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良缘:农门小娇娘》 第一章 猥琐老头 山村的黄昏,因为高山的阻隔,总是来的早一些。

何老头扛着一个身形纤细的人影,正朝破草屋走去,边走边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还真是沉,若非这小蹄子挣扎厉害,我早就成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寻死,真是晦气。”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手边姑娘的鼻息,又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来,还趁机摸了一把她细嫩的脸蛋,道:“还真别说,这小丫头虽然平日不少做活儿,可这小脸却是细嫩得能掐出水来,倒是便宜了我,嘿嘿。”

一想到一会儿即将进行的事,他就不由得兴奋起来,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这破草屋是村子里废弃的房子,除了偶尔关些牲畜外都空着,屋子太旧了,只有一根主梁撑着,四壁底下都是剥落的泥土,房顶上的芦苇草因着年份久了,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霉味。

可因着离家近,就是最好的作恶之地。

何老头儿一脚踹开了破旧的木门,将背上的小身躯往草垛上一扔,末了朝她慢慢靠近,边走边搓着手道:“我的乖乖,今日便让爷好好伺候伺候你,若非那老太婆自个儿不能生,也不至于断了我何家的香火,养个儿子还是傻子。如今啊,我就指望你了。”

躺在草垛上的小姑娘,虽然只是十几岁的模样,却已然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特别是那长长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总是无端让人觉得有种别样的诱惑,平日何老头对她可谓是垂涎已久,今日终于有了时机,他怎能不激动。

按捺着体内的燥热,何老头猴急的扒着小姑娘的衣裳,可没想到她的衣裳竟绑得这么紧,扒了一会儿实在解不下来,何老头儿只能咒骂着先解自己的,刚一脱了外裤,他就迫不及待在小姑娘的身上摸了起来。

李蕙质闭着眼,只感觉有个人在扒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个湿湿濡濡的东西朝着自己的耳边吹着热气,她很想反抗,却发现浑身疼痛不已,使不上劲。

她懊恼的睁开了眼,却见一个神色猥琐的老头儿趴在自己的身上,欲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她一下就愣住了,他是谁?这是哪儿?这难道是在拍戏吗?她虽然是个业余的演员,但已经很久没有接过通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老头眼中贪婪的光芒和欲望,此刻他正毫不留情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她敢肯定,这不是一般的戏场,她是真的惨遭非礼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蕙质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抬起脚朝何老头踹了过去。

何老头不知李蕙质已经醒了,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变故,当即就被她踹了个正着,一下子摔倒在地,口中忍不住大骂道:“该死的小贱人,竟敢踹老子!”

等他回神,却见李蕙质已经躲去了角落里,满脸戒备的看着他。

他的惊诧立刻就换成了得意,再烈性的女子怎么打得过男人。

特别是她这幅受惊的模样反而让他心中升腾起一丝征服欲来,他定了定神,朝李蕙质慢慢走近,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她安抚道:“蕙儿,你别怕,事已至此,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说罢,他又保证般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只要我们今日成了,日后我一定好生待你,你看你,生得如此标致,我那傻儿子也不懂男女之事?不如跟了我,日后若是能再得个一男半女的,我们何家可没谁敢对你不好了!”

李蕙质很想大声呼救,却发现嗓子里像卡了什么东西,怎么也叫不出来,只能挥舞着双手在原地着急的跺脚,何老头淫笑着看她无谓的反抗,道:“你不用再做挣扎了,指望我那傻儿子回来救你吗?他虽对你好,可今日被他娘带着去串亲戚了,可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好事。”

看着他越走越近,李蕙质心中惊惧,四下搜寻了一番,却发现除了草垛什么也没有,她当即握紧了双拳,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坐以待毙。

何老头见她一动不动,只盯着他看,虽然这双眼睛此刻不像平日那般怯懦恭顺,反而有股无法言说的坚韧和清冷,让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却还是忍着这种不自在的情绪逼了过去。

待得只有三步远,他一下朝李蕙质扑了过来,却被李蕙质一下弯腰躲过了。

何老头惊诧的看着李蕙质突然灵活的身形,心下咒骂了不已,当即目露凶光的朝李蕙质又扑了过去。

李蕙质又躲了过去,这么来回几次,倒像是猫抓老鼠,何老头忍不住恼羞成怒的大骂:“好啊,你还躲,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着何老头加了把劲整个人又扑了过来,李蕙质眸光闪了闪,故意逃到了草垛的前面,在何老头扑过来之际迅速一个转身,何老头便毫无防备的直直朝草垛后边的墙壁撞了上去,霎时尘土飞扬,响起一声惨叫。

李蕙质可没心思管何老头儿死活,奋力奔到门前,一脚踢开了那腐朽的木门,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跑了不远,她就见前面有个院子,于是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闯了进去。

她害怕的抚着胸口,靠着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喘口气,转身时却发现这是一口水缸,她正巧心火焚烧,渴的不成,连忙四下找了水瓢想舀口水喝。

可是,拿着水瓢舀了水,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总算觉得好受的时候,她却在望向睡眠的时候愣住了。

那水中倒影的是谁?

她忍不住惊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水中的倒影亦是跟自己想同动作,她越发慌乱的摇摇头,不对啊,这分明是个十几岁孩子的倒影,完全不是她熟悉的自己?

长长的头发,有些显短了的粗布麻衣,脚上还穿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这明显就是古代农家女子的装扮,方才那老头儿做出的事让她敢肯定自己一定不是在拍戏,可为何自己会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难道是魂穿了?

但容不得她细想,何老头儿已经追了进来,她当即跳起来,朝院子里紧闭的房门用力的拍打着,只盼着有个人能赶紧救救自己。

仿佛是听到了李蕙质心里的祷告,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可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开门的妇人却是一句话就把她又打入深渊。

何老太见敲门的是李蕙质,不耐烦道:“你个小蹄子,还在这偷懒,是要讨打是吧,还不快去把院里的衣裳洗了!”

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李蕙质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何老太不耐烦的就操起一旁的扫帚不由分说的就朝她身上招呼。

李蕙质慌忙闭了眼,心下暗叹这下躲不过了。但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她这才睁开眼,见一个比自己稍高大些的少年正护在她身前,对她呵呵的傻笑着道:“香香娘子,不要怕,川川保护你。”

何老太眼见着自己的扫帚竟然落到了宠爱的儿子身上,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川儿,让开,看我不打死这小蹄子!”

何正川对何老太的话置若罔闻,坚定不移的站在李蕙质面前,挥舞着手呵呵的傻笑着一直重复那句话。

何老太气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就算她真的打了,也只会打在自己儿子的身上,那她可舍不得。

何老太多年未有身孕,年近四十了,才从别人那儿抱来这么个孩儿,到底是老来子,何家两口子自是宝贝得很,可没想到,这孩子长大后竟是个痴痴傻傻的,让何老头直呼老天爷不公平。

到底是相处久了,有感情,何老太放不下儿子,怕他这幅痴痴傻傻的模样娶不着媳妇,这不,一年前才从人牙子手中耗尽积蓄将李蕙质买了回来。

何正川虽脑袋不甚清楚,却相当的维护李蕙质,何老太刚想作罢,就听得跑近了的何老头衣着凌乱的喘着气大声道:“快抓住那小蹄子,别让她跑了!”

经何老头这么一喊,何老太还以为李蕙质做了什么坏事,下意识就抓了她。

李蕙质拼命想甩开何老太的手,却发现自己这小身板的力气根本不及常年劳作的何老太,竟然被她抓着动弹不得。

何老头喘着气道:“这,这小蹄子方才竟然勾引我,还说要给我生儿子,老婆子你千万莫要把她放了。”

什么?

李蕙质恨得瞪圆了眼睛,明明是他起了色心,害得这身体的原主自杀,没想到这会儿倒是信口雌黄的说自己勾引他,也太不要脸了吧。

李蕙质当即气不过,指着何老头大骂道:“你不要颠倒是非,是你对儿媳有不轨之心在先,还意图对我施暴,现在竟然反咬一口,不怕天打雷劈啊?”

何老头显然没想到她会有此反应,当即震惊的指着她,哆哆嗦嗦道:“你,你竟然会说话?”

李蕙质方才还觉得嗓子堵,这会儿好多了,下意识就回骂几句,但她会说话为何让何老头儿这么震惊?

“你这老头,竟然做出如此有违人伦之事,实在无礼,为老不尊,还反咬一口,太过分了!”

这话惹得何老太可就不乐意了,她也不管李蕙质为何突然会说话了,叉着腰反驳道:“我看就是你这骚蹄子不甘寂寞,故意勾引你公公!还敢狡辩!”(未完待续)

第二章 妖怪 李蕙质真是气得脑袋都要炸了,那何老头看着都五十多岁了,她一个小姑娘就是勾引,也不能勾引这种土埋半截的老不死啊?难道她以为,所有人都会像她那样,当这糟老头是个宝吗?

“你这老太太说什么胡话,明明是这老头子对我非礼猥亵,你不骂他,还听她的话,简直蠢死了?我一个小姑娘,没事要去勾引老头子干什么?”

何老太被她的话堵得支支吾吾,憋红了脸,恼羞成怒道:“哼,我不管,你既在我家吃白饭,就不能污蔑我家老头子,否则,信不信我打死你!”

李蕙质一见这何老太要拿出训人的架势了,就皱了眉头,她虽不想与人为敌,可这老头老太却偏偏不放过她,反正今日也是逃不了了,她也不示弱,干脆撸起袖管打一架好了,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背个勾引老头子的罪名啊,实在太恶心了。

何老太没想到一向温顺胆小的李蕙质竟敢反抗,甚至还要与她来场大战,她顿时怒火中烧,嘴上骂的更难听:“好啊,翅膀硬了是吧,竟敢对你婆婆如此无礼。简直不孝,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咱们何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李蕙质不甘示弱道:“明明是你们欺人太甚,一个非礼施暴在前,一个仗势欺人在后,我今日若是退缩了,日后岂不认你们折磨死了?”

何老太虽对李蕙质的话不大相信,却下意识的朝何老头看去,见他有些心虚的盯着李蕙质。她的心当即凉了半截,原来,李蕙质说的事情是真的,她又是愤恨又是恼怒,再看看李蕙质这般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忍不住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她平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发狠的拿出泼妇的架势,一把掐着李蕙质的手臂,咬牙切齿道:“竟敢勾引你公公,我今日便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妇德!”

李蕙质岂肯示弱?

她一个现代人,难不成还怕了这么个泼妇般的老太太不成?虽然这副身子瘦弱了些,可好歹她做演员时候为了躲避潜规则,也学过一点儿防身的小手段。

何老太抓住她的手,她也同样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朝胳膊上的曲泽穴和少海穴一用力,何老太便痛得叫出声来。

她没想到李蕙质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再也不是那个不会说话唯唯诺诺的童养媳了。这好比小猫变老虎,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几个回合打下来,两人都没讨到太大便宜,却是何老太被伤得更严重些,她的胳膊只要抓到李蕙质,就会突然间失了力气,实在古怪。

她琢磨着,再这么下去只会让自己吃亏,于是看着毫不示弱的李蕙质,枯黄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当即惊恐的大叫道:“妖,有妖怪啊,快来人呐,有妖怪啊!”

何老头本来烦闷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在那掐架,见何老太突然这么一喊,他也回过神来了。

对啊,若是不想让他先前干的那点儿丑事传扬出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毁了李蕙质,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固的。

于是,他也跟着何老太一起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大喊道:“妖怪啊,我家有妖怪,来人呐,救命啊。”

李蕙质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人突然间转变了嘴脸,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可心底里却升腾起一股不安来。

何老头的叫声很快吸引得山脚下做农活的村民的注意,一听说有妖怪,立刻有人弃了农具急火火的跑过来,见得何老头在喊,连忙问道:“妖怪在哪?妖怪在哪?”

何老头一副惊吓到不行的模样,只是在那指着李蕙质不停的重复道,有妖怪有妖怪

很快,何家的院子里便聚集了不少好事的村民,将李蕙质围了起来,看着她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李蕙质恨得咬牙,这么多人欺压她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谁也不觉得不对。想必,自杀的原主人在这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不然遇上那种事也不至于一下就想着寻死,这才让她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

她刚想说话,却发现村民们竟都戒备的看着她,将她围了起来,更有甚者,还拿着扁担,镰刀等物,好像她真的是被妖怪附体了一样。

这么一来,她却是轻易走不了了,是她低估了这些人对鬼神的敬畏。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何老头指着李蕙质大声道:“各位叔伯兄弟们做个见证,我这儿媳妇自从被我们买回来,就是个哑巴从来不曾说话,可今日却突然间会说了,还对我们极尽辱骂,甚至差点打了我家老婆子,她一定是被妖怪附体了,我们赶紧用火烧了她吧!”

一听说有这种事,还不等李蕙质开口,这些无知的村民们当即不由分说的上来几个人,就想绑了她,李蕙质奋力反抗,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她怎么也反抗不过。

没有办法,她只能大喊道:“你们都被这老头儿骗了,是他为老不尊,意图对儿媳妇欲行不轨,还有这老太,明知如此还护着老头,他们都是一伙的,我才是被冤枉的!”

李蕙质一喊,何老头的脸白了白,更加激动的指着李蕙质道:“你们看你们看,这不是妖怪附体了是什么?咱们可是都听到了,这哑巴会说话了,我们一定要将她捉了烧死,否则咱们何家村就危险啦!”

一听说何家村危险了,村民们哪还会多想,这里头的人都是认识李蕙质,也都知道她就是因为身有哑疾才被亲身父母舍弃卖到人牙子那儿去的。这真听到了李蕙质出声,不少人已经相信了何老头妖怪附体的说法,众人推搡着,将李蕙质绑了起来。

李蕙质被绑着,她的解释淹没在了人潮里,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在惊疑她突然会说话的这件事,若真是妖怪来了,那可是大事,他们得想办法杜绝一切可能性。

李蕙质就这么被推上了村头的土台子,绑在一根柱子上,任凭她再怎么呼喊都没有用,恍惚间,有一个痴痴傻傻的身影急地乱窜,许是想护着她,却被人挤得越来越远,她只看到这些人用那恶意残忍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真是妖怪转世一般,唯恐她给村子里带来厄运。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拿着一根桃木剑,对着她挥舞了一番,李蕙质看到了何老头正对那道士使眼色,道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口中念念有词,围着李蕙质跳了两圈,道:“今日太上老君就曾托梦于老夫,说有妖怪在我何家村横行,就是此女,我等赶紧将此女烧死祭天,否则我们何家村将大难临头啊。”

这话说得,村民们不得不敬畏,不知有谁说了一声:“烧死她,烧死她!”这话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附和。

李蕙质跟身边的村民解释得口水都干了,却发现这些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心只想着她是妖怪的事,压根不信这是何老头的报复。

就这么被晾在了寒风中,李蕙质也累了,她看了看天空,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悲从中来,才来到这里一天,先是差点被施暴,现在又差点要被烧死,难道她在这异世的第一天就要这么悲催的死了?

幸而此时,那道长终归有些良心,看了她年轻娇小的身躯一眼,于心不忍的对着天空道:“今日是西风,不宜烧火,我等还是明日再来处决这妖怪吧。”

道长都说了话,村民们自然没有异议,何老头看了一眼道长,还想说什么,却见道长对着他摇了摇头,负手就这么走了。

既然道长说了今日不适合处决,村民们便也陆陆续续的散了,就算李蕙质现在能说话了,可她终归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这么绑着,大家都很放心,谁也不敢忤逆神灵,他们也不怕有人放了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蕙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此时正虚弱之极,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冷风吹过,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朝李蕙质靠了过来,李蕙质饿的两眼发昏,却还是勉强支撑着意识,弱弱道:“是谁?”

何正川见李蕙质竟然变成了这样,慌手慌脚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道:“香香娘子,香香娘子,川川来带你走了。”

李蕙质睁开眼,却见是何老头的傻儿子,她虚弱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我临死了,竟然会是你来救我。算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谢谢你!”

何正川呵呵的笑着,献宝似的掏出怀中的馒头,“香香娘子,给你吃。”

李蕙质一见到馒头,眼睛亮的怕人,立刻饿狼似的抢过去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待得吃饱了,她终于觉得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也不那么冷了。于是,两人赶忙趁着夜色赶路。

李蕙质不敢往村里去,只能逃到深山。

还好,何正川来救她之时带了火把,两人朝山里走去,兜兜转转之下,其实也没走出太远,倒是让她找到了个能落脚的山洞。

点起篝火,李蕙质看着傻笑的何正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道:“今日多谢你了,只是现在你跟着我跑出来,也不知那些愚昧的村民会如何对你,不如你跟我一道生活吧?”

何正川竟然点了点头,李蕙质心中一暖,没想到这傻小子为了自己竟然愿意抛弃父母,和自己在这过这什么都没有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三章 天降贵女 李蕙质低着头,叹气:“唉,我虽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可眼下怕是也回不去我原来那地方了,一觉醒来变成另一个人的感觉真不好受,看来只能想法子在这里生存了。”

何正川自是不会回答她的,依旧对着她傻笑着,虽然如此,李蕙质半点儿没有厌烦,毕竟在这种境遇里,能有这么个人义无反顾的跟着她,总是能给人仿佛还没到绝境的安慰。

借着火光,李蕙质第一次认真打量一番这个痴傻的何正川。只见他一身小麦色的健康皮肤,鼻梁高挺,一张脸五官分明,眉目清秀,虽然挂着痴傻的笑容,可是并不惹人厌烦,特别是那双眼睛,十分清澈,就像沉在湖底的墨玉那般,干净得不像话。

李蕙质摇摇头,很是替他可惜:“亏了这副好样貌,若你不是生在这时代,必定也是大明星一个,可惜了可惜了,却是个脑子不清楚的。”

何正川恍若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撅着嘴道:“香香娘子,川川才不是傻,不傻。”

李蕙质惊奇道:“你果真不傻?能听懂我说的话?”

何正川侧着脑袋挠挠耳朵,不知在想什么,就在李蕙质满怀期待的以为他真的只是装傻的时候,何正川摇摇头,又扬起那副无害的笑脸痴痴道:“香香娘子,你好漂亮。”

李蕙质叹了口气,道:“就不该指望你能是正常人,算了,看在你今日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也不忍心你回到那无良无德的何家去,日后咱两便相依为命吧,你放心,为了养活你,我也会加油的!”

话虽这么说,可在这陌生的异世里,她除了拥有一个虽然瘦弱却还算健康的身体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李蕙质理了理思绪,依照白天发生的事,大概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何家的童养媳,丈夫还是个傻子,差点被无良公公施暴,现在又被何家村的人当成妖怪要被抓起来烧死,这境遇,简直比她过去在现代的二三十年还要精彩,眼下她没房没地的,只能先想法子护身和落脚了。

可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没好法子,看着天色这么晚了,困意袭来,李蕙质索性不再想那么多,交代了何正川一声,两人便和衣睡下了。

第二日,天色尚早的时候,李蕙质睡得正香,却被山下的吵闹声吵醒了,难道是何家村的人发现她跑了前来抓她?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再也不敢睡,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揉了干涩的眼睛,走出去扒开挡在山洞门前的枯草,往下探看。

远远的,她就见一群穿着整齐衣裳的村民们朝山脚一处走去,大半人手中都拿着香烛贡品,口中念念有词,根本无心往山上,自然也发现不了她的行迹。

“他们这是去做什么?”李蕙质抓了同样凑过来看热闹的何正川问道,其实她也没指望何正川会回答,没想到何正川看了看,对她道:“山神庙,拜山神。”说罢,还做了个双手十合十分恭敬的姿势。

山神?李蕙质看着何正川恭敬的模样,若有所思。

对啊,这个时代的人十分崇信神灵,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突然间会说话就感到如此恐慌,而如今又这么多人大清早去祭拜,想必一定是崇敬神灵的了。

她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值得琢磨一下。

山神,山神!

李蕙质眸光一亮,有些激动的看着何正川道:“你可知哪里有野蜂窝?咱们去掏一个回来。”

何正川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却还是点点头,道了声:“蜂窝,我知道,有的,有的。”

李蕙质欢喜坏了,稍稍收拾了一番,便跟着何正川离开山洞去掏蜂窝了。

山路崎岖,掏蜂窝十分不易,特别是野蜂窝,两人寻到的几个都在大树上或者山崖上。

不过李蕙质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她喊了何正川跑下山,偷偷拔了一把还在燃烧的佛香,用袅袅青色的烟气熏走了盘旋在蜂窝周围的蜜蜂。

何正川先前不明白李蕙质要做什么,但见蜜蜂都被她熏走了,顿时感到十分惊奇,连忙爬到树上去,将蜂窝整个拿了下来。

何正川高兴得傻笑道:“蜂窝,蜂窝,香香娘子我拿到了。”

李蕙质笑着点点头,毫不吝啬的赞美道:“川川真棒,你放心,咱们日后就被不用住山洞了。”

她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接过蜂窝,蜂窝里头却突然飞出几只蜜蜂,狠狠的朝何正川的手上蜇了过去,何正川痛的厉害,下意识的就要往蜜蜂身上拍,可手上却拿着蜂窝又不敢动弹。

李蕙质赶忙将蜂窝拿开了,扯了树枝打掉了那几只野疯子,但是抓着何正川一看,还是肿胀起来。

她只能细细的将皮肉里的蜂针拔了出来,想要找寻草药又不知道什么能用,最后只能抹了蜂蜜涂抹在伤口上,这才道:“你傻啊,不知道将蜂窝扔了吗?任凭蜜蜂蛰你!疼不疼?”

何正川呵呵笑道:“不能扔,香香娘子要的。”

李蕙质一阵感动,戳了戳何正川的头,道了声,“真是傻小子。”便带着他往回走,路过一个一片灌木丛的时候,竟发现那里一大块血迹,何正川连忙拉了拉她,道了声:“狼,咬人!”

李蕙质安抚的摇了摇头,现在是大白天,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吓人的野兽出现,而且他们已经忙活一早上没吃饭了,这会儿正饿着呢。

万一这树丛里里是被野兽咬伤的小动物留下的血迹,他们或许会有别的收获呢,所以她壮着胆子,循着血迹往前摸索。

果真不出所料,穿过树丛往前不远处,居然是一只腿上被撕咬了一大口的马鹿。马鹿躺在草丛里,已经没了声息。

李蕙质大喜过望,上前看了看,见那马鹿莫约是遇上了什么凶猛的野兽,经过激烈的搏斗后,虽然逃了出来,却依然因为失血过死掉了,尸体还温热着,显然是时间不久。

李蕙质连忙招呼了何正川过来,两人合力将马鹿搬到了一处山泉旁边,他们合力用尖利的石头割开了鹿皮毛,去掉内脏,把鹿肉割成大块,然后用棍子串起,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鹿肉很快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味,何正川直勾勾的盯着烤得滋滋作响的肉,显然是饿坏了。

李蕙质递了一串烤好的肉给他,笑道:“吃吧,这可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美食。”

何正川连忙接过,也不管肉还烫着,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鹿肉不易保存,天气又不冷,怕是过了一晚就要腐坏了。

李蕙质心疼,只觉得可惜,今日借着上天眷顾吃了顿饱饭,可明日呢?总不能老靠着这样的天赐良机过下去吧?

待得吃饱喝足,她看着剩下的鹿肉,顿时又有了主意。

“川儿,鹿肉好吃吗?”

何正川连忙点头。

她又道:“那我请川川吃了鹿肉,你可听我的话?”

何正川又点了点头。

李蕙质呼了口气,还好何正川不是真的十分傻,还能听得懂她说的话,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为了好好活下去,也只能利用这傻小子一回了。

李蕙质和何正川带着蜂窝和剩下的鹿肉下了山,到那山神庙的时候,她将蜂蜜抹在门口的匾额上,又嘱咐何正川偷偷跑出去,将鹿下水扔到何家的房顶,然后去找人来。

何正川不明白李蕙质要做什么,只是认真的听着她的吩咐,然后用力的点着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便去照做了。

何正川偷偷将鹿下水扔到自家的房顶后,就跑去找何老头,他向旁人打听了和老头在村长的家里,便傻呵呵的跑到村长家大叫道:“爹,娘,香香娘子在山神庙昏倒了!”

何老头正因为李蕙质突然不见,急急忙忙到村长家商量对策呢,一听李蕙质在山神庙,顿时激动的站起来道:“真是太好了,那小蹄子竟然在山神庙?好啊,这回可不能让她跑了,村长,快叫人去抓她吧。”

村长点点头,很快招呼了村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山神庙走去。

何老头边走还边骂道:“我就说她是妖怪吧,你们看,连山神都看不下去了,她想逃,山神就用神力将她困在了山神庙里,我看这回她还怎么逃,我们一定要抓住她然后烧死,以免她祸害何家村。”

村民连声称是,便朝山神庙走去,却在到达的时候,见那匾额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顿时傻了眼。

村里最有学识的岑秀才对着那爬满蚂蚁的匾额道:“天降贵女于此,损之必遭恶报!”

这话一念完,何老头大惊失色,人群顿时一阵恐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庙里的李蕙质就是这个所谓的贵女而不是妖怪?那他们岂非差点做了错事!

村民们不敢上前,将信将疑的看着躺在地上昏睡的李蕙质,这时,有大胆的村妇上前对李蕙质喊道:“蕙儿娘子,蕙儿娘子,你快醒醒啊!”

李蕙质听到了那些村民吵吵嚷嚷的声音,见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这才幽幽的张开了眼睛,一见竟然这么多人在,顿时故作害怕道:“你,你们不要烧我,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见李蕙质如此害怕,村长忙走上前安抚道:“蕙儿娘子莫怕,我们不是要烧死你,我们只是来问问,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晕倒在这山神庙前?”(未完待续)

第四章 安身立命 李蕙质将信将疑的看了一圈,见这些村民的脸上果然没有了恶意,这才怯怯道:“我若全说了,你们当真不再烧我?”

有了山神庙匾额上那上天的警告,村民们哪敢造次,当即全都点着头,争先恐后道:“你说吧,你说吧,我等不会再烧你了。”

李蕙质的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将身上单薄的衣裳敛了敛,回忆道:“是这样的,我昨日不是被绑在了那神坛上么?半夜时分,我又饿又累的,突然间,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神仙就出现了,他告诉我说,他是这何家村的山神。”

李蕙质说完,还夸张的比了个大大的手势,然后指着山神庙的里的泥塑道:“喏,就跟这神像长得一模一样。”

见她就这么指着神像,便有十分敬畏神灵的老人家连忙出声道:“我的娘哟,蕙儿娘子你千万莫要就这么指着山神大人,那可是大不敬的举动。”

李蕙质不知还有这种说法,连忙缩回了手拍了拍,对山神神像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山神大人恕罪,蕙儿不是故意的。”

见她道了歉,众人也不再说什么。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听漏了山神的指示。

李蕙质故作悬疑道:“山神大人告诉我说,他会送我到山神庙中庇佑我,免我在外风吹雨淋之苦,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说今日便有人为我主持公道,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这不,一觉醒来就见你们在这了。”

村民们窃窃私语,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可离蕙质就在这躺着,还有那匾额上的蚂蚁,蚂蚁还排成了那样的字,可不就是山神显灵了么。

不知是哪个村妇先开始的,一下子跪倒在山神庙前,高呼道:“山神大人显灵,山神大人显灵了,我等并非有意对蕙儿娘子无礼,还请山神大人恕罪!”

这一拜,许多的村民连忙也跟着拜了下来,直呼请山神恕罪的话。

既然山神都指示了李蕙质是被冤枉的,村民们不疑有他,村长连忙道:“蕙儿娘子对不住,这事是咱们不对,不该没弄清楚事情就将娘子给绑了。”

村长这么一说,何老头当即不乐意道:“村长,您这话可就说岔了,明明此女就是妖怪所化,绑了她怎么就是做错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这还了得,明明山神大人都托了梦,说李蕙质是天降贵女了,何老头还死咬着说她是妖怪,就不怕被山神大人怪罪吗?众人可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已经得罪了李蕙质一回,这要是还对李蕙质不利,若那匾额上的字灵验了,何家村岂不危险?

何老头这话说的,是要与整个何家村为敌吗?立即可有村妇不悦道:“何老头,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忤逆山神的旨意,可别怪我们不留情分!”

村长也道:“何老头,你也瞧见了,那山神可是亲自送了蕙儿娘子到山神庙的,还有那匾额上的字,让人不得不信啊,说不定,蕙儿娘子是真的有什么冤情呢?你且听听蕙儿怎么说吧,她是妖怪还是山神所说的贵女,众乡亲们自有定论,你一味扭曲事实,说蕙儿娘子是妖怪,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何老头看着众人看向他这怀疑的目光,他不禁抖了抖,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是怕你们被她三言两语给骗了。”

村长道:“骗不骗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难道还分不清?何老头你就莫要瞎操心了,还是让蕙儿娘子把话说完吧!”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对,让蕙儿娘子把话说明白,”

何老头神色讪讪,见这么多人都对他怒目而视,顿时不敢多说。

村长这才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蕙儿娘子,你快说吧,你究竟有何冤情?”

李蕙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何老头,突然朝村长扑了过去,跪在村长面前哭着道:“还请村长为我做主啊,我根本不是什么妖怪,是他,是何老头,他仗着我有哑疾口不能言,将我拖到村口的草屋里,想要……想要对我施暴,所以才污蔑我的啊。”

这话一出,众人皆瞪大了眼看着何老头,一片鄙夷之色,何老头又羞又恼道:“她胡说,你们不要听她的,她就是妖怪,不然为何突然就会说话了?”

李蕙质双手合十的对着天空拜了拜,道:“这都要感谢山神大人开了眼,见我被无端陷害,让我可以开口说了话,可我对何老太说出何老头的丑事,她却包庇何老头,还说我是妖怪,这才被众位误会了。”

被点到名的何老太哪肯认下这罪名,就算李蕙质说得是事实,她也不能认,她气愤的指着李蕙质道:“天哪,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会找了这么个恶毒心肠的儿媳妇,她不干活吃白饭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污蔑自己的公公对她欲行不轨,实在是冤枉啊。”

李蕙质再一次被这何老太的无耻刷新了三观。她扯了扯嘴角,心下暗想,这两人还真能演,既然这么喜欢演,她倒要看看,究竟谁的功夫更深,别忘了她前世可是做过演员的。

李蕙质也哭了,比何老太看着更可怜的那种哭,她的眼中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模样,一脸不敢置信又满是委屈的看着何老太,比起何老太那撒泼般虚假的哭声,众人看着李蕙质,反而更同情起她来。

这时,一个被李蕙质激起同情心的汉子对她说道:“蕙儿娘子,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我替你做主!”

不少村民也纷纷道:“对,你在何家受了欺负不敢说,我们替你做主。”

李蕙质朝大家拜了拜,连声道:“谢谢你们了,谢谢了”

看着李蕙质如此娇弱的对他们感激涕零,不少人的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豪气来,也不看还在那撒泼的何老太了,直接叫李蕙质赶紧把委屈都说出来。

李蕙质便再一次把何老头对她意欲施暴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楚楚可怜道:“眼下我一个弱女子,身无长处,被卖给了何正川做媳妇,现在又跟公婆闹翻,我是没法在何家待下去了。”

说罢,可怜兮兮的擦着眼泪道:“求求众位叔伯替我做主,给我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今日跟众位说了这事,我怕回去会被何老头打死。昨夜山神大人知道我是被冤枉的,特意指示我来这山神庙里,说自有人会为我主持公道,还说那心有正义之人一定会获得福报,我就指望大家了。”

一听是又山神的指示,村民们不敢不从,立刻有人给村长出主意说:“村后边不是还有一座破草房吗。那家人早年逃荒迁走了,旁边还有一亩半荒地,够这蕙儿娘子一个人过活了,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入虎口吧。”

村长一听山神说有福报,便积极的跟几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了一下,众人都同意将那草房当做李蕙质的住处,便将那房前的荒地也给她。

村长道:“好了,既然是山神的旨意,你便搬到那破草房去住吧,只是,你既做了何家的童养媳,一个人在那草房生活多有不便,还是带着你的傻相公吧。”

村长说罢,对在一旁傻笑着的何正川道:“何正川,今后你便跟你的香香娘子一起生活,你可同意?”

何正川连忙用力的点着头,道:“香香娘子,香香娘子,川川要跟你一起。”

李蕙质忙连声感谢道:“多谢村长和各位乡亲,山神大人说众位日后必有福报,蕙儿还是再次感谢你们。”

村民们自觉做了一件好事,正等着李蕙质所说的福报呢,这会儿都摇着头谦虚道:“蕙儿娘子客气,你有善缘能见到山神大人,是你的夫妻,我们冤枉了,还请你莫要责怪。”

李蕙质自是又一番客套。

眼见着李蕙质非但没有被村民们当成妖怪给烧死,反而得了梦中山神的帮助,现在是有房又有地,还拐了他们心爱的儿子,何老头气坏了,当即也不管这么多人在场,拉着李蕙质的手大声道:“你这妖怪,休要满口胡言,哪有什么山神,肯定是你胡诌的,不许走!”

李蕙质被何老头的举动吓了一跳,立马带着哭腔道:“你不能忤逆山神大人的意愿,否则你会遭恶报的,何老头,是你有歹心在前,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何老老头还是不放手,他怎甘心李蕙质就这么逃脱了他的控制,他阴暗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就这么放她走。

村民们连忙过来劝架,可这何老头是李蕙质名义上的公公,这也算家事,他们也不好管太多,正在这时,有村民突然指着何老头家大叫道:“快来看,乌鸦,有乌鸦!何老头的报应到了!”

众人回身一看,果然见何老头家的房顶有一群乌鸦盘旋惊叫,自古乌鸦为不详之鸟,现在都聚集在了何老头家的屋顶上,可见何家果真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才惹得上天震怒。

何老头呆了呆,李蕙质趁着他呆愣之际立马挣脱了他的钳制,道:“何老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你这丑陋的行为,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派出乌鸦警示你,你还不收手!”(未完待续)

第五章 山神指示 何老头还是不甘心,愤愤的咒骂道:“你这妖女,一定是你使了什么邪术,才让乌鸦在我何家房顶盘旋,大家被你蒙蔽,我可不会,看我不打死你!”

何老头说罢,作势就要动手,可村民们岂会容他继续乱来?这一系列的“天象”让村民们不得不信,真的有山神的存在,现在,李蕙质可是村民们信以为真的“贵女”,还有那匾额上的“损之必遭恶报”让人不得不信。

有这样的预言在,何老头还未动手,便有人拉着他,不许他动力蕙质一根汗毛。何老头气疯了,哪怕手别人拉着,也要用脚向李蕙质踢去。

还有何老太,亦是不甘心,指着李蕙质的鼻子骂道:“你这妖怪,到底使了手段,竟然拐跑了我的川儿,川儿啊。你不能跟她去住,她一定会变成妖怪吃了你的,妖怪,妖怪!”

李蕙质连忙护着头,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可怜的祈求道:“你们别骂我了,我不是什么妖怪,我不是妖怪。”

这副架势,明显是何老头和何老太仗势欺人,立刻有爱打抱不平的村民将何家老夫妇隔在李蕙质的中间,劝解道:“好了好了,别乱骂了,这是山神的指示,我们都看着呢,你这一口一个妖怪的,乌鸦都飞到房子里了还不住口,对山神大人的安排如此不敬,是想要其他的报应吗?”

何老头听得这话,更是怒火中烧道:“你们都护着她,她就是妖怪变的。报应,我才不相信什么报应,把李蕙质交出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吗?”

那汉子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撸起袖管指着何老头道:“何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儿就爱管闲事了怎么遭?这蕙儿娘子得了山神的指示,现在是我们何家村的贵人,你要动她不得先问过我?怎么,你想犯众怒不成?”

此话一出,其他村民连声附和道:“对,蕙儿娘子是得了天命的贵人,你若动了她可是要遭报应的,你不怕,可别连累我们!”

何老头看着这么多人对着自己咄咄相逼,他的心中火气更甚道:“什么狗屁的贵人,你们都被他蒙蔽了,不过是我从人牙子手中用五文钱买来的贱蹄子罢了,她是我儿媳妇,公公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这话如此刺耳,反而更激起其他村民对李蕙质的保护欲来,还是方才那位汉子对着何老头怒目道:“何老头你这话太过了啊,什么贱蹄子,你这是藐视山神大人的旨意还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不管蕙儿娘子是不是你买来的,有我在,今儿你别想带走她!”

汉子说罢,对李蕙质道:“蕙儿娘子莫怕,今日大家都见识到了这何家老夫妇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放心,大哥一定给你主持公道,日后他们若是再敢这么对你,我们定不轻饶他!”

这话,让何老头的身子抖了抖,李蕙质感激道:“蕙儿一介女流,今日若非有大家在,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了,蕙儿在此多谢众位叔伯的关照。”

没想到李蕙质如此有礼,一时之间,风向都朝她这边倒了过来,众人对何家老夫妇的行为指指点点,甚至有些还义愤填膺的直言何家老夫妇太可恨,完全是欺负人家无亲无故,孤身一人。

何老头显然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忍者满肚子的火气,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那汉子一记冷眼过来,他便再也不敢做声了。

莫约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人,受到别人空前的崇拜,方才那汉子反倒很入戏的替李蕙质各种做主起来,甚至还出言威胁何家老夫妇。

汉子豪气万丈道:“何家夫妇,你们若再敢对蕙儿娘子咄咄相逼,日后被我们瞧见了,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信不信我将你们撵出何家村去,何家村虽然叫何家村,可不止你们何家一家人,我们这姓吴的姓李的还在呢,你可得记着!”

立刻有吴姓和李姓的人附和道:“对,我们也可以为蕙儿娘子做主的。”

何老太看着这么多人为李蕙质出头,见大势已去,连被撵出这世世代代生活的何家村的话都说了出来,他不由得放声大哭。

众人可不理会她这迟来的哭声,还有何老太头,呆呆的在那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李蕙质,气得嘴唇都哆嗦了,却不敢再乱说话。

至此,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村民中年纪稍长些的大婶们自发的过去安慰李蕙质,其他人则讨论的讨论,唾弃的唾弃,见着日头已经上了天,这才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了。

村长留了下来,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招呼着她和何正川到那间所谓的安身之所去。

破草屋在村子后面,倒是不太远,可走到了的时候,李蕙质还是呆了呆,这哪是能住人的地方?

屋子前就是那一亩荒地,篙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若要整理肯定得费不少的功夫,还有那草屋,除了能看得出一个屋子的轮廓外,里里外外都长满了野草,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堪比那野外求生节目中的荒凉之地。

村长看着李蕙质这幅表情,叹了口气道:“蕙儿娘子,你就暂时先在这安身吧,总比回去那何家的好,何家老夫妇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这儿虽然条件艰苦些,可整理整理好歹还能住人,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李蕙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她真的很想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可她不能表现出半分嫌弃的模样,反而还得感激涕零的对村长道:“谢谢村长关怀,这儿挺好的。”

村长看着听着她的感激,满意的点点头,抚着发白的胡须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跟我说。”

李蕙质道了声“哎”又行了个礼,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道:“眼下却有一个为难之处,还请村长帮帮忙。”

村长没想到他不过是客套的这么一说,李蕙质竟然真的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可到底是自己说出来的话,不能不认。他脸色僵了僵,只得故作慈爱道:“蕙儿娘子尽管说。”

李蕙质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眼下她什么都没有,可不是跟他们闹掰的时候,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村长,你也知我刚被何家赶了出来,还带着傻相公,我这身无分文的,我们还有两张嘴吃饭呢,你能不能,先借我点粮食?”

村长想了想,也是。他点点头道:“蕙儿娘子说的,我也理解。好吧,那就到我家拿一石米,先顶着,你尽快向办法吧”

李蕙质连忙行了个礼道了声:“多谢村长体恤。”

村长摆摆手道了声:“不谢,你自个忙吧,我先走了。”

李蕙质又道了声谢,在村长走后,看着满世界的荒芜,头疼的皱了皱眉,暗叹了一声,看来新生活不好过啊。

不过,车道山前必有路,就算再怎么艰难,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她相信,这只是一个过渡,日后他们一定会越过越好。

看着跟在身后的何正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肯跟着自己这样一无所有的开始,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鼓励了,李蕙质道:“川川,咱们动手吧,把这些杂草先除了,现在是初春,正好种些粮食。你放心,困境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带着你过上好日子。”

何正川呵呵的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开始按照李蕙质的指示,开始认真的除起草来。

两人干到了日落黄昏,总算把草房里头的杂草清理了个干净。李蕙质又打来了井水稍稍打理了一遍,这草房总算是能住下个人了。

还好先前住的人家没有把厨房灶台上的铁锅搬走,何正川去寻了些干柴,又打了井水,李蕙质用简陋的铁锅煮了点稀饭,就算是今日的晚餐了。

看着何正川呼啦呼啦的吃着,李蕙质心地一暖,就算为了何正川,她也得加油,让自己和他过上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才好。

天色也晚了下来,吃完了晚膳,向隔壁人家借了点菜油,就算是晚上的灯火了,忙了一天了,两人都有些累,李蕙质招呼着让何正川去睡了。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生活,李蕙质就燃起了斗志。第二日便起了个大早,到村长家借了把镰刀,用来割草,又借了把锄头可以锄地,就招呼何正川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好在这副身子骨虽然看着柔弱些,但干农活可是麻利得很,才一天的时间,李蕙质和何正川两人就把门前的空地收拾得差不多了,又用锄头将土地锄了个遍,总算能下一些种子了。

可是,看着那满是沙石的还发灰的土壤却让李蕙质有些发愁。

按照她的记忆,好的土壤应该是黑色的,有丰富的有机质或是腐蚀质,那样种出来的植被才会有营养,长得茁壮。而现在这土壤显然太过贫瘠了,怪不得这块地就算离村子这么近却没有人愿意种。

要种出作物的话,那这土壤的问题就迫在眉睫了,李蕙质想了想,对啊,有机土壤也是可以人工改良的啊!(未完待续)

第六章 土壤改良 李蕙质记得,她前世曾演过一个农村带头致富的妇女主任,那戏本里就有说一些土壤改良的方法,虽说现在不比那会儿,有肥料什么的,可不是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天然有机肥?

一想到这个,李蕙质虽然有些嫌弃,可为了能赶快吃上饱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干就干,李蕙质从村里人废弃的旮旯里找了两个勉强能用的木桶,用干稻草搓了根麻绳绑上,又找了根长棍子当扁担,这就算是一个简单的挑担了。

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张大婶家,李蕙质说明了来意,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还有些难为情,特别是张大婶狐疑的看着她,嫌弃的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后,她虽然浑身不自在,却还是忍着这种情绪顺着张大婶的指引到了那个地方。

取了自己要的东西后,李蕙质也不嫌臭,直接挑着便往草屋赶,然后把那些污秽物全都浇到了门前的地里,又接着干,还让何正川跟着自己一起,每家每户的去要那玩意儿。

一时之间,李蕙质的这一“壮举”在村里引起了很多的闲言闲语。

张大婶很快的跟离她近的王大妈道:“大妈,你说那蕙儿娘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一大早就来我家要那什么排泄物?那东西,奇臭无比便也罢了,咱们都避之不及,你说她要来干嘛?”

何正川也到了王大妈家要过那东西,王大妈也惊奇道:“是啊是啊,我听说蕙儿娘子带着那傻子相公到处要那个,都倒到了门前的荒地里。哟,那个臭气熏天哦,真不知他们今日能吃得下饭不。”说罢,还嫌弃的扁了扁嘴。

才跨门而人来张大妈家串门的柳婶子听了他们的谈话,连忙挤进来,道:“对啊,那蕙儿娘子说,那东西能改良土壤,让地里的庄稼变得更好,啧啧,咱们祖祖辈辈的种地,还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这边热火朝天的八卦着,那边的男人们亦是对李蕙质的这种办法十分嫌恶,甚至还有人扬言道:“粪便能改良土地?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我就不信了,蕙儿娘子若是能靠这种玩意儿种出庄稼,日后我所有的粪便都给她,还亲自给她送去。”

当然,有嫌恶的就有表示这种方法新奇的,有人道:“啧啧,难道这是山神大人交给她的新奇种植方法?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学一学,说不准还真有奇效呢。”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些人嫌弃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不不,还是算了,就算那种办法真有奇效,那玩意儿我可不愿意沾染。”

当然,还有人保持观望道:“咱们且先看看吧,现在蕙儿娘子自己在她那块不长粮食的土地上实验,若是明年她的收成真的比咱们的好,咱们再跟着她的法子种地。”

但是,不管别人说什么,李蕙质却没有动摇,她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她坚信,只要坚持给土地施肥,这样下去,这块贫瘠的土地一定会有所改善。毕竟她的身家性命可就这么块地,还指着这养活自己呢。

虽然她坚持着,可这些闲言闲语的在村里愈演愈烈,在众人的惊奇和嫌恶里,才被村里人喝退了的何老太再也忍不住的跑过来对李蕙质开骂。

何老太看着自己宝贝了这么久的儿子何正川正跟在李蕙质的身后替她背着那污秽物,当即气得大骂道:“好你个李蕙质,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儿跟你跑了便也罢了,你好歹伺候着他吃好喝好才对,可你看看,你让他做什么?”

李蕙质看何老太又来找自己的麻烦,本不欲理会,所以她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依旧低着头给方才收集到的污秽物兑了水,然后用竹筒子装了浇到地里。

见李蕙质不理她,何老太更生气了,也顾不得那股恶臭,跑过来指着李蕙质的鼻子骂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若是伺候不了我儿子,就让他跟着我回去,你这个小蹄子,我看你没了我们老两口的帮助,能不能在这村里活下去!”

李蕙质淡淡的扫了何老太一眼,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一定能养活得了我自己这张嘴,至于川川,你问问他,可肯跟你回去?”

何老太连忙跑到身后的何正川面前,也不嫌弃他正挑着那东西,满怀希冀道:“川儿,你跟娘回家吧,不要理会这个小蹄子,咱们到何家吃好吃的,再也不挑这肮脏玩意儿了好不好?”

何正川却没有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立马丢了担子跟他跑回家,而是猛地摇着头道:“不要不要,我要跟香香娘子在一起,香香娘子在哪我就在哪。”

何老太简直要被何正川的这番言论给气死了,她跺着脚道:“什么香香娘子,你不也看见了,她前些天还跟我们唱反调,污蔑你爹爹意欲强暴她呢,还说让村民将我们撵出何家村,你还护着她。”

何正川却是一根筋的摇着头,道:“她就是香香娘子,我不管,我就跟着她。”

何老太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道:“香香娘子,就知道你的香香娘子,你眼里心里没有半分爹娘吗?是不是那小蹄子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

何正川听了这话,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香香娘子让我干活,我就干活。”

何老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抚着胸口气愤道:“造孽啊造孽啊,白养了你这么个东西,竟然跟着这小蹄子跑了啊。”

何正川不再理会她,见李蕙质手里的活儿干完了,连忙接过她的木桶子乐呵呵的又忙去了。惹得何老太也是十分无语的跟在他后头,连声叹气。

见着何正川不理她,她就把怒气发泄到了李蕙质的身上,天天在后面追着李蕙质骂,李蕙质虽然不怕她,可看在她是一心疼惜何正川的份上,也懒得跟她还嘴,所以田埂上便常常出现这一幕,一男一女在前头忙着,后头跟着个咒骂连连的老太婆。

就这么忙活了个把月,眼见着从村长家借的粮食都快见了底,可刚种下去的粮食才抽出个苗儿,李蕙质无法,只得厚着脸皮又到村长家借一次,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呢,她总不能这么饿着肚子干活。

这天,她搓着手到了村长家,见屋子里静悄悄的,便扯着嗓子问道:“村长在家吗?”

村长在里屋听到了动静,便回道:“在家呢,进屋吧。”

李蕙质这才进屋里来,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差不多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好歹也还能过活。

村长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下晒太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籍,见到是李蕙质,抬手摘了自己的老花镜,道:“是蕙儿娘子啊,这时候找我,可是有何事?”

李蕙质看着村长竟然在看书,稀奇道:“村长,您识字?”

村长瞥了她一眼,道:“虽不算才学多好,倒也认识几个,怎么,你有兴趣?”

李蕙质连忙点头,无论到哪里,会识字总是不会吃亏的,她还不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字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她所认识的繁体字?

看着李蕙质对着手上的书那副热切的眼神,村长笑了笑道:“难为你对做学问感兴趣,喏,便借你看几天吧。”

李蕙质的眼睛亮了亮,连忙接过,如获至宝的捧着这本虽然只是启蒙的书。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却发现还真是繁体字,可好多她都不认识。

看来她得重新好好学习了,李蕙质暗暗下了决心。

村长看着她那入迷的模样,这才道:“蕙儿娘子,今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蕙质这才记起正事,连忙将书收了起来,朝村长做了个揖,道:“说来惭愧,这么久了,蕙儿竟然还是没能找到让自己吃饱饭的法子,地里的庄稼倒是长得不错,可离秋收还早,村长你看能不能……”

“借粮是吧?”村长看着李蕙质窘迫的脸,叹气道:“蕙儿娘子,我是很想帮你,可你也得想想其他办法,我这家里也好几口人吃饭呢,难道你要一直借到秋收吗?”

李蕙质低着头道:“村长,您放心,等我收了粮食一定立马还给你,这是最后一次,求您先借点渡过难关。”

李蕙质都说了是最后一次了,村长也不好不借,他站起来,对李蕙质道:“好,我相信你,便再借你一石。”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李蕙质连忙道。

村长无奈的摇摇头,去取了粮食交个李蕙质,他见李蕙质如此聪明伶俐,突然道:“蕙儿娘子,不知你可会打猎?”

“打猎?”李蕙质疑惑道。

“不会吗?那会挖陷阱也行啊,这样好歹也能抓点小动物吃点荤食,你看你,如此瘦弱,关吃这点粮食没有一点营养怎么行。”

李蕙质若有所悟。对啊,这个时代,大山没有被开垦,到处都没有被污染,森林里的动物多得是,如果自己能捕获个一两只,也不算违法,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犹记得最后一次吃肉还是那次那只被野兽要死的麋鹿。

李蕙质谢过了村长,回到草房后连忙开始制作简单的陷阱。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放到有动物出没痕迹的地方去,没想到第二天,还真收获了一只猎物!(未完待续)

第七章 寻找口粮 看着陷阱之内的山兔,李蕙质简直就要拍手叫好了。她才第一次制作陷阱,本以为这种简陋的陷阱不会有动物上钩,却不料真的抓到了猎物。还是一只看起来,非常肥美的兔子。

何正川本来疑惑李蕙质昨日的准备,如今看到陷阱内那肥硕的兔子后,也是拍手笑起来,“香香娘子好棒,有兔子吃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那么晚饭咱们吃就炖兔肉好不好?”她看着欢喜的何正川,觉得自己辛苦准备没有白费。

“好。”何正川笑着回答,觉得自己的香香娘子真是厉害,居然还可以抓到兔子。

李蕙质眨眼一笑,随后撩起裙子就要下陷阱去抓兔子,却被何正川拦下,“香香娘子,川儿去,好危险,我保护香香娘子。”

看着何正川焦急的模样,李蕙质竟是有些失笑,不曾想这何正川当真是处处照顾维护她。

待到何正川抓着兔子的耳朵爬上来,李蕙质检查了兔子一番,随后便是有些失望了。本以为可以美餐一顿,却不料……

她们抓到的这只野兔是只母兔子,还是一只怀孕的母兔子。就是口腹再急,这个时候也不能吃掉它啊,否则简直太伤天害理了。

何正川见李蕙质找来个笼子将兔子养了起来,不由疑惑起来,“香香娘子,我们不吃兔肉了吗?”

“这只母兔有小兔子了。”李蕙质抓了点野菜给肥兔子,随后对着何正川说,“我们养起来,就算是储备粮了。”

何正川虽然听不懂储备粮是什么意思,可是香香娘子说的不会错,于是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养起来,川儿会对兔兔好的。”

看着何正川的笑脸,李蕙质心里又有忧愁了。好不容易抓来的猎物,还是一只怀孕的母兔,她需要另外想办法了。

看来,还是得上山啊。

李蕙质这次进山并没有带着何正川,她把何正川安排在家中看守那怀孕的母兔。她不希望何正川跟着一起来,否则她又要分神照顾他。

李蕙质走入内山,四下打量了一下何家村的地势位置不由得摇头咋舌。她本以为何家村土地贫瘠,那么靠山吃山总是没有错的吧?可是看看这山中的作物,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山中是有不少飞禽走兽,想想上次的鹿,再想想那些山鸡与乌鸦。那么山中根本就不可能没有东西吃,因着动物也要吃饭的。李蕙质知晓这些,开始在山中寻找着可以吃的野菜。她可以找村长借来粮食,可是每日要用的菜就不好麻烦村长了,还得自己动手才好丰衣足食。

如此又走了许久,终于要李蕙质发觉了一大片野生的山蘑。虽然蘑菇这种东西外行人还是不要随意采摘,但这片蘑菇可以被山鸡食用,那么也就是可以吃的。看着这片山蘑,李蕙质心底愉悦了不少,摘了蘑菇再抓捕一只山鸡就可以吃晚饭了。

只是李蕙质料错了,蘑菇好采山鸡难抓,山鸡不同于家养的肉鸡,人家……会飞。

手无寸铁对上会飞的山鸡,李蕙质觉得有些泄气。李蕙质捂脸有些想哭的冲动,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发生穿越这种事情,她就应该去学击剑射箭。

很是幽怨的李蕙质,看着暮色渐浓,心知若不下山,恐怕就得在山中过夜了,可大多飞禽都有夜盲症,如果想要不靠射箭猎到山鸡,就只能等着山鸡上架休息才行……

因着手头没有火种,衣衫也并不厚实,李蕙质决定忍痛放弃山鸡了。毕竟山里夜风冷,若是她留得太久恐怕就会无法下山了。

带着一大袋山蘑,李蕙质顶着最后一抹夕阳回了小家。今日当真是又饿又累,只欣慰的是找到菜了,她有了可以和何正川填口的东西,不需要再次向邻人开口。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一般,何正川跑着迎了出来,“香香娘子,你去哪里了?川儿找不到你。”

“去给川川找菜吃啊。不然川川今晚就要饿肚子了。”李蕙质看向何正川的笑脸,仿佛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何正川抱紧了李蕙质的腰身,“香香娘子,川儿会乖乖,香香娘子,不要丢下川儿。”仿佛是因为害怕一般,何正川将李蕙质抱得非常的紧,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李蕙质觉得今日的何正川愈发粘人,淡淡一笑,“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了吗?是因为没有人陪你玩吗?”对上何正川,李蕙质有说不出的温柔。

何正川望向了李蕙质晶莹的眸子,点了点头,“川儿不害怕,但是……不想一个人。”

“好,那么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川川。”李蕙质温柔地笑着。

何正川顿时喜悦了起来,狭长上挑的凤目中蹦出精光,“香香娘子真好,川儿跟着香香娘子,川儿保护香香娘子。”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眼神中的精光,不由得摇头叹息,看得出来何正川底子是个好苗子,可惜是个痴儿。已经出来生活,她就要与何正川重新面对一下对方的身份了。

“川川,你不要再叫我香香娘子了。”李蕙质叫来了何正川,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正川说道。

何正川心里一坠,他言语之中有些失措,“香香娘子不要川儿了吗?香香娘子不喜欢川儿了吗?”他的语气之中带着焦急,甚至有了三分的哭腔。

李蕙质紧忙摇了摇头,解释着说:“不,我还是喜欢川儿的。只是,这种喜欢不一样。”

“不明白。”何正川摇头,他一脸懵懂地看着李蕙质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李蕙质有些泄气,只得垂头说道:“没有事情了。”

她原本只想着要让何正川明白,她们是没有男女感情的,可是却忘记了对方是个痴儿啊!算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懂什么,慢慢教他吧。想到从村长那边带来的书,李蕙质暗暗下了决心。

她要想办法,改变何正川。当然也要想办法改变自己了,毕竟她也需要重新学习,她要拥有可以供她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知识。(未完待续)

第八章 水边险情 山内村庄的夜非常宁静,静得甚至听得到轻微的呼吸声。李蕙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有些失眠了。今日虽然累了,可是她睡不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早已经入睡的何正川,李蕙质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既然已经决定带着何正川好好的生活,她就必须想要今后的每一天该怎么办。虽然她骨子里是个成年人,可身体却实实在在的是个豆蔻之年的少女,身量未成,再加上个半大孩子又有些痴傻的何正川,她们的日子想想都非常难过。

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安稳地活下去呢?她已经弄好了土地,也种好了麦苗,可是她大致翻看了一下村长给她的书籍后,就又是有些失望。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时空类似于两宋时期,她万分熟悉的玉米、青椒、土豆等作物还在未知的大洋彼岸,她就是想要改善生活,又该怎么办?

“香香娘子不开心吗?”仿佛是听到了李蕙质轻轻的叹息一般,睡着的何正川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明亮的凤眸看着李蕙质,神情很是纯真温柔。

李蕙质即使有再多的为难,侧眸看到这样纯真温柔的眼眸,那点子困苦也烟消云散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打扰到了你吗?”

何正川摇了摇头,“没有。”

“那么川川继续睡吧。”李蕙质温柔地笑了笑,将被子给何正川掩盖好了被角,如同哄小朋友一般,“乖乖的。”

何正川点点头,看和李蕙质的笑容问道:“香香娘子不睡吗?”

“嗯,睡。”李蕙质笑着点头,她已经决定不再想了。至于怎么办,看明天村长可以送来什么粮食再说吧。

何正川一脸的喜悦,“那么川儿哄着娘子睡。”说了这话,何正川当真也侧过了身子,学着李蕙质的模样轻轻拍打着李蕙质的身子,哄着李蕙质入睡。

李蕙质看着这样的何正川忽然轻笑,其实有着他陪着也不算寂寞,还好。

比孤身一个人好很多啊。

一夜无梦,李蕙质起得很早。昨天忙了那么久,她也没有来得及去洗澡。这让一向喜好干净的李蕙质实在是无法接受,若非是昨日回来的太晚,她怎么也容许自己脏到早上。看着何正川还在睡,她也就不愿意叫醒何正川,只是自己拿了木盆到河边下游去梳洗。

何家村是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村民大多一辈子没有出过村子,也没有与外人有什么交集。何家村外的河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玉带河。

玉带河是条活水,可以通往外边的城镇。只是何家村的村民一向认为世外的人都人心险恶,从来不肯外出。且村里有井,虽然这口井并不大,但足够村内十几户饮用了。因此玉带河也就成了李蕙质洗澡的地方。

她带着何正川出来独居,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如今已经是初夏,玉带河的河水并不冷,否则她可不敢入这河水,古代医疗本就落后,且这何家村物质匮乏不见得有什么药材,染了风寒可是会去了命的。

李蕙质穿着中衣下了河,晨起河水有些刺骨,但是适应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了。感谢做演员的经历,她算是旁学杂收,这游泳也甚是精通。她在水里游了两圈之后便觉得有些累了,上了岸躺在河岸上,微微地喘息了起来。

没有肥皂,没有洗护用品的时代真是讨厌呢……

等一等……洗护用品!李蕙质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商机,可随后却又自嘲了起来,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这如今是在山村里呢,不提这些财物匮乏的村子不一定有那些材料,就是有谁又会花钱买呢?

不过她觉得制造肥皂这类东西可以考虑一下,万一将来有能力走出村子呢?

李蕙质正想着,忽然觉得脚腕上猛地一痛,李蕙质猛地起身,发觉一条黑白花色的蛇钻进草丛里去了。黑白花……李蕙质紧忙抽了腰带紧紧地扎进了脚踝,那条白花蛇八成有毒,她要不要来个壮士断腕?

还没有等李蕙质再有什么想法,心口便收缩了起来,头脑一晕便倒在了地上。

等到李蕙质神识清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虽然这床也是石板床,可是环境比起自己的小茅草屋要好得太多。若非是脚腕仍然有着疼痛,她都要怀疑自己再次穿越了呢。

“这是哪里?”李蕙质缓缓地坐了起来,动了动手脚,还好都还是齐全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只是眼前陌生的很,让李蕙质保持着警惕。

吱呀,门响了起来,从门外走进了一位垂着发辫的姑娘。她看到李蕙质坐起,不由得面上一喜,“呀,蕙娘你醒了过来?”

李蕙质心下有些奇怪,她并不认识这个姑娘,可她却是仿佛认识自己?

“嗯。”李蕙质点点头,她感觉到脚腕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于是看向了来人,“姑娘,你是救了我?”

来人点点头,“我去玉带河打水,就看你倒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是着了风寒,哪里想到你是被蛇咬伤了。”

李蕙质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姑娘会医术吗?”

“嗯,会一点。”

李蕙质心下了然,“还不知晓姑娘的名字,我好拜谢姑娘。”

“我姓丁,叫翠竹。”翠竹倒是不在意拜拜手,“我父亲是村医,自小就教导我,仁者慈心,哪里可以见死不救呢?”

李蕙质对着丁翠竹轻轻一拜,“蕙娘万分感谢。”

翠竹也是回应地笑笑,“不用不用。”她嘻嘻地笑着,脸都有些发红,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翠竹,蕙娘醒过来了吗?”刘大壮走进门,看到已经可以坐起的李蕙质,憨厚的面容也是露出了喜色,“你醒了蕙娘,这真是太好了。”

李蕙质淡淡笑起,“大壮哥。”

“你怎么会被蛇咬到,昏倒在河边呢?”刘大壮一脸关心地看着李蕙质,他们山上的时候见过几面,虽然不多,但也算互相认识了。

自己去泅水这种事情这么好让他们知晓,只好推脱着是洗衣服不小心落了水,之后不小心才被蛇咬伤的。

刘大壮听了李蕙质的话后,面上露出了担忧之色,随后说出了一个让李蕙质万分震惊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九章 结识新友 “什么?”李蕙质听到了消息震惊地从石床上坐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翠竹,心中滋味百感交集。

刘大壮看看面色略显苍白的李蕙质,又看了看精神奕奕的翠竹,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你没有听错。若非是翠竹去挑水的时候,发现了昏过去的你,又帮你将毒吸了出来,你就没命了。”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神情之中更是不好意思,“谢谢你翠竹,是我的不小心,让你也要冒险。”

翠竹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的歉疚,不由得用责怪地眼神看了眼刘大壮,反而坐到床边牵住了李蕙质的手,“蕙娘,你不必道歉,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我帮你吸毒,是我自愿的,你也没有害了我。”

李蕙质看着翠娘,对方的眼中一片真诚,她心下更是惭愧,“是我该小心一些的。”

“这倒是实话了。”翠竹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蕙质的手,“玉带河边的蛇毒性都很强的,且你下了水衣衫尽湿,水中的土腥气息更容易吸引蛇,你再来水边可是要小心一些。”

李蕙质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令她心有余悸,恐怕一时两刻她是不敢再来水边了。

“好了好了,也不说这些了。你们俩都没事就好。”被翠竹的眼神警告后,刘大壮也不说这不愉快的事情,“我打到了野兔要不要吃。”

翠竹点点头,“当然要吃。你快去拔毛炖上,蕙娘才醒过来,要好好补补身子。”

“我炖的……”刘大壮一脸的为难。想他一个光棍猎户,每天随便混点饭填口就罢了,炖得东西哪里是人可以吃的。

翠竹摆摆手,“你随便了,我要与蕙娘说说话。”

李蕙质看着刘大壮那一脸的为难模样,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要不,我去做吧?”

“蕙娘,让大壮哥去弄吧。他总是要学着做的。”翠竹拦下了要起身的李蕙质,回身挑眉看向刘大壮,“我可不能常来做饭给你吃。乖,快去。”

一声乖,让李蕙质想到了何正川。

“翠竹,现在什么时辰了。”李蕙质蹙眉,她担心何正川起身后会找不到她会不开心。

翠竹歪头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要到午时了吧。”

李蕙质面上大惊,她出门的时候才日出,不到卯时。如今竟然已经要到午时了,这好几个时辰,何正川要是醒过来后,想找她该怎么办?

“你是在担心你家那个小相公吗?”翠竹是知道李蕙质的事情的,但是她很客气的并没有用傻相公来称呼何正川。

李蕙质点了点头,“是了,昨日我上山只采到了一些山菇,我怕阿川在家没有饭吃。”

虽然李蕙质并没有将担忧写在脸上,可是她仿佛已经没了精神一般。翠竹看着李蕙质这样,只得叹息一声,“好吧,小相公重要。有点可惜,才见到你呢。”

听着翠竹言语之中的惋惜,李蕙质也觉得有些抱歉,“翠竹,我与你一见如故,只是……”

翠竹仿佛听出了无奈一般,拍了拍李蕙质的手,“没有关系啦。下次有机会你再来玩嘛,我早就听大壮哥提起过你,很期待下次与你再见呢。”

李蕙质听了翠竹如此说,也就放下了心。时辰已经不早了,李蕙质下了床,发觉自己的脚踝并没有那么的痛,也就不再担心。收拾好了东西,便告辞了翠竹与刘大壮。

刘家村与何家村相隔不是很远,绕过山脚走上三刻的时辰,也就可以到家了。刘大壮与翠竹皆是不放心才中过蛇毒的李蕙质,定要一路送她回来,李蕙质无法拒绝,也就由了她们。

翠竹与李蕙质当真是相见恨晚,两个姑娘一路携手同行,从鲜花绣样,到水粉首饰,说得很是热闹。刘大壮只是听着,并不开口插话,默默地保护着两个姑娘。

转眼到了何家村村口,翠竹与刘大壮住了脚步。刘家村与何家村一向不合,据说早年是为了争夺西山上的土地大打出手,两个本是相邻的村子竟然结了仇怨,老死不相往来。

“蕙娘,我们不能送你了。送你过去,是给你惹灾祸,也是给我们招惹麻烦。”翠竹望着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若非有两个村子的恩怨在,她还真想时常来找蕙娘玩。

李蕙质从何正川的口中也知晓和刘家村的矛盾,便点了点头,“这个我是知晓。你们赶快回去吧,若是被人发觉了,可就是不好了。”

翠竹点点头,与刘大壮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刘大壮走了几步,回眸看了一眼李蕙质,张了张口,“蕙娘,那个……”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与任何人说起认识你们的事情的。”李蕙质温婉的声音响起,她抬手指了指山上,“我们日后要是想在一起玩,去山洞中吧。”

刘大壮本意也是如此。两个村子三个年轻人结成好友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被他人知晓的,否则一定会闹出乱子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送走了刘大壮与翠竹,李蕙质才紧忙赶回家。又是耽搁了好一会儿,她是真的担心阿川。

步子一急,李蕙质就感觉到了脚腕上的痛楚,只是她也顾不得这些。在李蕙质的心里,何正川就是一个慰藉,仿佛自己的弟弟一般,是可以暖心的。

进了门,才发觉院子里静悄悄的,何正川仿佛不在一般,若是平日里的何正川早就跑出来抱住自己了。

“阿川……”李蕙质心里十分着急,她快步走着,额上竟是已然起了汗,只是不知晓是痛的还是急的。

找遍了整个前院,都找不到何正川的踪迹,李蕙质心里越发的胆颤,莫不是因着何正川找不到自己,他一个人出门寻她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可不得了……

刚要出院去村内寻找何正川的李蕙质,就听到了带着稚气的清朗男声,“香香娘子,我在这里。”

阿川的声音。李蕙质心下一喜,顺着声响就找了过去,只见到何正川竟是蹲在兔笼旁,不由得心下大急,“我方才唤你,你为什么不开口呢?知道我又多着急吗?”

听着李蕙质责备的语气,何正川有些着急,“川川不是故意的,川川在看兔兔,好多兔兔。”

李蕙质闻言看向了兔笼,顿时心下一喜……(未完待续)

第十章 怜惜 原来昨日抓到怀孕的母兔已经产下了小兔,四只还没有睁开的小肉球簇拥在母兔的身边,一副温馨而又亲密的样子。

看着这画面李蕙质不由得莞尔,她看向了何正川道:“你一直在看小兔子们吗?”

何正川点点头,“香香娘子说了,让我看着兔子。我听话,看着了。”

李蕙质一怔,随后轻轻笑了起来,“嗯,那么川川你喜欢小兔子吗?”

“当然喜欢。”何正川一脸喜悦地回答。

李蕙质上前摸了摸何正川的头,仿佛是将他当做了小孩子一般,“那么我们就不吃他们了。咱们将他们养起来,让小兔子陪川川玩好不好?”

何正川听了这话,面上表情有点为难,“不……不好。”

“不好?”李蕙质有些惊讶,她可以看得出来何正川是非常喜欢小动物的,怎么会说不好呢?

“嗯。”何正川点点头,看了一眼小兔子,就再也不看走到了李蕙质的身后。

李蕙质扭过头疑惑地问道:“川川不是很喜欢小兔子的吗?”

“可是会变成肉的。”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焦急,“川川不好,它们会变成肉的。”

李蕙质听了这话,便是明白什么意思了。想来依着何家的条件,哪里有精力养什么牲畜呢?还不是杀掉吃肉。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更是心疼何正川,想来他长到这样大,还没有玩伴。

“不会的。”李蕙质摸了摸何正川的头,“咱们家的小兔子,不会变成肉肉的。”

何正川瞪大了双眼,惊奇地看着李蕙质,“真的吗?香香娘子不会骗人?”

“嗯。川川要相信哦。”李蕙质温柔地笑着,何正川虽说痴傻,可是本质善良,她相信如果她慢慢教导何正川,他也会有改变的。

何正川欢喜地笑了起来,从李蕙质身后跑了出来,又蹲回到了兔笼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母兔和兔团子,“川川会照顾你们的。”

李蕙质望着何正川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川川,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何正川点头,指着母兔道:“吃了萝卜,和母兔子一起。”

李蕙质皱紧了眉心,语气之中带着三分严肃,“下次不要和兔子一起吃东西了,会生病的。”

何正川歪着头,天真烂漫地问:“兔兔也会生病吗?”

李蕙质不由得扶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是说你。下次不准许和兔子一起吃东西,你一定要记得。”

“好,香香娘子说得都对。”何正川点头,虽然不知晓为什么,可何正川就有一种执着的信任,香香娘子说话绝对不会错。

李蕙质拉住了何正川的手,温柔一笑,“我们回房间里去吧。”她决定要将村长的书拿出来,教给何正川一些简单的知识了。

何正川被李蕙质拉住了手,不由得一愣,随后笑起来,“好,都听香香娘子的。”

看着何正川的笑容,李蕙质忽然有些晃神,他真的是个非常丰神俊朗的男生。如果不是一个痴傻的,一定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男人。

“香香娘子?”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不由得也愣住了,“不开心了吗?”

李蕙质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事,我们走吧。”她竟然会因为一个全无情意的笑容出神,当真是……

走了几步,脚腕上的痛楚就越发明显,李蕙质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她皱着眉,暗叫着不好,恐怕脚腕上的伤又流血了。

何正川拉着李蕙质的手,不由得晃了晃,“香香娘子,你怎么了?”

“没事。”李蕙质轻轻一笑,她并不想让何正川知晓她受伤的事情,因为那是无济于事的。

何正川不理解,随后低下了头,“香香娘子,你流血了……”

“没有关系的。”李蕙质拍了拍何正川的头,“我们回去吧。”

何正川却紧忙说着,“川儿背着香香娘子,川儿背着香香娘子回去。”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身量,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背不动我的。”何正川也只比她略高那么一点而已。

这次何正川却不听李蕙质的话了,他直接将李蕙质背了起来,脚步稳当的走进了茅屋之中。何正川将李蕙质在床上放好,看到李蕙质袜子上也已经有了血迹,看着鲜血何正川更是焦急。

“香香娘子痛痛。”何正川看着血迹,语气之中带着焦急。

李蕙质轻笑起来,“香香娘子不痛,川川不要担心。”

何正川盯着李蕙质的眼眸,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李蕙质笑着,伸手捏了捏何正川的脸蛋,“我是不会骗川川的。”

李蕙质的笑容越发的真诚起来,何正川不能算是完全痴傻,他会关心人的。李蕙质相信,如果有那么一天,何正川不傻了的话,那么他会是最聪明,最会贴心的男生。

何正川却难得皱皱眉,“香香娘子不要捏川川的脸。”

看着何正川皱眉的模样,李蕙质的心情更好,她忽然觉得何正川这副模样更是可爱。她忽然觉得何正川严肃的脸,也很讨喜的。

“可是我喜欢怎么办呢?”李蕙质故意逗何正川,她很想知道烂漫的何正川还会有什么表情。

何正川也摇了摇头,只是远坐在了一边,他英俊的面容之上,连痴傻的笑容也不见,仿佛在想些什么。

李蕙质看了一眼何正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许是她错了,她一直以为何正川傻得可以,傻得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着这样的何正川,李蕙质忽然有些心疼。原来他也会不开心,他也有不喜欢的事情。

李蕙质忽然觉得她不该欺负何正川,他不会说,也不懂怎么说,一定非常痛苦吧。

“川川,对不起。”李蕙质自己上前,蹲在了何正川身边,看着默默不说话的男孩子,语态诚恳且温柔的道歉。

何正川第一次没有回过头对着李蕙质傻笑,这让李蕙质清楚明白的知晓。原来那个一直会天真笑着,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的何正川也会生气。(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小小改变 一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李蕙质种下的麦苗也已经茁壮了不少,看得李蕙质甚是欣慰。只是让她觉得头痛的便是家里的菜又不够了。虽然上次她采了一大堆山蘑回来,可因着脚腕上的伤,何正川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去摘山菜,她又不放心让何正川自己上山,是以这些时日以来,二人吃的是各种野菜与蘑菇。

那日虽然有小小的不愉快,所幸何正川并不懂得,第二日心情也就放晴,又开始变回了黏着李蕙质的样子。原本何正川木楞楞的不理人还让李蕙质有些小小的失落,可看到何正川又跟着她屁股后面叫着香香娘子的时候,她才发觉不过寥寥数月,就让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阿川,你在做什么?”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盘腿坐在床上,一脸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籍,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何正川抬眸看向了李蕙质,眼角上挑的凤目之中满是纯真,“香香娘子。”

随后李蕙质抻头去看何正川捧着的书籍,不由得勾唇一笑,是前几日她从村长家借来的千字文。

“阿川看得懂吗?”李蕙质的语调平缓温柔,她教给何正川念千字文已经许多天了,她发觉何正川虽然有些痴傻,但是却很会记东西。

何正川摇了摇头,“不认得字。”

李蕙质有些泄气,何正川虽然很会记东西。但是他仍然认不得字,一篇千字文她教他念了几遍何正川便记得了。可这字却偏偏……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头,任重而道远……

不过想到这里,李蕙质就又想要庆幸了一下。她如今这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年轻还是天赋异禀,记忆力非常的好。她原本一边教着何正川念字,一边学习繁体字,只是她发觉繁体的字她并不需要太费力去记就可以记得。好像曾经就学习过一样,这种感觉还满是奇特的。

从来没有做过学霸的李蕙质非常喜悦,她原本还担忧教不好何正川,这种看过文章就能够说出用意含义的感觉真的超级棒。

李蕙质勾了勾唇,只得耐下性子坐在了何正川的身边,何家村没有卖笔墨的,李蕙质也就找了一小块黑布,又在黑布之上缝了一块素布,这样不需要纸墨就可以让何正川练字了。而何正川练字的笔,是李蕙质用一只兔子找岑秀才换来的。

李蕙质执着何正川的手,拿着毛笔蘸取了些水,提笔在纸上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依然是千字文,最简单的启蒙书籍。这本书用了一千个不同常用文字,组成的文章最适合小孩子来学字练字了。

何正川原本学认字的时候,还是很有耐心的,可是当李蕙质抓着他的手,认真书写文字的时候,何正川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他觉得自己的握力都快要失去了。

“阿川?你怎么了?”李蕙质感觉到了何正川的不用心,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写累了吗?”

何正川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心跳,“香香娘子,继续写。”

李蕙质却明显感觉到何正川是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叹息一声,“要不你自己先写这几个字吧。我要去给你做饭了。”

何正川也很出奇地点了点头,这次他没有粘过去。他现在渐渐发觉了不一样的感觉,原先他只想要和香香娘子在一起,可是现在……香香娘子碰到他,他就觉得脸红心跳,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李蕙质并不知道何正川的心思,虽然她说是何正川的娘子。只是何正川连男女之前恐怕都不懂得,又谈是夫妻之实呢?她还是认真教着阿川,等到阿川聪明一些了,她再教给阿川这些吧,毕竟……她又不能真的陪他一辈子。

日子过得依旧是有条不紊,只是暑气愈发的浓厚后,李蕙质就有些吃受不住。她现在住着的茅草屋,冬天不挡风夏天不遮阳,且她一直没有修缮过茅草屋,已经越发显得腐败了。

她记得,山上是有一大片竹林的。她是不是要上个山拖点竹子回来?给自家的小院子翻新一下?

“阿川,我们上山去砍点竹子吧。”李蕙质决定说干就干,现在的时辰还早,天气还挺凉爽的,她得趁早弄个凉棚出来。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连忙跳下了床,摆着手说:“不行的,不能去。”

李蕙质不解何正川为何会反应这样激烈,于是皱眉问道:“怎么不可以?是阿川害怕路途远吗?”

少年眸色之中全是焦急,他摇着头,解释着,“竹子是神物,不能动的。”

竹子是神物?真是好稀奇的事情。李蕙质莞尔,耐心地看着何正川问道:“为什么是神物呢?”

“就是神物。”何正川自然是不知晓,但他知道神物就是不可以碰的东西。

李蕙质知晓找何正川问不出什么,于是准备带上何正川去找岑秀才。毕竟他也是个秀才,又是村子里面的人,应该知晓这个问题才是。

岑秀才是个未到弱冠之龄的男子,原本依着何家村里考出了个秀才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何家村的人,对岑秀才却不那么欢迎,反而是有些排斥,因而岑秀才家离着二人的小家并不远,刚好村子不大,倒是没有走多久便到了。

因着两家住得都偏僻,倒是也没有多少人看到了二人去岑秀才家的事情。待到了岑家院外,李蕙质便听到了岑秀才念文章的声音。

李蕙质原本不想打扰,可是何正川却是先一步叫了起来,“子瑞大哥,我与香香娘子看你来了。”

听到了何正川的声音,岑秀才将书收入了袖中,赶来给二人打开了院门,见到二人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阿川与蕙娘,你们快点进来吧。”

岑秀才的家很简单,也是茅草房子,但是收拾得非常干净,可见岑秀才对生活是非常用心的。他找来了两只茶碗,给李蕙质二人倒上了水,便轻笑起来问道:“你们来做什么?不会又要借笔墨吧。”

李蕙质倒是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岑秀才听。只是没有想到岑秀才听后面色大变,看了看院外,紧忙抱去关了院门,煞是紧张的模样,看的李蕙质有些发懵。(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怪异风俗 看着岑子瑞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李蕙质疑惑不解,看向了何正川。何正川也是一脸的无辜懵懂,他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啊。

李蕙质静静地等着岑子瑞归来,看着岑秀才关好了门,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看向二人,确切地说是看向了李蕙质,“蕙娘,你这个念头还与谁说过?”岑子瑞温润的面容上露出了甚是凝重的表情。

见到这样的岑子瑞李蕙质疑惑不解,“嗯,就与阿川和你。怎么了,子瑞哥?”

岑子瑞听了如此才松了口气一般,“蕙娘,你这个念头还是尽快打消了吧。且切莫再与别人说起了。”

看着岑子瑞都是这副模样,李蕙质就更是不解。好好的竹子而已,怎么就砍不得了?

见李蕙质露出了疑惑的身前,岑子瑞耐心地解释道:“蕙娘,你不知晓,何家村的人世代供奉山神,对于鬼神之说甚是敬仰。他们认为竹子乃是通达神意的灵木,是挖不得采不得的。”

李蕙质不解,“只是竹子而已,怎么如此稀罕?莫不是村子的人,都不用竹子做的吗?”

何家村是山村,且山上又有非常繁茂的一片竹林。竹子可以制造家具建造房子,竹笋可以果腹,多么好的先天优势,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想到去用呢?

岑子瑞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你应该知晓竹子的生长方式不同吧。三年扎根,一朝参天……但是村里的人,对竹子是神木坚信不疑。”

李蕙质更是不理解,皱眉问道:“那么就没有人告诉他们这只是竹子生长与一般林木不同吗?”她看向了岑子瑞,“你是唯一的秀才,难道也没告诉他们?”

岑子瑞苦笑了一声,“我能够做得到什么呢?”

如果他做得到,又何故只是一个秀才而已啊。岑子瑞望向了窗外呆呆的有些出神,他早就想参加春闱再考一考举人了。可是奈何村长……

李蕙质不理解,“既然是个秀才,就要给大家说说,竹子只是普通的竹子啊。为什么,看着村子里的人,盲目的相信那是神木呢?”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要参加会考,如果前去,我就算不能得一二名次,也必定可以中举。”

李蕙质更加不解,“你若是想参与科举,还有人能够阻拦你不成?毕竟你若是中举后,何家村也会名声远扬,到时候至少不会如此贫瘠了。”

岑子瑞摇摇头,“我参与可以,需要村长写身份证明,我才能够领到驿牒,可是……”

李蕙质自是知道这些的,这个时代既然是类似于历史上的两宋时期,那么出行需要驿牒便是正常的。只有驿牒在手,才出门后才能够入住驿站,否则就要去住客舍了。想来依着清贫的岑秀才,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住客舍吧。

“村子不给你身份证明?你是出村去考科举,是光耀门楣的事情,怎么会……”李蕙质更是不理解,要知道自古以来同乡出了个才子都是人人交口称赞的事情,怎么到了何家村就变得那么诡异呢?

岑子瑞苦笑着说:“蕙娘,你才来何家村不久,你并不晓得。咱们村子里的人,历来是不愿外出的。他们从祖先的手书上得知,外乡的人都是人心险恶,世外的人都包藏祸心,所以他们不肯外出,也不愿意接纳外乡过来的人。”

李蕙质明白了,原来就是坐井观天固步自封罢了。只是阻拦人的前途,这毕竟不是个好的事情吧。

“你就没有向大家说起过吗?”李蕙质不理解,“至少也应该解释一下吧。比如,劝说村长让大家走出大山去看看。”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蕙娘,你以为我没有吗?我三年前便中了秀才,本欲直接参与会试,结果因为我娘过世,不得不归来治丧守孝。”

李蕙质这是知晓的,岑子瑞的母亲三年前过世了,他结庐守孝了三年,原本想要参与今年的科举,奈何村长不给开证明。

“母亲是自尽的。”岑子瑞苦笑,“她害怕我的前去会给村里人招来灾祸,觉得对不起大家,所以自尽了。就连教我的先生,也被村里的人一起赶走了。”

李蕙质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村子里的小孩子们整日乱跑,原来是村子里的人竟然这样愚昧无知啊。

岑子瑞的语气依旧平淡和缓,“想当年我刚过束发之龄,又是书生文弱,反抗不来村民。”说完这话,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略带抱歉,“那日没有能够为你说些什么话,我一直觉得很有歉意。”

李蕙质自然知晓岑子瑞说得是什么,只是若非是岑子瑞念出木板上的文字,她也不可能吸引人的注意,于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你没有揭穿我,而是念出那带有含义的文字,已经算是帮了我了。”

李蕙质心里明白,一个年少便可以中秀才,才心智如此通透的人,会不知晓她玩那个把戏的含义。上天预警,不过就是个理由吧,这种事情史书不知道记载了多少,身为秀才的岑子瑞怎么会不明白?

岑子瑞微微一怔,随即便释然,一个懂得利用上天示警自保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是个聪明通透的呢?

岑子瑞的笑容很淡,让李蕙质略略有些发愣。他与何正川长得一样的好看,肤色也比何正川白皙许多。只是他不似何正川那般眸光清澈,他的眼眸虽然也很亮,可是却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何正川看着岑子瑞看向李蕙质的眸光,不由得皱眉,虽然他不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岑子瑞那种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李蕙质并不知晓何正川的心思,她只是心下已经明白,想要日子过得好过,那么就必须与外面的世界有接触。一味的坐井观天,最后只能会越来越贫穷。她不愿意过这种看不到出路的日子,她也不容许何正川在这样的地方长久待下去。

她要想办法,至少可以出村一趟,哪怕是一趟好。(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谋划出村 “蕙娘,你想要出村去看看吗?”岑子瑞微笑了起来,看向了李蕙质,如果的他的直觉不假,眼前这个豆蔻之龄的少女,有着不小的抱负,她不会蜷缩在这小小的村庄里,偏安一隅。

李蕙质疑惑地看着岑子瑞,虽然眨眼一笑,“对呀。只是……咱们村子里的人,都畏惧与外界接触,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吧。”

“不是的,不是的。”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与岑子瑞一问一答配合默契的模样,是非常的不顺眼,借此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才开口。

李蕙质扭头看向何正川,“什么?你是说关于村子出去的事情吗?”其实李蕙质也不清楚何正川有没有听懂自己与岑子瑞的对话,只是看着何正川焦急模样,她也有些担忧。

何正川点点头,“对呀对呀。半个月就可以出去一次呢!”

李蕙质疑惑地看着何正川,“真的吗?”如果半个月就可以出去一趟,她就可以找机会做一点小玩意卖出去了。

“真的真的。”何正川有些焦急,生怕李蕙质不相信一般,又看着岑子瑞,“子瑞大哥,你说……”

李蕙质听何正川这样说,看向了岑子瑞,面容之上染上了一层欣喜,“岑大哥?”

岑子瑞浅笑点头,倒是没有否定何正川的话,“的确是可以出去的。不过不是半个月一次,而是一个月一次。说是出去,也不过是到市集上换一些吃穿用的米面罢了。”

李蕙质点点头,如此也已经甚好了。她也不求着能够时常出村,无非是有个盼头罢了。

“那么下一次出村是什么时候?”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她忽然觉得岑子瑞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至少她与他交谈起来,不会那么耗费心神。

岑子瑞温和一笑,“是每月初九。”

初九……李蕙质点点,不就是后天吗?

看着李蕙质眸光之中迸发出来的神采,岑子瑞轻轻一笑,但随后笑容凝滞,他想到了些什么,竟是不知晓要不要与李蕙质说起。

许是感觉到了岑子瑞的眸光微变,敏感的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岑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蕙娘,不是我打击你。即使你知晓了每月初九是出村的日子,你也没有办法出去的。村子里的人,是不会准许你出去的。”岑子瑞的声音依旧的沉稳温和,他不骄不躁地说着这话。

李蕙质的眉心皱起,神色十分的不好,“村中别的妇人,从来没有出过村庄吗?”

岑子瑞点点头,“别说是一般妇人了,就是少年也是休想出村的。”

李蕙质听到了这里,不由得表情越发的严肃,怪不得这何家村如此的贫瘠破败,这村子里的人,连出去讨生活学手艺的人都没有,这村子里的祖上也真是作孽啊。

“竟是如此吗?”李蕙质声音有些发飘,既然连村中的少年都是如此,那么她该找到什么理由来说服村长带着她出去?

岑子瑞听着李蕙质的声音,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安慰着,“蕙娘,你也不必难过。总会有办法的,你如此聪慧,你会想到办法的。”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点点头,随后微笑着看向了岑子瑞,“希望如此吧。”

又是闲聊了一会儿,李蕙质就带着何正川告辞了。虽说她与岑子瑞名正言顺的,可耐不住村里的妇人长舌,她可是不希望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望着李蕙质离去的背影,岑子瑞静静地一叹。他忽然有些羡慕痴傻的何正川,他可以好命地拥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姑娘,而他……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摸出了袖子中的书卷,漫卷的之乎者也,八股文章可是他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个宁静的午后,他沉寂了许久的心,又一次泛起了波澜。

归了小家,李蕙质又开始头疼日后的生活。何家村靠山,又不善种水稻,是以村子里主要的粮食是粟子、高粱与小麦。山上是有豆子,可是豆子只是粮食不是菜……等一等,豆子,不是可以发豆苗吗?

绿豆黄豆可以发豆芽,黑豆可以发豆苗。有了这些,她就可以炒菜吃,丰富一下营养了。且豆苗成长周期短,五到七日就可以发好豆芽了。

说干就干吧……李蕙质莞尔,她决定先用很少一部分豆子发发看,没准真的能够让她发出豆芽来呢?

看着李蕙质忙进忙出的,何正川歪头疑惑,他是不懂李蕙质要做什么,但是他却觉得自家娘子棒极了。

李蕙质将豆芽放在了不见光的地方,如果她真的可以发出豆芽来,那么村子里的人又可以多一道新菜了。

“香香娘子在做什么?”何正川见到李蕙质将豆芽放在了阴凉的地方,心里十分的疑惑,“豆子不吃吗?”

李蕙质温婉一笑,“吃啊。但是我们不吃豆子,我们吃豆子发出来的芽。”

“阿娘说,豆子发芽就不可以吃了。”何正川紧忙摇头,拉住了李蕙质的手,“香香娘子,豆子生病了,坏掉了,要丢掉。”

李蕙质眨眼疑惑,随后也就释然了。别说何正川这样痴傻的,就是换了村子里的其它人,恐怕也会这样认为吧?想到这里,李蕙质愈发的无力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呢?村民愚昧的认为竹子是神木,不砍伐竹子加固房屋,不懂得排泄物是肥料,不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她还是不要妄想可以带着村民过上好日子了,她可以和自家的小阿川把日子过好就算了。至于其她的,等以后再说吧。

“阿川,你要相信我。我会给阿川做出来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的。”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她知晓小阿川不是愚昧的,他只是在关心自己。这让李蕙质觉得非常受用。

何正川一向是万分信赖李蕙质的,不由得拍手叫着,“阿川相信香香娘子,香香娘子最好了,香香娘子最棒了。”

因着又是过了两个月,何正川竟然又蹿高了一些,看着身子骨结实了不少的何正川,李蕙质心底生出了一种信念,她才不要管村民了。她只管好小阿川就好。毕竟,小阿川是她今后唯一的动力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收获豆芽 苦苦地等候了七天,终究是有了收获,当李蕙质掀开黑布看到翠绿莹白的绿豆芽的时候,她险些喜极而泣,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发出来了豆芽,看着一根根直挺饱满的豆芽菜,李蕙质心里有了安慰,这可是她收获的第一批作物啊。

“阿川,快来看。我发出豆芽了。”李蕙质呼唤了起来,她欣喜地召唤着何正川。

何正川原本正与几只兔子玩,听到了李蕙质的呼唤,紧忙跑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只圆滚滚的灰兔,都是一样的姿势一蹦一跳的。

“香香娘子……我来啦。”何正川顽童一般的话语在李蕙质身后响起,他看着李蕙质呼唤,“香香娘子,叫川川做什么?”

李蕙质一把搂住了何正川,指着豆芽笑道:“阿川你看,我真的发出豆芽来了呢!”

何正川看向了豆芽,又看向了李蕙质,只知道傻笑,“香香娘子好棒棒。”

李蕙质莞尔,这是一种异常的满足感,这是她的第一份耕耘第一份收获。李蕙质一双明眸之中闪出欣喜,看着何正川问道:“我们今日吃炒豆芽好不好?”

何正川拍手,憨憨傻笑,“好,吃豆芽。香香娘子吃豆芽。”

李蕙质轻轻笑着,招呼着何正川去玩,自己将豆芽仔细地收拾好。她第一次发出来的豆芽并不多,她没有用那么多的豆子,生怕不能成功还糟蹋了一把好豆,如今她总算是有了些许底气了。

豆芽虽然不多,但是李蕙质与何正川两个人吃也尽够了。剩下的豆芽还有剩余,李蕙质想到独居又不擅长下厨的岑秀才,这种新鲜的蔬菜给他送去一些也是好的。

李蕙质在处理豆芽,走不开,她也就找来了何正川,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交到岑秀才的手中。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李蕙质发觉岑秀才与这村子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想来他不会愚昧至此才是。

何正川怀里抱着兔子,手里提着个篮子笑得傻呵呵地走向了岑子瑞的家中。岑子瑞依然在念书,虽然村子一直不放他出村,可他不能放弃出村才是,这样的村落,若是困住他一辈子,才是生而无望。

“子瑞大哥,川川来啦。”何正川站在院外呼唤着,他还想要带着兔子去玩,要赶紧把豆芽给岑秀才,完成香香娘子交代他的事情。

岑子瑞原本在认真看书,听到了何正川的呼唤,想到那个少女也可能会一起出现,紧忙前去开门,却见到只有何正川一人,他神情没得有些失落,“就只有你一个人吗?蕙娘不在吗?”

话一说完,岑子瑞便觉得颜面上发热,他不该这般鲁莽妄言的,岑子瑞的神情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何正川看不出来这些,“川川来找我又什么事情吗?”

何正川提着篮子交给了岑子瑞,“香香娘子要我给你的。”

“蕙娘?”岑子瑞惊奇,篮子没有什么分量,不知晓是什么东西。他掀开盖着篮子的花布,入目的是莹白饱满的豆芽菜,岑子瑞不认得这东西,看向何正川问道,“这是什么?”

何正川想了想,“娘子泡了豆子,发芽了……”

岑子瑞点点头,他一向聪明,看着何正川问道:“蕙娘的意思是说,这个是可以吃的对不对?所以,让你送来给我吃的对吗?”

何正川点头,“对啊。”随后他回想着李蕙质教了他好几遍的话,“香香娘子说了,这个豆子要烫水,然后用韭菜叶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听了这话,岑子瑞不由得莞尔,笑容更是光彩夺目,他拍了拍何正川的头,“阿川真棒,居然记得这些了。”

“香香娘子教的,我都记得。”何正川憨憨笑着,却没有往日里那么傻气。

岑子瑞叹息,李蕙质,蕙娘,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姑娘啊。说来这何正川也是他的徒弟,他教何正川念过书,自可惜他一直呆呆傻傻。可如今,蕙娘用不到百日的时间,竟是让何正川会学话了,当真神气。

“所以才说阿川棒啊。”岑子瑞笑着说,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欣慰。

何正川嘿嘿一笑,“香香娘子也棒,也奖励香香娘子。”

岑子瑞点点头,一脸的赞同,“对,蕙娘也棒。”随后到屋子里那了一本书出来,交给了何正川,“这个是奖励给川川的,回去让蕙娘说给川川听。”

何正川虽然如今还是憨傻,但到底会背东西了。对着新的故事,他也是好奇。于是接过书,傻愣愣地笑着。

岑子瑞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快回去吧,不要让蕙娘担心。”

“川川不要香香娘子担心,川川这就回去。”何正川听了岑子瑞的话,将书本塞入了怀里,就迈步往家里赶,心里想着都是不要让香香娘子担心。

何正川步履匆匆,无视掉了洗衣归来的何老太,可是何老太是不会放弃任何和儿子拉近关心的机会的,急忙快跑几步,“阿川啊,你等等为娘。”

何正川听到了何老太的声音,忍不住驻足停留,看到果然是阿娘,憨傻地笑着,“阿娘阿娘。”

何老太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正川,满目嫌弃,“怎么自己出来了?那个死丫头呢?居然敢要你自己出门?”

何正川哼唧唧地说:“不准说香香娘子坏话。”

何老太见儿子一如既往维护李蕙质,心下万分愤怒,可是不好再说李蕙质的不是,转而语气温柔问道:“阿川,娘没有说蕙儿的坏话,娘只是担忧,你自己一个人出来,是不是蕙儿生病了?”

对着何正川,何老太又开始发挥她的演技,反正对着傻儿子他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何正川果然上当,“香香娘子在家做饭,要阿川给子瑞大哥送吃的。”

“送吃的?她让你给那个酸腐的秀才送吃的?”何老太眉毛倒立,这是她坚决不可能忍耐的事情,一个已婚妇人给未婚青年送吃的,这像个什么话?

何正川恍然不觉,反而依旧笑嘻嘻,“对呀,好漂亮好漂亮的豆芽。”

豆芽……何老太眼眸通红,仿佛明白了什么。作死的小贱蹄子,这是要谋害亲夫,好与人私奔啊。她不能忍……(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上门打砸 何老太放开了何正川,一脸愤恨地离开了。她不能忍耐,这种事情,她要去喧嚷地全村都知晓。什么贵女,不知道耍得什么鬼把戏,她必须要拆了那个小贱皮子的皮,敢背叛她的川儿,绝对不可以原谅。

何正川望着何老太的背影,呆傻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而是笑嘻嘻地抱着兔子回了家。

李蕙质看着一蹦一跳归来的何正川,心知她心情好好,不由得上前笑眯眯问道:“阿川回来了?东西给岑大哥送去了吗?”

“川儿送去了呢!”何正川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掏出了怀中的书,“子瑞大哥给的,奖励给川儿的。”

李蕙质温柔一笑,摸摸何正川的头,“阿川真棒,等到我们吃过了饭,就给阿川讲故事好不好?”

何正川顿时拍手笑了起来,“讲故事,香香娘子讲故事。”

李蕙质笑容温婉,摸了摸带着墨香的书,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说她心思单纯,倒是也不可能……虽说她将岑子瑞当做知己,可知己……无非是走不出那道坎儿罢了。

“我们吃饭吧,川川。”李蕙质将书丢在了一旁,与何正川坐在炕桌上准备吃饭。

何正川笑着,“吃饭,香香娘子与阿川吃饭。”

二人正准备动筷,院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听着仿佛是来了很大一群人,李蕙质正是心中疑惑,就听得院门砰砰重响,没有等到李蕙质前去开门,早已经破败的大门就已经倒下,大批的村民齐齐涌了进来。

李蕙质看着来人,目光皆是万分嫌弃,凶神恶煞,不由得面上一沉,“诸位傍晚闯我院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们就算是乡野村夫,也该要讲点道理懂些规矩才是。”

“给你讲个屁。”何老太蹿了出来,“我打死你个不知羞耻不耐寂寞的小贱皮子。”她说着就要对着李蕙质挥巴掌。

这两个多月以来,李蕙质不仅学习文化知识,还一遍遍操练着自己年少十分学过的武术。虽然比不上正统的古代武学,可对付一个粗鄙老太太还是绰绰有余。

“你居然还敢躲?”何老太大怒,看向了李蕙质,又对着村民呼唤道,“奸夫**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打死她。”

奸夫**?李蕙质双目通红,看向了手持长棍的村民,不由得心下万分愤怒,又看向了叫嚣着的何老太,“我已经带着阿川躲远,你竟然还插手我们的生活?奸夫**,你污蔑人未免太没有水准了吧?”

“污蔑?”何老太指着李蕙质冷笑了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呸,污蔑你还脏了口,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吗?”

李蕙质哼笑,“证据呢?”

何老太指了指何正川,“阿川自己说的,阿川就是证据。”

李蕙质猛地看向了何正川,见何正川仍然一脸单纯憨傻地笑,不由得又道:“阿川痴傻人事不知,他的话做得真?且,阿川又几时与你说过?”

何老太一把拉过何正川,声音狠戾地问道:“阿川,告诉娘,告诉大家。她是不是让去给岑秀才送东西了?”

何正川听了何老太的话,又看了看李蕙质,点点头,“嗯。”

何正川点了头,村民之中马上就有长舌妇人开口,“看来就是真的了。可真是不要脸,通奸还敢让夫君帮忙送东西,这样的女子打死也不屈了。”

村民听了这长舌妇的话语,顿时开始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想要就地棒杀李蕙质。李蕙质挑眉看向了村民,又看着上蹿下跳的妇人,不由得冷笑一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刘氏,你在村子里半掩门的事情人尽皆知,自己耐不住寂寞,当所有人与你一般吗?”

被李蕙质唤作刘氏的女人,是村里的寡妇。她守的望门寡,还没有成亲夫君就死了。可村里面迂腐的老人,竟是非得让刘氏去守寡。所谓半掩门,就是因着她年纪轻轻守寡,村中的光棍不少,刘氏也伺候伺候光棍,讨生活罢了。

这半掩门的话,当真是非常难听了。简直是气得刘氏一个倒仰,当即就翻到在地人事不省了。

若是平常李蕙质不会言语莽撞,但是今天她是真的怒了。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软弱下去,否则村民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好欺负的。

何老太见李蕙质如此厉害,又看着村民不敢上前,顿时跑进了屋子里,端来李蕙质炒好的豆芽,她举着那盘豆芽给所有人看,语气狠狠道:“都知道豆芽有毒,吃了就死。这个娼妇小贱皮子,还是给我儿阿川吃,就是想毒死我儿啊。”

何老太这样一说,村民顿时都怒了。他们都知道豆芽是不可以吃的,而李蕙质这样做,无疑是心虚有鬼。

“迂腐无知的妇人。”李蕙质看向了何老太,又看向了一种村民,“豆子是种子,可以土种,为何不可以水生?缘何豆子种的豆菜可以吃,豆芽就不可以吃?”

何老太把豆芽狠狠摔在了地上,“我们何家村祖祖辈辈口口相传,都知道豆芽有毒,你竟是还在诡辩。”

看着一盘清爽豆芽滚落了黄土,李蕙质的眸光通红,冷漠地看向了何老太,“你说得便是对的吗?怪不得何家村如此贫瘠,就是有你们这些愚蠢无知而不自知的莽夫,才导致村子越发落后。”

何老太更怒,叫嚣着打贱人,何老太还煽动着村民,“她就是妖女,动了妖术。打死她,砸了这院子。”

“我看谁敢?”李蕙质第一次态度强硬,看着手持棍棒的村民,大声呵斥,“这个院子是村长拨给的,就是我的家,我没有准许谁敢动我家的东西?”

李蕙质搬出了村长,果然是有些效果的,毕竟李蕙质得村长庇护。村民畏惧于村长,可是何老太却不怕,她上下齐手,掀了李蕙质精心收拾好的院子。

看着疯魔了一般的何老太,李蕙质紧紧地握着拳,她好恨,这个屈辱她不能忘,她要让何老太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忍无可忍 李蕙质晶莹的瞳仁之上,已经染上了狠戾的颜色,她好恨,恨何老太,恨这些无知的村民,恨自己的弱小无能为力,今时今日,她终于人知道了自己能力上的不足。

眼看干净整洁的小院子,在打砸下变得破败不堪,几只肥硕地兔子缩在了一起,瑟瑟在发抖,生怕波及到弱小的他们一般。

李蕙质手一直在颤抖,她双眸通红,她只能看着这些人毁了她的小院子,这些人……

“不要砸了。”李蕙质的声音沙哑,她怒怒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何老太语气狠辣,“你说不要就不要?砸,这种贱皮子,就该打死赶出去。”

李蕙质望着何老太,心想要不要破罐破摔,干脆与这些人拼了算了。只是还没有等李蕙质有什么行动,何正川就冲了出去,挥舞着手臂挡在了手持长棍的人面前,“不要,不要。”

何老太看着何正川突然冲了出来,顿时大叫,“阿川啊,老刘你住手。”

为首的,被称呼为老刘的中年男子,本来是打砸李蕙质家是最厉害的一个了。虽然他们对李蕙质贵女的理由深信不疑,可是他的思想向来迂腐,他是绝对不能够认同李蕙质有别的想法的,在他看来女人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与外人相处什么的最要不得。

老刘年轻的时候,受到过伤害,与他成婚的原本是村中教书先生的女儿,从小也是识文断字,跟了老实肯干的老刘原本会一声顺遂,只可惜老刘的思想太过腐朽,将村中老人的话,奉若神明圣言,到后来肯干也变成了好吃懒做,老刘媳妇便提了和离。

南国不是不允许女子向丈夫提出和离,只是女子若是上书自请和离,便要劳役三年,那老刘媳妇宁肯劳役,也坚决不肯再与老刘过日子。自此之后,老刘就更是痛恨有才学有主见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看不上村里的秀才岑子瑞,也痛恨聪慧机敏的李蕙质,是以在何老太一番煽风点火下,他就杀气腾腾地来了李蕙质的家里,反正他们人多,谁也不敢将他怎么样。

“阿川,你滚开。”老刘此时心里正发泄着怒火,哪里会听何老太的话,他看着碍眼碍事的何正川,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打下去的欲望。

何正川看着眼前的多人,虽然不知晓他们为什么来,但是他知道他们这些人欺负香香娘子,他要保护好香香娘子。

“不要,香香娘子,我保护你。”何正川张着手臂,仿佛母鸡护雏儿一般,将李蕙质挡在身后,他不准许任何人伤害李蕙质。

一样的场景,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言语,便觉得万分的熟悉。她来的第一日,何正川就是这样的保护着自己。

李蕙质忽然有了勇气,何正川在保护着自己,那么自己也该想办法保护何正川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也不管会不会遭人非议,直接挥舞起了手中的棍子,进行了反抗。虽然现在的身子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她运动两个月,曾经学过的武术也捡起了大半,拼蛮力她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些村民,但是比起用巧劲她自信绝对可以取胜。

李蕙质耍着棍子,一个个将村民打开,瞅准了穴位往那些村民的脉关上敲,这样不至于让他们受伤,可最起码能够让他们手臂麻上一两个时辰。

何老太看着李蕙质打落了村民手中的棍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不由得啧啧舌,“妖怪啊,妖怪又上身了啊。”

“你还有点新的招数吗?”李蕙质敲落最后一个村民手中的棍子,扭头看了一眼何老太,她举了举手中的棍子,“你也想尝试一下这种滋味吗?”

老刘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是麻的,棍子看起来只是轻飘飘地敲在手腕上,可是手臂缺麻了,连握力都已经消失了,这……

“见鬼了,鬼呀……”老刘叫唤着,他觉得自己被施了妖术。

老张甩了甩自己麻涨的手,“别叫唤了老刘,这个丫头会认穴道,她刚才打在咱们的麻穴上了。”

手腕上的脉关,敲击后不至于让人受伤,但是失去握力还是做得到的。且这个握力不会只消失瞬间,拿捏的力度得当,麻上一两个时辰,甚至半日一日都有可能。

李蕙质看着老张,“看来还有知道的。”李蕙质人前一向示弱,只是她发觉示弱在这何家村里根本不管用,小白兔什么的只有受欺负的份,还是大灰狼能够自保。

老张看着李蕙质,声音严肃地问:“你会武?你原本怎么不说?”

“你们?我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我叫你们一声叔伯,是我讲礼貌懂规矩,可是你们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些人来砸了她的家,就已经是要与她撕破脸了,既然这样她又何必继续维持着假兮兮的邻里情意。

老张有些愤怒,“你……”

“你大胆,看老婆子不打死你。”

何老太显然是没有眼色的,或许在她眼里,李蕙质就是那个可以任由她随便欺负的小白兔,何老太上前几步,抓住了李蕙质的手便欲打,而李蕙质却也不躲不闪,任由何老太挥来了巴掌,李蕙质轻轻握住了何老太的手腕,找到关节的位置,指尖轻轻用力……

细微的咔嚓声响,在场的众人几乎听不到,李蕙质顺势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着李蕙质倒在地上之后,何老太便捧着手腕大叫了起来,“疼死老娘了……”

老张与老刘震惊地看着何老太,又看了看从地上慢慢站起的李蕙质,“婆婆,就是儿媳多有不对,您也不要……”李蕙质话语之中有些许的无奈,虽然想要撕破脸,可她还不想让自己成为弱势的一方。

何老太捧着手,愤怒地瞪着李蕙质,“你居然打断了我的手。”

“我敬您是婆婆,可万万不敢动手。”李蕙质看着何老太,一脸的无辜。何老太冲过来的时候,她是背对着众人的,她面前只有何正川在,她搞得那些小动作她肯定没有任何人知晓。

何老太指着李蕙质又准备开骂,可是村民却又不信了,明明蕙娘才是倒下的那个啊。看着撒泼打滚的何老太,众人在想,是不是又被何老太利用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撒泼打滚 何老太依旧撒泼打滚,不依不饶的。李蕙质家里倒是没有继续被砸,手持棍棒的村民手腕酸麻的感觉渐渐消失,只是在场众人都已经败了兴致,他们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围观下去了。这种婆婆儿媳的战争看得还少吗?

吵闹不休的何老太,见到没有人给她助威,她气势也弱了下去,李蕙质捏她手腕的时候,的确给她手的关节错了位,这是曾经一位老中医教给她的,她可以轻松地卸掉一个人的手腕。

何老太此时只是觉得手腕异常的酸软无力,可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何老太看着气定神闲的李蕙质,越发地觉得这就是李蕙质使用的妖术。

“她有妖术,她弄坏了我的手,她有妖术。”何老太挥舞着手,一直对着村民呼唤着,她的心中在期盼,期盼着众人能够醒悟,然后与她一起降妖除魔。

村子里的人看了看李蕙质,又看了看面目狰狞,手脚动个不停的何老太,心下越发的觉得,鬼上身的是这个老太婆吧。

何老太发觉村子里的人根本不理会她,心下越发的焦急,“她是妖怪啊,妖怪……杀妖怪啦。”

老张此时觉得手腕已经有了些许力气,只是他是没有兴趣再去管何老太的事情。方才他看得分明,明明是这老太婆凶神恶煞地扑向了李蕙质,弄得李蕙质跌倒在地,怎么她手腕就伤了呢?

虽然方才老张知晓了李蕙质会点功夫的事情,可是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再不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就令对着筋断骨折。

何老太心态有些不稳,她着急万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呢?明明就是自己受到了委屈,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相信她呢?

“婆婆,儿媳知晓你一向不喜欢儿媳。可是儿媳已经带着川川搬出来住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儿媳呢!”李蕙质看向了何老太,此时她也不打算心软了,上次是为了自保,这次她就要赶尽杀绝了。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事情她看了太多,别人家的热闹她可以看个乐,但是遇到自家身上,她才不会乐得享受。

“你凭什么带走川川?”何老太的确深恨李蕙质,她就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怎么就被这个小哑巴给骗走了,她不能忍耐。

李蕙质垂眸,仿佛是掩饰着自己的伤悲一般,“儿媳知晓,您瞧不上儿媳,觉得儿媳是个哑巴,是个被贩卖来的孤女,可是儿媳一直在努力变好,儿媳会让川川过上好日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蕙质神情上虽然在演戏,可到底是真心想要如此的。她此时唯一的目的,就是带上川川过好日子,可是顺遂的日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

“呸,哪有妇道人家让爷们干活的?你不能洗衣服做饭伺候我儿也就罢了,你竟然让我儿打水劈柴,你哪里有做媳妇的样子。”何老太指着李蕙质怒骂,她的确看不上李蕙质。何正川虽然不是何老太亲生,可也是宝贝大的,她可恨不得找个媳妇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何正川。

李蕙质垂眸,“儿媳知晓您一向看不上儿媳,可是儿媳已经尽力了。”虽然李蕙质话语说的软,心里却是在嗤之以鼻,农家庄子上,哪有男人不干活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全指望着女子,要男人何用?

何老太指着李蕙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就你这样的,怎么能够让我川川受苦?我看你也就配给我而做个妾。”

听了何老太的话,在场村民都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就这何老太当真有够天真,竟是还指望着让他儿子纳妾呢?

围观群众中有不少家中有女儿的,她们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听到何家竟然还奢望娶妾,这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哼,真是脸大会想,也不瞧瞧你家那儿子的痴傻模样,若是不拐买来一个外来姑娘,谁会给你做亲家?”李氏一向泼辣,更是与何老太互相看不顺眼。因着何老太曾经上门要将自己的姑娘娶走给他儿子做老婆。

新仇加上旧恨,李氏对何老太的厌恶到达了顶点,说完还忍不住啐了一口。

何老太原本还在怒骂李蕙质,听到了这满带嘲讽的言语后,对着声音的来源就扑了过去。然儿说话的人亦是个泼辣的,她与村中所有的妇人都打过架,且没有输过,她看何老太冲过来自然也并不手软,两个人立刻滚打在了一起。

李蕙质倒是不再开口,她是乐得看戏的,这个何老太婆心思太过的歹毒,若非她机智应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村民目瞪口呆地看着村内有名的两个泼皮妇滚在了一起,心里没有半分想要劝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货色,谁乐意管这些呢?

何老太毕竟年纪大了一些,抵挡不住李氏的攻击,被李氏压在身子底下,李氏倒是也不含糊,一把一把地抓着何老太的头发,何老太本就上了年纪开始脱发,这下子又被李氏扯着头发,顿时痛得嗷嗷大叫,不一会儿何老太的头发就被撕扯掉了大片。

李蕙质冷眼看着,何正川却是有些焦急,虽然他痴傻,可也知道保护家人。这个家人不只是李蕙质,还有何老太,毕竟在何老太对着儿子何正川是真的非常不错。

“不要打阿娘,不要打阿娘。”何正川冲了上去,拉开了骑在何老太身上的李氏,看着满脸狼狈的何老太,何正川心下着急,“阿娘,阿娘。”

李氏本来还想再次上前,就听到了李蕙质冷冷道:“李婶儿,你够了吧。”

心火正盛的李氏,抬眼看向了李蕙质,语气恨恨的,“我是在帮着你出气。”

“谢谢,不需要。”李蕙质声音依然冷淡冷漠,即使要和何老太撕破脸,她也不乐意落一个薄情寡性的名声。

李氏气恼不已,可是她比何老太又眼力界的多。方才李蕙质手持长棍,可以灵巧地打在自家老头穴位上,令他手臂酸麻,那么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她不会前去惹麻烦。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呢?”村长姗姗来迟,看着李蕙质的院中一片狼藉,不由得恼怒非常。

李蕙质看向才到的村长,又看到站在村长身后的岑子瑞,心下不由得一坠。(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如此真相 村长的声音在沉静下来的院中响起,仿佛投入水中的石块,泛起波澜涟漪。众人议论纷纷,这场闹剧终究还是惊动了村长。

“都在闹些什么?”村长的声音威严,他看着杂乱的院子,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蕙娘的院子成了这样?”

