡中放出的无数鬼物。更为关键的是,还藏有数量极多的魂族在内。 那些魂族气息幽深,如同墨汁滴入黑水之中,掩藏在鬼物大军中难以分辨。即便雷龙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在这黑暗混沌的魂潮中发现这些魂族的踪迹。 更为厉害的是,这些魂族全都占据在了鬼爪上的关键之处,极其灵活地调度周围的鬼物。 它们能根据天空中落下的雷霆粗细和威力变化,迅速作出反应,准确地引导身边的鬼物前去抵挡。 这也导致雷龙原本自信能够一心两用,掌控局势。但在魂族的引导下,鬼物们的行动变得如同水银泻地一般灵活而迅猛,也更令得雷龙顿感压力倍增,渐渐变得吃力起来。 而与此同时,千云生的魂魄大军不仅在疯狂反击天上的雷霆,更是同时还发出无数的鬼声呜咽。 这鬼声仿佛声声幽泣,霎时间越过雷霆,甚至直透金龙的本阵。不但令得那些混乱的海妖更加癫狂,而且还甚至影响起金龙大阵中的金龙来! 尤其是这些金龙修为毕竟各不相同,厉害的虽然不受鬼啸影响,但有些三爪的金龙却渐渐开始觉得神魂混沌。 如此一来,只听得“咔嚓”一声,本已逐渐弥合的金龙大阵,竟再度裂开出一道新的缝隙。 这裂痕一出,阵中本已被困住的南明离火顿时感应到气息的轮转,瞬间爆发出更为炽烈的火焰。 这火焰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刹那间气息暴涨,犹如千万道金色巨手。疯狂地向外扩张,狠狠撑向被雾气环绕、金光璀璨的大阵。 一时间,整座金龙大阵,竟像一个被吹胀至极限的气球一般,一下子被撑开到了极限! 一五九零 精炼雷霆现海图 而随着这南明离火骤然一撑,顿时就有一股属于大能的无上之力猛地从大阵之中爆发开来。 这情形就如同大阵中,一座沉寂许久的火山在瞬间喷发。赤焰狂舞,火舌如同长鞭一般在阵法中扫荡。 炽烈的火气在空气中疯狂肆虐,每一缕火焰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如同来自地狱的烈火般无情。 所有在阵中的金龙们瞬时只觉得身上一紧,不但好似千钧之重压在了它们的身上,更加恐怖的是,它们都感觉自己如同被人猛地攥住。 那情形就好像同时被捏住了头尾一般,皮肉绷紧,就连骨缝处都免不得“咔咔”作响起来。这骤然的变化,立时间令得几头较弱的金龙不由自主地发出沉闷的呻吟声。 它们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金色的鳞片甚至都瞬间失去了光泽,反像是泛起了焦黄。甚至它们那一瞬间,都觉得阵中的空气变得粘稠如熔岩,压迫感如山岳般沉重。 原来这阵法还是当年金龙一族从魔修手中得来,它们初见这阵法威力无比,更适合妖族那天生的强韧体魄。 因此金龙一族贪恋其威,不惜多次修改,使其更加契合自己族类的特质,倒是一直用得颇为顺手。 可这大阵的底子毕竟乃是一魔修之阵,因此对于当时创立此阵的魔修来说,他又哪里会管阵中的炮灰如何? 因此重压之下,立时间大阵露出根底。只听得大阵中隐隐传来阵法极度运转时的嗡鸣之声,像是万千恶鬼在嘶吼咆哮一般,令人闻之欲呕。 眼见得阵中各金龙纷纷哀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阵中的冰龙、水龙则各喝一声:“好胆!”同时出手。 只见得那冰龙龙目如寒星,双眼中透出的寒意如同要将虚空冻结。它那庞大的龙躯在空中一阵扭转,随即张开血盆大口,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喷薄而出。 霎时间,天地间骤然降温,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冰晶凝结成形。那无边寒冰犹如雪浪一般翻涌,直扑向大阵四周的裂隙,将大阵上的道道缝隙全都封住,不使那南明离火再溢出分毫。 而那水龙则大吼一声,龙躯扭动之间,海浪般的水汽从它巨口中喷涌而出。 道道水柱如同巨大的擎天之柱,直冲云霄。只见那水柱升腾而起,迅速化为一片巨大的水幕,宛如苍穹之下横亘的天河,将大阵下方的缺口死死撑住。 而那塌陷的一角也在水龙的支撑下渐渐稳固,巨大的水柱承托起阵法的坍塌之处,犹如一根根巨大的梁柱,填补住整个残破大阵的同时,还高声道: “此地有我!雷将你且先将那魂潮扑灭!” “吼!” 那雷龙得了支应,立刻腾出手来,眼中霎时迸发出狂猛的雷光,它那原本略显疲惫的龙躯猛然一震。龙鳞间隐隐有紫电激荡,狂暴的气息充斥着整片天空。 伴随着它那威严的长吟,仿佛天地间的脉动都为之一滞。 毕竟它不用再顾忌身后的阵法如何,因此龙族的大能之威彻底释放开来。 只见它左手之中,一柄雷剑缓缓凝现,雷电在剑刃之上蜿蜒流转,雷光不断爆裂,好似那剑锋能刺破苍穹。 右手托着一只紫金色的雷钵,钵身上隐隐有古老的符文闪现,似乎有着贯通天地、掌控雷电的无上法力。 “铛” 随着雷龙双爪一合,雷剑与雷钵交击之间,紫色的雷霆迸射而出。如群龙出渊,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天空,雷音隆隆,震荡九霄。 雷龙则仰天长啸,声若霹雳,它以龙族古老的雷语大声念诵,声音仿佛从天地的最深处传来,带着无穷的威严与力量。 这声音不仅仅是雷龙的咆哮,更像是一种来自天道的召唤。好似它此刻已经化身为龙神,正宣读天条檄令,调动雷霆之力行使天罚。 而随着它一声声雷语的吟诵,那原本只是悬浮在雷钵中的雷霆,忽然间化为一条条汹涌奔腾的雷河,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眼前那席卷天地的巨大魂潮轰然击去! 一瞬间,那雷河铺天盖地,雷霆的光芒瞬间将天地染成一片紫光。闪电如巨龙在雷河中翻滚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每一道雷霆都如同承载着雷龙无穷的怒意,宛如实质般刺破了空间,直指那前方肆虐的魂潮。 雷光所过之处,空气有如被撕裂,天地之间的阴阳气息瞬间被打破,之前那魂潮卷动的鬼气被雷光压制得寸步难行。 这一次,雷龙不再轻敌,之前它因一心二用,再加上对魂潮的轻视,才险些吃了个亏。 而如今,全力应对之下,大能的力量展现无遗。雷霆之力宛若毁灭一切的天罚之力,浩浩荡荡席卷而去。 而随着雷河席卷而至,魂潮中的鬼气在雷霆面前宛如潮水般溃退,几乎无法抵挡雷龙这雷霆之怒。 可若是寻常九幽之潮,恐怕早已在这雷霆之下灰飞烟灭,哪还有半点反抗之力? 然而,令雷龙微微一惊的是。尽管雷霆来势凶猛,又蕴有它大能手段,但魂潮中的那只巨大鬼爪却并未如它预想般瞬间崩散。 只见那鬼爪之上弥漫着一股森寒的鬼气,似乎有一种极为诡异的力量在其间流转,竟能在雷霆的轰击之下顽强支撑。 鬼爪的每一根指节都透着死气,漆黑如墨,但每当雷霆击中那鬼爪时,虽然指节上会迸射出大片鬼气。 甚至有些地方被雷霆劈裂开来,但很快又被鬼气迅速填补,仿佛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汲取力量。 就在雷龙疑惑之际,只见那巨大的鬼爪忽然诡异地翻转。好似真的是鬼王之爪一般,先是迅速收拢,捏成一个拳头的模样。 然后手腕翻转的瞬间,黑雾翻涌之间,鬼气狂暴涌动。竟然将雷霆的冲击力大部分化解掉,雷霆劈落之处,只留下一片片焦黑的痕迹。 “咦?” 雷龙眼中雷光闪烁,怒意未消,正欲再度发力,却忽然瞥见那鬼爪的手心处,竟然亮出了一物。 那物被包裹在一层厚重的鬼气之中,起初并不显眼,但当鬼气稍稍散去之后,一幅灰扑扑的破烂海图,赫然显现在雷龙的视野中! 那海图看上去古朴斑驳,仿佛经过了无数岁月的侵蚀,破损不堪,图面上隐约可以见到些许模糊的线条与符号。 然而,就是这幅不起眼的破烂海图,却让雷龙心中一凛。 雷龙虽不知此物究竟有何作用,但它能感受到。那海图之上散发出一股极为古老而深邃的力量,好似与某种冥冥中的存在建立了什么联系! 一五九一 瞒天借得争 “低贱卑鄙的生灵啊,又是谁惊扰了苍澜之神的安宁?” 随着那海图的出现,虚空中悠悠传来一道苍茫的声音。 那声音仿若来自远古,飘渺不定,好似来自遥远的时空之外,但每一个字句却震颤人心。那短短的一句话,甚至比雷龙所聚起的雷霆之威还要更显庄严肃穆,仿佛天庭威严亲自降临。 原来所谓的苍澜之神实际上乃是托名所化,本质上实乃是天地间的域外天魔之属。这些域外天魔与寰宇同生,和天地同寿。 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这些域外天魔往往会以各种形式散播所谓的“机缘”。这些“机缘”飘荡在时间的湍流之中,偶然降临到不同的世界,往往极具危险,但也充满了诱惑。 曾几何时,千云生便在黄泉小世界中见识过类似的情形。当时,那黑甲大汉受邪神的蛊惑,妄图借用黑甲大汉之手,夺取黄泉小世界的主宰权。 这种蛊惑力量背后,便是域外天魔的影子。这些天魔通过投放“机缘”,吸引修士或强者的注意,诱使他们踏上不归之路。 而如今这海图之所以能将这苍澜之神召唤过来,也是此种情形。 当然,这些域外天魔不仅仅依靠这些散出的“机缘”。毕竟这些“机缘”真正能发挥用处的,甚至百万都不存一。 因此另外几个重要的手段,一个就是某个世界的修者晋级高阶之际,往往会上感天地,从而令得这些域外天魔出现,伺机抢夺道果。 还有就是天魔有时甚至会主动给予某些修士“帮助”,就像当年千云生曾借助绝阴之地,召唤出苍澜之神一样。 这些域外天魔甚至不介意投放一些“好处”,引诱修士与其建立某种联系,甚至是暗中播下“种子”。 这种手段看似慷慨,实则充满了算计。天魔会通过这种方式,在这些修士身上“放长线钓大鱼”,等待未来收取更加丰厚的“回报”。 当然最后一种情况,则是那些真正走投无路之人的最后选择。 正如当年那位队长所做的,他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向天魔许下了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愿望。天魔完成了他的愿望,但也同时得到一个鬼修最为强大的魂魄。 这些也是千云生慢慢对这个世界了解了之后,才知道当年苍澜之神对自己的“帮助”,不过是在命运中暗中标好了价钱罢了。 总有一天这些域外天魔会连本带息一起,将它当年给予的全都收回。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其实也一直是在找一个机会,将自己身上的这一隐患拔除。 故而这一次九幽之地的形成,倒是恰好给了他一个借力打力,召唤苍澜之神,一并把这件事情解决的时机! 不过显然虽然这些域外天魔可以忽悠像当年千云生这样的小小修士,但是对一界的顶尖大能来说。随着“苍澜之神”的刚一出现,那雷龙立刻就双眼眯出了寒光。 只听得它冷哼道:“哪里来的域外之物,竟然也敢装神弄鬼!” 它的声音轰然作响,宛如雷霆降世,震得虚空一阵晃动。话音未落,雷龙手中陡然一抬,天际雷霆随之应声而动。 只见一道刺目的雷鞭从雷云之中猛然分离,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雷电巨蟒,发出“呲啦”一声,朝着苍澜之神的方向抽去。 这雷鞭带着雷霆的毁灭之力,划破虚空,散发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威势,仿佛天罚降临。 “不好,是大能!” 那苍澜之神本想摆摆架子,谁知一出现竟然就面对着的是这一界最顶尖的大能,不可谓不是踢到了铁板之上。 想当年那张天师和老狮子对手的时候,队长召唤出的域外天魔,虽然面对巨大的诱惑,但是也只敢在外围出手,悄悄带走几个人而已。 现在的苍澜之神却要直面一个如假包换的大能,如何能不暗暗叫苦。 可那雷龙显然对于这些域外天魔有着足够的警惕,因此雷霆起处,根本就不给对方以转寰之机。 只见得那巨大的雷鞭猛然抽下,那苍澜之神也只得立刻抬起枯瘦的手臂,从阴影中探出一只灰色的手掌,那手掌干枯如同老树皮,指节间隐隐有淡淡的灰光流转。 就在那雷鞭即将抽到身前的瞬间,它的手掌猛然伸出,径直抓住了雷鞭。 “轰!” 雷霆与阴气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虚空猛然震颤,那股阴冷与炽热的对撞让四周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开来,裂缝中隐隐有幽光闪动。 而就在他施展手段,将那雷鞭捏住的同时,还阴阴地冷笑道:“这是哪一界的长虫,也敢来坏好事!” 他一边说一边表面上好似在与雷龙相抗,但实际上却竟然已分出一道真身,要悄悄与那九幽之地融为一体。 然而雷龙身为大能,早就将周围的任意波动全都盯住,哪里会让它有机可乘? 毕竟域外天魔若只凭本体投射降临,其力量尚且有限。但一旦让它们在这一界借助外力,特别是像九幽之地这样充满阴煞之气的环境,它们的力量将会大幅增强。 若是后面再让它乘机吞噬南明离火,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甚至还可能祸及整个东海。 想及此处,那雷龙更是怒吼一声,双目中雷光大盛。 霎时间,雷霆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成千上万道雷电仿佛化作无数雷蛇,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雷霆之牢,将苍澜之神团团围住。 顿时间,只见得雷光闪烁,电芒如鞭,每一缕雷霆之力都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威能,封锁了苍澜之神的所有退路。 不过就在上面的苍澜之神和雷龙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千云生却在蛊王的帮助下,悄悄来到金龙大阵的下方。 只见得这会那雷龙既然已经被他用计暂时拖住,那蛊王立刻将系在所有魂族身上的黑线直接一扯,就见得这些魂族立时间就又重新聚在千云生的左右。 然后就见得千云生盯着上方的大阵,手指同时紧张地掐算默念道:“寒热交加两重天,冰炭同炉心似煎。光暗交织萦万象,混沌岂在一念间!” 一五九二 大能陨落阵法倾 而就在千云生躲在大阵之下,掐指默念之际。 突然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忽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直冲他的心头。这种悲恸情绪似乎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灵魂深处悄然涌出,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唤起。 这种悲痛浓烈无比,迅速蔓延,连他那千锤百炼的心境也差点为之动摇。 而且这情感有如一阵风暴,无孔不入,无法控制,仿佛刻意撕开他灵魂深处最为隐秘的情感,引得他心神剧烈起伏,几乎难以自持。 这令得他心中暗道:“来了!” 而就在他强自定住心神,努力抗拒这股诡异的悲恸之际,同一时间这悲恸好似横扫整片天地,就如同是来自天道本源的某种震荡。 以至于不仅仅是千云生,就连他周围的魂族、妖族、金龙们也同时陷入了这股强烈的情感波动之中。 那些原本应该冰冷无情的魂族们,它们之前面无表情,神情冷漠,好似不受任何外力影响。然而此刻它们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困惑与痛苦。 这些魂族本应无欲无情,但这股诡异的情感,竟然也能撼动它们的心神。 就连魂族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那些妖族与金龙们。其中不少刚才的心神就已经受到了巨大冲击,本身就已经处在惊惧中,更是无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 尤其是那些受伤的的妖族们,它们面色苍白,毫无征兆地涕泪横流。有的甚至情不自禁地发出凄厉的哭嚎声,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绝望,好似它们经历了最惨烈的失去。 整片天地间,此刻响起了众生同哀的声音。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在这一刻共同感受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巨大悲痛。 而那些修为较差的金龙们,原本它们支撑大阵就已经极为勉强,此刻更是顿时失控,浑身金光颤抖。 就连那些战斗力强横的金龙们,也在这股情绪冲击之下,显得心神不宁,几乎再也无法立稳脚跟,龙鳞微微泛起不规则的光芒,似乎在勉力抵御着内心深处的波动。 而就在这股无边的悲恸刚一发生的同时,天边又忽然有异象出现。在东海的更深处,远处的天空陡然变得极暗,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了天地。 就在那阴沉的天幕之下,一黑一金两道旋风陡然升腾而起,直冲罡风,贯穿天地。那旋风带着极为诡异的气息,那两道旋风似乎距离大阵极远,遥不可及。 但却甚至能隔着大阵与无尽的空间,依然让众妖们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来。 更为诡异的是,伴随着这两道旋风的出现,天际远处隐隐浮现出两道巨大的身影。一个身影浑身白骨,宛如一具骸骨巨人,通体散发出森然的阴气。 它每一步跨出,都带着天地间的震荡,好似整个天际都在它的脚下颤动。 那骸骨巨人仰天发出一阵阵肆意桀骜的大笑,笑声如雷,震荡四方,宛如嘲弄天地一般。而它的身形则在天际跨越了数个方位,像是大步而去一般,最终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天边。 而另一个巨人则是一条九爪金龙,它龙身虽然金光闪闪,威风凛凛,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可是细看之下,众妖们却能从那金龙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哀伤。 以至于众妖都感受到,那金龙虽然金光璀璨,但龙眸中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叹息。它静静地看着天际的尽头,宛如怀揣着千言万语,却终究无力言说。 最终,金龙与那骸骨巨人同时消失于天际,只留下天地间的无尽回响。 “大能陨落了!而且同时是两位大能!” 大能的道消天象平时根本就难得一见,而今日,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陨落两位大能,这等震撼的场面,让人几乎难以置信。 然而就在所有妖都一齐错愕的同时,更为骇妖的是,那围困南明离火的大阵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 只见得一瞬间,那阵法的光芒开始微微闪烁,本来已经修补好大阵的寒冰上,宛如濒临崩溃的蛛网般,逐渐裂开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纹。 转瞬之间,那坚不可摧的大阵竟然开始寸寸崩裂。裂缝迅速蔓延开来,整个阵法顿时间就开始摇摇欲坠。 大阵中的金龙与妖族纷纷面露惊骇,它们都能感受到这股异变的惊天动地。 原本固若金汤的大阵,在两位大能陨落的天象之下,竟然顷刻间变得不堪一击,仿佛被引发了某种难以抵挡的天道反噬了一般。 “走!” 原来之前千云生窥破这金龙大阵的阵法根底乃是魔修阵法之后,就早就已经定计。 本来其实整个金龙大阵实际上固若金汤,九十九条金龙和四头九爪金龙若是谨守阵法。再加上外围的无数妖族,哪怕它再有本事,还是打不破这大阵的平衡。 可或许是金龙一族太过托大,或许是金龙一族根本没想过,暗中还伏着千云生这么一个对手。 因此被他造出声势,先是用蛊虫破了它的金龙大阵。然后又弄出九幽之地调出雷龙,让苍澜之神和它两虎相争,令得金龙内环的四象之阵又缺一角。 再加上外围的魂族扰动妖族,一齐里应外合。如此一步步削弱金龙之后,终于令得整个金龙大阵开始崩溃起来。 只见大阵的光芒忽然变得黯淡,原本笼罩天地的金光开始收缩、闪烁,好似失去了来自天地灵气的供养。 阵法的符文一开始只是微微震颤,随着时间推移,震动越来越剧烈,符文开始不稳,变得模糊起来,最终竟然直接崩裂。 那天幕般的大阵,有如承受着无穷的压力。在裂缝出现的刹那间,“咔咔”之声不绝于耳,裂痕如破碎的琉璃般迅速蔓延开来。 阵法中的金龙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妙。每条金龙的龙鳞都隐隐泛起不祥的暗芒,它们的龙瞳中闪烁着一丝恐惧与不安,宛如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巨大灾难。 那些被倚为阵脚的金龙们全都奋力挣扎,试图以自身的力量稳住大阵,然而一切却已经晚矣。 大阵内外的灵气流动被强行切断,天地之间的气息好似凝滞。原本流畅运转的法阵此时如同陷入泥沼般,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威势。 随着一声低沉的爆裂声响彻天地,金龙大阵终于达到了极限,整座大阵像一面被击碎的冰山,轰然炸裂! 金光在半空中四散而开,巨大的灵气冲击波席卷四方。绝大部分的金龙直接被金光吞噬,龙身在金光中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龙吟。 最靠近大阵核心的三十多条金龙首当其冲,根本来不及逃离,便被炸裂的符文与金色力量直接卷入其中。 它们的龙鳞瞬间被剥落,金光暗淡,身体被雷霆劈得焦黑。浑身的龙血洒落天际,犹如下起了一场金色的血雨。 这其中,止有几条修为最高的八爪金龙们还能在空中挣扎翻滚,龙尾断裂,龙角折损。发出绝望的嘶吼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高空直坠而下,重重砸在海面之上,卷起一阵阵烟尘与血浪。 其余的金龙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有些金龙及时避开了最中心的爆炸,却依然难逃被余波重创的命运。 大阵崩溃产生的冲击波力量强大无比,它们的龙鳞虽然坚韧,但在这股狂暴的灵气乱流之下,也显得脆弱不堪。 一条条金龙发出痛苦的吼叫,有的直接在空中晕厥,翻滚坠落。有的则是被重创后勉强撑着残躯,浑身颤抖,但显然也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眼见得金龙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还在外围的海妖们,顷刻间就见得整个大阵的方位处,残骸遍布天地。 那些幸存的金龙无不目露惊恐,望着这片狼藉的战场,龙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它们的咆哮声响彻云霄,但这声音里更多的是无力地哀鸣。 不过就在这些金龙纷纷露出哀鸣之色的同时,千云生则早就悄悄带领众魂族沉入海底。 而在它们的头顶,则有一根细若蚕丝的笔直黑线,直接把他们跟那南明离火缠在一起! 一五九三 漫天神灵皆算计 而就在金龙大阵崩溃的瞬间,就见得天地间一轮红日簌然跃出天际。那红日炽烈的光芒犹如烈火,似要焚尽世间万物。 它的出现好似唤醒了天地间潜伏的狂暴之力,灼热的红光如同燃烧的怒火,仿佛要渲泄刚才被困的戾气。 就见得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种无边的喧赫与躁动,朝着整个战场笼罩下来。 同时另外一边,那苍澜之神也对着那雷龙仰天长笑,声音犹如天边的寒风,带着一股冷冽和嘲弄: “哈哈哈,原来是此地已乱,尔还不去阻那南明离火?若是再有差池,恐怕你那剩下的徒子徒孙也难以保全了!” 而他的身形则似乎与他的声音同步,只见得他忽然一顿,随后诡异地扭曲起来。 那情形,就好象是他的身体有如被无数碎片割裂般,从每一个碎片缝隙中都透出无数虚影。这些虚影如同镜面中的倒影,虚虚实实,根本难以捉摸。 他的每一个步伐宛如都带着诡异的节奏,似乎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界限。轻轻几步之间,就已经遁出极远,好似就已经要脱出雷龙的雷霆牢笼来。 而那雷龙眼见得苍澜之神竟然敢无视它的尊严,双目中更是雷光四射。 只见得那本来如同天地之锁一般,雷光密布,闪耀着炽烈的紫金电芒的雷霆牢笼。顿时再一次细密地交织成网,似乎任何的力量触及其中,都将被这雷网轻易瞬间撕裂。 但是那苍澜之神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去!” 他的手轻轻抬起,朝着海面中的九幽魂气一挥。那九幽魂气原本在大阵崩溃后,如同死气沉沉的黑雾,此刻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猛地翻腾起来。 而随着黑气翻滚之间的,是那本来已经凝聚成的一只巨大的鬼爪手心处,竟然幻化出一根硕大的哭丧棒。 骨白色的哭丧棒上缠绕着无数怨魂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地朝着雷龙的头顶击去。 不过就在他刚刚运起神通之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浩大的喝令:“赤焰妖灵,肆虐人间。烈焰魂魄,妄图作乱。吾以五行之气,敕令封镇,荡涤邪魅,永镇此灵!” 这声音响彻天地,威严无比,宛如天道在发出无尽威严。而随着威严之声的落下,天空中那炽烈的红日光芒骤然一变,随之而出的竟是一道比红日更加耀眼的金光。 这金光初现之时,只如一方小小的金印一般。但转瞬之间就如江河决堤,肆意流散,很快就蔓延至整个天际。 只见得这金光中宛如透出无上大道的气息,充满了浩然与神圣的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而随着金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原本炽烈的南明离火在金光之下竟显得黯淡无光,仿佛在它面前失去了原本的狂暴与肆虐。 不但如此,一旦若有肆虐的火舌一进入金光的范围,立刻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再也无法继续妄为,就宛如被禁锢在某种无形的囚牢中。 至于那金光如同天地的封印之力,随着它扩展到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先是那些金龙,它们原本在大阵崩溃后,死伤惨重,伤口处还不断溢出龙血,气息微弱,难以维持。 可就在金光笼罩下,所有的金龙身躯突然一震,龙鳞上沾满的血迹在刹那间停滞不流,宛如整个时间为它们凝固一般。 它们的伤势不再恶化,反而在金光的洗礼下逐渐稳定下来,龙族的威严再次显现。 每一条金龙沐浴在金光中,有如被某种力量所庇护。强大的封印之力将它们暂时封印于原地,动弹不得,却也让它们免于继续恶化的情形。 与此同时,那金光的扩展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一颗正在不断膨胀的金色巨球,横扫四周。 它不仅向着苍澜之神的方向席卷而去,同时也朝着南明离火的本体方向蔓延,竟然是势要将这两股强大存在一齐吞噬进去。 金光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封镇,不论是九幽阴气,还是南明离火的炽烈火焰。 甚至连空间的错乱和裂缝都被这无边的金光抚平,仿佛天地重新恢复了秩序,一切混乱都将被彻底终结。 “不好!那南明离火竟然要逃!” 此时,苍澜之神心中猛然一惊,他霎时间明白过来南明离火的真正意图。它那原本看似喧赫无比、无坚不摧的攻势,竟然只是以攻为守的精妙布局! 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南明离火已失智、陷入癫狂,但此刻苍澜之神才惊觉,它不但没有丧失心智,反而算计得极其深沉。 刚才的激烈对撞,看似南明离火孤注一掷,殊死反抗。实则是为了迷惑众生,逼迫九爪金龙提前出手。 而这九爪金龙为了保护族中同胞,果断施展封印之力,将南明离火置于绝对的压制之中。 可那南明离火极有可能早已预见这一切,不仅故意逼迫金龙施展最强封印,还借此机会暗中脱离战场的核心,在与大能的对撞间隙中借力打力瞬间远遁。 苍澜之神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金龙封印,虽然光芒耀眼,笼罩一切,但实际上却落在了空处! 毕竟前面的金龙大阵,肯定是为了将南明离火彻底封死。可南明离火竟凭借刚才一瞬间的机会,将自己的本体与战场迅速隔开,瞬间远离。 这让苍澜之神的心头猛然一紧,他眼睁睁地看着南明离火借着这场混乱顺利脱身。那原本必杀的封印之局,竟被它生生躲过! 但这些还不是让苍澜之神最为恐惧的,他猛然察觉到,自己与那一丝微弱联系,正是他降临此界的关键,竟也随着南明离火的远离而不断减弱。 仿佛这联系也随着南明离火一起被带走,这让苍澜之神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极大的不安,因为这联系不仅迅速变得越来越弱。 甚至在受到金龙的封印之力与南明离火强大气息的双重压迫下,竟然有随时中断的可能! “啊!” 苍澜之神顿时发出一声低吼,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将以强者之姿降临,趁乱掌控局势。却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那一丝微弱联系的远离,让他可能随时失去与本体的联系。 如果不能及时稳住形势,自己这股强行降临的力量,很可能会被天地规则彻底排斥回去。 然而,还未等苍澜之神完全消化这一切,危险已然逼近。他猛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左侧袭来,只见一条九爪冰龙赫然出现在彼。 这条冰龙浑身弥漫着刺骨的寒气,寒霜凝结在龙鳞之上,龙目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边也闪现出一条九爪水龙。这水龙周身被磅礴的水灵之气包裹,龙躯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 苍澜之神面色阴沉,他本以为自己凭借域外天魔的力量,汲取了九幽之力后足以横扫这片天地。 哪知不但南明离火巧妙脱身,连九爪金龙也似乎放弃了追杀南明离火,而是选择了对他出手。 苍澜之神的心中掠过一丝冷意。九爪金龙本来应该与南明离火不死不休才对。如今南明离火逃脱,金龙竟不去追击,反而同时过来围攻自己。 这说明金龙在施展封印之术时,或许早已意识到南明离火可能会逃脱。 对它们而言,南明离火的逃遁暂时并非最大的问题,真正需要尽快解决的,是这个域外天魔——自己! 苍澜之神忽然意识到,金龙或许在南明离火逃走的那一刻,已经做出了取舍。放弃了对南明离火的追击,转而对付他这个外来的威胁。 这令得苍澜之神的身影微微颤抖,因为眼下更关键的是,随着将自己召唤而来的那个微弱的联系迅速的远离。 自己本体投射而来的力量,竟然也开始隐隐有不稳的迹象来! 一五九四 域外天魔追摄去 这让苍澜之神心头一阵怒火升腾,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虽然眼下有数条九爪金龙正对他虎视眈眈,形成合围之势,但他却并非是束手待毙之辈。 毕竟身为域外天魔,以他掌握的各种各样的奇诡手段,即使面对如此多这一界最顶尖的大能,想要战胜虽然绝无可能,但是要逃走却并不是毫无把握。 更不要说场中本来对他最大威胁的是那封印之物,如今也落在空处,这让苍澜之神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将我留下?”他的声音冰冷阴沉,带着轻蔑与不屑。 话音未落,就见得他猛然抬手,手指微微一动。便见得一道黑芒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直指脚下翻滚的九幽之气。 “嗖!” 霎时间,就见得九幽之气最核心的那海图突然开始扭曲,仿佛在空气中剧烈震颤。随即便“砰”的一声,化作无数碎片,宛如破裂的镜面一般,飞速四散开来。 这一瞬间,本来聚集在一起,有如黑雾般的九幽之气顿时失去了束缚,随之变得狂暴无比。 只见得那滚滚的黑色雾气宛如猛兽出笼,瞬间朝四面八方暴烈涌动开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被黑暗吞噬。 刹那间,那一阵阵如潮水般涌动的九幽之气,带着无数冤魂厉鬼的凄厉嚎叫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无数鬼影虚幻不定,尖啸着从雾气中扑出,朝着四周散射开去,彷佛要将天地间的每一丝生机都吞噬殆尽。 “哼!自爆九幽之气!还想逃?!” 苍澜之神的这一举动不仅让九幽之气变得狂暴无比,更重要的是,这些失控的九幽魂力瞬间扰乱了天地间的灵气流动。 无数黑色的鬼影开始疯狂蔓延,冲击着每一寸空间,令得四周的空间仿佛都变得扭曲不堪不说。同一时间,就见得连苍澜之神的虚影也忽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借助九幽之气的爆发,他的身影如同被这漫天的黑气吞噬一般,开始迅速淡化。原本被雷霆牢笼死死压制住的身躯,竟然一瞬间在无数的黑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九爪金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它身上的金光宛如红日腾然发亮。 密集的金光好似留不下任何一丝阴影似的,不断地轰击着虚空中的每一缕黑线,试图将苍澜之神的真身逼出。 可面对这样强大的攻势,苍澜之神的虚影依旧是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根本捉摸不定,令人难以锁定。 雷龙的目光则死死盯住眼前一片片黑雾缭绕的空间,眼中寒光闪动。 它当然不会让苍澜之神轻易逃脱,但在这狂暴的九幽之气中,连雷霆的力量也显得微微迟滞了一瞬。 “休想逃走!” 冰龙与水龙则同时发出怒吼,冰霜与水汽夹带着强大的力量轰然朝四周的虚影扑去。 可那漫天的黑线却灵动如蛇,在冰与水的寒锋中急速游走,不断闪烁。哪怕那冰与水要将天地撕裂成无数碎片,那黑影却依旧能变成更加碎裂的存在。 而苍澜之神则在心中冷笑,他虽然不一定能够正面对抗这些九爪金龙。但凭借他对空间的掌控与天魔法则的加持,逃脱却并非难事。 趁着这一瞬间,他已经在虚空中找到了一条隐秘的裂隙,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消失在无数雷霆与黑雾之间。 “哈哈哈哈!” 他在无数虚影中发出一声桀桀阴笑,声音中满是得意与狂妄。借助九幽之气的掩护,他已然开始逐步脱离这片战场,寻找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彻底从九爪金龙的围困中逃出生天。 他那虚幻的身影与四周的黑线交织在一起,逐渐化作无数模糊不清的碎片,仿佛连同整个空间都在一点点崩解。 雷霆与水汽的交织之中,那苍澜之神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留下一片混沌的黑暗。 “轰!” “嘭!”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天际炸裂开来,四条九爪金龙拼尽全力,腾空怒吼,金光如潮般席卷而出,将漫天翻滚的九幽之气一扫而空。 每一条金龙都燃烧着自身的灵力,雷霆与冰霜交织,金光与水面交汇,猛烈冲击着那苍澜之神的虚影。随着那些刺耳的轰鸣,苍澜之神的身影虽然越来越淡,显然受到了不小的重创。 然而即便如此,那苍澜之神依旧倚仗着域外天魔的诡异能力,硬生生承受了这毁灭般的攻势。身影却忽然间化作无数细碎的黑线,伴随着一声狂妄的嗤笑,他的虚影竟如同挑衅般闪烁不定。 在金龙们愤怒地注视下,彻底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仅留下空气中,那漫天破碎的残影与九幽之气的余烬袅袅消失殆尽。 “族叔,那苍澜之神似乎追着南明离火而去了!” 眼见得苍澜之神的消失,金龙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重新聚到了领头的金龙面前。 只见得那金龙将封印收回,看着满地的战场亟需打扫,冷冷地盯着天边地道:“域外天魔一事非同小可,我立刻动身,向族长禀告此事,抓紧时间安排援手!” “还有大能陨落一事,恐怕现在族长也在等着我商议。” 说完它眼神一扫,环视四周地道:“冰龙、水龙留下救治伤者,务必使它们尽快恢复!” “是!” 说完这句见冰龙、水龙纷纷应下,那金龙才转过头来,对着雷龙郑重其事地道:“追击那南明离火和苍澜之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务必不要使那苍澜之神真的将南明离火吞掉,否则将是我东海的一场浩劫!” “其它的不管苍澜之神变成如何,你都务必只要保住自身即可!” “侄儿省得!” 那雷龙领了均令,仰天长啸,无数的雷光冲天而起,就朝着那南明离火追去。 至于千云生则藏在蛊王的羽翼下,辍着南明离火,虽然顺风顺水地逃离了战场,但是却无时无刻地不盯着战场那边的形势。 因此他眼见得苍澜之神跟雷龙一前一后地追来,似乎并不算特别惊讶。而是冷哼一声,俯下身来,对着趴在南明离火身上的蛊王道:“咱们或许得让那南明离火逃得再快一些了!” 而那蛊王而双翅摩擦,发出愉快的声音。原来之前蛊王早就已经悄悄利用南明离火失去灵智的特性,用巫蛊之力将它牵绊住。 因此之前脱离大阵的时候,实际上蛊王在暗中操纵,才令得那南明离火显得如此精明! 故而就见得蛊王的双爪上的两根黑线,搭着南明离火,就好似是驾车似的,一抖缰绳。就见得“啪”地一声,那南明离火立刻就飞也似的,朝着千云生选定的方向驰骋而去。 一五九五 世间竟成修罗地 而就在南明离火迅疾远去之际,紧随其后的苍澜之神的神情却愈发阴冷。 他如今的身形此时已经大幅缩小,原本巍峨的身影如今如同一缕飘忽不定的烟雾。半虚半实,似乎在风中随时都可能消散。 他身体的实的部分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惨状,整具躯体已经扭曲不堪,皮肤犹如被炽热的火焰灼烧过,撩起了无数的血泡。 每一颗血泡里都好似咕噜不停的岩浆一般,不但藏着幽暗的气息,还时不时发出“呼噜噜”的声响,好似要随时爆裂开来一般。 而他的面容更加可怖,曾经高傲、威严的神态,如今已经完全被痛苦与扭曲替代。 他的脸上布满了裂口,污秽的液体从破损处溢出,蜿蜒流淌,让他整张脸显得既丑陋又凄惨。 至于他虚化的部分则更加诡异,就好像勉力保持着与这方世界的联系一般,若隐若现,宛如一缕无法触及的黑烟,在空中缠绕飘荡。 而且或许是自爆海图的影响,令得他与这方世界的联系更加脆弱。 因此虚幻的身影中还不时传出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哭嚎之声,若是被人稍稍一听,都仿佛感觉自己要随时炸裂开来。 而他那半张虚幻的面孔,更是扭曲得如同厉鬼。他双眼深陷,瞳孔中燃烧着无形的怒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寒意。 他整个面部表情诡谲阴冷,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可怖之感。 显然苍澜之神现在的状态如此诡异,再加上他为求脱身,不得不舍弃那九幽之地的大补之气。包括后来与九爪金龙们的激战,已使得他的力量急剧衰退,身体变得如此狼狈。 这让他现在在虚实两面不仅互相交错,仿佛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甚至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极为不稳定。 这使得苍澜之神脸上那股狠戾的表情愈发明显,虽然此刻的他看似在逃遁,但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与不甘。 因为他已经发现,他身为天魔之属,域外强者。如今却被迫在这方天地如此狼狈的始作俑者,就是前面那一丝与自己若有若无的联系。 如果不是对方如此“恰好”地将自己给召唤出来,自己又怎么可能一出现在这方世界,就会被这么多大能联手堵在这里,想要联手消灭? 不过眼下更为关键的是,他必须要尽快速度的跟那屡联系融为一体。否则的话,一旦联系切断,他又没了九幽之气的滋养,立时间就会被这方天地给排斥出去。 不过唯一令得苍澜之神窃喜的是,那一缕联系始终跟南明离火凑在一起。如此一来的话,自己只要能吞下那缕联系,说不定就能同时拿下南明离火。 如果若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在这方世界不但能立刻站稳脚跟,还同时大大地扩展自己的实力。 不过就在苍澜之神满脸阴冷地追赶之际,从他的身后,一股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从背后迅猛而至。那股压迫感似乎无处不在,来自天地四方,瞬间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 紧接着,其背后的天空中就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似有雷霆在层层云海之间酝酿,声势之大,震慑天地。 抬眼望去,只见苍穹上乌云翻涌,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云层中雷光四射,大片大片的电光如同银蛇在其中舞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不绝于耳。 那雷霆之声仿佛来自于天际深处,每一次雷鸣,都好似有一只巨大的脚掌踏碎了天空。 紧接着一道接一道的雷电从云层中击落,每一道雷霆都直指下方的海面,雷击之处,海水被巨大的力量炸开,就好似巨人踩下的脚掌踏进海里,激起数十丈高的惊涛骇浪。 那巨浪连绵不断,宛如天地间都在为这雷霆之力让步。 而更为可怕的是,那些雷霆好似有生命一般,不断凝聚、汇集,最终在天地之间形成了一尊庞大的雷霆巨人。那雷霆巨人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雷光和电弧交织而成。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雷霆的怒火,手中的巨鞭闪烁着刺眼的电光。宛如天道的审判,蓄势待发,准备随时降下毁灭性的打击。 这雷霆巨人高耸入云,仿佛撑天立地般横跨天地之间。每踏出一步,脚下的海面都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层层波涛随着雷霆的脚步而起伏,海面宛如在为它开路。 而且这巨人不仅声势骇人,速度更是迅捷无比。虽然苍澜之神已经拼尽全力逃窜,但依旧能感觉到那雷霆之力如影随形,几乎随时都能将他给追上。 这让他暗暗咬牙,此刻那雷霆巨龙好似已经化作雷霆巨人一部分,擎着的雷鞭如同蓄势待发。 而那巨人则如同只需再迈几步,就能将他追上,降下天雷。直接就能将他抽得魂飞魄散,彻底送出这方世界之中一般。 这令得他怪叫一声,哪里还来得及做吞下南明离火的美梦。反倒是咬紧牙关,不再想着追逐的同时顺手恢复自己的伤势。 而是以毫无保留的姿态,拼尽全力加速,化作一道极为细小的虚影,朝着南明离火追去。 而千云生看到苍澜之神与雷龙拼尽全力地在后方追逐,神色间并未流露出半点慌乱,反而隐隐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低声对着身边的蛊王吩咐道:“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追来,那我们就成全他们,让他们追个痛快!” 蛊王与千云生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只见它其中一个前肢陡然变黑,从前肢处射出一根细长的黑线。 这黑线宛如极细的丝线一般,却带着阴冷诡异的气息。迅速化作一根细针,毫不迟疑地朝着前方的南明离火悄然刺去。 这黑线别看虽细,却带着无比的精准和毒辣。几乎瞬息之间就穿透了南明离火的气场,直刺向它的本体。 “轰!” 霎时间,天地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道轰鸣声震动四野,宛如天崩地裂。被这黑线所激怒的南明离火,顿时爆发出极为狂暴的力量。 只见无穷无尽的烈焰自它的身躯中迸发而出,炽热的火焰仿佛无尽的怒潮,瞬间席卷开来。原本平静的海面,顷刻间被南明离火的暴怒所摧毁。 那炽烈的火焰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横扫四方,海水瞬间被蒸发掉一层,甚至连海面都被烧得通红,浓烈的水汽在火焰之中化作漫天蒸腾的白雾,随着风向四处弥漫。 而随着南明离火的狂暴,海面再一次剧烈动荡,火焰与水浪交错,爆发出无比震撼的场景。 烈焰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剧烈扭曲,周围的空气被瞬间灼烧成了焦灼的红色。甚至出现了丝丝裂痕,仿佛连天地都无法承受这份极致的火焰之怒。 每一道火焰都宛如要将这片海域彻底焚尽,甚至整个天地都变得无比通红,好似被这焚天的火焰烧得焦黑一片。 四周的天地似乎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连苍穹都被映照得如同血色。 一时间,天地间从上到下都被烧得通红,甚至就连千云生他们远离之后。依旧整个天地,还如同像是被燃烧了一般,残留下无数依旧烧灼的烈焰来。 一五九六 画中囚有计中魂 而显然南明离火如此不顾自身,燃烧自己的这一手,也令得后面的追兵叫苦连连。 那苍澜之神身躯宛如身在惊涛骇浪中一般,小小的身躯疾驰之下。甚至都感觉自己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至于那雷龙更是怪叫一声,不得不忍痛将其庞大的身躯散去。变成漫天的雷光,丝丝缕缕地跟在后面疯狂追去。 显然他们都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南明离火会突然用出如此极为不智的办法,也要延缓他们的追击。 毕竟燃烧自己这个方法,绝不可能坚持太久。 但他们哪里想到,如今这南明离火仅仅是靠本能行事,因此才被蛊王逗得不亦乐乎。只要它一受刺激,就不得不拼命将自己燃烧。 以至于烧得所过之处,漫天红光。甚至就连极远处望去,都仿佛像是整个东海都燃烧起来一般。 但其实,这是千云生在准备从大阵中放出南明离火的时候,就想到的计策。他要用南明离火,直接将大能陨落的最后一丝线索也彻底烧光。 因此他让蛊虫按照他精心预备好的路线一路狂奔,沿途更是七歪八扭。就好似南明离火彻底癫狂了一般,根本不给任何人发现他真正的目的机会。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苦了苍澜之神和雷龙两个。他们一个根本来不及疗伤,只得靠着跟本体的一点联系,勉强保持本形依旧。 另外一个则一会被烧得嗷嗷直叫,一会又被苍澜之神身上的污秽之物,熏得眼泪直流。可怜它堂堂九爪金龙,这一界的顶尖存在,又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但饶是如此,随着阻隔日多,他们两个的距离还是被那南明离火稍稍落下。 虽然那南明离火想要彻底将他们甩掉也不可能,但毕竟谁也不愿意和南明离火那般,真的把小命也不要了,还俱都留着后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三方僵持之下,就这样连追了三日的时间。以大能的脚力来说,可以说是几乎踏遍了东海深处。 千云生这才望着身后的滚滚金尘,看着显然是金龙的增援到了,不由得冷笑一声地道:“看来这一次金龙总算是拿出了点家底,毕竟死了这么多金龙,换我也得心疼!” 而蛊王则愉快地与千云生呼应,显然这几日驱策大能,可是着实让它玩得开心不已。 不过千云生冷笑过后,却面容转肃,对着蛊王道:“咱们这几天也算是将东海闹得个天翻地覆,现在也该是到了收场的时候啦!” 说完一拍蛊王,就见得蛊王猛地一扯“缰绳”,那南明离火就“噗通”一声,朝着万里海沟里沉去。 而跟在南明离火后面的苍澜之神,眼见得南明离火突然一反常态,略一犹豫。但是一想到南明离火身上的那一缕联系,是自己留在此界的关键,因此一咬牙也追了下去。 但是它哪想到,就在它刚一下沉之际,突然在他的耳边,一声“咯咯咯”地冷笑。 然后突然就见得一根简简单单的画笔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那画笔轻飘飘地和海水几乎融为一体,笔身古朴无华,看似平平无奇。 然而当那画笔稍微一动,笔尖轻轻挥洒时,南明离火竟惊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笔尖涌出。 随着那画笔随意划动,却好似若有龙蛇在游走,行云流水。瞬息之间,他眼前的世界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见得那画笔轻轻一转,竟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个几乎与东海一模一样的景象,波涛起伏,潮水汹涌。而天际的火烧云如同被笔尖带动,瞬间绽放出令人炫目的绚丽色彩。 只见赤红、橙黄、深紫交织在一起,好似被烈火灼烧的天空,翻滚着如火焰般的云层。这些云团时而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肆意翻腾。时而又像烈火熔铸的山峦,层层叠叠,雄伟壮阔。 宛如整个东海的现状,都被这简单的一笔囊括在内,海浪随着笔锋的舞动而翻腾不止。苍澜之神一时间竟难以分辨眼前所见究竟是虚幻的幻象,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他本能地想要逃脱此地,然而这笔墨所绘制出的东海竟如同实质般,将他困于其中!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明明刚才南明离火越过此地的时候,还丝毫情形也无,怎么自己却宛如自投罗网,一头撞进来似的一般?! “不好!” 就在他终于发现不对,刚想回头之际,就见得从他的后方,冉冉浮现出一个冷若冰霜的绝色美女,这美女浑身灵光闪耀,对着他冷哼道:“想走?还不纳命来?!” “呸!” 苍澜之神果然不愧为域外天魔,诡谲莫测。即便连遇强敌,脸上却丝毫不见惧色,反倒是身形化作一团黑雾,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仿佛每一步都能游离于虚空之外。 每次似要消失于视野之中,便又诡异地出现在另一个方位,令人难以捉摸,还想要趁机逃遁而去。 谁知就在苍澜之神欲要逃离之际,突然“砰”得一声,一道速度极快的身影闪电般追至。那身影如雷霆般撕裂长空,速度竟比苍澜之神还快上一线! 苍澜之神心中一惊,身形猛然一折,化作黑雾急速闪避。然而,无论他如何变幻身形、穿梭虚空,对方总是紧随其后,仿佛预判了他每一步动作。 每当苍澜之神以诡异步法扭曲空间准备脱身,那个身影便骤然出现,出手如电,携带万钧之力,狠狠地拦在他的去路。 苍澜之神目光一冷,手中凝聚出一道黑色阴煞之气,猛然击出。然而,那身影身形一闪,轻松避过,随即一道黑色长刀如同毒龙出鞘,狠狠地划向苍澜之神的虚影。 这刀锋之厉,逼得那苍澜之神黑雾散开,急速后退。然而那长刀却紧随其后,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牢牢将他困在原地,令他进退维谷! “嘶!” 眼看着那南明离火越离越远,甚至那雷龙都似乎并没有发现这里的丝毫端倪,反倒是继续朝着那南明离火追去。 苍澜之神终于发现,眼前的这个非是仓促而就,而就是专门为自己而设。不过他显然还是不想坐以待毙,反倒是阴渗渗地盯着眼前的三位大能道:“看诸位似乎与那雷龙不是一路。” “既如此,大家或许可以谈谈,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我送诸位一场荣华富贵如何?” 说完就听得他嘿嘿直笑道:“诸位只要想的,对我域外天魔皆不在话下。不管是一方小世界,或者这一界最顶尖的宝物,亦或者什么你们绝难知道的秘密。” “哈哈哈,诸位只要开得了口,我域外天魔自然都能接得下来!” 说完又看了看自身,故意一叹道:“否则诸位就算是辛辛苦苦将我杀灭,无非是灭了我一道投影而已,可是一点好处也都得不到!” “哈哈!谁说一点好处也得不到!?” 就在苍澜之神话音刚落之际,画魔、青宸天尊、风先至三面将他围住。而就在他以为第四个方向尚有一丝逃脱之机时,千云生已然踏立蛊王之上,从虚空中缓缓现身,仿佛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来前面故意让南明离火不惜自身的彻底燃烧,就是为了给画魔留出这出手的一线机会。 而画魔也不愧是魔界的十大始祖之一,轻轻数笔,画出了个足以乱真的东海,不但直接让这苍澜之神自投罗网。 还令得那傻乎乎的雷龙,不明就里的直接追去。 至于千云生则趁着画魔出手之际,最后一次让蛊王动手,令得那南明离火彻底狂暴。 恐怕那雷龙还不知得追到多久,才会发现,其实到最后那南明离火还会再彻底燃烧一回。 到那个时候,它就会觉察,竟然苍澜之神的气息也会一并在这次最后的燃烧中彻底消失,就好像是同归于尽一般。 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千云生,则露出商人那特有的肉疼般的表情,对着苍澜之神道:“虽然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想要,但是我更想要的,却是你的命啊!” 一五九七 离火法王俱轮转 就在千云生这边悄然将那苍澜之神截下之际,那雷龙也跟着那南明离火直冲到海渊深处。 不过就在雷龙还在纳闷,这南明离火为何与前几日不同,反倒是越往绝处冲去。不过它既然已经追了这么几日,自然不愿前功尽弃,反倒是抖索精神,干脆越是紧追不舍。 就见得此时,海渊深处的水势已经愈发强烈,四周暗流涌动,海底的幽暗与莫测让这片区域更加压抑。 而雷龙则仗着谙熟水性,体表则雷电环绕,还在闷头追赶之时。忽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轰”响从前方炸裂开来,宛如一道雷霆在海底爆发,瞬息间将四周的海水震得剧烈翻涌。 这雷龙大吃一惊,它没料到南明离火竟会毫无征兆地爆裂。而且这爆裂还带着炽烈的毁灭之力,霎时间翻腾释放出无尽的热量。 以至于一时间,整个海渊好似被烈焰瞬间填满,仿佛整个大海都被点燃。 而随着海水被瞬间蒸发,化为无数气泡和蒸汽混乱不堪。爆炸中心涌出无数炽热的火光,雷龙的身体则在强烈的爆炸波及下,只来得及护住自身,就瞬间被冲击所吞噬。 一时间只见得火光炽烈,席卷八方。雷龙虽然身披雷霆,但这毕竟是大能自爆,而且双方又离得极近。 因此就见得炽热的气浪和破碎的水流瞬间将它包围,强大的爆裂冲击让它猝不及防。 一霎时就见得整个深渊火光四射,烈焰汹涌。雷龙被冲得几乎无法稳住身形,龙鳞被高温炙烤得发出“滋滋”声响,巨大的龙躯更是被震得在爆炸中心翻滚不已。 而雷龙则拼命施展雷电之力,周身雷光大作,但此时那南明离火的爆发已然逼得它狼狈不堪。 就见得火光撕裂了它周围的空间,雷龙被卷入爆炸的漩涡中,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热浪和能量如同汹涌的巨浪扑向自己,灼热的火焰几乎将它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这逼得雷龙一时间只能在火焰的狂暴冲击下苦苦支撑,龙鳞被烧焦,雷电屏障不断闪烁、扭曲,显得岌岌可危。 迫使它咆哮一声,振动龙躯,强行挣扎着想要脱离这片火海,每一丝动弹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这让它仿佛逼不得已一般,发出一声怒吼,强行吐出一缕本命雷霆。化作无数雷霆光柱冲向四周,终于勉强撕开了这片炽热的火海。 而当雷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南明离火爆炸的中心脱身而出时,它的龙躯已然狼狈不堪。 它的龙鳞焦黑,雷光减弱,甚至连它那粗壮的龙角上也有几处焦灼的痕迹。这让它不由得只得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怒火。 然而就在它喘息之际,随着火光终于流散,就见得前方的海渊底部,却正躺着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焰。那火焰不大,也不复刚才狂暴炽烈的景象。 但却静静燃烧得极为纯净,散发出一种玄妙而不灭的气息来。 雷龙凝目望去,知道毕竟这南明离火乃是凤凰之本命精火,因此不死不灭,虽然眼下把大部分威能泄去,但是假以时日,还是会重新复炽起来。 这令得它面容扭曲,想起自己受过的这么多的苦。一面先将这团南明离火给困住,另外一边则连施咒法想要找出苍澜之神的踪迹出来。 但那苍澜之神则宛如被南明离火的自爆给彻底净化了一般,哪里还能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来? 不过就在雷龙一时间郁闷的想要吐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情形之际。它身后的冰龙、水龙则领着众金龙的援兵也已经急急追了上来。 亏得这些金龙距离尚远,因此反倒是波及不深。因此众金龙合兵一处,略一商量。干脆用带来的宝物,将那落在渊底的南明离火重新困住,再安排金龙守护,另作计较。 它们几个大能则抓紧时间,回龙宫向族长复命。 不过这几头九爪金龙不知道的是,就在它们腾空而起的时候。在另外一边,则有几个眼睛正盯着它们凌空而去。 只见得其中的风先至先嗤一声地道:“如此大好的地盘,却被一群傻龙占了。如今天下纷争并起,这金龙又跟那欲魔眉来眼去。” “要是咱们再不行动,恐怕说不得这东海就要给这欲魔所有了!” 千云生则点了点头道:“还好骨魔和那老龙俱都被灭,想必那金龙和欲魔还得再猜疑一段时间。” 说到此处,他将摄魂幡一抖,就见得之前被他收了的魂族被重新放了出来。然后就听得千云生吩咐道:“你们各去夺舍,然后往四海散布消息。” “就说那魔族欲要入侵东海,被金龙全力堵截,导致魔妖两族的大能同归于尽!去吧!传得越玄乎越好!” “是!” 那些魂族领了千云生的命令,各各跳入东海,往四周寻着妖族,就朝着东海中渗透而去。 至于风先至则携着蛊王回归圣山坐镇,青宸天尊则去守护灵之子,顺便帮着护住黑泽妖龙的巢穴。 反倒是千云生跟画魔两个偷偷潜入到噶举山外,就见得千云生带着一丝得意地指着那噶举山道:“今日请画魔大人来看一场大戏如何?” “哦?” 画魔轻轻冷哼道:“莫不是你又有什么花招不成?” 谁知千云生却嘻嘻一笑地道:“之前我就得了消息,但可惜分身乏术,如今来腾出手来。 “画魔大人可知道咱们灭了那法王的圣女?呵呵,不但彻底挫败了白教的图谋,而且还将他们打得大败亏输。就连法王,都要准备圆寂了!” “哦?” 听了千云生这得意之言,画魔才露出有些讶然神色,略略思索道:“我记得这密宗有一绝学,就是转世轮回。” “看来这法王准备圆寂,那就是遭了你的重创,佛法受阻,以至于上升无望,所以不得不转世轮回,重寻晋级之道了?” 就在画魔刚说之际,就听得那噶举山上突然上下齐咽,一道笔直的黑色孤烟直冲天际。 然后就见得无数的喇嘛吹着各类法器,抬着一个巨大的灵床,无数的哈达堆于其上,极为肃穆地从噶举山上下来,朝着西边缓缓而去。 只听得千云生看着这极为绵长的队伍,仿佛一眼看不到头地嘿声道:“还真是装神弄鬼,这些喇嘛举着这灵床,得不假外力,一路走到念青唐古拉山顶才算彻底功德圆满。” “这中间艰难险阻,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才够!” 反倒是画魔美目朝着千云生看过来,噗哧道:“我知道了,你喊我过来,恐怕不只是看这场大戏。” “既然是白教彻底缩了回去,让我来猜猜,到底这片地域的新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一五九八 太微阁内天下论 千云生见画魔开口发问,立刻拍掌笑道:“倒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画魔大人。” “这东海原本归太微阁统领,如今白教败退,同为佛宗的雷音寺陷在南蛮无暇东顾,那画魔大人以为,太微阁下,谁来接掌此地最为有利呢?” 画魔听罢,心思一转,有些明白过来似地嘿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染指此地,在新任人选上有所决断?” 千云生却打了个哈哈,不急于作答,反而屈指细数道:“太微阁下有孔、孟、朱、王四大家族,又有颜、曾、荀、董、程、陆、顾七小家族。” “现任太微阁掌门出自荀家,故此荀家为了脸面,自不会再来争夺这峨山派旧地。” “至于其他家族嘛……”千云生话音未落,画魔便已了然,笑道:“你属意的,莫非是孔家?”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太微阁四大家族彼此牵制,恐怕他们四家反倒不会出手争夺此地。” “最有可能的,倒是会各自支持要好的七小家族之一前来接手。而正如我刚才所言,既然荀家无意争夺,剩下的也不过六家有此资格。” 画魔则想了想皱眉道:“可是白教刚刚折戟于此,其他家族若要接手,恐怕也要先掂量掂量如何挡住龙族锋芒,与东海共处吧?” “再者,如今东海局势风雨欲来,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家经营此地,反倒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千云生则傲然笑道:“这正是我们可以借力之处。现在天下人都看得明白,若想坐稳这东海之地,恐怕还得问过咱们黑泽妖龙允不允许!” 画魔点头道:“不错!此地靠近东海,肥沃膏腴,若是谁能将此地纳入掌中,并能稳固局面,确实值得一试。” “如此说来,想必已经有人前来与我们接洽了?” 千云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道:“画魔大人有所不知,我之前提过的蝴蝶谷,那里的大弟子顾安,竟是顾家之人。此次顾家正是通过顾安这条线传话过来,欲与我们接洽一二。” “更有甚者,孔家也递了话来,希望我们襄助顾家一臂之力,助其在此地站稳脚跟。如此一来,不要说别的好处,最起码对于小月来说,往来肯定就能更为灵活了。” 画魔点头道:“此事倒是极好,而且你有了这处借力,对于东海金龙那边就能更有转寰余地。只是顾家到底有何打算,恐怕才是关键。” 千云生则哈哈一笑道:“此事又有何难?就请画魔大人辛苦一番,随我前去听一听,便可知晓。” 说罢,两人远远绕过漫长的喇嘛队伍,径向噶举山顶落去。只见山顶萧条不堪,昔日的佛像早已搬空,唯有那破败的墙壁,还在诉说着过往的荣光。 倘若往昔有法王坐镇,画魔自然不敢如此放肆。但如今禁制虽存,却已成死物,画魔自是毫不放在心上。 只见她带着千云生飘然落入寺中,凝神片刻,便锁定一处方位,轻声道:“就在这里。” 说罢,将千云生轻轻一拎,宛若两片树叶般的轻飘阴影,落入檐下,一路沿着寺檐,来到后山的一处小院。 只见院中坐满了儒家子弟,秩序井然。而院中两人正自比拼诗词一道,院内文气腾腾,头顶白烟滚滚,显已斗至深处。 再过片刻,其中一人或因实力不深,文气不继,或因宝物不支,最终吐血败退。得胜之人却面无喜色,脸色惨白,略一拱手,尽了礼数,便立刻打坐恢复。 这时,院中上首一人朗声道:“董家退出,还有何人愿意出手相试?” 只见众弟子中,有一人站起身,拱手道:“在下颜家弟子,欲试策论!” 上首那人显然是主持之人,闻言轻捋长须,点头笑道:“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没想到颜家竟有人精通数论,且试言之。” “是!” 颜家弟子施礼已毕,稳步入场,朗声道:“如今天下纷争,三界交缠,大势未定。南蛮有灵族来袭,东海魔炽未息,正是我辈弟子挺身而出之刻。” “然而当今之势,仍需权衡利弊。那魔修一派,本已式微,谁知自伪称圣主者登高一呼,借势黑龙之威,竟有死灰复燃之势。” “此情此景,我三教前辈,披肝沥胆,夙兴夜寐。谆谆教导我等不可小觑天下任何之一。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白教深入东海,一战而退,丧师辱教,动摇根本,应为前车之鉴。” “故而小子以为,莫若积硅步以至千里。当务之急应是稳固此地,持土而守。待得大局稍安,或幽而复明,亦或是南蛮已定。大军修整已毕,再行剿灭魔修,切不可腹背受敌。” 谁知他这边刚刚言罢,方才还脸色煞白的那人却忽然睁眼,冷然反驳道:“颜兄此言差矣!君岂不闻,大能陨于东海,此乃极凶之兆!” 言罢,那人脸色稍稍红润,正气凛然地站起身。身上一颗豪光放亮,宛若灵光流转,文气飒然,衬得他愈发英姿焕发,朗声道:“当今东海之势,恐比南蛮还危如累卵!” “南蛮灵族其势虽大,但势力已均,进展极慢。况且我三派有地势之利,又有连接各派齐心协力之优。故而战局虽缓,但若假以时日,定然是我三派得胜!”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极强的自信,继续道:“反观东海,则有近祸之忧!” “魔修之乱,犹如当年南蛮之祸。骨魔之殁,天下共知!诸君胡不可谓,魔族循南蛮灵族旧事,重浮于东海乎?” 此人这话说得极重,言下之意就是当年南蛮灵族之所以入侵,是因为有魔修出没的缘故。 而如今魔修又在东海为祸,难道大家就不担心,如同南蛮的旧事一样。被魔族在东海上,开辟出新的战场来吗? 此言一出,连画魔都忍不住冷哼道:“这人倒是伶牙俐齿!” 还是千云生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曾家子弟,画魔大人见识到他的厉害了吧?” “嘿嘿,可惜啊可惜,此人背后站着的乃是我的死对头的朱家。” “若非如此,凭着此人的见识,倒可与他合作一番。可如今嘛,恐怕得不择手段,也要将他给比下去了!” 一五九九 悬崖方寸有乾坤 说罢放了个蛊虫在侧,弄了个千里听音,就与画魔离开此地。毕竟当面比试固然重要,但是略略一观也知众人心性如何。 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看各家如何在后面勾兑。因此就见得画魔再一凝神,微笑道:“有了!” 然后带着千云生离开山顶,来到山崖外一处绝壁之上。 只见得此处山壁外,天地浩渺,云雾缭绕,仿若世外。悬崖峭壁如刀削般陡峭,纵使是飞鸟,亦难以觅得安栖之地。 绝壁之中,凌空望去,整片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钥。上不见天,下不临地,给人一种幽深无垠的错觉。 只见峭壁的四周云气翻涌,宛如波涛峦动。不时有灵光闪烁,时隐时现,仿佛无数天上星辰沉落其中,忽明忽暗,玄妙至极。 在云气间则有阵法四处铺展,连环勾兑,阵眼交错,宛若个浑然天成的庞大灵气漩涡。漩涡中,每个节点都隐隐散发出深邃波动,带着不尽的岁月沧桑一般。 只见得此地虽隐于绝壁之间,却并非孤立无援。各式阵法互相交织,仿若一张无形的天网,将外界窥探与侵扰拒之门外,层层叠叠,防御之密,令人惊叹。 若非此时画魔以独门手段引领,怕是寻常修士纵有千般能耐,也难以窥得此地丝毫秘密。 而在那峭壁之上,则有一块小小的凸石从绝壁中自然凸出,宛如整个天地间的唯一支点。 这凸石虽小,但在那小小的凸石之上,却赫然可见八位老者凌空端坐,皆是飘飘欲仙。气度非凡不说,更有他们随手布下的阵法再一次隔绝内外。 这八老中有人白发皓首,有人长须飘飘。有人横笛在侧,有人背琴抱月。还有那手持玉板,一身黄袍,神情庄重。也有那紫色长袍,方耳大面,悠然自得。 更有那形象丑陋,黑脸蓬头,卷须巨眼,声若有雷。也有那衣衫褴褛,一脚穿靴,一脚光着脚丫,一箪食,一瓢饮,亦不改其乐也。 这八老形象虽然各不相同,围坐一圈,地点又如此偏僻,显然是有秘事要谈,但饶是如此,又怎么能挡得住画魔的手段? 因此千云生跟画魔两个,同坐在凸石外的一颗青松之上向下俯视,就听得下方那白发皓首的老者道:“我等传送至此,行踪最密。” “诸位若有所想,尽可畅言。待得此时一过,我等又要镇守四方去了。” 皓首老者一说完,就见得那背琴抱月的老者铮然道:“如今最虑者,就是东海。骨魔之事,诸位如何看?” 紫色长袍的老者接话道:“还怎么看?情形不是明摆着的?如今东海,恐怕已经不是金龙一家的天下了!” 千云生听了这紫袍老者之言,暗暗点头。看来三派之中也多有有识之辈,此人之言,倒是一语中的。 而就在紫袍老者出言之际,一身黄袍的老者则点头道:“眼下最可虑者,尚不是东海并立,魔门死灰复燃。最为重者,乃是南蛮灵族旧事,能否被魔族在东海重演?” 千云生听了此话,暗暗冷哼一声,心中道:“看来此论在三派中,起码在高层中已经颇为常见。如此说来,那曾家小子之言看似高妙,但或许早有人给他露底。” 毕竟面比之时,谁不希望自家子弟拔得头筹?古今同理。因此千云生倒也不意外,却听得下方那长须飘飘的老者道:“此议看似汹汹,实则大谬!” “那南蛮之时,魔门也曾在灵族之后,牵扯击之。如今魔门又好不容易在东海有所展翼,依我之见,以魔门之自私自利,他们绝不愿东海又出魔族之患,徒生穷变。” 谁知那长须飘飘的老者说完,那形象丑陋则大声道:“呸!什么牵扯击之,不过是乘机谋利罢了。” “我看这些魔门之人,灵族倒不见得消灭了几个,好处倒是得了一大堆。诸位难道没有看出,魔门退出南蛮之后,实力明显涨了一大截?” “否则白教又如何能有败北之恨?” 那形象丑陋的老者说完,衣衫褴褛的则嗤笑道:“打了就是打了,没打就是没打,后世若有人问起,谁又能记得这么多?” “况若是未来魔门再起,一统中州,情形如何,还不是任由他们评说?” “依我之见,未来此地之主,最为关键的,还是须评估东海情势到底如何。而非是我等在此夸夸而谈,隔靴挠痒!” “我记得如今敌酋之中,有一少白海之人物,乃是我中州人士。如今却满门阖灭,血海深仇。我辈菁英,却为敌所用,此才为大憾!” “依我之见,失此耳目才是如今关键。以至于我等在东海如同盲人摸象,袖手清谈,又于时事何益?” 衣衫褴褛的老者这话一说完,就听得那横笛在侧的老者一拍掌道:“说得不错!如今东海情势到底如何,需要探个究竟才行!” “此事非好勇斗狠,而非大智大毅着不可为之!顾家曾着《天下郡国利病书》,于时事最透。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则。我倒觉得,此地交给顾家最能担当!” 谁知这横笛在侧的老者一说完,那手持玉板的则也仿佛斜刺里杀出来地同声道:“曾家孝恕忠信,内省慎独,倒正是此事的不二之选!” 千云生眼见得下方议论纷纷,显然已经分成了两派,不由得对画魔微微笑道:“画魔大人,觉得这太微阁如何?” 画魔则冷哼一声地道:“不过是帮腐儒罢了!岂不知我辈修仙,逆天改命,争的就是天机一线。像这些什么仁义,什么道德,大能之下,皆是灰飞!” “你看今日,这些穷酸论得再是远见卓识,不能挡住你我窥探一二,又有何用?哼!与其在这里听他们啰嗦,还不如干正事要紧!” 千云生听了画魔此言,也拍掌道:“哈哈,画魔大人与我所见略同!” 说完悄然传音,就见得本来倒向曾家的丑陋老者一个机灵。不过这老者倒也乖觉,并不说破,而是听得千云生将他家的丑事一桩接一桩地抖落出来。 这令得那老者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以至于支持曾家的声量也是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千云生语气渐强,而那老者更是面如死灰,终于长叹一声地道: “刚才听诸位仔细分析,老夫细细思量之后。如今觉得,还是顾家来领此地最为合适!” 他这话一说,令得那曾家老者大为惊讶,眼神疾使。而那丑陋老者却闭目不言,再也不去看他。 如此一来,此事终于鼎定。 就见得那长须飘飘的老者喜滋滋地站起身来,一脸正气地拱手道:“诸位放心,此事虽难,但我顾家子弟不畏艰险,定为我太微阁探出这东海的虚实来!” 一六零零 深海龙宫惊天问 就在千云生这边有进展之际,另外一边的龙宫之中,无数条金龙在龙宫内汇聚一堂。 金龙的龙宫乃是在东海的中央,位于无尽海底,四周环绕着金色的海水,这海水不但就已经是宛若奇景。 而随着那金色海水映照着龙宫,更是衬得整个的无尽海底,都有如一张辉煌的壮丽画卷。 至于一进入龙宫的刹那,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一股至高无上的气势所充满。龙宫的建筑巍然屹立,每一处都散发着深重的历史与无尽的威严。 龙宫的宫墙皆由璀璨的各色宝光璀璨的珠子、美玉镶嵌而成,那些宝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好似星辰一般点缀在金色细沙铺就的海底。 而美玉则更是流光溢彩,映照得整个宫墙远远望去,都觉得辉煌夺目。至于龙宫的穹顶更是极高,不知道是不是阵法的缘故,就仿若与天相接。 穹顶之上更是雕刻着万龙腾飞的图案,那每一条龙的形象栩栩如生。有如随时会从穹顶上飞出,与宫内的真龙呼应。 而龙宫的地面铺着一层厚重的黄金金砖,每一块金砖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走在上面犹如踏在金光的波浪中。 那些金砖并非凡物,而是从龙族历代收集的天地奇金所铸。传说中这些奇金皆从天外之物之中提炼而来,每一块都带有浓烈的域外波动,更是令人心生敬畏。 至于宫殿的四周的龙柱更是高耸入云,柱上盘绕着金龙的雕像,双目炯炯有神,鳞片栩栩如生。每一根龙柱上都刻画得极为精细,鳞片在海水与宫殿的光辉映衬下,宛如真的在流转着光彩。 而那些金龙雕像在海底时明时暗的光芒的映照下,散发出神秘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龙族秘术,静静守护着这座龙族的无上殿堂。 至于宫殿中央,则是龙座高高在上,整个宝座由无数天材地宝堆砌而成。 那珍宝之中,有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珍品,有蕴含着强大灵力的宝物,更有上古龙族遗留下来的神器碎片。 每一块珍宝都是天地间的无上奇物,光是这些宝物堆砌而成的龙座,就足以让任何生灵为之疯狂。 然而,这些宝物在龙宫中却如同寻常石块一般,堆积如山,静静衬托着那唯一高坐于上者的无上威严。 而龙宫内,此刻则汇聚了数百条的金龙之多。每一条金龙的身形都极为庞大,鳞片金光璀璨,在宫殿的辉煌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它们的身躯在宫殿中盘旋蜿蜒,宛若一条条金色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在这恢宏的空间之中。 尽管金龙们的身躯庞大无比,但在这极为奢华宏伟的龙宫之内。数百条金龙汇聚一处,竟然还显得稀稀落落,纵然它们体形庞大,却丝毫不显拥挤。 这些金龙们或是静静盘踞于各自的座位上,或是蜿蜒在一堆堆珍宝之间。它们的目光皆聚焦在龙宫中央的龙座上,显得极为庄重肃穆。 而在龙座的正中央,一条极其苍老的金龙静静盘坐于上,俨然是整个龙宫的核心与权威的象征。这条金龙与其余的金龙不同,它的身躯极为庞大,甚至远超周围任何一条金龙数倍之多。 它的龙须极长,垂至座下,仿若连接天地的银丝,随着它的呼吸轻轻飘动,带起四周的空气都微微震颤。 只见得这条极为苍老的金龙,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辉。乍一看时,宛如一条白龙一般。 但若是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金龙鳞片的光芒到了极致的璀璨,金色光辉与白色交织,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神圣感。 它的每一片鳞甲都如同一座小小的太阳,散发着无穷的光与热,整个宫殿似乎都因它的存在而被照亮。 这条金龙族长的眼眸微闭,仿若进入了一种深沉的冥想状态。但即便它未曾开口,静静而坐,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笼罩着整个龙宫。 它的威严宛若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每一条金龙的心头,使得整个龙宫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每一条金龙,即便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九爪金龙。在这位苍老的龙族族长面前,也不由得低下了它们高贵的头颅,显得极为敬畏。 而在苍老的金龙族长两侧,则是各位金龙的长老。它们同样气度非凡,皆是卧于各自的宝座之上,宝物如山,灵光闪烁。 每一位长老的身旁都堆积着无数的奇珍异宝,那些宝物光芒夺目。却在金龙的威压下失去了本应有的光彩,仿佛不过是装饰龙族威严的点缀而已。 宫殿正中,几条九爪金龙正立于中央,雷龙便是其中之一。它们的身躯同样巨大,每一片鳞甲闪烁着雷电之光,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此时的它们正隆隆讲述,语气中带着极为尊敬的姿态。 而随着这些金龙的讲述,宫内的气氛变得愈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好似任何一丝轻微的声响,都能引发整个龙宫的震颤。 而待得九爪金龙们将情形汇报完毕,整个龙宫立时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随后,那位苍老的金龙族长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眸,它的眼神如同亿万星辰在夜空中划过,带着古老而深邃的光芒。有如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的时空都为之停滞。 其实金龙族长的那双眸并未完全睁开,只是一道细细的缝隙。却宛如天地间的神明俯视苍生,瞬间让整个龙宫内的所有金龙心神震动。 哪怕是龙族中最为强大的九爪金龙们,此时也皆是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那种古老的威压,甚至超越了这一界的天地规则。有如来自于无尽的太古时代,令得每一个在场的金龙都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臣服。 随着族长那双深邃如星河的眼眸微微睁开,未曾开口发声,然而每一条金龙的灵魂深处却仿佛响起了一道低沉而冷冽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从远古时空穿透而来,直击心神:“南明离火与域外天魔之事,究竟与骨魔及吾族英灵之陨有何干系?