中年的村长面容憨厚,可是在村子里还是极具威严的。他沉稳严肃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令在场的村民不由得寒颤。

李蕙质抬眸看向了村长,不由得苦涩一笑,“村长您过来了?”此时的李蕙质将一个受尽欺凌却依然坚强面对危险的少女演的淋漓尽致。

村长看了一眼苦笑着的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们解释一下,来蕙娘这里做什么?”

“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不敢跟村长说方才的事情的,村长对李蕙质是神降贵女深信不疑,如果要是让村长知晓他们来闹事,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

“说呀!这里究竟是怎么了?”村长有些恼怒,他看着眼前这一众村民,不由得声音有严厉了几分,“是不是不会开口了?”

老张大着胆子上前,“这个,是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村长瞪眼看着老张,指了指满院的狼藉,“你告诉我这是误会?我是不是不小心赶你出村也是误会?”

老张顿时语塞,不敢再有什么隐瞒,就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给了村长。老张心里是担忧的,虽然方才他没有真的打砸些什么,可是毕竟也动手了。手腕上的酸痛告诉他,自己是动了手的,不可能问心无愧。

村长听了老张的话,更是大怒起来,“糊涂,你们都是糊涂的吗?”

躺在地上的何老太听到了村长的话,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顿时爬起,“村长,这个小妖女又施展法术害人了,我们将她烧死吧。”

村长看向扑向自己而来的人,往后错退了几步,看清了来人,村长不由得皱眉,这是何老太吧?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怎么弄成了这样?”村长看着一脸狼狈的何老太,又看了看垂眸委屈的李蕙质,“蕙娘,给我解释一下。”

李蕙质声音柔和,将方才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着重地说了何老太看不上她,想要再次废妻为妾,另外再娶一个贤良淑德万分貌美的姑娘。

听了李蕙质的话,村长的面上也是一变。这何家的用心何其歹毒,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虽然何家村的人都迂腐不堪,可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是女儿也是心头肉,谁家会送女儿入火坑伺候一个痴傻的?否则何家也不会从人伢子手上买个哑女了。

如今何家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聪慧能干的儿媳妇不满足,竟然还想要再娶?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村长家自然也是有女儿,想到这何家人都能够做出公公欺辱儿媳的事情,难保不会偷了自家的姑娘,硬生生毁去清白。想到这里,村长怒了……

“何老太,你不知晓南国律法,男子五十无后方才准许纳妾?你居然现在就想要停妻再娶,你当我们何家村的人,都像你一样无知吗?”村长大怒,别说何正川是个傻子,就是个聪慧的,都是普通的农家,谁家舍得孩子去做小?

何老太却是哼了一声,“我儿阿川最好的,可以伺候阿川是福气了。”

听了何老太的话,几个村妇瞪大了眼睛,这何老太八成是被打傻了吧?这话也能说出口?

村长不再理会何老太的疯魔言语,转而看向了站在院内的众人,“你们是说,何老太表示蕙娘通女干,谋害亲夫才赶来的抓女干?

众人点点头,“的确如此。这蕙娘她……她给阿川吃有毒的芽菜,不然我们也不会……”

村长听了这话,又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岑子瑞,“你与大家说说吧。”

岑子瑞轻咳一声,“各位叔婶,略有些抱歉了。其实这发豆子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这是我去山神庙上小憩,偶得一梦所得,因着我不通晓厨艺,才拜托蕙娘做。蕙娘人小,不忍心拒绝我,闹得大家误会,带累了蕙娘,是我的不是。”

“原来竟是岑秀才想出来的?”在场的村民互相看看,不由得疑惑不解,“豆菜有毒,这是祖先说的,难不成祖先的话也会错吗?”

岑子瑞眨眨眼,一脸的正经,“祖先言传必然不假,只是我偶得一梦,也乃是山神口述,想来是五谷神明施法。”

岑子瑞毕竟是个书生,他懂文化,虽然村民不喜欢他,可到底他很会讲道理。这样说过,也由不得村民不信服。

“且我已经试过,豆子发出的豆菜味道非常不错,如今我站在这里好好的,怎么可能是祖先传言的有剧毒呢?”岑子瑞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点忽悠着一众村民。

何老太却是不肯放过岑子瑞,指着他大怒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言,你与李蕙质若是勾搭成……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通好气,想要蒙骗我们。”

岑子瑞轻笑,“怎么会呢?蕙娘可是我妹妹呢!”

他的语气平缓,却是犹如春天的惊雷,什么什么?妹妹?不光是在场的一众村民,就连李蕙质都瞪大了眼睛,妹妹什么鬼?

岑子瑞轻笑,“是不假的呢!你们也知晓,我与母亲孤儿寡母在乡内,你们一直不曾知晓我父亲是谁。其实当年家乡灾荒,我与母亲逃难至此,与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和父亲离散。本以为今生无缘得见,却不曾想我们兄妹还有见面的一天。”

村民听了岑子瑞的话,第一反应是他说谎,可是见他温柔地笑着,面容之上的神情也甚是坦然,心中也是嘀咕了起来,难不成岑秀才说得话是真的?

此时李蕙质也是十分的震惊,她与岑子瑞匆匆几面之缘,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她不明白岑子瑞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赶来,也不懂他为什么会对着众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看向了岑子瑞,却发觉他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心里一时间有些慌乱。

难不成他讲的话都是真的吗?可是……她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滴血认亲 “你胡说八道!”何老太见众人议论纷纷,立刻蹿了出来,指着岑子瑞的脸,“你有什么理由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岑子瑞看向了何老太,语气十分的平静,“那么何老太你有凭什么觉得,我说的是谎话呢?”

“她只是我用几个铜钱买来的下贱皮子,一个任我打杀的贱婢,与你怎么可能有关系?八成就是你想欺负我们年老体弱,想要霸占我家儿媳。”

岑子瑞轻笑,“你也说了,蕙娘是你用钱买来的。可是究竟是你买来的,还是你拐来的,谁又能够知晓?且我也说了,她乃是我自小离散的妹妹,怎么就想要霸占你家儿媳?”他顿了顿,冷笑了起来,“我可不是那种企图乱伦的无礼之人。”

这番话说完,村民顿时都用鄙夷的神色看向了何老太。何老头岂不就是那个妄图乱伦的无礼之人?人家可是想要占儿媳的便宜的。

“哈哈,何老太,你以为岑秀才与你家那个死鬼一样,是会爬灰的人吗?”村民之中顿时就有好事之人起哄讽刺,他们对于何老太这种煽风点火要他们当枪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对啊,不是有句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这便是如此了。”

“依我看,说不定蕙娘就是给他们偷来药哑的,不然谁家舍得卖掉这样聪慧的姑娘?”

“对呀,这不连山神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给蕙娘解毒。”

村民们鸡一嘴鸭一嘴,仿佛整件事都弄明白了一番。到最后,直接下了一个决断,那么就是何家二人用心险恶,是个十足的坏人。

听着村民的言语,何老太依旧恼羞成怒,只是她辩驳不过那么多人,也不敢与全部的人生怨结仇,只能攻击无依无靠的岑子瑞。何老太的面容仿佛已经扭曲,指着岑子瑞大骂,“你这有人生没有人养的小崽子,竟敢还煽风点火羞辱我,我打不死你。”

何老太向来是会粗暴对待事情的,且岑子瑞是一个秀才,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打骂于他也不会有人管。毕竟村子里面,读书人可谓是最下等的了。

岑子瑞虽然书生文弱,可毕竟是个成年的男子,且他虽然不通厨艺,却也做农活,身体灵活度远远高于何老太,何老太自然在岑子瑞面前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居然还敢躲?”何老太羞恼,这一次次出糗扑空,让她觉得面上难堪极了。

岑子瑞声音清朗,“何老太,我敬您年岁大了,又是个妇道人家,不与您计较,望您可以收手,不要得寸进尺。”

“我呸。”何老太一脸的嫌弃,她原本就看着岑子瑞不顺眼,现在看着这个岑子瑞更加的不顺眼。

村长这个时候开口,“闹什么?都闹什么?何氏,每次都是你在煽风点火招惹是非,你以为我真的不敢赶你们出村吗?”

何氏见村长开口,顿时闭了嘴,何氏虽然泼辣且心思不正,但是她也明白,她与老何头年岁都大了,若是被赶出了村子,失了这几亩薄田,那么就只能上街讨饭了。当下何老太顿时乖顺了起来,也不再无理取闹。

岑子瑞静静一叹,又看向了村长,“村长,我的事情,还请您费心周旋了。”

村长听了岑子瑞这样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看向了李蕙质,“蕙娘,你有关于从前的记忆吗?”

李蕙质不解,她此时是真的不知道岑子瑞与村长玩了什么把戏,她此时就觉得自己在演一场没有剧本的即兴演出,故事的根本不知道会走向何处。

岑子瑞叹息一声,“比如说父亲姓什么,母亲姓什么?自己怎么被卖的?”

李蕙质还是摇头,她根本就不是李蕙质本人,又怎么会知晓?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如今的身体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哑女那般简单。

村长看李蕙质这副表现,不由得也是同情地叹息,“真是可怜的孩子了。”

岑子瑞几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李蕙质的头,“父亲姓李的,因为灾荒逃难,我便跟母姓改了姓岑,原本我还以为你与父亲……如今还好还好。”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眸光之中的喜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岑子瑞眸子里的感情并不掺假,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说得话是真的。

“我……”李蕙质眸光犹豫,连她也不能确定岑子瑞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了。

岑子瑞浅笑,“你臂弯内有枚小痣对不对?”

李蕙质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小臂,的确是有的。在她之前做演员的时候就有的,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可是如今的这小身体,岑子瑞应该不知晓才是。

“看是没有错的。”岑子瑞微笑着点头,随后看向了村长,“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蕙娘就应该是我失散的妹妹。”

还未等村长开口,何老太抢先一步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的把戏?手臂上,随便掀开就可以看。且若是你们真的不干净,什么都见过了,还怕有什么不知道吗?”

李蕙质看向了何老太,她倒是没有想过何老太会这样说,这样的何老太有些伤人了。

“那么,滴血认亲总是没有错的吧?”岑子瑞浅笑,看向了村长又看了看何老太,“你觉得呢?”

何老太原本想说不同意,可是她实在是没有这个理由,她猛地瞪了一眼李蕙质,用眼神告诫她,并声音严厉地说:“你给我拒绝,你是我们家的人,不准让外人伤你。”

李蕙质忽然轻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没有意见。”她一个现代,明白血液这种东西,是怎么样都可以融合的,所以她根本不畏惧这一点。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岑子瑞要这样做,身为古人的岑子瑞应该不知晓这一点才是。心里疑惑万分的李蕙质,竟是猜不透岑子瑞为什么要演这样一场戏。

何老太还欲说些什么,却见村长已经吩咐去准水和用具了,很显然是无济于事了。只是她暗暗恨恨的咬牙,希望岑子瑞骗人出丑。

很快一盆水准备好,岑子瑞与李蕙质各滴了一滴血在盆中,众人看着盆内清澈水中两滴鲜红慢慢靠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只要娘子 那两滴血液最终还是相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水中两滴血滴融合在了一起。有血液相融为证明,任何人人也说不了什么,也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他们对滴血认亲是深信不疑的,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岑子瑞与李蕙质,仿佛真的觉得他们是像似的。

虽然岑子瑞在村中的地位并没有几位老者高,可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他们也不好随意欺负。是以在这个时候,还是乐意说上一句恭喜的。

这个时候只有何老太心中非常不愿意,李蕙质从前被她各种欺负的时候,那是因为李蕙质只是她花钱买来的媳妇,且李蕙质是只用五个老钱就买来的,等于白捡的一般,这样的李蕙质何老太欺负起来自然顺手,反正是个丫鬟一样的人物,也没有人来为她鸣不平。

可是现在确是不同了,李蕙质有了一个兄长,这个兄长还是精明有文化的,就算她的兄长是个书生文弱的,可毕竟是个男人,欺负起李蕙质来也不想原先那般容易。

何老太咬牙切齿地看着李蕙质与岑子瑞,心中大恨不已,随后就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岑子瑞说:“既然如此,你赶快给我银钱,若非是我买下了蕙娘,你们兄妹哪里有相见的一天?”

岑子瑞轻轻点头,“的确也是如此。”他的声音平缓温和,“但是,你可有供养?你也说,我妹妹是你何家的仆婢,即是买来的仆婢,我将她的身价给你就是。”

因着李蕙质口哑,她的的确确是何家花五个老钱买来的。

何老太却是大怒,指着岑子瑞怒骂:“她是我家的儿媳,你想要悔婚没门。”

岑子瑞冷笑了起来,“呵,儿媳。只是我想知道,景国律法上,女子未到及笄之年不得成婚,你们买来年岁方才十二的蕙娘,已经触犯了律法。且你是以买仆婢的理由买了我妹妹,你们以婢当妻,更是犯了法律。”他顿了顿,看向了村长,“您说是不是?”

村长却是没有想到岑子瑞竟然这样冷静地谈起律法,虽然何家村不与外界接触,可是并不等于完全不知晓世事,这景国的律法还是很严苛的。光是婚律这一章,就很多条条框框,约束得极为森严。

“是,蕙娘年岁未到,婚事该是做不得数的。”村长念叨着,又看了看李蕙质。真是可惜了的,与一个男子住在一起那么久,即使看着那何正川是个痴傻的,也毕竟是个男人,这蕙娘的名声怕是毁了。

李蕙质听了村长的话,不由得一怔,她方才听着岑子瑞念叨着律法规矩的时候,就觉得心下有些不妥,可是没有想到,岑子瑞打得竟是这样一个主意。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柔声问道:“那么蕙娘,你怎么看?”

李蕙质倒是没有想到岑子瑞会问她,只是此时李蕙质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如果能够以岑子瑞的名义将这婚约解除,她与何正川就再也不会有联系,这样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借此可以逃脱的确是好的,可是……她忽然有些舍不得何正川。

“我……”不是爱上了何正川,而是习惯了生活之中有一个何正川在。他在李蕙质的心里,并不是一个出色的伴侣,可是却是很好的弟弟。

从前的演员李蕙质,有一个不足以外人道的秘密,就是她有一个痴傻的表弟。如同何正川一般,天真烂漫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是那种完全的痴傻,而是像一个五六岁的顽童,每日里只知道傻笑,没有烦恼与忧愁。

所以李蕙质从来都将何正川当成弟弟,当成她在这个世界里的慰藉,因为她看着何正川,就仿佛看着弟弟一般。她是真的舍不得再也见不到何正川,也做不到放弃何正川。

此时此刻,何正川仿佛有感应一般,拉了拉李蕙质的手,“香香娘子怎么了?香香娘子,我在了。”

李蕙质听着耳边温和好听的声音,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也在了。阿川……”

“香香娘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何正川不懂,可是他会感觉到,可能一个不小心,香香娘子就不再属于他一般。

“没事的阿川。”李蕙质轻轻摸了摸何正川的头,随后看向了岑子瑞与村长,“我与阿川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也有夫妻情意了。我做不到放下他不管。”

岑子瑞愣住了,随后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他忽然很想劝解李蕙质一番,可是在见到她温柔的身前神情之后,选择了闭口不言。李蕙质骨子里的那副温柔,是对着何正川的,虽然她的确与何正川没有感情,可是责任二字却是刻入了骨髓。

想必如果此时让李蕙质放弃何正川,才会让她为难吧。

“谁让你管我家川川了?”何老太听着李蕙质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冲到了何正川的面前,“我家川川自有我们做父母的养着用不到你不管。”

“不,我要香香娘子。”何正川对于李蕙质有一种莫名的依赖,他不懂什么情感,只是发自内心的,出于本能的要对李蕙质好,要排除一切万难与他在一起。

何老太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大怒,“她都不要你了,你还要她做什么?阿川,娘告诉你,她不算你娘子,她就是咱们家的贱婢,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我不准许你在叫她娘子。”

何正川却不理会何老太的怒火,只是站在李蕙质身边,眼巴巴地望着李蕙质,“香香娘子,我只要香香娘子,我在香香娘子身边就好。”

“住口。”何老太继续怒吼,她决定了,今日必须跟李蕙质抢回何正川。她已经发觉,自从有了李蕙质后,自己的阿川就再也不听自己的话了。

“我要香香娘子。”何正川的语气有些呜咽,他看向了李蕙质,对着李蕙质伸出了手,“香香娘子……”

李蕙质听着何正川的声音,忽然觉得万分的心疼,不由得跑上前抱住了何正川,“好,我在我在,我不会丢下你的,绝对不会的。”

何正川眨着眼看着李蕙质,脸上的表情愉悦了几分,“香香娘子真的不会不要我吗?”

李蕙质浅笑着点头,这次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何正川,她不会放弃川川,自己眼中的弟弟……(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决定报复 李蕙质这边的闹剧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了,且在村长的打发下,众人已经各回各家,小院子里,除了李蕙质并何正川外,只有何老太、岑子瑞与村长在。之后要谈的事情,属于私人问题,必然不可以让外人知晓。

何正川还在发抖,他当真是被何老太吓到了,虽然何正川已经十四岁,可是他的心智是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李蕙质发觉何正川这不是傻,而是内心停留在了三四岁。这种情况她太了解不过,因为她曾经的表弟,就是目睹了跳楼现场,从而傻掉的。

李蕙质知道何正川不是何家真正的孩子,她不相信一个贫瘠的村妇还可以生出老来子,且何正川是买来的傻子,这是村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就好比知道她是花五个铜钱买来的孤女一样。

何正川痴傻,但是他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都不是傻,而是小孩子一般的天真。如果抛去何正川高大的外表去看他,会发觉他就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懂得学说话,会记得念过的书,还会有自己的想法与喜怒哀乐。

如果不是因为李蕙质曾经有那样一个兄弟的话,她是不会理解这样的何正川的。也正是因为何正川像个孩子,李蕙质才更舍不得放开何正川。因为李蕙质知晓,如果慢慢照顾何正川,把他当成正常人一样照顾,终究会有一日,何正川可以成长一点,虽说不至于变得聪明,但至少不会再呆傻。

而何老太……她不乐意让何正川再与何老太又什么接触,何老太这个人心思太过恶毒了,痴傻的何正川心底还有善良,但是迟早有一日会被何老太带坏。

“蕙娘,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便是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了。”村长看着李蕙质,知晓眼前这个少女一向聪慧,于是开口询问了她。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抱着何正川语气带着坚定,“我不可能放弃何正川。只是……”

“只是什么?”村长不理解地看着李蕙质,“你才十二岁,你们的婚事根本做不得数的。且你也不能再跟着何正川住在一起。”

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那么我带着阿川,与我兄长住在一起可以吗?”

“这……”村长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岑子瑞,又看了看何老太,“如果你们的婚事不作数,你与何正川就没有任何关系,他必须要跟着何老太回到何家去。”

还没有等李蕙质开口,何正川就叫嚷道:“不回去,我要和香香娘子在一起。”

李蕙质看了眼何正川,对着村长点点头,“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我舍不得让何正川离开我。”

“你有什么资格舍不得我的儿子?”何老太生气,她听着何正川嫌弃自己的语气,就更是生气,拉扯住了何正川,“川川,我们走。”

何正川却抗议了起来,“不走不走,我跟着香香娘子在一起,我不走。”

何老太仿佛铁了心,根本不管坐在地上,拉着李蕙质腿不放的何正川,即使何正川已经躺倒,即使李蕙质受了带累也一起跌倒,她还是用力拉着何正川,甚至已经让何正川在地上摩擦。

看着跌破衣服的何正川,李蕙质万分的心疼,“你放开川川,川川已经受伤了。”

何老太即使伤了腕子,也有一股蛮力,竟是推开了李蕙质,“我拉扯自己的儿子,用不到你管。”

“阿川,阿川。”李蕙质有些无奈,她也不能当着村长与岑子瑞的面再卸掉何老太的另一只手腕,只能宽慰着何正川,“阿川,你顺从你娘,先回去,我回去再找你的。”

何正川听得懂李蕙质的话,当下就觉得李蕙质这是不要他了,立刻大哭了起来,“香香娘子,别不要我,香香娘子……”

看着何正川滚落的泪珠,李蕙质也心疼起来,“不要哭,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何正川依旧哭着,“我不跟阿娘走,我只要香香娘子。”

李蕙质闭了闭眼,心里生了一个算计,“阿川,你听我说,你先跟着你阿娘回去,等七天,七天之后我一定去找你。”李蕙质在何正川耳边低声说,为了和平解决这个问题,她只能想让何正川离开。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安慰,终于不再吵闹,顺从的爬起,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李蕙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何正川的背影,李蕙质觉得心口刀剜一般疼痛。今日何老太毁她名声,砸她院子,欺负她的阿川,她记住了,她要向何老太一一讨要回来,她要让何老太吃到最残忍的教训。

李蕙质一直不敢让自己太过放纵,她也不乐意让自己狠心的一面展露无疑,但是没有办法,一个孤女一个痴儿如果她不狠辣起来,只能别人的狠辣摧残至死。

村长见何老太与何正川也离开,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心思,离开前只是看了一眼李蕙质,又看了看岑子瑞,是也没有说,只是一声叹息。

待见到村长也离开,李蕙质有些腿软,险些跌倒在地,岑子瑞却敢在前一步扶住了她,“蕙娘,你小心一些。”

“岑大哥,你与村长做了什么交易吗?”李蕙质看着村长背影消失后,才缓缓地说出了这一句。

平静下来的李蕙质,发觉到了这一切起关键作用的便是村长。而村长向来自保,怎么会参与进这些事情来?想来必然是岑子瑞与村长有了什么交易。

岑子瑞轻笑,“不过一块宝玉而已。”

“宝玉?”李蕙质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岑子瑞道,“你方才说的话,关于你爹和妹妹的事情,不是虚假的吧?那块宝玉……”

岑子瑞轻轻一笑,“是,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么你还给村长?万一有一日,你们相见了呢?”李蕙质不解,哪里有人会将自己如此重要的东西送出去的,那可是信物啊。

“可是我今日若不送出那个玉佩,村长也不会来管你我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定村民真的会迫死你我。”岑子瑞眸光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什么东西也不会有性命重要啊。”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沉默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商议 岑子瑞静静地叹息,平静地看着李蕙质,“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他此时仿佛真的如同一个兄长一般,极其耐心地劝说着李蕙质。

虽然岑子瑞的话让李蕙质有醒悟,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平和下来。她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原本她只想顺风顺水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却总有人来阻挠她走向幸福,对于李蕙质来说,不幸福的活着,不如痛快的光荣。

李蕙质此时的神情有些可怕,她并没有大闹,也没有发泄,只是面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平日里那温柔的眼眸闪烁着冷冽的光。

岑子瑞叹息,他知晓她生气了,劝说也是无用,只能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要过问?”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她对于岑子瑞的做法十分的不理解,既然方才都是为了保平安的一场戏,那么此时又何必过问?

岑子瑞点点头,“既然方才已经在众人面前说了你是我的妹妹,那么你的事情我必然要管的。”

李蕙质眼眸之中仍然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敌意,“不必了。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我觉得,我不是别人啊。”岑子瑞微笑了起来,他上前摸了摸李蕙质的头,随后想起了什么一般,尴尬地收回了手,“我是你的哥哥。”

岑子瑞这话说得认真。他虽然找来村长演戏,但是也并非只求自保。他是明白的,自己与李蕙质不可能有什么情感上的交际,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年少失怙的他,自然明白一个人过活有多么的凄苦,他不乐意见到他在意的小姑娘,过与他曾经过的日子。

只是这个时代,男女之间不可以有随意的交情。除了夫妻之情,那么就只能是兄妹之谊了。所以他在想到求得自保后,对着村长随意编了谎,他第一次扯谎居然这样的顺利,他还是有些兴奋的。

“哥哥……”李蕙质念叨着,随后摇了摇头,“你太过认真入戏了吗?”明明就是假戏,何必真做呢?

岑子瑞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我是认真的。蕙娘,说句实话,我不忍心看到年岁弱小的你,一个人撑起生活。”

“我不是一个人啊。”李蕙质笑着,她认真地看着岑子瑞,“我有阿川的。”

岑子瑞十分担忧地叹息,“就是因为有何正川在,我才更是担忧。虽然阿川并不完全痴傻,可是毕竟他不是个正常男子,没有办法保护你,甚至需要你的保护,你年岁可是比他还小。”

李蕙质听着岑子瑞话语之中的关心,不由得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同样的,我也是在关心阿川。你怜惜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我心疼阿川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如今的精神慰藉只有我,我根本不可能放弃他。”

“那么你也该明白,我也是这样在意着你。”岑子瑞压下曾经那份悸动,如今他只能将她当做妹妹,因为这是他走出的路,再也不能回首重来有所改变。

李蕙质猛地看向了岑子瑞,她发觉岑子瑞好像掩藏了什么情感,她的心思虽然敏锐,可并不代表她可以窥探到岑子瑞的内心深处。

“我希望,我理解的在意,不是那种在意。”李蕙质说着,“否则,这场戏迟早会有败露的一天。”

曾经她也觉得温和清朗的岑子瑞很好,但是再好的一个岑子瑞也比不上何正川重要。她已经离不开何正川了,至于何正川将来能不能恢复,她都会一直带着何正川,哪怕她将来真的遇上心仪的人,一个不能接受何正川的人,她也不会要。

她没有那种找个人托付终身的信念,她知晓自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岑子瑞轻轻点头,“放心吧,我的在意……”他顿了顿,随后睁开了眼,眸光之中一片清明,“我会在意你在意的,学好如何当一个好的兄长。”

兄长……呵呵,他即使成了李蕙质名义上的兄长,但是他明白,他在李蕙质的心中永远也不会比得上何正川。

“那么就好。”李蕙质这才放心,她之前一直在拒绝,就是担忧岑子瑞还会反对她去找何正川,她此时唯有一个人是放不下的,那个人就是阿川。

“你有什么想法吗?”岑子瑞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眸光平和地看着李蕙质,仿佛是在等待些什么。

李蕙质轻笑,“想法,自然是要将阿川带回来,彻底地带回来,陪在我的身边。我不可能让他留在他那对父母的身边的。”

何氏那对老夫妻有多么的可怕,她是清楚明白的。喜欢阿川的人,也只有何老太一个,可现在何正川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她也不知道何老太还能够对何正川好多久。她是不能看着何正川身处危险之中,而不管他的。

“可是蕙娘,你要明白,即使何老太与何老头不是何正川的亲生父母,但毕竟养大了他,何正川虽然现在在意你,可心里未必不会有自己的父母,如果你强硬将何正川带离,势必要与他们二人发生冲突,哪怕你们其中一方受到伤害,与何正川都是不小的打击,他不会愉快的。”岑子瑞耐心分析着。

李蕙质自然也早已经想到,她语气平静说:“我自然是有不让川川受到伤害的办法。只是……我不会容忍他们一而再的欺负我了。这次我不会手软,我知道那何家二人的弱点,他们最想要什么便给他们什么,然后再摧毁……”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眸光平淡,十分冷静地说出这番话,他不由觉得脊背发寒。他有些不敢相信,年少弱小的她,竟然有这样的心计。

他忽然发觉,这个少女会有很远大的前途,她的未来定然是一片光明,她深沉的心思,就注定了,她不会蜷缩在这片村子里偏安一隅。

“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来帮你吧。”岑子瑞笑了起来,他语气之中有着抱歉。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聪慧,却没有想到她是城府深沉。

李蕙质浅笑,她相信岑子瑞是值得相信的,如此她也就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明,待听过了李蕙质的话后,岑子瑞不由得拍手叫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对策 岑子瑞一脸震惊地看着李蕙质,他是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身材瘦削年纪不大的少女,居然有这样的才智和深沉的心思,短短的时间之内,她竟然可以想到这样的算计,这样近乎于完美的办法,换做是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怎么样?”李蕙质浅笑,“大哥,你觉得我的办法可行吗?”

她也算是了解何家那两个心思不正的人。她既然想要彻底湮灭何家两个人的再算计于她的能力,那么就必须从痛楚下手,所谓蛇打七寸便是如此。

岑子瑞点点头,“的确是可行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

“放心,我想要下手的,只有何家的父母,与旁人无干系,这一点就算你不说我也知晓。”李蕙质点点头,她只是想算计报复何正川的父母,并非是心思阴险的狡诈小人,她不会带累到旁人的。

岑子瑞点点头,他就担心今日的刺激过大,让眼前的这个少女走上歪路,不过倒是还好,她是会恩怨分明的。

“如此说来我便是放心了。”岑子瑞点点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道:“只是我想说,如果你想要施展你那个计划,我给你来个建议。”

“什么?”李蕙质不解地看着岑子瑞,她以为岑子瑞书生清高不会赞同或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可是没有想到……

岑子瑞轻轻一笑,“刘氏。”

“什么?”李蕙质不解,这和刘氏又有什么关系?

岑子瑞眉眼玩笑,“你不是想要给何老头送个惊喜吗?那么就刘氏好了。”

刘氏……那日被她言语羞辱过了的刘氏。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李蕙质却也明白,刘氏毕竟精明年轻一些,若是她与何老头在一起,岂不是便宜了何老头?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神色,不由得浅笑起来,“你尚未及笄还是个孩子,有些话我不可以和你说,不过想必如果我不说,你怕是理解不到,会倍感疑惑。”他顿了顿解释说,“刘氏尚且年轻,与何老头早就不正当了,且她与何老太关系一向不睦……”

李蕙质明白了,如果刘氏和何老头成了的话,那么何老太与刘氏必然是势同水火,何老头也会后院不宁,到时候自然是也没有办法管何正川了。

只是……李蕙质又想到了个难题,“大哥,婚律上,平民不可以纳妾的吧?”

“平民五十无后方才可以纳妾,今年何老头刚好五十。”岑子瑞笑着,“何正川呆傻,恐怕也是个无法传承后代的,不录入官府的户籍册,不会有事的。”

虽然岑子瑞用呆傻形容了何正川,但是李蕙质也没有生气,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她也是觉得何正川不像是个会传承后代的,所以……应该会比较顺利吧。

“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村长?”李蕙质倒是不担心何老头的问题,他早就想要个小的了,刘氏虽然有些年纪了,可是风韵犹存,他想必会非常的欢喜。她此时担心的,只有古板较真的村长,与那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了。

岑子瑞淡笑,“不必担心这一点。何老头貌似与村长关系还算不错,且村长非常的关心阿川,想必他会为阿川考虑,然后做出决定的。”

李蕙质点点头,随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岑子瑞,“你说村长对阿川不错?何以见得?阿川他仿佛从来都是孤单寂寞的,他一个痴儿……”

岑子瑞笑了起来,“他的确是好几岁才被卖到何老太身边的。那个时候就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村长很心疼阿川,每次都多给何家粮食,还让我教给阿川念书,只是我没有你这样的能耐,教了许多年,还是没有成效。”

李蕙质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何正川会叫岑子瑞大哥了,如此向来,恐怕他也是何正川儿时的一个玩伴吧。

“我懂得了。”李蕙质点头,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她需要上门,找何老头说说,如果何老头真的与刘氏再一起,他势必会放弃何正川的。

岑子瑞笑了笑,面容忽然严肃了起来说:“还有一点,如果我是你,那日我会打断何老太的手臂。”

李蕙质愣住了,“你说什么?”她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扭下何老太关节的事情。

“既然出手了,何必手软呢?”岑子瑞虽然不乐见伤及无辜,但是他还是睚眦必报的人,且他对何老太也是深恨的。

李蕙质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手软留情了吗?”她可以肯定的是,那种手法就连何老太也只会觉得自己手腕酸软无力,而不会感觉到疼痛。

“难道没有?”岑子瑞疑惑,“难道不是只击打了手腕的脉门?”

这下轮到李蕙质诧异了,她上下打量着岑子瑞道:“你看得出我是敲击了那些村民的脉门才打落的棍子?你还是蛮厉害的嘛。”

岑子瑞苦笑,“你真当我是书生文弱的不成?”若非他的母亲有些许能耐,恐怕他们也无法平安隐蔽到了何家村,更是无法安然长大。

李蕙质笑了笑,“我想应该是不是。”她眯眯眼起来,“那么我也告诉你个秘密,我卸掉了何老太的关节。”

李蕙质的话音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分量,只是却让岑子瑞有些震惊,卸掉了关节。只是人被卸掉关节之后,手臂还会那么的灵活?

“你不要诧异,手法我不能给你详细讲解,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李蕙质浅笑一声,“我并不会高明的武功,我会认穴位,会卸关节只是从一个老大夫那边学习到的。”

听了这话,岑子瑞眸光一亮,追问道:“是什么样子的一个老大夫?”你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李蕙质看岑子瑞震惊不已的模样,不由得撇撇嘴,“不记得了。”她的确不大记得了,此时她甚至想不起那个老头的面貌。

岑子瑞听了这话,有几分失落,他叹息了一声,“是吗?真是西可惜呢……”

“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收拾收拾院子吧。”她轻笑起来,脸上再也不带着阴郁,“毕竟是大哥了嘛。”

岑子瑞听到大哥的称呼,不由得摇摇头,“好。”此时岑子瑞隐隐有个猜测,他不敢信。(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研究美食 李蕙质并没有着急去找何正川,她知晓攻其不备的道理。那日要岑子瑞帮着收拾好院子后,她也就真的耐下了性子,继续研究着她的美食。豆芽菜被证实没有毒后,好多村民都去尝试了一下,结果真的反响非常的不错,这下很多村民对着李蕙质更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何家村与下游的刘家村不同,因着何家村靠山,山上的作物丰富,只是何家村的人不善用,不敢用罢了。且何家村没有米,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了。

李蕙质在房间之中盘算着,村中的人,只会用麦子做一点简单的面食,就连最简单的饺子也不会做,她知晓这个是时代的饺子,应该是称呼为角子或者扁食,毕竟这种食物是扁鹊发明的。

该要怎么办呢……李蕙质头痛的想,村中目前有的食物,藠头,水葱,豆芽,山上大片的蘑菇……

李蕙质头痛不已,她当然也想过现代那些美食,只是盘算了一下当今有的食材她就泄气了。虽说善书者不择笔,善炊者不择米,但是……毕竟还有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即使再头痛,李蕙质也必须想出办法,一个让自己能够有丰富材料发展美食的办法。

李蕙质坐在床上,手持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先是列出一个个菜单,再将此时此刻没有的食材删删减减。

薯条、炸鸡曾经是她最爱的东西。但是先不说马铃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就单说鸡肉,没有黑胡椒粉、洋葱粉罗勒在的南国,就没有办法做出吸引人的滋味。

再有火锅、蛋糕等等,没有辣椒,没有花椒,没有奶油……李蕙质想要抓掉自己的头发,果然还是现代时空好啊。想要什么有什么,这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南国,真是伤感啊。

她想念爆米花,想念咖啡奶茶。

等一等,爆米花……李蕙质眼神一亮,她只顾着泄气了。却是忘记了,还有爆米花可行啊。虽然玉米没有,但是稻子与高粱现在还是有的。

李蕙质想到这里,眉眼弯笑起来,随后又泄气起来。爆米花虽然好,可是也不能当饭吃啊。

“蕙娘,你做什么呢?大门也不关……”因着没有何正川在,李蕙质也没有什么心情,是以这些日子以来,岑子瑞倒是日日报道的。

“原来是大哥。”李蕙质也不抬眼皮,仍然盘膝在床上坐着,皱着眉盯着自己眼前的食谱。

洋葱没有,茄子没有,呵呵呵,就连胡萝卜也没有。逼死她算了……

“你在做什么?”岑子瑞仿佛已经习惯了将李蕙质当成妹妹,两个人倒是真的仿佛亲兄妹一般,他看着李蕙质写写画画的纸张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蕙娘这孩子很聪慧,可这笔字也太难以形容一些了吧。

李蕙质看岑子瑞面容之上露出为难之色,紧忙盖住了她写出的东西,“你别看了,不要嫌弃我的字难看。”

“你是想做出点新的吃来么?”岑子瑞眸光锐利,又思维敏捷自然而然想到了李蕙质要做什么。

听了岑子瑞这样说,于是点点头,“从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毕竟还要生存的。咱们村内的食物太匮乏了,我想要丰富一些。”

“蕙娘,刘家村物产丰富,或许你可以联系一下刘家村的人。”岑子瑞微笑了起来,他自然是乐得给李蕙质帮助的,毕竟帮助了李蕙质就等于帮助到了自己。

听了这话的,李蕙质有些震惊,“村里不是与刘家村有仇吗?”

“不过因为山头和物产罢了。”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无所谓,他虽然记仇,可是刘家村的人与他可是没有生仇结怨,所以不必在意。

李蕙质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我现在是在苦恼究竟什么食物能够做得快,且味道还十分的美味。”

“蕙娘,你想食物的时候,要记得一点。”岑子瑞看到了方才的单子,有些食物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都用到了炸这个字,他面容谨慎严肃,道:“油还是很贵的,即使刘家村富庶一些,也用不起油。”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又瘪了瘪嘴,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些,才苦恼的嘛。现在的何家村,主要用的还是猪油,菜籽油都是非常昂贵的东西,现代那需要大量用油的菜,怎么可能做到。

“大哥,城内有做煎油饼的吗?”李蕙质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只用很少量的油,就可以做出来非常好吃的东西。

岑子瑞点点头,“是有的。”他之所以会知晓,还是因为上次去考秀才的时候,偶然间吃过一次。只不过虽然是油饼,但是和村内的白面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就好。”李蕙质笑了起来,既然城内都有煎油饼,那么她这边搞一搞煎饼也不会那么复杂。

她必须用最简单而且谁都用的起的食材,做出最容易普及的美食。她并不天真,不会认为这个时代的人,会为了饱一时的口腹之欲,就用掉三个月甚至半年油和盐。须知,这个时候油和盐可都不便宜。

没有错,李蕙质想到的正是当初走出国门的煎饼。这绝对是最好吃,最便捷,也最方便的美食了。而且需要的食材,这个时代通通都有。

制作煎饼很简单,只要小米和绿豆。用铁板摊好,放上豆酱就可以与小油饼一起吃了。

李蕙质想到了这里,便决定说干就干,摊煎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总得练好了才能够教给隔壁村子不是吗?

“大哥,你帮我推磨吧。”李蕙质决定捧了一把发好的绿豆,随后看向了微笑着的岑子瑞,她认了大哥才不会白白浪费指使他的机会。

刚好这个家里是有水磨的,她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不过铁板……李蕙质苦恼起来,她用大石板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岑子瑞帮李蕙质推着磨,还可以分出神来看着蹲在火架旁烧大石板的李蕙质,他对着李蕙质越发的好奇,他很想知晓在这个小小少女的身体里,究竟还掩藏着多少的秘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绿豆煎饼 李蕙质做饭的技术还是很有一套的,虽然在各方面条件都很艰苦的情况下,仍然将煎饼给做了出来。李蕙质看着装好放在盘子里的煎饼,险些泪流满面。太不容易了,她用烧石板的办法,竟然做出了煎饼,实在是令人激动的一件事。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坐好的面饼,不由得申请之上有些疑惑,“蕙娘,这个东西真的会好吃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样子?”

“你不要看样子奇怪,但是味道一定不错。”李蕙质知晓,这样的好吃的,也就只是因为卖相不好而已,但是李蕙质坚信美味的东西是不在乎色泽怎么样的。

岑子瑞仍然保持怀疑的态度,但是看着李蕙质那一脸的期待,还是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入口豆香蛋香混杂在了一起,还有一点点水葱的清香,滋味是实在的不错。

“怎么样?”李蕙质看着细细咀嚼的岑子瑞一眼,她心里有些担忧,虽然香气的确是那种味道,但是入口的滋味她却担心没有领悟到精髓。

岑子瑞凝神看着李蕙质,眸光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就是不开口,看得李蕙质万分的焦急。

“究竟是怎么样了啊。”李蕙质担忧,索性不再理会岑子瑞,自己夹了一块煎饼放入嘴里,细细嚼过发觉味道其实真的不错。随后她又看了看岑子瑞,等待着他的回答。

岑子瑞被李蕙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只能笑起来说:“味道真的很不错呢!蕙娘,你手艺真棒。”

李蕙质听到了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还以为就自己觉得好吃了,不过李蕙质还是觉得,这样的简单的煎饼,绝对没有办法征服所有人的胃口,她要将这煎饼改良到非常惊艳才好。

她这次做出的煎饼,就是根据穿越前T城的经典早饭,煎饼改良而成的。在这个时代,油条绝对不可能占据什么优势,因为菜籽油太贵了,一般村民和商贩绝对用不起,所以油条必须放弃,那么有什么东西可以完美替代呢?

“大哥,你要不要再提一点点的意见?比如需要改进一些什么?”李蕙质有些惆怅,如果她要是会油的压榨技术,那么多好啊。她都不需要费脑想什么美食,光是靠着改进油的压榨方式,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溢。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一脸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我说?”

“当然了,我是要做好了美食,凭借着这个当筹码去邻村换食材,好得到更优质的食材。这是正经事情,必须非常严肃的对待。”李蕙质一脸的认真,她也知晓想要弄好了美食,必须经过多少次的实验,否则也是羊羔虽美,众口难调。

岑子瑞点点头,解释着说:“虽然用的是绿豆,你也在其中加了小米来调和豆子的腥味,可是那种豆腥味仍然很重。”

“这的确是个难题啊。”李蕙质挠了挠头发,关于豆腥味怎么去除她还真的不知晓,如果是鱼虾和肉质的腥味,她倒是知晓可以用葱姜与黄酒去除,但是这豆子的腥味……

李蕙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岑子瑞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倒是笑了笑,“怎么这样为难呢?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去除豆腥味,那么就想一想怎么掩盖这种豆子的味道吧。”

“掩盖?”李蕙质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恍然大悟,“对呀,我可以想办法掩盖这种味道。”

岑子瑞一脸满意的点头,“嗯,倒是不错。只不过这种味道,不是好轻易去除的。”

李蕙质也知晓,虽然水葱的清甜微辣可以掩盖掉一点点的豆腥味,但是水葱毕竟不敌大葱味道抢上,这里离着鲁地……还是不要在想了。

蒜的话……李蕙质摇了摇头,蒜也不行。豆子的腥味加上大蒜的臭味,这做出来的东西不得要多猎奇有多猎奇?

“大哥,你说要是我用黄豆呢?”李蕙质决定她还是放弃绿豆吧,虽然绿豆也很好吃,但是在没有解决腥味这个问题上,她还是不要盲目采用绿豆吧。

岑子瑞想了想,“黄豆可以,它的味道偏甜,且还有一股香气,不错……”

“我用黄豆磨粉,加上小米、高粱,做成杂粮的饼底,再加上香葱、豆芽、蘑菇丝,做成煎饼卷,应该可行吧。”李蕙质想了想,看向了岑子瑞满眼的期待。

岑子瑞却是笑了笑,一脸的无奈,“我可是帮不了你什么的。”

“大哥可以去帮我采蘑菇啊。”李蕙质一脸讨好地看着岑子瑞,这些日子,她使唤起岑子瑞来,越发的心安理得了。

岑子瑞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你是将我这个大哥当免费的劳力用吗?”

“是你说得要照顾我的嘛!”李蕙质眯眼笑着,“更何况,我还做饭给你吃嘞。”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对吧。”李蕙质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她可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哥哥的。且岑子瑞也是乐得如此。

岑子瑞微笑着的点头,真的仿佛个哥哥一般,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李蕙质的额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我能够说不对吗?”

“自然是不好这样的。”李蕙质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岑子瑞显然是没有用力的,只是这一下弄得她额头痒痒的。

若是往常李蕙质自然是不甘心被人敲,但是如今她叫着岑子瑞大哥,偶尔被他欺负一小下也没有什么,毕竟有些地方她还是真的需要岑子瑞的帮助。

“你呀。”岑子瑞摇了摇头,轻笑着看着李蕙质,“不要总是想着弄出新鲜的食物来,还是要循序渐进才是,你瞧你自己,眼底都蒙了一层青了。”

李蕙质捏了捏眉心,“天气太热了,且我担心着阿川,就更是睡不着了。”

岑子瑞自然知晓李蕙质肯定非常担心何正川,但是不耐心等待时机是不行的。因着何老太一直手腕酸软,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事,这已经引起了何老头的不满,等到那二人争吵了起来,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上门挑衅 李蕙质从来没有放弃过夺回何正川,这种事情急不来。何家的事情毕竟不简单,要得到日后安稳的生活并不容易。现在她默默观望着何家的近况,并不去理会,她需要做的就是,排出一份剧本来,然后拉着何正川慢慢看戏。

何老太的手臂被李蕙质卸掉了关节,虽然只是错位,但是手臂酸软的何老太仍然无法承担何家的大部分活计了。而且距离她伤了何老太关节那日,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七日里何老太也没有想到去请个郎中来看一下。

七日了……李蕙质每次想到都忍不住想笑,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何老太,让何老太痛苦一时,可没有想让她痛苦后半生。这伤了腕子还不去看郎中,满不在乎的拖了七日,怕是手臂再也不管用了吧?

李蕙质从来不是心思恶毒性情凉薄的人,但是对上了何老太,李蕙质便觉得自己出手有些手软。因为在何老太手臂不管用了之后,竟然痴心妄想着要让她重新回去,好被继续奴役。

看着这来到自己院子里继续吵闹的女人,李蕙质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这场闹剧,在波及不到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有力气欣赏跳梁小丑的表演的。

何老太的右臂几乎是废了,就算此时有正骨的医生给她将骨头复位,也不可能恢复从前的灵活。这就是李蕙质下手的高明之处。何老太正是发觉到了这一点,才来找李蕙质的麻烦,想要李蕙质还如同从前那般,任她摆布欺凌。

且这次是何老太一个人来的,村民们知晓豆子和蒜养在水中,可以结出豆芽和蒜苗之后,对李蕙质的好感达到了顶峰。豆子原本就是何家村里最多的作物,只是碍于不好吃才没有人多种,然而发觉这一点后,各家村民都可以吃到的新鲜蔬菜了,自然对李蕙质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村民们得到了满足,自然不会再来招惹李蕙质,且李蕙质已经展现了自己暴力的一面,更何况如今李蕙质不再是一个孤女,而是有兄长保护的姑娘。这些村民看得分明,岑秀才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到底是个男人。

不过令众人想不到的是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岑秀才竟然对妹妹这样的上心。

何老太见李蕙质不理会与她,于是愈发的变本加厉,她不会发觉自己在李蕙质眼里是笑话,反而还在摆谱,她用一种恩赏睥睨的态度看着李蕙质,仿佛自己的下马威震慑有用。

“臭丫头,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你给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家伺候我们去,这也是你该尽的责任。”何老太大声吼着,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嗓子会充血。

李蕙质轻笑,看向了何老太只是温温柔柔的一句:“何老太,你说了这么久,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你的话呢?是你不长脑子,还是根本就是个傻子吧!我记得我与你家应该是没有关系了才是。”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想和那个小白脸?真不要脸,告诉你我不嫌弃你,你就应该叩谢我,像是你这样一副无礼模样,早该打死了!”何老太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嫌弃极了。

李蕙质倒是浅笑了起来,眨眼看着继续表演的何老太,慢慢说:“原来您竟是听不懂人说话的?这倒是真的可惜了。”

何老太震惊地看着李蕙质,伸出的手指颤抖不已,她快气得七窍生烟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在骂我?你怎么敢?”

“哈哈,为什么不敢?如今我找到兄长,自然不再算你家的童养媳。我尚未及笄,你们做主的婚事是不作数的。”李蕙质温柔的浅笑着,她是不会对着何老太生气的,那样可是不值得。

更何况李蕙质此时的心情真的非常不错,有人免费演戏给她看,她何乐不为?

何老太气得跳脚,恨不得再次砸掉李蕙质的家。她伸出手臂,就要掀翻李蕙质晒晾好的蘑菇的时候,李蕙质突然出声:“你若是敢掀翻了我家的东西,我不介意折断你另外一只胳膊。”

李蕙质的声音并没有严厉,也没有阴狠了。她已经掌握到,柔中带刀消灭敌人的办法。

何老太咬牙切齿,但是李蕙质那温柔带笑的表情上,竟是写满了认真。何老太第一次怂了,“我不碰你的东西,脏了手。”

“哼!”李蕙质轻哼了一声,仍然抱着手臂看着何老太的表演。

何老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她也已经认知到,李蕙质不是好惹的人。

“你……你这副模样,你就不怕村民众所周知吗?就算你如今不是我何家的媳妇了,但到底是何家村的一员,你这副模样要是让村民知道了,可是不会放过你的。”何老太此时还意图警告李蕙质,让李蕙质能够服软退缩。

李蕙质仍然笑着,将何老太笑得发毛。这是李蕙质最新领悟到的真谛,什么叫做笑面虎什么叫做腹黑,这种招数用来自保最合适不过了。因为这样的模样,即使欺负了别人,也是不会被察觉的。

“你……你笑什么?”何老太语气颤抖地问道,她不明白,李蕙质为什么不理会她,反而是唇边一直噙着笑意。

李蕙质看着何老太这里眨眼,“我听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能不笑起来吗?”

“什么?”何老太看着李蕙质,她越发地看不懂李蕙质了。

李蕙质唇角勾起,眨了眨眼,“何大婶儿,你不是一直在讲笑话给我听吗?”

“你竟然敢羞辱我。”何老太大怒,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再也没有什么神志了,她对着李蕙质冲了过来,仿佛泼妇打架一般。

李蕙质不仅身体灵活,且会一点粗浅武术,自然不会被何老太扑倒,发而是何老太扑倒在了地上。

闪躲在一边的李蕙质,听到杀猪一般的惨叫后,不由得揉了揉耳朵,望向了何老太后,心中也闪过了一丝怜悯,只不过随后便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报应,终于开始来了。

既然如此,好戏很快上演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废掉手臂 何老太这次伤得更惨了。原本想要乐得看戏的李蕙质,都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给何老太致命的打击了。

因为那日何老太当真深恨李蕙质,存了想要狠狠暴打她一顿的心思,是以出手也是很重的。在李蕙质闪开后,何老太意图用手支撑一下身子,防备自己摔得太惨太狠,可是何老太显然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腕已经处于半废状态,根本支撑不住,尤其是何老太的身量并不小,身子便是狠狠地与大地来了个接触。

且李蕙质为了让院子看起来干净整洁,她从河岸上弄了很多石子来,这些石子被河岸的水已经冲洗得平滑,铺在院内即美观,也不会误伤了自己。最重要的是,再也不会因为下雨,而弄得到处是泥巴了。

没有洗衣粉的时代,李蕙质只能尽量保持衣衫的整洁。

就是因为那些石子,让何老太凄惨了。她伤到的右手再次受伤,且在右手无力承担身体重量的时候,何老太又让自己的左侧身子倒下,左臂又被狠狠地压了一下。

看着抱着两只胳膊打滚的李蕙质,只是笑了一小会儿,随后也就不忍心了。其实李蕙质也知晓,如果真的太幸灾乐祸的话,可也就招人厌恶了。

很好心的李蕙质去寻了村里唯一的郎中,这郎中的医术并不怎么高明,否则也不会甘心埋没在这个小小山村之中。

这郎中姓赵,也是村里唯一一个姓赵的。他平日里就好喝酒,且村里的人身体一向很好,他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整日里也就是喝酒与借钱。这次难得有人请他,且还是看骨伤病,这令赵郎中十分的欢喜。

这一趟出诊拿到手的钱,就可以喝很长时间的酒了。

赵郎中来到了李蕙质的家,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无力垂着两只手臂,在嗷嗷叫痛的何老太一眼。不觉想立刻转身离开,他……与这何家老太有仇。

“蕙娘,这人我不看,诊金我退给你,出诊费我也不要了。”赵郎中摆了摆手,这何老太倒霉受苦,他可是心中解气得很,哪里肯来给她治病?

李蕙质眼见赵郎中真的要走,紧忙上前拦下来,晓之以理道:“赵郎中,你乃是悬壶济世的人,救死扶伤为本。蕙儿虽然不知晓您与这何老太有什么矛盾,但是看在她是伤患的份上,缓一缓吧。”

赵郎中瞥了一眼何老太,又看了看李蕙质说:“矛盾?我与她不是矛盾,是仇恨。蕙娘,干脆告诉你,若是我知晓你出诊金是为了给她看病我才不来了。”

李蕙质看着赵郎中这模样,便知晓这何老太当真与赵郎中有仇怨。这赵郎中虽然医术不怎么高明,又好喝酒,可村里面风评还算不错。毕竟他一个酒鬼,还有人将钱借给他,显然人缘不错。

这样的一个人,又是个郎中,何老太是怎么与人家结仇的?李蕙质忽然有些好奇。

“别管怎么说,何老太到底是伤到了,看她那个样子,八成骨头都断了,您此时见死不救,这何老太得不到救治是小,您的名声可是重要。要知道,您的名声不能破啊,否则也太不值得了。”李蕙质继续劝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威逼利诱,只是想到依着何老太的德行,保不齐会因为赵郎中的拒诊而大肆宣扬,倒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糟糕了。

且最重要的一点,李蕙质知道何老太这次的右臂伤得更重了。本就没有复位的手,用力按在了地上,八成骨头都有可能折了,更有甚者骨头会碎掉。看着何老太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李蕙质当真担心何老太就此疼死。

疼死了一个何老太不足为惜,但是破坏了她的计划,可就是不美妙了。且如果让何老太疼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吗?

一个险些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一个几次险些让她去死的人,李蕙质绝对不会放过。但是也不会让她死,何正川到底是在乎何老太的,因此何老太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赵郎中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面色一沉,的确,如果这个何老太去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在村中的名声就会下跌,为了一个何老太当真是不值得的。

“好,我去给她看。”赵郎中狠狠吐出一口气,仿佛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

何老太此时疼的面色灰白,额头之上尽是冷汗,因着在地上打了滚,头发散乱衣衫也凌乱了起来,看起来真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辱。她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只会哼哼,李蕙质看着何老太,不由得别过了头。

怪她同情心太差,这样的何老太一点也不美感,看多了会辣眼睛的。

赵郎中捏了捏何老太的手腕,何老太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了整个何家村的上空,这惨叫招惹来了周边居住的村民,齐齐汇聚在了李蕙质院子外,向内围观何老太的惨状。

平时私德不休,人品太差,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体现。大多数选择的村民选择幸灾乐祸,只有极少数的村民在质疑何老太这番惨状,是不是李蕙质造成的。

李蕙质听着村民的议论纷纷,她不拒绝也不反驳,反正这几日她刷给村民的好感度够多了,总是有替她说话的了。

且不少人都表示,柔弱善良聪慧孝顺的蕙儿娘子,怎么可能欺负一个老太太?而且是身形比自己高了那么多的老太太?一定是这个何老太自作自受,与蕙儿娘子无关。

听着村民为自己的辩驳,李蕙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觉得村民显然忘记,自己挥舞长棍敲打她们穴位的事情了。

果然这少年太真,娇美温柔的外表很哄人的吧?再加上她从岑子瑞那边学会的随时展露笑容,真的是让村民选择性健忘了。

真的不错!

赵郎中得出判断,何老太的右手废掉了,骨头可能碎成了几块,是接不好了。而她的左手没有那么惨,却也是骨折,至少三个月没有办法做事了。

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的何老头,原本还想着为何老太讨回公道,只是他听到何老太的病情后,脸上闪过了一丝嫌弃。(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打成一片 “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何老头看着一脸狼狈的何老太,心里满满都是厌恶,如果从前他与何老太还可以有些夫妻情意,但是如今再也不可能了。一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刘氏出现了,即使刘氏从前做的事情不大地道,但到底是个年轻的女人,他可以生个孩子,不至于让自己老何家绝后。

何老太看到何老头到了,立刻哭嚎得更加厉害,面目狰狞地看着李蕙质,“是她,都是她算计的我。”

何老头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满是疑惑,“她?一个小丫头你都打不过吗?”

“你什么意思你?”何老太听着何老头的语气,心里怒火中烧,“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这个小丫头?我告诉你没门,我又没死了,我告诉你,我一天不死,你就休想娶这个小丫头做小。”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李蕙质无奈一笑,这里有她什么事,怎么又波及到了自己?

不仅李蕙质觉得疑惑,何老头也觉得莫名其妙,虽然他曾经惦记过李蕙质,后来这丫头拼命防抗后,反而让何老头败了兴致。一个性格泼辣的女人,不符合他的审美。且自从知晓李蕙质有哥之后,何老头就更是庆幸,虽然他心思不正,但也明白如果真的再次惦记着李蕙质,保不齐岑秀才就会出手。

何老头一直都觉得岑秀才不好惹,虽然岑秀才一副书生文弱相,但在何老头看来,这男人一定不简单,否则他不会每次见他都觉得腿软。

“这与蕙娘有什么关系?”何老头顿时反驳,瞪了一眼何老太,“你脑袋撞坏了吧?怎么总是胡言乱语?”

何老头立刻反驳,他此时此刻必须表明自己对着李蕙质再无二心,否则村长也好,岑秀才也罢,就是一众村民都不会放过自己。

“我胡言乱语?”何老太疼得手抖,却总是被何老头咒骂,顿时心里气急,“你那点花花肠子,还可以瞒得了我?当日若非我一直庇护与你,你早就被村民打死了!”

“胡说!”何老头大怒,他听着何老太话当年,顿时心里直突突,如果要是让村民知晓了自己当初做下的事情,一定是饶不了自己的。

何老太瞪了一眼何老头,“怎么就胡说了,你当年做的那些事,还怕我抖落出来吗?”

何老头亦是恼羞成怒,冲到何老太身边,便要暴揍何老太,却被一旁的赵郎中拦下,“你们要吵架要打架,别在我身边打,也别在蕙娘这里,要是争吵乐意去哪里去哪里。”

“这与你有何干系?滚开!”何老太愤怒地看了一眼何老头,又看了看开口的赵郎中,她眼见何老头真的生气了,便对着赵郎中大骂起来。

李蕙质望着争吵不休的二人,又看了看被骂的赵郎中,她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为何赵郎中不肯为何老太诊治了,这样的一个人,若非她担心何老太疼死,她也不会管的。

“好了,别吵了,要是想吵的话,别在我家吵。”李蕙质生气地看着何老太与何老头,若非是顾及着何正川,她早就将这俩人丢出去了。

李蕙质没有心思对着这两人展示自己的好涵养,于是瞥了一眼二人,她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你居然敢赶我走?”何老太在赵郎中的诊治下,疼痛消减了不少,刚刚好受一些,就继续找李蕙质的麻烦。

李蕙质不乐意与她吵,干脆也不再挂着笑容,而是眸光冷冽,“我就赶你出去了怎么样吧?”

“你!”何老太愤怒万分,却被身边何老头拉了一把训斥道:“行了你,还嫌不够乱吗?一次次地来招惹是非,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成日里和小姑娘过不去?”

何老太听着何老头的话,不由得愣住了,随后便甩过胳膊去打何老头,她顾不得自己手臂的疼痛,一边打还一边骂:“好你个老东西,年轻时看我家有些钱,你就巴巴地赶上来,现在居然嫌弃我老了?我打死你个没有良心的负心汉。”

何老头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虽然他现在惦记上了刘氏,但到底没有真的对不起何老太,现在何老太这样当众打骂于他,这让何老头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于是狠狠地推了一把何老太,“你个老妪,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妇德都不讲,当众打骂夫君我看你想找死了。”

“你们这样动,若是手臂真的落下残疾,可与我无关。”赵郎中紧忙起身,脱离了战斗圈。真是太荒谬了,这样都能吵起来。

何老太顿时骂了一句,“那也是你这个庸医没有用。”

赵郎中远远避在了一边,将手里的针具收好,这就是他不乐意给何氏看病的原因。从来都是这样,他好心给她家看诊,看好了不给钱不说,让他棘手的病症还会骂他,这样的人家谁会喜欢。

李蕙质此时觉得十分对不住赵郎中,只好慢慢上前,对着赵郎中拱手致歉,“赵叔,让您为难了,这辛苦跑一趟的。”

“不辛苦,不辛苦。”赵郎中摆了摆手,若非是看在李蕙质的面子上,他是真的懒得管着破事儿。

李蕙质此时觉得赵郎中为人的确是不错的,至少他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废柴。想到这里,李蕙质的心思更是愧疚,不由得垂眸道:“赵叔方才施展针灸之术当真是精妙绝伦啊。”

“怎么着?”赵郎中听着李蕙质夸奖他,顿时心生警惕,他方才给何老太接骨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何老太的右腕应该一早就错位,这次会骨折的这样严重,应该是伤上加伤,想到从前的传闻,就知晓该是李蕙质提早下的手。

李蕙质微微一笑,一脸认真地对着赵郎中再次躬身下拜,“小女子年幼力弱,除种田之外并无所长,又不同兄长那般可以读书写文章,所以想学习一技之长,以作傍身之用。”

赵郎中听了这话,便是了然,“你想拜我为师?”

“是的。”李蕙质眸光清澈,言语之中十分的肯定。她在现世学的诸多本领,都是一个老中医教的,若非是走上了演技之路,她该是个医生才对。是以,她对着中医药学十分感兴趣。

且最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个时代,若是她学过医术,就更可以安稳的活下去。现代的知识也更容易起到作用。(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旧事 赵郎中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蕙质,他心里觉得非常的诧异。按理来说,李蕙质有一个有功名的哥哥,已经属于清贵人家,是不会稀罕这不入流的医术的。可怎么会偏偏来找自己?还真是一件十分稀罕的事情。

“赵叔,我的确想要学习医术,至于为什么,请容我改日登门拜访再与您说清楚。”李蕙质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在吵闹的何家二人,又瞧了瞧围观的群众,忽然觉得今日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来说正经事不大合适。

赵郎中也点点头,刚好他也疑惑不已,“也好,诊金你先不必给了,改日再说。”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撕扯的两个人,抖了抖衣衫快步离开了。

而李蕙质抬眼扫视了一圈围观的村民,“麻烦各位叔伯,将他们带走吧。”她笑容满面,态度谦和,找这种有求于人的时候,必须保持温柔。

年弱力小尤其还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姑娘,顿时会让人升起来保护欲,是以李蕙质话音刚落,就有人应和道:“不能让这俩老夫妻再次欺负蕙娘了,咱们将他们赶出去。”

李蕙质浅浅地笑着,本就动人的容颜增添了笑容后显得更是明艳,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就像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白兔。

何氏夫妻还在那边互打,不过说是何老头单方面的暴力更为恰当一些,因为何老太的双手已经受伤,显然经不起什么摧残了。

且二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模样实在是不雅,看着有些伤眼,村民们是当真看不下去了,上来几个青壮年的村民,打着劝架的名头,将何老头架了出去,而何老太也有几个妇人拖着她离开了院子。

原本喧闹的小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哗啦啦离开的村民,李蕙质松了口气。她刚刚想回房休息,就见到临院的李叔李婶走了过来。

“李叔,李婶儿,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这俩人也是当初第一个给她说话的人,又因着是邻居,所以李蕙质还是会给好脸色的。

被唤作李叔的人,是一个高黑胖的男子,留着如同张飞一般的胡子,整个人像是一个莽撞汉,只是开口却有些怯懦,丝毫没有半点容貌那般骇人。

“蕙娘……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

“什么?”李蕙质看向来人,他一脸的恳求,仿佛是想求李蕙质答应什么一般,只是却仿佛不敢开口一般。

李叔为人太过老实,他面对这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而身旁的李婶开口说:“蕙娘,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大家都知晓。从前是被何家的老夫妻蒙蔽了,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我们的不对。”

“李婶,您究竟想要说什么,直说便是了。”李蕙质笑了笑,她喜欢直来直去不兜圈子的人。

李婶犹豫了一会儿,坦然道:“是这样的,蕙娘,我家的小子,如今已经八岁了。虽然是个农家的娃,但是……”

李蕙质看着李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猜想应该不会是让她去当童养媳。她静静地听着,用眼神示意李婶继续说。

李婶咬了咬牙道:“是这样的,我们想让岑秀才做儿子的师傅,教我家的小子读书认字。”

李蕙质听闻了然,原来是要拜师啊。她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事,只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哥呢?”

听到了李蕙质的话,李婶的面上露出了为难,“蕙娘你不知晓,村里面对于秀才的排斥,他们大多都不教孩子读书认字,我们不敢直接上门的。”

每次听到村里面这些奇葩又诡异的事情,李蕙质就气愤不已,只是她也没有这个心思改变些什么。她也无力改变,她没有圣母之心,也没有绝对的自信,觉得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扭转众人的想法。

“既然你们畏惧于村民的流言蜚语,那么何必让孩子学习呢?”李蕙质不理解地看着夫妻二人,如果他们真的在意,又何必私下找来。

李叔露出为难,这个面貌黝黑的男人脸上竟然闪现了一丝窘迫,“蕙娘,不是我们畏惧村民的流言蜚语,实在是……哎,这样说吧,我们从前有对不住岑秀才的地方,现在我们心中有愧,才……才不敢前去开口。”

竟然是这样……李蕙质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说自己心中有愧,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对不起我哥哥了。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的理由正当,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我自然会从中调和,但是若伤及根本。”李蕙质轻笑着,眼神之中尽是平和,“请恕我无能为力。”

李蕙质的态度平和,她并不知道什么过去,岑子瑞也没有与自己说起过曾经的烦恼。且李蕙质一向体贴,她不会去挖别人的痛脚,可是她也很想了解曾经的岑子瑞,究竟经历过什么。

李叔的脸红了又白,叹息了一声,“哎,怎么也是不能瞒了你。”

李蕙质没有开口,平静地等待着李叔开口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一对逃难来的落魄母子,到了一个闭塞不开化的村子,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岑子瑞的母亲非同一般柔弱女子,护着儿子倒也平安的长大,因着孩子聪慧无双,早早的考过童生、秀才,眼看着就要成才,让母亲享受清福了,却突然遭受到了巨变。

那个一向鼓励儿子上进,那个知晓儿子非池中之物的母亲,却为了让儿子放弃举人的考试,悬梁自尽了。这个结果任谁都不可能接受的,知晓母亲心思的岑子瑞更是不能接受,可这个结果他无力改变,众口一词之下,岑子瑞只能默认。

可是李叔与李婶清楚的知晓,岑子瑞的母亲,是被村子里的人,活活勒死的。且勒死她之前,还给她喂了绝命的毒药。可这一切,谁都不会去给岑子瑞说,毕竟一旦喧嚷出去,再无宁静可言。

饶是李蕙质觉得如今心态已经平和,听了这样骇人的话,仍然浑身冰冷。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何家夫妻要烧死她的时候,村中上下可言一呼百应,她明白了……

这个村子,当真可怕……实在太可怕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心魔 李蕙质木然送走了李氏夫妻,她并没有给李氏夫妻什么答复,因为她的心态已经乱了,仿佛是搅乱的一池清水,早已经不再平静。

她忽然不知晓自己该要如何在这个村子生存下去,谁能够保证村民不会再一次的丧心病狂?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次,耳中听闻了一次,若非是亲身经历过,谁又会相信,看上去朴实热情的村民,私底下是这样的不堪呢?

李蕙质缓缓地走着,到了岑子瑞的院外,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她此时的心冷冷的,表情也不再是暖暖的笑容,而是死气沉沉。

岑子瑞听到了敲门声,紧忙出来,便见到了眼神木然的李蕙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担忧,问道:“蕙娘?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李蕙质望了一眼岑子瑞,张了张口,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该要如何说一段非常残忍的事情。

岑子瑞见李蕙质这仿佛丢了魂一般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紧忙拉着她进了门,又让她在凳上坐好,端了杯热水递给她说:“蕙娘,喝点水。”

李蕙质木然接过水,却是不喝,只是双手发抖地抱着水杯,语调简单的一句:“谢谢大哥。”

岑子瑞却皱紧了眉心,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方才他将水杯递给李蕙质的时候,发觉她的双手冷的像冰块一般,此时尚是盛夏,一向身体康健的李蕙质变成这样,不能不让岑子瑞万分担心。

李蕙质抬眸看向了岑子瑞,她水亮亮的双眸之中,并无神采,仿佛是搅乱的池水浑浊不堪,她语气飘忽说道:“大哥,我今日听到了一些事情,让我……好迷茫。”

“听到什么?”岑子瑞的语气严肃,他略有些不悦地看着李蕙质。他曾经想过让李蕙质搬来与他一起住,可是她却拒绝了,当时岑子瑞以为她可以照顾好自己,却不想才不几日的时间,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语气之内带着凄然说:“我今日听到了一些旧事,一些触目惊心的旧事。”

“是关于我的,对不对。”岑子瑞心思敏锐,他冷静地看着李蕙质,十分肯定的回答。

李蕙质点点头,她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惧色说:“我从来不知晓,你有这样的一个过去。你竟是这样的被伤到过,这个村子……这个村里的人,好恐怖。”

“蕙娘,这是谁告诉你的?”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样子,他非常担心,也非常心疼。在他印象之中,除了当初的做戏,她没有这样怜弱无力过。

李蕙质怔了怔,如实回答:“是李叔与李婶,他们找上门来的。”

“我果然没有料错。”岑子瑞的语气平静,他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他们是不是上门来,让你在其中调和,好让我去给他的儿子教书?”

“对!”李蕙质点点头,随后不解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大哥怎么会知晓?”

岑子瑞站起,温润如玉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阴郁,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考过童生,拿下秀才的功名后,他家就找上来了。我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是,几十年来学问最高的人,如何能够不受到欢迎,李家就是……”

岑子瑞对着李蕙质慢慢讲述着自己的过去,无非就是受到过分关注的才子,可以遭到一切好坏。朴实的李家人,自然也是希望儿子出人头地的,也拜托了他教书。他的确教了几次,直到他外出考试,还拜托了母亲教授他。

可是就是如此,母亲被勒死了,而李家的小子就在一旁。他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等后来帮母亲收拾遗物的时候,发觉母亲竟是手书了记录,每一日,直到被勒死中断那天。

李蕙质听着,许是有岑子瑞在身边,她有别样的安全感,又许是他的声音温和治愈,李蕙质的心惊慢慢缓和,只是他言语之中讲述的事实,仍然令人齿冷。

“那个李家小子没有说吗?”李蕙质神色已经如常,如果之前她是心惊的话,此时她就是心寒震惊。

岑子瑞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带不符合他气质的嘲讽:“说?怎么会说?不说他一个豆丁小儿,就是李家父母都瞒了下来,说了谁会信?”

“你一定非常生气吧?”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她忽然有些心疼他,经历了这样多,却还得默默生存下去,无力改变。

岑子瑞垂眸,他苦笑着说:“我的确是生气,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反抗,质问,扑倒拉扯我的村民,与他们对打,可又能怎么样?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也没有人会同情我,只会看我是个笑话。”

李蕙质明白这种感觉,这种孤独挣扎的无力感,这种无从辩驳,无从发泄的凄凉感,曾经的那段岁月,岑子瑞走得一定非常不容易。

“大哥……”李蕙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浓浓的歉意说:“对不起,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岑子瑞摇了摇头,他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安慰着少女说:“蕙娘,你不用跟我道歉,那是未曾痊愈过的一道伤疤,我却以为自己将他遗忘,却忘记了自己曾经这样痛过。”

李蕙质不解地看着岑子瑞,皱着眉问道:“大哥,你什么意思?”

“蕙娘,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你却总能窥探到我内心深处。”岑子瑞笑了笑说,随后他看了看窗外的天,“当年的我,对于这件事无力回天,我便刻意遗忘,逼着自己变的如同他们一样。直到那日他们要烧死你,你却是积极的反抗,想出各种办法反抗,我才明白,我一直错得离谱。”

岑子瑞轻笑着,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李蕙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又多么的震撼。那放在山神庙前用蜂蜜写好字的木板,那刻意丢到屋脊上的腐肉,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女,竟然敢反抗一众村民,为自己挣命,这种不服输不认命的冲劲,让他羡慕,也让他嫉妒。

他不敢告诉李蕙质,当初他真的很想拆穿她的把戏,只为了自己曾经的遭遇,可是看到她眼神后又是不忍,这样一个有活力的女子,不该成为牺牲品。

他不能这样做。(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敞开心扉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温和清朗的眼睛之中,蒙上了一抹阴霾,虽然她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岑子瑞心中一定非常的痛苦。岑子瑞说,自己可以窥探到他的心,其实是错了的,她一直以来都看不透他。

第一次正式见他时候,他的温润如玉,仿佛冬日的阳光,温暖却不耀眼。点点滴滴相处下来,他发觉他的内心有一处不能展露给别人的伤,虽然知晓是他母亲故去的痛惜,但李蕙质从来没有过问。

直到日前的闹剧,她与岑子瑞有了名义上牵绊的时候,她才发觉,表面上温润如玉,规矩大度的岑子瑞,内心其实是苍凉的。他一直有着防备,用浅淡的笑容,用温柔的外表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她知晓,岑子瑞的内心是孤独,是无助的。她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极度孤独的人,会装作无畏,一个用温柔外壳保护自己的人,内心该有多么的无助。

岑子瑞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温柔,但是他却对他自己残忍,他可以平和地接受自己一切的逆境,却从不对任何人表现出来。

这一点被李蕙质发觉后,她就想将岑子瑞拉出来,她不想让岑子瑞就此封闭身心,当真成为一个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她不擅长处理感情,但是仍然拉着岑子瑞相处,努力地扮演好一个妹妹的角色,可是演戏终究只是演戏,她真的没有入戏。

“岑大哥……”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忍不住叫了一声。就在方才,岑子瑞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煞气,让李蕙质看得心惊不已。

岑子瑞听到了李蕙质的称呼,微微一怔,闭了闭眼,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笑了笑说:“我失态了,吓到了你,对不起。”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恢复平和,看着他又将情绪掩盖在了温柔的眸光,和温和笑意底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大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妹妹看待,我说的是亲妹妹那般看待。”

岑子瑞没有想到李蕙质这样问,点头道:“自然是有。”

“其实你没有吧……”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眼看着岑子瑞,虽然她可以体会到岑子瑞的真心,但是这份真心,就想她的演戏一样,并没有走心。

岑子瑞听了这话,温润的目光一僵,唇畔的笑容也慢慢变淡,他显然是非常不悦的,生气道:“你竟然感觉不到我的用心?”

“感觉的到,但是就是因为我感觉得到,才知晓,你的用心有几分。”李蕙质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总是平和的笑着,对着任何人都一样,你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将所有的不愉快压抑起来。对着外人如此,对着我也是如此。”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面容更僵,他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笑意说:“我不想要你担忧,也不想让你承担这些。”

李蕙质听了这话,却是笑意更浓说:“这就说明,在你的心里,我仍然是个外人,你不信赖我。”

“蕙娘,我……”岑子瑞心中有些焦急,他觉得李蕙质说得并不对,他想要着急解释。他想要让她知晓,自己待她的心思,再是认真不过。

“你不要着急打断我。”李蕙质声音却是带着几分严肃,她盯着岑子瑞的眸子,浅笑了起来,“你的笑容很暖,眸色之中也带着平和,可是让人望而生畏。”

岑子瑞这次没有开口,他只是眸光平静地等待少女说话,李蕙质浅笑着说:“你对我好,可以帮助我出谋划策,可以保护我。但是……你却无法正视你自己的心。”

岑子瑞闭了闭眼,他的身前之中有些冷冽,苦笑一声说:“我的心吗?”

“我不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曾经有过什么阴郁的想法,但是那只想不是吗?”李蕙质虽然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但也明白一点,她不会去深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岑子瑞眸光冷淡地看着李蕙质,一脸的严谨严肃说道:“蕙娘,你知道吗?上次你来我家,我对你隐瞒了些东西。我的确怜惜你,不忍心你成为第二个我,可我也想毁掉你。”他声音寒冷如铁:“我不愿相信,这世上会有个勇于挣命的你。”

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缓缓说:“这点我早就知道。我也给了你答案,记得上次我与你说过什么吗?”

岑子瑞忽然愣住了,他想到当初他与李蕙质的对话,他当时不就知晓她是个心思通透的吗?

原来那句:‘你没有拆穿我,而是念出木板上的文字,已然是帮了我。’是这样的意思,她早就看出来,自己曾经的心思了吗?

岑子瑞有些羞愧,他垂下了眼眸,语气颤抖,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将我当做好友,甚至兄长?”

“我当初便知晓,你温润如玉的外表下,一定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李蕙质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笑容可以骗人,但是眼神骗不了人。你与何正川一样的温润的样子,但是的眼睛……是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的。”

岑子瑞伸手掩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奈一笑说:“是吗?从哪个时候起,你就发觉了我的不一般吗?”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

岑子瑞失笑了起来,他心里有着疑惑问道:“那么你还愿意与我亲近?我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道的过去,我也一样。”李蕙质轻笑,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岑子瑞,“我们两个都是有过去的人,很不幸的是,我发觉到了你的痛点,你的过去,将你另一面揭开,才发觉……这段时日以来,仿佛一场闹剧。”

岑子瑞听着李蕙质的话,敛去了所有笑容,看了看屋顶,叹息了一声说:“蕙娘,不管你有没有相信,我都是将你当做妹妹看待。我的确是如你说的,有阴郁凉薄的一面,可这一面我不乐意让你知晓,这份阴霾……由我自己面对就够了。”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猛地瞪大了眼睛,许久没有回话。(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病倒 那日,李蕙质逃似得离开了岑子瑞的家,她听到了岑子瑞敞开心扉的话,却无从面对他了。她自以为看透了岑子瑞的心,却忽略掉了一个事实,她真的将他当做了一个阴暗的人,一个内心只有阴郁的人。她认为岑子瑞温润外表下掩盖的是凉薄,他露出的表象都是欺诈。却没有料到,他竟是真的付出了真心。

真正凉薄的人,是自己吧。李蕙质自嘲地想着。

她以为自己年岁稍长,可以看透一切,她傲视着所有人,她看不上傻呵呵对着她好的何正川,她觉得岑子瑞对待她的好,无非是表明功夫。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是,她自负的认为,自己比他们都超前,却不想现实很残忍。

李蕙质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凉薄,她对着何正川的感情是责任,也是将何正川当成了个替代,时至今日她才发觉,她一直以来都将何正川当做表弟的替身,她一直排斥着不肯相信,何正川与表弟是两个人。

她演戏似的和岑子瑞做了兄妹,却自负的认为人家和自己一般是在演戏,她的确是凉薄得可以啊。

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两日,李蕙质水米未进。她不渴也不饿,呆呆地看着屋顶发呆。她忽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念,心态忽然崩溃了。

没有何正川,没有岑子瑞……她不知道什么才是寄托,什么才是动力。

她甚至在泄气的想,这是否就是她的南柯一梦,梦醒又回到她的居所里,或者这又是她的新剧本,她正在入戏。

很累,非常的累。李蕙质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穿越至今,几个月的时间,李蕙质一直绷着一根弦,如同刺猬一般生存着,稍有逆境就会放出硬刺扎人。她没有松懈过,从来没有好好松懈过。

在躺了第二天的傍晚后,李蕙质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不是水米未进的虚脱感,而是从心底上升的一种燥热,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蹿高,她不想下床,也没有力气下床了。

一直想要好好奋斗,想要闯出新天地的李蕙质,第一次消极了。

或许,她就这样消失,也不错吧。

李蕙质疲累的闭上了眼,仿佛解脱一般昏沉沉地入睡。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恍惚之中她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交谈,眼皮沉重,她辩驳不出谁对谁,只是这声音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心,“哥哥……”

李蕙质干涸的唇轻碰了一下,细弱无力的一声呼唤,随即又迷迷糊沉沉睡去。

听到李蕙质的呼唤,一直守在身边的岑子瑞,猛地一震,凑过头去看她,却发觉她尚未醒,于是岑子瑞便只当是自己的幻觉,苦涩一笑。随后又看向了,烧针的老者,“赵郎中,你别弄你的针了,该快给她医治吧。”

“你别着急,她没有什么大碍。”赵郎中在灯火上烧着手里的针,语气不紧不慢地回答,气定神闲根本不着急。

岑子瑞却眉眼之中尽是焦急,他的声音也不似平常那般温和:“高烧不退,还没有大碍?赵老头你莫要蒙我。”

“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赵郎中仍然不紧不慢地说:“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她无碍就是无碍。你一边待着去。”

岑子瑞气恼不已,仍然纠缠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两日两夜水米未进,换成是你,你能怎么了?”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不满,瞪了一眼岑子瑞训斥道:“蕙娘不是你才找回的妹妹吗?你怎么当哥哥的?若非是她身体一向不错,光是两天不喝水,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岑子瑞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无言以对,那日李蕙质仓皇而逃后,他的确想要追上去。可是才跨出门,却又是犹豫了。明明受到伤害的那个是自己不是吗?明明被质疑了感情的是自己才对吗?那么他干什么追上去道歉,再被她误会吗?

岑子瑞当时的确是生气了,决定不去理会她,也是让两个人各自冷静一下。若非是他按捺不住担忧去看了……

此时岑子瑞心中又怕又悔,高热不退,两日水米未进,这样的情况下,他有些担忧了。他真的害怕,自己才知道的妹妹就这样消失了。岑子瑞没有告诉李蕙质,她就是他的心灵慰藉。

赵郎中针灸的确绝妙,扎了几针后,李蕙质明显睡得安稳了起来。只是随后,赵郎中看向了岑子瑞摇了摇头道:“她这是太累了了,身心俱疲……恐怕要睡两日了。”

“睡便睡吧。”岑子瑞拧着眉心说:“她向来活力满满,也不注意休息,现在多睡睡没有坏处。”

赵郎中瞪了一眼岑子瑞,冷笑起来说:“你以为是你壮如牛的身体啦?我告诉你,你妹妹这个体质……哼,她要是明早再不喝水,准没命。”

听了赵郎中的话,岑子瑞猛地缩了缩脖子,额头之上冷汗尽出,随后道:“那么唤醒她吧,让她醒了再睡。”

赵郎中依旧冷笑,扬了扬手中的针,“强行唤醒?要我用金针醒神法?你确定?”

虽然知晓岑子瑞不会医术,但是他绝对懂的这是什么意思。岑子瑞看了一眼赵郎中的笑容,又看了看安睡的李蕙质,终究没有狠下心来。

虽然李蕙质让他有些心寒,可毕竟他真心当她是妹妹,被自己的妹妹伤了心,他也舍不得讨回来,更舍不得不管她,尤其是不能看着她再次痛苦。

金针醒神法,是用金针刺入指尖,十指连心痛,这种办法是用剧痛强行唤醒昏睡的人。伤身,让看的人也会不忍。

“还是算了吧。”岑子瑞无法看着李蕙质受痛,即使是在她睡着的情况下也不可以。

赵郎中瞥了一眼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说:“罢了,我熬点粥,你给他喂下去。我就不能指望你会想到这些。”

岑子瑞抿了抿唇,他对饭菜一向不挑,随便糊弄点果腹也就度日了。这也是岑子瑞体质不差,却体型偏瘦的原因。

“谢了,赵叔。”岑子瑞看了一眼赵郎中眼神之中带着感激。

赵郎中摆了摆手说:“我也是承蒙嘱托罢了。不必多谢。”

岑子瑞点了点头,回眸又看向了李蕙质,他眸光之中带着浅笑心里暗暗道:真是傻,怎么会对你不用心呢?你可是亲妹妹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道明身份 李蕙质当真是疲惫万分了,她睡了整整两日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李蕙质,看着眼前的一切,头脑都不甚清晰。她竟是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正当李蕙质意识迷蒙的时候,一道甚是温柔的眸光看了过来来,耳边响起了极为温和熟悉的声音。

大哥?不,不会的,他估计再也不会理会自己了。

“蕙娘,你怎么了?看得到我吗?怎么不说话?”岑子瑞紧忙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知所措的李蕙质。他心下有些担忧,因着他害怕此时李蕙质的清醒,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李蕙质看清了眼前的人,见他俊秀温润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不由得觉得鼻尖一酸,眼眶温热了起来。

岑子瑞看着床上的少女一言不发,反而是泪眼迷蒙的模样,心下担忧不已,“蕙娘,你看得到我吗?怎么了?”

“岑大哥……”李蕙质的声音软软的,她还很是病弱,且心下也脆弱非常,她病倒之前有心结郁结于心,如今见到心结所在,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岑子瑞坐到床边用手帕一点点擦去了李蕙质流出的眼泪,“别哭了。告诉我,是身体不舒服吗?”他的声音温柔温暖,还是那一副体贴的模样,并没有半点心结。

李蕙质摇了摇头,却轻轻地躲开了岑子瑞的触碰。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这种触碰,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岑子瑞又几分尴尬,收回了手,略略皱眉,“蕙娘,你嫌弃我了吗?”

李蕙质抿了抿唇,“没有,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我病弱在床,你不合适在这里。”李蕙质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心无杂念,但是她没有办法心无旁骛的接受他的关怀。

“蕙娘,你在生病。”岑子瑞略略有些不悦,虽然他是个读书人,但是没有那些太腐朽的思想,虽然男女七岁不同席,可特殊情况下也需要特殊对待。

“我知道。”李蕙质垂下了眼眸,“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在这里照顾我,我良心会不安的。”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眉宇之中带着几分疑惑,“有什么良心不安的呢?我的良心都安得很,你这个被照顾的有什么好不安的?”

李蕙质对上岑子瑞的眸子,她神情有些躲闪,“我们之前的争吵。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照顾,虽然你把我当成妹妹,心无旁骛,可是我却没有办法……”

岑子瑞了然是什么,面色沉了沉,“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还是没有办法将我当大哥对不对?”

“嗯。”李蕙质点头,她微微支撑起身子,看着岑子瑞一脸的认真,“我视你做至交,是好友,我一直逼着自己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大哥,我很欣赏你这样的男子。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可以变得亲密无间,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岑子瑞表情严肃,他看着李蕙质语气依旧平和问道:“那么何正川呢?”

“阿川不一样。”李蕙质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可以接受何正川,而接受不来岑子瑞。她虽然在病弱醒来的那一刹那,很是感动,但是头脑清晰后,她仍然无法将这份感动保持下去。

她不能告诉岑子瑞,她的确对岑子瑞有过那么几分好感,因为一旦说出口,恐怕就是朋友都没有得做。

岑子瑞表情有些僵,唇抖了抖,深呼吸了几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定一般道:“蕙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他的表情已经从僵硬变成了严肃认真,他的语气仍然是那般的晴朗温和,只是让人不得不紧张起来。

“你必须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必须接受我成为你大哥这件事,这不存在你想活着不想的问题。”岑子瑞的一双凤眸盯着李蕙质,语气十分的强硬。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严肃的表情,和那不容拒绝的语气,不由得有些生气,她皱紧了眉道:“为什么?如果我不接受呢?你能怎么样?”

“你必须接受。”岑子瑞声音又是严肃了几分。

李蕙质努力地支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直视着身边的男子,一字一句道:“我不接受,任何人都不可能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身子本就没有痊愈,李蕙质又强行起身,额上顿时浮起了密密地一层冷汗,她气喘着,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身体太累。

岑子瑞见到眼前女孩子态度坚决,他也十分生气,只是见着李蕙质这虚弱不已的模样,还是心疼起来,又抱了床被子来,在她身后垫好,扶着她依靠在被子上。李蕙质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任由岑子瑞折腾,只是她也不再看他。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无奈,只能将自己声音压到最柔和说:“蕙娘,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看着你这副模样,我也只能说。”他顿了顿,轻笑一声,“那日的事情,我没有骗你。”

李蕙质仍然是扭着头,将视线看向床里,根本不搭理他。

“蕙娘……”岑子瑞眼见李蕙质不想听,不配合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你是我妹妹,那日我没有说谎。”

李蕙质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可是听到了岑子瑞的话,仍然震惊不已地扭过头,看着那个浅笑着的男人,瞪大双眼道:“你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玩笑。”岑子瑞笑眯眯的,“你臂膀上的胭脂痣,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臂膀上有粒粟米大的胭脂痣,这是任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岑子瑞他怎么会知晓?莫不是,李蕙质想到了某种可能,当即黑了脸怒道:“你居然敢脱掉我的衣服?岑子瑞,我看错你了,你个卑鄙小人。”

岑子瑞被李蕙质这样骂,表情有些发僵,语气严肃说:“蕙娘,不准许骂人。”

“我要不是身体太虚弱,我一定打得你狗血临头,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李蕙质接着骂,她此时看着这张脸当真是越发的不顺眼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亲兄长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双眸通红,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我定了罪,我可是很冤枉的。”

“你冤枉?你冤枉个屁,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犯下错误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狡辩?我看错你了。”李蕙质躲闪到了一边,看着语气有些无奈的岑子瑞,恨不得狠狠咬死他。

岑子瑞表情万分无奈,放弃了安抚她情绪的想法,只得直接说道:“你的衣服是赵婶子给你换下去的,我没有看你的身体,就算我是你兄长,我也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

“我不相信你!赵婶子是谁,我不认识。”李蕙质此时非常的生气,以至于岑子瑞说什么,她都不要相信。

岑子瑞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温柔的声音,但是他也不好真的对着李蕙质生气,谁让此时喝过小丫头身子娇弱呢?

“我将赵婶子找来好不?”岑子瑞只能继续柔声安慰,他能够怎么样?总不好真的凶巴巴地骂她。

“你说赵婶子是谁?”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皱着眉问道。

岑子瑞轻轻一笑说:“她是赵叔的夫人,哦,也就是赵郎中。”

“你认得赵郎中?”李蕙质多少有些相信岑子瑞的话了,他骗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不过,还是有疑问,必须要问清楚的。她顿了顿问道:“那么……你和赵郎中什么关系?你怎么求到人家的?”

岑子瑞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笑笑说:“你以为我这点拳脚功夫是谁教给的?”

“合着早就认识了?”李蕙质瞪大了双眼,一脸疑惑的问道。

岑子瑞轻轻点头,笑了笑声音之中充满了柔和,“对呀,这次你生病,还是赵叔帮忙治好的了。”

此时李蕙质心里相信了岑子瑞的话,可是要承认他是自己的哥哥,还需要一些时间。李蕙质不想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于是也就岔开话题道:“我怎么会生病呢?”

“你还问得出口!”岑子瑞原本笑眯眯的,结果听到李蕙质的问话后,顿时面色一黑道:“郁结于心、过度劳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且不开心就不吃饭,这样的毛病谁教给你的?”

岑子瑞的容貌上乘,脾气也是温柔非常,且他待人一向温和有礼,很少看到他发脾气。即使那日李蕙质直言他内心的另一面,他也没有完全生气。李蕙质本来以为岑子瑞是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脾气,结果看到他此时黑着脸,语气严肃的模样,当真觉得有些害怕。

李蕙质的嘴唇抖了抖,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真的在生气的岑子瑞,当真是万分可怕的。

脾气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才是最可怕的。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我……我也不知道。”李蕙质抖了抖,这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儿?

岑子瑞瞪眼,语气仍然带着几分严肃说:“你不知道?自己不好好休息,把身体折腾成这模样,你居然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啊!你能不能别这样凶巴巴的?”李蕙质看着此时的岑子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适应。她还是喜欢那个平日里稳重温柔的岑子瑞。

“我现在是正生气!”岑子瑞看着眼前噘着嘴的少女,不由得有些无奈,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知道吗?发觉你昏迷不醒地倒在床上,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掉。”

岑子瑞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他的确是吓坏了。

“对不起。”李蕙质还是体贴的,她发觉岑子瑞的眼睑下那一层明显的青黑,想必是劳累了许久没有得到休息的缘故。她顿时觉得心疼,她明白了,他会没有休息好,想必是照顾着自己的原因。

“不必道歉。”岑子瑞明白李蕙质为什么道歉,随后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李蕙质的脑袋,语气之中带上了往日的温柔,“我是自愿的,能够照顾你,还可以有机会照拂好你,是我最最开心的事情。”

李蕙质十分的感动,她觉得眼眶暖暖的,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垂下了眼睑,遮盖住了自己眼中的泪意,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谢谢你,哥哥。”

不是岑大哥,也不是大哥哥,而是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哥哥。虽然普通不过,但是却温暖非常。

这五个字虽然轻缓,虽然带着少女病弱无力的感觉,可是这在岑子瑞的耳中却是最美妙的声音,他笑了起来,俊朗无畴的面容上,仿佛绽放了盛世繁花一般,他嘴角上扬,不住地点头,“嗯,好。”

李蕙质被岑子瑞感动了,她此时才发觉,往后的日子不会太过心酸。她交到了朋友,有了可以照拂的弟弟,会照顾保护自己的哥哥。这样才算是家,一个完整的家。

心思开阔后,李蕙质也有了动力,不再像刚醒来那般恹恹的。不过到底是睡了两天,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若非是这两天,岑子瑞将熬得厚厚的米汤硬给她灌下去,即使李蕙质可以清醒,身体也会落下病根。

李蕙质又休养了两日,浑身已经躺的僵硬,但无奈的是岑子瑞表示她大病初愈,该再调养几天,一直都不肯让她外出劳作,生怕她虚弱的身子受不了。

直到李蕙质已经在家里待得发毛,岑子瑞才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到院子之中活动,在房间里闷了好些日子的李蕙质,看到温暖的阳光后,不由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着李蕙质面容之上上露出笑意,岑子瑞温柔一笑说:“这样吧,哥哥送你一个见面礼怎么样?相信这个礼物,你一定很喜欢。”

“什么礼物?”李蕙质温柔一笑,对着岑子瑞这样温柔的人,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平和了起来。

岑子瑞笑了笑,抬手指向了院外:“你看那里。”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地看向了院外,果然那里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男孩子长身玉立,阳光下俊美不已。

阿川?何正川?(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重聚 阿川……何正川……李蕙质看清了少年是谁,顿时喜悦非常,她紧忙迈开腿奔了过去,一把将少年抱在了怀中。不是幻影,没有做梦。真的是他,是一直牵动着她的心的他。

“阿川……”李蕙质用自己温柔的嗓音呼唤着少年的名字,这些日子以来,思念苦无药,简直要折磨疯了她。

何正川任由李蕙质抱着,他听着李蕙质叫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川川好想你。”

“阿川,阿川。我也好想你。”李蕙质泪落,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实在太过窝心,让她忍不住就想痛哭一场。

何正川听着李蕙质呜咽的声音,不由得焦急起来,说:“不哭,不哭,香香娘子……不哭。”

有些痴傻的何正川,不知道如何安慰痛哭的李蕙质,声线十分的焦急,他显然是不知所措的,只能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她。

李蕙质是舍不得何正川焦急的,于是擦掉了眼泪,笑眯眯地说:“好,我不哭。我不让川川着急,我不哭。”

虽然嘴上说着不哭,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自从何正川被何老太拖着离开后,李蕙质就仿佛丢了一个精神支柱。虽然之前有岑子瑞在,聊以慰藉,但是到底不如何正川在身边来的安心。

何正川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李蕙质的头,说道:“香香娘子乖,川川也乖乖。”

“嗯。”身材高大的少年,仿佛是个稚龄儿童,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暖心。

岑子瑞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知晓李蕙质对着何正川并无男女情爱,可是这种浓浓的感情,仍然让他羡慕不已,甚至是他都有些嫉妒何正川。明明他才该是兄长不是吗?

“咳咳!”岑子瑞咳嗽了几声,通知李蕙质他还在场,只是李蕙质大概不乐意理会他,因为李蕙质根本就忽视掉了,站在她身后那个人她该称她为兄长。

李蕙质依旧不理会岑子瑞,她一颗心扑在何正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何正川,近一个月不见,她觉得何正川瘦了,变得憔悴了,那双清澈的双眸,也显得有些晦暗了。

“阿川,你吃苦了。”李蕙质摸着何正川的脸,她十分心疼地说着。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阿娘对川川好。”他顿了顿又说,“香香娘子答应了阿川,去看阿川,结果没有。”

“对不起,是我错了。”李蕙质给何正川道歉,她的确是对不起何正川,为了安静的生活,当真没有去见他,却没有想到他一直记到现在。

何正川笑了起来说:“没关系,川川不生气,香香娘子在,川川好开心。”

“嗯!”李蕙质更是笑靥如花,她拉起了何正川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里面走。

岑子瑞仍然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手拉手走回的两个人,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岑子瑞有些愤懑不平,他才是哥哥,可为什么……

“蕙娘,手。”岑子瑞仍然温柔地笑着,只是他眸光一直盯着李蕙质与何正川交握的手,语气有几分冷硬,这三个字仿佛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一般。

李蕙质犹然不觉,反而是笑眯眯地说道:“什么啦?哥哥,我好高兴,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真的是太棒了。”

岑子瑞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他呵呵笑了两声,直接说道:“把手松开,你之前说我男女授受不亲呢?”

听了岑子瑞的话,李蕙质微微一怔,随后想到自己还握着何正川的手,不由得挑了挑眉,说道:“哥哥,阿川又不是别人。再说,他不懂得了。”

李蕙质一向心思细密,自然是明白岑子瑞的意思的。不过李蕙质不以为然,何正川天真烂漫的仿佛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一个小孩子能够有什么心思?她就是将何正川当个弟弟在养,心思很纯洁的。

岑子瑞却异常严肃,态度坚决说道:“那也不行。何正川到底是个男人。”

男人?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回眸盯着笑得一脸纯真的男孩子笑眯眯地说:“他顶多就是个男孩子吧?哥哥,你不要多虑了,阿川才十四岁,又是个单纯烂漫的,没有关系啦。”

岑子瑞觉得自己要被气个倒仰,咬牙运气了半晌才说道:“可是蕙娘,你才十二岁。你最好不要跟阿川又太多的接触。”

这个身体十二岁,李蕙质经常忘记这件事情。听着岑子瑞这样说,李蕙质不由得声音放软,仿佛是撒娇一般说:“可是我把川川当弟弟啊,哥哥……”

岑子瑞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妹妹道:“你确定?蕙娘,你才十二岁好么?”

“我心态好啊。”李蕙质笑眯眯地看向了岑子瑞说:“我比阿川成熟,所以可以当他是弟弟。”

岑子瑞被李蕙质的强词夺理气得差点翻白眼,哼了一声干脆不再理会自己的妹妹。

李蕙质眼见岑子瑞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开眼笑了起来道:“哥哥,你是不是生气啦?”

“你气死我算完。”岑子瑞瞥了一眼李蕙质,觉得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李蕙质笑了起来,态度温和体贴道:“哥哥,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我对待川川的感情很正常,不会将自己交付出去的。”

“我不是说这个。”岑子瑞依旧咬牙。他此时当真是觉得不安,他总觉得那个傻呵呵天真烂漫的何正川不会一直傻下去,他害怕何正川会有一天不傻了。他担忧,有朝一日这个何正川会将自己的妹妹给叼走。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以与李蕙质说起,因为李蕙质的心思太过敏感。他一点也不希望李蕙质感到烦恼,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或许这就是做哥哥的担忧吧。岑子瑞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李蕙质见岑子瑞不愿意多说,也就轻笑了起来,又转头招呼起何正川来。哥哥什么的,心思那么不好猜,哪里就有她家川川弟弟来的单纯可爱?

望着李蕙质的背影,岑子瑞静静的一叹。(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哥哥的责任 李蕙质生病之后,岑子瑞就非常强势地将她挪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去。虽然岑子瑞的院子并不大,也说不上舒适。但是贵在整洁,且是有两个寝居,不需要在挤一张床。李蕙质病好后,岑子瑞也不准备让李蕙质搬回去,因为有了这次生病的事情,岑子瑞根本不相信李蕙质可以照顾好自己,更别提还有要再照顾一个何正川。

而李蕙质并不希望什么事情都让岑子瑞劳心。虽然她认同了岑子瑞是亲哥哥的说法,可是她的脾性是一向不给人添麻烦。她不希望打扰到岑子瑞,且也觉得自力更生才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活。

岑子瑞与李蕙质意见相左,谈了几次依旧谈不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温柔随和的人,可是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强硬。

李蕙质向来主意多,就在她准备带着何正川偷溜的时候,刚巧被岑子瑞抓个正着。

“蕙娘,你去哪里?”李蕙质才带着何正川走出了院门,背后就听到了岑子瑞的声音。因着岑子瑞去了村长家,李蕙质才能够找到机会带着何正川出走,哪成想到他居然这样快的回来堵截。

李蕙质回眸看向了岑子瑞,瞪大了眼睛说道:“回家啊!我不好一直打扰的。”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回哪里的家?那个小茅草屋?”岑子瑞皱了皱眉,一向温柔浅笑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悦之色。

虽然茅草屋是实话,但是李蕙质还是不喜欢岑子瑞的评价,一字一句争辩:“那是我的家,不是小茅草屋,就算是个茅草屋,也是我收拾出来的。唯一属于我的地方。”

岑子瑞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李蕙质,语气带着三分严厉道:“我不准你离开,你太小,没有办法一个人生存。我不能看着你和阿川两个半大孩子,独自生活。”

“是不是我也自己生活那么久了。”李蕙质无意伤害岑子瑞,她只是实话实说。

可是这话在岑子瑞的耳中,却是百般的心酸与无奈。他亦是少年丧母,那个时候已经是束发之年的他,独自在村中生活尚且不容易,更何况如今才十二岁的李蕙质?他的心思复杂,他尝受过的苦楚,不想李蕙质再尝受一遍了。

“那也是从前了。”岑子瑞放软了语气。他不知道在李蕙质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不愉快的。否则没有人会凭空的失去曾经的记忆。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带着痛惜的眼眸,柔和了几分的语气,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哥哥,你不要太心疼我。我不是十分软弱的人,我也不是菟丝花,我不需要依靠着别人的力量生存。”

她需要哥哥,需要朋友,需要何正川。但是他们都是她精神上的支柱,而不是生活上的。因为生活是属于她自己的,未来也是属于她自己的。这人生的脊梁只能说她自己,其余的都是添砖加瓦罢了。

“我没有想要让你靠着我生存。”岑子瑞叹息一声,他此时发觉问题所在。他们二人,一个想要保护妹妹,一个想要自力更生。虽然不冲突,但是却也有矛盾。

李蕙质苦笑一声说道:“但是我怕我会养成习惯。”李蕙质心思太过透彻,她想的也太多。虽然她不认为何正川会一生痴傻,但是事有万一。

她不觉得何正川是个累赘,但很可能她就要照顾何正川的一生。且她是岑子瑞的妹妹,一个妹妹已经是拖油瓶,何况是个带着拖油瓶的累赘呢?

李蕙质觉得这个村子困不住岑子瑞,她也知晓,如果自己不自立起来,不让岑子瑞放手,他说不定真的会为了照顾好自己与何正川,就这样蜷缩在这片贫瘠的村子里了然一生。

这不是李蕙质想要看到的。

她尚且想要一飞冲天,离开这里,更何况是岑子瑞呢?

“蕙娘,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岑子瑞静静的叹息,温柔的一笑,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笑着说:“知道吗?我没有觉得你是个累赘,何况就算你是,我也甘之如殆。”

“我……”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岑子瑞,她不懂。

岑子瑞笑眯眯起来,语气十分的温柔,仿佛是哄小孩子一般微笑着说:“好了,不要走。就算哥哥求你,让我尽到做哥哥的责任好么?”

“我……”李蕙质张了张口,她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有些犹豫了,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岑子瑞确实温柔,有他在,她也的确安心。但是何正川……在李蕙质的心里,何正川到底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于是撇了撇嘴说道:“你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他不会有意见的。”

李蕙质觉得岑子瑞的话怪怪的,她扭头看着蹲在地上与兔子玩的愉快的何正川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不由得看向了岑子瑞道:“哥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阿川啊?他什么都不懂的,你不要对他有意见。”

岑子瑞微微一笑,说道:“没有事情。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他怎么会喜欢他?一个正常的哥哥,都会不喜欢妹妹在乎的人。

李蕙质不理解,仍然觉得岑子瑞怪怪的。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当然李蕙质如果猜得透岑子瑞的心,一定会懊恼不已。

李蕙质败于岑子瑞的执着,他一定要自己与何正川留下,她就真的不好再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岑子瑞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最后打动李蕙质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岑子瑞表示他可以帮着照顾何正川,毕竟何正川是个男孩子,带着他洗澡之类的,还是得男人去做。而且何正川要跟着岑子瑞学习认字,来来回回的跑太过麻烦了。

不过何正川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在哪里都好,只要有香香娘子在,他在哪里都玩得很开心。

解决了何正川这块心病,又有了岑子瑞的帮忙,李蕙质的生活安稳了不少,且就因为要照拂这两个男人,竟然让李蕙质想到了一样绝佳的美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悠闲生活 李蕙质这次做的煎饼的确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且用料也非常的简单。说是煎饼,其实更类似于大阪烧。可以用少量的油,而做出的美味食物。很显然欧美炸鸡薯条并不现实,那么就只能往日韩小吃上去想了。

她用豆芽与香菇取代了大阪烧的高丽菜,用河虾米取代了木鱼花和海苔,虽然不是完美的大阪烧,但是到底雏形是出来一个了。

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只是李蕙质忽然有了几分担忧。她害怕这样满足不了其余村民的胃口,毕竟只有大家说好吃才是真的好吃不是吗?

这个方法李蕙质已经记下,决定等到再约着刘大壮他们见面的时候,将这个方式教给他们,让他们先做做看。如果好吃,她再推广?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李蕙质笑了笑,精致的面容之上盛开了朵朵莲花。

“香香娘子……”何正川欢喜地跑了出来,语气之中带着十足的欣喜,他一把将李蕙质抱住,嘴里不住地说道:“香香娘子,我会写字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的话,不由得惊奇,瞪大眼睛笑起来问道:“是吗?是大哥教给你的吗?川川好厉害呢!”

虽说自己想要教何正川读书认字,可是她白日里要忙弄事要做家事,再教着何正川读书认字,实在是太过疲惫。岑子瑞看着每日都仿佛睡不够的李蕙质,觉得十分的心疼。作为兄长,自然是担忧妹妹的,所以也就将教育何正川的工作接了过去。

这几日李蕙质一直在改良煎饼的配方,是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二人,她原本还担忧,岑子瑞会拿何正川没有办法,可能根本教不会他,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可以碰撞出如此的火花。

“嗯,对,大哥哥教的。”何正川欢喜着点头,他看了一眼尾随而来的岑子瑞,笑嘻嘻地说:“大哥哥厉害。”

李蕙质觉得何正川怎么样都是好的,紧忙点着头说道:“嗯,那也阿川聪明啊!”

“蕙娘,你为什么不夸奖夸奖我。”岑子瑞的语气有些疲惫,他发觉自己的地位当真不如何正川,明明他与她关系才更亲近不是吗?

李蕙质瞥了一眼岑子瑞,哼了一声说:“大哥哥,我发觉你有点幼稚诶,阿川年岁不大,难道你也不大吗?跟个小孩子似的争宠。”

岑子瑞有些牙疼,愤愤地看着李蕙质控诉起来说:“蕙娘,我教他念书很累,你要安慰安慰我。”

“哥哥,我发觉你真的像个小孩子。”李蕙质浅笑,看着一向温柔稳重的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很可爱的。

岑子瑞发觉自己被妹妹打趣了,不由得有些尴尬,咳了咳收敛了一些说:“只是与妹妹开个玩笑罢了。”

李蕙质浅笑不已,捂着唇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过岑子瑞这些日子的确是瘦削了不少,他将何正川带在身边教他读书认字不说,还得上山砍柴与打猎,每日做的活计并不比李蕙质少,且岑子瑞已经打定主意,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开始温书了。

一边做工一边念书的苦,李蕙质吃受过,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是以李蕙质对着岑子瑞当真是心疼,她想给岑子瑞创造出个安静的读书环境,想要让他好好复习,可是每次都被岑子瑞态度坚决的拒绝。

李蕙质在想,是不是要给哥哥做些滋补的饭菜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暗暗做了个决定。她要明天去趟河边吧,钓几尾鱼回来,哥哥的身体也该好好滋补滋补了。

李蕙质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她如今这个身形虽然不矮,但是也谈不上高。她前世学的防身技能,虽然灵巧一些更好,可是力量不足就是致命伤。她不能次次都卸掉人家的关节吧?

次日一早,天色未明,李蕙质就出门了。她依然已经想好要去垂钓,就应该提早出发,因为她长这样大还从来没有钓过鱼。

玉带河中的鱼虾何家村不吃,不代表刘家村的人不吃。李蕙质教刘家村的人发豆芽后,刘家村的村民也乐意卖给李蕙质个好脸色,他们对着李蕙质不会为难,反而还亲手教给她怎么感应钓竿,如何放饵吃能够钓到鱼上钩。

关于鱼饵,李蕙质自然是也有一番的研究。她是记得,当初教她防身术的老头,就喜欢垂钓,他是喜欢在鱼饵之中放一点酒,酒香是很吸引鱼的。

家里岑子瑞滴酒不沾,她与何正川还小,自然不会存酒这种东西。她放在鱼饵里的酒,是从赵叔那边偷来的,上好的糯米酒,混在鱼饵之中简直是香气扑鼻。

当然钓鱼也是枯燥而无味的事情,李蕙质手持钓竿,望着一池河水发呆。水波粼粼,微风吹拂,转眼她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落后的村子都已经半年的时间。从最初的挣命一般,到现在竟然也可以享受这种闲暇了,心态的转变当真是可怕的。

“蕙娘?”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邻村的好友翠竹。

李蕙质扭头,此时阳光大好,那人站在逆光之处,根本看不清楚,等到她眯眼看向来人,那人已经走到她的近前,“真的是你蕙娘!太好了,好久不见,你近来好不好?”

李蕙质轻笑,手里仍然执着钓竿笑眯眯地说:“嗯,很好。我过得很不错,你呢?”

“我还是那样啊!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蕙娘,心里有点落寞。”翠竹的语气带着欢心,她直接坐在了李蕙质的身边,念念叨叨了起来,“我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可想念可想念了。”

“我也想念翠竹啊!”李蕙质笑嘻嘻地说道,见到翠竹她就变得温柔愉悦了起来,整个身心都已经放松,“我这一个月太忙了,发生了许多事情呢!”

翠竹听了这些话,不由得有些担忧,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你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虽说刘家村与何家村不合,但到底不是完全没有联系,尤其是两村之间的风波,更是掩藏不住。之前她听闻自家邻居说起,何家村众人欺负孤女的时候,当真是胆战心惊了好多时候。

李蕙质却是有些担忧,难不成他们之间的秘密,已经曝光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敞开心扉 李蕙质的面色有些差,可以说是非常的差,她一脸呆愣地看着翠竹,张了张口,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忽然有些担忧,如果她们私交甚好的消息曝光,那么会不会惹来麻烦?给阿川,给哥哥,甚至是给师父师母都惹来麻烦?

“蕙娘,蕙娘!”翠竹呼唤着,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李蕙质,瞧见她的眸子之中带着紧张,带着担忧,不由得心下万分诧异,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

被翠竹呼唤得回了神,李蕙质看着翠竹一脸紧张道:“翠竹,怎么了?难不成是我们的事情,曝光了吗?”

“不是啦!”翠竹摆了摆手说道:“你在想什么呢!要是咱们私交不错的事情曝光,我怎么可能还来找你?”

翠竹没有想到李蕙质竟是在担忧这一点。

李蕙质听闻这话,长长松了一口气,放下心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此时心跳都万分的杂乱。她深呼吸了几瞬,调整好了心态,望向了翠竹说:“翠竹,我很好,你放心吧。”

“很好?”翠竹显然不相信,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蕙质,随后皱眉说道:“你瘦了不少,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吗?照顾着何正川是不是很困难?”

李蕙质早就与翠竹说起过何正川的事情,且何正川是个痴傻的,这也不是个秘密。十里八村都知道何正川是个傻子。此时翠竹没有用傻子来形容何正川,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我瘦了是因为我之前生病的缘故。”李蕙质倒是也不瞒着翠竹,毕竟这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翠竹听了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地看着她,将李蕙质的身形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皱着眉说:“蕙娘怎么会生病呢?现在好了吗?为什么不叫阿川去通知我呢!”

李蕙质看着翠竹焦急的模样,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她心情十分的不错,这种被好友担心记挂的滋味,当真令人满意得很。

“你怎么还有心情笑啊!”翠竹看着李蕙质,不由得皱紧了眉,伸手抓住了李蕙质的手腕。她是在给李蕙质诊脉,想要确定李蕙质平安无虞才是。

李蕙质却是有那么一丝的紧张,她虽然武艺不精,但是到底有些身手,腕上的脉门是要害,被擒住可以使整条胳膊失去力道,她心下是防备着的。知道发觉翠竹是给她诊脉,她才松开了已经握紧的左手。

她会的这点防身武艺,在这里当真是帮她大忙,不然她躲不开何老头的攻击,躲不开何老太的欺负,更不可能在之前对战一众村民的时候,可以打落众人的棍子。她在翠竹忽然出手擒住她手腕的时候,差点一个过肩摔给翠竹丢河里去的。

翠竹全然不知晓自己逃过一劫,仍然给李蕙质诊脉,表情十分的专注认真,虽然她医术不咋地,但到底懂些脉案。

“还好,的确是恢复了。”翠竹放心笑起来,说句实话,她还真的很担心李蕙质的身体健康,毕竟她就这样一个合得来的朋友。

李蕙质却是一脸严肃地看向了翠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翠竹,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翠竹看着李蕙质,瞧着她温柔美丽的五官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和谐。

明明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合适?

李蕙质十分的认真严肃,她看着翠竹说:“你下次不要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尤其是脉门这里,我有些不习惯的。”

“可是我只是在给你诊脉啊!”翠竹担心李蕙质是害羞敏感,可是她的确是很无辜的,明明诊脉都是需要搭脉门的。

李蕙质浅笑起来,一双凤目带着精光说:“那你得给我个准备,不然我担心你会受伤。”

她现在的身体对上何老太等成年人,的确是薄弱,可是要对上年纪身形差不多的翠竹,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翠竹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你难不成是武林高手吗?”

武林高手?李蕙质失笑了起来,她这哪里是什么高手啊。她那点招数,连微末的武术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点柔道技能吧?

“不是,只是懂一点点拳脚上的技巧罢了。”李蕙质摇了摇头,如果可以她还真的希望自己是武林高手,那么就有足够的力道保护哥哥和阿川了。

翠竹觉得新奇,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蕙质说:“蕙娘,我一直好羡慕话本里的武功高手,我们村子与你们村子不一样,连半个会拳脚功夫的都没有。大壮哥虽然会打猎,但是他也是粗粗笨笨的。”

“所以?”李蕙质看着翠竹,她莫不是想要跟着自己学一两招吧?李蕙质有些担忧,她自己那点技巧,都还没有捡起来,怎么可能教得了她?

“你教给我吧!”翠竹欢喜地说。她知晓蕙娘很厉害,却没有想到那么厉害。看来村子里的人说得也不错,蕙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刘家村也是信奉神明的,比起何家村的人来说,刘家村更是信得邪乎。他们当真将李蕙质当成了神女对待,恨不得李蕙质成为他们刘家村的人。

这些事情翠竹没有与李蕙质说起,她害怕李蕙质会担忧害怕。毕竟被邻村惦记上,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蕙质浅笑起来说:“我自己都不打懂得,如何能够教给你呢?且翠竹,你知道吗?学武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翠竹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坚决说:“我不怕辛苦呢!只是我担忧我现在学太晚了。”翠竹从来没有告诉过李蕙质,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想要有力气保护自己,就像蕙娘你一样。”翠竹见李蕙质没有开口,直接看向了李蕙质,眼神之中写满了认真。

“我吗?”李蕙质笑起来,她的笑容之中带着无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有这种能力了。”

“蕙娘。”翠竹看向了李蕙质,她觉得李蕙质的笑容之中带着那么几分苦涩。

“没事!我很好。”李蕙质看到了翠竹眼里的担忧,随后摇了摇头,原来她竟是也是被人羡慕着的吗?

那么,她就得让更多人羡慕才是。她要过得更好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玩笑 “好吧,翠竹,我会教你习武的。”李蕙质放下心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她看着翠竹,觉得翠竹给了她动力。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欢喜非常,她瞪大了水汪汪的双眼,一脸欣喜地看着李蕙质说道:“蕙娘,你真的肯教我?”

“当然了。”李蕙质眯眼笑了起来,“你难得想学,又不害怕辛苦,我为什么不教呢?只是说好了前提,你可不能怕吃苦哦。”

翠竹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害怕吃苦呢!”

“哈哈。”李蕙质看着翠竹的样子,觉得她非常的可爱,不由得眨了眨眼说:“那么可不要和我哭鼻子哦。”

翠竹发觉李蕙质是在打趣她,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你可不要小瞧我哦,我可是很聪明的。爹爹夸我,学什么都快。没准我是个武学天才,很快就可以超越师父了。”

此时的翠竹骄傲得意的仿佛一只大公鸡一般,这副模样简直就笑坏了李蕙质,她眨眼微笑道:“哈哈,翠竹,你知道吗?你这端着下巴的样子,当真像极了一只大公鸡。”

“蕙娘!”翠竹娇蛮地叫了一声,跺脚笑道:“你居然打趣我!讨厌了啊!”

李蕙质此时也像是个少女一般,勾唇得意说:“不可以吗?小徒儿难道不是用来欺负的?”

“谁是小徒儿啊!”翠竹十分不乐意这个称呼,她记得,自己的年纪似乎是比她大一些吧?这个师徒名分,她可是不乐意承认的。

李蕙质自然知晓翠竹在想些什么,翠竹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不似她那般可以把心思很好的掩藏住。是以李蕙质总是能够找到最有效的解决方式,解决翠竹的心思。

“不是吗?要让我教你功夫,你又不肯让我做师父。”李蕙质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来,“怎么办呢?好忧伤的说。”

翠竹面容有些纠结了,明明是朋友的说,要是真的平白无故矮一辈,由至交好友变成师徒,她怎么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可是她是真的很想学武啊。

看着翠竹那张清秀的脸皱成一只包子后,李蕙质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笑容,捧着小腹哈哈大笑了起来,“翠竹,你居然还当真了,我与你玩笑的!”

“啊?”翠竹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学武了。

李蕙质看着翠竹瞬间就暗淡下来的眸子,,她伸手按上了翠竹的肩膀,不由得有些担忧,语气带着关怀问道:“翠竹,你怎么了吗?”

“蕙娘,我真的不可以习武吗?”翠竹很是失落,她此时的心情糟糕透了,这种尝到了喜悦滋味,又吞下一个苦果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了。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她不由得疑惑起来,貌似她没有说她不能学吧?难不成翠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翠竹,你先别忧伤。我没有说你不可以练武,我只是说我让你认我为师是开玩笑的。”李蕙质知晓翠竹是误会,于是紧忙解释了起来。无伤大雅的玩笑,开一下下可以,要是闹得心情不愉快可就不好玩了。

翠竹原本心情低落,可听到了李蕙质的话,顿时眸子里又闪起了精光,她眨了眨眼睛说:“真的吗?蕙娘,我可以习练武艺?你也肯教给我?”

李蕙质浅笑着点头,“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她学得也不是什么独家迷术,且教她武艺的老头子,在千年之外啊。

虽然得了李蕙质的保证,可是翠竹仍然有着担忧,“可是我已经十三岁了。筋骨都已经长成,据说人家别的孩子,从小就习练武艺了。”

“不会的。”李蕙质浅笑起来,如果十三岁算晚,那么她十六岁才开始学的算什么?

李蕙质做演员的时候,的确是旁学杂收了一些不大有用的技能。比如会点武术,又比如懂点农学知识。其实比起武术来,她更是精通的是柔道才对。

想她也算是童星出身,有时候为了争取到角色,不得不下苦功夫。她懂穴位,懂卸关节,全是当年认识的怪老头教的。很少有人知道,她最初是做替身的,为了给各大女星做武替,可是下了苦功夫学的。只是一直没有考级罢了。

她可以将自己学的武术和柔道捡起来,但是翠竹已经不小了,学武术肯定是来不及。那么就只能学柔道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觉得自己忽然有些囧。她应该发扬中华传统文化才对,算了不管了。

“真的吗?”翠竹瞪大了双眼,她此时心情是十分的喜悦的,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笑着说:“那这样真的是太好了。我还担心我这辈子没有学习的机会了。”

李蕙质笑了起来说道:“那么咱们可就得每日都秘密见面了。”

“好啊!”翠竹更是欢喜,她本就与李蕙质待不够,如今要天天见面正合她的心意。

看着翠竹喜笑颜开的模样,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然是容易满足的。既然如此,她就得尽快制定一点计划了。

她也带上何正川吧,川川不能永远被自己和大哥保护着。至于岑子瑞,李蕙质直接忽视了他,她可不认为她那个哥哥有表面上那么文弱。

“对了,蕙娘……”翠竹看向了李蕙质,有些犹豫着说:“那个,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捣鼓美食?是不是又有新发现了?”

李蕙质诧异地看着翠竹,随后点点头说道:“这你都知道,消息很灵通嘛。有的,怎么了?”

翠竹深呼吸一口气,望向了李蕙质说:“教给我吧。我发觉你真的很厉害,你上次托大壮带给我的饼,我吃过之后还想吃。”

那个饼……“蔬菜煎饼?”李蕙质瞪大眼睛看着翠竹,貌似她是给她哥哥带去的吧?

“对啊,大壮哥说,是秀才哥哥托他转交给我的。”翠竹如实说起,随后看着李蕙质的容颜,不由得觉得几分疑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简直太不对了。她只与岑子瑞说起自己认识了刘大壮他们,并没有介绍给哥哥,他怎么知晓的?

难不成哥哥与刘大壮有什么联系?李蕙质觉得自己发觉了什么,她仍然笑着面容之上的笑容越发瘆人。(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疯狂 李蕙质的笑容很美,虽然身体还是个身量未成的少女,可她的眉眼仍然十分的精致,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的耀目。在加上那摄人心魄的笑容,仿佛是瞬间盛开了朵朵莲花。

这样的盛世美颜,这样的美丽笑容。本应该给人十分温暖的感觉,可是坐在李蕙质身边的翠竹竟是觉得有些冷,冷得仿佛是到了深秋寒天。翠竹不着痕迹地搓了搓胳膊,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再也不敢注视着李蕙质的眸子。

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女好可怕,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可怕。

“翠竹,习武什么的,咱们今天就开始吧。”李蕙质看了一眼鱼篮,她已经钓了两条肥妹的鲫鱼上来,那么就不必再坐下去了。更何况,她此时也失去了给兄长炖汤的欲望,谁让他故意瞒着自己?

翠竹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烈日当头,不由得苦涩一笑说:“现在?不是,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吗?现在太晚了一点吧?”

“呵呵呵,翠竹。”李蕙质笑了起来,“日习武,一天都是好时机哦!”

翠竹有点想哭,但是却又没有找到很好的理由拒绝。这明明就是一直以来,自己非常期待着的吗?

李蕙质活动着自己的关节,她的确是要借着教翠竹的机会,将自己学过的本领通通都拾起来了。要是再有人挑衅自己,一个过肩摔就好了。

因着都是要下地做活,李蕙质与翠竹都是穿的短褐袴裤,运动起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李蕙质自己做开背开肩的练习,活动热身,而翠竹就比较困难了,虽然李蕙质发觉翠竹筋骨很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是毕竟一点底子都没有,就是学了也仅仅只能防身而已。

这个事情李蕙质告诉给了翠竹,但是仿佛一点也不介意。翠竹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要能够自保就好,她不奢望自己能够飞檐走壁,真的像是话本中一样。

翠竹按照李蕙质教给她的方式做最基础的训练,而李蕙质则是开始自己演练着,虽然之前在努力适应这句身体,但是能够实战的力量还是不足。自己的身量太小,如果营养一直跟不上的话,她怕是长不太高。

李蕙质有些怨念,虽然变成了十二岁的少女,但是身高体能全缩水,也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啊。

李蕙质让翠竹学着扎马步,而她又让自己这副身子,能够适应横踢侧劈的招式。翠竹说的不错啊,还是成长起来,让自己有办法保护自己才好。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李蕙质就与翠竹告别,翠竹也好,自己也好都是才开始练习,时间不宜过长,否则就是弊大于利了。

不过李蕙质与翠竹约好每日的卯时在林中相见,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练习,那么就勤耕不坠吧。且卯时的时辰正好,不必担心耽误了耕种农活。

与翠竹告别之后,李蕙质提着两条鱼回家。她出来的时候时辰尚早,不过刚刚到卯时而已,李蕙质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经快到未时了吧?家中那俩估计都要着急了。

李蕙质快步往家里赶,还没有等进入院门,就听到了何正川大叫的声音,“走开,我要香香娘子……”

“阿川,你给我冷静下来,你清醒一点。”岑子瑞温柔的嗓音响起,他一脸严肃地盯着何正川,那温润如玉的面容上,不似平日那般温柔带笑。

何正川仍然大叫着:“不要不要。你走开啊!。”

他仿佛陷入了疯魔之中,抄起了扁担开始挥舞了起来。

“阿川……冷静一点,放下,听我说。”岑子瑞完全没有想到,何正川会忽然失去控制,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心里也没有了底。

“走开啊!”何正川抡起扁担,一下子打在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岑子瑞的右臂上。

岑子瑞没有想过何正川的力气会这样大,扁担砸在手臂上后,他发出了一声闷哼,捂着右臂的关节,额上沁出了汗珠。

李蕙质听着屋内的声响,和那一声低沉的闷哼,不由得面色一僵,紧忙将鱼放在一旁,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何正川的那个双眼,那原本清澈见底的双眸,竟是仿佛写满了暴戾。而岑子瑞长身玉立站在一旁,左手捂着右臂,不停喘息运气,垂在身侧的手都是在颤抖。

看着这一大一小,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岑子瑞皱眉痛苦的神色,又看了看明显是失去控制的何正川,这两个人她都十分的担忧,不过她顾不上受伤了的岑子瑞,她要先安抚下何正川。

李蕙质看着挥舞着扁担的何正川,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阿川怎么了,阿川不要这样。川川……”李蕙质看得出来何正川在颤抖,他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在排斥着什么。

何正川虽然在挥舞着边带,俊秀无比的脸上布满了惊慌,眸子里满是煞气这样的何正川看的李蕙质十分的心疼,她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李蕙质弯腰躲过何正川挥舞而来的扁担,又上前劈掌将扁担夺了过来,弃到了一边,才抓着何正川的手臂说道:“阿川,我是蕙娘,我是你的香香娘子,你冷静一点。”

只是此时何正川的力气变得非常的大,他一把推开了李蕙质,仍然在角落里挣扎吵闹。李蕙质全然没有防备,被何正川推得倒退了几步,若非她将之前便身手练会了一些,此时非得被他推到不可。

“阿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李蕙质皱紧了眉心,她不敢相信,昨日还好好的何正川,今天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岑子瑞几步上前,拉住了还想要靠近何正川的李蕙质,对着她摇了摇头说:“蕙娘,阿川他……仿佛不认得人了。”

李蕙质皱着眉,看了一眼仿佛是癫狂了一般的何正川,疑惑地看着岑子瑞,她不相信何正川会忽然发狂,她不乐意用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岑子瑞,但是她只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何正川变得如此的可怕。(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失去控制 李蕙质推开了岑子瑞,她太了解现在这种情况,失去控制的何正川,如果不加以安抚,一定会变得更加的可怕。她不喜欢何正川这个模样,她也不希望何正川受到伤害。

李蕙质灵巧地避开何正川胡乱挥舞的手臂,她一把将何正川拉入了怀中,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虽然何正川在拼命的挣扎,可是李蕙质到底凭借着练出的巧劲,将何正川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她身量不如何正川高,身形也较何正川瘦了不少,但是何正川不会武功,她那点力道足以将何正川圈起来。

李蕙质柔声安抚着何正川说道:“阿川,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

何正川原本是暴戾的,但是在李蕙质抱住他后,他变得安静了下来,仿佛脱力一般蹲坐在了地上,“香香娘子。”

“我在的。”李蕙质听着那颤抖的声音,不由得万分担忧,一双柳眉紧紧纠结在了一起。

“香香娘子……我怕。”何正川的语气带着软弱,他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他什么都不懂得。却也明白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本能的想要靠近,对他最好的人。

何正川的声音带着软弱,蜷缩在了李蕙质的怀里,他的身体是颤抖的,仿佛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狗儿一般。

这样的何正川,让李蕙质万分的心疼,她不停地安慰着何正川,心里翻腾起来了各种苦涩的味道。

“香香娘子,别不要我,我会乖乖的。”何正川语气颤抖,一双明眸盯着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担忧。

李蕙质伸手抚摸着何正川的头,语气之中带着安慰说:“阿川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吗?”何正川抬眼看向了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小鹿一般的无措,他喃喃地问:“真的不会不要川川?”

经历过一次离别,何正川更是害怕与李蕙质的再次分别,他不想面对没有李蕙质的日子。也不想再感受一次被李蕙质抛弃的痛楚。

李蕙质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何正川此时一定受伤了,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何正川,李蕙质是害怕的。因为没有谁再比她清楚,一个封闭了自己内心,让自己变得痴傻天真的人,会有多么的可怕。

“我不会放弃川川的。我会一直陪着川川,阿川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李蕙质柔声安慰着他,此时的李蕙质不想计较什么,也不愿意去计较什么。

何正川慢慢变得平静了起来,他整个人变得安静,不再颤抖,也不再仓皇失措,他垂下了头,忽然脱力了一般倒在了李蕙质的怀中。

何正川的身形不小,即使瘦削却依然是个少年沉重,李蕙质即使捡起了武术,却也只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让何正川将自己压倒。

岑子瑞看着何正川安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甩了甩自己仍然疼痛的手臂,上前帮着李蕙质抱起了何正川。

将何正川安放在床上,李蕙质才瞧见,何正川白嫩嫩的一张脸,此时是横七竖八的灰,一双手竟是血迹斑斑,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样的何正川让李蕙质心疼不已,她端了水来,一点点擦掉了何正川脸上的脏污,露出了原本的细腻白皙。闭上双眼的少年,俊美安静非常,仿若之前的癫狂全部不存在。也没有平日的呆傻天真,仿佛谪仙临凡一般。

“蕙娘。”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表情,不由得有几分心疼。他从来不知道,何正川在李蕙质的心里,居然有这样高的位置。

“哥哥,阿川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李蕙质不解地看着岑子瑞,这是她无法想通的一件事情。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说:“我本来想要瞒着你的,但是现在何正川这副模样,我也不能再隐瞒。你身边的时候,何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的事情,李蕙质忽然有些紧张了。她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岑子瑞,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让原本平和的何正川,变成了这副模样?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担忧的李蕙质,“蕙娘,之前何老太与何老头不是来找你麻烦了吗?他们回去发生了一些争吵。”

“然后呢?”李蕙质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虽然何老太与何老头看起来很不好,但是他们毕竟是何正川的父母,且她看得出来,何正川还是在意着自己的养父母的。

岑子瑞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说:“何老头将刘氏带了回去,表示……表示何老太已经是有恶疾,又无子,他准备休掉何老太继娶刘氏。三个人吵了起来……”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猜想得到何老太与何老头会因为刘氏争吵,可是却没有想到,何老头竟然行动的这样快。

岑子瑞叹息,摇了摇头说:“何正川看着,刘氏与何老头一起欺负何老太,何老太她……情况不是很好。”

李蕙质明白了,一定是何家的乱子刺激到了何正川。但是仅仅是争吵,不至于让何正川疯狂啊,那么……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她知晓岑子瑞一定隐瞒了自己什么。

看着李蕙质的眼神,岑子瑞苦笑了一声,怎么也瞒不过她啊……

“那个刘氏,对着阿川进行了一番羞辱。虽然阿川听不懂,但是……但是阿川知道维护你,结果刘氏调拨着何老头,打了阿川。”岑子瑞皱着眉,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歉意。他对不起李蕙质,因为他的缘故,害得何正川受到了伤害。

李蕙质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双水亮凤眸之中擦上了一抹寒光,“你说何老头打了阿川?”

“嗯。”岑子瑞点点头,那场何家的闹剧他没有参与,因为那个时候他在照顾着李蕙质。只是等李蕙质好了一些,他才听着村民说起,何家的小子忽然疯了一般,把何家打砸了个遍,自己跑了出来。

李蕙质手已经颤抖了起来,伤害了阿川的人,不可以原谅!(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真心可贵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颤抖起来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李蕙质,觉得眼前的少女他心底渐渐有些不安。

“蕙娘。”岑子瑞去抓李蕙质颤抖起来的手,发觉那手冰凉,这让岑子瑞更是担忧。他记挂何正川的发狂,心疼那样一个纯真呆憨的人变得暴力狂躁,可是他更心疼自己的妹妹,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

李蕙质此时心里翻腾不已,她想到方才仿佛是变了一个人的何正川,怎么想怎么觉得心疼,她的阿川一向是平和的,他的眼睛永远都是澄澈的,他那样温和俊朗的人,不应该沾染上戾气,他该从来都是古井无波才对。

“蕙娘,你要冷静下来。”岑子瑞可以说是了解李蕙质的。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岑子瑞可以说,他发觉往日里温柔聪慧的少女,内心有着另一面,那是一面不会轻易示人的尖锐。

她仿佛是一个受伤的刺猬,用温柔平和的外表掩藏着波澜的内心。她就好比是冰山里的火油,只要外壳碎裂一丝缝隙,就会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一旦释放,受伤得不是她自己,就是身边的人。

岑子瑞不乐意看到李蕙质做出错事来,但是他也不希望李蕙质再把自己弄得病倒一次,是以只能将沉寂在自己内心苦涩的李蕙质,生生拉出来。

“哥哥,我想象不到阿川究竟受到了怎么样子的伤害,才变成了这样。”李蕙质语气仍然是颤抖的,她不敢去想,她不乐意去想。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触碰到了那个事实,自己就先一步承受不起了。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蕙娘,我知道阿川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哥哥,告诉我我想要知道。”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他的面容依旧是平和的,只是平和的脸上不再是笑容,而是几分惆怅。

李蕙质知晓岑子瑞在担忧什么,可是倔强较真的李蕙质,不会轻易的放弃。

岑子瑞闭上了眼睛,扭过了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说:“蕙娘,我不能告诉你,至少是现在不能,你没有冷静下来。现在将事情告诉给你听,你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错事来。我不能看着你做出错事,我也不能够容许有伤害到你的可能。”

李蕙质张了张嘴,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经历过了病倒这件事情后,李蕙质倒是锻炼出了强大的内心,她呼吸几瞬后,再睁开眼睛,眸光里一片平静,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道:“哥哥,现在可以告诉我,阿川的事情了吗?”

此时李蕙质并非是演戏,而是真的平和了下来。她不会去以暴制暴,也不会伤害损伤自己。哪怕是为了担忧自己的哥哥,她也做不到让自己受伤。何况,将自己逼到绝境临近崩溃的事情,做一次也就够了。

岑子瑞看向李蕙质的眼眸,他第一次发觉眼前的少女,竟是如此强大的内心。比起上次将自己生生逼到绝境,这次她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好吧,我告诉你。”岑子瑞语气带着无奈,“你病了几日,也正巧是那个时候,何家发生了乱子。阿川被何老头打了一下后,反手推了何老头,自己一路奔出了门,随后消失在了村子里。”

李蕙质一脸平静地听着岑子瑞说着何正川的遭遇,她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岑子瑞会忽然带着何正川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原来何正川竟是自己逃离了何家吗?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没有开口,紧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你好了一点,我也就出门去寻赵叔,在这个时候发觉何正川消失一整天了。我害怕你担忧,才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找阿川。你的小茅草屋没有,整个村子里,阿川知道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这话的岑子瑞,心里万分后怕。说句实话,这个世界上除了早逝的生母外,也就李蕙质这个才认的妹妹能够牵动他的心。何正川若非是李蕙质在意的人,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痴儿,可是也正因为何正川是李蕙质万分在意的人,他也必须对着他上心。

岑子瑞找何正川找了许久,都没有发觉他的踪迹,直到他想起李蕙质说过的山洞,一路寻了过去,才发觉何正川正一个人呆在那里,仓皇失措,整个人仿佛受伤的小兽。

李蕙质一脸平静地听着岑子瑞用他那平和的嗓音说着一件看似痛苦的事情,兄妹俩面容上一样的沉静。李蕙质似乎是已经猜到何正川的遭遇,并没有勾起半点波澜。

“果真是这样。”李蕙质的嗓音依旧是平缓的,她叹息了一声,伸手抚摸上了何正川的脸,眼眶有些湿润。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好何正川。可是每次,每一次都是何正川来保护好自己。从初到这异世,这个呆呆傻傻一脸天真烂漫的男孩子,就用自己的能力在保护着自己。他什么都不懂,可是却懂得要保护好自己。

每一次,每一次……

李蕙质想起他每一次张开手臂保护在自己面前,就忍不住滑落了泪痕。

“蕙娘?”岑子瑞看着李蕙质落泪,不由得手一抖,语气都带上了无措道:“你怎么了,蕙娘?”

李蕙质颤抖着唇,看向了何正川,缓缓开口说:“哥哥,我不止又一次与你说起过,我放不下何正川对吧。我不只是放不下他,我也离不开他了。”

虽然前世演过无数次戏的李蕙质,其实感情生活一直很单调。因为一些原因,她的身边只有从小被自己照顾长大弟弟,父母亲戚感情薄弱,就连教她武术柔道的老头,他们都没有密切的师徒情谊,李蕙质说岑子瑞性情凉薄,其实真正凉薄的是李蕙质自己。

她一直以为是何正川离不开她,因为她自负的认为,感情二字她已经看得透彻。但是时至今日,她才发觉,一直以来何正川都在认真,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本性 “蕙娘……”岑子瑞伸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皱着眉一脸惆怅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与你说过,要学着放下。可是你从来没有过……”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苦笑着说着。

李蕙质看了看岑子瑞,一双凤目之中第一次彻底的平静,平静的似乎是失去了主见,变得有些茫然。

看着这样的李蕙质,岑子瑞十分心疼,但是也知晓这是打开她心扉最好的时机。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蕙娘,你会聪慧,你聪慧得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你对未来有很大的把握,你似乎是想将来的每一天都走得踏踏实实的。可是,太复杂了……”

“复杂?”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我精打细算不好吗?我步步谋略,想到今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不好吗?”

“蕙娘。”岑子瑞一脸严肃,那样的表情在平日里一向温和笑着的他的脸上实在难见,“你不是神人,人生不可能按照你所想,你泼墨成的图画那样进行。你想的太多,反而将自己圈在了一个圈子里。”

李蕙质没有反驳,只是放低了语气说:“我只是觉得,按照安排好了的人生生存,那样会按部就班不会出错。这样生活的会很简单。”

“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岑子瑞笑了笑说:“咱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戏文之中的人物,不会按照安排好了的故事去发展。你要明白这一点蕙娘。”

李蕙质抿着唇,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又一次被他猜中,总是会被他猜中。李蕙质觉得眼前的人太过可怕,他每一次都可以用平缓的语调,刺探进自己的内心深处。

许是做演员的习惯,李蕙质习惯着演戏,习惯着有故事大纲的发展,没有剧本,她就会苍茫失措。所以李蕙质在编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剧本,她会逼着自己带好何正川,会逼着自己尽快弄出美食来,却从来没有安静下来享受着内心。

她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去安排好。她好像从来没有快快乐乐地享受着如今的生活。

兴许知道如今,她都不乐意承认,这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仍然做着这只是一部戏剧的梦。

“我一直以来都告诉我自己,阿川只是个痴儿,他就像是个弟弟一般,那样的天真那样的烂漫。”李蕙质眼神有些空洞,“我刻意忽略掉阿川对我的好。或许阿川真的不懂情爱是什么,但是……”

“但是他有保护你的本能,对吗?”岑子瑞笑了笑说,“你一直重复告诉自己,阿川是痴傻的,你与我说起过,你觉得阿川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你没有嫌弃他,可是你骨子里的确有对阿川的排斥。”

李蕙质的手一抖,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可是,岑子瑞的话一针见血,逼着她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他什么都不懂。可是你忘记了,人的本性。”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这个妹妹。看起来温柔纯善的少女,内心不仅有着凉薄,还有着非常的固执。

李蕙质垂下了头,手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被戳破内心深处的肉柔软,其实是恐惧的。她咬了咬唇,“其实我早就接受了何正川,可是我仍然无法面对他的呆傻。”

“蕙娘,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你要学会面对,面对现实,且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岑子瑞并没有想要责怪妹妹,看着这样的李蕙质,他觉得万分的心疼。

李蕙质却是苦笑了起来,如果面前的岑子瑞,知晓她骨子里其实是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一定会不屑于在跟她说话。

有些时候,李蕙质不得不承认,岑子瑞的通透。他总是看得这样清楚,也总是这样直言不讳地戳进她的内心。

“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岑子瑞浅笑起来,“但是,不要考量那么多。还是那句话,正视自己的心,有些东西你要学着放下。”

岑子瑞早就发现,李蕙质心里其实有个执念一直放不下。虽然他不知晓那个是什么,但是他明白,有那个东西在,她一辈子不会过得快乐。

“我……其实觉得自己放下了。”李蕙质垂下了明眸,真的放下了吗?那么一直以来自欺欺人,将何正川当成表弟的替身的不是自己吗?

岑子瑞长叹一声说:“蕙娘!痛了也就放下了。”

痛吗?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是曾经二十八年的人生啊。哪里就是那样好割舍掉的?那些记忆,那些回忆,虽然她人情淡泊,但是那是她的支柱啊。

岑子瑞见李蕙质没有说什么,伸手指了指睡着的何正川,“你想想他。”

阿川吗?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对阿川的心思呢?他一次次保护自己的时候,每次看着阿川就心情愉悦的时候。或许,与阿川在一起是快乐的吧?

放掉过去重新开始吗?

身为演员出戏入戏,是基本技能。如果她每次都可以得心应手,就不会一直籍籍无名了。不过,那些执念确实是应该放下了。

二十八岁的李蕙质是个演员,而她……这是新的人生了。

“我知道了哥哥。”李蕙质笑了起来,心里忽然就轻松了。她嘴角挂起了笑容说,“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要你担忧了。”

既然到了这里,那么她得活得痛快一些,她要丢开那些杂念。她不要在这里,再重复曾经的二十八年了。这是她新开始的一生,她要改变。

岑子瑞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么就不要在让那些负面影响你的心情了。”岑子瑞笑起,随后看向了何正川说,“至于阿川,蕙娘,如果他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要与他说起。”

李蕙质点点头,她明白的。正是因为她知晓,何正川是受了刺激,才露出这样的一面,所以遗忘和封闭对于何正川来说,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岑子瑞欣慰一笑,伸手按上了李蕙质的头,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没有在说些什么。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的背影,不由得勾唇浅笑,他总是在自己最迷茫的是,拉自己一把,将自己从绝望的深渊拖上了璀璨的天空中。

她何止是离不开何正川了,她也离不开哥哥了。

再见了,曾经的李蕙质,这是最后一次迷茫伤感。(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红薯 一觉醒来的何正川,果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他还是那个呆呆傻傻的他,仍然是顶着一脸笑容,每日里追逐着山兔花猫的他。

那日的不越快,李蕙质与岑子瑞都没有再提起,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般。李蕙质仍然是操心着兄弟俩的伙食,只是她再也没有那惆怅的心思了。

思考得太多的确太累,算计着每一天过日子,也太损耗心神。她开始享受着,过每一天。她不再顾及着别人的想法,忘却了自己的年纪,真的将自己当做一个少女一般。

心结开解后,李蕙质竟是才思泉涌了起来,她不再纠结用料,也不再思考着是否会被所有人接受的问题。只要把目前过好了,也就不错了。

每日里李蕙质还是会去跟翠竹一起练武,虽然决定放下过去的人生,可是她不会抛却自己的所学的知识,因为那是与自己融合在一起的能力。就算不是骄傲的算计每一天,她也必须强大起来。

她习惯了又哥哥有阿川的日子,但是她不能让阿川与哥哥一直保护她啊。

通过了翠竹,李蕙质做出的煎饼、油饼与蔬菜烧已经在刘家村传遍了。虽然这三样还是面食,可是对于刘家村来说,也是不小的改变了,至少不总是面条一类的东西。

也因此李蕙质得到了一些让她喜悦不已的食材,比如芥根和大米,还有红薯苗。

尤其是在看到红薯苗的时候,简直让李蕙质差点地晕过去。这个在她记忆之中,出现在明中叶的食材,居然现在就出现了。李蕙质此时开始反思,是不是一直以来,她都错了,她不该用现代的历史知识,想这个架空的时代。

虽说是春种秋收,但是红薯不在乎这些。夏季种的红薯,重要百日就可以收成了。而且等到百日过后,有了红薯后,她就可以开创出许多美食了。

李蕙质扛着锄头,带着岑子瑞与何正川下地的时候,村民以为他们都疯了。毕竟炎热的夏日,对于农作物来说,是最大的致命伤,可是李蕙质却是清楚,红薯是喜温的,气温越好,生长得也就越快。

翻地犁地,将红薯苗小心翼翼地种好,李蕙质的心里总是有了期待。

很快,他们就可以有红薯吃了。

有了大米,李蕙质也就不再忧愁。地里的活交给了岑子瑞去管,而李蕙质每日接着钓鱼的机会,教导着翠竹习武。

翠竹很有天分,不过一个多月的工夫,就已经领悟到了几分了。且李蕙质发觉,翠竹很擅长使用关节技,她找穴位下巧劲要比自己灵敏的多。要知道她学习关节骨骼和周身穴位,可是背了非常久的时间。

“蕙娘,你说如果我遇到坏人,先捏住他的麻穴然后点腰俞穴,再摔是不是更好一点?”翠竹十分的欣喜,这一个月她的体力增长了不少,每日里挑水都有力多了。

李蕙质浅笑不已,她对翠竹的学习能力啧啧称奇。她甚至在想,当年老头子要是遇到的是翠竹,恐怕教的会更开心吧?

“嗯,可以的。但是翠竹你要记得,我教给你的武术只能强身,千万不要与人贸然动手。”李蕙质嘱咐着她,因为李蕙质清楚,即使在练习武术与柔道的她,也不见得打得过别人。

这是古代,修习内劲的时代。她这种外家功夫,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且李蕙质教翠竹武功,是秘密进行的。她还不想让众人知道,她会这样一种新式的攻击方法。

“好啦,我知晓了。”翠竹开心不已,她可以对付村里的小坏蛋就好了。省得那些孩子,总是欺负她。

李蕙质收钩,看着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鱼,欢喜不已。明天就是出村的日子了,她准备去好好贿赂贿赂村长,最好让村长透个口风给她。

且今晚赵叔要来家里吃饭,她正式的拜师宴,可得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翠竹,我走了哦!”李蕙质挥了挥手,“明天先不练了,你自己休息一天吧。”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有些伤感,但是她看得出来,李蕙质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她作为朋友也不好阻拦。

回了家里,李蕙质望着鱼篓里的鱼,惆怅的犯了难。钓鱼钓了一个月,这次的鱼钓得最大,虽然只有四条,但足够他们几个人吃。可怎么吃呢……

李蕙质望着眼前的鱼,木楞楞出神,岑子瑞看着李蕙质望着鱼盆发呆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呀,今天钓鱼还真大,怎么样,怎么吃?”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李蕙质惆怅不已,关键就是怎么吃。红烧肯定不现实,没有酱油没有油,但是清蒸的话……

岑子瑞捏了捏下巴,随后笑道:“蕙娘,你会切脍吗?”

切脍……李蕙质看着鱼盆里的鲫鱼,不由得懊恼着说:“会啊,但是一般都鲤鱼切脍?这鲫鱼……”

“也是一样了。”岑子瑞对美食一向不挑,可以垫胃就好。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那么好吧,我把两条鱼炖了汤,下点小馄饨。另外这条鱼,哥哥我给你露个好手。”

既然是切脍嘛,反正翠竹给她的芥根还有,她可是记得芥末就是芥根研磨的。她可以尝试一下,做寿司了。

李蕙质在厨房之中忙,何正川各种要求帮忙实际上都在捣乱,可是李蕙质却也觉得何正川陪着她,她异常的安心。

“香香娘子,做鱼吃。”何正川摆弄着兔子,嘴里念念叨叨起来。

当初捕获的几只兔子,已经变得又胖又肥,且李蕙质发觉那只母兔又怀小兔子了,且才变得肥肥胖胖的小兔子们,两只母兔也怀孕了。虽然李蕙质早就知道,兔子的孕育能力惊人,可是这样惊人,也是不可思议的。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天真无邪的笑脸,忽然又那么一丝欣慰,她觉得这样的阿川很好,她身子自私在想,要是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不过下一秒,何正川就完美破坏了这个设想。他见李蕙质继续切鱼,伸手挖了一点湛清碧绿的豆酱塞入嘴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酱料 何正川此时提泪横流,捂着嘴哇哇大叫着:“好辣好疼,啊啊啊……香香娘子。”

看着何正川的模样,李蕙质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阿川,闭上嘴,不要多呼吸。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何正川的喊叫,岑子瑞急忙赶了过来,他是担忧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何正川叫得实在是太惨烈了。

才进了厨房,就看到何正川捂着嘴哭得满脸是泪,而李蕙质这是扶着桌台笑得不能自己,看着这样的场景,岑子瑞有点不解,他走上前拍了拍何正川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阿川,告诉我你怎么了?”

何正川哪里顾得什么,指着一盘翠绿的碎末说道:“好辣好辣。”

“辣?”岑子瑞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小碟子里面湛清碧绿的小碎末,不由得更是疑惑,“你吃了?”

“嗯。”何正川此时仿佛是缓过劲来,指着头说:“头疼了。”

岑子瑞细细想了想,看向了还在笑的李蕙质,“蕙娘,你不要笑了。怎么能够让阿川吃芥根呢?”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李蕙质停下了笑,一脸正经地看着岑子瑞,“是我在切鱼片的时候,没有看到阿川过来,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吃掉了。”

岑子瑞摇了摇头说:“你切了那个,你的眼睛不难受吗?”

“不啊!”李蕙质浅笑,“我可是很喜欢这个东西的。尤其是沾着切脍吃,别有一番风味。”

听了李蕙质这样说,岑子瑞摇了摇头,他光是想着那个味道,就觉得自己的鼻尖眉心难受了,更不用说去品尝。

“这样的好东西,还是你自己品尝吧。”岑子瑞语气坚决地拒绝道,“我还是沾着橘酱吃吃吧。”

切脍并不是特别新鲜的美食,大多数人吃切脍的时候,都是沾橘酱或者是米醋,像是这样沾芥根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蕙质有些失望地看着哥哥,她本来以为至少会得到支持的。她蹙了蹙眉心,略有些伤神道:“哥哥都不要尝试一下吗?也许你很爱吃呢?”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觉得她蹙眉不悦的模样,很是可怜,却也仍然态度坚决的拒绝,“不不不,哥哥就算了吧。我觉得我不会喜欢这种食物。”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看着切好的薄薄的生鱼片,一脸惋惜地说:“原本还想给哥哥弄点好吃的美食,结果现在看来哥哥完全不想吃啊!算了算了。”

岑子瑞看了一眼还在捂嘴的何正川,紧忙拉着何正川说:“到了你该认字的时候了,我们赶紧走。”

何正川原本不想离开李蕙质的身边,但是看了一眼端着盘鱼片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李蕙质,何正川忽然就发觉此时待在香香娘子会有危险,立时非常乖顺地跟着岑子瑞离开了厨房。看着离开的二人,李蕙质轻哼了一声。

她其实也是与岑子瑞与何正川开个玩笑,刚刚研磨好的芥根若是不调味,一般人根本吃不下去,虽然岑子瑞对入口的食物一向不挑剔,但也得能够入口才行啊。

将芥根与橘酱混合在了一起,又用油调了一点蛋黄,好不容易才将味道适中的酱料调制出来,李蕙质尝了一口,没有之前那么呛,且有一点回甘的口感在。

她做的生鱼片酱料成功了。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哥哥他们试吃一下了。

岑子瑞心中是惴惴的,他可担忧李蕙质真的端出来一盘又辣又呛的食物。他一边看着何正川,一边担忧着李蕙质做的饭,显然是心不在焉。他没一心二用的能力,也无暇顾及何正川究竟念了些什么。

“大哥,阿川肚子饿。”何正川很懊恼,他刚刚就肚子饿,结果吃了辣辣,没有缓过来,就又被拉来念书。他不喜欢大哥教他念书。

“啊?”岑子瑞听了阿川的话,微微一愣,“你说什么?你哪里不会念?”

何正川睁着水亮懵懂的双眼,“我肚子饿了。”

“阿川饿了啊!”岑子瑞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大哥也饿了,只是蕙娘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做得饭,估计不会好吃。咱们俩要饿肚子了。”

何正川不懂岑子瑞的话,却仍然露出了笑脸,“香香娘子做的,我都爱吃。”

岑子瑞面色有些僵,他知道不该跟一个天真呆傻的孩子计较,只是他这种我爱香香娘子一切的模样,真的很让岑子瑞不爽。

“那么大哥也爱吃。”岑子瑞忽然觉得,在对李蕙质的宠溺程度上,他不能输给何正川。本来这何正川就快将自家蕙娘勾搭走了,他若是不用心,这个才捡回来的妹妹,真的就完全被拐跑了。

李蕙质自然是不会知晓岑子瑞的心态,她只是满心欢心的做着美食。虽然说是切脍,但李蕙质还是用滚水焯了一下鱼片,鲫鱼鲤鱼的腥气味,她可是接受不来。

捏饭抹酱按上焯得恰到好处的鱼片,她轻轻地将鱼片寿司捏成型,再点一点梅子碎与芥根碎。

色泽完美,味道完美,造型完美。

当李蕙质将忙碌了一下午的饭菜摆上桌的时候,连赵叔赵婶都等候多时了。他们似乎是很期待李蕙质做的全鱼宴。

一下午的时间,李蕙质不止做了切脍与寿司,她还炖了鱼汤。其实李蕙质原本打算做炖鱼的,但是苦恼于没有辣椒没有花椒更没有红烧酱油,所以直接放弃。

味道暂且不提,李蕙质摆弄出来的饭菜还是很像样的,尤其是做出造型的寿司。因着是要自己开创,李蕙质就给寿司做了新的造型。其实也不能说是新造型,只是她将鲤鱼鲫鱼两种鱼片,做成了太极两仪的模样。

而鱼片被李蕙质打得很薄,可以说是晶莹剔透,她选了最嫩刺最少的鱼肚肉做的鱼片。而鱼尾被她丢去做汤了。

收拾过后的李蕙质,满怀期待地看着在座的四人,希望他们能够给她最诚恳的意见。

赵叔与赵婶,看着制作出来漂亮的美食,很大方的下筷子夹菜。但是无知中招的何正川,与知晓李蕙质做了什么的岑子瑞,却迟迟不敢下筷子。

究竟是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鱼片 李蕙质笑眯眯地看着停箸不食的两个人,不由得笑着说道:“怎么?阿川,哥哥,为什么不吃呢?”

秀美无暇的一张脸上,露出笑容后,仿佛是盛开了朵朵白莲,只是她上挑的眉尾和语气,让人觉得那黑莲已经变了颜色。

“阿川……阿川不饿。”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笑眯眯的模样,又看了看绿色的东西,一瞬间想到刚才被呛哭的场景。

虽然何正川仍然痴傻,可是对着李蕙质他也会露出另外一面。那就是只要与李蕙质有关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很好。他记得李蕙质做出来的吃的辣哭了他,他就坚决不会再吃。

哪怕那是李蕙质做的。

倒是岑子瑞,在看了李蕙质的笑容后,飞快地夹了鱼片沾酱料塞入嘴里,哪怕是再难以入口也得吃,不能让妹妹生气不是吗?

只是他在发觉何正川拒绝吃后,心里也是颤抖了起来,早知道自己也不夹了。他嚼着放入口中的寿司,果香味、鱼鲜味,梅子的酸味,与芥根那呛辣味融合在了一起,简直好吃的不能形容。

“不错,非常好吃。”岑子瑞给予了好评,他原本以为芥根是难以忍受的,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美味的一个东西,这种感觉令人痴迷。

李蕙质得到了哥哥的好评,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何正川,依然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川川是身体不舒服吗?师父和师母就在这里,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哦。本来还想给川川做糖梅子吃的,真是可惜……”

“那个……阿川又饿了。”何正川有点想哭,香香娘子欺负他。

何正川的心智只有六七岁,正是爱吃甜食爱玩乐的年岁,听到李蕙质不再给他做糖梅子,顿时屈服了。

“这才乖嘛!”李蕙质摸了摸何正川的头,翻身回到厨房端了一盆鱼头汤进门,“我把剩下的鱼骨鱼头,分别熬成了两锅汤,补身子和补脑用。”

赵郎中一眼看出鱼头汤用的是鲫鱼,于是笑了笑说:“鲶鱼尾巴鲫鱼头。都很不错……”

“师父,您知晓啊!”李蕙质震惊地看向了赵郎中,她以为懂得这一点的只有她了。毕竟这何家村的人,仿佛都不怎么吃鱼的。

赵郎中哼了一声道:“自然,我又不是长在何家村的,游走的郎中,什么会不知道?”

李蕙质浅笑了起来,对着赵郎中伸出手指夸奖说:“师父果然见多识广,看来我需要向您学习的还有很多了。”

“你这丫头,也就是嘴巴甜,其实心里估计不这样想吧?”赵郎中抿了口酒,笑嘻嘻地看着李蕙质,虽然对着李蕙质了解不多,但是他觉得这个丫头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没有她模样看上去那么单纯。

李蕙质笑了笑,语气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您这样说,可真的是太冤枉了。我可是诚心诚意地夸奖您的。”

“哼!”赵郎中晃了晃自己酒,摸着酒壶惋惜地说:“不管,反正你这丫头就是没有将我当师父,哎……这个徒弟收了有什么趣味呢!”

李蕙质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好像没有招惹到师父吧?

赵婶看了眼赵郎中,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三分嗔怪说:“你就是记着蕙娘拿了你的酒去钓鱼吧?这样大的人了,怎么还与孩子计较呢?”

“我的酒是宝贝……”赵郎中捧着酒壶一脸笑嘻嘻的,“这丫头偷我的酒,得让她赔给我。”

李蕙质失笑,赵郎中的医术并非差,就是这个太爱喝酒当真是个不小的毛病。

“师父,您想喝多少酒,我都买给您好不好?”李蕙质用哄何正川的语气哄着赵郎中,反正在李蕙质看来,喝醉酒的赵郎中与何正川的心智没有两样。

岑子瑞听这李蕙质的语气,不由得咳了咳,他并非是示意李蕙质收敛,而是拼命忍笑不成,反而被口水呛到了。

赵婶看了一眼眯笑起来的赵郎中,不由得觉得额头生痛了起来。她家相公怎么样都好,就是太爱喝酒了,不仅爱喝酒,酒量还差,喝醉了就变得不正常,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郎中却哼了一声,“不行,不行。我的宝贝酒,只喝我壶里的,别的不要。你赔给我……”

李蕙质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这赵郎中医术可以,却还是得偏安一隅在这何家村里了,就这酒品……呵呵,真的不忍直视啊。

“师父,你看你的酒被我做成鱼食喂了鱼,现在鱼就在你的面前,也就是你的酒换了一种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李蕙质此时对着赵郎中硬掰瞎话,其实赵郎中这样的人很好摆弄,把他当成何正川就好啦。

赵郎中摇了摇头,哼了一声说:“丫头你骗我,酒是酒,鱼是鱼,酒不会变成鱼,鱼也不会变成酒。”

“师父,你在说绕口令吗?”李蕙质笑嘻嘻地说,虽然是在笑,但是她也要没有耐心了,为什么喝醉的人,比她家川川还要难摆弄啊。

赵婶瞥了一眼赵郎中说:“蕙娘,不要理会他,喝了酒就闹,闹过就把做过的事情全忘掉,说了他多少次了也不记得。也就是你,每次都特意打酒给他喝。”

李蕙质听着赵婶的抱怨,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师母,你虽然是抱怨师父,可是看得出来师父这样还是您宠的。”

“我能怎么办?不让喝酒就哭就闹就恨不得上吊,我还真能拿根绳子给他不成?”赵婶的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只是那眼神之中也流露着满满的爱意。

李蕙质笑了笑,“看着师父和师娘感情那么不错,我还是很羡慕的。”

听到李蕙质这样说,赵婶看了一眼一脸天真无邪的何正川,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蕙娘,在你的眼里,阿川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勾了勾唇,没有说些什么。虽然她对何正川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仓促的做决定。

不论是自己,还是何正川。

如果阿川真的有恢复健康的那一天,她在思考这些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准备 赵婶抿唇轻笑,她看到李蕙质眸子之中闪出的光芒慢慢说道:“你一向喜欢找别人答疑解惑,其实你心里主意很正不是吗?你有没有发觉,你很少下决定,但是一点下了决心,别人很难逆转你的心思。”

李蕙质轻轻笑笑,其实自己的这种性格,是非常不讨喜的。认为她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的任性和固执,她会给自己画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自由的放飞自我。她不会去顾及别人怎么想,也甚少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无常,她只要保持自己的欢心,她就觉得尽够了。

所以即使岑子瑞与她念叨了许多遍,不要费太多心思,她还是会去想清楚每一件事情。她就喜欢过精打细算,手拿把攥的日子。的确,人生不是演戏,不需要剧本。她可以不像戏剧一样活着,但她必须掌握好一个度。

其实说来,李蕙质知晓自己这就是说有穿越人士共同的毛病。她太过自信与自负,但是没有办法,她不喜欢过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她可以轻松的过好每一天,但是她必须留一个目标在,否则她会沉沦的。她不想过没有意义的日子,不想偏安一隅永远的待在村庄之中。

且还有她此时非常在乎的何正川……

她发觉何正川的不一般后,就更不愿意让何正川也是没有未来。如果她猜测得不错的话,何正川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论他们将来有还是没有以后,她都会让何正川变得正常,因为这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您其实说我是自负和固执就好了。”李蕙质笑了笑,她看向了岑子瑞,“大哥早就教育过我很多次,我每次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改变。但是当事情发生之后,我却又不想这样做了。其实我不仅固执,我也矛盾与纠结。”

“其实你能笑对这一切,已经说明你在改变了。”赵婶笑了笑,眨了眨眼睛看着李蕙质说道,“知道吗?你能够跟我说这些,就代表着你不是自负,而是有了目标。”

目标吗?李蕙质浅笑,她这个目标何其远大,甚至看不到摸不着,更甚至只是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自己都没有底气……”李蕙质轻轻笑了笑,面容之上柔和了许多。其实改变也不是没有,她也不悲观纠结地过着日子了。至少,她憧憬的每一日,都是快乐的。

赵婶伸出了手,在她的腮边点了点说道:“你的眼神,你的笑容。”随后赵婶收回了手,笑眯眯说道:“虽然笑是可以勉强的,但是眼神不会。”

“你其实很开心不是吗?”赵婶顿了顿随后又是认真说,“发自内心的笑容,才代表你真的决定了什么,且放下了什么。”

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腮边,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说:“我只是想到了,我有可能完成那个目标,我就欣喜不已。”

正常的何正川……这是李蕙质一直以来都期待着的。

“那么你就去努力吧。”赵婶给了李蕙质鼓励,“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你很有主意,所以我也不多说些什么。”

李蕙质点点头,她原本就有了打算,所以她努力的丰富自己的生活,就是为了有能力带着阿川离开这个小村子。只有离开这个村子,她才能够让何正川接触到正常的人。

不怪李蕙质担忧,她一向觉得何家村的人大多都不正常。何正川不能够留在这里,这样会禁锢了他的一生。

“师母会支持你的。”赵婶温柔的笑着,“如果你师父醒了,估计他也会支持你的。”

李蕙质轻笑着摇头,“师父醒来,估计连今天来了我家都会忘掉,怎么会还能够给我鼓励啊!”

“他要是想记下什么东西,可是不管喝了多少酒,都是会记得的。”赵婶浅笑不已,看向捧着酒壶醉倒在桌上的赵郎中,眼神之中露出了无奈的爱意。

这爱意满满的眼神,让李蕙质不由得有些羡慕。她其实要得也很简单,重要她和阿川在未来,可以向师父师母一样就好。

次日,晨起……还未到卯时,天方才蒙蒙亮。

李蕙质一早的就去村长家登门拜访。她已经算好,今日便是出村的日子。何家村地势不高,且环山临水,要出村可以说是相当的不方便。所以即使可以出村的村长,也只是一个月才出去一次罢了。

近日来,李蕙质与刘家村换了不少的东西。她已经决定好,要将自己做的鱼片寿司推出去,那么就得去打探一下,目前集市上的人们的习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必须弄清楚现在有什么,缺什么才好。

村长原本已经打算出门,便见到李蕙质提着两只兔子两条鱼站在他家的院门外,美丽清秀的少女,露出温柔舒缓的笑容,眸光平静仿若平湖秋水,当真是一副极其美妙的画卷。

看着这样的李蕙质,村长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在他的印象里,李蕙质是个聪明得可怕的姑娘,她仿佛很能够算计,甚至她有掌控把握一切的能力。村民对她的改观,村民思想的改变,就是最大的证据。

村长不愿意见到李蕙质,更是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际,于是便想当做没有看见。可是李蕙质不会让村长如意,她见到村长看也不看自己,轻轻勾唇一笑,开口呼唤了起来,“村长,好久不见,今日尚早,特来提物拜见。”

村长听到那少女轻柔的嗓音说出十分温柔的话语,不由得脖颈一僵,他仿若被人发觉抓住了什么秘密一般,有些僵硬的回身看向少女说:“不必,不用。今日我甚忙,多有不便,你改日再来便是。”

“村长,事情紧急,还望您能够留给蕙娘一两刻的时辰,让蕙娘将话说完。”李蕙质叫住了村长,她已经考量过了。她此时并不奢求村长可以带她出去,只是她想要从村长这里,得到一二秘密,撕开一个突破口。

李蕙质的态度诚恳,微笑着等待着村长的回复。

哪怕不能让村长带她一起去,分了他得到心神,再悄悄的跟上去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决定 李蕙质的确没有想过她与何正川的将来,她也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去与何正川过一辈子。放下心结前,李蕙质想的都是怎么样过好每一天,她当时对未来是没有想法的。甚至自暴自弃地演着一场没有结局的戏。

可是被岑子瑞强行打开心结后,李蕙质清楚的明白,这已经是她新开始的人生,必须做好思量。那么她就必须正视现在所有的人际关系,必须要想清楚,想透彻她与何正川的关系。

何正川可以迷迷糊糊的,但是她不行,说句自私的话。她做不到在何正川痴痴傻傻的时候,与他稀里糊涂的过上一辈子。虽然何正川捂暖了自己那颗冰冷的心,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彻底爱上何正川。

不一样的,这种爱意是不一样的。虽然何正川拼尽全力的保护着李蕙质,虽然李蕙质已经离不开何正川,但这可能并不是爱情吧。

李蕙质期待的爱情,至少得像是赵叔赵婶那般,双方面的付出,而不是一个人痴痴的给,另一个傻傻的接。

“师母,其实我的心思很矛盾。”李蕙质看了一眼何正川,她喜欢何正川那双澄澈的眸子,也喜欢何正川心无杂念只处于本能的爱护,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男人。

“矛盾?”赵婶看着李蕙质,忽然轻笑了起来说:“蕙娘,人都是矛盾的。人生就是矛盾的,你可以理解到矛盾,说明你已经成长了。”

“成长?”李蕙质浅笑,她看着何正川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浅笑一声说:“这种成长,其实很苦涩不是吗?我纠结的,放不开又舍不掉。”

赵婶笑眯眯了起来,指了指何正川说:“阿川吗?你在意的事情,在意的人,是跟阿川有关系吧?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啊,其实心思最是难猜。”

“我……”李蕙质哑然,虽然她解开了心结,迫使自己忘掉曾经过往,可是她骨子里是个成熟的女性,这是不容置疑的。她没有办法轰轰烈烈去爱一场。

轰轰烈烈可能换回最后的粉身碎骨。

赵婶看着何正川,她温柔一笑说:“阿川眉目清秀,根骨清奇,是个不可多让的人才。你知道吗?其实阿川是何家二老买来的孩子,他被买来的时候,已经不小了。”

这一点李蕙质是知晓的,何正川的年岁与何家二人根本对不上。因为依着那二人的年岁,根本不可能生出老来子的。

“知晓。”李蕙质点头,这也是她纠结不已的一件事情。他的确天真烂漫,可是那日骨子里的疯狂,却让李蕙质清楚的意识到,何正川肯定有过非同一般的过往。他的过往被他封闭在了内心深处,得不到排解,也因此他一直烂漫抗拒着不愿意长大。

所谓的傻了,其实就是失去了记忆,关于所有的记忆。何正川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智商可以超过正常的六七岁孩子。可是却再也无法成长。

李蕙质与岑子瑞猜测过,,也许正是何正川在幼年时期经历了什么痛苦,才导致他会封闭了心。

“蕙娘,你在抗拒着什么呢?或者是在逃避着什么呢?”赵婶轻笑起来,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赵郎中,又看了眼照顾摆弄何正川的岑子瑞一眼,语气之中带着无奈,“你有着非同常人的聪慧,考量得太多,不辛苦吗?你的矛盾……或许在未来,在以后都不是矛盾呢?”

李蕙质惊讶与赵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她轻轻一笑,掩饰掉了自己的心虚,一双美目轻合,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说:“师母,我的矛盾点……并不是纠结于我自己。未来会怎么样,我不乐意去画个图画去假设,但是……我却实实在在害怕,害怕可能会有那一日的到来。”

“那你就为什么不能尽力解决呢?纠结着不敢面对,成日里想着怎么逃避,这都不是办法。你遇到问题应该想到的是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赵婶并不知晓李蕙质因为什么而矛盾,但是她是不喜欢看着李蕙质这种矛盾的性子。

李蕙质浅笑起来,她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任何人呢?她心思一向敏感,且是属于那种敏感得不像话的敏感。

她觉得岑子瑞是有秘密在的,她亦是觉得师父师母是有秘密在的。且她认为背负着最大秘密的人,就是整日里缠着她,心里只想着她的何正川。

点点滴滴的相处下来,让李蕙质发现了何正川身上的不同。尤其是他那次发狂之后,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的不同。

他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他的眼眸仍然犹如碧波清池一般澄澈见底,但是他却由内而外透露出一股气质,这种气质不会被人轻易察觉,但是发觉之后就不容忽视。

何正川他从眉间到眼底透露出一顾只有王者才会拥有的压倒性气质,这是从前的他从不会透露出来的。

一颦一笑还是他,天真烂漫还是他,但是他那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精气神,却让李蕙质清楚的明白,何正川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他绝对不是一个乡间的,贫瘠家庭的痴儿。

一个真正的痴儿是什么样子的,李蕙质太过了解。而何正川埋藏在心底,从来不会被人发现的秘密,那个秘密就像是四下延展根茎的竹根,一旦时机成熟,便会一招参天。

李蕙质期盼着到来,又不想到来。因为她其实是害怕,有朝一日她与何正川的身份会调转,她会成为拖累的那个。

“师母。”李蕙质软软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三分犹豫,“如果你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那么你会去改变吗?”

赵婶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改变呢?蕙娘,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永远不要思考得太多。”

李蕙质轻轻笑笑,虽然不希望考量得太多,但她还是要设立一个目标,勇敢的追上前去。她此时的目标,就要让何正川恢复健康,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

毕竟,她是在意阿川的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交锋 村长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但是又不好将李蕙质轰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更是不能够直言,他赶着时间出村。因为每次出村的时候,马车都是同一个时间等着。李蕙质会提早出来等着他,想必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李蕙质的确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她都准备了好几个月了。从岑子瑞那边得知每个月村长都会出村后,她就一直在偷偷的调查了。她习惯去村边洗漱,盯了几次村长行走的路线。何正川与岑子瑞说得都是不错的,村民的确是一个月出村一次,而村长……却是半个月出村一次。

每个月的上旬日,村长都会带着几个壮丁走水路去采购食物。而每个月的中旬日,每次村长都是一个人去,绕过山去后面的官道。而官道后藏着一辆马车,他会登上那个马车。至于去哪里,李蕙质就不知晓了。

可是知晓了这些,也尽够了。因为村长不可能说出去自己去哪里了,所以李蕙质此时来围追堵截,他完全没有反抗无视的理由。

“村长,蕙娘来可是要说些正经事情,您作为村长,该给一个主意一个断绝才是。”李蕙质浅笑着,她眸光澄澈地盯着村长,很好地掩饰掉自己的心思,她就要将纯洁无害的一面路给村长看,她要让村长知晓,她并无别样的心思。

村长咬牙,他听得出李蕙质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拖延时间,“蕙娘,我今日是真的有要紧事情在身,你听话,先回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改日再说也不迟。”

“村长,蕙娘说得可也是非常要紧的事情呢!”李蕙质叫住了村长,她提着东西,缓缓地走上前,“您作为村长,有必要给村民一个断绝,在这个时候,您可是不好缺席的。”

她说完这话,眸光更是水亮亮了起来,她观察着村长的神色,思量着村长该要怎么应对。

村长张了张口,还没有等到说些什么,就又听到李蕙质说道:“如果村长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那么蕙娘还是回去吧,毕竟看着村长这副模样,显然是越好要做什么事情,蕙娘怎么能够耽误呢?”

村长见李蕙质这样说,反而有几分的心虚,他清了清嗓子,还未开口,就见李蕙质面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想来村长该是去着急见什么人吧?您这是要进山吗?还是要出村呢?”李蕙质声音温柔舒缓,她这话说得不紧不慢,面容之上仍然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村长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你……你说什么?”

“蕙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担忧误了村长的大事而已。”李蕙质笑着,仍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村长很显然已经有些紧张了,所以他的语气有几分结巴。她观察了好几次,村长每月第二次出村回来,神色都是万分紧张,更可以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慌乱,她不仅自己察觉到了,从师父那边也得到了证实。

村长每次出村回来,都会寻一副汤药喝下去,为得就是安神定气。这让李蕙质表示不解,明明那么畏惧出村,那么害怕外地人的何家村的村长,为什么每月都要出去,且还有一日是一个人出去?

事有反常必有妖。村长老李根本就不像个有主意的,他也不是个有创新勇气的。那么因为什么,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即使心惊胆战也要出村?

李蕙质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探查出来。

村长看了一眼李蕙质,咬了咬牙,他原本就知道,这个姑娘不好对付,没有想到这样不好对付,“只是活动活动,并没有什么。你多心了吧,蕙娘!”

“哈哈,村长,我只是猜测啊。”李蕙质浅笑起来,村长的话已经暴露出了他的弱点,李蕙质轻松的就捕捉到他话语之中的缺点,“您是在掩饰些什么吗?”

村长觉得与李蕙质这样说话,实在是费心神,于是直截了当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便是直接说吧,我留给你点时间。”

“呵呵,村长……”李蕙质欢快一笑,眸间露出了晶亮的光彩,“娘娘这样说,也就好了。其实呢,我想说的是,每个月您都要出村不是?下次就带上蕙娘吧!”

“你说什么?”村长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蕙质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几个男人出村都不敢行动,你要去做什么?”

李蕙质看着村长那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语气带着轻柔安抚的味道:“没有什么呢!只是想说的是,既然要出村,那么就得出得有价值啊!您每次出去只是带一些简单的米面回来,不如前去贸易。”

“贸易?”村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疑惑,“你想要贸易什么?”

李蕙质笑了起来说:“村里有大量的石蜜、野蘑菇和木耳,这些都是可以拿到市集上去卖,或者是可以用这些换东西的。村长您是一村的掌管着,不会不知晓,以货易货比用银钱高价买要合适得多吧?”

村长眉心一皱,他不喜欢与外人交际是真的,如果可以他一次也不想要出村,可是看着李蕙质那神情,他又不知道该要如何拒绝。

“让我想想罢,给我两天时间,会给你答复的。”村长叹息了一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必须尽快让李蕙质离开,因为自己不松口,显然她是不会走的。

李蕙质从村长的眼眸之中读出了恐惧,她勾唇浅笑,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于是点点头,“好,村长我等你的答复。”

她来不仅仅是想让村长思考带她出村的事情,还要刺探一下,对于出村这件事情,村长究竟有多么的排斥。很显然,他果然是畏惧着出村这件事情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理由要他非得出去不可呢?她此时很有兴趣,也很想跟上去查探一下。

村长……这个好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绝对不会……(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潜伏出村 看着村长应下,李蕙质笑了起来,将东西交给了村长,笑了笑说:“那么东西给您了,作为晚辈孝敬孝敬您。这鱼是我昨日钓上来的,用米酒喂了一夜,已经去了腥气,您炖汤熬煮再适合不过了。”

“嗯,你有心了。”村长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管鱼和兔子的事情,他现在就期盼着李蕙质赶紧走,他才好有所行动。

李蕙质看着村长敷衍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低头浅笑起来,“蕙娘走了,村长再见。”

李蕙质转头就走,好不敷衍也并未回头看村长。村长的家与她的村子是一南一北的两头,而村子是环山而建的。她现在必须要赶紧回家,从家那边的北山上山,才有可能敢在村长到官道上前,埋伏子在那边。

村长看着李蕙质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不疑有他。毕竟在他看来,李蕙质再是聪慧,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女罢了。哪里就会来的这样多的心思?

李蕙质不知晓村长并没有在意她,她一路走回,尽量放松了步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焦急,其实心里已经翻腾了起来。

好在村长只把她当做小孩,还好还好。

今日的事情,李蕙质不打算告诉给何正川与岑子瑞。甚至师父师母她也不打算告诉,就这样悄悄的去就好,省得他们担忧着急。

李蕙质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其实这身衣短衣是岑子瑞一件旧的袍子改的,李蕙质穿上它刚好做练功服。她已经回一点力道,悄悄潜入马车应该不会有人发觉,尤其是完全不懂武功又木讷的村长,绝对发现不了她。

换好了一副,李蕙质将头发绑好,一路飞跑。她每日里都有带着沙袋活动,今日卸掉了沙袋,脚步就变得飞快。而且奔跑起来,呼吸也不会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不均匀。她跑起来的速度,自然要快过村长许多。

大概用了不到两刻的时间,就从北山的家里跑到了村口的官道上,平日里这些路村长要走三刻才是。她用了不到两刻的时间,算上返回家里的时间,距离村长到来,应该还有些时辰,这些时辰足够她歇过气来。

她所料不错,这架马车果然是一早就等在这里,并没有人看守,很显然对于出村,村长是早有准备。

李蕙质数着时间,觉得时辰差不多后,钻入了马车内,躲在了马车座位底下。她年纪尚幼,身形太小,躲进座位内丝毫不费力,且可完美遮蔽她的身形。李蕙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知晓村长不会察觉,但是她也必须谨慎小心。

默默躲在座位上,不能动,不可以发出声响,而且必须保持神识的清醒。李蕙质只能默默在脑子里过曾经学过的东西。比如武术,比如柔道……她只有这样才能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保持高度的警惕。

脚步声传来了,是村长的脚步声。李蕙质五感还是敏感的,她一下子就分辨出了来人是村长,因为村长上了些许年纪,体质虚浮脚步也发沉。

村长看了看马车并无异样,估算着时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也就解开了拴马车的绳子,上了马车,挥动着马鞭将马车熟练的赶了出去。

李蕙质感觉到马车在动,她依旧是沉默不发声。她决定一直不发声,她此时觉得自己有点异常的胆大,因为她竟然疯狂的做了这样一件危险的事情。

马车仍然在走,村长赶着马车非常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蕙质默默估算,就算是每月出村两次,身为一个畏惧于外界的老人,这已经是不可思议了。毕竟御乘之术,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

村长可以熟练的掌握,想必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吧?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村长竟然学会了驾车,且要隐瞒着众人独自出行?

走了大约三刻钟的时辰,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待到听闻。李蕙质便是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这水流声响甚是熟悉,很像村外不远处的漱石清泉。

这是绕了一个圈吗?果然谨慎小心,竟是还知晓兜圈。

村长下了车,并未走远,张口似乎是对着什么人说道:“我来了,东西呢?”

村长话音方落,又有脚步声传来,只是这脚步声极其的轻,若非李蕙质五感甚是灵敏,想必她也发觉不到会有另外的人存在。而听到了这人的脚步,李蕙质不由得心悬了起来,一个会武功的人……

会不会发觉自己的存在?李蕙质有些紧张了,她此时才发觉自己悄悄跟来的举动有多么的危险。

不过好在,李蕙质的呼吸声被清泉的水流掩盖,马车外的人并未发觉马车内存在一个李蕙质。

“来了就要东西?我还没有问你我想要的,怎么可能给你东西?”来人似乎对着村长并不在意,“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村长语气有些哆嗦,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切安生得很。”

“没有?真的没有吗?”那人语气里似乎带着不信任,“我怎么听说,何家那个小子有事?”

村长看了一眼来人,想了想斟酌着语句说:“是有些发狂。想一个痴儿,谁会在意他的想法。”

“发狂?”来人似乎格外紧张,“什么发狂,你说得清楚一些。他究竟是怎么发得狂!”

村长听着那人的语气,不由得身上一个哆嗦,紧忙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了来人听,包括何正川躲到深山里的事情。

“嗯,那么就是说,他没有什么改变对吗?”

“对……”

来人似乎是松了口气般,“那就好,有什么事情,详细报告。以后,每十天来见我一次。”

“这……”村长似乎是有些犹豫,他本就不敢出村,现在让他十天来一次,这简直是十分的为难。

“你有什么意见吗?”来人的声音低沉,却是十分的威严,“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你这个村长,你这个村子,想要安生,就乖乖听我的话。”

村长深呼吸了一口气,长长一叹,终究是屈服了下来。他没有办法,这是必须答应的,否则……死得将不是自己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棒打鸳鸯 “对了……”那个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问道:“那个姓李的丫头,你是说她最近有点不安分是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村长听到那人提起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她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古怪想法,每次都是惹得一堆乱子。但是是绝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这个您放心便是。”

“听说……你上次说她与那个姓岑的秀才有关系?”那人问着村长,似乎是对着李蕙质与岑子瑞都有兴趣。

村长点头说:“嗯,之前说,岑秀才认了李丫头当了妹妹,现在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搬到了一起去。”

那人听了村长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说:“你让那个姓李的丫头,离着小子远点。”

村长神色之上尽是为难说:“这个,人家是夫妻名分,不好棒打鸳鸯吧?”

“傻小子十四岁,姓李的小哑巴才十二岁吧?你是村长你看着办,办不好这件事,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那个人的语气明显不悦了起来,似乎是在生什么气。

李蕙质听得却是胆战心惊了起来,这个村子似乎是向什么人报告自己与何正川的近况,而且听着来人的语气,似乎是对何正川十分熟悉的人呢。

还真是可怕啊!李蕙质有些紧张了,她第一次紧张了。这种有些惊恐的刺激感……

“该怎么办呢?”李蕙质沉思着。

村子却是抖着手应了下来。

好在那个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让村长独自搬运东西了。而李蕙质听着脚步声,那个人似乎是远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策马扬蹄声,李蕙质估算着马蹄远去的声响,悄悄从马车内钻了出来,村长还在一个人辛苦的办东西。

正好,此时是她开溜的好时机。李蕙质趁着村长不注意,一个翻身滚下了马车,并未发出半点声响。左右看看确然无人后,她灵巧地钻入了漱石灵泉。漱石灵泉与村口的河相连,依着她的水性,一口气闷到泉外不是问题。

逃!

李蕙质在水底游动,已经入秋,泉水底有些森冷,但是李蕙质的心却是更冷。她忽然发觉,这个村子里不仅是人可怕,心更是可怕。而最最可怕的就是,不知名的危险。

她得赶快回去,回去好好的保护何正川。

在她的心中,此时再也没有比留住何正川要重要的事情了。

李蕙质泅水技术非常不错,但是秋日水寒,加上肺活量并没有从前那具身子强,所以在游了一一盏茶的时间后,也就上不来气了。算着已经离泉水甚远后,李蕙质冒头呼吸,她喘了一口气,随后开始浮水游。

漱石清泉与村口的河相接,所以只要入了河,那么她就可以上岸了。

游泳游得几乎快要脱力的李蕙质,好不容易上岸后,就趴在岸边,一动也不想动了。她好累啊,真的好累啦!

“蕙娘?”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翠竹的声音,她看到在河岸上趴着的李蕙质,不由得心下震惊,“你怎么在这里?游泳吗?”

李蕙质本来已经有些脱力了,但是听到了翠竹的声音后,她抬起了有些僵硬的脖子,对着翠竹笑了笑说道:“翠竹,你怎么在?”

“什么我怎么在啊。我来打水洗衣服啊。”翠竹不太理解李蕙质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不由得将她拖了上来,并用外衣裹住她湿乎乎的身体,皱着眉说:“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又湿乎乎地趴在河边啊!”

李蕙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仿佛已经脱力了,平稳了好一会儿气息才说道:“我说我去游泳,你肯定不信吧?”

“这不是废话?我感觉你这是跟死了一遭一样。”翠竹翻了个白眼,与李蕙质学武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更是亲密了,仿若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般,互相损一两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我从漱石清泉游回来的。”

“漱石清泉……”翠竹瞪大了眼睛,“游回来?”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李蕙质半晌,才皱眉问道:“你不要命了吗?万一抽筋或者力气不够了怎么办?”

“我的水性很好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李蕙质浅笑,若非深知自己水性很好,她也不会冒险走水路抢先一步回来。

翠竹一脸的担忧道:“如果子瑞哥哥知道你这副模样,不一定得多么生气,多么心疼。”

岑子瑞与刘大壮与翠竹也见过几次面了,虽然也是如同李蕙质一般悄悄进行,可到底也算是熟识,翠竹可是知晓岑子瑞这个哥哥有多么的在意李蕙质。作为当事人,李蕙质可能看不透彻,但是作为朋友她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可不敢要他知道,否则又得骂我。”李蕙质擦了擦脸上的水,心里有些担忧了。其实她也是害怕哥哥岑子瑞的,虽然他即使非常生气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光是他的念念叨叨就足够让李蕙质心里不是滋味。

并非是厌烦,而是她不乐意看着岑子瑞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也不希望岑子瑞伤心担忧。

她为了堵截村长,出门非常的早,她出门的时候,岑子瑞与何正川的房门都没有开启,想来二人还在睡。

虽然此时离着她出门,也尚未到一个时辰,可是若是岑子瑞醒来却又寻不到她,肯定是会万分着急的。她也不知道如何能够给岑子瑞一个解释。

“你又干什么去了?又是一些不敢要子瑞哥哥知道的事情?”翠竹的语气有几分无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会让子瑞哥哥担忧啊!”

翠竹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她掏出手帕一点点地擦去了李蕙质面上的水,“你这样我也会担忧的啊!”

“我去做了一件我筹划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行动的事情。”李蕙质露出了如花笑靥,语气温柔。

的确,尾随村长去探寻村长掩藏的秘密,是李蕙质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因为她发觉何正川的太多不正常,而村长也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她一直有探寻精神,遇到事情就想要去搜寻,即使结果不那么完美。(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陪伴最可贵 李蕙质并不着急回家,因为她的衣衫还是湿漉漉的,她不敢让岑子瑞知道自己冒险的事情,更不敢让他知晓自己在秋日里拼命泅水的事情,所以只能裹着翠娘带来的袍子,待在温暖的初秋日头下,慢慢地烤干自己的衣服。

翠竹是来溪边洗衣服的,倒是可以陪着李蕙质多待一会儿。刘家村对于李蕙质并不是很排斥,因为李蕙质本是个被拐买而来的哑女,这两村共知的事实,所以李蕙质这个何家村的人,刘家村的村民还是很容易有接受的。

李蕙质身上裹着夹袄,看着蹲在溪边洗衣服的翠竹,不由得皱眉道:“翠竹,我觉得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心思细腻敏感的李蕙质,一眼便看出来翠竹有着不妥。就像是当初她可以一眼看出来翠竹与刘大壮关系非同一般那般。且翠竹到底年纪小,不像是李蕙质那般可以很好的掩藏自己的心思,她的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

搓洗着衣服的翠竹背脊一僵,语气有些烦躁,回眸说道:“怎么会?我哪里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你不要以为自己心思沉,就看谁都心思不愉快。”

话音落后,翠竹也有些后悔,方才心里烦乱之间,已经言语上带上了火药味。他没有想到李蕙质的心思竟是这样通透,她每次都可以清楚地看明白自己的心思。

“翠竹,你不要骗我。”李蕙质浅笑,她并不在意翠竹的语气,反而是关心在意着翠竹,“有什么烦恼可以与我说说啊。我们是好朋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

李蕙质感觉衣服差不多干了,于是脱下了夹袄,走到了翠竹身边,看了一眼坐在石上洗衣服的翠竹,“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帮你排忧解难,舒缓身心总是好的吧?”

翠竹转头看到了李蕙质温柔的眸光,和她脸上的如花笑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疲惫说:“蕙娘,我的确有烦恼,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李蕙质浅笑,或许是与岑子瑞待久了,她也习惯的露出温柔的笑容来,“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是比憋着要好受的多。”

翠竹轻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午后的阳光,不由得嘴角浮上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蕙娘,我父母又争吵了。明明已经和离了,可是为什么总是吵?”

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吗?李蕙质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温柔浅淡的笑容说:“我是个小孤女,或许帮你解决不了什么。可是父母的事情,总得让父母自己解决才是。”

这个时代的和离,与现代的离婚一般。签了和离书,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像是翠竹这般,父母和离后还有纠缠的,倒是也不罕见。

只是李蕙质没有办法帮翠竹排忧解难,因为李蕙质也是从小父母离婚,脱离了管束缺乏安全感的人。关于父母的问题,李蕙质的确给不了翠竹太多的建议。甚至现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自己,反而更是习惯。

翠竹垂眸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痛苦,她抿了抿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与李蕙质说道:“蕙娘,你不知晓,虽然我有爹有娘,却还是……与没有没什么两样。”

“翠竹……”李蕙质忽然看向了翠竹,她的神色之中似乎是带上了伤悲,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力感。

看着这样的翠竹,李蕙质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她不习惯看到这样的翠竹,这样的翠竹让李蕙质觉得有些陌生。

“蕙娘,我出生不久,爹娘便一直开始争吵,至于为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不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而是发生了太多太多次,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让她俩爆发战争。”翠竹语气之中带着伤感,仿佛已经沉醉在了苦痛之中一般,难以自拔。

李蕙质抿了抿唇,仿佛是勾起了被她自己埋藏在骨子里的伤痛,那些苦痛似乎又像是要复燃的死灰,只是还未等它们燃烧起来,李蕙质便也不再去想。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么就要学着忘却。

李蕙质浅笑起来,她看着陷入痛苦的翠竹,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如果觉得难过,就不要去想不要去说了。”

“不,蕙娘!你还是要我说吧,如果不说出来,憋闷在心里也很难受。”翠竹知晓李蕙质在关心她,所以也浅浅一笑,她既然已经决定将过往说出来,将心事说给李蕙质听,那么就不会再有什么隐瞒。

翠竹很想学着李蕙质那般的笑容,只是她没有李蕙质的能力,她做不到像李蕙质那般,面对着极大的痛苦,仍然能够露出笑容,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看着翠竹的笑容,李蕙质不由得有些心疼她。李蕙质看得出来,翠竹很想学着自己面对心酸露出笑容,只是翠竹的笑容带着苦涩,很是勉强一般,看着让人十分的心疼。

“翠竹……”李蕙质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无奈,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随后她只是静静地一叹,“翠竹,你想说什么便是说吧。”

李蕙质浅浅的笑着,她已经不预备再次插话了。因为静静的听着,让翠竹将心思全部倾倒出来,就已经是帮助她了。有时候,默默的陪伴也是一种安慰。

翠竹说着自己幼年的过往,说着自己的心思,说着自己自小被夹在父母中间难以取舍。一桩桩一件件,她说得很是详细。这些话让李蕙质觉得,眼前这个幼小活泼的少女,其实一直有着另一面的存在。

翠竹慢慢的说着,将自己不敢与任何人说起的心事全部说了出来,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笑看向了李蕙质,她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说:“蕙娘,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将这些心事,埋藏多久。”

李蕙质浅笑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只是静静的陪着你而已。

“就是这样就很好了。”翠竹眯眼轻笑了起来,随后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李蕙质,“原来都是你帮我,现在我也得尝试帮帮你了。”

李蕙质听了翠竹的话,不由得笑容褪去,难不成她已经发觉自己的秘密了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倾吐秘密 李蕙质的笑容很淡,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直是恰到好处的。她已经习惯用微笑面对着一切,午后的阳光也很是和缓,秋日就是这样,即使是阳光正好也不会刺眼。她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明媚的阳光,让自己的脸面对着日头,笑意更是浓了几分。

“翠竹,你知道吗?我的烦恼,其实是可以解决的。听了你的话,我就不会觉得自己的问题是问题了。”李蕙质笑了起来,她其实不打算瞒着翠竹了,毕竟有些事情,她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无法办到。

“那么说说看?”翠竹试探着问道,她原本以为李蕙质还会抗议说出过往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我好像发觉了不得了的秘密,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给阿川与我哥哥知道。”

“那么你选择告诉我?”翠竹瞪大了眼睛,她看着李蕙质温柔的笑容,不由得心里震惊不已。她虽然是李蕙质的好朋友,但是也是个外人啊。

李蕙质浅笑起来,“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嘛!我也是需要参谋的,不要忘记,我是想问你,这种事情究竟要不要告诉给哥哥和我家阿川听。”

“你说说看?”翠竹没有想别的,反而是眸光专注地看着李蕙质说道:“或许,我也可以帮你排忧解难呢!”

李蕙质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温柔的笑容变成了调皮的微笑说:“我跟踪了我们村长许久,这你是知道的,我们村子的规矩,太过闭锁,可是村长却每个月都会出门两次,这不是很奇怪吗?”

“嗯?”翠竹表示不可思议,语气之中带着疑惑道:“可是你们村长不是每个月只出门一次吗?也是买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像没有出过第二次门吧?”

“是有的。”李蕙质轻笑,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得意。虽然有惊现后怕的感觉,可是这种窥探到了秘密的刺激,还是很爽快的。

“嗯……”翠竹愣了愣,随后了然道:“你有几次悄悄放松步子上山,就是为了跟踪你们村长?我说你怎么有兴趣天天上山采山菜。”

李蕙质点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翠竹夸奖道:“真聪明。村长很多行为都太古怪了,没有办法不让我在意啊。所以我就一直悄悄的跟随着。”

“不过蕙娘,你也真是胆大。你怎么就敢确定,你们村长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怯懦呢?”翠竹有很大的不解,毕竟是一村之长啊,再怎么无能也不会太懦弱吧?

李蕙质听了翠竹的话,也是面上露出了一点点的小纠结,的确的说,当时的她的确有点胆大。甚至是脑子一热就跟上了前去。也亏得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被岑子瑞的当头棒喝打醒,否则她也没有那个胆量。

“嗯,也不是胆大吧。就是觉得我们村长的本事应该没有那么大而已。”李蕙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后怕,其实她此时也仍然有些小怕怕的。她不是怕村长,而是怕与村长相见的那个人。

李蕙质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很稳,显然就是个高手。李蕙质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单五感灵敏这一样本事,就可以让她自保了。哪怕在穿越前,她也是可以分辨出脚步声来,那个时候她还自嘲过,自己是猫的体质。

那个人的脚步声响几乎是无,李蕙质听着声响连呼吸声都放缓了,生怕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将自己置于死地。好在她躲在马车里一声不响,且那个人与村长站的离马车又远,自己的行踪才没有被泄露。好险,真的好险呢!

翠竹皱了皱眉,回想着何家村村长老李的模样,不由得眉心紧皱说道:“你们村长,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敢一个人前去村外?莫不是又什么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吧?”

“嗯……”李蕙质点点头,“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是有着秘密,我这次就是跟着他出去的。”

翠竹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不啊。”李蕙质轻轻地摇头,“我精打细算过了。村长是个老实的人,是有些迂腐,且他很贪婪。可是他却胆小如鼠,没有该有的谨慎。他畏惧出村,就代表着他不乐意接触旁的人呢。”

翠竹眉心紧紧地皱起,她没有李蕙质这样云淡风轻,甚至此时的翠竹觉得好友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是太过的心大。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村长发觉了,你该怎么办?不怕他算计与你,或者直接把你杀掉吗?”翠竹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此时忽然发觉为什么岑大哥会万分的头痛了。

听了翠竹的话,李蕙质轻笑了起来,一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的模样说:“你说什么?村长会发觉我的存在,还会将我扼杀?其实我们村长那个人,其实就是外强中干了,看着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其实不怎么样的。至少如果我一个人单挑他的话,我不会出问题。”

“那么你就不怕村长打你闷棍吗?”翠竹瞪大了而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她想不到自家的朋友竟然这样的胆大。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眯眯地说:“怕?为什么要怕呢?”李蕙质睁开一双水亮凤目,“村长若是可以打得过我,我就不需要悄悄跟他出门了。”

这倒不是李蕙质太过自负,而是村长老李当真很有问题。五十岁的人了,身形也算是高大,可属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那种人,就连自家年纪尚幼的阿川,都比他强健许多。所以慢慢在练武术的李蕙质,根本不惧怕这个村长。

且李蕙质的话一点也不错,那就是如果村长真的是个会武功的,那么至少村子就不会这样落后了。显然从村长就是个蠢笨不堪的,才会固步自封,才会让村民做出那么多愚昧无知的事情。想起现在何家村的人,仍然将竹子视作神木,李蕙质就倍感无力。

经过这件事情,李蕙质也是看明白了,要想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必须想办法离开何家村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私语 翠竹的眼神之中仍然满是担忧,她皱着眉看着李蕙质说道:“我虽然知晓你会武功,可是那毕竟是个男人啊。且你们的村长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是胸宽背厚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个一般人。”

“嗯,的确不是一般人。”里胡子听了翠竹的话,不由得点点头,一脸赞同的模样,随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因为一般人没有他这样迂腐愚蠢。”

翠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随后轻笑了笑说:“蕙娘,你这嘴巴也真是够损的了。你这样说你们村长,你们村长知道吗?”

“我怕他不知道。”李蕙质实话实说,眉心紧紧皱起说道:“我们这个村子是有够没有用的了。整日里被村民牵着走,只会打压村民的上进心。就是我大哥想去考举人,他都压着户印不放手。”

翠竹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蕙质,随后眉心一蹙说道:“这……你们村长别是有毛病吧?”翠竹不敢相信,她只是听自家村子的老人说,何家村的人又蠢又恶毒,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你们村长不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吗?”翠竹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村长?这要是在她们自家的村子里,恐怕要饭都活不下去吧?

李蕙质哼了一声说道:“他?也就是只是担着个村长的名头罢了,半点能力没有。不过,也算是矬子里拔将军了。”

“嘴巴真损。”翠竹下了定义,“你们要不村长改选算了。选一个精明能够干的出来?”

李蕙质摊手表示无奈道:“改选?你不要逗乐好不好?就我村子里那些人,还不如老李头了。我看也就我哥有能力,可是我和我哥哥都不是根红苗正的何家村人,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翠竹听了这话,不由得泄气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挺让人生气的。不过倒也是还好,换了个精明能干的人,你也不一定可以捏住他的把柄不是吗?”

李蕙质点头,“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可以跟着他溜出村,从而不被发觉,那么就是我的本领。我现在已经等于握住了村长的一条命脉,可以跟着村长提一些条件了。”

“你准备提什么条件?”翠竹瞪大眼睛看着李蕙质,“嗯,让你哥哥当村长?”这话说完翠竹就笑了起来。

她脑子里想想温润如玉面上时常带着恰到好处笑容的岑子瑞,面对一帮大字不识粗鄙无知的汉子的时候,那种感觉一定非常好笑。

李蕙质看了一眼翠竹,哼了一声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那种可能不可能有,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哥哥埋没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

看着翠竹的那个表情,李蕙质就觉得这个丫头一定又在想什么坏事了。且刚刚提到自己的哥哥,就笑得不能自己,她绝对不能饶恕这件事情。

“哈哈,蕙娘,你该不会是想欺负你们村长吧?”翠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随后捏了捏下巴说,“你们村长虽然蠢笨了一些,可是毕竟是个老人,你可是不能欺负得太过了。否则你的那个哥哥也不会同意的。”

“你别提我哥哥了好不好啊!”李蕙质举手投降说道:“你是不知晓,我现在还在忧愁,到底怎么样才能解释给我哥哥听了。”

翠竹微笑了起来,看着李蕙质不住地点头道:“原来蕙娘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真的很害怕岑大哥生气吗?”

“我当然怕。”李蕙质点点头,她的确有点畏惧岑子瑞。岑子瑞的眸光一向平和,散发出的气质也是温文尔雅,说话的语气更是十分的温柔,可是他生气的时候,那双凤目却可以散发出寒霜一般,什么都不需要说,只是冷静地盯着人看,就十分吓人了。

李蕙质觉得岑子瑞与何正川都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在。她自信自己很有能耐,骨子里又是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不应该被一个十四岁却天真烂漫犹如五六岁痴儿的小孩子,和一个将将及冠文弱纤细的大男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压倒性气势打压才对。

可是自从何正川发狂过后,他有时候的气质的确有一种莫名的强悍,与那双澄澈见底的双眸完全不搭调。

而她家哥哥,李蕙质想起就更是觉得脖子上有些发凉。明明是模样儒雅气质温和的人,做什么一生气就露出冷冽寒霜一般的眼眸,对着自己释放冷气啊。

最重要的是,李蕙质清楚明白的知晓,自己这个习武之人,眼神之中惯会带些杀气。但是这种杀气对上何正川与岑子瑞后,都会弱势几分。这让李蕙质忽然想到,她居然沦落成了整个家里食物链的最底层,这让李蕙质如何能够甘心呢?

不过好在是自家乖乖宝贝何正川,还是很萌很萌的,否则她真的要抛弃那一大一小一个人出走算了。

翠竹轻轻笑起,眨眼打趣说:“原来还有蕙娘害怕的事情啊。我猜你会犹豫要不要告诉岑大哥自己跟着村长出村的事情,是害怕岑大哥揍你吧?”

“揍我?”李蕙质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确是从酒醉的师父那边得知,哥哥也是会拳脚的,但是依着哥哥的性格,绝对不会随意出手。且李蕙质觉得,依着她目前的身手,如果哥哥暴怒要揍人的话,她也是能够躲开逃走的。

翠竹看着李蕙质的笑容,不由得眸光闪亮了起来,“怎么?你不是害怕岑大哥会揍你吗?”

“哥哥当然不会揍人了。”李蕙质轻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这样盼着我被大哥哥为难啊!且不说我与哥哥对打谁胜谁负的问题,我哥哥就不是暴力的人好不好啊!”

翠竹笑眯眯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你没有发觉,你现在叫岑大哥为哥哥很自如了吗?从前别扭的你,再看看现在的你,还是现在比较顺眼啊!”

“那你是觉得从前的我很差劲了?”李蕙质看向了翠竹,她虽然是在玩笑,内心却又几分考量。她想要知道,她从岑子瑞的当头棒喝中醒悟过来后,究竟有没有改变,这种改变到底有没有被好友所察觉到。(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过往 听了李蕙质的话,翠竹不由得诧异起来,眨着眼睛甚是不解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为什么这样说?蕙娘明明是很好的啊!一直以来都很好啊!”

“真的吗?”李蕙质浅笑,笑眯眯地看向翠竹说道:“我需要的可是实话哦?我最近在反思从前的自己,只有认识到自己从前的不足,才可以进步的嘛!”

翠竹一脸诡异地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你确定?你确定要我说出你原先的模样?还是不要吧,我怕你听了之后会暴怒,然后给我来个过肩摔。我这小身子板,可禁不住你的暴揍。”

李蕙质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我是很有分寸的人,你一个初学者,又是我的小徒弟,我怎么会给你过肩摔呢?”

“这可说不定哦!”翠竹摆了摆手,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你不是告诉我,学这个功夫,都得挨很多遍摔才能够练成的吗?”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那是对付外人的,又不是对付你的。再者说,我又不是那种听不得话的人,如果我真的计较这些,哥哥早就被我揍了啊!”

李蕙质听翠竹打趣的话,心里的确是有几分略略不开怀的。因为她就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啊,如果真的暴力,那么遭殃的一定是哥哥岑子瑞啊。就他时不时的当头棒喝,三番两次的教育,她就出手揍他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就说了。”翠竹仿佛是下了很大勇气一般,正经了颜色说:“从前总是觉得你对于我对于大壮都有些不屑的感觉,虽然咱们亲密无间,可是你神情之中流露出的感觉,就是在哄骗小孩子,对……是那种大人对小孩子的感觉。虽然也是朋友,但是就像是不对等的关系。”

李蕙质原本挂着好笑的表情听着翠竹的话,可是越听脸上的笑容越是僵硬,知道笑容凝滞子在了脸上,李蕙质没有想过。原来的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她真的没有想过。

愣住了许久,李蕙质才缓过神。在这期间翠竹也并未开口,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翠竹问道:“我那个样子,一定非常讨厌吧?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想和我做好朋友?”

“但是我也可以看出来,蕙娘是真心待我好啊!”翠竹轻笑着说道。的确李蕙质当初的确笑眯眯地与她交好,可是说句实话,正式开始交心还是在李蕙质交她习武之后,因为那个时候起,李蕙质才真的像是一个朋友一般。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悬殊落差。

李蕙质笑了笑语气有几分失落的窘迫,喃喃道:“是吗?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啊!原先的我,一定伤害了很多人吧。我在不知不觉中,给你们增添了许多困扰对不对?”

李蕙质原本是想用成熟自己的那颗心,帮着身边的人,走向更好,选择更好的道路。可是她却错了,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她去插手的。

“嗯,也不能说是困扰吧。”翠竹摇了摇头说道:“蕙娘,你的确给我很多帮助。但是从前的你,好像很喜欢对一切把控,那种强势的感觉,很像霸道老板。对,你是这样说的。不过现在的你,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呢!”

“温柔?我吗?”李蕙质轻轻笑着,虽然她用温柔且恰到好处的笑容伪装了自己,可她的确是不认为自己是个温柔的人。毕竟她可是实实在在想着,将一切问题击碎与摧毁。

翠竹点点头,“蕙娘,不是性格善良,说话柔声细语都是温柔。”说过这话,翠竹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道:“就像是你肯耐心听我讲述过去,不开口不插手,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就已经是温柔了。”

“是吗?”李蕙质浅浅一笑,原来竟是这样啊!这种也叫做温柔吗?

翠竹点点头,一脸肯定地说道:“是的呢!蕙娘,现在的你,让我感觉特别好。所以,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坚强、有主见却能够在别人伤感时候退开一步默默陪伴的你,是我现在最喜欢的。”

掌控感情……李蕙质一直欠缺的。她虽然心思细腻,却从来学不会把握好恰到好处的感情,如今又被翠竹点醒,李蕙质浅浅一笑。

“谢谢你,翠竹。”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翠竹的一番话,让李蕙质认识到了过去不足的自己,也让李蕙质明白了,她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次的事情。

翠竹笑了笑,看向了李蕙质伸出手道:“我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就应该互相解决困难……”

“你说得对啊!”李蕙质笑了笑,眉眼之中尽是温柔,“翠竹……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我吗?”翠竹看了一眼李蕙质,又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河面,露出了清浅的笑容,“我没有想过。但是我知晓,蕙娘一定想过。蕙娘……你想做的事情,我会给予你支持的。”

翠竹的话说得很真诚,这让李蕙质非常高兴,她笑眯眯地看向了翠竹道:“翠竹也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了,有个奔头的人生,才更有趣不是吗?”

李蕙质的话让翠竹眨了眨眼,心里微微一坠,她的人生道标吗?

蕙娘,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啊!翠竹心里在想,你的兄长不会阻碍你前行,你的阿川不会成为你的牵绊,他们会鼓励你一直走。但是我不一样啊……

抱歉,蕙娘,我对你有所保留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让你为难。

心思敏感的李蕙质,何尝会察觉不出来翠竹忽然变换的神色?但是她选择不说,不问,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当头棒喝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

坐了一下午,日头已经西沉。宽敞的河面上,映出了金黄的余晖,那一片金黄灿烂,随着水流波纹轻轻晃动,看得人身心舒畅。李蕙质享受着此时的美景,表情变得闲适起来。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景色其实也还好。如果没有人捣乱的话。

而翠竹,远远没有李蕙质的好心情,是望着河面渐渐变红后,她的表情更是凝滞了下来。

即使有蕙娘在,她也仍然不开心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无尽绝望 微风浮动,落叶轻飘。河面上忽然落入了一片树叶,又沾染起了水花,荡漾起了波纹。李蕙质和翠竹仍然坐在岸边,此时已经日近黄昏了,金黄的余晖中的村落群山在水中浮起了倒影。

虽然还未夕阳西下,已经金黄橙红的夕阳映照在村庄上,给山内添上了一份宁和。这秋日的安宁,无鸟兽飞散,无人声嘈杂,寂静得有些令人不安。

望着水波荡漾,映照着金黄的夕阳,翠竹不由得轻轻地一叹,语气之中带上了三分哀伤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翠娘的话吸引到了李蕙质的注意,她看到翠竹落寞的神色,不由得轻轻笑道:“你才几岁啊,人生还没有开始,感叹什么黄昏啊!”李蕙质听翠娘念的诗,不由得皱了皱眉。从一开始翠竹与她讲述过往的时候,李蕙质就发觉,翠娘今天很是不一般呢!

“李义山的诗。”翠娘轻轻一笑,看向了李蕙质笑道:“蕙娘应该知道吧!”

李蕙质浅笑说道:“这是自然。李义山心情不畅,你呢?”

“蕙娘,你说夕阳到底好还是不好呢?”翠竹抬起头脸上挂上了笑容,看向了笑得恰到好处,一脸温柔的李蕙质。

她一直将李蕙质当做自己的知己,可是有些时候,她也不知道心思该说与谁听。

李蕙质挑了挑眉,勾唇轻笑着说:“李义山都感叹夕阳的美好,虽然接近黄昏,但是总是不能抵挡现在的美好。”

说完这话,李蕙质轻轻地闭上了眼,感受着秋风微冷的吹拂。

“但是黄昏……永远是让人不喜欢的。”翠竹语气有些凉薄,她皱着眉,眉心紧锁着,显然心情是十分的不畅快。

“你非要这样说的话,其实你仔细想想黄昏之后的确是暮色降临,暮色后的黑暗,总是令人可怖的。但是你也不可以否认,黑夜之后便是黎明破晓,灿烂的晨光。光明与黑暗总是要堆里的。”李蕙质宽慰着翠竹,这些话其实也是被岑子瑞棒喝后,才想明白的。

李蕙质知晓陷入自己的悲伤情绪之中有多么的可怕,所以她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好友尝受这些,所以她此时必须开解她。

“可是就是有人等不到破晓光明的到来啊,有的人沉寂永坠黑暗了。”翠竹眸光暗淡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水面上隐隐约约看的到她的小脸,翠竹的脸上写满了伤悲。

李蕙质可以发觉翠竹此时的情况要比自己还要糟糕,她不知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翠竹,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然而这样的翠竹,是李蕙质不希望见到的。

“翠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不喜欢看到现在这样的你。”李蕙质再一次强势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翠娘用沉重的心思将自己憋死。

虽然心病需要心药医,自己种下的扣得自己解,但是李蕙质害怕,害怕这样消极的翠竹会一个想不开,或者直接崩溃。

“我只是在想,临近夕阳的灿烂,是否就像烟火一样,灼烧完最后一点光芒后,繁华褪去,只剩下满目的悲凉。”翠竹慢慢地说着,她从石块上下来,往水里探了探,伸出了手指划了划水。

看着翠竹起身,李蕙质没得有些紧张,她亦是陪着翠竹到了溪边,看着她伸手鞠水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

“夕阳不是烟花。烟火灿烂后,再无复燃的可能。而夕阳不是,她永远都有白日的期待,黑夜也就是磨砺而已。”李蕙质语气平稳,她此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挖出翠竹的背上心思。

翠竹浅笑,“是吗?”

“是。”李蕙质眼神真诚,“你要相信,夕阳西下后,不是结束。黄昏也不是可悲的,如果你换个角度去看,度过黄昏,满怀期待的在黑夜之中等待黎明,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不……”翠竹摇了摇头,“只有有期待的人,才配说谈黎明。我是没有资格期待破晓的人。”

李蕙质听了翠竹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夕阳过后,我的黄昏就要来临,可是我……”翠竹眉宇之中都是苦涩,她闭上了双眸,不再看水波倒映中的自己,那张陌生的眸子,不该是自己。

李蕙质也轻轻侧过了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翠竹,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的悲观?”

“蕙娘,我其实……心里就是不畅快!”翠竹缓和了一会儿,才对着李蕙质露出了些许浅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看得李蕙质有些心惊。

“跟我说说吧。”李蕙质放弃了,什么退远一步的温柔,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翠竹被心思拖垮。

翠竹摇了摇头,“我刚刚已经说了啊!”我的黑夜,就要来临了……

“翠竹我很不理解诶!你现在还这么小。怎么要我觉得你有一种触景伤情的感觉?且,这不像是你。方才你的,还在说着我的不是,怎么你现在又变得……”李蕙质怎么看怎么觉得翠竹有些不正常,不是明明刚刚好好的。

李蕙质觉得翠竹一定藏有心思,这样的翠竹,她担心……

“我的烦恼……”翠竹摇了摇头,“蕙娘,你开解不了的。就像是我说给你的字字句句,烦恼都在里面,挣脱不开的。”

“没有尝试过,怎么就这样悲观呢?”李蕙质不忍心看着现在的翠竹,这样的翠竹是李蕙质最不乐意见到的。

因为她看着翠竹,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悲伤难过,那个心痛不已,仿佛看不到出路的自己。那种感觉有多么痛苦,多么无助她明白。

若非是有了救赎,若非是有了情感牵线的陪伴,她恐怕支撑不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浴火重生。

骨子里二十多岁的自己,可以重新站起来。但是只有十几岁的翠竹,李蕙质当真害怕她就此崩溃。

“我已经不知晓如何反抗了。”翠竹闭上了眼睛,语气之中挂上了深深的无奈,“我知晓,我与你不同,所以……我可以做的,只有结束。”

翠竹笑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子慢慢地向水中扑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愤怒出手 翠竹的话让李蕙质有些呆愣,随后一个恍惚之间,翠竹已经站起了身子,她露出了笑容来,笑容之中满满的苦痛,随后闭上了眼,轻松了一般,追随解脱了一般。这样的表情李蕙质熟悉,她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她躺在床上模模糊糊意识迷蒙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

糟糕……翠竹心思崩溃了……

李蕙质一个慌神,翠竹已经奔着水中扑去。

“翠竹,你做什么?”李蕙质紧忙伸手猛地扯住了翠竹的衣衫,将她拉了回来,一路扯着她到了岸边,她愤怒地抓住了翠竹的衣衫,“你不通水性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这最后一抹灿烂的阳光而已。”翠竹轻笑了起来,她看着李蕙质愤怒不已的模样,不由得笑容更是灿烂,“秋日的冷水,余温的暖阳,一定很舒服。”

李蕙质柳眉倒挑,十分愤怒地说道:“你想要寻死吗?”

“被你猜到了呢!”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猛地看向了李蕙质,忽然轻笑了起来说:“是啊!”

“是啊!”李蕙质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语气之中带着三分冷冽,“我想不到自己的好朋友,才十几岁的好朋友,居然悲观得忽然想要去寻死,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忽然严肃的李蕙质,气场全开,她身上也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这种气势令人不由得畏惧不已。

李蕙质想象不到翠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也不敢去想翠竹究竟面对了什么。她只是知道,此时的翠竹心情并不好,她似乎是遭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李蕙质分恼怒不已,即使知晓翠竹面对了难以跨过的困难,也不能消减她心头的怒火。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生命。尤其是自己的至交亲友,翠竹已经触及了李蕙质的底线。

翠竹轻轻笑笑:“我觉得……被水拥抱着的滋味会很好啊!”

“是吗?”李蕙质森冷一笑,拖着翠竹的身子到了厚实的草地上,抓紧衣服给翠竹来了个过肩摔,“被摔痛的滋味怎么样?痛不痛!”

翠竹发觉她完全反抗不了身形与自己相似的李蕙质,她被李蕙质拖拽已经有些踉跄,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来不及反应,摔在草上并不痛,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仍然压在自己身上,李蕙质颤抖的双手。

“我……”翠竹此时仍然关心李蕙质的,她发觉李蕙质在生气,可是她却不懂李蕙质为什么要生气,“蕙娘,何必呢……”

李蕙质看了一眼翠竹,随后松开了手,别过了头不再理会翠竹了。她此时有些深恨,翠竹若是个男孩子她一定将他打醒,可是翠竹是女孩子,有些暴力手段是绝对不可以用上的。

“何必呢!是呀,何必呢!”李蕙质轻笑了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翠竹,“你自己都问出这话来了。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你想到寻死?”

翠竹摇了摇头,侧过头不去看李蕙质,她不言不语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李蕙质放手。

“不想说吗?”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翠竹说:“你是不敢面对,还是不敢反抗?”

“有意义吗?”翠竹轻笑,勾了勾嘴角看着李蕙质,“我已经决定入水,决定了自己的结果,你现在要我反抗,做什么呢?”

李蕙质忽然想到翠竹竟是连入水都不怕,怎么会畏惧于自己的一摔?李蕙质笑了起来,面容之上有些狰狞说:“好,翠竹,我成全你!”

许是力气真的比翠竹大太多,她拖着翠竹的身子一路奔向了溪水,拖着翠竹跳入了冰冷的水中,秋日的黄昏水已经有些冰冷,湿乎乎地水一下子包裹住了身体。李蕙质故意拖着翠竹的身体,往河中心游去。

翠竹是完全不会水的,下了水之后满目的惊慌,她甚至本能地抓住了李蕙质的身子,她可以肯定的是,有李蕙质在自己绝对不会沉入水底。

只是李蕙质接下来的举动,要翠竹完全失望惊恐起来了。因为李蕙质干脆放弃游动,任由翠竹如同一块大石块一般,拖着她慢慢地没入河里。

河水冰冷,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耳边是咕噜噜的水声,胸口因为缺氧而胀痛难耐,想要呼吸一口气,张口又是满满地水灌了进来。

绝望,翠竹心里好生绝望。她没有想过,沉入水里是这样痛苦的事情。

就这样结束吗?不行,就算是她可以结束,她也不能拖着蕙娘自己。

原本紧紧抱着李蕙质的翠竹松开了手,她宁可自己消亡。脱氧时间越发的长,身体越发的难耐,快要上不来气了。

就在翠竹快要昏厥的时候,有一股力量将翠竹拖了起来,带着她拼命地往河岸上游动,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肺部的炸裂感找不到了。

翠竹第一次发觉,这片昏黄是这样的好看,这可供呼吸的空气是这样的好闻。

“咳咳……”翠竹趴在岸边,不住地咳了起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在水里呼吸过,她似乎是知晓如果呼吸水灌入了肺腑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心里好过一点没有?”李蕙质勉强坐起身子,看着甚是狼狈的翠竹,一脸严肃地问道。

翠竹深呼吸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蕙质,她的模样仿佛更是狼狈,头发散乱面色苍白,显然是一副累极的模样。

“蕙娘……我,我错了。”翠竹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心里何尝能够不知晓,李蕙质这样带自己入水是想要做什么?她何德何能,能够当得起李蕙质这样的帮助。

当头棒喝对翠竹并不管用,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经过了一遭苦痛后,翠竹才能正视自己真正需要的。

翠竹不是不敢反抗,只是本能懦弱的想要逃避。以为逃了就解脱了,李蕙质看不惯,所以她只能冒险。

听到翠竹这样说,李蕙质终于露出了笑容来,这里眨眼睛说:“这才对嘛!现在肯与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逼婚 翠竹垂眸,点了点头。她已经不打算对着李蕙质隐瞒,对于将自己从黑暗之中拉上来的李蕙质,她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

“蕙娘,我娘逼着我嫁人。”翠竹的语气有些落寞,十分失落仿佛是失去了动力一般。她水亮晶莹的眸子,顿时失去了神采。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翠竹,皱着眉问道:“就是因为如此吗?”

“嗯!”翠竹点点头,她心里好苦涩好难过啊。

李蕙质看着神情落寞哀痛的翠竹,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发觉她在颤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拿过了方才的夹衫裹在了翠竹的身上,宽慰着她说:“和我说说吧,或许,我真的可以帮忙也说不定。”

翠竹与刘大壮都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不能看到翠竹面对逼婚,从而居然想到要寻死的地步。

“蕙娘,我觉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翠竹瞪大了眼睛,水亮的双眸大而无神,失去了光彩仿佛失明了一般。

“究竟发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去帮你解决!”李蕙质皱着眉,这样的李蕙质她不乐意见到,也不想见到。

翠竹轻轻闭上了眼,“我不是说了吗?娘逼着我嫁人,我的爹爹也同意了,他们通了气,安排了一切……”

“你与我同岁吧!”李蕙质愣愣地看着翠竹,她与翠竹同岁,因着她也不知晓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只是因着自己心里成熟,一直将翠竹当妹妹看待。

在李蕙质的眼里,翠竹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忽然就到了嫁人的时候?且,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哥哥与村长争辩的时候,是说十六岁才可以许嫁的。怎么翠竹现在就……

“那个人是村中富户的儿子,与县城内的县丞也有关系。县丞刘丁是他叔父。”翠竹知晓李蕙质在疑惑什么,不由得苦涩一笑说道:“这样的人,没有办法拒绝。”

李蕙质不解地看着翠竹问道:“你爹和你娘都没有想过拒绝吗?”

“拒绝不了!”翠竹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说道:“蕙娘,你知道,这是一场陷害。”

陷害?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急忙追问道:“什么?你给我全部说清楚吧!我听得好糊涂!”

翠竹垂下了头,紧紧抿地嘴,一双粉红唇瓣因为紧抿的动作,显得更是单薄,她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抱怨说道:“呵呵,蕙娘,我爹爹悬壶济世,是刘家村有名的名义,可是这又怎么样呢?还不是遭到了算计……”

“算计?你是说有人设计你家?”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按理说翠竹与翠竹的母亲孤儿寡母也就罢了,就算罗汉山已经与翠竹母女无关,可到底是个男人,怎么就保护不了妻女呢?

翠竹疲惫的点点头说:“可以说是害了我爹,又用另一种的方式,害了我……”

“什么?”李蕙质不理解,她认为刘家村的人应该很平和啊,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蕙娘,你说,其实我爹这种行医为生的有什么好?你治的好人家还则罢了,一旦治不好,不但要吃官司,还会臭了名声。”翠竹语气里满是怨毒,她狠狠地说道:“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为了点算计,一些钱财,竟然想得出这样的手段。”

“不是翠竹,这是怎么了?你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李蕙质不解,刘家村的罗汉山和自家师父也算是有些交情,罗大夫的医术师父是赞赏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被暗害,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可以说。造成这一切的悲剧的,都是我娘。”翠竹低下了头,眸子里全是哀痛,“我没有想过,我娘可以为了钱财逼我嫁人。更没有想到,为了妥协,竟然勾结外人陷害我爹,我最最没有想到的是……”

李蕙质不打算让翠竹再说下去,直接伸手抱住了翠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说:“翠竹,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心思敏感的李蕙质,怎么会猜想不到呢?翠竹的性子一向爽快活泼,可是会悄然寻死,一定是发生了让她痛彻心扉的事情。她明白,在在这个世界上,对着她最重要她的爹爹了,还有一个人便是刘大壮。

“不,蕙娘。”翠竹神情之中带上了坚定,“我要说出来。你知道吗?我被父母抛弃了,被青梅竹马的爱人,也抛弃了……”

翠竹泪落,她以为自己可以掩藏得很好。她以为自己可以悄悄消失,可是却仍然被李蕙质发觉,让她看到了这样的自己。

“罗叔叔,也是让你嫁人?”李蕙质看向了翠竹,这种事情她明白,有些时候需要进行一些,有必要的取舍。不过显然,翠竹接受不了。

“嗯……”翠竹点点头,“爹爹在我,和继续行医上,选择了继续行医。”

这是令翠竹伤痛欲绝的一件事情。她自小就知道,在她爹的眼里,她不如村民百姓重要,不如研究医药重要,她一直做着梦,现在梦醒了。一个现实的耳光将她打醒了。

“那么刘大壮是怎么回事儿?”李蕙质不解地看着翠竹,“莫不是他也遭到了为难?”

“我不知道……”翠竹摇了摇头,“蕙娘,你很聪慧,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李蕙质静静一怔,默默地在想,穿越而来的她,面对着凶悍恶毒的公婆,面对着痴傻的何正川,若非,自己是个成年人,她可能会比翠竹更加忧愁吧!

她已经在何家村生活了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中她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到了很多不足。岑子瑞几次当头棒喝,现在的惨烈终于击垮了她的骄傲,让意识到了在古代不是那么好混的。这个时代,有很多很多的不公平。

若非是她命好,摊上一个铁了心要护着自己,哪怕是去生命的傻相公阿川,若非是她可以找到身子的哥哥岑子瑞,她面对接二连三的崩溃,恐怕也只会想到消亡吧。

“你这样一问,我忽然也不知道了。”李蕙质闭上了眼睛,随后轻轻睁开眼眸,“还是不要信命的好。”

李蕙质笑了笑,一脸坚定地对着翠竹说。(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发怒 “不信命吗?”翠竹喃喃了起来,“蕙娘,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挣脱。”

“那么就勇敢面对吧!”李蕙质笑了笑,“如果你不能让自己反抗,有时候安然接受,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蕙质知晓翠竹的心结所在,但是他不会给翠娘任何的建议与意见,一切都得靠着翠竹自己想开,如果她自己无法想开的话,那么是挣脱不透的。

而且这样的事情,她作为朋友不能说。

“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办了!”翠竹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笑了笑说:“蕙娘,有你在真好。”

李蕙质笑笑说:“我没有做些什么!”