诸位可有明断?” 一六零一 天下谁问万民安 显然金龙族长此问,直指核心要害。根本不像外界所传闻的那样,说它老态毕露那般。相反,它的目光冷峻如寒潭,威严如山岳,令龙都心神难安。 不过金龙族长越是如此,反倒是令得下方更难回答。毕竟这段时间金龙一族几乎都如同是在疲于奔命,但结果却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太摸得着分毫。 还是它左下首的一头九爪金龙,硬着头皮禀告道:“这次围困南明离火之所以失败,乃是与阵中有一金龙突然狂暴有关。” “而妖族突然狂暴一事,在我东海已经有数十起之多,甚至情形都颇有相同。以我族迎亲黑泽族长队伍中,那遗留的狂暴残骸中看,此事应该与人族那边绝难脱离关系!” “哼!” 谁知金龙族长似乎并不买账,而是冷冷地问道:“放出南明离火,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呃......” “人族那狼子野心久矣,或许他们就是想要将我东海搞乱,为此不择一切,也未可知。” 可显然九爪金龙这话并不能令人信服,甚至就连整个殿堂中的气氛都为之一冷。 显然谁都心里清楚,金龙占据了东海这么久。为什么三派早不来搞事,晚不来搞事,非要这个时候来弄这件事呢? 不过就在众金龙一时间沉默之际,突然从外面有禀告之声传进来道:“启禀族长,黑泽一族中传来消息,说人族似乎是在我东海寻找什么东西。” “它们已经在彻查此事,还提醒我金龙要详加注意!” “寻找什么东西?!” 此事在金龙之中引起一阵骚动,众金龙七嘴八舌地道:“莫不是与遗落的炼妖壶有关?” “哼!炼妖壶遗失乃是我金龙一族秘中之秘,那三派又如何可能知晓?” “别忘了他们有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也不过是和炼妖壶同一级别的宝物,它又如何能测知?” 不过就在众金龙七嘴八舌之际,“哼!”一声冷哼骤然打断了众龙的喧嚣。族长未发一言,然而这一声,却犹如山崩地裂,直震得众龙胆寒。 所有金龙立时噤声,殿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在此刻,族长那威严无匹的声音,还带着龙族特有的傲慢,仿佛从每一条金龙的灵魂深处汩汩流出地道: “情形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情的背后,定然是有一个主谋!” “我不管他是谁,敢捋我金龙一族的龙须,还害吾族英灵的性命,我都要让它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而随着金龙族长愤怒的发声,霎时间,就见得殿外那金色的海水汹涌翻腾。 波涛之中,顿时无数金龙破浪而出。宛若千军万马般齐齐冲向四方,带着滔天的威势,震撼整个东海。 而就在金龙这边异动之际,千云生这边也接到少白海的消息,皱着眉头道:“三派用巫蛊之力在东海寻找什么东西?” “这事倒是有些怪了,能让龙虎山掌门亲自出手的东西,怎么看都不是小事啊!”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太过隐秘,因此一时间少白海也探听不出什么消息。这也是为何他要通过黑泽妖龙之手,将这消息透给金龙一族。 毕竟金龙一族在东海的势力更大,说不定它们就能找出什么端倪。 千云生见少白海应对得当,干脆眉头一展,将这烦心事丢给他们。毕竟眼下信息太少,蛊王那边也没有什么信息传来。 每日里似乎从巫蛊黑线中传出去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千云生干脆叮嘱那蛊王不要轻动。将这条线留着,让对方还以为此法奏效。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这条线传递出一些他想让对方知道的消息,或许就能有奇效。 因此千云生干脆不再去想,而是等更多消息汇集而来。 自己则跟着画魔屏息敜气,扮作两个低阶小修。将自己浑身上下用黑色罩得严严实实,来到一处小院中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没等太久,就见得一个长须飘飘的老者走了进来。 这老者相貌清癯,一头乌发虽已染上些许白霜,却依然如瀑般披散在肩头。他衣着颇为朴素,虽然一袭青衫,但行走间,衣袂飘飘,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只见得他坐下之后,令人看茶,似乎并不如其他人那般一看到魔修,就露出的嫉恶如仇的模样来。 这令得千云生对他也暗暗评估,看来顾家经世济民,胸怀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而那老者坐下之后,似乎也并未太过客套,而是很快就开门见山地道:“老夫顾同,以后此地之事,老夫尽可做主,不知两位可代表否?” 而千云生则站起身来,做出一套复杂的魔教仪轨,显得颇为神秘,才开言道:“想必之前议事的时候,阁下已经感受到我魔门的手段了。” “此事你顾家选择不错,你我合则两赢,斗则双输。其实我魔族并不惧与你正道再斗下去,不过我魔族最是从谏如流,你顾家想要什么,尽可开出价来。” “呵呵!” 对方听了千云生这自吹自擂之言,并未大怒,反倒是呵呵一笑。而千云生也故意用此言语,来判断对方的底线所在。 双方尚未开场,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交手,只不过这种交手比直接动手可要更为复杂。尤其是寸土必争之处,一旦松口,日后想要拿回来可就要难了许多。 而那顾同显然也没料到是千云生亲自来谈,因此一开始还有些掉以轻心。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对方的邻牙俐齿,一时间差点冷汗都流了下来。 亏得他还算见识卓着,又早得了顾家指示,因此稳住心神,不敢再小瞧对方。而是拿出十二分精力,但饶是如此,还是被千云生杀得一退再退。 到了最后,千云生眼见得再也刮不出什么油水,这才满意住口。毕竟顾家新来,百废待兴,也得给人家留点活口。 因此千云生好处拿完,这才淡淡一笑地道:“我看白教倒是颇狠,既然退走,还竟然快要将那噶举山上拆得一干二净。” “再加上别处地域,连连战火,城池崩坏,万民待济。不但都亟待整修,更是千头万绪。” “不知道这次顾家给了顾老前辈带来多少灵石?若是钱不凑手,我魔门倒是可以相借一二。” “只不过我魔门借出的灵石所涉之处,顾家可只得雇我们的人来帮着你们营建才行。” “倒是阁下放心,这些人自会乔装改扮,不会使你顾家为难。而且我魔门不去碰尔等重要关键之事,只帮着你们解决民生之艰如何?” “哈哈,此地兴旺起来,不仅是万民之幸,你顾家之福。大家交通往来,互通有无,也是我魔门所乐见呢!” 一六零二 何主烽烟何浮沉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跟顾家暂时谈妥之际,东海之上,则已经是战云密布,风声呼啸,杀气弥漫于海天之间。 只见海域上方,黑泽妖龙一族唯一的九爪妖龙,领着黑泽妖族的大军破空而至。一道宛如漆黑的龙影划过天际,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妖气,浩浩荡荡而来,声势惊人。 只见得它从云层深处探出身形,一时间威严无比,眸如深渊,周身灵光缭绕。一声怒吼,仿佛天地为之颤动,朝着下方大声道:“尊金龙战令,我黑泽一族前来听命!” 此声一出,震荡四野,海浪奔腾,它身后的妖族大军如同滚滚巨潮,白浪漫天,势如破竹般逼近。 迎接他们的乃是水龙,只见它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得宛如波光,带着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声音雄浑如雷地道: “好!好!黑泽妖弟仗义而来,正是显我妖族精诚团结!” 黑泽妖龙哈哈大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地道:“哥哥言重了,你我同为姻亲之家。虽说我那族长尚未过门,但这亲情早已深厚无间,何必如此客套!” “金龙有事,我黑泽妖龙自然义不容辞。但凡有令,必定驱驰,不敢不从!” 水龙闻言,眸中光芒一闪,豪气顿生。伸手紧握黑泽妖龙的手,也极为亲密地道:“贤弟这番话,正显我妖族血脉情义!” “你且放下大军,我等先往中军共议大事。”说罢,水龙眼神一扫,示意黑泽妖龙安排兵马。 只见黑泽妖龙大手一挥,麾下大军如潮水般朝西方营盘而去。刹那间,天地震动,妖声鼎沸,海水滔天,好不热闹。 只见得如今黑泽一族的大军也漫无边际,宛如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海中各种妖兽翻涌而出,形态各异,气势滔天。 而随着众妖朝西而去,一时间,西边的方位上空,顿时就被搅动出道道漩涡,海天相连,好不壮观。 而黑泽妖龙则与水龙并肩飞行,朝中军营盘而去。眼前的景象让黑泽妖龙心头微震,入目所见,整座营盘连绵不绝,宛如一片无边的巨岛漂浮于海面之上。 营地中央,皂纛大旗招展,猎猎作响。旗帜如林,苍龙飞舞,气象万千。 旗门则一字排开,足有百座之多,每一座旗门之中,海妖数万不说,还有一头威风凛凛的金龙盘踞上方。这些金龙金光闪闪,鳞甲如星辰一般耀眼,宛如天地间的王者,俯视苍生。 不仅如此,阵中更有无数妖族大军列阵,左右压阵者,左为百队虾兵蟹将,甲胄精良,犹如大军利刃。 它们个个身形高大,周身灵气涌动。眼中透着凶光,手持长矛、战斧,气势如虹。 右则是百队鱼鳖鳌怪,巨鳌如山,鳞甲森森,双目喷火。龟甲如铁,背负巨盾,仿佛铜墙铁壁般护卫在旁。 更不要说目光所及之处,有无数披玄甲、穿皂袍、头顶青盔的妖怪立于阵中,个个气势汹汹,粗粗一扫,都足足有数十万之众。 这些妖怪中,有身形魁梧如山的巨妖,也有身形灵活、动作如风的水中精怪。它们凶猛无比,个个摩拳擦掌,仿佛就等着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冲锋陷阵。 营盘之上,则见得四方星宿旗帜飘扬,俱按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星次序布列。 而每一队妖兵则都按照星宿阵型排列得井井有条,严密非常,整个军阵犹如海上堡垒,坚不可摧。 黑泽妖龙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它与水龙飞行许久,仍未见到阵势尽头,这等浩大的军势,果然颇为可观! 它只觉得海天之间,尽是妖族与金龙的雄伟阵容,天空中盘旋的妖鸟、飞禽与海中的妖兽彼此呼应。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整个前方的海岸包围在其中。 这令它不禁心中暗道:“金龙一族果然底蕴深厚,远非外界可比。看来圣主果然料事如神。” “这次金龙定是要借此大举出兵,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要向世人昭显其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而黑泽妖龙不知道的是,就在妖族阵势的对面,千云生正跟画魔低调的站在人族的大营之内。 不同于金龙一族的声威喧赫,人族这边就安静许多,气氛显得异常肃静。他们虽然依海设阵,但背山面城,虽然也算是据险而守,却也透露出几分仓促。 尤其是人族的大营规模明显小了许多。虽然阵法布置得极为精妙,但与妖族那铺天盖地的军势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而且不仅如此,人族修士的人数不但明显比妖族那边大大不如。就连低阶修士也是七拼八凑,显得士气颇为低落。 同时他们还大多神色紧张,行走之间透着一丝茫然,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毫无准备。 千云生冷眼细看,这些修士明显来自各地,不但互不统属,修为也参差不齐。就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支杂军,根本无法与眼前的妖族大军相提并论。 显然,人族对此次妖族突然出兵毫无预料。再加上南蛮与天外天两处敌军的牵制,使得人族根本无力同时应付第三处战场了。 不过金龙突然出兵一事,还是大大震惊了三派这边。因此他们紧急抽调大能和各类宝物,这才稳住阵脚。 不过饶是如此,面对着外面越积越多的妖族大军,众人显然都颇没底气,尤其是千云生身边站着的顾同,正满面愁容地问千云生道: “足下可是向我打了保票绝对不会打起来的,我也是在家主面前拍了胸脯。眼下情形已经形如累卵,难道足下还是依旧有如此把握吗?” 千云生则呵呵一笑道:“顾老前辈放心,妖族来得越多,你应该越高兴才对。这么多修士的吃穿用度如今都在你的地盘,一应所需都要你顾家前来支应,这是多大的一场泼天富贵?” “咱们可是说好了,你顾家和孔家如何上下打点我不管。我圣教在这里面是既出了灵石又运了货,还出力尽心尽力服侍正道的这帮大爷。到时候得了好处,我可要拿走一半。” 那顾同咬着牙道:“一半好说,但老夫的身家可也都投到了这场豪赌之上。若是不打起来一切都好,可若是真打起来,我可没给顾家做一丝一毫的战斗准备!” 千云生则哈哈笑道:“顾老前辈你就放心就是,真要有那么一天,你顾家完全可以领命来跟我圣教放对,大不了我圣教再陪你演一场戏就是!” 一六零三 三界谁人能主宰 千云生这边虽然万分笃定,毕竟他心中早已洞察金龙族群的内情。那些金龙常年养尊处优,早就惫懒惯了,阵势虽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若让它们欺负些弱小倒还可以,真要到战场上势均力敌、真刀真枪,恐怕还会闹出许多笑话。 此番动手也不过是因族长之令,金龙们才不得不抖擞精神,一同出征。但真正交锋时,这些金龙的本事,恐怕还不见得有黑泽妖龙这些附庸的本事更大。 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早已将局势看透,因此在顾同面前显得十分笃定。然而他并不知晓,就在金龙大军云集之际。金龙的龙宫内,则悄然出现了一位风骨卓然的人族老修。 那老修身形瘦削,颇具仙风道骨,步履虽缓,却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洒脱之态。 他头上戴着一顶如意莲花冠,长发花白,几缕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轻轻摇曳。 他身着一袭略显陈旧的素色长袍,衣袖微微磨损,但这却丝毫未减他的风采,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不染尘世的孤高气质。 他手持一根藜杖,杖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灵气,那杖头隐隐透出古朴的光泽,好似历经千载仍未失其神采。 这老者与这龙宫宛如毫无隔阂,悠然自得,步步踏入宫内,如同散步闲庭。 他每走一步,地面似乎都微微震动,但并非因其之重,而是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龙宫本身对他的敬畏一般。 他一双淡漠的眼眸扫过四周,眉目间尽显老练与从容。就如同这座龙宫在他面前有如虚设,根本无法困住他分毫。 而他则也好似像是来会老友一般,轻轻松松。就径直来到那金龙族长的宝座面前,盯着盘坐在宝座上的金龙族长道: “嘿嘿,老家伙,我无为子来看你啦!” 金龙族长仿佛还在沉眠,连眼都未睁,只是声音轰隆回荡在龙宫中地道:“无为子,你竟然还没死?” 无为子则哈哈大笑,藜杖轻杵地面,故意摇晃着脑袋,悠然地道:“你这老家伙还活得好好的,我无为子怎么舍得先去死?” 他随手拂了拂袖子,仿佛不把金龙族长的威严放在眼里,笑着说道:“你这龙宫既然如此金碧辉煌,那老友前来,难道连点龟宦螺女伺候,仙果仙酒的款待都没有?” 金龙族长则轻轻一抬眼皮,目光如深潭,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次我金龙出兵,莫不是你那些徒子徒孙心急如焚,才把你请下山来?” “哈哈哈!”无为子仰天长笑,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双手一摊地道:“没事儿就不能来你龙宫溜达溜达?” “况且,我听说你们龙宫最近丢了什么宝物。嘿嘿,兴许还真能用上我这把老骨头,帮你寻寻呢。” 金龙族长则微微眯起眼,神情丝毫不动,抬起一只龙爪轻轻敲击着扶手,声音低沉地道:“宝物?笑话!我看是你们正道破坏了约定,惹怒了我金龙一族,如今才赶紧派你这老狗来求情?” 无为子则依旧笑意盈盈,语气轻快道:“我等有河图洛书,天下大势,尽在掌握,可不惧你真的破约相战。” “至于你那些徒子徒孙,我伸手这么一挥,便可让它们灰飞烟灭。” 听了对方这话,金龙族长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眸中隐隐有寒光闪过,语气不屑地道: “老狗!有我守在龙宫,你以为凭你,便能翻起什么浪花?恐怕还差得远呢。” “若是那吕小子亲自出手,我或许还会忌惮三分。至于你嘛……”它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讽刺,笑声如雷滚滚,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而无为子则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默然接受对方的轻蔑,依旧不慌不忙地道:“老家伙,看你这架势,是真要铁了心跟我正道开战?” 金龙族长则轻轻抬起头,目光如同山岳般沉重,缓缓说道:“破约的是你们,想让我金龙轻易收手?没那么简单。” 无为子轻轻摇了摇头,笑容渐渐消失,语气转为冷峻地道:“恐怕你不知道,你们已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我也不劝你立马退兵,不如我们各派人手彻查此事如何?” 他说罢大手一挥,一道玉简飞出。划过空中,漂浮在金龙族长面前地道:“你看看这些,自然明白我所言不虚。” 而就在金龙这边大战暂缓之际,谁也未曾想到,魔门的圣山深处,另一场天翻地覆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此刻,在魔门圣山的核心通道旁。灵之子立于幽深祭坛的之上,身前缓缓漂浮着一只古拙的小壶。 这小壶看似朴素无华,通体黯淡无光。然而细观其表,却隐隐刻有复杂的纹路,细如发丝般交错盘旋,仿佛诉说着无数沉眠于其中的妖族的冤魂与怨气。 壶口则更是时不时就幽幽地飘出淡淡的黑紫色雾气,那气息阴冷幽深,好似有若轻叹,但又好似与外界完全隔绝,连一丝壶内的气息也未曾露出来。 这壶身看似并不太大,其貌不扬,但其实此壶却有着炼妖壶这样的大名,肯定非虚。 只见它上面缠绕的古老符文似乎自成天地,每一处花纹都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力量。尤其是壶口下方的狰狞兽面,双眼凹陷,彷如炼狱之门,能吞吐万物一般。 而更为诡异的是,壶内隐隐传来无数嘶哑的呼号声,那声音好似来自远古,又仿佛是被困在其中千万年的妖魂在极力挣扎,企图逃脱这炼狱般的囚牢之地。 至于灵之子更是神情冷峻,他双指轻轻掐诀,双眼紧盯着炼妖壶。似乎早已收服于它,更是对于如何利用这壶早就已经谙熟于心。 青宸天尊则站在离他不太远处,她面色冷清如冰,神情中更是对于灵之子透出一丝复杂的欣赏之意。 她知道,这炼妖壶内封印着上古以来无数妖族的魂魄,不少曾经与黑泽妖龙为敌的强大妖族,如今也成了壶中精粹。 这壶内魂魄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但亘古以来,都无一能够逃脱分毫,足见此壶的禁制之强。 更令人惊叹的是,它的花纹繁复而神秘,蕴藏着惊人的吞噬力量,能随时够将妖魂炼化为最为纯净的魂魄精华,在灵之子的密法下,供他随心操控。 因此,灵之子见得那核心通道终究要彻底成型。不再等待,而是面色一沉,双手开始缓缓掐诀旋转,几道符文自他指尖飘然而出,飞速贴在炼妖壶的表面。 随着符文的落定,壶身骤然爆发出一股阴冷之气,壶口骤然大张,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下一瞬,壶口内涌出一股漆黑的旋风,那旋风中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嘶吼声,仿佛无数魂族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封。 “急急破之令!”灵之子冷喝一声,伴随他的咒决,那旋风中竟钻出了无数朦胧的魂魄影像。 那些魂魄形态各异,有的是昔日海妖的巨大鳞片,有的是锋利的利爪,更多的是扭曲的人形与兽形的混杂怪物,带着痛苦与怨恨在空中挣扎。 然而,不论这些妖魂曾经多么强大,此刻它们都被炼妖壶完全控制。炼化成灵之子最为忠心的魂族手下,在壶口的力量之下,朝着那通道涌去。 至于青宸天尊也眼神一闪,朝着灵之子轻轻点头,似在做最后的告别。她知道之前那一道被万魔尊者打通的通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成形时刻。 因此就见得她先是变成一道流光,就朝着那通道中去,助力最后一截彻底联系。 至于灵之子则依然沉稳自若,他并不急躁。待一批魂魄灌入通道后,他便抬手轻轻一翻,壶盖应声而开。 壶中更为强大的魂魄精华再度涌现,像一股奔涌的黑河,无情地灌注在通道中。 每当壶盖开启,整个空间似乎都变得寒冷刺骨,连空气中的灵气也瞬间被压制。 那些精粹的魂族被灵之子毫不犹豫地引导进入通道,仿佛不计代价,只求彻底打通这条连接灵界的途径。 而在通道一边的灵族界内,只见得问心珠傲立中央,在他的边上,除了安凌儿、智珠者、万魔尊者、青宸天尊和无数的傀儡大军外。 就见得在青宸天尊的身后那庞大的魂族大军正悄然成型,灵之子释放出的魂魄在通道的尽头凝聚,形成一支前所未见的可怕力量。 这些魂族仿佛获得了新生,在通道光芒中逐渐显现出完整的形体。它们的眼中充满了冷酷与杀戮的意志,似乎满是兴奋地在这灵气充裕的世界发出阵阵嘶吼。 与此同时,灵之子的炼妖壶依旧源源不断地释放着魂族。那壶口的旋风如同无尽的黑洞,吞吐着无数生灵的魂魄。 仿佛这世间的所有妖魂,都将在这小小的壶中得到最后的归宿。 至于灵之子显然也暗暗满意,这炼妖壶果然不愧它的大名。只要利用得巧妙,有了源源不断的魂族大军,说不定甚至足以助他彻底夺回灵界。 不过显然他也知道,东海的最后的大战还没来临,黑泽妖龙还不是这东海之主,因此还不能操之过急。 故而就见得他缓缓合上壶盖,守在通道的一旁,继续默默炼化。为问心珠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的同时。也等着千云生那边,带给他更大的惊喜。 一六零四 千年谋局终成真 而就在灵界这边开始大变之际,千云生这边却因为双方在阵前的暂时对峙,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特别是有了顾家的心照不宣之后,反倒是令得千云生这边将生意的触角伸到了方方面面。 尤其是这么多修士的人嚼马喂,一般的还好。有太微阁在后面支撑,顾家还出不了什么乱子。 可修士的需求往往千奇百怪,顾家又是儒家之风。时间一长,又怎么可能真的能满足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修士们,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可这些不但是魔门的强项,更为关键的是,顾家甚至不知道,这些交易看似不多,却才是利润的大头。 故而这段时间不仅仅是千云生,甚至少白海和宫小月都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少白海,趁着交易间隙,还有特意派出精兵强将,打听到不少各家的隐秘。 这些隐秘现在不见得一时半刻就能用得上,但最少对于理解整个正道里的弯弯绕,那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助益。 其实不止千云生这边,顾家这边也得了莫大的好处。尤其是顾同,毕竟他们顾家是名正言顺的地头蛇,他又是此地的主管,自然是恨不得忙得都脚不沾地。 本来那些跟顾家不对付的人还想要看他的笑话,想要看他如何粮草不济,如何魔门侵扰,如何焦头烂额,如何受到责罚,还因此给他穿了不少的小鞋。 但那些人哪想到他背后有千云生的帮衬,不但这些问题统统不在话下。还令得他得了一个有条不紊、秩序井然、细致入微、周到全面的评价。 要知道这个评价可了不得,不但顿时让顾家得了里子,还得了面子。甚至就连顾同本人,未来的升迁大道都无限光明。 当然顾家这边赚得盆满钵满,千云生这边更是闷声发大财,尤其是各类稀罕之物,更是往往能卖出高价。 要知道毕竟眼下是战争时期,因此三派更是不吝啬地拿出高额奖励。如此一来,自然每个修士的腰包都是鼓鼓的。 而这些修士有了灵石,第一想到的肯定是增强实力,好在战场上多一份存活之机。其次还有一些人,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反倒是出手异常大方。 因此千云生有意瞄准了这些人,特别是魔门的组织比别处都要严密。故而常常是千云生他们赚够了灵石,其他的那些商贩们才一窝蜂地也想来参与。 再加上妖族那边,有黑泽妖龙的缘故,千云生还有一份获益。 故而别看着金龙和正道在前线对峙,但实际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背后真正掌握一切的大佬,却是魔门。 不过别看眼下前线如此奇异的情形,千云生却没有闲着。尤其是他极为关注的灵族那边,果然时不时的就传来好消息。 尤其是本来问心珠有了他的傀儡之助,再加上包括智珠者在内,灵界内一部分灵族人的拥护,已经让问心珠站稳了脚跟。 而这一次随着灵之子庞大魂族的出现,终于令得问心珠第一次开始稳固地扩张起地盘来。 同时千云生还发现,灵之子的魂族果然不愧是专门针对灵族的利器。甚至这些魂族还能无视了好几个境界之多,也能将对方死死克制。 尤其是魂族结合了千云生的傀儡之后,由魂族躲在傀儡之中突然出手,更加能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要知道傀儡对于千奇百怪的灵族人来说,实际上也是同类。因此这才是对于灵族人最为恐怖之处。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方面那些战死的灵族人,被问心珠拖下去之后,又会重新组装成傀儡,也就是新的灵族人出来战斗。 另外一方面,则是魂族人对于灵族人来说,就仿佛杀不死一般。不但这些魂族人能够隐藏在傀儡之内或者任何地方,哪怕交手的时候,都能突然出来对他们夺舍。 更加可怕的是,就算他们好不容易将那些魂族人杀死。可立在问心珠大阵身后的无数魂杆,又会重新将这些魂魄收集起来。 而这些魂魄随着在灵之子的炼妖壶中转上一圈,又会重新变成忠心耿耿的魂族人,出现在战场的最前端。 其实这也是当年为什么灵族人最为恐惧灵之子,一定要将他压灭的原因。 因为灵之子的构想,甚至让这些灵族人最为恐惧的觉得,说不定真要是有这样一只的魂族大军的出现。 那么很有可能,就连灵族这个种族,都会完全从整个世界中被彻底抹去。 “退兵了!退兵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一边赚钱一边看着问心珠进展迅速地消息之际,另外一边的南蛮大地上,旷日持久的大战前线,终于露出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无数的灵族人持续井然的缓缓后退,就仿佛像是汹涌的大潮,终于露出了它的疲态,缓缓朝着人灵通道撤去。 “灵族退了!灵族真的退了!” 有修士激动地喊出声,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原本弥漫在战场上的压抑气氛顷刻间瓦解,转而化为狂喜。 许多修士眼眶湿润,彼此用力拍打对方的肩膀,似乎都不相信这一切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那种劫后余生的情感,更是让他们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种无以言表的狂热。 “我们胜了!我们终于守住了!” 人族修士这边,虽然一时间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灵族人,会在僵持了这么久以后开始退去。 但越来越多的人族修士发现了这一切,他们有的飞到空中远远眺望,有的举起了武器仰天怒吼,有的跪倒在地上,朝着天际发出狂笑,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他们要发泄出过往压抑的一切。 此时此刻,这些修士们好像全都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之前的绝望,只有胜利的喜悦充盈在他们的心头。 战场上,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海啸一般卷起,让不少的人族修士都陷入狂喜,甚至开始相拥而泣起来。 反倒是灵族人的高层,尤其是那些大能们却一个个脸色铁青。但是这样的结局似乎也已经注定,毕竟长时间的僵持也早就让灵族人内部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更不要说灵族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因此自从魂族人出现在战场上的消息之后,撤军的声音终于开始占据了上风。 故而哪怕他们再不心甘情愿,也不得不开始挥军后撤起来。 一六零五 暗战交织来博弈 而就在灵族人缓缓而退,人界之势情形大变之际,千云生这边又有远客而来。 只见得在黑泽妖龙阵中的最核心大帐之处,一宫装美女正品尝着东海各色珍馐。 就见得不一会儿,画魔就带着千云生冉冉从帐中央浮现出来的同时,一见到对方的面,就立刻大喜道:“也不知哪一阵风将鱼女你给吹了过来?” 鱼女则对着画魔跟千云生各行了个万福之礼,然后嘻嘻笑道:“我还道咱们的圣主在忙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铜臭味浓,俗不可耐!” 千云生被鱼女这么一说,倒也不恼,而是嘿嘿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鱼女你也知道,东海这么大,咱们又有这么多人,吃穿用度每一天可都不是一个小数。” “更何况东海物产虽丰,但地处偏僻。若是再不交易往来,互通有无,难道咱们得看着抱着个金山,却最后饿死了不成?” “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鱼女你这次过来,定然有大事要教我?” 鱼女见千云生还是依旧随和模样,嘻嘻笑道:“你也不用跟我叫起天屈,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行了行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圣主,只要咱们还是好朋友就行!” 说完脸色一正地道:“圣主可知,东海恐怕将要有大事发生!” “哦?” 千云生知道既然鱼女亲自过来,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他眉头一皱,手指微动,似是随意间从虚空中捻出几缕若有若无的魂魄。 这些魂魄初时形态模糊,仿佛雾气般缭绕,带着淡淡的幽光。随着千云生轻轻一吹,便骤然化作一缕青烟般,四散飘散。只见这些魂魄在空中慢慢拉长,变得越来越淡,几乎无法辨认。 如同水汽融入了天地之间,几道细微的光点在空气中闪烁片刻,随即彻底消失虚空之中。从头至尾,似乎都仅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透露出一股异样的气息。 而正当虚空开始恢复平静之时,原先散去的那些魂魄,又在同一地点逐渐凝聚。形态缓慢重塑,化作幽影,仿佛从天外归来一般,飘然而至。 随着这些魂魄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它们依旧泛着幽暗的光辉,仿佛带回了某种讯息,缓缓漂浮到千云生的耳边,发出低低的呢喃声。 而千云生则听完之后,眉头一扬,带着一丝轻咦地道:“姑娘从哪得到的消息?我这竟然一丝一毫信息也无!” 他这边话音刚落,而那些传递完讯息的魂魄则再度飘落入他的摄魂幡中。瞬间与幡内的无数魂魄融为一体,毫无波澜,如同它们从未离开,依旧沉寂在幡中。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仿佛这些魂魄只是千云生无意间操控的工具。而他对此驾轻就熟,毫不费力。 鱼女则对千云生举重若轻的这一手暗暗称赞,心中暗道,看来圣主的功夫日渐深厚,或许晋级大能,也是指日可待了! 不过她心中微动,脸上却依旧嘻嘻笑道:“小女子哪有什么消息,只不过从后面这段时间里,雷音寺收到的宝物购置中看出一丝端倪!” 说完抽出一本账册摊开,就见得上面记得密密麻麻,颇为细致。怪不得玄济在雷音寺和南蛮的名声都越来越响,求者云集,恐怕一大半还是鱼女这贤内助的功劳呢。 而千云生则接来账本一看,初时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越往后却越是心惊。 倒是并不是说这账本中有什么变化,甚至还一如往日。但以千云生之聪慧,却立刻想明白一件事情: “既然灵族人已经缓缓退去,说明旬年之内,南蛮战事可定。后面应该是如当年青凝谷那般,大肆分封才对。” “但为什么眼看马放南山之际,雷音寺这边的交易,却依旧如此红火呢?”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顿时间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看来自家自以为早已经将一切全都洞悉。但很有可能,三派那边也已经发现了他魔门的渗透。 因此专门针对自己,另外安排了一套让自己一无所觉之法!甚至此法就连顾家、孔家这样核心家族,都一无所知! 想明白这一点的千云生立刻招来风先至、少白海、宫小月和黑泽妖龙等核心众人,调整安排,抓紧布置。 果不其然,一个月内,就发现第一桩异事。 而且此事竟然还是黑泽妖龙首先发现,就在自己的大营之内。它们注意到人族和金龙那边,同时派进来不少奸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主子,要不要我安排人手将他们一齐拿下?”接到此报的黑泽族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反倒是千云生颇为冷静地摇了摇头道:“抓他们容易,打草惊蛇可就难了!” “再说了,这金龙跟人族到底是互相知道,还是各有所谋?才是如今咱们最要搞明白的事情!” 千云生这话令得黑泽族长有些烦忧地撅起嘴道:“这就有些麻烦了,既不能动他们,为防被他们发现,断了联系,咱们鬼修、妖族这些大部分手段还不能用,这可如何是好?” 谁知千云生则笑道:“无妨,且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说完悄悄向那黑泽族长附耳细言,令得黑泽族长眼前一亮,安排下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而千云生则安排黑泽大能,去与那水龙称兄道弟,细观眉目,发觉那水龙竟然一无所知。 又安排少白海探听各路,发现也俱不知情。反倒是自己与顾同商议时候,发现顾同竟然在毫不知情之下,漏出一二。 这令得千云生暗暗大喜,暗道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回来之后,立刻安排人手,仔细将顾同的一举一动全都盯住,包括过往,也都细细梳理。 果不其然,最后被少白海发现,原来是其中某一条线中,有行止安排,恰好冲突。因此必须顾同协同配合,这才露出一丝马脚。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这露出马脚的依旧还只是蚂蚁而已。若是稍有不慎,对方依旧可以主动断掉线索,到时候就前功尽弃。 故而千云生干脆安排少白海死死将这条线给盯住,自己则故意打乱黑泽妖龙的布置,逼得那线人主动上报。 果不其然,随着千云生这边有心之下。终于发现,整条线索竟然都朝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山门汇去! 一六零六 大殿之中试疑云 仙藤山,仙藤院。 故老传说,此地曾经出过一株仙藤。 要知道藤类虽为妖属,但因惧天雷地火,比一般妖族的修炼更为艰难。故而此地的妖藤因为感佩当年自己还未化形之时,有一人族小修日日汲水浇灌,细心呵护,因此与人族结了这么一点善缘。 再加上妖藤化形之后,虽然彻底离去,但却渐渐传说此地还颇为灵验,常常有求必应。因此越传越玄,以至于最后妖藤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仙藤。 再加上愚夫蠢妇皆有流连之心,胡为乱信、撮土焚香,最后竟越发得使得此地兴旺起来。 因此如今要进入仙藤山,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斜立于路旁的石碑。 这石碑通体黝黑,表面却如同被岁月磨砺得光滑无比。碑上篆刻着三个斗大的大字:“仙藤山”,每个字都像是蕴含了大地的厚重与天地的灵气。 而沿着石板路向山上行走,空气中就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仿佛前来此地祈愿的信徒们留下的敬意从未散去。 由于仙藤山并不算高,因此转过几道弯后,石阶就开始陡然升高,愈发陡峭,行至半山腰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似道非道、似妖非妖的奇异山门就会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山门红漆金檐,飞檐翘角,门口有两重飞檐,青瓦金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楼雕刻精美,门楣正上方繁复的雕饰中,有一块蓝底金字匾额。匾额上书三个斗大的淦漆金字:“仙藤院”。 这字体古拙雄浑,笔走龙蛇,仿佛出自某位隐世高人的手笔。 匾额下的门楣之上,还刻着几行古文,隐约可辨出“神昭地表”、“显神赞顺”等字句,这些字中都透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仿佛此地乃神灵庇佑之地。 门柱两侧的对联更是引人注目,左侧刻有“向天地显神通”,右侧为“历阴阳受封典”,苍劲有力的字迹透出一股肃穆与神秘的气息。 而若是细细打量山门两旁的石柱,还会发现其中有着更多的雕刻与批注。 左侧石柱的底部密密麻麻刻满了诸如“天师手赐”、“天道昭彰”的字样,隐隐有些风雨侵蚀的痕迹,显然是历经了岁月的洗礼。 跨过山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依山而建的重殿与楼阁。殿宇层层叠叠,飞檐斗拱,古色古香,青墙密瓦之间烟雾缭绕,若是凡夫俗子看去,还觉得透着一股仙气。 若是继续抬眼细看,还能见到更多的殿宇和楼阁,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每一座建筑都隐没在绿树苍松之间,若隐若现,似乎更是妙不可言。 千云生看着此处明明不是修真之地,却偏偏弄得更是像洞天福地一般。不由得暗暗感慨:“世人果然愚笨如此,此地繁华,不过海市蜃楼,实则虚妄。” “世人沉迷其中,胡知真假?眼看贪恋虚名,执迷不悟,被虚华所蔽,不能明辨是非,实乃可悲可叹!” 反倒是画魔轻轻哼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也正是这不是修真之所,才避过了我等的耳目。谁又能想到,竟然他们还能用凡人的虔念来传递消息呢?” 千云生闻言摇头,带着几分自嘲地道:“这也是我等起了骄慢之心,总以为尽在掌握,谁料到这小小伎俩就差点让我们吃了大亏!” “走,去看看此地如何?!” 说罢他和画魔并肩前行,轻快穿过数重院落,来到了最大的主殿之前。 只见得此殿的外观气势颇为恢宏,单从规模和气派来看,与一般的主殿并无太大不同。但若是细细观之,却又有许多异样。 譬如此殿虽然也是飞檐翘角,但殿脊上却雕刻着妖属之物,奇形怪状,迥然不同。 至于入得殿内,更是见得大殿的顶部呈穹庐状,由数十根大木柱和数不清的雕花梁枋支撑,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天花。 但若是细看,却又能发现,柱子上布满的细腻雕花,竟然全都是藤蔓盘结。这些藤蔓的雕刻得细致入微,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更是增添了几许奇异之感。 大殿的正中央也颇为奇特,就见得一座宝像供奉于高台之上,栩栩如生,缭绕的香烟更是令人沉醉。 这宝像乃是一个身形瘦削的老人模样,头戴一顶如意莲花冠,身披素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根藜杖。 只见这像面容古拙,线条细腻,虽然双目中透出慈祥之意,但那眼神中却又带着一丝审视,直直看向前方,仿佛正在评判世人的是非功过。 至于周围的许多众多信徒,更是不由得被这宝像的神韵所吸引,甚至轻泣抽涕,纷纷顶礼膜拜,虔诚至极。 而千云生跟画魔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为这死物而动。 不过就见得他依旧从容不迫地随着周围的人流一起走上前,仿佛一位凡间的普通香客一般,轻轻将几枚铜板抛入功德箱,随后请来三柱清香,恭敬地点燃。 然后就见得他开始念念有词,姿态虔诚,宛若真心祷祝。 但是许久之后,竟然丝毫变化也无,令得千云生愕然睁开眼来。被画魔“噗哧”笑道:“心诚则灵,你这装模作样的厉害,还真是太不心诚一些了吧?” 千云生在画魔的揶揄下讪讪一笑,随即敛去心中浮躁,再次心虔志诚。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意念凝聚,顿时间周围的一切全都不一样起来! 他眼前的大雄宝殿,忽然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那些香火缭绕的烟雾不再像先前那般飘忽散漫,反而变得极有规律。 所有的香火之气开始在大殿中盘旋,如有意识般先缓缓汇聚至宝像的四周,再缓缓流向四周。而那宝像的双目则在这香火之气的包裹下,微微闪动,似乎有神起来。 紧接着,那些繁复雕刻的藤蔓,此刻竟也活了过来。随着香火之气轻轻拂过,藤蔓微微颤动,好似从中间露出无数脸庞。 这些脸庞全都露出贪婪的模样,朝着那飘浮过来的香火之气深深吸去。顿时间,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全都齐刷刷地朝着千云生望了过来。 一六零七 大道易衍物无形 至于千云生这边一见自己已经勾动了香火之气,于是凝立不动。毕竟他可不想打草惊蛇,而是心思微动,立刻给画魔传递消息。 而画魔则似乎身形未动,依旧站在千云生身旁,面色如常。但她的真身早已在无声无息中,飞升至半空,隐没于大殿之上。 毕竟她身为大能身手,不要说落在四周凡人的眼中并未察觉分毫。即使在场有些修行之人,也绝无可能能窥破她的手段。 而随着画魔立于半空中,借着千云生的目光,俯瞰整个仙藤院。她的双目穿过层层香烟,看见了这些香火之气正如流水般从殿中香炉升起,盘旋于空中。 不同于凡人的肉眼所见,这些香火并不是随意飘散,而是如有生命一般。化为无数条纤细的丝线,在空中交织编织成网,最终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这些香火之气就像是蛛网中的细丝,源源不断地向外扩展。不过其中最大的一股,竟然是朝着东海龙宫而去。 这更令得画魔哼声道:“果不其然,还真的是跟金龙一族有莫大的联系!” 而就在画魔这边跟千云生一起抽丝剥茧,寻踪觅迹之际。与此同时,东海龙宫内,气氛却是另一番景象。 今天龙宫之内依旧华丽无比,宫殿巍峨,四周龙柱雕刻精美,金光璀璨,宛如一座人间难以想象的宝藏之地。 无为子正端坐在一张鲛绡织云椅上,与金龙族长对饮清茗。这椅子由千年珊瑚打造,通体呈现出柔和的红玉色。椅背上雕刻着盘绕的海龙纹饰,象征着金龙的尊贵与神秘。 椅座则铺着鲛绡织成的软垫,细腻如水、轻若无物,透着淡淡的水光,似海雾轻绕。椅脚则由玄铁打制,上面缠绕着藻类和深海灵藤的纹理,每一处雕工都极其精细,显得无比奢靡。 而他面前的茶盏更是精美绝伦,玉色的杯身在龙宫内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莹光,显然也是一件不凡的宝物。可如今,它却仅仅静卧于他的掌中,承担着最为寻常的用途,盛着一盏清茗。 至于无为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杯盏。就见得那茶水在杯中缓缓旋转。如同一幅微缩的山水画卷随着水波起伏,恍若真趣自天成一般。 他见得那茶水清澈见底,轻轻一嗅,便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带着自然的灵气,将整个龙宫之内的气氛都衬托得更加宁静而灵动。 茶盏中的每一滴茶水都如同吸收了天地之间的灵气,轻轻一吸,都觉得清凉而甘甜,瞬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身处在灵气郁郁的洞天福地之中。 一口过后,无为子更是颇为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只玲珑茶杯,就见得这茶杯的杯壁极薄,仿佛吹弹可破,但却散发出一种内敛的坚韧气息。 杯盏上雕刻着几道极其精妙的纹路,这些纹路仿佛一气呵成,却又隐隐透着天地间的某种法则。 茶杯旁茶盘的形状更是别具一格,盘顶端的“翘月”纹路微微翘起,静静悬浮在茶盘之上,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力量相呼应,显得灵动而神秘。 而仅仅这一套小小的茶具,就已经让他眼波流转,目光涟涟。好似他透过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就已经看尽了岁月的沧桑变化,不由得幽幽叹道:“大道易衍,万物无形。”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金龙族长,眼中透出几分玩味,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老家伙,你收集了这么多宝物,可不是容易遭人觊觎吗?” “尤其是那些魔崽子们的难看吃相,老夫我可是看过太多!” 他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杯盏,茶水在杯中荡漾,仿佛那流动的水波带着某种未可言说的意境。 紧接着就见得他抬起眼帘,缓缓续道:“当年老夫就曾经劝过你,不要轻易收留这些魔门中人,反倒是养虎为患。嘿嘿,你看今时今日,不是给老夫言中了吗?” “哼!魔门!” 原来这无为子原本是一株妖藤修炼成形,因与金龙族长同属妖族,寿数相近。但作为妖族中的一员,他却与人族结有善缘。因此在金龙一族与正道之间,都能左右逢源,说得上话。 不过,金龙族长心中早有分寸,知道他此番前来,多半是作为正道的说客。甚至可能另有用意,意图借刀杀人。因此虽听闻无为子的言辞,却并未急下定论。 而是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尾巴微微摇动,显然并未轻易被说服地道:“你们说那魔门觊觎我金龙也就算了,反正狼子野心,又有什么干不出来?” “可你们又说那黑泽妖龙乃是被魔门控制,这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它顿了顿,转而冷笑道:“不要说当年魔门刚来之时,他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远远不及黑泽妖龙强盛。” “就是现在,那魔门也是比黑泽妖龙大大不如!” “哼!你说黑泽妖龙控制魔门,想要颠覆我东海,我倒更信一些。可眼下你们却说那魔门控制黑泽妖龙,要来称霸东海?” “哈哈哈,就算我金龙同意,东海这么多妖族难道也会同意?”显然金龙族长此问,不可不谓是犀利。 而那无为子眉头微挑,神色如常,依然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轻笑一声地缓缓道:“魔门手段诡奇,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再说了,当年这些黑泽妖龙可是从南蛮一路流浪过来,求着你们金龙一族收留。算算时间,那时候正是魔门在南蛮冒头之时。” 说完之句,就见得无为子的声音突然压得低沉,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搞不好当年魔门针对你东海,就已经早有布局。这棋子嘛,或许恰恰就是这黑泽妖龙!” “哈哈哈!” 显然无为子这话全是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所述内容又太过惊悚,又如何能让金龙族长轻易相信? 因此就见得它闻言之后,眼神冷冷地盯着无为子,随后发出一声沉闷的笑声,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声音转为冷峻地道: “你倒是能编排得有鼻子有眼,但凭几句猜测,就想让我相信?我又怎么知道,你这话不是觉得我东海兵锋正盛,好让我自断一臂?” 它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透着几分讽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地道:“你们说魔门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正道就好到哪里去了?” “老家伙,咱们寿数够长,我也没有老到把什么都给忘了。哼哼,正道的那些龌龊手段,可一点都不比魔门的少。” 紧接着,就听得它鼻孔中冷冷地喷出两道雪白的雾气,声音转硬地道:“说来说去,不管是正是魔,人族嘛.....包括你这个老家伙在内,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六零八 假信使龙真中计 而就在金龙这边与正道博弈之际,另外一边的千云生,自从知道了三派与金龙有所关系之后,很快就等来了第二个好消息。 原来自从金龙兴兵以来,传檄天下,妖物应者云集。尤其是这邙山之中,峰峦层叠,奇峰罗列,其中妖修更是不可尽数,自成一股势力。 这其中,又有梁山一座,山顶有个水泊,号称八百里之宽,水泊中领头一个妖修,还有三十六个统领手下。 为首的,乃是名唤黑三郎,又叫及时雨。尤善水中神通,端得厉害。手下更有入云龙、玉麒麟等,贯会兴风作浪,俱是水修中好手。 因此它们占着这个水泊,呼风唤雨,打劫过往,也算是邙山中一方豪杰。 而这水泊也非死水,乃是有一活眼,就通着旁边一条渭河。渭河旁住着一个老叟,自称子牙道人,又唤太公。 这太公非是妖族,而是魔门。自述乃是圣祖门下,云:“五百年有王者起,其间必有名世者”,因此受圣祖之命,下山兴道。 一开始众妖修见这老叟本事稀松平常,俱是不信。谁知这太公几番主意,竟然都杀得正道铩羽而归。 同时众妖之间,时常互生龌龊,过往无非拳头说话。谁知这太公来后,竟能消弭争端,令众妖信服。 同时每次与正道相争获胜之后,若有所获,又能持中分之。还能将些妖修不用之物,交换妖族所需。因此众妖多有所得,更是俱都欢喜。 故而时日一久,众妖竟都喜邀这太公做一中人。于是干脆商议之下,划了一片渭水给他居住。 这太公平日里除了山中闲转,交游广阔,要不就是河边垂钓,倒是好不悠哉。而这黑三郎本就是邙山一霸,与这太公又是相邻,一来二去,更是早成了莫逆。 故而就见得一日,这黑三携了好酒,突然前来敲门喝道:“子牙道友可在家中?黑三来也!” 这子牙道人其实乃是解溥宗的化名,受千云生安排,潜入邙山之中。一方面要他治理众妖,另外一方面要他修为精进,倒是有意不设人手,放他自处。 故而一开始这解溥宗倒是受了老罪,毕竟之前他是老祖宗、太上长老,说一句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也不夸张。 但如今一个小小的洞府竟也要他亲自动手,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解溥宗别的本事没有,见风使舵、投机钻营、看人下菜、溜须拍马倒是一把好手。 再加上这些妖修再是本事,那一点点心思又如何能与人族可比?故而早就被解溥宗看了个溜打精光,真是一丝一毫的心眼也难逃他的掌握。 更不要说这黑三平日可是邙山一霸,手下各个厉害。从来都只有解溥宗上门讨好的份,什么时候见这黑三主动登门?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解溥宗又人老成精,眉头一皱立刻就有了计较。一番准备之后,赶紧打开洞府,呵呵笑道:“什么风把黑三大王给吹了过来?” 那黑三郎则抢入洞内,一双牛眼把洞内上下打量,就见得室内一灯如豆,别无它物。 倒是有个储物袋置于几上,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冷笑,突然转过头来,将那解溥宗一把拉住,嘿嘿道:“太公老儿,你可知我今次去了个什么地方?” 解溥宗故意装作不知,就听得那黑三郎哈哈道:“我这次过了岐关,去了趟上雍大城,你且看看,我弄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说完,它将手中的酒坛子微微一晃,立刻有一缕奇香如同轻烟般从坛口飘出,渐渐弥漫在四周。 这奇香初闻之时,好似是数十种成熟的灵果混合而成的芬芳,酸甜交织,带着浓厚的果香。有如能嗅到刚从枝头采摘下来的甘露,那种新鲜的甘美仿佛直透人心,令人精神一振。 细细一嗅,这酒香又好似蕴含着一种陈年木灵的气息,带有古木的温暖与厚重,宛如是久经岁月洗礼的灵树之息,深沉悠远。 那丝丝缕缕的清幽酒香,更是有如承载着百年岁月的沉淀。一闻便让人心生宁静,宛如置身于幽林古境。 解溥宗一闻此酒就心中暗暗冷笑,毕竟自从认了千云生为主后,他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又岂是黑三郎这种土包子可比? 更何况他仅仅是略微一闻,便感到这酒香虽初闻诱人,实则暗藏瑕疵。岂会被这表面上的馥郁香气迷惑? 这酒气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驳杂之味,隐隐透出几分不纯的杂感。那浓郁的果香虽动人,却缺乏灵酒应有的清净与纯粹,似是草草拼凑而成。 这让他更是暗暗冷笑地道:“这酒虽香,却远不如那些真正的仙酿精粹,反而带有一股劣质手法炼制的味道。” 若非用心辨别,普通人很难察觉其中的瑕疵。然而解溥宗却故意不露声色,表面上依旧露出惊讶的神色,装作毫不知情地说道: “这莫非就是那号称神仙难求的‘仙人醉’?” “哈哈哈!” 那黑三郎见解溥宗露出惊讶表情,更是得意,伸出大手猛地一拍对方的肩膀道:“平时日里大家身为邻居,本就该礼尚往来。往日里都是你来请我,黑三我怎么也该请你一回!” “只不过你人类倒是忒得娇气,我妖族喜欢的你人类都无福消受。”说完拍了拍坛子道:“这一次我一得了好处,立马就过来跟你老一起享受。” “哈哈,怎么样,我黑三也是颇讲义气了吧!” 那解溥宗嘴上马屁拍得震天响,心中却暗暗电转地道:“这个黑三郎平日里老是把招安挂在嘴边,天天说东海广阔,哪怕在金龙里当个小官也是愿意,也算是兄弟们的一条出路。” “总好过在这梁山水泊里打滚,就是当了首领,提心吊胆,也没得什么滋味。” “再结合东海给的消息,叮嘱我尤其近期留意。看来主子吩咐不假,对方这就不正是为金龙而来的了?” 想到这里,他更是笃定自己的准备,因此哈哈笑道:“好!好!既有美酒,那怎么能没有佐酒之物?老夫倒是得了几个果子,正想送与大王尝尝。” 说完掏出几个灵果,俱有拳头大小,灵气盎然,香味扑鼻,鲜翠欲滴,惹得那黑三更是食指大动,一拍封泥地道:“喝!” “好!” 那解溥宗故意显得极为高兴,大笑畅饮。与那黑三觥筹交错,果然不一会儿就烂醉如泥。 而那黑三则不出解溥宗所料,从那几上的储物袋中,偷出密信一封,露出惊骇神色。 原来那书信乃是解溥宗早就准备,写的乃是魔门如何悄悄与正道和解,共同商议,故意做戏,还是继续装作敌手,好里应外合,夺取金龙东海事宜。 尤其为了让金龙相信,还特意将近期正道与金龙之间的隐秘之事,择一二写于其上,更是令得那黑三郎面色发黑。 不过解溥宗偷眼细看,见那黑三郎竟也果决。 它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片金龙之鳞,鳞片通体呈现出暗金色泽,隐隐泛着微光,表面上似乎有细密的鳞纹在流转,如同流水般活灵活现。 金鳞一出现,便有一股强大的龙族威压随之散发开来,令人感到一阵窒息的压力。 黑三郎低声运起神通,只见它双目精光一闪,紧接着喝了一声,声音中竟夹带着一股如雷般的震慑之力。 伴随着这一声低喝,那片金龙之鳞瞬间光华大作,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符文,如同龙鳞在回应着主人的召唤,开始缓缓发热,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随之震颤。 紧接着,金鳞之上泛起一层柔和的灵光,光芒如流水般在鳞片上游走,一点点凝聚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晕,宛若流云般缭绕在鳞片周围。 就在这一瞬间,信件上原本完整的字迹,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慢慢分离。 那字迹被灵光包裹,缓缓一分为二,一半依旧端端正正地附着在信件上,纹丝不动,好似从未受到影响。 而另一半的字迹则有如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细长的灵线,宛如清泉状无声无息地流向那金龙之鳞。 只见那字迹沿着鳞片的表面缓缓滑入,如同一滴之水融入大海,彻底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鳞片表面的光晕也随之逐渐消退,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而那原本分离的字迹也如同被吞噬进了金鳞之内,彻底了无踪影。 一六零九 三派又有惊天局 就在解溥宗这边乘机散布混乱之际,没过太久,千云生这边又得到了第三个消息。 这一次消息的来源是在北荒,原来自空空儿偷到炼妖壶后,为避风头,也是为了断掉金龙追查的线索,因此重新回到北荒和笑头陀汇合,统领起异人来。 自从上一次龙虎山大会,异人震惊三派以来。表面上三派为避免多线征战,与异人订立盟约,承认了异人之王在北荒的统治。 但实际上却悄悄地安排了一支队伍盯在北荒,警告监视的意味可以说都是颇为浓厚。 不过空空儿等人,本来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以三派现在的实力,焦头烂额也是说轻了他们,哪还有能力能管得到北荒的事情? 因此他们还是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用异人进入北荒更深之处,抓捕新的异人,然后带回来重新教化。南面更多的只是维持僵势,主要的精力还是防范正道越界过来,刺探消息、采攫宝物罢了。 但自从鱼女来后,少白海重新梳理过往所有消息。却发现北荒这边已经连续数月,没有汇报对面的消息。 这令得他顿时奇怪,于是飞书询问。空空儿这才安排异人去查,发现竟然早就已经悄悄的人去楼空。 “不对啊!为何走得如此隐蔽?”这若是放在平时,少白海还巴不得三派对于北荒的注意力越少越好。 但是眼下他却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因此禀告过千云生后。发动宫小月在中州的所有眼线去查,结果竟然还依旧是毫无讯息。 这感觉,就仿佛像是这一支队伍,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信息,以千云生现在手下的规模和能力。竟然查来查去,最后丝毫线索也无,顿时间他手下就分成两派意见。 一派觉得此事虽然看得蹊跷,但却与东海相隔甚远。说不定是某处小世界或者某处秘境恰好调动,因此才会如此完整消失。 要知道三派之中互有牵扯,盘根错节,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另外一派,则是认为此事必须深查下去。可眼下线索已断,就算是短时间内想要深查,也是极其困难之事。 就在众人莫衷是一之际,突然空空那边又有飞书传到。原来空空儿认物本事最是一流,因此从遗留的蛛丝马迹之中,发现了这支队伍中有只极为少见的异兽。 这异兽名唤獬廌,大者如牛,小者如羊,半似麒麟,全身浓毛,双目有神,额上一角。 此兽据说能辩善恶,乃是洪荒异种,因此早就灭绝,没想到竟然还能留存于世。不过据说此兽极为精贵,必须用车马芝为食。 而这车马芝乃是以沐浴日月精华而生出灵性的草木,必须由没有修成草木本体的精怪,草木精华凝结不散才能终成车马芝。 故而极其稀少,更多的人自己用都来不及,市面流转更是极其难得。 不过听到此话,宫小月却笑了起来,她胸有成竹地嘻嘻笑道:“有了这条线索那就不难了,师叔交给我就是,我保证一个月内,把这群人在哪给师叔你找出来!” “好!”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宫小月就找出了这群人的流向。正如众人所担心的,这群人竟然最后是藏在南华山内,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东海! “南华山.....” 千云生盯着中州的这座名山,暗暗皱眉。显然眼下的信息还是不够,很有可能要想知道全貌,这南华山必须一行才行。 本来千云生是想着自己和画魔两个悄悄进入,探个究竟。但谁知黑泽妖龙的消息传来,金龙那边很有可能也会对魔门动手,眼下需要早做准备,若是现在离开,就怕突然生变。 如此一来,这人选为何倒是颇费思量。毕竟眼看这南华山就是龙潭虎穴,因此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想及此处,他眉头一皱,想起一个人来。原来当年他曾经跟着李玄阳的分身一起,拐骗过南宫家的少主南宫珣。 当年南宫珣跟他们可是处得极为愉快,只是后来被南宫家借口老太君危重,又给骗了回去。不过这一次南蛮经历,倒是令得南宫珣获益极大,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的是,这南宫珣之所以进步如此之大,一方面除了他天资极高之外,更为关键的乃是宫小月这边,一直跟他有所联系。 要知道当年千云生在南蛮,用得可是军功赏罚制。因此那南宫珣立了大功,千云生在南蛮收获颇丰,自然有他的一份。 故而别看他在南蛮时间还不算长,却早就已经成了个身家殷实的小小财主。光以他自己的身家计,就比南宫世家十年的收益还要有多。 这些年他不但与宫小月这边一直有着联系,甚至还让着宫小月帮着他,找到了自家老父晋级合道大能,所需的关键一物。 而随着他老父南宫敬德晋级大能之后,自然南宫家在正道之中,也是声势看涨。就连与三派说话的时候,那腰杆子也硬了许多。 而那南宫珣身为少族长,自家老父又是大能,如此修仙门第,前途无量,谁敢不给薄面?要去南华山的话,又有谁能拦他? 想及此处,他立刻安排宫小月前去联系。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得到消息,那三派已经定下筹划,要在灵族人退出南蛮之际,突袭东海! “嘶!拿地图来看!” 一听到这惊天消息,连千云生都为三派的大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仔细看过地图之后,他也不得不默默点头,为三派的安排暗暗赞许。 虽然说三派的想法可以说是极其大胆,但是看过地图之后,千云生也不得不承认三派可以说是筹划细密,眼下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从地图上看,目前金龙几乎将主力全摆在最前一线,虽然这样看起来声势极大。但打顺风仗时还好,可若是一旦被敌突破,那就几乎是全军崩溃的情形。 到那个时候,或许高阶妖族还能逃得性命,但是低阶妖族定然是全无幸理! 想及此处,就连千云生都有些皱眉,感觉对目前情形极为棘手之时。突然又有消息报了上来,说金龙一族很快就要对魔门动手! 不过这反倒是令得千云生眉头一松,哈哈大笑道:“好!好!愁得就是你不快点过来。否则的话,我还真没有借口提前一步,避开三派的锋芒!” 一六一零 千龙万妖催战云 魔门大阵之外,一片静谧,仿若死地般的沉寂。风声都似乎被压制在大阵之内,不敢越界分毫。 天地之间,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夜禽飞掠而过。但它们一接近大阵,便无声无息地坠落下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轻易吞噬。 这段时间,金龙借口大阵调动,将魔门重组一处,单列在大阵之外。千云生心中有数,令得众人故意装作不知,反倒是一心一意,着意营造大阵。 而随着魔门加速营造,千云生又有意督促,因此这大阵立得极快。 就见得整个大阵之上,二十八座巨大的水门依照天象排布,分布四方,犹如擎天柱般矗立在天地之间。 每一座水门皆高达数百丈之高,通体以黑沉的精铁为骨架,镶嵌着无数的灵石与魔骨,阵阵森冷的灵气从这些水门上丝丝涌动。 这二十八道水门乃是暗合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方位,遥遥呼应天地星辰。宛如将整个星象嵌入阵中,天上地下,互为映照,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压迫来。 水门之内,则一艘艘巨大的战船宛若漂浮在虚空之中。四通八达,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通道网络。 那些战船并非寻常船只,而是由万年寒铁打造的艨艟巨舰。每艘战船都浑然天成,船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仿佛有某种上古的力量潜藏其中。 战船的甲板上,则驻扎着不少魔兵。每一个魔兵都披挂着黑色重铠,手持长矛,冷酷无情,机警地盯着四方。 他们队列严整,默默巡梭,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刻意压抑着的雷霆之势,令人不敢稍有轻视。大阵四周,则是无数小船穿梭往来,犹如蚁群般忙碌。 这些船只看似规模不大,却各具玄机。每一艘小船上都布满了禁制和法阵,内部空间自成天地,堪比一座小型的阵法核心。 操纵这些小船的都是魔门中的中坚弟子,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调度着大阵中的力量,维持阵法的运行。 最为引人瞩目的,则是位于大阵中央的那艘庞大巨舰。此舰通体黑金色,船身上镌刻着无数神秘的阵纹,仿佛是从天地孕育出的灵宝。 一缕缕黑色的煞气自舰体之上飘荡开来,弥漫在周围的虚空中。此船名号“冥渊”,传说此舰还能承载万千生魂,拥有无尽的杀伐之力。 “冥渊”周围更是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灵光结界,宛如一层又一层防护网,将整艘战舰守护得滴水不漏。 在大阵的外围,数百名修士静坐不动,神识远达。这些人皆披着深紫色法袍,手持宝物,神色肃穆而冷峻。 这些修士并非凡俗之辈,皆是经过无数血战洗礼的圣教长老,个个修为不凡。神识涌动之间,搅得周身的灵气都有如潮汐,一波波冲刷着四周的虚空,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至于除了大阵之中的无数战舰横列之外,大阵之外,还有阵法层层叠叠,宛如天地交织的网格,错综复杂。 这里的每一层的阵法都暗含乾坤,表面上似乎只是灵光闪烁,实则每一寸灵光都蕴含伟力。 这些灵光四散涌动,如同天河倾泻,阵纹时隐时现,将天地间的灵气不断吸纳、凝聚,由散于阵中化于无形。 从阵法内部望去,就见得整个阵法层层相叠,灵光粹然,构成了一个恢弘的杀阵,仿佛整片天地都在为这座大阵而运转。 阵法内灵气汇聚如潮,阵中每一条灵脉都如龙蛇般蜿蜒游动,时时刻刻汲取着四方的灵力,汇入阵中。 这些灵光时而如灿若星河,汹涌澎湃,时而又如细雨轻扬,柔和静谧。仿佛整座大阵并非死物,而是一尊活物,正缓缓苏醒,等待着发动之机。 而随着夜幕低垂,随着整座大阵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又开始有一道道通天彻地的灵光在虚空中交织,照耀着四方。 大阵之中,每隔数千丈便有一座高塔拔地而起。塔顶燃着长明灯,灯火通明,宛如昼夜不息的炬火,将整片营地照得通透清亮。 那些长明灯并非凡火,而是以灵火为源,借助阵法之力,恒久不灭,光华灿烂。 这种灵火不仅可以照彻四方,还能在战时驱散敌人的神识探查,甚至对神魂产生强烈压迫感,压制敌手,可以说是诸般好处。 至于更为惊人的,则是大阵四周的营地内,密密麻麻地驻扎着数万甲兵。这些甲兵皆是魔门的傀儡,由千云生着意安排精心炼制而成。 这些傀儡的外形有意和青凝谷的不同,更加酷似魔门人类和南蛮魔俑的结合体。其皮肤用青铜铸成,眼眸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身躯高大魁梧,动作沉稳如山。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些傀儡兵便会开始运转不停。刀光剑影间,阵阵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令人感到压迫之极。 与此同时,营地内还有无数战器林立,高耸入云的塔楼上,架设着各式各样的强大灵械。 有的灵械如巨弩一般可发射长达数丈的铁矛,专破鳞甲。有的则像法阵炮台般蓄满灵力,一旦发射,便能轰碎山石。 这些器械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营地四周,俨然已将整个营地打造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战争要塞。 以至于就算是悠悠夜风吹过,也吹不散整座大阵与营地,都沉浸在一种肃杀而又恢弘的气氛之中,让天地间仿佛笼罩着无形的杀机。 哪怕是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整个营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令人心生惧意。 而此时魔门大阵之外,看似波澜不惊的海面,则骤然开始翻腾起来。 那原本幽深的水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在水下渐渐扩展,仿佛来自深渊的裂口。 就在这一刻,无数狰狞恐怖的海妖,仿佛从地狱中被驱赶出来的恶鬼,纷纷冒出水面。 这些海妖身形魁梧,浑身覆满鳞甲。身后拖着长长的鳍尾,双目血红,带着无尽的暴虐与杀戮气息。 它们的样貌千奇百怪,有些似人形,四肢修长,双手如刀刃般锋利。有些却是似龙似蛇,身躯盘旋,浑身布满鳞片,口中滴落着腥臭的涎液。 最为恐怖的,是它们的面容,不少张开的嘴巴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满口的獠牙闪烁着寒光,面部扭曲狰狞,仿佛对生灵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而在这些密密麻麻地无数海妖的身后,则是数百条的金龙盘踞在半空之中。这些金龙威风凛凛,龙鳞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犹如一尊尊战神,紧盯前方。 只见得这些金龙之上的,更有一条九爪金龙,俯视着整片战场。它眼眸微眯,龙须飘扬,猛地发出一声长长的龙吟,那声音低沉而又震撼,传遍四方。 海妖们则如齐受号令般浑身一震,立刻全都齐齐向前,疯狂地朝着魔门大阵扑去。 “杀!杀!杀!” 一时间海妖们的怒吼声犹如滚雷般席卷开来,震得天地为之颤动。 海面上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浪头翻滚,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整片大海都随着海妖们的怒吼而沸腾起来。 那些海妖们则双目赤红,悍不畏死,仿佛已经被驱使到了疯狂的边缘。浑身的鳞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映衬着它们无尽的杀意。 一六一一 海妖肆虐血战急 而就在此时,忽见得海面翻腾,一尊庞然大物破水而出。其形若峰,张口如血盆,仰天咆哮,声震四野。 此海妖浑身鳞甲森然,巨尾如铁鞭,挥动间风雷激荡。它怒目圆睁,巨尾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头,狠狠砸向魔门营盘。 然而,就在它即将触及营盘之际,一道柔和的灵光悄然亮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海妖的攻势尽数挡下。 只见得这巨尾轰然撞击大阵,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却如同蚍蜉撼树,被反震之力震得巨躯一颤。其余海妖见状,非但不惧,反而更加狂暴,纷纷跃出水面。 它们一个个挥舞利爪,舞动巨尾,如潮水般涌向魔门营盘。嘶吼声一时震天动地,杀气冲天,海浪翻腾,狂风怒号,天地变色,似有末日来临之兆。 而随着着这些巨爪破空,划出一道道凌厉的爪痕,狠狠拍向营盘大阵。只见得霎时间灵光闪烁,营盘大阵虽然嗡鸣如钟,却一时间巍然不动。 不过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在大阵中突然高声呼喝:“正道前来劫营啦!” 霎时间金鼓齐鸣,战鼓如雷,震动天地。大阵上光芒大作,灵力如潮,瞬间将整个营盘笼罩,宛如一座真正的铜墙铁壁一般。 而阵中则矗立着一座座擎天巨塔,其高入云霄,直插天际。塔身刻满玄奥符文,缭绕着氤氲灵光,宛如道道擎天。 塔身的每一寸石身更是布满玄妙阵法,与天地灵气交相辉映,形成一座座庞大的灵阵阵眼。 而在塔顶之上,则是数百名紫袍长老已经汇聚上来,分列其上。他们衣袂飘飘,身形挺拔,气度不凡,宛如苍松翠柏。一个个手持法器,周身灵光环绕,似有无穷法力。 此刻他们引动天地灵气,汇聚于一身,如众星拱月,气势磅礴。诸位长老俱都神态自若,双掌轻抬,似托苍穹。 而随着他们法诀一引,巨塔轰然震颤,如太古神山苏醒。 只见得一声声巨响通天彻地,塔身纹路亮起,灵光迸发,如星河倒挂,璀璨夺目。一时间灵力如潮,铺天盖地,席卷四方,直如海啸般扑向战场。 而灵台之上,则是千道灵光化作璀璨光柱,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直击妖族大军。灵光所过之处,虚空震荡,天地变色,直接将冲在最前方的海妖瞬间化为灰烬。 高塔之上,诸位长老则俯瞰战场,手掐法诀,引动天地灵气,灵力奔涌,直冲云霄,与擎天巨柱交相辉映,形成一道道灵光如网,层层叠叠,将营地罩于其中,宛如铜墙铁壁。 一时间只见得灵光如潮,排山倒海,将妖族大军淹没,无数海妖在炽烈的灵光中形神俱灭。旌旗蔽日,杀声震天,宛如修罗地狱。 而正当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突然又有海中巨妖破浪而出,气势汹汹。这些海妖身形如山,鳞甲森寒,几如钢铁浇铸,刀枪不入。 它们仰天咆哮,声震九霄,踩着同类的尸骸,悍然冲入大阵。这些巨型海妖皮糙肉厚,灵光难伤,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巨垒,势不可挡。 以至于大阵之中霎时间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好似在提醒整个大阵都将来迎来更加猛烈的冲击。 而魔门这边则好似早已备好灵弩重炮,随着海妖冲入阵内,数百道巨型灵光如箭矢般射出。每一击都宛如灵光璀璨,击打在这些海妖的甲壳之上。 以至于巨大的冲击灵力令得这些海妖纷纷吃痛,它们的甲壳虽然开始龟裂,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愈发狂暴,继续向前而进。 “轰轰轰!” 眼看着这些妖族们悍不畏死,灵弩重炮们也开始连番轰鸣,光耀连天。 以至于终于开始有巨型海妖们被击得手脚断裂,浑身破烂,体内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海面。 然而就在此时,后方水中再度响起“嘶嘶嘶”的声音。好似无穷无尽的烟雾从海中翻滚而出,一群群柔若无骨的海妖群们,像流动的雾气一般浮现。 这些海妖无形无质,宛如由一团灵气凝结而成,密密麻麻,迅速蔓延。它们仿佛都不再是单纯的肉体生物,而是有如从海底深渊中召唤来的灵体。 只见得它们刚一出现,身体就在空中聚出一团团灵光,朝着魔门大阵激射而去。这些灵光有如利箭,又似有腐蚀之力一般,不但抵消了不少灵弩重炮们的威力。 甚至还穿透了魔门的阵法屏障,直接撞击在阵脚的石柱之上,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而随着这些海妖的出现,就连魔门大阵的光芒都霎时间一阵闪烁。灵光闪烁,几欲崩溃。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梆梆梆”的声音突然响起,宛如战场的号角。霎时间,无尽的迷雾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无数艨艟巨舰破雾而出。 这些巨舰如海中巨兽,又如山岳般气势巍峨。数百艘的巨舰齐齐冲出,搅动四周的天地灵气。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直冲妖群。 而这些本来已经冲入阵中的海妖们显然措手不及,被庞大的巨舰蛮横冲撞之下,霎时间撞得粉身碎骨,甲板上顿时血流成河。 甚至连那些宛如烟雾般的灵体海妖,也在这些巨舰的冲击下如同蚍蜉撼树。灵光撞击在巨舰的身躯之上,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竟无法撼动其分毫。 而且这些艨艟巨舰不仅仅是移动的海中巨兽,更是和阵法融为一体的强大攻防之物。每艘巨舰上都布满了闪烁着的灵纹,与大阵相连,成为大阵部分和延伸。 特别是当巨舰与海妖轰然撞击时,它们身上的灵纹更是大放光芒,直接将海妖的护体灵光和身躯一齐震碎,甚至令得这些海妖们都来不及发出阵阵凄厉惨叫之声。 至于巨舰之后,则是无数的灵舟迅速跟上。它们像是灵活的利刃一齐出手,瞬间将海妖的队伍分割开来。 这些小船上射出的灵光,精准地对准巨妖后面的妖群,短短片刻之间,便将海妖们压制得节节败退。 只见得战场上一时间灵光如箭,无数魔门舰船灵活地穿梭于妖群之间,形成一张致命的杀网。海妖则哀嚎遍野,血染长空,宛如修罗地狱。 然而妖族们却依旧仗着数量庞大,悍不畏死,前仆后继,死战不退。 就在此时,突然从妖阵的后方传来沉闷巨响,一尊尊巨鳌从海中缓缓爬出。这些巨鳌比艨艟巨舰更加庞大,身上还背负无数妖将。 这些妖将手持妖器,发出疯狂的咆哮,一时间妖光激射,笼罩全场。将它们的前方形成了一片火海,仿佛誓要将整个的战场彻底焚烧殆尽! 至于巨鳌的身后,更有无数海妖如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这些巨鳌如海中神山一般庞大无匹,踏浪而行,声势浩大。妖族则齐声咆哮,妖气冲天,瞬间就将战场化作一整片妖海一般! 一六一二 魂啸空营戏龙影 而随着无数巨鳌与艨艟巨舰如同天地间的两股巨力相互冲撞,战场瞬间被搅动得天翻地覆。 那些巨鳌身形庞大,重若千钧,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倒刺,如同一把把倒插的钢刀。它张开巨口,螯嘴带着破碎虚空的伟力,狠狠地砸向那些冲出阵外的艨艟巨舰。 而那艨艟巨舰的船身亦坚如精铁,船头露出尖锐的锋芒,也狠狠地撞在 楚楚短短的时间内,走了两人,楚三川却连看都没有回来看一眼,这样楚家人很是心寒,尤其是楚老爷子。 相比起上一次来,这次过来送别,整整多达二十人,其中包括大武者,武者等等军方高官。 根据吴冕的目测,这多出来的150+,如果换算成真真正正的气血能量,怕只有50+左右,其余多出来的气血就好像是在原来气血基础上进行稀释一般。 苏锦眼睛一亮,容云竟然想的这么周密,她瞬间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愿意……”容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 温筠和可儿离开以后,温暖带着叶阑珊和邵影去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此时此刻,吴晓桃的身体冷冰冰的,就好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更主要的是,不值得,真不值得,如果吴冕有天赋,能够通过武徒考核的话,那还好说。 齐艳也是气到了极致,明槿舒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她再清楚不过。而她的父亲,她的那个家有多么过分,有多么无耻,有多么令人心寒,她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墨脚步猛的一顿,转身回头看了眼陆清泽,而后又看向安君心。 他暂住的酒店算是整个吉州岛规格最奢华的酒店之一,距离吉州岛诸多景点也不算远。去“渔人码头”的话,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罢了。 当15分钟的上半场结束之后,无论是哪一方的球员,都有些步履蹒跚。 待侯奎离去,下人在侧为杨旭指路进了房间,然后告退一个为杨旭准备饭食,另一个准备洗漱用具。吃饱喝足,杨旭把褡裢放到床的一旁,自己在床上躺了些许时间,没有等来侯奎,旅途的劳累使得自己不知觉间便睡着了。 林奕不说还好,再说的时候两人更是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奕。 趁热打铁,怕谭榷喝多,杨旭还给他新开一间房准备热水沐浴,谭榷也不是傻子,点到即止。沐浴过后天光大亮,领着杨旭进了巡抚衙门,杨旭当然是先候在偏厅,谭榷先行进去说话。 当初阿婧之所以要嫁给自己,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可是他还是甘愿如此,因为他不能没有她,这几个月没有她在西荻皇宫,他感觉整个皇宫没有了生气,一片死气。 原本的丹田位置,被大量的真气填充着,但是而今却在其中一角之中,有着一团明显有些不同的存在。 这里不是校园里面,倒是少了几分喧嚣的味道,唯有几道暗淡的光芒,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的光线,以及周遭比较刺耳的汽车的鸣笛声。 而一号看见林奕的脸色一变再变,她还以为是因为给自己治病的缘故,于是上前问道。 的确是这样的,对于这个他他真的很失望,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原谅,毕竟他也是有脾气的,这边可能什么也不计较。 于是在告辞的时候我也拿定主意,明天还来,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绝对不能放弃。 一六一三 杀意怒涌黑泽来 大战之后的黄昏,阴云翻涌,金龙大营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大营上方,血红的夕阳宛如即将燃尽的余火,低垂在天际,灼烧着整个苍穹。 夕阳的光芒染红了营地的每一寸土地,仿佛刚经历过一场血腥的厮杀,将整个大营映照得通红。 随风飘扬的旗帜与战后残存的烽烟一起,被红彤彤的天光笼罩,遮蔽了大半的天空,愈发显得压抑而沉重。 而在这片血色天幕的映照下,营地内外的妖族尽皆屏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营帐之内,空气宛若凝结,弥漫着沉重的杀气。 众妖即便是站立,也都低垂着头,心中不敢多生任何杂念,深怕惊动了大帐中那位怒火正盛的霸主。 骤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自大营中央撕裂天际。伴随着这声嘹亮而凶狠的龙吼,整座营地如同都在震颤,大地剧烈晃动,如同一场山崩地裂即将来临。 这一声龙吟,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和滔天的杀气,仿佛九天神龙复苏,怒不可遏地从天而降,要将这片天地中的一切摧毁殆尽。 空气中的杀意如同实质,似一把看不见的利剑,狠狠刺向四野,直透妖族们的神魂深处。 这声龙吟的源头,来自大营最中央的主帐。大帐的帷幕微微掀起,露出帐内一道九爪金龙盘踞着的庞大身影。 它威严如山岳,静静盘踞于主座之上。那巨大的龙躯蜿蜒盘旋,庞大得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岭。 它龙须如钢针般竖立,金色鳞片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双巨大的龙目,犹如两轮燃烧的烈日,怒视着前方。 即便身形未动,周身散发的威压却宛如一股无形的气流,席卷了整个营地。 随着这声怒吼,金龙大营深处的妖族纷纷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迫感,这股威压如泰山压顶般降临在它们的头顶,震慑得它们一一匍匐在地,不敢稍动。 那些修为低微的小妖,更是身躯剧烈战栗,双目圆睁,好似瞬间丧失了神智。 它们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如同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这龙威所碾碎。 即便是大营中那些久经沙场的妖将,此刻也感到心头如坠巨石,冷汗直流。它们虽然勉强能站立,但在这无形的压迫之下,双腿早已不听使唤,暗暗发软。 营地内的气氛紧张得近乎窒息,所有的妖族都清楚,金龙一族的大能此刻正在怒火中烧,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这场龙怒,源于之前金龙围攻魔门大阵的惨败。金龙一族原本意气风发,带领数万海妖大军,威震四海,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魔门连根拔起。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它们的预料,本以为可以轻松碾压的魔门,竟以将它们好好羞辱了一番。 那些原本被视为蝼蚁般的魔修,非但没有一战即溃,反而给金龙一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一日,金龙大军苦战之后,好不容易破阵而入,本以为可以看到魔门溃败的惨状,却只见眼前一片残破的废墟,断壁残垣间遍布着断裂的傀儡和废弃的兵刃。 空气中则弥漫着阵法余波未散的焦灼气息,残留的传送阵还未完全熄灭,虚空中淡淡的青烟徐徐升腾,似乎在嘲笑着金龙们的愚蠢。 整个营地死气沉沉,昔日的喧嚣已经不复存在,只有风声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仿佛在诉说一场惨烈的厮杀。 这情景让金龙们一时恍然,它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魔门的诡计。 那些看似热闹非凡的魔门营地,原来不过是一座空营。那些每日出入营帐的魔修,早已悄然撤离,只留下一地破败的傀儡和废墟。 它们精心设计的这一场灭魔之战,最终却成了一场虚无缥缈的笑柄。 这让九爪金龙怒火中烧,龙目死死盯着那尚未熄灭的传送法阵,龙须倒竖,鼻中喷出炙热的白雾,龙息滚滚,好似要将整个营帐燃成灰烬。 可那传送阵上的几缕青烟和虚空中龙息之下显露出的逐渐消失的裂痕,无不昭示着最后一批魔修才刚刚从这里从容不迫地撤离。 这一刻才让金龙们终于意识到,它们被真正的戏弄。原来,魔修们早已布下了天大的骗局,以假乱真,蒙蔽了它们的双眼。 他们表面上是浩浩荡荡地进入营寨,每日里金鼓声震天,旌旗招展,营中一片繁忙景象。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迷惑它们,掩盖真正的情形。 他们这些魔修虽然每日里早上都会大摇大摆、锦旗招展地进入营寨之内,弄得众妖尽皆知,但实际上,却在当天晚上悄悄传送离开。 如此循环往复,实际上仅仅是一只队伍,但每日里不停的更换外貌、旗号,弄得就像是营寨之内,一直有各路大队人马,源源不断地进驻一般。 甚至为了更加逼真,魔修们还特意将阵法搞得雾隐隐、灰蒙蒙,远远看去,营地内的修士仿佛在不断地忙碌,甚至不停地传来阵阵操练的刀兵之声。 然而,实际上在这雾气笼罩的营盘中,只有少数的高阶魔修在维持表象,真正的魔门主力早已分批次撤走。 到最后,当金龙大军破阵而入时,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早已空无一人的空营,以及满地碎裂的舰船、柱石、傀儡而已。 而随着真相的终于揭露,更是令得领头的九爪金龙龙目圆睁,怒火滔天。 它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震得山河动摇。巨大的龙息伴随着它的怒吼喷涌而出,将营地内的空气炙烤得扭曲变形。 那些随军而来的妖兵,也都面露恐惧之色,巨鳌低吼,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妖鲸们翻腾着巨浪,发出不甘的嘶吼。 整个营地陷入死寂,一片寂静中只剩下金龙们怒火中烧的呼吸声。 金龙们还是太过小看了这些蝼蚁,它们恐怕从来没有想过,堂堂金龙一族,竟会被他们如此戏弄。这种奇耻大辱,怎能不让它们怒火中烧? 因此只见得眼下的主帐之内,烛光昏黄,龙影婆娑。九爪金龙盘踞在主座之上,龙目微阖,仿佛正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帐中众多高阶金龙恭立两侧,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触怒了这位统帅。金龙一族自诩高贵,此刻却被戏弄至此,怎能不令它们心中愤恨? 而随着九爪金龙低沉而沙哑出声,宛如洪钟大吕,震得帐篷微微颤动地道:“魔门宵小,竟敢如此欺我龙族,这仇不共戴天!” 它周身的金光愈发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龙爪轻轻一挥,案几上的玉杯应声而碎,粉末四散。 而随着九爪金龙终于下定决心,霎时间众金龙立刻纷纷请战。 只见得一头赤金鳞甲的金龙愤怒出声地道:“我等金龙纵横四海,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另外一头浑身如芒金龙也道:“魔门贼子,竟敢如此戏弄我等,此仇不共戴天!我等誓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以报此仇!” 而就在这颇为压抑的气氛之中,突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嘹亮而急促的通禀声:“报!黑泽妖龙前来觐见!” 听到“黑泽妖龙”四字,原本还略显沉寂的大帐内,气氛骤然一变。九爪金龙那微阖的双目蓦地睁开,锐利如刀锋般的目光扫向帐门方向。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龙须微微颤动,鼻孔间喷出两道白雾,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意外。 “哦?” 九爪金龙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压。它目光微眯,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那双如火焰般燃烧的龙目深处,杀意如同暗潮般缓缓涌动。 显然魔门能有今日气候,黑泽妖龙绝对难辞其咎。 故而之前围攻魔门之前,它还故意将黑泽妖龙调开,就是防止黑泽妖龙会援助魔门。只是它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魔门竟然如此老奸巨猾! 不过眼下金龙也知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再加上黑泽一族又日趋强大,还不是跟对方翻脸的时候。 故此金龙一族才暂时放下,只是将黑泽一族借口调开,而不是跟魔门一起杀灭。 不过就在它出师不利之际,没想到黑泽一族竟然主动上门,很有可能是为了帮魔门讲情而来。 想到这里九爪金龙心中冷笑,神色更是凝重几分。它龙目微眯,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静的算计。 它微微抬首,面上带着冷意,语气中隐含杀机,但却带着几分冷静地道:“好!且招进来,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何话要说!” 一六一四 东海烽火战意激 而随着金龙一声令下,帐外妖兵闻声而动,脚步声沉重如鼓,震得营帐微微晃动。 不多时,帐帘被掀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水汽和腥气。片刻后,帐帘被缓缓掀开,一道高大而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妖面前。 只见得今日的它竟然盔甲穿戴整齐,一身戎装,身形魁伟,双目如夜空中的两颗寒星,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它的龙须如同墨色的长鞭,垂落在胸前,身上缠绕着淡淡的水雾,显得阴寒而神秘。 那漆黑如墨的龙鳞更是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的幽灵一般。它那大能的气息微微散出,都给众金龙都有一种压抑之感来。 而随着这黑泽妖龙大步流星,迈入营帐。它双目微垂,似乎是出于礼节性的示弱,朝着九爪金龙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地道: “见过哥哥,小弟阵前突然听说哥哥吃了那魔门的亏,因此特意赶来商议此事!” 九爪金龙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的意味地道:“商议?不知道黑泽一族又是准备怎么一个商议法?” 显然它这里不再用惯常所用的“弟弟”称呼,而是换成了“黑泽一族”,言语中明显已经拉开了距离。 但黑泽妖龙却仿佛一无所觉,反倒是语气沉稳,极力保持着一副恭顺的姿态地道:“龙族乃万妖之祖,金龙一族更是龙族之首。” “那魔门不过一介跳梁小丑。本来托庇在我族之下,无非是权作眷养而已。” “谁知他们竟敢胆大包天,犯上作乱,触怒尊颜,就算是哥哥不动手,我黑泽一族也要将他们彻底杀灭!” 随着此话一出,黑泽妖龙的言辞也渐渐激昂。 只见它双目炯炯,声若洪钟地道:“我等龙族同气连枝,岂容外族欺辱?我愿率领黑泽一族,以为前驱,唯金龙马首是瞻,誓将魔门奸贼斩尽杀绝!” 说罢,只见它单膝跪地,拱手作揖,姿态恭敬至极,诚意十足。 显然黑泽妖龙这话重新让眼前的金龙开始思量,目下黑泽妖龙的故作姿态,请缨效力,不过是想要负荆请罪一番罢了。 毕竟魔门之事太大,它黑泽妖龙又深陷其中,根本就难辞其咎。因此干脆想要以先锋之名,想借此机会重新赢得它们金龙一族的信任。 然而九爪金龙却心中清楚,金龙一族其实已经早有打算。只是因为如今局势复杂,黑泽妖龙又势力渐强,所以族内才暂且按兵不动,并不代表它们未来不会对黑泽一族下手。 只要机会一到,届时金龙一族腾出手来,必会将黑泽一族一并铲除! 想及此处九爪金龙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黑泽妖龙,半晌才缓缓点头道:“黑泽一族此举,颇为难得。然则魔门狡诈,尔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毕竟对于金龙来说,既然黑泽妖龙愿充前锋,若是能让魔门、黑泽妖龙各有损失,那金龙自然求之不得。如此一来,以后想要消灭黑泽妖龙之时,也能轻松许多。 因此眼下还要好言敷衍,好令对方有了希望,才能多下死力。 而黑泽妖龙一听此言,则立刻感激涕零地叩首道:“哥哥放心,黑泽一族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当年收留大恩!” 说完龙爪一翻,拿出一份份大礼出来送给帐内的所有金龙,显然一出手就是黑泽一族的拿手好戏。 而那九爪金龙虽然心中并不如何欣喜,但看着帐内的众金龙都露出满意神色,干脆则微微颔首地道:“好!既如此,你黑泽一族就随队出征,但要令行禁止,若有半点怠慢,定不轻饶!” “是!” 黑泽妖龙闻言,立刻拱手接令,这才退出帐外。 而九爪金龙则目光深邃,将手中的宝物轻轻一捏,心中暗道:“黑泽一族此举看似忠心,说不定只是怕我族日后问罪而已。” “但眼下利用魔门削弱黑泽一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黑泽暂弱,就可以待到日后,再行计较不迟。” 但金龙一族没想到的是,就在黑泽妖龙带着本部人马,跟着金龙一族的远征队伍一齐出发之后。 在一个天光晴朗的夜晚,人族大军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杀了过来。那一夜天色看似晴朗,皎月当空,星辰闪烁,风息平和。 然而,若细细观察,却会发现夜空中的星辰并不如常。微弱的星光在某种奇异的力量下,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操控它们的轨迹。 大地之上,空气中隐约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平静的夜色中暗藏着波动,好似天地之间正在酝酿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金龙大军驻扎的营地四周,月光似乎依旧如水。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光却无法真正穿透,像是被某种力量悄然隔绝,一层淡淡的薄雾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若是此时无心人对月初看之时,只觉得似乎是夜间露水凝结而成的自然景象。 但若是细心感知,便能察觉到这薄雾并非寻常,它与周围的空间结合在一起,隐约透出一丝冷冽的杀气。 而就在这时,一道如同夜风般轻柔的气息忽然在四方蔓延。空气中的灵气微微涌动,几不可察的力量悄然渗透进了大海之内。 随着这一股奇异力量的涌动,星光开始与海面上的薄雾呼应起来,天上地下如同有无形的阵法在缓缓运转。 而就在这阵法缓缓运转之时,远处的云海则突然隐没在云雾之中。海面似乎还寂静如常,然而那云雾的流动却不自然地朝某一方汇聚。 一时间雾气与星光交织,形成了一股无声的威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缓缓运转着某种玄奥的大阵。 这大阵悄无声息,远非寻常,它将天地隐于一层层虚实交替之间,让人难辨真伪。 而就在众海妖还一如往常,沉沉睡去之际。突然,在那隐匿大阵的笼罩下,天光如幽光流淌,夜色虽明,却显得诡秘难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逐渐蔓延开来,宛如天地之间隐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就在这不祥的寂静中,金龙大阵前方的虚空忽然剧烈波动,空气中涌现出如同翻滚云海般的力量。 只见得龙虎山首先发难,就听得天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霎时间风云倒卷。 龙虎山的修士皆乘风而来,个个如天降神兵,手中符篆光芒闪烁,宛若与天地灵气相通。 这些修士飘逸如风,灵气横空,带着道家玄奥的气息。一位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长老,身披紫金道袍,目光如炬,威严无比。 其身后,则是一名真传弟子手持龙虎大旗。旗面之上,太极图缓缓旋转,阴阳鱼相互交织,象征着天地万物。而随着他的舞动,旗面上的龙虎仿佛活了过来,一时间栩栩如生。 而在大旗之下,只见得龙虎山的弟子左手捏着符箓,右手操控五行之力,风火雷电皆汇聚于天地。 他们伴随着云霭变幻,天地间骤然出现一道道雷霆,劈裂虚空,直逼金龙大阵而去。天地轰鸣,震慑四野,似要将整个海面掀翻。 而在另一侧,青云宗的修士却显得格外不同。青云宗素以飞剑闻名,弟子们骑乘各色神鸟,御剑破空而来。 剑芒如同银河坠落,每一抹剑光都透着无比锋利的气息,割裂苍穹。他们身披淡青长袍,衣袂飘飘,剑光四射。 为首者乃是一位年长的剑修,白发飘扬,神色冷峻如冰。手中一柄长剑散发着淡淡的青光,有如承载着万古剑意。 他仅一剑挥出,天地间便响起万千剑鸣。令金龙大阵前的虚空如纸一般被撕裂,卷起阵阵剑风,笼罩四方。 儒家的太微阁则是另一番气势。太微阁的修士不似龙虎山的威猛霸道,也不似青云宗的冷冽凌厉。 他们一袭儒袍,飘然如仙,持书卷于手,字字句句却有莫大的威压。 只见一位眉髯垂胸,两眼炯炯有神的老者立于虚空。他抬手一挥,天地间便有无数金光化作字符,宛如天书降世。 这些字符在空中盘旋,凝聚成数座巨大的法阵,阵中飘荡着浩然正气,笼罩整个战场。 儒家修士们则一个个口诵经文,音波滚滚而来。仿佛山洪倾泻,将金龙大阵四周的妖气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 而在三大势力之后,更是众多宗门的修士蜂拥而至。他们没有三大势力的庞大气势,略显纷乱却又各具特色。 只见有的宗门操控飞禽走兽,成群结队的灵禽飞舞于空中。有的宗门则擅长操控火焰,霎时间漫天火光,如同流星雨一般从天而降,直逼金龙大阵。 有的则祭出奇门遁甲,八卦阵盘飞旋,灵气化作刀枪剑戟,直指金龙阵中。 这些各种不同的法宝、灵器、阵法齐齐爆发,宛如百花齐放,一时间天地间的灵气与妖气交织碰撞,杀机四伏。 天空中,三大势力如同三根擎天柱,气势如虹,各显其能。 而无数宗门修士则如潮水般涌动,彼此之间虽未完全统一,却在混乱中形成了一股无法抵挡的合力。 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霎时间就直接将前线的金龙大军,分割得四分五裂起来。 一六一五 云霄鏖杀乱世起 千云生带着风先至、画魔、黑泽族长以及阿古和它身后的土灵等一众核心与大能,遁入九霄云外的高空之上,俯瞰远处如梦似幻的战场。 只见得眼下虽然夜色如幕,却被金龙大阵的煌煌灵光撕裂出一道道豁口。阵中光华流转,如织如幻,将整片天地分割成无数个光怪陆离的碎片。 而在金龙大阵的上端,天际的黑云却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及。 云层之中,不时有电光闪烁,将天幕映照得忽明忽暗。阵阵闷雷在云层中轰鸣,有如无尽的肃杀之气,横亘天际。 而在黑云的下方,则是耀眼夺目的金龙大阵。 只见得金龙大阵的中央,条条金龙腾空,一个个鳞甲森寒,龙目如电,威震寰宇。 金龙身旁的无数金色光柱如擎天之柱,托举着煌煌大阵,令其厚重如山。更有漫天金光,如剑如戟,如波如浪,将夜空染成一片金黄。 只见得金光所及之处,立时与黑云争雄,将乌云之底染成的一片湛蓝之色与金光辉映。阵中灵光如潮涌一般,一波接一波,震天动地,似欲裂天。 而阵中的灵光更是色彩斑斓,如彩虹绚烂,红橙黄绿青蓝紫,交织成一副瑰丽画卷。放眼望去,金龙大阵如夜空明珠,光芒万丈,照亮整片海域,笼罩无尽战意。 不过虽然众人都静静地看着这金龙大阵金光万丈的景象,千云生的眸中却没有半点欣赏的神色。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注视着金龙大阵中的每一丝动静,淡淡地道:“虽然这金龙大阵扎得稳固。” 接着他微微眯眼,摇了摇头道,“但在此等突袭之下,终究是以攻为主的大阵。如今骤然受攻,有首无尾、难支久立的弱点立刻间就显露无遗。” 千云生的话音刚落,风先至也微微点了点头,他目光也紧随千云生的视线落在金龙大阵之中。 果然如千云生所言,那原本如铁桶般的金龙大阵,虽看似坚不可摧。但在三派突袭之下,已有些摇摇欲坠的迹象。 尤其是之前大阵内,又因为黑泽妖龙和金龙分兵去剿魔门的缘故,带走不少海妖,导致大阵的防御之力更加分散。以至于如今在三派和众修士的联手偷袭之下,显得越发薄弱。 “他们这次的时机选得也是极好!” 风先至声音森森,目光中带着几分冷然地道:“没想到南蛮的灵族尚未完全退去,他们竟然就敢如此迅速地集结起南蛮主力隐蔽前来,甚至还将天外天和北荒的不少修士调来东海。” “可见这一役他们是下定决心,趁着机会雷霆一击,由此观之三派倒也不能算是全无能力。” 而风先至一旁的画魔则也有些赞同地哼声道:“要不是咱们窥破布置,恐怕咱们的魔门弟子和黑泽妖龙也要吃上大亏。看!大阵果然支撑不住了!” 就在画魔出声之际,只见无数修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金龙大阵。 龙虎山、青云宗、太微阁弟子们一马当先,直指大阵核心。龙虎山道士符光耀眼,剑气纵横,破阵如摧枯拉朽。 青云宗剑修身法飘逸,剑气如虹,所向披靡。太微阁儒生手持青简,吟诵经文,布下天罗地网,将金龙大阵牢牢压制。 “果然是三派齐心合力,步步紧逼。” 到了这个时候,黑泽族长也看得明白,她低声冷笑。虽然同为龙族,但她那暗红色的瞳孔中却透着一丝讥讽地道:“金龙一族虽然在东海称霸得久了,但三派也非等闲。” “更何况在这等突袭之下,以快打慢,以有心算无心。恐怕金龙阵内就算有再多九爪金龙,也立时就要崩溃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在那漫天的灵光之中,金龙和海妖的身影犹如孤舟在惊涛骇浪中摇摆。 金龙一族虽奋力抵抗,却如困兽犹斗,被正道修士分割包围。三派弟子如神兵天降,各显神通。 以至于金龙大阵立时在三派联军的猛攻下,寸寸溃散,节节败退。无数修士如风卷残云,趁虚而入。 他们或御剑飞行,或腾云驾雾,灵光闪烁,法宝齐出,将金龙一族杀得血流成河。 战场上顿时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金龙大阵内一片混乱,金龙的怒吼和妖兵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显得愈发混乱。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阿古也有些乍舌地道:“没想到如此强大的金龙一族,竟然也败得如此之快!” 不过就在阿古这话音未落之际,忽然间,远处的无尽海上传来一声震撼天地的龙吟,震得天地失色。 这龙吟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带着无上的威严,震慑人心。一时间只见得更远处金色海面翻腾,浪潮如山,卷起千堆雪。狂风怒号,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东海龙宫的方向,一条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如同一根擎天之柱,将天地分隔。 那金光之中,一条金龙腾空而起,龙躯蜿蜒如山岳,鳞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每一枚鳞片都如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一听这声音,千云生立刻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地道:“金龙族长,来了!” 就见得此时的金龙族长,显然也感受到前线危急。不惜现出真身,欲以雷霆之怒,扭转战局。 只见它龙须在空中飞舞,如同一根根金色的鞭子,将虚空撕裂。龙目如电,扫视天下,威严不可侵。 它猛然张开巨口,一声龙吟响彻天地,震得山河摇晃,日月无光。龙身之上,金色的龙气翻滚涌动,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盘旋在它的周围,威压天地。 而在它这金龙的背后,更是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龙宫虚影。龙宫之上,祥云缭绕,仙乐飘飘,无数的龙族子嗣跪拜在地,朝拜他们的族长。 龙宫虚影与金龙本体相连,使得金龙的气势更加浩大,如同整个东海的力量都汇聚在了它的身上。 反倒是千云生等人则站在远处,虽然隔着不知多少万里之遥,但那浩荡的龙息依旧让他们感到一丝沉重的压迫感。 至于连风先至都微微眯眼,神色凝重地道:“这金龙族长果然不容小觑!” 然而就在这金龙族长的气息刚刚显现,天地间的灵气尚未完全平复之际。东海上空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摇曳之声,仿佛有一根柔韧的藤蔓从天际垂落。 那声音轻柔,毫不起眼,但紧随其后的气息却是同样浩渺无边,甚至不逊于金龙族长分毫。 千云生心中一动,目光紧紧盯向那道从天而降的气息。 只见东海的天际之上,隐约浮现出一条巨大的仙藤。那仙藤从高空垂下,好似从天外天跨越而来,轻轻飘荡在东海之上。 仙藤之上散发出的气息宛如自然之力的化身,既浩瀚无垠,又生机勃勃,竟丝毫不逊于金龙族长那天雷般的威压。 正当众人惊诧之时,只见那仙藤之间,一道身影缓缓显现。仙藤如袍衣般随风飘动,轻柔而威严。 那人头戴如意莲花冠,手持一根藜杖,身形清瘦,须发花白,神态间却透着几分洒脱的笑意,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高人。 不正是无为子又是何人? 只见得他这会身在半空,笑眯眯地看着从龙宫中腾起的那道龙影。他的眼神淡然自若,仿佛眼前这位威震东海的金龙族长不过是个寒暄一番的老友。 只见他手中的藜杖轻轻一摆,宛如天地间的脉络尽在他手中一般,将金龙族长的去路挡住。同时眉梢一挑,笑意盈盈地道:“老家伙,你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你.....” 显然金龙族长也没想到,无为子身为妖修,偏帮一点人类也就罢了。谁知道竟然没脸没皮,出手将它拦住。 这让它那原本气势滔天的龙息瞬间一滞,它的身影隐在层层灵光之中,龙鳞隐约透出金色的雷电之力,好似随时准备爆发出雷霆之怒。 然而无为子毕竟是它同级别的对手,又岂容大意?因此金龙族长却没有立刻出手,它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大敌,沉声道: “无为子!你我素来无仇无怨,你身为妖修,今日竟敢出手阻我,你莫非真要与我金龙一族为敌?” “哈哈!” 谁知无为子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藜杖轻轻一点,呵呵一笑地一指东海前线。 只见东海之上,波涛汹涌,浪花飞溅。李玄阳、清虚道人、荀阳子三大掌门的虚影高耸入云,傲立海天之间,周身仙光缭绕,威势如虹。 只见得此时的李玄阳身姿婀娜,容貌绝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赤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无数海妖笼罩其中。 这些海妖在光柱中挣扎扭动,却无法挣脱。最终化作一道道红光,被李玄阳收入手心。 清虚道人则手中一道金色的圆环飞出,悬浮在空中。这圆环不断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海妖们围困在其中。 金色的圆环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海妖们困得严严实实。那些海妖在圆环中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只能越缩越小,尽入他的彀中。 荀阳子更是袖袍一展,无数道白色的丝线从袖中飞出,缠绕在海妖的身上。这些丝线越来越紧,将海妖束缚得动弹不得。随后,荀阳子轻轻一招手,这些丝线便将海妖拖入他的袖内。 这三大掌门各立一方,如三座真仙压在众妖头顶,不但令它们喘不过气来。只见得天空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更是仿若仙境降临。 无数海妖被法力所摄,如飞蛾扑火般朝三人飞去。而三人则面无表情,法力流转,就轻易将这些海妖尽数收服了去。 这情形更是令得那金龙族长须发戮张,它目光中怒火渐盛地吼道:“无为子,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就见它霎时间龙躯一震,金鳞逆竖,双目如电,迸射出足以洞穿天地的金光。须发间电蛇狂舞,雷霆轰鸣,周身环绕着翻滚的乌云,宛如一座移动的天界。 一时间,在它的身躯之下,整个东海为之颤栗,海浪咆哮着向四面八方退去,露出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 而随着它的一声怒吼,宛如震得苍穹崩裂,海水倒卷。 那吼声如同一柄巨锤,重重地砸在每一位东海生灵的心上,好似所有的东海生灵全都被这金龙族长夺了一丝魂魄过去,成为了它万千神力之一。 以至于这一刻,这金龙族长已经不再是一条九爪金龙,而是一尊掌控东海的神只。 随着金龙族长气势的彻底爆发,东海好似化作了它的龙宫。海面风平浪静,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它威严的身影。 而此事不管在东海任何角落的妖族,则全都是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仰望。就连大阵那边厮杀的光芒也似乎感知到了它的威压,纷纷仿佛被压抑了下去。 这一刻,东海似乎不再是自然的存在,而是成为了它金龙族长的绝对领地。 它那金色的龙躯后矗立着整个一座恢弘的巨大龙宫,龙鳞间雷光闪烁,宛如天雷欲将一切撕裂开来。 而伴随着它每一次呼吸,天地之间的灵气都剧烈地震动,好似这天地的一切都随它的意念流转。 它的龙爪则微微抬起,四周的天地威压顿时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巨大龙爪,朝着四方探去,直击每一个敢于踏入此地的正道修士。 而随着金龙族长的威压所至,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就连躲在人族大阵之内,被三大掌门庇护的正道修士。 哪怕他们心思微动,试图继续进攻,都只觉胸口一沉,如同瞬间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难以动弹。 他们的灵力在体内如同被凝固住,哪怕动用全身法力,也难以挣脱这股恐怖的威压。以至于不少修士口鼻溢血,身形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整个东海,乃是我金龙一族的领地!” 只听得金龙族长一声怒吼,它声音如同九天霹雳,震得天地动荡,海浪翻涌。 它那威严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怒火与不屑,仿佛每一个敢踏足此地的修士,都是不自量力的蝼蚁。 无为子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叫苦。他虽然是妖修,且身为仙藤之属,平日里风轻云淡、不显山不露水,但深知草木之属相比金龙这种妖躯天生要孱弱许多。 更何况,金龙族长的修为与力量,还兼有整个东海之力,可以说对方的任何本事,都几乎无处不在恰好地将他克制。 他心知肚明,自己虽然手段不凡,但若真要与金龙族长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尤其是在这东海之上,对方占据了天时地利,已然势不可挡。 因此,金龙族长自始至终对无为子都是不屑一顾,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而无为子对此却也无可奈何。 “唉,三派的许诺虽丰厚,但也犯不着拿命去拼啊……”无为子心中暗自嘀咕。 此刻金龙族长彻底发怒,龙威如狱,他岂能不知局势有多危险?虽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但内心早已打定主意,自己绝不与金龙族长正面交锋。 故而只见无为子轻轻挥动袖袍,那垂落的仙藤如同一张巨大的绿网,瞬间将他的周身笼罩。 紧接着,无数的藤蔓如同灵蛇般飞速盘绕而上,挡住了金龙族长铺天盖地的雷霆之力。 藤蔓与雷霆相触的刹那,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天地变色,风云激荡。 但无为子心中明白,自己这只不过是象征性地阻上一阻,以示自己已尽力协助三派而已。 毕竟他贪图的不过是三派许诺的重宝,绝无与金龙族长拼命的心思。 果然,随着这一次毫无花巧的碰撞,无为子立即借力飘退。身影如同一片随风而落的枯叶般轻巧地退至一旁,躲开了金龙族长那足以劈山裂海的龙爪。 他一边退,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老家伙,大家同属妖族,何必如此动怒?” 然而,金龙族长此刻心中焦急,它见无为子识相推开。虽然双目如燃烧的火焰般瞪向无为子,但身形却微微一动,刚要越过此地。 但谁知,三大掌门也早就已经盯住此处的战局变化。他们本来也没有指望无为子能拖住金龙族长,能挡住金龙族长的一招已经是意外之喜。 因此眼见得金龙族长已然发怒,龙威滔天,正道修士们举步维艰。只得立时将各自的神通再一次遥遥大放,齐齐朝着金龙族长的方向指去。 只见得三大掌门心神一动,各自的本命宝物便如脱缰野马般呼啸而出。化作三道流光,洞穿虚空,直奔金龙族长而去。 只见得这宝物上光芒万丈,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柄古朴神剑剑鸣铮铮,似有万千剑魂在其中咆哮。那朵绚烂神莲花瓣舒展,还有青铜虚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件青灯古卷更是光芒万丈,照亮了整个天地。三大掌门一齐直指金龙族长的龙首,带着万千伟力,准备硬抗这金龙族长携着整个东海而来的至高妖力。 只见得一瞬间天地变色,风云激荡。金龙族长的龙威与三大掌门的合力在半空中剧烈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以至于整个东海都在为之颤栗,海浪翻滚,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下一刻,天地都将为这场激斗撕裂成碎片。 一六一六 天地争锋谁主雄 千云生凝视着远处的战场,双目被那惊天动地的对决所吸引。 天穹上的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天地间在轰鸣,澎湃的灵力震荡着他的心弦。他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以及那股令人生畏的威压之力。 黑泽族长则站在他的身旁,她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金龙族长身上,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作为龙族的一员,她血脉中的龙族之力在此刻被彻底点燃。她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更强境界的道路,心中的战意熊熊燃烧。 与黑泽族长截然不同的是,身为魔界的祖魔之一,画魔却显得漫不经心。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敬畏,反而满是讽刺与冷漠,如同眼前这一切都不过如此而已。 风先至则站在一旁,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他看着盯着战场的最核心处,似乎要将一切的奥妙看尽,鼻子中却轻哼一声,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地道: “这才有当年圣祖时候的一点样子了,什么时候,人界都退步如斯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如今这天地间的至高争斗,在他看来,却根本就无法与当年那恢弘的盛世相比。 而随着风先至出声的同时,高空中的战场上风云骤起,气氛凝重如铁。远处的空中爆发出惊人的灵光异象,那是金龙族长正面对阵三大掌门的对决。 虽然李玄阳、清虚道人、荀阳子这三人出手果决、威势赫赫。然而,眼前的金龙族长却丝毫没有因以一敌三而显得弱势,反倒展现出超凡的龙族威仪。 只见金龙族长的龙威浩荡,仿佛天地之间的唯一存在。整个东海的力量汇聚于他一身,背后隐约浮现着那巍峨的龙宫虚影,宛如来自远古的神殿。 金色的汪洋环绕在他周围,每一层波纹似乎都连接着无尽的海潮,蕴藏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那水波并非寻常之物,而是承载了整个东海的威严与法则,动念之间,似能掀起滔天巨浪。 李玄阳的绚烂神莲则悬于虚空,宛如天地间最神秘的莲花,金光流转,霞光万道。瞬时间,神莲与金龙族长的龙威交汇,金色的浪涛如怒海狂涛般冲击着神莲。 然而,神莲的每一瓣叶都好似蕴含着宇宙之奥,在破碎与重生中愈发璀璨。浪涛每次冲击,都带着无穷之力,但神莲如同不败的圣物,在破碎间迅速重生,光芒愈加炽烈。 清虚道人则遥遥持剑为引,神态淡然,剑光如银蛇飞舞,宛若苍穹中的星辰划破长空。剑锋在金龙族长的龙威中游走,银色的闪电不停追逐着那似无懈可击的金龙之躯,寻找着其中一丝的破绽。 他的剑气与天地共鸣,剑未至,天已裂。每一道剑光划过,虚空都为之震荡,然而金龙族长身周的金色波涛却如天堑一般,将剑光牢牢阻挡。 荀阳子的青灯古卷则缓缓展开,卷中符文如星辰般闪耀,青灯微光照亮四方,仿佛将整片天地拉入了古卷的浩瀚星空之中。 无数道符文从古卷中飞出,纷纷化作神秘的禁制之力,与金龙族长的龙威交织。虚空中仿佛浮现出无形的法网,缠绕着天地,试图将金龙的四方封锁。 但那龙宫虚影如不朽神物,岿然不动,龙威依旧浩荡如海,仿佛根本就让那青灯古卷难以近抵分毫一般。 一时间战局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胶着状态,四者宛如四道不灭的星辰。彼此对峙,天地之间充满了极重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只见得金龙族长龙爪一挥,虚空崩裂,仿佛天地间的一切法则都臣服于它的爪下。李玄阳的神莲则绽放出万丈金光,莲瓣如刀,与龙爪激荡出璀璨的火花。 清虚道人的剑光则穿透苍穹,剑势如虹,直斩金龙的龙角,然而那龙宫虚影中涌出的波涛却如有灵性般将剑光吞没。 荀阳子则符文如网,将天地四方禁锢,欲封住金龙族长的去路。但龙威浩荡,符文被强行震碎,片片散落虚空。 突然间,只见得金龙族长又仰天长啸,龙吟声宛如雷霆炸响,震动九天。它背后的龙宫虚影骤然凝实,东海的海水化作一条巨大的水柱,水光映天,直冲云霄。 那水柱并非普通的海水,而是蕴含着龙族至高的神通,似能毁天灭地。而李玄阳、清虚道人、荀阳子三人则同时出手,联手抵挡这磅礴的力量。 一时间神莲的金光、剑光、符文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幕,如同一张巨网,迎上那擎天巨柱。 只见得三人的法力交织,天地变色,虚空如镜,寸寸龟裂。霎时间,天地间充斥着磅礴的灵力波动,宛如风暴席卷寰宇。 那擎天巨柱,则如同一根贯穿天地的神矛,携着无匹威势,朝三人轰然砸下。 而三人则虚影瞬间裂开模糊,身形一晃,竟似与虚空融为一体。随即又从虚空中同时走出,好似根本丝毫无恙。 不过随着一时间巨柱轰然坠地,激起万丈水花,天地间立时间白茫茫一片。还是令得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刚才那番交手,似乎风过无痕。但只见得霎那间的虚空中,李玄阳的神莲轻颤,莲瓣上残留着水行之力,散发出幽幽光芒。清虚道人的剑锋则微微晃动,但双目依旧深邃如渊。 荀阳子的古卷上的符文更是暗淡了几分,然青灯之光依旧照耀八方。 尽管三人联手,却依旧难以撼动金龙族长。四人在天地间对峙,神通碰撞,虚空震荡。仿佛整个天地如同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四位绝世高手的对决,竟似彼此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眼见得那金龙族长正面对上三大掌门,竟然都丝毫下风不落。 也令得众人心中都暗暗觉得,为何东海能让金龙一族称霸如此之久,果然名下无虚,一交手就立刻看出虚实出来。 不过就算金龙族长出手及时,但前线的妖族大军还是损失惨重。亏得三大掌门被金龙族长牵制,众妖族的压力骤减。 眼见那金龙族长与三大掌门斗得天昏地暗,竟丝毫不落下风,连一旁的无为子也是心中暗暗掂量地道: “龙族霸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这等神威,令在场众人无不心生敬畏。 不过虽然金龙族长力挽狂澜,却无法扭转整个战局。 前线依旧血流成河,妖族大军与人族联军鏖战不休,海域早已被染成猩红。无数妖兵妖将倒在血泊之中,它们的哀嚎与怒吼汇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眼见金龙族长与三大掌门交战激烈,妖族的压力骤然减轻。然而这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却未能拯救前线的妖族大军。 眼下它们的大阵早已被人族攻破,残兵败将更是四处逃窜。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妖族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更有甚者,许多妖族强者已被生擒,被人类以各种手段、神通俘获。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突然间,变故顿生! 只听得从金龙的大阵之中,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仿佛撕裂了苍穹,震得天地失色。无数金龙齐声咆哮,龙威浩荡,天地变色,风云激荡,顷刻间连天空中都迸出道道裂痕。 而就在这惊天动地的龙吟声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环绕在金龙周围的妖族,竟在龙威的震慑下,不约而同地自爆开来! 一朵朵血花在空中绽放,妖血如雨倾盆,不但染红了整个海域。古怪的妖力四散开来,参杂上恐怖的爆炸掀起的滔天巨浪,将无数人族修士卷入其中。 “这是……血祭!?”一名修士失声惊呼,脸色煞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金龙们竟然不惜以如此残酷的手段来杀出一条血路。 他的耳中一时间仿佛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目光所及处,无尽的妖血染红了整个海域,空气中,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无尽的怨魂哀嚎。 血祭的力量,澎湃的妖力,仿佛从海底最深处涌出的滔天巨浪,疯狂地灌注进金龙们的体内。 沐浴在同族鲜血中的金龙,一时间鳞片闪烁着妖异的红光,龙威暴涨至极致。 它们的身躯膨胀,龙爪变得更加锋利,每一寸鳞片都仿佛淬了剧毒一般。这一刻,它们不再是高贵的龙族,而是嗜血的魔神! “不好!金龙族要殊死一搏了!”一名人族修士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先前他们趁虚而入,本以为能一举拿下金龙一族,却不料对方竟能发动如此恐怖的血祭。此刻,金龙族的气势如虹,而人族联军却在妖力的笼罩下勉强自保而已。 只见得所有的金龙,在九爪金龙的带领下仰天长啸,龙吟震天。它们周身环绕着滔天巨浪,犹如神龙降临。它们的双眸更是冰冷,杀意凛然,誓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杀!” “杀!” “杀!” 而随着领头的九爪金龙的一声令下,金龙族大军如潮水般涌出。最为强悍的金龙们更是首当其冲,它们龙爪撕裂虚空,金光迸射,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时间只听得九爪金龙齐声怒吼,金光暴闪,狂暴的力量席卷八方。它们如同一群出笼的猛兽,悍不畏死地向人族修士发起冲锋。 而随着漫天的妖力和金龙的威压笼罩天地,顿时间反倒是让人族修士喘不过气来。血祭赋予了金龙们无穷的力量,它们龙威滔天,每一击似乎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只见得此事的金龙大阵之内,海浪翻滚,天昏地暗。金龙们如入无人之境,将人族修士杀得节节败退。然而,金龙们并不满足于此。它们高傲的龙族血脉不允许它们就此罢休。 被人类修士偷袭,这对于自诩高贵的金龙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它们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誓要将这笔血债百倍讨回。 以至于就在它们甫一出逃之际,九爪金龙们便仰天长啸,龙吟震天动地。它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对人族充满了无尽的蔑视与仇恨。 在它们的带领下,金龙一族迅速重整旗鼓,身上散发着更为强大的龙威。 尤其是金龙族长,虽然跟着三派的掌门打得不可开交。但是它那巍峨的身影犹如神坻般屹立在海天之间,浑身笼罩着东海的无上威严,仿佛能调动天地间的无穷力量。 只见得它耳听得金龙的呼唤,心念间轻轻一动,无边的东海之力瞬时就被它调动起来。 这股超然之力,被它直接倾注到前线的每一头金龙的体内。以至于金龙们瞬间就感受着体内那东海的磅礴之力,一时间龙威暴涨,战意如虹起来。 而与此同时,金龙族长眉心金光一闪,一方古朴的金龙大印赫然浮现。这方大印乃是金龙一族至高无上的信物,自古以来便掌管着东海的龙脉,其威名甚至可与传说中的河图洛书相媲美。 而随着这大印一出,一道道神圣的号令如涟漪般荡漾开来,瞬间传遍了整个东海。无数海妖闻声而动,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金龙大军汇聚而来。 只见得顷刻间,海面上波涛汹涌,妖气冲天,仿佛整个东海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震动。金龙与妖族重新结成战阵,气势汹汹地对峙着三派这边。 以至于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激荡,仿佛再一次的东海大战。随着金龙一族不再后退,而人族却步步进逼之下,就又要一触即发起来。 不过金龙和三派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天穹之上,金龙族长和三大掌门打得难分难解。天穹之下,众金龙和人族联军又杀意震天之际。 站在九霄云外的高空之上,将眼前的一切全都尽收眼底的千云生,却直直地伸了一个懒腰。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听命的众大能们嘿声道: “既然金龙和三派正式开战,那咱们也要抓紧时间,干咱们的大事了!” 一六一七 海天血色潮声咽 就在千云生这边正准备行动之际,三派这边却早已胸有成竹。他们这次的行动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筹划,计划缜密,无有遗漏。 只见得随着突袭得手,人族大军如同洪流般席卷战场,迅速在广袤的东海之上扎营布阵。一时间营垒如林,旌旗猎猎飘扬,映衬着晦暗的天空,透出无尽的肃杀之气。 东海的空气中,如今更是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甚至令得声声波涛也似乎变得黯淡无力。整个东海之滨,此刻已化作一片森然的战场,不复往日的一片宁静。 而在金龙一族的大阵之中,虽然有不少金龙和高阶妖族借助“血祭”秘术逃脱,但大部分低阶妖族却没有这么幸运。随着大阵的崩溃,残余的妖族如同困兽犹斗。 同时没了高阶妖修的抵挡,人族的阵法威力更上一层。只见得一道道灵光交织成的牢笼从天而降,将它们死死困在其中,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只听得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声在阵法中回荡,那些被抛弃的低阶妖兵们,面对着这无形的禁制,哪怕身躯庞大如鳌一般,也只能徒劳地在阵中来回奔突。 而阵外的修士们则冷眼看着阵法中妖族的挣扎,他们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妖族不过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捉拿。 只见他们纷纷祭出各式法宝,霎时间,灵光迸射,霞光万道,将整个战场化作一片绚丽的画卷。 灵网如天罗地网般铺展开来,将海妖困在其中。符箓化作道道锁链,束缚住妖族的身躯。宝鼎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妖族一一收服。葫芦则化作一个无底洞,吞噬着一切敢于反抗的生灵。 妖族们在修士的宝物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它们挣扎、咆哮,却无法挣脱宝物的束缚。灵网收紧、符箓缠绕、宝鼎旋转、葫芦吞噬。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上漂浮的不再是众多海妖,而是一件件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宝物。这些宝物中,封印着无数被收摄的妖族。 而随着人族修士分出一半人手打扫战场,收拾俘虏。同时更是选出精锐,在三派大能的率领下,对那些逃出的金龙们继续穷追不舍。 他们甚至无视了天空中龙争虎斗的壮观场面,不去看天上金龙族长与三派掌门的绝世大战。反倒是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每一个修士都如同出鞘的利剑,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杀气。 尤其是这支人族大军主体本就来自南蛮,因此还俱都带有南蛮特有的风格。只见得他们一个个都带着大大小小的荒藤傀儡,身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灵宝,尤其显得与一般的修士颇为不同。 这一幕若是被千云生看到恐怕也得苦笑,没想到青凝谷和雷音寺卖出的这么多宝物,不少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还真是有一种令人奇怪的荒谬之感来。 “看来,人族这是铁了心要趁机占据东海了!”东海的情形显然牵动了全天下的目光。 大家都发现,眼前这支人族大军的阵容之盛,分明不只是为了给予金龙一族以重创那么简单,更像是为了彻底掌控东海这一片富饶的之力而倾出全力。 甚至包括三大门派后面的无数宗门,表面上是为了对抗金龙一族才如此卖力。但很显然,他们也打算趁此良机,直接在东海中建立各自的势力。 不过金龙一族久居东海,天生傲气,早已习惯掌控这一片浩瀚海域,又怎会轻易言败?它们的龙躯强大,兼有东海地利相助,早已将自己视作东海之主,绝不会轻易认输。 更何况,金龙一族一直觉得上次人族的胜利不过是一次侥幸的偷袭,才让它们暂时吃了大亏。如今它们重整旗鼓,正面对决。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扳回劣势,甚至重新掌握东海的局面。 然而三派这一次或许也因为是倾尽全力而来,反倒是显得颇为谨慎。本来它们以为三派会趁机发动大战,再接再厉。 但没有想到人类追上金龙之后,并没有急于动手,反倒是对峙之下,在后方由各路的大能使出莫大神通,硬生生在无垠的海面上,造出了一个个漂浮的岛屿来! 要知道对于东海来说,一个小小的岛屿又算得了什么?沧海一粟都算是客气之语,但人族不但用莫大神通,凭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化出一座座灵岛。 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岛屿不断汲取天地灵气,反倒是令得岛上的禁制愈发玄妙,宛如一座座砥柱中流,傲然屹立于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上。 只见得这些岛屿表面灵光流转,符文闪烁,如同活物一般,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道韵。 一时间,仿佛而这些灵岛不再仅仅是漂浮于碧波之上,反倒是如同从天而降的玄天仙境,与灵气共鸣,生生不息,好似与天地间共同呼吸一般。 金龙一族虽然注视着那些如雨后春笋般拔起的灵岛,心中虽然颇为讶然。但也有些奇怪,金龙傲游于大海之上,这些灵岛困根本就不住它们,又有何用? 因此它们反倒乐得乘机集结大军,好与三派再决胜负。而人族修士也恰好抓住了金龙的这一心理,一心一意以灵岛为中心抓紧布置。 毕竟东海广袤无边,妖族藏匿于这片辽阔的海域之中。真要他们去四处搜寻妖族的藏身之处,耗费的精力与时间将是无法估量。 因此,还不如让妖族自己主动现身,说不定反倒是能毕其功于一役。 如此一来,战场的气氛陡然变得静谧,甚至有修士站在灵岛之上,就能看到金龙的身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这情形,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阵营虽保持戒备,但很显然也都在等待某一个时机。 就这样随着大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这一天,东海之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海风轻拂,阳光洒落在战场上空,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决战铺下最后的宁静。 经过漫长的对峙,金龙一族与人族修士的大军都已整装完毕。金龙在云间低吼,龙鳞在阳光下闪耀出幽冷光泽,仿佛是在为即将展开的厮杀蓄势。 人族修士的阵营中,更是法器光芒隐隐,气势雄浑,战意燃烧在每个人的眼中。 此时此刻,双方的大军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摩拳擦掌,杀意如潮。仿佛只需要一个开始,便可撕裂长空,将这久蓄的怒火宣泄于天地之间。 只见得金龙一族的阵前,九爪金龙高高在上,龙威浩荡。它周身金光璀璨,如同太阳般耀眼,无数金龙环绕其侧,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在这龙族大军之下的,是更多高阶海妖鳞次栉比,低阶海妖更是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声势浩大,气势如虹。它们齐声咆哮,声震九霄,仿佛要将天地都震裂。 与之相对的,是人族修士的阵营同样气势恢宏。 只见各派大能、掌门、宗主齐聚一堂,他们凌立高空,威势压住阵脚。其中有不少还目光如炬,遥望敌阵。而他们身下的灵岛,作为阵法的中坚,更是宛如漂浮在海上的仙山。 岛上阵法交织,灵光闪烁,勾连天地,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灵炮、符文箭、床弩等各种利器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就能发出惊天一击。 特别是其中的两座灵岛尤为引人注目。其中一座的山顶上,一根巨型芭蕉扇巍然耸立,扇叶缓缓转动,带起阵阵狂风,仿佛随时能掀起滔天巨浪。 另一座灵岛上空,则是神火飞鸦盘旋飞舞,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随时准备将敌人化为灰烬。 而除此以外,大阵之中更是霹雳炮、黄巾力士、指南车等庞大战争之物林立,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而金龙一族见此阵势,虽略感惊讶,但并未退缩。毕竟人族的手段一贯如此,它们也并不陌生。只听得随着九爪金龙的一声龙吟,海妖们率先发动冲锋,仿佛潮水般铺天盖地朝人族方向扑去。 一时间,只见得无数海妖森然尖啸,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直冲过来。 然而,令金龙一族始料未及的是,三派竟祭出奇兵。 只见三声鼓响之后,无数荒藤傀儡从人族大阵中同时涌出。它们周身缠绕着暗绿色的藤蔓,散发出诡异的生命气息,仿佛从荒野深处苏醒的远古巨兽。 它们如潮水般席卷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一时间荒藤傀儡与海妖大军正面相撞,巨大的冲击震动天地,空气中弥漫着藤蔓破裂与妖力交锋的气息,仿佛天地都在颤栗。 那情形,好似战场仿佛陷入末日般的狂乱,傀儡如潮,妖力翻腾,混沌难明。 此情此景令得金龙一族,一时目瞪口呆。往日人族虽有傀儡助战,但数量稀少,根本不值一哂。而如今,数百万荒藤傀儡如潮水般席卷战场,宛如无尽兵马,源源不断扑向前线。 这些傀儡形似人类,动作迅捷,虽面无表情,却如同不知疲倦的战士。它们身披藤甲,手持法宝,挥剑、射箭、布阵,所过之处刀枪不入,势不可挡。 海妖大军原本依仗强悍的体魄和数量优势,曾几何时所向披靡。然而面对这些不畏伤痛、不知生死的傀儡,海妖们的冲击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 一时间,只见得东海之上血浪翻腾,海妖尸骸如山堆积,残肢断骸随波沉浮,血腥气息刺鼻,海面宛如炼狱。 一波接一波的妖族攻势在傀儡军阵前土崩瓦解,仿佛稻草般被无情斩断。金龙一族目睹着这一幕,心中无不惊骇。那些曾经在战场上驰骋无敌的海妖战士,如今竟被傀儡大军轻易碾碎。 而眼看着战局胶着,妖潮肉眼可见的寸寸前进之际。人族大营中却再度宝光四射,飞剑如虹、法宝如雨般倾泻入海妖军中。 如此一来,让那些原本还在艰难支撑的妖潮瞬间惨叫连连,勉强还在维持的攻势顷刻崩溃。 此时此刻,金龙一族终于意识到人族修士的“无赖”。这种不正面交锋却以无穷无尽的傀儡和宝物消耗敌军的打法,曾经让灵族也感到无力和愤懑。 没想到这一次,金龙也不得不咬牙切齿地体验了一回。 可大军交锋,又岂能轻易撤回?因此随着战斗的持续,金龙这边顿时损失惨重。 尤其是那些低阶海妖,它们原是金龙一族战阵中的中坚力量。凭借数量上的优势以及对东海地形的熟悉,往往能掀起滔天巨浪,搅得战场风云变幻。 然而这一次,海妖们的尸体却在海面上堆积如山,血水染红了东海。 整个海域成了无尽的修罗场。残肢断骸漂浮在血海中,散发出腐败的妖气。仿佛东海被妖血彻底腐蚀,连天空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 而海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水中本事此刻也成了笑柄,在那些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傀儡面前,海妖的勇猛与数量优势已然失去了优势。 “吼!吼!吼!” 伴随着金龙无奈地震天长啸,海妖们如潮水般退向东海深处。然而,人族似乎早已料到它们这一幕一般,只见天际灵光闪烁,一座座巍峨的灵岛如巨兽般缓缓逼近。 这些灵岛悬浮在海面,岛上灵光璀璨,宛如九天玄宫坠落凡尘。一道道玄奥的灵纹在岛上流转,勾勒出繁复的法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到了这个时候,金龙一族终于感受到了人族灵岛的厉害。它们仿佛像是无尽威压,徐徐逼近的同时,根本难阻分毫。 同时上面的纵横灵气,令得哪怕九爪金龙都不由得面露忌惮。不敢轻易与之对抗,生怕落入人类的围猎之中来。 如此一来,随着三派的节节进逼,令得众金龙们只得节节后退,试图将战线往东海深处拉扯。 但令金龙一族和妖族高阶修士感到绝望的是,即使他们几次三番想要重整妖潮阵势,那些铺天盖地的荒藤傀儡依旧不断涌现,仿佛无穷无尽。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金龙一族还有意消耗,想要试图将人族的傀儡耗尽。但是与灵族争斗的这么多年来,南蛮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傀儡,又怎么可能轻易被金龙们仅仅数场大战就彻底耗完? 而随着战斗的持续,东海之上,海妖的更是尸体铺满了沿途的海面,将海水染成了殷红的血色。东海的波涛都开始呜咽,仿佛在为这些逝去的生灵奏响悲壮的挽歌。 然而眼看着自己的族人不断凋零,海妖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随着低阶海妖的迅速减少,曾经铺天盖地的攻势如今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逼得金龙一族和高阶妖修们不得不一退再退,拼命将战线缩回至无尽海边。 可即便如此,战局依旧危急。人族大军借着灵岛之便,继续步步紧逼,将海妖们压得喘不过气。 这逼得金龙一族不得不从深海中调集更多的妖族,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战线。但这一次,妖族们对战争充满了恐惧,它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先让低阶海妖悍不畏死地冲锋陷阵。 反倒是高阶金龙们见状为了鼓舞士气,只能亲自上阵,与人族展开殊死搏斗。金色的龙鳞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龙吟声震彻天地。 如此一来,在众妖竭尽全力的征召与高阶金龙悍不畏死的轮番出手下,金龙一族才终于勉强稳住了战局,暂时避免了更大的溃败。 一六一八 龙庭倾颓圣名现 不过众金龙没想到的是,随着战事越发深入,人族这边看似进展愈慢,但那些漂浮在海中的巨大灵岛却在悄然推进。 每一座灵岛都如同一座方外大阵,散发着阵阵灵光,宛如巨兽般缓缓向无尽海边逼近。灵岛表面法阵运转不休,阵光交织成网,四周灵气蒸腾。 若隐若现的光幕笼罩全岛,远远望去,犹如天宫降临。岛屿上的修士们正忙于操控岛屿与阵法,将座座座灵岛排列成阵,一时间仿佛连绵不绝 而就在这时,只见得灵岛的后方,突然有一座高台凌空而起。这高台状若七星,周身二百四十丈,层层叠叠,共分七层。 其中最下层有二百八十面旗帜随风猎猎,仿若巨蛇盘踞,威势惊人。这二百八十面旗帜分列四方,东青龙、北玄武、西白虎、南朱雀,四象星宿环列四周,将高台映衬得如同一座紫微星宫一般。 中间一层则是黄旗林立,密布如同棋盘。六十四面旗帜,对应周易六十四卦,蕴含天地至理。仿若一经触动,便能引动天地间的无形之力。 高台之上,四位道人端坐,神态肃穆。他们身着玄色道袍,脚踏云履,头戴束发冠,仙风道骨。左前方道人手持羽竿,感知天地之气。 右前方道人执星幡,捕捉星辰之力。后方两人,一持宝剑,一捧香炉,香烟袅袅,直冲云霄。高台四周,还有二十四位修士暗合二十四宿,他们手持各种法器,神采奕奕。 一时间只见得整个高台旌旗招展,宝盖蔽日,长戈如林,黄钺闪耀,白旄飘扬,朱幡猎猎,将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随着高台平空而起,就见得青云山的天地二叟缓缓步入高台。 他们身披道袍,赤足散发,仿若仙风道骨。二人来到高台中央,就见得四周香炉鼎盛,烛火灿漫若星斗,七盏大灯与四十九盏小灯交相辉映,将高台照得如同白昼。 而天地二叟则手持长剑,步罡踏斗,一时间只见得道袍随风飘舞,衣袂翻飞,他们双脚轻点虚空,身形飘忽,如履平地。 只见得其中一人手掐法诀,另外一人口中念念有词。法力涌动,周身环绕祥云,神采奕奕,威严无比。 而随着二叟做法之际,同时挥舞长剑。只见得剑光闪烁,划破长空。天空中风起云涌,雷声轰鸣,周围的星辰变得灿若明月,似乎受到了二叟的召唤而至。 而天地间的灵气更是向高台汇聚,一时间灵力如潮,盘旋九天。二叟则心神合一,与天地融为一体,齐声诵念道: “三台星中客倍明,主星相辅列幽隐,昏昏其光曜天象,俯鉴克复祈苍灵!” 而随着他们念罢祷词,只见得一时间狂风骤起,卷起滔天巨浪。灵台旗幡猎猎作响,天幕阴沉,乌云翻滚。 只听得天穹之上,有声音仿若如洪钟大吕,震荡天地。天地间灵气涌动,仿佛在回应二叟的召唤。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天穹之上的金龙族长与三大掌门激战正酣,法力纵横,天地失色之际。 突然就见得金龙族长眉心的古老金印,突然浮出,簌然裂开。一时间光芒大作,就见得金印上一道灵光直冲云霄,破开苍穹,朝着灵台疾驰而去。 灵台之上,天地二叟似早已有所感应,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祭出长剑。只见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一个伸出左掌,一个伸出右手,各自用长剑猛然划过自己的掌心。 那一刻,二叟的面色凝重,神情无比专注,仿佛一瞬间将自身精气神全部集中在这小小的灵台之上。 只见得二人手心相对,心意相通,随即猛然将两股精血化为一股,融汇成一团浓郁的血雾,朝着那从天而降的流星迎去。 那流星似乎并未减速,仍然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但随着那精血的注入,金光忽然一滞,似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金光中蕴藏的龙吟声也逐渐平息。 只见这流星在精血的吸引下,金光流转,渐趋凝实,虚影渐显,似有神灵欲从中而出。流光飞舞之间,这流光变成若那方古拙金龙大印的三分之一大小,竟然凝聚成一尊人形。 这人形虽然看似不大,面目模糊,却隐隐透着一股古老而深邃的气息,似与天地同寿,万古不灭。 他的全身泛着淡淡白光光,衣袍随风飘扬,宛如凌空屹立的神明,正静静地凝视东海,仿佛镇压万顷碧涛一般! “吼!” 随着流光猝去,只听得金龙族长发出震天怒吼,随着它眉心金色光芒呼啸而出,族长眉心所镇的金龙大印随之震颤,原本恢宏壮丽的印玺竟然在刹那间缩小了三分之一。 原来这金印乃是东海气运所化,东海若是能由金龙掌控,就能气运加身,凝聚成这方煌煌大印。 这大印不仅象征着金龙族长对东海的统治,更是镇压海域、呼风唤雨的至宝,还能家诸己身,威力无穷。 但现如今,随着人族势力日益逼近,侵占了东海三分之一的疆域,原本属于金龙一族的气运也随之流失。 不但金印缩小了三分之一,立时间就连金龙族长的气势也少了一截下去。 “气运被夺,金印失守!”金龙族长一声怒吼,龙威震荡,掀起滔天巨浪。他双目赤红,龙鳞倒竖,周身金光暴涨,宛如一轮金色的太阳。 这金龙大印乃是东海龙族的气运之源,如今大印缩小,不仅意味着龙族气运衰微,更预示着东海龙族即将面临一场空前危机。 金龙族长心念电转,胸中怒火如火山喷发。它感受到自身法力枯竭,龙威不复往日。原本威震四海的龙族之主,此刻竟有几分颓然之态。 “人族猖狂,竟敢侵夺我龙族气运!”金龙族长声声怒吼,龙吟之声响彻云霄,震得龙宫都簌簌抖动。霎时间就见得龙宫大殿中,无数龙族宝物飞出,悬浮在金龙族长周围。 这些宝物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龙宫照耀得如同白昼。这其中有通天彻地的龙角,有深不可测的龙珠,有锋利无比的龙爪,更有那能镇压万妖的龙骨。 金龙族长将这些宝物一一祭出,顿时间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笼罩了整个东海。金龙族长仰天长啸,龙威再度暴涨,仿佛要将它的威势再一次推至巅峰。 但可惜这一次天意似乎并未眷顾金龙,就在它怒吼声尚未平息之时,突然间异变再生。 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天地为之失色。金龙族长怒吼尚未平息,头顶的金龙大印却再度崩裂,一道深邃的裂痕如刀锋般划过印玺,将它劈成两半。 而随着裂痕的蔓延,印玺上再度崩裂。那金色的碎片如同流星般冲天而起,划破苍穹,直朝远方飞去。 金龙族长的脸色顿时大变,它心头一紧,怒火中烧。刚才自己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一,如今竟再度崩裂? 而这次,那道飞驰的流星却是被一道黑影截住。那道黑影迅疾如风,龙躯漆黑如墨,双目闪烁着如深渊般的幽冷寒光。 黑影张开巨口,一口吞下了那道流星!这黑影赫然是一头黑龙! 只见它吞下流星之后,气息虚影竟然转为实体,龙躯之上爆发出无尽黑光,露出峥嵘面容。于圣山顶上,竟然化作了一头煌煌黑龙之玺,也仿佛是一尊镇压东海的存在! 原来就在金龙族长与人族交战激烈之时,原本正在征讨魔门的众金龙也闻讯停住了大军,纷纷有意回援,准备决一死战。 不过就在它们打算行动之际,黑泽妖龙却突然入禀道:“诸位且慢!人族此次突袭,乃有备而来。连族长亲自出手,也被三大掌门联手挡住。” “我等兵寡将少,若贸然前去,如何能挽回局面?” 众金龙闻言,皆蹙眉沉吟。黑泽妖龙见状,傲然一笑,道:“吾有一策,或可扭转乾坤,令得此事转危为安!” “哦?是何妙计?”几头金龙皆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这黑泽妖龙竟还胸有丘壑。 不过它们一想到对方曾与魔门厮混许久,或许从中学到几招阴谋诡计,也并非没有可能。于是众龙暂且按捺,拭目以待。 黑泽妖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人族大军不同于我等,靠的不是爪牙锋利。而是各类宝物层出不穷,令我们屡屡吃亏。” “可是人族此次突袭我们东海,必然行事匆忙,虽说侥幸得胜,但他们为了不让我们察觉行踪,必定没有如往日那般带齐大量的辎重。” 接着它微微一顿,语气笃定地说道:“我早已派妖探明情况,人族的大量辎重尚在途中。如果我们能够先发制人,衔枚疾进,不出三日,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话一出,众金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黑泽妖龙的计策似乎抓住了关键,只要能斩断人族的后路,使他们失去后续支持,纵然他们赢了一场战斗,也无从继续争雄。 “高明!妙计啊!”众金龙纷纷猛拍大腿,对黑泽妖龙的计策颇为赞许。 商议过后,它们决定尽起高手,迅速前去偷袭人族的辎重。而大军则可以缓缓撤退,与前方金龙汇合,再行计议。 “事不宜迟,速速动身!”眼见得几位金龙战意高涨,众金龙纷纷跃跃欲试。黑泽妖龙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又拿出一大坛千年灵乳出来,大大咧咧地道: “此去不同往日,须得精神饱满,才能与人族一决高下!这千年灵乳乃是灵气恢复的至宝,诸位兄长不妨每位饮上一口,以备厮杀之需。” 众金龙看着黑泽妖龙如此热心,再加上它们早就收惯了对方的宝物,因此也没有怀疑。纷纷开怀畅饮,毫不设防,甚至那九爪金龙还被黑泽妖龙特意多灌了几口。 不一会儿,就见得天上五彩龙光四射,众多金龙乘风而起,化作一道道光影,穿云破雾,直飞向远方。 黑泽妖龙则领着众龙疾驰,一群龙连飞了一日一夜,终于在远处的海天交界处,隐隐看见了一线模糊的影子。 “诸位兄长快看,那里便是人族辎重之所在!”黑泽妖龙高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与阴险。 众金龙纷纷低头俯瞰,果然见远处隐约有一片模糊的所在,人影绰绰,定时人族的辎重无疑! 