“谢谢你今天一直没有离开。”翠竹看向了李蕙质笑了笑说:“我打着洗衣服的幌子出来,这一出来就一整天,恐怕村里的人都着急了,我可得回了。”

一向都是李蕙质挥手告别,这次翠竹先一步起身,她裹紧了身上的夹袄,对着李蕙质笑笑,“蕙娘,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说起好么?不论之后发生了什么!”

“好!”李蕙质点头,她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她目送着翠竹的背影远去,一直到消于无形。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呢!不过李蕙质知晓她应该不会寻短见了。

一想到今日若非是自己泅水回来,遇到了翠竹,说不定她真的就得香消玉殒了。

“好险啊!”李蕙质松了口气,摸了摸湿乎乎的身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由得看向了河岸,“她还是再抓两条鱼回去吧。算是给哥哥一个交代……”

走了一天的李蕙质,并不晓得,自己的离开给家里又造成了什么轰动。

李蕙质脚步有些发沉,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虽然放心不下翠竹,但是她发觉自己技能又点亮了一个,徒手摸鱼!

嘿嘿!

提着鱼进门的李蕙质,看到院子的大门开着,屋内已经点了油灯。李蕙质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算算时辰,此时差不多该是申酉交替的时候了。

她出门的时候,尚未到卯时,此时已经到了酉时。她居然走了五个时辰!!

李蕙质觉得心情有些不美妙,有点怂怂怕怕的。

“蕙娘。”蕙质刚刚踏入院子,就听到了一十分冷冽的男音的呼唤。

还未踏入房门,李蕙质却发觉岑子瑞早等候在了门外,他身上的长衫有些凌乱,那双时常眯笑的眼睛,此时张得极大。冷若寒霜的面容上,配上那对冷冽的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面色不善。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平和,却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仿佛带着些许的威严。

李蕙质点点头,“嗯。”她想要冲着哥哥卖笑,企图得到原谅。

岑子瑞打量这李蕙质的打扮,见到她浑身湿乎乎,头发还带水,眉头皱得更紧,“你又去漱石清泉。”他说的是陈述句,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李蕙质去了哪里一般。

“嗯。”李蕙质依旧点头,她已经知晓亲哥已然生气了。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上前捏住了李蕙质的脸颊,略带训斥的语气道:“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知道我醒来发觉你没有在,有多么担心吗?”

“对不起哥哥,我以为我会回来得很快的。”李蕙质垂头,她觉得理亏了。

岑子瑞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之中浓浓地担忧,“还敢说,我去河边找你很多次,生怕你又出什么危险。”

他的确是担忧了,醒来后他找不到自己的妹妹。他起初也是以为李蕙质又是去洗澡,所以极力地安抚着何正川,可是看着时辰越来越晚,他就越发的担忧不已,因为李蕙质从来没有这样晚回来过。

“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李蕙质垂眸,她本来不想让哥哥担心的,没有却依然让他担忧不已。

岑子瑞性情温柔,尤其对待家人,更是平和。他是做不到为这种事情生太久的气,只能戳了李蕙质的额头一下,“告诉你,如果下次再要我担忧生气的话,我就揍你。听到没有?”他语气严厉地威胁。

李蕙质揉了揉额头,眨着眼睛委屈地说:“知道了。”其实李蕙质心中并没有多么畏惧岑子瑞的话,实在是岑子瑞对弟妹的容忍度极高,他生性温柔惯会照顾人,替别人考虑,虽然时常念念叨叨,但是从不使用暴力,所以李蕙质只当他的话是玩笑。

岑子瑞见李蕙质这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板着脸训斥说:“蕙娘,我告诉你,我不是再给你玩笑。”

“哥哥,你看我好辛苦的。”李蕙质对着岑子瑞撒娇,她抬手示意自己手中的鱼,眨着眼睛说道:“哥哥,你看我又摸到了鱼呢!”

“哼……”岑子瑞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李蕙质,“阿川,你出来把鱼放到缸里去。”

岑子瑞呼唤出来了何正川,何正川一眼就看到了李蕙质,不由得扑向了她,“香香娘子,你去了哪里,我好想念你。”

李蕙质失笑地看着何正川,“我只是出去玩了一下,你怎么这样担忧啊!是在生气,我不带你去吗?”

“下来阿川,蕙娘身上湿乎乎的,你抱着他,我得就得洗两份衣服了。”岑子瑞伸手扯下了何正川,看了一眼笑眯眯一脸温柔的李蕙质,语气严肃说:“快去换衣服,不然该受风寒了。”

“知道了。”李蕙质浅浅一笑,语气带上了几分软糯,“那么哥哥把鱼收拾出来,今晚咱们吃鱼吧。”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语气尽是无奈,他摇了摇头说:“好,你不要再多说了,快去换衣服吧。”

李蕙质眨了眨眼,走进了房门,才松了口气。虽然刚才是在玩笑,可是能够看到冷冽的双眸,还是让她觉得越发的冷,为什么每次见到生气的岑子瑞,都是这样的害怕呢?

此时李蕙质万分庆幸,幸亏自家大哥不知道自己穿着湿乎乎的衣服坐河边一下午的事情,否则也一定会暴走的,说不定真的会如同他说的那般,狠狠地削自己一顿。

还好,还好。希望没有人看得到她下午与翠竹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煮饭 换好了衣服,李蕙质又拼命擦干了头发,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觉得肌肉有些酸痛,但是头却不是很痛。应该没有着凉,不过在河岸坐一下午,也得喝点姜汤。今晚上的鱼汤,她多放些姜吧!

“哥哥鱼处理好了吗?”李蕙质到了院外的厨房,看到岑子瑞修长白嫩的双手正清洗着鱼服,不由得轻轻一笑,“哥哥你原来是会杀鱼的啊!”

“当然……”岑子瑞轻笑,她做的饭虽然口味不好,可不代表不会做。他最初自己过的时候,就是煮鱼吃。所以鱼他还是做得很好的。

“哥哥,要不今天你做鱼吧?”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忙碌的样子,忽然很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味蕾,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我还没有吃过哥哥做的饭了。”

“你确定让我做?”岑子瑞侧眸看向了李蕙质,笑眯眯地问道。

“对呀。”李蕙质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带着一脸抱怨说:“我游泳玩累了,想要吃哥哥亲手做的饭。”

少女的撒娇,对于一个十分疼爱妹妹的人来说,是绝杀。这让岑子瑞毫无抵抗力。

看着这样的李蕙质,岑子瑞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捏着下巴考虑道:“到底怎么吃才好呢?”

“我不为难你,将直接熬鱼汤就好了。”李蕙质眨巴着眼睛说道,这的确是最最简单的做法了。因为她听说过,岑子瑞之前就做过鱼汤,所以放心大胆的开口。

岑子瑞笑了笑,摇了摇头,神色上带着试探问道:“你真的敢喝我做的汤吗?”

“为什么不敢?”李蕙质笑了起来,“哥哥总不会做得难以下咽吧?虽然我一直都嫌弃你,但是你毕竟是我的最好的哥哥啊!”

“好吧,算你会挑。”岑子瑞轻轻一笑,语气之中带上了三分自信,“赵婶说,我做的鱼汤,还是很不错的。”

“是吗?”李蕙质一脸的惊讶,“原来,我的哥哥会做鱼汤啊?那么我今日和阿川可是有口福了。”李蕙质眯眼笑了起来,她还是开心的。

“不过,蕙娘。”岑子瑞扬了扬手中洗的白白净净的与说:“这种鲫鱼熬汤喝浪费了吧?我昨日听你说什么……”

“昨天?是我和师娘讨论鱼肉的时候吧?”李蕙质想了想,昨天她的确是和师娘说了好久的话来着,难不成全被哥哥听到了啊!

“你们好像是说......”岑子瑞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脸懊恼的表情,“对,是说‘鲶鱼尾巴鲫鱼头,鲫鱼的头最好吃了’你当时和师娘是这样说的吧?”岑子瑞回忆着,他记得是这样的话。

“嗯,那既然你这样说,那还是我做吧。”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看岑子瑞,“我给你再弄一个好吃的。”

“你做?”岑子瑞疑惑地看着李蕙质道,“那么就不需要我了吧?”

“不可能!哥哥你继续熬鱼汤去。”李蕙质哼了一声,逃避劳动,想不劳而获,绝对不可能。

岑子瑞挑眉,却是看着李蕙质的眉眼,而在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有赵郎中这个叔叔辈在,岑子瑞对于鱼汤也是有着了解的。其实,鲫鱼汤很是滋补,养胃最为适宜。而且岑子瑞想到今日李蕙质去游泳过后,想必着了寒气,是以鱼汤之中加了不少的姜。

因着家里只有一个灶,岑子瑞就被李蕙质打发到了院子内,在砂锅前面等着肥美的鲫鱼出锅。岑子瑞然说了要做汤,就必定会熬一锅浓浓美味的鲫鱼汤。且鱼汤对于他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个难题。

站在案板前的李蕙质,露出了淡雅的笑容。清蒸鲫鱼那也是一道美味佳肴,鲫鱼味道肥美,蛋白质丰富,很适宜食用。说干就得敢,李蕙质手脚麻利准备好葱姜,用盐拌好均匀的放在处理好的鱼上面,又选了点酱料涂抹在了鱼上,就给放入了蒸笼之中。

李蕙质的清蒸鱼好弄,但是岑子瑞做鱼汤却也不会简单。虽说一般人弄鲫鱼汤,都是麻烦事儿,因为是河鱼,鲫鱼有一股难以消除的土腥味,要想要好吃,必须让鲫鱼要先过油,去除腥味。

这鲫鱼的腥味乃是土腥味,很多人不喜欢鲫鱼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土腥味。

不过岑子瑞是不担心这一点的,因为他做鱼汤,是不将鱼过油的。只是因为他一直都记得,锅中放了油,油烧开后,锅中那噼啪的声响。时而油点溅出来,烫到自己那白嫩嫩的手。这是岑子瑞从来不跟别人说的秘密,他极其保护自己的手,所以做饭的味道,都差那么一些些。

他只是将于洗干净,放入姜片橘皮,甘草与鲜蘑后,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水,放入少许的盐,用文火慢慢的炖着鲫鱼汤。

这汤是越熬越有味,熬的时间越久,这汤的味道越白。橘子皮和甘草会中和鱼汤的腥味,而且可以完好的代替醋。

蒸鱼要比鱼汤好熟,岑子瑞自然不会傻到坐到锅边傻傻的瞪着鲫鱼汤熟了,那样别说清蒸鲫鱼了,他连鱼刺估计都是吃不到了。

他可不会忘记,家里是三口人在吃饭。

李蕙质也不愿岑子瑞盯着鱼汤,虽然害怕沸锅,可是若是为了给她与阿川做饭而耽误了吃饭,这可是会让李蕙质愧疚的。毕竟李蕙质一直嫌弃岑子瑞身量瘦弱。

而岑子瑞更是关心李蕙质,虽然李蕙质的身体特别棒,又是在慢慢习武,可是饿肚子对身体终究是不好。他记得赵叔与他说起过,小妹身体很健康,就是有些脾胃失调,这是万万不得饿不得肚子的。不然可能会引起胃部的不适的。

岑子瑞看着桌子前的李蕙质并没有吃了多少鱼,有些小小的不高兴,“你就是再心疼阿川,也得让自己吃饱了啊!”

他没有想过,何正川居然在吃鱼,而李蕙质基本都在吃葱姜,这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十分生气。

“阿川需要补身子的。”李蕙质辩解着,随后又夹了筷子鱼肉给岑子瑞,“来,肚皮给你留着的。”

“蕙娘,这鲫鱼很是滋补,你胃口不好,你才应该多吃一些呢!”岑子瑞给李蕙质夹了一块最是滑嫩的肚皮上的肉。“来多吃一些。那里有一大锅的汤,我一会儿可以多喝一些汤,吃汤里的鱼肉就尽够了。”

岑子瑞叹息自家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够不顾及别人啊!虽然这种被照拂的感觉,不错,可是作为哥哥到底心疼。(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美味鱼汤 “多喝一些汤?那么到是幸亏我抓到是鲫鱼了,要是鲤鱼哥哥是不是没有东西吃了?”李蕙质想到鲤鱼的某种功效,对着岑子瑞打趣道。

说完这话,李蕙质眯眼笑了起来。她哥哥不通医术,又没有基础知识,想必是不会知晓她打趣的意思的。

岑子瑞怎么会被李蕙质取笑到?好歹人家也是考下秀才的人了,正所谓见多识广。岑子瑞当即回到:“恩,的确是这样啊!这鲤鱼的用处,还是对蕙娘你来说还是比较大的吧!蕙娘你若是出嫁,这鲤鱼汤可不是得你喝?”

岑子瑞笑眯眯地回应,真是的,以为他不懂鱼汤做什么的吗?

“哥哥,你居然打趣我!”李蕙质不满的跺了跺脚,露出了愤愤的表情,随后握着拳头说,“哥哥要决斗!”

“我说的是实话,妹妹你的认同。”岑子瑞气定神闲,他并不理会李蕙质的炸毛。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有这样欺负人的哥哥吗?

“阿川,你说,我说得对吗?”岑子瑞看了一眼默默吃鱼,不言不语的何正川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别样的神色。

正在默默吃鱼的何正川,手一抖,猛地点点头说:“大哥说得都对,香香娘子喝的到。”

何正川觉得自己无辜,明明他只是默默的吃鱼啊!虽然不懂得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可以不要妨碍他吃鱼吗?

“你看你问的人!”李蕙质愤怒不已,伸手捶了一下桌子,“我气愤难平,哥哥我们去摔跤吧!现在就去吧!”

“咳咳!”岑子瑞觉得鱼肉卡到了自己,随后恢复了一脸的淡定,“我去看看鱼汤怎么样子了,蕙娘,你慢慢吃。”

岑子瑞来到院外,砂锅还在徐徐冒着热气,掀开盖子,看到鲫鱼汤已经白白的了,尝了一口感觉口齿生香。的确是好鱼啊,香。

李蕙质看着岑子端到自己面前大大的一盆子汤,吓得有些何不拢嘴,吃惊的问道:“不是,哥哥,这咱们家的那个小砂锅?”

她明明记得,那个锅子很小啊!怎么会有这样一大盆子汤?

“这是我从赵叔那边拿来的砂锅,这原本该是煮药用的,但是赵叔想到咱们三个人吃饭,需要用个大的,就把这个给我了。”岑子瑞解释着说。

李蕙质点了点头,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那么你赶紧吃鱼汤吧,一会儿凉了该腥气了。”李蕙质笑了笑,她知道是岑子瑞舍不得吃那个鱼才要自己吃的,虽然这鲫鱼炖汤之后肉质没有那么香嫩可口了。但是味道鲜美不减,总的来说还是入得了口。

岑子瑞见李蕙质的碗里只有空空的汤,脸上带了微微的不悦之色。那两条鲫鱼没有那么大,那里有书中记载的几尺之说?刚刚那鱼李蕙质就没有吃多少,若是光喝汤的话哪里吃的饱去。且今日她出去疯了一整天,也不见得会吃饭,晚饭若是在吃不饱的话,胃该多亏的慌啊!

“蕙娘你给我听话,把鱼肚皮全部吃了。”岑子瑞板着一张脸说道。他可不忍心看着自己妹妹因为自己饿肚子。

李蕙质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哥哥,我已经吃饱了,你放心我是有分寸的。绝对不吃了,不能吃撑了,我要减肥,我要长个子。”

“减肥?”岑子瑞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异的看着李蕙质。她说什么?减肥?她减什么肥?她才几斤啊!“胡闹,你还减肥?你多瘦,听话吃了。”

岑子瑞险些暴怒,李蕙质虽然身体不错,可是绝对是瘦小干枯。他自己属于瘦削的,但是绝对属于正常,但是蕙娘……岑子瑞看着她的尖下巴,就非常的不顺眼。

“哥哥,您就不要在担心我的身体了。你知道吗?据说体重超标的人,是不会长个子的。”李蕙质撒娇,她的确是不怎么饿,虽然刚才没有吃到多少鱼,可是她吃了饭啊。

为什么哥哥就是看不到呢?为什么哥哥会以为,她的饭量跟两个大老爷们一样啊!

“长个子……是得长点个子,不然我会怀疑我认错了妹妹。”岑子瑞了然的一笑,歪着头对着李蕙质眨着眼睛。

“哥哥你什么意思?”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嫌弃我矮吗?”

李蕙质自信的知晓,自己如今的身体十二三岁,却又一米六的身高了,这绝对不算矮,因为身体抽条的时候,还会更高一些。她自己鄙视自己还好,但是被哥哥鄙视,她好生气的说。

“那么是蕙娘看到了小帅哥吗?”岑子瑞摸了摸下巴,一脸懊恼的说:“可是咱们村子里的人,都太差劲了。”

李蕙质猛摇了摇头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人家谁也没有看上。且你当着阿川,说这话合适吗?我可是不水性杨花的!”

“是吗?”岑子瑞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这样啊!可是阿川不算啊!”

“哥哥你要相信我,有你在,我绝对不会看上别人的。”李蕙质一脸的正色,她要向哥哥表达自己的忠心。

“妹妹,我是你的哥哥。你看上我,就是乱伦了!”岑子瑞一脸的严谨严肃,仿佛在说什么很严谨的话题一般。

“哎呀,哥哥!”李蕙质娇嗔了起来,居然是被这样打趣着,她不乐意不开心,不想接受。

“去刷碗去。”岑子瑞放下碗,一拍桌子对着李蕙质叫道。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极力缩小存在感的何正川一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阿川,去刷碗去,听到没。”

“你居然欺负阿川。”岑子瑞听了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摇了摇头,语气之上带着几分无奈。

“这不是欺负,阿川是阿川。”李蕙质正经起来,“他也得学着干活了,不然咱们俩人伺候他?”

其实自从搬来与哥哥同住,基本上何正川就是吃喝玩乐做小少爷,李蕙质与岑子瑞全心全力地照顾着他。但是李蕙质并不想让何正川一直被照顾着,因为只有将何正川当做正常人一样,他才有恢复的可能。

是的,恢复。李蕙质已经在猜想,何正川的身世。他的痴傻,应该是暂时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村长的秘密 “蕙娘,你现在可以说,你究竟去漱石清泉做什么了吧!”看着何正川休息后,岑子瑞敲开了李蕙质的房门,见到她果然没有休息,直接蹙着眉开门见山问道。

岑子瑞一向是敏锐的人,他也算是了解李蕙质的。已经入秋,极是在意自己身体的李蕙质,绝对不会冒着感染风寒的风险去水中游玩,那么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入水的理由。

想到这里作为兄长的他,没得心里十分担忧。

李蕙质对于岑子瑞的问话并不诧异,只是轻轻地一笑,眨了眨眼睛说道:“果然瞒不到哥哥!这样快就发现了呢!”

岑子瑞轻轻皱眉说:“我不认为你有自虐的习惯,会在入秋后的日子,还跑去漱石清泉泅水。”

“哥哥果然了解我。”李蕙质轻轻笑了笑,看了一眼屋内笑道,“进来说吧,有很多问题,得慢慢解释。”

岑子瑞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眉心仍然紧紧地蹙着,“蕙娘,你果然是有事情的。”

“安啦安啦,哥哥不要皱着眉心啦。”李蕙质看着岑子瑞那一脸的严肃,忽然有些不习惯了,明明是笑容温和的人啊,干什么做出皱眉严肃的样子。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叹息了一声,“你若是不想让我担心,至少得让我放心啊!”

“我只是……有些疑惑,想要解惑罢了。”李蕙质一脸的无辜,她对着岑子瑞软着声音撒娇道,“哥哥,我是有分寸的,你相信我啊!”

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去漱石清泉做了什么吗?”

“嗯,好。”李蕙质轻轻笑起,随后想到岑子瑞饭前说的话,紧忙提了个要求,“那么我事先说好,不论你听到了什么,都不准生气,否则我就不告诉你!”

岑子瑞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变得阴郁了几分道:“看来你是知晓自己理亏是不是?不要给我提意见,这个我不同意。”

李蕙质见岑子瑞这样说,不由得哼了一声,“那么我就不说了,你不是很聪慧的人吗?自己猜去吧!”

“李蕙质!”岑子瑞瞪眼看向了明显是耍赖的那个女孩子,“你不要逼我!”

听到岑子瑞的严肃声音,李蕙质眨眼笑了起来说:“哥哥想要和我比试比试嘛?”

“蕙娘,你不要逼我单方面暴力!”岑子瑞沉下了脸,语气更是严肃,眼眸之中都擦上了一抹寒霜。

李蕙质捏了捏下巴,一脸懊恼说:“哥哥,你虽然学过武功,但是也不是欺负人的吧!这样的哥哥,居然欺负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结果。”

听着少女的念念叨叨,岑子瑞变得甚是无奈,“你怕是心虚了吧?蕙娘,我可以保证我不生气,但是你至少得让我知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李蕙质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哥哥变脸上生气什么的,真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好啦,哥哥我告诉你就是。其实……我就是昨天的想法,我去找村长了。”

“你找村长去一天?”岑子瑞挑眉,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李蕙质。

李蕙质勾唇一笑说道:“自然不是,村长可是有秘密的,这个秘密被我发现到了。”

“什么秘密?”岑子瑞自然也是好奇,“竟然能够被你发现?”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嗯,你玩弄上天示警的把戏,我配合了你。”岑子瑞自然不会忘记,那个聪慧的,给自己挣命的少女。

李蕙质摇了摇头,“不是那次哦。我带着何正川正式来找你的那次。”

岑子瑞想了想,了然一笑道:“我记得了,你是来问我竹子的事情吧?还有关于出村的事情。”

“对啦!”李蕙质一脸你真聪明的表情,随后笑着说:“其实那次我就有了疑惑,你这样聪慧,又是一个秀才,不可能不关注村里的情况,而阿川虽然呆傻但是他记性很好,且不会有人瞒着他什么。”

这是李蕙质疑惑的一个点,她认为作为一个想要出村闯荡的秀才,不可能不密切关注村长的行动,他会发觉村长的密切动向。而何正川一个呆傻的孩子,在村里可以说是存在感最弱的,即使交谈也不会避讳着他,那么他说得话也是有几分可信度。

这两个人如果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必然有一个人是被蒙骗了的。李蕙质当时本能的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是何正川。所以她才会大着胆子去追踪村长,才能够让她有机会窥探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他本就聪慧无双,顿时明了了李蕙质的意思,“你是说……村长是有秘密在身的人?或者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的确哦!”李蕙质点点头,“从你那边回来后,我也找了两次村长。他都对我表示,不可能带我出村。所以,我就秘密跟踪了他一下。”

岑子瑞听着前面的话,还能够保持冷静,到了最后不由得变了脸,震惊道:“跟踪?你去跟踪村长,你疯了?”

“哎呀,稍安勿躁啊哥哥!”李蕙质紧忙安抚自己哥哥,“我也不是跟踪啦,只是尾随了村长几次,谁让他总是神秘兮兮的。让人有些担忧,他心怀不轨呢?”

“哼……”岑子瑞冷着脸,他已经明显在生气了,瞥了一眼李蕙质,决定坚决不理会她。

李蕙质紧忙顺毛道:“哥哥不要生气哦!村长有多么怂多么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发觉我的跟踪啊,我的武功还说得过去啦!”

“你就不担心村长有什么帮手吗?你太过骄傲于自己的粗浅武艺了,有没有想过万一……”岑子瑞说教着,随后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怒声问道,“你今日会去漱石清泉,根本就是跟着村长去的对不对?”

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眨眼轻笑了起来:“果然瞒不住哥哥呢!真聪明!”

说完这话,李蕙质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力道猛地自肩膀上传来,反应迅速的李蕙质紧忙动腰挣脱,却发觉扣在肩膀上的手腕,太过紧实。

她动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初露武术 肩膀上手指力度极大,紧紧锁着李蕙质的琵琶骨,李蕙质面色忽然有些阴沉,她从来没有想到看似文弱的岑子瑞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李蕙质闭了闭眼,身子猛地往前一趴,抓住了肩膀上冰冷的手腕,狠狠往前一带。

身后的人也没有想过李蕙质会突然出手,也是一个踉跄,但是发觉李蕙质的行动后,立刻稳住了身形,到底没有被李蕙质的过肩摔弄得太过狼狈。

“蕙娘,你果然会武!”岑子瑞甩了甩手,他的确用力扣住了李蕙质的肩膀,还未等出手,她居然就抓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甩过来,若非他反应敏捷,恐怕此时自己就得躺在地上。

李蕙质冷下了脸,皱眉怒道:“你做什么?”

“想试试你究竟有什么样子的能耐。”岑子瑞语气平静,他原本气愤李蕙质不在意自身安全,但是他此时发觉李蕙质果然不似一般女孩子那么简单。

李蕙质深呼吸一口气,“你居然试探我?”她压下了自己的怒意,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温柔的大哥哥居然会试探她。

“不然呢?我告诉你,我其实想要揍你,但是反而被你发觉了?”岑子瑞倒是实话实说,他方才的确是想钳制住她教训她一顿的。哪里想到这丫头反应那么迅速,竟然知道怎么应对从背后的攻击。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哼了一声说:“哥哥,近身攻击你还是比不过我的。或许迎面直击,我比不过你,但是只要接触上,我自信自己不会太惨。”

其实她说着话也是没有底气的,她这些招数或许用在普通打架上还惯用,若是真的迎战高手对决,一定是会跪的。

“你确定?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你继续让你抓袖子的。”岑子瑞皱眉批评李蕙质,他虽然知晓妹妹会些身手,但是如果指的就是这种摔,那么还不如没有的好。

“嗯,哥哥你想要试试吗?嗯,我不会将哥哥摔得很痛的。”李蕙质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哥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岑子瑞皱起了眉心,“你还是消停一些吧。别想着和我比试,如果我方才紧紧地扣着你的肩骨,你以为你还能够使出来那一招?”

李蕙质第一次被岑子瑞这样严肃的批评,且这也是她开始慢慢捡会武术后,第一次被说的这样难听。

“哼。”李蕙质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预备再也不理会身边的哥哥。

岑子瑞见李蕙质一副生气了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好了,虽然你没有内力,但是拳脚功夫还不错,勉强算是可以了。”

“你这样的夸奖,我宁可不要。”李蕙质此时觉得自卑极了。一直以来她觉得可以自保的招数被亲哥哥这样毫不留情的批评,这使得李蕙质有些心碎。

岑子瑞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走到了李蕙质的身边,看了一眼气鼓鼓的李蕙质笑了笑说:“嗯,你其实也是可以的了。毕竟,你可以摔了我。”

“这算是安慰吗?我一点不觉得欢喜愉悦的说。”李蕙质哼了一声,决定不理会这个哥哥,她此时好生气的说,居然被哥哥鄙视了。

岑子瑞眨了眨眼睛,轻轻笑着说:“嗯,你可以挣脱我的钳制,也算是厉害了,至少一般地痞你是打得过了。依着你的年龄来说,还不错啦!”

“哦。”李蕙质的语气之中带着敷衍。

“你不能和我比的。”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一脸正经地看着李蕙质说道:“哥哥也是蛮厉害的,虽然不说像话本里那般是个高手,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知道咱们娘亲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眨了眨眼睛问道:“难不成娘亲也很厉害吗?”

岑子瑞轻笑,“你以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带着我能够安稳的逃命吗?咱们家乡未闹乱的时候,可是开武馆的。娘亲是馆主……”

“娘亲是武馆馆主?”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岑子瑞,“你之前没有告诉我啊!”

岑子瑞一脸无辜说道:“我说过娘亲是很厉害的人嘛。”

“我以为是她能力很厉害,比如才学啊,哪里想得到是武功啊!”李蕙质抱怨着说,她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说要拉着哥哥练武的他,是一脸无奈的模样了。

好气哦!她本来是以为哥哥书生文弱,不喜欢打打闹闹,哪里想到是哥哥嫌弃自己这点伎俩是小打小闹。

岑子瑞安慰着妹妹说:“我不是说了吗?你也是很棒的,但是你这功夫,对上高手可就不够看了,所以不要轻易出招。”

“那么你教我啊!我现在还小。”李蕙质瞪大了双眼,一脸期待地看着岑子瑞,希望岑子瑞可以答应她的要求。

岑子瑞却摇了摇头道:“你不大合适,说句实话,蕙娘你不适合修炼内力。所以,你现在的工夫足够防身就尽够了。”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没得就有些失望,她水亮亮的眼眸顿时失去了神采。她本以为哥哥会武功的话,还是可以教导她一二,哪里想到还是不行。

关于在这个时代可以安安生生的,李蕙质知晓没有什么比会点武功来的强,所以她想要自己变得更厉害。那么就只有去修习内力,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却不适合,真的悲伤。

“哥哥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李蕙质不甘心,她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足以能够死心的答案。

岑子瑞无奈一叹说:“这是要靠天赋的。蕙娘你……不能说你没有这个天赋吧,但是毕竟还差一点。且我也不知道什么可以修习内力。”

他说这话倒是不假,因为岑子瑞学的武功是岑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究竟怎么练,是什么原理,他自己也没有参透,更不要谈教导妹妹了。

李蕙质听了这话,终于彻底失望,她叹息了一声说:“那么说,我还是拼命将我的武术练好了吧,至少打不过也不会输得太惨。”

岑子瑞见李蕙质这不服输的尽头,不由得轻轻一叹,他在考虑,要不要将赵叔会武功的事情告诉她呢?

第一次,岑子瑞陷入了纠结之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放弃与否 李蕙质想了想倒是不再在意了,反而笑眯眯了起来说道:“算啦,反正知道能力有限,水平相差太多,我也就不求着了。但是……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练习了。”

听了这话,岑子瑞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来,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没有必要争着什么。虽然你打不过我,但是……你打的过别人就好。”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语气之中略带抱怨说:“你这是安慰我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在炫耀,是亲哥吗?”

“嗯,当然是!”岑子瑞轻轻笑起,抬手揉了揉李蕙质的脑袋,“嗯,咱们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跟踪了村长,究竟发现了什么吧?”

李蕙质眨眼看着岑子瑞,忽然露出了正经严肃的表情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秘密,因为与村长见面的人,好像是非常谨慎,且我控制着呼吸声,仔细去听他们的交谈,大多听到得也是村长的声音,那个人应该是个高手呢!”

听了李蕙质的话,岑子瑞心里一紧,皱眉问道:“高手?你是怎么跟过去的,没有被发现吗?”

“我今天早上就去找了村长,套了话,并且发觉村长的确是要在今日出村,也就悄悄从另一面上山,我到了村口,的确发现了村长的马车,我就趴在了后座里。”李蕙质将自己如何去,如何知晓村长是绕路的,全部告诉给了岑子瑞听。

岑子瑞却眉心紧紧地蹙起,一脸的不悦道:“你怎么就这样胆大?万一被发现了,该要怎么办?”

“不怕啊!”李蕙质笑着摇头,“因为村长的能力太差了,让他发觉到我的存在,我还要不要混啊,且最重要的一点,村长是个外强中干的普通村夫,半点武功不会,所以我不担心他能够有能力伤害我。”

岑子瑞一脸的严肃,“你就这样自信?你就不害怕村长是藏拙吗?”

“不怕啊!哥哥,真的藏拙的人,不会像是他这样的胆小如鼠的。你不了解村长,我跟踪了他几次,发觉村长真的很面,害怕外出害怕见人,出去易货都吓得浑身颤抖。”

岑子瑞听着这话,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紧,“我还是觉得你太胆大了,万一呢?你这丫头,真的让我太担心,你有没有想过,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面对……”

他吞下了后面的话,岑子瑞虽然一直梦想着出村去科举,但是如果代价是放任李蕙质一个人在家的话,他宁可不要挣那份功名和荣光,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比看顾好妹妹更重要了。

“安啦安啦,哥哥……”李蕙质看着岑子瑞的神色,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你放心,我是有分寸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保护自己的安危。”

其实李蕙质发觉,这些日子以来,岑子瑞仿佛是失去了奔头一般。竟是安心下来做农事,她住下的红薯苗,岑子瑞比她还要上心。至于教导何正川,他更是用心,这让李蕙质感到暖心的同时,也是有些不安的。

她或许可以了解,岑子瑞这是放弃了什么,放弃了一直以来他最为期待的东西。李蕙质有着担忧,也有着害怕。因为她并不喜欢别的人为自己改变,因为她是那种做不到为了他人放弃理想的。

就像是当初演戏一般,即使生活困苦,其实是个不入流的演员。她也是习惯着出戏入戏的人生,那种可以体会人生百态的乐趣。那般固执而又任性的自己,再回想真的就是恍如隔世了。

明明当初只要走上别的职业,她可以让自己的过得舒适一些,可偏偏不要。

理想那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事情。

她自己都不会轻易放弃的理想,那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职业,都让她这样向往,这样舍不得放手。

那么哥哥他最最在意的是什么呢?这李蕙质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因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是他心心念念的科举,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能够参与科举一举夺魁这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梦想。读书人有多么想中举,这一点李蕙质心知肚明,没有一个读书人不想中状元,就跟她们演员没有一个不想当影后的。

“哥哥,你是想要放弃什么了吗?”李蕙质直接挑明,她不希望哥哥做这种默默的牺牲。

李蕙质的话让岑子瑞微微一怔,“你……你说什么?”

“科举啊!”李蕙质一脸正经严肃的神色,瞪大眼睛,“你难道不是要放弃科考了吗?南国每年三月春闱,你不开始准备吗?”

“不着急!”岑子瑞垂眸摇了摇头,他并非不想,只是现在还不能。毕竟自家小妹还小,再过过吧。

听了岑子瑞的话,李蕙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着急?你现在不开始准备,你不拿到秋试的名次,怎么可能去参加春闱?”

看到李蕙质焦急不已的模样,岑子瑞淡淡一笑说:“我像现在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和阿川吗?”

岑子瑞轻轻别过头,点了点头说:“嗯,你和阿川让我放心不下。”

“可是哥哥,你要知道,你不可能照顾我和阿川一辈子。就是我也不可能照顾阿川一辈子的,如果阿川真的可以慢慢趋于常人,那么咱们终究要开始三段不一样的人生,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阿川停下脚步来。”李蕙质满眼写着认真,她知晓岑子瑞是在乎责任的,她也一样在乎。

李蕙质从来没有发觉,岑子瑞在自己的心中竟然有着这样高的地位了,她不忍心看着岑子瑞难过,看着岑子瑞失去光彩并且放弃希望。

如果有个机会,李蕙质觉得自己也要牢牢地把握住,不管后来的结果如何,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管有多么的困难,只要努力了,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也就很好了。

“哥哥,去考科举吧。”李蕙质深呼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岑子瑞。

她由衷的希望,岑子瑞可以变得更好。(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放手 “蕙娘……”岑子瑞的语气有几分犹豫,他望着眼前娇嫩笑着的少女,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复杂的情绪,面对着李蕙质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自己想要照拂她一世的心思。

李蕙质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笑笑说:“我知道哥哥的心思,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带着阿川好好的过活,且哥哥你不是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你去参加秋试去参加春闱,我相信依着哥哥的能力,中举中状元都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我等待着哥哥你腾飞后的荣耀。”

岑子瑞有些心酸,他是没有想到李蕙质这个小小的姑娘,居然有这样的眼界,他会以为妹妹都是希望被照拂的。

看着岑子瑞没有说话,李慧子继续说道:“其实说句实话,我也希望哥哥你可以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不希望哥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一生,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改变什么,因为我不会为了别人,强迫自己的意愿,所以易地而处我希望哥哥也是如此。”

她至今没有放弃想要离开何家村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渺茫,她也依旧在努力着。虽然目前自己只是偏僻山村的小农女,可是她也依然希望看看大好河山。

“我……”岑子瑞犹豫了起来,随后叹息了一声说:“蕙娘,我的确放心不下你。你很聪明,你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但是我担心,你会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你终究是年小力弱,不是指责你身体不行,而是你的年纪。”

岑子瑞摇头,虽然他知晓自己的妹妹有着不同于年幼外表的强大内心,和成熟的思想,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自己能够自保,能够去拼命,但是她不见得打得过所有人,孤身一个人在这样的村子里挣命,有多么困苦,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有过这样的经历的岑子瑞,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吃受过的苦,再要自己的妹妹吃受一遍,这样未免太过无情。

“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在这个村里无法自保吗?”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轻轻一笑说:“我与你不同的,哥哥……你是温文尔雅的人,你性情温柔,基本不记仇也不计较,即使偶有冒犯,你也一笑置之,这是你的涵养。”

李蕙质深呼吸了尤其,随后又笑了起来,“但是我不一样,我没有你这样的好气度。或许你觉得我温柔也好,觉得我性情平和内敛也好,那也只是对着你,对着阿川,对着我的至交好友,因为你们是我亲近的人。”

其实李蕙质的内心一直都清楚,岑子瑞最初对于她的评价,简直是在合适不过。她不与人交心的时候,即使显得亲和力极强,内心也仍然甚是凉薄。

对,李蕙质其实就是一个很凉薄的人。她对着亲友是不一样的,有人冒犯到她的亲友,这更是不被允许的。

“蕙娘,你……”岑子瑞蹙眉,他不解地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李蕙质勾唇浅笑说:“哥哥,你还记得你说过吗?我本质其实是个性情凉薄的人,其实没有错啊。我觉得我不仅凉薄,我骨子里还有一种难以抹杀的残忍。”

一直以来,李蕙质都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她一向是敬让三分,如果得不到回敬,那么就会反手报复。就比如对上何老太,她一直敬让何老太养育了何正川,可是在发觉自己被一而再的触犯后,她出手也是不择手段的。

想想如今何老太的处境,当真可以看出李蕙质的残忍。虽然注意是与岑子瑞一起想出来的,但是想到用什么方式毁灭何老太的还是李蕙质。

一个断折了手腕,失去活动能力,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的老年妇女,下场处境不可谓不凄惨至极,而李蕙质却觉得心中不爽快,她仍然想要慢慢地磋磨着何老太,一点点的耗尽她的烂命。

这就是李蕙质对于何老太最大的抱负。

就是因为知晓自己内心的狠绝,李蕙质才轻易不生气,不出手。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再次行动,不会就此改变自己的能力。

“蕙娘,如果你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做事还是要留有三分余地的好。”岑子瑞叹息了声,他如何能够不知道李蕙质的心计呢?从当初她与自己说算计何老太的事情开始,他就知晓这个姑娘绝对不一般。

因为她够狠,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这样的人,的确能够闯出一条路来,但也容易受到磋磨。

“哥哥,我懂得。但是我要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蕙质语气态度强硬,她已经决定要让岑子瑞去科考,那么就得让岑子瑞放心。那种保证不惹事,会乖顺等待哥哥回来的言语,她是不会说的。

更何况,她也从来都不是乖巧柔顺的妹妹。

岑子瑞无奈,“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离开?”

“我要是真的柔弱可欺,你就更不舍也不敢离开了。我不会惹事,但是我也不会让自己出危险,你放心吧。”李蕙质眼神之中闪亮着精光,她想要哥哥去踏出第一步,她才好紧着步伐去追随。

岑子瑞点点头,这才是放下了心,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那么你如何肯定,村长一定会放开我的户印呢?毕竟村长不签字,我就没有办法入乡,没有办法去住驿站。”

“哥哥,你放心吧。我会让村长答应放你离开的。”李蕙质眼神之中闪烁着坚定,她此时欢喜于兄长对自己的信任。

她也庆幸兄长并没有质问她跟踪村长到底获得了什么秘密,很好,这样非常的好。因为信任,这种信任,让李蕙质觉得十分的暖心。

而去找村长叫他签发户印,李蕙质是志在必得的。她听到的那个秘密,她可以去找村长谈,虽然这样行动有些危险,但是距离下次村长与那个人见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

足够她做出许多的事情了,至少她可以让哥哥离开。而她自己,也该给自己安排另一条出路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面见 “你很自信?”岑子瑞看着少女眼眸之中的晶亮光芒,不由得笑了笑说:“那么哥哥也该是给予你支持才对。你既然想,那么我就去做。”

岑子瑞放心下来,既然妹妹想让自己腾飞起来,那么就去吧。如果能够一举夺魁,也能够给妹妹更好的生活。这样的何家村,这的地方,他可是看不到未来。毕竟自家聪慧敏锐的小妹,该当得起更好的人才对。

只要自己变得更好,就可以给妹妹选择到更好的夫婿。

岑子瑞暗暗下了决心。

李蕙质轻笑起来,她并不知晓岑子瑞内心的想法,但是已经看出来他已经决定去科举了,这样就很好了。

“哥哥,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找一次村长呢!毕竟,得赶在这个月十五之前,你得到州府去参加考试。”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她必须加快行动,她已经没有理由再让哥哥耽误三年的时间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做到最好的。”

李蕙质眯眼一笑,心里是止不住的欢喜,“哥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吧?”岑子瑞一脸好奇,对于李蕙质的忽然致谢,他表示疑惑不解。

李蕙质伸手搂住了岑子瑞的腰,轻轻说道:“谢谢你无条件的信任我与支持我,谢谢。”

岑子瑞轻笑,抬手将手盖在了李蕙质的头上,忽然大力的揉搓了起来,“蕙娘,你这样还真是可爱呢!”

李蕙质并不恼,反而很是愉悦,她乐得享受这一刻。

次日一早,李蕙质依旧是整装上门,等候在村长家的门外,这次是来跟村长谈交易的,所以李蕙质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李蕙质一直以来都信奉的格言。村长的弱点李蕙质已经掌握,那么就捏着这个致命伤去给村长谈条件,也一定会成功。

黎明破晓,天色方透亮,初升日头的光辉洒在李蕙质的身上,给一身朴素装扮的李蕙质增添了几分光彩,柔嫩光滑的肌肤被微明的日头照的更加的细腻。

本就是个小美人坯子,静若处子亭亭玉立,李蕙质不言不语只是挂着浅淡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温柔。

村长出门,见到在门外盈盈笑着的李蕙质,不由得心下突突了起来,本能地将门再次关闭,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村长媳妇看了一眼村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心怒道:“大早上你不把门好好的打开,又猛地关上做什么?门外难道有鬼吗?”

“李蕙质那个丫头又来了。”村长咬牙切齿地说,昨日被李蕙质的言语戏耍得团团转,这让村长很是羞愧愤懑,本来认为李蕙质会收敛一点,哪里知晓。

李蕙质昨日送来的山兔和鲫鱼,很是不错,山兔肉质肥美,鲫鱼也非常新鲜。这让村长媳妇对李蕙质上升了不少的好感,听了村长这样说,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说道:“蕙娘来了是好事啊!你关门干嘛?”

村长不知道如何向自家媳妇解释,这种被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耍了的事情,说出去是十分丢脸的,所以不论如何村长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被李蕙质耍了的事情。

“你不开门,那么我去。”村长媳妇叹息了一声,他怎么就不理解了,明明蕙娘那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你呀,也别老对着人家有什么偏见,何家那俩人你还不知道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在村子里惹是生非,现在就更是变本加厉了。你也不能老顾及着旧情……”

村长皱紧着眉心,他此时心里慌乱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是他知道,今天李蕙质来找他,绝对是没有好事情的。

关于村长会关门,将她拒之门外,这李蕙质一早就猜到了。村长的性格怯懦,不愿意面对,那么对于阴了他的自己,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其实李蕙质并没有抱着什么志在必得的希望,她不认为村长会接受她,所以她给自己三天的时间,必须逼得村长见她。

“蕙娘,来……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村长媳妇开了门,走到了李蕙质的身边,看着李蕙质轻轻笑着问道,“这时候也太早了,吃饭了没有?”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吃过了呢!谢谢您的关心。”村长媳妇会来开门这是李蕙质没有想到的,但是有村长媳妇在,她混进门去找村长也就容易多了。

村长媳妇的年纪,刚刚好是喜欢柔弱小姑娘的时候,于是紧忙点头说:“哎哎哎,来你快点进来。”

村长与村长媳妇唯一的遗憾,就是无子女。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对孩子也越来越喜欢。这村长媳妇不仅在意李蕙质这样的聪明姑娘,就连呆傻的何正川,她也稀罕的要命。

李蕙质露出了浅淡的笑容,眯眯眼着话说:“嗯,那么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多些村长婶婶。”

少女音要多柔软有多柔软,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她是故意对着村长媳妇卖萌,企图让村长媳妇喜欢得她不行。

果然村长媳妇对李蕙质毫无抵抗力,顿时笑了起来,拉起李蕙质的手,就往屋子内走去。到底是村长的家,虽然就老两口在,可比岑家与何家要大得多,竟然是个四盒的小院子。

李蕙质打量着村长的家,自觉敏锐的告诉他,这个村长的确是不一般。那日与他相见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否则依着何家村的贫瘠,为什么会有一些罕见的器皿与花花草草?

不过……看着那些东西随意摆放在角落的样子,就知晓这个村长是个欣赏不来阳春白雪的,挂在门上的门帘子,其实是李道子的名画的绣样,这样一副绣图被当做门帘风吹日晒,当真是暴殄天物呢!

原本李蕙质对于自己与村长进行交易,还存着几分的疑虑,害怕自己会输的太惨,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怕了。

村长……也只是如此嘛!

哼……不过也好,就是怕他是在演戏,其实心里门清的。不然她也没有办法,直接搞定村长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科举 “蕙娘,你怎么想着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你有难处与李叔李婶说,我们都会帮着你的。”村长媳妇热情地招呼着李蕙质,竟然还给她端了点茶点和水,“来吃点小点心,李婶也只会做这些,你不要嫌弃。”

李蕙质对着村长的媳妇卖萌,很快就刷到了村长媳妇的好感,顿时让她叫自己李婶,而不是村长村长夫人这样的称呼,李蕙质自然也很是开心,毕竟只有搞定一个,才好下手另一个。

“嗯哪,也不是什么难处。只是遇到了一点点的问题,想要请教村长。”李蕙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一脸真诚地看着村长,她希望自己无辜的神情,可以得到村长的肯定。

村长别过头去完全不看李蕙质,谁知道李蕙质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李蕙质看着别过头去的村长不由得展颜一笑,她是觉得村长不会轻易松口,否则那也是太无趣了。

李氏看了一眼李蕙质这样,不由得看了一眼村长老李道:“你,说句话啊!”

“我无话可说。”村长摇了摇头,他能够说什么,他应该说些什么?

“你这人……”村长媳妇有些生气,不过到底是当着李蕙质的面,没有发作,只是恐怕已经暗暗地记了村长一笔。

李蕙质浅笑,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干瞪眼看着,而是柔柔一笑说:“李婶不要这样了,村长叔叔也是个好人呢!他一定会答应蕙娘的要求的,就算答应不了,蕙娘也是不会生气的呢!”

村长觉得自己忽然就牙疼了,但还是别过了头,坚决不去看李蕙质,他觉得这个笑靥如花的丫头,怎么看怎么碍眼。

“对,老李这个人啊,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可是最热心肠不过,你好好求他,他一定帮助你的。何况是蕙娘你这样乖巧的孩子。”李婶上下打量着李蕙质,心里不由得在想,早知道这丫头这样聪慧,就该自己认下当女儿,干嘛便宜给何家呢?

村长的面容有些僵硬,只是他别过头没有说些什么话。

“嗯,李婶子我知道了。”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对着李婶说道:“嗯,蕙娘有些事情,想要单独说给村长听,是关于村长的事情。”

李婶一向知晓,不该自己过问的自己从来不过问。所以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她都装作不知道。是以,当李蕙质说了这话后,李氏看了一眼村长,又看了看李蕙质,立刻起身说道:“嗯,我河边洗衣服去了,你们说。”

李婶子并没有觉得理会治愈村长孤男寡女有什么不妥当,在她看来,孤男寡女又怎么了,反正年龄悬殊太大,自家老李又不是何老头一样色字当头。

村长看了一眼起身离开的李婶,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如花灿烂的少女,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好,你注意安全。”

逃不开了啊……

待到李婶子离开后,李蕙质望向了村长,浅浅一笑说:“村长,李婶子已经走了,我也就不与你兜圈子,咱们开门见山的说,毕竟你我孤男寡女,即使差着辈分,年龄悬殊,可是传出去什么,也是不好听的。”

村长一脸的严肃,看着李蕙质,忽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她不希望今天的谈话,被第二个人知晓。

很好……其实村长也是这样想得,毕竟被人胁迫什么的,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好。”村长依旧是话不多,他没有心思去思量着李蕙质来到底做什么,但是他明确的肯定一点,这丫头绝对不是做好事就对了。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村长,你想知道我来要做什么吗?”

“你来就没有好事,直接说。”村长感到头痛,想到与李蕙质的几次交锋,他几乎都没有占到上风,显然这个丫头很是有手段,不容小觑。

李蕙质笑了起来说:“您这是把我说成毒蛇猛兽啦,我可是很纯善无辜的人,您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的。”

“你少来。”村长声音严肃,随后冷哼了一声说:“你之前几次找我,有几次不是为难我来的?你这次来意会简单?我怎么就这样不信呢?”

李蕙质笑意更浓,“被您这样说,我可是觉得好心痛呢!算了,我也不兜圈子了……”李蕙质敛去笑容,眼神之中带着坚定,“我希望您能够松松手,将户印放开,让我哥哥去科举。”

“什么?”村长瞪大了眼睛,随后一脸严肃态度坚决的拒绝说:“这个不可能,村里的人都不可以随意外出,这是村规。”

李蕙质就知道村长绝对不会答应,于是笑了笑问道:“这样肯定?要知道我哥哥是秀才,到底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人,见县官皆可不跪,您貌似只是村长吧?”

“县官?不如现管知道这句话吗?丫头?”村长狞笑了起来说,“他没有户印就休想离开村镇,没有我签署的印鉴,谁知道他是不是秀才?”

李蕙质仍然挂着笑容说:“其实您为什么这样抗拒呢?我哥哥是个秀才,万一将来有出路,中举,中状元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十里八乡之中,出了一个状元,这保不齐能够载入史册啊。”

“哼。”村长冷哼了一声说:“外界的人都是险恶歹毒的,不让他外考是为了他好。”

村长其实对于出了岑子瑞这样一个状元并不是欢喜的,何家村的人都知道外人歹毒,可岑子瑞考过秀才后,就常说外界的人也很好。这让村长如何能够接受?好在村民都是聪慧的,知晓谁该相信谁不该相信。

“蕙娘,你不要总跟着你那个百无一用的哥哥学。他成天惦记着外边,都忘记了咱们的朴实了,要知道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最聪明的。”村长语气之中流露了轻蔑之色,岑子瑞……只是个不听话的傻子而已啊!

李蕙质听着村长这话,不由得面色冷淡了下来,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笑容,“是吗?村长,外面的人都是人心歹毒的,那么村长你倒是与人见面频繁啊!”

这话李蕙质说得轻飘,却仿佛是掷地有声一般,如同锤子一样砸在了村长的胸口之上,这种如遭雷击一般的震惊,让村长的表情都流露出了惊恐之色。(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试探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说什么?”村长听了李蕙质的话,心里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他看着李蕙质已经如临大敌,他不能想象这样的一个少女,居然敢这样对着他说话,且说出来这样言语带着几分威胁的话。

李蕙质浅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说道:“嗯,其实没有什么啊!我只是给村长提醒一下,村长你为什么这样警惕呢?难不成村长真的有什么秘密?”

“你……”村长气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有着神秘的力量。

李蕙质轻笑,她仿佛看着村长这种气急了的模样很是讨喜,她勾唇浅笑说道:“呐,村长……您是在害怕吗?心虚了不成?我嘛,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啊!”

村长冷着脸看着李蕙质,他一双眼睛锐利得犹如灰狼,他神情之中俱是冷漠,盯着李蕙质,仿佛是盯着猎物一般,随时会将她剥皮拆骨。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想要做些什么?”村长冷眼看着李蕙质,仿佛随时会扑上去咬死她。

李蕙质笑了笑,仿佛是什么也不在乎一般。村长这样的眼神,在她看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她轻轻地笑着,语气有些云淡风轻,说:“村长,您不要紧张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够做什么呢?”

“哼,你是弱女子?”村长冷哼了一声,他的确是看错了她,他以为李蕙质是一个小白兔,没有想到居然是一匹狼,不……她是精明的狐狸。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浅笑出声说:“嘛,您这是质疑我吗?我才十二岁而已,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少女而已,我能够做什么?村长,您这是心虚了吗?”

“你……”村长气竭,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女,终于仿佛是败下阵来一般,语气之中满是无力,“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直接说便是了……”

李蕙质仍然笑意盈盈,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嗯,其实没有什么啊!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您只要在户印上签字,放我哥哥去科举就好了。”

“这不可能!”村长一口回绝,他是绝对不可能放着岑子瑞离开,一个人也不行。

李蕙质笑了起来说道:“是吗?”

“你如果要说这件事情,你就不用说了,你走吧。”村长冷声说,语气之中带着敷衍。

李蕙质轻轻一笑,她没有反驳些什么,也没有再次开口,只是用自己清亮的眸光淡淡地看着村长,她的眼眸本就上挑,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倒性气质,她慢慢敛去笑容,神情之中缓缓地染上了寒霜。

村长看着李蕙质的眼神,不由得觉得浑身一抖,背脊上窜出了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竟会让他觉得害怕。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一般,可是有这样骇人的气质,是他不曾想到的。

李蕙质盯着村长,她嘴角不再勾起,反而透露出了一种严肃,那种不容他人拒绝的严肃。

“小丫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村长败下阵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问道。

李蕙质神情未变,仍然是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哥哥签发户印而已,这与你又有什么损失呢?为什么不同意呢?”

“我是村长,我说了算。”村长态度仍然强硬,只有提到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容拒绝的。

李蕙质点点头,看向了村长问道:“这样吗?很好,村长你态度是很强硬的嘛!没有想到,你居然这样就拒绝了我。”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有什么底气来要求我做什么?”村长冷眼看着李蕙质,他很想知道这丫头究竟有什么底气。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底牌?哈哈,底牌哪里是这样容易亮出来的。我只是在疑惑而已,村长……您一个害怕外出的人,昨日一早起来究竟去做什么了?”

“你……”村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李蕙质,他虽然猜想到了李蕙质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她究竟发觉了什么秘密。

李蕙质看着村长这副模样,心里轻轻一笑,面上仍然未动说:“月中出村采购易货,村长您畏惧的尚且需要几个壮汉相随,怎么初一就又敢出门了?嗯,想一想……村长你的胆子很大嘛!”

“你……”村长此时已经只剩下震惊,他上下打量着少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李蕙质瞧着村长眼眸之中的惧色,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嗯,村长您怎么了?怎么满眼震惊呢?是不是……这就是您的秘密呢?”

村长此时要是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李蕙质发觉了,那么就真的是个蠢蛋了。他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疲惫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哎呀,村长你的记忆怎么就那么差呢?不过就是让你签发户印而已,怎么就记不住呢!”李蕙质笑着说,她眨着眼睛看着村长,一副纯善无辜的模样。

村长却是心里扎得疼,气得浑身颤抖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嗯,村长虽然权利很大。但是咱们村子里可是有长老在的,村长这背着大家面见外人,一定是不为人知得到吧?谁知道村长有什么目的呢?”李蕙质一脸懊恼的表情,摇头叹息说,“这要是让长老们知道了,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呢!”

村长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就是你的底牌吗?”

“村长,我都说过了,我的底牌是不会轻易外露的。”李蕙质笑起,歪着头看着李村长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就算是我不亮底牌,村长你也会答应了不是吗?”

村长有些无力,“嗯!”

“这就很好了嘛!”李蕙质勾唇浅笑,眨了眨眼睛,又一副乖巧的模样说道,“村长伯伯,蕙娘其实是很单纯的人呢!您也是很好说话的人,我会由衷感谢你的。”

村长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恨。他居然折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太可恨了。

输给一个小丫头,他还没有办法报复,这口气难发泄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条件 李蕙质看向了村长,不由得浅浅地笑了起来说:“村长伯伯,你不会记仇,然后报复我吧?”

村长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李蕙质,瞧着她一副娇憨可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甚至有一种想要抽她的冲动。

“你……你不用说了,我不想与你说话。”村长翻了个白眼,他已经努力在忍耐了,这种事情他能够做到不打一顿这丫头,已经算是长辈的涵养了。

李蕙质却是不在意村长的兴趣一般,反而轻轻笑笑说:“村长伯伯,你要记得哦,我是不会欺负您的。”

村长翻了白眼,哼了一声说:“你闭嘴,我不想看到你!”

“村长,您这样说,我可是好伤心的呢!”李蕙质眨眼笑着,露出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她一脸的纯善无害,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她。

村长咬牙暗恨,天知道他多么想抽死她,村长抖着唇,一脸的愤懑,“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该离开了吧?”

“村长这是要赶我走吗?”李蕙质挑了挑眉,随后一脸淡然,“我可是不想离开呢!毕竟,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村长一脸震惊地看着李蕙质,咬牙暗恨说道:“你到底想要这怎么样?”

李蕙质无奈一叹说道:“我其实什么也不想做。我来这里也就只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让你给哥哥签发户印,第二个……你离我家阿川远远的,不要打我家阿川的主意。”

村长听着李蕙质提起何正川,不由得瞪大了而眼睛,“你……”他满脸写满了警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嗯,我该如何回答你呢?”李蕙质一脸的懊恼,随后浅笑了起来,“我想,村长你想得是不错的,你猜到我知道了什么,那么我就是知道了什么。正如你所想呢!”

村长觉得要心口闷得想要吐血,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李蕙质,深呼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什么我就知道,李蕙质你不要跟我玩这套,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既然村长这样说了,那么我也不兜圈子了。”李蕙质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着村长说:“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的。村长您就是太在意了。”

村长手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你既然没有事情的话,那么你在这里和我耗费什么时间?又在与我打什么机锋?”

“哈哈,村长您真是聪明的人呢!”李蕙质笑了笑,“既然村长这样聪明,不妨猜一猜,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村长运着气看着李蕙质,随后冷着脸说道:“你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一套。李蕙质,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怎么着,你就说吧。”

“啊!”李蕙质笑了笑,看着村长终于按捺不住了,于是勾唇浅笑了起来说:“嗯,既然您非得要我说,那么我就说了。”

李蕙质等待得就是村长的开口,这种事情,谁先绷不住谁才是输家。

“村长其实对我家阿川也是蛮特别的嘛!”李蕙质笑了笑,一脸正经严肃地看向了村长,“村长对阿川很好奇吗?因为什么呢?”

听了李蕙质的话,听到了李蕙质再次提起了何正川,村长心不由得悬起来,“你知道什么?关于阿川的!”

“村长啊……”李蕙质笑笑地看着村长,“您以为我是那么好性的吗?或者是那么好骗的吗?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被你套出话来?”

村长心下一紧,他也是没有想过这个少女居然这样会算计,“蕙娘,你其实很聪明不是吗?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太过聪明的人,可是活不长的啊!”

“啊,活不长?”李蕙质笑了起来说,“村长是想要杀人灭口吗?您用什么理由呢?或者……你要亲自动手杀了我呢?”

村长哼笑出声,“杀掉你?不不不,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杀掉你,不是招惹来了麻烦吗?但是……让你消失也是可能的。”

李蕙质淡淡一笑,“这样啊!不过村长,您好像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您就觉得,凭借着您自己的能力,能够打得过我?”

她丝毫不畏惧村长老李,她与他言语之间的互相试探,虽然没有什么进展,可也让李蕙质知晓,村长并不知晓她跟着他去了漱石清泉一样,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放下心来了。

毕竟自己还能够留着一点点自保的底气。

“你……”村长上下打量了李蕙质一眼,猛地对着李蕙质出手了,李蕙质灵巧闪开后,抬腿一脚劈在了村长家的条凳上,“村长,您可是不要妄图与我动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下一脚不是踢子你的腿骨上。”

“你竟然会武?”村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蕙质,“你就不怕我将你会武功的事情,全部抖落出去吗?”

李蕙质眨眼一笑说,“为什么会怕,不是村子里面的人,早就知道我会武吗?再者说,我一个娇弱的少女,与您一个身高力大的壮年男子相比,谁更是弱势一些呢?您说你被我欺负,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呢!”

村长败下阵来,的确……他的身形的确要比李蕙质高大许多,且看着李蕙质那纤弱不已的模样,自己的话恐怕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么你说吧,你的条件。”村长叹息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说些什么。毕竟眼前这个少女,他真的玩不转了。

李蕙质浅淡一笑说:“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也不为难村长你。我不论村长想要做什么,知道些什么,唯有一点,让阿川好好的。你必须保证阿川安全。”

“还是何正川?”村长皱眉,心里不由得有些暗恨。怎么所有人都这样在意这个何正川,一边让监视一边让保护,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您放心,我没有坏心思,我也可以将这些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李蕙质笑起,“只要村长记得,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不会把我知道的告诉给一众长老,否则……”

李蕙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漱石清泉的事情,可就保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食铁兽 从村长家出来,李蕙质心情好好,虽然与村长交锋后,有些心累,但是最起码不是没有收获的,比起村长她还是有些底气,至少方才没有落败,还好还好。

李蕙质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竟是发觉秋日的天空这样的美好,万里无云,秋日的空气非常的不错,已经去了燥热,凉凉爽爽的气温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

她必须要想一想,在哥哥走后,如何带着何正川在村子里面生活了。

当然李蕙质也没有不耐烦的感觉,毕竟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心烦的。

回到了家里,发觉那两只果然在厨房摆弄着什么,李蕙质其实老远就闻到了那一股股的焦糊味,这种味道,怎么想怎么难以言说。

“你们……是在做饭?”李蕙质进了厨房,看着乌七八糟的厨房,面上流露出了一抹难色。

岑子瑞缓缓抬起头,一张白净温润的面容上,是几道黑灰,他看到了站在原地一脸呆愣的少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蕙质第一次看到平日里衣衫整洁的兄长有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掩唇笑了起来,眨了眨眼打趣说:“哥哥,您这是在做什么?唱剧画脸谱吗?”

岑子瑞一脸的尴尬,轻轻咳了几声,紧忙站起了身,用温润低沉的嗓音,“那个阿川饿了。我给他做饭……”

“哦!”李蕙质轻轻哦了一声,随后看向了蹲在一旁,面容更是狼狈的何正川,直接喷笑了起来,“阿川你这都成食铁兽啦!”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这样说,又看了看何正川,不由得皱眉道:“嗯,原来食铁兽是长成这副模样的吗?真是好稀奇诶!”

李蕙质忽然一笑,她原本以为自己将大熊猫说成食铁兽后,兄长就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后来想起,哥哥也只是去府城参与了秀才的考试,并没有去蜀地看什么大熊猫,想来闭塞的山村是绝对不知道食铁兽的存在的吧?

“那个……”李蕙质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了,“关于食铁兽,我还是画给哥哥看,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如果这次去科举的话,我一定去蜀地看看,传说之中的食铁兽,是不是样貌很是凶猛呢?”

“凶猛?”大熊猫那根本就是在卖萌好不好啊……哦对了,她不能用萌字来形容大熊猫,毕竟萌这个字的意思,是某地区的形容可爱的,而本来的意思可是草席啊!

李蕙质浅笑起来说道:“一点也不凶巴巴的,倒是像是猫咪一样可爱。”

岑子瑞越发好奇了,“那么如果有机会的话,哥哥给你扛一只回来!”

“哈哈,哥哥你知道吗?书上说,蜀地的食铁兽,哪怕是最小的,也有四五十公斤沉,你确定你扛得动?”李蕙质笑了起来,她这个常常看得到熊猫的人,自然不会好奇,可是对于哥哥来说,就应该甚是稀奇吧?

何正川抬起了头,一脸懵懂道:“香香娘子,食铁兽是什么?”

被岑子瑞这个秀才贴身教导了许久的何正川,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话,越发的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而不是原本那般呆呆傻傻的小少年。

“嗯,食铁兽是一种熊呢!”李蕙质给何正川解释着,对于何正川,她总是有一种别样的耐心呢!

岑子瑞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少女,“真的吗?”

“当然了。”李蕙质轻笑点头,她没有想到自家哥哥也是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不过,哥哥你怎么也对食铁兽感兴趣呢?”

岑子瑞正了正神色,微微一笑说:“嗯,说句实话。看话本与前人的诗句记载,一直对食铁兽有兴趣,只是一直没有了解过。”

“哥哥,嗯……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详细记载过食铁兽的习性与样貌啊,你没有看过吗?”李蕙质回忆起自己从村长那边弄来的话本,其中就有一本《灵异怪谈》虽然这是被当做鬼怪小说来讲的,但是所谓食铁兽的确是真的呢!

岑子瑞皱眉问道:“嗯?那本书上?我虽然不敢说博览群书,但也大多都有涉猎,我不记得那个书本上,有详细讲解过食铁兽啊。”

“嗯……哥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本书叫做《灵异怪谈》这本书,应该是我从村长那边借来的,你可以去看一看。”李蕙质回忆着,当初村长的确给了她一大堆的书,其中这本《灵异怪谈》最符合她的胃口。

岑子瑞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说:“蕙娘,志怪话本上说的东西,怎么可以当真呢?《灵异怪谈》只是一本小说罢了,我还以为你说得是什么经史子集呢!”

“哎,哥哥……你可是不要小瞧这种鬼怪话本,有的也是很精彩的呢!就说这《灵异怪谈》其实上面很多东西,都是真的呢!”李蕙质轻笑了起来,这本叫做《灵异怪谈》的书,或许在现代可以叫做百科全书?毕竟里面讲得有趣的故事,很多物种,都是现实生活中有,且被证实的。

岑子瑞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蕙质,“真的?这一点我都是不知道的!”

李蕙质忽然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给哥哥解释。她总不能说这种东西,其实她曾经在动物园都见过吧,但是不说又不好解释。

“这嘛……哥哥,其实我呢,想起来一路被带着卖到何家村之前的点点滴滴啦,我记得偶然的时候,我们路过蜀地,刚刚好看到了食铁兽。”李蕙质用了一种不大合理的解释,敷衍着臣子日,毕竟她不这样,就没有办法解释看到过食铁兽了。

岑子瑞一脸的不信,眯着眼睛看着李蕙质问道:“什么意思吧?你都想起了些什么?”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果然露出了苦涩的面容,瘪了瘪嘴说:“嗯,不记得什么了。之记得趣闻,看到过传说中的食铁兽,还有一种叫做金雀鸦的东西。”

岑子瑞倒是没有什么疑惑,只是听着李蕙质那种带着忧伤软弱的语气,竟是有些心疼,他上前了几步,将李蕙质揽在了怀里,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的痛惜。

“蕙娘,以后有哥哥在了,日后的大好河川,哥哥带你去看。”岑子瑞的确是心疼,小小年纪,命运多舛。(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兄弟二人 李蕙质被揽在怀里,感受到了岑子瑞紧实有理的怀抱,强劲有力的心跳,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里软软的,柔成了一股水一般。她觉得这种有有力肩膀依靠的感觉,真的十分的棒。

虽然这怀抱是来自兄长的,却让李蕙质觉得异常的暖心和安全。一种可以让人卸下所有心防,不忍心拒绝不想放手的安全感。

何正川站在一边看着,眼神之中倒是也全无妒色,许是不懂,又或是放心。原本别人对李蕙质的接触,何正川一向是反感的,那种从骨子里想要保护李蕙质的欲望,让他不能放手,不放心。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何正川与李蕙质都想要依靠,那种结实而有力的怀抱,那种温暖得犹如如沐春风的笑容,便是春风化雨酥入骨头。

李蕙质被岑子瑞抱着安慰了一会儿,随后仿佛意识到了何正川的存在,看了一眼脏兮兮的何正川后,李蕙质不由得头痛的叹息了一声说:“哥哥,你好脏啊,去洗一洗不要抱着我。”

岑子瑞原本还徜徉在一个好兄长的美梦之中,而李蕙质忽然推开了他后,又听到了那极是煞风景的话语。岑子瑞捂住了脸,一种想要去死的感觉。

“蕙娘……你很会煞风景啊!”岑子瑞的语气之中带着无奈,他摇了摇头,随后不再理会李蕙质,侧眸看向了也是脏兮兮的何正川说,“嗯,阿川你怎么在?”

何正川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懊恼说:“嗯,我一直在啊!大哥,眼里只有姐姐。”

少年虽然还是天真,但是不能算是痴傻,说话终究是没有问题了。

岑子瑞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嗯,阿川不能和我学哦!哥哥这样随意抱女孩子是不对的,不过……哥哥偶尔抱一抱蕙娘,什么问题也没有的。”

何正川皱起了眉,脸上写着不解,秀气的包子脸上满是懵懂,他疑惑问道:“嗯,为什么呢?大哥和香香娘子……”

“因为大哥是你香香娘子的亲哥哥,所以我关心蕙娘,照顾蕙娘,都是可以的。哥哥抱一抱蕙娘是允许的,但是阿川你不可以……”岑子瑞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他是绝对不能接受,面前这个何正川,对着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又一副不懂的模样问道:“可是香香娘子是阿川的娘子啊!”

岑子瑞觉得自己有些牙疼,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用心的教导他了,明明就是个痴呆的孩子啊!

“嗯,大哥哥,难道说,你想要香香娘子做你的娘子吗?”何正川又是一脸呆萌无辜地看着岑子瑞,他是小孩子的思想,想得自然只是何正川会给他抢东西。

岑子瑞差点捏断自己的手指头,他为什么要教给何正川这些东西?之前痴痴傻傻呆呆萌萌的不好吗?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做后悔不跌,岑子瑞现在算是明白了。

“何正川,你把话再说一遍。”岑子瑞瞪大了眼睛,一双凤目上挑,剑眉倒竖显然是一副气急了的模样。

一向是好涵养的岑子瑞,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气成过这样。原先呆傻的何正川,他告诉自己不能与他置气,因为与一个痴呆一样的孩子,计较是绝对不道德的。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一脸单纯的孩子,面对着自己说了这样的问题,他如何能够不气?

他不是气何正川,他是气自己啊!后悔不已……

何正川看到了岑子瑞的模样,不由得抖了抖猛地看向了李蕙质,紧忙跑了过去,躲在了李蕙质的背后,“香香娘子,大哥哥要打人了。”

看着自家哥哥眸光之上染上了寒霜,李蕙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紧忙拦下了跨步赶来岑子瑞道:“大哥哥,不要,阿川一个天真的孩子,他说的话是无意识的,你不要生气啊!”

岑子瑞瞪大眼睛看着何正川,气愤地说道:“我觉得这个臭小子就是故意气我!”

何正川躲在李蕙质的深厚,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大哥不要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

岑子瑞眯眼看着天真无邪的何正川不由得捂着头,他觉得自己额角一突一突挑跳个不停,这孩子,的确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黑而已……因为他黑也不是故意的。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此时算是明白了,何正川身上那种莫名的气质是哪里来的了。如果要说他是十四岁,那么的确是个傻的,但是如果要看他六七岁的心智,绝对是个天然黑。

不过这样的阿川比原来还要可爱呢!果然是无法抵抗呆萌的吗?

此时李蕙质在深思熟虑,是否真的要让何正川的记忆恢复了,如果他恢复之后,变得更黑该要怎么办?李蕙质有些懊恼……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很聪明的,可为什么面对黑了的何正川就有些心虚呢?一定是大误吧,不是这样的……

嗯,她要一直做领导者。至少,得压制住阿川才是。

想到了这里,李蕙质轻轻地笑了,一脸温柔地看着对质的两个人,她的表情越发的柔和。

“好了,哥哥……”李蕙质声音温柔,“带着阿川去洗洗吧,不要将这样多了。”她怎么就觉得,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有点恐怖呢?

岑子瑞看了一眼何正川,何正川也是一脸懵懂天真地望着何正川,眼神交汇……竟是又中莫名的……喜感。

李蕙质摇了摇头,她忽然想到,如果阿川是个正常的男孩子,那么在哥哥手里……

简直是太可怕了,她还是不要做这个假设了,哥哥什么的……

都是可怕的生物。不过,阿川的模样……

“哥哥,阿川,你们俩要好好的啊,不要挑战我的接受能力啊!”李蕙质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由得对着二人呼唤起来。

看着何正川与岑子瑞走后,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她知晓有一天岑子瑞会离开,也知道很有可能何正川会恢复,但是不论是那个来得到,她都会欢乐的接受。(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美味早餐 岑子瑞带着何正川离开后,李蕙质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这俩人的相处日常,她真的是觉得万分的头痛,这哥哥平日里稳重非常,怎么私底下那么不靠谱啊.

李蕙质有些纠结了,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累。嗯,没有错,不是身体累是心累啊。为什么看上去很是完美的哥哥,怎么做饭就这样凄惨呢?这是做饭,还是烧厨房?

越看越生气的李蕙质,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掀桌的冲动,面对着哥哥面对着阿川,这俩就会给她找麻烦的货,她能够怎么办?要了亲命了。

不管心头如何烦乱,李蕙质只能默默地收拾,心里将出去梳洗的哥俩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俩货除了会给她添麻烦,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所幸弄得脏乱的就只有灶台这边,其余的地方还是可以入眼看的,否则李蕙质真的会暴力地欺压着兄弟俩,让他们尽快将厨房收拾好。

想到捣乱的两个人还没有吃饭,李蕙质就有些心碎。她还能够怎么办?她只能叹息了一声,给那两个货做饭吃。

昨日的鱼汤还有一些,还有她弄来的河虾子,做点小云吞,做小烙饼给他们吃吧。

李蕙质已经决定要做最简单的早餐,她虽然包了小馄饨很费时,可是混着鲜美的鲫鱼汤,再加入点鲜蘑,就可以煮出来一锅鲜美的鲫鱼汤小馄饨,李蕙质翻到了几个山鸡蛋煎成了荷包蛋。

鲜蘑她是与豆芽菜一起炒出来的,虽然很清淡,但是入口的味道一定极好。因为豆芽与蘑菇的两种香气融合在一起,有一种老酒的醇美。

居然是忙活几样,但是并不慌乱,小麦饼烙好后,与煎蛋并蔬菜卷在了一起,做成了煎饼卷。

砂锅之中的鲫鱼汤小馄饨正在往外飘散出浓浓的香气,一直没有吃饭的李蕙质此时也觉得这种味道太诱人了,有点想流口水怎么办?

虽然李蕙质知晓哥哥非常喜欢早晨喝一杯清茶,但是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喝茶了,否则就该喝不下鲫鱼汤了。

李蕙质轻轻笑起,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那么点的时间就做出了这样多的早饭,果然还是这种全面营养的好。

“哥哥,阿川……过来吃早饭咯。”李蕙质呼唤了起来,果然照顾哥哥这种事情最愉悦了。每每这种时候,李蕙质都有一种她也是岑子瑞姐姐的感觉。

当然这种想法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否则一定会被亲哥生生灭掉。

岑子瑞少年一向注重教养为人精致,他即使是因为方才的尴尬事情,弄得满身狼狈,也不会忪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妹妹面前。帮着何正川收拾整洁后,岑子瑞才开始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待把沾了灰土的衣衫换下后岑子瑞才缓步走到了院外。

仿佛是方才的乱子不存在一般,岑子瑞依旧是那清隽秀气的模样,整个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闻到了厨房内飘散的麦香,不由得定睛一看,诧异笑道:“竟是小馄饨啊?”馄饨虽然不似饺子一般耗时,但是要是做好也是要一定的时间的,他有些担忧地看向李蕙质,“你一定很累吧,怎么不要我一起帮忙呢?”

“没有,并不累,只是哥哥你确定你会包馄饨?还是算了吧……”虽然很感动于哥哥说的话,但是想到方才他放火烧厨房的举动,还是不要了吧……

岑子瑞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蕙质,挑着眉道:“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没有!”李蕙质浅浅的笑着,一副乖乖好妹妹的模样。

岑子瑞哼了一声,坐在了桌上,虽然兄妹分别了许久,但是他们之间好似有一种默契,所以他们交谈起来都不需要太多的话,仿佛三言两语就知道对方想要说的什么。

听到她这样说,岑子瑞才放下了心说:“那就好。”

李蕙质包得是鲜虾馄饨,混在鲫鱼汤里倒是有一番格外的美味,虽然岑子瑞做饭虽然很不在行,但是他对美食还是非常有研究的,吃了一个小馄饨就笑起来夸奖道:“鲜虾的味道恰到好处,鲫鱼汤也不会抢走小馄饨原本的味道。”

“嗯,虾子我用的是小河虾,去了虾皮和虾线的。”李蕙质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一向很佩服自家的哥哥,他美食鉴赏的水准,如果不是在古代,完全可以当评审去了。

何正川却是吃得香甜,随后抬起头看着李蕙质夸奖说:“香香娘子很棒,好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李蕙质很满意,有什么比做出来的吃的,得到人夸赞更愉悦的事情呢?

这种感觉太棒了……

“蕙娘,你在小馄饨里放了一点点鲜藕吧?还要虾子的甜味是用南荠调和的吧?这样不仅增加了口感,还有别样的清甜,不错。”他笑眯眯地说,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不过下次蕙娘你可以尝试一下用猪油渣代替肥肉哦。”

这下李蕙质完全震惊了,她包鲜虾馄饨的时候,只是放了大约两勺的肥猪肉,怎么就吃出来了?

“不是,哥哥……你怎么知道小馄饨的甜味,是我放了南荠的原因?”李蕙质不解,虽然南荠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可是对于何家村来说,南荠与鲜藕都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山村之内是没有池塘的。

这南荠与鲜藕还是翠竹送给她的,因为刘家村离着县城更近,县城外的千叶湖内就有鲜藕与南荠,只是李蕙质可以肯定哥哥之前从来没有吃过啊!

“我去考秀才的时候,吃过一两次。”岑子瑞浅笑,依旧吃着美味的早餐。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道:“吃是吃过一两次,你就记得了?你真的好厉害啊!”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说:“我只要吃过一次,大致的配料就可以搞清楚,但是……”他做饭的技术太差劲了,是以从来不敢开火。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这种技能她想要啊。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摸索着制造美食了。

老天爷,能够公平一点?我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唯一弱点 岑子瑞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这是羡慕不来的,其实我还想做饭好一点了,否则就不需要让你日日做饭了。”

“我其实是很喜欢做饭的!”李蕙质笑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何正川,“能够照顾你,照顾好阿川,就是我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蕙娘……”岑子瑞有些心疼,明明她是自己的小妹妹,却是一直都是她在照顾自己,岑子瑞怎么想怎么心疼,伸手过来揉了揉李蕙质的脑袋,“蕙娘,你其实不需要这样累的,你得让我阿川学着做饭啊!”

“嗯……”李蕙质轻轻地嗯了一声,有一句话她一直没有敢透出来,那就是不是她舍不得何正川与岑子瑞学做饭,关键是这俩人有一个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吗?

让何正川做,他现在会说完整的话,像个六七岁孩子一样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让岑子瑞做……抱歉,她还没有这样重的口味。

“怎么了?”

李蕙质忽然笑了笑,“没事!”

“阿川,吃饱了没有?”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勾起了嘴角,声调温柔地问道:“嗯,要不要再吃一点?

“还是不要了吧,香香娘子……”何正川川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张笑脸说:“我已经吃饱啊!”

李蕙质眉眼带着浓浓的疼惜,声音语调温软柔和,“我一会儿出门一趟,估计会到很晚,若是你下午饿了,该要怎么办。”

“嗯……”何正川有些纠结了,对啊……要是香香娘子不在家,该要怎么办?

岑子瑞轻轻一笑,看向了李蕙质笑了笑问道:“你该是要去赵叔家吧?放心去吧,如果阿川肚子饿了,我给他做饭吃。”

李蕙质原本放下了心,听到了哥哥的话后,不由得面容有些僵硬。

“怎么了?蕙娘?”岑子瑞眯眼看着李蕙质,他今天总是觉得李蕙质有些怪怪的。

这种被怀疑,被轻视的感觉,不是错觉吧。

咳咳,李蕙质清了清嗓子,略略掩饰尴尬,难得哥哥开心,她也就不打击他了。实在不行,干脆就带着阿川一起去就好了。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李蕙质的眉眼尽是温柔,勾起的嘴角上翘,“怎么好麻烦哥哥呢!你该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才是。”

“没事?”岑子瑞浅笑,凤眸微挑,声音变得有些清亮,“总觉得有阴谋在呢。”

李蕙质轻轻咳了咳,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没有的事。”她家哥哥思维敏锐的一向不像话,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有些时候,李蕙质真的很想撬开岑子瑞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构造。因为他的确是聪慧的,不仅仅思维敏锐,记忆也非常的好,再加上脾气温和,又通晓武术,对美食有独到的见解,但是这个做饭……

都已经知晓自己做饭不好吃了,难道就不想想,别人为什么拦着你不让你做饭吗?

你做的饭,只有你自己咽得下去,你心里不清楚吗?

啊啊啊……

李蕙质在心底咆哮了起来,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一直对着自家哥哥露出最迷人的笑容,忽视吧……做饭什么的,不存在的。

“你心底一定在想着什么!”岑子瑞言语之中带着肯定,随后笑了笑说:“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呢?”

李蕙质面容一僵,掩饰着尴尬笑了笑说:“那个,那个……其实没有什么啦。”

岑子瑞面色一沉,随后哼了一声,“你就想不到我什么好,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了,省得给自己找气受。”

何正川默默咬着筷子,他不多的智商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插口,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香香娘子可以保护自己一时,绝对保护不了一天,万一哪天香香娘子不在家,这个大哥哥会欺负自己的。

“阿川,前几日教你背的课文怎么样了?”李蕙质浅笑了起来,眨巴着眼睛,考量着自家弟弟的功课。

自从搬过来住以后,李蕙质便将教育何正川的任务交给岑子瑞,虽然有些时候李蕙质也会捧着书看,但是教导起何正川,到底还是岑子瑞更在行一些,虽然她教得快,但是很多意义上的理解,他没办法掰开揉碎的讲解。

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不佩服自家的哥哥,若非是在这个闭塞又穷困的小山村里,他就是考不上举人,做个教书先生也可以富裕得流油了,悄悄这教书的耐心,悄悄这本领,哪里是一般的水平呢?

“嗯,记得。”何正川点了点头,装作努力的去回想,“大哥哥教了我念诗,嗯……”何正川很卖力地去回想,随后眸光一亮,“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样样不离他,如今七事皆更变,柴米油盐酱醋茶。”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不是张灿的《手书单幅》吗?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出错的话,张灿应该是宋后的人吧?准确来说,是明后的人吧?

“哥哥,这是《手书单幅》?”李蕙质满眼地震惊,她的认知不会又一次出错了吧?比如不该出现的红薯苗,比如不该出现的《手书单幅》这首诗。

岑子瑞点点头,“对啊!大才子张灿的诗句。”

李蕙质觉得脖颈一僵,好了……她不需要考虑认知这个问题了,认知什么的,在这个混乱的时空,就不该存在。只要你想有就可以有,不需要考虑什么……

“哥哥,你觉得教给阿川这样一首诗,合适么?”李蕙质看着岑子瑞问道,这种事是经历了人生变革后,看淡人生的作品吧?

岑子瑞浅笑着点点头说:“合适,为什么不合适呢?”

“张灿这是改变人生态度后,挥笔写下的诗句吧?阿川还这样小,他还这样……”李蕙质不知道该如何说,虽然一直期待着何正川变得聪明,但此时阿川就是傻的,心智不足七岁。这种转换人生态度的诗句,怎么好让他学啊。

岑子瑞无奈摊手说:“不考虑人生态度的话,其实这首诗句最适合阿川学了。多么简单,多么有教育意义。”

其实岑子瑞是绝对不会告诉李蕙质,是因为那日他腹中饥饿,他才教给他这首诗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兄长赠礼 吃过了晚饭,岑子瑞便要回去再看一会儿书,而要正要跑出去玩的何正川,被李蕙质打发着去洗碗。何正川已经在慢慢学着做事,刷碗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看着水池中的碗碟,何正川露出了非常的囧的表情,他是非常不喜欢洗碗的。俊秀美丽的少年,露出嫌弃的神色。

“香香娘子,我拒绝。”何正川皱紧了眉,秀气的两道剑眉纠结成团,脸上写满了抗拒。

这是何正川第一次抗拒李蕙质的提议,他记得岑大哥说起过,不喜欢的事情一定要拒绝!

李蕙质勾唇一笑,捏着下巴懊恼地说:“那你的意思是让哥哥做?你确定,他不会教育你吗?”

其实听着何正川拒绝的话语,李蕙质还是很高兴的,这毕竟代表着自家的小阿川变得聪明了一些,可是饶是如此,她也不喜欢被人拒绝,尤其是这样态度强硬的拒绝。

那个岑大哥……想到了方才弄得一团糟,何正川眉心皱得更紧,恐怕他更不合适吧?

“香香娘子,那么,你为什么不洗碗?”何正川一脸疑惑地看着李蕙质,脸上写满了质问。

说完这话,何正川自己都愣了,他说了什么呢……他怎么觉得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呢?

李蕙质一双凤目上挑,柳眉倒立,那与岑子瑞越发相似的眉眼之中染上了寒意,“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做完饭再洗碗吗?”

岑子瑞接人待物一向温和,他几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何正川,因为何正川在岑子瑞的眼里,毕竟是个不怎么正常的孩子,对待一个病人,岑子瑞还是有这样的耐心的。而何正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

“额……”何正川缩了缩脖子,默默地说:“好了,我去做。”

听到满意的回答,李蕙质眯眼一笑,“嗯,这才乖啊!我最可爱的弟弟。”

何正川有点想哭,嘤嘤嘤……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背影,不由得轻轻一笑。可以看得出来,何正川的思想在慢慢地靠近他该有的年龄,两三个月的时间,让何正川的心里年龄增长了不少,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是看着这样的何正川,李蕙质有些心疼。

而过了一会儿后,李蕙质就来不及心疼何正川了。

吃过饭歇了大概小半柱香李蕙质就被岑子瑞又拖着到了庭院内,开始午后的饭后运动,在岑子瑞看来,自家妹妹的身形太过纤细,锻炼锻炼有助于身子强健。

虽说是秋天,但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竟是也出了一身的汗。李蕙质用毛巾擦了擦脸,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岑子瑞,不由得啧啧称奇。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熟悉了这样的运动,平日里扎马步与翠竹对练也是手到擒来,怎么对上自家的大哥哥,就有点……差了那么一些呢?

“这是苦练的结果,蕙娘。”岑子瑞浅笑,“之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天最少跑三十里,还是负重。”

“负重?”李蕙质眸光闪亮,“脚腕上的沙袋?那么哥哥,你一定是会轻功的吧??”

轻功诶,李蕙质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武功啊。记得怪老头就说过,轻功其实是科学的,只是因为她跟着老头练得岁数太大了,不宜学也不易学了,否则她是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

没有想到梦想成真了!

岑子瑞浅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说:“嗯,差不多吧。倒是没有像话本小说那样,不过上个树,翻个墙什么。倒是手到擒来。”

李蕙质张大了嘴,满目写满了震惊,“哥哥,演示给我看看好吗?”

“我拒绝。”岑子瑞皱眉,他一向认为武功这种东西强身健体就好,足以能够自保就好,武功学来虽然不说锄强扶弱,但也绝对不是用来卖弄的。

一天之内被拒绝了两次的李蕙质有些落寞,叹息了一声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岑子瑞无奈叹息了一声,抬腿将脚放在磨盘之上,解开了绑缚的沙袋,又将长裤掀开,解下了一串链子地给了李蕙质。

李蕙质看了一眼那链子,通体黝黑竟是也反射着一股煞人的寒光,李蕙质抿了抿唇,将信将疑接过,手心里一沉,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岑子瑞,“实心的链子?怎么会这样沉呢?”

“这是我脚腕上一直带着的玄铁链。他比沙袋方便,不会影响我的行动。”看着李蕙质满目的震惊,岑子瑞轻笑着给李蕙质皆是了起来。

刚好,李蕙质是知晓玄铁链的,传说中的玄铁,硬度堪比铂金,却比同样大小铂金的重量要大,四五斤的重量,可能也就像脚链一般。

“这得有四斤了吧?”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诧异不已。虽然她自己也能负过这样的重量,但是像哥哥那么日常都戴着,她可是做不到。

“嗯!”岑子瑞轻轻地点头,“不过这不算重的你知道,正常习武该戴二十斤的沙袋的。”

回想当初还未学武的时候,他就被亲娘要求加沙袋,后来学武之后,他可是带着沙袋蹦了好几年。更不要提戴着沙袋站桩,走筐了。

“啊,所以你方才与我对练,不仅戴着玄铁链,还带着沙袋了?”李蕙质挑眉,如此说来,那么不是显得她太差了吗?好歹她也是柔道高手啊啊!

岑子瑞淡淡一笑说:“嗯,日常训练嘛!”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她决定不理会自己的哥哥了,有这样的么?居然这样戏耍她,太生气了……

“嗯,玄铁链给你戴着好啦。你不是在教翠竹习武吗?”岑子瑞又将右脚的玄铁链解下,一并地给了李蕙质说道:“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有带着沙袋练习不是吗?玄铁链更轻便一些,看你方才的招式,出拳出腿的比较多,玄铁链不似沙袋那般麻烦。”

李蕙质顿时惊讶了起来,皱着眉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把玄铁链给我呢?你不练习了吗?”

一直都觉得哥哥怪怪的,他的语气,仿佛是在交代着什么。有一种,托孤的感觉……啊呀,啊呀,她怎么会想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演练 “哥哥,你现在是卸掉配重的对吧?那么咱们再来一次吧,比试比试,我其实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身手究竟有多么的好。”李蕙质对此感到好奇,她是十分想要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岑子瑞一脸正经地看着李蕙质,随后笑道:“你说认真的吗?”

“当然……”李蕙质点了点头,“我是向你讨教讨教。”

岑子瑞淡淡一笑,“你等我换身衣服。”

不过少顷,岑子瑞就换了衣服再出来,他穿着一身素白色短褐袴裤,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整洁的,这素色的衣服让隽永英俊的少年身上增添了三分无形的杀气。

“哥哥你要不要这样认真?你只是与我陪练陪练啊,且……穿刚才黑色那件有什么不好吗??”李蕙质忍不住抱怨,“你穿这件白的,弄脏了还是得我洗。”

岑子瑞一双凤目清亮,随后眨眼一笑,“难得你找我对练,怎么不得认真一下?且是你让我认真的。”

之所以换一身白色的衣服,也是岑子瑞的确打算认真,因为他清楚对上自家妹妹,还不至于让衣服沾染上尘埃。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哥哥。”李蕙质浅笑,“咱们来一场点到为止的对战吧!数的人,就刷一个月的碗,怎么样?”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这话,原本是笑眯眯的一张脸,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好啊,阿语,你这个赌注还真是刺激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不这样,哥哥会认真吗?”

“不如我们再添个赌注,输的人就教阿川背下礼记大同篇,怎么样?”岑子瑞勾唇笑了起来,“而且咱们如果谁输了的话,这一个月的碗,可是不准叫阿川帮忙刷!”

李蕙质勾唇一笑说:“哥哥,我可是不会像刚才那样手软,所以……你确定要给自己弄得这样凄惨?”

“凄惨?呵呵……”岑子瑞轻轻一笑,“蕙娘,这话不要说得太早哦!”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眨了眨眼就笑道:“哥哥,即使是点到为止,我也不会留情哦!”

岑子瑞凤目上扬,“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我可是不会让着你的……”

庭院是被李蕙质重新整理过的,黄土都被石块压盖住,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有尘土飞扬的危险,李蕙质面对着岑子瑞,气定神闲。与刚才过招的气势不同,面对面的两个人都在暗暗运气,争取出招。

李蕙质看着对面的兄长凤目全睁,一副很是危险的模样,“哥哥,出招吧!”

岑子瑞向来不喜欢先攻,随后勾唇一笑,“好。”随后抬掌带风对着李蕙质的面门击过,虽然点到为止,但是到底还是得极其用心,虽然这几个月甚少修炼,可毕竟武功这种东西,学会就忘不掉了,也不会逊色几分。且这套掌法他一直都有在练,一招出击凌厉非常。

李蕙质闪身避过,轻轻一笑说:“哥哥,你还说你偷懒,这抚云掌打得不错嘛?”话音初落,李蕙质也对着岑子瑞的面门击去,此时俩人还是在互相的试探,并没有出什么系统套路。

因着学过武术的原因,李蕙质一眼就认出这是最基础的抚云掌,类似八卦拳两仪拳什么的。看上去招式虚浮轻飘,其实后劲十足。

“哈,可不只是会抚云掌哦……”岑子瑞轻笑,随后手虚空翻转划圈,一招直取李蕙质的脖颈,脚下踩着两仪步伐,速度之快甚至没有看清他已经前进身前。

李蕙质后下一个铁板桥翻身闪躲,刷腰挪步化掌为拳,攻击向了岑子瑞的腰侧,感受到拳风,他立刻左手出掌格挡,右手同样出拳,奔着李蕙质的小腹击去。眼见小腹攻来一拳,李蕙质弯伸出手指做出鹰爪状直抓岑子瑞的手腕扣住他的脉门。

或许是天赋异禀,李蕙质手指异常灵活,她以一种极其困难的方式,抓住了岑子瑞右手上的全部穴位。穴位被钳制住,等于右手吃不上力,紧接着李蕙质翻转了自己的右手,再去抓岑子瑞的手腕,伸手将他拉至身前,推着他的手做四两拨千斤状,预备直接攻击肋下。而岑子瑞也瞅准时机,一个太极推手,挣开束缚又借机抓住了李蕙质的衣服,往近前一带,出脚下绊,手臂用力,直接将李蕙质撂倒。

从地子上爬起来的李蕙质不由得瘪了瘪嘴,一脸的幽怨说:“哥哥耍赖,说好了点到为止的。”

虽然摔得不疼,但是这就代表着她输掉了,而且居然是被自己会的招数打败的,实在是太令人心酸了。

“对啊,如果不是点到为止,我就一脚劈下了。”岑子瑞笑得一脸的温柔,十分怜惜地看着眼前的李蕙质叹息到,“只不过妹妹,你倒是留了一手啊!”

考虑到了点到为止的前提,李蕙质一直没有直接出手,抓住岑子瑞的衣襟去借用巧劲摔,因为她是担心这样的石板地摔伤会很痛,哪里想到自家哥哥居然狠得下心摔她。

“嗯,这可是跟你学的招数啊!”岑子瑞一脸的无辜,他是偶尔看到过一两次李蕙质教授翠竹武功,这种简单粗暴的招式其实也很不错。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说道:“如果我知道,你会绊摔我,那么我就用过肩摔摔你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气呼呼的,想当初她学柔道和武术,就是因为学了柔道的是有好处,就是近身攻击绝对不会吃亏,只要找准机会,摔,没有商量的摔。

“你自己说好的点到为止嘛!”岑子瑞仍然是那副无辜的模样,“我这可是制服你,不然反剪你的手臂,还是锁喉呢?亦或是……捏琵琶骨?”

李蕙质哼了一声,“不跟你对打了,再也不跟你对打了。你耍赖还这样强词夺理。”

“蕙娘,咱们俩究竟是谁耍赖?”岑子瑞无奈的叹息,“我看你是不想刷完和教阿川吧?”

李蕙质被点头心思,不由得别过了头去。

“这样吧,碗呢!可以让阿川替你刷,反正让那个小子干点活也不错。”岑子瑞轻轻一笑,随后他眸光盈盈看向了李蕙质,“至于你,我给你安排一点强身健体的招式吧!”

经过了实打实的对练,岑子瑞发觉自家这个小妹没有看上去羸弱,筋骨非常不错,现在紧忙练练虽然成不了高手,但是自保总是没有问题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花痴 虽然打定了主意教妹妹习武,可是岑子瑞却也没有能够如愿,因为村长签了户印的名帖,代表着岑子瑞可以去省内参与秋试了。

这个消息对于岑子瑞和李蕙质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岑子瑞或许只是愉悦,而李蕙质则是兴奋不已,也不难为她真的逼迫着村长,耗费心神了。

拿到户印后,岑子瑞就必须得收拾行囊前往出行了,还是要早出发早安心。毕竟此时离着结束的时间,不足七天了。虽然离着省城不远,可是若是走路的话,也要一整天,且算上修整、租房、采买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办完,就该结束报名的时间,开始准备考试了。

李蕙质收拾着岑子瑞的衣物,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酸,自从与岑子瑞相认以来,她好像从来想过他真的会离开,且除了与阿川那短暂的十几日分别,她还没有尝受过思念的滋味,这种相思的滋味,让她心里头一阵阵泛酸。

哥哥要离开,要离开好久,至少是一年的时间,她要有一年的时间都看不到他。

李蕙质其实有很浓的恋兄恋弟情结,对于何正川虽然有了点点好感,但到底还是当弟弟,李蕙质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但是又不好告诉给岑子瑞听,也不敢让他看出来,是以一直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仿佛是什么也不在意一般,就那样等着将岑子瑞送走。

心思敏锐得岑子瑞,缘何看不出来李蕙质的心思,只是他决定看透也不说破,这是李蕙质自己的选择,既然她有了选择,那么就让他痛快放手吧。

希望自己的放手是正确的,蕙娘也该要借着这件事情,让自己成熟成长起来。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不来安慰自己,虽然有着小小的失落,可是更多的则是欢喜,浓浓烈烈的欢喜,这是哥哥对自己放手的一种表现,她可以学着成长了。

如今已然是秋天了,室外虽说不是很冷,但也不似晚夏那般令人舒适。早晚空气都冷,可是岑子瑞却依然是寒暑不缀,早上晚上都会打一会儿拳。这是说要李蕙质练习后,他就重新练习的,因为他打算让李蕙质也养成这样的习惯。

身着青色短衫的头发少年姿容俊美,温润如玉,他眉眼弯弯,笑容浅淡周身透着儒雅气质,即使是在激烈的打拳,可举手投足之中,依旧不失翩翩风度,招惹得人忍不住侧目。

李蕙质看着这样的岑子瑞,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忽然在想,这样的一个少年郎,究竟会有什么样子的一段姻缘,而自己又该会有什么样子的一个嫂子。

此时想这些,未免太早……李蕙质勾了勾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欣赏着这副美妙的画卷。

少年一招一式演练得十分有力,拳脚出招虎虎生风,虽然黄土被青石板压盖着,但是招式凌厉间,依然是尘土翻飞。

太帅了,这简直是太棒了。

“蕙娘,看得清楚了吗?”岑子瑞收势,对着李蕙质眨眼轻笑问道:“想要我再演练一次吗?”

李蕙质紧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哥哥你简直是太棒了。”

“那么你也来一遍吧。我想你应该记得,不会我再教你一遍。”岑子瑞语气温和,示意李蕙质尽快开始。

嘱咐过后,看着李蕙质一招一式演练起来后,岑子瑞轻轻一叹,到桌子旁休息喝水的时候,李蕙质偷偷向他看去。

岑子瑞将将及冠,发丝一丝不苟地被骨簪绾好,露出整洁无暇的绝佳面容,额头饱满白皙且细腻。少年姿态从容,即使是在喝水,也极是优雅,完全与刚才出招凌厉的那个人不尽相同。

他抬手喝水时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下巴滑下直到衣领深处……交领衣衫底下的身体,究竟是……

李蕙质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要死了……李蕙质很想戳死自己,这种对着亲哥发花痴,然后花痴到居然咽口水,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混啊!

“你咳了吗?”岑子瑞自然是听到了李蕙质咽口水的声音,只是他是不会想到自己的妹妹对自己起了不好的心思的,他心思纯净得很,虽然当初对李蕙质有那么朦胧的思想,但是他也不认为那是东西。

心无旁骛的岑子瑞自然不会知道,他的一句话让李蕙质有多么的尴尬。她想要找块豆腐撞死,或者搓根面条上吊,这简直是太丢脸了啊!

“不喝吗?”岑子瑞歪着头看着少女,“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的杯子看。”

李蕙质为了掩饰尴尬,干脆就背过身去,坚决不去看岑子瑞,她在心里拼命的告诫着自己,岑子瑞是亲哥,是亲哥……

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非分之想,不可以……

岑子瑞蹙紧了眉心,他觉得今日的李蕙质怪怪的,尤其是在方才他演练完之后,就更是奇怪了。这……

“你在想什么呢?”岑子瑞脚步轻盈,他本就步子轻便,卸掉玄铁链之后,就更是脚步无声,是以靠近了李蕙质后,李蕙质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吓!”李蕙质猛地听到了岑子瑞的声音,回头去看,果然他近距离地靠在自己身边,露出了一脸担忧神色,李蕙质惊惶地拍着心口说:“哥哥,你知道人是可以被吓死的吗?”

“哪里知道你发觉不了我啊!”岑子瑞一脸无辜说道,“之前我靠近你,你都是感觉得到的。”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岑子瑞,随后哼了一声说:“我刚才跑神了,且之前你脚步是有声音的,但是在现在呢……走路跟只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啊!”

岑子瑞轻轻哦了一声,随后摇头叹息说:“你还是得练啊,你努力,哥哥很是看好你的!”

李蕙质被岑子瑞鼓励着,忽然很想呵呵,她忽然很不想要这种鼓励啊!

岑子瑞却不理会李蕙质,转身就进门对着何正川呼唤道:“阿川啊,走啊阿川,陪我去后山暖泉洗澡去。”

等等等……什么后山的暖泉?

原来山上是有暖泉的吗?她一直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好友见面 何家村是三面环山的,北山与南山一面山上有山神庙,一面山上是茂密大片的竹林,而而山的中心,则是有一徐徐冒着热气,水温适宜,秋日里泡一泡温泉,其实是最幸福的事情。

李蕙质却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她貌似从来没有上过西山,因为西山那面离着村落最远,她也不时常过去。

看着岑子瑞与何正川离开,李蕙质忽然也有了想要去洗一洗的冲动,虽然入了秋,但是她其实也是喜欢冷水的。嗯……约着翠竹泅水去吧,温泉水暖,可到底不能痛快酣畅的游泳啊。

已经是午后了,气温要比白日里高一点,不似早上那般寒冷,自然也不像是夏日里的燥热,秋日的正午,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了麦田之上,层叠的梯田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李蕙质难得的享受这午后的闲暇,她放下了心事,也不会担心会有什么不妥当在,哥哥即将去参与秋试,阿川也渐渐改变变得聪慧,这一直郁结在心头的烦心事,她已经不在意了,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思量着未来的路究竟应该如何走出了。

“你在做什么?躺在地上,一副舒心的样子。”翠竹赶过来看到一脸惬意的李蕙质,不由得觉得诧异。她急吼吼的用特殊联系方式叫她出来,哪里想到她就一副闲适模样,让她感觉到十分的不解。

“翠竹,我很开心!”李蕙质抬头看着天空,看着满目的金黄,心情不由得更是舒畅,“哥哥要去赶考了啊!”

翠竹听了这话,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也是一脸的惊喜问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子瑞哥哥可以去考秋试了吗?你们村长批了户印吗?”

李蕙质轻笑着点头,“对啊!明天就该启程了,所以……我现在非常的开心,哥哥终于要去完成她的梦想了,虽然只是踏出了第一步。”

“走出去就好了嘛!这也是胜利啊,你不是常常说,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吗?”翠竹浅笑,随后看了一眼李蕙质轻笑着问道:“那么,子瑞哥哥离开后,不就又剩下你与阿川了吗?可以吗?”

李蕙质勾唇一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打不过我的。他们那么菜,不过……”李蕙质想到了村长,心里又是悬了起来。她其实是有些担心,村长对她报复,打她的闷棍的。

“嗯,那就好。如果你在何家村实在混不下去,你可以来我们刘家村,我们刘家村的人可稀罕你了。”翠竹轻轻笑着,随后眨了眨眼睛说道:“对了,我给你说个好消息,我与大壮哥说开了。”

李蕙质原本还躺在地上,听了这话,不由得一个鲤鱼打挺跳起,看了一眼翠竹,瞪大眼睛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翠竹笑了起来,面容之上皆是幸福的味道,有些羞涩地说:“嗯,我们将误会说开后,就不再像平时那样了,我们的关系就更好了。”

李蕙质一向是很八卦的,她眨巴着眼睛,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来,快给我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和好了呢?”

“还要感谢你给我出的主意呢!”翠竹笑了起来,一脸的温柔笑笑说:“知道吗?我找了大壮哥,我们俩彻底敞开心扉说了很久的话,我们俩决定要一致对外,要找一日对父母直接说明。”

“这样就好了嘛!”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嘴角轻轻地勾起,“我是不是可以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可是很好奇的!”

翠竹忽然看了一眼李蕙质,不由得面容变得有些纠结,“蕙娘,你这是在八卦吗?我可是不想让你知晓呢!很尴尬的说啊!”

李蕙质微微一笑,勾唇浅笑说:“嗯,其实我只是好奇啊!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你们有什么情况,我当然就很是好奇啊!”

“好奇?我看你是看热闹才是吧!”翠竹翻了个白眼,轻哼了出声,“我看你是想知道有什么情况,然后一直找笑话,找乐子吧?”

李蕙质一脸认真说道:“我是真诚的关心你!”说完这话,李蕙质顿了顿,露出了纯善无辜的表情说:“你来看我纯洁的眼神,我心思很单纯的。”

翠竹瞥了一眼李蕙质,“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就是个傻的。你自己说,发生这种情况都多少次了。”

“没有啊!”李蕙质笑了笑,伸手捏了一把翠竹的脸蛋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长得如此好看,可爱又娇俏的翠娘,一定是最棒的。大壮哥看到了翠娘的模样,就直接春风化雨,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计较了吧!”

李蕙质更习惯叫翠竹为翠娘,因为这就好比是昵称一样,更是亲近。

“讨厌啦!”翠竹挥开了李蕙质的手,噘着嘴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李蕙质,“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这样就是想逼我说出你的想要知道的八卦,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呵呵呵……”

李蕙质狰狞一笑,随后又恢复了眉眼弯弯的模样,上了就直接勾住了翠竹的脖子,握紧了翠竹的手,让她没有逃跑的可能,随后才伸出手摸了摸翠竹的脸蛋说道:“让我调戏一下,满足我的好奇心嘛!”

翠竹被李蕙质钳制着,没有办法挣脱,但是一双水亮的眼眸就这样盈盈地盯着李蕙质,少女娇俏可人,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更是十分诱人,“蕙娘……”

“翠娘……”李蕙质摸了摸翠竹的脸蛋,触手光滑柔嫩,翠竹虽然比她大一点,但是翠竹的脸蛋还是滑嫩不已。

两个长得漂亮的少女,对视一眼,皆是眼眸水亮,双瞳翦秋水情意满满。本身少女这样的眼神,会让人酥入骨头,可是对视的两个少女,两个女孩子对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适应。

这种诡异的画面,看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呕……”翠竹先一步忍受不住了,她紧忙弯下了身子,她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李蕙质看着翠竹的模样,不由得勾唇一笑:跟她比……(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朋友的意义 李蕙质虽然外表上是个优雅的小淑女,但是本性的时候其实挺没有节操的。她一向喜欢调戏小美女,调戏自己的好朋友。和闺蜜的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互相占便宜也是很愉悦的。

翠竹却是尴尬非常,一张脸羞到了通红,她不似李蕙质这样没有节操,面对着李蕙质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忍受。

“翠娘,来笑一个给我看看。”李蕙质伸出了手,轻轻的挑起了翠竹的下巴,嘴角勾起,做足了一副纨绔的模样。

翠竹是一个为经人事,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她虽然有了心上人,可到底心上人是一个粗粗笨笨的少年,他憨厚体贴却不懂得甜言蜜语,像是这种话,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

“蕙……蕙娘。”翠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她刚刚做了什么?

李蕙质勾唇一笑,轻轻地搂住了翠竹的纤腰,修长白皙的手指挑着翠竹的下巴,“翠娘,你是我的小宝贝,我最最喜欢翠竹你了。”

翠竹满目惊恐,她此时怀疑她的好朋友脑子进水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李蕙质,皱着眉心问道:“蕙娘,你这是发热了吗?”说着这话,她还煞有其事的伸手摸了摸李蕙质的脑袋。

李蕙质全然不顾翠竹的惊讶,反而玩得更是起兴说道:“翠娘,你来嘛,给我笑一个,让我开心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翠竹双眼阴郁,瞪着李蕙质,她在运气,她好生气。可是能够怎么办?她打不过李蕙质,为什么她要有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好朋友啊!

“你不笑吗?”李蕙质露出些懊恼的表情,随后微微低下头看到了翠竹笑着说:“那么我笑给你看,好不好?”

李蕙质的容貌本就盛极,她在金黄的日头下灿烂一笑,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何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此时就有最好的体现了。

翠竹瞪大了眼睛,她也被这样灿烂的容颜给吸引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蕙质,张了嘴,“蕙娘,你好……好漂亮啊!”

“我一直都很好看啊!”李蕙质自信一笑,虽然自己这具十二岁的身体不大好用,但是真的很漂亮啊!这样的容貌,不难想象自己以后一定是个更美的美人。

翠竹原本也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于李蕙质待的时间长了之后,她也变得毒舌一些了,她翻了个白眼说道:“嗯,蕙娘你这是在自恋吗?”

“我这是实话,这叫做有自我认知的能力。”李蕙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她只是有点嘚瑟自恋而已。

翠竹想要打死她的心都有了,但是奈何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她要是对着李蕙质出拳头的话,那么李蕙质会再次给她丢进水里吧?

一定会的吧?

想到那日李蕙质的凶狠,翠竹仍然心有余悸。她一直以为自家的好友性格很好,她一向是温柔如水的,即使偶有生气,也不会气得失态,更何况她被逼到极点,就绝对不会反抗,哪里想到那日将自己塞入水中……

“蕙娘……”翠竹忽然看向了李蕙质,有些话,她其实想与李蕙质好好说说了。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怎么了?翠娘?”

“蕙娘,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翠竹看向了李蕙质,见少女已经恢复了眉眼弯弯的模样,终于是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问道。

李蕙质诧异地看向了翠竹问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生气啦?”

“那天,咱们在水边相遇的时候。”翠竹语气有些缓,其实回想起来,那天的确是自己的波动情绪伤害到了李蕙质,才让她也气得狠了。

李蕙质忽然就想起,翠竹那日是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其实回避着想起那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咋舌,开朗活泼如翠竹也会有消极难过的一天,那样憔悴那样晦暗的翠竹,让李蕙质觉得陌生。

“翠娘,其实我应该给你道歉的。”李蕙质垂下了眼眸,一脸认真地给翠竹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管如何我都不该把你按在水里,让你那么难过……”

翠竹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安慰着李蕙质说:“蕙娘,不,我应该感谢你。是你当头棒喝打醒了我,是你让我认识到了,温柔和善,表现出来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我好欺负,不会让人觉得我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其实她可以用一副温柔爱笑的模样应对所有人,是因为她能够有爆发自保的力量。她不只是温柔亲和这一点而已,她也有自保的能力。一味的善良柔弱,只是会被认为是懦弱任人可欺。

“翠娘,你想得明白这一点,就已经很好了。”李蕙质笑了笑,“你其实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改变本性,去做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事情。你需要的是潜移默化,让所有人对你有改观。”

费力去改变别人是不容易的,但是为了别人改变自己,也是不好的。

翠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的。一直以来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其实……是你释放出了我心中的被我封闭的本我,我其实就是一个任性的人,我一直都非常任性。但是因为父亲不在,母亲强势,她只有我,我也不敢反抗,但是我后悔了……”

其实承认这一点也是很痛苦的。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样的话看起来是多么的荒谬啊。她的娘亲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翠竹苦笑了起来,眨了眨眼,李蕙质让她认识到了,解脱内心,只能靠自己。她不能永远等着被救赎,那也的话她永远没有办法浴火重生。

蕙娘,她最好的朋友……让她重生了。所以,翠竹知道自己一辈子认定了这个朋友,绝对不会改变。

“翠竹,你陪着我练练吧。我哥哥新教了我几招,我教给你啊!”李蕙质忽然笑了起来,既然她被翠竹这样相信,那么她也得对翠竹更是用心才对。

李蕙质握住了翠竹的手,秋日的午后阳光金黄温暖,两个少女携手约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互帮互助永不相忘。(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对练 翠竹倒是对着李蕙质的话有些诧异,可是倒是不怎么畏惧的。李蕙质这是愿意教她,她也乐得跟着李蕙质学习。

李蕙质与罗翠竹站定,面对面的站着,虽然穿得都是便装,但到底只是教授过招,没有必要穿的太过正式。

翠竹倒不畏惧,她是有这个自信,她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不会对着她下重手,一场点到为止的对打,是对她有好处的,毕竟她是被教授的那个。

“那么开始了哦!”李蕙质这里眨眼,她现在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好朋友,究竟有什么样子的长进,这段时间到底有了多么大的能耐。

翠竹的长进虽然不小,可是对上了李蕙质倒地差了一些,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她觉得对上翠竹简直就是使不出力气来。这种无力感,真的让她觉得还是去找哥哥打一场来得愉快。

“蕙娘,你是在嫌我吗?”翠竹看出了李蕙质神情之中的无力感,不由得停下了手,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女,“我有这样……让你觉得不欢喜吗?”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没……我觉得你很好。”

“然后呢?”翠竹挑着眉看着眼前少女,追问着说:“好在哪里?给我说说,我忽然好想知道,自己的全部优点。”

李蕙质的笑容突然一僵,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那个……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阳光明媚,温暖却又不刺眼……”

这不是她故意的,只是夸人什么的,她没有这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直接开口夸奖人,她真的做不到啊!

翠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不由得哼了一声,“蕙娘,你要不要这样?你是觉得夸奖我太过为难了吗?你这样过分了就!”