此刻它们已不再多疑,立时纷纷遁下云头,准备发动突袭。 然而就在它们傲立于碧波之上,准备发起进攻的刹那,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海面仿佛瞬间撕裂,从它们的四周竟然有无数土灵从海面下猛然冒出! 霎时间,众金龙便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灵力牢笼之中。那些突然冒出的土灵,一个个身形魁梧,浑身闪烁着土黄色的灵力,仿佛是从大地深处被唤醒的古老存在。 它们行动缓慢而稳重,但每一步踏下,大地都跟着颤动,仿佛天地之力都在为它们所用。 这些土灵竟每一个都有着大能修为,挥手之间就能调动天地灵气,仿佛将整方世界尽数锁在这片天地中。而且土灵们的所站方位还仿佛隐含阵法,一出手就发动了天赋的控土之术。 只见它们双手虚握,空气中猛然生出无形的土元素波动,像是一层层看不见的屏障,将整片区域完全封闭。黄沙飞扬,仿佛一场席卷天地的尘暴瞬间降临。 一时间,大海中似乎裂开无数缝隙,从缝隙中窜出的土柱如刀锋般锐利,阻断了所有的逃生路线。狂风卷起黄土,天地之间尽是一片昏暗,土灵的天赋之力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 而这些土黄色的牢笼墙壁看似虚无,却坚不可摧。灵力涌动间,那些困在里面的金龙顿时感到灵力如被封住一般,无法调动丝毫。 “这是什么古怪?”一头九爪金龙发出不甘的怒吼,浑身龙鳞闪烁着金光,拼命挣扎,试图冲破这牢笼。 然而那金龙刚一用力,便觉得浑身酸软,筋骨无力,连抬起龙爪都显得极为吃力。它惊恐地发现,不仅仅是自己,周围的龙族同伴也一个个露出同样的表情。 “啊!” 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大阵之中,金龙们目露凶光,刚要寻找那出卖它们的黑泽妖龙,却发现妖龙早已不见了踪影。 显然,黑泽妖龙趁着它们中计之时,早已悄然遁去,留下的只有这如铁桶般坚固的灵力牢笼和眼前这些诡异的土灵。 就在这时,突然从牢笼外响起了一阵畅快地大笑之声。只见灵力牢笼外,黑泽妖龙早已现出身形,立在千云生和画魔、风先至等一众大能的身后。 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它们,那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得意。 至于千云生则也露出商人般的得意嘴脸,满脸堆笑道:“哈哈哈,堂堂金龙一族,竟然落得如此狼狈!”言语间嘿嘿冷笑,显然颇为得意这些金龙如此轻易就能中计。 一头不甘的金龙则怒吼道:“卑鄙小人,有种就放开此阵,与我们正面一战!” 谁知千云生还没答话,他画魔冷哼一声,不耐烦地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卷轴。这卷轴看似古朴,表面上还带着些许斑驳的痕迹,但灵气涌动间,显得格外沉重。 只见她“嗤”地一声,直接将卷轴扯开,冷冷一笑地道:“还在痴心妄想!尔等大军早已尽被我收为囊中之物,识相的,还不快快投降?” 说罢她将卷轴向前一展,金龙们定睛一看,就见得卷轴之上,竟然绘制着一副万里山河图。那山河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们的大军早已陷入其中。 见此情景,其中的一条九爪金龙怒不可遏,双目暴睁,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震得空气都隐隐泛起波纹。 就见它的身躯猛然一震,龙鳞迸发出炫目的金光,龙爪死死抓住虚空,试图扭转乾坤。它的龙躯在空中迅速虬结盘旋,仿佛天地间最为坚韧的力量瞬间凝聚在它的身躯之上。 金龙全力催动血脉力量,整个身躯仿佛化作了一座金色的神山,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然而就在它奋力挣扎之时,土灵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行动了起来。只见那些土灵的巨掌慢慢抬起,巨大的手掌仿若天地之间的山岳,笼罩了整片天空。 每一只手掌都由无数精纯的土灵之力凝结而成,透着厚重与磅礴的力量。那手掌比金龙的身躯还要巨大数倍,掠过之处带起风雷之声,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一并扭曲压制。 金龙身躯再怎么庞大,在这天生控土的巨灵面前,也显得异常渺小。 虽然金龙们怒吼连连,试图摆脱压迫,但那土灵的手掌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峦一般缓缓落下。金龙再强壮的肉身,在这如山般的压迫下也显得无力。 手掌一握,那坚不可摧的龙鳞竟然在土灵的手中发出微微的碎裂声,金龙的身躯仿佛脆弱的泥鳅一般,瞬间被抓得严严实实。 它们虽然还想奋力挣扎,但土灵的力量却如大地一般沉稳厚重,将其彻底压制,难以动弹。 一时间,无论是九爪金龙还是其他金龙,都被这些土灵巨灵轻易地擒拿,每一头龙在土灵手中,仿佛成了任其玩弄的猎物,竟无一头能逃脱。 土灵们则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在处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时,直接将每一头金龙逐一收服,毫无遗漏。 解决了这桩大事后,千云生意气风发,与众大能同重返圣山。 而随着金龙大印的旁落,一时间只见得圣山之上,狂风呼啸,万壑震颤。魔门大旗猎猎作响,黑底血纹在风中张牙舞爪,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东海,已不再是金龙族的天下!” 千云生则立于山巅,黑袍猎猎。他遥望远方的大战,嘴角微微扬起。 如今随着圣教在东海正式扬起大旗,几乎是一夜之间,昔日金龙族的辉煌荣耀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圣教的威名重新显露人前。 而这片波涛万顷的海面,如今分作了三份。圣教、金龙、正道各据一方,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来。 一六一九 东海西域俱惊变 不过就在千云生站在圣山之顶,望着那黑龙之玺缓缓成型,意气风发之际。 然而就在这一刻,山巅之风突然变得轻柔,带着一丝异样的清凉。忽然间,就见得一道淡褐色的身影如同随风而至,轻轻飘入视野。 这身影在空气中似乎无声无息,仿佛根本没有重量。清风中,只见得一个身穿褐衣的老者缓缓现身。 他身形瘦削,手中持着一根古朴的藜杖,步伐闲适从容,像是闲庭信步般走入千云生的面前。衣袖随风鼓动,飘逸之姿宛如画中仙,给人一种极为写意的气度。 老者的面容慈善,皱纹深深,却显得和蔼可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邻家老翁一般,毫无杀气。 他脚下几乎不带一丝声息,仿佛清风推他一般。身影在风中晃动,却是瞬间就拉近了与千云生的距离。 只见他脸上虽然微微一笑,手上却速度极快。霎时间就将千云生的浑身上下全都笼罩,根本不惧他逃脱一般。 同时又淡淡咧嘴,声音似带着些许打趣之意,口中嘻嘻笑道:“不是大能,竟然能当得这个领袖,倒是有些本事。” “小友,去老夫洞府做个贵客如何?” 这老者说话虽然客气,出手更是仙风道骨一般。只见他藜杖轻轻一挥,宛如风中落叶般向他飘来,看似不急不缓,却有一种不得不跟他而去的错觉来。 这一瞬间,虽然千云生心中明白,但那速度快得,分明连让他的手指都难以移动半分。那老者显然看出此点,更为得意地呵呵一笑。 只见他出手精妙至极,招式古朴,却无比精准,一只枯手几乎毫无阻碍地穿过千云生护体灵光,直接朝着他的命门轻轻抓下! 不过就在无为子满心欢喜,以为胜券在握,可就在自己的枯手将将要触及到对方的命门之际。 谁知在千云生的面前,层层叠叠的土灵之壁却凭空而起,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又如同吹弹可破的蛋壳,瞬间将他挡住! 那些土灵之壁看似粗糙,实则蕴含着磅礴的土系灵力。每一面都如同一座天然形成的堡垒,牢牢护住了千云生。 无为子心中一凛,他从未见过如此坚固又层层叠叠的防御。枯手重重拍在土灵之壁上,却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 “好个小辈,竟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阵法!”无为子冷哼一声,加大了力道。 然而无论他如何加大力度,那土灵之壁都巍然不动,反震之力如千钧巨锤,震得他体内灵力都一阵翻腾。 原来看似千云生一个人孤立山顶,但只要他的脚不离开这圣山大地,实际上就等于是所有的土灵大能,全都将自己的灵力牢笼加诸于他的身上! 要知道这灵力牢笼不但有困敌之妙,同时哪怕敌人的在外部,也根本就难以轻易打开。更何况千云生的面前,有层层叠叠数十道之多! 这情形就仿佛是那无为子以一人之力,独抗数十名土灵大能之力来! 因此无为子设想中的一招成擒根本没有实现,毕竟他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炼虚,竟然会保护得如此严密! 不过显然他也极为乖觉,一招没有得手,立马怪叫一声,缩身退走。而就在他身形刚闪之际,从他刚刚露身之处,竟然飞出一笔一刀。 只见其中那一刀快得无以伦比,仿佛撕裂了空间,带着破空的尖啸,力道之凶狠让旁观之人都为之心惊。 甚至要不是那无为子闪得够快,风先至的这一刀就不仅仅是削掉他的一片衣角而已了。 而无为子也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一招失手,竟然会狼狈退走。不但被风先至削掉一片衣角,藜杖上还被画魔点破一个大洞。 而千云生却仿佛云淡风轻似的,依旧屹立不动,反倒是在那里朗声道:“来者是客,无为子前辈何故退走?” “今日正是我圣教圣典之日,前辈何不留下,最起码仙果灵酒管够!” 这会只听得千云生的言语从容不迫,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四方,回荡在圣山与东海之间,好似带着一丝玩味,却又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就在千云生言罢之际,下方的圣城内顿时鼓乐喧天,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场大典而欢呼。圣城中的修士们纷纷抬头仰望,天空中炸出火树银花,祭典之盛大,举世罕见。 而在他的背后的天地中,也突然一阵灵光闪耀,只见数十名土灵大能的虚影相继浮现于圣山的四周,浩荡悠远。 这些土灵大能各个身形巍峨高大,气势磅礴,虚影足有数千丈之高,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犹如山岳般屹立在海天之间,光芒四射。 每一位土灵大能的虚影都散发出深厚的土系灵力波动,他们的身形如山川河岳,带着大地的厚重与稳固。 那股强大的灵力犹如无形的屏障,环绕着千云生,使他看上去如同一位真正的主宰,统御天地。一时间,圣山之巅灵光闪烁,光影交错,宛若圣境。 而在千云生的身后,画魔、风先至、黑泽妖龙等大能也齐齐现身,各自站在不同的方位,气息浑厚,威压四方。 更为震撼的是,在千云生的左手边,浩瀚无垠的东海之上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浪涛之间,无数海妖纷纷现身,这些海妖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巨蟒,有的如同庞大的鱼鳞兽,数量之多,密密麻麻,宛如潮水般涌动,令人目不暇接。 它们皆是黑泽妖龙治下的海中势力,此刻齐齐露面,气势滔天,海浪翻滚中,那股来自深海的压迫感更为强烈。 而在千云生的右手边,则是魔门的无数弟子,齐刷刷排列整齐,手执法器,个个面色肃然。 他们齐声高呼:“圣主千秋!”声音响彻云霄,直冲天际,震撼四方。这些魔门弟子个个修为不凡,气息强大,整齐划一,明显经过严苛的挑选。 此时他们直直地站立于圣山脚下,仿佛一支威武之师,随时听候千云生的号令。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阵轰鸣,风云激荡,天穹豁然大亮。无数灵光从天而降,仿佛天开一线,只见青宸天尊带领着众多灵族与魂族修士,踏空而来。 青宸天尊衣袂飘飘,面如皎月,神色淡然,她脚踏灵光,一步步自天而降。 身后跟随的灵族与魂族修士皆为修为极高之辈,个个气势非凡,仿佛天外来客,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 而在青宸天尊的身侧,则是海兰珠统领着的黄泉鬼地的大军,这些鬼怪一个个面目狰狞,眼如血珠,獠牙外露,周身散发着阴冷的煞气。 它们密密麻麻,无边无际,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不但令人不寒而栗。而且这些鬼怪们还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各式各样的鬼器。发出凄厉的嘶吼,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海面再次震颤,仿佛有无数庞然大物正在水中涌动。紧接着,数量庞大的北荒巨人也破浪而来,他们体型庞大,身躯如山岳般雄伟。 每一名北荒巨人都身披厚重的兽皮,手持巨大的战斧,脚步沉重有力,仿佛能撼动大地。这些北荒巨人本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强大种族,此时竟也纷纷前来臣服,站在了圣山的麾下。 此时此刻,就见得圣山周围的声势浩大至极,鼓乐喧天,灵光闪耀,众多强者齐聚一堂。 一时间圣山周围恍若盛世,令人目不暇给,如此声势,何止不敢令任何势力有所小觑。甚至所有人在心中都暗叹,魔门果然深藏不露,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声势! 这也是千云生第一次在天下势力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意在让四方豪杰尽皆侧目,再无敢轻视于他之人。 否则若都是像无为子那般,觉得他好欺负,都想要来打一打秋风,他还不知道徒增几多烦恼。 反倒是随着千云生不再藏着掖着,甚至就连金龙族长跟三大掌门那边争斗的情形,也变得缓和了下来。 毕竟之前三派掌门想着的是拿下金龙霸占东海,顺便再把魔门也一网打尽。但凭着千云生展露实力,这件事情显然短时间内已经是痴心妄想。 至于金龙族长,本来也想着是打败三派,拯救族人,重夺东海。可眼下这个情形,形势已经不容它再做此想,如今金龙一族吃亏甚大,能守住这剩下的三分之一就已经是侥幸。 如此一来,随着东海的形势大变,双方反倒是越打越没了心气。都怕变成两虎相争,反倒是让千云生抢先得了便宜。 不过就在东海这边天下再一次大变之际,包括千云生在内,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遥远的西域,正发生着一场天崩地裂般的剧变。 雷音寺,西域之圣地,佛光普照,梵音缭绕,千万年来一直是修行者心中的净土。常年祥和安宁,灵气如云雾般笼罩在寺庙四周,使得这片净土仿佛远离尘世。 然而今时今日,天象突变,仿佛天地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翻涌。 本是万里无云的碧蓝高空,日光清明,僧人们如常诵经、静修,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但在雷音寺的上空,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骤然出现,仿佛无形的大手在虚空中搅动。 高空的碧蓝色天幕开始剧烈扭曲,像是一块被拉扯的幕布,天空随之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好似整个天地在这一刻颤抖不已。 这股空间波动愈发猛烈,虚空上突然泛起无数道细密的涟漪,每一圈涟漪都仿佛带着无形的音波,自天空中央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一时间,只见得音波滚滚,好似低沉的雷鸣,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令人心悸不已。 而随着这音波传遍雷音寺的每一个角落,僧人们同时感受到了这股诡异的波动,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诧地抬头仰望天空。 但就在僧人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得突如其来的一声“咔嚓”脆响,犹如利刃切入耳膜,震撼天地。 那声音如玻璃破裂般清脆,似乎天地之间有某种禁锢已然被打破。 紧接着,就听得“咔咔咔”的裂响接连不断,天空中那扭曲的涟漪竟然开始裂开,一道道裂痕迅速从天幕中央向外蔓延。 每一道裂痕都如同一条白色的闪电,横贯天际,仿佛天地的封印正在被强行撕裂。 只见高空中的白痕越来越多,交错纵横,仿佛天空之上突然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缝隙。 这些缝隙并不只是虚幻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的空间裂缝。 一时间,就见得裂缝的周围,灵气消散之际,那些白痕在片刻间化作无数条白色丝线,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飞速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成碎片。 而在裂缝下方的雷音寺圣山,此刻更是已深受波及。只见那座巍峨雄伟的圣山,常年屹立于西域大地,如今竟在这诡异的空间波动中猛然一震。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响,圣山的中腰以上竟突然间凭空消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空间中抹去。 残余的山体在失去支撑的瞬间,轰然崩塌,大量的山石滚滚而下,砸向雷音寺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就见得烟尘四起,气浪翻滚。 而眼见得如此巨变,哪怕雷音寺的僧众也开始惊慌失措,许多修为尚浅的弟子只感觉自己被死死的压在地上甚至难以抬头。就算是那些修为高深之辈,也只能勉强移动,面露出惊恐之色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座西域圣地竟然会在顷刻间面临如此灾难。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宛如整个天幕即将被彻底撕开。 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紧接着,无数的魔物从那些裂痕中喷涌而出,仿佛早已等待在虚空之外的黑暗力量,终于找到了入侵的门户。 这些魔物形态各异,有的如同猛兽般狰狞,有的则长着尖锐的翅膀和爪牙,它们嘶吼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和狂暴的气息,直扑雷音寺而去。 魔物的数量极多,黑压压一片,仿佛无穷无尽,它们如潮水般蜂拥而出,瞬间便遮蔽了天空。 雷音寺下方,原本庄严肃穆的殿堂在这狂暴的力量冲击下,早已变得摇摇欲坠。无数僧人更是只能手持禅杖、念珠,施展佛法抵御魔物的袭击。 然而,这些魔物力量强大,许多低阶弟子根本无力抵挡,瞬间便被魔物撕成碎片。 整个雷音寺仿佛陷入了末日般的景象,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建筑,残垣断壁间,血光四溅,梵音早已被魔物的嘶吼声淹没。 雷音寺周围的结界更是在最初的冲击下,瞬间被击碎,防御法阵根本无法阻挡这些从天而降的强大魔物扑向雷音寺的核心。 更不要说沿途的僧人惨叫连连,纷纷被杀戮殆尽。血光映照着雷音寺,曾经的佛光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浩劫所掩盖。 虽然在这其中,有不少雷音寺的宝物自行御敌,就见得无数佛宝发出阵阵金光。 一道道金色七彩神光也从那些残存的佛像上腾空而起,迅速扩散开来,笼罩着雷音寺的残存之地。 这些佛光似乎代表着雷音寺的底蕴,更是拥有着强大的纯净力量,瞬间就将扑来的无数魔物净化成灰烬。 但那些裂开的天幕并没有停止扩张,越来越多的魔物从虚空中涌出,它们嘶吼着,仿佛要吞噬这片大地。 一时间,雷音寺的僧人们几乎就陷入了绝境,无数弟子在惨烈的战斗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曾经的佛门圣地,如今竟似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一六二零 佛珠遗恨染红尘 “嗡!” 就在雷音寺陷入魔物肆虐、苍生哀嚎的混乱之时,一声低沉而震撼人心的轰鸣从圣山底部深处传来。 那声音初时微弱,似藏于山腹之内,缓缓扩散,继而越发清晰,震荡四方。 随着轰鸣声的愈发强烈,连天空中的裂缝也在微微震颤,仿佛某种至强的存在正在觉醒,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磅礴生机。 那股力量,如同在天地之间穿梭,直冲云霄,震撼大地的回响有如雷霆滚滚,逐渐掩盖了魔物们凶残的嘶吼。 残存的雷音寺僧众此刻早已心神慌乱,然而这一抹金光的出现。终于令得他们觉得肩头压力一松,抬头望向天际。 却只能模糊地看见,一道带着他们希翼的璀璨金光冲破地底。宛如神佛降临,直刺那天空的裂缝中心。 “轰!” 金光如利剑破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所有人都感到那光芒刺眼至极,透着无可阻挡的佛力威严。 隐隐之间,在那金光之中,竟似乎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身影披金裹彩,庄严肃穆,身披七彩袈裟,手持一串梵珠,眉目清明如镜,目光如炬。 佛号从他口中缓缓低宣而出,震撼天地。他的出现,仿佛天地都为之止息,梦幻泡影般虚实难辨。 所过之处,一切魔物竟在金光之中消失无踪,仿若被涤荡干净一般,无一能够抵挡这股佛光的净化。 然而,正当这位大能者的金光笼罩天地时。突然之间,一阵刺耳的冷笑声传来,穿透空间,像是从九天之外幽幽飘来。 这笑声尖利如刀,阴冷入骨,令人浑身发寒。笑声中透着无限诡异与狂妄,带着某种嗜血的快感。 “咯咯咯咯……老家伙,上次交手,我就早已察觉你已经命不久矣!”那声音如夜风中低语,是欲魔的呢喃,带着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随即,欲魔的声音越发妖娆地道:“哈哈哈,刚才这一下,我是故意引动你本命佛气。” “瞧瞧,这金光何等盛大?你这残余的佛力,只怕已经用尽了吧!如今,就是如来佛主亲临,怕你也是十死无生了!嘻嘻嘻嘻!” 欲魔那不阴不阳的冷笑在天际间回荡,邪气弥漫,仿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笼罩住整座雷音寺。 就在他那阴阳怪气的笑声肆意响彻之际,突然间,那天际中的金光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原本如神佛之威的佛光竟在一瞬之间层层迸裂,碎光如流星般四散飞溅,犹如夜幕中焰火瞬间消弭。 金光退散的同时,雷音寺上空开始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寺庙最深处,高大的佛像前,一位佝偻的老和尚双目中透着悲凉与决绝。他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摇摇欲坠的身躯似乎随时会倒下。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用自己的后背撑起最后一面净土的同时,还亲手将两名年幼的小沙弥推到佛像之下,而佛像的周身则已经泛起神秘的琉璃光芒。 只见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小沙弥送入佛像下的小小空间传送阵法之内,声音嘶哑而急促地道:“快去南蛮!告诉方丈!就说雷音寺有变!魔族入侵了!” ...... “玄本长老圆寂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千云生,已经是在雷音寺被攻破两天以后了。他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么一位和蔼可亲、几乎没有门户之见的长者。 这一刻,他闭上双眼。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玄本长老慈祥的面容。 一时间,过去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那双布满智慧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尤其是在千云生面前,还经常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以这么说,玄本长老于他千云生来说,亦师亦友。甚至也可以说,要不是玄本长老的呵护,绝对不可能有千云生的今天。 因此在得到玄本长老死讯的这一瞬间,千云生差一点就泪湿了双目。可以说他跟欲魔之间的血债,又新多了一笔血海深仇。 其实这也不能怪千云生不够努力,实在是欲魔太过狡猾。连他都觉得欲魔派骨魔前来,是要联络东海,从而还有意从中破坏。 但他何曾想到,当年欲魔现身雷音寺之时,就已经早就伏下了后手。 同时千云生和三派还同时犯了一个错误的在于,总觉得欲魔要一统魔界,才会悍然发动进攻,因此大家都在为了魔界入侵的那一天默默准备。 故而也不能说千云生的行动不算迅速,三派拿下东海的决心下得不能算不大。 但大家都没有想到欲魔更为狡诈的是,他竟然还在没有一统魔界。同时在灵族人恰好退走,大家情绪最为松懈的时候,就直接悍然发动了跨界大战! 而就在千云生指节泛白之际,坐在他旁边的鱼女也泪眼婆娑。就见得她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沾血的佛珠,递给千云生道: “这是玄本长老在最后的时候,让小沙弥带出的一粒佛珠面付给方丈,叮嘱是转交给玄济大师的。但我们心中知道,这个珠子是一定他留给你的。” 说完将这一粒佛珠递了过去,千云生接过珠子细看,就见得这佛珠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珠身温润如玉,触手微暖,仿佛还能感受到玄本长老那残留的余温。 然而如今这佛珠它的表面,却透着一抹淡淡的暗红之色。那红色不浓,像是血渍渗入其中,又被岁月冲淡一般,显得朦胧而隐秘。 仔细端详,那暗红如丝线般蜿蜒在珠子的纹理间,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见证过的杀劫与业障。 这颗佛珠虽依然保持着佛家清净之气,却因那一抹暗红,平添了几分沧桑与宿命的重量,令人心中生出无尽的感慨。 千云生点了点头,这佛珠在他的手心中仿佛有千钧之重。原来这乃是他曾经跟玄本大师的一个约定,那就是立志建立一个不分门派,不分正邪,没有门户之见的藏书之所在。 从而能让玄本大师这样有志于此的修士,能够博览众家之所长,参悟天地玄机,融会贯通,创出调和阴阳、正邪,能济天下苍生的新绝学出来。 之前虽然大师极为赞成,但限于门派所束,一直难以成功。但是却何曾想到,竟然到了最后,玄本大师会用这么一种方式,将整个的雷音寺的藏经阁,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玄本大师啊……”这一刻,千云生的心底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愤懑,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怆,仰天长叹起来。 一六二一 三次渑池的会盟 不过魔界的入侵,也让东海的形势迅速平静下来。 本来这件事情还仅仅是最高层的绝密事件,但是很快的,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却已经在暗暗流传起来。 这其中当然有不少还是千云生的功劳,毕竟西域和中州离得并不算远。这些修士就算是在对东海有企图,但是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家老巢受到涂炭。 再加上对于正道来说,现在再在东海用兵,已经有弊无利。一方面他们一统东海的目标已经难以实现,再跟金龙鏖战下去,只会让魔门获得更大的收益。 而且他们也亟需从东海将队伍调回,才能抓紧时间在西域失陷之前,将魔界大军给挡住。 如此一来,正道、圣教和金龙妖族的第一次渑池之盟,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展开。 其实对于三派来说,眼下最想达成的,自然是维持既有情形不变,然后三派撤兵而走。 但是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到了三派使者的嘴里,就变成了让金龙和圣教必须以承认正道为正统的前提下,还要进贡岁币,以示臣服。 这一提议自然是惹得金龙一族的使者大怒,不过金龙使者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自家这几仗损失太大,因此现在目下在正道手上和圣教手上的妖族一定要争取回来。 毕竟任何事情,最终还是以实力为尊。面子损了,以后还可以再争取回来。可实力没了,那就面子里子就全都丢尽了。 因此金龙使者目下争取的,还是修养生息的机会。 若是能乘机要回另外两家手上的妖族俘虏,正所谓,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想必不用太久,金龙一族就又能恢复元气。到那个时候,东海到底落入谁手,尤未可知。 因此金龙使者把调门也起得很高,表示一切停战的前提,就是必须要归还俘虏,否则的话,金龙一族不惧死战到底! 而轮到圣教这边的时候,本来两家也以为千云生这边会漫天要价。谁知道圣教的使者却笑眯眯的,这家说也同意,那家说也赞同,但就是拖着不办。只说自己人微言轻,必须要回去请示。 如此一来,一来二去,耽误了数天功夫,硬生生折腾了个毫无进展。 而就在东海这边三家猛打口水仗之际,魔门那边却进展极快。三派苦于在主力陷在东海,远水解不了近火,因此只得在中州又拼凑了一支队伍,匆匆赶去援助。 但一方面西域的擎天一柱雷音寺已经荡然无存,整个西域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另外一方面,魔界几乎乃是倾界而来。仿佛水银泻地。仅仅靠中州支援的队伍坚持几个大城只能拖延,并无太大作用。 毕竟谁都怕后路被断,之前就有修士因为坚守城池,来不及撤退,导致支援断绝。甚至就连空间传送法阵也被切断,最后直接全军覆没。 要知道魔界行事可是与人界之间打打杀杀不同,一旦落入敌手,就绝无生还可能。最好的情形也是被对方灌顶成魔界一份子,成为对方傀儡或者打手的存在。 故而,也正是魔界如此作风,才使得各地抵抗得更为坚决。可魔界此次前来,可以说是无穷无尽。除了尚未曾露面的欲魔之外,暗魔、炎魔等其它祖魔竟然都有出现。 这也是因此造成整个西域的情形愈发恶化的原因,也正是如此,第一次渑池会盟无疾而终才不到三天时间,第二次渑池会盟就立刻召开起来。 这一次首先是正道那边,调门就小了许多。他们提出,可以不要岁币,但是必须要承认正道为尊才可以撤兵。 至于金龙一族,或许是开始得到了魔界入侵的消息,因此反倒是调门更高。提出不但三派要归还俘虏,就连圣教这边的俘虏也必须一并归还。 至于魔门这边,三派用何代价让魔门愿意归还俘虏,金龙一族一律不管! 显然这一次有了金龙的态度,就连魔门这边如何表态都不重要了。第二次渑池会盟才开了一天,竟然就直接不欢而散。 到了这个时候,本来金龙还想着会不会第三次渑池会盟立马会来。但谁知竟然等来的是三派的大军压境。 只见得从前线的方向上,人族的灵岛再一次缓缓启动。 这一次人族不但火力全开,无数的傀儡和宝物整天蔽日,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消耗了过去十倍的数额,打得金龙的防线叫苦不迭。 同时就见得人族灵岛上的宝物,第一次缓缓启用,就见得巨大的芭蕉扇缓缓扇动,扇面宽阔如天幕。每一扇挥动之间,便带起天地灵气翻涌,仿佛将整个天地之力尽数收归扇中。 霎时间天地大变,强悍如金龙族的龙躯,在这股狂风之下竟也难以稳住身形。 龙鳞在狂风中被吹得闪烁着幽光,巨龙的庞大身躯在空中摇摇欲坠,几头金龙发出低吼,试图稳住防线,却被狂风掀翻,跌入大海之中,激起滔天的浪花。 而那些神火之鸦竟然风助火势,在芭蕉扇的加持下,就见得神火之鸦先是在风中鸣叫,羽翼之间迸射出炽烈的火焰,借助这股狂风之力,宛如火海中的飞鸟,肆无忌惮地扑向金龙防线。 海面上,原本金色的无尽海水被神火之鸦的焰火引燃,海面上腾起的火焰仿佛一张巨大的火网,将无数海妖包围其中,令它们无法避退。 而每一只神火之鸦更是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撞向妖族的防御,炸开层层火花,令得那些皮糙肉厚的妖族们也纷纷惨叫不已。 无尽海的金色海水乃是金龙一族的重要至宝,正因这片无尽海的环绕,金龙一族的龙宫方能如磐石般稳固。 然而如今人族竟毫不顾忌,金龙族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芭蕉扇缓缓扇动,每扇一次,便有近十万灵石化为灰烬,连日挥霍,仿若不计代价。 这一幕看得众龙族震惊不已,便是财力丰厚如金龙一族,也忍不住为这等奢耗暗自咋舌。 由此可见,人族为了这次进攻,甚至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疯狂境地。 其实本来按照金龙一族的想法,只要它们在前线撑住,自然圣教会从背后偷袭三派。毕竟眼下要是金龙败了,以后独立要面对三派的,就是他魔门了。 但是谁知道让金龙吐血的是,就在金龙前线死死撑住人族的攻势之际,谁知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竟然魔门那边,悄没声息,将被金龙发配到陵墓做苦力的所有妖族全都放走,再一次拐去了魔门那边。 这消息令得金龙一族颇为崩溃的同时,再加上前线也开始支撑不住,只得再一次求和。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第三次渑池之盟才终于又一次召开起来。 一六二二 各方结盟议魔劫 第三次的渑池会盟,气氛和前两次又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三派来说,魔界入侵的消息已经再也遮掩不住。甚至战报一日数传,整个西域眼看就要彻底沦陷,一旦被魔界越过邙山一线,就要正式进入中州了。 对于金龙一族而言,当前的局势已然让它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眼下形势已极为明朗,魔门根本不担心三派何时撤离,反而趁机在金龙一族身上再捞取一把好处。 此时此刻若金龙再不收手,恐怕还未等中州彻底陷落,金龙一族便有可能在东海遭遇灭顶之灾。更不用说若三派真的狠下决心,局势只会对它们更加不利。 而且就算是三派真的如愿撤走,恐怕就算是金龙和魔门火并起来,也不见得金龙就能真的占优。 至于千云生这边,他虽然又占了金龙一次便宜。但是他也知道,要是不能让三派彻底放心,恐怕三派也绝不敢真的掉头西顾。 因此魔门使者这边,提出的第一条举措,就是金龙一族的俘虏虽然可以归还,但必须送到抵抗魔界的前线。且只有坚持百年之后,才能重归东海。 如果这么一来,魔门这边可以将赎金降到最低。 当然这一条提议立刻受到了金龙一族的吹胡子瞪眼,但正道的使者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不但立刻同意了这么一条提议。 还特意提出,三派的俘虏也可以如此处理,同时也不需要再付赎金。 当然金龙这边肯定不会同意,三方讨价还价了许久,才终于达成了一个五十年的协议。同时还必须金龙妖族要自组一军,不能被当成炮灰云云。 同时约定中,对于魔门愿意主动放弃金龙一族的俘虏也有补偿。那就是妖族后面的缴获,要优先供应给魔门三成。 这件事情起了一个良好的开头之后,后面的进程也开始加快。尤其是是众多细节,三方都几乎是字斟句酌,锱铢必较。 甚至场子中,往往会出现这样的奇景。那就是金龙这边,只见得一头金龙拍着桌子吐沫横飞,仿佛场子中下了一场小雨一般,另外两家则自动默默地撑起护体灵罩。 到了正道这边,则是儒门修士洋洋洒洒,鸿篇大论。弄得金龙上下眼皮直接打架,有两次甚至还差点打起呼噜来。 而到了魔门这边则是立刻场中的温度瞬息间就低了许多,阴风阵阵。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魔门使者话说出来,时常是另外两家根本就难以接受。一个是暴跳如雷,一个则猛摇其头,嘴里时常念叨着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但到了这个时候,魔门修士竟然并不急着争辩。反倒是笑眯眯的安静下来,云淡风轻的似乎没事人一般。 但一旦到了这个时候,整个谈判又会立刻陷入僵局。要不就是逼得前线一日紧过一日的三派让步,要不就是双方私下勾兑之下,换得了别的好处。 就这么整个渑池会盟就在如此磕磕碰碰,又曲折冗长的气氛中艰难前进。可三派谈来谈去,谈到最后,却出现了一个避也避不过去的问题,横亘在所有人的面前。 原来这件事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正道自从受到了金龙一族参战的启发之下,也提出魔门这边也必须要派出麾下参加大战。 当然正道的口号喊得很响,眼下乃是我整个人界的灾难,作为人界中最大实力的三方,自然应该是共御外敌才是。 因此,除了这些俘虏之外,金龙和魔门也应该共同出兵。当然这些兵马自然也会当盟友看待,不会另外歧视。 而且金龙两家若不出兵,三派现在退走,也难以安心。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他们又如何能知道,金龙和魔门是不是真的心怀善意,而不是有意积累实力? 可三派的如此说法,立刻受到了魔门了金龙的争锋相对,金龙的意思乃是盯着三派吞下的东海地方,要求出兵可以,必须要归还所占地域才行。 至于千云生这边,则直接提出,如今天下还是以妖族、魔门为邪。各地不管见到妖族还是魔修,都时常抱着喊打喊杀的态度。若是魔门和金龙远赴增援,如何能知道路途不受意外? 因此此事若要同意,还必须放开阻碍,不但允许魔门弟子和妖族在天下行走,同时还要允许任何交易买卖、修炼等行为,皆须一视同仁,不可再做二看。 其实千云生这边提出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知道仅仅对于魔门来说,天下间若是一但放开。 那不但修习魔门功法变得光明正大,甚至未来招收弟子,包括就连日常魔门弟子所需之物,也会容易百倍、千倍起来。 不过对于正道来说,显然根本不愿意答应此事,仅愿意在战场前线,暂时施行。 毕竟战场之上,若是有人抽冷子对魔门弟子、妖族下手,然后大喊除魔卫道,或者从妖族身上偷偷收集晋级的紧缺宝物,恐怕三派自己也难以交代。 但若要三派全都放开,恐怕对于以后来说,又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变得反复僵持。甚至三派还提出愿意派出大能,亲自护送,将魔门弟子、妖族送到前线。 同时还一再提高两家出手相助的筹码,但显然谁都知道,这些办法仅仅是暂时掩耳盗铃而已。 一旦魔门弟子开始出手,众修士见到那些阴渗渗、惨戚戚的各类古怪功法,或者见到令人垂涎的稀有妖族,难免不生出各种难以想象之事来。 甚至搞不好因为一些极为细小之事,导致整个战局的崩坏也不一定。 故而这件事情数轮会谈,别的所有细节全都敲定,三家联合的趋势甚至已经成为了全天下的期盼的时候。 唯独这一件事情,甚至一直到了雷龙、风先至和天地二叟这样的级别也难以解决的时候。 终于这一天,随着渑池会盟的四周云海开始翻腾,灵气如烟,宛如幻境。会盟的核心处,数座高台凌空而起,鼎足而立的时候。 金龙族长、千云生和三派掌门,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了会场的最中央处。 一六二三 渑池会上见机辩 而在高台之上,第一个出现的就是金龙族长。只见得它面色阴沉如水,仿佛一出现就宛如一座山岳一般,占据一方,气势渊深海重。 而三派掌门则同时出现,就见得李玄阳髣髴若轻云蔽月,清虚道人和荀阳子两个,则一个挺立如苍松健柏,一个则神采如秋水澄澈。 只见得三人刚一出现,那荀阳子就朝着那金龙族长嘿嘿一笑拱手施礼。那神情,好似是之前的惊天大战,如同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至于那金龙族长则哼了一声,装着根本没有看见,而那荀阳子倒也不恼。就见得那金龙族长盯着另外一处高台道:“老家伙,你竟然还敢出现!” 就见得那金龙族长话声刚落之际,就听得“呵呵呵“,那无为子也现身高台之上,毫无惭愧地道:“三派掌门邀请老朽来做这么一个中人。” “嘿嘿,再说了,老朽看着魔界大举入侵,犯我生灵根本,也甚是忧心。正所谓举天下之望,皆在此会,老朽又何能辞辛苦?” “哼!” 谁知那金龙族长面露讥笑地道:“不会是三派又许了什么好处吧?出卖同族,看着大家受苦,你就不怕怨气太重,难以飞升,最后落得个神形俱灭不成?” “哈哈哈!” 哪知无为子却仰天长笑道:“出卖同族,族长之言还真是让咱笑掉大牙!东海妖族在你金龙手下,无异于奴仆一般。就不说那墓冢苦囚,不过一时惹怒你金龙而已,竟世世代代都难以翻身。” “就说这些妖族,哪家不要进贡才行?你金龙窃取东海之财,供一族之挥霍。你龙宫之中,金山银海,怕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更不要说你金龙一族只要稍不开心,搅得天翻地覆还是轻的,出手杀灭那也是稀松平常。无数妖族不甚其扰,苦不堪言,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你看自你金龙占据东海以来,除了你金龙一族叠出大能连绵不绝。东海其它妖族,前后又出过几多大能,还不是明证?” “哼,什么出卖同族,不过是损了你们金龙一族的利益罢了。照我看来,东海少了你金龙的奴役,各族没了进贡,说不定是喜非忧!” “你!” 显然金龙族长也没想到,那无为子竟然敢针锋相对。 看起来形势逆转以后,金龙一族气势大不如前,想要重新适应,自族长以下,恐怕还得有段时间才行。 反倒是清虚道人打圆场道:“今日渑池会盟,正是要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又如何如此针锋相对?” “对了,魔门这边,怎么还迟迟未出现啊?” “嘿嘿,数万年以降,我等俱都是圣教子弟,清虚掌门可不要记错了!” 就在清虚道人话音刚落之际,突然就见得最后一个高台上涌起一阵阴风。紧接着伴随着低沉的鬼啸声,虚空中浮现出一抹漆黑如墨的幡影。 这幡影之上却隐约可见无数魂魄影影绰绰,仿佛不甘的冤魂在其间翻腾。一时间,黑色雾气如潮水般弥漫开来,灵光闪烁。骤然间无数白骨虚影从幡面之中浮现,瞬息间笼罩整个高台。 而随着幡面滴溜溜一转,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扭曲空间,一道模糊的身影自幡内逐渐凝现,不正是千云生又是何人? 不过千云生这一手虽然使得干净利落,但是落在各位大能眼里,分明乃是借用宝物之利。倒是如此一来,令得摄魂幡第一次出现在天下各大势力的面前。 因此就见得李玄阳首先轻点臻首道:“久闻圣教之主有一宝物,名叫摄魂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玄阳这一下不赞千云生的本事,反倒是赞扬一宝物,显然是明捧实贬。既显露出来一派大派的风度,又暗指了千云生的本事稀松平常。 而千云生则呵呵笑道:“何敢当玄阳掌门夸赞,一介无名小修,架一破幡而来,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千云生这招乃是故意以退为进,与当年有一使者出使时,因其身短,不开大门,反倒开一小门令其而入。结果使者说:“使狗国者当入狗门。” 而今日千云生此法,乃是与此使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三大掌门和金龙族长都是什么身份?结果却为何与千云生这么一个一介无名小修同堂议事呢? 显然刚才李玄阳之言,自然就是不攻自破。 而千云生此言暗含的深意,自然瞒不过荀阳子眼睛,就听得他捋须道:“圣主何必过谦?” “听闻足下一战稽下,二战雷音,三战四战是南蛮,去灵族,入魔界。东海又来把名现。每一次出手之妙,见机之巧,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哈哈!” 其实荀阳子这话更是厉害,他一面提醒千云生,你过往的经历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三派也知之甚详。 另外一方面则是讥讽千云生,暗嘲他每一次都不敢正面动手,只会阴险卑鄙占点好处罢了。 谁知千云生却大大方方地耸肩道:“荀掌门说得倒也没错,出生入死嘛,我千云生倒也做过几回。不过嘛,屡退强敌,可不仅仅靠阴谋诡计就能成功。” 他这话显然把刚才荀阳子的话等于讥讽了回去,毕竟要是他们敢承认千云生用的仅仅是阴谋诡计,那岂不是代表了他们在座的这些人,连阴谋诡计都看不透,那岂不是都太笨了吗? 不过就在千云生太过伶牙俐齿,根本不落下风,以至于就连清虚道人都脸色一黑之际。谁知千云生却紧接着嘿嘿道:“而且如今若要是有什么计策,能阻魔界之兵,难道诸位会不用吗?” “哦?” 千云生这话中显然有话,就见得清虚道人刚要发作,就品出味来,咦了一声地道:“难不成足下有什么办法不成?” 不过就在清虚道人问话之际,千云生并不急着答话,反倒是故意笑而不语,先盘膝坐下。 突然就见得从他的耳朵边,爬出一只小鬼出来。这小鬼叽叽喳喳,在他耳边不知窃窃私语了什么。 就听得千云生点了点头,那小鬼就消失不见,然后就见得他嘿嘿笑道:“诸位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 而就在千云生一时间神神秘秘之际,一炷香后,突然就见得九天之外,飞来一只纸鹤,直落入到李玄阳的掌心。 至于清虚道人和荀阳子这边也入手一剑、一书,那纸鹤的速度比一剑、一书略快一线,显示出龙虎山的底蕴显然更胜一筹,怪不得能当得三派之首。 而三大掌门拿到急信,几乎同时就脸色一沉,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 然后就见得千云生一跃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想必诸位掌门都得到了一模一样的消息,那魔界竟然没走阳关古道,而是派出一枝奇兵越过陇西,直接进入中州了!” 千云生这话显然还不是三派掌门脸色变化的原因,最关键的是,三派掌门怎么都想不通。千云生怎么会比他们更早一炷香的时间,知道最为准确的消息的? 这岂不是说,前线的情形,竟然千云生比他们,还要能更为准确的掌握? 一六二四 天下再有风云动 不过千云生眼见得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出现,再一次眨了眨眼,展颜一笑地道:“诸位,咱们要不要对一对,各自所得到的消息,是不是一致?” “哼!不必了!” 清虚道人黑脸开口,显然到了这个时候,他更不希望再自取其辱一次。 荀阳子略一沉思,问道:“圣主之意,有何良策,能阻魔界侵入中州?” 千云生却淡然一笑,肩头微耸答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亦易。若三派仍执着旧规,拘泥陈规之见,即便暂且阻挡魔界,又能如何?” “不如索性放任魔界入中州,待一切化为涂炭之后,我魔门与妖族再行天下,岂非无人可挡?” “好胆!” 千云生这话令得清虚道人眉毛倒竖,不过显然千云生刚才的威胁也是实实在在。要是仅凭三派,还万不敢说真的能挡住魔界入侵。 万一三派自顾不暇,这天下的未来到底会向何处去,还真是难以逆料之事。 而李玄阳显然也心知这一层,之所以他们眼下还愿意跟千云生和妖族就这个问题在这里拉扯。为的也是在最坏的情形出现之前,争取到一个最好的结果。 毕竟如今天下的形势已经明了,魔界入侵,不管妖族、魔门、还是正道,任何一家都绝不可能独抗大局。 可若是想要魔门和金龙出兵,又不可能还维持目前天下的格局。否则的话,全天下的灵山、宝物、甚至人口大部分都被正道占了。 得了好处的是你们,出力的时候指望旁人,又从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来? 这些事情,对于众多指望着三派过活的世家、宗门、各中、小门派来说,或许各家都还有各家的小九九。 但身为有着最高目光,统揽全局的龙虎山和李玄阳来说,绝不可能不明白千云生这话里面的深意。 故而就见得李玄阳那微微低垂的双目重又亮开地道:“如此说来,阁下之言不过是论及未来。” “眼下魔界既已入侵中州,若圣教与妖族不能显露本事,我正道又何须在此时此境让出好处?” “倘若让步之后,诸位徒有其名,出力不济。我正道独力抗衡魔界,不仅气力耗损,还要自开门户,引尔等两家入室,岂非祸患无穷?” “对!”李玄阳此言令得荀阳子也赞许道:“更何况我等如此让步,又如何能塞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两位掌门的表态令得千云生暗暗冷笑,正道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才令得魔门重新崛起。 因此他双眼下垂,同时口气转淡地道:“到了如今诸位的程度,修为的精进早就已经不是天下间任何的宝物可以代劳。” “否则以东海金龙的富有,大族长早就应该成功飞升才对。”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金龙族长点了点头,显露出双方在这个问题上是友非敌。 谁知金龙族长却没好气地道:“你们打生打死,我金龙一族可从来没想沾这趟浑水!” “只不过如今天下妖族仰望,我金龙也是天地钟灵所生。为这人界未来,花些力气原也应该。可若是一丝好处也无,那是痴心妄想!” “啪!啪!啪!” 金龙族长这话立刻令得千云生也鼓掌道:“金龙族长之言,深得我心。” 同时又转过头来,对着三派掌门道:“刚才三位掌门的意思,无非是要塞悠悠之口罢了。” “既然三派要这个眉目,我就给诸位这个眉目如何?” “哼!废话少说!” 显然三派之中,青云山最是嫉恶如仇,因此对于魔门的观感也是最差。 就见得那清虚道人脸色越来越黑地道:“刚才玄阳掌门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若是两位真心助我等对抗魔界,我三派就担了这天下的骂名又如何?” “好!” “清虚掌门快人快语!那我也就干脆问个清楚。” “若是我目下有办法,能挡住魔界一个月又如何?” “挡住一个月?” 三大掌门互望一眼,交换了眼色之后,就见得荀阳子咳嗽一声地道:“若是真能挡住一个月,那这事将大大的好办,不但足够我等撤军,还能让我等从容布置如何抵御了!” “不过正所谓军前无戏言,小友真有如此把握?” 显然从李玄阳的阁下,到荀阳子的小友,千云生正能拿出三派亟需的挡住魔界的办法,已经令三派的态度开始松动起来。 反倒是清虚道人却有些不信地大声道:“若是圣主真有办法,我青云山门下第一个不与诸位为难!” 而金龙族长眼见得千云生说得笃定,反倒是有些相信。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它虽然第一次见,但是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从它手上,硬生生抢走了东海三分之一的地盘。 同时他还指挥黑泽妖龙,将金龙一族在数百年间耍得团团转。要知道黑泽妖龙进贡给金龙一族历年的那么多宝物,可是最终为了赎回它们手上的金龙俘虏,最后又被对方给要了回去。 等于金龙一族忙了数百年,不过是在为魔门保管宝物而已。 因此这样的男人,哪怕眼下看着修为寒碜,也貌不惊人。似乎并没有雄主气质,但依旧难以令它小觑。 更何况若是此事能成,对于金龙来说可是有莫大的好处。毕竟之前金龙只是活跃于东海,可天下妖族可是比人族不知多了凡几。 想想若是有金龙能够占据中州的灵山大河,犹如当年老狮子领袖妖族,掌控南蛮十万大山那般。那可与占据一处东海截然不同,形势更是高下可判。 因此想到这里,金龙族长立刻出声道:“挡住魔界,我老龙或许没有什么办法。” “可若是真能从容布置,老龙我宝库中倒是有套万琰灭仙大阵。再加上若是诸位掌门联手,助老龙我一臂之力,将老龙手上那南明离火置于阵眼之内。” “倒是对那魔界之物,有莫大克制之效!” “万琰灭仙大阵?”金龙族长这话,令得李玄阳也露出慎重神色地道:“此阵不是早就被仙界所禁?金龙一族为何还能存乎?” 金龙族长见众人都知道此阵的分量,露出傲然神色地道:“仙界所禁,不过是你人族尔,我妖族的万琰灭仙大阵,诸位可从未见过!” 而就在金龙族长说话之际,千云生倒也极为笃定,并不急着如何,反倒是将眼光看向无为子。 就见得无为子正奋笔疾书,然后示于众人,最后对众人包括千云生道:“此议已成,一旦昭告天下,后面就看阁下的手段了!” 就在无为子话音方落之际,诸位掌门的眉心处便皆现异象,各自明光绽放,刹那间一缕缕神光破空而出。 只见李玄阳的眉心处,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悄然绽放,层层花瓣宛如清风拂水,幽香沁人。清虚道人的眉心则腾起一道古剑虚影,剑身苍古沉稳,寒光逼人,仿佛贯穿了天地。 荀阳子眉心浮现的是一卷古卷,卷轴自虚空展开,字字流转如水,似有无尽玄理隐含其中。而金龙族长眉心则闪耀出一方沉甸甸的金印,宛若泰山压顶,威压四方。 千云生的眉心却化出一道幽幽鬼魄,虽不显耀眼,却自有森寒威势。犹如天地间飘荡的无形执念,悄然而至,又恍若贯通阴阳,将天地气机掌控于无形之中。 再加上无为子眉心显现的一缕青藤,藤蔓缠绕,如蕴生机,似通天地玄妙。 霎时间就见得各路光华齐聚,旋转交织融为一体之后。又如天女散花般飞速化作无数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贯穿长空,直奔天下。 而随着这些光华散去之后没过多久,千云生就突然眉目一挑,伸了个懒腰嘿嘿道:“诸位,先前的承诺我可是已经做到了。” “眼下咱们就赶紧赶赴前线,将漏进来的魔界残余一网打尽,同时抓紧布置大阵吧!” 一六二五 尘封战痕起战歌 陇西前线,如今竟然是黄沙漫天。 天地如同被一层厚重的金色屏障笼罩,狂风在耳畔呼啸,沙粒如利箭般穿梭不休。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隐去,本应黛色的山峦此时却被迷蒙的黄沙所吞没。山影模糊,连绵起伏的轮廓若隐若现,有如天地之间失去了分界。 只见一颗干枯的老槐树正静静矗立在山坡之上,那斑驳的树干早已刻满岁月的痕迹。粗壮的枝干上,清晰可见的年轮如同沉默的见证者,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它那曾经生机盎然的树冠如今只剩几片枯黄的残叶,随风摇曳,似在与这无尽的风沙做着最后的抗争。 树下那座古老的土窑早已坍塌,半边泥墙倾倒在地,残垣断壁上密布着青苔。犹如岁月的印记,诉说着昔日的繁盛。 而黄昏的余晖好似最后一次笼罩在这片荒凉的景象之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苍凉的金色外衣。 随着前些日子的惊天一变,如今的陇西,已不再是曾经的模样。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如同巨浪翻滚,层层叠叠,气势磅礴,遮天蔽日。 沙尘狂舞间,天地之间再无分明的界线,天与地仿佛融合为一,唯有那呼啸的风声和肆虐的沙暴填满了整个空间。 远远望去,肆意的黄沙如失控的野马在广袤的天地间奔腾咆哮,每一缕沙尘都带着一股难以遏制的力量,仿佛要将这片大地撕裂吞噬。 对于众修仙者来说,即便他们身处高空,也能感受到黄沙之中那无穷无尽的狂暴之力。 风沙仿佛有了生命,好似万千怒马正在沙海中奔驰,四处冲撞、肆虐,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碾压在脚下。 而随着风沙处最轻的一缕吹过之后,只见得山峦掩没,古木摇曳,那土窑残垣也再难支撑,断壁上的青苔也在沙浪中悄然消失,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在黄沙的席卷中灰飞烟灭,消失无踪。 在这漫天的风沙之中,沙尘如同无数锐利的爪子,翻滚着、旋转着,所到之处尽皆化为齑粉。这些黄沙仿佛呼啸而来,带着一股如猛兽般的力量,将大地上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沙浪卷起之时,甚至还能看到无数巨大而灰白的石块夹杂其中。但仔细望去,那些石块竟是淹没在洪荒中的远古强者遗留的庞大尸骨。 这些尸骨遍布黄沙之间,时而被狂风吹起,时而从黄沙的深处缓缓显现。仿佛被埋藏了无尽岁月的沉眠者,随着黄沙的咆哮重现于世。 那最为醒目的,是一具具顶天立地的庞然大物。其中一只骨架形似凤凰,却拥有九条如蛇般扭曲盘绕的身躯。 每一条都纠缠交错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息。它的头骨高高仰起,似要直冲云霄,骨骼间依稀还能感受到昔日的霸气与威压。 还有那眼睛长在头顶的巨人,硕大的头骨上,一只空洞的巨大眼眶仿佛能够穿透时间,凝视着黄沙中的一切。它那巨大的骨架上,依然散发着远古的苍凉气息,仿佛曾在某个时代横扫天地。 而在另外一边,则还有一棵全身布满眼睛的古老巨树,它那盘根错节的根系延展在地。仿佛曾经扎根于天地之间,如今却只剩下腐朽的残骸,被狂沙无情地撕扯、卷动。 更骇人的是,一群群如人一般大小,却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虫形骸骨,在沙暴中时隐时现。它们扭动着干枯的骨节,似乎依然在觅食似的,竟然无穷无尽,令人望而生畏。 而随着每一次风沙吹过,它们的骸骨都被掀起,又重重摔落。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荒原中不息的低语。 同时在这宛如黄沙漫天的地狱中,竟然还能听到某种古老而强悍的嘶吼,那声音如雷贯耳,震彻天地。 远处一具兽形生物的白骨若隐若现,它的身形庞大无比,好似传说中的天麟。它的骨骼上依稀能看到锋利的鳞片痕迹,即便只是残留的躯壳,依旧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仿佛超越了当世最强的妖族。 而它那空洞的喉咙中更是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宣告它曾统御天地的辉煌岁月。 这些远古生灵的白骨在漫天黄沙中呼啸而过,狂风卷起它们的残骸,伴随着风沙的咆哮,犹如无数幽灵在天地之间盘旋。 它们曾经的荣耀和强大似乎被刻入这无尽的荒野中,随着黄沙的舞动,在这片曾属于它们的世界中留下一丝难以磨灭的痕迹。 而跟千云生、金龙族长一起来到前线的三派掌门们,本来还不那么确信千云生能有什么方法挡住魔界的攻势。 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黄沙天壁如今的模样的时候,终于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来。 原来黄沙天壁在这里屹立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消除天象或者利用此地。但是无一不都是以失败告终,只能从旁监视,任由它立在原地缓缓消散。 但他们哪里想到,之前千云生就曾经安排土灵藏在此处。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土灵的道消天象,因此自然被它们看出端倪。 故而早在此前,千云生便暗中授意阿古指挥麾下听他吩咐,将黄沙天壁直接引爆。毕竟阿古就是此地所生,又是土灵残魂,再加上如今实力重新强大之后,自然能掌握此地的一切。 但让三派掌门意想不到的是,黄沙天壁之中竟然还有一道道消天象的存在。 原来是那白教法王转世之后,要将圣体送回念青唐古拉山。没想到走到这里,先是被魔界入侵阻住去路。 最后竟然被千云生在这里阴了一手,不但将喇嘛杀尽,还彻底将他送在了这黄沙天壁的风暴中。 如此一来,不仅让千云生趁机消除了一个心心念念的强敌,更将白教法王的圣体彻底毁于一旦。至于下一次法王转世之后,还想修出大能之躯,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因此众人眼见得漫天黄沙肆虐,遮天蔽日。两道道消天象如同两道天堑,横亘在魔界大军的面前。它们不仅阻断了魔界的前进之路,更将整个战场彻底分割开来。 “一个月,足矣!”连一旁的无为子都喃喃自语。 眼下如此天象,令得众人都不再怀疑,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人界做好相当的准备。毕竟要等这两道道消天象稍稍稳定,魔界想要找到新路最起码也是一个月以后。 至于就算找到新路,这魔界的进攻也将异常艰难。因为未来能通过道消天象的路径,只会留下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条。 对于人界来说,只要扼守住这有限的那么几条通道,就能有效地阻挡魔界的入侵。 而魔界想要另辟蹊径,也绝非易事。毕竟要找到一条新的通道,并保证能通过这道消天象的考验,也几乎和大海捞针没有差别一般。 当然魔界那边也可以选择新的路径,绕过天象。但不管如何,给人界这边争取一个月时光那确实是绰绰有余。 因此千云生站在这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他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感叹。 想当年他初见这上古战场时,还曾被其恢弘壮阔所震撼。而如今这片古老的战场,却成为了他争夺天下的武器。 不过他感慨没有多久,就背负双手,转回头来,目光扫过三派掌门,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地道:“相信诸位已经看到了,此事既然已成。” “那追杀那些魔界漏网之鱼的事情,莫若就交给诸位俘虏的海妖们如何?” 千云生这话等于是最后和三大掌门确认,前面渑池会盟的安排是否还愿作数。显然对于自诩名门正道的掌门们来说,哪怕最不愿意的清虚道人也冷哼一声。 只见他腕上的金圈直接飞出,金光骤然收敛,如同一只金色的巨碗,将无数被困的海妖倾泻而出。 这些海妖形形色色,有的如山岳巨大,有的则背生双翅,还有的形如鬼魅,但是却俱都在清虚道人的宝物之下,变成一个个滚地葫芦一般。 至于李玄阳和荀阳子也同时动手,再加上漫天符箓和宝物一起倒出,霎时间就见得整个前线妖声鼎沸起来。 不过这些妖族显然还没搞清楚眼前情形,刚一放出,就以金龙为首,要跟三大掌门拼命。 还是一旁的金龙族长猛地一放威势,浑身龙威如狂潮涌现,瞬间压制全场。只见得妖族们在金龙族长这浩瀚如海的气势下,无不战战兢兢,心中惶惧。 而就见得金龙族长双目如炬,面容肃穆,猛然抬首间声若雷霆。而随着他直接发出旨意,一时间只见得金光大盛。 伴随着一声沉喝,一道恢宏的金色大印从他掌心飞出,直冲云霄。那大印散发出万丈金辉,宛如九天神物,悬浮于空。 霎时间,浩浩荡荡的龙威如山河倾泻,铺天盖地,笼罩四方。金印所过之处,妖族纷纷匍匐在地,心中悸动不已。 同时金龙族长眼中光芒凛然,它长须轻扬,金色大印的虚影便笼罩众妖。只见得一道道金光如雷霆般击落,每一名妖族额头上都赫然浮现出一枚金色印记。 那印记如火焰般炽烈,昭示着他们为族而战的命运。妖族们则心神皆震,被金印所镇,皆低头跪拜,不敢有丝毫异议。 就在此时,只见得金龙族长再一次狂吼一声,金印猛然收回。它立于云霄,目光如炬,声音如滚滚雷霆,在天地间回荡: “如今山河已破,乾坤失序,魔祸横行,人界涂炭!值此万年未有之大变之际,正是我妖族挺身而出,涤荡天下的时刻!” 只见它声如洪钟,语气激昂,带着无比的豪迈与决绝:“我妖族儿郎,生于天地之间,自不会屈膝为奴!今日之战,便是我等万年来复我荣耀的难得之机!” “儿郎们,去痛饮仇敌之血,焚尽仇敌之骨,荡平仇敌之一切!让它们看清,我妖族何曾畏惧!敢犯我妖族、敢屠我人界者,皆当万劫不复!” 它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动四方,激起了众妖族心中的无尽斗志。 每一个妖族在此刻都血脉沸腾,眼中燃起熊熊战火,仿佛金龙族长的话语点燃了它们内心的热血。顿时间,所有妖族都齐声高呼,声势如海,震天动地。 “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而妖族的阵势重新整军列阵,队伍中一时间杀气腾腾,战意高涨。所有妖兵妖将肃然列阵,妖气滔天,仿佛无形的狂风席卷而起,激荡天地。 就连其中的金龙也傲然而立,周身散发出强烈的龙威,如同擎天巨柱般稳如磐石。 而三派掌门则也眼露深意,只见他们同时举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玄妙的法印,动作轻灵,但每一笔一画都充满了深厚的灵力波动,仿佛牵动了天地间的规则之秘。 瞬息之间,三人身旁虚空微微波动,隐隐透出一丝不稳的裂隙,像是通往某个未知秘境的门户。随着他们的法印凝结,裂隙越发清晰,渐渐裂开一道口子。 从那虚空裂隙中,陡然显现出一个个玄奥的光圈,这些光圈内仿佛蕴藏着无数乾坤奥秘,宛如宝库洞开。 只见其中一道道法宝、灵器从中缓缓浮现,像是从时空深处召唤而来。一件接一件,带着岁月的光辉与强大的灵力波动,齐齐涌出。 这些宝物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堆积如山的妖盔妖甲。这些盔甲、战兵之物,皆是数万年来各大门派与妖族争斗中所缴获的战利品。 虽然有不少早被拿去改成改成人类合适的样子,但日积月累下来,还是有无数因为不适合人族体型和气息,而长期尘封在各门各派的库底之中,少有人问津。 此次大敌当前,正、邪、妖三道罕见联手,三派果断发布“天地神明令”,调动天下各大势力,将这些积于深处的妖族遗物悉数召集而来。 此令一出,各方立即行动,所有可用的法宝、器甲纷纷被转运至前线。 不仅仅是妖族遗物,还有一些残破的上古异兽铠甲,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还透露着曾经大战的余威。 每一件器物皆散发着苍凉与古朴的气息,似乎见证了太多血雨腥风。当这些妖盔妖甲再次重见天日之时,现场顿时笼罩上一层厚重的威压。 每一件宝物都仿佛蕴含着无数前人的鲜血与战斗记忆,那些铠甲斑驳的伤痕,仿佛诉说着当年的激烈厮杀。 其中不的妖甲上镶嵌的兽骨、鳞片,依旧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能再次投入战场,继续征战。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次三派不单单将这些妖盔妖甲释放出来。不少还经过重新炼制与修复,如同洪流汇聚,尽数融入大军之中。 而千云生站在高处,远远望着三派的安排,眼神也微微凝重。 尤其是当这些从各派宝物中调集而来的妖族遗物重回战场时,其内蕴含的强大力量,仿佛连天地间的灵气都随之震动。 三派如此大手笔,一次就调集出如许宝物,不但昭示出正道绝不容魔界轻易得逞的决心。同时随着这一次出手,也让千云生看到了三派的真正底蕴。 一六二六 无边战云出魂幡 金龙族长与三派掌门的联手已然让妖族士气如虹,然而身为合盟的另一方,千云生自然也不可能没有表示。 只见得他缓缓抬起手,先是一抹森然之意从他的手心中流淌出来。而同时伴随着他的一声低语,他丹田内的摄魂幡也冉冉升起。 如今的摄魂幡的幡身已经如夜色般深沉,隐隐散发着丝丝鬼气,仿佛与天地间的黑暗融为一体。 而随着它与千云生心意相通,就见得它迎风而涨,不但变得朋大无匹,还顿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黑光来。 而幡面的符咒在此刻也骤然清晰起来,幡身迅速拔高,随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涨向高空,幡面展开,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妖族大军。 “轰!” 随着一声巨响,摄魂幡剧烈颤动,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苏醒。刹那间,天地色变,阴风呼啸,幡面之上裂开一道道狰狞的裂缝,宛如地狱的大门轰然洞开。 一时间,仿若滚滚黑烟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夹杂着鬼哭狼嚎之声,铺天盖地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然而这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并未如预想中那样令人胆寒,反而蕴含着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 黑烟所到之处,妖族们只觉灵魂深处的恐惧被瞬间压制,反倒是只觉得体内涌现出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这股力量既陌生又熟悉,好似来自地狱深渊的同时。 就见得它们的眼睛一时间变得血红,獠牙伸长,毛发倒竖,原本竖立的兽瞳此刻也充满了嗜血的疯狂来。 原来千云生这摄魂幡之所以同位于河图洛书、炼妖壶等上古神器之列,其珍贵之处远不止于吞噬或释放无尽魂魄。 纵使摄魂幡一杆可以令魂魄无穷无尽,对鬼道来说,亦可炼制万千摄魂之幡,布成幡林,亦可勉强一战。 但真正令此幡名动天下的,乃其无与伦比的压制之力。凡魔物鬼魅,皆在其威压之下瑟瑟发抖,战力大损。犹如龙族之威,震慑百妖。 譬如如今随着千云生施法,将下方妖族尽数由摄魂幡赋予其威。则若其对上任何魔物鬼魅,对方实力起码立减三成,甚至更甚。 更可怕者,就算有妖族被战场杀戮,其散落的魂魄亦不会归于地府。反而会被此幡牵引于阳间,最终还是会朝着摄魂幡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此等神通,方显此幡之恐怖。 这也是千云生首次在阵前使用此法,毕竟昔日流落魔界之时,摄魂幡尚未彻底恢复,不能尽展其威。 后虽屡经大战,对上灵、人、妖三族时,此幡虽有奇效,却未曾显露其真正之能。 但是眼下对敌魔界,尤其是在这万军丛中更为克制。摄魂幡之威方能尽情释放,其强悍之处,可以说众物之中,无出其右。 而随着正、邪、妖三家第一次联手对敌,就见得霎时间,这些妖族们的脚下光芒大盛,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网。 一时间好似天地变色,风云涌动,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阵法中央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 光芒迅速向上蔓延,将那些气势极盛的妖族笼罩其中。只听得“嗡”得一声轻响,一道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将妖族们吞噬殆尽。 待光芒散去,原地已空无一妖,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随着各大能把众妖迅速送至魔踪出现之地,就见得金龙族长又拿出套套布阵之物,只见一时间漫天灵光闪烁,一件件玄奥的阵旗、灵宝如雨点般绵延不尽地洒落陇西大地。 整个绵长的陇西之地都开始被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分割之下,就见得一座恢弘磅礴的大阵徐徐成型。 而就在大阵徐徐成型之际,更随得南明离火终究就位于阵眼之后,整个大阵顿时焕发出炽烈的光芒。 只见得这火光霎时冲天,将天幕映得一片通红,仿佛末日降临。阵法中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处节点,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短时间内,竟然整个陇西大地,都开始笼罩在一片森然肃杀的气氛之中。 而从东海转进的无数正、邪、妖三家的大军,更是带着战后的杀气,气势如虹,如同奔腾的江河,浩浩荡荡地涌入这片被阵法笼罩的土地。 一时间,只见得旌旗猎猎,战鼓雷鸣,整个陇西大地都为之震颤。只见得这些众大军们一个个面容坚毅,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仿佛他们深知此战凶险,却义无反顾。为保卫人界,他们甘愿赴汤蹈火,也誓要将魔族彻底驱逐。 至于就在前线忙碌之际,千云生则在大帐之内也没闲着,就见得宫小月在他的身旁正计算着什么。 只见她纤指轻捻,星眸微转,十指如飞,左手如行云流水般掐算着,煞是好看。右手则执拨珠,在算盘上疾走如风,珠玉交错之声清脆悦耳,宛如一曲动人的乐章。 而待得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歇,就见得她盈盈起身,捧着账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地道:“自从天下渐渐通衢以来,咱们的生意立刻又上了层楼。” “如今撇开各地由灵阵笼罩的灵山、城池、矿山、海岛、渔场之外,绝大多数地域都可以渐渐通行。” “眼下除了为了防备妖魔,在各处专门所设关隘验明正身,缴纳厘金之外。所运货物没了阻碍之后,这交易之糜立刻就减少了一大截!” 千云生则埋头于巨大的灵气地图之间似乎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他见得宫小月暗自欣喜,也颇为她高兴地道:“眼下各派尚有疑虑倒也正常。” “大家谨守门户,也是生怕遭了什么毒手。不过随着天下交易流动,各家看到了好处,哪怕不在自家本山之内,在山外择一地,办些坊市想是不难。” “到那个时候,凭着咱们小月的本事,还不是更能日进斗金?” 原来千云生这一次之所以同意三家会盟,除了确实魔界势大,三派联合实乃是天下之望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会盟之后,对于千云生的好处也是不小。 别看似乎在会盟之时,千云生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索要多少灵石宝物。但实际上这样的好处,会在以后漫长的时间中显现出来。 尤其是未来魔修不再是一个禁忌之后,最起码长远来说。魔修之中,天下的俊杰将不会像现在这般匮乏。 更不要说,眼下实实在在对于宫小月的帮助就很大。 之前的货物许多都需要转弯抹角才能交,虽然现在依旧有许多禁制,毕竟三派也不愿意看到自家地盘乌烟瘴气。但是往来运输最起码是好了许多,至于对于东海来说,也更是如此。 若是仅靠东海一地产出,对于魔修来说,那是远远不够。毕竟魔修所需极为纷杂,之前只能量入为出,或者换物而替,甚至为此还令得许多宝物、功法大打折扣。 就算是宫小月全力搜罗,也仅能解决部分问题。可如今哪怕在陇西前线,随着三派解了禁制,放开支援。虽然购买这些,依旧还要灵石交易,但那情形却已经是大为不同。 因此这也是为何千云生会令得这次会盟终究成功,一方面自然是他与欲魔有着血海深仇。他相信哪怕是他躲到天涯海角,欲魔对于他定然是不死不休。 另外一方面也是他现在不但肩负着整个魔门,同时灵界那边的大战,随着灵族在人界的撤军,也压力陡增起来。 因此眼下他亟需先稳定住人界的形势,好充作一个大后方,源源不绝的给灵界提供最大的支援。 故而随着宫小月在商道上纵横捭阖之际,千云生也在琢磨着人魔前线,怎么给魔界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好把对方打疼之后腾出手来,更好地支援问心珠那边。 一六二七 天地风云八阵图 不过千云生的琢磨,却令得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眼下前线的安排依旧由三派为主。照他们的布阵来看,能抵御魔界的攻势,恐怕已经算是侥幸之事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特别是最新的消息,暗魔和炎魔等都已经到了前线。” “虽说我们借助黄沙天壁这一次的爆发,出奇不意地成功剿灭了攻入陇西这一侧的残余魔兵,算是小胜了一阵。但想要战而胜之,似乎依旧极难吧?” 千云生却是眨了眨眼,呵呵说道:“只要三派凭借万琰灭仙大阵能暂时撑住正面,或许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说完他让宫小月凑近了灵气地图之间,就见得他指着其中一处道:“此地名为五丈原,乃是当年人族一位高人卧龙先生的飞升之处。” 然后就见得他怀着一丝崇敬之感,目光深邃地缓缓背诵道:“众人曾经赞他‘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取西蜀,定南蛮,东和北拒,中军帐里,变金木土爻神卦,水面偏能用火攻。’” 背完这段,就见得千云生的语气充满感慨地道:“或许你也只知这位卧龙先生的大名,其它恐怕就知之甚浅了吧?其实我也是从玄济大师遗下的藏书阁内,才查阅到一二实据。” 宫小月闻言,不禁有些讶异,轻声问道:“此事既然如此久远,几近传说,又与大胜魔族有何关系?”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言辞间多了几分玄妙地道:“你可知那位大能曾经说过:‘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说完他手指轻点地图上的五丈原,意味深长地道:“这五丈原看似平常无奇,实际上却是极为紧要之地。南下可进西蜀,甚至直通南蛮。东进可破陇西,再入长安。北上则可越过大河,威胁北荒。” 只见他边说边神色凝重地继续道:“再加上此地还算险要,很有可能魔族一旦进兵,就会首选此地,立下大营!” 千云生这话也令得宫小月将目光朝着五丈原投去,只见得此地乃是凸起的一片高处,表面一片平坦,根本无法藏军,自然也不惧伏兵或者用计,怪不得千云生笃定对方会选择此地。 因此她皱眉道:“此地虽然要紧,可却恰在大阵之外,又无险可守,又如何能让我等先胜一阵呢?” 千云生闻言,摇头晃脑地悠然笑道:“这就得说到当年那位先贤大能卧龙先生了。” 他语调徐缓,带着一丝神秘地道:“卧龙先生当年飞升于五丈原时,曾因不忍年年兵伐不断,除了留下八阵图外,还留下了一道‘变金木土爻神卦’,正是你方才听到的那段赞誉中的。” 宫小月沉吟片刻,复又念道:“‘收二川,排八阵……变金木土爻神卦……’这‘变金木土’,应是指通晓五行变化。‘爻’象征卦象变化万千,‘神卦’则是指他的神机妙算。” “莫不是他当年,就已经算出了有今时之变了吗?” 这番推测却引得千云生再次摇头,他苦笑道:“当年这位大能算出了什么,或许你我已经无法知晓了。不过他飞升之时,却恰好改变了五丈原这片地域。” “眼下只能说也许是机缘凑巧,要说当年卧龙先生真要能算出今日,那可就太过神乎其神了。” 千云生说话之际,就见得风先至也入得账来,毕竟千云生要办的这件事情太过机密,对方阵营还有暗魔的存在。 要知道当年千云生在魔界时,也曾跟暗魔交过手,因此也是知晓他的本事,还差点吃了大亏。故而为了此次毫无走漏,他想来想去,干脆让风先至亲自走上一圈。 果不其然,风先至入账之后,就见得他张开掌心。手心中一缕清风,飘摇无定,看似平平无奇。 然后就听得他道:“亏得圣主英明,否则哪怕是我,也绝难注意到这五丈原上有何蹊跷。” 谁知千云生闻言,却见得他轻摇摇首,目光深邃,并不居功地道::“时光如梭,岁月如歌。昔日刀光剑影,如今已成过眼云烟。” “往昔烽烟滚滚,现今亦如风中残烛。纵使卧龙先生名垂青史,但其绝世谋略,又有几人能真正洞悉?” “就拿这五丈原来说,当年卧龙先生留下的变化之妙。别说魔界,恐怕就连咱们,也不见得尽知呢。” 千云生说话的时候,就见得风先至同时在面前划开水镜。就见得水镜中,五丈原如今的面貌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见得如今的五丈原尽显荒凉,天地间仿佛凝聚了无数岁月的沉寂。地面上那些裸露的石块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纹与侵蚀的痕迹。 风霜刀刻般的磨砺,使它们看起来如同曾见证了无数轮回。也许是因为这里曾经马上就要大战的缘故,四周早已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狂风在沟壑间肆意呼啸。 几株瘦弱的枯树倔强地扎根在沟壑间这荒凉的大地上,树干扭曲如老者的脊骨,枝叶零落,只有几片萧瑟的叶子随风摇摆,似在向苍茫的天地诉说着生命的不屈。 若是顺着那狭长的沟壑视线向前望去,便能隐约瞥见前方旷野中的破旧祠堂。正静静矗立于荒原之中,宛如大地上的一颗孤寂的残星。 那祠堂早已衰落破败,四周萧瑟冷清,斑驳黯淡,好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祠堂的外墙更是层层剥落,尽显凋零。 祠堂内,仅残存的一丝雕梁画栋也早已褪色,还有些许飞檐斗拱,依稀保留着当年精美的轮廓。那些雕刻精致的花格漏窗此刻也只剩残破不堪,诉说着过去的繁华和如今的破败。 千云生并未将注意力过多停留在那破旧的祠堂之上,反倒是目光微微凝聚,盯着祠堂四周的风势,细细观察着空气中的微妙变化。 他眯起眼睛,神情愈发专注,片刻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低声说道:“果然有些蹊跷,要不是咱们早有提示,否则绝难知晓!” 千云生说话之际,同时转头过来,就见得风先至掌心的那一缕轻柔的清风,细如游丝,好似若无迹可寻。 但被他这么轻轻一弹,清风被顺势弹向虚空之中。就见得这缕清风竟如同被无形之力束缚住一般,在空中左冲右突,竟是难以找到任何方向。 眼见此景,千云生淡淡一笑,双手指尖轻轻一掐,同时按诀念道:“乾坤巽艮四间地,天地风云八阵图!” 只见他手指掐诀的瞬间,一道灵力顺势渡入那缕清风之中,空气中顿时微微震动。 而随着千云生的口诀声刚刚落下,那缕本已困顿的清风忽然变得狂暴无比。原本轻柔的风丝瞬间如同爆发的洪流一般,咆哮而出。 仿佛它已不再是一缕微不可察的清风,此刻竟然发出如雷般的轰鸣,声势骇人! 只见得狂风陡然加剧,旋转、回荡,仿佛在天地之间撕裂出一道道无形的裂缝,形成了一个强劲的风暴漩涡,好似想要将四周的一切全都卷起,顷刻间彻底碾碎。 而在这风暴的中心,那缕清风已然不再是寻常之物,竟然显现出无数极细的针尖模样。那些针细有如毫毛,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仿佛蕴藏着某种极致的杀意。 这些针尖在风中极速旋转,或虚或实,如同阴阳双鱼般游走,时隐时现。每一根针看似柔弱,但在狂暴的旋风中,却释放出让人心悸的凌厉气息,似乎能瞬间刺破一切阻挡之物。 眼见得清风中果然暗藏杀机,这种微妙的变化让在场的三人神情骤然一变,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风先至亦是不由得微微吸气,感受到手心中那股灵力和清风融合所产生的巨大威势,心中更是对这天地之间暗藏的至理有了更深的理解。 而这时的狂风却依旧激荡不休,漩涡中的针尖如同正在舞动,还划出阴阳交错的轨迹的同时又似乎在阴阳间游走。这情形,好似阴阳双眼的游鱼一般,时隐时现的同时,还或虚或实! 而眼前三人的视线则凝聚在这一幕之上,目光中皆流露出一抹欣然与惊叹的神采来。 一六二八 人魔乱斗九州危 联军大营内,已然泾渭分明,分成了三大阵营。 其中三派掌门分列各方之首,座下群英济济一堂。其中包括雷音寺方丈、各宗掌门、宗主、族长以及各门派的太上长老们,皆是中土名动一方的巨擘。 平日里,他们跺一跺脚,整个修真界都会为之震动。然而此时此刻,却在这大营内济济一堂。少有的宁静弥漫在空气中,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金龙族长的阵营也是妖满为患,林林总总汇聚了各路妖族。这些妖族中不少都是平日里极难得一见,它们或是形态各异、或是气息强大,或是洪荒异种,引得四周修士频频侧目。 不少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妖族,而那些妖族则神色警觉。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仿佛任何异动都可能引发一场突变。 另一边,千云生的阵营同样热闹非凡。风先至的圣教门徒环绕左右,显得肃穆而森严。 而黑泽妖龙领着一大群妖族,也占据了不小的声势。此外,土灵、魂族与冰夷巨人等势力各自汇聚,阵容亦是不容小觑。 然而场中的焦点,却无一例外地落在了黄泉鬼地的鬼族身上。这群鬼族自现身以来,便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除了雷音寺一战时,曾有部分修士接触过他们之外,其他人类修士对黄泉鬼族几乎一无所知。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些来自阴冥的鬼族,众人心中难免忐忑与惊异。鬼气缭绕之下,黄泉鬼族仿佛带着某种诡异而强大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却又无法移开目光。 其实在这次会议之前,黄泉鬼地的鬼族们,已经让联军众人见识过他们的强悍之处。 只见得随着黄沙天壁的天象逐渐稳定,魔族最终还是找到了合适的路径,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 领头的这支魔族大军如同黑潮一般,自远方缓缓逼近,军容整肃,步伐一致。所过之处,大地为之震颤,天地仿佛在他们的压迫下低沉了几分。 这支军队的盔甲仿若墨色寒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芒。刀枪剑戟、戈矛斧钺等兵刃森然列阵,漆黑如潮,宛若随时准备吞没一切的恶浪。 放眼望去,每个魔族战士的身上都散发着诡异的异族气息。他们个个身形魁梧高大,远超寻常人族,人界中似乎只有龙、鳌等天地异兽才能与之匹敌。 他们的肌肉如岩石般坚固,皮肤则呈现出暗红、墨绿或漆黑的色泽,仿佛浸染了无数年的杀戮与怨气。 每一名魔族战士还俱都戴着面具,这些凶戾之物更是把他们都衬托得狰狞无比。 他们有的如野兽般獠牙毕露,有的则是恶鬼般的面孔,将他们的真实面容掩藏于狞厉之下,反而更添一层骇人的恐怖感。 那一双双赤红的眼眸透过面具缝隙闪烁着炽烈的火光,带着嗜血的狂热与无尽的憎恶,令人心生寒意。 他们手中的兵器亦是不同寻常。沉重的双手巨剑、长柄战斧、恶魔巨槌在他们掌中轻松挥舞,宛若与他们的躯体融为一体。 刀刃上刻满了古老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时而闪烁,散发出寒冷而残酷的杀意,仿佛沾染了无数生灵的鲜血。 一些魔族战士的肩膀上甚至镶嵌着骸骨装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尤为瞩目的是魔族中的统领。他们的威风赫赫,有的披着黑色披风,有的双角高耸,有的盔甲上布满了古老符文,泛着幽光。 而有些魔族统领则手持巨大漆黑的战斧,宛如死亡的化身,随时准备收割性命。 伴随着这支大军而来的,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血腥与腥臭,仿佛从地狱深处带来的气息,让人闻之作呕,心生寒意。 随着魔族大军的逼近,双方开始不断试探,妖族之前先胜一阵,因此这次依旧当仁不让,率先出手。 只见得人族这边的大阵核心处,九条金龙盘旋在南明离火周围,宛如天穹上的神龙,金光闪耀,与烈焰交相辉映。 它们每片鳞甲犹如金箔,光辉刺目,长须飘逸,龙首高昂,俯视大地,气势磅礴。 金龙族长则立于高空之上,环顾四方,龙气萦绕,气宇轩昂。它低吟古老咒语,声音如滚雷般回荡,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而就在它低吟之时,就见得九条金龙齐齐喷吐龙息,烈焰灼天,奔涌向南明离火。 那静燃的南明离火如孤傲的火莲,但随着龙息注入,火势骤然狂暴,腾空而起,化作无边火海。一时间大阵冲激,连天空都被染成血红,火云铺天盖地,烈焰似要焚尽天地间的一切。 远方的魔族大军正分头推进,其中一支由独角魔族统领率领。此魔体型魁梧,肌肉如岩石般坚实,黑色盔甲包裹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他双目炽烈如火,透出无尽的凶恶狂暴。那高耸的独角泛着乌黑的金属光泽,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轰隆隆异响响起,尽管天空已被南明离火与金龙之焰铺陈得逐渐染红,独角魔族却毫不畏惧。他抬头望向血红的天幕,眼中没有一丝惧意,反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只见他猛地挥手,命令大军继续前进。一时间只听得铁靴踏地,盔甲摩擦,仿佛要碾碎大地般隆隆作响。 就在魔族大军浩浩荡荡推进之时,突然间侧翼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啸。只见一道紫光破空而来,一支妖族强兵从虚空中跃出,宛如洪流般直冲魔族而来。 虚空中冒出的这支妖族,为首的是一头身形修长、披着紫金光芒的异种。它鱼尾甩动,烈火般的锦鹤氅随风鼓动,头顶紫金嵌宝的冠饰熠熠生辉。 此妖正是妖族的洪荒异种云头方赤舄,更是以勇猛着称。只见它手持炽红的锟铻铁,铁杖如同烈焰般光芒四射。 它暴喝一声,声如雷霆,震得天地俱颤,抬手挥动锟铻铁,瞬间引动天地气势。风云骤变,红云漫卷,狂风呼啸,天地间昏暗如末日降临。 而随着锟铻铁舞动之际,锟铻铁上更是骤然爆发出无比通红的光芒,整个铁杖仿佛被炽烈的火焰灼烧。 舞动之间,铁杖好似无边无际,迅速化作一片巨大的火焰之网,狠狠地朝着面前的魔族罩了下去。 一时间,就见得红云翻滚,狂风咆哮,妖族的气势如同狂涛巨浪般席卷而来。 锟铻铁更是化作无数根铁棍,瞬间笼罩住了魔族大军,棍影腾空的同时,还与空中灵气摩擦,仿佛带起滚滚巨浪,好似要将他们彻底焚尽。 就在锟铻铁出手之际,大军中的魔族只觉得一瞬间身处火海,烈焰如针般刺入他们的皮肤,热浪席卷,汗如浆水般流下。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挣扎,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分毫。 而领头的独角魔族则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异种妖族,虽身处火海,但他却毫无惧色,反而大笑一声:“来得好!” 只见他猛然一震,全身的气势骤然爆发,额头上的独角顿时泛起浓浓的乌光,好似吸收了大地上的黑暗之力。 随着他一声怒喝,独角中骤然射出一道漆黑的光芒,直冲天际,如同将天空撕裂。与此同时,地面上突然涌起一阵黑气,黑光翻涌,仿佛深渊恶念苏醒。 显然不仅妖族,魔族这边同样有大阵相助。金龙占据天空,而魔族则掌控大地。随着独角魔族一声怒吼,黑光汇聚成狂暴的黑色龙卷,直冲锟铻铁的火焰之网。 “轰!” 天空中红光与黑气猛烈碰撞,迸发出雷鸣般的轰响。火焰与黑气交织,炙热与冰冷交替,天地之间充满了灼烧与腐蚀的气息,仿佛连空间都要被撕裂。 而随着妖族与魔族激战正酣,云头方赤舄与独角魔族各施神通,一红一黑的光芒在阵前不住搏斗。 只见得双方俱都以力打力,两股力量交锋间波动震天,不管魔妖两族中,是谁稍有触及波动的外沿,便立刻有惨叫声不断传出。 只见得两人宛若敌手,激战正酣,云头方赤舄抓住一个破绽,挥棒直击独角魔族的头顶。 然而,独角魔族早有准备,身形一晃,便施展出“乌龙脱骨”的秘术,化作一团黑雾,悄无声息地绕到云头方赤舄身后。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准备给予云头方赤舄致命一击时,却见云头方赤舄突然转身,手中锟铻铁化作一道赤红闪电,直奔独角魔族的独角刺去。 更令人惊骇的是,云头方赤舄的背后竟凭空又出现了一道虚影,手持一模一样的锟铻铁,与本体的攻击同时落下。 这诡异的一幕,令独角魔族大吃一惊,硬生生用独角架住。而那两根锟铻铁则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一时间独角魔族仗着独角坚硬,秘术诡谲。云头方赤舄则仗着招法出奇,双双同时震动,竟然打了平手。 金龙族长高悬于云端,双目如炬,洞悉着战场的每一处细节。它见妖族大军与那独角魔族战得天昏地暗,不分上下,心中已知失了突袭之意。 再加上双方实力相近,魔族更是源源不绝,若久战下去,恐生变故。 因此趁着平手,它干脆目光一凝,冷哼一声,双手掐诀,拨动火云。硬生生将双方分开,接引着自家妖族退了回去。 独角魔族见妖族退兵,也并未急于追击,而是悬浮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妖族大军。 至于另外一边,则是人族出手,领头的乃是云笈山的掌门龙川真人。此人在人族中得享大名,绝非泛泛之辈,云笈秘术在人族中也是一等一的法门。 只见他这会立于山谷中央,青袍随风飘扬,神色从容,气定神闲。尽管眼前魔族大军如黑云压境,龙川真人依旧毫无惧色,气势如山岳般稳重。 他身后的云笈山弟子们也个个神情肃穆,虽知此次出战意在挫动魔族锐气,但亦有心显露云笈山的实力。 随着魔族缓缓而来,只见龙川真人此刻腰间的玉带微微晃动,背后混元伞轻颤,流光溢彩。 而更为醒目的是他身后的符文火牛车,更是有千数之多,每辆火牛车后方还有俱有一个云笈的修士弟子。 这些弟子背上拴着寒铁葫芦,内藏硫焰、硝星及五色烟药,遇敌时更有诸般妙用。 火牛车之上,还有二十尊金甲神人手持巨型长戟,宛如巍峨的铁塔,威风凛凛,肃杀之气笼罩全场。 而对面的魔族大军同样毫不退缩,魔气翻滚,遮天蔽日。为首的大魔赤发如焰,双角峥嵘,魁梧身躯如巨山般屹立。 他双目如火,手中一柄黑铃铎散发出诡异波动,铃声低沉,仿佛无数怨灵在哀嚎,撕扯着人的神智。 大魔见人族毫不畏惧,反而仰天狂笑,挥手示意,魔族大军如潮水般推进,怒吼声震天动地。 龙川真人则面色凝重,目光如电地扫视着战场。他面对着魔族大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也不犹豫,直接朗声喝道:“列阵!”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地为之一震,就见得他身后的符文火牛车轰然升空。 只见这些庞然大物,通体赤红,牛角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它们仰天长啸,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云霄,仿佛一头头远古凶兽苏醒。 霎时间,火牛车上的符文光芒大放,牛眼迸射出两道炽烈的火柱,直冲云霄。 火柱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温度骤升,草木瞬间化为灰烬。紧接着,所有牛车一齐倾泻,天空中仿佛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无数火流星倾泻而下,将大地染成一片火海。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火焰的炙烤下,大地开始龟裂,一个个巨大的火巨人从地底破土而出。 这些火巨人身高数十丈余,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它们仰天咆哮,挥舞着巨大的拳头,朝着魔族大军冲去。 大魔见状,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低头撮起一把泥土,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随着他手臂一挥,那团泥土化作一团漆黑的旋风,朝着火巨人席卷而去。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卷起漫天黑沙,遮天蔽日。原本炙热的战场瞬间变得阴冷无比,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 那些威风凛凛的火巨人,在黑风的侵蚀下,火焰逐渐黯淡,动作变得迟缓,仿佛被困在泥沼中一般。 龙川真人见状,看出对方乃是在与他斗法,更是脸色凝重。只见他一招身后的混元伞,伞面金光闪闪,散发着氤氲的灵气。 紧接着,他高声诵念咒语,混元伞迎风而涨,化作一顶巨大的华盖,遮蔽了方圆数百丈的天空。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弟子们也齐声听命,纷纷拔开腰间的寒铁葫芦。霎时间,无数烟花冲天而起,将夜空点缀得绚丽多彩。 这些烟花不仅具有极高的观赏性,更重要的是,它们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能够为火巨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火灵。 而在烟花的掩护下,火巨人迅速恢复了活力,它们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火焰更加炽烈。冲进魔族之中,一挥手,就将顶在前面的魔族扫了个七零八落。 而那大魔眼见战局不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骤然暴喝:“敢退者斩!”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铃铎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 随着他手中的铃铎急速晃动,刚才那诡异波动霎时与天地风雷冰雹勾连,天空中无数闪电交织如银蛇狂舞,风雷交加,天地震颤。 随之而来的,是一块块如巨石般的大块冰雹,狠狠地砸向龙川真人火焰之中。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些冰雹砸落之处,地面都震动不止,尘土飞扬,犹如战鼓擂响。 更可怕的是,那些冰雹中似乎夹杂着魔族的诡异力量。一旦砸中符文火车,便迅速蔓延,将火车上燃烧的精火瞬间吞噬殆尽。 原本在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竟如同遭遇冰雪般,火光渐弱。其中不少最后只剩下一缕青烟,转眼间被狂风卷走,消散在天地间。 “哈哈哈!”魔族大魔见此,狂笑声震天动地。火巨人在失去火焰支援后也开始萎缩,反被魔族压住,步伐艰难。 龙川真人则神情凝重,只见他将混元伞哗啦啦一抖,伞面震出二十道金影。原来,那些金甲巨人乃伞面金影所化,巨人手持长戟,寒芒闪烁,仿佛连虚空都能撕裂。 而随着龙川真人朝前一指,喝了声:“破!”就见得金甲巨人从半空降下身形,他们一个个魁梧如山,威压笼罩战场,正欲出手。 大魔见状,则眼中露出凶光,大叫道:“来得好!” 紧接着他也不再留手,手中铃铎摇动更急,放出道道黑光。一时间就见得空中冰雹夹杂着魔族诡力,宛如急雨。 不但精准无比得朝着这些金甲神人砸来,还同时间直奔那正在悬在半空的符文火车而去。 而随着这雹如急雨,龙川真人的火焰哪怕在弟子全力催动下,也开始招架不住。 那些符文火车上的道纹更是开始出现异变,原本光芒四射的符文,在风雷冰雹的侵袭下,竟然露出原形,全都是五彩纸剪就的。 “这……不可能!” 龙川真人万万没想到,他云笈山引以为傲的秘术竟被对方轻易破去。一时间灵气翻涌,五脏六腑剧震,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而云笈山众修士眼见形势危急,纷纷调转方向,刚想要朝大阵退却。但那魔族大军却在领头大魔的挥手下,像潮水一般涌来。 那些本应威风凛凛的金甲神人,此刻却被那大魔的铃铎摇得一个个摇摇晃晃,动作迟缓。如同醉酒的汉子,根本抵挡不住魔族的攻势分毫。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从众修士的后方,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天际划过,直奔战场而来。金光之中,火焰漫天,龙威浩荡,震慑四方。 原来是金龙族长察觉到云笈山众修士遇险,及时拨动大阵之力赶来支援。 与此同时,龙川真人的弟子们有了增援,也精神一震,齐声高呼。他们再次拔开背上寒铁葫芦。霎时间,漫天烟花绚丽绽放,将夜空染得如同白昼。 在烟花之中,一队队身披黄袍的神将冲天而起,他们手持各种神兵利器,气势汹汹地向魔族杀去,将那魔族阻住。这才最终齐心协力,拼死将掌门给救了回转。 一六二九 千云谋略鬼影森 就在前两路兵马鏖战之际,第三路人马也没有闲着,这一路乃是伯灿长老领着黄泉鬼族出战。 其实千云生之所以选择让黄泉鬼族首先出战,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首先就是随着千云生这么多年持续不停的支援、滋润,也随着小世界在天道种子的帮助下。一步步的晋级。 本来还是极为贫瘠的黄泉鬼地,虽然还和三界比起来,称不上多么富裕,但众鬼们显然都已经大变了模样。 就像以伯灿长老来说,本来他乃是半鬼的模样。原来的他肌肤灰暗苍白,仿佛没有血色,眼眶微微凹陷,深邃的双眸中时而有一丝幽冷鬼光闪烁。 如今的他鬼气已经极淡,仅仅是发丝如雪,干枯、稀疏地垂在肩上,仿佛历经风霜。发梢隐约染着淡淡的墨绿,似是鬼气残留的痕迹,依稀还能看出一些鬼怪的残留模样来。 至于其次,就是这一战千云生不但要胜,而且要胜的漂亮。如此一来,联军之中才能打出自己的威风来。 毕竟中州各派眼高于领,那是千云生早就领教过的。因此之前联合的时候,不管出了多少流言蜚语,他其实都不在意。 但是他不在意是一回事情,适时地亮一亮实力给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看看也是极有必要。尤其是眼下关键时刻,可是直接关系到后面的好处该如何获得。 毕竟各家已经讲定,后面的收益,是以和魔族之战所获战利多少作为依据。因此不在一开始拿些手段,反倒是对于以后的分配更为不利。 故而对于千云生来说,眼下就是他该拿出自己实力的时候了。 不过既然要胜得漂亮,就不能采取一般之法。因此战前千云生还特意将伯灿长老召来,面授了一番,伯灿长老才领命而去。 原来千云生所授此法,乃是磨盘战法。 就见得此时伯灿长老立在高处,执定小旗,只见旗帜一举,平地之中顿时涌现出无数血池。这些血池星罗棋布,如同点点星辰,一一显现出来。 这些血池每一还大小不定,深者宛如小潭,池中血色翻滚,咕嘟作响,还不断冒出五彩斑斓的烟雾。这些烟雾妖异诡谲,仿佛夹杂着无数怨魂的低语。 不过这些血池虽然看着古怪,却并无过多异动。除了面积颇大,挡在魔族的前路,似乎别无其他。 而魔族这边,就见得这一次魔族领头的竟然是一个女大魔,更是极为俏丽。 只见她乌发如瀑,珠饰璀璨,面容艳丽却冷若冰霜。周身更是魔气萦绕,手中双剑寒光凛冽,裙裾划过之处,星光点点。 她一双美眸深邃如波,似能洞穿魔心。就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哪怕她麾下的所有魔族,都纷纷底下头去,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半分,生怕被她勾掉了魂去。 而她一眼扫向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血池,眉头微皱,眸中寒意一闪而过。只见得她樱唇微启,吐出一口魔气。 那魔气如同飓风般骤然卷起,裹挟着无形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竟有搬山移海的神通,霎时将地面上的血池掩埋大半。 这些魔气化作浓黑如墨的沙尘,沉沉覆盖在血池之上,好似要将这些血池的威胁彻底消弭。 随即女大魔长袖一挥,魔族大军在她的号令下轰然前进。 然而那些看似被掩埋的血池不过是表面被暂时遮盖,随着魔族踏入血池范围,血池之中突然冒出无数粘稠如液的鬼手。 这些鬼手好似从地狱深处涌出,狰狞而恶毒,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猛地朝魔族众人抓去,速度快若闪电,粘液般的质地让人避无可避。 女大魔见状却冷笑一声,眉目微挑,神色间毫无惧意。 只见她双目骤然一闪,眼中寒光如冰凌破空,随即那些覆盖在血池上的黑沙竟如有灵性般,一瞬间化作无数黑色镰刀,寒光凌冽,齐齐挥斩而下。 而那些粘液般的鬼手尚未完全显形,便被黑沙化作的镰刀尽数斩断。霎时间,整个血池区域内,鬼手四散,场面血肉模糊,凄惨无比。 然而就在女大魔还未来得及发出得意的轻笑之时,一时间异变横生,那些被斩断的鬼手并未消散,反而那模糊血肉竟然全都化为黏腻的血泊。 以至于魔族前锋踏入其中,顿时动弹不得,仿佛被这诡异的血池死死束缚住了双足。就连后续的魔族大军由于前方的突然停滞,也立时陷入混乱。 “嗯?” 显然那女魔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要的就是你来砍他的鬼手。因此一时间诧异之际,突然就听得远处“啵啵啵!” 就见得远处渐渐显露出,无数如幻影般庞大的青狮鬼怪。它们身形虽巨大,但轮廓模糊,仿佛不完全属于这片天地。 这些鬼怪不再是之前攻打雷音寺时候的青狮模样,只见得如今这些青狮的身上,一层如薄雾般的鬼纹覆盖全身,宛若古老的诅咒印记在不断游走。 同时从这些青狮鬼怪的脊背处,隐约可见一团团模糊的健硕的人形破体而出。这些人形一露出来,就见得半透明的鬼气,仍缠绕在他们粗壮如铁的双臂周围。 而每一个人形鬼怪的额头中央,则赫然裂开了一只猩红的竖眼,这第三只眼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带着无法言喻的邪气不说。 一时间,就听得无数激射横空一般。这些竖眼中同时射出数百道猩红的光束,光束如鬼火般闪烁,竟然像是能破除一切禁制似的。 直接就烧透了魔族这边的层层黑光,立时间就射在了女魔这边众多魔族的身上! “啊!啊!” 虽然这些魔族乃是百战精锐,有些反应够快的立刻擎起盾牌,有些则施展法术。但是那些擎起盾牌的运气倒好,直接就见得大盾被彻底消融。 而那些施展法术的竟然仿佛就像是丝毫没有用处似的,立时就被那些红光透体而过,当场就销骨融血,变成一滩血水来。 显然那女魔也未曾料到眼前这些鬼怪们竟如此狡诈,居然抓住她不熟悉对方的弱点,骤然出手! 不过那女魔也显然非是等闲之辈,见状非但未露惧色,反而双眸寒光一闪,眼中戾气骤然凝聚,周身魔气翻涌。 只见她手中的两柄短刀寒芒暴涨,轻轻一抖,便没入虚空之中。 “铛!” 那女魔没想到的是,本来她本着不能吃亏的原则,想要用手中之刃收割掉一些青狮鬼怪,找回场子。 但谁知道,原本她锁定的青狮鬼怪在她出手的刹那间,便如同烟雾般虚无缥缈,竟与虚空融为一体。化作淡淡的阴影再次隐没不见,以至于自家的短刃砍在空处。 不过那女魔也是自负自家本事了得,干脆心意一转,双刀旋出优美的刀花,就直接去取那伯灿长老的鬼头。 可谁知那伯灿长老的周身鬼气如潮涌动,甫一交手之下,竟然没有占得丝毫便宜,那一双短刃就直接被对方给撞了回来! 一六三零 阵前血战魔鬼惊 就在那女魔闷哼未止之际,伯灿长老忽然冷笑一声,手中小旗再次猛然一扬。只见霎时间,刚刚冒出无数粘液鬼手的地底,竟然裂开更多狰狞可怖的巨口。 这些巨口宛如来自深渊的猛兽,舌如长蛇般扭动,身披厚重的鳞甲,一旦露出地面,便发出“咔咔咔”的可怖嚼咬声,如同要将整个战场撕裂殆尽。 “噩魇之魔!杀!”伯灿长老悠远的声音响彻全场。 随着他的命令,地面瞬间震动不已,一道道巨大的黑影从地底钻出。不但这些噩魇之魔赫然现身,同时每一头噩魇之魔的背上都驮着数百头形态各异的鬼怪。 这些鬼怪凶神恶煞,有的头生双角,浑身披甲。有的面色铁青,双目凹陷,状似僵尸。还有红毛白身,乃是魃逢,更有些如恶鬼般狰狞,满是尖牙利爪。 这些鬼怪曾在黄泉鬼地中充当炮灰,然而此刻,它们竟然变得更加凶戾残暴,仿佛已经进化为拥有独立意志的生灵。 最令人惊异的是,每一头鬼怪手中都持有一柄黑气缭绕的小小摄魂幡模样,这正是黄泉鬼地中的鬼幡。 不过别看这些幡虽小,却邪气逼人,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阴冷气息。正是这些鬼幡在刚才召唤出无数粘液鬼手,将大地变作鬼域。 而且那噩魇之魔比黄泉鬼地的时候也有变化,原本它们的蛇形身躯狰狞而巨长,但此刻,在它们的背上竟然生出了一对对灰白如骨的翅膀。 这些骨翅覆满油腻,厚重如铠,显得异常坚固。远远看去,噩魇之魔仿佛披上了一层不透刀枪的骨甲。 那些精蝼、魃逢、山觉、恶鬼等鬼怪们纷纷藏匿在噩魇之魔的骨翅下,紧紧趴伏在鳞片之中,依仗噩魇之魔的凶威行动自如。 鬼幡扬起之时,黑气缭绕,宛如无形的缰绳,将噩魇之魔控制得丝毫不乱。 在鬼幡的引导下,噩魇之魔仿佛被赋予了更加恐怖的力量,它们带着背上的众多鬼怪,如同暴风骤雨般向前横扫,所过之处,尽是血肉横飞,残骸遍地。 “哼!给我灭!” 眼看得这些噩魇之魔凶戾许多,要知道当年哪怕在雷音寺的时候,这些噩魇之魔也不容易收拾。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随着黄泉鬼地的提升,甚至鬼地中已经掌握了这些噩魇之魔的圈养之法。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些噩魇之魔依旧产生不出灵智,但是黄泉鬼地的鬼怪们,因为对于千云生的崇拜,祭炼了鬼幡出来,反倒是摸索出一整套控制、驯化噩魇之魔的方法来。 如此一来,立时间就使得魔族们纷纷立足不住,只得朝着天上飞去。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之际,只见那魔女双眼冷厉,她身上那对短刃霎时间如闪电般贴地飞掠而出,刀光犹如裂空之影。 顷刻之间,竟然每一把短刃都分化出无数虚影,仿若刀雨般铺天盖地。转瞬间,其中一头噩魇之魔从腹部至肋下被尽数划开,尽显刀芒间的凶残无比。 然而尽管黄泉鬼地立刻损失了一头噩魇之魔,那受创的噩魇之魔却并未当场毙命。 相反它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血色双瞳燃烧着凶狠的光芒,仗着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朝魔女扑咬而去。 它魔气萦绕的巨齿露出,带着狂暴的杀意,如同要在最后一击中将敌人彻底撕碎。 而噩魇之魔背上的那些鬼怪则灵活异常,见到噩魇之魔重伤,立即挥动手中的魂幡,趁势借机跳跃到其他噩魇之魔的身上,丝毫不乱,甚至显得训练有素。 同时鬼幡挥舞间,还鬼气翻涌,幽魂恶鬼的凶残力量再度聚集。 而另外一边,尽管魔女一招斩裂噩魇之魔,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剩下的噩魇之魔察觉到她的攻势,纷纷发出低沉的怒吼,粗糙厚重的皮肉无惧伤痛,拼命扭动身躯,竟强行抵挡住了魔女的杀招。 而不仅如此,噩魇之魔身上的暗红血液如剧毒般滴落,一触及到魔女的短刃之际,竟发出阵阵嘶鸣。刀刃的锋芒微微黯淡,显然已被腐蚀,立时间微微有些魔性受损起来。 虽然如此,魔女的果断出手终于为魔族争取了喘息之机。飞上天际的众魔族纷纷从混乱中恢复,齐齐发动反击,瞬间天地之间魔光四溢,色彩斑斓,煞是壮观。 魔族大军们迅速组成大大小小的防御圆圈,这些圆圈互为依托,环环相扣,气息浑厚无比。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逼得那些噩魇之魔在外围游走不定,迟迟难以下口。 而黄泉鬼地的鬼怪们纷纷出手,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鬼幡,顿时黑气滔天,从幡中涌出无数狰狞的恶鬼之手。 那些鬼手不但长满黏滑粘液,同时还幽绿之光闪烁不定。每当一只鬼手触碰到魔族的防御盾牌或者铠甲之上时,便“滋滋”冒出青烟,腐蚀性极强。 而且这些鬼手虚实不定,似有灵性,时而飘荡伸长,时而收缩缠绕,仿佛要将魔族的防御层层剥开。 虽说一只鬼手不足为患,但万千鬼手齐舞,犹如恶浪滔天,气势惊人。 而魔族这边也是反应迅速,圈外的防御者亮起法术,同时还举起手中厚重的盾牌,抵挡鬼手的侵袭。圈内的魔族则专伺进攻,纷纷持大刀横扫,森然刀锋斩断一根根鬼手,显得也极为韧性。 然而那些鬼手都是无形之物,好似无穷无尽。斩断一截,转瞬又有新的鬼手从虚空中冒出,再次纠缠而来,令魔族头疼不已。 而那噩魇之魔锋利如刀的巨齿,爪牙尖利,更带着腐蚀性的恶臭气息,不断冲击着魔族防线。 魔族本以为这些恶鬼不过寻常之物,未曾料到它们如此难缠。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下风,节节败退,勉力支撑。 以至于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混乱与杀伐之中,鬼手、魔光交错纵横,刀光血影无处不在,宛如末日降临。 因此那魔女将冲到面前的那头噩魇之魔彻底解决之后,她一脚踏在那巨大的尸骸之上,微微香喘,仰望半空中一片混乱的战局。 只见得众魔族与噩魇之魔搅成一团,如同锅中翻滚的粥,令得她心中的怒火愈发难抑,脸上的冷意骤然一凝,双眼寒光一闪,发出一声尖啸。 紧接着,她的双眸深处泛起了阵阵波动,仿佛要祭出压箱底的绝招,准备彻底扭转战局。 然而就在她准备大展神威之际,远处的伯灿长老却哈哈一笑,声音中透出几分老谋深算的狡黠。 他手中那面小旗陡然一翻、一卷,轻飘飘地朝空中一扬。就在这瞬息之间,那魔女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伴随着一道诡异的轰鸣声,一棵浑身枝桠扭曲的鬼树竟从地底极速窜出。 此树通体漆黑,枝桠如鬼爪般四下探出,瞬间便如猛兽扑食般将她牢牢困住。 更诡异的是,那鬼树的树冠还长出无数模糊的脸庞,随着枝桠的扭曲,每一个树冠都露出她的面容。 而那些面孔竟然还齐齐张眼,双目中带着摄魂夺魄的妖异光芒,树冠上的面孔如同无数个她的分身般,好似摄魂夺魄一般,发出“咯咯咯”地尖笑来。 到了这个时候,那魔女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噩魇之魔根本就不是被她斩杀。而是黄泉鬼地的鬼怪们要有意用她之手,在她的脚下制造出一个血泊出来,才好从血泊中召唤恶鬼! 不过那魔女也极为厉害,就见得立刻她发出尖锐如裂帛般的长啸。随之而来的是她周身的气息骤然沸腾,宛如地狱烈焰熊熊燃起。 她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腾空而起,根根如蛇,向四面八方肆意狂舞。每一缕发丝都透着骇人的力量,如同将她的怒火具象化为锋利的利刃。 她双眸寒光爆闪,那凶戾的目光与缠绕在鬼树树冠上的面孔狠狠对上。那些原本狞笑着朝她逼近的鬼面,竟在她凌厉的目光下瞬间一滞。 随即她眼中迸发出难以形容的压迫之力,竟将所有朝她瞪来的鬼树眼睛一一震退! 更为可怖的是,那些鬼面不但被她瞪了回去,竟在她强大的精力的冲击下齐齐爆裂开来,血浆飞溅,凄厉的鬼啸声响彻天地。 那鬼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重创,整个躯干剧烈颤抖,枝桠疯狂扭动,似乎在忍受无法承受的剧痛。 树皮龟裂处冒出漆黑的汁液,枝桠间的鬼气一瞬间黯淡了不少。尽管如此,鬼树依然不肯松手,仍然死死将魔女困在其中。 可就在这时,或许是她发现不对长啸求援的缘故,就见得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从地底狂喷而出,直冲天际! 这黑光迅猛无比,所过之处,竟将地底刚刚形成的血池彻底冲刷得一干二净,那翻涌的血液竟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 更为骇人的是,这道黑光的力量不止冲击血池,它横扫四方,所到之处竟连与魔族缠斗的鬼怪们也无一幸免,瞬间被绞杀殆尽! 这一变故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战局为之震荡。就在此时,天空忽然有一道璀璨的金光横空而至,宛如天降神雷般划破天幕! 那金光耀眼夺目,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直冲向那黑光,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是金龙族长主持大阵,眼见对方大阵黑光肆虐,怎肯坐视不管?金光携着龙族大阵的无穷威力,直与那黑光对撞! “轰!” 随着连绵不绝的巨响,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震颤。金光与黑光相撞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能量风暴,仿佛天地崩裂,山河倒悬。 无尽的光芒与黑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毁灭的洪流,将天上地下的所有存在都卷入其中。 鬼、魔两家在这股力量面前,皆化作尘埃,灰飞烟灭,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瞬间湮灭在这天地之间。 只余得那头女鬼,极为凄惨得躲过一劫,但她浑身魔气也已然涣散,原本艳丽的面容此刻也失去了血色,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她躯体已然破败不堪,几乎只剩下半边身子。乌发披散,珠饰早已崩落,残存的衣裙破烂不堪,血迹斑驳,染满星光点点。 就连她那原本令人心生畏惧的双眸此刻失去了锐利光芒,挣扎着悬浮在半空,仿佛随时可能崩塌、消散。 不过就在她以为这一次双方都拼得干干净净之际,令人震撼的一幕竟然在她面前出现。 那些原本该被大阵之威碾碎的黄泉鬼地的鬼魂们,竟毫发无损地纷纷从战场中飘出。 那些鬼魂完全无视了天崩地裂般的大阵对撞,反而在一股幽幽气息牵引下。露出轻松的笑容,嘻嘻哈哈地向着人族大营的方向飘荡而去,如同置身于另一片天地。 与此同时,在人族阵营的高台上,伯灿长老早已悄然退到了千云生身旁。 他那冷厉地目光从远处收回,望向千云生身后那面摄魂幡。只见幡面缓缓旋转,丝丝缕缕的魂气如长蛇般蜿蜒而出,宛如无形的手将那些散落的鬼魂一一接引回来。 摄魂幡高悬,阴风徐徐,幡面上的流光如水波荡漾,令得每一缕魂魄,在幡光的牵引下,都如倦鸟归林般,悄无声息地飘入幡面。 幡面深处,光影流转,似一汪幽深的忘川河,温柔地接纳着这些魂魄。它们在幡面中安然栖息,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栖息。 而随着魂魄的不断汇聚,摄魂幡上的阴气愈发浓郁,却并无丝毫寒意,反而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之气。 那幡面如同一座神秘的殿堂,庇护着这些无辜的亡魂,令它们在阴冥世界中得以安息。 见到这一切的伯灿长老目光深邃,嘴角啜起,缓缓说道:“还是圣子英明,谁能想到,摄魂幡与黄泉鬼地相辅相成,竟能有如此威力!” 然而千云生却并未因此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他背着双手,神情淡然,望向远方渐渐平息的战场,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一开始打了个魔族措手不及罢了,想必不用太久,魔族那边,就应该能想出破解之法来了!” 一六三一 天地万里一征程 不过虽然千云生颇为冷静,但在如今的联军大营内却氛围并不相同。正是黄泉鬼族的这一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的诡异。 毕竟除了那些层出不穷的各类鬼怪颇为新奇、惹人侧目之外,能够跟千云生的摄魂幡如此天衣无缝的配合,才是令得众人全都刮目相看的原因。 不过众人虽然心中惊骇,但是联军大营内,大家却依旧是表面上云淡风轻,最多偶尔有好奇的目光,注视这些黄泉鬼族。 倒是千云生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却暗暗冷笑地道:“还不知道各家又各自揣着何等心思....”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阿弥陀佛”,就见得雷音寺方丈禅净越众而出。 他如今虽然脸色发灰,眼窝深陷,但依旧声音不徐不疾,朗声道:“诸位各方英豪!今日我等齐聚于此,正是为了抵御魔族,共商大计!” “眼下西域之内魔族肆虐,已将我佛国净土化作炼狱,昔日圣山的梵音早已被魔气吞噬,清澈的塔里木河,如今更是血流成河。” “魔族此次倾界而来,正是欲颠覆我人界万万年基业。若我等再不奋起,整个修仙界恐怕一如我西域一般,彻底沉沦!” “诸位可还记得我佛祖师降龙伏虎的伟力?还记得先贤筚路蓝缕,开创盛世的壮举?值此大难之际,正是我等继承遗志,奋起斩妖除魔之时!” “魔族虽然狡诈凶残,但相信我等只要同气连枝,就能正义长存!今日我等齐聚一堂,正是为了向魔族证明,我人界万众一心,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道友们,我雷音寺在此宣布:若能光复西域,雷音寺除本山外,其余之地皆愿许以战功相分!” “即便诸位不愿远赴西域,我寺亦有诸多宝物,皆可凭战功换取!此战,不仅为了人界,更为了整个天地的正气!” “让我们手持神兵,同心协力,共赴沙场!驱逐魔族,恢复太平,此又何尝不是我等修仙者对人界义不容辞之责任?!” 显然雷音寺方丈这话句句是血,声声是泪,具言西域沦陷一事,令得众人无不扼腕。 同时更令得众人动容的是,雷音寺竟然舍得将西域的各处的灵山、灵地,还有各色宝物,都拿出来分派,可以说更是准确地击中人心。 毕竟对于各家来说,面对魔族压境的生死存亡关头,英勇杀敌固然是必须。但是该有的奖励更不可少,否则一旦顺利还好。 尤其是人族眼下居于劣势,万一一败再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更是需要这样的东西来激励人心。 而且对于正道来说,还有一点的是西域和南蛮并不一样。南蛮之前一直是妖族地盘,自然可以打下来后,直接由三派主持分封。 可西域这些地域之前乃是雷音寺的地盘,正所谓名正言顺。眼下虽然被魔族占据,但是对于正道的大义来说,肯定战后还是得重新归雷音寺所有。 故而这件事情虽然人人心里清楚,大家累死累活,绝不可能什么好处没有。但是雷音寺掌门一日不表态,这件事情终究是悬在那里。 所以千云生心中笃定,此事定然是雷音寺之前已经跟三派商量过,否则为何早不说晚不说,一定要在今日汇聚一堂的时候宣布出来? 而且千云生心中也明白,雷音寺肯把西域拿出来分封,对于正道也是一桩好事。毕竟虽然三派目前为了形势暂时低头,肯让妖族和魔门都行走天下。 但是他们本心来说,肯定还是不希望看到妖族和魔门占得什么太好的核心之处。 故而若是能分封西域的话,自然能让这一波积累战功的魔门和妖族,转到西域之地去。 毕竟西域之地虽然和东海绝不相同,但是对于不少妖族还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尤其是那种飞天走地的妖族,西域茫茫戈壁、悬崖绝壁,更能合适它们一展雄姿。 因此千云生分明看到,雷音寺掌门话音刚落,不少人族和妖族的呼吸气息都更加沉重起来,同时场中的气氛也为之一变地道: “我无量观愿意一战!” “我祸斗一族愿意一战!” “我南海禅寺亦愿意一战!” ...... “诸位道友!” 眼见得眼下人心可用,三派为首的李玄阳突然站起身来。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如寒冬腊月里的梅花般凌寒绽放地道: “禅净方丈此番大义凛然,舍私为公,实乃我辈楷模!有方丈如此胸襟,何愁魔族不除,我人界不兴?我等三派定当全力以赴,誓与魔族决一死战!” “为表决心,我三派也将拿出灵地、宝物、功法、灵石等以资奖赏,凡是尽力杀敌者,皆可得之!诸位皆当奋勇杀敌,还我人界一片朗朗乾坤!” “我等与魔族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 李玄阳见众人斗志昂扬,当即将一根根令箭掷下,开始分派任务。不论是正道、妖族,还是圣教之人,皆有明确的安排,显然三方已初步达成默契。 然而就在此时,李玄阳的目光忽然一顿,第一次流露出几分迟疑,转而望向千云生所在的黄泉鬼族。 千云生见状,呵呵笑道:“掌教不必犹豫,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哪怕再大的艰难险阻,我圣教又岂会畏惧?” 李玄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抿唇笑道:“圣主竟然如此快便看穿了我等心思?” 千云生依旧笑意盈盈,悠然道:“魔族如今步步为营,大营已然扎下,与我等对峙成势。刚才掌教的分派,显然是围绕魔族大营而布置。” “不过依我看来,诸位掌门的布置虽然缜密,却皆围绕着一个关键所在。适才掌教忽有犹豫,因此在下揣测,若是有未曾决断之处,想必正是这‘题眼’之地,应当如何布置一强兵吧?” 此言一出,三派掌门皆神色一凛,心中暗生钦佩。千云生竟然凭借布置上的蛛丝马迹,便将局势洞悉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自魔族越过黄沙天壁以来,双方互有试探,虽各有胜负,但因各自大阵护持,真正分出生死者寥寥。 而此前的黄泉鬼地一战,倒是颇为荡气回肠,导致黄泉鬼族的威名亦因此大振。三派故而暗中属意,让黄泉鬼族肩负重任。 李玄阳见千云生言辞笃定,不禁美目一亮地笑道:“圣主果然洞悉如炬,怪不得次次算得先机,令人折服!” “既如此,圣主可否再替我们算上一算,这强兵应布于何处才妥?” 一六三二 三军阵前谁争先 千云生见李玄阳有意考较,胸有成竹地呵呵笑道:“正所谓奇者正之,正者奇之。正奇者相生,奇正者相交,此乃源源不绝,无有尽也。” 说完就见得他猛然一抖袖袍,霎时间大营之内,氤氲翻滚。就见得众人面前,整个陇西大地都仿若历历在目。一山一水,甚至一丘一壑,都仿若尽在千云生胸阖之间。 然后就听得他朗声道:“想必诸位掌门都已经看得明白,虽然魔族如今还依旧没有扎下大营。但不管他们如何迷惑,真正最后之处必然只有此地!” 说完朝着其中一指,不正是五丈原又是何处? “咦?” 千云生这一指,李玄阳还未出声,她身侧的荀阳子却饶有兴致地问道:“圣主所见,竟然与河图洛书不谋而合。” “为何圣主会知晓,魔族终究会将大营之地,扎在此处呢?” 千云生心中暗笑,这可不是我有河图洛书的本事,而是卧龙他老家人天机妙算。不过显然他面上却丝毫不露,而是嘿嘿道:“阴阳顺逆妙难穷,天地都在一掌中。” “难道诸位不闻,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逆营。此地正为‘逆营’之地,魔族之所以迟迟未动,不过正是怕我们猜破了他们,提早布置手段罢了!” “哦?如此说来,圣主的意思是说,我们这番布置,实际上早就在魔族的算计之中了?” 千云生见问话的乃是金龙族长,摇了摇头道:“奇或为正,正或为奇,关键其中之妙,如何一用耳!” 千云生这话,令得坐上的清虚道长有些哼声地道:“什么或奇或正,弄得云山雾罩。大家既然结营一处,就是一家,阁下只要说此事如何来办就是!” 千云生心中知道,青云山一直以来都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要说这几家之中,恐怕最数他家对自己最有恶意。 因此他略一沉吟,就突然笑道:“清虚掌门如此说,难道不知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咱们有河图洛书,那魔族也有风月宝鉴。虽然大家各自有宝物遮蔽天机,但是魔族既然敢来,想必自有别的依仗!”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最新消息,说魔族果然在五丈原上开始扎下大营,跟众人判断得并无二致。 这令得千云生哈哈一笑地道:“要不清虚掌门何不与在下打个赌斗,咱们各凭手段,看看谁能在这五丈原上,先拔头筹如何?” “哼!” 那清虚掌门则露出讥笑面容,直接冷哼道:“我剑修从来都是堂堂正正,一剑破万法。若是比什么阴谋诡计,那不用比试,自是甘拜下风就是。” 谁知千云生对于对方的讥笑之意并不在意,反倒是笑道:“就用堂堂正正之法如何?” “就用堂堂正正之法?”清虚掌门眉头一皱,可眼下众目睽睽,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应千云生,岂不是失了三大门派的风度。 因此他虽然满腹狐疑,也只得慨然道:“好!若是堂堂正正之法,我青云山又何惧一比!” “别急......” 就在清虚掌门站起身来,铿锵应战之际,谁知千云生却突然摆了摆手道:“咱们既然要堂堂正正破敌之阵,那自然要做些准备才行,不知掌门用准备用何法制敌?” “哼!” “这倒也不怕说与你知!” 显然清虚掌门对自家信心满满,直接傲然道:“我青云一脉,剑道无双,我青云山自古都是一剑破万法,因此自然是用我青云山剑修之法来破敌了!” “怎么,莫非阁下还有什么需要指教吗?” 千云生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清虚掌门豪气干云,在下自愧不如。” “不过,这破敌之道,可不止是蛮力所能解决。若能先摸清对方阵法的虚实,再给魔族一个深刻教训,岂不是事半功倍?” 清虚掌门闻言,眼皮微跳。他自然明白千云生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他更不可能显得自家比对方还不如,于是语气强硬地道: “此战事关重大,自然容不得丝毫大意。我青云山定当全力以赴,探听虚实,趁魔族大阵未稳之际,给他们以迎头痛击!” 千云生见清虚掌门终于上套,立刻拱手道:“既然道友如此自信,那在下便斗胆提议。” “若青云山能一举看破虚实,我圣教愿为道友扫清后续障碍,扬青云山之威名于天下。” “可若是青云山一旦不利,我圣教又小小得胜的话,则也请青云山助我圣教一臂之力,给魔族一个深刻教训如何?” 千云生这话令得清虚掌门眼神微缩,毕竟谁都知道,探听虚实拼的是招法、宝物甚至底蕴的强大。可若是后续冲阵,可是实实在在的要用自家的修士去填。 他魔门可以不在意自家弟子的生死,可青云山弟子......他真的舍得用命去填魔族的大营? 不过清虚掌门又转念一想,他不信比拼招法、宝物甚至底蕴,眼前的小小魔门还能比他青云山更为强大? 再说了,眼下正值众目睽睽,和青云山万年清誉比起来,自家弟子的命,又孰轻孰重呢? 想到这里,清虚道长咬了咬牙道:“好!既然一切是以杀灭魔族,那我青云山就与阁下赌上一赌。” “不过既然这赌斗是你提出,那自然就是我青云山率先出手了?” 千云生既然见清虚掌门已经入壳,自然乐得大方。再说了他这一次也是要再一次在众人面前,竖立魔门的强大形象,故而也有意让青云山输个彻底。 因此他直接笑道:“这是自然,只不过咱们还需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才好行事。就不知清虚掌门准备何日动手呢?” “哼,这又何须你说!自然是兵贵神速!这样吧,待我回去准备一番,就约定三日后动手如何?!” “好!”千云生见状伸出掌来,与那清虚掌门遥遥击掌三下,算是以为盟誓。 然后就见得千云生站起身来,朝着李玄阳、荀阳子、金龙族长等团团拱手笑道:“我与清虚掌门回去各自准备人马,三日之后,还请诸位掌门做个见证!” “无量无量!”显然李玄阳不知道是不是怕清虚掌门吃亏,也执手为礼道:“打破魔族大营,何等重要之事,我等自然也会备下人马,诸两位一臂之力,共襄盛举。” 说完清虚道长一摆袖袍,直接离开,显然是赶紧回去,商量如何破敌去了。 一六三三 以我之剑定大道 三日之后,三派大营之上,风声猎猎,旌旗如林。各家一字排开,手中宝物法器灵光闪耀。 更兼有三大掌门率众人极目远眺,直望向那魔族大营所在。只见得远处山川交错间,魔族大营如一座沉睡的巨兽般伏在大地上,气势森然,煞气冲天。 那大营四方,几天之内,已经壁垒森严,其中以魔石为墙,高耸森严,墙上符文隐现,阵阵黑雾弥漫其间,宛如张牙舞爪的巨蟒盘踞其中。 更有白骨垒砌的外郭,森森如林,直令人毛骨悚然。骨缝中渗出黑红的血气,在风中化作氤氲血雾,弥漫在营地四周。 大营内,隐约可见魔兵整肃排布,分列各处。营帐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起伏有序。战鼓声隐隐作响,声震天际。 营帐之间,还有各色魔将穿梭如影,他们有的黑袍披身,有的双目赤红,还有的偶尔遥望远方,个个目光阴冷如蛇,还不时传来阵阵诡异笑声,回荡在五丈原中。 而在大营的上空,更是有一层层厚重的白雾如幕布般笼罩,飘忽不定。云雾间隐现道道魔纹,时隐时现。 那白雾中,似有若隐若现的魔影,忽而化作巨大的魔神,忽而幻化为群魔乱舞,极尽妖异。 更兼大营四周的地势险峻,隐隐透出阵法之力,魔气冲霄。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气息所压制,以至于天地间一片昏暗。 如此诡谲可怖的景象,让众人不由得心头一沉,面色发白。 一众小派弟子更是窃窃私语,眉头紧锁,心中暗道:“如此恐怖的魔阵,竟如此滴水不漏,森严壁垒,如此阵势,急切如何可破?” 不过众人之中,青云山一派的弟子早已越众而出,整齐排列,气势如虹。他们一个个身穿青色道袍,怀中抱剑,双目微闭,周身青光缭绕,剑意升腾。 每个人的脚下隐有青莲虚影,青光环绕,似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整队看去,仿若一座巍然不动的剑山一般。 而在这些青光映照之下,所有弟子如同入定,气息悠长,剑意汇聚,仿佛一股滔天剑河,即将喷薄而出。 这阵仗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百根冲天巨剑,直冲云霄,横空而立。巨剑纵横交错,十纵十横,排列如一座巨大的剑阵,森然肃穆。 这些巨剑非是凭空凝聚的灵力所化,而是从飞天灵舟之上衍生出的虚影。每一根巨剑皆是剑气锋锐,剑光四射,直刺天际,剑鸣隐隐,震颤四方。 飞天灵舟则是悬浮于高空之中,艨艟巨舰般横跨天际,规模恢弘,每艘灵舟之上皆有阵法支持的符文流转。 巨舟之下,数百条粗大的玄天之链纵横交错,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将这些灵舟牢牢锁住,使之稳如泰山,恍若一片天上的剑洲。 而大阵的最中央,一道身影鹤立鸡群,正是清虚道长。他身背古剑,剑鞘漆黑古朴,剑柄上嵌有数颗晶莹的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清虚道长此刻双目微阖,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他身形稳立于飞天灵舟之上,脚下不动,衣袍随风飘荡,恍若一尊仙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采。 尤其是周围周围虽然剑意翻涌,但在他的身侧却一片清净。仿佛剑气自动避让,不敢侵犯他的周身半寸。 在清虚道长的右侧,天地二叟带领着青云山其余弟子,整齐排列,气势森严。 这二叟虽然个子一高一矮,但眼神却锐利如剑,周身气息沉稳厚重,仿若两座巍峨高山,沉稳不动。 他们的手中则各自捧着一道古剑虚影,看似光芒黯淡无华,但隐隐透出锋锐之气,显然并非凡俗。 显然这些青云山弟子们也已经蓄势待发,时刻准备作为后手,配合主阵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在清虚道长的左侧,却是另一番景象。千云生率领着一众麾下各族,他们的站位与青云山大阵形成鲜明对比,队伍松松散散,毫无规整可言。 每个族群还皆自成一派,彼此分立,各自为战。远远看去,阵中有人席地而坐,有人踞石而立,还有的干脆悬空漂浮,气息各异。 与青云山弟子那种森然的剑气不同,这些各族修士气息杂乱,有的强悍如山,有的飘忽如风,甚至有几分散漫不羁。 但千云生站在队伍最前方,面容淡然,手执一柄黑幡,似是对周围的混乱视若无睹,反倒显得镇定从容。 不过他虽然目光微垂,似笑非笑,仿若对一切都并不在意似的。然而他身旁的黑泽族长眉头却微微紧锁,露出一丝隐忧,低声道: “瞧这青云山阵仗,倒像是把压箱底的手段都搬了出来。” 只见她目光扫过那层层叠叠的灵舟巨剑,才继续道:“这阵势,以灵舟为阵,气象万千,威势不凡,莫非是和他们的护山大阵齐名的‘太乙灭仙阵’?” “如真是如此,倘若青云山率先破阵而入,魔族大营露出原本面目,届时我们若被逼冲阵,恐怕损失不小啊。” 只是她话音未落,还不待千云生回应,便见得他身侧的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哼。这声音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地道:“什么‘太乙灭仙阵’,我看也不过尔尔!” 这声音说话之际,只见得千云生身侧的虚空缓缓泛起一道波动,随后一抹隐隐约约的影像浮现,不正是画魔的身影又是谁。 原来画魔之所以会在千云生的身侧,主要还是千云生现在毕竟不是大能。因此这个安排也不仅是防着魔族,而是防着任何一方,可能会猝然对千云生不利。 因此黑泽族长只听得画魔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又夹杂着几分傲然地道:“别说这个什么破阵,就算他们动用那把所谓的神剑,又能如何?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青云山若想光凭这个就破我族的大营,简直是痴心妄想。小丫头,你可莫要自乱阵脚,人界之所以在三界之中最弱,自有其原因。” 不过画魔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才冷笑一声地续道:“虽然如今妖族和魔门跟他们联手,局势确实有所变化。但光凭区区一个青云山,哼哼,还远远不够看!” 不过就在画魔的声音刚落之际,天际突现异象。那东方的天空中忽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宛如天边轻纱渐渐揭开,初时仅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线划破暗夜。 但紧接着,霞光迅速蔓延,仿若红日簇然跳出云海,光芒四射,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那道霞光璀璨如火,宛若万丈红霞从天而降,红光映照四野,山川河流,天地万物都被笼罩在这片瑰丽的光辉之中,连空气中都似乎渗透着一丝暖意。 而正道这边的大营之上,所有人的脸庞也在这一刻被染得通红,霞光映在他们的眼中,仿佛能点燃心底深处的豪情壮志。 那一刹,整个大地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律动,周围的灵气也为之震动,似在迎接这璀璨天象的降临。 同时就在这霞光初生之后,最为绚烂的一刻的时候,清虚道长的身影忽然一动,只见他的双目猛然睁开。 那原本闭合的双目,如同利剑出鞘般,瞬间将周围的剑意引动,整个天地似乎都因他的一睁眼而产生了共鸣。 只见得他这会的目光如炬,神情肃然,他的声音更是如洪钟大吕,在天地之间回荡地道:“阳气初生,阴气初降,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这声音,仿佛在这一刻唤醒了天地间所有的生机与气象。话音未落,青云山的所有弟子齐齐震动,剑光随之迸发。 清虚道长则继续朗声道:“今魔族残害生灵、天地呻吟、坏我山川、灭我族名,其行蛇蝎,更藏祸心,唯我之剑,大道可定!” 随着他这番话语,剑气顿时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出。青云山众弟子同时开声,齐声呼应: “唯我之剑,大道可定!” “唯我之剑,大道可定!” 他们的声音洪亮,仿佛与天地相合,响彻云霄,声波滚滚,震撼四方。 紧接着,便见得无数的剑气迎着朝霞破空而升,宛如万道青虹划破天际,每一缕剑气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与那霞光交相辉映。 霎时间剑气如雨,冲天而起,铺天盖地,天地间的红霞与青光辉映成一片,宛如神迹降临。 一六三四 剑气纵横欲魔现 “轰!” 随着青云山的无数剑气齐齐冲霄而起,整片天地顿时剑鸣铮铮,仿若万剑齐发,震天撼地。 每一缕剑光都带着凌厉的锋芒,如同割裂长空的闪电,迎着朝霞,顷刻间将天空染成一片耀眼的红青之色。剑气汇聚成海,汹涌澎湃,宛如怒涛般朝着魔族大营席卷而去。 这一瞬间,青云山剑修的威势浩浩荡荡,令得人族阵营中的修士们无不心生豪情,纷纷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剑光,眼中满是钦佩与敬仰。 剑气激荡之间,连空气都为之剧烈震颤,仿佛天地都因这剑势而动。 “轰!” “轰!” “轰!” 显然青云山这边无数剑气刚一飞出人族这边的大阵,魔族那边就有反应。 只见五丈原的上空,一股浓烈的黑雾凭空升腾,转瞬间凝聚成一座巨大的魔像虚影。 那魔像通体漆黑,面目狰狞,獠牙锋利如刀,双目中透出幽冷的绿光,仿佛燃烧着地狱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其头颅高耸,脑后更有熊熊火光,犹如烈焰般照亮四周,气势骇人。 魔像一现,好似天穹都为之压下,四周空气骤然冰冷,阴风阵阵。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笼罩在所有修士的心头,仿佛这魔像的存在本身就足以震慑万物。 只见得就在青云山剑气还未临身之际,那魔像的双手就已然猛地挥出。一瞬间,如同从虚空中生出万千巨手般,朝着那漫天剑光硬生生地迎了上去! 一时间,剑光与魔掌碰撞,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天雷炸裂,整个战场都为之震颤。魔族大营的上空,魔气与剑光交织,火花四溅,宛如一场之战,惊天动地。 然而,这魔像虽威势无匹,凭借魔族大阵的护持,暂时挡住了青云山剑气的第一波攻势。但那剑气却势如长虹,连绵不绝。 霎时间,第二波剑光再度扑来。这一次,数十道剑气凝聚成一道道宏大的剑光,青光大放,宛如天外飞仙,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斩落! 这些剑光经过飞天灵舟的加持,威力更是倍增,仿佛每一道剑光都携带着一座剑山的威压。 剑光透彻虚空,闪烁着炫目的光辉,仿若九天之上降下的仙剑,不带丝毫犹豫,斩向那巨大的魔像虚影。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剑光如同开天辟地般划破长空,直接斩中了那魔像的巨大头颅。魔像虽然庞大凶悍,竟然无法抵挡这等剑威。 只见那面容狰狞、獠牙外露的魔头瞬间被剑光齐颈斩断,头颅滚落下来,犹如山崩海啸般坠向地面。 而这还不止,随着剑光的连续斩击,那魔像虚影瞬息间便被大卸八块。巨大的身躯如破碎的山岳般轰然倒塌,滚滚落向魔族大阵下方的尘土。 而那剑光更是无情,一击之下,如同势如破竹,竟在魔族大营上空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如同撕开了虚空,继续朝着魔族大阵深处斩去。 青云山剑修的威势无与伦比,阵中众修士纷纷高声欢呼,如同眼见胜利在即。 然而,就在这欢呼声中,清虚道长的眉头却忽然一扬,目光如炬,沉声喝道:“授道奉吾师,妙论五千,吐纳玄机藏万象。伏魔凭法力,神威八面,驱除妖雾靖三清!” “剑招第二式!再起!” 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撼四野,仿佛透过天地间的每一缕气息,直入人心。 随着他这一声喝号,青云山的剑光再度腾起,数以万计的剑气再次呼啸而出,带着浩然正气,直扑魔族大营。 然而就在此时,魔族大营之内,忽然有两道奇异的光芒骤然冲天而起! 一道光芒呈现出耀眼的白色,仿若雷霆般闪烁,带着无比锋利的杀意,迎向了那斩入大营的剑气。 只听得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爆发而出,犹如万马奔腾、兵刃交锋。伴随着阵阵狂吼之声,那白光竟硬生生将迎面而来的剑气一一斩破,光芒四射,宛若刀刃破空,锋芒毕露! 而另一道黑光则带着诡异的气息,如同黑夜中潜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逼近青云山的第二波剑气。 只见得那黑光犹如黑纱一般,轻巧地卷住了每一道剑光,仿佛天地间的黑暗突然吞噬了光明。 黑光越绞越紧,带着刺耳的“咯咯咯”笑声,竟然渐渐将那灿烂的剑光吞噬殆尽。宛如烈焰舔舐冰霜,迅速将剑气化为乌有。 而且不仅如此,伴随着那“咯咯咯”冷笑之声的,是一个半男半女模样的妖魔冉冉从那巨大的黑光之中冒了出来。 眼前这妖魔的模样让人几乎难以直视,如同天地间最扭曲的恶念凝聚成了形。 只见得这妖魔妖冶的黑唇中露出嗜血的嫣红,他的脸一半比最娇媚的女魔还要艳丽。肤若凝脂,眼波流转,轻轻一勾,都有挡不住的摄人笑意。 然而另一半却如野兽般粗鄙不堪,面皮苍黑,布满横生的毛发,瞳孔深陷,透着压抑的疯狂,仿佛随时可能失控撕裂一切。 他那毛发如同杂草般从下颚一直蔓延到颧骨,活像个刚从荒野爬出的怪物。 最不协调的,是他的眼睛。他的那双眸子,看似柔媚,水波荡漾,带着不加掩饰的诱惑。 可稍一注视便让人心头发紧,那深处埋藏的却是极度的凶残和病态的欲望。任何生灵在他眼中,如同都已经被肢解,只等他慢慢享用。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正道弟子们的脸时,就如同蛇吐信般寒意直入骨髓,令得人不由自主地别开眼去,不敢再看。 他的身形更是荒诞至极。上半身纤细柔美,如同女子曼妙的躯体,腰肢柔韧,仿佛每一丝动作都能引发某种病态的快感。 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挑逗意味。 而那下半身,却是如铁塔般粗壮,双腿如柱,肌肉鼓起,青筋暴露,好似野兽的四肢嵌在了人的躯壳之上。 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更是令人头皮发麻,带着尖锐的媚笑声,好似有意挑逗。但细听之下,那笑声中却混杂着一种粗砺的沙哑,如同被扯裂的布匹。 他那“咯咯咯”的笑声时而娇媚,时而阴沉,宛如恶鬼在耳畔轻语。 每当他笑出声时,周围的空气都犹如变得粘稠,令人呼吸困难,体内的灵力如被阴冷的毒手握住般失去了流动的自由。 更恐怖的是,只要他一开口,那些正道弟子们便会莫名地面红耳赤。心中翻腾起难以言喻的羞耻与恐惧,仿佛自己被赤裸裸地看透了,甚至有一种被敲开心防的错觉。 那种感觉,就好似这妖魔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场噩梦。破坏着一切常规与秩序,叫人连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感到被攥住欲望的羞耻,和恶心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诡异错觉一般。 “嘶!欲魔!” “不对!不是欲魔,仅仅是欲魔的虚影!” 眼前的怪物对于别人或许还仅仅是无比古怪,头皮发麻。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却带着极为清晰又陌生的熟悉感来。 极为清晰的是,他分明可以确认,面前的这个虚影就是欲魔投影无疑。 可让他陌生的是,眼面前的这个欲魔,又跟他之前见识过的欲魔,几乎是天翻地别的差距来! 一六三五 可敢跟我打个赌 不怪千云生有些惊讶,就连画魔在一旁都“咦”了一声,皱眉道:“这欲魔是怎么了?实力越强,但是却愈发是魔不像魔,鬼不像鬼了?” 不过眼前的欲魔就算再强,那也是一道虚影,毕竟不是本体降临。因此画魔继续冷眼旁观,只见欲魔的虚影缓缓漂浮着,发出刺耳的“咯咯咯”笑声。 那笑声既有女子的娇媚,又夹杂着男性低沉的粗砺,仿佛在两个极端之间游走,令人如坠冰窟。 更诡异的是,他的声音仿佛能够渗入人心深处。带来一种难以忍受的扭曲感,叫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不畅快。 欲魔微微抬起头,那半张美人般的面庞竟露出一种戏谑的笑意,猩红的舌尖轻轻滑过黑色的双唇,带着挑衅的意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对眼前众人尊严的亵渎似地道: “奴家看得诸位如此勇猛,心痒难耐,这才现身想与诸位一试身手。” 他的声音柔媚无比,字句间透着媚意。可那细听之下,却夹杂着一股沉闷的古怪声响。仿佛一面轻纱被粗暴地撕裂,令人耳膜隐隐作痛。 紧接着他忽然长叹一声,半张如同男子的粗犷脸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另一半的妖娆面孔则显得楚楚可怜,仿佛在表达一种极致的失望与嘲弄地道: “可谁料到,诸位看似威风凛凛,竟然全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却不中用,真叫奴家好生失望。” 话音刚落,他的眸光如毒蛇般扫过青云山众弟子,眼中充斥着病态的欲望和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每一个被他注视的人,都是已经被肢解在他心中的猎物。 随即他那半艳半魔的嘴角微微勾笑,妖冶的黑唇轻轻一舔,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挑衅意味地道:“莫若诸位再显露几手本事,慰了奴家这满心的渴盼可好?” 这句话宛如一根冰冷的毒刺,缓缓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那细腻的媚态与粗鄙的语气形成强烈的反差,仿佛他能将一切美好与神圣碾碎,肆意玩弄在手中。 这一刻,不仅青云山的弟子们感到一阵恶心,就连一旁的黑泽族长也忍不住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股由内而外的恶心与不适,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直冲人心,叫人几乎难以承受。 而清虚道长则面色沉如深潭,眼中透出寒光,不愿给眼前的欲魔再多放肆的机会。 只听得他冷哼一声,声如洪钟,震彻四方,随即举剑高声念道:“法像镇玄门,举剑犹胜降魔杵!神光照大地,捻诀常存卫道心!” 他这边话音刚落,手中法剑倏然一抬,浩然正气自天际汇聚,剑光霎时间在空中爆发开来,犹如千道银蛇疾驰。然而这一次剑光的形态竟不再如剑般锋利,而是化作无数如丝如缕的剑气。 那些剑气在空中迅速分解,仿佛无穷无尽,刹那间从一化二,从二变四,四变八。眨眼之间,已是遍布天际,纵横交织,构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丝之网。 这无数剑丝编织成的光网,如天罗地网般铺天盖地,迅猛无比,直朝那欲魔虚影笼罩而去。 与此同时,灵舟之上也释放出阵阵光华,耀眼的光柱宛如通天彻地的柱子。从天而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监牢,将那欲魔的虚影牢牢困在其中。 同时飞天灵舟上的玄铁锁链也发出低沉的“扑簌簌”震动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催动,像有了生命般环绕着那虚影盘旋。 最终如同一张天罗地网,彻底将欲魔的虚影困在一座灵气凝聚的牢笼中。 然而,令人惊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欲魔的虚影不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中满是调侃与戏弄,好似故意留在原地,根本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 他那不男不女的嗓音在空中回荡着,令人心头一阵发毛地道:“不行不行,实在太没力气了。再多加点力气。对!就这样,千万不要对奴家怜惜……” 只见那无数剑丝将欲魔的虚影层层缠绕,可每缠绕一分,他的笑声便愈发尖锐。好似这剑丝非但未能伤他分毫,反而令他感到无尽的快感。 那种怪异的声音,如同是在无形中挑动着人的心神。让青云山众修士心头隐隐作呕,寒意从脊背窜起。 这感觉,就好象明明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却仿佛面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越是挣扎,越是被吸得更深。 甚至连清虚道长也感到情况不妙,他食指一弹剑身,连喝道:“冠带我身,辅佑我形,百邪奔散,鬼贼摧精!敢有犯我,天地灭形!第四斩,灭!” 只见他双手合诀,法剑上宛若游龙长吟,天地间的正气与剑意再次融合,化作一片浩然剑光斩向那欲魔的虚影。 那清泓的剑光如同破风而出,所过之处,虚空震颤,似要让无数邪恶之物在这剑光下全都灰飞烟灭。 然而欲魔的虚影依旧从容不迫,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根本无视那扑面而来的剑光。 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地道:“这般斩来斩去,光在外面转悠,总不进来,真是让奴家心痒难耐呢。” 这话说得清虚道长的眸中寒光更胜,他心念一动,法诀一变,再次喝道:“上清朱雀,邪魔分形,敢有当我,何剑不停!第五斩,给我破!” 伴随着清虚道长的喝声,天际猛然迸发出更加猛烈的剑气。这一斩竟然与第四斩合而为一,气势磅礴,威势无匹,似能撕裂天地。剑光携着天地正气,以雷霆万钧之势朝欲魔劈去。 但意料之外的是,欲魔的虚影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更加兴奋。他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声调怪异无比,仿佛是在愉悦地嘲讽一切地的道: “这剑光如此绵软无力,还真是扫兴,真叫奴家无聊极了。唉!真是瞌睡也上来了,什么时候能来得再勇猛一些呢?” 他那半边妖娆的脸庞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微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贪婪与嗜血之意。 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荒诞的游戏。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困在这剑气牢笼之中,反而有种不合常理的享受。 “奴家真真好想一口就将你们全都给吞下去,慢慢一个个地品味过去啊!”他那不阴不阳的嗓音再次响起,低沉的音调仿佛带着某种诅咒一般,令人耳边嗡嗡作响,心头一阵恶寒。 这一番话,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了所有修士的心头。众人听得毛骨悚然,那种恶心和恐惧像潮水般涌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欲魔的虚影则在这剑气牢笼中,像一头被困住的饕餮。盯着牢笼外的众人,眼神中满是病态的贪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一一吞噬殆尽。 欲魔这些话弄得清虚道长终于脸色阴沉下来,他心中一股恶意从胆边涌上,脸色不再是先前的冷静,而是渐渐浮现出一丝凝重与愤怒。 那种情形,好似他多年来的道心竟被这怪物轻而易举地撼动了一般。 这一刻,清虚道长身上的气息骤然凌厉。双眼闪动着冷峻的光芒,仿佛铁石般的心性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猛然飞身而起,直冲云霄,如同一只展翅腾飞的雄鹰。 而随着他的动作突变,天空中也顿时狂风大作,之前那红霞也同时绽放。如同烈火般的光辉在他身后化作万丈光华,映照得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赤红的霞光之中。 只见得清虚道长那坚毅的脸上,眉心微微一动。口中低声念诵,一手朝天,另一手则极为慎重地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半圆。 