“翠娘你这是在为难我!”李蕙质眨了眨眼睛,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说:“你知道的,我的嘴很笨的。”

翠竹挑了挑眉,忽然压低了嗓音笑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李蕙质是一个嘴巴笨的人呢?是谁用一张嘴哄得村长团团转?你敢说那个人不是你?”

“是我啊!”李蕙质点了点头,露出了十分懊恼的表情说:“可是我都是说实话啊!虽然不是全部说实话,但是保证半分不掺假。”

翠竹哼了一声,拍上了李蕙质的肩膀道:“你的意思是说,让你夸奖我,就是说假话了?”

“那个……难道不是吗?”李蕙质偷笑,随后一脸懊恼地看向了翠竹,“你自己想想,自己的优点是什么呢?”

翠竹哼了一声,忽然露出了忧伤的表情说:“原来,我在蕙娘眼里就是一个全无优点的人,我好伤心啊……我干脆投湖自尽算了,活不了啊!”

“翠娘,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李蕙质配合着翠竹,流露了出来伤心的表情,随后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这个午后,我会永远都记得。每年的今日,我都会带上橘饼来看你的。”

翠竹狠狠地咬牙,这个好朋友简直了,她若是不顾及着她会武术,她一定给她塞水里去。

“好,你蕙娘对我够狠。”翠竹磨牙,随后点点头说:“那么好,我会带着一个好消息永远的沉寂,你等我重阳的时候给你托梦啊!”

好消息……李蕙质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瞪大了眼睛,紧忙追问道:“什么好消息?”

“翠娘已死,有事你烧纸,等我给你托梦!”翠竹傲娇起来,甩开了李蕙质的袖子。她怎么之前没有发觉,自家的好朋友这样的无耻?

李蕙质噗嗤笑了起来,对着翠竹点了点腮边,“好了,翠娘我是与你开玩笑的。”她拍着翠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你在我眼里真的很好,聪慧、能干、有胆识,有义气,有担当是个充满侠义心肠的女子。”

“哎,虽然我知道你又是在安慰我,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受用的。”翠竹眨了眨眼睛,随后笑道:“蕙娘,你觉得……你上次教给我们的煎饼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吃啊!”李蕙质点了点头,那个煎饼的味道,虽然比不上传统大阪烧,但是味道也是相当的不错。

翠竹勾了勾嘴角笑眯眯道:“我们村子里的人,也觉得非常的好。他们准备去集市上卖了,而且……他们决定,如果卖得真的不错,会给你分红的。”

分红……李蕙质听到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她此时最最需要的就是钱啊。

“真的?”李蕙质一双凤目圆睁,嘴角不由得上扬说道:“这简直是一个太好的消息了,这样吧,如果你们出村的话,我会再教给你们几个方子,这个秘方咱们村中物资匮乏或许不得用,但是在城内,想必该很受欢迎才对。”

“你会这样的好心吗?”翠竹挑了挑眉,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李蕙质听了翠竹的话,也是瞪大了而眼睛,“啊?”

“哈哈,开玩笑啦!”翠竹摆了摆手,随后笑嘻嘻地说,“只是想看到蕙娘你惊讶的模样,没有想到真的看到了,我很满意。”

李蕙质哼了一声,随后上下齐手对着翠竹扑了过去说:“好你个翠娘,居然看我的热闹,让我闹笑话,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武术不是白练的。”

翠娘轻笑了起来,猛地躲开,她错后了两步就知晓李蕙质并不是诚心追逐她也就笑眯眯地说:“来啊来啊!蕙娘,如果你抓得到我,我就给你做烤鸡吃。”

“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李蕙质撸起袖子,一脸凶巴巴说:“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做好吃的!”

两个人做跑圈圈活动,围绕着几棵树转了好几圈,直到翠竹精疲力尽地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回头看着气定神闲的李蕙质,一脸鄙视道:“蕙娘,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锻炼我的体力吗?要不要这样,很吓人的。”

李蕙质装傻地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哎!”

翠竹对李蕙质这种行为表示鄙视,随后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李蕙质这臭丫头绝对不会罢休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商谈 与翠竹嬉闹过后,两个人便开始商谈正经事情。其实李蕙质也知晓,翠竹的生活处境,并不比她好过太多,因为她自己只要面对兄长和阿川,对于一众村民可以做到无视,但是翠竹做不到。

他父亲与母亲和离之后,搬到了村尾与住在村头的翠竹母女来往也就不甚密切,且因着翠竹母亲强势的缘故,翠竹也不敢与父亲多有亲近。

自小在村中被百家照顾着长大的翠竹,其实很多时候她需要背负更多,有许多她不能割舍掉的事情。就好比照顾好村子里面的人,让村子里面的人过得更好。

这明明不该是翠竹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做的事情,只是她善良得为了报答,也只能够如此。

其实翠竹说与刘大壮说开后,李蕙质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因为她的第一反应是,刘大壮不坦诚,且也没有担当。李蕙质欣赏的是可以为女孩子遮蔽一切风雨的男孩子,而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纠结着不敢去面对的男人。

刘大壮比翠竹大几岁,他的心智要比翠竹成熟,可是再成熟的刘大壮,对上李蕙质也仍然是个孩子一般。

十六七岁的刘大壮,他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的无能,是担忧着不敢去面对,一个连共同面对未来的能力都没有的人,说实话李蕙质不放心自己的好友跟了他。

但是有些话,李蕙质是不能说的。因为她明白一些分寸,那就是翠竹此时刚刚从打击中走出,从崩溃中重生,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出去戳穿,她不能用犀利的言语,让翠竹认识到刘大壮的不足。

看着翠竹洗过衣服,李蕙质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将半干的长发盘起来,向山内走去。这个时辰,刘大壮应该还在山上打猎,她需要找刘大壮好好的说说,她想要知道刘大壮究竟是怎么想的。

因着已是午后,山上的风有点冷,但是李蕙质并不在意。她其实是那种贪凉的,这种微微刺骨的冷,反倒是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走到内山,果然听到了弓箭破弦的声响,李蕙质辨识着方向,寻着弓箭声去寻刘大壮。刘大壮是两村唯一的猎户,所以会用弓箭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罢了。

又一声破弦而出的箭声,弓箭声响势如破竹,凌厉地划过空气,李蕙质感受到箭带来的风声,紧忙向树后一躲,箭便稳稳地插入了树内。

看着入木三分的箭头,李蕙质松了口气,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差一点点这个箭就飞在自己身上了,幸亏这段时间她勤于练习武功,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灵敏的身手?

“刘大壮……”李蕙质呼唤了起来,她可不想与刘大壮比试身手,她如今的这身子板,比起破弦而出的箭,到底是稍差一筹的。

刘大壮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放下了弓,寻着声音跑了过来,见到果然是李蕙质,不由得松了口气,又看了看树上的弓箭,有些焦急道:“蕙娘你怎么跑山里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猛兽,正准备连着放三箭,你说我要是误伤了你,该要如何是好?”

他心里的确是着急的,岑子瑞上午还拜托自己要在他走后好好照顾蕙娘,若是这样就伤到了,岑子瑞一定会很温柔地找他谈谈人生与未来吧!

“我来不及嘛!”李蕙质笑了笑,随后眨了眨眼睛说:“你看我不是没有事情吗?更何况,我的武功虽然不高,可是躲过你发出的箭……还是很容易的。”

刘大壮被李蕙质说得心酸,这句话他很熟悉,因为这是他今日里第二次听到了。没有错,第一次是岑子瑞说的。

只能说,这俩人真的是亲兄妹,说得话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在不经意之间能够狠狠扎一刀那种。

心酸,痛苦,不想说话。

刘大壮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李蕙质问道:“蕙娘,你找我有什么是吗?”他是知道李蕙质的,一般情况下很少找他玩。

“我的确有事,而且是正经的事情。”李蕙质一脸的严肃,看着刘大壮说:“我希望你能够也正经起来,我们要谈一谈很严肃的事情。”

刘大壮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点点头。虽然她是个小姑娘,五官仍然稚嫩,可是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容小觑的。

“好!”刘大壮点了点头,刚好他也有些事情要和李蕙质说。

收了弓箭,刘大壮与李蕙质寻了块岩石坐下,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说所谓的正经事。

刘大壮终究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又从来不是沉稳的性子,见李蕙质一直抿唇不开口,他也就直言道:“蕙娘,有些话我要与你说。嗯,我知道是你解开了翠娘的心结,关于你的当头棒喝,我很是感激。但是……你的有些做法,我不是很赞同,我不能容忍,也不能看着你这样欺负翠娘。”

李蕙质听了刘大壮的话,好笑地看向了他,轻笑一声问道:“什么?”

“翠娘都与我说了。我不能容忍有人伤害翠娘,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刘大壮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他知晓自己有些地方伤到了翠竹,但是他不能在知道李蕙质做了什么后,仍然无动于衷。

李蕙质听到刘大壮的话后,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是吗?那么我只想要说,同样的话,我奉还给你。你以为只有肉身的伤害是伤害吗?心里上的伤就不是了吗?”

刘大壮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我哪里伤害到翠娘了?我……我从来没有。”刘大壮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又正经地说:“我绝对没有伤害过翠娘,李蕙质你不要信口胡言。”

“是吗?”李蕙质听到刘大壮的话后,不由得语气变得几分凉薄,她忽然冷哼了一声说:“想不到你忘性居然这样的大。你用决绝的话,伤透了翠竹的心,以为三言两语的哄骗,就可以让这件事情完美揭过去吗?”

李蕙质看着刘大壮,眼神之中尽是不赞同,说句实话,她不喜欢刘大壮一点也不喜欢。但是李蕙质知晓,翠竹有多么喜欢刘大壮,所以她必须做一次坏人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出谋划策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刘大壮看向了李蕙质,一脸的严肃。他没有想到李蕙质居然是这样的姑娘,他自己还没有说些什么,她倒是前来质问自己了。不过刘大壮倒是没有太过生气,相反的是心里还有些高兴,至少他此时已经明白,李蕙质是真的对着翠竹好。

李蕙质轻笑了一声,看向了刘大壮说道:“问罪?你也知道你有罪啊!其实说句实话,刘大壮……你在我眼里,已经是罪无可恕了,我不想给你问罪,因为我想直接判你死刑,让你没有翻身的余地。”

刘大壮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轻笑着说:“没有想到你居然这样的狠,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能有吗?再是罪大恶极的人,也可以审判的吧!”

“我不忍心看着翠娘难过,你伤害了翠娘一次,难道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吗?”李蕙质想到那日几近崩溃的翠竹,心里就疼痛不已,她心里其实是恨恨的,不仅讨厌翠竹的父母,讨厌刘大壮也讨厌了自己。

李蕙质后来想了想,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过火,她的确差点逼疯了翠竹,好在翠竹与自己都是浴火重生的性子,否则真的就会就此消沉。

刘大壮觉得心里有些委屈,“我其实不觉得伤害了翠娘……”

“不觉得?”李蕙质挑眉,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刘大壮,“那么我倒是想要你究竟是怎么解释的。”

刘大壮垂下了头,叹息了一声说:“蕙娘,有些话我不能告诉别人,我在村子里没有好友,唯一对我好,与我好的人也就是翠竹。因为翠竹,我才能够与你交好,与岑大哥交好,有了你们我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不足。”

刘大壮虽然是个粗糙的汉子,可是他也懂得,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异的,人在成长,也在改变。翠竹在慢慢地跟着李蕙质习武,她在丰富着充实着自己,刘大壮越发觉得自卑,他认不太多的字,又是一个粗糙的猎户,不懂得生意不懂得收拾屋子,他觉得自己越发的无用。

尤其是翠竹越来越漂亮后,刘大壮就越来越自卑。

他本意是上门找翠竹提亲,却一直不敢。他连开口都不敢,因为他知道配不上。翠竹的母亲刘氏,是一个非常讲究门当户对的人,自己一个猎户孤儿,凭什么娶到刘家村第一美人啊!

有一件事情是翠娘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刘大壮曾经上门提亲。他带了地契与鸡兔上门提亲,他满心欢喜的希望刘氏可以答应,却得到了刘氏尖酸刻薄的讽刺。

你一个猎户,一穷二白,除了地契什么都没有。大字不识,懦弱无能,毫无上进心,你凭什么娶我女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大壮心里痛苦,他伸手捂上了心口,默默无语。

李蕙质听着刘大壮的话,忽然明白为什么刘大壮会拒绝了翠娘了,任谁被这样侮辱后,也无法再次勇敢追求了吧?

原本李蕙质以为刘大壮一无是处,可是现在想想刘大壮有一种骨子里无法抹杀的骨气与傲气,他不能允许任何人的侮辱,不论这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刘大壮道:“对不起大壮,是我误会了你。我以为你是一个懦夫,所以才……”

“不,蕙娘!你想的不错,我就是一个懦夫。”刘大壮一脸诚恳,他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我被羞辱过后,其实心里多少嗔怪了翠娘,虽然我知晓这是与翠娘无关的,我连着好几日不敢去找翠娘,我怕我见到翠娘后,会恨上翠娘。”

李蕙质默默地看着刘大壮,等待着他的陈述,李蕙质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她不喜欢打断别人的讲话,就喜欢这样静静的听着,做陈述性的总结。

“我的疏远,让翠娘察觉到了,可是她依旧笑呵呵的照常上门。我觉得自己要绷不住的时候,翠娘就出事情了。”刘大壮垂下了眼睛,掩盖住了眼神之中的悔意,“罗叔被陷害,刘婶为了钱财逼着翠娘嫁人,翠娘其实是想反抗的……却被我拒绝了。”

这种事情李蕙质从翠竹口中听过一遍后,再次从刘大壮口中听到,仍然觉得无法淡定。她按捺住要抽刘大壮一顿的冲动,静静地听着刘大壮讲完。

“我不是不乐意翠娘跟着我冒险,而是我不敢面对我们的未来。我可以颠沛流离一辈子,但是翠娘不行。我以为,依着翠娘的孝顺,她的人生应该是丰富的,毕竟是县丞的亲属,也是翻身不再穷困了。”刘大壮说着自己的想法,他知晓自己的态度是压倒翠娘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错。

他没有办法给翠娘一个未来,只能放手。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轻轻一笑说:“大壮,你做得很好。但是……有时候你的放手,只是感动了自己。你有没有想过,翠竹那个时候找上你,不是要你放弃她,而是让你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而不是将她推得更远。”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刘大壮垂着头,“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会让翠竹好好的一辈子,我不会再次放开她的手。”

李蕙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随后勾唇笑着说:“大壮,其实有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是我想依着翠娘的性子,她是不会开口的。”

“你说吧,蕙娘,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着什么了。”刘大壮与翠竹都比李蕙质大,但是他们竟是都对着李蕙质有着依赖,仿佛觉得她就是个贴心的姐姐一般。

李蕙质感动于刘大壮的信任,她深呼吸一口气说:“是时候担当起一个男孩子的重任了。翠竹已经向着你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该要你来走了,你不能总是要翠竹带着你走完你们的人生。”

刘大壮看向了李蕙质,看着少女清亮的眼眸,忽然觉得心里一震。是啊,有些事情,是该他来解决了。

他应该学着提翠竹遮风挡雨,毕竟他们还有未来,很远很远的未来。他要让翠竹过得很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心苦 与刘大壮辞别后,李蕙质便转往家中去。明日就是岑子瑞上路去报名赶考的日子了,李蕙质想要趁着今天好好的给岑子瑞践行。

家中没有什么好吃的,李蕙质自是简单地炒了两山菜,又将山兔炖了一只勉强凑了四个菜。

李蕙质与何正川并赵叔赵婶四人,都斟了酒,对着岑子瑞示意,说了一些祝愿的话。

因着是践行饭,气氛有些压抑并不轻松,李蕙质的心情很是沉闷,从她开始做饭的时候,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因为知道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岑子瑞这个哥哥,在她心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重要到自己无法面对哥哥离去。

何正川也有些寡言,其实在岑子瑞教他念书之后,他是变得很爱说话的,可是今天饭桌上他一句话不说,安静地守在李蕙质的身边寸步不动,甚至竟是乖乖的帮着李蕙质做事期间不吵不闹。

看着这样的二人,岑子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说句实话,最放心不下他们两个人的,也就是岑子瑞了。其实在认回妹妹后,岑子瑞的确想过为了妹妹放弃理想,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妹妹离开的时光,尤其是让她无依无靠的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是最让岑子瑞接受不了的。

“阿瑞……”赵叔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你要学着放手了!”

岑子瑞感受到肩膀上的温暖力量,却是蹙紧了眉心,看向了赵叔道:“师父,我有些担忧,我害怕……我走后会再也见不到蕙娘,我担忧蕙娘会不是我的了。”

“保护妹妹也要有个限度啊!”赵叔轻笑了起来,“蕙娘她从来不是软弱的姑娘,你太过亲密的保护,会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且……他终究是要嫁人的。”

岑子瑞苦涩一笑说:“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岑子瑞摇了摇头,看向了站在李蕙质身边,乖顺的何正川,就不由得咬牙道:“可我就无法承认这一点,我不想看着任何一个男子,娶走我的妹妹。”

“你是在担心阿川吗?”赵叔数字你和岑子瑞的眸光看向了何正川,不由得轻轻一笑说:“不论何正川是什么样子的,你看蕙娘的神情,她是不会放开何正川的。你不能与他斗一辈子!”

岑子瑞咬牙,“我就是在害怕。这何正川若是一辈子不恢复正常,蕙娘就得照顾他一辈子,但是要是恢复正常,他就得把蕙娘叼走了,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赵叔笑了起来,“何正川至少是真心爱着蕙娘的,这你的你放心啊!我想……估计阿川是除了你之外,最在乎蕙娘的人。”

岑子瑞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至少愤愤地看着何正川,眼神越发的不友好。

李蕙质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心里在想些什么,垂着眼眸默默地收拾着,她尽力在掩饰这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发觉。

“来,我帮着你一起做。”岑子瑞上前,看着收拾着碗筷的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

“不用了,哥哥……”李蕙质用干净的布巾擦干碗碟上的水,轻轻地笑了笑,“我自己可的。”她顿了顿,随后看了一眼抓着她一副的何正川说,“何况还有阿川了!”

“真的不用?”岑子瑞一脸担心的模样,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但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手。

李蕙质点点头,轻轻说道:“嗯,我可以的。”哪怕是你离开之后,我也仍然是可以的。

岑子瑞这放下了心,对着李蕙质点点头说:“那你收拾好后早点休息,今天我有点累。”他顿了顿,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李蕙质,继续嘱咐说,“我明天会赶最早的船,你不必送我了。”

“嗯,我知道了!”李蕙质点点头,“好的,哥哥你好好休息。”

李蕙质垂着眼眸,没有说些什么。她知道这是哥哥处理事情的方式,且她也这样想,她不愿意看到哥哥离去的场景,所以一早就打算不去送着哥哥离开。

李蕙质收拾好了杂物后,送走了赵叔与赵婶,自己一个人抱着膝盖,在庭院里喝酒,越喝越觉得自己冷,她觉得是衣衫太单薄的缘故。也就将酒放在了一边,躺在了竹椅上看着天空,秋日里,满天星子,很耀目,却让李蕙质无法安心,她抬手捏了捏眉心。

有点困了……是了,该去睡了,否则就该到鸡鸣十分了。

累心了许久,也许是昨日睡得太晚,李蕙质睡得沉了些,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李蕙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顶着睡得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睛看着照进屋内的日光,估算着时辰,差不多已经要过了辰时了,她揉了揉睡得生疼的额角,居然睡了那么久。

“哎呀……”李蕙质猛地坐了起来,她睡得太久了,竟是忘记起来给哥哥做早饭了。

阿川与哥哥都要饿肚子了,李蕙质心里震惊不已,她满心的担忧。

起床飞快换衣服的李蕙质,用最快的速度洗脸挽上丸子头,奔到了房间外,却发觉何正川正在蹲在灶台前在做饭了,看着卖力扇火的何正川,李蕙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李蕙质有些不好意思,“阿川,你是肚子饿了吗?你放下,我来做饭吧!”

何正川看了一眼李蕙质,站了起来,一脸窘迫地看着李蕙质说:“香香娘子,我没事的!我会做的!”

因着炉灶的火不好点,何正川有些灰头土脸的,却也是嘻嘻一笑,地给了李蕙质一碗面汤,“阿川做的,尝一尝。”

看着递过来的一碗面汤,李蕙质心里有点点的小感动,嘴上却说着:“都是我没有起来,竟然还要你做早餐给我吃。”

“我做没有什么。又不是非得要你做,是大哥做的饭不好吃才对吧?”何正川看着李蕙质那一脸抱歉,心里也有点难过。都是他太笨了,才让香香娘子一直照顾他。

“对了,哥哥呢?”李蕙质吃了几口面汤,发觉味道意外的不错。虽然早就知晓阿川会做面汤,却没有想到阿川做得这样的好。

何正川听了李惠子的话,不由得愣住,眨着眼睛看着李蕙质没有说什么话。(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教导 何正川瞪大眼睛看着李蕙质,“哥哥已经走了啊!”

李蕙质的勺子一僵,随后尴尬地笑了笑,“是呢!我都忘记了,居然忘记了哥哥此时都该到城内了吧!”

何正川眨了眨眼睛,觉得此时的李蕙质不大正常,也就深呼吸一口气,“香香娘子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一时间不大习惯而已。”李蕙质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的!”

“香香娘子,不好吃吗?”何正川看着剩下的半碗面汤,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做面汤的应该比哥哥好很多才对,而且他自己吃着很好吃。

李蕙质看了一眼面汤,摇了摇头说:“不是,看起来很好吃,只是我没有什么胃口。”

没有胃口,何正川皱紧了眉心,随后一脸担忧问道:“香香娘子,香香娘子,你是不舒服吗?看起来脸色好差……”

“可能是刚刚起来没有精神吧。”李蕙质摇了摇头,她觉得眼前有些晕,她睡得多了一向是这样,也就没有在意。

何正川点点头,他见李蕙质如此说,也就放下了心。

李蕙质歇了歇,还是将何正川做给她的面汤吃完,即使吃在她的嘴里是没有味道的。因为李蕙质已经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应该是昨天将湿着头发去找刘大壮谈事的时候,吹到了冷风,现在估计是有些着凉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太不努力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差了许多。

“香香娘子咱们下午要做什么?”何正川看着李蕙质有些蔫蔫的,觉得她是有些无聊,主动提议说,“我想让香香娘子与我踢球,不知道香香娘子你……”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这样说,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你确定吗?找我踢球可是会气死的。”

何正川面上一僵,他记起来了,他有一次与香香娘子玩球,然后球就不见了,再也没有找回来。

“那么,香香娘子,教我武术怎么样?”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似乎是有些期待。何正川那日是看着李蕙质与岑子瑞对练的,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开怀。他发觉,比起学文化,他更喜欢学武功一些。

李蕙质笑了笑说:“嗯,你年纪大了筋骨定型,练不好了。而且,练武很累的。”李蕙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想要教何正川练武,即使何正川的筋骨非常不错,因为她没有确定何正川会不会恢复正常。

一个神识不清的人,若是学会了武功,那么将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香香娘子!”何正川愤愤的,“你怎么和大哥说一样的话!”他真的很喜欢学武,比学文化好多了。

李蕙质浅笑,“因为这是实话啊!我们是为了你好,亲爱的阿川!”李蕙质浅笑,她不想让阿川走上错误的道路。

何正川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状,“我看到翠竹姐姐在跟你学,我与翠竹姐姐一样大,那么我的年纪刚刚好啊!”

非常值得奇怪的是,何正川谈起武功来,仿佛出奇的精明执着。

“这种东西要讲究天分的。”李蕙质笑了笑,随后说道:“如果你想学一两招,我还是可以教的。”

李蕙质想了想,随后笑道:“你是真的不怕吃苦?若是你学了一两招,然后就像背诗文那样,不学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当然。”何正川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李蕙质举起手说道:“不会不会!我一定认真!”

“那么就好。”李蕙质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何正川说:那么我教你几招八卦掌的推手吧,你也学一学?”

八卦掌类似于太极拳却又不同于太极拳。这是她师父所创的招数,太极拳易学难精,而八卦掌却可以快速入门,尤其是力量充足的人学可以更快适应。这比柔道的近身攻击还要容易学,最关键的就是,这种武功需要气功撑,否则全无用处。

李蕙质换上了练功服,就出来找何正川了。

何正川没有自己的练功服,还是岑子瑞把自己少年时期学武的那套练功服送给了何正川。

李蕙质蹲好马步,深呼吸一口气,她是没有内力这种东西的,但是气势要做出来。她发觉自己可能不是累到,而是要生病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蹲着马步竟然都有些累。

虽然如此,但是答应好了何正川要演示给他看,也就不能反悔。

八卦掌打起来轻飘飘的,可是身上的筋脉骨骼却都要使力,因为劲道极强,才能够有强大的后劲。

为岑子瑞何正川演示过八卦掌后,李蕙质的面色浮白,她出了一身的汗水,皆是累出来的冷汗。

“香香娘子,你没事吧?”何正川看到了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万分担心了起来,他上前扶住了李蕙质,听到她略显粗重的喘息声,有些心疼道:“要不,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玩球吧,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我无碍。”李蕙质摇了摇头,站着歇了一会儿,随后看向了与何正川道:“你跟我学前面几招推手就好,我不会很累。”

何正川点了点头说:“嗯,我一定好好学。”

李蕙质一招一招教得很认真,何正川也学得非常认真,且李蕙质发觉他不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一招一式学得飞快,打得很是认真,才半个多时辰,她教得两招,就已经打得分毫不差了。

这就是好苗子啊!李蕙质笑了起来,竟然也不觉得累了。她发觉何正川的筋骨真的是非常的棒,是非常适宜习武的人,于是把整套八卦掌全部教给了何正川。

何正川自己学得非常的开心,可是看着李蕙质那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香香娘子,要不……我还是自己玩会儿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苍白的脸色,他觉得非常的心疼。这种心疼的感觉他第一次有,心思懵懂单纯的何正川并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舍不得,忽然心里有个隐隐的念头,就是他不能让李蕙质再变成这副样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心灵感应 李蕙质摇了摇头,“你既然学武很认真,那么就自己接着练啊!”

“可是……”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脸色不好,他好难过的。

“不要可是,趁热打铁……”李蕙质说完这话,不由得扶额,“你要努力吧!”

何正川虽然听不懂趁热打铁是什么意思,但是懂努力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努力的。”

“你自己努力,我回屋休息会儿……”李蕙质有些疲惫,叹息了一声,她有些不想再说话。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背影,不由得皱眉道“香香娘子,你累了吗?”

“嗯,我再去睡一下,你自己慢慢玩。”李蕙质脚步虚浮地走回了房间,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身体好沉,也好冷啊!李蕙质觉得自己有点哆嗦。

李蕙质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晓,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胸口里面闷闷的,仿佛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耳边好像有嗡嗡的声响,却也不知道是谁在身边,她觉得有些吵,呢喃呢喃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李蕙质发了烧,呼吸也沉重了起来,她整个人迷糊糊的,仿佛人事不知。

坐在她床边的岑子瑞皱着眉,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他一脸的心疼担忧。若非是他一直感觉心慌,要回来看看,她的情况会指不定更严重的。

原本已经到达渡口的岑子瑞,与邻村的石远山碰了面,他们这次是预备一齐前往蓬川府报名考试,只是因着秋日大雾渡口的船无法开过来,是以他一直在渡口等着。

因着已有秀才之名,所以岑子瑞可以直接去蓬川府报名。可要去蓬川府就必须走水路,而不是像到奈城那般出山走官道。何家村距离蓬川府虽然不远,可是乘船也需要两日,赶上了这漫天的大雾,恐怕已经难以成行。

望着挥散不去的大雾,岑子瑞面容之上露出了忧愁,他不仅是担忧这经久不散的浓雾,更是心中有着惴惴不安,他心里竟是一阵阵的发闷。

“子瑞?你怎么了?看你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是在担忧些什么吗?”石远山看着岑子瑞,不由得心中担忧起来。虽说他与岑子瑞说不上是密友,但也算是同窗,到底也算是有些情谊在的。

岑子瑞摸了摸心口,略皱着眉说:“我心里有些烦躁,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嗯?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石远山看着岑子瑞的脸色,不由得很是担忧道:“觉得你的气色不是很好,现在雾还没有散去,咱们回村去歇歇吧?”

岑子瑞看着河面上的厚厚浓雾,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远山,你……”

“子瑞,这雾一时半刻散不掉的,河岸上没有船家,咱们俩肯定无法出行,不如多等几日,水路总是比陆路快得多。”石远山看出岑子瑞的犹豫,因为距离十五没有多少日了,如果赶不上报名,只能够再等,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小,没有机会再等下一次的科考了。

南国对诸州学子打压太甚,朝中提议复辟九品中正制的大有人在,一旦皇帝同意了,那么将是对他们这些寒门学子的致命打击。

不过他也心知记不得,这一时两刻散不去的浓雾,就是在阻碍他们的出行,与其在这里苦等,不如换个日子。

岑子瑞原本就隐隐有些心慌,听了石远山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嗯,谢谢你替我做决定,远山……”

“你整理好自己啊,嗯,虽然咱们是对手,但是要是咱们这个山里出了两个举人,也是很光荣的一件事。你一定要与我一起去考!”石远山点了点头,上前来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回吧。”

岑子瑞点了点头,提好了自己的箱子包袱脚下快步走了起来,他不放心,是真的不放心。他心里慌乱的很,他的心肺一向很好,不能在一夜之间出了问题,那么会不会是蕙娘有事。

想到这里,岑子瑞就更是担忧,他甚至是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只为了快一点见到自己的妹妹。

还未到家,岑子瑞就看到院子内传来了击球的声音,他原本还松了口气,可是心下想想又是觉得不对劲。何正川虽然单纯呆傻,可是蹴鞠玩得还是很好的,而自己的妹妹对蹴鞠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是不可能跟着何正川玩得愉悦,那么……

他进了门,果然见到只是何正川一人,正对着磨盘来回的踢球,何正川自己一个人仿佛是玩得很开心一般,倒是让岑子瑞淡淡一笑。有时候他还真羡慕这样的阿川,这样的单纯快乐,无忧无虑。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发觉何正川身上穿的自己曾经的练功服,心思敏锐聪慧的他,顿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阿川,是跟了蕙娘学了武功吗?”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香香娘子还夸阿川好聪明,大哥,阿川是不是好聪明。”

岑子瑞看着阿川有些失笑,点点头说:“嗯,蕙娘说阿川聪明,阿川就一定聪明。”其实岑子瑞早就看出何正川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只是他也看出了何正川骨子里嗜血的一面,是以他不打算让何正川学得太多。

何正川露出了大大的笑脸,“香香娘子说得,一定没错的!”

岑子瑞应和着点点头,随后却皱起了眉道:“阿川,蕙娘呢?”他叫住了何正川,按理来说李蕙质不可能丢下何正川一个才是。

何正川想了想说道:“休息去了,香香娘子好像很累的。”

果然……岑子瑞皱眉,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她是不会放任何正川一个人玩的。

何正川懂得一些事情,正是好奇的时候,“大哥不是出门考试吗?怎么回来了?”

“有点担心蕙娘。”岑子瑞眉心轻蹙,“我不大放心她。”岑子瑞如实说着,至于河面起雾这种事情,他没有与何正川说起,反正他也是不懂得。

“那么大哥去看看香香娘子,香香娘子……很难受的样子。”何正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只是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心里也难受得紧。

岑子瑞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担忧着急,“你自己接着玩球吧,我去看看蕙娘。”说完就快步往李蕙质的房间跑去。

何正川望着岑子瑞离开的背影,眉心也渐渐皱紧,他有点不喜欢这样关心香香娘子的大哥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病来如山倒 岑子瑞快步进了门,走到了李蕙质的房门前,他一向是守礼的人,即使家中简陋,他也向来遵守规矩,进别人房门之前,他必要先叩门的。

只是叩了许久的门,都不见门内有人回应,他轻轻去推李蕙质的门,却发觉门从里面锁住了。房间的门是被门栓扣住的,他从外边根本无法打开,且翻窗不是个好事情。那么只有……

心里万分焦急的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太多,抬腿一脚劈在了门上,听得门内沉闷的一声木材碎裂声后,他猛地推开了门,飞快地跑到了李蕙质的床边。

门外的响动并未惊动李蕙质,因为她睡得太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仿若一只煮熟了的虾球。

“蕙娘,蕙娘,你醒醒,怎么样了阿语!”岑子瑞的语气非常的着急,他将被子微微掀开,将睡成一团的李蕙质安抚好,就看到了那张睡得通红的小脸。

何正川站在门外愣愣的,在他的印象之中,哥哥从来都是温柔平和的,像是这样使出凌厉的招数,一脚就踹断了门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何正川不由得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心口,看着几近昏睡的李蕙质,他忽然觉得心在疼。

岑子瑞见李蕙质没有回应他,伸手抚摸上了李蕙质的额头,触手滚烫的热意让岑子瑞的心狠狠地揪痛着。

“阿川,去叫赵叔过来,蕙娘发烧了。”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焦急,蕙娘的体格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前不久才心思崩溃过,他害怕这次的病给她身体造成影响。

何正川听了这话,紧忙点点头,发烧生病的意思,他还是懂得的。他的香香娘子生病了,他要找人来救香香娘子。

岑子瑞皱着眉看着几乎失去知觉的李蕙质,不由得眉头蹙得愈发的紧,他才要离开,自己的妹妹就生了病,这让他如何放心的离开?才坚定下来的心,此时又有些动摇。

父母俱是不在,他身为兄长,必然要做到长兄如父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可是他现在市面也做不了,即使妹妹生病了,他也只能看着什么做不到。

而且看着此时略略有些痛苦的李蕙质,岑子瑞愈发纠结了,他的身体一向非常健康,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过病。是以,除了知晓给她的头上敷一块布巾退热外,竟是不知晓该怎么办。

岑子瑞懊恼了,如果此时李蕙质自己还是清醒的,那么问她自己就好。毕竟她略通医术,懂得药材成分。

想到这里,岑子瑞更是焦急,怎么阿川就这样的慢?这个时候还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心急则乱的岑子瑞,完全忽略阿川才出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算长了一双飞毛腿,也是不可能回来的这样的快的。

赵郎中在喝酒,何正川进了门不说缘由拖住他的衣袖就往外走,赵郎中也是会些身手的,原本不可能被何正川拖拽着一路前来,只是何正川的力气不知怎么地,变得特别多的大,赵郎中小小挣扎了几下,竟是也没有挣脱。

因着担心伤到何正川,又是知道何正川平日里不会这样,心里便有了担忧,他心里带着浓浓的疑惑,顺从地跟着何正川快步走着。

“阿川,你放开老夫啊!”虽然是顺从着何正川走,只是这拉拉扯扯的模样还是不像话,他一个老头子,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扯拽着前行,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何正川却仿佛充耳不闻,“快点,快点,香香娘子生病了。”

原本赵郎中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听到了何正川的话,顿时心下一悬,紧忙快步走了起来,从被何正川拖拽着,变成了拉着何正川前行,“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傻小子……”

何正川听到赵叔的话,却是也不在意,他隐隐有些不喜欢这三个字。但是却也不懂怎么反驳,只能鼓着脸,闷闷的不开心。

岑子瑞算着时间,愈发的久,不由得深恨自己不是个武林高手,又气恼自己没有跟着赵叔学习医术,不然自己就不必这般担忧。岑子瑞此时并未发觉,他额上竟是汗水岑岑,显然是十分的焦急。

“大哥,赵叔来了!”何正川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打断了岑子瑞难得出现的焦急与慌乱。

岑子瑞猛地站起来,看向了一脸严肃的赵郎中,迎上去忙道:“赵叔,蕙娘高烧不退,我已经叫不醒她了。”

虽然知晓岑子瑞在乎妹妹,可是当赵郎中看到他的模样后,仍然是心下一紧,紧忙安慰着说:“这个季节应该是伤寒……我现在就给她诊脉看看,你不必着急。”

岑子瑞拧着眉点点头说:“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离着她上次高热,可是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赵郎中瞥了一眼岑子瑞,径自坐在了李蕙质床边的凳上,拉过手腕便开始细细诊脉,他黝黑的面容神情严肃,搭脉须臾后,便是松了口气。

看着赵郎中神色恢复如初,岑子瑞忙问道:“怎么样?蕙娘的情况严重吗?”

“没有大碍,就是受了些许风寒而已。”赵郎中摇了摇头,“受了寒,心情又有些郁结,才导致的高热,喝一副药也就没有大碍了。”

何正川看向了岑子瑞,他是听不懂赵郎中的话,希望岑子瑞用他可以听懂的话,说给他听,:“大哥,阿川听不懂,香香娘子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事,吃点药就好了。”岑子瑞轻轻一笑,“我去熬药!”

何正川点点头,大哥哥的话他就听得懂,香香娘子没有什么事情,真好。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眉头一挑,“子瑞小子,你去熬药,确定不会药死蕙娘丫头吗?”

岑子瑞被赵郎中一说,顿时面上露出了窘迫之色,尴尬半晌才说:“我哪里有这样的笨啊!”

赵郎中哼了一声,“你没有?上次差点把要弄错的不是你吗?”

“我……”岑子瑞觉得脸上灼烧不已,随后看向了一脸喜悦的何正川说,“我家这不还有阿川了吗?”

赵郎中怒极反笑说:“你还打算指望着谁?”赵郎中早已经看出岑子瑞的意图,只是这一切还太早了。

岑子瑞垂头,他的确是想让何正川成长起来,这难道不应该么?只有何正川成长起来,才能够有能力保护他的妹妹,他的愿望只是如此的简单。(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叔侄秘密 赵郎中看了一眼笑嘻嘻的何正川,又看了看皱眉不语的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或许在未来,这俩人争斗起来,会让蕙娘万分头疼呢!

他叹息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话必须与岑子瑞讲明白,于是看向何正川,“阿川,叔有件事要拜托给你。”

赵郎中的声音很是温柔,对着何正川,他发觉自己竟是严肃不起来。

何正川看了一眼赵郎中,又看了看昏睡着的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向来是只听李蕙质的话,后来与岑子瑞待得久了,岑子瑞的话他也是听的,只是此时一个昏睡不醒,一个皱眉不语,显然都没有松口的意思,何正川就本能的表示抗拒。

赵郎中看着鼓着一张俊秀小脸,眼神之中写满抗拒的何正川,不由得泄了口气,此时看着何正川的确比之前聪明多了,看得出来李蕙质十分费心,可这聪明一些了的何正川,还不如呆傻时候了,至少那个时候的何正川还是听话的。

“阿川……”赵郎中又呼唤了一声,见何正川还是不理会他,于是看向了一直默默不语的,“子瑞,让阿川先离开,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岑子瑞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眸光紧紧盯着李蕙质的何正川一眼,又回头看向了赵郎中,语气淡淡道:“阿川有不懂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赵郎中仿佛是知晓岑子瑞会这样回答一般,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看着岑子瑞,“你知道我想说些什么,你觉得有些话,是何正川可以听的吗?”

岑子瑞神情严肃,他并非猜不到赵郎中想要与他说些什么,相反的是,就是因为知道,他该不想听。

“子瑞……”赵郎中静静一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任性。”

岑子瑞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说:“好!我知道了!”他睁开眼,眼里又恢复了一片浓情的温柔,“阿川,赵叔有事情要你帮忙,你要听话啊!不然蕙娘知道了,该要不开心了。”

何正川看向了岑子瑞,见后者一脸纯善的笑容,不由得点了点头,他知道岑子瑞的话不会有错,所以眨了眨眼睛,“好的,我听话。”

岑子瑞轻轻一笑,“阿川真乖。大哥会让蕙娘表扬你的。”他抚摸着何正川的头,看着这个慢慢长高的孩子,心里越发的不安稳。

何正川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之中多了一丝光芒,他看了看李蕙质,又看向了赵郎中,“赵叔说吧,要阿川做什么?”

赵郎中也的确是真的有事情要何正川去做,于是提笔飞快地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何正川说:“将这个给你赵婶送去,这是给蕙娘的药方子。”

何正川接过药方,一脸茫然地看着岑子瑞,他不大懂赵郎中的话,等待这岑子瑞的交代。

岑子瑞轻轻一叹,“这是要给蕙娘吃的药,阿川快点送去好么?”

何正川点了点头,其实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听懂很多话了,像是香香娘子说的话,像是大哥说得话,他是都听懂的。想到这里,何正川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好的,阿川会快去快回的。”

岑子瑞点了点头,“嗯,你自己慢点,别把药方弄掉了昂。”

何正川昂首挺胸,将药方塞入了怀里,仿佛是抱着什么宝贝一般,紧张兮兮地说:“阿川会保护好的,如果丢了,阿川就不活了。”

岑子瑞看着何正川这副严肃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摸着何正川的头都越发的温柔了起来,“下次不叫蕙娘叫你念书了,这都学了什么……乖,快去快回,别贪玩。”

“嗯,大哥知道啦!”何正川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赵郎中并岑子瑞。

看着何正川离去的身影,赵郎中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说:“何正川现在这副模样,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但也不担心。”岑子瑞挑了挑眉,随后语气恢复了平静,他只是坐回了床边,手下动作不停,他一直在给李蕙质更换敷额头用的帕子。

赵郎中听着他十分平静的语气,不由得笑了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担心的是阿川一旦恢复神智,那么他必然会与我争抢蕙娘,蕙娘这样对他上心,我担心抢不过。”岑子瑞勾了勾唇,提起李蕙质,他的眼神一片温柔,他盯着床上因发热略显苍白的少女,心里其实是不好受的。

赵郎中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你倒是坦然。那么你又何来的不担心呢……”

“如果何正川真的恢复神智,又能够照顾好蕙娘,我也乐意放手。毕竟,我知晓,蕙娘动心了。”岑子瑞自嘲一笑,他其实一直都不肯承认,他对着何正川有着偏见,浓厚的偏见。

赵郎中听完这话,撇了撇嘴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老丈人的心态?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赵叔想要说什么?您就说吧,有些话,不必绕着弯隐瞒了。”岑子瑞挑眉看向赵郎中,深呼吸一口气问道:“您一定是有目的吧,毕竟这几年……”

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神色严肃了起来说:“你父亲……与我来了信。”

“信?”岑子瑞轻笑起来,一双凤眸上挑,眼神之中布满寒霜,“赵叔原来与他还有联系啊,我是该早些想到的。”

平日里平和温柔气质温润如玉的少年,忽地眼眸之中染上寒光,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他这一双眸子,看着就令人脊背发寒,犹如置身数九寒冬。

赵郎中却是不为所动,轻轻一笑,仿佛是带着无畏一般,“哎哎,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没有出卖你什么,否则何必与你说出来?”

“那么是什么事情?”岑子瑞的嗓音依旧冷淡,他握着布巾的手骨节分明,显然是在用力攥着筋骨已经突出,仿佛随时会弃下手里的布巾,将人一拳打飞一般。

赵郎中淡淡一笑,抬眸看向了几近昏迷的李蕙质一眼,“你应该明白,蕙娘……不一般。”

其实有些话,赵郎中也在犹豫,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与岑子瑞听,因为这些念头,毕竟只是他结合书信,猜想到的一个怀疑而已。(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心计 “蕙娘?蕙娘怎么了?”岑子瑞为人一向冷静,但是他也有不容触及的底线,一旦触及必然会引起他激烈的反击。

如果说之前的岑子瑞什么也不在乎,那么如今他最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妹妹了,除了自己的妹妹,他觉得自己再也不需要在意些什么,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妹妹更加重要。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拧起了眉心,一脸惆怅地说:“你看你紧张的这模样?难不成蕙娘就这样的重要?”

岑子瑞看了眼赵郎中,不由得皱眉问道:“为什么这样问?蕙娘是我的妹妹,我能够不在意吗?”

赵郎中看了一眼陷入熟睡之中的李蕙质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你真的的这样确定?”

“我不相信巧合。”岑子瑞看向了赵郎中,轻轻一笑说:“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十分相似的两个人,会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郎中紧紧地抿着唇,随后皱眉疑惑说:“你还是看了她的容貌确定吗?”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说,“你都已经说过她没有易容,所以这就是她原本的相貌,再有……她右臂上的痣,这个也做不了假。”

赵郎中点了点头,勾起嘴角说,“这个的确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岑子瑞一向敏锐聪慧,他自然也明白赵郎中吞下去的是什么话,于是皱紧了眉,随后将手覆盖在了李蕙质因为高热而滚烫的手上,“我不想去想,我相信蕙娘……”

“可是你不要忘记,她原本是个哑巴,突然开口……”赵郎中虽然对待李蕙质一向看重,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李蕙质曾经是个哑巴,且忽然开口说了话。他是不信神明贵女之说,上天预警这种事情,也就糊弄糊弄愚民罢了。

岑子瑞皱着眉,“她才来何家村一年多,而且因为与何家的关系,你也从来没有与她看诊过,她究竟是个哑巴,还是被下了药,这是谁都不清楚的事情。只是因为她从来不开口,就断定她有鬼,这未免太荒谬了。”

“我看你是太在意这个丫头了。”赵郎中拧着眉心,“我害怕你受到伤害,这个丫头远远没有你看到的这样的单纯。”

岑子瑞听了赵郎中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他不能的护短,不乐意听到任何有关于自己妹妹的质疑的声音。

“赵叔,我相信蕙娘。”岑子瑞语气平淡,他并没有说出别的话来,因为他心里清楚赵郎中的话并无恶意。

赵郎中蹙着眉,他仿佛是断定岑子瑞会这样说一半,“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原本也不想怀疑她,可是子瑞,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丫头太聪明了。她聪明的超乎常理,聪明的不符合逻辑。”

岑子瑞却是勾唇一笑,“呵,我的妹妹,怎么会不聪明?我觉得她聪明得很好,如果她不聪明,恐怕我们就没有相认的那天了。”

赵郎中心里惴惴不安,“你知道我在担心着什么,子瑞……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都是不容曝光的秘密,虽然蕙娘的出现是个意外,可是她太不安定了,一个不安定的人,太靠近我们,会给我们造成困扰。”

岑子瑞闭上了眼睛,心里一团乱麻,他生性平和,可并非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赵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是知道的。”岑子瑞苦笑了一声,“可是赵叔,你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身份无法曝光,担忧着自己身份的败露,就去质疑所有人,这是不公平的。”

“我没有办法不担忧。”赵郎中皱着眉,伸手指了指东南方向,“一旦我的身份曝光,就全完了。”

“可是赵叔,我还是那句话。”岑子瑞眸子里满是沉着与冷静,“蕙娘是无辜的,我相信蕙娘,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我承认她的确是聪明的不像话,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势必要照拂好了她,她早慧得让我觉得害怕。”

赵郎中抬眼看向了岑子瑞,皱着眉问道:“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慧极必伤。她太聪明了,我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可以看透我的心思。她可以看穿我的秘密,可以看透何正川并未是天生的痴傻。”岑子瑞心里一直有着焦虑,“太过聪慧的人,一般都心思沉重,我担心她长此以往不会长命。”

赵郎中心里闷闷,其实如果不考虑李蕙质身上的疑团,她仍然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很讨喜也很贴心,但是……赵郎中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猜测到的东西说给岑子瑞听。因为太过了解岑子瑞,他害怕自己接受不来这个戳心的消息。

“您想要说些什么?”岑子瑞见赵郎中一直不开口,于是挑了挑剑眉问道:“说吧,反正您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两句了。”

赵郎中见到岑子瑞这样说,也狠了狠心说道:“实话说,我接到了书信,村子里的秘密一直被泄露出去,最近一年来泄露的极其频繁。这个村子里……有细作。”

“是吗?”岑子瑞挑了挑眉,看向了赵郎中轻笑起来问道:“那么赵叔您是怎么想的呢?”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忽然心中一坠,发觉岑子瑞的神色语气都不对,于是一脸警惕地看向了他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是你瞒着了我什么?”

“赵叔,我叫您一声叔叔。是看在您教了我武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您是先母的朋友,我敬重您。但是……”岑子瑞睁着一双凤眸,眼神锐利里有着不容拒绝精光,“我绝对不容许有人来质疑我,挑拨我兄妹之间的情感。”

赵郎中瞪大了眼睛,一双圆眼瞪得仿佛铜铃般大小,神色之中满是愤怒,一拳捶在了桌几上,“岑子瑞,你什么意思?”

“依着您的能力,很容易就知晓,这个村子里究竟是谁有问题不是吗?”岑子瑞轻轻一笑,挑起剑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温柔平和。(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你多心了 “若是您察觉不出问题,想必通信的时候也不会如此紧张了,对么?”

赵郎中看了一眼岑子瑞,不由得皱着眉问道:“什么?你都知晓了什么?”

“想必与赵叔您通信的人,是个秘密人士吧!是您绝对相信,绝对可以托付信赖的人吧?所以您才可以大方的把自己居住地址告诉给人,这个闭塞不通外界的小村庄,若是不自己泄露出去住处,是绝对不会被察觉到的吧!”岑子瑞一字一句说得真切,他抬眸看向了赵郎中,轻轻一笑说:“您本就谁也没有信任,没有交付出来真心,又何必来质疑别人呢!”

赵郎中忽然发觉和聪明人对上其实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于是他叹息了一声说:“是,你猜测得不错。我隐于荒野,可是仍然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您给自己留了后路,就要断绝别人的生路吗?”岑子瑞看向了赵叔,眼神之中带着陌生,“我知道您说话的意思,您是打算让我舍掉蕙娘对吗?”

岑子瑞的话让赵郎中微微一震,“你多心了。”

“赵叔,我敢相信,你心里知道一切。甚至有些事情,我是不可以知道,却又必须要我配合的。所以……你让我牺牲蕙娘,对吗?”岑子瑞看着赵郎中,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和缓,仿佛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面前的少年只是弱冠之龄,却有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气势,他语气平淡,神情之中的从容不迫让他格外的心惊,“子瑞,你太聪明了。”他发觉,除了用聪明来形容这个男子,他竟然找不到别的言语。

岑子瑞淡淡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聪明,如果我聪明的话,当初在知晓蕙娘是我妹妹后,就应该不顾一切带她离开,而不是在留在这里,让所有人都处于被动。”

赵郎中眸光一缩,看向了岑子瑞,语气之中带上了三分紧张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吗?”

“三四分吧。”岑子瑞笑了笑,“我并不敢确定。”

赵郎中觉得岑子瑞太过可怕,这样的少年可怕的让他心惊不已,“你……打算如何办?”

“如何?”岑子瑞仍然挂着笑容,“我还能够如何吗?”

赵郎中紧紧抿着唇,随后看向了岑子瑞道:“那么你是怎么选择?配合还是……”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岑子瑞看向了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一场谋划,我们都是棋子而已,这背后的执棋者,能力不容小觑,实力强悍到可怕。”

“很好……”赵郎中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与你来说是友非敌,你不必担心我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

赵郎中忽然笑了起来,是啊,聪明的人啊!这岑子瑞果然是个聪明人,放了这样的人出去,再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那将是一大助益啊。

“是友非敌吗?”岑子瑞轻笑,“是友还是敌,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的好。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做得出什么事情来。”

赵郎中看了一眼岑子瑞,脸上写满了警惕之色,“你想要做什么?你莫不是想要反悔?”

“赵叔,我又答应了什么?”岑子瑞浅浅一笑,眉眼弯弯神情甚是无辜,“我一个弱冠之龄的少年,除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秀才功名,我还有什么?我又能够做到什么?”

赵郎中咬牙,“你真不愧是岑夫人的儿子,你太聪明了。”

“谢谢夸奖。”岑子瑞淡淡一笑,“赵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交易我可以跟你进行,您要做什么,我也可以表示自己看不到,但是……你不能伤到我的妹妹,这是底线。”

“你发觉到了什么吗?”赵郎中挑了挑眉,淡淡一笑问道:“那么你说说看啊!”

岑子瑞哼笑了一声说:“发觉到了什么?其实我没有发觉到什么,只是……您提到蕙娘,提到细作,我细细一想,便是也知晓了个大概。”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点了点头称赞起来,“嗯,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样快的就能够联想到了什么。”

“赵叔,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蕙娘不能动。”岑子瑞看了一眼赵郎中,轻轻一笑说:“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赵郎中挑了挑眉,轻轻一笑说:“看来你是发觉到了什么?”他顿了顿说,“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聪明二字不敢当。”岑子瑞淡笑,没有在说些什么。

赵郎中倒是仍然有话要说,他指了指床上的李蕙质笑道:“我只能说,这个丫头不愧是你的妹妹,你们一样聪明。”

“你不是之前还有着质疑吗?怎么现在又……”岑子瑞表示疑惑,方才字字句句表示蕙娘不妥的不就是他吗?怎么现在又说出了这话?岑子瑞心下一沉,对于赵郎中的身份也开始表示怀疑了。

赵郎中哼笑了一声说:“我是想看看你究竟聪明到了什么地步。你的智慧究竟是只会读书,还是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事实证明,你的确很睿智,但是比起察觉心……”他顿了顿,“还不如这个丫头。”

岑子瑞挑眉看向了李蕙质,“蕙娘?”岑子瑞一向知道蕙娘非常聪明,可是能够得赵郎中一句夸赞的却是要之又少啊。

“嗯!”赵郎中点了点头,忽然笑起说:“村子里有问题,是蕙娘发现的,村长有问题,也是蕙娘发现的。就是何正川有问题……也一样是蕙娘发觉的。”

岑子瑞知晓这些,他一直都觉得有问题,可是从来不曾主动探索过,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父亲的信……”赵郎中再一次提起了岑子瑞的父亲,“他的人发现,每个月官道上都会来一辆马车,似乎是运送了大批物资,到三环山就消失踪迹。”

三环山……正是他们这个村子的山。

“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嫌弃,不论如何他都是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那个给予了他童年阴影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守得云开 赵郎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这个人,深不可测,就是我也想不到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岑子瑞深呼吸一口气,“他这个人,真是的令人猜测不到,城府太深,心计太重,这样的人……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喜欢。”

“子瑞……”赵郎中有点不喜欢岑子瑞的表情,于是皱紧了眉说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岑子瑞别过了头说道:“父亲?他若是把我当做儿子,就不会知晓我在这个村子里面,还放任我孤苦受罪十年,他已经抛弃妻子了,我如何再将他当做父亲?且……”

让岑子瑞感到心疼的是,妹妹应该是安稳的才是,可是她仍然出现在了这个村子里,怜弱纤瘦仿佛是营养不良般的少女,一直是岑子瑞心中的痛。他并非没有关注过那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死心的他,是没有任何慈悲心肠,去同情一个与他无关的少女。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不会说话,却眼睛里时常露出狡黠目光,看向自己带着亲呢的少女,会是自己的妹妹,发觉到这一点的岑子瑞,其实有过后悔,如果当初他多一点点关注,兴许蕙娘就不会背上一个不该她背着的累赘。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极力隐藏的怨怼,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子瑞,做人要平和,虽然有句话我不赞同,但是我还是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应该理解你的父亲。”

“平和?”岑子瑞的语气不稳,他一句没有办法控制体内翻腾的情绪,“我如何平和呢?我为了在这个村子里安安稳稳的过活下去,就一直掩藏着自己的本性,情绪不能过分外露,我用笑容隐藏了真正的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

岑子瑞一点也不想理解他那个所谓的父亲,虽然母亲生前一再教育他,让他不要记恨自己的父亲,让他等待机会与父亲重逢和解,可是岑子瑞仍然无法理解。他太过聪慧,是以关于年少的记忆仍然清清楚楚。那软团子一样的妹妹,高大俊朗的父亲,温柔好性的母亲,那个时候的日子是最愉快的。

可是事实击垮了他,一场变故,边城的失守灾祸的横行,原本的家被拆散,一家四口妻离子散。

他与母亲流落山村,孤苦无依,若非是出身武馆的母亲武力强悍,只凭着母亲的温柔性子,是断然无法在这个村子里生存下去的。

盼了多年没有盼来父亲,那么他就要努力去挣一份功名,文试若是不行他就去考武试,等不到父亲他就去寻,在得到秀才的功名,预备继续向上考的时候,母亲离开了。一向温柔如水,内心却坚韧不拔的母亲,竟然会自尽?

岑子瑞永远忘不掉母亲尸身的冰冷,方才束发之龄的自己,孤苦无依面对一群糟心近邻的恶意诋毁,那段时间是岑子瑞最晦暗的一段时光。

母亲没了,十五岁在何家村的规矩不能立户,是以他的户印被握到了村长手里,而后一次次请求将名帖还给他,放他去科考,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母亲身死,梦想破灭,这足以摧毁了岑子瑞。

若非是心里足够坚强,若非是凭着一口怨气,岑子瑞早就放纵自己沉沦。就是他与自己较劲,那份不服输的精神,让他得到了一切。

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又有事情的变革,来动摇他的信心。

赵郎中伸手抚上了岑子瑞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教育的味道:“子瑞,其实你完完全全没有必要这样,你的性格和夫人很像,都是性子平和温柔的人,就不要让那些嘈杂的烦恼困惑了你,这样的你……让我看着很不习惯。”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岑子瑞语气平淡,“我不还是做了好几年的平庸的人,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人都是要学着去习惯的,放弃着、压抑着、不敢透露本心的活着,我已经做了五年了……我不想继续了。”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的模样,忽然有一丝的哑然,他竟是不知道用什么样子的言语劝说他,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不论说些什么,依着岑子瑞如今的心情他是绝对听不下去的,与其让他听不下去,不如不说来的好。

“阿瑞,现在就不谈这个问题了。”赵郎中深呼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了昏睡着的李蕙质一眼,“不论你是怎么样考虑蕙娘的事情,你都得正视自己的未来了,究竟要如何走,要怎么走,你必须把握紧了,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岑子瑞原本就焦心不已,他的内心早已经是一团乱麻,这些日子以来的诸多刺激已经快要将他压垮,只是骨子里的骄傲和锐气让他不得不支撑下去,因为没有人陪着他,也没有人帮着他,这心里的那道坎儿,他必须自己跨过去。

只是仿佛太过心累,岑子瑞的眉心紧紧地蹙着,两片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是太过用力,牙齿已经磕在内牙床,紧抿的唇缝之中似乎要流出鲜血来。

赵郎中轻轻拍上了岑子瑞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板正,盯着岑子瑞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放松心情,你不要想得太多,太有压力。有时候,宣泄出来,也不失为一件明智的事情。”

岑子瑞没有说话,也没有晃动肩膀甩开抚在肩上的手,他并非不想宣泄出来,只是他告诉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可以信赖可以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己,这种情绪的外露让岑子瑞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就仿佛蚌张开了硬壳一般,一旦露出内心的柔软,就会被人攻击。

他不能有弱点,也不能露出死角来。

赵郎中叹息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说:“你呀,依你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憋出病来。”

此时赵郎中心里忽然有着一团乱麻,他也陷入了为难之中,究竟是该放任着岑子瑞这样自我封闭下去,还是要打开他的内心,让他勇敢的面对一切。

为难,当真是非常为难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病情根由 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的李蕙质,赵郎中也不由得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那沉默不语,只是不停淘换着帕子的岑子瑞说道:“你躲开,我给她再断断脉。”

岑子瑞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得仿佛是一滩沉寂的死水,他连皱起的眉已经松开,整个人木愣愣的,就像是一只提线的木偶没有了魂魄。

赵郎中眉心紧蹙,放弃了让床边的岑子瑞恢复正常的想法,只是坐到了床边,从被子里掏出了李蕙质的手,少女此时身上的温度非常的高,手心都是滚烫的热度,整个小脸通红,看起来就十分的不适。

因着担忧是自己诊断有误,赵郎中又静下心来细细地给他诊了一次脉,脉象的确风寒入体,过度劳思,不过到底是不碍事的。喝了药发发汗,也就不会有大碍。

“子瑞,你冷静,我可以告诉你,她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太过忧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蕙娘会心疼的。”赵郎中静静地一叹,他此时算是看不透这对兄妹俩,一样的个性,总是在关心对方的同时让自己也受到伤害。

岑子瑞轻轻抬头,看向了赵郎中,薄唇轻启道:“真的?”可是已经烧得这样厉害,他不论是怎么用帕子冰敷,热度丝毫不见消退。

纵然不懂得医术,岑子瑞也心知肚明,高热对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且李蕙质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身子骨是经受不住高热的摧残的。

“嗯,她是受了凉,此时会产生高热也是很正常的。”赵郎中给岑子瑞解释着,正是因为知晓岑子瑞心中心结所在,他才知晓应该用什么样子的话,委婉地说给岑子瑞听,“嗯,她的确是风寒,但是仍然有些过度的劳累……她仿佛是因为什么是,过度熬神了。”

想到这里,赵郎中心中隐隐一坠。他到了此时此刻对着李蕙质仍然有着怀疑,即使因着岑子瑞的关心,他不得不放下对李蕙质的偏见,可是李蕙质身上的疑点,却让赵郎中无法安心。

就是与李蕙质认了师徒关系,赵郎中从另一面看李蕙质才看得更清楚。她学东西非常快,她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有时候凝神不语的时候,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是一种看惯了人生百态的无奈。

甚至他有时候荒唐的在想,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的少女,其实与他自己的年纪差不了太多,他觉得有时候李蕙质的心态,要比岑子瑞要成熟得多。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荒唐,可是此时他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缘何会让自己耗费心神成了这副的模样。虽然他一直知晓李蕙质很有能力,但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将自己逼成了这样,她又不是一个神童,有甘罗的能力,可以凭借着智商智斗群臣。

岑子瑞听了赵郎中的话,不由得眉心一跳,默默看了一眼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损耗心神?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个大夫,并不是神算卦师,所以我掐算不出来她为什么会过度劳累心神耗损,这得要是想要清楚了,你得自己问她。”赵郎中有些无奈,如果他要是知晓李蕙质为什么会这样,他就不会让自己也陷入愁思之中了。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头紧紧的皱起,默默看了一眼仿佛是在难受的李蕙质一眼,心里又心疼又是气愤,他很想此时抓起少女来逼问她为什么会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可是心里又是不舍得,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

“不会有大碍吧!”岑子瑞担心,非常的担心,他伸手摸了摸李蕙质的滚烫脸颊,不由得心里一痛,“这样的高热,对她来说一定是很难受的吧?怎么样才可以让她不难受呢……”

昏睡之中李蕙质是完全不知道此时的担忧岑子瑞的,睡着的她安稳异常,要褚文晏定定地坐在她身边许久。她此时完完全全已经陷入高热带来的痛楚之中,几近昏迷了,就连之前频频皱起的眉,都因睡得越发的沉而不再蹙起。

其实方才赵郎中他已经开了药,而且诊脉断定李蕙质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来到后他也没有做什么紧急的诊治措施,只是开了药,又让何正川去取。他并非是没有医德的人,若非是李蕙质的病情真的不太紧急,他也没有这个闲心与岑子瑞话说过往的事情。

只是看着岑子瑞的这副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子瑞,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方才已经与你说清楚,蕙娘情况并不严重,是受了寒又没有好好注意休息,这才发了烧,服下药发了汗退烧后便可无碍了。她的底子并不虚弱,看起来是非常健康的,她是会武功的女孩子,不需要像是担忧一般少女,那么去担忧她。等到何正川那傻小子,将药端回来,喂她喝下去,就一定无碍。”

“真的是这样吗?我刚刚叫她许久,她都不曾回应,高烧到昏迷过去不会有碍的么?十二岁的小孩子,底子再怎么好,也是个小孩子啊!她这样纤瘦细弱,又被何家那样的欺负,身体怎么能够好……”岑子瑞很是担心,光是滚烫的额头和唤不醒就足够要他担心的了。

“子瑞,你真的不用担心。蕙娘真的只是本来就受了寒,估计就是吹了冷风,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你看她眼下的乌青,应该是几日来没有睡好。这是累的,只是在睡!休息休息,真的就无妨事。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现在就给她扎上几针,我的针灸技术,五针便可以醒来了。”赵郎中终于败在这个焦心的兄长下,只能语气满是无奈地解释着说,这边就转身去取针包,想要为李蕙质走一遍针,不就是风寒入骨吗?不就是昏睡疲惫嘛,想醒来还不容易吗?

“扎几针?你确定不是用金针刺血,用剧痛的方式唤醒她?这种事情,我相信赵叔你做得出来。我可是心疼我的妹妹,你那手金针技术会让她很疼的。你既然说她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一些,你就不要扎醒她了。她现在可以一觉睡多久就多久,一会儿退烧的药可以喂下去不就完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卸磨杀驴 岑子瑞仍然是心乱不已,并非是对着赵郎中有着不相信,而是赵郎中的针灸技术的确不错,但是扎在皮肉伤的确会是痛楚不已,自己尝受过这种疼痛,岑子瑞再也舍不得让自己妹妹也尝受这种痛,知晓李蕙质的确是没有事情后,他就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妹妹自己疼,看着自己甚是宝贝的妹妹,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舍不得啊,让她受委屈受痛,即使是医治也仍然舍不得。

赵郎中原本已经取才了金针,听到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嘴角一抽,身子猛地僵住了。一双铜铃眼瞪大,咬牙切齿地开口说:“岑子瑞,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扎几针会疼?这这个臭小子,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么?”虽然他是隐居在这个村子里,但是他这一手金针是极好的,能够得他针灸医治的人,那是多大的幸运啊!若是放在以往,求都求不来,居然还被嫌弃。

“你下手太重!”岑子瑞冷漠地说,“上次我手臂酸痛,你扎得我就很疼,我都承受不住的痛楚,我绝对不能让我妹妹承受。”

赵郎中听着岑子瑞提起自身,不由得大怒道:“废话,你那是筋脉损伤,我下针力道不强劲一些,没有办法直通筋脉,你也知道自己伤得多厉害,若非我这一手金针,你那右臂还写字作画,早就废掉了!你因为我的医术没有留病根,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质疑我!”

“出来了这样久,我想赵叔你也应该累了。劳烦您将需要注意的问题写下,也方便我来照顾她,您老年纪大了,应该好好歇息歇息,您常常教育我,秋日里应该滋阴养肺,小心点别那么急躁,气大伤肝。”岑子瑞语气轻淡,既然已经确定了李蕙质没有大碍,那么赵郎中他留下也就没有用了。

岑子瑞语气轻飘的下逐客令,虽然并没有直接赶人,但是也差不多了。他是担忧赵郎中再次纠缠着他,又说些什么让他费心生气的事情,他可是不乐意的。

赵郎中几乎被气笑了,铜铃眼瞪得更大,嘴角依旧在抽搐。这岑子瑞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情他可以是了解了。想必刚才他一直耐着性子,与自己纠缠外世俗事,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断然说出李蕙质的病情吧?这自己说完,立刻便了一副态度。

“子瑞,老夫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嫌弃我,直接卸磨杀驴了吗?”赵郎中挑着眉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就这样嫌弃我?”

岑子瑞看也不看他,“嗯,你多心了。只是我最近精神不大好,应付不来那么多事,您这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办法过心。既然您已经说蕙娘没有事情,那么哪能还让您费神?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了她……”

“你……”赵郎中无奈,随后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自己太累。”

选择的道路就慢慢走下去吧,是该学着遮风挡雨了,为你想要保护的人。

“大哥哥,我回来了!”何正川的声音响起,他迈着步子快速走了进来,语气有些急躁,仿佛是担忧着什么一般。

听到何正川的声音,岑子瑞与赵郎中一起看向了来人,少年不算高大却并不纤细,已经渐渐有了束发之龄男生的成熟,曾经原本脸上的一团稚气也被那双挂着担忧神色的眸子所掩盖。

他在担心地看着少年,神情之中有些许的担忧。因为岑子瑞发觉,渐渐聪慧的何正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不再像是个呆傻的孩子,会哭会生气会担忧,就像是如今这样。

岑子瑞皱着眉看着何正川,心里那种不畅快越发的浓厚,他此时觉得这个少年碍眼非常的碍眼,他很想将何正川打出去,那也他就不需要再看着何正川对着自己的妹妹露出那种神色。

而赵郎中亦是聪慧非常的人,他看着岑子瑞眼神之中的敌意,再看着何正川神情之中的担忧,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任重而道远,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啊。

“大哥?”何正川快走了几步,看着岑子瑞对他流露出的神情,让他本能的退后了一步,那种从内心发觉对敌意的警觉,让他心里更是担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忧,只是眨了眨眼,开口还是询问,“香香娘子怎么样了?”

岑子瑞有些愣神,随后清了清嗓子,“还好,你怎么这样的慢?”他语气之中有几分的责怪,眼神之中也满是责备。

“我……”何正川懂得岑子瑞这是在批评他,只是尚不知道怎么辩解的何正川,只能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岑子瑞见何正川如此,更是带着几分怒意,“蕙娘生病了,让你去递个药方,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又贪玩了?你是十五岁了,你除了会添麻烦还会做什么呢?”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猛地看向了他,那个平日里一向温润如玉的少年,竟然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快,他仿佛是气急了一般,说着平日里绝对说不出口的犀利话语,字字诛心。

他此时方才发觉,少年竟然真的有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而这另一面只会在触及到他在乎的人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饶是赵郎中也觉得岑子瑞的言语太过分了,他认为岑子瑞对着何正川太过苛刻,毕竟何正川比起从前已经好了太多,会表达心情,会帮忙做事,这样难道还不满足吗?

还没有等到赵郎中开口,另一边的何正川已经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木然,那双写满了担忧的眸子,也擦上了些许的失落。

何正川听着言语的责备,不由得垂下了头,他听得懂责备,他明白岑子瑞在生气,何正川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笨,真的像是村里人们说的那样,他是个傻子。

“对……对不起。”何正川学着道歉,他的声音有些发软,带着几分惊慌。他一直害怕自己是个累赘,因为只要自己是个包袱,迟早有被人抛下的一天,他不想带累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何正川的弱点 岑子瑞听到了何正川的道歉,不由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哑然,他在生气些什么呢?何正川虽然看上去高大,可毕竟心智不是个成熟的啊。他怎么可以……对着他生气呢?

觉得自己失了分寸的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换为了平和,“对不起,阿川,我的言语太过激了。不要在意好么?”

何正川对着岑子瑞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更是暗淡,“嗯,不怪大哥。”

岑子瑞见何正川乖顺非常,却是心里有些难受。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何正川苛刻地要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必然不会放弃科考的机会,那么就必须找到一个可以照顾好妹妹的人,何正川必须得是那个可以照顾她的人,而不是被妹妹照顾的那个。

所以一直以来岑子瑞用最严厉地手段逼着何正川去成长,那是一向平和的他,绝对不会动用的手段。很显然他的手段很管用,但是……他却不愿意看到现在的何正川了,何正川越是精明一些,他心底的失落就更重,危机感就更甚,因为他一直在害怕,害怕终于有一天,自己最最宝贝的东西,会被人抢走。

岑子瑞摸了摸何正川的头,语气放得温柔道:“蕙娘的药呢?赵叔说了,蕙娘喝了药,就不会有事了。”

何正川看向了身后提着药篮的女子,是赵婶,是赵婶放心不下何正川决定前来跟着看看。

岑子瑞看向了赵婶,紧忙起身道:“赵婶,您什么时候来的?方才让您见笑了……”

赵婶摇了摇头,没有对着岑子瑞说些什么,反而走向了何正川,拍了拍他的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安慰说:“阿川,不要担心哦,蕙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嗯,赵婶相信,阿川很厉害,有阿川在,蕙娘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何正川点了点头,他眨着眼睛看着脸颊红红的李蕙质,眼睛也慢慢变得红了起来,一双凤眸也浮上了水雾,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心口,扭头看向了赵婶,“赵婶子,阿川心口好难受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看着香香娘子这样,阿川好难过。”

他的话音并不大,也没有穿透力,却足以让三人听清楚,赵叔沉默着没有开口,而岑子瑞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没有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闷疼不已。

“阿川,没事……”赵婶摸了摸何正川的头,轻轻一笑说:“阿川在心疼蕙娘,阿川你没事的。这是正常的,阿川很担心蕙娘是不是。”

此时的何正川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但是他却也点了点头,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心疼,叫做担忧。

一向聪慧的何正川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了李蕙质,伸手摸了摸李蕙质的脸,“香香娘子,阿川好担心你啊!”

岑子瑞别过了头,不愿意再看这个令他万分糟心的画面,他身侧的拳头仍然紧紧的攥着,眼不见心不烦,越发看着何正川不顺眼了。

赵婶看了一眼何正川,又看了看岑子瑞,不由得噗嗤一笑,随后看向了赵郎中道:“你带着阿川回家,他方才好像是烫到了,又不肯让我看。”

烫到?岑子瑞虽然对着何正川有敌意,但是并非没有感情,他不是薄性的人,朝夕相处,点点滴滴让他对着何正川也有几分关心。

“怎么会烫到呢?”岑子瑞看向了何正川,他皱了皱眉,眼神之中带着疑问。

何正川看了一眼岑子瑞,见他眼神之中并无责怪,小小声地说:“要帮香香娘子熬药的。”

岑子瑞心里闷闷一击,又紧紧地抿住了唇,什么话也不愿意再说了。

赵叔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上前拉住了何正川说:“走,小子,我给你看看伤势去。”

“不要!”何正川一双凤眸之中写满了拒绝,摇了摇头态度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他不要离开香香娘子,绝对不要离开。仿佛是害怕赵叔用强一般,何正川竟是伸手抓住了床边,仿佛是铁了心一般,坚决不肯离开李蕙质。

岑子瑞心里还是担忧的,语气平淡却有些柔软说:“阿川,听话,去让赵叔看看。否则蕙娘知道了该要担忧了。”

没有办法地再一次搬出了李蕙质,因为岑子瑞太了解何正川了,蕙娘……自己的妹妹就是何正川的弱点。她的话,不论是什么何正川都会听。

的确,何正川听了这话后,点了点头说:“嗯,不能让香香娘子担忧,我去。”

赵郎中眼神之中写满了惊奇,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何正川离开。

看着何正川与赵郎中离开后,赵婶轻轻一笑,将还温热的汤药端了出来,又看了看岑子瑞笑道:“你去叫一下蕙娘吧,怎么也是得吃药的。”

“赵婶,阿川他……”岑子瑞说不担忧何正川是假的,于是神情之中带着疑惑,“伤得重吗?”

赵婶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不肯让我看呢!但是他应该是被火苗烫到了,但是还是执意要给蕙娘熬药。”

学着成长吗?岑子瑞苦笑了一声,随后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担忧,“蕙娘现在的样子,要是知道了,该要担忧了。”

赵婶挑了挑眉,见他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反正咱们在,也可以照顾好了她,你害怕和担忧些什么?”

岑子瑞浅笑,点了点头说道:“有赵婶你在,我也就放下了心了。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赵婶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笑道:“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啊!培养阿川,做得不错。但是,子瑞啊……做人不要太矛盾了。”

矛盾……岑子瑞苦笑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说:“赵婶子,我没有办法不矛盾啊,想把宝贝保护好,又害怕被人抢走,我真的不甘心啊!”

“傻小子……”赵婶失笑了起来,揉了揉岑子瑞的头发,仿佛是将他当成了个少年一般,“你的这个宝贝啊,即使被人抢走了,也还会回来的,所以不需要担心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兄妹温情 熟睡的李蕙质迷迷糊糊,她感觉到有双手抱起了她,她却本能的想要挣扎,她是不安的。

“阿语,张嘴把药吃了。”岑子瑞的声音温和,他抱着李蕙质仍然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看着李蕙质频频皱眉的模样,他心里是十分不好受的。

如果不是赵郎中再三保证李蕙质没有大碍,他是不会放下心的,蕙娘的身体,让他非常的心焦,病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似乎是感觉到了岑子瑞那担忧的声音,李蕙质轻轻睁开了眼,只是她的视线有些迷蒙,“是,是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哥哥此时不是应该在船上吗?他不是应该去参加考试吗?怎么会回来了?

“河面上起了大雾,船家停船了,且我也有点不放心你。”岑子瑞看到李蕙质睁眼清醒了一些,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病得真的失去知觉,见到此时能够说话的李蕙质,岑子瑞才算是松了口气,“你在发烧知道吗?”

李蕙质虽然头脑昏涨,说话思考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她垂下了眼眸,轻轻点点头,“知道,昨天就有点难受。”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难受,李蕙质简直是心知肚明,毕竟在这个秋日里她是在磨盘旁坐到了浑身冰凉,如果她知道自己生病会惹来那么多的人操心,她一定不会任性的。

一向知晓李蕙质任性又随性,可是岑子瑞向来舍不得约束她,因为他一直觉得李蕙质是有分寸的,哪里想到……

“你……”岑子瑞生气皱紧了眉,指尖用力捏住了碗边,语气十分不悦道:“昨天就已经不舒服了,那么你还往河岸边跑了一天?身体不舒服,你为什么不说话?要是早点吃药,会发高烧吗?”

此时岑子瑞是真的生气了。他知晓李蕙质喜欢泅水,碍于她身体还不错,所以从来不管她,他以为他是知道分寸的。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生一场病有多么伤身,竟是这样不知道珍惜她自己的身体,这让他如何能够放心的下啊!

“我……我以为不严重的。”李蕙质看着岑子瑞生气的模样,心里十分愧疚,声音也放软了几分,“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知晓惹了兄长生气,李蕙质眨眼卖乖,她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用自己为数不多活跃的神经判断,如果这个时候不撒娇,那么就找不到第二次的良机了。

岑子瑞叹息一声,将勺子递到了李蕙质唇边,“那就乖乖的吃药,否则我真的生气哦!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我说过什么。”他瞪大眼睛毫不客气的威胁。

真的在生气的岑子瑞,当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揍她一顿,可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娇弱的自小分别的妹妹,他也就舍不得。也就言语上吓唬吓唬吧,真的让他动手,他是绝对舍不得的。

这可是自己的宝贝,比心尖子还要重要的妹妹啊!

李蕙质脑子虽然迷糊,却并不影响她的记忆力。她清楚的记得,自家哥哥说过‘如果再让他担心生气就揍她’。虽然李蕙质不认为哥哥真的会在生病的时候欺负她,可是也乖顺非常。

只是岑子瑞一勺勺耐着性子喂着她极其苦涩的汤汁,让李蕙质有些承受不起。药这种东西,原本就不会有人喜欢喝,她喝药向来都是不顾形象的牛饮,这种一勺勺的细细品尝,让李蕙质觉得头皮发麻。

“哥哥……你别喂我了,我自己可以喝的。”李蕙质对着岑子瑞伸出了手,她其实此时是靠在自家哥哥怀里的,哥哥端着碗喂她吃药的姿势并不方便,所以她眨着眼睛,一脸体贴地说,“哥哥你这样太费力了!”

“不用担心,没事的。”岑子瑞仿佛是猜到了李蕙质的想法一般,勾唇一笑,“哥哥不累的,喂着自己的妹妹吃药,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马虎不得。”

李蕙质方才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喂到唇边的一勺药汤堵住了嘴,极其苦涩的味道让李蕙质头皮发麻,她此时已经觉得自己不烧了,神识也已经清醒了,这苦涩的味道,让她觉得嘴巴里难过极了。

岑子瑞轻轻笑着,耐着性子将汤药一勺勺慢慢喂完,才对着李蕙质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将李蕙质放回了床上,又将被子掩好“乖乖睡觉吧,将汗出头了,也就可以好起来了。”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嘴巴里苦味仍然萦绕在舌尖,苦得她想要哭出来,只是离开了哥哥的怀抱,靠在硬板床上,她反倒是局的有那么几分的不舒服,但是不想让哥哥担心,也就点了点头,“知道了哥哥……你也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赶船吧,不要耽搁了。”

看着在生病的妹妹还在关心着自己,岑子瑞笑了笑,伸手捋了捋李蕙质的头发,“放心吧,哥哥明天不赶船,河面上的雾一两日散不去呢!哥哥可以在家里多照顾蕙娘几日,安心吧!”

“可是哥哥……”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又睁开了眼睛,一脸担忧地问道:“没有问题吗?不会有事情吗?万一赶不上怎么办啊!这可是哥哥的愿望!”

岑子瑞见少女努力地睁着眼睛,可是眼神之中却是水雾迷蒙,显然身子还是很不舒服,于是皱紧了眉心道:“你先不要关心这些,担心哥哥我,你就好好休息,否则哥哥真的生气了!

“好吧,我听话就是了。”李蕙质垂下了眼眸,此时她也没有那个精力了,刚刚喝下的汤药仿佛是安神效果非常的好,她已经又有些困了,于是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岑子瑞给李蕙质拉了拉被子,将她伸出的手盖回了被子里,看着李蕙质轻轻嘱咐说:“我与赵婶就在这里陪着你,不舒服就说。”

李蕙质点点头,虽然他们是兄妹,可是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按照正式的规矩终究是要避讳一点。但此时的李蕙质心里软弱非常,对于哥哥这个时候守在身边,她是不大介意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不作不死 许是药效太好,李蕙质很快就睡着了。听到李蕙质均匀的呼吸声,岑子瑞才放下了心来。就看着药可以不可以让他退烧了。如果不行,那么他就真的得把赵叔在拉回来,让他给她走一遍针,仔细查探一番究竟是怎么样了。

果然只是吹了冷风的缘故,吃过药的李蕙质开始不停的出汗,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岑子瑞见到李蕙质的模样,只是叹息了起来,他找了干净的毛巾用温水一点点的擦去了妹妹的汗珠。

李蕙质此时的内里的衣服已经湿透,可是身为男孩子,即使是亲兄长终究是不能给李蕙质换衣服,他只能看向了赵婶。他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赵婶会陪着他看顾蕙娘,想来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吧?

赵婶让岑子瑞去烧盆热水,留在这里给李蕙质擦汗,而她则是脱去了李蕙质湿乎乎的衣服,又将一身干净的中衣给李蕙质穿好。她看着岑子瑞不在,伸手抚摸着李蕙质臂上的痣,神情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凝重。

夫人,如果你看得到现在的蕙娘,会不会后悔呢?子瑞与蕙娘都是好孩子,可是因为你却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他们必须得面对不需要他们面对的人生,不知道泉下有知的你,会不会后悔呢?

“赵婶?你怎么了吗?”岑子瑞看向了赵婶,看着赵婶握着李蕙质的手,一脸的惆怅,不由得皱起了眉心,“蕙娘的情况是很不好吗?怎么您的神情是这样的古怪?”

赵婶忽然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一笑说:“没,只是想到了你母亲而已。”她说完这话,随后轻轻道,“抱歉,我不该提起伤心的事情。”

岑子瑞摇了摇头,“没,没事的。”其实岑子瑞心里也不止一想过,当初若是母亲抱着妹妹与他一起离开,依着母亲的能力,不会流落到一个闭塞的小小山村。

“子瑞,决定好了吗?”赵婶看向了岑子瑞,其实他们夫妻的心思是一样的,依着岑子瑞的聪慧,将来必定是一大助益。

岑子瑞闭了闭眼,这是第二次被问起了,他仍然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赵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曾经的他想去参加科考只是想去问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背叛,为什么会放弃自己与母亲。

而如今,他想要走出山里去参加科考,只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力量保护好妹妹,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念头,什么一腔热血,什么远大抱负。

其实他就是个自私的人,在乎的以命相搏拼死维护,不在意的便冷淡漠视,不管不顾。他这样的人,即使当了官也是个灾难吧?

这的他,为什么会被看上呢?为什么会要被逼迫呢?岑子瑞苦恼了,他皱紧了眉,心里乱得犹如一团乱麻。

赵婶看着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其实比赵郎中看得更通透一些。随后她眨着眼睛看向了李蕙质,或许……开口可以从李蕙质这边打开。

睡了了许久,李蕙质感觉好多了。果然强效退烧药效果非常不错,且下午出透了汗,受了的寒气也都排了出来,显得精神多了。

李蕙质自己坐起来,觉得身体轻便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头痛,毕竟是发了一整天的烧。只是精神清晰了的李蕙质,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自从上次被岑子瑞勒令静养之后,她就很不喜欢病恹恹的自己,更不喜欢懒在床上。

站到了地上,觉得头脑不沉重脚步也不发软,想来应该是没有事情了。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给自己搭了一下脉。虽然自己给自己诊脉,容易断错,但到底也可以确定是否无虞。

应该是没有大事了,虽然她诊脉根本就是二把刀。但是……感觉上是没有事儿,就应该没有事儿了。

李蕙质轻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人啊。

看来入秋以后再去水边玩,要注意一些了。李蕙质已经明白自己病得缘故,太作死了。玩了水,吹了冷风,跑去林内找刘大壮谈心,不仅如此还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嗯……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果然发烧什么的,最难过了。

不行,她还是得加强自己的体质,看来运动还得再增加啊。而且她需要喝点姜汤,再好好泡个澡驱寒了。但是,她要怎么才能够找到理由去后山的温泉呢?

“怎么自己起来了呢?病还没有好,回床上躺着去。”赵婶端着晚饭进门,看到站在房间内活动筋骨的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蕙质其实已经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一身,她原本还是有些震惊的,以为自己的衣服是岑子瑞换下去,后来想起来,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是听到了岑子瑞的声音,说是会与赵婶一起照顾她,她也就放松了心情,不再惊讶。

李蕙质回眸看到赵婶,浅笑了起来说:“师母你在啊!您在关心我吗?我现在很好,没有事情。”

她轻柔的笑着,赵婶对她一向是不错的,而且虽然是认了赵郎中做师父,可是教导她医药知识的,还是赵婶。与其说她的师父是赵郎中,不如说是赵婶才对。

“不行,回去歇着去。”赵婶威胁说道,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脸上写满了严肃。

赵婶的确非常的生气,虽然知晓李蕙质一向倔强硬气,却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不在意身体,才发过高烧,竟然敢在屋子里打拳,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没事的,师母……”李蕙质的语气软软,她一向知晓对谁撒娇才是最有用的,她眨着眼睛看着赵婶,小小声说:“我躺得腰软啊,而且就是活动一小小下,不会有事情的。”

“蕙娘,师母的话不管用是不是?需要不需要把你师父找来?”赵婶一脸的严肃,她皱着眉看着李蕙质,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威胁。

李蕙质轻轻一笑,还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上写着无辜说:“师母,这个时间师父一定是在喝酒啦,他是不会有闲暇过来管我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母爱的光辉 “是吗?你师父管不了你,那么我去叫你的哥哥。”赵婶轻笑着威胁,“我方才貌似听到,子瑞说,你不听话就会管教你?”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坐回了床上,眨眼笑笑说:“好吧好吧,我听师母的就好了,师母您都多大人了,还用话威胁我。”

“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不威胁行吗?”赵婶语气严肃,一脸无奈地说,“都要到豆蔻之年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说:“在师母与哥哥面前,肯定是小孩子啊!”

“吃点粥吧。”赵婶看着李蕙质坐好,才将蛋花粥递给了她,“是我煮的,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肠胃该要受不了了。”

李蕙质笑眯眯地接过,用勺子舀起粥抿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师母,你做得饭还是那么的好吃。我简直是自愧不如了。”

“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赵婶一向是无奈,她对上李蕙质,看着她越发清秀的面容,看着她愈发肖似熟悉的轮廓,心里也不由得愈发的柔软。

“我说的可是实话,是在诚心实意的夸奖师母您呐。”李蕙质夸奖起来,随后疑惑看向了他,“对了,师母,我哥哥他还在家吧?”

赵婶嗯了一声,随后说道:“他去我家了,去接阿川。”

“阿川?阿川怎么会去师母的家里?”李蕙质抿了口粥,“而且阿川这样大了,又不像是从前贪玩,哪里需要去接啊。”

李蕙质有些疑惑,阿川的性格根本不需要去接吧?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傻,但是还是跟个孩子一样贪玩,怎么会乐意让人束缚着?

“阿川他……”赵婶看着李蕙质的神色,还是决定与她说实话,“稍稍受了点伤,你师父带他回去包扎了,子瑞不放心,害怕他乱跑,也就去接他了。”

“受伤?”李蕙质满脸震惊,“怎么会受伤呢?”她紧忙就要放下粥碗,下床去寻岑子瑞,“我去看看……”

“你安生一点吧!”赵婶紧忙拦下了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你给我好好地休息,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

李蕙质抿了抿唇,她还是有些头晕的,显然是应该还在低烧,可是她顾不得这些,一想到何正川受了伤,她就忍不住心疼啊。

“放心,只是小烫伤,不会危险的。”赵婶安慰着李蕙质,她此时觉得累心不已。这种只知道关心别人,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真的太让人揪心了。

怪不得岑子瑞一直放心不下,就这样的性格,说她日后会为了何正川逼死自己她都相信。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心,“烫伤?怎么会烫到呢?他明明已经会生火了啊……”

“给你熬药啊!”赵婶叹息了一声,其实她还是蛮喜欢何正川的,至少他在努力,为了照顾好李蕙质,拼命学着自己不会的东西,而且成长非常的迅速。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也是闷闷一痛,有些郁闷地说:“要是早知道阿川会烫到,我就不会让哥哥教他生火了。”

“嗯?”赵婶疑惑地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呢?原来是子瑞教的。”

“我怎么会让阿川碰火啊,虽然他玩火玩得很好,他烤鸡很好吃。”李蕙质瘪了瘪嘴,此时真的是后悔不已,她早就预料到,哥哥教给阿川生灶台的火,绝对没有好心。

赵婶轻轻一笑,“嗯,你得理解子瑞,毕竟得让子瑞学着做饭啊!”

“他教……”李蕙质轻哼了一声,“如果哥哥做得很好的话,那么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着李蕙质的话,赵婶眨了眨眼,回想着独自生活了五年的岑子瑞,神情之中带上了疑惑问道:“蕙娘,子瑞呢,好歹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要这样说他嘛,毕竟……他也是独自生活了五年的人啊!”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握了握拳,随后看着赵婶说:“那么师母你为什么不敢要他下厨?反而要哥哥去接阿川呢?”

李蕙质太了解岑子瑞,如果不是师母赶着岑子瑞离开,他想必一定会为自己下厨的,到时候……想一想就觉得非常可怕了。

“我心疼子瑞,害怕子瑞累到嘛!”赵婶笑了起来,其实岑子瑞做饭还是可以的,但是她主要还是担心岑子瑞做的饭太过个性,从而伤了李蕙质大病初愈的肠胃。

李蕙质勾唇轻笑,神情之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说:“您这样就违心啦,关心您的小徒儿我就直说嘛,您确定不是因为他做的饭只有他自己可以吃?”

“嗯,的确啊!”赵婶笑了笑,满脸慈爱的摸了摸李蕙质的脸,“就是这样啊!你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师母还是还是很担忧的。”

“咳咳。”李蕙质被粥呛到,一脸地震惊看着赵婶,“师母您……不要摸我的脸,有点……怪怪的感觉。”

她刚才看到了一种名叫母爱的光辉从赵婶的身体之中释放出来,虽然知晓是师母,可是……这与平日里的师母完全不同,有点让人震惊。

“你这丫头……”赵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师母心疼在意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她忽然也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只是没有办法啊,她觉得自己逃不开了。关心这个丫头,她觉得自己放不掉。

李蕙质放下勺子捂着嘴,“噗!”随后勾起了唇角说道:“师母心疼我,我自然是知道哦!但是……您不要用这种圣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

“你这臭丫头啊!吃好了吗?”赵婶看着李蕙质放下的空空如也的碗,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胃口还是不错的。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着说:“味道很不错,很好吃,已经吃饱了呢!”

赵婶这才放下了心,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她说完这话,伸手摸了摸李蕙质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热了,于是才露出了笑容来。

看着赵婶的笑容,李蕙质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从前师母虽然对着自己笑,却从来不会发自内心这种充满真心的笑,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她真的发觉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袒露心声 “蕙娘,虽然退烧了,但是你还是要好好地休养两天,乖乖的。”赵婶看着李蕙质小脸尖瘦的模样,不由得十分心疼。

李蕙质笑笑,“我哪里有那么娇弱。再者说了,哥哥走了后,家里怎么办?”

她此时还是没有忘记,哥哥要离开的事情,如果哥哥走了,那么就剩下她和何正川,那么她就必须尽快地部署好,自己的行动了。

“子瑞忙他也照顾得好自己。倒是你……”赵婶看向李蕙质,知晓这丫头太过倔强要强,这样的性格他看着十分的担忧。

李蕙质抿了抿说道:“我很好啊!”眼神之中难得写着认真,虽然不知晓为什么。方才察觉到了赵婶神情之中的那一抹不妥后,李蕙质就升起戒备之心,有些话对着赵婶必须留有保留了。

“蕙娘,你其实不需要自己承担太多。”赵婶摸了摸李蕙质的头,“你不是一个人啊!”

李蕙质一脸正经地看着赵婶,“对啊,就是不是一个人。我其实真的很好。有哥哥还有阿川,就已经真的很好了。”她出了阿川和哥哥,还需要在乎谁?

不,还有翠竹与刘大壮。她的好朋友!有知己,有闺蜜,有哥哥有弟弟在,她不是孤家寡人,她的日子过得很好很充实。

“哎……”赵婶叹息一声,神情之中带上了些许的哀伤说:“难道师父和师母在你的眼里不重要吗?真是伤心啊!”

其实赵婶此时的话,并非是作假。她发觉李蕙质对着她的态度,竟然是收敛了几分真心在,这让赵婶十分心痛受伤,明明自己在付出真心,却被人收走了真心,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里苦涩非常呢!

李蕙质眯眼笑了起来,“师父和师母当然重要啊,可是师父与师母都是大人了,不需要蕙娘保护啊!”

“可是师母想要照顾与保护好蕙娘啊!”赵婶轻轻摸了摸李蕙质的头,“师母是真的很在意蕙娘的。”

李蕙质感觉到那手心的温暖,心里其实也是暖暖的发烫,眼底有些湿润,可是她习惯了,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绝对不软下心肠,只能默默不语,任由赵婶抱着她的头,配合着目前的温情。

因为李蕙质一直没有说话,这让赵婶心里渐渐感到了失落,原本以为李蕙质已经睡着,谁想到她竟然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发的任由她抱着,顺从得让她有点意外。

赵婶看了一眼李蕙质,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忍住心里头翻腾起来的酸楚:“那么师母就走了,去看看你哥哥回来没有,蕙娘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师母慢点走。”李蕙质笑眯眯地,送走了赵婶,不由得松了口气。

赵婶的身前真的让她接受不了,因为她一点也不习惯。师徒间一向保持着那种疏离感,不近也不远,她一向是这样的人。对于朋友,也是得慢慢才能够入心。对待刘大壮与翠竹,也是因为翠竹救了她的命,才让李蕙质卸下心防,诚心相交。

但是赵叔赵婶,虽然是确定了师徒的关心,但是李蕙质与他们相处一直是淡淡的。因为,李蕙质总是觉得他们身上掩藏着秘密,一个比村长身上还要大的秘密。

如果这个秘密可以比较的话,那么就是唯有岑子瑞可以比较了。

待赵婶走后不久,岑子瑞再次进门,他早已经接回了何正川。何正川的确是烫伤了,只不过伤得并不重,两三日也就可以痊愈了。只是不能沾水,因为伤到的是右手,也指望不上他可以干活了。

好在自己回来,否则这来孩子该要怎么办?岑子瑞觉得心累,非常的心累。

“哥哥,你回来了?阿川怎么样?”李蕙质看到岑子瑞,第一眼先问了阿川,在李蕙质的心中,此时貌似没有比阿川更重要的了。

岑子瑞听到自己的妹妹醒来后,先过问的是何正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这样关心何正川吗?”

何正川,是的。这是岑子瑞搬过来一起住之后,岑子瑞第一次当着李蕙质称呼何正川的全名,从前再是不愉快,他也只是一句阿川。

李蕙质了解自己的兄长,便是知晓自己的话惹得岑子瑞不快,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于是轻轻一笑说:“嗯,当然了。阿川是弟弟嘛。”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何正川这个弟弟?”岑子瑞挑了挑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看着李蕙质说:“你不要太过关心何正川,毕竟……他的神识越来越清明,以后你们应该有点距离了。”

李蕙质听着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笑了笑说:“哥哥你是在吃醋吗?或者是介意?阿川即使是恢复了,也是我的弟弟啊。至少我是将他当做自己人来看待的,哥哥……你要包容一些。”

岑子瑞眉头一僵,包容?他还要怎么包容,他怎么包容,让他包容一个即将抢走自己妹妹的人?那么不是太过荒谬了吗?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的身前,不由得笑了笑说:“哥哥,你不要在意嘛,我是你的妹妹,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会永远永远都是你的妹妹的。不论是我在哪里,不论我的将来如何!”

岑子瑞心中一坠,随后紧忙瞪大了眼睛说:“别乱讲。”他忽然觉得心里一疼,总是觉得妹妹说着这话这样的不吉利。

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说:“哥哥,是觉得我的话不吉利吗?但是就是这样啊,血脉的牵绊,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是生死都改变不了的。”李蕙质一直都知道哥哥在意何正川,可是她却发觉自己很为难,因为她也没有办法舍掉任何一个。

“蕙娘!”岑子瑞皱起了眉心,脸色带着几分不悦,“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哥哥,其实我也想过,你与阿川谁更重要一些,但是我发觉我没有办法进行取舍。你们一样重要,我将阿川视作弟弟,但是……我发觉我错了。”

曾经几时,李蕙质认为爱上一个傻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直以来现实主义的她,竟然也会期待爱情,甚至是单恋的爱情。她竟是有些贪念那个曾经傻兮兮的笑容,那个澄澈得不带一丝杂念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没有回报的感情 何正川渐渐变得聪慧,这也让李蕙质欢心不已。他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会用澄澈的眼神特意看着自己,被那种干净的眼神看着,李蕙质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岑子瑞忽然有些不想要再听,轻轻摸了摸李蕙质的头,“还好,不怎么热了,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他故意忽视掉李蕙质的话,他在害怕,害怕李蕙质真的说出,他一直担忧着的事情。

待确定她的确是无虞了,略略放下了点心,就迫不及待地说:“蕙娘,方才赵婶走的时候,是不是嘱咐你好好休息来着?你休息吧,不要费心费神。”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了一个背影给李蕙质。

岑子瑞一向是温柔的,他作为一个好兄长,照拂妹妹不能说不用心。可是这种被关心担忧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喜欢。

看着岑子瑞转身离去,心中不由得的一坠。

李蕙质何其聪慧,她知晓岑子瑞为何着急打断她的话。她是明白的,自己的哥哥,照拂自己的哥哥,有些不喜欢何正川。不满意何正川,或许在岑子瑞的眼中,何正川就是一个强盗一般。

想到这里,李蕙质有些心痛。她真的喜欢上了何正川,可是这份感情却是得不到回报。哥哥不支持,对方又察觉不到……

过了小半个时辰,岑子瑞去而复返,他修长俊秀的手上端着一碗正徐徐冒出热气的汤,这汤味很浓,五感灵敏的李蕙质顿时知晓他竟是端来了一碗姜汤。

“来喝完它。”岑子瑞有点气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以语气有些严肃,神情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李蕙质瞪大眼睛,眨了眨眼闻着那姜味极其浓重的姜汤,咽了咽口水说:“哥哥,你有听说,早上吃姜塞过参汤,晚上吃姜毒过砒霜吗?”

“赵叔说姜汤驱寒很有效,你受了风寒,姜的热可以抵消掉你体内的寒。”岑子瑞一直记得临回来的时候,赵叔告诉他的话,让他给醒过来的蕙娘煮一碗姜汤。

李蕙质望着冒着热气的汤,有点不忍心端过来,她抿了抿唇问道:“哥哥,你尝过没有?”

“我体质本就偏热,若是喝了姜汤,晚上该燥得睡不着了。”岑子瑞属于典型的畏热不怕寒,所以姜汤这种东西他一向规避。

抿了抿唇的李蕙质,试探着接了过来,吹走热气后,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脸上热了起来,她尽了全力才将姜汤咽下去而不是吐出来,“咳咳,哥哥你告诉我这碗姜汤你究竟放了多少姜?”

“一块而已。”岑子瑞正经点点头。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一整块?”

“一整块,我特意还用凿子打成了姜汁的。”他顿了顿,随后说道:“且姜皮我是削下去的,听说姜皮性寒。”

“真乖!”岑子瑞浅笑起来,“好好休息,多睡一点。”

睡,她睡什么睡啊。此时李蕙质不由得在想,哥哥这是不是在惩罚她,作为太过在意何正川的惩罚。

一觉醒来,李蕙质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瞧着照入室内的阳光,嗯……已经是午后了,是午时中呢?还是未时中呢?

李蕙质笑了笑,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跟着哥哥说了一半的话,她其实并非是烧糊涂了说出的。因为那就是她真心实意的话,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何正川。

何正川……

一个不完美,甚至是有致命缺憾的人,她却是喜欢上了他。

“香香娘子……”李蕙质正在愣神,忽然一张白净的脸出现在了李蕙质的眼前,那张尚且带着少年略显肥嫩的脸蛋,并没有线条分明,一对双凤眼之中带着古井无波,澄澈可以见底,仍然是这样的单纯眼神,这样的让人错不开眼睛,让人欢喜。

李蕙质伸手捏上了那张脸,用力一掐,“嗯,我的小阿川!”她手指在那肥嫩的脸上掐了一下,触手的感觉让李蕙质忍不住心跳。

真的很好捏,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发觉呢!何正川肥嘟嘟的脸上,轻轻一掐就捏起了一团肉,柔软且富有弹性,好嫩滑的脸蛋。

何正川仿佛是不喜欢李蕙质捏他脸蛋的动作,伸手去拉自己脸蛋上的那双手,却在摸到那手指后,又将手缩了回来。

少女身量未开,手指仍然纤细非常,摸上去带着微微的凉,仿佛是摸到了秋日的水一般,微凉却又一种钻心的痒。

何正川的脸第一次红了,不受控制的红了。他的耳根也受了脸蛋温热的波及,变得红彤彤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心慌、心跳、他忽然好想再摸摸少女的手指,却是不敢。

何正川不懂得这种叫心悸和心动的感觉,但是李蕙质是懂得的,她看到何正川红了的耳根,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看来阿川也长大了啊!

李蕙质自嘲一笑,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这种自家的小肥猪终于知道该去拱白菜的喜悦是什么鬼?

“香香娘子……”何正川觉得心跳得厉害,可是李蕙质的手仍然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在非礼一般,由捏又改成了摸,真的很柔软,触手的感觉非常的光滑。

李蕙质对着何正川眨眼笑了笑说:“什么?我的小阿川。”

少女的语调温柔,她仍然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无疑说是最美的。面对这何正川,即使他不大懂得,李蕙质仍然心动不已。

何正川脸红,垂下了头说:“不要捏了,痛。”

“是吗?”李蕙质轻轻一笑,做出懊恼的表情说:“可是,你不让我捏,我会很伤心的。阿川是个好孩子,是不会让香香娘子我伤心的对不对?”

这是第一次李蕙质自称自己做香香娘子,发自真心,她忽然觉得香香娘子这个称呼也是不错,这种专属于何正川的称呼。

何正川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一脸专注说道:“不是不是,可以捏……香香娘子随便捏,不要……”

“噗嗤!”李蕙质笑了起来,看着何正川脸上的表情,李蕙质忽然温柔了起来,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要阿川你不愉快呢!”

何正川眨着眼睛,看着李蕙质的笑容,忽然扭头跑掉了,他心跳得越发快了,是不是又在担心香香娘子了?得快去问问大哥哥才对。(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不能说的事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跑走,不由得笑出了声音来,她忽然觉得调戏什么都不懂得的阿川,有那么一丝丝的罪恶感,可是真的很好玩啊。

笑够了之后,李蕙质将自己的床收拾好。她本就不是喜欢恹恹的人,所以即使昨日发了高烧,她也不乐意一直待在床上躺着,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没有用。

“蕙娘?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要你一直好好休息吗?”岑子瑞走了进来,看着已经在收拾房间的李蕙质,不由得皱紧了眉心,“你就是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让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李蕙质听到哥哥的声音,不由得轻轻一笑,扭过头笑眯眯地说:“哥哥,只是发烧而已啊!又不严重,退烧了何必在床上恹恹地躺着?”

“静养不知道吗?”岑子瑞皱着眉说,“赵叔赵婶都让你好好休息两天,你太累了。你发烧不只是受凉知道吗?”

李蕙质看着哥哥皱起了眉心,不由得踮起了脚尖去揉岑子瑞皱起的眉心,依然挂着微笑说:“哥哥,放心吧,我很好。我自己有分寸的,之前会累,也是发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挂心,现在我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会好好休养的。”

“你让我如何放心呢!”岑子瑞握住了妹妹的手,将她的手拉下,放在手心里包着说道:“蕙娘,听哥哥的话,你跟着哥哥一起出村,咱们不需要再回何家村来了。哥哥相信,哥哥的能力一定可以中举,到时候咱们就在外城定居,咱们再也不回来,好不好?”

李蕙质抽出了手,对着岑子瑞摇了摇头说:“我可以走,因为我发觉我是没有何家村的户籍的,但是阿川怎么办?我们带着阿川一起走吗?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何正川毕竟是何家的样子,当初虽然那样的闹过有一场,但是明显何家的两个人还没有放弃何正川,因为何正川毕竟是他们的儿子,还要指望着何正川传宗接代,只要何家的两个人还活着,她就不可能带着何正川远远的离开。

而且李蕙质有些事情,的确是不可以告诉给自家的哥哥。那么就是关于何正川的身份的,李蕙质是何等聪明的姑娘,关于何正川的身份,她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么就是被卖到何家村的何正川,绝对不会是一般人,而且他不是天生的痴傻。

光是一个不是天生痴傻,就已经能够让李蕙质心惊不已。因为她想到了当初嗜血疯魔了一般的何正川,即使此时已经喜欢上了何正川,那样嗜血的何正川也让李蕙质心有余悸。

究竟何正川的童年遭遇了怎么样的过去,才让他忘掉,什么都忘掉。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过往的一切,甚至是忘了成长。

何正川不是没有成长的,至少他在面对自己与岑子瑞的时候,很是正常。他仍然单纯,但是眼神骗不了人,他仿佛是在渐渐恢复清明,但仍然无法像个正常十五岁的少年。

光是这一点,就让李蕙质焦心不已了。因为她知道已经有人在背后在意上了何正川,而且一直关注着何正川,关注着自己,李蕙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什么,但是自己已经入了瓮,逃不开挣脱不掉了。

也许她已经与何正川的命运息息相关,她不论是怎么样子,都得在何正川的身边,不论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

正是想到这一点,她才一直让岑子瑞尽快离开,尽快远走,离开何家村才是保命的办法,只要与自己断了联系,那么哥哥就是安全的。

“可以……”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薄唇轻启,“可以的。蕙娘,如果你想带着何正川一起离开,那么咱们就一起离开。何正川……我自然有办法让村长放我带着他离开。”

李蕙质听了自家哥哥的话,忽然有些感动,随后就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说:“不可能的哥哥。你可以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必须得走,大步不回头的离开,再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不要回来,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什么?”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神色一紧,“什么意思?蕙娘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我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李蕙质苦笑了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哥哥,对不起。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够告诉你,我不能离开何家村,我也离不开何家村。就像是阿川一样,我们俩……都是离不开这里的人。”

“蕙娘?”岑子瑞皱着眉,忽然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心疼,伸手将李蕙质揽在了怀中,“我是你的哥哥,为什么有事情不让我来分担呢?知道不知道,这样我会很难过?这种无力感,我会觉得我这个哥哥做的很失败。”

李蕙质靠在岑子瑞的怀中,这个怀抱很暖和,她也很贪恋,她很想开口说,那么哥哥你留下吧,或者是哥哥你带我走吧。但是理智告诉李蕙质,是不可以的……

“哥哥,你相信我吗?”李蕙质微微一笑,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如果哥哥相信我,那么就什么都不要问了吧。我会自己处理好,不管结局是什么,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不要问好不好?”

李蕙质退出了岑子瑞的怀抱,露出了笑容来,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俊朗无畴的少年,她笑容很淡,淡得仿佛是水墨轻扫的一副画卷,神情很是平和,却是让人无法拒绝,无法拒绝这发自真心的笑容。

“好……”岑子瑞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将手放在了李蕙质的头上,“哥哥相信蕙娘。”

“谢谢你哥哥……”李蕙质眼眶微湿,伸手扑入了岑子瑞的怀中,这种无条件被信任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哥哥,谢谢你这样的信我,谢谢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我一个人去面对。

岑子瑞抱住了怀中的少女,感觉到怀里的少女在颤抖,感觉的脖颈之处的微湿,不由得轻轻一笑,“不用谢,我是的你哥哥,做哥哥的……不就是要照拂好了妹妹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误会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在岑子瑞的怀中洒下了片片的泪水。这是在知晓自己发现了最大秘密后,释放那积压在心头压力巨大的愉快,自从知道了村长的秘密后,她快要将自己逼疯了,一桩桩一件件,若非是在今日借着这场泪挥洒出来,她真的就要崩溃了。

岑子瑞唇角微微的勾起,伸手拍着李蕙质的肩背,眼眸半合,李蕙质此时的模样,让他很是心疼。

是的,他此时终于明白了,赵叔赵婶一次次说与他的那句话。‘如果看性格的话,蕙娘其实真的与你很像,一样的是将心事秘密积压在心头,为了别人付出,而不在乎自己’。

“蕙娘,不要哭了好么?”岑子瑞轻轻一笑,深呼吸一口气打趣道:“如果你再哭的话,哥哥一会儿就得去洗衣服了。”

李蕙质原本正宣泄着情绪,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情,结果被岑子瑞这打趣的话语,将所有的情绪烟消云散了。

“哥哥,我不哭了,衣服脏了,我给你洗。”李蕙质哼了一声,哥哥讨厌死了。

岑子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李蕙质的脸颊,“傻丫头啊!”

“哥哥,不要捏的脸。”李蕙质捂住自己的脸,“我又不小了,被捏脸很尴尬很不舒服啊!”

岑子瑞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道:“那么……蕙娘,你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捏何正川的脸蛋吗?”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哼了一声:“这小子居然去告状?我要去灭了他。”

此时李蕙质真的是有些愤愤的,她觉得捏脸这种事情,只有非常亲密的亲友才可以做啊,她喜欢上了何正川,所以觉得捏脸很萌啊,但是为什么居然告诉别人。

“你误会阿川了哦!”岑子瑞笑了笑,不由得有些懊恼说:“他小子可是担心你呢!昨天……他看着你不舒服,他可心疼了。”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问道:“是吗?阿川知道心疼人了啊!”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虽然这种泄气感觉让他十分的无力,可是但是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何正川再是不好,可毕竟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即使他看着何正川在不顺眼,那也是妹妹喜欢的,他不能伤害何正川,否则蕙娘会不喜欢。

李蕙质勾起了嘴角,“哥哥,其实……阿川真的很聪明啊!”虽然她觉得阿川再聪明下去,就一定会惹出乱子来,但是……她还是希望何正川可以活得明白,而不是昏庸碌碌无为的一辈子。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何正川是很聪明的人。”岑子瑞点头,这一点他必须得承认。何正川其实真的很有天分,只要他想要的,想做的就可以做好。比如说记东西,比如说对待李蕙质的贴心。

“哥哥,我喜欢阿川。”李蕙质一脸正经地看着岑子瑞,十分严肃地说:“我发觉,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不是背着责任,而是实实在在的。摸着何正川的脸,那么柔软,仿佛是一团棉花。”

说完这话,李蕙质脸上堆起来了笑容,真的,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一个人。曾经的自己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着一个人燃烧起来爱意,她喜欢何正川,那种喜欢不是浓烈的,不是灿烂的,不像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只是淡淡的,仿佛是一片轻云那般,就是一团气,轻轻飘飘毫无重量。

可是就是这样淡淡的,淡淡的相处,朝夕的相对。只是一次次看向自己的那片澄澈的眸光,就足以能让她心醉。

岑子瑞抿了抿唇,没有说些什么话。他苦涩一笑,他不懂啊……

“哥哥……”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见他竟是没有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说:“怎么不说话啊?”

岑子瑞失笑起来,“蕙娘,你哥哥还是一条光棍啊!说些什么?哥哥就算是个才子,也想不到那些春花秋月的故事啊!”

春花秋月的故事他不是没有看过,却是从来没有心动过。岑子瑞觉得自己的心一滩死水了,因为他发觉自己的那种悸动,刚刚萌发了春芽,就得被扼杀。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确欣赏上了李蕙质。

欣赏毕竟不是爱,是可以斩断的。

虽然后来他告诉自己,那是血脉相连两个人的牵引,是心有灵犀的牵绊。那种感觉,很奇妙的,但是却又被自己亲手扼杀。

“哥哥,对不起。”李蕙质垂下了头,随后握紧了岑子瑞的手说:“哥哥,你一定要遇到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姑娘哦!一定要两情相悦,因为……单相思,很苦的。”

李蕙质此时明白,这种爱真的很难过的。她一直在付出,可是却是得不到回报。没有办法,因为她喜欢上的那个人,不懂得回报啊。

“蕙娘!”岑子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脸颊说:“嗯,哥哥会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哥哥……所以,你就不要再介意阿川的事情了,我喜欢阿川,所以爱屋及乌,你也一定要喜欢他哦!”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说:“不可能的蕙娘。”他是绝对不可能很喜欢何正川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心情,他注定这辈子都会看着何正川不顺眼。

“为什么?”李蕙质不懂,她皱着眉看着岑子瑞,“最初你对着阿川不是很好吗?阿川也说过,在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你与他的关系很好啊!”

岑子瑞将手拍在了李蕙质的头上,轻轻一笑说:“傻丫头。”他没有将话说出来,他疼爱蕙娘,就不可能对要叼走妹妹的小狼狗产生好感,因为那是要跟他抢夺心头肉的宝贝啊。

即使赵叔赵婶再怎么宽慰自己,做哥哥的,也不可能看妹夫顺眼的啊。

“我不懂。”李蕙质是不会明白岑子瑞的心情的,她也注定明白不了,因为这种心情岑子瑞绝对不会告诉岑李蕙质听。

如果李蕙质知晓,大概会吐槽岑子瑞是个极端妹控吧?

“那么你就别懂好了。”岑子瑞笑了笑,随后皱着眉又解释说:“估计这种心态,在何正川他恢复之后,会懂的。”

李蕙质再是怎么聪慧,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是无法了解男孩子的心情的,尤其是这种古代已经成年的男人的思想。

“好吧。”李蕙质不说话,只是在想,她或许去问一问何正川就知道了。

岑子瑞轻轻捏了捏李蕙质的脸蛋说道:“蕙娘,听哥哥说,有些事情,不要去问,而且就算阿川知道了,这种事情也不会告诉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哥哥,不要捏我的脸啊!”李蕙质抗拒着,脸上写上了不满,“哥哥你是在欺负我,我会生气的哦!”

岑子瑞微笑了起来,“蕙娘,你不喜欢被掐脸,那么阿川会喜欢吗?你就不怕,阿川发觉你喜欢掐他的脸,然后再也不敢靠近你?”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问道:“真的吗?哥哥?”

“当然啊!”岑子瑞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看吧,我是你的亲哥哥,你都不喜欢我掐你的脸,那么阿川呢?万一阿川害怕了,生气了,怎么办?”

“我……”李蕙质的确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仿佛是信了他的鬼话,于是皱了皱眉说:“嗯,那么蕙娘要听我的。不要捏阿川的脸,虽然你喜欢阿川,但是你是个女孩子啊!”

“哈哈,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做人要矜持吗?”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着岑子瑞说:“哥哥,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岑子瑞向来不是会在小事情上生气的人,可还是抬手敲了李蕙质的额头一下说:“哥哥教育给你的要记得,嗯,虽然这种小事情很可爱,但是……不要经常做,偶尔一次是……”

他默默地咽下了情趣二字,他觉得有些话仿佛是不适合与妹妹说。

听着岑子瑞讲得头头是道,忽然又想到方才他才说自己是光棍,这让李蕙质不由得哼了一声,“哥哥,你又是在乱讲了吗?你太坏了,我绝对不要信你的鬼话。”

岑子瑞挑了挑眉,一脸正经地说道:“我的话是鬼话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蕙质撇嘴,“哼!我去找阿川玩了!”知晓哥哥是在关心自己,李蕙质忽然想到了什么,脸颊忽然通红了起来,这种心思被抓包的感觉,真是太不奇妙了。

岑子瑞对着李蕙质的背影摇了摇头,吾家有女初长成……嗯,愈发觉得何正川不顺眼了。

这绝对不是错觉。绝对不是。

何正川蹲在了兔笼旁边,脸红心跳,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为什么这次他的这种感觉,没有人来告诉给他这是为什么呢?

“阿川,你在做什么?”李蕙质的声音温柔,她看着蹲在兔子笼子边上的何正川,不由得笑了笑说:“阿川啊,你来看我一眼啊!”

何正川听着那熟悉的话语,不由得脸上更热,紧忙垂下了头,他不愿意让香香娘子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阿川……”李蕙质的声音温柔,她蹲在了何正川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何正川的背上,“怎么不理会我呢阿川?”

何正川觉得心跳得愈发的快了,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香香娘子……阿川,阿川可能,生病了。所以……”不要碰阿川。

“生病?”李蕙质轻笑了起来,扶正了何正川的身子,眨了眨眼就说:“怎么呢?给我说说,不要忘记哦,香香娘子我可是跟着师父学过医术了。”

何正川仍然摇着头,“嗯,大哥说的,我病了。”

“大哥?”李蕙质轻轻一笑,看向了何正川微笑着说:“大哥的话有时候也不能信啊,让香香娘子看看你好不好?”

李蕙质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大盗,而何正川就是一个弱弱的女孩子,正在被自己这个色狼大盗给非礼,这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儿呢?

何正川抬眸,眼神之中的澄澈,脸颊上的酡红色正好撞进了李蕙质的眼眸,这种样子的何正川,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小绵羊,软萌可爱,且单纯非常,真的是……太可爱了。

李蕙质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罪恶的大盗了。怎么可以对着有这样眼神的孩子,动一些歪心思呢?

“真的好可爱啊!”李蕙质又是忍不住伸出了她的毒手,捏了捏何正川的脸颊,“真的很软啊,阿川……我真的好喜欢捏你的脸啊。”我也好喜欢你啊,就是你这样的眼神,真的很让我喜欢啊。

何正川在李蕙质触碰到他的脸的时候,不由得轻轻一颤,就是这样的感觉,又是这样的感觉,每当李蕙质的手触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颤抖,这种想要反手摸回去的感觉,想要将李蕙质抱在怀里的感觉,他不明白,不清楚。

李蕙质由捏改为摸,抬手轻轻扫过何正川的眉眼,剑眉凤目挺直的山根两片薄唇,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柔软细腻的皮肤,每一样都让李蕙质爱不释手,尤其是那片薄唇,触手温良,与脸颊摸上去是不一样的感觉。

好想吻上去啊……

李蕙质看着少年,这个到自己身边就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少年,如今又长了些个子,虽然仍然比不上已经及冠的岑子瑞,但是已经有了俊朗的雏形。肩宽背厚腰细腿长,他是个很美好的少年,尤其是这少年风华正茂且仍然心如澄澈的流水,实在是难得的。

为什么看着何正川,都有一种罪恶的感觉呢?

“阿川……”李蕙质眨了眨眼睛,“你要是与哥哥一样,可以叫我蕙娘多好。或者直接叫我蕙质,毕竟,我最喜欢的名字就是蕙质啊。”

何正川歪着头看着李蕙质,听着她小小声的嘟囔,随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听蕙质的。”

“啊?”李蕙质猛然一震,她一脸欣喜地看向了何正川笑道:“真的吗?你方才叫我什么?”

何正川垂眸,轻轻一笑,眼神仍然澄澈如水,“叫香香娘子为蕙质,我听得懂的。”

李蕙质万分欣喜,轻轻抱住了何正川,“太好了,你听得懂我的话。”

何正川眨了眨眼睛,“当然……蕙质教给我的东西,我一辈子不忘的!”

李蕙质笑了起来,踮起了脚尖轻轻亲在了少年的那两片薄唇之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她又紧忙躲开,对着少年教育道:“阿川,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记住,以后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对待你!”

何正川被李蕙质的一吻,弄得瞪大了眼睛,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呆愣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被亲过的地方,还有着酥酥麻麻的痒,这种痒,竟然痒进了心里去,在少年心底某个地方,拨动了一根弦,让内心一团遭乱的少年,渐渐清晰了起来。仿佛是一团乱麻被开解,渐渐清明了起来。

这种感觉……不一样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秘密 “蕙质……”何正川言语依然是温和的,嘴角竟是挂起了几分笑容,“我答应你哦!”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她原本也没有想要得到何正川的回答,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就回复给了她,李蕙质非常感动,她靠在了何正川的怀中,“阿川,我很高兴的!”

“蕙质,我也很高兴。”何正川揽着少女,那一个吻,让竟是奇迹的让他的思路渐渐清晰,那一团乱麻的自己,那不知所云的自己,仿佛都不是真实的自己,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才变得正常,变得真实存在。

李蕙质点了点头,“我们都很高兴就好。我就怕你不高兴。”

“蕙质,我也一样。”何正川浅笑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犹如过画卷一般,纷纷乱乱地走了许多个片段,只是这个片段是支离破碎的,还不甚清晰。只是他忽然发觉,这样的自己,很神奇。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在说些什么。何正川一直在改变,她发觉到何正川不一样了,温柔了,不再如同原来一般了,但是那双眼眸依然澄澈。

岑子瑞看着抱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听到了何正川的话后,岑子瑞也微微闭上了眼睛。他一直催眠自己,何正川是个傻子,不会有夺走妹妹的一天,他竟是天真了,可是何正川的点点滴滴,表明他正在一步步趋于正常。

这或许,与妹妹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好吧,他做哥哥的也得做点什么了。

岑子瑞转身默默离开了院子,并没有打扰到那对抱在一起,闭目互相温情的人,他前去赵郎中的院子,他要告诉赵郎中,那件事情他答应了。

是啊,妹妹说的对!他要足够的强大起来,只有足够的强大,才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在院子里不知道抱了多久的少年与少女,对视一眼后,互相松开了对方。尤其是李蕙质,猛地转过了身。

原先呆呆的何正川还可以掩饰一下,但是现在……尤其是李蕙质发觉何正川其实,聪慧了不少后,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蕙质,我……现在还不懂什么,虽然,我可能比原来好很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也教我。”何正川觉得此时的自己更好一些,他仍然有许多不懂,可却是仿佛打开了一个禁忌一般,很多平常想不到的事情,竟然也可以想得到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睛说:“好,毕竟我还是很希望阿川你,可以好好的。”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我会与蕙质一起好好的。”

李蕙质眉间眼底尽是温柔,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阿川,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叫我蕙质,在有别人的情况下,叫我香香娘子,还像从前那般。”

“嗯?”何正川恢复了些许精明,自然对一切都很好奇,他虽然不能说傻,但是仍然是单纯的,“为什么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因为这是秘密啊!阿川,你要相信我。”

这种事情,李蕙质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毕竟何正川恢复神识这种事情,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任谁都不会相信。而且一个痴傻的人,忽然正常,这该会引起多大的波动?

最重要的是,何正川是被人盯上的,他的身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不能被发掘出来,她隐隐的猜测,也不打算让何正川知晓。

这样的何正川很好,不能说聪慧,但是正常了就好。她要带着何正川做一个正常人,什么纷纷扰扰她都不乐意管。

“好。”何正川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仍然是澄澈见底古井无波。他的自觉告诉他,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骗他。

就像自己站在她身前那样,她也会站在自己身边,会在某种地方保护好了他。

这种被相信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阿川,谢谢你。”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的一直以来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保护着我,给予我力量支撑着我,让我走到了今天。

何正川轻轻一笑,主动的伸出手将少女抱在了怀里,低头轻笑着说:“蕙质,不要谢,该道谢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没有放弃一个傻子,如果不是蕙质你一步步牵着我走上正轨,若非是你将我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若非是你爱上了我,我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谢谢你。

李蕙质靠在何正川的怀里,忽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情,这种两颗心一起跳动的节奏,她发觉自己真的彻底忘不掉,放下他了。

何正川与李蕙质有一样的感觉,心跳得热血沸腾的感觉非常奇妙,虽然他没有办法用言语去描述,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激动的。

李蕙质感觉到了何正川颤抖的手,随后抬起了头,看向抿唇的少年,唇畔露出了轻柔的笑容,说道:“怎么了阿川?”

“蕙娘,不要……这样看着我。”何正川垂眸瞥了一眼少女,忽然又抬起了头侧着脸不再看她,他尽力在掩饰着自己此时的尴尬,耳根通红,心跳得更加的快了,但是他却舍不得放开手。

李蕙质不解,仍然是言笑晏晏,嘴角勾起挂着幸福的微笑说:“阿川,难道我在你眼里,很不好看吗?”她的声音很是温柔,有一种轻飘的感觉,柔软的仿佛是没有任何的重量。

就是这恰到好处的温和,让何正川热血沸腾的心,更是躁动不安。因为那声音真的好似羽毛一般,浅淡地扫过,弄得他更是心痒。

“没……很好看。”何正川闭上了眼睛,舍不得放开那么就干脆不要放开好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躲出了何正川的怀抱笑眯眯地说:“阿川,你有没有吃东西?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何正川点了点头,心底忽然有了几分的失落,怀抱的温暖渐渐抽离,他忽然有了不真实的感觉。

李蕙质抬手点了点何正川的下巴说道:“那么你可得帮忙啊!不能像从前那样,只知道添乱了。”

何正川依旧是颔首一笑说:“好,你说的都是对的。”

拉着何正川去做饭,李蕙质抓着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脸仍然是热热的。虽然外表十二岁,纯洁无辜,但是芯子快要三十的李蕙质,心里感觉非常奇妙,有一种回到了初恋的感觉。

厨房并不大,两个人在厨房里做事,甚至是有些拥挤,稍稍一个不注意,两个人的身子就会相碰,但是她们却很耐受这种小小的触碰,带着几分甜蜜的暧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约定 因着何正川手臂上有伤,李蕙质舍不得让他碰水,于是也就让他切菜。因为偶然间发现,何正川的左手比右臂要灵活的多,右臂有伤的话,用左手切菜也就不需要担心胳膊会痛了。

待李蕙质处理好了一条鱼后,何正川仍然对着野菜皱着眉,一脸不悦的样子。

“怎么了?”李蕙质看着乱七八糟的野菜,不由得有些头痛,怎么原先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啊!

何正川有些懊恼,十分泄气地说:“我好像还是很笨,菜还是切不好。”

“没事的,阿川。”李蕙质轻轻一笑,伸手从何正川的手里拿过了刀,笑笑地说:“阿川怎么会笨呢?人都是有不擅长做的事情,这很正常。”

何正川抿了抿唇,缓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可是蕙质你就什么都会。”他说完这话,抬起了眼眸,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你什么都会,我却什么都不会,一直是个麻烦累赘。”

“谁告诉你是累赘了?谁告诉你,你什么都不会了?”李蕙质笑了起来,踮起脚托住了何正川的脸,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没有阿川你,我才是什么都不是。我一直都相信,阿川你会是最聪明的人。”

何正川听了这话,才轻轻说:“我想到原本的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要劳烦蕙质你照顾,可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会做。有点感伤,有点生自己的气而已。”

“你只是不会做饭而已。”李蕙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说道:“记住,人无完人,太完美的人,反而不真实了。这样的你很好!”

何正川这才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一双水亮的明眸,仍然清澈见底,少年风华正茂气质脱俗,随着神识的清晰,那股稚气全脱。转化成了澄澈如水的干净透明,很温柔很善良,仿若是坠世的谪仙一般,还没有沾染上任何尘埃。

“蕙质,我不敢想象,没有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少年的声音温和清朗,他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盯着李蕙质,语气之中竟是又几分的无奈不舍。

李蕙质眨眼一笑,伸手拉起了少年的手,十指相扣,一字一句认真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放心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何正川握紧那双纤细的手,感觉的到少女手心的细细一层薄茧,不由得十分难过。神识渐渐清晰的少年,自然明了他这是在心疼少女的劳苦,他暗暗决定日后要照顾好李蕙质,绝对不可以让她再尝受辛苦。

“蕙质,我会照顾好你的。”何正川轻轻一笑,一辈子都会照顾好你。

何正川的话很好听,这刚好对了李蕙质的胃口,她勾了勾嘴角,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说:“好啦好啦,咱们俩不要肉麻了。”

李蕙质绝对不肯承认自己这是在害羞,她在推开何正川之后,就背过了身,垂着头切着已经被何正川切得乱七八糟的野菜。

原本何正川就已经十分帅气了,如今眉宇之间褪去傻气,那种丰神俊朗的气质更是浓厚,越发的显得招眼起来。而何正川是无法发觉自己十分有魅力,他也想不到这些。

李蕙质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过长挡着眼睛,她手下乱七八糟地切着被何正川搞乱的蘑菇,她并不敢抬头,因为何正川就在她的身边,她一点也不想让何正川知晓,此时自己的心,已经被搅乱了。

“蕙质……”何正川盯着李蕙质,他看着她做过许多次菜了,也经常看她不看菜板切菜,但是看她将菜弄得如此遭乱,还是第一次。

李蕙质不敢抬头,声音略略有些哑问道:“什么事情?”

“你……是要做菜包吗?”何正川满眼疑惑,盯着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菜的一团,皱紧了眉心。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案板上的野菜,不,已经不能被称为菜了,因为它们几乎已经被李蕙质剁成了泥状,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团什么东西了。

尴尬……非常的尴尬。李蕙质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看着何正川写满疑惑的脸,轻轻别过头去说:“或许……山鸡会喜欢吧?”

“鸡也不会喜欢吃菜泥的吧……”何正川脑子里想到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李蕙质原本就很是尴尬,被何正川这样一说,顿时瞪大了眼睛,“何正川,你说什么?”

说完这话之后,何正川也倍感后悔,他知道这话是绝对不可以说的。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傻一点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困扰。

于是何正川直接闭紧了嘴巴,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只是看着李蕙质,一脸我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看着何正川的神情,李蕙质有些恍然,随后就想将这个少年丢出去。虽然一直都知道何正川很聪明,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何正川可以聪明成这样。他学东西也太快了吧,神智才恢复清晰一些,就懂得装傻了?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随后抬手捏住了他的耳朵,向下揪着说:“何正川,你是在给我装傻吗?”

打定主意的何正川,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李蕙质,嘿嘿一笑,傻气十足。眼神却是万分无辜,可怜兮兮的仿佛是一只娇弱无力的小绵羊。

好想打人啊!李蕙质在心里怒吼。可是她舍不得太狠的欺负何正川,只能松开了手,鄙视地看了一眼少年,“我限你十个数内恢复正常,否则……”李蕙质拾起了一旁的勺子手上用力一弯,“这就是你的下场。”

何正川一直都知道李蕙质会武功的,只是看到那弯曲的铁勺,仍然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方才装傻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他记得大哥教育过他,‘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男子汉怎么能够屈服在威胁之下?

笑……单纯无害且又无辜的笑。这种笑容杀伤力非常的大,一般的人见了这种笑容都会沉醉,都会因为产生怜惜而不舍。

但显然李蕙质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再装傻,我就不理你了,真的不理你了。”李蕙质语气严肃,何正川这样玩也太过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山药粥 听了李蕙质的话,何正川的笑容一僵,随后便屈服,垂着头说:“香香娘子,我错了。”

“来,何正川……你给我解释一下自己的心态,为什么装傻?”李蕙质很好奇,方才何正川掩藏在痴傻表情下的心路历程。

何正川依然是笑笑,忽然拉起了李蕙质的手说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害怕你生气,所以……逗你开心啊!”

“是吗?”李蕙质轻轻一笑,语气十分的温柔笑道:“那么你方才在想些什么呢?”李蕙质挑着何正川的下巴问道。

何正川很不习惯李蕙质挑着他下巴的动作,于是伸手拉住了李蕙质的手,包裹在了掌心,很是正经地说:“大丈夫不能屈服在暴力手段之下!”

“你敢说我暴力?”李蕙质抽回了手,哼了一声说:“那么你去找个不暴力的吧!”

李蕙质甩手就要离开,却猛地被何正川拉回了怀里,语气轻轻说道:“可是我就想要你这个暴力的怎么办呢?”

蕙质,只要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啊!

赵郎中的家离着岑子瑞的家相去并不是很远,平日里走路不到一刻也就到了,但是岑子瑞却是走得很慢,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是因为心思也是很沉重的。他已经下了决定,但是走向这个目标的路,却是有些孤单。

这个孤单并不是指的身外,而是内心的孤单。因为他要走的这条路,谁也不能告诉,不论是自己的妹妹,亦或是自己的好友。因为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什么机会回头了。

“呀!子瑞你怎么过来了?”赵婶提着食篮子出门,刚好就看到了站在门外,温柔笑着的岑子瑞,不由得眉目之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岑子瑞看到了那面容温婉的女子,不由得轻轻一笑,很是有礼貌地对着她一笑,轻声呼唤:“赵婶,我来找赵叔,有事情想要与他说。”

看着岑子瑞的神色,赵婶不由得有了几分的担忧,“是不是蕙娘有什么不妥?”

岑子瑞依然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赵婶关心,蕙娘很好,没有什么不妥当。”他顿了顿,随后又笑着问道:“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熬了点粥,蕙娘昨日才发了烧,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吃点山药粥补补元气。”赵婶微笑了起来,耐心对着岑子瑞解释。

听到了李蕙质无碍的消息,赵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昨晚还担忧着,害怕夜晚李蕙质再发高烧,不过看起来还好。否则依着岑子瑞的性子,不可能丢下妹妹不管的。

岑子瑞听到赵婶这样说,对着她的笑容更是真诚了几分说道:“那么小侄代妹妹谢过赵婶了,蕙娘此时还不错,应该去做饭了吧……您要去,就尽快去吧,我可是管不住她了。”

赵婶听了岑子瑞的话,皱了皱眉心说道:“这丫头怎么就是不知道在意自己的身体呢?”她嘴里抱怨着,随后看了一眼岑子瑞嘱咐说,“你赵叔就在里面,我一时两刻不会回来,你们慢慢聊。”

赵婶是明白岑子瑞来找赵郎中做什么,所以先一步离开,留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叔侄俩慢慢聊。

岑子瑞点了点头,对着赵婶颔首一笑说:“那么赵婶慢走。”

赵婶也是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岑子瑞脚步匆匆地赶往岑家。

看着赵婶的背影,岑子瑞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赵婶留在村子里,那么他也就能够放心几分了,毕竟有她照顾蕙娘,蕙娘就不会再发生什么危险了。

很好……岑子瑞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容,这笑容较之以往的笑,显得真诚了许多。

“赵叔,我来了。”岑子瑞在门外敲了敲门,他一向是懂礼的人,进门一定要得到允许。

赵郎中听到岑子瑞的声音,倒是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说:“子瑞啊!进来吧!”

一向喜好饮酒的赵郎中,此时正喝着一壶小酒,吃着煮黄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惬意。

“赵叔……”岑子瑞看到了赵郎中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三分嫌弃说,“您又喝酒,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白日里喝酒吗?弄得房间里都是味道。”

赵郎中瞥了一眼岑子瑞,哼了一声说:“要你小子管,酒……可是好东西,你这小子不喝不要乱讲。”

“赵叔,我是来找你说正经事情的。你这个样子,怎么说正事?”岑子瑞面上的笑容几乎是维持不住,他自己不饮酒,只因为饮酒会误事。所以,看着赵郎中的模样,他笑容已经渐渐敛去。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轻笑一声说:“呀,你小子还知道谈正事?好,你说说看,有什么正经事。”

“赵叔,您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适合谈正经事情吗?”岑子瑞语气有几分的不悦,“你还是别喝了,喝点醒酒汤醒醒神吧。”

赵郎中见岑子瑞的模样,不由得丢开酒壶,稳稳地起身,对着岑子瑞的门面猛地出拳,岑子瑞感受到拳风袭来,脚步挪动几分,随后下了一个后铁板桥利索地躲开赵郎中的攻击,赵郎中见岑子瑞利索躲开,仿佛是不甘心一般,再次出腿出拳屡屡攻击岑子瑞,而岑子瑞则是并不还手,一招一式完美应变,衣衫不散气息不乱。

“嗯,好小子。的确是你,我还以为是谁借了你小子的面皮,来哄骗我呢!”赵郎中试探了岑子瑞几招之后,又坐回了凳上,端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戏言。

岑子瑞皱紧了眉心,语气更是不悦说:“赵叔,我没有心思玩笑。”

“谁与你玩笑了?”赵郎中瞪眼看向了岑子瑞,“究竟是谁在玩笑?岑子瑞,你自己心里想清楚。”

岑子瑞知晓是自己理亏,明明昨日才态度决绝的拒绝,没有想到今日就再次上门,这自打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赵叔……我,我的确是想要与您说正经事情的。”岑子瑞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平淡,“关于您昨日说的事情,我想,我觉得咱们可以详谈一番。”(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单纯目的 岑子瑞虽然语气十分的平淡,可是眉眼之间却是写满了认真,那是种从未有过的认真执着的态度。

赵郎中觉得十分的好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岑子瑞,轻轻一笑问道:“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才态度坚决的拒绝了我,今天又上门,你反悔了不成?”

一向严肃的人,语气之中竟是带着几分戏谑,这种戏谑对于岑子瑞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赵叔……”岑子瑞觉得脸上烧灼难受,但是仍然保持着镇静,“我是认真的。”

赵郎中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好。

岑子瑞自知理亏,默默地不再还口,只是用平静而又认真的眼神看着赵郎中,等待着赵郎中的再次开口。

赵郎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岑子瑞,随后不由得淡淡一笑说:“子瑞,你的性格一向很执拗。你决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会反悔,也没有人能够改变你决定的事情,所以我很意外,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让你违背了你的原则。”

岑子瑞轻轻一笑,凤眸之中带上了几分的温柔说:“赵叔,人都是要学着改变的。我的性子虽然不会变,但是我会成长啊!您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应该担负起些责任来。”

虽然那是自己不乐意触碰的事情,可是唯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有这个实力和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很好。”赵郎中点了点头,“可是你要明白,这种事情,可不是像你考科举那样简单。”

岑子瑞神色不变,眸光之中依旧是那种平淡的温和,依旧是温柔带有磁性声音缓缓从薄唇中飘了出来,“我自然是懂得,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我也不会再后悔。”

“子瑞,我很高兴。”赵郎中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道:“其实你之前拒绝了我,我也没有感到意外。你的性子,总是会让你为别人做一切,你有放不掉舍不得的事情与人,现在……你舍得了?”

“是认知到了自己的软弱。”岑子瑞严肃认真地说道:“赵叔,我幡然醒悟了,原来一直是我自负了。我或许不能告诉你,我因为什么而改变,但是请您放心,我改变的目的非常的单纯。”

只是为了保护好蕙娘啊,仅此而已。

赵郎中听完岑子瑞的话,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没有打算问。”

“什么时候出发呢?”岑子瑞松了口气,他有些庆幸赵叔没有深究,如果深究的话,他怕是会不喜自己的决定。

赵郎中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依着你目前的能力,急不来。你现在不需要思考这些,你只要老老实实,安安生生离开何家村,在这次的秋试上夺魁,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到最后就可以了。”

“就这样简单吗?”岑子瑞不相信,“有种不被相信的感觉。”

赵郎中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这个方才及冠的少年,轻哼了一声说:“你再是聪慧,没有能力也什么做不到。毕竟,你父亲可是抗衡复辟的啊!”

岑子瑞手不由得握成了拳,随后语气淡淡道:“是啊,您说得不错。能力不够,什么也做不到。我会做到最好的,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我的选择。”

赵郎中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蕙娘这边有我在照拂着,你不需要担心。毕竟,蕙娘的身份还是很重要的。”

“赵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岑子瑞松了口气,虽然知晓李蕙质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毕竟有个不安定的何正川在。

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岑子瑞嘱咐说:“你小子回去后,告诉蕙娘,小心何正川。”

小心何正川……岑子瑞眉目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赵郎中不解问道:“赵叔,为什么这样说?何正川,有什么不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上,这小子不一般。”赵郎中皱了皱眉,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他的脉象……非常不正常。”

赵郎中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那种脉象仿佛是什么药物导致的,但是他竟是也说不出来。

何正川……可能真的很不一般啊!

神识渐渐清晰的何正川对于李蕙质来说,吸引力是足够大的,大到让她完全忽略掉这个家里本应该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在李蕙质全心扑在何正川身上后,亲哥岑子瑞的存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将鱼丢到砂锅里慢慢炖煮后,李蕙质也不打算盯着活,就用小火炉慢慢的炖汤,而她则是拉了何正川去细细谈心,因为她发觉何正川神识清醒后,变得与平常非常的不一般了。

何正川虽然恢复了些许神识,但是仍然有些单纯,他就仿佛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只是闭锁的心被打开,不会像以往一样痴呆愚傻。

“阿川,小阿川。”李蕙质眨着眼睛看着何正川,嘴角翘起,神情之中带着喜悦。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种兴奋愉悦的程度,已经与岑子瑞相认不相上下。

何正川回给了李蕙质一个温柔的微笑,语气十分的温和说:“怎么了,蕙质?”

“我就是想叫你的名字,然后看你看向我的样子。”李蕙质坐在桌子的一边,双手托腮看着何正川,她的嘴角勾起,眼神之中是浓浓的情意。

何正川笑了笑,伸出了手轻轻捏了捏李蕙质的鼻子说:“我记得,我呆呆的时候,你叫我的时候我也会看向你啊!”

“讨厌!”李蕙质拍下了何正川的手,勾着嘴角笑道:“这是不一样的。阿川不一样的。”

何正川轻轻一笑,指了指李蕙质的眼睛,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不,是一样的。”他顿了顿,随后淡淡一笑,“只是蕙质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李蕙质愣住,她看着含笑的何正川,心里略略有些发酸,随后小小声道:“对不起,阿川……”

听到李蕙质的道歉,何正川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道歉呢?你仿佛没有做错什么吧!”

“我……”李蕙质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忽然有些畏惧了,她究竟该如何告诉给何正川,原来的自己是不喜欢他的,这种事情说出来未免太过让人伤心。

何正川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摸了摸李蕙质额前的碎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安慰道:“蕙质,不需要道歉的。反而……是我需要给你道歉。”

“为什么?”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眼眸之中浮上了疑惑,“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个时候无辜的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甜言蜜语 何正川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清澈明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忧郁的神色,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为无能的我,感到十分的悲哀。”

“那不是你的错。”李蕙质握住了何正川的手,一脸坚定地看着何正川,“你一直以来都很好,不要在意这些,阿川……那个时候的你,做的很好。”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你就已经很好了,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不会让我对你一点点改变,我冰封的内心不会因为开化,是你……用天真纯洁的守护,让我勇敢的走出来。

何正川听了这话,嘴角翘起,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撩开了李蕙质额前的碎发,手指从眉心之处揉了揉说道:“你才不到十三岁吧?皱什么眉头呢,小小年纪成天这样多的烦心事。”

李蕙质握住何正川微凉的手指,将手指拉下来紧紧地攥着,说道:“阿川,我有些害怕,我担忧这是一场梦境。”

何正川歪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笑着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我一直有想过阿川变得聪明的样子,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想了很多遍,脑子里刻画了许多个你。但是竟没有一个与现在的你相符,我在担忧害怕……这只是我病弱糊涂下的一场梦,梦醒你就不在了。”李蕙质握着何正川的手指,将他的手指贴在脸上,感受着那指尖并不高的温度,清晰感触非常的真实。

何正川听得懂简单的对话,可是却不能明白李蕙质煽情的话语,他虽然极其聪慧,可谓天才,却并非神明,能够在恢复清晰神智的当天,就能够将所有融会贯通。可是遇到李蕙质,就是最大的奇迹,他虽然听不懂李蕙质的话,却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让何正川忍不住脸红心跳,他摸着跃动着不正常鼓点的心,嘴角翘起的弧度愈发的明显,手指仍然被李蕙质拉着,他轻轻地笑着,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许的狡黠,伸出左手对着李蕙质光洁的脑门用力一敲。

李蕙质吃痛,猛地看向了何正川,眼神之中写满了不解。她原本正陷入自己的浓浓情意之中,却被何正川一个脑瓜崩敲回来,这种感觉要多不美好,有多不美好。

何正川却是一脸无辜,笑嘻嘻地说道:“蕙质,你不是说不真实吗?”

“所以呢?”李蕙质猛地看先了何正川,很好,她现在知晓何正川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觉得又不美好了呢!是她自己太贪心了吗?李蕙质此时此刻自我怀疑着,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得无厌了,总是觉得何正川该做的更好?

何正川微笑,起身从桌子的另一边站起,走过来将李蕙质的身子抱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有磁性,说道:“蕙质,我知道我与正常人仍然不一样,我即使神识清晰了,也缺少了十年。我不会甜言蜜语,但是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李蕙质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脸红心跳,她整个人木住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说不会甜言蜜语吗?那么这话是什么?

“阿川,我从来不嫌弃你,从来不。”李蕙质伸手抱住了何正川腰,双手用力地箍着何正川的腰,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先放开你的手,我绝不!”

李蕙质的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今后的路不管有多么的艰难险阻,她都要好好地走下去,陪着何正川的身边,永不退缩。

何正川轻笑,语气温柔道:“蕙质,我也一样。”

李蕙质忽然觉得有一种非常甜蜜的滋味蔓延到了心头,这种味道很奇妙,像是饮了一坛甜梅子酿的酒,醇美甜到了心坎里去。

这种滋味是李蕙质过往的人生之中,从未体会到的舒心愉悦,这种让她忍不住发笑的快乐,真是比得到一切容易让人满足。

“阿川,你品尝到一种甜蜜的滋味了吗?”李蕙质靠在何正川的肩上,嘴角勾着,虽然李蕙质一直在心底呼唤,目前的身体太过幼小,是一棵还没有成型的小树苗,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何正川点了点头,“有的。”他嘴角也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仿佛是无师自通一般,这种甜甜蜜蜜的感觉,让何正川觉得整个人都舒爽极了。

李蕙质抬头看了一眼何正川,随后又将头垂了下去,她好像亲吻那两片薄唇,只是……自己与阿川还太小了,不能有这样非礼勿视的举动,而且在李蕙质看来,她与何正川的恋爱还有得磨。

何正川揽着李蕙质的细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心里就已经非常愉悦了,他愉悦激动的心情,是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他是真的非常的开心,他很想把自己对李蕙质的爱全部表达出来,那些原来他不懂也不会说的话,只是现在不行,今后他们的日子还很漫长,他准备慢慢说。

“啊呀,你们俩孩子这是做什么呢?”沉醉在甜蜜之中的李蕙质与何正川,都没有注意到院门外有人已经呼唤许久了,直到那个人走进了门,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发出诧异的惊呼,才拉回了两个人的神识。

“赵婶?”“师母!”何正川与李蕙质异口同声,他们看向提着食盒笑得一脸温婉的女子,就连面目之上诧异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而在下一个瞬间两个人都互相推开了对方的身子,装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赵婶轻轻笑起,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玩味道:“年轻真是的好啊,你们的感情也真是好啊!”

“师母,你在说什么呢!”虽然心头情意正浓,可是面对着别人的调侃,李蕙质人肉干是忍不住羞涩的。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早恋被抓包一般,有点点的小激动,也有些羞涩。

何正川的耳根也难掩的红了起来,只是他并没有多说话,他心里谨记着李蕙质告诉给他的,他已经恢复神识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想到这里的何正川,嘴角不由得勾起,又是露出原本单纯的笑容,叫过人之后就不开口。

李蕙质瞥了一眼何正川,心里不由得更是欢喜,她就说嘛,自家的阿川还是很聪明的,瞧瞧这模样多么单纯多么无辜啊。

赵婶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正川,便不再在意他,毕竟何正川此时的模样,与往日里别无二致,虽然依旧会叫人,但是话依旧不多。

她原本看着何正川与李蕙质靠在一起,以为何正川又有了什么变化,现在一看,根本还是那样,估计变了的也只是李蕙质一个吧?

想到这里,赵婶不由得松了口气。何正川,还是不要恢复的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打趣玩笑 随后赵婶的面容表情又恢复了温柔,看向了李蕙质轻笑着问道:“蕙娘,身子好一些了吗?昨日才发过热,今日该要好好歇息歇息才对啊。”

不过对着何正川有着什么敌意与不满,赵婶对李蕙质的关心还是真心诚意的。毕竟当初她们三个人,一向是很好的朋友,命苦心酸的是岑夫人所托非人,她也就必须照顾好了,手帕交撇下的两个孩子。

李蕙质一向敏锐,她看到了赵婶看向何正川的眼神,那个眼神绝对不能够用友善来形容。在李蕙质的印象之中,赵婶一向是温柔如水的,可是那种带着敌意的神情,让李蕙质觉得心里发凉。

赵婶与赵叔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李蕙质轻轻一笑,她不仅心思敏锐,且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想让人察觉到她的心思,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入她的内心。

“师母,我很好啊!我不喜欢恹恹地待在床上,又不是大病,何必那么在意呢!”李蕙质语气温柔,对着赵婶她一向保持着小女孩的娇柔。

很显然赵婶并不认同李蕙质的话,她略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神情之中带着责怪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的不听话呢!身体还是很重要的,师母知晓你会武功身子健康,可是好身子不是这样用来糟蹋的。”

看着严肃非常的赵婶,李蕙质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轻轻笑道:“师母,不要生气嘛!其实您应该明白,生命在与运动啊。我的身体无碍,若是一直躺在床上,身体就会倦怠的。而且……会武功的人,一直躺着,会很不舒服。”

“你就扯谎吧!”赵婶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戳在了李蕙质的脑门上,语气之中带着三分这怪道:“你说的尽是些歪理,你怎么不将这些话说给你哥听呢?”

李蕙质皱起了眉,虽然下巴尖削,却仍然看起来像个肉包,她噘着嘴说道:“不能跟哥哥说的,否则他一定会生气,会骂我的。”

“该!”赵婶看了一眼李蕙质,仿佛是理所当然说道:“你这样不乖的小孩子,被骂也是当然的。”

李蕙质一脸委屈地看向了赵婶,十分无辜地说道:“原来在赵婶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乖的孩子,好伤心啊!”

“你会因为这点小事伤心吗?”赵婶挑起眉看向了李蕙质,随后放松了些许神色笑道:“也罢,你自己觉得身体还不错,我也不勉强你。刚刚看你用小火炉在炖汤,是准备喝鱼汤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嗯,哥哥要去赶考,我炖点鱼汤给他补补脑。”

赵婶了然一笑,随后又看了看何正川,皱着眉说:“阿川手臂上有伤,你知道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十分担忧地看着何正川面容之上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嗯,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呢!真是让人担忧。”

赵婶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怔住了,随后就爽朗地笑了起来说:“蕙娘,你这个孩子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师母没有记错的话,阿川是比你大的吧?用这个孩子来形容阿川,是不合适的吧!”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忽然有些囧囧有神,他神识已经不清晰,不再是从前那个痴呆天真的傻小子,他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比李蕙质大的,虽然知晓李蕙质是在敷衍赵婶,可是这种话听在耳中,怎么都有些不舒心。

“可是,我一直将阿川当做弟弟看的啊!”李蕙质笑意盈盈,瞥了一眼不动声色,人肉干只是微笑的何正川一眼,忽然觉得何正川面容之上的笑容,有那么一丝丝诡异。

这……是她的错觉吧!

的确,李蕙质那句‘我一直将阿川当弟弟看’确实是让何正川心底有了些许不满。因为不论是痴傻混沌还是神志清晰,他却是一直都将李蕙质当做最重要的宝贝,而李蕙质的态度,让何正川有那么些许受伤。

虽然……这是他早就察觉到的事情了。

赵婶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正川,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这话要是让阿川听到,他该多不开心?就算是没有那种感情,他也得是你哥哥吧!”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啦!”李蕙质顿了顿,十分勉强地说。其实她是想说,就是面对亲哥哥,她也是将他当做弟弟来看的,谁让她曾经的年龄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呢?年纪不仅足够当自家哥哥的姐姐,在这个时代都足够当何正川的亲妈了。

赵婶倒是不知晓李蕙质为什么会这样,随后笑眯眯地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将碗端了出来,山药粳米粥还冒着徐徐的热气,“蕙娘,吃点粥吧。昨天睡了一天,今天再不喝点粥,身体该吃不消了。”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何正川,对着他招了招手说:“来,阿川我们一起喝。”

何正川看了一眼粥碗,虽然这一碗粥并不少,可是两个人喝,怎么也是有点为难吧?

“来嘛!”李蕙质语气轻柔,对着何正川眨着眼睛,“快过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何正川看了一眼李蕙质,摇了摇头,“不要!”

李蕙质是断然没有想到何正川居然敢拒绝她,心下不由得有几分幽怨,即使骨子里再是个成年人,她对着何正川仍然一副小孩心态,毕竟她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她还是很像撒娇的。

何正川打量了一番赵婶,又看了看李蕙质,随后垂着头,默默说:“阿川去看小锅子去。”说完这话,何正川竟然真的是掉头往外走。

看着何正川就要离开,赵婶又看着李蕙质噘嘴不满的模样,于是轻轻一笑,上前拦住了何正川的去路,“好了,阿川,你去陪蕙娘吃粥吧。小火炉的火我去盯着,不要忘记你昨日才受了伤。”

“没事,嘿嘿!”何正川睁着一双水灵的明眸,摇了摇头挺起胸膛表示自己没事,将一个单纯痴呆的小傻瓜,扮演的活灵活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甜粥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眼神,不由得啧啧称奇,她此时在想,这何正川不是恢复神智,而是被穿了吧?而且上身的还得是个顶级影帝,瞧瞧这演技,丝毫看不出来演的痕迹,李蕙质都想炒点黄豆边吃边看热闹了。

赵婶有些无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说:“还是算了吧!省得你烫到之后,蕙娘又该心疼了!”

何正川依然笑着,一边笑一边点头说:“阿川知道的,阿川懂得什么叫心疼。”话语懵懂带着天真,仍然是个小傻瓜的模样。

赵婶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何正川,径自走到了厨房内,厨房的小火炉上炖着鱼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鱼的香味已经飘散了出来,十分的鲜美诱人。赵婶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鱼汤做的一如往日的水准,只是……

案板上这一团是什么?赵婶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误差,她真的很想知道,案板上那一团绿油油黏糊糊的一坨究竟是什么物质,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的恶心呢!

赵婶一向在意赶紧,没有办法忍受脏乱的厨房,只能叹息了一声,默默无语地收拾着厨房,一边收拾一边感叹,她原本还想着在岑子瑞走后,将何正川与李蕙质接回家里去,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吧……

看着这个一团不明物体,就知道一定是何正川的杰作。有这样一个人在,她得多累心啊!

李蕙质是不知道赵婶的想法的,她见赵婶离开后,立刻起身拉了何正川到桌边,伸手舀了一勺粥送到了何正川的嘴巴说:“来,喝粥,山药粳米粥,很滋补养身的,你要多喝一点。”

何正川看着送到自己唇边的粥,略皱了皱眉,“蕙质,我可以不吃吗?”

“为什么呢?”李蕙质将粥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品尝了一番,滋味还是非常不错的,李蕙质回味着自己里的味道,粥清甜但是不腻口,回味是无穷的,这种甜味应该是蜜吧!还有山药本身的那股甜香,很好吃的粥啊。

何正川别过头,他的五感一向很好,他呼吸间就已经闻出这一碗粥是甜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恢复了神识之后,何正川对于甜食就越发的排斥了。

李蕙质记得何正川一向不是很爱吃甜食,当初自己用桂花糖逗何正川的时候,很显然是没有效果的。她清楚的记得,她家阿川比起喜欢甜食更喜欢酸,酸杏与盐渍梅他就吃得非常好。

“你尝尝,我知晓你不爱吃甜,但是这个粥一点也不甜,相信我!”李蕙质又舀了一勺粥,递到了何正川的嘴巴边上,“只吃一口,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么我绝对不强迫你吃。”

何正川点了点头,很是顺从地将粥喝掉,他的眉心原本是紧紧蹙起的,他是真的不喜欢那种甜腻腻的味道,可是入口后,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个味道竟是没有想象的难以入口,不仅不难喝,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浓醇细腻。

“嗯,果然很好喝。”何正川点了点头,这碗粥可以得何正川好评的评价,显然技术是非常高的。一个讨厌吃甜食的人,都觉得好吃,说明这粥非常不错。

李蕙质笑起,“是吧。”说完她又将粥送回了自己的嘴里,而何正川眨着眼睛看着李蕙质的动作,仿佛是要说些什么一般。

何正川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不已,只是共同用了一个勺子而已,没有什么的。

李蕙质自然是不知道何正川心里怎么想,只是升起了少女心的李蕙质,却觉得这种共用勺子什么的,其实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间接那个啥……李蕙质脑子里想到那两个字,不由得脸又有些红,完了完了,在她发觉与何正川的情意之后,她就变得不淡定了,怎么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事情啊!

“蕙质,你怎么……又脸红了?”何正川眸光温柔,他看着李蕙质,就觉得心情好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脸红的李蕙质,他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李蕙质摇了摇头,凤眸眯起,嘴角勾起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没有没有,我觉得心情好好。真的……阿川。”

这种初恋的心情,该要如何言说啊。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是爱情啊,一举一动,哪怕是一点点的小小动作,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的。

何正川伸手捏了捏李蕙质的脸蛋,轻轻一笑说:“真傻!”

“你才傻呢!”李蕙质摸了摸被捏过的地方,忽然有些气呼呼的,“阿川,你是大笨蛋。”

何正川轻轻笑起,对着李蕙质摆了摆手指笑道:“不,我一点也不傻。蕙质,你看着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当然是我自己。”李蕙质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说着。她觉得何正川当真是太过无趣,打断她美好的憧憬不说,还居然说她傻。

何正川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蕙质,你不仅在我眼里,你还在这里。”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的认真,他的声线本就温和磁性,陪着这情话,真的让人心醉不已。

“阿川……”李蕙质眨了眨眼睛,随后轻轻笑起来道:“阿川,你觉得,我怎么样?”

“蕙质,我一直觉得,你非常的好。”何正川轻轻拉住了少女纤长的手,眼神之中满是心疼说,“你做得足够好了,所以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道:“什么呀!阿川,你知道‘我觉得你很好’是什么意思吗?”

原本听到何正川的话,李蕙质还有几分失落的,毕竟这种被发好人卡的感觉,真的不是那么奇妙。后来她忽然醒悟,这是何正川,这里是不知名的朝代,好人卡这种东西,他们应该是不晓得的。

“嗯,和……我喜欢你,差不多吧!”何正川轻轻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狡黠,他眸子晶莹透亮,眼神十分的认真温柔,“蕙质,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表白 表白……李蕙质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睛,垂眸轻笑说:“我当然知道了。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感觉得到。”

何正川看着少女垂眸的模样,伸出了手指轻轻抬起了少女的下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蕙质,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么?”

“嗯?”李蕙质不明白何正川为什么要这样说,与那么一瞬间的诧异,随后也就释然,点了点头轻笑起来说:“好。”

何正川得到了李蕙质的回应,随后笑了笑说:“那么,蕙娘,你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发生了什么?”李蕙质诧异地看向了何正川,她有些不大能够理解何正川的思维了。她原先看不懂何正川,是因为何正川天真呆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无从知晓,而如今,她竟是发觉何正川的思维太过敏锐发达,她有些要跟不上了。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轻轻看向了院外,深呼吸一口气说:“关于赵婶与你!”

“什么?”李蕙质表示不解,疑惑地看向了何正川,“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呢?阿川?这种欲言又止,将话搁到肚子里兜转个几遍的人,不是你的性子。”

何正川轻轻一笑,面上有些许的难堪,“蕙质,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你,也看不透赵婶,你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或许是我太笨,无法看透,或许又是我太多心,只是……我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阿川……”李蕙质无奈一笑,“有些事情,或许糊涂一些没有什么不好。你不需要刻意去追求一些什么,太过急于追求,最后也只是适得其反而已。”

何正川皱紧了眉心,一脸不解地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质疑的神色,“蕙质,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并不好。你知道,我不想过的糊涂。”

浑浑噩噩稀里糊涂地过日子,是何正川最不喜欢的事情了。曾经痴傻的他,是绝对接受不了再度糊涂迷茫的自己的。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神色,也是觉得十分的心疼,只是她不得不瞒着何正川,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要如何说给何正川听。

“阿川,你要等等好吗?”李蕙质苦笑了起来,随后瞥向了赵婶,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淡然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瞒着,其实我也不喜欢,所以……该说与你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隐瞒你,只是……现在不行。”

虽然才恢复神智,但是何正川一向是个聪明的人,他听了李蕙质的话,就知晓赵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轻轻点了点头,许是因为知晓李蕙质不会骗他,他心里是绝对相信李蕙质的,所以松了口气不再纠缠。

而李蕙质却是渐渐皱起了眉心,其实关于何正川的事情,李蕙质一直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告诉给他事情的真相,毕竟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何正川皱着眉,看着李蕙质同样皱眉神伤的模样不由得是万分的心疼,随后叹息了一声说:“好的,蕙质,我听你的,我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你肯告诉给我听的,我一定都听。”

“嗯!”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抱歉,并非她想瞒着何正川,只是在没有确定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她不能说出心里的秘密。

何正川见李蕙质点头,随后轻笑了起来道:“蕙质,我们不计较这个话题了好不好,继续吃粥吧!”

“可是粥已经不热了。”李蕙质很是惋惜。

何正川勾了勾唇角,笑了笑说:“蕙质,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教我做饭吧!”

“你还是算了吧!”李蕙质想到何正川的伤,不由得十分心疼说:“阿川,你不是来给我做饭的,所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何正川知晓李蕙质是心疼他,可是他也心疼李蕙质啊,何正川一向都是态度坚决的人,一旦决定认定了的事情,就是谁也拉不回,谁也劝说不了,他脾气执拗着说:“不要,如果你不肯教,我就自己琢磨,鼓捣鼓捣多尝试几次就好了!”

“阿川!”李蕙质从来没有想过何正川的态度竟然这样的坚决,不由得失笑了起来说:“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

何正川有些生气地看着李蕙质,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说:“蕙质,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原先那个小傻子。我是一个男人,我能够照顾好了你,我也希望能够照拂你。”

心里很感动,这种感觉这种滋味实在是太奇妙了。李蕙质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阿川,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小傻子哦!你心疼我,我也一样心疼你,你现在才恢复神识,应该好好休养才对,一切都还不急。”

何正川轻笑,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懂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带着些许的悲伤,随后竟是轻轻笑笑说:“知道吗?我这种焦急的心情,我一想到从前你照顾着我,而我却没有办法保护你,我就觉得万分的心痛。我想把从前亏欠你的,全部补偿回来。”

“阿川,我不要补偿的。”李蕙质轻轻笑起,她眼神之中是从未有过的的坚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很重要。你虽然没有保护我,可是却是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未必可以自己支撑下去,没有你我或许不会努力活得恣意活得精彩。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好么?”

何正川垂下了眼眸,虽然李蕙质是这样说的。可是何正川仍然觉得难过,他此时深恨自己的迷糊,深恨自己糊涂了十年,他厌恶自己是一个傻子。何正川不敢开口,因为他自己都厌恶嫌弃极了过去的自己。

但是,就是那样的自己,蕙质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还一步步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陪伴着他走到今天。他心里清楚明白,自己可以恢复神智,并非是一朝一夕的突然,若没有李蕙质数月来的点滴用心,他或许永远不会有神智清醒的一天。

这样的蕙质,让他如何能够不心疼,如何能够不爱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不做附庸 岑子瑞的思维观察能力一向是敏锐的,而且,面对着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他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的各种习惯。即使何正川有意地掩饰着自己如今已经恢复神智的事情,却仍然逃不开岑子瑞的眼睛。

毕竟岑子瑞并非一般的文弱书生,他亦是习武多年,有着非同常人的灵敏五感。他一早就发觉了李蕙质与何正川的不寻常,待从赵郎中家里回来后,他觉得这种不寻常的感觉,越发的清晰明了了。

赵婶早已经回去,岑子瑞也尚未归来,家里只剩下何正川与李蕙质两个人。看着没有人叨扰,李蕙质才有闲心与何正川说一些比较正经的事情。

比如今后该怎么办。

虽然李蕙质告诉给何正川,让他当着外人继续装傻,只是装傻显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何正川可以装一时,却没有办法装一世,这种事情迟早都是会被发现的,既然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就不能够让他发生。

李蕙质泡了梅子茶,捧着一杯看着何正川,她嗅着着梅子茶的清香,眉心之中有那么几分惆怅。

何正川喜欢梅子茶的酸苦味道,他一边喝一边用眼神与李蕙质交流,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李蕙质不喜欢茶的味道,却喜欢嗅这种香气,见何正川不说话,也就先一步开口说:“阿川,关于咱们俩的未来,你想是怎么想的?”

何正川摇了摇头,骨节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十分痛苦地说道:“虽然神智恢复了,可是蕙娘,毕竟现在的我就好像白纸一张。我不记得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脑子里只有来到何家村以后的记忆。”

“你到何家村的时候,应该有六七岁了吧?”李蕙质问道,她一直都不相信何正川是天生的痴傻,毕竟如果天生的痴傻,不会学东西很快。所以,李蕙质在疑惑,幼年的何正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正川摇了摇头,神情之中满是失望,“不记得,我用力去想,也不记得。我仿佛是只有七岁之后的记忆,七岁之前的,仿佛就像没有过一般。”

李蕙质心中一坠,何正川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原本的痴傻,此时的失忆,从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如今又是不晓得自己是谁。

“阿川,既然难过就不要去想了啊!咱们,慢慢来……”李蕙质的语气温柔,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何正川的额上,因着是坐着的,李蕙质可以轻松地抚摸着何正川的脑袋。

毫无疑问李蕙质是十分心疼何正川的,就是因为心疼何正川,她才不忍心看着何正川现在这副模样。何正川恢复了神识她很高兴,可是若是何正川要因此而痛苦,这不是李蕙质乐意见到的。

何正川揉了揉胀痛不已的额角,摇摇头说道:“只是觉得现在的我,很没有用。觉得,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想要帮什么呢?”李蕙质失笑了起来,一双水亮的凤目被她眯得弯弯的,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道:“挑水劈柴耕地劳作,有的是工作给你干啊!”

“那么你做什么?”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笑容,不由得心情也好了起来,嘴角也向上扬起,笑眯眯地问道。

李蕙质笑了笑,眨着眼睛说:“赞美你、鼓励你、陪伴你。”

“好!”何正川笑起,一脸认真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永远不许离开我身边,咱们俩在一起,一步不差。”

李蕙质刚想点头,随后向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何正川呸了一声,有些愤怒地说道:“你休想,你脑子里想两什么呢!”

“哈哈哈!”何正川笑了起来,弯着眼睛打趣说:“蕙质能够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呢?你怎么就生气了?我貌似什么也没有说啊!”

李蕙质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打算再理会他了。是她错了,是她大意了。以为自家的小阿川,还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可爱,谁能够想到经过蜕变,何正川他进化成大灰狼了。

何正川微微笑看着气鼓鼓的李蕙质,随后语气轻柔道:“蕙质,你生气了嘛?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气我,你如果气我,我会很不开心的。”

“哼!”李蕙质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乐意搭理何正川,何正川真是太坏了。李蕙质忽然有一种感觉,就是依着自己如今的脑子,要是与他斗一定会非常耗损脑细胞的。

何正川语气愈发的温柔,面容之上笑容也是越发的迷人,“给我笑一个嘛,蕙质,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别过头不理他。虽然何正川的话非常讨喜,也非常好听,让李蕙质心里忍不住痒痒的。但,此时此刻,李蕙质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傲娇别扭……

“蕙质?”何正川见李蕙质别过头,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微微蹲下了身,直视着少女的眉眼,一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真诚,“蕙质,我是认真的。给你道歉,我不该开玩笑的。”

李蕙质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明明是她捏着主导地位,掌握生杀大权那个,如今见到何正川意图翻身,岂能容忍?她哼了一声,挑眉看着何正川道:“嗯?那么你拿出诚意来啊!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吗?不是还调戏我来着?”

何正川一脸委屈,声音依旧是磁性地说:“哪里有啊!我真是太冤枉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李蕙质脸上写满了懊恼,捏了捏下巴脸上做出了苦思冥想状。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他灵敏的五感和智商就告诉他,事情不妙,绝对不可以顺着她说,否则就死定了。嗯……“没有,蕙质,你永远都是对的。”

李蕙质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不由得嘴角翘起,伸手捋了捋何正川的头发,意外的感觉少年的头发其实非常不错,这如同缎面一般的质感,真的让她爱不释手。

何正川面上的表情有点不大好看,因为他觉得李蕙质摸他头发的动作很熟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累赘负担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是很美妙。因为每次李蕙质揉那只肥美的山兔就是这样的,眼神之中都是爱意,看着他的眼神和看着山兔是一模一样的。

“蕙质,我不是山兔,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何正川的语气有几分的无奈,他其实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眨着眼睛满脸写着无辜道:“阿川不喜欢我摸你的头发吗?阿川已经嫌弃我了,果然……”她语气带上了三分的哀怨,“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一脸无奈地说:“我怎么惹到你了,再者说,我们男的怎么就善变了啊!”

“哎!”李蕙质叹息了一声,也不理会何正川,眉目之中竟是染上了些许伤悲,仿佛就是一个伤春悲秋的少女。

何正川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微笑着看着李蕙质,“蕙质,怎么了啊!是……是我说错话了吗?”

印象之中,他貌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蕙质,于是何正川本能的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作为一个好男孩,何正川一向秉承有错先道歉的原则,于是语气越发的温柔,“不管怎么样,是我不好。”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何正川的脸道:“什么就你不好,你怎么这样会道歉呢!明明不是你的错啊……”李蕙质觉得自己愈发矫情起来了,她从来不曾知晓,自己是这样会使小性子的人。

也许这就叫做作死?

何正川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李蕙质的头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啊,因为我是男孩子嘛,我要无条件的包容你。”

李蕙质笑了起来,嘴角带着十分甜蜜的笑容,这种吃了蜜糖甜到说不出话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何正川啊何正川,你怎么说话就这样的好听呢?我快要不能自拔了,知道吗?

看着李蕙质的笑容,何正川就知晓,他陷进去了。而且陷得越发的深沉了,从一开始他就沉迷得无可救药了。现在,他愈发不想要离开眼前的少女了。

何正川拉住李蕙质的手,一字一句态度坚定说:“蕙质,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在我的身边,永远永远陪着我。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阿川!”李蕙质摇了摇头,轻轻掩住了何正川的唇,她的嘴角勾起轻轻笑道:“阿川,我不希望你为我放弃些什么。你就是你,我也是我,我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即使在一起,也不要互相让对方放弃些什么,这是我希望的,如果你为了我,做出了牺牲,这不是我乐见的。”

随着何正川的神智清明,李蕙质越发的肯定当初的猜测了。何正川的身份不一般,他一定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被人卖到山村里的小傻瓜。因为纯纯粹粹的小傻瓜,不可能有恢复清醒的一天,何正川……的确是不一般的。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但是李蕙质知道,她不能做一个累赘,一个负担。因为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也绝对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庸。何正川眼神坚定地盯着李蕙质,却发觉面前的少女神情比他还要坚定。何正川再是聪慧无双,才恢复神识,也有些消受不起。他原本脑子里是一团乱麻,随着神智的清醒,这团乱麻被抽离整理顺畅,让他的思绪一点点的完整,只是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他一直有在头痛,只是唯恐李蕙质担心,从而不曾开口。他一直害怕自己只是在做梦,梦醒后,自己又是那个痴呆天真的小傻子,看着李蕙质受尽屈辱,被各种折磨从而无济于事。

一直强撑着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向来意志力坚强的何正川,拼命坚持着,即使头昏脑涨,即使疼痛非常,他也要保持神智的清晰,因为他害怕。

这种恐惧寻常人是无法了解的,他也不能言说。一个思维清晰,却从来不能表达自己心思的人,一个从痴傻的噩梦中挣脱出来的人,又如何愿意重回过往的日子里去呢?

只是李蕙质的话让他安了心,虽然李蕙质并没有要他保护一辈子,可是已经对他不离不弃,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得到了李蕙质的回应,何正川控制不住越来越痛的头,和一波接一波的昏沉,头一软就扑入了李蕙质的怀里。

少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下,还好李蕙质是坐在椅子上的,否则一定会被这扑入怀中的力道带倒。何正川毕竟十五岁了,身量虽然没有岑子瑞修长,但是也不矮,足有六尺六寸的身高,按照现代换算的话,也就是一百七十八公分。

这样的身高体重压在李蕙质纤细的身子板上,饶是李蕙质精练武艺无疑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何正川的身子骨非常的结实,高大且并不瘦弱,他的体重大约有一百四十斤。李蕙质是着实扛不动他,她推了推何正川的身子,随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代的知识告诉李蕙质,做人做事都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不量力。所以她也就放弃了要扛起何正川的打算,因为即使她力气大,要扛起一个一米七八体重一百四十斤的人,也无疑是天方夜谭。

只是……李蕙质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半个身子都倒在地上的何正川,心里也仍然是浓浓的不舍。已经是秋天了,山里很凉,这地上更是凉,何正川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而且……李蕙质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何正川正在发热,他的身体是滚烫的,烫的让人十分的心惊。

何正川的手不像岑子瑞的手那般冰凉,他的手是常年温热的,一直以来都是热的,所以李蕙质喜欢拉着他的手。可是如今那双手却有些凉,凉得让李蕙质心疼不已。

她此时又是担心又是心急,伸手抚摸上了何正川的头,果然是在发热。她竟是忽略了,她大意的认为何正川的脸红,他不正常的心跳,是因为自己在他身边,可是她却忽略了,何正川正在发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非草木 怎么可以这样的大意呢!何正川不懂得,难道自己也不懂得吗?光顾着调情,怎么可以忘记这样重要的事情。

李蕙质拼命自责,她抱着软到在自己怀里,高烧生病的何正川,心里疼得不行,她觉得自己万分对不起何正川。她难过得想要落泪,但是又坚强倔强的不乐意让泪水滴落下来。

不能哭的,绝对不可以哭的。李蕙质逼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她扛不动何正川,她背都背不动他。若是原先的身子,别说扛起何正川,就是抱起他也是不费力的,但现在……

李蕙质再一次认识到了,身材弱小的危害。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李蕙质摧毁。

“蕙娘?”就在李蕙质心疼难过的有些小绝望的时候,岑子瑞回来了,他四下找不到李蕙质,直接进了屋子,就一眼看到厅堂内,坐在椅上的李蕙质,和躺在李蕙质怀里的何正川。

如果说世界上有天籁之音的话,那么在此时的李蕙质耳中,岑子瑞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

“哥哥,阿川她……”李蕙质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颤抖,她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哭腔,竟是从未有过的担忧与惆怅。

如果说岑子瑞原先不喜欢何正川,那么现在就更是紧张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岑子瑞稳步上前,先是顾及自己的妹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了她安慰,语调温柔说道:“不着急,不担忧。蕙娘,别哭……”

李蕙质哪里想得到岑子瑞的担忧,她此时一心扑在何正川的身上,她指着何正川的手都已经颤抖了起来,十分焦急说:“哥哥,阿川发高烧了。怎么会这样……我,我好担忧他。”

岑子瑞听到何正川发高烧,不由得皱了皱眉。即使对着何正川升起了危机感,可毕竟岑子瑞也是个温柔的男人,他是不会太过在意何正川与妹妹的关系。如今听到何正川发烧,他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玉白修长的手轻轻抚在何正川的额上,触手的滚热让岑子瑞眉心一皱。饶是知晓自己手一向冷,也不能不发觉何正川的确是病下了,高热不退。

岑子瑞看着眉心紧皱,急的面色苍白的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将何正川从李蕙质的身上抱起,大步稳健地向房间里走去。

一直以来何正川都是与岑子瑞一起睡的,是以岑子瑞还是将何正川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唇色苍白面颊已经烧得通红的何正川,岑子瑞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何正川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弟子,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不关心呢?看着何正川高热的模样,岑子瑞心里有些沉重。

昨日是蕙娘,今日是阿川。他忽然有些担心这俩孩子,在自己离去之后,究竟是否能够照顾得好自己。

“哥哥!”李蕙质呼唤了一声,看着何正川的模样,李蕙质心疼不已,“阿川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岑子瑞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蕙娘,我也不知道。”他要是知晓这些,昨日就不会担忧的心焦不已了。

“我去找师父去!”李蕙质脑子里顿时想到了赵郎中,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跑,可是却仍然被岑子瑞一把拉住,“哥哥,我要去找师父来给阿川看病的。”

岑子瑞无奈,其实无奈之中也有几分感叹,这才像是个小丫头啊!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我去。你瞧瞧你急的满头大汗的模样,出去再是着了风寒,阿川已经病倒了,你可不能再有什么事情了!”岑子瑞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汗巾,轻轻地将李蕙质额上的汗水擦掉,随后笑眯眯地说,“你看着阿川吧,不要着急,哥哥会快快的将赵叔带来的。”

李蕙质得到了岑子瑞的安慰,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疲惫不堪,“好,哥哥。你快去,我去打盆水来,给阿川擦一擦汗。”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看着李蕙质的望向何正川的眼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这种危机感怎么越来越强了呢?

何正川睡得显然很不安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仿佛没有任何的知觉,李蕙质轻轻地给何正川擦着汗,看着何正川烧得滚热通红的脸,那双原本尚是水润的唇,都因为高热而导致干瘪,就让李蕙质越发的心疼了。

她宁可生病的是自己,也不乐意看着何正川这副模样。在她的印象之中,何正川一直是乐观快乐的,那种足以融化她心里万丈冰雪的笑脸,才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慰藉。李蕙质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何正川,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何正川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不说恢复了神智的何正川,就是尚未复原,仍然是天真烂漫呆呆笨笨的何正川,她也喜欢。因为再也没有那种澄澈的眼神,可以给予她无穷的力量,再也没有一个人,在自己力量弱小的时候,可以张开双臂护在她的身前。

李蕙质的手微凉,她将手轻轻地盖在了何正川的眉上,轻轻抚摸着他十分精致的眉眼。她料错了,一直以来都是她料错了,是她轻视了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别人的感情忽略掉,她一直以为喜欢上傻子的人,是大傻子。

可是,此时她才发觉,最傻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因为傻子也是纯粹而干净的,就是因为傻子什么都不懂得,他一心对待的好,才是真的好。

李蕙质知晓何正川喜欢自己,但是她固执的认为,他们不可能有将来。

“阿川,对不起。”李蕙质的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何正川可能会忘掉自己,或者是不再喜欢自己。

高热的危险李蕙质比谁都清楚,她害怕何正川会就此消失,她害怕才她燃烧起来的爱情之火就得被迫熄灭,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何正川真的有个万一,她该要怎么办?李蕙质清醒的意识到,她是真的离不开何正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顺眼 “蕙娘,赵叔来了。”岑子瑞的声音犹如天籁,打断了李蕙质的胡思乱想,听到岑子瑞的声音,李蕙质不由得松了口气,紧忙站起了身迎向了赵郎中。

“师父……”李蕙质第一次觉得赵郎中是这样的顺眼,她竟是快步上前,拖住了赵郎中的手,急吼吼地说道:“师父,快来,你走快一点,阿川发烧了!”

赵郎中觉得自己很是无奈,他昨晚不放心来看了一眼,李蕙质是好好的,何正川这个臭小子也是好好的,怎么今个来看,自家小徒形容憔悴,傻小子更是高烧病弱,这真的是好生奇怪。

“蕙娘,你别拖着我啊!我这样,该走不动路了啊!”赵郎中有些诧异,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啊,就算是撂下了,也不该被个小丫头拖的踉踉跄跄啊。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郎中,语气带着三分焦急说:“师父,都是你喝酒口味重,导致体态不健康,太大意,太懒散了你!才这样的路,你喘什么啊,你不要多说话,快来看阿川。”李蕙质拖着赵郎中到了床边,将赵郎中一把按在床头的凳子上,“快,把脉。”

赵郎中觉得很是无奈,他对着岑子瑞还有整治他的办法,可是对着李蕙质,却是无济于事的。

“好,好,好,你不要着急啊!”赵郎中摇了摇头,他此时更加确信这岑子瑞与李蕙质,绝对是亲兄妹了,这俩人焦急担忧起来,是一模一样的脾气,连皱起眉毛的褶皱都是一样的。

赵郎中瞥了一眼脸色通红,嘴唇干瘪的何正川一眼,心下微微一震,望闻问切是行医的四大基础。赵郎中医术不低,只是瞥了一眼就已经断定何正川可是病得不轻,于是紧忙拉过了何正川的手腕诊脉,搭脉过后,眉心攸地皱起,直接撩开了何正川的袖子,发觉他手臂上紧紧包裹着的药布已经湿透。

看着药布上那红黄混成一团的样子,赵郎中就心惊不已,“蕙娘,去烧开水去!”经验丰富的赵郎中,一看就知道何正川为何会这样了,于是紧忙让李蕙质去烧水,其实也是为了支开她。

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又看了看何正川臂上的药布,心里猛地一痛,张了张口,紧了紧咬着唇,让自己恢复了清醒,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这就去。师父,需要我采点金银花吗?”

赵郎中听着李蕙质的语气,随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不用,你去烧热水就好,哦……对了,你把家里的酒拿来。”

“嗯!”李蕙质声音低低的,随后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随后又紧紧闭合了门。身体靠在了门上,心里一揪一扯生痛不已。

阿川,阿川……我竟是不知道你居然伤得这样的重。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离开,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岑子瑞说:“蕙娘太聪明了,这样的性子……她难过很多啊!”

岑子瑞如何能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他无奈苦笑起来,摇了摇头,“我很担心蕙娘多想。她这样聪慧,却又这样的懂事。”

“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赵郎中垂眸看向了何正川,“至少她懂得什么时候退开一步,什么叫做难得糊涂。”

岑子瑞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赵郎中问道:“为什么?赵叔,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蕙娘很聪明。是因为她看到了阿川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所以,在我让她去烧水的时候,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抗拒。只是默默地顺着我的意思走开,她不想让自己痛苦,也不想让你看着她痛苦。”赵郎中解开了何正川手臂上包覆着的药布,露出了内里已经不堪的伤势。

右臂的伤势不轻,甚至可以用严重来形容。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几乎半个小臂都是伤口,黑红一片,几条血泡的口还在往外冒着发脓的水。

很恶心,也很让人心疼。触目惊心,莫过于此。

饶是岑子瑞心里都猛地一阵,心口像是捶上了一个大锤子一般。毕竟是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赵叔,阿川他……”岑子瑞担忧,他太知道何正川对于自家妹妹的重要性了。若是李蕙质昨天晚上没有给他交代心意倒是还好,可是他已经知晓何正川在自己妹妹心中的重要地位,自然不希望何正川有什么事情。

赵郎中对于何正川没有什么好感,让岑子瑞取来油灯,将小刀在烛火上灼烧了一会儿,才轻笑着说道:“没事,死不掉,就是男孩子留点伤疤而已。”

岑子瑞看着赵郎中烧刀子,不由得蹙了蹙眉问道:“赵叔,不需要喂给阿川麻药吗?这种刮掉伤口的肉,再上药,会不会痛死他啊!”

“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痛啊!”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玩味,他仍然一丝不苟地烧灼着即将用到的刀,神情却是格外的专注认真。

岑子瑞心里有些担忧,这何正川要是痛死了,自家妹妹还不得找他拼命?

“赵叔,不要儿戏啊!”岑子瑞语气带上了几分焦急,“我看,还是用上麻药的好……”

“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要是再是多说,你就自己给他处理伤势,我告诉你,这小子现在高热不退是伤口发炎造成的,如果有个意外,蕙丫头要拼命的话,可是你的责任。”赵郎中嘴角轻挑,看了一眼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轻松。

岑子瑞面容一僵,顿时没有话说了。嗯,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赵郎中老神在在,将刀子从烛火之上撤离,又用左手打开了一个小药瓶,将刀子浸了进去,用药油涂满了何正川的手臂,才开始下刀。

因着昨日用小火炉给李蕙质熬药的时候,何正川一不小心烧到了自己的袖子,火苗蹿高,可是何正川顾不得火烧着的袖子,仍然用布稳住了药锅子,才想起来去灭袖子上的火,而那个时候,他的手臂也已经烫伤。

而烫伤的何正川,竟是半点声不吭,仍然专注地盯着药锅,直到赵婶出来看一眼,才发觉赤裸着半个手臂的何正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不必提 何正川烫伤得并不轻,虽然右手无碍,但是半条小臂却已经尽是水泡与烧破的血痂,赵婶原本想拉着何正川将伤口处理好,可是何正川却是执拗不已。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何正川只是换掉了破烂的衣服,手臂上的伤势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即使昨天他已经给他上了烫伤药,却也仍然很是危险了,没有想到……

何正川仿佛是深沉地昏迷,小刀子划过破烂的肌肤,竟是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赵郎中瞥了一眼何正川,叹息了一声说:“这小子,其实意志力不错。对待蕙娘也是不错……蕙娘算是有福气!”

岑子瑞第一次没有回应赵郎中的话,他一直觉得是何正川有福气。若非是何正川上辈子烧了高香,如何能够得到自家妹妹的体贴爱护?他可以遇到自家的妹妹,是何其有幸啊。

赵郎中见岑子瑞不接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其实这种心态他并非不可以理解。赵郎中与岑子瑞的母亲,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他向来将岑夫人当做妹妹来看,但……赵郎中觉得自己至少没有岑子瑞这样变态。

是的,赵郎中觉得岑子瑞变态。因为正常的哥哥,就算是在意妹妹,也不能仇视妹妹的心上人啊。

“子瑞啊……这赵叔呢,得说你两句啊!我虽然不是你亲舅舅,你也一直叫我叔,可是论起关系亲近,我还是你母亲的青梅竹马,我可是没有向你一样,敌对你父亲。”赵郎中挑了挑眉,看着何正川轻笑道:“你这样,是恋妹吧?”

岑子瑞咳了咳,猛地看向了赵郎中,蹙着眉心问道:“赵叔你确定?你好像没有任何资格说我吧?赵婶可是与我说起过,当初父亲差点将你当情敌打出去。”

“咳咳!”赵郎中咳了咳,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轻轻一笑说:“往事已矣,休要再提,我现在在说你的问题呢!”

岑子瑞摸了摸鼻子,一脸的严肃正经说:“我?我有什么问题呢?我好得很,做哥哥的不喜欢妹夫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你这话敢让李蕙质知晓吗?你敢吗?赵郎中哼了一声,对着岑子瑞的行为,他真是不想说些什么了。

赵郎中哼笑了一声,当初他敌视岑子瑞他爹,可是差点闹到绝交的地步。不过,想一想,妹夫这种东西的确是不大顺眼。

“赵叔,您想一下啊!你无儿无女,膝下只有蕙娘这一个徒儿,你可以代入一下,岳父这个角色。”岑子瑞侧过头去,不打算在看赵郎中,他其实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么就是让李蕙质认赵郎中做干爹。

因为只有这样,赵郎中才会心无旁骛地照顾着李蕙质,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放心的远走他乡。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想了想狡黠却贴心的李蕙质,又看了看何正川……果然啊,看着这张脸越发的不喜欢起来了。

别管赵郎中心里怎么想,如何不喜欢何正川,但是还是医者仁心至上的,他一丝不苟地处理好了何正川的伤势。

其实赵郎中在诊脉的时候,还发觉了一点,他并没有告诉给岑子瑞知晓。那就是何正川是思虑过甚,精神耗损过大,才导致的昏迷高热。其实并且的原因与李蕙质也想差无几,而他会高热不退,也是因为手臂上过于严重的伤势。

思虑过甚,精神耗损过大。这几个字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何正川,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痴呆的傻子,不可能有思想,精神绝对不会有耗损。

一定发生了什么……赵郎中打量着昏迷不醒的何正川,他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看着这少年憔悴却略显英俊的外表,赵郎中可以肯定,何正川这个人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赵郎中变得心绪不宁了起来,何正川就是个迷,他的出现几乎是不受任何控制的,就这样的出现了。被何家那对老夫妻买下,当做儿子一样养大。可是他早就调查过何正川的底细,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他的过往没有任何人知晓。

何正川的身份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他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他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威胁。

只是赵郎中也做不到对无辜的人下手,他在告诉自己何正川是个普通的人。但仿佛赵郎中却又做不到自欺欺人,因为何正川的脉象很奇怪。因为一个自小在闭塞落后,从来不与外界联系的村庄里,居然有一个习武的奇才,这不能不然他诧异。

而且最重要的是,何正川的奇经八脉是通的。这种贯通经脉的手法,的确最适合习练武功,只是何正川的经脉是用药物和一种功法通开的,仿佛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何正川,不简单……

“赵叔,您怎么了?怎么是这副神情呢?”岑子瑞看着赵郎中的神色,不由得心里十分担忧了起来。

赵郎中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无碍,无碍。就是处理这小子的伤势,有些累而已。”

何正川手臂的烧伤已经处理好了,他给何正川抹了一层清凉生肌的药膏,又撒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粉,才又将药布裹了回去。何正川的手臂白皙非常,此时裹上了药布后,就显得更是扎眼。

“嗯,赵叔,何正川他不会有事情吧?”岑子瑞担心的问道,其实并非是关心何正川,而是担心李蕙质,毕竟李蕙质才是他的心尖尖。

赵郎中轻轻一笑,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无碍。死不了……”

“这个……”岑子瑞觉得自己是被敷衍了,他皱着眉说,“如果是蕙娘听到您说了这话,一定会哭晕过去的。”

赵郎中哼了一声笑道:“蕙娘?她不像你这样,又笨又呆。”

“赵叔觉得我又笨又呆别找我合作啊!”岑子瑞轻笑了一声,面上神色未变,只是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挑衅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说话的艺术 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笑起来说:“嗯,那么蕙娘应该很合适吧?对,就找蕙娘吧!”

“等一等!”岑子瑞无奈地一笑,“我错了,赵叔!你真是够狠的!”

赵郎中勾唇一笑,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好小子,你与我逗,还嫩一些。”

岑子瑞有点想去练习一下胸口碎大石,他觉得自己越发没有地位了。果然是一直太过温柔的缘故吗?

不知道什么叫做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啊!

“蕙娘啊,进来吧!”赵郎中看着门外影影绰绰的身形,不由得点了点头,对着李蕙质呼唤了起来。

这丫头真是聪明啊,也真是能耐。可以这样在门外待那么久,他们也没有发觉她的存在,果然不容小觑吗?

“师父,哥哥……”李蕙质依旧是如水一般的温柔,她的眸光还是注视着何正川的,果然她都走了这久,阿川还是这副模样。

赵郎中叹息了一声,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蕙娘,不要担忧。阿川没有事情,你要相信师父。”

“当然,蕙娘一直都很相信师父。”李蕙质轻笑着点头,“如果不是师父,蕙娘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好起来呢!”

赵郎中被李蕙质的软声言语弄得心里微痒,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啊!”

“那么师父喜欢吗?”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对着赵郎中卖萌。毕竟这个师父还是很有用的。

赵郎中点了点头,“喜欢啊!你这个丫头是师父唯一的徒儿,师父当然喜欢了。”

“那就太好了!”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何正川一脸担忧问道:“师父,阿川的病情,怎么样了?很困难,很棘手吗?”

赵郎中摇了摇头,“不严重,也谈不上棘手。只是……他此时烧得很厉害,恐怕药也喂不下去,我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但是……”

“师父是怕我不同意吗?”李蕙质的眼眸明亮,盯着赵郎中问道:“其实我没有什么立场同意或者是不同意,毕竟是师父您是大夫,一切都该听您的才是。”

赵郎中点了点头,他觉得李蕙质比起岑子瑞来说,简直是乖巧配合了太多嘛,瞧瞧这才是说话的最佳水平,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这就是。

该捡着师父爱听的话说,这是李蕙质的做人原则。不能说她虚假,只是这是人之常情吧!

“好吧,蕙娘……”赵郎中轻笑,他也知道李蕙质是让他自己做主,于是按照自己的设想说道:“阿川是精神透支,过度劳累了。所谓思维耗损多度,有些太过劳累,此时高烧昏睡,虽然于身体有损,但是若是强行唤醒……”

“恐怕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对吗?”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看着赵郎中,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那么就让他睡吧。师父……我相信你有更好的办法,让阿川退烧,不是吗?”

赵郎中闻言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对,没有错。”

“那么你就动手吧!”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眉心紧紧地走在了一起,“虽然我很是心疼他,但是毕竟身子重要。”

赵郎中觉得的自己很累心啊!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这可是你说的。原本我也想用这种方式给你退烧的,但是……”赵郎中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岑子瑞,轻轻一笑说:“你哥哥不同意,所以……”

“其实你可以完全不用顾忌他。”李蕙质轻轻说道,看也不看岑子瑞,此时她的心里眼里都是何正川,至于哥哥……呵呵,哥哥是什么?

赵郎中勾唇一笑,对着岑子瑞露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又去摆弄银针了,他得给何正川扎针。

所谓扎针,就是在促进退热的穴位,上走针。虽然会疼一些,可是退烧的效果是着实不错。这一点李蕙质在前世就已经领教过,交给她柔道的怪老头,就是会这一招。

给何正川走过一遍针,赵郎中也就放下了心。只要何正川在夜晚不烧得更厉害,也就不会有大碍,但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赵郎中还是被要求留宿一晚,等到何正川确定无恙了,再回家休息。

何正川有岑子瑞与赵郎中照顾,李蕙质原本应该放心的,只是看着何正川憔悴的神色后,李蕙质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硬是要自己照顾何正川,却是遭到了来自师父兄长两个人的共同拒绝。

李蕙质不甘心的抗议,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眼神之中写满了不满。

岑子瑞看着面前那个瞪大双眼,眼中写满了不满小丫头笑眯眯地问道:“喂,你这个小丫头,哥哥在你眼中真的很差劲么?”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问话先是一愣,随即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对,没有错,你哪里会照顾人啊!”

“我不会照顾人?”岑子瑞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问道:“你两次生病,不都是我照顾的?”

赵郎中在一旁看热闹,瞧着他们兄妹对峙的样子,笑了起来诧异道:“她的意思还不明显吗?这是嫌弃你的意思。”

“师父,不要多话,一边喝酒别误事。”李蕙质扭过头凶巴巴地说,并非她对着自家师父不尊敬,只是她的师父实在是没有个师父的样子。

岑子瑞向来是不甘心的人,他上前勾着了李蕙质的脖子,笑眯眯问道:“来,蕙娘告诉哥哥,哥哥那里做的不地道了?”

“哥哥这可是你要我说的,那么我可就说啦,我说完了你可是不准许生气!”李蕙质瞧着岑子瑞此时的模样,还算是好说话的样子,勾着嘴角笑眼弯弯地道。

岑子瑞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这是自然,要你说你便说。”至于会不会生气,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李蕙质看着岑子瑞勾起的嘴角,本能的觉得他的笑容有那么一丝丝的危险。

可是越挫越勇,不畏强敌,才是李蕙质的做人风格,至于哥哥开心还是不开心什么的,她觉得的自己没有必要管的那么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荒谬 咳咳,李蕙质又清了清嗓子,指着何正川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你看啊,阿川是在生病吧!他又是个小孩子,身子又弱,你这样对待他不温柔他是承受不起的。”

不温柔?他还不温柔?岑子瑞难得失态地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问道:“你说什么?我不够温柔,我哪里不够温柔了,蕙娘,哥哥希望你给哥哥指点指点。”

“你对待阿川粗俗啊。你看,我打来了冷水,还拿来了热水。要给他擦身,还要给他冷敷额头,这样半天,也不见你有半点行动。”李蕙质一边说还一边摇头,看着何正川的神情,越发觉得阿川是个可怜的小孩子。

岑子瑞深呼吸一口气,他拼命告诉自己自己要做一个有涵养的哥哥,不要生气。于是岑子瑞扯出微笑,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问道:“那么你是觉得哥哥很差劲?”

“我倒不是认为哥哥你差劲。只是想着你毕竟是书生,虽然是我的亲哥,但是我必须得承认,你伺候人的工作根本就不到家。”李蕙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过也的确是如此,岑子瑞于照顾人上,其实没有特别高的天赋。他可以把自己收拾好,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岑子瑞是不服输且不信邪的人,他轻哼了一声,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轻蔑,瞥了一眼李蕙质,就转手为何正川擦汗擦身。

只是李蕙质看着动手的岑子瑞后,不由得万分头痛。她揉了揉额角,一脸无奈地看着岑子瑞又一次将带着水的湿毛巾丢在了何正川的额头上。

看着何正川脸上的水珠,她觉得好心疼哦。自家阿川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虐待呢?为什么自己哥哥居然这样的笨呢?

其实李蕙质很想说,是自己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吗?遭受过哥哥如此的摧残,居然还可以监控的活着。

李蕙质面上的表情愈发诡异,她已经不掩饰着自己纠结的表情了。因为她在默默燃烧自己的怒气值,她很想给亲哥一个过肩摔让他好好地安睡一个晚上。

岑子瑞皱了皱眉,脸色一沉看向李蕙质,神情有着暗淡的不悦,他语气淡淡道:“你在担忧何正川?我做得很差劲?”

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如果做得不好的话,他就应该在李蕙质想表达伺候好何正川的时候,就将何正川连人带被一起丢出去了。

这种妹妹被抢的怒火,岑子瑞已经积压了不是一两天。

“是呀!给病人冰额头的帕子是不能见水气的,你看看这水珠都流到阿川的头发里面去了。”李蕙质狠狠地白了一眼岑子瑞,摸了摸何正川的头发指着他的已经湿漉漉的头发不满说。

岑子瑞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了默不作声的赵郎中一眼,怒声问道:“师父,你怎么看呢?”

“不知道,别问我!”赵郎中抿了一口酒,老神在在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是一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你们家的破事儿我不管!”

岑子瑞告诉自己得忍,否则就中计了,于是他笑眯眯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那么蕙娘你是如何觉得的呢?”

“我?我不知道啊!”李蕙质摊手,一脸无辜地说:“其实照顾人,我也是不懂的啊!”

岑子瑞的指节捏得嘎嘎响,他在深呼吸酝酿着自己的情绪,“蕙娘,你在挑战我的极限是吗?”

“不啊!”李蕙质笑眯眯了起来,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轻轻一笑说:“我这样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在哥哥你面前一直都是乖顺非常的,怎么会故意挑战哥哥的极限呢?哥哥这样说,我真是太难过了。”

岑子瑞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说:“我要是信你,我也就太愚蠢了!”

“嘛!”李蕙质勾唇一笑,嘴角带着几分玩味说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啊!你看,你应该知道,你妹妹我一直都是单纯的小白兔。”

“小白兔?”岑子瑞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理会李蕙质。

喝完了一壶酒的赵郎中呵呵一笑,随后很是善意地提醒道:“你们两个,我提醒你们一下啊,何正川身上有伤,若是沾染了汗水伤口会再度发炎,高热对他的脑子不好。”

李蕙质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愤愤地看了一眼岑子瑞,“哥哥,你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岑子瑞满眼无辜,他怎么就故意的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冤枉啊!

李蕙质着急照顾好何正川,也无非是知晓,何正川刚刚恢复神智,一切都还不甚清晰,她害怕一切只是幻想,万一高热得过了,再度变成小傻瓜该要怎么办?

岑子瑞默默无语,此时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嗯,哥哥什么的,估计在自家妹子的眼里,此时再没有什么比那个傻小子,更重要的了。

为什么呢!就是一个傻小子而已啊。若是一个聪明的小子,他也就认了啊,一个傻小子,凭什么得妹妹的爱护。

即使心里再多的不满,岑子瑞到底也没有表现出来。他默默地给何正川用热水擦着身子,将汗水擦掉,手脚全部都擦干净。

看着何正川的这张脸,岑子瑞越发觉得不顺眼。他没有料错,自家妹妹是真的看上这个臭小子了。

那种紧张担忧的神色,那种彷徨失措不知所谓的娇弱,就是自己出了危险,也是不过如此了吧?

亲哥比不上心上人,这种落差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的。

看着李蕙质一心一意地给何正川换敷在额头上的手帕,岑子瑞翻了个白眼,第一次没有形象地甩手而去,留下一句:“我给这个臭小子去熬药。”

赵郎中断定何正川无碍后,也就不打算在留下去了,毕竟何正川的身体无碍,只要退烧就应该可以清醒过来了。

终于两个人都离开了,李蕙质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他其实不乐意让他们守在自己的身边,这会让他感到不习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罪恶感 何正川的面容之上仍然带着高烧的红晕,那种不正常的红,其实令李蕙质是非常的心疼的。何正川一向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细腻的不像个女孩子,他非常帅,否则才见他的第一眼,就不会差点乱了心性。

怎么就能那么的好看呢?因着是闭着眼睛的,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现在是合着的,直挺的鼻梁,略尖的下巴,纤长的睫毛,再有两片性感的薄唇。李蕙质将何正川从眉间看到眼底,又从眼底看回了发迹。

怎么看怎么觉得何正川真的是太漂亮了,不是女孩子的那种漂亮,而是那种近看远看都会让人注意的美,那种看了就错不开眼,看了就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领怒吼:你怎么可以是个男孩子的。

其实李蕙质一直想过,何正川的这长相其实很讨喜,他的容貌并不挑发型,真正的帅哥是可以满足一切造型的。就比如披肩发……

李蕙质伸手抽去了何正川头顶的木簪。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披散了下来,铺在了枕头上。

人美,怎么都是美的。

尤其是这长发散开躺在床上,竟是又一种雌雄莫辩的美。

李蕙质忍不住搓手,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阿姨,何正川清醒的时候,她还能够觉得自己是一个娇嫩嫩的少女。可是面对昏睡着的何正川,她就是一个先要非礼他的怪阿姨啊。

啊啊啊,太美丽了怎么办?李蕙质觉得自己心已经要萌化,已经快从嗓子里蹦出来。

李蕙质伸手轻轻描绘着何正川的容貌,这精致的眉眼,这下巴,这鼻翼……李蕙质嘴角带着幸福的感觉。这种可以看着心上人睡颜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啊。

因着要照顾何正川的缘故,李蕙质是坐在床边,而不是坐在凳子上的,是以低下头就可以看到何正川的一张俊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不够。

在李蕙质用手指扫过何正川的睫毛的时候,那睫毛颤了颤,呼吸间,少年的眉心也皱了起来,仿佛是神识尚未清醒一般。

李蕙质以为何正川要醒过来,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后又仿佛陷入了睡眠之中,让李蕙质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种调戏人却被抓包的感觉,真的是一点也不奇妙,而且有一种罪恶感。幸好何正川没有被她吵醒,否则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了。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将手臂支撑子在了自己的腿上,细细打量着何正川。少年真的是长大了,脖颈之间的喉结越发的明显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李蕙质才会清醒的意识到,何正川的的确确是个大男孩了。

何正川越发的有魅力,就让李蕙质越发的错不开眼。此时想想,何正川原本的痴傻不是没有好处,否则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就轮不到她来拥有了。

十五岁……自己十二岁。李蕙质越想越觉得自己罪恶了,这骨子里是一个成年人,且是个奔三成年人,居然脑子还在想这种事情。

她居然荒谬的想要一个初恋,这真的是太荒谬了。

李蕙质托腮看着何正川,觉得他此时的脸色好看多了,不再像是之前通红憔悴,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心里微喜伸手去触摸着何正川的额头,果然……李蕙质了然一笑,竟是已经退烧了呢!

勾了勾嘴角的李蕙质,心里不由得万分的庆幸,何正川无碍,那么真的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否则她的心里可会非常的难过。

在何正川发高烧的时候,李蕙质就提心吊胆了起来,她是担忧害怕何正川出危险的。高烧对于的身体的损伤,李蕙质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她生怕高热会损伤到何正川的脑神经,不过此时李蕙质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何正川已经退烧,那么出现危险的几率也就诶乎其微了。

阿川……李蕙质盯着何正川精致的眉眼,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安睡着的何正川,居然是这样的安静温柔,仿佛当真犹如谪仙一般。

“嗯……”睡在床上的何正川,发出了一声近似与痛苦的呻吟之声,只是因着高烧过后身体虚弱,嗓子干哑无力,他的声音并不足以引人注意。

可李蕙质却是听到了,她听到何正川那细微不可闻的一声呻吟,紧忙支撑起了身子,上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问道:“阿川,你怎么样了阿川!”

“水……”声音依旧是沙哑无力的,何正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睁开,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呼唤出了那个字。

李蕙质去听清楚后,紧忙去给何正川倒了一碗水,扶起了何正川将水慢慢地喂给了他喝,何正川仿佛是渴得狠了,一碗水下肚之后,竟然喃喃地说了一句,“还要一杯。”

看着何正川,李蕙质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担忧说:“你自己坐得稳吗?不会摔倒吗?”

何正川此时倍感虚弱,身上也很是无力,可到底还是坐得住的,不由得点了点头,“可以的。”

“那么好。”李蕙质放下了心来,反身回去又备了温水喂给了何正川喝。她一早被赵郎中吩咐出去烧水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何正川可能会口渴,所以备好了水凑到何正川的唇边。

何正川果然是渴得厉害了,咕嘟咕嘟又是一碗水见了底,才觉得自己脏腑内那些灼热感褪尽。

“蕙质,我……这是怎么了吗?”何正川恢复了些许的精神,眨着眼睛李蕙质,最后一丝意识抽离前,明明还是白日里,怎么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夜晚了呢!

李蕙质听着何正川的声音,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松了口气,给何正川拉了拉被子道:“你发烧了,真是的……还总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发烧为什么不说呢?”

“发烧吗?”何正川皱着眉,抬起手臂就要去摸自己的额头,却是发觉右臂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眉心紧蹙,一丝丝极力压制的呻吟从口中破出,“嘶,好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暧昧 李蕙质紧忙按住了何正川的手,冷下了脸十分严肃地说道:“胳膊上有伤不知道吗?何正川,我说你恢复了神识之后,怎么就越发的呆傻了呢?伤了不告诉我,发烧了也不知道。”

“呵呵,蕙质……”何正川笑了起来,眨了眨眼讨好着看着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不是以为不严重吗?我……是不想让你担心啊!”

“你不想让我担心,就该让我放心啊!”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她看着何正川的眼眸,不由得十分疲惫地说道:“你都要吓死我了知道吗?你知道我发觉你脱力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那种心疼的感觉……”

何正川微笑了起来,对着李蕙质伸出了左手,拍了拍李蕙质纤细的手掌笑道:“放心,下次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担忧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挑着眉看着何正川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必须得给我保证好自己的身体,要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们要一起并肩同行啊!”

李蕙质对于爱情的设想,从来不是找个大树安乐窝得庇佑,她不是菟丝花不希望依靠着男人生存,她希望的是并肩而立看遍云起云落,走过天涯海角,四海之内任遨游。

何正川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嗯,蕙质你还是很霸道的吗?不是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吗?怎么,你这是准备让我去修行,做一个老和尚?”

“我呸!”李蕙质呸了一声,转过身子不去理会何正川。这个大笨蛋,怎么还是这样的傻,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这货去做了老和尚,自己不就得打光棍了?

何正川微微一笑,唇角眼中都带着狡黠笑道:“呐,我说得不对吗?哦,蕙质你不喜欢老和尚?是嫌弃变成老和尚的我不好看吗?那么老道士怎么样?”

“何正川!”李蕙质握紧了拳头,她听着对方的言语,总算是知晓这货在打趣自己,她很想给何正川拖下床,然后几个过肩摔给何正川摔成一坨便便。

“哈哈哈!”何正川温和磁性的笑声响起,不似岑子瑞那般柔和,他的笑容自带一种清朗,如同暖阳一般的让人身心舒畅。

李蕙质面色一黑,握紧拳头一拳怼在了何正川的胃上,“何正川,你笑什么笑。”

“噗!”何正川原本在大笑着,然后腹部就遭受到了攻击,虽然这一拳力度并不大,可是却也是疼的。

李蕙质对着何正川攥了攥拳头,一脸凶巴巴道:“告诉你,你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是会使用暴力的人!”

“嗯,如果暴力我可以让蕙质你开心,那么随便你暴力,我都很开心很满意。”何正川的语气温柔,他仍然半眯着那双水亮明眸,唇畔眼角都带着笑意和宠溺。

李蕙质听了这话,反而变得面色有些通红,她甩了甩手,别过头去不再看何正川,嘟囔了一句:“你这个臭小子,现在越发的精明了,这个模样好可爱,好想吃掉啊!”

原本痴傻的时候就五感灵敏的何正川,如今神识清醒后,五感就更是敏锐。他耳力极好,李蕙质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嘟囔,自然也可以让他听入耳里。

李蕙质的话语,让何正川愉悦极了,他轻轻一笑,觉得身体的难受感觉也已经尽去,他又是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愈发的得意,从心而发。

“阿川?你又在笑什么?”李蕙质听着何正川的笑声,不由得诧异地看向了何正川,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嗯?你别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何正川眼眸越发的水亮,他几乎是笑弯了自己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仿佛已经看不清他虹膜的颜色。

“蕙质,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何正川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蕙质的话,“我现在的确在打主意,在盘算着,是时候而已将你叼走,变成我自己的。”

虽然知晓何正川也是喜欢自己的,但是表白这种事情,还是会让人心跳的啊!尤其是一个病西子一般的帅哥,温柔地笑着表白,这简直是没有抵抗力啊!

“那个……”

李蕙质刚刚想说些什么,就又听到了何正川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然后让你慢慢把我吃掉。”

“额……乱讲什么呢!”李蕙质面色有些烧红,他听到了,他一定是听到了。

李蕙质的面色通红,她喝不得将脸埋在被子里,这种默默嘟囔的话,原本应该听不到的,可是却被何正川听到了。

丢脸丢到外婆家了,被自己丢脸的外婆,内心一定很悲催。

何正川轻轻笑着,嘴角带着几分玩味,他身体仍然虚弱,可是喝水过后,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虽然手臂很疼,可这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蕙质,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何正川勾唇轻笑,他眸光已经水亮澄澈了起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无神,只是兴许因为刚刚退烧,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愈发的苍白,有那么一丝病弱的可怜。

李蕙质猛地一惊,“没有,你想多了。小孩子家家,脑子里不要像这样的多。”

何正川勾唇一笑,“是吗?蕙质,你看看我的眼睛,你看看里面有什么?”

李蕙质白了一眼何正川,决定不予理会他,甩手就要离开。却被何正川猛地扯住了手腕,顺势一带就将李蕙质拉回到了床上。何正川的行动犹如神来之笔,即使李蕙质身负武艺精通柔道,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李蕙质从翻天覆地的微晕之中清醒过来,她已经趴在了何正川的身上,自己的脸与他也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不是没有过,只是在床上,还用这样的一个暧昧姿势,这还是第一次。

双眸相对,只是一个拳头的距离,那微弱的呼吸也并非微不可闻,李蕙质可以看见他晶莹水亮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烧红的脸,这种因为羞涩而造成的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的滋味,其实非常的奇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之吻 这种姿势太过暧昧,且本就是互相都有好感的两个人,待在床上互相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对方,迟早是要闹出来事情的。这种事情,虽然很美好,可是毕竟自己与阿川都太小了,小到这个年纪发生一定是丧心病狂的。

李蕙质到底骨子里是个正常的成年人,知晓会发生什么,那么就必须全力去制止。她撑着身子起来,利索地翻身。她要远离何正川了,这小子正是当年,可不能让他过早的发生些什么。

只是李蕙质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何正川再次出手,稍稍有些松懈的李蕙质,再一次被何正川拉到在了床上,而这一次倒是更省心了,因为他们两张脸已经连一个拳头的距离都没有了。

两个人鼻尖触着鼻尖,再近一点,仿佛嘴唇都要碰上了。何正川的呼吸声是粗重的,很显然要突然出手扯过李蕙质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他看着李蕙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没有身高的差距,这种近距离接触,更好的让他了解到,少女真的是美的很。

“呵呵。”何正川轻轻笑起,他的唇角上扬,一双齐如编贝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的声音,不由得面上更是灼烧的热,这种羞恼的感觉,李蕙质觉得很有必要摔何正川几次了,这种突然出手的惊吓感觉,饶是她也承受不起啊。

而且这种差点被非礼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奇妙啊!

李蕙质干脆跨坐在了何正川的腿上,抓住了何正川的衣襟猛地坐起,连带着何正川也拉了起来,看着他长发直接披散在后背,衣衫因为自己的拉扯,导致带子松开,左襟敞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

何正川非常的瘦,又因为缺少劳作的原因,皮肤细腻得没有一丝的肌肉,骨肉都是薄薄一层,他披屋洁净无瑕,仿佛整片的白玉干净得透亮。

原本想要发怒的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也不好发怒了,只能红了脸,别过头去说:“阿川,你衣服开了,快点自己系好。”

“哈哈!”何正川并不在意自己香肩半露和露出来的大片胸膛,仿佛心情好好地看向了李蕙质,她觉得这个姑娘真的很可爱,果然不愧是自己一直以来唯一在意的姑娘。

“笑什么?赶紧穿好衣服。”李蕙质皱着眉,看着何正川,这种美男在前,香肩微露的诱惑,是人都承受不起的好吗?

要知道她骨子里不是豆蔻初开的少女,而是一个思想成熟,意识成熟的剩女啊。

不要对剩女这样啊,不要对她这样啊!

李蕙质有些想哭,为什么阿川是十四五岁,不是二十四五岁。为什么自己是十二三岁,不是二十二三岁,如果自己还是原来的年纪,果断要扑倒帅哥蹂躏的啊!

现在,看到不能吃,不能摸,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可怕,太让人伤心了。

何正川略略抬了抬自己的右臂,一脸无辜地说道:“不是我不想系好衣衫啊,可是我的手臂,会痛哎。”

李蕙质看向了那裹扎得严严实实的右臂,忽然就想起何正川是个伤患来着,不由得就有几分心软,尤其是这伤还是为自己熬药烧烫的,她如何能够不心疼呢?

“好吧,好吧,我给你系上啊!”李蕙质瞥了瞥嘴,对付美男什么的,简直是最无力了。尤其是何正川这种型号的,他只要盈盈地看着自己,她就完全沦陷了。

李蕙质开始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惆怅,她要不要改换一下思路,这样让何正川欺负着,是不是不大合适呢?

“蕙质,我很开心啊!”何正川轻轻一笑,“大哥的话本书上写,妻子为丈夫更衣打扮,就是这样了吧?”

李蕙质面上一僵,看着何正川的笑容,她从他的眼睛里面读出了玩味,“是吗……”李蕙质的嘴角也勾起,借着给何正川系束带的时候,伸手拎起何正川腰侧的皮肉,“这种本子你哪里看的?什么时候时候看的,给我如实招来!”

何正川被李蕙质拧得疼,饶是耐受力极强,也忍不住龇牙咧嘴道:“喂,蕙质那地方没有肉,捏着太疼了,你换个地方,换个地方。”

因着何正川的身形属于腰细,再加上他身上没有肌肉,伸手拧住的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肉,自然是生痛不已。

“哦!”李蕙质了然,随后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要!”

“蕙质,我错了!”何正川垂下了眼眸,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可怜兮兮,他眨着眼睛说道:“蕙质,你看看我多么可怜啊!我就是一个可怜没有人的虫。”

李蕙质忽然觉得恶心,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虽然美男卖萌很诱人,但是美男卖蠢,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美男卖蠢,那么就只是破坏心里的美好形象,这坚决是不可以忍耐的事情。

“何正川!!”李蕙质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脸上写满了不满意,“卖萌不适合你,卖蠢就是找抽了知道吗?”

何正川忽然捂住了心口,一脸畅然道:“好忧伤好心痛,感觉呼吸快要消失了,蕙质……”

“那你就去死吧!”李蕙质再一次怼上何正川的胃口,她这次用的力气比原先大了三分,但是也并非没有留着分寸。那个分寸只是让何正川不受内伤而已。

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何正川再一次在倒下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身子,受了重力往后一倒……

仿佛是棉花一般的柔软,蜜糖一般的甜蜜,从来不曾知道,人最柔软的地方其实是唇畔,这世界上最唯美的糖饴其实是恋人的唇瓣。

这一吻来得莫名其妙,何正川与李蕙质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种滋味是两个人谁也不曾尝受过的。吻在唇畔,这种吻来得意外,来的突然,不似有意的紧张,却同样的有着甜蜜,和惊心动魄。

李蕙质与何正川毕竟谁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两个人唇瓣相碰,柔软软对软绵绵,奇妙的触感,让他们彼此都震惊着,好奇着,木然着,好一会儿,居然呆呆地注视着,不知道要分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纯属意外 也不知道是应该分开,还是就此来一场缠绵而又激荡的香吻。

李蕙质可以感受到,何正川那男子热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原本最是不喜欢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可是听着何正川的呼吸声,李蕙质竟是越发的觉得心痒,想要伴随着这个呼吸声,几次沦落。

而何正川的感觉更是奇妙,这唇瓣相接触后,他觉得从心里升起了一种叫欲的东西,他明白了什么叫做霸道,什么叫做想要。

无师自通了,此时的自己如果不想错失机会,就该主动一点,让她那柔软的唇离不开自己。

即使是单手,何正川的身形也长过李蕙质,再加上李蕙质过于单薄,他只靠着一只左臂就可以将李蕙质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而李蕙质却也不乐意挣脱,她忽然想要发一次疯,不在意什么世俗观念,也不去想彼此的年龄界限,只是一个吻而已,一对甜蜜小情侣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不应该有心里压力,也不能够让何正川有压力。

何正川动了动下唇,咬了一下李蕙质的唇瓣,牙齿在触碰到少女的唇后,脑子里如同过电了一般,竟是真的不舍得放开手,甚至舍不得放她从自己身边离去。

李蕙质应和,何正川也不在意什么,只是轻轻的吻,缠绵而又单纯的一个吻而已。

因着被拥抱着,李蕙质可以感受到身下男子身体渐热,她可以听清楚那鼓点一般的心跳,那种心跳的频率与自己一般,仿佛是小鹿乱撞一般。她那十几年不曾悦动过的小鹿,忽然找到了永久性电源一般,蹦跶蹦跶个不停。

感受着同调的心跳,柔软在唇上,胸膛内的火热感甚至要晒过沸腾的滚水。这种微微发烫的甜蜜,让李蕙质的心她越发慌乱,快要沉醉了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抱在一起了多久,李蕙质只觉得,自己膝盖已经跪的酸软,这才堪堪回过神。意识清晰了的李蕙质,忽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推开了何正川,甩开了何正川的手臂,跳下了床,退得离床有三尺远的地方。

看着床上那个跟着自己的动作坐起,一脸单纯无辜,仿佛是被抛弃了的小姑娘一般,李蕙质顿时愧疚心大增。

毕竟她是成人,怎么会控制不住欲望呢?哎呀哎呀,她这是诱拐了无知小少年吗?太应该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看着何正川皱着眉,脸上写着质问的神色,想出一个绝佳的理由,她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阿川,你要相信我,刚才纯属意外。”

何正川呵呵一笑,面容之上仍然是单纯与无辜,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李蕙质门外站着个人来得好,毕竟……如果是蕙质的主动,那么顶多被骂,如果是自己,那一定会被岑子瑞活活踩碎。

所以……蕙质,对不起了,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意外?”岑子瑞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没有往日里那般温柔好听。

李蕙质背脊猛然一僵,尴尬了……

何正川仍然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扮演着一个呆傻可爱的小傻子,懵懂地呵呵呵笑着。这不能够怪他不仗义啊,因为他绝对不能被发觉已经恢复神智,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李蕙质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正川,气恼他的无良,随后扭过头,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微笑,“我亲爱的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怎么不说话?”

“嗯!”岑子瑞声音淡淡,上下打量了一番嘿嘿笑着,脸上表情单纯的何正川,他眸光定定地盯着何正川,仿佛是要将何正川的身子看穿一般,随后哼笑了一声,“你不妨猜一猜我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蕙质觉得一个晴天霹雳炸开在了自己的头上,她觉得自己现在里焦外嫩的。对的,是里焦,不是外焦……

“哥哥,不要这样……”李蕙质撅起了嘴巴,瞪大了双眼看着岑子瑞,企图卖萌求得原谅。

岑子瑞淡淡地看着李蕙质,又看了看何正川,随后挑着眉笑道:“蕙娘啊,我觉得现在的你,是不是不该在房间里出现呢?”

李蕙质败下阵来,的确的确,她现在很有必要立即撤离,否则哥哥的怒火一旦蔓延开来,这不是她可以消受得起的。

“哥哥与阿川安好,你们慢慢休息,我告退了。”李蕙质紧忙闪身,她发觉她居然可以溜得这样的快。她不仗义地将何正川丢给了自家大哥,心里小小报复着何正川,让他装傻卖萌博同情。

看着李蕙质飞奔离开的身影,何正川依然露着天真懵懂的笑容,心里却是无奈地一声叹息,他发觉了,自家喜欢上的小女生,竟是个睚眦必报的。看来不能惹,绝对不能惹。

“阿川……”岑子瑞看着李蕙质彻底离去后,嘴角勾起带着几分笑容说:“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勾搭我的妹妹,你想死是不是?”

何正川保持着镇静,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将一个略聪慧,很单纯的小孩子,扮演得活灵活现。他一个心思纯净的,只有七八岁智商的小孩子,能够懂得什么呢?

“何正川……”岑子瑞看着何正川这副模样,不由得觉得额角生痛,不由得哼笑了起来说:“你小子如果再给我装下去,我就要考虑这次带着蕙娘一起离开了。想必蕙娘,也应该同意吧?”

何正川心里一惊,他心下巨颤,笑容忽然有些维持不住,却仍然露出他那单纯的笑容问道:“大哥哥要带着香香娘子去哪里?”

“你还给我装是吧?”岑子瑞坐在床边,猛地抓住了何正川的手臂,轻轻一笑说:“手臂够有力量的啊!连蕙娘都挣脱不掉,你还是蛮厉害的。但是……你可哄骗不了我。”

何正川心里紧张万分,饶是何正川再是聪慧,到底也只有十五岁。对上聪慧近妖的岑子瑞来说,他到底是嫩了几分,输在了气势之上,他垂下了眼眸说:“岑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否则我早就打爆你小子的头了。”岑子瑞语气淡淡,没有了往日的平和,只是语调温柔仍然改变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拭目以待 岑子瑞的话让何正川心里紧张不已,随后抬起头看向岑子瑞道:“岑大哥,您真的要带蕙质离开吗?可以不可以不要?”

“嗯?”岑子瑞看着少年,虽然他对于少年忽然恢复神智很诧异。但是并没有那么不能接受,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何正川的确是越来越聪慧。

何正川咬着唇说道:“我不想,也舍不得让蕙质离开我。我……我现在有能力,可以照顾得好她。”

“能力?”岑子瑞轻轻一笑,上下打量了何正川的身子骨,无奈一叹说:“依着你的身体条件,出了危险恐怕也是蕙娘保护你吧?而且,你神识恢复的事情,又不容许让人知晓,你拿什么保护蕙娘?”

这也是现实。他猜测到何正川恐怕不一般,那么待在不一般的何正川身边,就是一个危险,他原本就不放心,现在就更不放心了。

何正川眼神坚定,“岑大哥,或许我不如你,或许我能力不行。但是我才十五岁,我的未来还很长。我会一点点去学,知识不会我去学知识,我去念书我去学武,我一定会成长成参天大树,给蕙质一个可以安稳的未来。”

岑子瑞并非想要为难何正川,听了他的话,竟是有那么几分感动,却仍然不松口道:“好听的话,誓言谁都会唱,你就是说了,待到明日我离开,我也不知晓你能够不能够成长起来。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

何正川有些失落,但是他并未将失落表现出来。这不是他的脾性,他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大哥,我会做给你看的。”何正川眼神坚定了起来,神情释放出的神采,让何正川显得越发的耀目。

岑子瑞上前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轻声笑起说:“我拭目以待。不必多说,你休息吧!”

何正川被岑子瑞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他神情之中带着不解,看向了岑子瑞,眼神之中有几分疑惑,“大哥您去哪里?”

“好好休息,别多问。”岑子瑞瞥了一眼何正川,再也没有说些什么话。

看着岑子瑞的背影,何正川心里有些焦躁不安。方才被逼迫之下,承认自己已经恢复神智的事情,这很显然是不应该的。虽然他直觉的认为,岑子瑞不会将自己如何。

该要怎么办……

李蕙质的卧室门锁自从被岑子瑞一脚踹坏后,还没有来得及更换,是以她只是关了门并没有上锁,岑子瑞也是知晓这一点,走到门外之后刚刚准备敲门。

“哥哥进来吧。”李蕙质盘膝坐在蒲团上,手里捧着书本,正在与书上的文字较劲。

岑子瑞轻轻一笑,推开门便进,“呦,今天倒是发觉我了?不嫌弃我走路没有声音了?”他忽然想起每次李蕙质都抱怨自己走路无声,所以对着李蕙质打趣一笑。

“知晓你会过来,所以一直在等你。”李蕙质放下了书,抬起头看向了岑子瑞,“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

岑子瑞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轻轻一笑说:“那么你先说,什么事情?”

“关于何正川!”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眨了眨眼睛问道:“哥哥,你方才其实是逼迫阿川了一些话吧?”

岑子瑞轻笑,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妹妹很聪慧,没有想到他的念头,再一次得到了证实,“你怎么知晓?你应该没有偷听才对。”

“得到满意的答案了?”李蕙质轻轻笑着看着岑子瑞,随后又笑了笑说:“哥哥,你一定是得到了,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而且,看着你一脸轻松的模样,应该是满意了。”

岑子瑞浅笑,点了点头说:“嗯,阿川这孩子,还是很坦诚的。”

“哥哥,你确定不是你暴力威胁了吗?”李蕙质轻笑了起来,“阿川可是答应了我,绝对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才是。”

岑子瑞点了点头,“嗯……不算是暴力吧!我可担心打伤了她我妹妹会心疼。”

李蕙质被自家兄长打趣,羞得一张脸通红,娇嗔了一句:“哥哥,哪里会啊!”

“哈哈!”岑子瑞笑了起来,伸手顺了顺李蕙质的头发啊,轻轻笑着问道:“不会吗?那么哥哥现在就去收拾下那个小子,刚好手痒了。”

“哥哥……”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不由得摇头笑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会心疼我会担忧的。”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老实承认不就好啦!”