这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无尽的神秘与威严。随后他的左手猛然朝着青云山的方向一指,目光似乎穿透了万里之遥,直达山巅,低喝出声地道: “七炁之天,太白流精,道合自然,飞升紫庭,辰星焕烂,光耀太微,剑来!” 这一声断喝,如惊雷般在天地间回荡。紧接着,极远处的青云山方向上,那片青翠山峦间忽然传来异动。 天空中,九道彩色异芒从云层下冲天而起,宛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射入云霄。霎时间,漫天异光闪烁,犹如风暴席卷,一道剑影带着无匹的威势,从遥远处的青云山顶飞速而来。 一时间剑影初现,白光暴涨。所过之处,云层纷纷避让,那无尽的剑气如排山倒海般铺天盖地涌来。 清虚道长的身影在这滔天的剑气之下显得愈发威严。他一手指天,九彩剑影虚悬于他手中,整个人宛如与天地合一,浩然的气势压迫得四方天地震动不休。 “黄中理气,总统玄真,镇星吐辉,流焕九天!给我诛!” 随着他这一声厉喝,九彩剑影的光芒陡然大放,剑身如同一条游龙般自天而降,朝着那欲魔的虚影斩去。 剑气所至,天地震颤,欲魔的虚影竟被剑光直接撕裂。一瞬间,那漫天的黑暗似乎被这九彩光芒撕开了一道口子,天地间骤然明亮。 然而,欲魔的虚影在那九彩剑光的凌厉斩击下,并没有像先前清虚道长所预料的那般迅速崩溃。 那看似虚幻的影子,竟然在剑光刺入的瞬间,虽然被斩落下去,却同时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紧接着,它的虚影竟然再度凝聚,一瞬间如同黑雾般疯狂涌动,在斩落的途中不停挣扎。 而就在那九彩剑光即将彻底斩落的瞬间,突然间,大阵之中再次传来一声震天的狂吼。之前那道白光猛然从大阵中窜出,与那欲魔的黑色虚影迅速合而为一。 刹那间,黑白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阴阳两极相互缠绕纠缠不休。而随着黑白光芒的合并,那原本无坚不摧的九彩剑光竟然第一次被这股力量拖慢。 那剑气好似陷入了泥潭一般,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天地之间如同陷入了某种凝滞的状态,那九彩剑光与黑白光芒僵持在半空,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气流漩涡,周围的一切都似乎要被这股力量撕裂吞噬。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震颤,天地之间顿时响起了惊雷般的声响。那九彩剑光眼看就要斩到大阵之上,却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被那黑白两光硬生生地抵挡住。 而就在这时,黑白光芒中那道欲魔的虚影逐渐清晰,终于露出了他的真身。那虚影不再是先前那般不男不女、妖异魅惑的模样。 如今的他,虽仍带着几分阴柔之态,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与傲慢。它的眼眸深处满是贪欲、虚伪、妒忌与痛苦的情绪交织,如同化身为世间一切负面情感的源泉。 欲魔那双冷酷的眼睛紧紧盯着清虚道长手中的九彩古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阴沉而又带着几分戏谑地道:“啧啧啧……这么多年了,青云山还仗着这把破剑!” 他的声音依旧不阴不阳,冷酷中夹杂着一丝戏谑地续道:“难道……没了这把破剑,青云山就没有会使剑的人吗?” 说话间,只听得欲魔的手掌中猛然传来一声“咔嚓”脆响。 那声音,宛如天地间最可怕的崩裂之音。只见得九彩剑影竟在欲魔的面前开始崩解,剑光如同破碎的琉璃,四散纷飞。 那一瞬间,天地间的光芒仿佛都随之暗淡下来。九彩剑影在欲魔的手中破碎成无数细小的光点,仿佛脆弱的纸片一般,在空中化为虚无。 而与此同时,欲魔的左手也跟着崩解,仿佛受到某种反噬一般,手掌寸寸裂开,黑色的气息从伤口中缓缓逸出。然而,那欲魔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是充满了兴奋与贪婪。 它抬起头,遥遥地望向清虚道长,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它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一般。 而就在欲魔的这一招令得正道这边的大营内,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可是青云山压箱底的招数之一。 再加上还有无数弟子和清虚道长这样的大能掌门的加持,竟然一时间还仅仅是跟欲魔的一道虚影斗了个平手而已! 若是如此说来的话,那岂不是说欲魔的本体,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怪不得他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能一统魔界! 不过就连清虚道长的脸色都开始灰暗下来之际,突然就听得千云生的声音“呵呵呵”地响起道:“欲魔!上次魔界一别,倒是许久未见!不知道这一次你可敢再跟我打个赌吗!?” 一六三六 你还要对我耍诈 本来那欲魔的身影,目光冰冷地扫视着清虚道长,以及他下方的青云山弟子们。但突然听到阵内的千云生发声,并且现出了身形。 这让欲魔微微露出意外神色,但随即便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预料中的猎物一般地“嘻嘻嘻”地道:“哦?我道是谁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原来是你这个小鬼修。” 欲魔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不男不女的诡异音调,仿佛在戏弄一只蹦跳的小虫子般,语气中透出浓浓的轻蔑地道:“咯咯咯,怎么这次你竟然不再选择逃了?” 谁知千云生却丝毫不惧,反而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道:“欲魔!你抓了我这么多次,每次都没能成功,还敢在这里吹牛?还真是不怕丢人现眼!” 他声音带着一丝张狂,语调间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地道:“要我是你,早就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今天小爷就站在这里,咱们来打个赌,看看你能不能碰到我一片衣角?赌你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捞不到如何?” 千云生那不屑的态度、狂放的言辞,一时间让周围的气氛好似都紧绷了起来。 但欲魔并不为此恼怒,反而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令人不安的妖媚。 “咯咯咯……” 他一边轻笑,一边挑弄似地朝千云生抛了个媚眼,声音带着戏谑与挑逗地道:“小鬼头,莫不是你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呢?你这一脸的自信,还真是让我好奇。” 他话锋一转,轻飘飘地朝千云生身侧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让我猜猜,咱的老熟人画魔到现在都没现身,难道你是在等她来帮忙?” ”不过……” 她轻叹一声,话语中的讥讽之意愈加明显,“就凭她,怕是还不够看吧?”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千云生的身侧忽然波动起一阵微光。紧接着,只见画魔的身影从暗处现出。 她冷冷一哼,目光如刀般刺向下方的欲魔虚影,同样冷嘲道:“欲魔,你眼下不过一道虚影,对付你,倒还没必要让我脏了手!” “哈哈哈,若不是你,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挡我!”欲魔的虚影发出一阵肆意的狂笑,声音回荡在四周,带着无比的自信与狂妄。 他的笑声好似能穿透人心,将一股不祥的压迫感渗入众人胸膛,令人窒息。 随着笑声落下,只见欲魔的身形忽然分裂开来。刹那之间,无数欲魔的幻影凭空出现,铺天盖地,弥漫在四周的空间里。 这些幻影皆气息深沉,负手而立,宛若天降魔影。最为恐怖的是,竟然没有人能分辨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每一具分身的气息都深不可测。 尤为诡异的是,这欲魔虽然明明就是男相,但是他的分身的面容表情却各不相同,或嗔怒,或狂喜,或悲戚,或冷漠,如同集万千情绪于一身。 而那一具具欲魔化身则姿态各异,有的美若天仙,面如桃花,宛如西子捧心般柔弱。有的眼含泪光,俨然黛玉般惹人怜惜。更有者如同九天神女般顾盼生姿,明眸善睐,令人心生悸动。 其中还有那惊鸿艳影一闪者,竟似带着足以颠倒众生的魅惑力量。不要说甚至有那一顾倾城的倾世表情,似能瞬间俘获万千修士的神魂。 缤纷万象的欲魔化身,让人目不暇接。恍若人世间所有的美艳、凶狠、冷酷与悲哀全在这一瞬间集中呈现出来。 青云山的一些道行浅薄的弟子在这瞬间已然心神动摇,恍惚之间仿佛看见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被激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中了心魔之术。 他们即便强行闭上双眼,耳中却依旧萦绕着那魅惑人心的轻语,脑海中更是久久无法挥去那些欲魔分身摇曳的身姿,如同他们早已渗透进了他们的心底。 而就在青云山众人心神失守的危机时刻,千云生则依旧神色从容,他双目清明如镜,冷冷扫视着漫天的欲魔分身。 显然他并未被这些虚妄幻影迷惑,反倒是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地道:“大风起兮,云飞扬!” 伴随着他这一声断喝,天地间的气息骤然一变。只听“锵”地一声清脆之音回荡在四周,如同剑鸣,又似风起,仿佛天地间某种力量被唤醒了一般。 紧接着,原本沉寂的天地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风。那风起初不过是轻轻拂动,宛若微风轻抚衣角。 这些看似五丈原上最寻常不过的风,却突然夹杂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宛如自天地间最深处诞生的神秘之气,悄无声息地渗透向每一个欲魔分身的体内。 “这是什么!!” 要知道欲魔乃是何等之魔,哪怕一道虚影甚至没有达到大能之境,都能将青云山逼至如此窘境。 但现在竟然连一缕最平凡的风,都无法抵挡? 想到这里,欲魔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乌发猛然无风自扬,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激荡。 那双血红的眼瞳变得更加幽深,如同在黑暗中燃烧着一种诡异的光彩。他死死地盯着千云生,眼底满是狂怒与不甘,嘴角带着狞笑,忽然大吼: “装神弄鬼!小鬼修,你以为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能唬住我?这一次你还想要耍诈让我上当?!” 然而千云生对此并未理会,他双目微微垂下,好似全然无视了欲魔的威胁。 他的双手依旧在胸前缓缓变化着,结出了一个更为复杂古怪的手印,指尖随着每一次变化如同带动了天地间的某种无形力量。 而随着手印的逐渐成型,一股奇异的气息悄然从他身上逸散而出,隐隐与周围的天地产生共鸣。 “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 千云生的声音低沉而悠长,好似带着某种亘古不变的威严与肃杀之气。 随着他的咒语落下,周围的风忽然变得更加狂烈,宛如有无数无形的刀锋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嗖嗖”破空之声来。 一六三七 罡风怒卷魔营惊 “呜!” 伴随着一声如鬼哭般的低鸣,欲魔的周围骤然涌现出无数飞旋的漩涡。那些漩涡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如同要将天地间的所有力量吸纳其中。 而就在漩涡形成的瞬间,欲魔的体内竟也开始出现同样的漩涡。一股股诡异的力量自他的体内喷涌而出,与外界的漩涡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这些漩涡无比飘忽,仿佛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连接着天地。更为恐怖的是,这些漩涡看似毫无规律,但却分毫不差地避开了彼此。 如同经过了最精密的算计,任何一个飘动的漩涡都绝不会与另一个漩涡直接相撞。 “啊!” 画魔目光中露出一丝惊骇,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千云生的手段竟如此诡异,尤其是那一道道罡风之力。千云生明明是个鬼修,为何能够掌控如此猛烈的风? 要知道罡风本为正道修士所擅之力,极高处就如同今日这般,刚柔相济,还带着一丝天地间的至理。 可如今却出现在一个鬼修手中,这不但令得欲魔一时间极为讶然,就连周围那些正道修士都有些窃窃私语。 毕竟或许欲魔看不清楚,但众人分明看到千云生并未借助任何宝物,就徒手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欲魔压在了下方。 至于千云生则暗暗偷笑,自己只不过在众人面前演戏罢了。至于那些什么手势、喝令,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假把式而已。 不过千云生这边要把一众正道修士都给吓住,可这风对于欲魔来说乃是真真切切,还愈刮愈烈。逼得他只能周身霎时间涌出朵朵黑白相间的火焰,试图以这些烈火焚尽风漩。 这些火焰是画魔的本命神通,连青云山那些剑气都难以对抗。然而当它们迎上那些风漩时,竟好似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小小的风漩虽看似微弱,但在火焰面前丝毫不减,反而吞噬着火焰的威力,令其逐渐黯淡无光。画魔的黑白火焰虽然熊熊燃烧,却被罡风压得极为飘摇,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吹灭。 “这不可能!” 画魔眼中的冷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惧。他猛然鼓动全身法力,试图施展更强的神通以破对方。 但四周的罡风越发强烈,宛若无数看不见的刀锋在空气中飞旋,割裂着空间,撕扯着他周身的火焰。 “呵!” 千云生见此情形,心中更加笃定。他缓缓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拉动的姿势,如同正在操纵着天地之间的某种无形力量。 随着这一动作,一声巨响从空气中传来,“嘶啦!”好似天地的布帛被撕裂,风势骤然暴涨,狂风呼啸而起,卷动天地间的一切。 “惊天纬地之才,出入鬼神之计,助我,起!” 千云生双手一挥,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咒力,随之引动天地。他的声音犹如雷鸣,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力量。 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五丈原突然狂风大作。那些原本只是围绕着欲魔的风漩,瞬间扩展到了整个战场。 狂风如同巨龙腾空,撕裂了虚空中的每一寸气流。无论是地上的任何之物,只要稍有疏忽,立刻就都被这股风卷入了高空,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吸力。 这股吸力宛如天地间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力量。就连欲魔的身影也在风中摇曳,逼得他不禁怒吼一声,拼尽全力稳住身形。 但即便他如何挣扎,体内的魔力依旧在一点点被风漩所吸收。 同时下方的五丈原上狂风呼啸,但颇为诡异的是,风暴仅仅局限在这片区域之外,五丈原的下方竟然一片平静,甚至就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出现。 而且这股狂风不仅强烈,还充满了诡异莫测的飘忽之感。仿若不是一股单纯的大风,而是无数股小风在空中互相撕扯、交织,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 风中透着奇妙的变化,让人无法看透其中的玄机。欲魔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阵,越是挣扎,便越发感到无力,周身的力量被那股诡异的风一点点削弱。 “噗噗噗!” 随着罡风狂暴席卷,五丈原上的魔族大营如同陷入了末日,阵中的魔气层层涌动,然而无济于事。 那些立于营地四角的黑曜魔柱在风中颤抖不止,这些由魔族精血祭炼的柱子,每一根都雕刻着狰狞的恶魔纹路,平日里散发着强烈的邪恶气息。 然而现在,这些魔柱被罡风刮得轰鸣作响,暗红的魔光在裂缝间迸发,仿佛随时可能崩裂瓦解。 狂风如同天罚,从高空灌入,吹得大营内的魔气瞬间紊乱,连接天地的大阵魔光闪烁不定。 阵法中心,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魔晶器具,原本暗藏无穷魔力,此刻却被风卷得四处碰撞,黑色灵光激荡开来,如飞散的鬼火。 魔晶器具内镶嵌的魔晶碎裂,溅射出一簇簇幽冷的光点,像是恶灵之泪,被狂风吞噬殆尽。 营帐上悬挂的幡旗本来是由万年魔丝编织而成,浸透了亡灵魔气,平时如同幽影般笼罩大营,驱散外敌。 然而如今,这些魔幡在罡风之下剧烈翻飞,发出撕裂天地般的声响。黑雾缭绕中,那幡旗如同被天上闪过的一道风刃击中,瞬间碎裂成无数细丝,仿佛阴魂被彻底撕碎,消散在狂风之中。 “咔咔咔——” 魔营之中,撑起大阵的符纹石柱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漆黑的魔纹遍布的石柱裂开,魔气外溢。 石柱周围悬浮着的血玉符箓,一张张在风中闪烁着猩红光芒,原本坚固无比,如同结界核心的它们,此刻被风势卷动,魔光黯淡。 旋转的魔符渐渐失去控制,发出刺耳的裂响。随着一道道细小裂缝的出现,这些魔符竟然化作一缕缕血光,被狂风彻底吞噬。 大营四周布置的魔纹阵旗也被狂风摧残得七零八落,旗帜上的魔纹闪烁着妖异的红光,阵眼中的黑暗灵火猛烈摇曳,时而黯淡,时而爆发,仿佛即将熄灭。 那些魔将带着众魔勉强维持着阵法,眼见狂风中无数道剑罡隐隐约约,如龙蛇舞空,他们的神色越发凝重。 有的魔将祭出一口魔器法宝,那是一口魔钟,外表通体漆黑,缠绕着无数恶鬼之影。 但就在祭出的瞬间,魔钟便被狂风中的罡气卷住,发出“嗡”的一声震响。随后竟在风中寸寸崩裂,碎片化作幽冥之光,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以至于逼得他们只得将道道魔光涌了出来,要将那大营护住。 一六三八 也敢妄图窥我界 不过这一下,霎时间令得正道阵营中几位大修士的眼前皆为之一亮。 李玄阳屈指飞速掐算,灵光在她指尖流转,眉头微微一挑,轻声道:“原来是吞天摄地之局,若不知其根脚,恐怕闯入其中,便要陷入阵中凶险,步步为陷,无法自拔。” 她的话语刚落,荀阳子淡然一笑,显然也已经算尽,只见他微微捋须,声音带着胸有乾坤的从容地道: “不错,若是贸然闯阵,连地势都未察觉清楚,就算修为再高,也得被这层层诡局拖入深渊,险象环生。” “我再算算,似乎这阵法还不是如此简单”李玄阳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地道:“看来目下能看透的,不过是第一层的变化。” “此风虽盛,逼出了魔族大营中的些许真相,但若能彻底将那天空中的浮云吹散,大营中的玄机再也藏不住分毫,整个阵法或许就能彻底看穿了。” 她话音未落,营中忽然传来一声狂吼,那欲魔身形猛然凝聚,一瞬间化为一道狰狞巨影,仿佛要以蛮力硬闯出罡风的封锁。 他那巨大的虚影化作漆黑的风暴,咆哮着朝罡风的边缘扑去,浑身魔气缭绕,想要硬生生来冲破风阵。 然而只见得千云生站在原地,恍若未见。他目光冷冽,似乎早已预料到欲魔的反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双手再度在胸前交错,印诀如水般流动地冷然开口道: “八万余年上下古,七十二路阵法奇!”一时间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天地。 而随着他咒语声起,罡风骤然发生了变化。先是狂风如猛虎出笼,卷起无数细小的旋涡,将天地间的魔气绞得支离破碎。 随后风势陡然一转,那原本如刀般的锋锐之风,竟忽然变得柔和,仿若无数细丝,缠绕住了欲魔的虚影,看似软绵而无力,却无处受力,更是密不可破。 与此同时,另一股风势则愈发刚猛,仿佛利刃般直刺欲魔的身体。罡风在虚空中变化万千,有的柔如棉絮,有的却似精钢铸就。 欲魔的身影在风阵中被吹得摇摇欲坠,如同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每当他奋力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就要挣脱罡风的束缚。 但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被那诡异的风势引导,鬼使神差般地重新跌入风阵深处,如同被困在一场无尽的梦魇中。 “啊!” 欲魔嘶吼连连,眼中血光暴涨,但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无法突破这阵法的禁锢。 而这时,站在千云生身边的黑泽族长也看出了一些的端倪,鼓着腮帮,拍掌大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地道:“哈哈!什么欲魔,不过是我家主子的傀儡罢了!” 她一边拍掌一边高声羞道:“要你向东你就得向东,要你向西你就得向西!还想妄图摆脱,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就听得哗啦一声,就好似狂风吹倒了云霄殿,筋斗踢翻了紫金炉。 天地如同都在这狂暴的力量下剧烈震颤,魔族营地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狂风如刀,席卷而过,原本巍峨肃穆的魔族大营,顷刻间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与破碎之中。 那些筑造于阴煞魔气之上的巨型魔幡,此刻如同枯草般被狂风扯碎。幡面撕裂,漆黑的符文犹如无数凄厉的魔影,在风中飞散消失。 大营中央,立于黑色晶石上的无数雕像曾是魔族信仰的象征,巍然不动,散发着滔天的威压。然而此刻,那雕像却在狂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裂缝如蛛网般自底部蔓延开来。 片刻之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无数雕像轰然倒塌,碎裂成无数块。每一片破裂的石块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如同魔族的威严从此崩塌。 营地四周,无数悬挂在空中的魔焰灯火,是由魔族以恶灵炼化而成。原本充斥着怨气与杀机,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然而,狂风卷过之时,这些魔焰灯火犹如燃尽的火烛,瞬间熄灭。灯中封印的怨灵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被无情的风势直接撕碎,消散在天地之间。 黑色的灯架被风卷起,伴随着破裂声,纷纷坠落在地,砸得四处飞溅。 魔族的法阵结界原本笼罩在整个大营上空,犹如层层黑云密布,令外人无法窥探其内部。 此时,那黑云般的阵法护罩在罡风的冲击下四分五裂,裂口处魔气如同被吸走的江水,逐渐被风卷得支离破碎,最终整个阵法轰然崩塌。 阵法破碎的瞬间,仿佛天幕被撕开,遮挡大营的浮云瞬间飘散,露出了大营中的狼藉。 营地内部,许多魔族战士原本井然有序地守护在各自的阵位,但此时却被风暴逼得四处逃窜。 那些以魔气凝聚的黑甲魔兵,一个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翻滚着被狂风卷起,再也无法控制身形。 每一个被卷起魔兵的身躯都在风中被扭曲撕裂,周身的魔气不断流失,最终仿佛被抽干了生机一般,纷纷跌落在地,砸得尘土飞扬,让人不忍卒视。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欲魔的身形则更是若隐若现。他周身的魔气在狂风中被不断撕扯,如同随时会被彻底吹散。 他那巨大的虚影在狂风中闪灭不定,显得极为痛苦和不堪。他的周围,飓风如龙卷般呼啸盘旋,将欲魔的力量层层削弱。 就在这时,风中似乎轮廓出一抹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羽扇纶巾,气度不凡,站在飓风的中心,恍若一道无法撼动的绝世身影。 只见那背影潇洒自如,似乎带着不屑的冷笑,突然转身,指着欲魔哈哈大笑道:“区区小儿手段,也敢妄图正眼窥我人界?!” 那声音如同雷霆,震彻天地,狂风骤然再起,似是回应了那潇洒之人的气势。 这一刻,风势变得更加狂暴,仿若连天地也在为其愤怒。随着这声话语落下,风中夹杂的无形力量如同利刃般割裂虚空,向着欲魔猛然斩去。 “啊!” 那欲魔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虚影在狂风中剧烈晃动,黑色的魔气被罡风撕扯得四分五裂,难以聚拢。 随着狂风的再度加强,欲魔再也无法承受那无情的力量,他的虚影从云霄之中猛然摔落,直坠大地。 就在这瞬间,狂风仿佛找到了最后的猎物,迅速卷向欲魔那残破的身影。 只见他的虚影被无数风刃层层切割,宛如薄纸一般,瞬间被撕成无数碎片。 随着最后一道罡风的横扫,欲魔的虚影彻底破碎,化作无数碎裂的光影,随着狂风一齐卷入了九天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一六三九 剑气长存荡魔邪 其实这会不但魔族那边,就算是联军这边。千云生的惊人表现也如同一颗大石坠入平湖,在众人内心激起千层浪的同时,也令得全场的气氛凛然。 尤其是金龙族长、李玄阳、荀阳子、清虚道长等几个,纵然心思已动,但面上却各自努力保持着极度的沉稳与从容,只有些微的表情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只见得金龙族长这会盯着千云生的背影,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 它眉头虽然微微发皱,但深邃眼眸中隐没的往昔,如同狂澜拍击着记忆深处。似是云岚中刚才那巨大的身影,将它某种早已湮灭的回忆重新唤起。 至于李玄阳则目光依旧冷然,但眼底深处却透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波动。那感觉就好像是她看到了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眼前这鬼修的底细。 她原本借助河图洛书,一向习惯于掌控一切。但现在的她却觉得,她面对的不再是清晰可见的棋局,而是一片迷雾重重、深不见底的深渊。 甚至说这一瞬间,她觉得她本就在凝视着深渊,而深渊也同时在凝视着她自己。 至于荀阳子则想得更远,他轻轻抚摸着胡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想到了自家门派内孔、朱、孟、程等诸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他身为掌门,自然是对于许多隐秘知道得更多。今日之事,难道不也是拨动门派格局变动的一颗棋子?或许他荀家,也要对自家在门派里的态度有所调整了。 清虚道长的反应与他人截然不同,他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内心却波涛汹涌。作为道门翘楚,联军之一,他理应对目前的局势感到振奋。 但欲魔虚影出乎意料的强势出手,打破了他内心引以为傲的剑阵的同时,甚至令得他剑修的道心都有些动摇。 更不要说后来千云生那惊天一手,就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更是深深刺痛了他的骄傲与自尊。 “怎么可能!?” 他那曾经高高在上的自信在此刻遭遇前所未有的冲击,他这会表面上垂眸敛目,掩去了眼底的惊涛骇浪。毕竟他深知,作为一派之长,必须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但他这会的内心,却有个无法抑制的声音问道:“这个曾经毫不起眼的小辈,何时获得了如此可怖的力量?更令人抓狂的是,这股力量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这会表面上他仍是高高在上的青云山掌门,风范依旧。但内心的愤懑与惊讶却让他几乎难以自持,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正宛如细沙一般,竟在此刻悄然崩塌。 “咳咳.....” “清虚掌门,我已按约定破开魔族大营,这会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谁知就在清虚道长微微有些发呆之际,千云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映入他的眼帘。 令得他虽然面色铁青,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动摇压下,迫使自己重新振作,恢复那高高在上的威严。 只见他猛地一挥手中长剑,同时沉声道:“青云山弟子听令!魔族五丈原大营!涤荡魔氛,就在今日!” “涤荡魔氛,就在今日!” “涤荡魔氛,就在今日!” 眼见得欲魔虚影被诛,五丈原上的魔族大营更是被吹得七歪八扭。虽然目下风声渐息,但下方的众弟子们全都明白,现在就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只见得在清虚道长的长剑之下,浩浩荡荡的青云山弟子如同潮水般汇聚,数万名修士在高空中整齐列阵,气势如虹,好似一座难以动摇的山岳。 但见得领头的,是数十艘飞天灵舟从高空缓缓压下,犹如万千巨鸟展翅,灵舟上的灵光闪烁,照亮了整个战场,散发出令人心颤的威势。 青云山的弟子们则身背长剑,齐声高喝,声音如雷霆滚滚,震耳欲聋。 无数剑光随着他们以指为引,先是飞到高空,再伴随着一波波剑气如同箭雨般倾泻而下,铺天盖地,直逼魔族大营。 这一刻,剑光交织,灵气狂涌,宛如一场盛大的天幕演出。每道剑气都携带着强烈的灵压,化作剑锋,朝着魔族的防线猛冲而去。 连绵不绝的剑雨犹如巨浪拍打在沙滩,势不可挡。青云山的弟子们并肩而立,宛若一道重压而来的屏障,满脸决绝,剑意昂扬。 而在魔族大营这边,混乱的号角声与绝望的哀嚎交织成一片。 青云山弟子们如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剑光如瀑、如雪、如狂风骤雨般,将魔族阵营切割得支离破碎。 不少身披重甲的魔将们虽然带领手下拼死抵抗,却一时间如同螳臂当车。 他们的怒吼,在青云山弟子们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中显得格外渺小。魔器与剑光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极臭的血腥。 不过这些魔族们毕竟全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他们并没有轻易放弃。 只见得残存的魔族大营禁制之中突然魔气翻涌,魔光迸裂之间,瞬间就将一艘飞天灵舟硬生生炸开。然后就见得一声狂吼之下,就有一名魔将双目赤红,挥舞着巨斧,领头狠狠地杀进了灵舟之内。 一时间只见得这艘灵舟剧烈摇晃,随即轰然炸裂,碎片四溅。魔族士卒们见状,也一时间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但他们的欢呼很快就遭受到更猛烈地压制,只见得青云山弟子们剑光凛冽,一旦发现魔族集结,立时间就无数剑芒蜂拥过来。 只见得剑光闪烁间,纷纷穿插在那名魔将领头的魔族队伍中,连绵不绝的攻势如潮水般将敌人直接淹没。 天空中,天地二叟带着青云山剩下的长老、弟子们也呼啸而至。 只见得其中一名长老与一名魔将狭路相逢,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魔将的魔器上极为狰狞,招式更是诡异。 而青云山的这名长老则以灵活的身法和凌厉的剑招应对,他的剑光如同一条灵蛇,极为沉稳的同时,还不断寻找着对方破绽。 最终或许是整体战场人族更为占优的缘故,最终令得那长老抓住了对方急躁的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而那魔将则仰天长啸,不甘地倒下。他的鲜血一时间染红了大地,也好似染红了这片天空。 一六四零 诸族并起问长生 眼见得青云山这边终于凿入敌阵,魔族那边虽试图凭借残存的禁制抵抗,但人族联军可不会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随着“呜呜呜”的号角声凄凉响起,龙虎山、太微阁、圣教、妖族等大军也如同潮水般朝着魔族的两翼猛压而去,战场瞬间被那撼动天地的气势所填满。 五丈原上,魔族大营已经遭遇狂风的摧残,几近 苏泽听了,脸色苍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冷冷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华重阳立于夔牛之上,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 李明又应了声“是”,回到办公室,想道,虽然是老板花钱请客,但至少不用担心没有观众,也算是好事一桩。 又是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袭入他的脑海……刀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让他浑身巨颤。 试想一下,当初,胡定棠的母亲如果嫁给了他大伯,将来以后他大伯继承了族长的位置,胡定棠的舅舅就相当于一国国舅,地位何其之高,却半路上被人截了胡,这口气一直憋在肚子里呢。 “你们杀了谢长老,不应该是我们找你们算账”那弟子有点懵。 温乐公主本来想做一锅汤饼,够她们吃的就行了,可转念一想,万一阿吉、周毓他们也觉得驿馆的饭菜难吃呢反正做都做了,不如多做些,于是就做了一大锅。 教徒们止了脚步,回转过来,只见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芦苇丛中穿梭,他们急忙去追。 他没有选择立刻出手,而是想要看看,这个曾经的黑榜第一,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让他有勇气站在这里 陈默也不分辩,只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用中指推到上官芙蓉面前,芙蓉用眼睛一扫,只见名片上写着“金狐策划公司”几个字,下面是“总裁陈默”,及联系方式。 众人并未受伤,远远地看到这石剑不停震颤,最终‘锵’的一声脆鸣,从石台中自主飞了起来,似乎在欢呼自己脱困。 这难道也是特地的安排吗,新年新生第一课就由全霍格沃茨最凶的两个老师给个下马威。邓布利多你可以的。 横水一见,手一甩,那五道水柱也是变成了四道。南离傲见状,手中印诀再变,那水柱便再次聚合,变成了三道。 既然没法好好相爱,那就互相伤害吧!杨毅急忙招呼了四个2,想要一鼓作气拿下老巫婆,就在他招呼了四个2,自己也提着短剑朝着老巫婆冲过去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充满戾气的狼嚎声响了起来。 索罗斯说着转身离开,男人偷偷的看到了索罗斯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他的视力不错,仅仅一瞥之下就能看到上面的一排名字。 相通了这点后,甄宓决定先放低自己的姿态,拿出应有诚恳的态度才行。 没错,李灵一怀疑的便是拉姆斯所说的审讯出来的情报。其中毫无疑问是存在疑点的,首先是那三个战俘。一夜之间三人全死,这就相当于死无对证,那拉姆斯不管说什么,其他人也只能相信。 在这种全程绿灯的情况下,就算他卖的是塑料马桶圈,估计销量也会爆表。 这样的地形,这就注定了让包围他的人,想完全围困京城相当的困难。 一六四一 战场之中何大道 画魔一声冷哼,盯着眼前状若惨极的战场,眸子中泛起如深渊般的幽光。 这情形,就如同她整个的精气神已经抽离出来。此刻的她,气息宛若流水般融入天地,好似已超脱凡尘俗世,臻至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之中去。 天地万象在这一刻好似与她开始共鸣,千云生立于其旁,竟只觉自己被某种难以名状的力量紧紧裹住,似乎连灵觉都被这无形的气息牢牢锁定。 这种感觉并不在肉身、也不在精神,甚至超越了灵台的感知,好似面前的画魔已然化作大道的投影,成为了天地至理的代言。 她缓缓开口,让他一点点感受这其中极其细微的差别,宛如自古老的时光中穿透而来地道:“天地万象,何谓美?何谓怖?不过在心之一念耳。” “心生万象,则万物有形。心若虚无,世间种种皆为虚妄。” 随着她声音淡淡而出,似乎并不急着让千云生立刻理解。而是继续带着思索,好似来自遥远的混沌初开,又落在无尽苍茫虚空中地道: “生命究竟为何?它宛如晨露,转瞬即逝?亦或若星辰,亘古长存?我们生于何处,又归于何方?” “天地洪荒,万物流转,而我们或许是这无尽长河中的一瞬流光。你可曾思索过,生命的本质究竟为何?是那朝生暮死的蝼蚁,抑或是经天纬地的巨灵?” “轰隆!” 随着画魔悠悠开口的同时,整个战场似乎也迎来了最为激烈的时刻。随着魔族的节节退却,曾经绵延的战线终于显现出了不可逆转的崩裂迹象。 漫长的防线在压力下如同风中的长蛇,出现了一道道致命的曲折。这种情形,对于大战双方而言往往都是生死攸关的转折点,但身为撤退的一方,魔族的处境尤其艰难。 尽管魔族已经做得极好,他们的撤退保持了惊人的纪律和秩序,队伍井然有序,不见一丝慌乱。 要知道绝大多数的撤退往往会形成溃败,尤其在此刻人界的大军如狂风骤雨般追击不舍,使得魔族的后退变得愈发艰难。 不过魔族之中,似乎有着一种诡异的力量,仿若在暗中驱使着他们不敢轻易溃退,迫使他们只能死命撑住。 不过饶是如此,随着有的魔族撤得较快,有的撤得较慢,战线之上犬牙交错的情形逐渐显现出来。 只见得先是魔门窥到机会,站在阵线中央的蛮族巨人们突然双目赤红,充满狂暴的战意。他们巨大的身躯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土黄色的灵力从他们体内汹涌而出,令周围空气都为之震颤。 “轰!” 伴随着他们发出的惊天怒吼声,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到达了高潮。蛮族巨人们挥动巨大的手臂,仿佛山岳般的巨城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接砸向了魔族防线的后方。 “嘭!” 魔族的阵线在这巨城的轰击下瞬间被砸出巨大的缺口,尽管无数魔族强者奋力出手,射出一道道璀璨的魔光试图阻挡。 但那巨城在土灵的加持下,好似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任何魔光在其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一时间大地剧烈震动,仿佛整个战场都在这一击下倾斜。 而随着巨城的轰然砸落,这一截的魔族阵线处立刻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数以千计来不及撤退的魔卒在瞬间被压成血肉模糊的残骸。 “啊!” 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战场,魔族的防线如同被钉上了一根巨大的楔子。巨城落地的一刹那,无数的魔卒被压成的血肉被整个魔门的大城吸收之后,又从中爆发出更加耀眼的灵光,照亮了整片战场。 至于藏在魔门弟子们则早已蓄势待发,他们四散分布在巨城的城垛处,朝着四面八方施展出一式式阴毒诡异的术法,化作一团团黑雾、鬼影,迅速淹没了附近的残兵败将。 刹那之间,这一截的魔族大军们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难以从这前后夹击的围杀中脱身。 “吼!” 至于金龙妖族那一边,由于离魔门最近,最先发现了魔族阵线的混乱。只见得领头的金龙身披金甲,双目如电,仰天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 它的身躯猛然变得无比巨大,盘旋于半空,金光四射,龙威浩荡。将无尽光芒普照八方的妖族的同时,那声音也如雷霆般滚滚传来地大吼道:“儿郎们!随我杀!” 紧接着是龙虎山、青云山、太微阁等等各色宗门那边也发现端倪。长啸声此起彼伏,如同像是呼应似的一齐压上。 一时间剑光如雨,法宝如山,灵力波动四散,震碎虚空,恨不得直接就要将整个魔族的阵线截为几段。 而画魔则望着前方愈发惨烈的战况,好似天地间的杀伐已然临至最巅峰。但她却并未受丝毫影响似的,那苍凉却幽深的话语缓缓响起,如同在天地间回荡地道: “你可曾思量过,生命究竟为何物?是经历,抑或是结果?吾辈行走于世,究竟是在感知此过程,还是终将被其吞噬于无形?” “这漫漫红尘,吾等是否能在其中窥得一丝大道之解?抑或如同风中尘土,终究随风散去,无影无踪?” “也许正是在那无尽的追寻之中,有人方可感悟,好似生命之秘,深邃如渊。然而你若是欲究其极,又或许终身难达,甚至永世无从知晓。这种情况,你是否又能接受?” 她的声音一时间又忽而如涓涓细流,带着一种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继续说道:“人生于世,皆在无尽的抉择中徘徊。” “我等渴求自我解脱,犹如炽焰燃尽,以最耀眼的光芒点亮尘寰。然而极致的追索却又常常伴随着无尽的孤独。” “纵有瞬间辉煌,譬若烟火,虽曾绚烂,却又终归寂灭。无尽追求的尽头,往往只剩那无言的空虚。那寂静无声之处,也许正是世间最深的寂寞,这或许最能直入人心,你又该如何释怀?” “生离死别,悲欢无常,甚至你之欢愉无人共知,你之痛苦亦无人感怀。行至尽处,唯有己身与这天地无尽孤寂相对。” “而你欲追寻的,或许是那唯一的道途,或许是那极致的境界。但此道之难,非一言可尽。直至踏出那一步前,谁能知晓何为终极?” “就算身为大能,也不过依旧是求索路上的一个可怜虫。即便是你自己,在未亲历那最后一刻之前,亦不敢断言自己是否已参透此中玄秘。” 一六四二 众生哪曾又芸芸 画魔说这话的时候,天地间便再度风云变幻。 只见魔族阵后,烈焰腾空,魔光卷动,炎魔终于带领一众魔族大能现出身形,缓缓从黑压压的阴霾中步出。 他们一个个面色阴沉,双目燃着摄人魔光,显然前方的战线被圣教从中切断之后,他们也迫不得已,要亲自出手一搏了。 实则在这之前,双方皆有默契地未让大能亲临前线,观阵如观戏一般,好似并无出手之意。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这些大能的存在,乃是双方实力的重心。 任何一方的大能若是有所损失,对于整体战局的影响都是难以估量的伤害。 以眼下之局势观之,若是人界一方想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贸然出手、涉险与魔族纠缠,而一旦稍有不慎,失了一位大能于魔族之手,只会令局势由胜转败。 因此看似上方松懈,实则各大能们虽心怀杀机,却并不感轻举妄动,而是各自的气机早已牢牢锁定敌方,双方都极为谨慎,有如如履薄冰,根本就不敢有一丝松懈之意。 更有甚者,天道有制,双方大能皆为天道规则所限,无法直接以绝杀之势相对,只得各施奇计,伺机而动。 正因如此,方才魔族诸多大能隐匿后方,身处暗处窥伺,目的不过是期待人界阵营中有人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好谋得一击之机。 然而人界阵营这边也自知战局凶险,宁可眼睁睁看着魔族缓缓后退,也不愿主动冒进,置己身于险地,被魔族觑得可乘之隙。 故而此番局面之下,双方表面虽似平静观战,实则却早已杀机暗涌,如洪水猛兽一触即发,各大能表面潇洒从容,暗地里却已凶险横生,甚至比下方搏杀尤为惊险激烈。 而炎魔带着一众大能现出身形之后,眼看着魔族阵线第一次出现了首位难以相顾的情形,就见得炎魔朝着身侧的一个魔族大能一指。 就见得那魔族大能亮出身形,“桀桀桀”冷笑。双目之间突然浮现出无数诡秘的眼睛。这些眼睛一层一层重叠着出现,恍如要穿透虚空,凝视着地面之上的惨烈战况。 紧接着,就见得下一刻,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咚咚”声,仿若心跳般一声比一声急促。刚才被那北蛮巨人丢下的巨大魔城,竟然猛地一震。好似地龙翻滚一般,将整个大城撞得宛如滚轮。 然后紧接着,那大城之下冒出无数绿气。绿气中,七八道轮廓逐渐凝聚成形,赫然是几只巨大的手掌从地底缓缓升起。 这些手掌每一根手指关节都粗大如古木,嶙峋的骨节上覆满灰暗的鳞片,散发着淡淡的青灰色光芒,宛如久腐的尸骨。 这几只绿手的手指如老树根般盘绕扭曲,指节处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脆响,每一声都如同枯枝断裂,带着让人不安的刺耳回音。 同时这每根手指的指尖上还浮现出无数尖锐的倒刺,这些倒刺仿佛饥渴的魔物般,不断开合着吐露绿烟,缠绕在指尖。将周遭的空气都侵染得如墨般浓厚,宛若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那倒刺泛着幽幽寒光,好似触之即腐,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邪气。那感觉就如同大城上的黄色土灵之力与这巨大的绿色邪力在一齐角力。 一时间只见得魔门这大城之下,的土地层层翻卷,剧烈震动,仿若整片大地也为之哀鸣。 绿色的巨手则宛如契而不舍一般,要硬生生将整个魔城的根基从地面撼动。以至于立时间地层上直接被撕裂出一道道巨大裂痕,宛如崩裂的镜面般遍布四周。 土石四溅中竟带起了连绵的裂隙向战场蔓延,似乎双方的角力已经不仅仅是在撼动这一座城池,而要将整个地面都翻个底朝天来。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人界这边的李玄阳神情肃然,手中令旗猛然一指,顿时一声浑厚的钟响之音从阵后悠然而起。 众人回头望去,见得一位身穿粗衣麻服的老和尚稳步走出,他正是净土宗香积寺的方丈悟深大师。 只见他白眉如霜,白胡垂胸,面色庄严宁静,步伐缓慢而稳重,仿若脚下的每一步都带着禅意,将周遭的喧嚣从容化解的同时。还直接立于阵前,双掌合十,微微低诵佛号,旋即抬手轻轻一指。 刹那间,他的指尖竟然生出一道洁白如雪的光芒,宛若从空中垂落的一缕银线,悠长清冷,透着几分神圣之感。 而随着他缓缓推动手指,那道白光逐渐延展,形成一道洁净的庆云,盘旋于大城之上。庆云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宛如一张大伞将巨城整个护在其中。 更为奇异的是,这庆云还逐渐凝聚成八角之形,每一角上都盛开出一朵清莲般的光华。 而八角的中心处缓缓升起一盏古朴的金灯,灯身上饰有璎珞珠链,垂落的珠光宛如水滴般晶莹剔透。 这金灯散发出温暖的金色光芒,柔和却又坚韧,令人心生敬畏。金灯的灯芯微微闪烁,便有一道道柔和的光波洒向四方。 以至于那些阴暗邪恶的绿气一遇到金光,便如同被炙热阳光照射般迅速熔化。竟无一丝残留,仿若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双方这一次的交手令得魔族那边无功而返,更是令得那魔族大能气得哇哇大叫。就在这时,只见得魔族那边又站出一魔出来。 这魔随身携有一囊,直接将囊口打开,一时间无数股恶风朝下滚滚而下,要将庆云吹散。而李玄阳这边见了,走出一个骑鹿道人,将手中金圈朝下一丢,将那恶风箍住。 魔族那边见了,又丢出一根槌棍,要来击那金圈。而人界这边则走出一个女修,放出一道丝绦来与它相缠。如此这般两方的宝物在空中你来我往,大能之间更是各显神通。 不过就在这天地间光芒四射,煞气滚滚。下方厮杀震天,上方也各逞奇能,一方奋力相杀,另外一方则死命相救之际。 画魔却依旧仰首望天,眸光如水,好似注视着古往今来的迷雾,继续缓缓地道:“世间芸芸众生,多少人穷其一生,徘徊于那扇门前,甚至连一窥门径的资格亦不可得。” “然而你又须知,纵使踏入此门,又怎能断言你必然走对了方向?这条路一旦踏上,回首即成幻影,只能不断向前。而路途愈进,便愈是冷寂荒芜。” “到彼时,你或许还得见旁人之道,有人因之成仙,或因之封神。然而对于你而言却已然无有转寰,却唯有继续攀登那无边的孤路,直至抵达生死尽头。” “此中孤寂之重,恐怖如渊,绝望如霜,外人岂可得知?独行其途者,所凭所依,终究唯是己身。” “今你立于门外,尚可左右徘徊,择道而行。一旦踏入此门,却唯有不舍昼夜地攀登,似乎直向那巅峰而去。然而,峰顶在何处,亦无人能定,此行是对是错,竟成永难可知之谜。” “因此你又当知,大能之路,一旦跨入门内,前行之路上,森森枯骨遍布,哀吟之声不绝于耳。此等枯骨与悲鸣,或将渐渐蚀尽你的心志,彻底焚烧成灰。” “亦或许在这无尽洗练之中,你终能窥见那一丝大道的真意。然而这一切的悟与迷,或许仅为你一人之事,旁人亦再也无法参透分毫!” 画魔这段话娓娓而来,好似淡然如风,却又如同引人踏入深不可测之渊。以至于让千云生一时间都觉得,似有一种让人咀嚼不尽的深邃意味来。 一六四三 玄机暗藏一线间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颤,方才残留的天地之感尚未消散。忽然却觉得整个心神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攫住,坠入无边深渊。 他一时间感觉自己如同陷一场旋涡般的恐怖体验,四周恍若浪涛汹涌、压迫无隙,似天地间的诸般玄妙在这一刻沉寂下来,唯有无形的压力如山河倾覆而至。 就在这瞬间,一声锐响乍起,锵然有声,仿若天地初开之际的清鸣穿透虚空,他的四周好似被这锋芒尽扫,连空气都几乎为之一空,颤栗不已。 而千云生竟恍见一道极寒的暗芒自虚空而来,裹挟着仿佛无穷岁月凝结而成的毁灭之意,恶意深沉如万年不化的寒潭。 这让他顿觉呼吸一滞,周身一切都似有万钧之力压迫,心境更是宛若冰封。一时间,他就感觉好似灵魂深处也被刺痛般冰冷。 刹那间,天地忽如暗沉,四周景物渐渐变幻成了阴暗晦涩的影影绰绰。像无数幻境交错,时隐时现。 他甚至觉得,就连他周围的虚空都被渗透其中的杀气浸染,宛若被吸入幽冥之地,充斥着无法捉摸的迷蒙之感。 然而同一时间,刚才的天地交感并未彻底消退,以至于令得他心神微凝,又如同触及了某种天地至理一般。 这种感觉极其玄妙,虽然无法言说,甚至无法感知。但那瞬间而来的直觉,却能让他感受到那股逼近的力量非同寻常。 而就在这时,他似乎又“看”到了,画魔手中的笔在此刻悄然而动。大能间的碰撞好似无声无息,却又玄妙至极地抖出一道虚光,正正地迎向那暗芒。 “暗魔!”伴随着低语似的呼唤,画魔的笔锋触及暗芒,虚空顿时一阵微妙的扭曲。那暗芒竟像在瞬间虚实难辨,竟然在空中散作无形。 然而千云生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诡谲的感觉,好似那一瞬间无数恶念在身侧交汇翻腾,一种近乎超脱尘世的清晰灵光,在这瞬息间于心海中闪过。 但这些都仅是灵觉上的感悟,肉体却仿若沉疴难动,眼耳鼻舌都在转瞬间只觉得四周黯然一片。黑暗似潮水涌来,那暗影弥漫四方,夹杂着森冷的寒光,吞噬一切。 这一瞬间,他甚至似乎看到了无数虚空缭绕的诡异影子。暗影中仿如有无数魂影闪烁,流转于无形,若隐若现,好似在召唤他坠入无尽的深渊。 心中生死未卜之感如狂澜突袭,但此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玄之又玄的道理,宛如只差一步便触及那天地深处的秘密。 就在这刹那之间,他又“看”道画魔的笔锋如虹,凌空刺向暗芒,千丝万缕的魔光编织而成,宛若无数因果牵连,将暗魔的身影牢牢封锁。 那一笔如若携带无边寒意,气机四溢,如同道尽了天地中无数生死轮转的沉浮,封禁天地,暗魔在其下仿若被永世束缚。 然而对面的暗魔却同时狞笑一声,其黑暗之力如同无边幻境,瞬间将自身分解为无数虚影,流转间层层虚幻的暗影散开,竟然一一逃出画魔笔的封锁。 不过此刻的画魔眼神依旧一如作画时般,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地中去。她手中的画魔笔缓缓挪动,魔光如瀑,笔锋轻转,随即化作一道浩瀚之气,将暗魔逼至无处可退之地。 那浩然之意中,如同蕴含无数大道意蕴,又犹如天罗地网般压至,天地苍茫,无一丝缝隙。 但是那暗魔身法诡谲莫测,游走虚实之间,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每一击都似乎携带了无数冥冥因果,好似能将人心神贯穿。 只见他再度冷笑,犹如那一瞬间,天地一切皆在他掌握。他那感觉狂傲如神只降临,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难以捉摸。 这令得千云生霎时只觉得就连最后一丝灵觉都骤然一暗,黑芒如风暴般席卷而来,四周暗影重重,幽光闪烁,虚实莫辨,似乎每一缕黑气中都藏着致命的杀机。 天地间杀意骤然浓烈,冷寒如刀,他一瞬间如被引入幽冥之地,仿佛鬼门关已在眼前悄然开启...... 其实个中的许多情形,是千云生事后才慢慢知晓。甚至有不少更是许久之后,他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竟如同在这生死一瞬间走了一遭。 若非他之前事先还算严阵以待,这一刻身旁的画魔、土灵、风先至三者神念环护,再加上正道和妖族那边也一众大能在边上环伺,恐怕这一下自己就逃不过暗魔的击杀了。 甚至直到最后,画魔的那支画魔笔终究极其艰难地从重重光影中,与暗魔那真正的一招撞实在一起的时候,逼得那暗魔不得不退之际。 千云生才第一次从暗魔嘴中听到冷哼道:“画魔,你真的要与我魔界为敌吗?!” 而回答他的,是画魔的画魔笔也如暗器般迅如鬼魅地电射出来,追着急退的暗魔凌空射去,显然是务要将其置之于死地。 而就在这时,包括李玄阳、金龙族长、荀阳子等一众大能的手段也纷纷而至。但暗魔不愧在这方面乃是魔界第一,因此哈哈哈大笑之下,竟然还依旧能全身而退。 直到此时,千云生才从方才那生死一线的噩梦中缓缓回神,呼吸依旧紊乱。而四周残存的杀意仍未彻底散去,仿佛战场本身也笼罩在那冷肃的气息之中。 而战场之上,则似乎方才的一切,无不都是为了掩护暗魔的这一次致命偷袭而铺排。 故而待暗魔无功而返之际,魔族大营中忽然响起一阵凄厉低沉的号角,拖曳悠长。带着一种不甘的哀鸣,催促着魔族军队急速撤退。 随着号角声四起,魔族的阵线终于开始动摇,残余的魔族士兵在号角声下纷纷仓皇后撤。无数魔物的尸体散布在战场之上,血流成河,染透了荒凉的大地,残肢断臂遍地横陈,血色余晖下,令人心生寒意。 至于李玄阳显然不可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她眸色一沉,冷然下令,抬手令旗一扬,一声长啸掠过战场,驱使三军,尘土漫天腾飞遮间掩暮色。 随之而起的,是震天动地的杀伐之声,刀光剑影在夕阳下交织成一片,如同天地都在这厮杀的喧嚣中为之震颤。 而眼见魔族败退,前方战线也逐渐定势,连一众魔族的大能都纷纷收了宝物,不再恋战,护着自家残兵败将向后疾退。 纵然身为魔族的大能,暗魔也只能在无功之后迅速抽身,冷目扫向千云生一眼,旋即隐没在暗影中。 而就在战局鼎定,血腥气还在弥漫天地间之时。李玄阳、荀阳子等一众大能,则不约而同的齐齐朝千云生围了过来。 千云生则心中心如明镜,知晓众人前来,不仅是为探寻他如何破开魔族大营,更是为了确认他在暗魔那致命一击下是否确实全身而退。 因此他心神一定,微微一笑,拱手向众人致意道:“有赖三军用命,诸位鼎力出手,我等才得以先胜一阵,也算是扫去了西域连战连败的阴霾。” “哈哈,哪里哪里!”众大能见状,纷纷拱手还礼。他们除了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之意外,彼此间还会意地交换眼神,好似别有深意。 至于众大能中,还是李玄阳带着一丝玄机似的率先开口道:“适才战场搏杀之际,竟隐约有一缕天人感应自苍茫之间掠过,恍如神意降临,竟将那生死厮杀中的刹那一念,引入更高层次的契机之中。” “圣主果真不凡,不仅神功卓然,精神也已然凝练至圆满之境,竟然也得此一缕大能机缘。怪不得暗魔受此气机吸引,哪怕万军阵中,也要设法提前将你斩落!” “就是不知圣主可知,若要晋级大能,眼下或许正好有一桩极其方便之事,正是唾手可得呢!” 一六四四 大能晋级天地法 “哦?” 千云生心中并不相信,对方会真的如此好心,送自己这么一个大礼。不过眼下气氛炽烈,他终究要给对方几分薄面,因此闻言故意略带诧异地道: “哦?竟有如此好事?” 谁知李玄阳淡淡一笑地道:“既然圣主已经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就算我不说恐怕阁下很快就能知晓。” “此事于常人而言,犹如或许极为困难。然于圣主,则如顺水推舟,轻而易举。方才观圣主神通,已能轻易破除欲魔虚影,足见圣主天资卓绝,非同寻常。 “若圣主能不假外力,凭自身道行,于魔族大能孤身之际,将其斩杀。则天地大道自有感应,反哺之际或可助圣主成就肉身,臻至圆满。” “届时只要圣主再以神魂为舟,渡过无量劫海,直抵大道之源。犹如水归大海,自然而然,天地成趣。此乃天赐良机,岂可错过?” 千云生闻听此言,见诸位大能皆微微点头,显然此法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画魔则亦同时传音道:“天道有盈有亏,有生有灭。大能陨落,天道必有补偿,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千云生一听此言,心中不由得暗道:“所谓天道循环,万物相生相克。看来天道也允许我以这些大能的道则为引,旁征博引,使其成为我道法的磨砺。” “再加上这大能既然能被我斩杀,也正如画魔所说,此大能之道也是迷途,并非真正的晋级之法。” “如此一来,此倒是有些暗合了天道万机之理。或许天道恰是如此,利用此则,让我等互为磨砺,更进一步,以瑧无上之境。” 想到此处,他心中忽有所动,已然有了定计。不过他也知道,李玄阳必然不可能真的如此好心,提点于他,肯定还有下文。 因此他心思一转之后,立刻颌首道:“原来如此!还真是亏得玄阳掌教提点迷津。” “不过在下毕竟和大能差了一个大境界,要想将对方杀死,还参其道统,恐怕也非是易事。” “再加上魔族新败,反倒是会更加小心谨慎。此事恐怕还需详细谋划,小心行事方能建功。” 谁知千云生此言却令得李玄阳点了点头笑道:“圣主此言固然不错,不过战场杀敌更讲究临机而制,变化万千。” “刚才我说眼下恰好有个机会,乃是河图洛书所示。值我等正面大战之际,魔族有一彪人马正欲渡河北上,袭扰北荒。” “若是圣主能带领麾下,将其控于大河之南,再寻机而动,极有可能就能阵斩大能也不一定。” “不知此法,圣主意下如何?” 千云生听罢,眼神微微一眯,心中已是明了,对方话语虽温和有礼,但其中隐意却分明带着“卸磨杀驴”之意。 他方才奋力稳住三派大营的战线,未想刚刚战罢,对方便急于将他分立而出,显然别有所图之意昭然若揭。 李玄阳言辞虽客套至极,然而千云生心中洞明透彻,三派排除异己的手段,他早已熟悉不过。此刻只怕未必出自李玄阳的本意,却必是三派之中有人对当下的同盟心存芥蒂,不愿久处。 此事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正道高位久居,如今突然跟昔日那些茹毛饮血之辈,甚至喊打喊杀的对象并肩作战,甚至平起平坐,难免有许多人心生不适。 而这份不适,在战局稍解之际,亦自然而然显现。千云生心中暗忖道:“怕是此辈不再遭魔族连番重击,难得一份真心三方协同之意。” 想到这里,千云生立刻哈哈一笑,颇为赞许地对李玄阳道:“玄阳掌教见识深远,只是我方大军一旦开拔,一应供应所需,还请掌教费心!” 李玄阳也没想到千云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李玄阳提议之际,千云生就已经想明白,虽然对方让他斩杀魔族大能肯定没安好心。 但此议却并非并不可行,反倒是千云生立刻想到,自己完全可以进入灵界。借如今魂族与灵族鏖战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乘机斩杀大能! 不过如此一来,就需要掩人耳目,起码不能让人发现,自己不在前线。故而他刚才还在为此事开动脑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一旦让自己独领一军,自己就可以让阿古带着摄魂幡立在前线。再加上土灵、画魔、风先至等一众大能,自己就可以掩人耳目趁机离开。 想到此处,他自然毫不犹豫,待得收兵之后,算明功绩,借口兵情如火,立刻出发。 弄得青云山的清虚掌教远远地盯着一众圣教,慢慢消失于天边之际,冷冷地道:“放虎归山,也不知是对是错?” 反倒是荀阳子微微捋须道:“想必魔族很快就会知晓,咱们分兵之事。反正咱们新胜一场,只要稳守不出,说不定就能祸水北引。” “只要他们双方大战几场,一旦此人求援,救与不救,不就恰在我等手掌之间了吗?!” 李玄阳则摇了摇头道:“此人非能以常理相度,我担心的是,若是他连战连胜,我等又待如何?” 清虚掌教则哼了一声地道:“不管是胜是败,反正只要是让他们杀得两败俱伤,我等都不算错!”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的阵营内,显然相同的问题,也有人直接提出。谁知千云生却哈哈大笑地道:“三派想要咱们跟对方硬拼,才让我们沿河布置。” “但谁说咱们要如此安排?” “哼!三派没安好心,那咱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兵败如山倒。眼下咱们一败再败,直撤到北荒才站稳脚跟。” “到那个时候,咱们离魔族远而三派离魔族近。咱们再从北边将三派的侧翼让出一个空隙。”说完伸手在巨大的地图上轻轻一划。 众人就眼前一亮的看到,自己这边虽然孤悬一处,但是因为撤得较深,反倒是将三派的大营顶在前面。如此一来,若是魔族主力敢要朝自己这边攻来,就要防备随时被三派断了后路。 因此对于魔族那边,最合适的做法,反倒是只能老老实实跟三派在前线硬拼,最起码也要先把三派的大营逼退。在这之前,就算是想要对千云生这边有所心思,也最多只能是安排偏师来攻。 故而众人就听得千云生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嘿嘿笑道:“诸位一会记得,退到这一线之前,都给我只许败不许胜。” “同时多发求救给三派那边,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态度。” 一旁的黑泽族长则扑哧一声笑道:“我猜测对方一开始肯定口惠而实不至,直到发现不对,才会着急起来。” 千云生则点了点头冷笑道:“不过咱们虽然是退,却也不能给魔族留下一丝一毫。这一线以南的部分,都给我坚壁清野!反正这中州打得越烂,或许咱们战后才越有机会分到更多!” “是!” 显然众人全都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一六四五 人灵两界各乾坤 大半年后,千云生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巨大的软榻之上,面前的水镜波光粼粼。只见得他懒洋洋地对着水镜里道:“玄阳掌教,你不知道,我这里也难啊!” “不是咱们不努力,实在是魔族太嚣张。就说上次吧,你们送过来的物资,一场大阵就消耗殆尽,弄得我还欠了手下不少战功未赏。” “你也知道,也就是亏了我,还压得住那些妖魔鬼怪的。换了任何一个来,恐怕都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去。” “对!对!我知道你那边也难,咱这边不也是在瞅着机会斩杀大能嘛。” “放心,我已经安排出征了,怎么也得给那些魔崽子们一些教训!对,灵石!还有最关键的是宝物!有了这些东西,那些吃灵石的大东西才好动起来。” “抓紧时间,咱们就更有底气出击了啊........” 一阵扯皮之后,千云生将水镜一关,就见得他身形缓缓而变。 哪里还是千云生的模样,分明就是阿古正悠哉悠哉地抓起一把魔石,在那里戏谑似的一个个地往嘴巴里丢去。 至于千云生这边则已经悄悄回到东海,通过圣山来到了灵界。他把画魔、风先至等全都统统留到了前线,如此一来,只要他们轮流出手,制造声势。 再加上阿古挥动摄魂幡,时不时弄出点模样。想必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有人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金蝉脱壳了。 因此他这一次特意将海兰珠带了过来,一方面他要为灵界也建立一条,跟黄泉小世界之间相关的稳定传送大阵。另外一方面,则是为斩杀大能做准备。 毕竟他眼下最强的手段还是黄泉小世界的天道种子,只要一旦被他抓住机会,将对方的大能拉进黄泉小世界中。 凭着现在自己强大的起来的天道种子,还有身为界灵的海兰珠,千云生基本就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且如此一来,他也彻底失去了干扰,胜利就变成时间问题。毕竟对他来说,未料胜先料败一直是他的不二法门。 因此他这一次再入灵界,心境和上一次就已经大不同起来。尤其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问心珠,更是令得他感慨地摸了摸对方光秃秃的脑袋道: “我就知道,不愧是我千云生的灵器,果然没给我丢脸!” “呸!” 谁知问心珠却昂头道:“要不是被你拖累了,说不定我早就已经晋级大能了。哼!当年选了你,绝对是我太年轻,太好骗!” 千云生心中一叹,其实阿古在土灵的加持下,也是因为自己被卡在了最后一步。不是说好的灵族、鬼族都晋级困难的吗,怎么一个个都呼哧呼哧地赶到了自己的前面。 现在反倒是自己这个应该晋级最快的人族,竟然是那个苦哈哈的最慢的一个呢? 不过他心中虽然如此感慨,脸上却一肃地给了问心珠一记爆栗道:“晋级的太快,根底太浅又有啥用?” “你也不看看主子我,想要晋级的话,比你们晋级都能快得多,现在还不是一步一个脚印?” “你们啊,就是太过顺遂,没吃过大亏,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好处!” 千云生这话显然根本没啥说服力,问心珠还是一脸怀疑的表情。还是安凝儿笑道:“主子你不知道,别看他现在跟你犯浑。” “你不在的时候,有时候他一天还要跟我唠叨你几多遍。” “一会说要是落到这种情形的时候,主子会怎么办。一会说要是这种困难的时候,主子都是怎么解困的。” “照我看啊,他最担心的,是怕主子过来了之后,觉得咱们的发展太慢呢!” 千云生闻言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在那种情况下,能坚持下来,就是要大大的表扬。” “再加上要不是你们,也建立不了稳固的通道,咱们也没办法将源源不断的魂族送抵灵界打开局面。” “现在好了,有了灵之子的威望,还有智珠者和青宸天尊前辈们的登高一呼。眼下几十名灵族大能朝咱们靠拢之下,已经令得咱们拥有了灵界的三分之一地盘。” “虽然后面的路依旧艰苦,但是想必只要大家齐心,就定能将灵界换他个朗朗乾坤!” 就在千云生豪言之际,一旁的智珠者也呵呵道:“一直听闻圣主思虑深远,谋定后动,眼下前线胶着,正要向圣主请教呢!” 说完就见得众人面前整个灵界仿佛同时铺陈开来,就见得东南角的部分,已经逐渐变成了橙黄之色和剩下三分之二的靛蓝之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听得智珠者介绍道:“圣主也知,我灵界乃是各成一界,互不统属,最为关键的乃是依靠各处节点联通。” “这在当时我等弱小之时,却是一桩利事,毕竟想要征伐我等,殊为不便。” “可眼下情形乃是我等速攻为上,可对方之前震动之后,已经多有提防。尤其是各处节点,都用重兵把守,想要轻易突破,殊为不易。” “我等担忧,一旦让对方重新布置,时日一久,说不定变数丛生,不知圣主有何指教?” 千云生点了点头,显然来前这些情况他都知道。若是能轻易找到方法,当年说不定问心珠他们就已经被剿了。 故而他想了想道:“承蒙前辈看得起,在下不胜汗颜。其实此事我等来前就有商量,依我之见,与其困而思道,莫若亲身探查一番,说不定或有收获。” “再加上我等秘密而来,倒是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对方反而难以设防,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青宸天尊淡淡一哼地道:“智珠者,要数鬼点子,应该就数他最多。我看可以让他前去试试,说不定就能打开一番局面了。” 显然这件事情智珠者也跟灵之子他们都通过气,于是不再犹豫,而是站起身朝着地图上指点道:“眼下咱们面前,有八道主要关隘,不管任何一个若能打通,对于后续都有卑益!” 说完一个个指点给千云生看,并详述后面一旦占据,就能够又串联起多少新的灵界起来。 然后就听得他带着问询的声音道:“不知圣主觉得何处更有把握?可以先择其一试试如何?” 一六四六 灵之世界的本源 不过就在智珠者指着面前的地图之际,谁知千云生却盯着地图上另外一处深蓝色的一点道:“我观此地有些奇怪。” “若是能拿下此地的话,岂不是能顺着这里、这里、这里,直接破开封锁?”说完他伸指在地图上连续轻点,就出现了不在之前那八大线路上的一条新线。 谁知智珠者却摇头道:“此路看似不错,实际上乃是一条绝路。” 说完伸手朝着其中一处一点地道:“最为关键的,此地乃是被火灵占据。除了无数的火灵将此处彻底扭曲之外,此地还跟另外一个满是灵硫磺的小世界相连。” “那个世界中无比荒凉,只有无数的灵硫磺和无尽的燃烧的火元灵,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的火灵!” 说完叹了口气道:““就算咱们有实力能消灭这些火灵,付出的代价,恐怕也要比攻破面前任何一道关隘都要困难百倍的多!” “哦?火灵?” 千云生立刻想到阿古和他手下的那群土灵,因此一阵沉吟地道:“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真实的个中情形到底如何,哪怕连你们灵族人也是并不知晓的了?” “唔.....”智珠者显然没想到千云生会有此问,他突然意思到,自己似乎陷入到了某种自以为是的惯常认识中,因此想了想道:“圣主如此一问,倒还真的如此!” “难不成圣主觉得,如此绝地,反倒是更有机会?” 千云生则呵呵摇了摇头道:“一切没见到之前,在下可不敢乱说什么。只不过我总觉得,不见得我们一定要打过去才行,或许乘机借路也不一定。” “借路?” 谁知青宸天尊却哼了一声摇头道:“那里都是一群难以理喻的疯子,跟他们借路,还不如用拳头更有用一些!” 说完手指朝着空处一点,千云生就觉得霎时间眼前的一切全都大变起来。 一时间,他眼中世界的凡尘俗物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纯粹由“灵”所凝结而成的,无上之境。 这世界无形无状,既不分上下左右,亦无时空前后之束缚。仿佛万物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皆在其中交织盘旋,化为无数灵气汇聚、压缩成的光怪陆离的海洋。 在这片奇异的“灵海”之中,常识的边界被彻底撕裂,眼前世界的本源显现于无形之中。 千云生虽一时间只觉得其深邃,但却依稀能感知到这正是青宸天尊将其灵识相牵,使自己得以一瞥“灵”的本质。仿若亘古未明的奥秘浮现心头,却又虚实难分。 正当千云生被这无边的奇观震撼时,耳边蓦地传来青宸天尊的声音,带着古老而悠远的回响地道:“你眼前所见的一切,皆是启示与象征,切莫将之视为答案。” 她的声音在灵海中荡开,似水波般悠悠扩散,好似隐含着深不可测的灵意。 “灵之海,既是时空交织的河流,亦是万象萃聚的源泉。每一个灵,皆为其中一粟,与所居之地、所处之时、身之体、心之念,息息相关。” 青宸天尊的语气温润,却透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此刻千云生如置身于无尽浩渺的虚空,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他心海中激起波澜。 “正因如此,尽管你我眼见四周好似齐聚一堂,然在这灵之海中,我们或已远隔无数重天。”智珠者的声音也适时地插入进来,他声音低沉,又宛若山河般厚重,似要将灵界的无穷秘藏缓缓剖开。 “然而此地奥秘之深,就算我等步入大能之列,若在此界稍有迷失,便如流沙陷足。倘若神识被困此中,身魂分离,那你便会永坠虚无,形神俱灭,再难重归世间。” “所以你还准备真的冒险一试吗?这其中的代价,恐怕不是你想象中得那么简单!” “嗡!”地一声,随着青宸天尊的话音刚落,千云生就觉得自己突然好似从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中被重新“拔”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但千云生却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开始真正明白,灵族人的生活方式来。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而是一种亲眼“看”过之后,立马顿悟的状态。 就好似打破了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阻隔似的,千云生一瞬间就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智珠者和青宸天尊这样的灵族人。 他们将灵界之海视为自己精神的寄托之地,而非一处单纯的“彼岸”。正因有此依托,他们才并无征伐之意,不因外界的风浪而动。 不像有些灵族人只知向外扩张,以求留存于尘世一隅。而同时却又有大量的灵族人却将自己的存在置于那无穷的灵界之海中,仿佛这无始无终的灵流才是他们生命的真义所在。 这让他闭上眼,静静感受那无声的波动。与人界中幽冥世界对亡魂的束缚不同,这灵界之海仿佛在容纳着每一个灵识的自由存在。 在这里,个体不因生死而消逝,而是化为更高层次的共振。那种灵与灵的契合,超越了世俗间的因果循环。 好似“灵”在这里获得了一种更为纯粹的生命状态,既不执着于肉体的束缚,也不再追逐尘世的得失。 这也让千云生终于体会到,灵族人那种内敛而恬静的高傲来自何处。原来他们根植于这灵界的深处,以灵海为依托,生命已然超脱于生死轮回的羁绊。 也怪不得有许多人界的器灵会最终选择去到灵界,原来在灵界,灵和灵的交流会如此丰富。 这让千云生似乎觉得,自己对于生命的认识,又多了一层感悟之际,他见得青宸天尊的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灵。 这火灵宛如婴儿期一般,被青宸天尊托在手心,左张右望,似乎并没有害怕的神色。然后就听得青宸天尊道:“本来这火灵我是为了修炼一门术法才特意抓来。” “既然圣主有意跟火灵沟通,不如先试试跟这小火灵之间如何?” 其实青宸天尊想的是让千云生知难而退,她哪里知道千云生曾经拐骗阿古的经历。因此就在她有意想要看千云生无从下手的样子之际,谁知千云生却双眼放光地拿出一把鬼晶。 在那火灵面前晃了晃道:“乖,先叫两声听听?” 一六四七 形者分而灵者合 而就在千云生掏出手上鬼晶的同时,那小小的火灵也在不复刚才张望的神色,反倒是眼神中突然冒出两簇火苗! 千云生缓缓将手中的鬼晶稍稍拿远,就见得那坐在青宸天尊掌心的小火灵立时间急切地朝着千云生爬了过来,嘴里发出“嘶嘶”声的同时,就连浑身的肌肤都开始变得血红起来。 这情形令得青宸天尊都极为讶然,这火灵落在她的手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她都是用各种精火喂它,好令得它变得更加精粹,从而方便她的修炼。 因此一般的灵火已经都快要引不起它的兴趣,但是没想到竟然它会对千云生手中的鬼晶,有如此大的反应! 反倒是千云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直接将那两块鬼晶丢给小火灵,就见得它立刻“咔咔咔”地猛啃起来。 然后就见得他露出奸商似的表情,对着青宸天尊和一旁也有些诧异的智珠者笑道:“果然如此,没想到对土灵有用的东西,对火灵也一样有吸引力。” 到了这个时候,青宸天尊看千云生的表情也开始意味深长起来,她指着那鬼晶道:“难道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土灵.....” 不过青宸天尊话还没出口,一旁的问心珠就嚷嚷道:“我说了吧,就是被他给骗了!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咳咳.......”千云生连忙轻咳两声地道:“什么叫骗,分明是等价交换。” “咱们给那火灵鬼晶,火灵给咱们借路!嘿嘿,这叫什么?对!童叟无欺!就是童叟无欺!” 青宸天尊和智珠者再一次互望一眼,就听得智珠者感慨地道:“之前我一直觉得问心珠已经颇为算计,这一下总算是见到了真正的正主了。” “不知道圣主准备用多少鬼晶前去借路?” “呵呵!”这会轮到青宸天尊盯着千云生冷笑地道:“要是我没弄错的话,所谓的借路,就是你们两个吧?” “我来猜猜,等你们借路之后,趁那些灵族人不备,再建立大阵把我们传送过去,这恐怕就是你真正的计划了吧?” “哈哈哈!知我者,不愧是青宸前辈是也。再说了,真正的灵族大军过境,恐怕火灵们也不会放心。” “只有我跟圣姑两个不是灵族,说不定靠近那片地界才更容易。” 显然在问心珠长期良好的培养下,千云生发现,这些灵族人,或者说最起码智珠者的思路已经很快的能够跟上自己。 