李蕙质的脸色通红,她忽然想到刚刚哥哥看到自己和何正川拥吻的事情,面色就更是火热不已。她觉得好害羞啊……

“哥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李蕙质很是担忧,她害怕岑子瑞会责骂自己。

岑子瑞微微一笑,“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啊!”这种话,岑子瑞绝对不会开口,他微微一笑装傻说道。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她就知晓找哥哥一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阿语,你的算计心,防备心太重了。”他睁开了一双丹凤眼,一脸严肃地盯着李蕙质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李蕙质瘪了瘪嘴,“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哥哥……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关于阿川的事情,我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他的弱点。”

李蕙质知晓哥哥不满她瞒着何正川恢复神智的事情,其实她原本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家哥哥的,与其朝夕相处让他发觉,不如直接让他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就又发生了乌龙。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叹息了一声说:“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一个人承担什么。”

“哥哥,没有办法。”李蕙质轻轻笑,语气之中带着无奈,“你还记得当初我去漱石清泉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件秘密……”

岑子瑞听李蕙质提起漱石清泉的事情,又想起李蕙质找了村长的事情,聪慧无比才智近妖的他,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随后神情严肃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事关阿川,对不对?”

李蕙质点了点头,想到了阿川的秘密,心里又是乱石激荡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向往自由 一个秘密埋在心头,不能言说必须将秘密埋在骨子里其实是痛苦的,尤其是这个秘密还是这样的触目惊心。李蕙质也知晓有些秘密其实是不适宜告诉给自家的兄长听,可是兄长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说。

“哥哥,其实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李蕙质的语气有几分的犹豫,毕竟哥哥不日就要远走,离开何家村去投奔更远大的前程,她是不乐意给自家兄长施加一个精神压力的,只是看着哥哥的模样,她就知道哥哥若是不知道,也不会放弃。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岑子瑞也不恼,只是微笑着看着李蕙质,“你要知道,我是个男人,是个心态成熟有责任感的男人,我懂得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你应该相信我猜对。”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哥哥,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想让你也背上一个负累,而且……你即将远走,或许不会再回来,那么这个秘密就此尘封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是担心我?”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眉心微微一蹙问道:“你是觉得我离开后,会受到什么威胁遭遇什么危险?”

李蕙质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哥哥,我没有办法放心下来,不仅是担忧你的个人安危,我还害怕,背后那些不知名的人,会不择手段。”其实李蕙质自己有隐隐地担忧着,因为她也明白亲哥也有秘密瞒着自己,所以她本能的对着岑子瑞留了三分戒心。

岑子瑞听明白了李蕙质的话,随后苦笑一声说:“蕙娘,没有想到这样久了,你竟然海上不相信我。我就是这样的不值得信任吗?”

许是因为心情有些低落,岑子瑞的嗓音略略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感伤。

李蕙质轻轻一笑,闭了闭眼睛说道:“哥哥,对不起……其实,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我也不知道守着这个秘密,能够安稳到几时。因为直到现在,所有的故事,其实都是我的猜测而已。”

“什么意思?”岑子瑞不解,李蕙质的性格他也是了解,她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所谓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就好比当初应对村民,一步步的布局,当真是巧妙非凡。他不认为李蕙质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就会鲁莽行事。

李蕙质看向岑子瑞,终究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哥哥,其实……关于阿川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太多。我只是隐隐觉得,阿川并不一般。虽然上次我跟踪了村长,可是很显然的是,不论是村长,还是与村长接头的人,都不知晓阿川的身份。”

回想起来那人的武功,又听着那人的谈吐言语,李蕙质就断定了那个人来者不善。而何正川就是他们的目标,备受关注却也是被刻意忽视隐藏。

“你上次说过,来人会武功,那么这武功的路子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岑子瑞也不再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妹妹也早已经知晓,他没有想上次一般忽略主要问题。

李蕙质苦笑,摇了摇头说:“我连内力都没有,一直在尽力掩藏自己的气息,缘何有本事断定来人是什么武功路子?我只知晓那人的内力应该非常好,脚步和呼吸几乎都听不到。”

她现在赖以自保的武功,都是后世精练的武术。所谓武术,术占了大比重,不论是习练多年的柔道也好,刻意去学的武术也罢,在真刀真枪对战的时候,明显都是吃亏的。她不懂得兵器就是一个致命弱点了。

岑子瑞皱了皱眉心,没有就此再说些什么,“对了,蕙娘,你能够听懂来人是什么口音吗?”

口音?李蕙质皱了皱眉,她听着那人的口音其实很有川渝的味道,可是这个时候的川渝一带,尚是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什么门派?

“感觉有点白帝城那边。”李蕙质想到古称。

岑子瑞皱紧眉心,一副甚是担忧的模样,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村长向那个人都报告了些什么呢?”

“就是阿川的事情,还有就是你我~”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她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想想也是为难,不仅带累了你,还让你陷入怪圈挣脱不掉。”

岑子瑞听到自己也被关注,不由得眉心紧紧一皱,“我……”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是被关注的那个一个呢!真是稀奇不已,此时岑子瑞对着何正川更是感兴趣,究竟何正川是什么大人物,居然会连身边的也备受关注。

李蕙质捏了捏眉心,一脸的惆怅,“我就是心里担忧不已啊!为了阿川,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

“罢了,蕙娘,你不用想这样多了。”岑子瑞拍上了李蕙质的头,唇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再困难的问题,要解决也是时间问题,所以……看开一些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疲惫,轻轻靠在了岑子瑞的胸膛上说:“其实带着一个秘密很累的,明明就知道在这个村子里其实很危险,可是没有办法……”

“你不需要这样累的。”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安慰,“你是有哥哥的人,也有……也有阿川在身边,试着放下一些心防,接受我们,让我们也替你分担一些心事不好吗?”

说句实话,岑子瑞看着李蕙质这样,心里其实十分不是滋味。他的确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可是却也因为妹妹不肯相信自己而感到难过。

李蕙质微笑着摇头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也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互相鼓励却不干涉对方,这是我的原则。”

“蕙娘!”岑子瑞皱紧了眉,低声呼唤了一句。

李蕙质勾唇笑起,呵呵的声音从她齐如编贝的牙齿中传了出来,“哥哥,你的妹子我,从来不是一个柔弱的姑娘,我是要做女强人的人。我的能力,注定不能金戈铁马挥斥方遒,也做不到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我想要的是安身立命拥有小幸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梦想 一直以来李蕙质看得很透彻,她早就认清楚了现实。她没有一般同仁的自信,或者说是自负来得恰当,真是因为她不再自负,才看得明白,如今的世上仍然三国并立,看似稳定实则已经暗流涌动,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她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力挽狂澜解救万民于水火,她就只是一个懂点嘈杂的知识,无权无势的小农女罢了。

所以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很小,很容易完成。这样不至于会失落,所以她现在只想要离开何家村,仅此而已……可就是离开何家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蕙娘,你的能力不止如此啊!”岑子瑞摇了摇头,他看得很明白,自己的妹妹是金子,她身上有极力掩藏的闪光点,总有一日会发光的。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哥哥,能不能做到,和我愿意不愿意做到,是两种事情。将要面对的是两种结果,对应的也是两种人生。我想要走一条,看起来容易且懒散的道路。”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无奈一叹,伸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蕙娘,其实你骨子里是不屈不信命的,可是却想走一条安稳顺畅的道路,这不觉得有些冲突吗?”

“并不!”李蕙质微笑了起来,伸手将窗子打开,夜风徐徐吹入,勾得人发冷,她唇畔带着些许笑容道:“就是因为我不信命,我才会去挣命,我要的安稳的生活,一定要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给我的。我想要的是选择,而不是被迫选择。”

李蕙质是骨子里不愿意接受束缚,向来自由散漫的一个人。如果她能够将武功习练得精练后,她或许会提着一柄剑,背着二三衣服,游走名山大川。从前世起,像是徐霞客那样,一辈子追逐着李白的脚步,看遍了云起云落的人生,也是非常美好的。

岑子瑞轻轻一叹,伸手揉了揉李蕙质的脑袋,言语之中带着坚定说:“蕙娘,你放心。有哥哥在,任谁也不能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不论那个人是谁……”

“哥哥……”李蕙质娇声呼唤了一声,轻轻将头放在岑子瑞的胸膛上,默默落下了泪珠来。她一直以来要的都是支持,虽然她的想法荒谬不切实际,又单纯不负责,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她小小的梦想。

岑子瑞拍了拍李蕙质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如果李蕙质开口前,他或许还会让李蕙质一起闯荡出来一片天地,可如此看来,比起荣耀比起繁华,她更加向往的是随性与自由。

有时候岑子瑞真的怀疑,自己的妹妹只有十二岁吗?为什么她的想法竟是那么的成熟,成熟到他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这种随性的洒脱,这种真心喜爱自由的心,岑子瑞是羡慕的。比起自己的妹妹,岑子瑞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迂腐且俗不可耐。这种性情,他一辈子不可能有,所以……他乐意放手,也必须放手。

这样美好的心愿,不该被打击掩藏。毕竟,这是他今生做不到的一个梦。

“好了,早些休息吧!”岑子瑞拍了拍李蕙质的肩,算着时辰已经不早。他已经休息不了多久,明日就得启程了,虽然心里还有万分的不舍,还有许多想要嘱咐的话,可是他全部咽下了下去。因为多说无用,既然已经确定何正川恢复神智,一切也就不需要担心了,他相信何正川会做的很好。

李蕙质点了点头,对着兄长笑靥如花起来,她握紧了岑子瑞的手,轻轻说道:“谢谢你,哥哥……”

一句谢谢,已经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亲人之间,很多话不必言说,却已经互相明了。

岑子瑞听懂这声道谢,不由得嘴角勾了勾,随后抬手揉了揉李蕙质的头发,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说:“要收敛一些啊!记得,你现在还小。”

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忍住,岑子瑞还是嘱咐着李蕙质。因为他隐隐有些的担忧,越来越聪慧的何正川,迟早有一天会欺压在妹妹的头上,而且他更害怕妹妹愿意被他欺压。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色爆红,伸手捶了岑子瑞的肩膀一下,气呼呼地抱怨道:“哥哥,你乱讲什么呢!你太过分了,我……我不要理你了!”

岑子瑞轻轻一笑,“嗯?看来你没有这个心思,那还是很好的。”

李蕙质此时脸色已经红的煞似一个熟透番茄,“你……哥哥,你出去,出去。”

被岑子瑞打趣得满面通红,羞愤交加的李蕙质,极力克制给岑子瑞一个狠狠过肩摔的冲动,只是抓起了他的衣袖,推搡着出了门,随后重重地将门关好。

将岑子瑞赶出去后,李蕙质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太羞涩了。不行,不行,她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而被李蕙质推出门外的岑子瑞,背靠着李蕙质房间的门,露出了极其苦涩的笑容,他内心自嘲了起来,依着他这样的脾性,若是不放手,恐怕妹妹也会很痛苦吧?就是想要保护妹妹,也太过了一些……

摇了摇头,岑子瑞将这些嘈杂的心思甩开,闭上了眸子,等在睁开的时候,眼睛之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他从不是会纠结一件事情的人,既然决定了放手也不会后悔。

让我期待你们的表现吧,阿川,蕙娘。

第二日岑子瑞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李蕙质,因着昨日睡得太晚的缘故,岑子瑞离开家门的时候,李蕙质还在睡。看着李蕙质一派安详的睡颜,岑子瑞心中虽然有万千的不舍,却也心里暖暖,终究是决定放手了,那么就不会有不舍。

何正川倒是起得早,虽然手臂的伤仍然有着不适,但是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知晓岑子瑞要离开,何正川便决定前去相送。

岑子瑞看着收拾装扮好的何正川,其实眉心也是皱起的,他是不大希望这个时候的何正川离开家,毕竟家中一个男人都没有的话,李蕙质醒来的时候,会觉得很失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左撇子 何正川却是一副坚持的态度,这让岑子瑞无法拒绝,只得点头应了下来。因为何正川只是对着岑子瑞说了一句话,‘让我代替蕙质,目送着你离开,否则她会觉得失望’。

岑子瑞与何正川共同牵挂的都是李蕙质,所以岑子瑞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

“对了,阿川,不会觉得累吗?”岑子瑞看着帮着他提着行李的何正川,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下很是好奇地问道。

自己的包裹虽然不沉,但是绝对谈不上轻。毕竟是要带着书籍和欢喜的衣服一起走,杂七杂八加在一起,足有二三十斤了。他自己提着倒不累,因为习武和劳作也已经习惯,只是少年力弱的何正川,竟然也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何正川听岑子瑞这样问,不由得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并不沉啊。我不觉得吃力,大哥你放心吧!”

岑子瑞盯着何正川的左臂,又看了看何正川右手,细细回想了当初的何正川,在与之现在相比较后,他隐隐有了个猜测,轻轻一笑问道:“阿川,你是不是觉得左手其实比右手好用?”

“嗯?”何正川不理解岑子瑞的话,他抬了抬右手说道:“你是说我提行李的事情吗?因为我右手有伤啊,我不得不用左手啊!虽然左手提着东西,的确不是很累。”

岑子瑞听了何正川这样说,不由得勾唇一笑说:“这就对了。阿川……你或许不懂,你左手应该就是比右手得用的。”

从前他教给何正川书写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种违和,聪慧无双的何正川,所有诗句文章教过一遍大概就可以记得,但是每每到了书写的时候,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现在,这个困扰迎刃而解了,因为右手不是何正川的惯用手,他该是左撇子才是。

何正川也不大明白,只是看了看自己提着东西的左手与右手,眉心轻轻皱起说:“我还是不大明白。说句实话,我提东西的时候,并不只是顾及右手的伤才用左手提,而是下意识的就……”

“阿川,你不必困扰这个。”岑子瑞笑了笑,对着何正川抬了抬左手说道:“书上说,有一种人,天生是善用左手的。这不是有问题,而是一种特殊的表现,你放心吧。”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说:“是吗?但是我还是不喜欢这种特殊啊。”何正川有过痴傻的经历,就不愿意变得特殊,这种与寻常人相反的事情,他也是不喜欢的。

岑子瑞轻轻一笑说:“不必在意这些。这也不算什么特殊的,而且阿川,你可以往好处想想,这是上天的眷顾。给你的一种能力。”

何正川微微笑了起来,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眉心仍然皱在一起,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岑子瑞见何正川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说大:“阿川,有件事情拜托给你。”

“大哥,你不用说拜托。你是我与蕙质的哥哥,所以又什么事情,直接嘱咐就好了。”何正川声音平淡冷静,他一脸认真地盯着岑子瑞,态度诚恳。

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笑说:“你不用这样的严肃正经,我是想将蕙娘托付给你,虽然……”他顿了顿,仿佛是犹豫了一番,“虽然蕙娘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也不需要别人照顾,但是作为兄长,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过得顺遂一些。”

即使李蕙质再是觉得自己可以走出一片天地,作为兄长的岑子瑞,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给妹妹遮风挡雨。

何正川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驻了足,长身直立,眼神坚定地看着岑子瑞说道:“大哥,您放心。我何正川在此立誓,此生必定不弃不负李蕙质,否则天打雷劈。”

“你不需要起誓的。”岑子瑞听到何正川的立誓,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教育的味道:“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誓言束缚了一生,未来的岁月太长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未来我无法预知,但是我知道,我的心不会变。”何正川的眼神坚定无比,他盯着岑子瑞,轻轻一笑说:“永远不会变。”

岑子瑞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尚不明朗的天空,“我期待这你的表现。”

“大哥……我会让你知道,你今日的放手,是个最明智的选择。”何正川昂首挺胸,目光坚定且深邃,仿佛是有着无尽的光辉。

渡口处,薄雾渐渐散去,一缕红日渐渐爬上云头。那抹红亮的日光,那一刹那的耀眼,最是震荡人心。

岑子瑞轻笑,“阿川,我期待这那一天的到来。”

何正川看了看日出,嘴角勾起笑道:“我也期待着这一天。”

岑子瑞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深呼吸了一口气,终究是嘱咐说:“阿川,蕙娘她日后的人生,承蒙你照拂了。”

“我会的。”何正川轻笑了起来,看着岑子瑞眼神十分的坚定,“我会的。蕙娘的日后,有我来守护,大哥你……直管慢慢走出一片天来吧。”

岑子瑞看着眼前身量未成的少年,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看一个真正的男子一般,他退后了两步,拱手一礼,“多谢了!”

迎着朝阳,岑子瑞踏上了船只,与岑子瑞挥手告别。他带着对着未来的憧憬,怀揣着一腔抱负热血,走上了属于他的道路。他不会知晓,在这个早上,在他与何正川挥手作别的一天,竟是成了他们分道扬镳的标志,直到他们再次见面那一天,身份地位已然物是人非。

他们的人生,在那一日,已经发生了改变。

何正川看着渐渐远去的船,心里默默的一叹。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是生出了些许的伤悲。为着岑子瑞的离开,也为着今后自己的人生焦虑。岑子瑞坚定了目的,走出山村去考取科举,不论结果如何,终究是踏出了这第一步,而他自己……前路却是一片迷茫。

望着越来越明朗的天空,何正川抬头仰望,阳光微微刺眼,何正川却是恍然不觉……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前行。

而自己,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心真意 “送走了?”何正川回家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他慢吞吞的,脚步也不是很稳,其实在送走岑子瑞后,何正川站在渡口许久,心里早已经是一片乱麻。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竹椅之上,掩着面一脸的头痛,“坐上了船离开的,此时应该已经出了河入江了吧!”

李蕙质看到何正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忧,她上前轻轻地握住了何正川的手,关心地问道:“阿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我没事!”何正川摇了摇头,将手从脸上拿开,叹息了一声说:“只是有点累,没有什么的。”

“累?”李蕙质皱眉,伸手摸了摸何正川的脑袋,随后松了口气,却仍然疑惑着问:“怎么会累呢?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你也是的,身上有伤就应该好好的休息啊!”

“休息?”何正川挑了挑眉,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其实不需要休息!”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心里十分不悦,“你这样我很担心啊!”

何正川轻轻一笑,拉住了李蕙质的手,安慰着他说:“蕙质,我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像从前那般,这样照顾我,那样我会于心不安。”

“可是……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啊!”李蕙质皱紧了眉心,握住了何正川的手说:“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其实是很重要的。”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几分,他拉住了李蕙质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道:“蕙质,知道吗?其实我是很开心的。”

“开心??”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表示疑惑问道:“你这个模样可不像是开心,你不要蒙骗我!”

李蕙质是很担忧何正川的,毕竟他才恢复神智不久,万一有个什么,就足够李蕙质担忧的了。或许是习惯,她已经习惯将何正川当做一个孩子一样照顾。

何正川却是笑了笑,将自己的手包裹在了李蕙质手上,眼神是无比的坚定,“蕙质,你要知道,我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照拂关心的小傻子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已经可以被人放心了。”

“你是嫌弃我关心吗?”李蕙质抽出了手,哼了一声,她承认自己是有些矫情了。但是何正川这副模样,反倒像是自己被辜负了。

“哈哈哈!”何正川大笑了起来,他的眉眼弯弯,“蕙质,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好可爱,仿佛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李蕙质微微一怔,随后佯装生气道:“我是小孩子?好吧,我就是小孩子了,怎么着?你居然嫌弃我……”

“好啦!”何正川笑了笑,将手递给了李蕙质,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生气,你就咬我一口吧!我绝对不生气。”

李蕙质听何正川这样说,不由得生气了起来,“我呸!谁要咬你啊,你的皮肉那么臭。”

“我是臭的?”何正川挑眉,轻轻地靠近了李蕙质笑着说:“你确定?”

李蕙质脸颊攸地一红,随后推开了何正川,猛地站起身,离得何正川远远的。作为一个心理成熟的女性,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帅哥的撩拨,尤其是何正川这种极品帅哥,温柔地对待这你,这简直是挑战节操底线嘛!

“哈哈!”何正川笑了起来,站起身轻轻地抱住了李蕙质,轻声说道:“你放心,我还是很靠谱的。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毕竟……还小。”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一脸抱怨地看向了何正川说道:“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不敢,不会!”何正川微笑了起来,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之中有着浓浓的温柔,“我怎么会舍得呢?”

李蕙质给了何正川一个白眼,嗔怪了一声道:“信你才有鬼了诶!”

“怎么?觉得我是这样的不可靠吗?”何正川勾唇一笑,仿佛很是无奈的模样。

李蕙质点了点头,神情之中露出了小小的得意,“嗯哪,可以这样说。”

何正川有些囧,神情带着几分不悦,“我就是这样的不讨喜吗?”

“不会啊,我家小阿川最好了。”李蕙质踮起脚尖轻轻地摸了摸何正川的头,满眼慈爱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李蕙质的动作让何正川有些羞恼,“不要这样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作为一个已经十五岁,到了束发之龄的少年,何正川很不喜欢李蕙质这样抚摸,这很触及何正川的自尊心。

何正川的不悦,恼怒让李蕙质有些惊讶,不过倒是可以理解,于是诚恳认错道:“抱歉,阿川。我不应该这样对待你,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这样了。”

“我没有生气!”何正川瞪大了眼睛,看着垂下眼眸的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成长起来了,我可以保护你,保护好所有人,请你不要将我当做小孩子,好么?”

“当然好!”李蕙质轻轻一笑,很是正经地看着何正川说:“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过小孩子。”其实李蕙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在何正川没有恢复神智之前,她的确是将何正川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因为何正川的心智的确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何正川回想着与李蕙质相处的点点滴滴,随后摇了摇头,一脸正经严肃地盯着李蕙质,语气也带着三分怒意说道:“蕙质,你没有。你是在骗我……从前的我,虽然感受不到,但是现在的我,却是记得当初的感觉。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现在李蕙质看着他的眼神与从前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确定李蕙质现在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从前不是,那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不得不照顾的无奈,而并非是发自内心的好感。

其实何正川也有些怨念,他知晓自己不应该计较这些。可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许是自尊心在作怪,他就是觉得从前自己与李蕙质的相处模式,让他很不舒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久生情 李蕙质无奈一笑,眼神冷静地看着何正川问道:“我能够怎么办呢?阿川……你已经恢复了神识,就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来到你家的吧?那个时候的我,面对着一切……”

初到异世就面临着巨大的惊恐,从一个生活在拥有高端科技的现代到了贫瘠落后的山村中,身边的人尽是些是用心险恶的,愚昧无知的,贪婪恶心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走下去。

何正川给李蕙质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的确曾经将何正川当做过小孩子。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新的身份。一直沉醉在过去,沉醉在无法清醒的梦里。认为一切都是白日做梦,一切都是一场空,可以嬉笑着无畏着过着每一天。

直到岑子瑞的当头棒喝,她才清醒过来,她才明白,回不去了。这就是她新的人生,可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发觉对何正川的感情。仍然照着从前的相处模式,她固执的认为,爱情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会圣母的喜欢上一个傻子。

直到真的发觉到自己的心意……

何正川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里微微的酸楚,其实关于李蕙质的经历,他也是不大清楚的,只是他一直都记得,少女对待自己一样是好的。那种好,让如今的何正川来看,并不舒服。

因为曾经的她,是用一种近似于施舍的怜爱看着自己。何正川固执里有自己的骄傲,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来怜悯他,他不需要也不接受。曾经的李蕙质会带着自己玩,可是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傻子何正川发觉不了,恢复了神智的他却是明白。

“你不说话……”李蕙质苦笑了一声,“一个孤苦无依,从小生活得艰辛的我,被抛弃,被拐买,受惊之后不能在开口,我能如何……面对着一切,我能够做得到什么?一个对一切都失望了的我,再经历最危难的遭遇后,仍然没有疯掉,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何正川抿唇,他知晓李蕙质比他苦,听了这话,何正川再也无法硬下心肠,伸出手拉住了李蕙质的手说道:“蕙质,对不起!”

“阿川,你不用道歉。”李蕙质轻轻笑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柔情,“你的感觉的确是不错。曾经的我,的确是对待你无感的。直到你挺身护在我的身前,我是有着十足的震撼,我从来不相信感情,所谓一见钟情实在太过荒谬,是你陪伴在我身边的点点滴滴,让我发觉我再也离不开你,是你慢慢渗透进了我的生活之中,让我觉得我的骨肉血脉之中都有了你。”

说完这话,李蕙质的面颊渐渐的染上了一层酡红色,她勾起嘴角微笑说:“是你,让我发觉,这世上另一种感情。什么叫做日久生情,什么叫做爱情没有界限。”

李蕙质的语气非常的温柔,话音也非常的低,可是足够让何正川挺清楚每一个字,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一切的设想都是多余的。因为不论将来如何,都会有一个人紧紧的牵挂着自己,不论是天涯还是海角。

这种感情从不会改变,也不会觉得互相的牵绊会是多余。

因着已经恢复了神智,何正川便决定要帮着李蕙质处理一些事情了。因为既然已经答应了岑子瑞要照拂好李蕙质,那么一切就不应该只是放空话。

即使是恢复了,何正川一切也得重新学,因为原先李蕙质教给他做的,如今在做也不大合适。劈柴、烧火、打水浇灌,这些何正川通通担负了起来,因为他仍然觉得这是力气活,不应该让李蕙质太过操劳。

原本李蕙质还担忧何正川右臂有伤,左手用起来会不大顺手,可是看着不论是提水还是劈柴,左手越用越熟练的何正川,李蕙质顿时明了,何正川该是个左撇子才是。

何正川惯用左手的事情,他本来不打算告诉给李蕙质,但是李蕙质发觉后,他也就不再隐瞒,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特殊且另类一般。

“阿川……我建议你,吃饭写字还是要用右手,我的意思是说,你将右手也练起来。”李蕙质知晓像是何正川这种惯用左手的人,习练起右手来,要省力得多。虽然也是辛苦,但是在这个时候多得用一只手,实在是太有用的一件事情。

何正川不大理解,他仍然记得岑子瑞的话,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问道:“为什么呢?”

“你知道的,剑客在练剑的时候,都会刻意去修炼左手剑。”李蕙质扬了扬左手,对着何正川出了一招,随后十分冷静地说道:“他们的右手行走江湖,平日里甚是得用。但是,一旦到了危机的时刻,左手就可以用来保命杀敌,这叫做出其不意。”

何正川略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说:“我总觉得自己的左手力气过大了。”

“嗯?”李蕙质不解地看着何正川,随后撩起袖子说道:“你跟我比试比试看?”

何正川看了看李蕙质纤细的小胳膊,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蕙质,不是我小瞧你。虽然你会武,但是我的力气,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的。”

“也是!”李蕙质想了想,何正川是一个左撇子,力气本来就很大。一直以来虽然她勤于练习左手,但到底比右手力气小,比起何正川一定是天地之别。

何正川想了想,随后直接单手夹起了李蕙质道:“就像是这样抱你,很容易的啊!”

“啊呀,你放我下来啊!”李蕙质被何正川直接扛到肩上,忽然受了惊吓一般,她急忙抱住了何正川的身子,仿佛是受惊了一般,“你放开啊!”

“抱歉啊!”何正川诚恳道歉说:“忽然有点激动,现在你知道,我的力气真的很大了吧!”

李蕙质算是见识到了,虽然自己不到八十斤,但是何正川单手扛起自己,还是很神奇的。

“阿川……”李蕙质嘿嘿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诡异的味道:“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来历不简单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笑容,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寒,“你,你想要做什么呢?”

“做什么啊!”李蕙质捏了捏下巴,轻轻一笑说:“你猜猜呢?猜对了,就告诉你。”

何正川拍了拍头,十分头痛地说道:“我不猜!”

“好啦,你不猜我就说好了。”李蕙质一直以来都对何正川当初发狂好奇,前些日子因着何正川刚刚恢复神识并没有多问,现在才想着询问一番,因为李蕙质向来觉得何正川过去的的经历绝对不简单。

何正川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好的,蕙质你说吧!”

“嗯!”李蕙质微微一笑,随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正川问道:“阿川,你还记得我之前生病吗?你的发狂……”

“发狂?”何正川皱眉,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疑惑,不解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发过狂吗?”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神情,不由得皱紧了眉心。很显然,何正川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做戏,他是的确不记得自己癫狂失控得到事情。那段经历,何正川就仿佛没有过一般,当初恢复正常就不记得,如今恢复了神识仍然不记得。

很诡异,很不正常。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盯着眼前这个隽秀英俊的少年,忽然就断定,何正川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不会引来隐秘人的密切关注,他那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凶残,让李蕙质是心有余悸的。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想去相信,眼前这个温润的少年,有着那样暴戾的另一面。

“怎么了吗?”何正川恢复神识之后,有着超脱寻常人的敏感。他看着李蕙质的神情,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一般,就好比自己的过往经历。他并非是没有感到疑惑的,因为他闭眼去想,自己近来的记忆,有两段是空白的,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李蕙质心里在犹豫,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瞒着他,她闭上眼冷静地想了想,随后才下了决心一般,对着何正川说:“嗯!你的确有过,而且不止一次。你那时候的样子……”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思一沉,闭上眼睛努力去想,却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竟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发生了什么,都是空白的。

“蕙质,我发狂,是在……是在你被村民为难之后吗?”他皱着眉,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说,“抱歉,可能我的神智记忆恢复的还不是很好,那段经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去给大哥送东西,回来后你被村民为难……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李蕙质心里一坠,仿佛是更严重了一些。从前他还不会这样,现在竟然连这段记忆都不记得了吗?

“那么你记得你的养父养母吗?”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她想起来了,他仿佛恢复神智之后,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养父母。

关于何正川的本性,李蕙质还是了解个八九分的。他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何正川恢复了神智,并没有去看养父母,这在李蕙质看来,很不正常。

何正川冷下了脸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要严肃说:“我很矛盾,养父母的确是养大了我,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是……他们的做人我不认同,虽然子不言父过,但是另一句话说的好,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他那样的做法,我不能接受,他们那样对待你,我不能原谅。”

“阿川……”李蕙质心里非常感动,这种一如既往被保护的感觉,真的让李蕙质心里暖暖的。虽然总是说着,不需要被保护,可是天下谁人不希望自己有个伴呢?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眸子,忽然笑了起来,这里眨眼睛说道:“怎么?很感动吗?”

“嗯!”李蕙质点头,她垂下了眸子,轻轻一笑说:“你就是这样,总是保护着我,总是把我看得那么的重要,这样久了,你会宠坏了我的。”

何正川笑了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爱意说:“这没有什么不好,我也乐得将你宠坏。”

“为什么啊!”李蕙质不解地看向了何正川,挑着眉问道:“你给我说清楚,我可是不觉得你会安什么好心。”

何正川轻轻一笑说:“大哥言传身教,让我将你宠坏,宠到除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受得了你,那么你就只是我的,再也跑不了了!”

虽然只是玩笑,但是何正川说得格外的认真。他是真的希望,眼前的少女只属于自己,她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这明显是胡说八道的话,不由得呸了一声,一拳捶在了何正川的小腹上说:“我才不信大哥会教唆你这些,一定是你跟那么村民糙汉子学来的浑话,怎么这样霸道呢!”

“唔!”何正川捂住小腹,虽然李蕙质这一拳并未用太大的力,可是毕竟李蕙质不同于一般的少女,这种小拳拳捶心口的举动,当真不适合她。何正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小腹,挑眉打趣道:“蕙质,你这叫谋杀亲夫吗?”

“何正川你找死!”李蕙质暴怒,抓起何正川的衣襟给何正川来了个利索的过肩摔,在保证不会伤到他的前提下,用上了自己的全力。

什么谋杀亲夫,什么言语调戏带着打趣。她就不应该放何正川出去种地,他跟那帮臭汉子村民就学不来好!后悔,真是万般的后悔。

何正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觉得眼前有些懵,他后背疼,腰疼,屁股更疼。他没有想过李蕙质会恼羞成怒到真的狠狠摔他。他无奈苦笑,李蕙质永远都是对的,他果然不该学那些村夫的做法,因为那些村夫的媳妇不会摔人。

“蕙质,我错了!”何正川爬起,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看向李蕙质的眼眸,一字一句保证道:“我再也不跟那帮村民学了。”

李蕙质哼了一声,虽然何正川那句‘谋杀亲夫’让李蕙质有些心跳脸红,可是真正让李蕙质生气的是,何正川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明明就是温和温润的少年,干嘛非得学流氓样呢?那样真的不适合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情深意切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午后日头闲暇,虽然是秋收的日子,只是因着李蕙质种植的蔬菜大多是短期植物,不需要常去割麦耕种,所以有着大把的休闲时光。所以李蕙质白日里会习练武功,偶尔也会与何正川一起写写字。

李蕙质原本当演员的时候,就学过书法,虽然是正楷字,但是再练起现在的书体也是容易的。习练书法的时候,李蕙质不止一次想过,幸好这个时代不正常,否则若是什么大篆小篆之类的字,她还真是看不懂了。

何正川在与左传较劲,恢复神识之后,何正川继续读四书五经,仿佛是害怕自己愚笨一样,付出了大把的努力和艰辛,即使何正川的脑子再好,做得到通读两遍便可以理解词义,可是到底差了寻常人多年,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追的上的。

李蕙质看着窗下的何正川,嘴角微微翘起,提笔就写下了《长命女》这首词,这是南唐词人冯延巳书写的词,是妻子对待丈夫的感情,表达了浓浓的情意。

何正川却是抬起了头,对着李蕙质微微一笑说:“蕙质,我没有发觉,你写词写得很棒嘛!”

“嗯?”李蕙质瞪大了眼睛,这首《长命女》难道本子上没有吗?

“刚刚的那首词……”何正川的脸颊不由得酡红了起来,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羞涩说:“你的意思,是想与我不离不弃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这首词不是我写的。”她自嘲一笑,这种夺人著作的事情,她是最讨厌做的了。因为她肚子里本来就没有这些墨水,何必要说呢?

何正川好奇地看着李蕙质问道:“那么这首词,是从哪里听到的呢?感觉很棒啊!”

“冯延巳的词。这是《长命女·春日宴》表达的是……”李蕙质给何正川耐心的解释,张了张口,忽然觉得不对劲。这种词,她自己写一写也就罢了,怎么能够教给何正川呢?

何正川却是极其聪慧,他勾唇一笑说:“冯延巳是个男的吧?这种词,别在是他幻想着是自己夫人写给自己的词?”他顿了顿,语气温和神情愈发的温柔说,“蕙质写这样的词,是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李蕙质觉得脸上烧热起来,她不知道怎么着,看着何正川脑子一热就写了这首词,这词的字字句句,无疑是表达妻子对夫君忠贞的爱,她与何正川两个清清白白的少男少女,怎么就可以用这样的词呢!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一脸窘迫,心下已经了然,于是笑得越发的暖,声音更是温柔,有着说不出的和缓磁性,“好了,蕙质,你不需要多说,你的心思我了然了。”

“你了然什么啊……”李蕙质捂脸,她是真的无聊写了这句而已。她本来想写《《上邪》的,但是那样的话,就更不好解释了。

何正川轻轻一笑,随后提笔在纸上写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是《凤求凰》啊!”李蕙质看着何正川提笔书写的词,她勾唇一笑问道,“你这首词,怎么有好几句没有写出来啊!”

凤求凰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词曲,是求爱之作,也是千古绝唱之作。作为一个懂些艺术的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她不解地看着何正川,明明在写一首词,为什么不将全部的诗句写完。

“蕙质!”何正川勾唇一笑,神情之中尽是温柔,“我不是司马相如,你也不是卓文君。我不需要求爱,咱们就已然心意相通。我只是接着这首词,表达一下我的心情罢了。”

他的感觉的确如同司马相如,一见难忘。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时候痴傻的自己,竟然会一见钟情,他仍然记得瘦弱到干枯,衣衫脏乱并不漂亮,且不会说话的少女,竟会有着那样迷人的眼神,他一见之后再也难忘。

“我……”李蕙质脸红了,她明白,她轻轻地摸着脸,“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呢?好像《长命女》输给《凤求凰》了。”

何正川微笑,打趣着说:“你可以给我咏一遍《上邪》啊!”

《上邪》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有机会吧。”李蕙质摇了摇头,她总是觉得上邪这首词,有点些许的心酸。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首词,明明的挺震撼的,非常坚决的誓言,却让李蕙质觉得有些不吉利。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忽然暗淡下来的神色,不由得轻轻一笑安慰着说:“你是觉得《上邪》这首词太压抑了吗?”

很意外的被发现了心事……李蕙质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总觉得,这种发愿一般的词,带着一股悲凉。一种沉重的感觉……”

“其实我也不大喜欢《上邪》的。”何正川轻轻一笑说:“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起誓的。那种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设定一个未来,我不喜欢。”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挑眉问道:“那么你还要我咏唱给你听?什么意思嘛!”

“这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吗?”何正川淡淡一笑,“很想感受一下,那种心悸心动的感觉。”

李蕙质抿了抿唇,轻笑这说道:“我觉得,我写长命女出来,你就应该要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嗯!”何正川停笔,拉住了李蕙质的手,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比起《上邪》我跟喜欢《长命女》因为这种平淡,相守到老的畅想,比什么誓言要暖心得多。”

李蕙质勾唇浅笑,“你知道吗?我曾经听过一首歌谣,这首词是这样的,‘与君相约到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何正川眉心微微一皱,语气带着三分紧张道:“蕙质,这首词我不喜欢。不要念了……”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我以为你会很喜欢,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心之失 何正川抓着李蕙质的手,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紧张说:“蕙质,我害怕……”

这种莫名的心惊,让何正川心里十分的不安。时至今日,何正川的记忆力仍然未全恢复,仍然是零零散散的记忆。尤其是六岁之前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理说这是不应该,小孩子在小,在三四岁的时候,也应该记得事情,可是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只记得自己是何正川,只记得来到何家村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知。他有一件事情隐瞒了李蕙质,那就是他日前梦回,忽然梦到了残暴发狂的自己,那样失去理智,失去控制的自己。

梦中的自己,他自己都不认识了。打伤了养父,打伤了岑子瑞,就连李蕙质都差点受伤,那种血腥嗜血的自己,何正川不忍心直视。他害怕,那样才是真的自己。

“阿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就是你自己失控的事情。”李蕙质安慰了一下何正川,随后冷静下来,一双明眸沉静如水,盯着何正川问道。

何正川略略惊讶于李蕙质的问话,随后也就释然,李蕙质本就聪明,且与自己朝夕相处,不可能发觉不到自己的不妥当,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蹙着眉说:“嗯,我想起来了,那样的我……我自己都厌恶讨厌。”

“不,阿川!”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摇了摇头,一脸认真严肃道:“你知道吗?你不应该这样说,虽然那样的你,有些不好,可毕竟你是没有意识的。”

“但是,我伤害了别人啊!”何正川语气带着三分无助,“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那样的一面,痴傻的同时,还残暴血腥,怪不得大哥对我不放心……”

李蕙质摇了摇头看向了何正川,轻笑着说道:“阿川,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好,你要相信我,你很好。那个时候的你,无意识做出来的事情,并非代表了你的本性。有时候一种情感压抑的太久,也会爆发。你脾性向来温和,如今是这样,当初……就更是平缓,你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才会在眼中的刺激下爆发,我知道你是好的。”

“蕙质,我害怕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我更害怕我有一天会成为这样的人。”何正川做过一个梦,金戈铁马挥斥方遒,他的未来没有李蕙质,他竟然将李蕙质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何正川的言语让李蕙质很是心疼,她抱住了何正川的身子,语气沉静地说:“阿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爱你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蕙质,我也一样。”何正川握住了李蕙质的双手,他的手掌包裹着那两只纤细的手掌,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坚定,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半,“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

李蕙质点头,靠在何正川的背心之上,她知晓不论今后变得如何,她再也无法放开何正川了。除非,何正川不再爱她,亲口承认这句话,否则她永远不会先松手。

湖边秋色,满目金黄,李蕙质拉着何正川出来垂钓。因着何正川这些日子太过用功,看得李蕙质都有些心疼了,所以拉着他出来放松放松,修身养性顺便歇歇脑。

“蕙质,你可真耐得住性子,钓鱼这种事情,真是要多无聊有多无聊。”何正川对于钓鱼没有任何的兴趣,这种对着水面一坐一天,只是为了钓上三五只鱼,这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有这个功夫不如下水去捞鱼呢!

李蕙质其实很鄙视何正川这种心性,明明是温柔好性的人,怎么就不喜欢钓鱼这个活动呢?明明垂钓很有意思的,李蕙质白了一眼何正川,“让你就是来放松的,身心放松,你把这个当做娱乐活动,细心去体会,看着鱼竿看着湖水,心情自然就舒畅了,怎么会无聊?”

“我还是觉得看书比较有趣。或者,你应该告诉我,我拿着笔墨出来啊,这景色多美丽?”何正川弃了鱼竿,只是欣赏着入目的美景,这种美景的确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微风徐徐吹拂,远远可以看到大片的秋麦随风摆动。

李蕙质勾唇,随着何正川的眼睛看向一片金黄的麦田,不由得勾唇一笑,脑子里想到了熟悉的歌词,脑子一热就唱起来:“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哪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何正川不是第一次听李蕙质唱歌了,但是这种词曲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词不优美,曲也不高雅,但是听起来却意外的顺耳,尤其是那句‘你和我,爱过的地方’他听着歌词,不由得嘴角翘起,仰身躺在了地上,虽然地面微凉,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享受舒服。

李蕙质哼唱着歌,转头就看到了何正川躺在了地上,不由得皱紧了眉,伸手拍了何正川的大腿一下,皱眉道:“起来,地上凉不知道吗?万一遭了风寒可是怎么办?”

何正川微笑起身,笑眯眯地看着李蕙质皱眉生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说:“感受到了来自蕙质你的浓浓的爱,我心里非常的开心呢!”

“哼!”李蕙质轻哼了一声,对着何正川飞了一个白眼说:“也不知道你跟谁学来的油腔滑调!”

何正川勾了勾嘴角,眉宇之中更是温柔,笑道:“自学成才。”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那一脸,你夸奖我,快夸奖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万分无奈地说:“你这是叫得寸进尺吧?或者说是自恋?”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变了神色,皱紧了眉心说道:“原来我在蕙质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伤春悲秋,西子捧心的戏码不适合你啊!”李蕙质失笑了起来,何正川怎么忽然变得这样的可爱了,她要说些什么才好呢?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啊!”

“如果,这就是真的你,我是真的不懂啊!”李蕙质无奈地笑起,伸手捋了捋何正川微微散乱的头发,眯眼笑起说:“嗯,还是往日里温和温柔的你我更喜欢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隐忧 何正川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嗯,我性子活泼讨喜,与温柔温和不冲突吧?我这是讨你欢喜啊,你喜欢不喜欢?”他靠近了李蕙质,把脸凑近了李蕙质的近前,一双水亮凤眸之中,清晰的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李蕙质感受到男子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不由得微微一缩,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你不要在外这样啊!被人看到多不好……”

“嗯,看到就看到啊!反正咱们俩是有婚书的,怕什么?”何正川不以为然,他觉得的自己与李蕙质是正常交往,有婚书在,做什么都是不怕的吧。

李蕙质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一脸惋惜地说道:“可怜的孩子啊,你这看了这样多的书,怎么就没有看《大南律》呢?我如今才十二岁,你十五岁,还没有到律法规定的婚龄,所以咱们的婚书是做不得数的。”

十五岁……何正川觉得面容有些僵硬,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懊恼地说道:“你是不是记错生辰了?要不要再想一想?”

“我又不是你,可以想起来忘掉的事情。那有这样的好运,被咱们遇到啊!不过,哥哥说我的生辰在正月,我是惊蛰日生的。”李蕙质算了算自己的年龄,随后一想,还真是作孽啊,自己这身子才刚刚过了十二岁,就已经被何家奴役一年了,那么之前岂不是……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略略苦恼说道:“我也没有全部记起来啊!至少我是谁,我的生辰仍然记不得。我只是知道,自己绝对不叫何正川而已。”

“嗯!你不叫何正川?那你应该叫什么?你想起来的是,七岁以后的事情吧?那么你应该记得自己的名字吧?”李蕙质听到何正川这样说,不由得微笑了起来说道:“嗯,你给我说说吧!”

何正川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地看着李蕙质说道:“如果我记起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可惜……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很奇怪……我能够想起来的,都是来到何家村之后的事情。”

李蕙质想起何正川每每头痛起来,都是万分痛苦,不由得紧紧握住了何正川的手,摇着头说道:“那么就不要去想了,那种记忆,迟早一日会恢复的。不要硬生生去想,看着你每次痛苦的模样,我就好心疼。”

何正川微微一笑,丰神俊朗的少年,在秋日温暖的光芒照耀下,精致的容貌显得越发的耀眼,他的笑容温柔治愈,让李蕙质忍不住心动,愈发觉得安慰。

“你总是能够用自己的笑容治愈我……”李蕙质靠在了何正川的肩膀上,她嘴角微微翘起,如果再过几年,何正川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完美的男子,预料得到这样的以后,让她如何舍得对着他放开手。

何正川拍了拍李蕙质的手,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欣喜,眼神之中有浓厚的温柔,“知道吗?蕙质,你也是我的安慰啊!”

没有李蕙质,就没有如今的何正川。要不是李蕙质一直鼓励着,支持着,教育着何正川不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若非是对着李蕙质一点点的动心,他也不会恢复神智,摆脱自己的心魔。

每每梦回,他都会发觉未来的人生,李蕙质不在。那个与她容貌肖似的少女,不是她,真的不是她。未来的日子不会有李蕙质,即使荣耀一生,即使煊赫一世,也是无味无趣的,他不愿意拥有那样的一个将来,不愿意,绝对不愿意。

李蕙质并没有听到何正川的话,她只是靠着何正川,心思越发的沉,她知道何正川的身份不一般。她也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何正川,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自保,都已经是一个问题了,又谈什么将来呢?

师父有能力,但是师父却是不可靠不能信的,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为难。她也知道,该学着去相信别人,寻一个依靠。或许没有何正川,她可能去这样做。但是为了何正川,她不能了。

心中隐隐的在担忧,何正川的事情一旦曝光,那么何正川就危险了。能够被这样关注的何正川,保不齐就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回想到何正川神情之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霸气,想到何正川失控之后展示出的暴戾,李蕙质忽然就担心了起来。

是不是何正川的事情,一直是被关注着。那么……这个村子里,可能就不止村长一个监视的人。那么……

李蕙质猛地直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说道:“阿川,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与你说。也必须与你说!”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这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不由得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之后,慢慢的说,不过你不要着急。”他知道李蕙质非常的心急,因为自己的手臂都被李蕙质抓得生痛了,痛得已经受不了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起身之后觉得脚都有些软,她靠在了何正川的身上,心仍然乱跳着,“阿川,你扶着我回去吧,我没有什么力气了。”

何正川皱紧了眉心,忽然有些心急了,他知晓李蕙质一向有勇气胆大,那么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让她会腿软呢?

“蕙质?你的身体没事吧?”何正川心里担忧拍了拍李蕙质的手,皱着眉问道:“你身体也无碍吧?要是有事,不要硬撑!”

“我没事,只是有些腿软,心累。”李蕙质如实说,她其实是实在害怕。因为她现在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那么,我背着你吧!”何正川背起了李蕙质,默默地咽下了叹息。其实细细回想着自己在何家村的生活,他也知晓自己应该是不一般的。原先不知道,现在想想,很多不该对自己过分关注的人,对自己关注也太密切了。

尤其是村长……何正川知晓村长不对劲,只是没有说与过李蕙质听。他忽然想到李蕙质的失踪,在想到她之后的生病……

难道说,是李蕙质察觉到了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恼怒 好在午后的时辰,村子里面没有什么人,村民不是在歇晌午觉就是在田地里做农事,村子里的黄土路上,除了偶尔飞奔过几只肥鸡,蹲在各家门前的大黄狗外,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是以何正川背着李蕙质回家,也没有什么人看得到。

在岑子瑞走后,李蕙质把小家着实的收拾了一下,将当初那个小茅草屋的东西尽数搬了过来,哥哥秋试远走再快也要一年才回来,她已经习惯这里,住起来也格外的方便,尤其是这边的房子有两间,她不需要和何正川挤在一张床上睡。

何正川将李蕙质在躺椅上放好,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蕙质,看着李蕙质仍然是那副心惊不已的神色,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后心说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现在没有别人,咱们这周边也没有回来打扰到,你赶快说给我听,这样的你,让我很是放心不下。”

李蕙质喝了几口水,冰凉的感觉让她燥热不已的心,恢复了些许的镇定,她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将水杯放在了一边,微微合上了眼眸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随即将眼睛睁开,十分冷静地看着何正川说道:“阿川,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了。因为,我不知道咱们的以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好,你说!我听着就是!”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眸子,那眸子之中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认真。那种认真的神色,让他恍惚有些觉得,那是一个长辈在居高临下的给他意见,让他无从拒绝。

何正川的话让李蕙质多少有了些许的安慰,她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应该已经想起来,自己上次失控的事情了吧?那么,你还记得不记得,你是因为什么失控吗?”

“我记得,因为我找不到你。”何正川声音沉稳,他并不认为李蕙质会莫名提起这件事,听到她这样说,那么就一定有道理。

李蕙质点点头,她看着冷静如常的何正川,知晓他自己过往的不悦经历并没有给他造成影响,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说道:“嗯,是的。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吗?”

“我想,你一定是去做了很重要的事情。我记得,那次回来你的衣服是湿乎乎的。”何正川回想起来,李蕙质那时候头发衣服都湿漉漉的,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了一般,水里……“我一直很疑惑,在秋日里你去水边做什么。”

李蕙质轻笑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去了水边,不过不是咱们这边的河而是……去了漱石清泉。”

“漱石清泉?”何正川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们环山村落并不大,却是有着两只泉眼,一暖泉在内山,一冷泉在外城,那名叫漱石清泉的泉眼连接着河水,而这河水却也是接着翻月江。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叹息了一声说道:“对的,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去漱石清泉吗?不好奇我怎么去的吗?”

“我在等着你解答。我知道,你既然开口,便会将一切都告诉我,所以我不着急。”何正川气定神闲,他恢复了冷静,如李蕙质一般的沉着冷静,现在的他是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李蕙质一定会都告诉给他的。

李蕙质轻笑一声说:“嗯,既然你这样相信我,我也不能够辜负你不是?”她微微笑起,嘴角带着三分的愉悦说道,“其实……要说这个,还得提起当初你我因着竹子去找大哥,还记得咱们第一次与大哥见面的时候,咱们商讨了什么话题吗?”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皱眉回想当初与岑子瑞的见面,那个时候虽然是李蕙质与岑子瑞的第一次见面,却不是他与岑子瑞的第一次见面,因着只有岑子瑞不会笑话自己是傻子,只有他会偶尔教教他读书认字,是以何正川对着岑子瑞的感观一向不错。

“我记得,你们提起了出村,村长的问题……我记得,我说村长半月出村一次,而岑大哥却说,村长是一个月出村一次。”何正川面容之上尽是严肃,他有些不大理解,为什么村长的事情,会弄得那么的严肃。

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么阿川,你现在告诉我,是你说得对,还是大哥说得对?”

“什么意思?”何正川蹙起了眉心,他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有些弄不明白李蕙质话中的意思。

“嗯,当初你不是与大哥都说了村长的出村日期吗?你说半个月,兄长说要一个月。你可知道,你们俩谁都没有说错。”李蕙质温柔的笑了起来,会想到何正川其实是帮了她大忙,不由得嘴角翘起说:“要不是你,我不会怀疑,也就不会去调查,更不会让我发觉到了这样的事情……”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说道:“什么?村长真的有问题吗?半个月出去一次,我没有料错吧!”

“对!”李蕙质点了点头,“当初其实我在怀疑,依着村长的警惕心,半个月就出村一次,是不是太频繁了。我当时的确是信了你,可我并非是不信兄长,因为我想到,你应该不会骗人!”

何正川轻轻笑起,嘴角带着几分得意道:“你那么相信我吗?是觉得我一个小傻子,不会说谎吗?”

“我倒不是因为你那个的呆傻而相信,而是我知晓,你在众人眼里是傻的,是不通世事的,所以说什么做什么不会避讳着你。那么你就可以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本质。”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给何正川解释着说道。

何正川轻轻一笑,嘴角上带着几分无奈说:“是呢!想想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村长对于我的过分关心,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我是谁都没有说过呢!村长带着我来找岑大哥,村长时常会给我一些好吃的,所以,我对村长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可是……”

“阿川,你不必有什么介怀。”李蕙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村长,应该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一个无能平庸的老人罢了,很多事情……他自己也应该是稀里糊涂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变脸 何正川摇了摇头,随后一脸严肃地看向了理会质问道:“蕙质,是不是,你发觉到村长的问题之后,就跟踪他了?”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我将你交给大哥照顾的那些日子,其实我是借着上山挖山菜的机会,悄悄跟踪了几次村长,虽然那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出去了两次,但是我还是清楚了。”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皱紧了眉心,一张白净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他略带责备的语气说:“怎么这样的鲁莽呢?你居然敢去跟踪村长,怎么不跟我和大哥说一声?万一出了什么危险该要怎么办?”

“阿川!”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皱起了眉,不由得笑了起来,何正川皱眉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呢,她笑了笑说道:“阿川,你放心,其实我是有分寸的,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踪村长啊!村长这人吧,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最是外强中干不过。”

何正川见李蕙质笑笑的模样,不由得万分的生气,他气鼓鼓地说道:“你还笑!村长怎么也是个大老爷们,你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想要对付你,不是有一百种办法,就是抓住了你,你也跑不掉的。你胆子太大了,蕙质,你这样我怎么可以放心呢?”

“哈哈!”李蕙质笑出了声,看着何正川皱眉严肃的模样,不由得捧腹笑个不止,她一边笑一边说:“阿川啊,你知道吗?你这副严肃的模样,真的很像一个小老头子呢!不要那么严肃,开心一点……”

何正川气恼不已,对着李蕙质握了握拳头,气哼哼地说道:“你你你,你气死我是不是?什么就是小老头子,李蕙质!我生气了!我是在关心你,你知道吗?”

“安啦安啦,你稍安勿躁了。怎么说得话和哥哥一样呢?哥哥是二十岁,你呢?才十五岁的小孩子,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呢?”李蕙质听当初兄长训斥,就已经很是无奈,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只是她发觉哥哥的脾气比何正川温柔多了,哪里像何正川这样,一直念一直念。

何正川觉得自己要被气死,随后哼了一声坐在一边说:“那么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不要和我说话了。就让我自己安静下去吧,我不说话了!”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听后面的事情?”李蕙质戳了戳何正川的脸颊,何正川面容线条虽然变得明朗了起来,但是皮肉肌肤仍然柔软不已,让李蕙质有些爱不释手。

何正川推开了李蕙质的手,他的确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他觉得自己的关心,在对方的眼里居然是一钱不值的,所以他决定要冷战,他不要与李蕙质说话,绝对不要。

看着何正川挥开了自己的手,李蕙质倒是笑了起来,她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何正川,她发觉何正川现在越来越好玩了嘛。她现在算是认知到,何正川温柔笑容下的本相了,不过这也很有趣不是吗?

看着别人变脸,在顺毛哄好什么的,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阿川……”李蕙质笑容甜美了起来,轻轻戳了戳何正川的腰窝,她是知晓何正川腰窝之上是有痒痒肉的,她声音娇柔,语气温柔如水,一双水亮明眸因为笑容变得略弯,勾起的嘴角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纤长的睫毛在不停的眨,整个人显得十分的萌。

何正川侧头看了一眼李蕙质,觉得喉头一滚,随后别过了头。李蕙质这样太过分了,对着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卖萌,这样叫做犯规。

“阿川,你真的不理我了吗?”李蕙质的声音依旧柔软,她蹲身在何正川的身边,拉了拉何正川的衣袖,语气之中带着三分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可爱的小川川……”

何正川深呼吸一口气,别过了头,不看,坚决不看。

李蕙质抿了抿唇,看着何正川的模样,不由得咬了咬牙,居然还不松口?李蕙质决定再接再厉,故意伸出爪子去勾何正川的手,“阿川,你要是和我冷战,我会伤心的,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你……”何正川瞧着李蕙质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可是他却仍然哼了一声,甩开了李蕙质的手,仍然一脸的傲娇。

李蕙质眯了眯眼睛,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错了啊!”

“你哪里错了?你一点错都没有……”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认错态度良好,略略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下台阶,可能就失去这个机会了。但是何正川觉得自己也是有尊严的人,哪里能够那么快松口?

可恶的男子汉的尊严,何正川咬牙……

李蕙质垂眸,声音软软说:“我不该玷污你关心我的心,我错了,我不应该。”

“你没错,我错了,我不该责怪你。”何正川眨了眨眼睛,随后勾着唇,语气之中带着无奈,“我就不该关心你,我关心你做什么呢?反正你也嫌弃我烦,我是一个老头子啊!”

何正川还是在意自己被说唠叨的事情,他可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好少年,本着关心心上人的态度,才会焦急似火的责备,哪里想到,一腔火热的心,被李蕙质一盆冷水浇灭,心情差到了极点。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何正川的话让李蕙质在反省,她心知何正川与岑子瑞都在关心她,但是李蕙质其实骨子里是非常任性的。她有着逆反的心里,哥哥可以责备她,可以唠叨她,但是男友绝对不可以。

不作不会死,但是李蕙质偏偏喜欢作死,而且喜欢作死之后奢望男友给她包容。

“我说错话了!”李蕙质难得反省自身,对着何正川她的确有着从未有过的妥协,毕竟何正川她是真的喜欢。

李蕙质人知道了不作不死的道理,但是何正川没有这个认知,他不仅没有这个认知,而且还掌握了另一道真理,叫做得理不饶人。

“你没有说错,是我错了。”何正川仍然是这句,说完还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去看李蕙质。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怒!!李蕙质握拳,她看了一眼何正川,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阿川,咱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毕竟,咱们是要说正经事情的。”

“我没有和你吵啊!你要说正经事情,就说吧。”何正川语气仍然平淡,他看了一眼李蕙质,哼了一声。

李蕙质轻轻一笑,勾起了嘴角说道:“嗯,就说刚才的事情。你担心我被村长发现,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对不对?我的确很感动呢……”

“你知道感动就好!”何正川听到李蕙质这样说,心里也是一暖,只是语气仍然有着几分强硬。

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笑容越发的浓厚,靠近了何正川,轻轻握住了何正川的手腕说道:“那么,阿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知晓村长他奈何不了我吗?”

何正川是极其聪明的人,知晓李蕙质握住他的手腕就没有好事。虽然何正川得理不饶人,但是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明智的真理,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蕙质,我知晓了!你的能力,别说是村长,就是大哥哥在,他在没有防备的时候,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这个我是相信的。”何正川顿时反握住了李蕙质的手,瞪大了眼睛,一脸真诚地盯着李蕙质,语气之中满是温柔的味道。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嗯?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何正川猛地点头,眼神之中写满了真诚说:“对,我的心万分的真诚。”

在李蕙质不知道的地方,何正川默默地吐槽:能够不真诚?被握住了手,如果还敢得理不饶人的话,那么下一秒肯定就是过肩摔,肯定就会挨揍的!

李蕙质笑了起来,松开了手,打趣笑道:“阿川,你这样不行啊!骨气呢?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

“蕙质,你确定?”何正川挑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你确定在我说我不原谅的时候,你不会暴力地揍我?”

李蕙质一脸地无辜说道:“我是这样温柔的人。”

“嗯,你的确很温柔。”何正川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蕙质你的温柔,就仿佛是一张面具,我宁可你现在这副模样,而不是对着谁都是一副温柔的假象。”

李蕙质敛去了笑容,轻轻一叹说道:“阿川,其实这与我让你继续装傻是一个的道理,在这个地方,我们必须学会带着面具活下去。如果我不是一个温柔的少女,恐怕在这里不会活得那么顺利,如果你不是痴傻的话……恐怕会遭到很多人的觊觎。”

何正川神色紧张了起来,他脸上写满认真,眉心紧紧地皱着说道:“蕙质,我们不说你跟踪村长的行动是否莽撞,我只想知道,你跟踪村长之后,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是跟踪了好几次才确定的。”李蕙质叹息了一声,随后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说:“其实村长与会面的人,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阿川你,却是被关注着的。”

“我被关注着?”何正川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存在,不是村长透露出去的,而是一直以来就被人关注着?”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不仅是你,还有我,大哥也是被注意到了。所以,我在想……你之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何正川心里微微一坠,闭上眼睛又拼命去想自己的过往经历,他清楚明白李蕙质话语之中的意思,自己被关注着,那么就代表着自己在来何家村之前,身份经历一定不一般,否则不会有人关注他这个小小的傻子。

从前的自己到底是谁呢?何正川自己都不知道。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皱紧眉心的模样,不由得面色一惊,伸手抓住了何正川的手腕说:“你在想些什么?阿川,你不要去想了。”

何正川却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他满目痛苦满脸狰狞,他的双手抓着脑袋,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整个开始颤抖了起来。

“阿川……”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瞧着他渐渐突起青筋的手,渐渐变得失色的瞳仁和充血的眼白,不由得心里颤抖了起来,她抱住了何正川,一声叠着一声呼唤道:“阿川,阿川,你冷静一点,想不起来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想了,看着你现在的这副模样,我不忍心啊!”

何正川却仿佛已经听不到李蕙质的呼唤了,他的瞳孔仿佛已经失去了神采亮光,他的眼白之中的红血丝越发的明显,暴起的青筋,忽然有力的骨节,无一不再显示着,何正川那控制不住的力量,无法掩饰另一面,又已经被释放了出来。

李蕙质从未亲眼见到何正川变成这副模样,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浑身颤抖,平日里温柔温和的笑容已经不再,眼神变得狠辣,嘴角竟然挂着的叫做名为嗜血的微笑。

这样的何正川,并未让李蕙质觉得害怕,相反的,她更是觉得心疼。她不知道何正川失去的记忆究竟有多么的恐怖,让他每一次想要出触及,都会失去控制,仿佛变了一个人。李蕙质知晓,温和平淡性情温柔的才是真正的何正川,可那个狠戾的何正川,总是跑出来伤害所有人。

李蕙质不肯放开何正川,她力气并不小,即使是嗜血失去控制的何正川,李蕙质也仍然能够稳稳地抱紧。她是真的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她不能够让何正川挣脱,否则这一切真的会进入无法控制的地步,她不愿意让何正川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乐意何正川奔出门去,再一次被村民当做怪物。

“阿川,冷静下来,你不要再去想了,我求求你!”李蕙质没有选择一掌将何正川打晕,因为她太清楚何正川此时的情况,这样失去控制的人,如果利用外力强行让他脱力,那么很有可能他会恢复成痴傻的模样。

不是李蕙质不愿意再照顾一个痴傻的何正川,而是他不忍心让何正川在面对了一切希望之后,再次回归到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去。

那样未免太过残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力量释放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怒!!李蕙质握拳,她看了一眼何正川,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阿川,咱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毕竟,咱们是要说正经事情的。”

“我没有和你吵啊!你要说正经事情,就说吧。”何正川语气仍然平淡,他看了一眼李蕙质,哼了一声。

李蕙质轻轻一笑,勾起了嘴角说道:“嗯,就说刚才的事情。你担心我被村长发现,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对不对?我的确很感动呢……”

“你知道感动就好!”何正川听到李蕙质这样说,心里也是一暖,只是语气仍然有着几分强硬。

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笑容越发的浓厚,靠近了何正川,轻轻握住了何正川的手腕说道:“那么,阿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知晓村长他奈何不了我吗?”

何正川是极其聪明的人,知晓李蕙质握住他的手腕就没有好事。虽然何正川得理不饶人,但是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明智的真理,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蕙质,我知晓了!你的能力,别说是村长,就是大哥哥在,他在没有防备的时候,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这个我是相信的。”何正川顿时反握住了李蕙质的手,瞪大了眼睛,一脸真诚地盯着李蕙质,语气之中满是温柔的味道。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嗯?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何正川猛地点头,眼神之中写满了真诚说:“对,我的心万分的真诚。”

在李蕙质不知道的地方,何正川默默地吐槽:能够不真诚?被握住了手,如果还敢得理不饶人的话,那么下一秒肯定就是过肩摔,肯定就会挨揍的!

李蕙质笑了起来,松开了手,打趣笑道:“阿川,你这样不行啊!骨气呢?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

“蕙质,你确定?”何正川挑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你确定在我说我不原谅的时候,你不会暴力地揍我?”

李蕙质一脸地无辜说道:“我是这样温柔的人。”

“嗯,你的确很温柔。”何正川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蕙质你的温柔,就仿佛是一张面具,我宁可你现在这副模样,而不是对着谁都是一副温柔的假象。”

李蕙质敛去了笑容,轻轻一叹说道:“阿川,其实这与我让你继续装傻是一个的道理,在这个地方,我们必须学会带着面具活下去。如果我不是一个温柔的少女,恐怕在这里不会活得那么顺利,如果你不是痴傻的话……恐怕会遭到很多人的觊觎。”

何正川神色紧张了起来,他脸上写满认真,眉心紧紧地皱着说道:“蕙质,我们不说你跟踪村长的行动是否莽撞,我只想知道,你跟踪村长之后,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是跟踪了好几次才确定的。”李蕙质叹息了一声,随后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说:“其实村长与会面的人,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阿川你,却是被关注着的。”

“我被关注着?”何正川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存在,不是村长透露出去的,而是一直以来就被人关注着?”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不仅是你,还有我,大哥也是被注意到了。所以,我在想……你之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何正川心里微微一坠,闭上眼睛又拼命去想自己的过往经历,他清楚明白李蕙质话语之中的意思,自己被关注着,那么就代表着自己在来何家村之前,身份经历一定不一般,否则不会有人关注他这个小小的傻子。

从前的自己到底是谁呢?何正川自己都不知道。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皱紧眉心的模样,不由得面色一惊,伸手抓住了何正川的手腕说:“你在想些什么?阿川,你不要去想了。”

何正川却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他满目痛苦满脸狰狞,他的双手抓着脑袋,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整个开始颤抖了起来。

“阿川……”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瞧着他渐渐突起青筋的手,渐渐变得失色的瞳仁和充血的眼白,不由得心里颤抖了起来,她抱住了何正川,一声叠着一声呼唤道:“阿川,阿川,你冷静一点,想不起来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想了,看着你现在的这副模样,我不忍心啊!”

何正川却仿佛已经听不到李蕙质的呼唤了,他的瞳孔仿佛已经失去了神采亮光,他的眼白之中的红血丝越发的明显,暴起的青筋,忽然有力的骨节,无一不再显示着,何正川那控制不住的力量,无法掩饰另一面,又已经被释放了出来。

李蕙质从未亲眼见到何正川变成这副模样,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浑身颤抖,平日里温柔温和的笑容已经不再,眼神变得狠辣,嘴角竟然挂着的叫做名为嗜血的微笑。

这样的何正川,并未让李蕙质觉得害怕,相反的,她更是觉得心疼。她不知道何正川失去的记忆究竟有多么的恐怖,让他每一次想要出触及,都会失去控制,仿佛变了一个人。李蕙质知晓,温和平淡性情温柔的才是真正的何正川,可那个狠戾的何正川,总是跑出来伤害所有人。

李蕙质不肯放开何正川,她力气并不小,即使是嗜血失去控制的何正川,李蕙质也仍然能够稳稳地抱紧。她是真的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她不能够让何正川挣脱,否则这一切真的会进入无法控制的地步,她不愿意让何正川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乐意何正川奔出门去,再一次被村民当做怪物。

“阿川,冷静下来,你不要再去想了,我求求你!”李蕙质没有选择一掌将何正川打晕,因为她太清楚何正川此时的情况,这样失去控制的人,如果利用外力强行让他脱力,那么很有可能他会恢复成痴傻的模样。

不是李蕙质不愿意再照顾一个痴傻的何正川,而是他不忍心让何正川在面对了一切希望之后,再次回归到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去。

那样未免太过残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信任 李蕙质有些累了,她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何正川了,于是她用下巴抵着何正川的额头,泪水不由得成串滚下,她好难过,好无力好软弱的自己。她在自责,为什么要将一切告诉给何正川听,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为什么在他想失去记忆的时候没有拦住他,自责……

真的好自责……

“蕙质,不要哭。”何正川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是亦如往日的温柔,他轻轻抬手擦去了李蕙质的泪滴,嘴角挂起温和的笑容说:“我没事了。”

何正川其实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眼前的片片血迹,尸横遍野仿佛是忘川之地,没有人烟没有声息,四下没有任何的人,只有自己。满目的黑红,满眼的火光,哀嚎痛苦之声,刀光剑影闪烁,一个个片段在眼前不断的上演,何正川是害怕的。这不是属于他的记忆,可却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恐怖……这仿佛就是人间炼狱。

何正川觉得自己是陷入了梦境之中,又或者是走入了虚妄的地带。他孤苦无助,他只能够挣扎着拼尽全力自保,他那个时候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知晓,他只知道拼尽全力活下去,才能够回去。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在快要脱力的时候,一滴冰凉落在了脸上,那种熟悉的感觉,感官全部又都回来了。他是被一个人紧紧的抱着,那个少女在自己的耳边低声呢喃,泪水滑落在自己的脸上,那滴泪水冰凉,却仿佛烫到了他的心。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的何正川,不由得松了口气,脱力了一般倒在何正川的怀里,神情之中带着欣喜,却已经心慌得没有在扯动嘴角的力气,“真好,这样就好。”

“蕙质,对不起!”何正川伸手将李蕙质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他眼神之中都是抱歉,凤眸低垂道:“我又一次的失控了,我差点伤害到了你,我让你为我担心,都是我不好。”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是我不好,我该让你想起来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该让你去想那些,明知道那些对你来说,可能是最为惊恐的记忆,我还……”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蕙质,你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男孩子,我需要承担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何正川抱着李蕙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李蕙质很心疼他,所以习惯性的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也会心疼她的啊,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照拂,这种滋味虽然奇妙但是也觉得有些不舒畅呢!

“可是……”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她看着少年坚定的眸子,忽然住了口。是了,是了,眼前的少年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照拂,需要她一点点指引着照顾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少年,一个正在慢慢成长为男人的少年,今时不同往日了。

何正川抬手抚摸着李蕙质的眉眼,微笑着说道:“你也试着放手吧。你不能永远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知晓你想要做个女强人,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我却是不想吃软饭,做一个只会被夫人保护的小孩子啊。”

“阿川……”李蕙质的声音温柔,她不知晓为什么,此时看着何正川的眉眼,仍然如同平日里那般精致,气质仍然是那样的温和,只是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瞧一枚白玉,纯净无暇却贵气逼人。

何正川轻轻一笑,凑过头去轻轻亲了李蕙质的脸颊一下笑着说:“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了。刚刚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好了,我想,我是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学会控制了。这种失控的感觉,他非常的不喜欢。何正川的骨子里也有着固执与倔强,他是要强不已的。他不能看着李蕙质为他担心,所以他必须学会控制情绪,不能够因为一点点的血腥残暴片段,就失去控制失去理智。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身前,随后轻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阿川,你是想要学着控制自己吗?不想让自己在遭受到某些刺激的时候,失去控制失去理智,让自己变得不安定不安全?那么……我想我应该可以找得到办法帮助你!”

何正川惊讶地看着李蕙质,他是没有想过眼前的少女竟然会这样的聪慧,她居然看得穿自己的心思。

“蕙质你……”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道:“嗯,你在奇怪我为什么可以看穿你的心思吗?毕竟,咱们在一起也这样久了。而且我的心思本就敏感,我当然要懂得你在想些什么。”

何正川没有说话,心里略略有些震惊。他倒是不排斥自己被李蕙质看穿,反而是有些失落于自己的无能。能力上他比不过李蕙质,武力上也比不过,就连心智也比不过了吗?

“不要失落,你本就是聪慧的人。你比我要强许多,你可是个男孩子。虽然我不认为我生为女性,与你差了些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身为男子,天生就有许多的优势,比如力气天生就比我大。”李蕙质安慰着何正川,她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了。如果不说出来,何正川或许也不会发觉,可是如今……

“蕙质!”何正川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的,所以你放心,我从来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所以我会自己去努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严肃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了起来笑道:“什么意思?你说说看,居然还用上不情之请了。”

“你教我武功吧!”何正川一脸严肃地盯着李蕙质,仿佛是要将李蕙质看穿一般。

李蕙质面容一僵,咬了咬唇,虽然心里不介意,但是李蕙质对于失控的何正川,仍然是心有余悸的。她在害怕,此时她会武术懂柔道,只是堪堪抱住何正川,那么他若是习武之后呢?若是再有癫狂,该要这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左手 “阿川……其实,我想说,我原本想要你学一些拳法,修身养性的。可是你……”李蕙质知晓何正川是习武的好苗子,她上次只是教了一招抚云掌,他这次对着她就用上了,幸亏何正川是不懂得内力的,否则她早已经命殒。

即使在喜欢何正川,李蕙质也是想要保证自己的性命,为了何正川好,为了自己也好,他不学武功是最好的。可是看着何正川的模样,他又是极其想学,究竟应该如何,李蕙质是当真不知道了。

“拳法?”何正川却是眼眸水亮了起来,他有些摩拳擦掌道:“蕙质,我可以这样说,我记得我习武应该不错,在习武还是念书方面,我都应该是天赋异禀的吧!”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微微一笑说道:“对啊,你是天赋异禀的,很好很棒。”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嗯,那么我去找师父吧!让他想办法,但是阿川你得答应我,你学武可以,但是……必须用右手学,回家再来用左手练。”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有几分的不解,“蕙质……你是觉得我的左手,有什么问题吗?”

“不,阿川!”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吗?一般剑客都是用右手,所以左手是保命杀敌的。所以,左手的剑术常常要修炼得比右手强悍,你本身就是左撇子,用右手去习练,恐怕会稍有不顺畅,但是却能够隐藏自己的实力。”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疑惑道:“嗯,你师父,真的可信吗?我记得,他貌似……对你,不大有好感。”

可信吗?李蕙质轻笑,虽然是认了赵郎中为师,但归根到底还是只是有师徒的名分,没有师徒的情意罢了。李蕙质的性子,就注定了她会对着所有人温柔温和,而一般人走不到她的内心里去。

何正川是个意外,岑子瑞更是意外。

即使岑子瑞告诉了自己自家师父可信,李蕙质也仍然不信。不仅相信赵郎中,李蕙质开始怀疑上自己的身份。赵郎中,岑子瑞,与自己……必然是相熟的关系,已经去世可以忽略不计的母亲,兄长口中不靠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父亲。

李蕙质是在害怕的,她有些担忧自己是如何被关注的。诚然,邻村已经将肉丸煎饼带到了城内,可并不足以引起轰动。可上次跟踪村长后,她就已经知晓自己被关注了,理由是……在何正川身边的那个丫头……

她是来自异世的,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个哑巴……虽然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可李蕙质不会认为世界上有这样玄幻的事情,换个灵魂会治得好哑疾。李蕙质心里有个害怕,那就是自己出现在何家村,与何正川出现在何家村,都是别人算计好的。

一直以来的她,面对的一切,都是所有人布好的一盘棋,而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李蕙质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她不喜欢被人控制。

李蕙质还是将那日村长从村长处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了何正川听,毕竟瞒也瞒不过多久,也瞒不了多久。李蕙质已经打定注意,既然想让何正川学武,那么就得让何正川跟着赵郎中,而自己也必须跟赵郎中学一点真的本事。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李蕙质发觉她脑子里的农事,并不能够给她带来多少优势。是的,作物虽然生长起来了。可是她却也清楚的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善炊不择米,可是什么都东西都没有地方,她就放弃依靠着种植农作物好好好好活下去。

李蕙质不怎么懂得药理知识,可是她是一个现代人,懂得很多现代的基础医疗知识。她也懂得穴位,是以李蕙质此时是真心想要跟赵郎中学一点东西,而不是在插科打诨。

她认同了,彻底没有办法了。因为在这个时代,纵然农民的地位高过郎中,她也不乐意费尽心思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因为只有掌握了知识,才能够走出一片天,才能够在离开了何家村后,仍然有能力活下去。

李蕙质不是没有演过女郎中,但是毕竟演出来的,与学出来的大不相同。关于中医的知识,她除了知晓周身穴位那些有用那些无用之外,其余的是真的不知晓。而且关于药材,她也是只懂一些养生知识。

何正川拜师学武,虽然着急,但是李蕙质也不打算让何正川现在就跟着赵郎中学。毕竟,很多事情得一步步的来。

赵郎中却是在家中等了许久,他早就预料到李蕙质有一日会上门,却没有想到李蕙质竟然会在岑子瑞走了一个多月后,才来自己家。而这一个多月内,他们就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当对方不存在。

李蕙质站在赵郎中家门口足有半个时辰,赵郎中才将她放进门。说句实话,若非是李蕙质当真诚恳的有事相求,依着她的个性,绝对不会这样等下去。

而赵郎中却十足有些生气,若非赵婶在劝说,他是不会轻易放李蕙质进门的。

赵郎中的确是气坏了,虽说与李蕙质的师徒名分,也就只是个名分。但到底他的确存了看顾李蕙质的心,彻底信任她的身份后,赵郎中的确很想要尽师父的责任,可是那个丫头却仿佛当自己不存在,不管不问,足足四十天。

这四十天内,赵郎中每一日都盼望着李蕙质会来,却每一天都在失望。他心里不是不难过,只是他向来不是会表达情感之人,也就不说话。作为师父,作为长辈的自尊,他也可不能去找李蕙质,是以一直僵持着。

“知道要来了?”赵郎中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他冷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声音仿佛就可以将人冻死。

赵郎中没有喝酒,这让李蕙质非常的诧异,她看着严肃瞪着自己,仿佛是生气了一般的师父,李蕙质很是明智的软声说:“师父,我错了。”

“你就道歉的时候嘴软。”赵郎中见李蕙质声音柔软,不由得厉声责备,“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师父看在眼里?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师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敌势 “我当然把您当做师父啦!”李蕙质微微笑着,随后眨着眼睛笑道:“师父,不要生气,我是一直在反省来着。”

赵郎中冷哼了一声,看着微笑着的李蕙质,语气带着三分讥讽道:“嗯,你在反省,但是我怎么听说你把三面山玩了个遍呢?李蕙质,是不是我这个师父太懒散了,从来没有教育过你,你觉得我是好性是不是?”

“不不不,我是认真在反省……”李蕙质垂着头,将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做得很到位,她本就是演员,演一个单纯可爱的萌妹子,简直是手到擒来。

赵郎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目而视道:“李蕙质,你给我收起那些情绪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你就照实说,你什么脾性我还是了解的。”

李蕙质咬了咬唇,她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淡,她冷静地看向了赵郎中,一字一句道:“师父,我是诚恳来认错的。”

“认错?”赵郎中挑眉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存了几分质疑。

李蕙质点了点头,眸子里写满了认真,她直接跪倒在地说道:“我自从拜您为师以来,一直都是只借着师徒名分任意妄为,从来没有想过,身为徒儿,应该做到些什么。说好与您学习医术武功,我也从不上心尽心,这是我的不对。”

“嗯……”赵郎中听了李蕙质的话,心里其实是很诧异的。李蕙质虽然聪慧,可是对自己向来有着敌视,那种敌视让赵郎中心里很不畅快。

“但是,您几次救我性命。若非是您,李蕙质不会好好地在这里与您说话。我虽然不知道,您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您是我的师父,这是毋庸置疑的。从前,是我错了,但是今后,我必定视您如师如父。”李蕙质看向了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坚定。

其实这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假,李蕙质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她并没有去演,一切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赵郎中沉吟了一声,看了一眼赵婶,又看了看李蕙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李蕙质,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非常聪明,你算准了我的心思,你也明白我不得不看顾于你。”

“那么师父您的意思呢?”李蕙质看向了赵郎中,她今日来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即使岑子瑞告诉了她赵郎中可信,李蕙质也不大相信的,因为她知道,赵郎中也是不信自己的。

赵郎中盯着李蕙质的眸子,随后叹息了一声说:“你让我相信,你得拿出你的理由。”

“那么师父你的理由呢!”李蕙质对上了赵郎中的眸子,轻轻一笑说:“您都没有理由,让我给您什么理由?是的,我什么理由,什么证据都没有。因为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证据,我的理由。”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眸光一缩,语气严肃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根本不记得究竟是谁。我叫李蕙质,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是大哥的妹妹,是大哥告诉我的。我关于我的身份,我的曾经,一概不知。我的经历,都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我自己根本不清楚。”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些话她谁都没有说,因为多说也是无用的。

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神情愈发的严肃冷淡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要说。起初,我的确是发自真心想要拜您为师的。是因为,在我危难的时候,您的确是前来相助的。所以,我是想要认你做师父。可是后面的事情,一次次的,您的做法不觉得太伤人了吗?”李蕙质抬眸看向了赵郎中,她说着这一句句的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是的,委屈。她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啊!习惯着压抑感情,果然不是个好事情。这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让她都忽略掉了,对于赵郎中的试探,她是介意的,因为他不信任自己,所以李蕙质在介意。

赵郎中静默无言,他紧紧抿着唇看着李蕙质,他倒是没有想到李蕙质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回想起来,他也并非没有当李蕙质是个小徒儿,只是那种情绪有几分真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我不在乎,我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我觉得,依靠着我自己可以。但是,麻烦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哥哥来了,师父有了,身边有阿川,我觉得像个小家一样,但是为什么总是有麻烦,总是意外来击碎我的完美梦境?”李蕙质她难过了,一向倔强骄傲的她,说出了内心真实言语,的确是非常的难过。

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随后皱紧了眉心,一字一句说道:“蕙娘,你很委屈是吗?你心里不舒畅,觉得不开心对吗?可是你想一想,我没有办法……关于我的身份,子瑞没有告诉你吗?”他顿了顿,随后略带嘲讽地笑道,“或许你是不想知道的,但是这些你也必须清楚,我并非山野的村医,我来此是为了避世……说是躲避灾祸更为恰当,那么你说,我想要收你当徒弟,我为什么不可以用心试探?”

李蕙质咬着唇,别过头去不看赵郎中,她此时有些后悔过来了,因为李蕙质忽然意识到,今时今日与赵郎中的会面,将代表着她会彻底与安逸的生活告别。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一定要走上来的。

“原来……我哥哥要说与我的是这个……”李蕙质是聪慧的,她很快就想到了当初兄长对上自己,而后又咽下,那些欲言又止的话语。

是的,兄长想必想要自己承担下一切。就好似她要承担下何正川的一切一样,他们自信的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可以掌控许多,可以欺骗过所有人,但是,却仿佛是画了一个圆圈一般,最后还是要回归到起点。

这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主动探寻到了。那些本该她承担的,或许她也该要承担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事 赵郎中苦涩一笑,看着李蕙质一字一句认真讲述着自己的过去,自己来到山村后的过往。赵郎中的确并非山野郎中,而是一方名医,水平更甚御医院院首,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甘于在一个村子里了此残生,必然是有缘故的。

李蕙质听着赵郎中给她将过去的故事,她也是认真的听着,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觉得,这样挖掘到了别人的伤痛,其实并不大好。

但是赵郎中却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眸光渐渐的抽离,仿佛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在了一般,就这样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十分的心疼。

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记起来的日子,那个他决定留下,又被迫不得不离开的地方。那是让他痛心疾首,想想就不愿意再回到的过去。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面临抉择的时候……

还是自己好友的,李振南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自己暂居的小山村内,他还记得那个山村,是个与何家村一般的山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那条河叫沂水河,河直通大海,乘船出行可以到达都城。

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也是隐居,但是是快乐的吧。

但是李振南,那个自己的至交好友,却是破坏了一切的刽子手。他想要在自己手中得到的东西,是一个就算他得到也是无济于事的东西。

他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这样说的,“城主,我如今只是一介草民,隐居在这小山村内,医术早已经荒废,且日日饮酒已经败坏了身体,再也无法出山,请你另觅高明。”知道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嘴角苦涩的笑,还有对着李振南那无奈的摇头。

而李振南却仿佛仍然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他如同望着一般,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皱起了眉看着自己:“赵兄,你我乃是兄弟,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自然厚重,我能够来求你,已经割舍掉所有的脸面,你真的不能出山吗?我只是想让你治好我的妹子而已。”

他仍然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失神地坐在李振南的身边,他无奈的叹息,李振南是自己的好友,至交好友,他与他对话怎么不会斟酌字句,他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振南,不是我不肯出山,也不是我不肯医治。只是阿淇的身体是当真不好,她是自幼的早产,从未得到过照拂,虽说是自幼习武,可是身体底子早就尽毁了。她若是未曾习武,或者从未上过战场,我自然可以保证她无碍,可是没有入宫,她的身体的确是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就算我能够出山,也只能延续她的命,或者是病情的抑制发作,根本不不可能根治。”

赵郎中是一直都记得李淇的,边关的战乱,李淇受了当胸的一箭,箭头上喂了毒,那一箭又伤在了心口,他拼尽全力也只是救回了李淇的命,伤势未曾痊愈,就又上战场,城破后……他随着青梅竹马协同夫人一起逃亡,边关的事情再也不得知。

怎么能够想到,安居了几年之后,有人会打探到自己的身份,再次找上门来。

“振南,你与我说实话,李淇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残破不堪,是不是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万分苦痛,你费尽心思找到我,想必不只是为了让我出山救李淇吧?”赵郎中记得自己这样说,他面对着李振南,面对着他那样的一张脸,就让他想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不愿意回想,也不打算去回想。

兄弟之谊,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

那个时候的李振南点头,神色中当真是带着那一点点的痛苦,眼中的光华渐渐的消退。忽然大手拍上了头,满脸痛苦的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么?她还小啊……”

赵郎中以为那个时候李振南的苦痛是真的,所以心软了起来,对着好友苦涩的一笑,望着天空说道:“当年阿淇身体就受到了重创,脏腑未损,可心脉却也已经受伤,本就失血过多,又没有调养好,才落下的病根。再加上她中的毒,毒素已然逼近了心脉,纵使调养的极好,也不过撑过一时是一时罢了。”

为什么想要逃离,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主上在,什么都虚妄的。一个可以将亲生骨肉视作无物的主上,一个可以牺牲亲生女儿性命的主子,不值得任何人前去效命。

赵郎中的手握得紧紧的,他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对着李蕙质说起过去,李蕙质就是这样平静的听着,随后她很是敏锐地看向了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三分试探问道:“师父,我想要知道,我的父亲他……”

“你不必谈起你的父亲。”赵郎中摇了摇头,“虽然都是姓李,但是你的李姓,的确是李振南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郎中的话还是让李蕙质知晓了一些,她不解地看着赵郎中问道:“师父,我想要知道,我父亲他……究竟是谁?”

“是谁?”赵郎中轻笑,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你只需要知晓,你的确是你哥哥的妹妹,这一点就足够了。”

赵郎中的话让李蕙质有些疑惑,她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一口说道:“对不起,师父,我一向是很喜欢较真的人。您会离开之前的村子,到现在这个村子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赵郎中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赵婶看着别过头,没有说些什么的赵郎中,轻轻叹息了一声,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其实,你应该有个师姐才对。你师父在前一个村子里,捡到了个少女,一样是救了她的性命,可惜……”赵婶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李蕙质一向聪慧,她顿时明了了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师父会被发现隐居在山村里,其实是被出卖了,而出卖他的那个人,就是师父的徒儿?”

“嗯!若是如此,你师父其实不必这样难过。”赵婶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疼惜说:“你的身份一直起疑,可是他却仍然尽心尽力的救治你,照拂你,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发生一次悲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戒心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婶,抿着唇问道:“师父在担忧着什么吗?”

“嗯!”赵婶点了点头,“其实那个少女的身份的确是疑点,她也的确是探子,可是她在遇到你师父之后,就决定不要做探子了。因为救命之恩,因为她将你师父当做了父亲,可惜……”

李蕙质沉默了下来,她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我与那个孩子相处才不到一年。”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沙哑,仿佛是在压抑着悲伤一般,他语气平缓温柔说:“知道吗?我虽然说受她当小徒,确实没有尽心力,毕竟我是逃难避世,不能对任何人倾尽心力,但是她……却是视我如师如父。”

李蕙质依然保持着沉默,因为她知晓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

“这份情谊是我辜负的,那个时候你赵婶还没有到身边。我送走了李振南后,就动身准备离开,她硬是要随着我一起。”赵郎中语气趋于平缓,仿佛忘掉了伤悲一般,“走到半路就遭遇到了杀手,我以为……我竟是以为是她带来的,还与她恶语相向。”

赵郎中语气平缓的说着一切,他以为自己忘掉了,却发觉这是永远也忘不掉的事情。

“知道吗?蕙娘,那个孩子,在被我骂过之后,仍然寸步不离陪在我的身边,直到让我躲进山内,她策马迎敌,最后……”赵郎中语气仍然平缓的犹如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我再见到她,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果他没有掩护我,其实就好。”

李蕙质抿着唇,看向了赵郎中问道:“这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吧!毕竟,你们来何家村时间也不短了。”

赵郎中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那么您……怀疑我什么呢?”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试探,她看向了赵郎中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问道:“是,我与那个姑娘很相像吗?”

赵郎中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孩子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你聪明。”只是却是与你习惯一样,喜欢拿走自己的酒壶,气呼呼的表示不准许再喝酒。

李蕙质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失落道:“是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蕙娘,你不要怪我对你有戒心。没有办法,那种事情,我没有办法在承受第二次。因为如果你,那么会带累很多人。”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其实听过了赵郎中的话,李蕙质明白了,也更清楚的意识到,保护好何正川的重要性了。她听了赵郎中的事情,大致已经明白过往。那么何正川,已经被人注意到的何正川,该要有多么的危险?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一点,那么就是她要让何正川好好的,不惜一切代价。

一觉醒过来,何正川发觉李蕙质没有在家,锅灶甚至都没有烧热,没有给他留下字条留言,也并未带着竹篮锄头,仿佛是忽然消失了一般,让何正川的内心有些许的不安。

关于自己的记忆,何正川一直都非常苦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像是被打通了经脉一般,神智清明清晰了起来,关于自己在何家村的记忆,他是非常非常的清晰,清晰到往事一幕幕,就像是看话本书一般,闭上眼就片片上演。

但是他却是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何正川心里清楚明白,他的记忆力仍然是不全的。他有着从记事情起,到如今可以记起最初的记忆,有那么一大片的空白,至少有三四年的记忆是完全不存在的。

何正川不认为自己是愚笨的,以至于六七岁才开始记事。因为他神识恢复,不再呆傻之后,他发觉许多启蒙的书籍,他是记得非常的清楚的。不提那些《三百千千》儿童必学的启蒙书籍,就连《左传》与《四书五经》他也可以记得个大概,提笔用左手书写文字的时候,也流畅许多,许多字不需要费力去想,就可以顺利的写下。

这个事情何正川并没有告诉给李蕙质,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因为太过在意和太信任,才不能告诉给李蕙质。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代表是好还是坏。

“真是的,离开了也不告诉给我一声,让我往哪里去找呢?”何正川嘟囔了一声,优必得伤势已经复原,所以何正川听从李蕙质的话,尽量少用左手。

许是这几年习惯了用右手,倒是没有原本呆傻的时候吃力,他一如既往的劈柴,打水,烧火,做饭。

这是李蕙质尽力教给他的,早在当初,李蕙质就已经说过,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何正川,所以何正川必须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当何正川有了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她才能够放心的松一口气。

李蕙质从赵郎中家里回来,心情不是很美好。与赵郎中洽谈的,并不融洽,她也没有说出真正的来意,只是互相道了一番真心话,那些真心话,那些埋藏在心里的事情说出去后,反而会显得心里不是滋味了。

一块积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被挪开,无疑是轻松的,但是这轻松的有些让人挣脱不开,就又掉进了另一个囹圄之中。

纠纠缠缠,一道又是一道的枷锁,闭锁了内心。挣不开,逃不开。

李蕙质推开院门,她原本是精神恍惚的,但是鼻息之间忽然嗅到了一种很是熟悉的味道,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眼前一亮。她快步走到了院内,就见到何正川架起了火架正在烤些什么东西,本就没有吃饭,腹中饥饿不已的李蕙质,嘴角不由得上扬。

这种回到家里就可以有东西吃的感觉当真非常美好。尤其是还是这种许久不见的烧烤,就更是让李蕙质心里甜蜜不已。

“阿川,你在做什么?”李蕙质蹲在了烤架前,看着何正川摆弄着肉串与蔬菜,挑着眉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答谢 何正川指了指火架,对着李蕙质笑眯眯说:“忽然有点想吃烤鸡,就去捉了一只,顺便又挖了笋子和蘑菇,放心没有人看得到。”

“你居然会想到去挖笋?谁告诉你的?”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忽然很是感兴趣。自从得知笋子被何家村的人奉若神明后,李蕙质就败了兴致,虽然她很喜欢笋的味道,但是她不喜欢挑战全部愚笨的村民。

何正川眨着眼睛笑道:“不是蕙质你吗?当初是你说,竹子可以做摇椅,竹笋炖鸡味道特别的好吗?我想你一定是爱吃的。”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来,上前搂住了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柔软说:“阿川,有你在真好。你对我也真好。”

何正川却是被李蕙质突然的拥抱吓到了,连烤鸡也差点丢到了火堆里,他抖了抖随后说道:“蕙质,你小心一点啊。要是鸡掉进了火里面,咱们可就是不能吃了。”

“好!”李蕙质收敛了,她蹲在何正川的身边,看着肉串和整个的烤鸡,不由得皱眉问道:“这肉串是羔羊吧?你哪里弄来的?”

何正川轻轻一笑说:“嗯,我见到了刘大哥,他给我的鲜肉,说是……让我带给你,算是答谢礼物。”

“答谢礼物?”李蕙质并不意外何正川可以见到刘大壮,作为山里的唯一的猎户,刘大壮最大的优点,也就是能够捕杀猎物,跟着他的好处也就是不会少肉吃。

何正川点了点头,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蕙质,你是与刘大哥说过什么,或者出国什么主意吗?”他回想着刘大壮的神色,嘴角翘起说:“我看刘大哥他仿佛很是欣喜的模样,特意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下了决定,谢谢指点。’嗯,对,他是这样说得。”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就好啊!我还说呢,时间过去这样久了,怎么才下决定。我以为他们都要放弃了。”

“究竟是什么?”何正川好奇地问道,他笑了笑说:“不要怪我八卦,只是刘大哥的脾性,他惯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一向是憨厚老实,可是我今日见到他,他眉宇之中仿佛带着喜色,带着一股反抗斗争过的得意。很是奇怪的……”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轻轻笑起来说:“嗯,该怎么说呢!你说得是不错的,就是那句话。你的刘大哥,是遇到人生的大喜事了。”

何正川轻轻一笑,念叨着说道:“这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轻轻一笑,嘴角之中带着几分的玩味说:“这金榜题名时,很显然不会与刘大哥他有什么关系,咱们何家村与刘家村一江之隔也不会东边日出西边雨,所以……刘大哥他不是遇了知己,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吧?”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神色,不由得微笑了起来点点头说:“我就说阿川你越来越聪慧了?你这话让刘大哥和翠娘知晓,该是要生气了。”

“难道不是吗?”何正川笑眯眯地反问,随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其实,遇到知己也不错。毕竟伯乐难寻嘛!”

李蕙质微微一笑,看向了何正川笑笑问道:“那么阿川,你说……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是想要小登科的心上人,还是千里难寻的伯乐知己啊!”

何正川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李蕙质的手掌,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我的伯乐,也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谁要陪你一生啦!”李蕙质甩开手,一脸嫌弃地说道:“你那双手油乎乎的,不要摸我啦!”

何正川挑眉看向了李蕙质,嘴角翘起说道:“不乐意?当初是谁说,‘与君相约到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的?’”

“啊!我说过吗?”李蕙质装傻,她侧过身子,掩饰着自己通红的脸颊。此她是有些尴尬的,话说她当时是被小甜蜜冲昏了头脑吗?那么那么二的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何正川微笑,只是这微笑有几分的危险,他一边摇头,一边故作惋惜说:“哎,想不到啊。我心爱的小姑娘,居然记性变差了?这是老天的报应吗?让我神智变得清明,心爱的小姑娘就痴傻了!”

“何正川,你找死啊!”李蕙质虽然听着何正川说自己是心爱的小姑娘,很是开心,但,这不代表李蕙质会认同何正川说自己痴傻。如果不是何正川手里还有烤鸡,李蕙质一定让何正川明白,她的武术不是白练的。

何正川举了举手中的烤鸡,随后轻轻一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挑衅的问道:“烤鸡在手,就是底气,有本事你把我和烤鸡一起摔进泥土里啊!”

李蕙质觉得自己胃疼,她当初怎么会认为何正川是个温柔敦厚纯善温和的?是什么给了她这个错觉?是那清澈无比荡人心弦的眼神吗?她那个时候脑子有病吧……她一定是认知出了差错了!

“蕙质,你要不要吃一口?我自己调的酱料,生怕不好吃。”何正川看着李蕙质在磨牙,紧忙收敛了起来。逆着毛撸这种事情,做一两次挑战一下满足心里的小小好奇也就够了,若是再不知道收敛,可是要出危险的。

何正川的表现,是想要证实一家事情。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且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世界上还有一个成语叫做‘秋后算账’他可是一点也不希望被李蕙质狠狠记上一笔,然后忐忑今后的后半生。

李蕙质眯眼一笑,她对何正川的表现也很满意,看来何正川很机智啊。在她怒气的临界值,刷好感度,意图将前面的差评印象一并消除?只是她可不是这样好对付的人啊。

看着何正川,李蕙质的笑意更浓,她笑得温柔,眼神之中包含情谊,一双水亮的凤目写满了温柔。只是这温柔越发浓厚,给人的感觉也就越发的危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问题 “蕙质,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忽然心里有些别扭,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起。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觉得耳根子很热,下腹也很热,仿佛是有一股的气流升起,烤的他快要面红耳赤。

“怎么?”李蕙质眨眼一笑,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不解,“我怎么了吗?”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觉得怪怪的,虽然她知晓自己的表情有些吓人,但是不至于这样的吓人啊。

何正川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的脸愈发的红,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会有脸红心跳的表现,而且越发越发的明显。

李蕙质看着脸色通红的何正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将脸凑得离着何正川更近,笑眯眯地问道:“你是觉得我这张脸太可怕吗?”

何正川瞥了一眼李蕙质,少女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的身上有一股不易察觉的香气,这种香气并非是脂粉香气,而是一种很奇妙的药草味道,这种闻起来就让人身心舒畅的香气,何正川是很喜欢的。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香气更喜欢少女了,还是因着这是少女身上的香气,而觉得这种香味更好闻。

“蕙……蕙质,你不要这样!”何正川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跃而出,他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李蕙质。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打趣着说:“我说阿川,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哎……”何正川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笑意岑岑的李蕙质,不由得有些失措,这种被看破心思的纠结,让他心里有些痒痒的,何正川点了点头说:“对!”

何正川的坦然倒是让李蕙质有些不知所措了,何正川这样的表现李蕙质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的应对,她不知道对着何正川的示好,她是否应该无动于衷。

毕竟还太小了……李蕙质的心思成熟,可是这身体吧……李蕙质知晓,这小身体连葵水都没有,尚未发育的身子骨,搞什么都是妄想的。

李蕙质有心无力,何正川却是得极力的克制。他比李蕙质年岁要大,十五岁的少年正是身体渐渐变得成熟的时候,一些该有的反应该有的心思也已经渐渐成熟。

就好比……遇到心上人,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会忍不住想歪,然后就……

何正川垂下了头,伸手将烤鸡塞给了李蕙质,紧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看着何正川仓皇离开的样子,李蕙质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这何正川干嘛急匆匆地逃开啊……

看着自己手里的烤鸡,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坐在火架旁将烤鸡又放回了烤架上去烤,味道还真是不错,至少闻起来相当的不错。

李蕙质原本想过要将现代的一些吃的发扬光大,可是碍于油的压榨技术不好,所以一直不能得以实施,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了,炸做不到的事情,烤就可以了啊!毕竟烤不需要那么多的油,而且就还可以做出相当美味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蕙质忽然觉得自己棒棒的。虽然没有辣椒没有孜然,可是至少胡椒粉是有了,胡椒的味道配上牛羊肉可是一级的棒。虽然……不允许私自宰杀牛吧,但是羊肉和猪肉至少是随意吃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看来她需要购买一点点的胡椒粉,最好是生胡椒粉了。生胡椒粉腌制鸭肉和猪肉,羊肉的话……配上奶茶应该也可以的吧。

感谢大草原,感谢……让替你们发扬光大吧。

何正川并不知晓李蕙质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停地用冷水拍脸,身体上的某些正常反应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克制不住了。这种心爱的小姑娘就在身边,但是碍于年龄界限不能碰,看得到摸得到就是不能碰,这种心酸……

正值青春年少的何正川,身体起了某些反应,虽然这是正常的。可是何正川却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李蕙质,明明知晓她尚未及笄就对着她有了那种反应,他真的觉无颜面对她了。

李蕙质不知道何正川内心的想法,看着何正川一直不曾出门,心里是万分担忧的。刚才何正川忽然离开,本就十分不正常了,如今又是许久不出门,这无法不让李蕙质感到惆怅。

心里越想越是担忧,她是害怕何正川的身体出什么意外。毕竟一个身体有着不安定因素在的人,是不能彻底放心下来的。李蕙质将烤鸡从烤架下撤下来,放到了一边,起身前去何正川的房间。

何正川的房间有暗锁,锁是叩好的,李蕙质敲了敲门,语气仍然平淡轻声呼唤道:“阿川,你怎么了阿川?你还在里面吗?是身体不舒服吗?回个话呀阿川……”

听到李蕙质的声音,正在解决自身问题的何正川,再一次面红起来。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他,此时耳朵再一次红了。只是这次是尴尬的,他发觉自己在做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李蕙质知晓,否则一世英名尽毁啊。

“蕙质,我……我没事,你先去吃烤肉吧!”何正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此时心里格外的紧张。

李蕙质听着何正川的声音,心里担忧得不得了,她蹙紧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焦虑道:“阿川,你怎么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头疼了吗?”

听到李蕙质焦虑的声音,何正川心里很是感动,但是仍然无法出言安慰,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只能说到:“我无事,真的无事。头没有疼,也没有意思不清晰。你放心吧,不需要管我了。”

李蕙质的性格一向倔强执拗,而且对何正川一向十分的关心,何正川越是说着不让李蕙质担忧,李蕙质却偏偏更是担心不已。尤其是在听到何正川那微喘且颤抖的声音后,就更是心烦意燥,心里焦急不已,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抬脚踹向门栓的位置,然后冲进了门内……

何正川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惊住,他差点跪倒在地,整个人尴尬在了哪里,他在换衣服,下半身……双腿修长肌肤细腻匀净,虽然没有肌肉但并不显瘦弱……

“额!”何正川紧忙抖开长袍遮挡住了自己的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表情看着李蕙质,天知道李蕙质为什么会忽然闯进来,幸好他有收手,否则……

李蕙质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来不觉得果体有什么难堪,尤其是男孩子的身体,虽然这样有些偏见。但不过是两条腿而已,真的不需要羞臊什么。

“阿川,我第一次发觉,你身材还是蛮不错的嘛!虽然瘦,但是没有显得怜弱,这两条小腿感觉很是结实啊!”李蕙质出言夸奖,其实李蕙质从来不认为只有肌肉满身才健康,像是这肌肤匀净看起来有力量的腿,反而更让她喜欢。

尤其是她发觉何正川的汗毛不是很重,皮肤光滑细腻的堪比女孩子。何正川已经十五岁,脸颊却依然光滑细腻,并没有胡子这种东西的出现,原本李蕙质以为何正川还是个孩子,但是……想来应该不是吧。

“你……蕙,蕙质,你个大流氓!”何正川满面通红,他跳上了床,侧过被子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蕙质,控诉道:“你是个女孩子,你要不要这样的暴力,你盯着我看,你怎么就不知道羞呢!”

羞?李蕙质挑眉,抱着手臂看着何正川,笑意岑岑道:“羞什么羞?我记得,虽然咱们年岁未到,但是却已经是夫妻了诶。更何况是你主动脱衣服的,又不是我给你剥光的,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何正川瞪大了双眼,竟是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此时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试图与女生讲道理。

“好吧,算是我错了!”何正川躲在被子里,看着李蕙质仍然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不由得告饶说:“蕙质,麻烦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李蕙质勾唇一笑,随后打趣了一声说:“嗯,那个……阿川,不要有心里阴影,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李蕙质的这句话,并无半点杂念,也并没有表达爱意的意思。

可是这句话在何正川的耳中,就不是那么的简单了。他听了李蕙质的话,脸色顿时爆红,红的就像是山里的海棠果一般。身体某个部位忽然又是有些热,随后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催促着她说:“蕙,蕙质,你能不能先出去。你知道的,我也是爱你的,所以……这么爱我的你,是不是得让这么爱你的我,冷静下来赶快换个衣服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并未太过在意,男孩子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要参与得太多。不过看着何正川的那副模样,李蕙质忽然想到,是不是日后该收敛一些了,这种身体触碰什么的,该减少就减少一些吧。毕竟……

阿川,长大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并肩而行 待到何正川再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李蕙质突然袭击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至于这一盏茶的时间何正川究竟做了些什么,恐怕是只有何正川他自己知晓了。面对着何正川,李蕙质全无尴尬,而何正川却也是一脸的坦然,很是默契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做不存在,仍然是言笑晏晏的。

何正川烤出来的鸡味道非常不错,腌制好的肉味道也是可以,只是羊肉的膻气的味道还是没有尽除,不过这在李蕙质看来无伤大雅,羊肉吃的就是这个味道,如果除去了,那么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李蕙质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啃着鸡腿,何正川笑得一脸温柔。他向来是不在意规矩礼仪什么的,因为这些规矩礼仪对于一个曾经痴傻了快十年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介怀的。他自己都疯疯傻傻了十年,做什么去要求别人,这种恣意的轻松,还是非常愉快的。

李蕙质啃着鸡腿,虽然没有吃的满嘴都是油,可是淑女形象也尽毁。虽然这种形象她本来就不在乎,可是面对着何正川,那笑得一脸温柔,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爱意的何正川,李蕙质忽然有些不忍下口了。

什么叫做秀色可餐,李蕙质此时算是明了。从前她一直记得一句话,叫做‘对着大本命的脸,可以多吃三碗饭’说这话的人,明显就很不靠谱嘛!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抬手就可以摸到的时候,心里哪还有心思吃饭啊,明明看都看饱了。

何正川原本也在吃着鸡肉,忽然看到李蕙质看向了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问道:“蕙质,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吃,还是身体不舒服?”他抬手指着自己的脸,带着疑惑问道,“亦或是我的脸上有些什么?”

“没……没有什么!”李蕙质听着何正川那温和低沉的嗓音,心里觉得狂跳不止,又开始懊恼起如今的身体太过年幼,好不容易动心一次,却是得尽力压制,且必须压制。

何正川觉得李蕙质的神情甚是奇怪,随后勾唇一笑说:“难得啊,蕙质……你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我,我怎么了?”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面前的少年勾唇浅笑,神情之中带着探究到得意事件后的玩味。

何正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我想如果真的是我猜测到的那样,你是不会喜欢我说出来的。所以……蕙质,我还是不要说了吧!未免尴尬……”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虽然这话并未问出来,但是神情之中却是凝重了几分。何正川一向很是聪慧,虽然李蕙质觉得自己想的很多,但是比起智慧来,她却绝对不会是阿川的对手。

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忽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到何正川那带着几分笑容的嘴角,忽然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地跳。

何正川微笑看着李蕙质,并不说些什么话。看着李蕙质按额角的动作,勾起的嘴角越发的上扬,他此时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其实他和蕙质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好呢!两个人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光是用上眼神就可以交流了,想必此时的蕙质一定很是头疼吧。

这就有好戏瞧了。

何正川轻笑,他一向是乐意看戏的,虽然这场戏的主角就是他们自己,他也乐意自编自演演好这出戏码,不过是让红颜变色,他可是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糟心事。

李蕙质忍住想要给眼前少年一拳的冲动,她自然是知晓,何正川绝对没有面上的那么纯良。他不似自家兄长,兄长是温柔的人,哪怕气到极点,骨子里也有着柔软,但是何正川不一样,他的心里住着恶魔,他就是一个腹中黑。

腹中黑……哼哼!

李蕙质笑了笑,眨着眼睛看着何正川,也不开口,随后又是气定神闲地啃起了鸡腿。何正川的确是聪慧无双的人,他的心思比一般人都细腻的多。所以他玩起腹中黑这种事情,在这样的应用自如。

但是李蕙质不是一般人,她不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少女。虽然李蕙质认为自己不黑,但是也不是白的。那何正川心思再是细腻,也窥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来。毕竟,她这个业余演员,哪怕不专业,当年也是演过几部有实力的片子的。

此时的李蕙质,在何正川眼里,就是一只心无杂念可爱单纯的小白兔,何正川觉得自己看不懂李蕙质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怪的,何正川心里疑惑不解。

只是何正川面容仍然如常,他决定要看看李蕙质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于是,斗智斗勇开始。在这个时候,谁先破功,谁再绷不住,谁就输掉了。

李蕙质微笑,对着何正川扬了扬手中的肉串,笑眯眯地夸奖起来说:“嗯,阿川,肉腌制得不错,值得夸奖。”

何正川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他最近的笑容就这样僵了一瞬,随后他轻轻一笑,眨着眼睛说:“嗯,你喜欢就好。”

“喂,阿川,你有没有想过要将烤肉拿出去卖呢?”李蕙质微笑着看向了何正川,她心思很坦然,仿佛之前的斗智斗勇不存在一般,她的表情十分的严肃认真,仿佛是真的在与何正川认真的商量着。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少女仍然笑意岑岑,她虽然是在笑着,可是神情之中却满是认真。自问自己是了解李蕙质的,何正川沉吟了一会儿,轻轻问道:“你还没有放弃吗?之前的制作出的煎饼,蔬菜烧不是很不错吗?怎么又想了新的?”

“可那个不是属于自己的啊!我是在想,如果能够自己弄出来东西去卖,那该是要多好?”李蕙质认真地看向了何正川,忽然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你是觉得士农工商,从商太过低贱了吗?”

何正川失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只是我在想,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想要怎么做!”

“嗯,我想过了,咱们何家村虽然贫瘠,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走水路的话,离着几大州府都非常的近。如果我们想要做事的话,那么就得去州府,而不是去咱们这个小小的市集。我想过,蜀地的双喜城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李蕙质知晓这个时代,不能用她所知晓的历史知识去衡量,那么原本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出现了也不会稀奇。

何正川轻轻皱紧了眉心,有些不解地问道:“双喜城?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城虽然比较繁华,但是是个山城吧?与咱们何家村的地势也差不多,你怎么会想到去哪里?”

“不是我去哦!”李蕙质微笑,她知晓她是没有办法离开何家村的。因为有何正川在,何正川的身份不论是什么,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轻易的行动。

何正川不解,随后挑着眉问道:“那么谁去?我不理解,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既然已经准备赚自己的事业,应该就不会拱手让人吧?”

“没有错,所以这次我准备请人帮忙!”李蕙质勾唇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得意说:“就连人选我都已经想好。只是想要问一问你,如果需要你的帮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呢?”

何正川挑眉,他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少女,他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自然要帮的,你毕竟不是一般的人。”

“那么好!”李蕙质轻轻点头说:“阿川,我不妨告诉你。我想到的人选手是大壮与翠娘。”

“刘大哥与罗翠竹?”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细细想了想,随后说道:“我懂了,蕙质……你是想让翠竹与罗大哥离开,让他们两个去做生意对吧?一方面是帮助他们,另一面是为了给自己来个落脚地?”