这一点让千云生非常满意,否则的话,想要建立起一种默契,可是非常考验时间的事情。 不过众人讨论行动的时候,却出现了一桩棘手的事情,那就是因为千云生对于灵界不熟,因此要把问心珠给带上。 这倒是比较容易,因为问心珠是千云生的认主之物,收在丹田之中,自然就不虞被人发现。 但是问心珠一旁的安凌儿也坚决的要去,如此一来,万一被火灵一族发现灵族人的气息,恐怕就反倒是旁生枝节出来。 再说了,万一不敌,出了什么意外。千云生有天道种子,还可以跟海兰珠两个一齐回到黄泉鬼地。 可一旦带上安凌儿,万一遇险,却没有办法将她也一齐带走。 不过安凌儿所言也极有道理,毕竟当年她之所以能在灵之城内开店,最为主要的,就是她家祖的遗泽。 而这么多年来,除了智珠者等人之外,安凌儿的人脉也极为重要。毕竟智珠者他们更多的乃是吸引的都是志同道合之徒,之前在灵界混得都颇为不易。 否则也不会出现青宸天尊冒险去人界,放弃自身也要解救灵之子的事情。反倒是安凌儿祖上交游广阔,哪怕跟圣灵圣统之争无关的灵族人,不少都要给她一分薄面。 甚至这一次魂族大军进入灵界之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灵族大能。都看到魂族势大之后,是被安凌儿劝说加入而来。 故而千云生若是仅仅带着问心珠,说不定只能做到建立大阵,传送灵族大军就已经是极限。 但是带着安凌儿的话,甚至说不定兵不血刃,就能得到一块稳固之地。如果是那样的话,正所谓兵贵神速,对于后续进军的意义将大不相同。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就听得智珠者沉声道:“安凌儿姑娘真的要去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用溶灵之法将他们两个溶为一体。” “如此一来,圣主自然就能将他们一齐收入丹田,也就再也不虞那些火灵会发现了!” “溶灵之法?” 显然此法哪怕在灵界也知之甚少,也只有智珠者这样的耄耋前辈才能知之甚深。 就听得智珠者道:“没错,圣主你既然已经感受到了灵界之海,此事解释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所谓的溶灵之法,就是将散落在灵之海中的问心珠和安凌儿的两个的灵吸引过来,再合而为一。” “如此一来,他们的灵在灵之海上再也不分彼此,自然就能被圣主你收入丹田之中了!” 千云生听完点了点头,没想到竟然灵族还能有如此神秘之法。 这感觉就好似从幽冥地府中,将一个完整魂魄带出来还阳一般。别说现在,哪怕就算他晋级大能也依旧极难。 不过就在他刚刚思绪之际,果不其然,就听得智珠者对安凌儿道:“不过,此事也极为凶险,一旦有误,轻则灵觉受损,重则迷失灵界之海,就重新要褪为一凡物了。” 谁知安凌儿这会跟问心珠的双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道:“凌儿不怕,凌儿情愿生生世世就跟问心珠在一起,就请前辈给我们施法就是!” 而智珠者却摇了摇头道:“此法颇为冷门,就算想要施法,也要诸多准备才行。” 这样吧,先让圣主带着问心珠去那火灵之地跑上一趟,若是能成功借路,咱们再施法倒也不迟。 “不过你们可要想好了,一但溶灵成功,安凌儿你跟问心珠两个就形分而灵合。” “虽然有诸多好处,譬如心意一动,对方就能知晓。但是有任何一方重伤,另外一方也免不得得分担一半的伤害。” 谁知安凌儿和问心珠互望一眼,同声道:“就算有什么差池,我们约定,哪怕灵智尽泯,重回凡俗。再生灵智之时,也定会再一次如今日这般,再在一起!” 一六四八 银河寂静暗潮生 大半个月后,经过一番极其艰辛和复杂的交涉,千云生跟海兰珠两个终于越过火灵之地,重新踏上了一片新的灵界的世界来。 在这个期间,他们还遇到了一次小小的兽潮,也算是让千云生回味了一番自己来灵界的时候,搞出兽潮的情形。 不过现在的灵界显然因为魂族大军的缘故,已经变得无比的紧张。 因此这兽潮还没有如何成型,就已经被当地的灵族人强行彻底打散,显然也是吸取了之前千云生他们弄出兽潮的教训。 因此千云生跟海兰珠两个一来到此地,立刻就感受到这种紧张感来。故而直接来到一处无人之处,将问心珠和安凝儿放出。 然后就见得安凝儿宛如一片轻纱似的飘到高处,看清楚了方向后,指着远处道:“主子,前面不到三天的路程,就是我所说的这方螭琨界的奇景之一,琨鳞之谷。” “那里有家祖的一位老朋友,或可以问询一二,指点迷津!” “好!” 有安凝儿带路,四人自然闷头朝前。在安凝儿引领下,四人一路向前,忽而眼前一亮,竟见到一道仿若天界垂落的银河,横贯视野。 那河流无声,却波光潋滟。凑近一看,竟由无数玲珑剔透的冰晶凝聚而成,每一块冰晶都大小不一,散发出苍凉而神秘的光辉。 尤其是随着一道道天光折映于冰晶之间,万千银芒交织成一片迷离的晶彩之海,流光溢彩,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几分。 而那些冰晶则如潮汐般缓缓流动,如同一只银光闪烁的冰晶螭龙,蛰伏于天地之间,呼吸般起伏不定,带来幽远冷艳之感。 至于安凝儿则笑着介绍道:“这方螭琨界的由来,就是这条在灵界都够得上名气的螭晶之河。咱们只要顺着这河流向前,就能看到与这螭晶之河并称螭琨双景的那琨鳞之谷了。” 不过就在安凝儿心情颇好的介绍之际,他们突然就听得远处云层密布间,伴随着低沉的“轰轰”异响在天际隐隐传来。 众人眉头微蹙,不约而同腾空而起,登上高处极目远眺。只见得远方星辰光芒乍放,明亮得如同昼夜交替间的瞬间辉煌。 而一片赤红的火海却诡异地静止在半空,宛如烈焰凝固在虚空中,毫无生机。唯有冰河依旧缓缓流动,如一条银色的巨蟒,穿梭于天地之间,好似丝毫未受干扰。 海兰珠见状,目光一凝,素手轻扬。,朝着虚空划过一道无形之痕,仿若一只隐形的网撒向四方,捕捉到每一丝声息。 随着她手势收拢,那遥远的异响顿时如溪流汇聚一般清晰入耳。只听一道冷冽如冰刃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带着凌厉的肃杀声道:“伯虚符,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要负隅顽抗至此?” 而随着那冰冷如刀锋的声音出声的是,另外一个悲愤的苍老声音道:“老夫自认隐居于此,并无得罪何人,你长老院也莫要欺人太甚了吧!” “不好!” 一听此言,安凝儿立刻急切地道:“这伯虚符前辈正是我要准备拜访的家祖故人......” 谁知话音未落,就听得“啊!”的一声,那伯虚符的声音消失不见。 只余下那冷冽如冰刃的声音哼声道:“长老会有令,一切与安凝儿的关系全都拿下,敢于顽抗者就地正法。” “老家伙,那折野家如何?还不都已经全都拿下。难道你这脖子,还能比折野家的更粗吗?” 说完就听得“咔嚓”一声,就彻底没了声息。 一听到这声音众人都心知晚了,大家也没想到长老会能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搜山穷谷,连这样一个隐居之人都不放过。 看来这段时间安凝儿的行动卓有成效,已经让他们大为惊惧起来。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又听得海兰珠咦了一声地道:“这伯虚符难道还有什么家人不成?” 谁知安凝儿却摇了摇头道:“伯虚符前辈最喜清净,他常言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 海兰珠听了,点了点头道:“此确是隐者之言。” 说完又皱眉道:“不过我看他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 千云生闻言道:“这有何难,我看那长老院似乎在翻找什么,不若干脆耐心等待一番。若是找出什么,咱们就直接出手抢夺。” “要是没翻出什么,咱们再细细寻找就是!” 说完众人俱都点了点头,然后由海兰珠带着众人悄悄靠近。果不其然,长老会的命令应该主要是对人而来,因此这些灵族人翻找并不仔细。 匆匆一番之后,将大部分全都毁掉,然后这才撤走。 至于千云生等看着琨鳞之谷内焦黑处处,一番奇景,毁于一旦,也不由得有些叹息。 就见得安凌儿双手一掐,想要试着将那伯虚符的灵给召回,但良久之后却颓然放弃,咬牙道:“那长老会果然有备而来,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而问心珠也在一旁皱眉道:“长老会竟然连如此偏僻之处都已经找了过来。” “说明很有可能绝大多数都已经被他们清理过了一遍,后面咱们再想借用,恐怕倒是难了。” 反倒是千云生并不如何担忧地道:“这不恰恰证明了灵族人并没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上战胜我们,才出此阴招?” “哼,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所谓的叛徒是根本抓不完的。只要他们在正面战场上一败再败,他们很快就会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很有可能都是叛徒了。” 千云生话音未落,海兰珠神色微动,似有所察。只见她纤指轻抬,朝那垂入谷中的螭晶之河遥遥一点。 随即只听“沙沙”声四起,那原本静谧如镜的晶河被一股无形之力催动。冰晶开始缓缓加速,层层涌动,银辉如潮。 片刻间,晶河间迸射出无数晶芒,波光如剑,沿着宽阔的河面激荡开来,片片晶体闪耀夺目。而在晶流掀动间,河床上一块洁白的石头悄然显现。 那石初看毫不起眼,仿佛一块寻常白石,毫无灵气波动,若是置于荒野中,怕不过是寻常之物。 然而在这螭晶之河的辉映下,它却瞬间显出不凡的气韵。仿佛与冰晶河流的韵律共鸣,静谧中自有一股玄妙之意流转其上。 一六四九 螭晶河畔照乾坤 “咦?原来在这螭晶河内,怪不得刚才那些灵族人无法知晓。”就在海兰珠说话之际,谁知安凌儿却突然失声道:“灵心之心!竟然是灵心之心!” “什么是灵心之心?”问心珠和千云生、海兰珠的目光全都朝着安凌儿看过来之际,才听得安凌儿道:“诸位恐怕不知道,此事伯虚符前辈曾经跟家祖聊过,因此我才略知一二。” “这灵心之心乃是伯虚符前辈的一个构想,他认为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圣灵圣统之争,甚至进而出现无尽的征战。最为关键的,就是我们灵族人没有看到一个“永恒轮回”之处。” “如果我们今天的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死亡,而是更好的重生的话,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延绵战争不停呢?” “故而只有我们灵族人找到自己的那颗“心”,才能最终消弭战争。 说完她朗声背诵道:“可谓天地无始无终,万物皆依灵生而灵成。其灵运化如环,周而复始,生死交替,往复不息,所谓‘一轮一寰,转而复归’。” “世人每谓生死乃终极然,殊不知其中暗藏妙理。吾人一生所历悲喜爱憎,正如沙尘随风,虽无数次重聚分散,然其本质未改,不绝不灭。” “轮转中,或喜、或悲、或乐、或哀,皆不过历劫。若能如是领悟,便知此轮回非拘于一世一身,而是遍历苍茫,亦不绝于时空。” “于是可言,世之生灭变幻,既非机缘偶然,亦非造物定数。而乃诸行之自然轨迹,皆一径循而不息,未曾始,亦无终焉。” “至此人心或可于生死间探得从容,在流转不息之世道中安然随缘。如身临大荒之风,却了无所怖,惟自在而已。” 安凌儿的话音甫落,千云生微微屏息,显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跟自己的大道印证,一时间目光幽深,神情复杂,旋即叹道:“伯虚符前辈倒真是有惊世的理想!” “怪不得他宁可舍身,也要在最后时刻护住这灵心之心……看来,这灵心之心便是他在这世上的余痕。” 话音刚落,海兰珠手指一扬,直指灵心之心。那灵心之心登时在晶河之上绽放出如昼光辉,照彻四方。 而与此同时,伯虚符那高大虚影,竟自晶河中缓缓步出,朗声大笑地道:“哈哈哈!世间留痕,我做到了!” “今时之我,不惧此死。明日之我,仍将痕于天地!哈哈哈!” 笑声中,他忽地俯身凝视安凝儿,眼中闪烁出长者的欣慰之光地道:“小凝儿,你果真还是寻来了。不错!不错!竟然还能背出我当年的文章,你家祖果然未曾看错你!” 安凝儿望着那光影流转的伟岸身影,忽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颤抖着跪地,双手合十,喃喃道:“伯爷爷……您,您终究成了么?” “哈哈哈!我也不知成否。”伯虚符朗笑一声,目光幽远地道:“待我遨游虚空而回,再度踏入这世间,或许方能一悟究竟。” “现在我只知,我已迈出那一步,那让我无数次魂牵梦萦的一步!” “我将去见证,生命究竟是否如沙漏倾覆,不舍昼夜?是否如流云无痕,终归消散?前尘种种,是否不过转瞬一梦?” 他言罢,目光回转,轻轻将手按在安凝儿肩头,温暖似流水般拂过她的心扉。将一生所感悄然传予她,如同这瞬间将生死悟道尽数托付。 随后他竟如未曾留痕般洒然大笑,昂首阔步,向天际踏去。身形渐远,渐淡,直至天光一线,无迹可循。 唯余天地间他那刚才的豪迈之声,袅袅于众人心头,难以消散。 而安凝儿则微微闭眼,双目轻颤,好似不知天高几何,今夕何夕。良久之后,才突然睁眼道:“我知道了,眼下咱们正好有个机会!” “长老院下了严令,各界都在聚兵应战。如今螭琨界恰好也将兵聚在一处,若是咱们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倒是正好能令得螭琨界中兵力空虚,更加方便后续之图。” “哦?你且详细道来。” 就在安凝儿详详细细将螭琨界的布置说完一遍之际,谁知千云生却“咦”了一声道:“你是说按照伯虚符前辈的消息,此地最有实力的其实只有三处世界?” 安凝儿点了点头道:“没错,只有螭琨、毗成、水负三界还颇有实力,因此所需的兵力也是最多。” 千云生闻言嘿嘿一笑道:“也就是说若是咱们能将这三处一网打尽,那后续的大军传送过来之后,这附近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抵抗的力量了?” 安凝儿有些讶然地道:“一网打尽?就算圣姑是大能身手,还能借一部分天道种子的力量。但.....但似乎差距也太大了一些了吧?” 谁知问心珠却在一旁撇嘴道:“凝儿你有所不知,咱们的主子才不会硬拼。他肯定想着,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又好不费一兵一卒呢!” “凝儿你还不如猜猜,咱们主子准备用什么方法,就能让这三处之兵,灰飞烟灭呢?” 就在安凝儿眉头深皱地沉思之际,海兰珠也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千云生好奇地道:“我也奇怪你会用什么手段,而不提前把我们暴露?” “毕竟你在灵界可是出过手的,一旦你被灵族人发现一丝端倪,都难免不会想到这里可能出了什么纰漏。” “到那个时候,就算咱们将大军给调过来,恐怕也难起奇兵之效了。” 反倒是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无非是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吧!想必他们绝难想到,咱们能越过火灵之地,来到他们的背后!” “凝儿你且看看,伯虚符前辈的最后时刻,到底遇到了哪些灵族人?是何修为,又有什么手段?” 安凝儿闻言眉眼一亮地道:“主子这是要给伯虚符前辈报仇?那实在是再好没有的了!” 说完微微凝神,指尖在虚空轻画。不一会儿,数个维妙唯俏的灵族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六五零 瞒天过海乱人心 “好!” 眼见得这些灵族人显然都是长老院的精锐,千云生反倒是更有把握,只听得他一拍掌道:“就凭着这几个人的身份,不愁螭琨界的人不怕!” 说完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毕竟包括千云生在内,大家都不是庸手。因此绕道赶到前头提前埋伏,果不其然,没有放跑一个。 如此一来,众人摇身一变,立时间变成了长老院的精锐。直接来到螭琨城下,亮出身份大声道:“螭琨城主何在,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不多时从城桓的晶莹雾气中,一个身影缓缓显现出来。那是一位身形瘦削的灵族男子,脸颊微微凹陷,轮廓却分明得恍若刀裁,五官组合之奇特,几乎难以言表。 他的眼睛虽不大,却精芒闪烁,透出几分狡黠与灵动,瞳中似乎蕴着丝丝精光,仿佛每一个细微的情绪都在其中波动。 他的鼻梁高挺而不失俏皮,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与其余五官搭配之下,竟显出几分俏皮、古灵精怪的气质。 只见他双手轻轻搓了搓,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又低又柔,带着些许奉承之意,呵呵笑道:“原来是上使大驾光临!我正是这螭琨城的城主,莫攴桑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那“失迎”二字拖得极长,仿佛真心惶恐,双眸却灵动闪烁,毫无拘谨之色。 “行了!”千云生眼神一冷,脸色凝重,眼中透出锐利之光,显得森然无情,语气中不带丝毫客套,带着几分压迫,淡淡道: “莫城主,你可知道我等此行事关机密,乃是专程查访叛徒,还望莫城主行个方便!” “哈哈,那是自然,自然!莫攴桑一面将众人请入城内坐定,一面又使了个眼色。手下自然是心领神会,去确认这些人到底是真是假了。” 至于千云生手上的腰牌都是真的,自然不怕对方查验,因此故意翘着腿道:“莫城主,此地份属前线,尤其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知莫城主做了哪些准备,可莫要被奸人钻了什么纰漏!” “哈哈,上使说笑了,咱们这里虽然靠近前线。但有火灵天堑,倒是不惧那魂族人轻易过来。” “不过认真抓抓也是应该,尤其是有几个大家,对于征兵尤不积极。特别应该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什么奸细作祟!” 千云生心中暗笑,这是在打击异已了,脸上却猛地一板地道:“长老院办事,如何能随意妄言!?” 说完突然又语气转缓地道:“不过眼下调兵确是大事,情形如何,还请莫城主详说一二。” “啊.....对对.....”对面显然一时间不知道千云生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再加上害怕对方以查奸细为名查到自己身上。 毕竟这些长老院的人的名声实在太差,就算杀个城主棘手一点,但也并不是从无先例。 故而他被千云生一会差使这个,一会差使那个,其实根本不知道千云生乃是故意混杂了一堆事情,实际是将他们所有的调兵路线和实力搞个清清楚楚。 这才掩卷道:“通过莫城主你说的,还有这里面看到的,确实不少都有蹊跷。可惜事情紧急,来不及细细调查了。辛苦莫城主给我派些人手,再安排个心腹,随我立刻拿人!” “立刻拿人?明白.....明白.....” 莫城主哪里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千云生当枪使了一把,毕竟千云生长老院的身份对于他来说颇为好用,可是到了地方上就不一定了。 但是莫城主派出的人手,还有莫城主的心腹,等于对千云生来说就是又加了一层保障。如此一来,他再在螭琨城横行的时候,就再也不惧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了。 再加上千云生之所以让城主指定心腹,也为的是对付一个心腹和一个城主比,那是要容易了许多。 一个城主在千云生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时候,可能会怀疑,会犹豫。但是一个心腹,就算给他再大的胆,也不敢轻易对千云生做出什么有太多反对。 因此当千云生带着一彪人马再一次大摇大摆的出现的时候,直接一挥手道:“来啊,给我全抓起来!” “啊?上.....上使....全抓起来?” “慌什么!”千云生冷哼一声,指着一旁的问心珠道:“我有读心之术,一旦确认不是奸细,自然就会放出来。” “是.....是.....”那心腹虽然奇怪,再厉害的读心之术,也没办法如此大规模的筛查于人吧? 但是他哪敢质疑,只得按照吩咐,再加上海兰珠、安凌儿的帮助下,不到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将整个螭琨城给粗粗筛了一遍。 当然其实千云生根本不是找什么奸细,而是让问心珠发挥天赋,在这些人的心里种下了可怖的种子。 然后就见得他振奋地道:“果不其然,还真有奸细!”说完抓出七八个人出来,装模作样的一番神魂之问,立时间这线索就指向了营垒之内。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千云生反倒是神秘起来,对着城主道:“莫城主,此事关系重大,尤其是涉及到了大军之中,必须要特别慎重!最为重要的是不能引起哗变!”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显然对方也没想到千云生这么快就能查到线索,而且其中有一条还跟自己有些牵扯。 这令得他更加投鼠忌器,生怕万一配合不好,真被对方怀疑到自己身上。然后就听得千云生道:“事情紧急,为速计,只好事急从权.......” “这件事情如今在螭琨城内人人尽知,可真正拿住奸细之前,如何保密,就看你莫城主的本事了!” “哈哈,上使放心。”莫城主做出了一个狠狠一刀的手势道:“我立马传令,打开大阵,断开内外联系。” “城中我自会解释,是为了不让奸细传递消息,令得他们不至于恐慌。想必就算奸细立刻行动,能想到办法,也已经是五六日之后的事情了。” “再加上此地与军中路途遥远,想必十多日之内,绝不会让军中发现什么不妥来!” “唔!好!”千云生点了点头,好似赞许。紧接着又伸长脖子,故意和对方拉近距离,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此事成与不成,关键就看莫城主的了!” “为防万一,若是能多拖延时间,就尽量帮我多拖延时间!记住,此事成了,我自会为莫城主在长老会上美言的!” “哈哈,哪里哪里,对付奸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我等只有同心协力,精诚团结,才不会令那魂族涂炭我灵界。” 眼见得那莫城主终于上当,千云生这才站起身来继续吩咐似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莫城主再给我们弄几个军中的身份。” “啊哈,这个简单。” 莫城主显然心领神会,立刻邀功似地道:“正好前两天有一波汇合的队伍还在路上,辛苦上使抓紧时间赶上一赶。” 说完抽出刚刚准备好的手令道:“这是我的大印还有信物,上使赶上之后,只要跟领头之人交接一番,那人自然明白,就会回转。” “这么一来,诸位上使就是这一波增援的领军之人。如此天衣无缝,想必军中就没人再会怀疑诸位的身份了!” “好!” 千云生接过诸多信物,还不忘最后时刻,再一次提醒道:“我等离开之后,莫城主立刻打开大阵,切断内外。” “哈哈,上使放心,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一六五一 诡湖龙潭藏险境 千云生望着连绵不绝的灵族大营,轻轻叹了口气地道:“这些东西搞不好几天之后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惋惜,那感觉就好象是自己的财富,就这么要被自己亲手毁掉了一般。 反倒是安凌儿在一旁扑哧一声地笑道:“主子的想法还真是迥异常人,要是我啊,巴不得把敌人立刻掐死才好,主子竟然还有时间来为他们惋惜。” 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咱们人界与魔界打得多苦。若是灵界和人界能早一点联起手来,这些大好战士都可以用在对付魔界的战场。”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也不会让欲魔如此猖狂。” 海兰珠则在一旁哼声地道:“人类最大的弱点,不正是源于那自私、懦弱和贪欲的深渊吗?若非如此,又为何无数人渴望成仙,寻求那最为极致的永生?” “但成仙后呢?就能摆脱争斗和劫难吗?我倒是觉得,与其想得太多,不如还是踏实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先将这个世界争取到我们这边来才更要紧。” 海兰珠这话令得千云生心中一凛地道:“圣姑说得是,还是我想得太多。” 说完猛一挥手,就见得大队鱼贯而入。而就在这时,只见得大营中,飞出另外两拨灵族人,一齐拱手道:“毗成界影旋、水负界艾格瑞见过阁下。” “哈哈,好说,好说。”千云生也拱手还礼,拿出一应如假包换的印信出来,交换印证过后才笑着道:“听说这里坐镇的,是拉玛天尊,不知这会是否方便拜会?” “这个......”影旋和艾格瑞互望一眼,才笑着道:“拉玛天尊这会尚不在营内,你也知道,不到大军开拔,他也不过是名义上统领而已。” “有什么事情,咱们三个商量一番,再汇报上去也是一样。” “哦?拉玛天尊不在营内?”千云生闻言心头一动,暗暗惊喜。 原来他来前已经探听清楚,眼下最麻烦的就是这个灵族大能,若是能将他支走或者困住的话,剩下的灵族大军自然不在海兰珠的话下。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头一动之际,谁知影旋和艾格瑞又同时对他笑着点头道:“没错,利诺特大人恐怕有所不知,上面担心有失,因此特意调了罗尼大能共同前来掌军,随我们一起开拔前线。” “因此他们两位大能一齐去不远的德鲁湖底了,你是螭琨界人,应当知道,这德鲁湖底可是有不少古怪的传闻。” “两位天尊都不是此地之人,但似乎对不少隐秘都知之甚详,因此一谈到此地也算是一拍即合,故而看着时间还够,就借机一探去了。” “两位大能......”千云生先是心中一惊,要知道来前计划的时候,他们可筹划的是对付一个大能。眼下两个大能,倒是令得他们的计划要大大改变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跟莫城主那边最多只争取了十天的时间,迟了说不定就连他们的身份都会有变。 因此对他们这一行来说,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在十天内搞定此事。 故而千云生一听德鲁湖底,虽然一时间还不知道到底有何凶险,恐怕还得让安凌儿从伯虚符的记忆中翻翻有什么可用的。 嘴上却立刻决断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有些难办了!我这里有一封莫城主的急信,点名要立刻交给拉玛天尊,不得有误。” “如此的话,说不得大营这边只得辛苦两位,我还得往德鲁湖跑上一趟了!” “嘶!利诺特大人可莫要说笑,那德鲁湖非大能都不敢一探......”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修为,显然眸子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千云生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德鲁湖如此凶险,嘴上却笑着道:“两位大人放心,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多少斤两。只不过此事确实紧急。” “再加上莫城主害怕我误事,因此给了我跟拉玛天尊的联络之法。在下不用进入湖内,只在岸上,应该就能联络上拉玛天尊。” “再说了,万一小弟运气好,刚到之际,拉玛天尊正好出湖,那岂不是更加妙哉?” “哦!原来如此!” 毕竟千云生一切印信都是真的,眼前两名灵族人也没多想,点头道:“既然如此,利诺特大人快去快回,营地有我等尽可放心!” “好!”千云生也不废话,抱拳之后,立刻带着海兰珠和问心珠、安凌儿一齐上路。 沿途就听得安凌儿介绍道:“这德鲁湖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还是伯虚符前辈的记忆中有过一些。” “据说这德鲁湖一直名声不显,最为有名的,也全都是一些扑风捉影的传说。要说有什么真正的东西、宝物出现过,还真是一样没有。” “至于要说凶险嘛,唯一的可能就是对灵族人颇为不利。可到底怎么一个不利,为什么刚才那两个要说大能之下难以进入,伯虚符前辈的记忆中就丝毫也无了。” “看来此地是那种极为偏辟的所在,就不知到底有何蹊跷,反倒是令得大家讳莫如深,以至于名声不显?” 千云生虽然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但关键时刻,越是凶恶,说不定反倒是越有利用。因此听了安凌儿这番介绍之后点了点头道:“眼下咱们在暗,他们在明。” “虽然有两个大能,但利用好了,未必就没有机会。” “再说了,咱们只要将他们困住一段时日,一旦尽灭主力之后,将大队传送过来。到时候就算他们两个再有什么本事,也难以翻天了。” 就在众人边走边商量之际,一股强劲的风仿若自虚空深处猛然袭来,冰冷中夹杂着一丝令人战栗的湿意,直扑面颊。 视线尽头,一片青蓝色的水域仿若凭空浮现。水面宛如一面巨大无声的镜子,将天际那不安分的光影吞吐其中。 只见得金色的日光直插入漂浮其上的薄雾,雾气随之翻腾,似有无形的手在其中搅动。将湖面的宁静打破,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而湖水则蓝得幽深,几乎带着一种不属于凡尘的冷艳之感。紧接着,他们还看到一道道异样的光芒在水面游走,金灿灿、绿油油、红橙橙的异彩闪烁不定。 薄雾中,则隐约可见数只灵界独有的灵鸟展翅飞翔。它们翎羽泛着彩光,蓝如冰、紫如魔、黄如腐锈,眼中则有着冷森的光芒。 它们每次振翅间,羽毛如刀刃般劈开空气,发出细不可闻的低鸣,让人心生寒意。 灵鸟们在水面上盘旋片刻,仿佛在等待什么讯号。忽然间,它们猛地如流星般俯冲而下,翅尖掠过水面,激起一串寒光闪闪的水珠。 而就在这时,水面也簌然炸开,一群蓝鳞覆身、眸中燃着猩红光芒的灵鱼突然冲出,鱼群狰狞的鳍上泛着锋利如刃的寒光,与灵鸟缠斗在空中。 而就在这水与血交织的瞬间,湖面上的美景骤然扭曲。恍若一场精心织就的幻梦忽然裂开,露出下方黑暗的深渊。 整个湖泊一时显得既祥和又阴森,好似一层双面的镜子,倒映的宁静下隐藏着无声的杀机。 一六五二 深湖幽影锁天尊 “要不要干脆把湖面彻底封住?如此一来,想必对方就算想要上来,也要费一番力气?”安凝儿看着眼前略带诡异的湖面,皱了皱眉,露出一丝不安,想了想建议道。 谁知问心珠却摇了摇头道:“万一对方两位大能中的其中任何一个有什么异能手段,或者谨慎起见,在湖面留了什么后手,恐怕我们这样反倒是弄巧成拙。” “而且就算封住了湖面对方没有发觉,但是万一下面有什么通路,咱们岂不是也是白费力气了?” 千云生此来灵界也不是全无准备,一听问心珠此言,直接单手一翻,手中多出一块青灿灿的令牌笑道:“三派虽然只会窝里逞能,欺负欺负咱们和妖族,遇到灵界、魔界就没了章法。” “不过他们的底蕴确实不错,炼出的宝物也多有特色。” “像这块寻脉令牌,虽然看着乃是寻脉之用。但是用在这里,由于灵力微弱,反倒是并不惊动什么,却是正好!” 说完伸手一扬之下,指尖缓缓流转着一缕缥缈灵光,就见得一道青光直接没入浓雾中不见了踪影。 没过一会,如同星芒似的,雾气中微微闪烁着幽冷的辉芒一般。就见得湖面之上,好似像是雾气淡了几分。 紧接着,湖面的雾气中更是有一道青气一闪而过。宛如整块地域上,都带着一丝幽深莫测的寒意,像是勃发出一股销铁濡铜的味道来。 而千云生则也不怠慢,直接在双眼中轻轻一抹,好似写了一个“寻”字。就见得他的双目中,顿时流溢出一片清冷的白光。 这淡白色光还好似极有灵性似的,带着穿透空间的力量。逐渐将四周的灵气卷入眼中,汇聚成一道透明的视界。 那情形,就如同千云生悬空俯视。在他的目光中,就见得刚才那青光正寻隙而进,在地缝中时聚时散。 灵力所及之处皆显现出地底深藏的隐秘,湖底的纹路、裂隙、岩层,层层铺展。以至于霎时间好似一张网似的,将整个湖区的地貌,都勾勒了出来一般。 不过就在这淡青色光芒颇为顺利,不一会儿,就下降到湖区一半的地域之际。 突然间就见得从湖区深处陡然激射出无数微小的雷光,那雷光如细小的电蛇,闪烁着紫白之色。“噼啪”之下,霎时间就将那些青光击打得干干净净。 “咦?灵禁地光?”众人都是修为不弱之辈,一眼就看出这地光到底为何物。 不由得一齐皱眉道:“原来这湖底竟然有一截灵禁地脉。如此一来,不进入此地倒还真是难以一窥全貌了!” 海兰珠也点头道:“我就说为何凭着两位大能的神通,还非要入湖底一探。这么多年来,大家也语焉不详,果然别有缘故!” 而千云生也点头道:“圣姑莫急,既然不得不下,咱们也得安排个万全之策。”说完飞到远处,一口气布置下了数个瞬移法阵。 只见得这法阵他布置得又急又快,仿若在他掌中蓦然成形,气息瞬息激荡,好似星辉坠落,天地应和。布阵之速之妙,如行云流水,几乎一气呵成。 那感觉,就如同是他瞬发一般,立设而就,显然又是从三派那里不知道捞到的什么好处。 众人只见得几乎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千云生就已经倒飞回来,拍了拍手嘿嘿道:“圣姑,走吧!” “好!” 海兰珠不再多言,双手轻轻一掐,掌心瞬间浮现出一道灰气,灰气翻涌间,隐隐有天道气息在其中游走。 那气息如无形之力般铺陈开来,竟似携带着一丝天地间的威压一般,令人心神震颤,空气中顿时凝结着一股肃然的寒意。 千云生就见得海兰珠眼下的本事,虽然施展的依然还是黄泉鬼地的玄妙手段,但其中已不再是那种阴冷凄厉的风格。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蕴含大道意蕴的幽丽气质。仿佛幽冥深渊中孕育的神秘力量,携带着某种超脱尘俗的肃穆与威严。 那诡丽的气息中,竟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浩渺和深邃,令人心神震颤。 仅如此,千云生看见海兰珠的双手翻飞如穿花蝴蝶,勃发间已然勾勒出一片灰色光影。那光影细致如树叶的脉络,将他们四人一齐悄然包覆在内。 紧接着,她一手轻扬,仿若银丝牵动,将千云生布下的数个瞬移法阵无声贯通。而自己则好似一滴水融入湖面般,自然无迹的同时。 又激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好似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随之暗涌而动。 然而千云生与海兰珠等人未曾预料到的是,就在他们没入湖水之时。先一步进入湖内的拉玛与罗尼两位天尊,已然被困在湖底,动弹不得。 只见他们周身如被一片灰色微光缠绕,那光芒如无数诡异的触须,缓慢而执着地蚕食着他们的周围的一切。这其中每一丝的侵蚀,都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仿若黑暗中传来的冷笑。 而两位天尊的每一次挣扎,都宛如正在与无形的锁链的对抗。灵力与灰气的激荡之间,虽然令得湖底卷起层层灰色涟漪,却根本无法撼动那可怖的束缚。 他们双手挥动间掀起的狂暴灵气,如同冰消一般,直接在接触到灰光的瞬间,就被吞噬殆尽。 以至于令得两名天尊那种绝望的怒吼,回荡在幽暗的水域。也同时令得他们眼中燃烧的战意渐渐被灰光蚕食,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挣扎与深深的恐惧。 他们被迫看着灰光逐步逼近,冷冷地将他们层层包裹。有如幽冷的枷锁锁住了他们的命运,徒留拼命抵抗,却无望逃脱的窒息。 不过就在两名天尊被困在湖底灰色的牢笼之中,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吞噬着他们的心神。 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吞入鱼腹的食饵,难以摆脱那注定的命运之际,突然那那无形的束缚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灰光似乎停滞了下来,如同一条饱餐一顿的巨蛇,懒洋洋地盘踞在猎物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如同一束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他们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倾尽全力疗伤,同时不断地尝试各种玄奥的法术。 他们如同一只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拼尽全力地挣扎。然而这灰光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似的,它虽然暂时停下了脚步,却依旧牢牢地将他们困在其中。 这令得两名大能不由得暗暗心惊,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历经劫难才成为大能。哪一个不是心智足够坚定之辈?因此依旧毫不气馁,尝试各种办法想要脱困而出。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灰光竟再度生出细微的嗡鸣声,如毒蛇吐信般阴冷。 只听得一时间,“滋滋滋”的轻响在水下回荡。伴随而来的是灰气再次缓缓蠕动,重新开始消磨、蚕食起他们来。 一六五三 禁符激荡萦山变 显然千云生他们并不知晓,湖底深处正上演的绝望一幕。他们这会初入湖中,只见得湖水的四周泛着柔和的白光,一时间氤氲如梦,宛若一片人间仙境。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光辉流转间,好似有无数微小的灵珠在水波中跳跃,映照出星辰般的璀璨光泽,好似波光潋滟,透露出宁静而圣洁的感觉来。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湖中竟有一道碧绿的水流,如同仙子的绸带般在平静的湖水中蜿蜒其间。独自散发着奇异的光泽,与周围的湖水泾渭分明,彼此并不相融合。 这道碧流轻盈婉转,将整片湖水映照得错落有致,如同给平静的湖水中披上了一层灵动的锦缎。 这碧光流转之间,令得湖水中透出瑰丽的光影变幻。宛如梦幻境界般摄人心魄,隐约中好似带着一丝仙家气息,让人不禁屏息凝神。 而随着众人继续下潜,湖水中竟缓缓浮现出片片雪花,细小而晶莹。 每往下一分,雪花便愈加密集,不消片刻,已是漫天白影在水中盘旋,夹杂着凛冽的寒意呼啸而来,令人瞬间感到刺骨的冰寒。 然而这股刺骨的寒意与湖水自身似乎又格格不入,湖水中竟未显示出丝毫凝结的迹象。反而隐约散发出一阵暖意,若有若无地流淌在周围,宛如某种潜藏的脉动在轻轻颤抖。 这冷热交织的异象在湖水中氤氲起伏,如两股看不见的气息在水中缓缓交错,彼此触碰时便生出细微的波动。 湖水也因此随之蒙上一层乳白色的轻雾,朦胧而飘渺,好似水中藏着未解的谜团,将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令一切都宛如置身于半梦半醒的幻境。 千云生见此情形,眉头微挑,索性直接探手虚空一抓。一股湖水立即应声而来,汇聚于掌心,竟透着令人意外的温热,温度高得灼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稍作沉吟后,再次连续摄取数把湖水。令他心头微凛的是,其中一些湖水寒意刺骨,仿佛携带着极地的冰冷。 而另一些却滚烫如岩浆,触手时竟微微冒起白色蒸汽,有些甚至在掌心咕咕翻滚,好似不息的颤动。 这冷热交替、变幻莫测的湖水在他指间凝聚、闪烁,带着难以捉摸的诡异气息。 但众人毕竟皆为修为高深之士,面对这些异象,虽眉头微蹙,却并未露出畏惧之色。好似早已习惯一般,将隐隐不安抛诸脑后,只顾埋头继续深入湖中。 数十息后,他们的视线中忽然一变,眼前景象骤然明亮,那先前的诡异寒暖瞬间消散无踪。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仿若由琉璃雕琢而成的冰山。巍然耸立于湖底,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冰山上折射出的淡淡光晕如细碎星光,令整个湖底显得神秘莫测,好似进入了另一重梦幻境界。 若是正常人眼见得眼前异象,第一反应肯定是上前去探查一番。最不济也得放出神识,看一看眼前异像到底是何? 其实之前拉玛与罗尼两位天尊也就是这样,就被毫无征兆地拉入其中,困在了湖底。以至于他们不管用何种方法,竟然都逃不出分毫。 而千云生他们若是一般情况,定然也是如此行动。但是他们为了不被两名天尊发现破绽,因此一行人鬼鬼祟祟地躲到一旁藏好,反倒是因此逃过一劫。 只见得安凌儿盯着眼前的湖底冰山皱眉道:“似乎伯虚符前辈的记忆中并无此段记述,而且古怪的是,若是湖底有如此明显的特异之物,为何此湖却一直名声不显呢?” 问心珠也有些疑惑地道:“此湖看似灵气缥缈,美轮美奂,但我却又怎么又觉得此处似乎另有一种诡异,好似并不是我灵界之地,反而.....反而......” 他沉吟半晌,突然道:“我明白了,反而有些像天外天之地!” “天外天之地?”千云生也一时间暗暗琢磨起来。毕竟问心珠作为宝物,最为重要的就是聪慧智明。 因此他这么一说,也引起了千云生的重视。他远远地盯着眼前的冰山,看着它极为瑰丽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道:“你说起天外天,倒是让我想起了此物。” 说完伸手一掏,掏出几张毫不起眼的小小符箓出来道:“这乃是我在天外天收集的禁谲符,倒是对这个情形正好合用!” 话音未落,只见得他指尖微动,动作间透出一股不动声色的神妙感。数十张禁谲符从他手中飘然而出,在湖水中缓缓荡漾开来,像随波逐流的落叶般轻盈。 这符箓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却平凡无奇,以至于在众人的神识中几乎感知不到一丝的存在。 而这些禁谲符则缓缓前行,在水流中时隐时现,好似无意间被水流带动般,悄然游向前方。未惊动任何潜藏的异象,与真正的流水融为一体。 其实千云生他们之所以会使出禁谲符来,最为主要的就是看上这东西几乎无形无迹。 当年在天外天的时候,人界拿这个东西用来作为大范围的警戒,可以说是经受住了重重考验。 尤其是人界还可以用这个东西勾连大阵,着实让不少灵族和魔族都吃尽了苦头。故而千云生才本着贼不走空的架势,顺手收了一些,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不过这也是亏得问心珠提醒,千云生才想起此物起来。毕竟这东西在没有激发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灵气,简直就跟最普通的凡物并无二致。 因此众人本来想着的,是用这些禁谲符探察出两名天尊的蛛丝马迹出来,如此一来,才好定计,后面如何行动。 但令得他们没想到的是,随着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禁谲符悄然附着在晶莹的冰山表面的时候。 那冰山忽然剧烈震颤,就好似某个阴暗之物终于维持不住他伪装的圣神模样。在那一瞬间,整个湖水如同陷入了一场疯狂的梦魇。 只见得霎那间,周围的世界被暗红色笼罩,光线扭曲变形,湖水中悬浮着无数污浊的微粒,像是邪灵在舞动,呢喃着古老而晦涩的诅咒。 众人脚下的湖水也已经不再是实际模样,而是一片诡异而粘稠的灰色泥沼,活物般地起伏蠕动。 无数灰暗的脉络如触须般在水底蔓延,每一寸都好似孕育着诡谲的生命。 甚至偶尔随着一个硕大的油泡鼓胀而起,炸裂时发出扭曲的低吟,将无比诡异的气味迅速扩散开来,如同绝望深处的呼吸。 湖壁的边缘似乎被时间和绝望侵蚀了千年时光一般,显露出剥落的躯壳。裂缝中潜藏着无数细小的、蠕动的宛如虫群模样的东西。 它们以一种反自然的节奏爬动着,眼珠般的黑点从缝隙里闪烁,似乎带着冷漠的知觉,盯紧了千云生一行,透出难以言喻的疯狂与恶意。 一六五四 绝境裂缝吞魂噬 “这是什么?!” “走!” 就在千云生等人惊呼之际,海兰珠反应更快一筹,只见得她毫不犹豫,立刻就朝着来处退去。 但就在这霎那之间,千云生等人只觉灵魂深处传来一声震撼心魄的不甘咆哮,如同湖底深藏的邪物在觉醒,打破了死寂的伪装。 “哗啦啦”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中,无数如钢刺般锋利的根刺从湖水中锋锐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好似要将一切生机钉死在这片诡异的水域中。 湖水的深处开始泛起灰色的漩涡,那漩涡中如有墨汁般的浓液一齐扩散,瞬间将水域染上了晦暗之色,卷裹着邪异之力朝他们涌来。 千云生紧跟在海兰珠的身后,只见那湖底那冰山骤然崩裂,扭曲成一张巨大的畸形嘴巴。 那嘴巴疯狂张开,裂至耳际,如同被撕开的诡异的裂缝,露出一片黑暗无底的深渊的同时。那嘴巴的喉咙中则传出如滚雷般的沉闷响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躁。 紧接着,巨口中如瀑布般倾泻出成千上万的青灰色肉芽,每一根肉芽如同都有自己的生命。在半空中扭动、挣扎,宛如无数诡异拼接而成的恶梦,散发出腐败而腥臭的气息。 它们青色的表面闪烁着邪异的红光,像附有邪灵的触须,四散而来。而在这扭曲的涌动中,竟有无数灰白的魂影浮现,哀嚎着、挣扎着,好似在试图逃离这炼狱般的吞噬。 更令人惊骇的是,千云生在那铺天盖地的青灰之潮中,赫然看见两个扭曲的虚影,那竟是拉玛与罗尼两位天尊的残影。 他们被肉芽紧紧缠绕,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眼中透出深深的绝望与求救,如同无声的呐喊在湖底回荡,让人心神震颤。 “这是什么鬼东西!” 千云生心中震惊无比,他不曾想过竟会有如此诡异之物。不仅能够同时吞噬两名天尊,与他们争斗的同时。还有余力卷来,试图将他们也一并吞噬。 不过海兰珠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只见她带着众人在湖水中穿行,身影似乎并不随着水波散去,反而层层凝聚。如雾中幻影般连绵不断,闪烁着一抹不染尘埃的冷光。 无数灰色光点在她周围汇聚,散发出冷冽的辉芒,宛如细雪卷起,随她的疾动而浮沉不说。 更为奇异的是,那些灰芒极具灵性。一部分在她体表流动,似在守护,又似在探查。而下一刻,它们便如同得了号令般,悄然渗入她的体内,再次融为一体。 这其中如呼吸一般循环往复的循环,好似令得她留下了一层残影,竟然让她的速度愈发加快。 层层叠叠的灰影在湖水中闪烁不止,仿若一时间就连时间都在她周围折叠,每一次闪现都如同在虚空中跃迁。 与此同时,黄泉鬼地中,那天道种子似乎也有所感应。整株枝条竟焕发出一种生机勃勃的翠绿,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召唤。 数十片宽大的叶片缓缓展开,闪烁着晶莹的绿意,如同被晨露润泽般透亮。每一片叶子在微光中轻颤,好似在回应某种无声的召唤。 然而湖底的异物显然不甘轻易放走到手的猎物,“速近,速触!尽拥之,彻纳之!休得抗命!……”众人耳边忽然响起低沉诡异的絮语。 如同恶魔在幽暗深处暴虐出声,带着蛊惑与寒意,渗入每个人的意识。 就在此刻,众人头顶上方,那先前宛如仙境般的晶莹冰花骤然一变。化作无数密集而锋利的尖牙,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慢慢合拢。 宛如巨大的诡异之门,缓缓关闭,将周围的光线一点点吞噬。 冰冷的压迫感与危险的气息交织,令湖水中的世界骤然变得阴森而逼仄,似乎连时间都在这无声的威胁中凝滞下来。 “我们来!” 问心珠与安凌儿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安凌儿的双手轻轻搭上问心珠的肩膀,刹那间,问心珠的脸庞泛起一层冷冽的银白光辉,仿佛月华降临。 两人的灵力在这一刻交融之际,如水波般扩散开来,带着无声的默契与奇妙的韵律。 眼前密布的冰牙,原本锋利而森冷,好似要吞噬一切生机。然而在这银白光芒的触及下,竟如幻影般化作虚无,悄然消散于湖水之中。 这正是问心珠独特的“问心之法”,配合安凌儿的“凌空之法”,琢磨出的一套合击之术,冷僻却别具一格。 海兰珠见前方顷刻间被打通,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毫不迟疑地抓住机会。她的身形在湖水中迅疾如电,每一次闪动都带起涟漪阵阵,仿佛将湖水撕裂开来。 冰牙后的滚浪,如同成群的精钢巨兽般扑来,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 然而在海兰珠的迅捷身形之下,这些滚浪如同迟钝的梦魇,仅在她身后留下回荡的涌动,渐渐被抛至脑后。 然而就在海兰珠即将成功逃出生天之时,诡异的一幕骤然发生。 那些原本已经消散在她身后的密密麻麻冰牙,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召唤,猛然张开,带着森冷寒意再度浮现,竟在一瞬间扭转了空间,重新挡在众人面前。 “嘶!时空之法!”众人一齐低呼。 那无数冰牙闪烁着冷冽光芒,如同某种活物在窥伺猎物,整个湖水似乎在这诡谲的力量下微微颤动,带来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眼见下方无数紫黑色肉芽如潮水般翻涌而来,上方那层层叠叠的冰牙亦如同巨口闭合,将所有生路尽数封锁。 更何况下方的两名天尊全都发出了近乎死亡前的最后哀嚎,令得众人心中已无侥幸,齐声朗喝道:“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嘭!”随着海兰珠言出法随,一声震响下,天道种子那翠绿欲滴的叶子瞬间枯萎一片,仿佛生命力被猛然抽离。 整个黄泉小世界顿时如遭重击,地面剧烈颤抖。如同沉眠的巨兽被惊醒,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裂口,发出低沉的哀鸣。 但是令所有人惊诧的是,被千云生他们视为最后一线生机的天道种子,竟然第一次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来! 一六五五 血染征袍向死生 “完了!” 就在众人内心一阵绝望之际,突然海兰珠却敏锐地道:“不对!有机会!”只见得她朝上一指,就见得上面已经密布的冰牙竟然露出了一丝空隙!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虽然身为黄泉小世界的界灵,海兰珠与天道种子更是心意相通,知道黄泉鬼地收到了如何的损失。但是面对眼前困境,海兰珠还是毫不犹豫,再一次发动天道种子。 只听得“轰”地一声,整个黄泉小世界在一刹间颤抖如潮,隐隐若有无形的波涛自地脉深处翻涌而起。 同时伴随着‘轰隆’一声震响,四方天地如同在冥冥之中缓缓倾斜,山峦无声崩裂、河流隐隐折转,宛如被巨力扭动的织锦,纹理随之撕扯般变形。 就连天道种子上那翠绿欲滴的叶片,也有如一缕虚无的流光被抽离出来,四周的空气也似被染上奇异的色调,又再一次枯萎了一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天道之力相撞的缘故,眼前的异物也如同遭受了重创般剧烈扭动。 霎那间,那无形的桎梏竟如深渊裂开。幽暗的汁液喷涌而出,犹如蕴藏了千万年般,一股难以名状的狂暴之力破壳而出。 恐怖的灰青色汁液化作暴虐的暗红洪流,裹挟着沉沦与毁灭的气息,在湖底卷出层层黑浪。 那潮涌之中如同蕴着什么不死的怨念,每一滴汁液都在暴动,疯狂地拍击湖底,掀起滚滚瘴气,恍若一片混沌的地狱裂隙。 而湖壁在这撞击下则如遭诅咒般震裂开来,裂缝之间透出刺目的红光,带着腐烂气息的暗浆顺着裂缝如病灶般溢出,犹如湖壁在流血般向四周扩散。 而随着那溢出的暗浆旋即坠入湖底,竟如有生命般拧成绞结,化为扭曲的黑泥在湖水中蠕动着,发出扭曲尖利的低鸣。 那情形,就好似无数被撕裂的魂魄在黑暗中挣扎,将湖底化作暴虐与诡异的深渊,露出一片癫狂之象来。 “快走!” “且慢!” 眼见得下方宛如混乱的深渊忽然爆裂,无数清灰色的流质迸发而出。滚涌翻腾,如潮水般涌动在众人脚下,每一声震荡都夹杂着一阵宛若神明绝望的哀嚎,回荡四周。 而上方那密集如锋刃的冰牙,竟不知何故突然裂开一条宝贵的缝隙,颠倒的空间感也已然褪去。海兰珠目光一沉,准备抓住这难得的契机,示意众人立刻跟随,准备逃遁。 谁料千云生却突然恍若魔怔,目光死死地锁定下方灰雾翻腾间隐现的两具天尊残躯,声音急切而决然地道:“给我十息!” 只见他话音一落,双臂猛然伸展,如两道流光般划破混乱的灰雾,瞬间拉伸得极长。 而随着他一声低喝,双臂之上竟逐层攀附上一层层苍白的骨质,有若自灵魂深处生长而出,骨片森然排列,泛着诡异的淡银光。 骨节处嵌有细密的如玉纹理,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朴华美,好似曾经受无数岁月祭炼。 他的手臂这会宛如长鞭,微微曲折,骨片连接间暗藏着神秘的符文。层层叠叠的骨甲彼此交错,透出凛冽的冷光,如同能穿透混沌般坚固无比。 “八息!” 千云生的白骨之身乃是在小宛城中获得之后就开始修炼,可以说令得他获益匪浅。 尤其是无数次险死还生之中,千云生都因为这白骨之身,令得他屡次承受住了他绝不可能承受住的压力。 然而今日,他双臂上凝聚的白骨方才探入灰雾,瞬间仿若坠入腐蚀的炼狱,骨片一接触便发出阵阵“嗤嗤”声,迅速溶解、流淌。 那情形,就好似千云生的白骨在这诡异气息中蜷缩扭曲,犹如点燃的蜡烛,在半空中滴落下粘稠的骨浆。 而白骨逐寸融化的痛楚,则如同万蚁噬魂般传遍全身,令得千云生顷刻间满脸扭曲地道:“啊!” “天地何人笑白骨,阴风鬼雨死不收!” 不过紧接着,他就怒吼出声,声如裂帛,恍若唤动冥界。就在这剧痛之中,他双目通红,竟未曾退缩一步,反倒猛然怒吼,好似从骨血深处燃起一股疯狂之意。 只见他双臂一震,像是撕裂开自身最后的禁锢,浑身骨骼竟从体内猛然裂出层层光辉,如碎玉般闪烁! 一瞬间,他竟将全身的骨质剥离出来,将那浑厚的白骨如猛兽般再度重重覆向双臂。顷刻间化作一对充满暴虐生机的骨刃,向那无尽漩涡中狠狠刺去。 “七息!” 千云生双臂上覆满骇人的骨刃,随着他的猛力探入,那翻滚着的紫黑色漩涡好似瞬间嗅到鲜肉般,骤然锁定了目标。 那情形,就如同炙热的岩浆被泼上冰水,顿时升腾起一片混沌的灰雾。浓烈的雾气带着毁灭的腐蚀力,急速涌向他的双臂,层层缠绕,犹如要将他整个吞噬。 “六息!” 千云生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忍耐。 就在这短暂的瞬息间,下方因天道碰撞而生的紊乱竟如潮水般开始收束平复,翻滚的雾气逐渐产生节奏。 而上方那难得开启的空隙,居然伴随着一阵“咔咔”作响,正逐步重新合拢,想要彻底封死他们的逃生之路! “问心之力!凌空之力!合!”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 虽然众人一时间不明白千云生为什么冒着陨落的的风险,也要将那一对大能的身躯拿到手。 但是众人基于长久合作的信任,不但问心珠和安凌儿立刻联手,同时将自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全都灌注到千云生的体内。就连海兰珠也咬了咬牙,再一次发动了天道种子。 “轰隆!” 就在整个黄泉小世界仿若瞬息间化为一片末世之景,大地的裂缝如狂舞的蛇影,无情地蔓延开去,将天地撕扯得支离破碎之际。 “四息!” “二息!” “一息!” “走!” 千云生这会浑身破破烂烂,又像是痛又像是笑似的呲牙裂嘴。双臂则如同被虫噬一般,已经无数的孔洞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块好点的骨头。 就连问心珠和安凌儿两个也同时直接陷入昏迷,甚至都不能被千云生重新收回体内, 只能被海兰珠一只手抓着,另外一只手则拎着千云生。而千云生则双手抱着两名天尊的尸体,宛如一串糖葫芦似的直接冲出湖去! “吼!” 那湖水一挨得海兰珠直冲而出,还想宛如巨蟒一般,无数的湖水陡然升高,依旧想要将对方一口吞下。 但只见得海兰珠身形连闪,霎时间之前千云生布置的短距离传送法阵直接发动,立时间就彻底消失了踪迹了去! 一六五六 棋局暗藏一心间 “咱们后面应该怎么办?” 眼看着湖水的狂潮终于消退,海兰珠和千云生等才一齐悄然冒出头来。 问心珠和安凌儿已经从灵力受损中恢复过来,千云生则伤势更重。虽然在海兰珠的帮助下暂时稳住,但依旧还是呲牙咧嘴地道:“这东西到...嘶...到底是什么?” 海兰珠则皱着眉道:“能令天道种子都失去效力的,只能是另外一股天道之力了。” “天道之力?”千云生嘶了一声地道:“那就是真...嘶...真正的神仙...嘶...仙之物了?到底是什么...呲...么样的神仙之物,竟...嘶...竟然如此暴虐?” 海兰珠则哼了一声地道:“能令两个大能陷入其中,彻底身死。还能令得我也狼狈而逃的,不是神仙之物又怎能做到?” “只不过一般的神仙之物不应该影响这一界的秩序才对,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人与神灵之约,不同界的大能不能轻易互相动手。” “难道这神仙之物是一件无主之物,或者拥有此物的仙家竟然陨落了不成?” 海兰珠说出这个惊人猜测的时候,众人都有种掉进更大一个谜团中的感觉。反倒是千云生继续呲牙裂嘴地道:“嘶...照我的意思...呲...反正债多不愁。” “嘶...眼下看情形....嘶...这东西也没...呲...没啥灵智,咱们只要不....嘶...不要靠得太...嘶...太近,短时间...呲...间内,应该还...嘶...不至于出...嘶...出什么乱子。”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令得海兰珠都皱眉哼道:“在天道之力下还敢逞能,真是不要命了!哼!天道种子和我的黄泉小世界这一次可是受创不轻!” 谁知千云生却哈哈道:“圣姑莫...嘶...莫急,你可不...嘶...不知,之所以抢...嘶...抢出这两具...呲...具躯体,乃是我...嘶...我看出,这物的实...呲...实力正在增...嘶...增长。” “若...嘶...若是被它...嘶...它吞了两具大...嘶...大能,还不知...呲...知道会...呲...会发生什么。” “再...嘶...加上有了这...嘶...这两句大能之躯,咱...嘶...咱们或许就...嘶...就能将这些灵...呲...灵族彻底降伏!” “哼!就知道你鬼点子最多!” 海兰珠白了千云生一眼,不过她微微一想,就立刻明白千云生话里的意思,也心中不得不承认千云生的判断极有道理。 于是他让千云生拿出禁谲符来在湖边布置,防止出什么意外。然后大家才离开此地,觅地为千云生全力疗伤。 就这样一天之后,灵族的大营外,千云生带着海兰珠等人重新出现在灵族人的面前。 这一次不但他们进入到大营之内,还见得中军主帐中,除了影旋、艾格瑞外,还有不少的灵族人济济一堂。 “啊哈,原来诸位都在!”千云生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还摆出了一个灵族人都无可挑剔的礼仪,令得高傲的灵人族纷纷还礼。 然后就见得千云生双目中好似射出睿智的光芒,露出淡笑的表情道:“诸位,我有个提议。” “根据我从伟大的罗尼和拉玛两位天尊大人处得来的建议,以及实在没有必要的无谓损失,我觉得诸位莫若认真思考一下向我投降这个选项。” “啊!对!对!对!只要是两位天尊大人提议的.......啊!不!不!你说什么?” 显然除了影旋、艾格瑞等极少部分人之外,外大部分灵族人根本没有跟千云生打过哪怕最肤浅的交道。 因此众人仅仅是习惯性的回应,甚至有些灵族人都根本没有注意过千云生刚才说了什么。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只见得眼前之人彻底褪去了伪装,露出了真实的人类面孔来。 “问心珠!” “安凌儿!” “呃.....还有......大能.....” 毕竟问心珠和安凌儿身为对头的重要首领,一众人等自然是不可能不知。不过他们刚想动手,却发现海兰珠轻哼一声,往前一步,霎时间不但大能气息放了出来。 甚至众人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丝毫灵力都难以调用起来! 眼见得众人露出又惊又怒的神情,盯着自己身边的三个,反倒是单单自己成为最不受关注的那个,千云生轻咳一声,把众人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嘿嘿道: “咦,这、这、还有那位朋友,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了,是不是还想着通知两位天尊?” “啊哈,实话告诉诸位吧,方圆之内,诸位恐怕再也得不到什么援军了。”说完扑通一声,就见得罗尼和拉玛两位天尊死不瞑目的身躯,被千云生扔到了地上。 他们身躯上诡异的情形,露出一丝让人胆寒的气息,那恐怖的死状甚至让人提不起一丝对抗的兴趣。 千云生非常满意地看着眼前众人的噤若寒蝉,虽然有些人眉目中露出的不是失望和黯然,而是死意和决然。 但千云生却毫不在意,毕竟没了灵气的众人在海兰珠的监视下,简直连想动一根手指头也很难做到。 不过千云生和问心珠跟安凌儿也没有闲着,而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宝物,顺手将每一个灵族人彻底禁锢住,再直接收进空间宝物中去。 如此一来整个大帐之内立刻彻底空了,只留下影旋和艾格瑞两个。 知道这时千云生才坐了下来,示意对方两个也坐下,才再一次笑了笑道:“眼下对于两位来说,倒是有一个机会。” “若是两位愿意配合我回答几个小小问题的话,我倒是可以做主,放两位回去。” 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眼前两个人的表情。就见得影旋露出一丝誓死不屈的神色,冷着声音地道: “不要玩什么花招了!那些魂族人就是你们这些人族勾结灵族人中的败类,给引过来的吧!” “你若是痛快的,就干脆现在将我杀了。否则就算你将我囚禁,我也会生生世世诅咒你们不得好死的!” “哦?”千云生并未生气,反倒是感觉颇有意思地眉头一扬。 不过他还未说话,就听得另外一个的艾格瑞却吞吞吐吐地道:“只要我们回答了,你们就一定守诺回放我们回去吗?” 一六五七 灵界大乱封仙已 “哈哈,这是自然。” 千云生打了个响指,面带微笑地道:“我还要两位将我这里的消息带给你们所在之界,哦,对了,还有周围各个小界的城主们。” “让他们要不然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们上门。要不然就抓紧时间,赶紧投降。”边说边在他的响指下,他们所在的大帐蓦然掀开,外界景象倏然转变。 原本清晰的营地霎时被幽深的黑雾笼罩,那黑雾浓稠如墨,缓缓蔓延。逐渐吞没了每一处大阵中的轮廓,带来一种视觉上宛如身陷幽冥之中的剧烈冲击。 黑雾之中,更是阴风低吟,鬼影重重。噪杂的营地瞬息间竟然被压抑得静谧无声,恍若置身于令人窒息的死境。 营内的灵族人虽然发觉不对,但是黑暗乃是瞬间笼罩,他们都如同瞎子般被困在营内,陷入到伸手不见五指般的境地中来。 那种感觉,就好似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道灵觉,都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像是深陷入无法挣脱的牢笼。 一时间,黑雾如水波般游荡,将大帐隔成一座座孤岛,让所有的灵族人都难以挣扎。 但是在影旋和艾格瑞两个的视线中,他们又同时看到。在灵族大阵的上方,雷电如闪烁的天河自空中坠落,巨大的灵气漩涡笼罩天地。 问心珠与安凌儿则是分立灵气漩涡的两侧,不但将下方大阵的无数灵气被抽了上去。更是在他们的中央,一座巨大的传送大阵,正缓缓而隐约地成形。 那情形,就像是自亘古深处浮现的圣山。自无垠的虚空缓缓升起。 而随着大阵开启,大阵之内涌动出无数灵族人,似流云滚滚而出,遮天蔽日,占据了大半的天空。而他们身后跟随的魂族修士也密布长空,组成层叠的暗影浪潮。 其中不少的魂族人还操弄着各色各样的傀儡,构成如海般密不可破的杀阵,将天地渲染成黑红交织的苍穹。 而随着从阵内持续而出的人数逐渐扩张,慢慢充斥了整个天空和大地。远远望去,犹如一片奔涌的灵、魂之潮,绵延至视线尽头。 而看着自家的大军鱼贯而出,千云生这才缓缓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如同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他所有计划中的一环。 只见他目光微转,俯视着面前影旋和艾格瑞两个,笑意中透出一丝沉稳和冷然。不过就算这样的目光,也已经使得影旋心神动摇,艾格瑞甚至几乎跪倒在地。 “现在,你们只需告诉我,你们的城主准备如何迎战我的大军?”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在两个人的耳中却有若惊雷。 同时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还随意地转过身去。但是落到影旋和艾格瑞的眼中,就好似外面的这一切融入到他的背影之中,更映衬出他掌控局势的风采。 就在他们几乎合不拢嘴巴的时候,千云生的平淡话语却如同圣音一般,敲击在他们心上地道:“然后,你们便可离去,把这里的一切尽数告知他们!” 而就在千云生这边领着灵族和魂族奇袭之际,灵族那一边也是大为震动。 一时间灵族和魂族乘虚直入,连破连捷,再加上望风而降的,更是直接占据了十来个灵界的世界。才终于被另外一边勉强挡住,暂时维持住战线。 而这个时候,最为绝密,也是众人都没有关注到的是。在德鲁湖的外围,千云生这边的大能们正在汇聚一堂。 只见得在智珠者的率领下,十数位灵族大能同时动手。此时的德鲁湖的四周,好似已被滔天灵气笼罩。空气如水波般涌动,整个大地有如在灵族大能们的气势下微微震颤。 尤其是他们每人的周身都灵气如虹,随着他们指尖轻点,灵力注入大阵四方,仿若正牵动天地间禁忌的力量。 而随着智珠者口中一道低沉的诵咒,大阵缓缓显形。阵中灵气骤然旋转,似银河倒悬,竟将湖上空的一切灵气瞬间抽离,化作一片死寂之域。 同时随着灵气抽离的,是大阵四周笼罩着一层亘古不变的苍茫。有如上古神只的遗迹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而在大阵的上空,更是渐渐凝聚出一片奇异的光晕,流动着如油般斑斓的光彩。 那光晕静静流淌,九色渐次浮现——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宛若九天之上的虹桥,却透出幽沉冷冽的光芒。 它们从虚空深处徐徐降临,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穿透虚无、贯穿天穹,好似从天际降下一幅繁复而诡秘的帷幕,将整个德鲁湖笼罩其中。 那九色光芒更是交织成罩,悬于湖面之上,宛如倒映着无数次元的重叠,阴影层层叠叠,透出一丝禁锢一切的冷厉气息。 大阵之中抽离的灵气更是化作无形锁链,缠绕在湖面上空,纹路如龙蛇般蜿蜒游走。 古老的符文在虚幻的光幕上若隐若现,每一寸都散发着无上的威严,好似蕴含着掌控天地的无上奥秘。 而在绝域大阵的里面,则是青宸天尊、画魔跟万魔尊者三位大能。尤其是画魔乃是千云生悄悄从人界前线,请了过来。 如此一来,数万年来,人界、魔界、灵界的大能再一次联手,气场如银河般涌动,同时准备封印起湖底那仙家之物来。 不过湖底那仙家之物似乎也发觉到了外面的威胁,尤其是灵气的骤然消失令得它极为烦躁。 只见得此时,整个湖泊开始涌动,一股肃穆而亘古的气息缓缓升起。湖水不再是普通的水流,而如同成了那仙物的气息之延,充满无形的压迫感。 一时间,水面之上骤然出现几条庞大的水流,宛如巨舌,缓缓向上游离间。既如云间生莲,又如青烟聚形,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出尘之气。 如同这天地因它而生,任其引动灵气而如浩渺星河般氤氲流动。 显然哪怕是现在在场中的三位大能,被千云生跟海兰珠提前叮嘱过,见此情形,也依旧露出讶然的神色。 只见得万魔尊者咋舌道:“我滴个乖乖,这鬼东西还真是仙物,怪不得那小子吃了大亏,怎么也想着让我们帮着他找回场子来。” 青宸天尊则皱眉道:“仙家之物,遗落凡间不说,竟然还是无主之物,难道......” 还是画魔寿命最久,见识也最多,哼声道:“动手吧!到底有何蹊跷,也等封印了再细查不迟。” “真要能有利用,待咱们解除封印之际,也该是它归位之时了!” 说完就见得她当先伸出手来,紧接着青宸天尊跟万魔尊者也依次伸手,霎时间随着人、灵、魔三界不同的力量交汇在一起,立刻就迸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来! 一六五八 三界联手神妙具 就在众大能紧张的动手之际,一旁观战的千云生跟海兰珠反倒是轻松下来。 千云生盯着三位大能联手的同时,就见得那湖水再一次翻腾不已。湖内的灵气随着湖面的蔓延而被牵引得无比躁动,形成一圈圈的灵气涟漪,四散开去。 那情形,就如同如仙影在梦魇中挣扎,爆发出难以遏制的狂乱之意。 而随着三位大能合力的瞬间,只见得他们各自掌心中迸射出一道璀璨之光。 这光虽源于三位大能的自身之力,但是这三股之力在虚空中交汇时。只见得霎时间天地翻涌,波光粼粼。原本纯净的大阵内,此刻就如同墨染山水,一时间深邃而迷离。 在这一刻,人界之力的厚重,如大地般绵延深沉,带着一种稳如泰山之感。灵界之力则轻灵流转,仿佛无形之风,瞬息百变。 而魔界之力则如渊如海,带着一股幽深、难以窥探的暗涌气息。这三者好似在冥冥之中,别有天意牵引。如同星辰运转、轨迹交错一般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而就在这微妙的融合之中,那三道不同之力竟逐渐蜕变为一种朦胧的灰色,像是从虚无中生出的天道雏形。 一时间,就连千云生都觉得,这灰光如混沌初开,孕育万物。其间蕴含着天地之初的浩然正气,却又透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古老气息。 它如游丝般飘渺,在天地间游荡,时而隐于无形,时而光芒万丈,似有万千在其中沉浮,恍惚间如能窥见宇宙的本源。 那感觉,就好象这灰光刚一孕育出来,就如同天地间罕见的至宝。蕴含着无穷的生机,宛如世间万物之源。 那情形,就好似这股天道之意虽尚不完全,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庄严。仿若天地初开之时,那尚未成形的造化之力般,带来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来。 “嘶!三界联手,竟有如此神妙!”显然不是亲眼所见,哪怕千云生之前听画魔提起,或者在雷音寺的典籍中见过。但眼下之震撼,依旧不能形容万一。 那种有如来自灵魂上的震颤,哪怕千云生隔着老远,甚至还有一层绝域大阵的阻拦,却依旧令得他有种难以移开目光之感。 显然就连千云生如此,那大阵之内的仙家之物就更加感受到了威胁。 因此就见得整个湖水霎时间翻涌,无数巨舌聚拢起来,如同从湖底深处抽出的擎天巨柱,腾空而起,也散发出一股古老而驳杂的灰气来。 “看来这湖中之灵本来虽是仙家之物,但失智后竟然贪食凡间之气,其形变浊,天道之意竟然逐渐削弱,以至驳杂。” 说话的是千云生身边的海兰珠,她跟天道种子日益亲近,显然对于天道之力的感受也比千云生深刻得多。 而就在她说话之际,千云生在她的指点下。就见得那巨舌虽然带起冲天之势,灰色的天道之力更为磅礴,但是细观之下却显得支离破碎。 它每一次的挥动都带来惊天巨变,湖水拍打之声震撼天地,好似要将这绝域大阵彻底撕裂。 但每一次巨舌都因为自身的灵力驳杂,而力不从心。明明拥有无穷的潜力,却硬是在一次次的天道之意的比拼之下,被压制下去。 这也令得千云生终于恍然,为何对方硬拼之下,反倒是会输给天道种子。 至于三界联手的大能这边,虽然置身于绝域之中,却早有各种准备。譬如万魔尊者的手上,就捏着灵气盎然的极品灵石作为补充。 因此激斗之下,三位大能的气势不断升腾,与湖中巨舌的对抗逐渐呈压倒之势。 而那湖中巨舌本欲肆意挣脱,天道气息纵横,涌动着难以驯服的力量。然而在三位大能以天道之力为枷锁的压制下,每一击愈发显得困顿迟滞。 这时的天道之力在三位大能的手中,化作凝练如柱的光芒,恍若古老星辰发出的浩瀚之辉,形成一种恢弘且不可撼动的秩序。 那感觉,就如同光辉如缥缈云烟却透出无尽压迫感,逐步盘旋在巨舌四周,渐渐如一张永恒的天网,逐寸收紧。 更不要说在虚空中,尤其是画魔领头的念唱之下,竟渐次浮现出无数玄奥的天道符印。每一符印都宛若亘古天命的化身,带着寂静而深邃的压制之力。 它们无声无息地交织缠绕,如同星河倾泻,又似万钧山岳缓缓碾压。构成了一方完全禁锢的天地,逐步将巨舌锁定于其中。 随着符印的不断叠加,天道之力犹如烈焰般逐渐点燃湖域四周,氤氲之中透出冰冷、幽深的微光,使得整片湖面似乎被封存于一种玄奥的秩序之中,无法挣脱半分。 “成了!”千云生一拍掌心,却发现竟然早已湿了一片。 海兰珠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感叹道:“十数位大能齐聚于此,人、灵、魔三界一齐出手,那东西被封印也不算亏了。” “就是可惜此乃仙家之物,咱们凡间不到飞升的最后一刻都难以与其沟通。其中种种蹊跷,只能择机再找寻答案了。” 而千云生则带着一丝苦笑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我们如今在三界的扩张,我有感觉,恐怕此事很快就会找上我们。” 说完他又略顿了一顿,才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道:“不过我总觉得,此物似乎是在躲着什么。因此那一次我们在湖内的时候,才没有跟我们拼尽全力。” “你看,它这一次也是在绝域大阵之下,才终于露出它最凶戾的一面。”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这话,不禁得若有所思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湖内的时候,它吞噬我们只是想恢复实力。” “但同时又不想被它所害怕的发现,因此我们在用天道之力跟它硬拼的时候,它才没有跟我们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千云生则呼了一口气地道:“一定有什么令得它本能都更加恐惧的存在,否则以它失智的情形,应该哪怕毁掉自身也要将我们给留下才对!” 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海兰珠才终于明白过来似的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才是你宁愿调来十几位大能,也要最终选择绝域大阵原因?” “看来你除了是怕这物逃出来之外,更是担心能令得这物都恐惧的存在,关注到咱们这里。” 海兰珠说这话的时候,就见得大阵内,氤氲朦胧间,数不清的符纹腾空而起。带着如同亘古洪钟般的无声咒言,化作石柱般的天道之力冲天而起。 这些石柱一时间如同诸天巨手一同按落,将整个大湖彻底封锁。 这些符纹既是锁链又是囚笼,在空中不断盘旋、收紧,最终层层叠压,将大湖的每一寸空间都牢牢封闭。 天际间,十几位灵族大能同时缓缓按下。符纹宛如天降的苍穹幕布,沉沉笼罩下来。 湖底中那仙灵之物被禁锢其中,虽然还在拼命挣扎,甚至偶尔还有天道之力逸出,但是却被那符文之网压制得细微无声,竟再无法掀起半点波澜。 那情形,好似整个湖面已被填平成一片静谧的丘陵,层层符纹如山脉般起伏,封存着仙物的本源气息。 不仅如此,随着这无数山丘成型之际。 从湖底中,无数的湖水升腾成彩色的迷雾氤氲浮动,层层堆叠。带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幻象之力,将整个封印区域浸染成虚无缥缈的雾海。 迷雾之中,五光十色的幻象时隐时现,天地虚实难辨,令人心神恍惚。只要稍有不慎,便会立刻迷失在这无边的幻象之境中来。 一六五九 战场又见傀儡技 随着封印彻底落下,一切都渐渐平息。千云生与海兰珠立刻飞了过去,为众位大能祝贺,众人也纷纷回礼。 众人中,就见得青宸天尊眉目一展地笑道:“圣主一来,咱们这就突破险阻,好事连连,辛苦一点也算不得什么。” “就是不知,后面的战局如何推演,还得圣主给多多指点。” 千云生则哈哈笑道:“还请青宸天尊放心,后面如何筹划,我都已经与问心珠知会。虽然还免不得艰苦大战,但想必拿下一半灵界地盘当是无虞。” “到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也就不怕对面的如何,应该可以直接将灵之子迎回灵界了。” 千云生这么说着,就见得智珠者则对着画魔呵呵道:“早就听闻魔界十大祖魔,没想到见面更胜闻名。” 说完掏出一个魔气森然的宝匣,递过去笑道:“区区之物,不成敬意。” 画魔则有些讶然,接过宝匣地道:“什么时候灵族人也转了性子,竟然学起人族那一套来了?” 智珠者则哈哈道:“灵之子可是反复提醒过我们了,最起码圣主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那就是一切能让我们赢的手段,那就是好手段。” 说完大家一齐大笑。 而就在众人一片寒暄之际,千云生这边眉头一动,就听得问心珠传音过来,说眼下发现了一个斩杀大能的机会。 只不过他跟安凌儿也不敢确认,这是不是灵族人布置下的陷阱。 千云生闻言请智珠者将画魔送回人间,继续稳住三派那边。再让青宸天尊安排好众位大能,自己则跟着海兰珠来到灵族战场的前线。 这里乃是问心珠有意选择的一小截不太重要战场的末尾,因此战况反倒是并不如何激烈。 双方明面上都各有一个大能驻守,不过作为威慑的力量,往往都在大阵的中央,调动灵气辅助战场上的争斗,大多数时候并不真的如何出手。 故而千云生与海兰珠行至此地时,就见得一片鏖战正酣的战场边缘。只见一支魂族小队,神色冷肃,正操控着傀儡,与一群灵族人交锋。 只见得此刻魂族傀儡的模样,已与往昔大不相同。 昔日之时,魂族傀儡多以灵族遗骸拼接而成,甚至还有不少荒藤傀儡混杂其间,带有些许粗砺与凌乱,颇有迫于无奈之感。 毕竟那时魂族不多,又因通道困难,千云生与灵界的物资往来多有阻碍,这般作法虽略显寒酸,却也实属临时之举。 但如今,随着问心珠的势力渐成气候,疆域开拓,资源丰盈,傀儡之技也随之大为改观。 像眼前的傀儡无论形态或气势,皆已焕然一新,不再是昔日的粗制之物,反倒在那威严之中透出一股奇异的美感。 那种既既肃杀又不失精致,宛如一件件蕴含深意的宝物一般。令得此等改变,让千云生都不由得心生惊叹。那情形,就好似魂族的隐忍与坚韧,在这冷冽战场中皆被凝铸成一道道不容轻视的寒芒。 像此刻映入眼帘的魂族小队中,就有一具傀儡尤为引人注目。 其甲面深沉如海,透出一抹幽暗的蓝色,仿若深海之渊,静谧而神秘,令人不由自主地就会生出寒意。 特别是这具傀儡并非寻常的力量型战傀,而是身形修长、线条流畅,带有极富张力的紧致之美,宛如肌肉收束时的凹凸分明。 其整体轮廓略显纤瘦,但隐隐间透出一股锐利之气,宛如刀锋初露,极具杀意的冲击。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傀儡的双臂尤为奇特,比常见的傀儡长出许多,纤细而骨感,恍若节肢昆虫的利爪,带有一种诡异的优雅。 而千云生更注意到的是,其手臂有意炼制得如鞭索般柔韧,竟由数十节骨节构成。每一节在战斗中都能灵活扭转,折叠与伸展之间宛若毒蛇出击,透出冷冽的杀意。 “有趣啊!” 身为自家阵营中傀儡技艺的开创者,千云生对傀儡始终抱有极高的兴趣,甚至为了青凝谷的发展,他早年曾亲手改进过多种傀儡,助其脱胎换骨。 只不过后来随着一切都渐渐步上正轨,千云生方才逐渐将精力从这些琐事中抽离,专注于诸如圣山这样的宏大布局。 唯有遇见真正别具匠心的傀儡之时,他才会驻足细观,评点一二。 因此,如今他见到这具新颖独特的傀儡,也不由得停下脚步,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那道锋刃时,惊讶地发现这并非一道完整的刀锋,而是由数十片薄如蝉翼的刀刃构成,层叠交错间宛如蓄势待发。 脑海中,他甚至隐隐浮现出刀锋绽开对方胸膛的画面,充满着致命的美感与锋利的寒意。 这傀儡的手臂不仅修长,比普通傀儡多出一截,其手指也比寻常傀儡的更加纤长。每根指尖皆带利爪,幽蓝的光芒闪烁,似潜藏着无法忽视的危险。 傀儡的背部亦显得与众不同,微微拱起,显得厚实坚韧,似乎暗藏精妙机关。 而在其背部,两片收敛的羽翼如披风般贴伏,流畅地垂下,隐隐中更是增添了一抹肃杀之意。 如此安排,不禁让千云生都暗暗赞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欣赏之意。这令他更不由得默默评估,在低阶修士的对抗中,这样的傀儡到底能提供多大的帮助? 显然,这傀儡倒也未曾令千云生失望。它立于魂族傀儡群的中央,仿若战场中的锋芒核心。 随着战况愈发激烈,它忽然身形微倾,俯身收腰,浑身灵气猛然迸发,宛若一股无形的威压铺展开来。 霎时间,那傀儡的下肢稳如磐石般沉落,关节处的灵纹枢纽微微转动,脚下的利爪般的尖端深深嵌入地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咔哒”声。 瞬息之间,灵力从傀儡体内的阵法中涌动,助力它骤然弹起! “轰!” 一声雷鸣般的炸响回荡四方,傀儡的灵纹骨架绽放出幽暗的光芒,灵压如潮水般席卷四周。 它的足尖在虚空中连踏,每一步皆稳准狠似的,每踏一步,速度便更上一层,仿若超越了炼气修士的极限。只见它那如掣电般的身影,在空中切出残影,宛如利刃划过。 然而它并未如寻常傀儡般在敌前迂回闪避,而是将身形直线拉长,凝成一道流光般的锐芒,直取敌方核心,去势如流星坠地,势不可挡! 这一切让千云生看得都微微颔首,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赞叹地心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傀儡的杀机果然不凡!” 一六六零 疾速夺灵启妙机 而就在千云生微微赞许之际,只见得那傀儡已经抢到核心,如同猛兽出笼。 他的步伐迅捷,右腿好似鞭影般爆射而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直奔领头的那名灵族修士。 但那灵族修士显然也颇为非凡,随着他一声冷哼,手中的聚拢的灵气长剑骤然挥出,剑身一阵轻鸣。 顿时间,只见得一层如云似雾的剑芒缭绕而生,好似天地间的风云在此刻为之凝聚。 剑身那绯红的剑气好似秋日的晚霞,还带着致命的温柔,染红了整个战场。一时间光芒与血色交织成层层叠叠的剑芒,宛如云雾缭绕一般。 不过那魂族傀儡显然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来得好!” 只见那灵族修士一边沉声,右脚则猛地抬起,剑身一震,瞬间挥洒出一道霞光般的光幕。 那光幕如同一片薄如蝉翼的丝绸,轻盈地展开,如同在瞬息之间将整片虚空都隔绝开来。 那情形,就好似剑气将周围的虚空一分为二,光芒与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几乎不可穿透的屏障。光幕中的光芒流动,像是水流一般不断变化,似有无数的剑气在其中翻腾,锋锐无比。 这一招显然是灵族修士在与魂族长年战斗后,总结出的防御法门。竭尽全力将敌人拦在外围,封锁其接近,不给夺魂之术任何机会。 但是他面前的傀儡显然不同于寻常,只见它的身形微微一晃,仿若撕裂虚空般急速跃动,几乎不带任何拖延地消失在了灵族修士的灵觉之中,令得那灵族修士最引以为豪的一招都几乎落在空处! 而且不仅如此,那一瞬间,就见得傀儡的速度还能暴涨三分。空气中留下的残影,好似闪电划破天际。速度之快,连周围的所有人都甚至来不及反应! “实在太快了!” 周围魂族显然早已做好准备,帮着他牵制对手。但当那傀儡真正出手的那一刻,他们还是依旧感觉自己反应慢了半拍。 更不要说那迎面的灵族修士,只觉周遭时空如遭凝滞。刹那间,天地万物尽皆远去,连同那同袍战友,都似隔了万水千山,遥不可及。 “快!实在太快了!” 就在对方消失的那一瞬间,让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胁瞬间降临在自己身上。它的灵气波动如急流般向体内聚集,但即便如此,却依然未能捕捉到对方傀儡的任何动向。 而几乎就在这瞬息之间,从周围之人看来。就见得那道如闪电般的光痕便猛然从那灵族的头顶一掠而过,带起一股强烈的风压,迅速闪过其身前。 “啊!” 显然这密闭似的重压,终于令得那灵族人开始崩溃。只听得他压力之下,爆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挥剑护住自身,灵气疯狂运转,试图将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袭来的魂族傀儡给击退。 “机会!” 显然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线契机,那魂族傀儡并未选择回避。反而骤然双手交叉成网,宛如一道铁壁护在胸前。 “呯!” 一声沉闷的碰撞响彻周围,魂族傀儡精准无误地压在了灵族剑气的最弱之处。 随即它立刻借力,身躯宛如游鱼一般拉近与敌人之间的距离。那双手犹如数十道交叉的十字,迅速形成一片致命的死亡之网。 与此同时,傀儡的也面罩猛地炸开,露出躲在内部的魂族傀儡操控者。只见他身躯如影,在无数十字荡开的剑影中,身形如鬼魅般的,直接朝着灵族修士的核心掠去。 “簌!” 魂族的夺魂之术再度发威,灵族修士表情瞬间僵滞,身躯如同被冰冻般动弹不得。显然在绝对的速度与压制下,即便他已尽力防御,依旧未能逃脱这一致命一击。 “不错!”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很快灵族那边的大能就发现了这一小片战局的颓势,立时间调动大阵之力支援过来,不让魂族轻易扩大战果。 而魂族这边的大能也同时介入,一重重的大阵之力,将那蓝色傀儡护住,助他彻底夺舍那灵族人的身躯。 而观战的千云生则露出深思似的表情,海兰珠对他显然颇为了解,因此揶揄道:“哈,难道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了不成?” 千云生闻言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感觉抓住了什么,又似乎还差点什么。” “圣姑你说,若是要斩杀大能,眼下我最缺的应该是什么?” “最缺的.....”海兰珠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道:“要是想光凭你自己就斩杀大能,你恐怕不是最缺什么,而是什么都缺吧?” 千云生被海兰珠说得哭笑不得,挠了挠头,又想了想道:“圣姑说得有些道理,恐怕我刚才说得不对。” “眼下不是说我最缺什么,而是譬如说我应该从哪里,能够最快速度的补强?” “唔.....”海兰珠略一沉思地道:“想要斩杀大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没有走出那最后一步,终究总是会有弱点。” “不过对于大能之下来说,你们就算有最厉害的宝物。但是落到大能眼里,却是如小儿抱金一般的可笑。” “对你来说,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借助摄魂幡,在绝灵之地,用无穷的魂魄生生将它耗死。” “不过如此一来,谁也不知道要用掉多少魂魄才能奏效。更麻烦的是,一旦如此,万一损失太大,恐怕就不利于灵之子转换魂族,支援灵族战场的节奏也要被打乱了。” 海兰珠这话显然千云生也有考虑,不过对方这话似乎令得他好似又抓住了什么端倪似的,苦苦思索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兰珠则继续道:“至于你说,应该从哪里,能够最快速度的补强......” 而就在她话还没说完之际,千云生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抓着海兰珠的双手道:“速度!没错!哈哈哈!就是速度!” “圣姑你说,如果我有了大能一般的速度。在猝不及防之下,岂不是就有了对付大能的一丝可能?” “毕竟一切的一切,若是我失去了速度。就如同您刚才所说,我所作的一切,全都如同在大能的眼前,宛如可笑的蜗牛一般。” “那恐怕,就算有再好的谋略,也是徒然吧!” “速度.....” 海兰珠想了想,点头道:“速度确实是让你抓住了一部分的关键。可光有了速度,若是没有摄魂幡海量的消耗,恐怕还是没办法将对方拿下啊!” 千云生则意气风发一般,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圣姑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可是有天道种子,只要我凭借速度能接近对方,就有办法将对方弄进黄泉小世界中!” “到那个时候,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将他的手段全都测试出来。我就不信,只要我能接近对方,就不怕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将他最终杀灭!” 一六六一 灵能之间意如何 “呜呜呜!” 随着一声凄厉的号角,魂族的进攻终于开始后退。经历了数轮激烈的冲突,魂族人在灵族的坚强防守下,终于感受到了压力,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而在灵族的大营上空,随着魂族人的撤退,突如其来地浮现出一只银色的眼睛。那只眼睛散发出璀璨的银光,犹如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照亮了整个大营。 那感觉,就好像那眼瞳深邃无比,像是能够穿透虚空,俯瞰一切。 眼睑周围的光辉宛如星辰,细密的灵气随着眼睛的开合在空中流动。犹如天际的明月一般,散发出无形的威慑之力。 随着那眼睛的缓缓升高,灵族大营四周的灵气也开始随之涌动。营地上空的灵力好似在他强大灵性的影响下,逐渐向灵霭凝结的同时。 这眼睛还紧紧盯着魂族人和辅助的灵族人的撤退,直到他确认对方撤退到了一天的距离之上,重新驻扎下大营,彻底没了危险之后。 整个眼睛的银光才如流星般迸发开来,一道光辉弥漫开来。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整个大营的灵气彻底凝固。 而后只见得灵族大能的身影才终于显现出来。就好象是某种灵力的衍体一般,无边的银丝镶嵌着细密的宝石成为这大能的本体的主要部分。周围的灵气像潮汐般激荡,聚集成雾。 灵气的凝聚形成了一道道如丝线般闪烁的银光,交织成璀璨的光环,围绕着它的身躯。 那光环在它的周围旋转,犹如无数星辰的碎片围绕着一颗巨大的璀璨宝石。让它的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慑,似乎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它本体的头顶则悬浮着一只巨大的银色眼睛,那眼睛如深渊一般,闪烁着星光。它的目光透过无边的灵气,如同能够洞穿一切障碍,审视战场的每一寸土地。 所有的灵气都因它的存在而发生变化,好似周围的灵力都在这一刻向他臣服起来。 而此时,就见得灵族大能身躯上的银光再次流转。宛如它的周身的每一缕银丝都在吐纳周围的灵气,将无尽的灵力化作自己的力量。 在它的背后,则突然浮现出了一枚闪着光辉的璀璨印记。这印记有如符文般律动,如同命运之骰,随着它的旋转,周围的灵气开始沸腾。 而随着印记符文终于定格,灵族大能谨慎的目光穿透印记符文,终于看清楚命运的指引之后。 才露出注视着前方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发出一声低沉的命令。 就见得灵族人这边随着他的命令,也发出“嗡嗡嗡”的声响。整个灵族大营开始缓缓而起,朝着魂族人退却的方向压了过来。 灵族大能的身影这会则依然悬浮在半空,四周的光辉璀璨夺目。 他那只巨大的眼睛再次张开,凝视着战场上的每一处动静。银色的光芒穿透层层空间,好似要将战场的一切都事无巨细般的看个清楚。 “灵能者!” 躲在远处的千云生看清楚这一幕,也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反倒是问心珠兴奋地道:“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灵族的大能中,就属于这一类最不善争斗!” “再加上这里也是我精心挑选,若是这大能出了危机。周围短时间内,也绝无可能有什么增援打扰我们的动手!” 问心珠极为兴奋的帮千云生分析,但千云生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了用速度,对付灵族大能的办法。 但看情形,对方分明就是根本一点都不肯涉足险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般,硬生生要跟自己这边死拼消耗。 如此一来,如何将对方给激出倒是成了一个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眼下恐怕还真是这个大能最为容易。毕竟要从漫长的战线上,找到这么一处位置,恐怕问心珠跟安凌儿已经是费了不小的心思。 最起码千云生知道,在人界和魔界的战场上,可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了。 再加上在灵界这边,千云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三派给出卖。从而让自己跟魔族先两败俱伤,让三派捡了便宜这样的事情发生。 故而眼下反倒是只要全心全意,只要想着对付对面大能这一桩事情了。 而就在千云生紧缩眉头之际,海兰珠也盯着对方想了想道:“看对方的本事,似乎主要的手段都是在灵能之上。” “尤其是它符文演算的本事,倒是有一丝河图洛书的感觉出来。竟然他能卜算吉凶,这一点恐怕也不能不防!” 问心珠毕竟也是差不多的灵物,因此也点头道:“另外还要防着他灵能冲击和灵能屏障。” “尤其是他比主子高了一级,恐怕灵力冲击之下,就算有我联手,也不见得能轻易接得下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眼下他还有一层优势,就是问心珠乃是他的宝物,因此可以陪他联手出击。如此一来,倒是比自己单枪匹马的胜算又高了一层。 故而他看清楚眼前大能的模样之后,心中终于微微有了点数,哼声道:“那咱们就先试他一试,看看他本是到底如何!” “好!” 显然这一次他们这边的撤退,就是为了引出对方的大能。因此随着灵族人开始缓缓压上,问心珠这边也悄悄发出消息。 只听得“簌”地一声轻响,随着灵族大军的推进。地面突然裂开,幽深的裂缝中,暗红的魂力汹涌而出。 这些魂力中还夹杂着一波波杂乱无章的幽魂,吞噬着四周的灵气,怒涛般向最前排的灵族人冲去。 “哼!” 显然有灵族大能的坐镇,一众灵族人并不慌乱。只见得他们撑开灵气,所有的灵气汇聚在一起,好似密集的灵气护罩似的挡在前方。 而与此同时,就见得那灵族的大能轻哼一声。在他的身后,银色光点如同闪烁的星辰,光芒一涨一缩,和自己的身躯相呼应。 霎时间,在一众灵族人的面前,那些幽魂就好撞上了一道透明的灵质墙。纯透明的灵气有如实质一般,不但直接将那些张牙舞爪的幽魂挡在了外面。 还竟然收发由心一般,变成一个个蜂巢似的。有如纯透明的六角形晶框,将这些幽魂们一个个的困在原地! 一六六二 正面动手的可能 “哼!还真是灵能之力!” 眼见得第一波准备的手段,轻易被对方给拦下,哪怕问心珠也皱了皱眉。 显然对方眼下展现出来的实力,如何破除成了一个大问题,毕竟千云生和他两个,可不能借助外力。 如此一来,就算是千云生想出了不亚于大能的速度这一办法。但是在这种灵气质化的面前,轻易地可以将任何一个方向的来物挡住,还是令他们会有种无从下手的棘手之感来。 “再试试污秽的效果!”就在这时,耳旁传来千云生的声音,问心珠收摄心情,知道现在反而不该胡思乱想,万一在心中种下对方无敌的影子,动手时反倒更糟。 因此他盯着灵族人清除掉这些幽魂之后,再一次缓缓前进。这一次又前进到关键区域的时候,他再一次一挥。 骤然之间,伴随着一声闷响,前锋的灵族战士神情陡然一滞,眼中瞬间泛起猩红的血光。 然而他们却浑然不觉,依旧坚定地向前迈步。 紧接着,从他们身躯的每一个缝隙处,都缓缓流出暗红色的血泪。那血液并非液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魂力碎片凝聚而成,如同一朵朵幽冥之花悄然绽放。 那情形就好似在灵族战士的灵体中,一片腐烂的魂力池塘涌起涟漪,一朵朵诡异的花朵悄然生长。枝叶以腐皮烂汁编织而成,血色花瓣上弥漫着阴冷的光泽。 凋零之美瞬间夺目,却将所有的秽恶与腐蚀压制在这刹那的妖异之中。 “呜呜……” 灵族大军中一时间一片哗然,只见那些血泪滑落之处,虚空裂开无数细微的魂隙。无形的黑暗魂力如同毒蛇般缠绕而出,将空气撕裂得发出“嗤嗤”声响。 而就在此刻,虽然灵族大能悬浮于半空,目光一转,冷冽而深邃地也发现了最前方的不对。霎时间,就在他身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竟骤然浮现出无数仿若灵质化的银丝。 这些银丝宛若灵性的触手,在空中无声地摇曳,彼此交织出一道道如同潮汐般的灵韵。与虚空共鸣之际,还发出一连串低沉而急促的“噼啪”声响。 只见那些灵丝每浮现出一根,便犹如灵蛇游走般迅疾而下。自半空中那只悬浮的银色巨眼中蜿蜒而出,瞬息之间便扎入前方战士的灵体之中。 立时间,那些被魂意污秽侵染的灵族们的体内骤然迸发出璀璨的银光,仿若有无数星辰在他们体内燃烧。 那光纹沿着他们的身躯蜿蜒而上,宛若银色流焰覆盖全身。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闪烁灵辉的银甲,将魂族的诅咒与侵蚀彻底驱逐殆尽。 远远望去,就好似灵族的前锋部队中如同骤然被点燃的星河,银光大作,青烟腾起,化作无数道灵雾犹如天际烟火般绽放,瞬间将魂族的污浊魂力化为无形。 而灵族大能头顶那巨大的银色眼瞳则更是愈发得璀璨夺目,犹如俯瞰大地的神只,透射出无匹的威光。 银色光环在他周身缓缓旋转,如无数星辰的碎片环绕着他的身影,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耀眼的灵辉之中。 “哪怕是最弱的大能,也绝非寻常之辈所能轻视啊!”目睹灵族大阵之中灵气汹涌,光芒耀彻九天,让千云生也不由得低声感叹。有大能坐镇的阵营,与无大能相助的队伍,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能压阵之下,敌方的诸多手段皆如困兽之斗,处心积虑的阴谋诡计,亦往往被对方随意破解。 更何况,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接踵而至,令灵族士气扶摇直上,愈发昂扬。 眼前的情形让千云生更加深刻的能感觉到,大能的真正价值可不仅仅在孤身对敌如何。更是在这千军万马的对垒之间,其威慑之力尤为显着。 千云生心中暗自叹息未完,便听得问心珠也不禁感慨道:“迈入大能之境,所谓的弱点,不过是相较于同阶而言吧?于常人眼中,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只怕即便如今,我们真要独力对上一个大能,也仍旧如蚍蜉撼树,望而生畏啊!”问心珠话语低沉。 海兰珠则美目一瞥语气带着一丝淡然道:“哪个大能,不都是已经寻得了自己之道么?” 她顿了顿,眸光转向远方闪耀的战场地道:“就如这灵族大能来说,不论他所选的道途是否真能走到尽头,但至少在当下,这条路已让他登临巅峰,俯视众生。” “于这三界来说,他便是那座不容撼动的孤峰,无人能及。” “以你问心珠而言,”海兰珠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愈发深邃地道:“你生具‘问心’之能,这本身便意味着,你已在灵能之道上踏入了一步。” “将来或许你也会根据内心所向,不自觉地趋向灵能者的道路的方向。” “因此你可以想想,当你真正决定踏上某条道路时,便意味着将一切其他的可能性尽数舍弃。此时此刻,所剩的唯有无比的决然与坚定。” 她的声音低沉而绵长,宛如一缕轻烟在耳畔缭绕地道:“虽有所失,却在你所选之路上化作锋锐的执念,如疾风般直奔云天,决不回头。” 画魔说这个话的时候,幽幽望天。好似生命是无人能解开的谜,带着极其瑰丽的色彩。令得每一个人都仿若坠入其中的愚虫,洋洋得意于自以为是的桎梏。 而千云生则嘿了一声地道:“圣姑这话果然高妙,不过我就不信咱们就连接近他都做不到。” “既然正面尝试已经成了不可能,那不若咱们干脆,从另外一个方向尝试如何?” “从另外一个方向?”海兰珠和问心珠都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反倒是千云生露出笃定的冷笑道:“兵者诡道也。” “再说了,咱们鬼修的拿手好戏是什么?那不就是玩弄人心?” “你们给说说,对方为何一直缩在大营不出?到底是何心理?咱们干脆就针对他这心理用计。” “哼,对方既然要求稳,那咱们干脆就让他稳个彻底!” “这个嘛......”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问心珠一阵沉吟地道:“让他稳个彻底......难道是说,咱们示敌以弱,假意大败?如此一来,对方或许会忍不住追杀出来?” 谁知海兰珠却摇了摇头道:“且不说对方有卜算吉凶之术,就算你能遮蔽天机,对方既然求稳,也会担心,自己忍不住追杀出来,万一离开大队,被你将他的队伍偷袭。” “因此想着就此将他轻易引出,我看胜算不高。” 海兰珠说这话的时候,也微微皱眉,显然连她也一时间想不明白。该如何在万军丛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对方接近! 一六六三 傀儡之中做文章 千云生见问心珠和海兰珠都不明白,干脆让问心珠吩咐下去,继续撤退,务必要最大限度的将对方这大能的所有手段尽量测出。 自己则带着他们两个来到后方,就见得一具蓝色的傀儡这会正矗立在他们面前。 这一下轮到海兰珠不解了,一具炼气期的傀儡而已,就算速度有些特别,为何千云生会如此重视? 问心珠则似乎若有所思地道:“炼气期的傀儡.....莫非咱们是要在这傀儡上做文章?” 千云生则嘿了一声地道:“你们说,眼下灵族人最头疼什么?” “灵族人最头疼?”问心珠一愣地道:“那自然就是咱们魂族的夺舍了。” “要知道灵之子这一招可真是屡试不爽,尤其是能够跨阶而战,这才是灵族人最头疼咱们的地方!” 千云生则点了点头地道:“没错!所以速度型的傀儡如今才在魂族中如此吃香!” 说完指着那蓝色的傀儡道:“除了咱们第一次看到的这具傀儡之外,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经林林总总看到不下十数种速度型样式的傀儡了!” “那这和咱们这件事情,又有何关系?”海兰珠显然还是不解。千云生则嘿了一声地道:“莫急!这具傀儡我特意做了改进,你们来试试有何不同如何?” “哦?”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便见得海兰珠眉梢一挑,有意伸量。 不过毕竟是炼气级傀儡,因此她显然是有意收束了力量。只见得她素手轻抬,纤指微动,指尖之上缭绕着一缕缕隐晦的鬼气幽光。 那鬼气如墨色的潮汐一般,于她指端流转,仿若无数细小的灵蛇正悄然蠕动。 而那流动的形态,却更像是暗夜之中游曳的墨色小鱼,潜行于无声无息之间,透出几分诡秘莫测。 不过转瞬间,那鬼气骤然凝聚成型,像是沉寂的深海被打破,一道道鬼气如墨如渊,带着无法言喻的冷冽气息。 只见她手腕一抖,纤细的指尖轻轻一点。那团鬼气宛如受命的灵蛇,悄无声息地向前飘去,准确地附着在面前傀儡的表面。 那一瞬,鬼气如同漆黑夜幕中的点点烛火,泛着幽冷的光辉,缓缓渗透入傀儡的身体之中。 只见那傀儡浑身顿时一震,表面隐隐透出青黑色的幽光,似在拼命抵御鬼气的侵蚀。然而这抵抗之力显得微弱而无力,仿若在无尽的暗潮中徒劳挣扎。 而那鬼气则如附骨之疽般紧贴其体,犹如融化的蜡油缓缓滴落,带着一股灼烧的气息,令其表面的光芒逐渐黯淡。 海兰珠微微眯起眼,眸光如水,带着一抹锐利的寒芒。她看着傀儡在鬼气灼烧下的反应,柳眉微蹙,呢喃地道:“看来问题并不在傀儡自身……” 语声未落,她纤指轻弹,鬼气如有灵性般骤然回旋,化作一道黑红相间的火焰,唰地飞回到她的掌心之中。 只见得那团鬼火在她掌中悬浮着,倏然大放光彩。原本幽暗的鬼火,忽而变得五彩斑斓,如同被无形的光芒折射一般,在虚空中幻化出无数奇异的色彩。 那一刻,火焰竟仿若化作了绮丽的夜明珠,光华流转,夺目璀璨。海兰珠凝神望去,只见那鬼火深处,赫然透出层层叠叠的色泽,每一种色彩皆仿佛在述说着其中蕴藏的独特气息。 她玉手轻拂,指尖轻柔地拨动那团鬼火,目光凝视着其中不断变幻的色泽,口中不紧不慢地道:“九幽冥石、天阴木、灭尘土……” “虽说皆是上佳的材料,然而却不见有何惊异之处啊?” 海兰珠话音刚落,就听得问心珠沉吟道:“既然不在材料本身,也不在防御之上,难不成是神魂攻击别有妙用?” 说完就见得他伸手召出一团紫色光芒,缓缓向前推进。就见得这紫芒好似在半空中紫星四溅,宛若烟花。 那情形,就好似紫芒上飞出无数淡淡的虚影,瞬息间朝着傀儡全身所有可能的薄弱处一起击去! “啊!” 不过显然问心珠小瞧了千云生隐藏在傀儡里的手段,因此就听得猛哼一声。问心珠仿若猛遭重锤一般,甚至还往小小的退后了一小步。 要知道这还是问心珠有意试探的情形下,并未出全力,竟然就遭到了千云生阴招! “哈哈哈!” 反倒是千云生笑得颇为开心,并不因问心珠的吃瘪而所有收敛。而是颇为得意似的,摇头晃脑地嘿嘿道:“我有意在这傀儡中加入了特意针对灵族屏蔽灵能攻击之物。” “哈哈,怎么样,猝不及防之下,没那么好受吧!” 海兰珠则眉目一张地讶然道:“专门针对灵族屏蔽灵能之物?” “难道是说.......” “对!” 千云生显然知道海兰珠猜到了什么,因此并不待她说出,就直接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说,灵族人最忧虑的,就是魂族人的夺舍之事。” “那如果灵族人发现了战场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对于灵族人的灵能之力产生对抗。你们猜猜,只要脑子正常一些,会不会想着看一看这东西会不会也同时会魂族夺舍会一样有用?” “原来如此!”千云生说这话的时候,问心珠也缓了过来,他有亲身经历,因此更有感触地道:“灵族人苦魂族夺舍久矣!” “若我是那大能,骤然吃了这个小亏,恐怕我也会想着争取抢来一看的!” 问心珠说这话的时候,海兰珠则也明白过来地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故意让这东西,引起那灵族大能的兴趣。” “如此一来,毕竟这东西乃是炼气期之物,他绝对不可能想到,这是针对他的陷阱。反倒是会以为,是炼气期的某个修士,误打误撞地将一些材料掺入到了这傀儡之中。” “这么一来,若是能搞个明白,说不定就能反过来对于防止魂族人夺舍,能有大用?” “对!” 千云生目光闪闪地嘿嘿道:“就算不能彻底挡住魂族人的夺舍,只要能像刚才问心珠经历得那样。在第一次夺舍的时候派上大用,那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一六六四 灵族也要败几场 千云生说这个话的时候,海兰珠在一旁皱眉道:“这话虽然如此,可要是在万军之中,还要让对方一个大能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傀儡,并且用上灵能之后,还要吃亏。” “怎么看这个情形,就是极难之事啊!” 千云生显然也想到了海兰珠此问,因此点头道:“没错!所以我才有意选择了这么一个之前在战场上经常出没的 张云泽以为王月涵是因为惊喜,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王月涵眼中失望的神色。 庄周王微皱眉头,他可不记得当初青龙妖君说过这话,不过想了想回来也好,他也分身乏术。 “你想多了,当初在天仙湖,她于我有恩,我自然不会对她出手,回首当初的仙官之争,如今已经过了两年,两年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在其中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俨然成为了东部区域的叛徒。 说道:“老板娘那里不是有位子吗,怎么说没位置”说着朝着王月涵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谢谢妈妈了。”洛无笙除了感谢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自己是个非常不负责任的人,三天两头的就不见了,要不是王妈妈张罗着这明月天涯歌,也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滔天巨浪一下就打了上来,直接将摩托艇,连同着摩托艇上的两人,张云泽和王月涵,直接打翻在海中,浪花吞噬了他们。 而此刻,被埋在巨石堆里的火凤凰,她尾巴上的七条火红的尾翼,其一条突然脱落,被风一吹,飞扬了起来。 崔斌虽然空降,也拉来了不少大手,不过依死鬼内行的眼光来看,明显没有摸透里面的门道。 如此同时,在绿尸出现的时候,血幽禁地四崖内的那条大道上,苏木几人的身影已经走了好几十步,而其他国家宗门修士的身影,超过苏木好几百米了,但苏木几人却身在神i空间中。 寐照绫睫毛不停颤抖,在暖洋洋的大手抚摸她时,她已经醒了,可是……要怎么睁眼呢 而在系统空间中的白森,则是看上去没有任何波动与反应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对自己进行那压榨式的训练,前提是能忽略掉他面前那一堆堆破碎不堪的木桩才行。 “杨大人要去胡县上任,这敬言倒是没听说。”前半句,佑敬言虽然说得痞里痞气的,但好歹人也能接受。 张元昊灵力喷涌而出,引导着手里的法剑在白鹤脖颈之中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大片妖血如雨水般泼洒而下,将下方的白须老者淋了个透。 远处的山头,众人连忙捂住了眼睛,否则很有可能会瞎掉,但纵然如此,他们也感受到了一阵眼睛的刺痛,难以忍受。 再出现的时候,就在一片蓝光阵阵中,一座巨大的地底城市的中心广场上,同样是一个三个瞳孔眼球的图腾法阵里,四人的身形纷纷出现在内。 苍白和宿白听到外面的骂声,他们想下山去看看,但是被雨娘拦住了,雨娘不想让他们打扰自己的生活,因为她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进不到这里来,对她也起不到什么威胁。 天空中,数道流星划过,气息恐怖,让凡间大地止不住的震动,人们惊慌逃散,都以为地震来临。 这都是最初等的通感本能,据说修为一旦到达人仙,便能发掘出区别于人这一种族的全新感官,感知一个新的世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一六六五 多方博弈各聪明 “故意败个几场两位是什么意思” 狄寺天尊一听此言,神色再次转冷。显然让他牺牲自己的手下,去成全对方的功绩,分明是老大的并不愿意。 谁知万宝天尊面色一冷,翻手一个金灿灿的令牌来到他的手心,皮笑肉不笑地道:“狄寺天尊既然身为长老会的一员,想必一定认得这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这 他可以肆无忌惮,他完全可以以此为跳板,辐射到日本甚至整个东南亚,唐风的心绝对不止于此。 “嗖嗖——”负责防卫的暗部立刻出现,敌人立刻后退,丁座立刻扶住甲太,暗部则是由另一个暗部扶住。 科技: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4000年前为盘古大陆中心最高的山。 混沌的光景再次出现,在他看来又持续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忽然眼前一亮,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双目。 “他的声音非常难听,他找你什么事情吗”李汐关心地问道,虽然她从来都不想管别人的‘私’事。 墨凡满心欢喜的将这颗水珍拿在手中细细看来,虽然没有黄佳的那颗晶莹剔透,但比凡尘间的那些装饰品不知漂亮几何。 “这个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要找的那东西到底是何物”李天启尝试着问了一下。 众人全不知洞内情况,等得十分焦急,全都瞪大眼睛观察着洞里有什么变化。 “天王老子的面子,我都不给,更何况你沈三的面子!称过几斤重了吗警察是抓贼的,不是给贼面子的!”赵队长冷冷地打断了沈三爷的话,并且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苏医生人挺好,就是在对待冷冰冰上,的确太过了,张东海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也是不想记得,那时候自己聊天都不能让我跟他们都不知道叫什么的,这样一个情况下,你能不能只说了20多分钟就能让他们以后为什么就不来,工作,只是为了儿子能安心的。 邪族在千年前,相当于沧澜古域的主宰,如今却成了逃窜的罪人。 相信着里面不乏有皇室的公主皇子,举办灯会的人竟然敢如此的做,他们就不怕引起天朝各个家族的的仇恨而让他们在上京待不下去吗 “其他三句我还不懂什么意思。等我慢慢参悟了,我再告诉你。”了因师太说道。 剪不断,理还乱!于心远从来没陷入过这么难堪的境地过。而且,还不能向任何人倾诉,一切事情,都只能是自己解决。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谁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就不知道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办法,可我根本就不想那样做。 感受到巴斯眼神中个深意,巴赫看向巴斯的眼中略带着鄙夷,脸上的浅笑也带着深深的讽刺。 漫天繁星,不时划过一丝闪光,银白‘色’的头发随风而动,白衣飘‘荡’在空中,孤雨知道,是的,他知道在一会儿若夕就要在游戏世界中结婚了,但是他又能怎么做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四贞要是把满族这些格格们全比下去,固然长了自家的志气,却也会因为灭了太多人的威风,会树立不少敌人。 “有点能耐,看来你半只脚都踏入地级的层次了,之前隐藏得真好。”长弓扬冷哼一声,此时此刻,他的脸色才变得严肃几分。 不过东皇义的脸色从未改变,只是冷冷的看着血菩提,施展帝魔心经的盖世魔道与之大战,每交手一次,都像是吃了大补药一般,浑身舒服的飘飘欲仙。 一六六六 三年苦修一兮间 双方阵营的后面,千云生正跟海兰珠与问心珠一起苦练速度。 随着他们在灵界地盘的扩大,带来的最显眼的一个好处,那就是灵物上的选择和人界相比,那是大大丰富了起来。 尤其是灵界特有的不少稀奇灵物,之前都要靠宫小月想方设法。就算这样,往往数量极为稀少不说,价格也是极其的高昂。 但是像如今,千 "她都说了些什么,你学给我们听听。"抱着保湿杯,拽了韩秋实的衣襟,周吉晃了一下二郎腿。 只是众人知道,他们没忘,只是都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珏到现在都没有娶妻生子,现在的太子是珏从自己一对兄弟的孩子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后贵妃这些在金国就只是个头衔,没有任何人坐上去,没有任何人能做上去。 等喂他吃完,已经是天明时分,柯九思再次睡过去,只是这次不是昏睡,是浅眠,姜妘己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妈,我熬了绿豆汤,我们去喝绿豆汤。”龚瑞智笑眯眯的迎了上来,然后各种注意蔡美娜的表情。 进宫有什么好爨龙妹已经进宫,不过才一年多光景就闹着要出宫,可见宫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放屁!”楚云愤怒之下,把杯子里葡萄酒泼在了兰波的脸上,酒顺着兰波的脸往下流,一下子将他精心挑选的西装给淋湿,非常狼狈。 ”我看谁敢!“萧疏月还未说话,轩辕倾一把拦在萧疏月面前,冷冷的看着朝着他们冲过来的侍卫,侍卫明显有了愣住,这毕竟是皇子,他们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打怵的。 "她…她这是闹得…闹得哪一样?说走就走,想回…回来就回来…当我是…是城门楼子,还…还是她家院里…院里那堵矮墙?"好好的一句牢骚,被张利远咳成了几截。 虽然由于高空跌落,许多沙果都已经摔坏了,但依旧不影响它的口感。 诸人中只有霍威自恃身份,不愿用带毒的暗器之外,其余人等暗器上都涂了剧毒。 因此在做出改变之后bf战队的强大并没有超出很多人的预料之外,毕竟李玟本就是天赋奇佳的天生职业选手,bf战队反而更像是限制他发挥的枷锁,而现在枷锁得以解脱,他自然能够发挥出更强的统治力打出更好的成绩。 多谢郡主照顾桑榆了。聂青云觉得一直沉默有点尴尬,于是找了个话头开口。 毛巾刚挨着年与江的口,放在他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百合一跳,握着毛巾的手倏然挪了开。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越过石像的封锁出现在这里,当然,死在那边的人更多。众人中只有江东拥有圣级肉身,可与石像硬碰硬,其他人均以躲闪防御为主。 我摇摇头,眯眼看着苍茫的天空,走能去哪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茫然惶恐过。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惶恐自己能否把人救出来。 张道陵手持铁剑,不禁咽了口唾沫,不能不承认,他自视甚高,但今日却见到了真正的奇葩,更或是绝世奇才,同期之内,怕是没人是他的对手。 垂在双侧的手,控制不住的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力道加紧,手背骨骼突出。 q技能炫目攻势直接射向巨魔,在命中巨魔之后直接将其变成了一个睁眼瞎,沐璟则是一发普攻再次打出易损的伤害增加自己的攻速以及移速。 一六六七 各有杀机试敌手 “不对啊!” 虽然看着魂族攻势颇凶,但千云生等三个却同时皱起了眉头。 毕竟他们是要将对方的手段全都测出,因此自然是早就有过思量,尽量不让对方看出破绽,但基本上还都是在对方应该能解决的范畴之内的。 但是眼前的情形对方又表现的毫无破绽,反倒是更加令得众人产生了怀疑。 毕竟千云生身为鬼修,鬼主意是他的拿手专长,因此立刻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但若仅仅是如此,恐怕还算不得什么,毕竟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正常”。 要不是千云生他们定下了减灶之策,眼前拉锯的情形影响了后续的安排。恐怕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情形,还绝对不可能惊动到他们。 这令得千云生想了想,哼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反过来,给他们点真正的压力,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是真的不行了,应该挡不住咱们这一波攻势才对!” “好!” 问心珠闻言立刻悄悄布置,调上来一些新的魂物。只见随着他的指挥,在己方大阵的后方,数十头诡异的身影从虚空中缓缓显现。 这些魂族身影步伐沉重,气息凌厉。每一头魂物的外形都奇特至极,极为怪异,让人看了更觉诡异。 只见它们的下半身是强壮的魂兽之态,四足如同巨兽般粗壮有力,脚爪锋利,踩踏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回响。 然而最为奇妙的却是它们的上半身,那些宛如灵物的部分,既高贵又充满冷冽的杀气。如同像是跟模糊的魂影凝结成型不说。 他们还同时拥有两颗并排的脑袋,其中一个脑袋为魂族所特有,眼神冰冷,满是空洞的黑色瞳孔,好似能够吸纳一切生气与光华,深不见底。 另一个脑袋则显得极为特殊,带着灵族特有的光泽和灵性。其眼中充满了灵智的光辉,但却不但因嗜血而开始扭曲。就连微微发亮的瞳孔也开始变异,似乎能捕捉到一切生灵的恐惧与不安一般。 在它们的身体两侧,则各有四只巨大的胳膊,分别被镶嵌在它们的躯体上下两个部分,充满了扭曲、粗壮的诡谲。 这些胳膊与正常的手臂并不相同,它们的皮肤上满是黝黑的纹路,好似灵力与魂力交织的痕迹,表面覆盖着金属般的厚实鳞片。 每一只胳膊的关节处都缠绕着腐朽的灵气,胳膊的末端长出锋利的利爪,如同能够直接刺穿一切。甚至连四周空气都在他们轻轻摆手之下,被轻易撕裂一般。 这些名叫魂猷的外形奇诡而威猛,结合了魂兽的庞大与残暴,又融合了魂族与灵族的血脉特质,外形既狰狞又不失其灵动的特点。 它们的体表散发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周身似有极强的压迫感,宛如将周围的气息都一齐吞噬,令得周围的那些魂族都相形失色了一般。 而且这些魂猷好似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连魂族的夺舍都已经放弃。 他们如同杀神似的,面无生气,冰冷的双眼注视着四周,目光中透着无尽的杀戮气息。那眼神就好似能穿透一切防护,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目标,宛如从不为任何生灵所动。 可以说,这些魂猷是灵之子最近有意新鼓捣出来,数量稀少。乃是结合了魂兽、魂族和灵族的诡物,让他们再也不惧怕生死,唯一的目标便是摧毁一切。 尤其是灵之子利用了魂族与灵族血脉的融合所赋予他们的本能,让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在战斗中杀戮、杀戮、再杀戮。 故而这些魂猷刚一出来的时候,就被千云生悄悄调来数十头。原本是当作底牌之一,如今放在这里冲阵试一试对方倒也正好。 但显然对方还不知道千云生的安排有变,还按部就班地显露出不支的状态,缓缓朝后而退,想要将对方再一次给吸引过来。 但是令得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战鼓猛然震荡大地,震得空气如同要为之一裂。 紧接着,数十头宛如小山般巨大的魂猷骤然现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携着狂暴的气浪冲破了虚空。 它们的出现如同幽冥巨兽降临,庞大身躯的每一次落地都引发大地的震动。掀起尘土飞扬,四周的空气如同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魂猷周围的黑光翻滚,宛如群蛇乱舞,撕裂空间。黑色光影交织成网,将战场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影之中。 这些魂猷不等敌人太多反应,就已疾如闪电地越过了巨大的战场空间,直接扑向了灵族大能布下的灵质墙边。 而且同一时间,它们这些魂猷们便几乎就已经举起了四只硕大无比的胳膊,每只胳膊之上凝聚出漆黑的魂力尖刃,寒光闪烁,锋锐得能刺破一切。 紧接着,随着一声震天的吼叫,它们齐齐将这些尖刃狠狠扎入灵质墙中。刹那间,数以百计的尖鸣声如一同齐发。 紧接着,四周的黑色光晕骤然浮现,像是吸尽了周围一切生气的漩涡般,开始猛烈膨胀。而后这些光晕宛如流星坠地,化作巨大的冲击波,轰然震开,狠狠斩在了灵质墙的根脚处。 顿时间,那灵族大能所化的灵质光幕如同纸糊的薄膜一般。在尖刃的猛击下剧烈扭曲,随即猛地破裂开来。 “噗!”得一声,一时间,那灵质墙竟被击穿出一条条长长的裂缝。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灰蒙蒙的破碎光片,被魂猷的气浪裹挟着如同陨石般砸向灵族阵营。发出一阵阵响亮的轰鸣声,犹如末日的钟声,撕裂了战场的宁静。 “杀!”随着魂猷的巨吼声四起,没有了灵质墙的保护,他身后的魂族也立时间如潮水般涌动。而灵族阵营则顿时措手不及下人仰马翻,就连每一头魂猷的巨掌挥下,便带走一片生命。 一时间,不但灵族人恍若人仰马翻,就连夺舍的惨叫声也开始连绵响起。 “哼!这就是你们干得好事!” 眼看得魂族中突然冲出这种前所未见的强力巨兽,狄寺天尊立时间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盯着万宝和四明两名天尊。 至于万宝天尊则毫无表情一般,冷哼道:“狄寺天尊,老夫的天宝灵甲不正合当时?此时不用,难不成你还想黑掉不成?” “哼!何容你说!” 就在狄寺天尊话音刚落之际,只见得灵族人的阵中。一个个穿着天宝灵甲的灵族修士,明光大亮,奋然跃起,朝着魂族人进攻的大潮击去,暂时止住了颓势。 至于狄寺天尊显然也不藏拙,而是直接再一次用灵质化形,宛如无数尖刺似的,挡住领头的魂猷的破坏,将他们死死拖住。 至于四明天尊看着这一些,则嘻嘻嘻地冷笑拍掌道:“这不就成了?只要将魂族人拖在原地,那狄寺天尊你就是这件事的首功了!” 一六六八 解惑还看问仙蛊 而就在四明天尊冷笑之际,另外一边的千云生则盯着灵族的阵线上,突然爆发出的一团又一团的灵光。 这数十头魂猷的出现,终于不但将天宝灵甲给逼了出来。就连狄寺天尊也不舍得死伤太多自己的手下,因此不敢轻易隐藏实力。 不过这也令得千云生他们瞧出端倪,冷哼一声地道:“果然是有蹊跷!” 而问心珠则在一旁地道:“难道是咱们退得太急了?让他们发现了不对,因此特意也来试探我们?” 反倒是海兰珠摇了摇头道:“看灵族人的表现,似乎根本没有想过咱们会突然反扑过来。如果是他们知道有什么不对,早有准备的话,应该比眼下应付得更加从容才对。” 海兰珠这话令得千云生也点了点头道:“圣姑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不过更为重要的是,对方到底要干什么?这才是关键!” “这个.......”千云生这个问题,立时间令得海兰珠和问心珠两个全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千云生双眉紧皱地道:“继续加大攻击,看看对方是死战不休还是缓缓后退!” “如果是死战不退,起码说明对方想要将我们粘在这一线。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是对方宁愿损失,也不愿意让我们跟别的魂族靠得太近了!” “嘶,难道是说,对方想要将咱们一口吃掉?他们有那么大的肚量?”问心珠问话之际,千云生则摇了摇头道:“到底是何情形,咱们一看就知!” 说完,随着问心珠传递完消息,他们身后的灵族阵营骤然亮起。一时间,道道灵光汇聚,凝成一双遮天蔽日的巨翼,宛若白鹤展翅,从天而降。 羽翼之上,灵纹流转,蕴含着无穷奥义,好似连接了天地之源。一时间,只听得这白鹤高鸣,振翅翱翔,每一根羽毛都好似一柄利箭一般。 只见得它瞬息之间就划破长空,俯冲而下,宛如一颗流星,将天幕撕裂的同时。羽翼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灵气暴走,霎时间就有如天光降临一般。 然而这看似极其强大的一击,又并非是蛮力的冲撞。只见得白鹤的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灵族那特有的优雅弧度,如行云流水一般。 而随着这羽翼划过对面灵族的阵营,一时间灵光四射,如同一场绚烂的烟花。刹那间,天地失色,光影交错,灵力风暴席卷一切。 白鹤的羽翼,如同一簇簇锋利的箭矢,将灵族的防线射得人仰马翻。一时间巨大的灵光,甚至将整个地面,都映照得异常模糊而诡异! 这是千云生这边的灵族大能鹤唳天尊出手了,一出手就令得狄寺天尊压力陡增,亏着下方的灵族们不少都穿上了万宝天尊的天宝灵甲,否则恐怕伤亡更加会令得狄寺天尊心惊肉跳。 反倒是万宝天尊这会如同就面无表情一般,见着对面的灵族人和魂族人终于如他所愿地压了上来,冷哼一声地道:“很好,让他们再快活几日,我们撤!” “呜呜呜!” 千云生和问心珠、海兰珠三个,见着对面吹起了撤退的号角,看着地上丢下的不少灵族人的尸体。非但没有丝毫的兴奋,反倒是露出了更加慎重的神色。 只见得问心珠闷声道:“嘿!他们还真的退了!” 海兰珠则皱眉道:“既然前进明显是个陷阱,要不要咱们也干脆后退?” 千云生则想了想摇头道:“之前咱们一直发愁对方不肯攻出来怎么办,还想了傀儡这样的方法。” “现在对方既然有动作,说明或迟或早就会冒出头来,这反倒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千云生这话令得问心珠点了点头,但又有些发愁地道:“机会虽然是机会,但是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也实在太被动了一些。” “就算咱们立刻悄悄调些大能过来,也不见得能防得住对方的阴谋诡计啊?” 千云生则颇有信心地哼声道:“可惜对方正好遇到了我们,否则这奸计还真有可能得逞,现在嘛......” 说完他摸了摸下巴地道:“咱们的计划倒是有可能要改一改了,那具傀儡嘛,虽然还是得老样子送给对面。” “不过不再作为突袭之用,而是得改造一番,好搞清楚,对方阵营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改造一番?” 千云生一面命令众人故意拖延时间,表现得极为小心翼翼地前进,足足将一天的行程,硬生生拉到两天。 另外一面则带着海兰珠和问心珠来到后方,盯着面前的蓝色傀儡,自言自语地道:“恐怕这问仙蛊,就得用在这个地方了!” 说罢,只见得一只紫金色的狰狞蛊王悄然从千云生身侧的虚空中浮现出来,从它的身上飞出一只只浑身墨绿色的蛊虫来到他的手心。 这蛊虫好似夜幕中潜伏的毒蛇,它的眼睛如狼一般幽蓝,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漏出几分凶戾。 其圆形的蛊背高耸如锋刃,青铜色的蛊壳在光线下锃亮坚硬,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犹如古老兵器的锤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虽然它的体积不大,仅与千云生的小指甲相仿,但那股强悍的气息却好似一触即发,让人看着就极为凶戾。 只见得千云生掂了掂这个趴在自己手心,极为安静的蛊虫哼声道:“相传黄帝斩蚩尤,剖其腹。见一团黑气冲天,乃蚩尤之精,久久不散。化为瘴气,弥漫于天地之间。” “而这些瘴气聚而成蛊,乃蚩尤残魂之寄。承载着蚩尤的一丝不屈之恨,才能与天地抗衡,生生不息,永无止境。” “想来咱们只有借助此物,哪怕对方身为大能,也难以查出一二。眼下咱们只要让这傀儡能引起那大能的注意,成功地将它送到对方的丈内,说不定就能有收获。” 海兰珠和问心珠听完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这问仙蛊稀少不易,要求也极为严格。必须要在对方丈许范围之内,才能听到消息。 但或许就是这丈许范围,就能探听到了不得的消息也不一定。 再说了,就算万一真的没有奏效,待得这问仙蛊悄悄飞回,他们完全可以再想个办法,再送一次。 只要他们故意在正面战场拖延时间,短时间内,就不怕对方能看出破绽来。 一六六九 针尖麦芒来相会 随着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千云生一直盘膝而坐,心神有如止水,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都缓缓与头顶的浮现而出的蛊王产生共鸣。 而随着他们的意念纠结在一起,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神识有如轻风般穿破虚空,与一条漆黑的细线悄然纠缠、上升。 那黑线犹如无形的长蛇,蜿蜒盘旋,穿越空寂无垠的虚空,仿若踏入了另一个维度。四周是深邃而无尽的黑暗,只有那线条带着蛊虫独特的蛮荒气息在其中穿梭。 紧接着,随着神识继续向上,那黑线好似穿过蔚蓝的天空,似乎进入了某种古老的海洋,一时间灵力如金波流淌,漾开无数波纹,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与沉寂。 那种感觉如同灵魂被轻柔地撕开,穿越了时空的层叠,带着蛊的幽暗气息,越发轻飘起来。 不过很快的,那黑线就迅速向下,好似来到了一个充满未知气息的地域,那里空间的形态开始变得不同寻常。 在那里,每一层灵质墙都犹如实质般厚重,隐约可见纹理在其上流动,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 而那黑线则好似变得小心翼翼一般,如在坚冰中穿行的隐者,从这些坚固的屏障旁划过。 顺着蜿蜿蜒蜒的缝隙,好似突破了万重灵障,终于与冥冥中的问仙蛊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然后,他“看”到了问仙蛊首先出现在了营盘的外面,紧接着,开始朝着营盘内移动。 直到通过了无数的营盘之后,那问仙蛊终于来到了最为核心的一处大帐之内。这大帐周围的灵质墙密密麻麻,甚至就连蛊王都难以靠近分毫。 不过这却令得千云生精神一震,立时间和蛊王的神觉合为一体,不一会儿,终于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了他的神魂里。 只听得他听到其中一个的声音道:“莫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第二句的声音道:“有些意思......” 第三个声则是“哼”了一声,剩下的全都是断断续续,根本没有再多有用的信息。 而海兰珠和问心珠两个则待得千云生回过神来,把情况一说,就见得海兰珠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道:“不愧是大能,哪怕是问仙蛊都被削弱了如此之多。” “看来想要获得有用的信息,还是极难啊!” 问心珠则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还好我们又准备了几招,只有待问仙蛊飞回之后,再试探几次,获得更多的消息,或许才能有所明白了。” “在这之前,要不要我安排下去,再故意败退一次,不要让双方靠得太近?” 只有千云生反倒是紧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对劲!” 不过显然他也一时间说不清楚不对劲在哪里,只得站起身来,又绕了几圈,突然立住脚地道:“我知道了!从这三人的语气中你们感觉出来什么没有!?” 说完猛地一拍掌道:“没错!这三人的语气分明是在平辈说话,互相之间根本就毫不客气!” “毫不客气?”海兰珠也眼前一亮地道:“能和大能毫不客气的,难道说是另外两个大能?” “不对!”谁知问心珠却摇头道:“譬如咱们三个,说话之间也颇为随意,总不能说咱们三个都是大能吧?” “或许是对方大能的某个异能,恰好也能如咱们一般商量呢?” 问心珠这话令得千云生也点了点头地道:“这也是为何我刚才反复思量的地方,不过这里面有声音我觉得特别耳熟,因此我才有些笃定!” 说完立刻安排蛊王将刚才的声音分毫不差地传给灵之子,果不其然,很快就得到了灵之子的回音,里面有万宝尊者的声音! “嘶!”毕竟灵之子还结合了一部分幽婵的神魂,而当年幽婵恰好又是万宝的手下,令得千云生终于不再怀疑,而是敲了敲脑袋地恍然道:“竟然是万宝尊者!怪不得我觉得熟悉!” 而海兰珠则“哼”了一声地道:“原来是老朋友来了,这么说来,对面最起码突然悄悄潜来了两个大能,他们还真是‘大手笔’啊!” 问心珠则“嘿”了一声,略带兴奋地道:“没想到对方和咱们想到了一起去,这一下倒是巧了,到底是针尖还是笀硬,还真是要走一遭了!” 显然问心珠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实力更强而有所担忧,反倒是千云生想了想道:“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并不知道咱们还有海兰珠这么一个大能!” “如此一来,他们在明,咱们在暗。只要能引得他们率先出手,说不定咱们就有机会!” 海兰珠则想了想道:“关键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方法!若是万一被对方出奇不易,反倒是咱们要吃大亏了!” 千云生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在苦苦思索。 一旁的问心珠则“嘿”了一声地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先弄清楚对方最想要什么。只要能给他们最想要的,想必很快对方自己就会告诉我们,他会怎么干了。” “聪明啊!” 这话说得千云生眼前一亮,兴奋地一拍问心珠道:“没想到你小子也越来越厉害了啊!” 问心珠则一挺胸膛,得意地道:“也不看看咱们是谁?在灵界我也算是历练过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比你差太多啊!” 海兰珠见千云生和问心珠两个自吹自擂,也露出笑意地道:“在人界的时候,我就听说这万宝尊者可是有万宝之名,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莫要让他们用宝物坏了咱们的计划。” “尤其是还有一个大能,咱们也最好知道到底是何人,这样才好定计。” 问心珠则站起身来,拉住海兰珠道:“这有何难,不一会想必那蛊虫就要飞回来了,咱们让主子继续探听,说不定就能再听出些什么来。” “我跟圣姑先布置起来,想必对方恐怕也等得心焦了。说不定就等着咱们一露出破绽,才好往里钻呢!” 而就在问心珠说这个话的时候,只见蛊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紧接着,那浑身墨绿色的问仙蛊从漩涡中露出身形,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六七零 螳螂身后竟黄雀 千云生他们灵族大营的后方,万明尊者和四明尊者两个重新浮现出身形。 虽然前线的战事一片焦灼,之前狄寺天尊和鹤唳天尊绞尽脑汁地要赢。但如今两个人却变成了绞尽脑汁地要输,尤其是输还要输得好看,不要让对方起疑。 如此一来,本来战线上的沉闷情形,反倒是变得异彩纷呈。双方各出手段,甚至把压箱底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就连战线更是反复拉锯。 若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眼下这里乃是整个灵族战线上,双方抢夺的最为关键之处一般。 但这些,显然和万明尊者与四明尊者两个都没了关系。 虽然想要穿越前线,尤其是在大能的眼皮子底下穿越前线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可对于万宝尊者与四明尊者两个,则显然还难不倒他们。 尤其是他们的身后,则跟着的是一群灵族人。他们一个个面容肃穆,岳峙临渊,看修为最弱的也是化神修士,显然他们都是两名尊者挑出来的好手。 只见得这会,这些人一个个静气屏声、束手而立,就好似一个个木桩一般。 然后就见得万宝尊者盯着前方的大营哼声道:“壁垒倒算森严,我记得这个鹤唳天尊之前好像统领着的是甲光之域,还是长老会颇为重视的一个。” “没想到竟然也无耻投靠了灵之子,还真是隐藏得够深!” 四明尊者则淡淡地道:“狄寺天尊可是反复催过我们很多次了,让我们快些动手,否则他那边快要撑不住了。” “要是万一真的坏了防线,一泄千里,长老会那里,他肯定要重重参我们一本的。” 万宝天尊则冷哼地道:“急什么?我万宝的便宜也是那么好占的?好处他也拿得够多了,才这么一会他就撑不住了?” “我看鹤唳这边的阵营也是越来越薄,让狄寺那边帮我们再消耗一点,对咱们有利无害。” “再说了,我看最近鹤唳的本事,他隐藏的倒也够深,竟然还有这么多手段。看来在甲光之域,他倒是没少得到长老会的好处啊!” 就在万宝天尊边说之际,突然他神情一动地道:“来了!”就见得鹤唳天尊的大营上空,无数的灵族人从营内飞出,拉开阵势,浩浩荡荡地朝着战场方向飞去。 而在他们的周围,更多的魂族人呼啸地没入夜色之中。更有大量的傀儡铺陈看来,沿着低空而进。这些傀儡除了负责警戒之外,更是负责扫荡一切前进路上的阻碍。 “主力尽出,大营空虚,看来狄寺那边引诱成功,不过这一下应该他们那边的压力大了!”说话的是四明天尊,他幽冷的双目泛起嗜血的光芒,显然这一刻他也等了许久了。 万宝天尊也露出冷笑,他依旧岿然不动地道:“不急,既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总要让他们拉开些距离才好。” “对了,对付鹤唳天尊的玩意,应该准备好了吧?” 四明天尊拍了拍腰间的一个宝囊哼声道:“放心吧,一待咱们的手下吸引了鹤唳那小子的注意,我就立刻放出此物。” “想必没有任何一个大能,会想到在自家的营帐内,能让咱们会靠得如此之近!” 万宝天尊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冷地道:“只要能拿下鹤唳天尊,想必很快咱们就能弄出对付魂族的办法,到那个时候,看魂族还能如此嚣张!” 说完转过头去,对着一众跟在身后的灵族人哼声道:“记住,给我冲进他们的大营内,只要制造出混乱,就算你们的胜利!” “我给你们的护体灵光,足以挡住一个时辰内的魂族夺舍!因此一个时辰!只要你们能坚持一个时辰,我给你们的宝物就会奏效,到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择机撤退!” “如果一个时辰后,还能继续坚持的,我万宝天尊不会食言。每多一炷香的时间,你们的奖励就会翻倍!” “是!” 显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士,更何况这些都是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 不过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么一群死士之内混着的,竟然有一名看似平平无奇的灵族人。 这名灵族人修为普通,表现出来的身手也颇为普通,属于丢到死士之中也是平平无奇的角色。他甚至普通到连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把他选拔进这支队伍的。 不过他稍微与众不同的,是他那厚实的灵甲内,散发着的微微灵光。灵光中,一缕缕虹芒恍若彩虹的涟漪,沿着他灵甲的表面缓缓流淌。 而他那淡紫色的双目中,更是忽明忽暗。在万宝天尊说到冲进去的时候,他的双目竟蓦然亮起,露出了与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相同的精光。 不过那一会,所有的死士都因为万宝天尊所许诺的奖励而兴奋莫名,因此反倒是掩盖了他双目中映照着的那诡异的一幕。 显然连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两个,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不和谐之处。反倒是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鹤唳天尊的大队人马,朝着战场的中央靠得越来越近。 并且随着战场中央的灵光骤然亮起,最初只是星星点点的微芒,却在刹那间如浪潮般席卷开来。 那灵光愈发璀璨夺目,如同繁星陨落,又似烟火漫天般在暗夜中连绵炸开。顷刻间,整个苍穹都被映得光华四溢,恍若白昼的时候。 他才猛地一挥手地道:“出发!”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得黑影如潮水般涌动,无数死士如蛰伏的毒蛇悄然滑出,眼中透出冰冷的寒芒。 他们有些匍匐前行,步履无声,身形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朝大营潜去。有些则宛如猎鹰捕食般步步逼近,一阵微风掠过,带起轻微的沙尘,却未能惊扰他们丝毫。 那情形,就犹如一群黑暗中最致命的暗刃,随时准备刺破敌阵的喉咙。 而眼看着周围终于一空,四明尊者则背着双手,和万宝尊者盯着眼前这些漫山的死士,嘿嘿问道:“万宝兄,你给他们一个时辰后激发立刻的东西真的有效?” 万宝尊者则露出残忍地笑容道:“四明兄果然好眼力,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东西只要他们用了,不但不能撤退,还会直接控制他们,死战到底!” “嗬嗬,待会一旦开始动手,想必咱们起码有两个时辰可用!” 四明尊者也一拍腰间宝囊,就见得一个软软的东西落在他的手心,然后就听得他嘿嘿地道:“长老会总算干了点人事,这也算是他们最新的心血结晶了。” “咱们这一次就用魂族人的方法,也来对付他们一次!” 说完就见得四明尊者轻轻一抛,万宝尊者和他两个就立时间变得也宛如魂族的气息来。 一六七一 蛊王窥视现迷局 至于在千云生这边的大营之中,表面上依旧颇为平静,灵光如星屑般在空中簌簌浮动。营帐之间,人影来去如常,似乎依旧是极为井井有条的光景。 营地上空,浩瀚如海的威压仍笼罩四方,如无形天幕,将整个大营护持得滴水不漏。 那气息极为强大而沉稳,正是鹤唳天尊威名赫赫的气势,宛若长空中的怒海狂涛,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这看似不动如山的气息,却不过是海兰珠以秘术伪装出来的幻象。实际上,她早已悄然接替了鹤唳天尊的位置,将自身的气息一丝不差地模仿得天衣无缝。 哪怕争斗了如此之久的万宝尊者和四明尊者近在咫尺,也依旧没有察觉分毫。 至于真正的鹤唳天尊,此刻已然如无声无息的幽影般离开了大营,悄然潜往前方。随着双方反复拉锯,彼此间的试探与诱敌之策愈加频繁,甚至故意示弱,令得战局愈发破碎。 不过如此一来,在这你来我往的博弈中,狄寺天尊的战线也渐渐显露出破绽。原本颇为滴水不漏的防线,在如今因为频繁变阵与有意的战败之下,隐约透出丝丝松动来。 因此这一次鹤唳天尊就是有意要趁对方不备,在自以为得手的关键松懈时刻,给对方致命一击,彻底撕开对方的防线。 故而尽管前线看似杀声如雷,灵光纵横交错,兵意激荡。但无论是鹤唳天尊还是狄寺天尊,真正的心神却始终集中在远处的海兰珠大营之中。 至于这会营地的正大帐之内,海兰珠正凭空盘坐,气息恬静如烟。又仿若一盏高悬夜空的明烛,光芒炽烈耀眼。 她全身上下看似灵光缭绕,有如神火熊熊燃烧,散发出与鹤唳天尊几乎一模一样的强大威压。 然而这气势虽盛,却不过仅仅是她的表象。真正她将全部的鬼意收于身躯之内,宛如磐石一般,正陷入某种深沉的定境。 而在她的身后,问心珠悄然悬浮,珠体莹润如霜雪,他伸出手来,一掌轻抵在她背心处,神色专注而凝重。在他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姿势中,暗藏着复杂的灵力波动。 而在问心珠的背后,则见千云生垂首端坐,也是一掌紧贴问心珠的背后。他的灵力也如细流般不断输送,三人之间气息交汇,隐隐间仿若结成一道秘阵。 这使得营地内的灵光愈发炽盛的同时,大帐内的气息反倒是愈发诡异起来。 而就在这诡异的气息之上的,是千云生头顶处,那蛊王的形体若隐若现的悄然浮动。它双目中透出森然凶光,仿若跨越虚实的厉鬼一般。 只见得蛊王这会的身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宛如藏于迷雾之中的毒蛇,一双猩红的眸子牢牢盯紧前方,如同在窥伺着命运中的一切。 至于在蛊王的世界中,天地都如同被层层黑暗笼罩。它恍如一尊冷漠的神只,高踞于无形的顶端,冷冷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那无尽的虚空之中,无数漆黑如墨的丝线从它的身下蔓延开来,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纵横交织。这些丝线都好似拥有生命的感知一般,延展至无边无际的虚无深处,蔓延开蛊王的一切。 至于在线条交汇之处,更则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各色蛊虫,顺着丝线悉悉索索地爬着。 而在这片遍布丝线的黑暗之海中,蛊王的周围赫然浮现着三团闪烁不定的光球,它们正是海兰珠、问心珠与千云生的灵魂投影。 只见得他们三人神色肃然,目光如炬,光芒宛如穿透迷雾的星辰,轻易就能看透这森然阴冷的世界的本质一般。 他们紧盯着远处那万宝尊者与四明尊者所在的方向的任一一丝动静,显然也在极为紧张的关注着一切。 就在这时,只见得问心珠看着远处万宝尊者与四明尊者方向的敜息蛊,一只接一只的鸣叫起来。那情形就好似无数的猎物,顺着蛛网荡漾开来,不由得露出冷笑地表情道: “光凭着这点人手就想劫营,他们还真是胆大!” 海兰珠则“呵”了一声地道:“他们大概仗着自己这边乃是两个大能,所以还想着速战速决吧?不过他们这气息有些奇怪,似乎还真是有所准备。” 千云生显然更为熟悉这气息,因此点了点头道:“应该是魂族的气息,亏得他们也还算费心。” “不过这气息骗过灵族也就算了,想骗过魂族恐怕就太难了一点。灵之子要是创立的魂族如此容易被破,那恐怕灵族人也不至于需要如此恐惧于他了。” 问心珠则嘿嘿道:“可惜咱们还要装作故意不知,好放他们进来。否则的话,还真是一开始就有可能能令他们大吃一惊!” 千云生则笑了笑道:“这不正好?让他们自以为自己这法子有效,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更吃大亏。” 海兰珠则露出一丝漠然笑意的表情对千云生道:“没想到万宝天尊边上的竟然是四明天尊,倒也是咱们的老朋友。这一次咱们倒是可以把你在南蛮受的窝囊气,一起跟他们算一算了!” 不过就在海兰珠略带轻松的语气之际,突然她声音一变地道:“不对!” 而就在她出声之际的同一时间,无数黑线之上的敜息蛊也同时鸣叫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其中一条黑线之上的敜息蛊竟然瑟瑟发抖的同时。它旁边的另外一只散发着极为黝黑荧光的蛊虫,竟然也同时亮了起来。 “大能!” 原来这黝黑荧光的蛊虫乃是名为转仙蛊的稀有蛊虫,最能探查到大能的气息。因此乃是千云生特意为万宝尊者与四明尊者准备的,就是为了后面让他们无所遁形。 但是没想到万宝尊者与四明尊者两个没动,竟然让他们又发现对方阵营中,还藏着第三个大能来,又怎么能不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反倒是海兰珠惊讶过后,声音冷静下来地道:“不!不是大能!乃是大能的一具分身!” 千云生则和问心珠同时讶然问道:“一具分身?那为何竟然能有大能气息,就连转仙蛊也被惊动了?” 海兰珠则直接一抹,一道天道种子的气息直接抹在了千云生和问心珠的双眼之上,然后就听得她指着刚才转仙蛊亮起的方向,冷冷地道:“虽然是大能分身,但其实力已经与大能并无二致了!” 一六七二 煮成一锅夹生饭 而随着海兰珠的轻轻一抹,千云生也终于看清,那新冒出来的大能身上,也有一丝极淡的天道气息。 这还是亏得海兰珠如今乃是界灵的身份,对于天道之力极为敏锐。再加上又借了一丝天道种子的气息过来,才终于让他们看清楚那灵族人的真正情形。 只见得在蛊王的世界中,那无尽的虚无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剥开,原本密布四周的幻象皆被抽离,化为片片细碎的光影飘零消散。 顷刻之间,整个世界陡然一清,好似如同像只留下那一个身影似的,宛如黑夜中忽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辉。 那光芒虽淡,却异常醒目,如同深渊中乍现的晨星,将无边的黑暗直接照亮了一丝缝隙。在这淡淡的光芒之中,只见那光点宛若沉寂已久的熔岩深处,悄然浮现出点点星辰般的璀璨。 那些光芒并非炽烈耀眼,反倒隐隐透出一种古老而深邃的韵律,如同寺庙深处的余光,从时间的长河中徐徐升起。 紧接着,千云生发现,那微弱的光芒中竟缓缓浮现出无数细若游丝的雾气,这些雾气有若云雾,仿若是从虚空深处生长出来的灵动触须般,轻柔而缥缈。 它们沿着那几乎难以察觉的天道气息徐徐旋转,如同天地间的一幅奇妙图卷在千云生眼前徐徐展开。 那云雾层层叠叠,交织缠绕,宛若一条条淡白的烛晕。在无形的力量引导下,有节奏地环绕着那星光缓慢旋舞,流转之间,隐隐透出难以言喻的力量。 亏得千云生之前在德鲁湖底的时候,与这种天道之力直接面对过,印象极为深刻。因此他也知道这天道气息的诡异凶戾,还在大能之上。 怪不得眼前仅仅一个大能分身,就拥有不亚于大能的能力! 就在千云生这么一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之际,一旁的问心珠则沉声道:“看情形他潜到咱们附近,反倒是并不准备轻易出手。” “甚至就连那天道气息,也依旧被他控制得很好。收在核心,表面上依旧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灵族!” 千云生被问心珠提醒,也注意到了这么一幕,皱眉道:“难道这个伏在暗处的大能,竟然跟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并不是一路?” 海兰珠则在一旁道:“看他行动的路线,极为诡异,并不朝着内部而进,反倒是在外面转圈!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而就在这时,只听得问心珠叫道:“看!他们开始动了!” 就见得在蛊的世界中,无数的蛊虫依次亮起。这些蛊虫的旁边,则是一个个极淡的影子,在蛊王的蛛网间,恍如方格棋盘间的棋子似的,极有秩序地迅速行动。 就宛如泛起的涟漪一般,朝着他们所处的核心扩大过来。 而千云生三人则并不担心其他这些专门故意放出来扰人耳目的灵族死士,反倒是集中精力在三名大能身上。 只见得先是那名大能的分身身形一晃,看似与一众人等同时行动,但分明是越落越后,而且还有意令得自己不被千云生这边发现,迅速找到一个众人冲杀出来的死角,直接消失不见。 而同时那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也一齐动了起来,他们并不与众人一道行动,反倒是循着相反的方向,朝着千云生这边的大帐杀了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就见得刚才消失的那个大能分身,竟然毫无征兆一般,出现在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的身后! “嘶!还真不是一路!”这是问心珠的声音。 “哼!咱们准备了一桌子菜,没想到竟然来了两桌子的客,这一次倒还真煮成了一锅夹生饭!”这是海兰珠的声音。 反倒是千云生“嘶”了一声,突然大声地道:“妙广!那大能分身是妙广的分身!” 原来千云生早年间数次遇险,再加上天外天的时候,对于妙广那可是跟欲魔一般的印象深刻。 之前那分身刚出手的时候,他还只是一时觉得眼熟。可毕竟他现在实力见涨,因此随着对方刚一悄悄从万宝天尊和四明天尊的身后冒出的时候,立时间就让千云生无比明确起来。 “还真是妙广的分身!”海兰珠在黄泉鬼地的时候,也曾经与妙广的分身交过手,因此被千云生一提醒,立时间也认了出来。 就连问心珠这会也反应过来,“嘶”了一声地道:“光凭咱们的布置,可不见得能挡住三名大能的拼死一击吧!” “无妨!”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妙广这小子我知道最是阴险狡诈。” “这一次还不知憋了什么样的坏,咱们先试着让他们狗咬狗一回!” 说完就见得他神色陡然一凝,随即便见蛊王猛然震动,数百条虫足如同残影般疯狂挥舞。 刹那间,整个灵族大营的地面下,骤然窜出一道道雪白光影,如利箭般直冲而出,快若闪电,直扑半空中的万宝天尊与四明天尊! 这些白影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宛如无数寒刃骤然破空,带着凛冽的锋芒,恰似层层雪雾汇成一股狂涌的漩涡。 那光影闪烁间,云雾般的残影翻卷出道道颤音,如同利刃切割长空。带来刺耳的尖啸,让人耳膜都好似瞬间被撕裂般疼痛。 可就在这杀意凝聚的时刻,四明天尊却冷哼一声,身形微动,气息如风雷般震荡开来。 他猛地踏出一步,抬掌如山岳崩塌般狠狠拍出。掌风如洪流横扫,竟硬生生将扑来的雪白残影尽数震散,化作漫天光屑消弭于无形。 虽然万宝天尊被自己这么快就被对方发现有些惊讶,但还是朗笑一声,亮出身形,直接朝着大帐嘿嘿道:“鹤唳老友,我万宝携四明一起来看你来啦!” 说完身形嗖然一亮,就要朝着鹤唳的大帐处硬闯过去。 然而谁料就在此刻,鹤唳天尊的方向陡然刮来一阵狂风,风势如怒龙咆哮,卷起漫天尘土,竟将整座营盘吹得摇摇欲坠。 瞬息之间,营地之中豁然吹开出一大片空地,灵光飞扬中,显露出隐藏在地面之下的玄机。 万宝天尊与四明天尊方才稳住身形,却讶然发现脚下大地裂出无数扭曲的灵气光芒,如同繁复交织的符纹,将他们重重包围。 “阵法!” 万宝天尊眸中一寒,旋即满不在乎地大笑出声道:“区区阵法,还妄想能挡住两个大能?!” 但谁知道他话音未落,却突然听得四明天尊朝着他身后冷哼道:“恕我眼拙,阁下又是哪一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