李蕙质微微一笑,她看着何正川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说:“嗯,一点也没有错呢!狡兔三窟,你的身份不论是什么,何家村都不是咱们长久久居之地,而且……我也不会认为,何家村能够困住你一辈子。”

“为什么这样说?”何正川不解地看着李蕙质,少女眼神之中有着晶亮的光芒,让他有些不想错过。他很好奇,也觉得很奇怪,每次每次……他自己的内心,都是这样轻易的被看穿。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阿川,我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是我也是有抱负心的,我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我也不是一个会逆来顺受,接受一切的人。遇到不平的事情,我会反抗,所以……何家村的事与人,并不适合我。我在等待机会离开……而你,就更是不一般,我相信……”

我知晓你定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日会腾空而起,所以我要尽早的做好准备。不论将来发生什么,都是要与你携手同行。如果你想去闯出一片天地,那么她就会准备好可以支撑的后方,在勇敢地去并肩而立。

她不想要跟着谁的脚步步步前行,也而不愿意让何正川跟着自己,而无法走出自己的人生。她想要的是合二为一,从来都是并肩看尽云起云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诚相告 何正川没有说什么话,起身上前拥住了李蕙质,他揽着少女的肩,良久,没有任何的话说出口。一向口才很好的何正川,此时却是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了。因为他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内心仍然一片平静,可是这平静之下的暗流,却也已经汹涌澎湃。

他会安静着,是因为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在克制,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他知晓,李蕙质对于自己来说太重要了。可以说,没有李蕙质,就不会有他何正川的清醒的一天,随着思路的清晰,他更是知晓,少女为着他付出了多少辛酸。

一次次,一桩桩,一件件,虽然往事已矣。可是埋藏在心间却也是不会改变的,他承认,他爱上了李蕙质,很爱……但是他却不能轻易将爱意说出口,因为他不敢。

一个看不到未来,又记不住曾经的人,一个被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危险的人,一个曾经痴傻了十年,在这个村子里还必须得继续装傻的人,一个身体里藏着另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人。这的一个人,是非常可怕的,可这个人却偏偏是他何正川自己,这样的一个自己,何正川都无法接受,更是无法直视。

却偏偏,这样的一个自己,被李蕙质喜欢上了。他不认为十二岁的李蕙质不懂得爱,因为李蕙质实在太聪慧,她聪慧的仿佛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因此,何正川对着李蕙质放心,且有着依赖……他知晓,李蕙质内心的成熟会引导着他,走上一条最正确的道路,有她在,内心就会安稳。

“阿川……”李蕙质感觉到何正川臂膀的颤抖,少年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痴傻的孩子了,他也已经改变,这一个月的以来,何正川的臂膀在渐渐变得结实,他的容颜依旧丰神俊朗,依旧有着那温和的笑,只是纯真不再……

李蕙质依然喜欢着何正川,却也有些心疼。是的,心疼……

何正川没有说话,依然揽着李蕙质的肩膀。少女很瘦弱,她身量不矮,却是非常的瘦弱。何正川摸着李蕙质瘦削的身子,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无能,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没有能力保护好眼前的少女,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失败。

“蕙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好。”何正川的语气有些沙哑,他是真的有些难过。他忽然觉得,当日在渡口,如果没有对着岑子瑞的硬气表示,或许心里的苦涩会更多一些。

说好了保护好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到。他以为,只要包揽一些事情,就是照拂。可是他却忘记了,那些事情,本来就该他去做。那些责任,那些事情,不该由蕙质来承担。

“怎么会?”李蕙质对着在意的人一向温柔,她伸手摸了摸何正川的脸颊,语气有着浓浓地温柔说:“阿川,你不要多想,你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你方才是束发,正是人生将要开始的时候,你出现过十年的空白,你能够飞快地恢复健康,变成如今的模样,才是我的幸运。”

李蕙质从未想过如果何正川没有恢复神识该要如何,她想要的何正川,是一个可以陪在她的身边,每当她看到那张脸,那双澄澈无暇的眼,就足够慰藉身心。哪怕再苦再累,有何正川在身边,轻轻笑起来,对着她一声温柔呼唤,就已经能够满足了。

她要得从来都是不多的啊!何正川变好她想笑,何正川变得如何,终究也还是是他啊。他就是他不会改变,不是因为他清明或者傻,不是因为他容颜俊美,或者丑陋,只是因为他就是他,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何正川对于李蕙质的安慰苦涩一笑说:“可是,蕙质……我却是觉得我非常的失败。我做得不够好,我没有你做得好。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身为一个男子,竟然保护不好你,我这样的失败,是不是让人很心酸?”

李蕙质微微闭上了眼睛,轻轻一笑说:“不,阿川……”李蕙质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将自己的事情说与何正川听。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皱眉问道:“什么事情?蕙质,你,你想要说些什么?”

“阿川,我想,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给你,但是你答应我,听完,绝对不外传,而且……”李蕙质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事情,在寻常人看来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她就是想告诉给何正川,把自己应该知道的,应该可以帮助给他的,通通给他。

何正川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阿川,其实……关于我的失忆,并不是故意装的,而是我……根本就没有记忆。”李蕙质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正川,她眸光之中那个之中带着几分怅然说,“或许你应该有说发现,只是从来没有仔细去想,如果你想了,应该会发觉,我开口的前后,有什么异同。”

何正川沉默,他闭上了眼睛,细细去想过,随后睁开了眼睛,神情之中带着三分诧异道:“其实我一直有着疑惑,为什么你会突然的开口,为什么你开口之后,性格会突然改变。你从前很温柔,但是温柔的有些软弱,你现在虽然也很温柔,但是你骨子里有一种强势,这种强势,不熟悉你的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

“我就是怕你忽然会发觉这一点。”李蕙质认真地说,忽然苦笑了起来说道:“你虽然在迷茫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你是爱着我的,不,你是爱着你所谓香香娘子的,所以……我才一直想让你改变称呼。”

何正川神识越发的灵敏,他的记忆力迟早会有一日融会贯通。虽然李蕙质一直用温柔如水的外衣掩藏着本心,但是她明白,自己瞒不住何正川的。因为何正川太聪慧,因为何正川曾经与原本的李蕙质朝夕相对一年有余,她不自信可以扮演好那个不知性情如何的李蕙质,所以她想要让何正川明白,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香香娘子。

“我其实一直有着疑惑。”何正川语气平淡而沉稳,他看着李蕙质一字一句说:“虽然我痴傻的时候,但是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仿佛有一个结,有一道不愿意迈出的坎,我告诉自己不要去面对,所以封闭了内心。香香娘子……呵呵,她很温柔,对我也很好,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但是你不一般。我原本以为,你开口了,和我也一样是迈过了一个结,但是……不一样。”

其实何正川老早就发觉,李蕙质有着与本身不一般的成熟。这种成熟,让何正川感到些许的不安。他内心是安慰的,想要靠近她,想要抓紧不放手,因为他也不安。他害怕李蕙质迟早有一日会离开,这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梦醒,自己依然是那个小傻子,每天只知道享乐,梦醒后,身边的依然是那个只会微笑,却从来对自己做些什么的姑娘。

不一样的,他早就发觉到了。

“不觉得奇怪吗?”李蕙质看向了这正常微笑着问道:“我,性情大变,我……”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奇怪!”

“为什么!”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她有些不自信喃喃道:“我……”

何正川轻轻一笑,解释着说道:“我其实在渡口,与大哥见面过,我们略聊了聊,之后让我发觉了一个秘密。你病倒过,那次你差点丧命,你是自己想要放弃。”

“然后呢?”李蕙质冷静地看着何正川,轻轻一笑问道:“发觉了什么呢?”

何正川淡笑了起来,“你被我养父,也就是何老头欺辱,都利索反抗,你面对村民的质疑,挥舞起长棍相抗,你是个不服输且不服软的人,居然会将自己迫到极点,除非你自己想要放弃。”

李蕙质没有说话,提起被岑子瑞破开心结后,她心底的柔软被曝光在外的消极,实在是不想再去面对。

“蕙质,我想……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吧?”何正川的神情非常的冷静,他神色如常笑了笑说:“我想,你应该跟志怪书上写的那样,移魂借魂吧?”

“你知道?”李蕙质轻轻一笑,她没有否认,她已经决定说给何正川听,就没有必要否认,“你不害怕吗?”

何正川轻轻一笑,忽然笑着说道:“怕,我为什么要怕呢?蕙质,你都敢说给我听,我若是害怕,岂不是太辜负了你的心吗?”

“但是我,我……”李蕙质轻轻一叹,“可是我害怕过,我害怕你不会接受,害怕你觉得我是个妖怪异类,你是冷静的,我……”

何正川握紧了李蕙质的手,轻轻一笑说:“不会,你想想我。我觉得自己也不是一般人呢,可以这样快的接受恢复神识的自己,自然,也可以接受,一个不一般的你。”

李蕙质垂头,将额头抵在了何正川的肩膀上,勾起唇轻轻一笑说:“你的话,让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呢!只是,阿川……恐怕你知道了我是谁,就不会接受了呢!”

毕竟真实的她,是一个演员,也就是这个时候的戏子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直面真心 “不会!”何正川的态度语气都非常的坚定,他轻轻一笑,伸手捋了捋李蕙质的头发笑道:“绝对不会的。蕙质,因为我……”

何正川就决定咽下自己的话,有些话何正川觉得瞒着比说出口要来的好。

“什么?”李蕙质敏锐的觉得,何正川要说些什么,只是他的神情带着犹豫带着为难,仿佛是想要下什么决定一般,但是最后仍然没有开口。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忽然笑了起来说道:“阿川,你知道吗?其实,关于我的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究竟是谁,或者我是什么人。”

何正川看着笑起来的李蕙质,不由得勾唇一笑,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语气仍然是温柔柔和道:“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

“其实……我不属于这里的。”李蕙质的声音带着些许缥缈,她苦涩一笑说,“或许就是你说的移魂吧。目前的这个身体不属于我,或者说,不是我曾经的身体。”

何正川轻轻一笑说:“果然是这样呢!但是,我不懂……蕙质,这是如何发生的呢?”

李蕙质看着一脸好奇的何正川,忽然笑了起来说:“你竟然不惊讶吗?这种玄乎奇神的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你竟然不惊讶也不诧异?如果是其他的村民知晓,一定又会将我当做怪物。”

“我不会的!”何正川握住了李蕙质的手,嘴角带着几分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我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舍不得……我更不会去伤害你。”

李蕙质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何正川笑道说:“你这样会说话,真的很让人感动呢!阿川……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的。”

看着李蕙质的笑容,何正川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发颤,他觉得她的笑容有些疏离,有些陌生,让他看得不是很习惯。虽然和李蕙质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何正川自问自己是了解李蕙质的,然而李蕙质露出这样的表情,何正川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看着这样的李蕙质,发觉自己竟然从未了解过她。

“蕙质,你……”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看着李蕙质上扬的嘴角,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坠道:“你……你先不要开口,让我冷静冷静。”

何正川抿着唇,他并不去看李蕙质,他微微合着眼,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被李蕙质扰乱的心稳定下来,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关于李蕙质的心思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或者是所有人在这段时间,都没有看透过她。

这个认知让何正川感到了深深的不安,李蕙质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孩子,她聪慧的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几乎轻松的可以预料到一切,或者是把持了一切。这都非常的轻松,处理什么都仿佛是易如反掌一般。

何正川心底有着害怕,他害怕李蕙质说出的话会让他无法接受。何正川如今虽然已经恢复神智,且是个才智近妖的孩子,但毕竟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很多事情他即使思维断断续续有那么一丝的发觉,也仍然只是个孩子。

他没有那么强大的接受能力。

李蕙质此时展现了自己的温柔,她只是轻轻的一笑,给何正川留出了时间。她并没有焦急的开口,因为她知晓自己此时此刻没有必要开口。李蕙质一直都知道,恢复了神智的何正川很聪明,很多事情或许她不需要多说,他自己就可以想得明白。

“蕙质,你想要做什么?”何正川的双眸开始颤抖,紧闭的眼皮也有了松动,他睁开了眼睛,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蕙质,你又要逃避些什么?或者是要放弃些什么?”

李蕙质听到了何正川的话,只是轻轻一笑,听到了这句话,李蕙质就已经明了,何正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内心事,所以他才会问出来。

很好,李蕙质心底多少有了些许安慰。她需要一个懂自己的人,带来心理的慰藉,这个人终于出现,只是李蕙质却是有些不安和不舍。

“阿川,我想你也应该明了了,关于我的事情。那个移魂之事,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可我的确没有此时身体的记忆。”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唇畔的笑容愈发的温和。

何正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李蕙质状似漫不经心问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吗?”李蕙质看向了这很正常,苦笑一声反问说:“我不似你,你尚且有如今的神智恢复,而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李蕙质吗?”她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无措。

虽然积极面对人生了,但是李蕙质在这个时候仍然是无措的。毕竟她真的很想有一个完美的未来,但与此同时李蕙质并不是自私的人,如果因为她这个变数,伤害到了自己在乎的人,她是不会愉悦的。

李蕙质不知道兄长和师父他们要谋求什么大事,但是她明确的知晓,自己就是一个变数。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李蕙质,而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她不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闺中少女,她学过历史,学过政治,懂得很多。

尤其是明白一点,所谓蝴蝶效应。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变数给未来会造成什么影响,她不乐意去想。因为她忽然心里就紧张了起来,在她知晓兄长、师父、何正川身份都不一般后,她心底升起了一种弱势,一种难以言说的自卑。

这种自卑并未是自问的否定,而是实力的软弱。她明白,如果不逼着自己强大起来,那么迟早会成为他们的负累。但是……成长需要时间,李蕙质想走出一片天地,而在这片天地之间,她不想要任何人来庇佑她。

“所以呢?”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他的面容之上也带着些许无所谓的笑容说:“这没有关系,甚至不是问题。蕙质,你把事情看得太复杂,想得也太多了。”

何正川盯着李蕙质的眸子,忽然一笑说道:“蕙质,你很要强。但是这种要强,并不好,我想这些话,应该并不止我一个人说过。”

李蕙质扯起嘴角苦笑起来说:“阿川,你要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我是来自异世的孤魂,我也不知道我如今的身份真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用这个身份可以走多远。我其实不想,因为这个身份,而让你们对我升起保护欲。”

何正川盯着李蕙质的眸子,看着她无奈地苦笑,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蕙质,这种事情,你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跟着大哥显然没有,你甚至在他身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你舍不得放开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不愿意让大哥知晓,你骨子里并非是他的妹妹,你不想斩断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很留恋,但是……”

说着这些话,何正川内心其实是非常的痛苦,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发觉自己不如从前的痴傻好,或者今日没有听到李蕙质敞开心扉的好。因为他发觉到一点,自己对于李蕙质她,才是一个心结。

“对,没有错。”李蕙质并没有否认,而是大方承认道:“我的确舍不得。因为,他……的确是像是一个哥哥那样,一步步牵着我走出了最困苦的时候,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是不可斩断的一部分,我真的将他当做了我的哥哥。”

李蕙质想要让自己面容平静,从容的说出这些话,可是回想到初到何家村压抑太久的情绪,被戳破内心敞开心扉的酣畅淋漓,一桩桩一件件在眼前回显,她忍不住泪水滴滴滑落。她虽然是个成年人,但是在遭遇过种种后,在回忆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她也仍然非常难过。

何正川抿唇不如,李蕙质最初的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他其实是明白的。但是,很遗憾,那个时候何正川神识依然混沌,他不是那个让李蕙质敞开心扉的人,所以他此时无话可说。

“知道吗?我是来自异世的,在我那个世界,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一样的,可以读书可以工作。一夫一妻,制度和谐安乐。车水马龙,万家灯火……”李蕙质勉强扯出笑容来,她敛去了泪痕说,“因为有些事情,我无法执着专注于工作,从小到大……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弟弟,我只有那一个亲人。”

其实李蕙质很感念于何正川此时的沉默,因为沉默有时候才是最大的温柔。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一直是一个人,上学,工作。即使有钱,但是我仍然什么都不是,我的心……”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其实是寂寞的,没有人理解,没有走入内心的朋友,直到遇到教我武术的怪老头之前,我都是一个人……”

这是李蕙质心里最大的秘密,这些秘密她连岑子瑞都没有说起过,一直封存在内心之中。或许就是因为她从来不曾敞开心扉,以诚待人,才没有走入内心世界的朋友。对待谁都温柔,其实才是最大的冷漠吧。

李蕙质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满目认真地看着何正川,微微闭上了眼。

这个让她敞开心扉的人,恐怕在知道了自己内心世界后,也会溜走吧。但是,李蕙质选择面对,就绝对不会退缩。(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浓厚情义 何正川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身形依然的纤细瘦弱,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画面一般,在那个画面里,少女稚气全脱已经不是纤细柔弱的,她眉目依旧清晰美丽,神情之中也是骄傲与自信。

看着李蕙质笑中带泪的模样,何正川感觉到了心疼,这是足以揉碎他骨肉血脉的疼痛,他很想上前将少女抱在怀中安慰,却发觉少女的笑容越发的从容,她眼底泪痕尽去,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忧伤从不存在过。

“我的弟弟,一直是我最大的慰藉,如果没有他……我会失去我奋斗的动力。阿川,一个人在世上艰苦奋斗,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是孤身一个人,会很痛苦的。即使荣耀加身,内心也仍然是孤寂,那种寒冷……”李蕙质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看着何正川,一字一句说道:“那种在晚上,万籁无声的时候,会有一种孤独感,这种孤独足以摧毁人心。”

何正川不说话,他在思考接纳着李蕙质说给他的话。这些事情,他并非不能够理解。他的痴傻,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封闭内心呢?

李蕙质淡淡笑着,她看着沉默的何正川,反倒是送了口气。她看着安静想事情的何正川,勾唇微笑,“知道吗?最初的你,其实与我弟弟很相像……”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李蕙质,半晌才默默道:“你对我的好……难不成都是因为……”

何正川是震惊的,听到这话他其实内心有那么一瞬波涛汹涌地翻滚起了怒意,他觉得自己被欺骗,只是何正川又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让他选择相信李蕙质。

“阿川……”李蕙质轻轻一笑,她并没有介意何正川的质疑,反而觉得此时何正川还能够冷静的询问已经是一种相信了。

“我不欺骗你,最一开始我的确是把你当做了我弟弟,但是你不是替身,从来不是。”李蕙质的声音冷静,她嘴角带着笑意,仿佛是在回味着什么说道:“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弟弟,因为在这个地方,我的弟弟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何正川蹙起了眉心,“你的弟弟,对你很重要是不是?你们……”

“很重要!”李蕙质点了点头,神情之中带着回味道:“我的弟弟比我小十岁。他小时候是很聪明的,非常的聪明。但是他在受到刺激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走不出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什么都不懂,穿衣吃饭,说话做事都要重新教……”

何正川听着李蕙质诉说着她的弟弟,神情越发的凝重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那个只是一个累赘,一个负累的自己。

“蕙质……你一直一个人吗?你的家人……”何正川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他不能理解,李蕙质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女孩子还是个有弟弟的女孩子,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李蕙质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苦涩说道:“我不知道,其实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有阿川这个弟弟,只记得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就一直边读书边照顾年幼的弟弟,其余……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蕙质。”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说道:“听我说蕙质,不管曾经的你是谁,至少你现在是李蕙质,是岑大哥的妹妹,是我的心上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曾经的你是你,那么现在的你就不是你了吗?你总是要学着去接受……”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回手抚摸着何正川的头,温柔一笑说:“这个事情,其实在和大哥第一次说的时候,就已经看开了。只是……我告诉你,我并非真正的李蕙质,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你负担了些什么。”

何正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我这李蕙质的手愈发紧实了起来。

只是这轻轻地握手,李蕙质便已经明了了何正川的决定,她无奈一笑说:“阿川,你要不要这样温柔?你总是这样,会让我有负疚感的。”

“为什么?”何正川疑惑地看着李蕙质,“我只是想要陪伴而已,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今你已然不是一个人。”

李蕙质噗嗤一笑,眉宇之间染上了些许玩味笑道:“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什么?老妖婆吗?”

何正川尴尬,他显然抓不住李蕙质的笑点,摇了摇头说道:“自然不是,我只是说,你不再是孤身一个,你身边已经有我了,我会陪着你的。”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说起过去吗?”李蕙质敛去笑容冷静了下来,她勾了勾唇角叹息了一声说:“我不是个柔弱的少女,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何正川微笑起来,反问道:“可是蕙质,这和我想要保护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吗?”李蕙质无奈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说:“你知道吗?我的年纪可是要比你大啊。”

何正川冷静了下来,随后看着李蕙质笑眯眯地说:“但是你如今的身体就是比我小啊!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那个世界是什么,也不知道你那个世界存在于哪里。可是,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

“但是……”李蕙质有着疑虑,她仿佛又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何正川愈发温柔的眼神。

何正川轻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蕙质,我不管你过去如何,我也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就是我心上人,我看上的小姑娘,我只知道你是李蕙质仅此而已。别的我不关心,也不想去想,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有着很远的未来。”

李蕙质听着这话,忽然笑了笑说:“我听着这话好生熟悉,我怎么觉得是我说过的呢?”

咳咳……何正川尴尬地咳了咳,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很高兴的。”

“很高兴吗?”李蕙质语气温柔,他又是笑眯眯地模样说道:“嗯,因为我告诉给你我自己的秘密吗?”

何正川点了点头,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说道:“你一直都是有心事的,让人放心不下。我一直以为你是太过早慧,担心你慧极必伤,没有想到……你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期待。

何正川笑了,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很可怕。你认真的可怕,冷静的可怕,心思缜密的可怕。”他说着这些,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我喜欢你这种可怕,你这是完全信任我了吗?”

“对!”李蕙质点点头,“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我根本不清楚,我也没有办法去判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值得让你信任的,因为我……与这边的一切,毫无干系。”李蕙质其实心里隐隐有了判断,但是那个判断她并不敢说出口。

何正川深呼吸一口气,笑了笑说:“我当然会信任你,蕙质……”何正川长臂一伸将李蕙质揽在了怀里,低头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少女头发顺滑,触碰起来有别样的舒适。

“阿川……”李蕙质伸手拉开了何正川的手,别过头脸色微红说道:“你不要这样,这样会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何正川皱眉表示不解说:“嗯?什么意思呢?”

“阿川,我虽然身体只有十二岁,但是我是个成年人啊!”李蕙质无奈一叹,剩下的话她真的不能再说了。

她觉得自己为了让何正川与自己安心,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个错误啊。这种拐带小少男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呢?

何正川轻轻一笑,不在意地摇摇头,随后露出了几分坏笑说:“我懂得的,我会慢慢等,大概还要七八年?”

“哈!”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此时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貌似低估了何正川的聪慧。

何正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道:“嗯,蕙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很重要。”

“嗯?”李蕙质看着何正川那副正经的模样,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这自然是可以了。你想要问什么便痛快的问吧。”

何正川打量着李蕙质,随后蹙眉问道:“蕙质,你虽然说了你那个时代男女平等,可是你貌似并没有说你是个女孩子吧……你,真的是女孩子吗?”

李蕙质猛地瞪大了眼睛,她诧异地问道:“我给你的感觉,就那么不像个少女吗?”

“嗯……那个书上也写过,这个龙阳断袖……”何正川念叨着,实在是李蕙质虽然偶有感伤,可实实在在内心很强大,谋断也老练,让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个妹子。

李蕙质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后挑起了何正川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哦,是吗?龙阳,断袖……何正川,你小子究竟看了什么?找抽呢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剧烈头疼 看着李蕙质暴怒的模样,何正川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揽住了李蕙质的腰身,唇畔带着一抹笑容道:“蕙质,我虽然这样说,可不代表我这样想,你应该知晓我是很正常的小少年。”

“小少年吗?”李蕙质眨了眨眼睛,随后推开了何正川的臂膀,微笑着了起来说:“你不在意我的年纪吗?”

何正川握住了李蕙质的手,神情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道:“话本小说之中,常有书生遇到仙女的故事,仙女寿命千万年,与书生尚且能够和谐安乐,你与我……又不是相隔千万年,何必担忧呢!”

“你不怀疑我?”李蕙质认真地看着何正川,对于何正川的话,李蕙质其实很是感动的,毕竟她一直有着担忧,担忧何正川会嫌弃她。

何正川摇了摇头,笑眯眯说道:“不,我相信你。且……你会突然开口,的确是令人心惊的问题。你这样给我说,我反而更高兴了。我想依着你的能力,如果不愿意告诉我事实真相,那么我一辈子也不会知晓,对吗?”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话。她告诉给何正川自己最大的秘密,这攸关生死的秘密,是用生命在互诉,她想要告诉给何正川的是,她对他全无保留,整个心整个人完全剖析在了他面前。

这是一个危险的最不明智的豪赌,赌赢了也就获得了那个人的真心,赌输了,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最坏的结局又能够怎么样?顶多是被当成怪物,或者疯子来看。

“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一字一句认真嘱咐,“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是有能力的,我不希望在你的眼里,我还是那个只需要你保护的人。我希望,我可以保护你。”

何正川扯动了嘴角,随后认真地看向了李蕙质一字一句道:“蕙质……有些话,虽然我说了你会不开心,但是我也必须说给你听。我是一个男人,或许在你曾经生活的时代,男女都一样,可是我也仍然要说,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保护,这是我的原则。让你去经历风雨,让你挡在我的面前,试问……我做不到。”

李蕙质会告诉给自己她的过去,其实何正川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冷静下来,何正川也明白李蕙质破开自己强大的外壳,露出柔软内心,让他知道她最大秘密的意义。李蕙质想要让何正川,知晓她不是一个柔弱少女,可以用肩膀扛起一切,但是何正川在知道了用一切后,却更不想让李蕙质经受风霜。

何正川舍不得了……在知道她曾经那样孤独过,那样强大的独自一个人支撑过,像是最初见面那几个月的生活,她竟是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知道了李蕙质曾经的日子,何正川又怎么舍得让她再遭受什么痛苦呢?

“阿川……我为什么要把我的秘密告诉给你,你应该知道,我的年纪不比你小,甚至比你年长几岁,你这样付出了那么多,我会心疼的。”李蕙质认真看向了何正川,她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面对着这样的何正川,她觉得愧疚极了。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呢?就算你不愿意像个小孩子那样,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那么累呢?蕙质,你已经生活在这里了,你的原本的世界你可能已经回不去了,那么为什么不接受现在的人和事呢?”

说着这话,何正川的神情越发的冷静,他看向了李蕙质一字一句道:“我记得大哥曾经与我说过,你两度崩溃过,但是都因为他的开解走了出来。看来,你所谓的走出来……只是放下了一些执念,你还并未完全放下过。”

“毕竟,那是骨子里最深的记忆啊!”李蕙质无奈一叹,她看向了何正川问道:“阿川,你混沌的那些年,你能够当做不存在吗?”

何正川摇了摇头,“这不一样的。”

“会吗?”李蕙质轻笑,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你和大哥,一定要我放下呢?虽然我为曾跟他说过什么,但是他也让我走出来,从执念之中。”

何正川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道:“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面对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过去的那个你啊。虽然都是你,可是……于我们来说,你是妹妹、是我的小娘子,仅此而已。你是聪明还是痴傻,是柔弱还是强大,这没有任何的区别。”

“其实你误会了阿川……”李蕙质笑了笑说道:“其实早在当初,大哥逼着我正视内心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开了。你说的我早就明白,这些话,其实我也是想说给你听的。不论是曾经痴傻的那个你,还是如今才智近妖的你,都是我爱着的人,我爱你,所以想要你好好的。”

而曾经,在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后,就已经只能是曾经了。李蕙质已经决定要自私一次,不管她是因何而来的这里,她都不想回去了。曾经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也只能被称为前世了,因为那里并没有牵挂,而这个地方有了她的羁绊。

“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李蕙质笑了笑,嘴角勾起说道:“秘密你知道了,我们的日子和人生也得照常过,纠结下去也是没有答案的。”

何正川看着笑起来的少女,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暖意。这股暖意是他从未见过的,这种可以影响人心情的温暖笑容,足以让整个人迷醉。

“好的,我们不在想这个问题了。”何正川笑了笑,“蕙质,让我们俩忘记我们的年纪,好好过我们今后的日子吧。”

站起身的何正川,想要追随着少女的脚步出门,却觉得脑子里汹涌澎湃的痛意一波接着一波的传来,剧痛仿佛要将整个人撕碎一般,何正川咬紧了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痛,非常的痛。

有这种痛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那日恢复神识之后,他发生过很多次的头痛。关于这种头痛,何正川并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他知晓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何正川摇了摇头,挥掉了脑子里升起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他又想起了,那些仿佛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一波波的疼痛将自己淹没,何正川的呼吸声音愈发的破碎了,他小心翼翼地消化着自己的疼痛,他并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会突然怒吼起来,会忍不住因为疼痛而大喊。

李蕙质只是出门打个水,自然废不了多少工夫,她才进门就看见已经瘫软在桌边,浑身冷汗尽出面色惨白的何正川。这个模样的何正川,李蕙质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急忙快走了几步,蹲在了何正川的身边,她并不敢去触碰他,因为此时的何正川仍然是浑身颤抖着,仿佛正在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之中。

“阿川……”李蕙质的唇动了动,她只是低声呼唤着。看着何正川如此痛苦,李蕙质心里有着万般的不舍,却也是无济于事,她竟然什么也做不到。

何正川自己扛着痛楚,即使闭上了眼睛,也前也是一阵白一阵黑,上上下下拖着他从天堂到地狱不停兜转游走。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恐怖,何正川想要逼迫着自己清醒过来却发觉这无济于事。

“阿川……”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不由得心痛万分。

此时的何正川紧紧咬着唇,许是太过用力,下唇已经破裂出血,一丝丝鲜艳的红挂在少年苍白的唇边,显得十分的触目惊心,令人心痛不已。

李蕙质蹲在何正川的身边,伸出了手腕递到了他的唇边,她不知道何正川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的痛苦,她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何正川不痛苦,但是她有办法让他减轻痛苦。

被剧烈的头痛折磨的混沌不清的何正川,也不知道唇边的是什么,不自觉的咬了上去。手腕被何正川咬住的李蕙质深吸了一口气,她顺势揽住了何正川,她此时是跪在地上,自然身量比瘫坐在地的何正川高一些,她用下巴磨蹭着何正川的头顶,企图用这样的动作,安慰他让他舒适一些。

“阿川,我在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李蕙质将下巴抵在了何正川的头顶,她眉目之中带上了三分的坚定,她必须强大起来,才能够陪在何正川身边。

“蕙质,你做什么呢?”一心扑在何正川身上的李蕙质,并没有发觉到身边站了人,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才猛然抬头。

李蕙质看向了来人,竟然是早上才见过面的师父赵郎中。虽然早上的洽谈并不愉快,可毕竟心结开解了不少,看着赵郎中前来,李蕙质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师父,阿川他好像很痛苦。”

赵郎中看了一眼明显在颤抖的何正川,神情凝重了几分,之后注意到李蕙质的手腕被何正川咬在口里,不由得皱紧了眉心,抬手点住了何正川的昏睡穴,一把将李蕙质扯了起来,神情严肃凶恶的让人胆寒。(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赵郎中的底线 李蕙质被大力的扯起,她本是有些拒绝,可是看到了赵郎中那明显是气恼的神情,倒也识时务的没有说出抱怨的话,只是看着将要倒地的何正川,心里仍然忍不住有些担忧说:“师父,阿川是病人,你别让他倒在地上啊!”

赵郎中瞪了一眼李蕙质,随手将她甩开,托起了何正川的身子,将他抗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卧房。给何正川安置在床上之后,赵郎中并没有先去给何正川探脉反而盯上了李蕙质,神情严肃的让人觉得害怕。

“师父,阿川怎么样啊!”李蕙质呼唤道,她心里担忧的都是何正川,哪里管得了别的。

赵郎中依然是严肃地看着李蕙质,他的气质本就没有正常医者该有的儒雅温润,而是一种战场上在看得到的凶狠凌厉,且他的长相也不似五绺长髯青衫长袍,说他是个樵夫更为恰当一些。

但显然人不可貌相……

“师父……”李蕙质被赵郎中看得有些怵头,她声音软弱了几分,因为她觉得此时赵郎中的模样实在是太凶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郎中。哪怕是早上与他交涉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神情。

赵郎中盯着李蕙质,狠狠吐出两个字说道:“闭嘴!”他其实是在运气,赵郎中是真的生气了。说句实话,他一直很不喜欢自残的人,像是李蕙质这种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李蕙质本就聪慧无双,若是此事再不知晓赵郎中在生气,那可就真的对不起这四个字了。她选择了乖乖闭嘴,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向很信奉这句话。

深呼吸了几口气的赵郎中,对着李蕙质冷冷说:“左手抬起来给我看看!”

李蕙质下意识的拒绝,将左手背在了身后。她感受得到何正川的力气,也清楚的明了手腕上已经流血,但是她就是不想让赵郎中看到。

赵郎中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随后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上前扯出了李蕙质的手腕,拉开她的袖子看伤,白皙细嫩的手腕上,一圈牙印清晰可见,鲜血已经冒出,显然伤得不轻。

“师父,我没事的……”李蕙质看着赵郎中的神情愈发的凶神恶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企图对着他卖萌,“真的,一点也不疼。”

“闭嘴!”赵郎中瞪大了眼睛,抓着李蕙质的手将她带到了桌边,“坐下,我给你包扎。”

李蕙质看了一眼自己的伤,满不在乎地说道:“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只是一个牙印而已,她自己知晓伤得并不重所以并不在意。

赵郎中有些生气,挑眉看着李蕙质语气严肃说道:“把手放上来让我给你包扎,话不想说第二遍。”

“你不要那么严肃嘛。”李蕙质抿了抿唇,倒是听话的将手腕伸了出去,“我自己知道,伤得不重,根本不需要包扎啊。”

赵郎中仍然沉着脸,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下,他看了一眼李蕙质,哼了一声,随后用棉花沾了药酒开始擦拭李蕙质伤口处的血污。

不知道这药酒是什么成分的,在药酒接触皮肤的刹那,李蕙质觉得头皮一跳,火烧火燎的疼痛从手腕处传了出来,疼痛仿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抽了口气,小口小口咽着口水,咽下到了嘴边的呻吟声。

只是接触伤口周边都非常的疼,在药酒接触到那并不浅的牙印后,李蕙质不由得哼了声,忍不住抽气,“疼,不要弄了。”李蕙质刚刚想抽手,就被赵郎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且用力扣住了李蕙质的左腕,就是想要挣扎都动不了了。

“你不是不疼吗?”赵郎中抬眼瞥了一眼李蕙质,哼了一声,“忍着,怎么方才把手往何正川嘴里塞的时候不觉得疼呢?”

李蕙质看着赵郎中的神情,忽然勾着嘴角笑起来,忍着痛楚说道:“所以,师父……您是在因为我的鲁莽而生气吗?”

赵郎中没有说话,只是黝黑的一张脸有些许的尴尬神色,很显然是被猜中了心事。

“您是因为心疼我吗?”李蕙质微微笑着,她可以感觉到手腕上的力度在减小,而赵郎中处理伤口的力度在减轻。

看来猜对了呢……李蕙质轻轻一笑,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喜悦。

赵郎中轻轻地咳了咳,“不要说太多话,不要打扰我。”他微微叹息,果然是被发觉心事。他会前来,也是觉得有些话还是得和她说清楚,毕竟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的心总是好的,毕竟不论从哪一方面,他也得尽一尽责任才是。

“哈哈,师父,我很开心的。”李蕙质轻轻一笑,她是真的舒心了下来。此时此刻,李蕙质豁然开朗了起来,看来何正川说得是不错的,很多事情是她想的太复杂了。

赵郎中蹙眉,声音严肃道:“还很开心?伤口还是不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但是皮肉痛苦不代表我不可以开心啊!”李蕙质笑了笑,悬在心里许久的大石落下,郁结的心思被开解,能够不开心吗?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的笑容不由得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责备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不知道分寸呢?知道手腕上都是筋脉吗?万一伤到有你哭的!”

“我没想那么多啊!”李蕙质听到赵郎中责备的语气,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所以,师父您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

赵郎中瞪了一眼李蕙质,声音严肃道:“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吗?”

“我……”李蕙质被赵郎中的眼神秒杀,张着嘴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

赵郎中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下动作越发的轻柔,他细心地涂抹好药膏,随后拿着要不将李蕙质的伤口包扎好,才蹙着眉说:“你还想要说些什么?”

李蕙质摇了摇头,“我觉得,您都是对的。”

“蕙质……”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神色依旧是严肃,可是看着李蕙质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后,又是叹息了一声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就当没有过,忘记了吧。”

李蕙质听到赵郎中这样说,不由得蹙了蹙眉心,神情有些紧张说道:“师父,你想要说些什么?早上的事情,您……”

“抱歉,蕙质……”赵郎中的语气非常的诚恳,他看着李蕙质又是认真了几分说:“是我考虑的不周,很多事情与你无关,也不该拉了你进来。”

其实早上在李蕙质走了之后,赵郎中与赵婶深刻的想过。他们筹划多年的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但是这与李蕙质是无关的,他不应该硬生生的将李蕙质拉扯进来。虽然她身为李家血脉,可不应该被他们牵连。

“师父,你不必说抱歉的。”李蕙质的语气依然的温柔,她轻轻地笑起来看着自家的师父眨了眨眼睛说道:“其实我去找您,就已经做了决定,我不愿意被人保护着,我也想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别人。”

赵郎中微微合眸摇了摇头说道:“不,蕙质……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也不要怪我之前要你负责,因为那是师父的一时鲁莽,此时不会了。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李蕙质抿了抿唇,“我的人生吗?我会自己做主的,我去找师父你,要的是您一个态度,而我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场。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去做,我不是不能承担责任的人。但是……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则。”

“你竟然乐意吗?”赵郎中竟是有些茫然,他很显然没有预料到李蕙质会应下。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师父,我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你们的谋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你们的一份子,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尽到我该尽的责任。”

赵郎中忽然有些欣慰,他叹息了一声,微微摇头说:“蕙质,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懂事的。”

“懂事吗?”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何正川,轻轻笑起说:“因为我一直有想要保护的人呢!”

赵郎中蹙起了眉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道:“因为何正川吗?你的确很在意他。”

看着赵郎中皱起的眉心,李蕙质轻轻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错,我的确很在意何正川。因为何正川对于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重要?”赵郎中的语气有几分的急躁,他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不满,说:“何正川这个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总是这样在意他,原本你留在他身边还好,可是现在……总觉得你留在他的身边会有危险。”

“不是的。”李蕙质摇了摇头,她其实并不懂赵郎中为什么会生气,她只是看着赵郎中的模样,心里有几分的不满意说:“阿川很好,他没有问题,我这次会受伤是自己的错。阿川他……好像是生病。”

“生病?”赵郎中挑眉扭头看向了面色有些苍白的何正川,神情之中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病症由来 李蕙质起身走到了何正川的身边,神情之中的担忧愈发的明显,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阿川他……不知道为何就忽然头痛了起来,他是很能忍耐痛楚的人,却是痛得浑身颤抖满身的冷汗,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唇,我害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只能让他咬我的手。”

赵郎中自然是知晓李蕙质是什么意思,于是挑了挑眉说道:“你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回眸一脸诚恳地看向了赵郎中说道:“您是我的师父,我已经决定要敬你在意您,那么您对我必然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而阿川……他对于我来说同样的重要,我不希望你们之间起嫌隙。”

赵郎中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了何正川的身边,坐在床前拉过了何正川的手搭脉诊治,何正川的身子骨他一早就有了了解,很健康很强劲,所以并不需要担心会忽然生病,这赵郎中心里也知晓,所以他起先并没有在意,但是把脉之后,赵郎中的眉心攸地皱起,神情愈发的凝重。

“师父?”李蕙质看着赵郎中的神色,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阿川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

赵郎中神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很奇怪的脉象,这种脉象他已经十年没有看到过了,而且不似上次那般,这次他血脉内汹涌澎湃起来的力量,仿佛更是强烈了。

“师父……”李蕙质呼唤着,虽然知晓这个时候得耐心等待着,可是李蕙质真的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去等,她满心焦躁,“阿川究竟怎么样啊!”

赵郎中眉心皱紧,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紧忙拉过了李蕙质的手,搭脉诊治,随后眼睛猛地瞪了起来,神情更是严肃。

李蕙质一向聪明,她见赵郎中给何正川诊脉后,又给自己诊脉,很显然是不对的,那么……一定有什么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李蕙质问道,她已经冷静下来,她知晓此事已经不只是有关于何正川了,八成是牵扯到了自己,否则赵郎中不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赵郎中语气严肃,看着李蕙质问道:“你们最近吃什么了吗?或者……接触过什么吗?”

“师父,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您的神色,仿佛是很不自然,是不是我和阿川有危险?”李蕙质看着赵郎中,语气之中的带着几分疑虑,“难不成我们被下药了吗?”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说完,他并不惊讶,因着李蕙质一向聪明非常,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们的确是被下药了,不过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不能说是毒药,只是……”

说完这话,赵郎中顿了顿,因为这种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强身健体的,但是对于何正川这样的人来说……那无疑就是催命符了。

“只是什么?”李蕙质抓住了重点,看向了赵郎中语气急躁地问道:“既然不是毒药,您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不成,对于我来说无碍,而对于阿川……”

赵郎中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无奈说:“蕙娘,你要不要这样的聪慧?没有错,这种药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对于阿川……”他摇了摇头,神情之中仿佛有着些许的惋惜。

“对于阿川是危险的?”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心里狂跳不止,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她苍茫失措地看向了赵郎中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危险?生命的危险吗?”

赵郎中摇了摇头,神情之中露出了些许抱歉,“对不起,我也不知晓。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阿川他……是有内力的,而且吞食过某种药物,就是这种药物让何正川他筋骨强劲,体能体力异于常人。”

李蕙质沉默下来,何正川身上一直有着秘密。这一点李蕙质是心知肚明的,因为她没有办法解释何正川那几次的发狂,何正川每次发狂,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且受到刺激之后能力暴增,会武的哥哥与自己根本拦不住他,这样的体能让李蕙质是有些害怕的。

并非是害怕何正川会伤害到自己,而是害怕这样的发狂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师父,你说的没有错。”李蕙质点头说道:“何正川发狂的事情,您也应该有所耳闻,他会武力值暴增,对付村民或许不显眼。但是……我与兄长的能力,您应该心知肚明,我俩拦不住他。”

回想起当初自己是冒着差点受伤的危险,才阻拦住的何正川,李蕙质就忍不住头痛,何正川实在是太令人担忧太让人着急了。

赵郎中本就满心的担忧,听到李蕙质的话后,就更是惊心不已,他紧紧皱起了眉说道:“你的实力我或许不知道,但是你兄长……若是子瑞都拦不住的话,那么何正川的力量也太可怕了一些。”

“师父……”李蕙质不解地看向了赵郎中,眉心紧紧蹙起来说道:“什么意思?”

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我问你,你知道你哥哥武功有多么高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哥哥的武功应该不低吧,毕竟是母亲和您调教出来的。”李蕙质勾了勾嘴角,“虽然不知晓我哥哥武功有多高,但是我清楚自己的水平,不拼内力的话,一般毛贼不是我的对手。”

赵郎中点了点头,用下巴示意何正川说:“但是何正川……就是内力浑厚,他仿佛是一直在吃一种药,一种拓宽他血脉的药,这种药物吃得久了,可能会让人性情大变。尤其是何正川之前神识不清,他的体能控制不了药物的侵蚀。”

“这是一种什么药呢?”李蕙质觉得非常的可怕,而且她也非常的不解,究竟是什么时候何正川被下的药。

赵郎中闭了闭眼,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并不知晓。我隐居已经多年,而何正川被服下的这种药,我从未听闻过,许是最新才研制出来的也说不定。”

“那么这种药是哪里来的?”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说:“阿川的身体……究竟是谁给他下了药啊!”

赵郎中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安慰说:“蕙娘,你冷静一点。阿川的情况虽然不乐观,可是并不危险。他的确是痛的,但是……并不是药物导致的,他应该是脑子的问题。”

“脑子的问题?”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我不懂得!”

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有些话,你必须得向我说实话。何正川,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或者是恢复正常了。”

“师父……”李蕙质惊讶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阿川他痴傻,怎么会忽然恢复呢……”

赵郎中盯着李蕙质,他闭了闭眼睛,随后说道:“你不需要瞒我,你也瞒不住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何正川是不是恢复了正常就好。”

“我……”李蕙质张了张嘴,随后轻笑了一声说:“您既然觉得我的答案不重要,那么又何必问呢?”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赵郎中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师父,可到头来你仍然不肯相信我。”

李蕙质比上了眼睛,轻轻一笑说:“这与相信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呢?”

“蕙娘……”赵郎中语气又是那样的严肃,“我是你的师父,你既然说了视我如师如父,那么你就必须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现在必须告诉给我,何正川是不是恢复了记忆,这样对于他有好处的。”

李蕙质咬了咬唇,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随后睁开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说:“对!您的猜测没有错,何正川的确是恢复了神智。但是,记忆力并没有恢复。”

“恢复了神智吗?”赵郎中沉吟着,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知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

李蕙质听到了赵郎中的话,紧忙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突然的头痛,我是非常的担忧的。这样的情况还会出现吗?”

“你冷静一点蕙娘。”赵郎中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语气安慰着她说:“何正川这小子,可能是记忆渐渐恢复,他是突然恢复的神识吧?”

赵郎中的问话让李蕙质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错,的确是这样。何正川他……的确是突然恢复了神识,我都感觉到奇怪,就这样……仿佛被打通了经脉一般,一下子就恢复了。”

“如此也就对了。”赵郎中拍了一下拳,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笑意说:“何正川的问题,其实应该可以解决了。”

李蕙质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赵郎中问道:“解决?怎么解决?”李蕙质的确是担忧不已的,何正川这次的突然头痛,让李蕙质心里惴惴不安。这种没有来由的病症,让她担忧不已,何正川对于李蕙质来说太重要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何正川遭受折磨。

赵郎中盯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几分别扭,他有些不大喜欢看着李蕙质太过关心何正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因祸得福 沉思了一会儿,赵郎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随后给李蕙质解释着说:“蕙娘,我如果用医术知识讲给你你或许也听不懂,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何正川的问题你不需要太过的担忧,他只是一时承受不住记忆的恢复,所以才会痛晕了过去。”

“您的意思是说,阿川他虽然恢复了神识,但是因为记忆没有恢复,所以承受力也很差,他随着记忆的恢复,可能会造成痛苦。”李蕙质问道,她明白了赵郎中的话。或许何正川的头痛,就是因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在慢慢恢复,可是这种恢复程度已经超出了何正川的承受能力,所以才会晕倒。

竟然是这样……阿川的记忆力在慢慢恢复吗?那么这显然是个好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会然的昏倒,这是让李蕙质想象不到的。

“嗯……”赵郎中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蕙娘,你果然真的很聪明。我现在觉得,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倒是也不觉得亏了。”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着赵郎中笑道:“难道你之前竟然觉得亏了?好伤心啊……”

“反正在今日之前你丫头也没有将我当做过师父,我干嘛要太过在意?”赵郎中这话说得理所应当,他轻轻一笑,随后起来说:“阿川这小子无事了,头痛什么的,睡一觉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如果他现在还这样,你可千万不要傻兮兮地将手给他咬着。”

“那么能干怎么办啊!”李蕙质无奈地一叹,“您知道吗?何正川那个模样,我也不敢一掌劈昏了他,因为如果将何正川劈昏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万一再次痴傻了该要怎么办?”

赵郎中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他沉吟着,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丫头,你是会认穴的吧?”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对!身上的穴位,我都知道明确的位置。”

赵郎中听了这话,似乎起了些许兴致说道:“哦,是吗?那么你在那个小子身上,将任脉的位置都给你点出来。”

“嗯!在阿川身上?”李蕙质挑了挑眉,随后掀开了何正川的被子,很是怜悯地看了一眼何正川,这个可怜的昏迷着的孩子,竟然被当成教学工具了,哎……虽然很是同情何正川,但是李蕙质仍然用手轻轻点了点何正川每一处任脉的穴位。

李蕙质倒是不担心赵郎中借着自己的手做些什么,因为她完全不懂内力,而且不会在穴位上用力,所以何正川不论如何也不会出危险。

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笑说:“嗯,倒是认穴很准确。背过穴位图?”

“对,有个老头教过我一点点的柔术,就……会了。”李蕙质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她是对着岑子瑞与赵郎中宣称失忆的,但是这个失忆这个借口不大有用,毕竟在赵郎中看起来,自己瞒住他的几率很小。

赵郎中挑眉,“柔术是什么?”他有些不解,江湖上难道不仅出了未知的毒药,还出了不知名的武功吗?

李蕙质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她眨了眨眼睛说:“其实片片段的的想起来一些,我遇到过一个古怪的老头,他教过我一些武功,就是我现在习练的这种。那个老头好像是扶桑人!”

“扶桑人吗?”赵郎中皱了皱眉,随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那个老头长得什么模样?”

李蕙质哑然,反问道:“师父您认识扶桑人吗?”

“自然。”赵郎中点了点头,“有过接触,我知道扶桑的武功一向神乎其神,他们会习练一种叫做忍术的工夫,很是奇特。当年在边关的时候,扶桑的商客不少,他们带着自家的家怒奴,各个武艺精湛。”

李蕙质抿了抿唇说道:“原来师父您认识扶桑人啊!那么我父亲与母亲呢?也认识吗?”

“嗯!”赵郎中点了点头说道:“你母亲的师弟,就是一个扶桑人。不过不同的是,他虽然是个扶桑人,但是自小在边关长大,也算是半个南人吧!”

赵郎中的话让李蕙质皱紧了眉心,她仿佛是猜测到了什么问道:“师父会这样问,是认为救了我的怪老头,可能是母亲的师弟,也就是我所谓的师叔?”

“嗯!”赵郎中点了点头,“你说他是师叔也是对的。不能说算是你的师叔,应该说就是你的师叔,我与你母亲也是师兄妹,你不知道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哥哥并没有告诉我,师父您也从来没与我说起过。”

“嗯!”赵郎中静静地一叹,随后说道:“所以,救了你的老头是什么模样?不对,说是老头也不应该,他比我还年轻几岁,如今人也就是四十余岁吧!”

李蕙质苦笑起来,她怎么会知道啊!她说的老头,是现代的师父,又不是现在的所谓叔叔。

“嗯,头发花白束在身后,慈眉善目喜欢带笑容,像是一个老顽童一样。”李蕙质回忆起了现代的老头。在那种孤单寂寞的日子里,她仍然可以养成带笑习惯,不仅仅是职业的素养,还是因为受到了感染,成日里面对着那样和善的微笑,想不愉快都困难。

赵郎中却是有些失望,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样啊……”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师父,你仿佛是很遗憾?”

赵郎中倒是坦然一笑说:“是啊!很遗憾的。”

“为什么会遗憾呢?”李蕙质不解,“嗯,是那种看到了希望,随后希望破灭的痛苦吗?”

赵郎中失笑,黝黑严肃的面容带上了几分无奈说:“你这个丫头,成日里在想些什么?不是的……”

“那么是我猜错了?”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赵郎中说道:“嗯,有缘总会再见的。师父……话说,我叫着您师父,您仿佛从来没有教导过我什么,总是觉得有点心里不甘呐。”

赵郎中仍然是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让我教导给你些许什么呢?”

“嗯,师父……我想要自保,和保护别人。哥哥不教给我……所以,师父您,拜托。”李蕙质看向了赵郎中,眨了眨眼睛,用自己最大的优势少女萌看着赵郎中,企图得到赵郎中的同意。

赵郎中看了看李蕙质,不由得眉心皱紧,语气严肃道:“你知晓子瑞为什么不肯教你武功吗?”

“哥哥说我的经脉不合适,但是……这习武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就是自己习练都……”李蕙质抱怨着,随后紧紧闭上了嘴。糟糕了,她差一点将内心的话说出来了。

其实李蕙质是当真不解的,这具不熟悉的身子,比她从前那个身体适合练武多了,至少身体非常的柔韧,筋骨也不错,这一点她感受得出来,否则也不会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达到了她从前三五年到不了的水平。

“蕙娘,你不必抱怨,之前子瑞不让你习武,也是为了你好。”赵郎中解释了起来,“嗯,怎么说呢!你的身体,筋骨虽然很不错,但是经脉却不是畅通的。”

李蕙质皱眉,不解地看向了赵郎中道:“师父,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筋骨不错,经脉却是不行,我不懂也不理解。”

“嗯,换句话说吧!你的经脉不是通的,你若是强行习武,会给身体造成负担,轻则身体受损,重则伤及性命。你是子瑞才找回来的妹妹,他如何舍得你经受危险?”赵郎中耐心解释,他叹息了一声,关于李蕙质的身体,他其实也很糟心。

李蕙质咬紧了唇,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不满说:“我以为我不会是个累赘的,我以为要是跟您习武,不会出危险的。哪里想到……”

“好了,蕙娘……”赵郎中声音严肃了几分,一脸正经地说道:“不过有个好消息要说过给你听。”

“是什么?”李蕙质有些无奈,她是没有什么兴趣。她会再次找上赵郎中,无疑是想让他教自己习武,可是哪里想到……她现在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赵郎中面目表情依旧严肃,却是一字一句说:“我方才不是说,何正川被下了一种药吗?那种药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对于你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嗯?”李蕙质挑眉,她有了兴趣,她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的手,轻轻一笑说:“你不是想要习武吗?原本因为经脉不畅通,所以习练内力是痴人说梦,不过……恰好你和何正川吃下的东西,是通畅经脉的,你或许是因祸得福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阿川怎么办?李蕙质心里有了担忧,她茫然地看向了赵郎中,一脸担心地问道:“那么对于阿川呢?有什么伤害吗?”

赵郎中听到李蕙质这样,知晓终究没有逃过这个问题,只能语气严肃说:“不知道,或许没有什么大碍,或许……他会承受不住这种药物,他积压在体内的内力会喷涌而出,到时候……”

这就是不得知的事情了。赵郎中叹息,这也是他预料不到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夜无眠 夜已经深了,李蕙质仍然坐在何正川的身边,因着白日里赵郎中催穴的力道并不轻,何正川不会很快的醒来。只是李蕙质不舍得让何正川一个人醒来后面对寂寥长夜,所以她选择陪在他的身边,只有陪伴才是最大的安慰。

白日里已经从师父口中得知何正川的身体情况,他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健康,可是毕竟太累了。何正川一直以来,都太过逼迫自己了。这样下去,长久以往对何正川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

太过辛劳,会生病的。就像是一根儿弦儿紧绷久了,就会断的。李蕙质清楚这种情况,因为她有好几次都将自己累到快要崩溃快要晕倒,那种身体的无力感,让他不愿意再去想。

她一直兴奋于何正川身体复原,却从未想过这对何正川的身体有不好的地方,她竟然是这样疏忽大意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李蕙质盯着何正川的睡颜,少年的睡颜很美好,尤其是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好看,何正川是英俊的,他睫毛纤长皮肤白皙,长发铺散在枕上,美的仿佛是妖孽一般。

“怎么这样的好看呢!”李蕙质望着何正川的脸,她也顾不得感伤了,她忽然发觉何正川仿佛是毒药一般,看了就舍不得错开眼,看了就容易入眼入心。

李蕙质笑了笑,何正川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话,她抬起了手,轻轻扫过了何正川的眉眼,噗嗤又是一笑说:“你这样好看,若是带了你出去,会不会被人认为你是妖孽呢?”

“好痒!”何正川轻轻眨眼,勾唇微笑了起来说道:“我会不会被认为是妖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蕙质,大晚上不睡觉,你竟然偷窥我。”

李蕙质听到了何正川的身音,猛地一跳,她紧忙从床边跃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正川道:“你醒过来了?”

再一次被抓包了……李蕙质忍不住懊恼,上次就是被突然醒来的他抓包,这次又是……

李蕙质的老脸通红,她觉得自己无颜生存下去了。第一次或许可以用天真无邪来形容,可是现在怎么办?她会被认为是怪阿姨,会被误以为要图谋不轨的啊!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说:“睡了一个白日,觉得很舒服。”

“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李蕙质担心地看着何正川,伸手去扶何正川的身体说道:“你身体不好,不要随随便便就起身啊!”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噗嗤一笑,眨了眨眼睛说道:“蕙质,你这是将我当做了小孩子一般看待吗?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柔弱吗?”

“可是你才经历过剧痛啊!”李蕙质不以为然,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何正川的太阳穴说道:“不难过了吧?你知道吗,你的样子简直是吓死我了。”

何正川微笑着摇头,“我已经不难过了。”他笑意岑岑,跪坐起身长臂一伸将李蕙质抱在了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李蕙质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没事。”

何正川忽然拉住了李蕙质的手,就要撩开她的衣袖。而李蕙质紧忙抽手,看向了何正川问道:“阿川,你是不是肚子饿?我去给你下碗面吃吧……”

“不,蕙质!”何正川皱紧了眉心,语气严肃起来说:“你让我看看你的手。”

李蕙质知晓自己手腕上裹着的药布不能让何正川看到,于是浅浅一笑说:“不行的哦!女孩子的手,哪里可以随随便便让人看到。”

“蕙质,就算你不让我看,我也知道。”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自责,他语气带着几分伤痛说道:“我知道我让你受伤了,那个时候我虽然是意识不清,但是我也分得出来你在我身边……只是我控制不了。”

“不必道歉的。”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给我道歉。我没有在意的。”

何正川微微垂下了头,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忧伤惆怅说:“我又一次的伤害了你……对,对不起。”

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捧起了何正川的脸,一字一句说:“你不需要给我道歉的,不需要。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的,蕙质……我介意。”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一字一顿,“知道吗蕙质,我舍不得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我看到你生病,看到你难过,我有万分的不舍,万分的心痛,也是因为你的伤痛,我才恢复的神识。”

李蕙质勾唇一笑,眨着眼睛说:“想不到我对你这样的重要啊!”

“可是……我竟然伤害了你,我明明说好要保护好了你的。可是却是我伤害了你,我那么的喜欢你,却是伤到了你,还是亲手伤到的,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何正川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他很是气恼,显然在生自己的闷气。

李蕙质却是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捋了捋何正川的头发,笑眯眯地说道:“阿川,你不必太过介怀啊。其实没有什么的,只是小伤,你也是无心之失,如果计较着这些,你会不快乐的。”

“蕙质,你真的不在意吗?”何正川轻轻抬头看着李蕙质,神情有些许的茫然问道。

李蕙质摇了摇头,“我向来是看人怎么做,不看人怎么说的。你对我的好,点点滴滴我都知道,所以我不会因为一两次的事情,就否定了你。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

“谢谢你,蕙质……”何正川搂住了李蕙质的身子,将下巴抵在了李蕙质的头顶,她的身量本就高过李蕙质,如今又是跪在床上的,也就比她高出了一大截,下巴刚好可以蹭到李蕙质毛茸茸的头顶。

李蕙质轻轻地推开了何正川,“阿川,好好休息,你现在最需要睡一觉了。不要多想,你最近太累了。”

“蕙质,我觉得我不困。”何正川微笑了起来,拉着李蕙质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他轻轻地将李蕙质揽在了怀里,“这样的抱着你,让我最是心安。”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其实,待在你的身边,我也感觉到了心安。有你在……真好。”

“好巧,蕙质……这也是我想说给你听的。”何正川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觉得有李蕙质在身边,不管风雨多强烈,他依然可以逆风飘摇。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安了心,不管天有多高,地有多阔一样可以到达。天涯海角,四海任我行。

第二日清晨,李蕙质是在何正川的怀中醒了过来,昨夜是同床共枕,虽然柔情蜜意了许久,可李蕙质还是清醒的。他们的身量都未成,什么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靠在了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阿川……”李蕙质很庆幸自己再一次醒来的较早,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鸡鸣时分她也就醒了过来,算了算日子,又到了与翠竹见面的日子,可是这次李蕙质不打算自己去了,她预备带上何正川。

何正川听到耳边的低声呼唤,呢喃了一句说:“蕙质,天色还早得很,不着急,咱们再睡一小会儿。”

“该要起床了,今日是我与翠娘见面的日子,我准备带你一起去,快点起床。”李蕙质看着何正川那副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懊恼了起来,昨天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怎么何正川却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呢!

何正川心里的苦涩,能说给谁听呢?其实何正川自从半夜醒来过后,几乎就没有怎么睡,因为怀里一直抱着李蕙质,少女独有的清香,让何正川心烦意乱,他是个正常的少年,怀里搂着心爱的姑娘,且姑娘和自己同床共枕,他没有反应才是奇怪的。

他面红耳赤的许久,偏偏李蕙质太过年少,又将他抱得太紧,他什么都做不到,所以直挺挺地躺了一个晚上,要多累有多累。

“蕙质……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很累的。”何正川与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这种话绝对不能说给李蕙质听。因为很显然,他心里清楚李蕙质并非是一般姑娘,她骨子里比自己成熟,如果让李蕙质知晓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再也不会让他抱着。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撒娇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说:“嗯,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昨日收了礼,咱们还得回礼,所以……你得陪我抓几条鱼送给翠竹。”

抓鱼……下水……何正川皱紧了眉心,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感觉,“你不是又要去钓鱼吧!”想到这里,何正川竟然睡意全无了,如果让他继续坐在随便半晌,他一定会无聊死的。

“我还是睡觉吧,你自己去吧!”何正川叹息,钓鱼其实真的不是他爱的啊。说什么修身养性,他宁可焚香抄经。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略略气恼,伸手抓住了何正川的耳朵将他拉了起来说:“那么你也不要睡了,跟我去摸鱼……”

摸鱼……何正川顿时瞪大眼睛,他没有听错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游玩 日头初升,晨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管何正川如何抗议,但是最后都是屈服在了李蕙质的温柔与暴力的双重攻势下,不情不愿地出门了。并不是何正川不喜欢跟着李蕙质出门,而是跟着李蕙质出门他就得装傻子,这很累,很不情愿。

已经快到白露时节,这时候吃鲜笋炖鸭是再好不过的,且如今已经是秋日了,喝一点润肺滋阴的梨汤银耳羹更是不错。是以,李蕙质今天是有目标的,挖笋、摘银耳、再跟着刘大壮打几只鸭子。

何正川对此不怎么感兴趣,如果是没有恢复神识的何正川,此时一定已经欢呼雀跃了,但是此时的何正川思绪正常,是一个成熟男孩的思想,所以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惦念不忘。

到了湖边,翠竹早已经等在了那边,看到了李蕙质对着她挥了挥手,面容之上带着浓厚的笑容,“蕙娘,这里这里!”

李蕙质看到了翠竹,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她快走了几步,将何正川甩开,与翠竹携手道:“翠娘,我好想你啊!”

“蕙娘,我也是。”翠竹紧忙点了点头,她真的好生思念李蕙质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邻村的人,她一定就去探望李蕙质了。

李蕙质看着翠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翠竹的确是安好的,李蕙质不由得松了口气说:“看着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翠竹轻轻一笑,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想这样说,看着你好,我也放心了。”

“嗯,和刘大哥怎么样啊?是不是你侬我侬了?”李蕙质笑眯眯地打趣,看着翠竹面色一红,心下已经了然,很不错嘛。看来两个人真的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和好且未来出路有望。

翠竹面上一红,显得万分的尴尬,她嘟囔了半晌,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女的羞涩,让翠竹面色红的像血一般。

毕竟翠竹是个真正的少女,而李蕙质不是,是以脸皮厚的李蕙质绝对不会手软,“我听阿川说,你们要有行动,什么行动?”

提到何正川,翠竹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说道:“嗯,怎么情况啊!这次怎么连阿川都带出来了,这样舍不得?你们这是所谓的夫妻情深吗?”

翠竹认为何正川是个痴傻的,并不懂什么,所以对着李蕙质说话也就没有了顾及,毕竟是好友之前的互相调侃,怎么说也不过分。

但是何正川此时是精明的,他自然听得懂翠竹的话,虽然翠竹压低了声音,但是何正川毕竟是耳聪目明的人,他听到翠竹的话,不由得背过了身去,因为他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觉得这话,简直然他有些脸热。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翠竹,随后又看了一眼何正川,心里暗叫不好,直接岔开话题说:“嗯,刘大哥呢?又是去山上了吗?”

“对啊,已经去准备了,我其实今日还准备去看他。”翠竹说着这话,露出了些幸福的表情说:“大壮说了,他会努力给我看,会给我幸福的,所以……”

“啊!”李蕙质微微一笑,打趣了起来说:“已经不是大壮哥,而是大壮啦。嗯,你们俩的事情,父母已经同意了吗?”

翠竹摇了摇头,随后压低声音对着李蕙质说:“我们决定听从你的建议,跑……”

“跑?”李蕙质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说:“刘大哥仿佛只会打猎吧?”

翠竹淡淡一笑,“可是我会别的啊!我们在别的地方,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这个村子,我们是不会继续待下去的。”

“好吧,祝福你。”李蕙质微笑,她并没有急着开口让翠竹知晓自己的打算,毕竟她是准备先观察观察,再另作打算。

因为经过昨天的事情,李蕙质觉得如果师父师母可以前去蜀地的话,那么要比刘大壮与翠竹两个孩子来的靠谱的多。

“蕙质,你也是想要上山吗?”翠竹看着何正川身上背着药娄,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

李蕙质看向了面无表情的何正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阿川不会装傻,你也别装成面瘫啊。面瘫不等于痴傻啊……

“嗯!我准备去采摘点蔬菜,家里的蔬菜又吃完了。”李蕙质如实回答,“正好,翠竹你在,我还可以摘一点清火降热的药材。”李蕙质原本想麻烦赵郎中的,但是她又害怕麻烦,所以只能拜托翠竹。

翠竹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点头笑起来说:“啊,这倒是没问题,我也帮忙的!”

“嗯,为了报答你,我可以教给你炖鸭的好办法。”李蕙质温柔一笑,她发觉自己就是沾了吃的本事大了。

秋木耳是最好吃的,银耳也是一样的,晨起采摘木耳是最好的时候,而且鲜木耳对于身体也是相当的不错,李蕙质选的时辰最好,此时上山,刚好可以赶上最佳的时机。

“你要去摘什么?山上的野菜也不少了啊!”翠竹跟着李蕙质俩人走在最前面,将何正川一个人丢在一边,李蕙质她向来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我去摘银耳,木耳,挖鲜笋啊!秋日里顶着薄雾采摘下来的木耳,是味道最为美妙的。采摘回家洗净配以野菜和面线凉拌食用是绝佳的美味。”李蕙质念叨着,这是她自从来到这边,就再也吃不到的美味。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白菜心没有粉丝,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只能勉强找出替代品来。

翠竹听了李蕙质说起吃法,不由得淡淡一笑说:“我知道银耳它补肾、益胃、和血、补气、润肺......冬日干燥易上火,常吃一些木耳银耳是不错的。”

“哎,这就看出来差别了。你是小医女,我就只能是个吃货。”李蕙质自嘲一笑,自黑起来。

其实李蕙质是没有见到新鲜的银耳的,在现代的时候,她吃的都是晾干的雪耳,如今能够亲自采摘,要李蕙质还是挺开心的。

难得与李蕙质的见面的翠竹,的确是欢心愉快,且要见到刘大壮,心里就更是愉快不已,她脚步匆匆跑在最前面,她伸手拉着李蕙质快走,将何正川独自一人甩在身后。何正川是万般无奈的,但是别无他法,只能看着李蕙质被人扯走。

翠竹非常的开心了,快活得像一只飞出囚笼的小鸟,踏着愉快的步伐仿佛是一只山兔一样跳来跳去的,很是愉快!

“虽说北山坡有座野生的药山,但是很多药材,还是要走到北山坡对面的山上去采。”翠竹拉着李蕙质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嗯,不过要是野生的药草,一些常用药,也就不需要过去了,咱们貌似不需要跑那么远吧!”

李蕙质听着翠竹的念叨,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知道啊!我对药材的认知,可谓是一窍不通啊!”

翠竹本来不是很想带李蕙质去采药的,因为那北山坡多为野草树木,荆棘丛生万一划伤了,可是不好愈合的,尤其是后边还跟着个天然阿呆何正川,就更是让人为难。不过李蕙却是有些不甘心,因为这可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生长着的药材,且也是她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

翠竹与李蕙质这次是来采菜的,顺便准备采摘一些野生的药材,主要是因为秋日干燥,为了降火解暑,其实也是为了何正川的身子着想。李蕙质连干药材都不认识,更不论是野生的草药,便一直跟在翠竹身后问东问西的。

“翠竹,要不,你要教我辨识野生的药材,我是一点都不认识呢!以后万一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李蕙质看着翠竹东瞅瞅西看看的模样,不由得好奇起来,她对感兴趣的事情一向非常上心,立志学会辨识药草。

翠竹却是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教,你又不是没有师父,以后让赵叔教你呗!而且,药草那么多,你怎么记得住啊!”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要是找师父可以解决,我就不找你了。

“哎,翠竹,你快来看,这个是什么药材啊!”李蕙质举指着一株植物问道。李蕙质好奇的看着这个植物,这株植物大概有三四尺那么高,她还头一次见到这样高的花了。

翠竹很是无奈,回过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那是马蹄决明。”

李蕙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笑道:“原来这个就是决明子啊?”

决明子她就知晓了,制作枕头用是宁神明目的。

“嗯!没有错啊!你真聪明!”翠竹无奈,她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我原本还以为,赵叔是任重而道远呢。”

李蕙质眯眼看向了翠竹,磨牙不已。幸亏何正川离着远,不然就该笑话自己了。

看着李蕙质磨牙的模样,翠竹忽然笑了笑说道:“你能够知道决明子,已经很不容易啦!告诉你吧,这个决明并非只有马蹄决明一种,只是咱们用药常用马蹄决明,而马蹄决明药效最好。还有草决明,石决明功效都是一样的。”

翠竹念叨着,随后伸手抓了一把金银花,扬了扬手道:“这个是金银花,是清热消炎的,正好适合秋日用。我一会儿看看山上有没有野生的连翘,连翘也是解毒清热的,刚好你会想要。”

李蕙质这才满意一笑,“嗯!你这样才靠谱嘛!”

看着翠竹露出自信的笑容,李蕙质心里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险情 采摘过了药材与鲜笋,李蕙质与翠竹二人就前往了深山蜿蜒的河溪去歇息。山内的溪水,不似山下的河流湍急,仿佛是舒缓平静,自山上蜿蜒而下的更是清澈见底,山上树木茂密,花草瓜果繁多,是个郊游的好去处。

此时已经是秋日里,落叶层层叠叠的,可因着有暖泉的缘故,溪水并不寒冷,走了半日的李蕙质与翠竹,俩人自然是累得不行。尤其是翠竹,她不似李蕙质身怀武功,早就瘫倒在地,叫喊着腿软。

何正川倒是坦然,他坐在大石上,脱了鞋袜在泡脚。水的确是暖的,因着有温泉的缘故,这水反而能够让他筋脉都足够舒畅。

此时万分的享受,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李蕙质看向何正川,他面容上从容淡定的笑容,让李蕙质觉得万分的心安,她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说:“阿川,要不要下水玩一玩?”

何正川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李蕙质,用眼神示意她,眼神之中的意思是,你也不准许下水。

李蕙质其实心里万分的无奈,她其实非常喜欢玩水的,只是她的手腕受伤,不能沾水,这山中的温暖的溪水,她是泡不得的。

难得一次,真是惋惜。

“蕙娘,你不下水吗?”翠竹看着李蕙质自是坐在一边,并不下水游玩,不由得心里万分的疑惑,明明李蕙质最喜欢泅水了,怎么如今……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伸手撩起了袖子示意:“受伤了,不能沾水的。”

翠竹的神情之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失望,叹息了一声说:“还想让你教我泅水呢,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等下次吧,我的伤好了,我再教给你。”李蕙质轻轻地笑了起来,凝望着翠竹的容颜,她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毕竟面对朋友的时候,不需要有那么多的心思啊!

何正川见李蕙质白皙的脸上挂着些许羡慕的笑容,觉得很是耐看,看着李蕙质难得的闲适淡然模样,真是让他心都痒了起来。

翠竹玩了一会儿,刘大壮便赶了过来,一身热汗的刘大壮,与翠竹在水中一起欢闹着,好似一对戏水的鸳鸯。

看着李蕙质望着水笑闹的一对人,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情。她其实也想这样玩,只可惜手腕受伤,何正川又有些许的洁癖。

何正川看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凑到了李蕙质身边淡淡道:“蕙质,你既然羡慕,就下去和他们一起吧,注意点伤口就是了。”

李蕙质目光又看向溪水里,正在欢乐戏水的一帮人,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因为我虬水可好了,你不是知道么?我下了水,若是不能游泳,我会不甘心的。”

“注意一些应该是没有问题吧!”何正川难得的没有原则,他本也想严肃的制止,只是他舍不得看着李蕙质这副羡慕的模样。

“还是算了吧!”李蕙质摇了摇头,她摸着自己的手腕,虽然她觉得自己的伤势无碍,但是她还是害怕自家师父会生气的。

何正川蹙眉想了想,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把拉起了李蕙质,一边拉着她向溪水中跑去,笑着道:“蕙质,我看你不是不想泅水,而是害怕赵叔生气,没有关系,胆子大一些,不妨事的!”

不妨事的,合着被骂的不是你……

李蕙质被何正川一路拉到了溪水里,虽然是秋日,但是西山的溪水有着淡淡的温暖,她今日穿的并不厚实,下水后溪水瞬间浸透轻软的布料,沾在了腰上,有一种在泡温泉的感觉,很舒服,让人想要畅游一番。

手腕被何正川握在手里,很显然何正川比她更担心她的伤口沾水。

何正川温柔地笑道:“你放心,我抓住你的手,你不会有危险的。”

“阿川……既然下水了,就不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吧!”李蕙质失笑起来,随后挣脱了何正川的手腕,“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

翠竹与刘大壮看着李蕙质下了水,也就不再纠结她伤口的问题,开始向李蕙质泼着水,而何正川从来没有打过水仗,起先还是能够矜持,而后就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何正川从来没有打过水仗,被翠竹与刘大壮围攻得凄惨,可怜的头发都也已经散乱了起来,而且何正川为了演好一个傻子,也不能太过还手。

看着二打一的两人,李蕙质有点生气了,一把拽过翠竹,脚下踹了她的腿,让她扑在了水里,随后将手臂压了上去道:“翠竹,我今日就教你泅水吧,不用谢我哦!”

翠竹被压入了水里,温暖的溪水从耳朵鼻子嘴巴灌了进去,猛地喝了一大口水,她赶忙闭住了气息,等待着李蕙质良心发现拉她上去。李蕙质按着翠竹的头,默默数了三十个数,才将翠竹拉了上来,看着翠竹大口喘息的样子,气道:“下次不允许欺负何正川了!”

翠竹整个人狼狈极了,幽幽道:“蕙娘,你果然是见色忘义的人,你也不怕淹死我?”

“这溪水最深的地方不过淹没了头顶,死不了人的!”李蕙质不在意地道。虽然西山这是溪水,可也有五六尺深,是绝对淹不死人的,而且李蕙质知晓翠竹闭气的极限,所以很是胆大。

翠竹翻了个白眼,愤愤地远离了李蕙质,嘟囔道:“蕙娘,你惯会欺负人!”

李蕙质才不会理会翠竹如何,反正她已经给何正川出了气,再加上手腕也已经湿了,于是就加入了混战之中。

其实李蕙质很想游个泳,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体力,还是摇了摇头作罢,因为何正川在身边,她还真不好游起来,而且这几个人之中,貌似就只有她自己会睡,所以她也只是想想,并不是有多么在意。

翠竹和刘大壮两个人滑到了下游,刘大壮才学会泅水游得畅快,心里正是愉悦非常,才学会游泳的人,都是兴奋的,他越游越快,就要拉着翠竹一起游的时候,突然觉得腿肚子剧痛了起来,他暗道不好,他的腿抽筋了,他动不得了。

会游泳的一旦抽筋,在水底可是十分难过的,明知如何自保,却只能任由水灌进口鼻,这滋味是最难受的。

李蕙质原本在一旁看热闹,她是不会去打扰小两口的甜蜜生活的,结果就看到刘大壮在水中浮浮沉沉,仿佛是溺水了一般。

起初李蕙质以为是刘大壮的苦肉计,但是随后摇了摇头,会水的人,装溺水才是最累的。所以,刘大壮是真的溺水了……

李蕙质面色苍白了起来,她拉住何正川道:“阿川,你会水吗?帮我拉住翠竹,我要去救大壮哥。”

李蕙质直接潜入水里,她没有多想,只想快一点游到刘大壮的身边,她担心刘大壮喝了太多水会受伤。

翠竹原本想着李端着终于有另一项傲人的本领,可以让他增加自信心了。可是才一会儿,刘大壮就在水里挣扎了起来,显然很是抽筋了。在水中抽筋的下场有多么的可怕,翠竹再清楚不过,她于是心焦了起来,想要自己前去救刘大壮。

李蕙质看着刘大壮已经沉底,暗叫不好,连忙游了过去,托起了刘大壮的身子,带着他一起向岸上游去。

拖着刘大壮上了岸,李蕙质这才看他唇色有些发白,双眼紧闭,眉头蹙得更紧,显然很是难受的样子,李蕙质拍了拍他的脸,轻轻道:“喂,大壮哥,刘大哥,你醒一醒啊!”

刘大壮没有反应,一点反应也没有。刚才惊慌失措下,他已经喝了太多的水,此时已经昏阙了。

翠竹踉跄着上了岸,看着昏迷不醒的刘大壮,不由得心痛万分。她顿时跪倒在了刘大壮的身边,不由得闷声哭泣。

李蕙质倒是冷静非常,她庆幸自己是个现代人,懂得急救的知识,她连忙解开了刘大壮的衣带,按压着他的胸口。她心肺复苏的办法,她学过不止一次,电视上都是这样的救人的,她得赶快救刘大壮。

“翠竹,你过来,你给大壮哥按胸口,让他吐水!”李蕙质看到了翠竹,正愁没有人帮她的忙,连忙吩咐了起来。

翠竹原本哭得满眼通红,听到李蕙质的话,紧忙站起了身子,无措地看着李蕙质道:“我帮什么忙?这里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啊!”

看着犹豫的翠竹,李蕙质皱紧了眉心,因为此时刘大壮的脸色更是惨白了起来,手脚都开始冰冷,这让里李蕙质担心不已。

李蕙质伸手摸了摸脉搏,微弱,叹了叹鼻息.......没气儿了?再是迟疑他就死了怎么办?李蕙质抿着唇犹豫再三,狠狠心吩咐道:“你捏住了他的鼻子,一口一口给他度气。”

李蕙质说了这话,抬手继续给刘大壮做心做着心肺复苏,看着不动的翠竹,她看向了何正川,“你来,阿川……”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何正川本能的想要拒绝,因为他是一个汉子,不可能去亲另一个汉子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沐浴风波 “快一点!”李蕙质怒了,看向了站着不动的两个人,她此时恨不得抽这俩人一顿,怎么就这么墨迹呢?

翠竹看了一眼何正川,又看了看刘大壮,只能跪倒在刘大壮的身边,一口一口地给刘大壮吹气。而李蕙质也在不停地按刘大壮的肚子,企图让刘大壮将水全部吐出来。

“我……我没事了?”刘大壮咳咳地吐出了腹部的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还活着!”

李蕙质看着刘大壮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怒声说:“废话,你要是死了,我们也是鬼吗?”

刘大壮看着李蕙质生气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疑惑,“蕙娘,你居然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才学会泅水,你能不能注意一些,要不是我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就真的死掉了。”李蕙质气恼地看向了刘大壮,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

刘大壮起身,对着李蕙质拱手谢礼道:“谢谢蕙娘了,若非是你……”

“你不需要跟我客套,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翠娘。”李蕙质是真的生气了,她此时在考虑该不该将翠竹托付给刘大壮了。

翠竹倒是抱住了刘大壮的身子,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苍茫,“大壮,你没有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嗯!”刘大壮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心有余悸,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足够触目惊心了。

李蕙质不愿意在看人家你侬我侬,于是看向了何正川说道:“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走吧。”

“蕙娘……”翠竹看着李蕙质和何正川要离开,紧忙呼唤了起来,“蕙娘,谢谢你,还有阿川,谢谢你。”

李蕙质回眸看了眼翠竹,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不用谢,下次再见吧。回去好好地休息。”

翠竹点了点头,随后便去搀扶着刘大壮,与李蕙质作别。在这里,他们回刘家村反而更方便一些。

走了一会儿,李蕙质便觉得有些累,方才拖着刘大壮的身子,让她体力有些吃不消。

李蕙质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她浑身上下不舒服极了,她是觉得十分难受,肌肉酸痛的感觉,让她一步也不想走了。

“我背着你吧!”何正川忽然蹲下了身子,语气之中是毋容置疑的肯定。

李蕙质倒是不在意,直接趴在了何正川的背上,“嗯,阿川……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呢!”

“如果你想,我可以这样背你一辈子。”何正川微笑了起来,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幸福。

李蕙质嘿嘿一笑,在何正川肩膀上靠住,语气喃喃地说:“你说话怎么这样好听呢!阿川,你越来越让我喜欢了!”

“蕙质你也是……”何正川轻轻一笑,李蕙质并不沉,所以他背起来很是轻松。山里的路虽然不好走,可是他也走得习惯了。

李蕙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已经回到了家里,她被何正川背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打了个呵欠,走出房门,揉揉眼睛,还是好困啊。

果然体力透支,自不量力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吧!

“哎呀,蕙质。你起来了啊。”何正川挑着担子水对着李蕙质温柔地笑了起来,他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看起来仿佛心情很好。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阿川,你去那里啦。怎么挑着担子啊!”

“你先去休息,你在山里睡着了,会遭冷风的,我去给你烧水。”何正川推了推李蕙质,要她回屋去休息,然后自己弯身开始烧起了水来。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也不免担忧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昨夜本就没睡好,又背着我回家,一定累坏了。”

“我无事的,我是个男人,而且背着你出了一身汗,怕什么。”何正川一脸无所谓,他体力一向不错,且李蕙质很是瘦弱,背着并不吃力。

李蕙质点点头,松了口气说:“那就辛苦你了,我现在最想洗个热水澡了。”

“知道你的习惯,所以才会去烧水啊!”何正川微笑了起来,他知晓李蕙质非常爱干净,每日都是顶着凉水去沐浴,所以他一直准备送给李蕙质一个礼物。

“真是太感谢你了!”李蕙质轻轻一笑,“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才有点男子汉的模样嘛!”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说:“嗯,我这是为了照顾香香娘子啊!”

听到何正川提起香香娘子四个字,李蕙质顿时挑眉,“哦,香香娘子啊!那么你是什么,亲亲相公?”

“嘛,这个称呼我很满意。”何正川的脸皮够厚,且他很多时候还是会习惯呼唤李蕙质为香香娘子。

“我呸!你想的美!”李蕙质哼了一声,“你一没求婚,二没有婚礼,三没有表白,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娘子?”

何正川眨了眨眼睛,随后厚脸皮说道:“我做你娘子也可以啊!”

李蕙质气恼,伸手在何正川的腰窝上一拧,“我上次说过了,你再嘴贫,我就抽你啊!”

“哎呀哎呀,你要杀掉我吗?”何正川夸张叫了起来,随后一脸正经说道:“我终究会是你相公,那么你这叫做谋杀亲夫?”

“哎呀,你还懂得谋杀亲夫这几个字诶?”李蕙质眨巴着眼睛吃惊的叫道。

何正川笑了笑道:“满意了吧!先去休息休息,等待你洗好了澡,就可以吃饭了。”

李蕙质抱着手放到胸前,带着一脸幸福的表情。“你又烧水又做饭会不会太辛苦了?你若是太累,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我是准备找赵叔的,你手臂的伤口得换药布了。对了,蕙质......”何正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就冲出了门外,过了一会儿就搬来了一个大桶,放到了李蕙质面前。“哎,你看看这个是洗澡用的,我看你每次都是去河边洗澡,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去河边会生病的,所以……”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忽然有一丝的感动,她不由得诧异问道:“这个浴桶,你是哪里弄来的?咱们这个村里应该……”

“我自己做的。你也知道,我痴傻的时候,没有人跟我玩,我就自己跟自己玩,做木匠活,我很在行的。”何正川温柔一笑,他现在已经可以正视自己的痴傻过往了。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忽然觉得有些许心疼,她喃喃道:“阿川,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不喜欢你呢?”

何正川用水桶倒了半桶水到浴桶里面,又返回去提了铫子回来。铫子冒着热气,开来里面的水已经彻底开了。李蕙质开着何正川不断的从铫子里面倒出水来,然后在浴桶里面搅匀。觉得水温差不多了,又看向了李蕙质。“蕙质,水好了。”

李蕙质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半桶水,又看了看何正川,心下有些担忧,“阿川,你洗过了吗?不要生病受了风寒才是。”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我无事,我的体格一向好,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赶紧洗一洗吧,我待你洗过再说。”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转身出去的身影,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何正川的确非常用心,他会照顾着自己的喜好,发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的温柔,他的细心,让李蕙质如何能够不感动不欢喜呢?

想到这里,李蕙质勾了勾嘴角,轻轻的脱下了穿好的衣服。然后,慢慢的跨入了桶中。果然泡热水澡真的舒服多了,而且很解乏。李蕙质靠浴桶的边缘,眨巴着眼睛,何正川居然会为了自己可以洗一个热水澡而费心,可见他准备了多久,怪不得他会累……

嗯,果然是的得给他补一补身子了,不然累坏了该要怎么办?

李蕙质的皮肤不错,她的模样也煞是好看,虽然这半年农事繁忙,可并没有让她的肌肤损伤,依然是肤若凝脂,貌美如花,李蕙质光洁的皮肤,在水雾的映照下,显得更外的漂亮。白白的肌肤微微透出了一种淡淡的粉红色,那样子煞是好看。

微微合上眼李蕙质享受着这久别的舒适,她是真的有些累,靠在水桶边缘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何正川知晓李蕙质在洗澡,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一个恶劣的男人会去偷看,所以深呼吸几口气后,决定前去找赵郎中前来,毕竟李蕙质手臂上的伤口真的需要换药。

待与赵郎中说明了来意后,赵郎中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提着药箱跟着何正川回家,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改变些许什么。

回了家门,何正川先是蹙了蹙眉,“蕙质,蕙质……赵叔来了。”

因着已经知晓赵郎中知道自己恢复神智的事情,何正川也就没有刻意的装傻,他呼唤了几声,却发觉没有李蕙质的回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

心里越发担忧的何正川,推开了李蕙质的房门,随后又紧忙关上了,入目的景色,再一次证明了,何正川是个正常男人。

美人洗浴,水珠挂在长发,纤臂上那会多么的诱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非礼勿视 何正川看着眼前香艳的画面,脸色爆红,顿时转过身捂住了脸。虽然李蕙质尚是年少,身体还未发育,可是一个女孩子白嫩嫩的身体,他身为一个正常的少年看到后,也会觉得羞涩,虽然他没有变态的有什么反应,可是却也面红耳赤了起来。

“怎么了?”赵郎中看着何正川的动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心,一脸不悦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何正川满脸通红,他抖着唇,吭哧着说:“那个……蕙质她,不大妥当!”

“不大妥当?”赵郎中的性子一向是直爽的,他既然决定将李蕙质视为小徒,那么必然会真心维护,且听着李蕙质不妥,他心里也有着满满的担忧,“怎么个不妥当法?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他不放心,不放心李蕙质的身体,毕竟听说李蕙质腕子上的伤沾染了水汽,有个不好万一伤口发炎可就不简单了。

“赵叔……”何正川伸手拉住了赵郎中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你现在不大适合进去,因为,蕙质她……”何正川有些难以启齿了,他该要如何告诉给赵郎中听,李蕙质此时根本没有穿衣服?

赵郎中看向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说:“你这个傻小子怎么回事儿?说话都说不明白,蕙质不是说你恢复正常了吗?”

“赵叔,你叫我傻小子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吗?我是看得懂的……”何正川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赵郎中说道:“蕙质她洗澡,睡在了水里,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能够怎么办?”

赵郎中面容一僵,看着何正川不由得运气了口气,气恼道:“你这个臭小子是故意的是吧?方才怎么不说清楚了?”

“我怎么会知道她会在水里睡着啊!而且就算我能够算出来蕙质在浴桶里睡着了,我也没有办法将赵婶从城内召唤回来啊!”何正川振振有词,自从恢复神识,他的口才一向很好,别说是对上直爽粗暴的赵郎中,就是对上思维敏捷的岑子瑞都不遑多让。

赵郎中被何正川说得面容有些僵硬,随后哼了一声说道:“也不能让蕙娘一直在水里泡着,万一着凉了该怎么办?”

“总不能咱们给她抱出来吧?非礼勿视知道吗?赵叔!”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他其实是不大喜欢赵郎中的,他看着赵郎中就觉得她他像是话本小说中的莽撞人,脾气粗暴头脑简单。

赵郎中翻了个白眼,“你小子亲都亲过了,刚才也看过了,我不信你懂这个道理。”

“我……”何正川理亏,好像真的就是这样,他的确亲吻过了李蕙质,且方才他的确看了个满眼。

赵郎中自衣袖之中抽出了一条发带地给了何正川,轻哼一声道:“给,系在眼睛上,在去将蕙娘抱出来,我相信你的本事,可以摸索着走到床边,将她放好。”

何正川看着手里的发带,叹息了一声说:“我就算可以摸索着将她抱出来,我怎么给她换衣服?虽然我们有过夫妻的名分,但是我俩的年纪都不够啊,还是要避讳一些的啊!”

“避讳?”赵郎中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上了三分威胁说:“看来你是懂得避讳的啊!那么很好,我去……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不放心小徒儿跟在你这个精壮的少年身边,你们还是不要共处一室的好!”

被威胁了……何正川黑了脸,随后咬牙切齿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何正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伸手接过了发带,摸摸索索的将李蕙质从水里抱了起来,幸好何正川提前是搭了一条厚布巾在手臂上,在托起李蕙质身子的时候,就用布巾将她裹了起来,何正川一直小心翼翼,不该碰的地方不碰,将李蕙质包裹好,才将抱到床上放好。

轻轻给李蕙质擦去全身的水,何正川才呼唤着李蕙质道:“蕙质,蕙质,你醒一醒啊!不要睡了。”

李蕙质困得迷迷糊糊,昨晚本就一宿未睡,今日又劳累过度,她好不容易舒适一番,就被这样的残忍打断了,李蕙质不情不愿地挑起了眼皮,入目的微光是眼睛上系着发带,手里拿着布巾的何正川。

这副打扮好奇怪。李蕙质刚刚想要问何正川为什么这样的模样,随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被子拉过严严实实地盖好,她的一张脸羞到通红,因为她此时此刻才发觉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穿。

“蕙质,你怎么了?”何正川五感敏锐,他听到床上的动静,确定李蕙质已经清醒了,不由得挑起了眉心问道:“身体不舒服吗?还是……”

李蕙质用被子挡着脸,随后吼道:“何正川,你个大流氓!臭不要脸的,我最最讨厌你了!”

何正川被指责的很是无辜,他语气温柔之中带着无奈道:“蕙质,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这样的指责,我可是觉得十分的冤枉。”

“何正川,你好讨厌,最讨厌你了!”李蕙质想哭,何正川居然看光光她了。虽然此时何正川是蒙着眼睛的,但是李蕙质很敏锐的知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去蒙上眼睛的。

何正川无奈,却也不得不软着语气说:“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既然已经清醒了,就把衣服穿好。你想要怎么指责我都好。”

“你出去!”李蕙质脸热,何正川越是语气温柔,她越觉得自己脸上如同火烧一般。

何正川对着李蕙质一向没有任何的办法,他轻轻一叹说道:“好吧,我出去……”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起身,摸索着离开房间,才拉过被子继续捂住了脸,这简直是太难为情了。她只不过是享受一下,就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乌龙,要死了,一定是要死了。

“被赶出来啊!”赵郎中看着摸索着出门,又再度将门关好的何正川,心下已经了然,随后打趣一笑说:“嗯,想必蕙娘一定很愉悦的问候了你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老夫可是很想知道的。”

赵郎中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戏谑,他毫不在意的将看好戏三个字写在脸上。虽然长得彪悍粗壮,可是赵郎中却从来不是那种特别严谨的人,否则也不会提出让何正川去抱出李蕙质的建议。

相反的说,在未曾重视师徒关系的时候,他对于何正川与李蕙质这一对,他是乐得看好戏的。因为一个倔强机智的少女与一个天真烂漫的傻子,究竟可以碰撞出如何的火花,他还是很期待看的。

不过随着何正川日渐精明聪慧,赵郎中的心态也改变了不少,至少在对上何正川,他是可以欺负恶整就绝对不会手软,这种欺负人的感觉,其实是非常的爽。

赵郎中自认作为舅舅或者师父,么他不论是那个身份,都可以随便的欺负何正川,谁让李蕙质的亲爹不在,半父师父的身份可以让赵郎中好好磋磨磋磨何正川,这简直太爽了。

就像是赵婶说的那般,岑夫人是赵郎中与赵婶的青梅竹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却是情同手足意比金坚,这绝对不是血缘就可以解释的,毕竟手足之情不限于这些。

何正川叹息,他不是看不出赵郎中的意图,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在他还呆傻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岑子瑞不能惹,因为那是李蕙质最最在意的人,那是她亲哥哥。而现在,事实证明,赵郎中也最好不要惹,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就会坑了自己。

“蕙质的情况还好,您不需要担心了。”何正川叹息了一声,但是还是回避回答赵郎中的问题。李蕙质骂他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赵郎中知晓的好。

赵郎中轻笑,心下对着何正川微微赞叹,这种回避问题的手段倒是很在行嘛,不过……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嗯,老夫虽然有了些许的年纪,但碍于也是习武之人,尚未耳聋,我怎么听到蕙娘她亲切的问候了你呢!”

“您听错了!”何正川额角有些痛,他觉得很无奈。为什么他觉得赵郎中在针对自己呢?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和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针锋相对真的合适吗?

赵郎中轻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是吗?虽然我年岁大了,但是我不认为我岁数大到了听不懂别人话的程度。”

“我想你既然有这个认知,已经说明很有问题了好么!”何正川不饶人,虽然知晓赵郎中最好不要得罪,可是赵郎中又不似岑子瑞是李蕙质的心头肉,所以他还是乐意怼一怼的。

赵郎中看着何正川不由得轻笑着摇头,随后轻轻叩着李蕙质的门道:“蕙娘,你收拾好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看着赵郎中叩门,何正川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赵婶已经指望不上了,那么就只能他去动手做饭了,希望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了。回想起自己做的粥,还是可以下咽的,那么……

动手吧……至于蕙质怎么想,以后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言相见 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的李蕙质,已经脸上已经惹得快要滴血,她这真的不是羞的,而是气得的。何正川不靠谱,非常的不靠谱。虽然她知道何正川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李蕙质仍然觉得很生气,不仅生气何正川,也气恼自己。

因为在浴桶里都可以睡着的自己,可以说就是一个疏忽大意的笨蛋。若非回来的是何正川,若非何正川是个正人君子,那么后果……李蕙质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深呼吸一口气,默默地穿好了衣服,她觉得实在是没有脸见人了。平日里不论自己多么努力的维护自己的形象,但是在今日她形象全无了,这让何正川如何直视自己,她又如何冷静的面对何正川?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李蕙质,又听到了门外传来赵郎中的声音,顿时让李蕙质心里更是纠结了。

师父在外边,何正川也在……她记得何正川说过,让师父过来给她的手腕上的伤换药,那么……她在浴桶里睡着,而且没有穿衣服,被何正川抱走的事情,可能师父也知道了!

她现在已经不羞了,她只想打死何正川然后再自杀。

“蕙娘?”赵郎中蹙眉,他已经呼唤了两声,门内都没有传来李蕙质的回话,这让赵郎中有些担忧。虽然何正川说李蕙质无碍,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一直都蒙着眼睛的何正川,估计也不敢摸太多。

“蕙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如果没事就回答我一声,你要是不说话,师父可就进去了啊!”赵郎中蹙眉,他心里的确是有些担忧的。秋日里风寒,李蕙质浑身湿漉漉地被何正川抱回来,说不定就会感染风寒,伤口沾水再感染风寒……

赵郎中不敢去想了,他害怕自己越想越危险。

“蕙娘,李蕙质!”赵郎中蹙眉,李蕙质这种不回答的做法反而让他更是担心,虽然李蕙质偶尔固执倔强,但到底是个温婉柔顺的孩子,向来不会做出这种不理睬人的事情。

李蕙质听得出赵郎中在担心她,可是她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此时她是羞于见人的,怎么还好意思回答赵郎中的话呢?

“师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李蕙质将自己盖在被子底下,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出声安慰一下赵郎中的心。

赵郎中的心里原本就是一团乱麻,待听到李蕙质那沉闷沙哑的声音后,就越发的担忧,李蕙质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温婉温柔,反而是有些沉闷仿佛是病中的无力一般,这让赵郎中原本就皱起的眉,愈发紧蹙了。

“蕙娘,你方便吗?师父进门了……”赵郎中是知晓李蕙质的门没有上锁的,他说完了这话,直接推门而入。他是在担心李蕙质不肯让他进门,所以直接行动。

李蕙质刚刚想开口阻止,却听到了门开启的声音,不由得紧紧抿着唇。她的心里轻轻一哼,不打算再理会赵郎中了。

躺在床上的李蕙质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仿佛是一个虾球一般,连脑袋也不外露。赵郎中看着这样的李蕙质,想到方才何正川的言语,不由得默默给何正川记了一笔,原本他就有些嫌弃何正川不够细心,此时对着何正川就更是无语。

“蕙娘,出来吧,在师父面前不需要害羞的。”赵郎中的语气放得温柔了几分,他虽然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只是毕竟也是做过师父的,知道该怎么样哄小女孩子的心。

李蕙质语气闷闷的,带着几分不情愿说:“我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了。一世英名尽毁……”

“你有什么英名啊?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小孩子做点傻事是很正常的。”赵郎中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床上的鼓包,催促着说:“不要纠结这些小事情了,我看你就是太过在意这些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不愿意面对也要面对了。”

李蕙质声音闷闷,带着几分哀怨说:“合着不是师父你丢脸了。我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居然……”李蕙质想到自己光溜溜的模样被何正川看到,在水桶中睡着的事情被赵郎中知道,她就不开心。

“这有什么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太过在意这些。你不妨想一想,我是你的师父,也算是半个父亲,这一家人没有什么好丢脸的。而何正川……你又那么的喜欢他,就不要在意了。”赵郎中尽可能的安慰着李蕙质,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对于李蕙质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也得努力一番。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就是因为你们我才觉得丢脸,在你们面前我一直努力保持着成熟稳重的一面,然后英名尽毁,今后你们一定会看我笑话的。”

“你这孩子……”赵郎中抬手对着鼓包拍了一巴掌,“怎么会看你笑话呢?总是戳伤人家的痛脚这是不礼貌的,师父虽然长得像个粗糙汉子,可到底也是有知识有涵养的人,怎么会笑话你呢!”

李蕙质从被子里窜出来,咬着牙抱怨了一句道:“师父怎么打人,疼……”

“咳咳,我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啊!”赵郎中语气带着几分无辜,他习武之人手劲一向很大,虽然是隔着被子与李蕙质玩笑,但也足够让她清晰的感觉到痛楚。

“我有点后悔拜你为师了。”李蕙质嘟囔了一句,赵郎中的性格不错,与他外表极其不相符,但是也偶有严肃的时候。

赵郎中敛去笑意,沉下了脸,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虽然自己嘟囔,但是吐槽归吐槽,李蕙质不是任性的人,也不是随性的人,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赵郎中见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微微一笑说:“嗯,这样才叫乖嘛!”

“师父……我不是小孩子啊!”李蕙质语气之中带上了三分的无奈,“你不需要像给小孩子一样给我顺毛。”

赵郎中满眼慈爱,他那须蚺满脸的模样,配上慈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万分的诡异。李蕙质看了一眼,便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点恶心了……

“对了,手腕伸出来……”赵郎中想到自己的来意,露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刚才给李蕙质整理额发,也顺便探了探李蕙质的额头,好在是没有发热的,不过还是诊脉确定的确无碍才好。

李蕙质听话的伸出手腕,赵郎中也抓过了李蕙质的手细细的诊脉,脉象平缓规律有力,显然是很健康的。知晓如此,赵郎中才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了心。

“嗯,好在是没有染上风寒。”赵郎中松了口气,语气之中却是仍然带着责备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带着伤戏水不说,怎么还能够在山里睡着呢?”

李蕙质甩了甩手腕,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手腕上的伤也不严重啊!且山里的溪水是温泉暖水,不是说温泉水有益于伤口的恢复吗?不会有事的!”

“谁告诉你温泉水有助于伤口的恢复了?诚然,山泉水对筋骨损伤有一定的作用,那也是因为没有开放式的伤口,你原本就被何正川咬伤,再不注意一些,你这手腕留下疤痕该要怎么办?”赵郎中蹙眉,他一脸不悦地看着李蕙质,“而且不是告诉你,手腕不要吃力吗?怎么还去救人?”

李蕙质挑眉看着赵郎中,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师父,您是在生气吗?只是为什么啊!我的伤也没有再次流血,也没有生病发热,不过是救了刘大壮而已啊。难不成您也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在意着刘大壮邻村人的身份?”

“你乱讲什么?”赵郎中皱紧了眉心,“我行医为生,救人怎么会在意身份,我若是在意这些,当初我就不会救何家那个老婆子,我是担心你。”

李蕙质听到赵郎中这样说,不由得勾唇一笑说:“啊,原来师父是在担心我啊。我忽然有点小感动哎!”

“净是贫嘴!”赵郎中薄责,随后蹙眉说:“嗯,我得将药布解开看看伤口的情况,泡了那么久的水,若是真的有个不好可就是令人担心了。”

李蕙质微微一笑,任由赵郎中解开她的纱布,她也并不排斥这些。毕竟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更是懂得伤口沾水不易痊愈的道理,而且他也明白伤口若是落下疤痕,也是非常丑陋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轻重?伤口不疼吗?”赵郎中解开了纱布,看到内里伤口的情况,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责备说:“你自己看看,已经流血了,你怎么不说话?”

李蕙质怔住,看着自己出血的手腕不由得有些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血的,不就是一个牙印吗?”

“看来你是不疼啊!”赵郎中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气恼,“就不该给你用止疼药,何正川咬你的伤口可是不浅,让你狠狠疼几日,你就听话老实了。”

李蕙质轻轻吐舌,小小声说道:“师父,好啦,不生气了。我明日一定注意,不过好在是左手不影响什么。”

赵郎中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住,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责备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放不下 李蕙质此时手腕上伤口的程度谈不上好,已经红肿发白,鲜血正丝丝的冒出来,牙印看起来更深了一些,瞧着就让人不舒服。

赵郎中看了一眼李蕙质的手腕,不由得眉心越发的紧蹙,“你真的不疼吗?”他不能不感觉到诧异,因为伤口这个模样,若是说不疼他真的要怀疑李蕙质有没有痛觉了。

“疼倒是有些疼,但是没有那么的不能忍受啊!”李蕙质一脸的无所谓,的确这一点点的小伤痛对于她来说几乎就是九牛一毛。

赵郎中蹙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昨日就说过你了吧?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不会不知晓吧?”

“师父……”李蕙质轻笑起来,语气之中带上三分无奈说:“说句实话,我早已经记不起前因后果,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的父母是谁,我都是不清楚的。为了父母而孝,未免太过可笑。”

赵郎中不大喜欢李蕙质这种万事不在乎的性格,他皱紧了眉心,想要训斥她一番,却发觉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李蕙质,他叹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李蕙质的头发。

李蕙质感受到头上传来掌心的温度她垂下了眼眸说道:“师父,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很任性啊!”

“蕙娘,其实说起来,你叫我师父也好,从你母亲那边称呼叫舅父也恰当,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不论是什么样子的身份,我都应当对你负责。诚然这种负责,只是照顾你的身体,我并不会因为你的小任性责罚你,既然如此,你的小任性也就无伤大雅了。”赵郎中轻笑,他的确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李蕙质,毕竟不是至亲啊。

李蕙质微微一笑,神情之中带上了三分的惆怅说:“其实师父……你知道吗?今天我其实很高兴的,非常的高兴……”

“高兴?”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的神色,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笑道:“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高兴了!”

李蕙质的模样的确有些难看,虽然她极力翘着嘴角,可却看不出来她是在高兴,那种说哭不哭说笑不笑的模样,确实有些令人忍不住蹙眉。

“我忽然发觉,我可以做的,我能够做的,都很有限。”李蕙质叹息,“今天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刘大壮就死掉了。若非是我极力拖着他上了岸,又让翠竹按着他的肚子让他吐出水,他就真的可能会没命。”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的神色,不由得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既然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费神去想。你从来都是这样,总是想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你思量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给自己徒添烦恼。”

“我虽然知道,不该为此伤神,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李蕙质懊恼起来,她惆怅一叹,“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没有抓住机会,就会因此产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些不好的事情足以将任何强大的人打击垮。”

“不要想太过。”赵郎中皱紧了眉心,“首先,你不要将一切揽在自己的身上,你总是感慨一些没有必要的。为什么不能往好地方想一想呢?你救上了刘大壮,也救回了他,他的身体并没有因此有什么损伤,你们自己的友谊也没有什么损失,干什么这样的悲观?”

悲观吗?李蕙质愣住,随后笑了起来,“是啊!我为什么要这样悲观呢?明明生活很美好,世界很美好啊!”

赵郎中摇了摇头,转身去药箱之中取了药布开始为李蕙质的手腕包扎,他眉心蹙着,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李蕙质的伤口,生怕是会弄疼她一般。李蕙质只是轻轻地笑着,仿佛并不在意手腕上的疼痛一般。

“蕙娘,你有没有想过带着阿川离开这里?”赵郎中小心的将药布再次包裹好,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眼神平静冷静的问道。

李蕙质听到了赵郎中这样问,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说道:“想过,但是发觉有很多事情是不现实的。”

“不现实?怎么不现实了?要是想离开,应该没有任何人阻拦得住吧!”赵郎中很是疑惑,他向来不认为什么人能够阻拦住李蕙质,他相信李蕙质会有可以离开的办法。

微微合上了眼睛,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道:“师父,阿川不是一般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注定是被关注着的,他不能离开,而且他在这里有着牵绊。”

“牵绊?”赵郎中挑眉,“是何家那对夫妻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有错。阿川一向是重感情的人,即使当初因为一些事情,让阿川做选择的时候,选择了我。可这并不表示,何正川就会依然决然地抛下他的养父母。”

“何家那对夫妻,的确是个糟心的事情啊!”赵郎中叹息了一声,随后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说:“那对夫妻,贪心不足蛇吞象,总是会带累何正川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道:“想起何家的那对夫妻,我一直都觉得他们很讨厌,拖累了阿川,贪心、恶毒、愚昧无耻又无知,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有一件事情是永远抹杀不掉的,那么就是他们的的确确养大了阿川。”

因为曾经有过自己孤单挣命的时候,李蕙质太明白,有人肯给一个避风港,好好的照拂着长大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至少何正川是被何老太照拂着长大的,至少曾经的何老太是在意着何正川的,这就足够了……

“当初何老太那么对待你,你也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她吗?曾经的过去,你可以放下吗?”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他并不觉得李蕙质善良到了这里,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自在,可以用慈爱的笑容包容万物。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不是圣母,别人给予我的伤害,我会永远都记得,我不会忘掉的。但是我与阿川不同……或许我的想法很荒谬,但是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你想要说些什么呢?你的心思与何正川他不是一样的吗?”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他知晓李蕙质一向聪明,但是放下并不容易,而且当初何家人给她的伤害又岂止是一点点?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我才会说自己的想法荒谬。我与何正川有感情,但不代表我对着他的家人有感情。何家的人,我不喜欢,甚至是怨恨,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当初差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不会笑着原谅,我可以当他们不存在,但是……何正川不可以。”

“是啊!”赵郎中叹息了一声,正视他们的年龄之后,李蕙质与何正川的婚事根本就不能作数的。因为他们一没有记录在册,二没有行三媒六聘之礼,婚事什么的根本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若是那个婚事不存在,李蕙质便与何家老头老太没有任何的关系,自然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费心费神,可是何正川不同。

何正川是何老头与何老太的养子,是上了户籍的养子,他们就是一家人。李蕙质可以对他们漠视,但是何正川不可以,何正川不仅不可以漠视他们,还必须照顾好他们,这就是责任。

“这些日子,阿川他不是不担心,我看得出来何正川担心。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李蕙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他在意我,不会去看何家的老头老太,但是他心里一定不是滋味的吧。不管如何说,阿川都是有一个善良的孩子。”

赵郎中听到李蕙质的形容,不由得失笑了起来说:“你居然形容阿川是个孩子,其实阿川比你的年岁大吧,自己小小一只,成天总是担心别人。”他说着这话,随后收敛去了笑容道,“蕙娘,不要万事都过心,也不要思量得太多,什么都去想一想,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慧极必伤。”

“我从来不认为我这是慧极,我只是看的比较多,比较远罢了。”李蕙质比较是看惯了百态,曾经有过的遭遇,过过心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就如同何正川虽然认为李蕙质最为重要,他是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掉,但是那得保障所有人都安全的情况下,他要保障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可以跟着李蕙质天涯海角,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李蕙质知晓何正川的心思,她一直都知晓若是跟这个少年谈浪漫,或许只能圈在这个小山村下,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是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走出去,看一看,看遍了山河美景,经历过了一切之后,才能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或许归园田居的洒脱,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怡然自得的心境,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拥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离开 赵郎中抬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脑袋,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的想法,与何正川说起过吗?你不提,他也不说,你们两个就这样,纠结着,谁也不愿意提起何家的人,不做一个决断真的好么?”

“我相信阿川的。”李蕙质轻笑,这些日子的相处,李蕙质知晓她已经与何正川养成一种默契,一种不需要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默契。有些时候,在面对矛盾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要交给时间慢慢去流逝,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解决了。

“这样相信他吗?”赵郎中看着李蕙质,眉心皱起说:“虽然说这些话,不大合适。但是还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太交心了,你现在还小,太早的将自己的心交出去,收不回来,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李蕙质是明白这些的,但是听赵郎中这样说,还是设有几分的不愉悦,她挑起了眉心,看着赵郎中问道:“师父,您对着阿川不满意吗?好像,你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好话!”

“不是不满意,是不喜欢。”赵郎中倒是坦诚,他严肃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说道:“知道吗蕙娘,我很不喜欢何正川,虽然你与子瑞都觉得何正川这孩子不错,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我总觉得这孩子心思太过沉重。”

李蕙质抿唇,何正川的心思沉重吗?的确如此,有时候李蕙质觉得她看不透他,哪怕是当初天真烂漫的何正川,李蕙质也仍然看不透他,虽然他们有着完美的默契,可以全然的相信对方,李蕙质仍然觉得何正川深不可测。

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李蕙质不愿意去深挖,但是不代表她是看不出来。正是因为她看了出来,才会是有感慨。

“师父,有些话,不需要多说,我心里有数。”李蕙质轻笑,她看向赵郎中的眼眸也是平静的,并没有心惊也没有讶异,只是冷静地看着,什么表示也没有。

赵郎中紧紧的抿着唇,随后闭上了眼睛说道:“我让你师娘前去准备了。依着子瑞的能力,他一定可以中举,到时候远离何家村不是问题。我也因为有些事情,必须离开何家村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师父要走?”李蕙质瞪大了眼睛,这消息简直是太突然了,才短短几日的时间,怎么就突然要离开了呢?

赵郎中点点头说道:“是的,蕙娘,我必须离开。我的身份,到底是个疑难的问题,出了事情,若是被别人发觉我在这里,都是困难,会给你,给何正川,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所以……必须离开。”

“离开是吗?”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眨了眨眼睛说道:“其实,师父,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与你说起,既然你已经想到了离开,那么我也不妨开口吧。”

赵郎中看到李蕙质眼神之中闪过的狡黠,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怎么觉得我要离开,你很是高兴的样子?你是嫌弃我这个师父,还是觉得我能够离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嗯,其实说句实话,咱们虽然师徒情谊不算深厚,但到底于对方也是一个可信之人,既然可以信任可以相交,那么必须为对方的决定感到欢喜,并抱以祝福。”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赵郎中说道:“对于您的离开,我是觉得欢喜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赵郎中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上三分的无奈,“嗯,还是嫌弃我?”

“怎么会呢?”李蕙质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说道:“其实是我早有打算,想要托付给师父您的,原本还不知晓怎么样开口,没有想到您就已经萌生去意了。”

赵郎中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为李蕙质话中的另一重意思打趣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样的别扭呢?什么叫做萌生去意,我是想要与你师母逍遥,在你口中就成了我要去就义了。”

“师父不要说笑。”李蕙质仍然冷静,她并不觉得赵郎中的话好笑,因为在这种严谨认真的时候,说这种事情,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赵郎中冷静下来,看着李蕙质问道:“好吧,你想怎么样?或者是,你有什么想法吗?”

“师父让师母前去内城,是打算离开城内去城镇隐居吗?”李蕙质问道,因为她要确定好赵郎中下一步的行动,才好说出自己的想法。知道了赵郎中下一步棋怎么走,李蕙质才好准备自己的筹码。

赵郎中点点头,“没有错。至少内城物资丰富,而且消息也算灵通,最重要的隐蔽起来,也比狭小的何家村方便的多。”

“大隐隐于世。”李蕙质点点头,随后轻笑了一声说道:“师父,其实有个想法。我的确不打算在何家村待一辈子,我终究是要走出去的。目前,我与何正川被村长看管着,我们真的不好外出,但是……师父你不一样,你可以离开,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可以建立一个自己的地方。”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蹙起了眉心,他不大理解李蕙质的话,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建立自己的地方?”

“师父是知道我的,我知道很多制作美食的小秘方。我一直有个想法,不管您们的身份是什么,何正川的身份是什么,我们都要掌握第一手的消息。而要能够准确的掌握消息,我们就要有一个鱼龙错杂的地方,供我们了解消息。而这样的地方,唯一合法的……就是餐馆了。”李蕙质分析过,可以获得消息的地方,可以交换消息的地方,而且隐蔽不会被人发觉的地方,就是餐馆。

毕竟一个客栈一个餐馆,等于一个小型的江湖世界啊。

赵郎中挑眉,“你想开餐馆?但是,蕙质你要了解一点,我们的身份,不容许我们雇佣太多的伙计,而开餐馆和客栈,势必要有许多的伙计。”

“不,师父。”李蕙质轻笑,“我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西北辽阔的大草原上,有一支游牧民族,他们是追逐着牛羊水源生活的,他们日常吃食物的方式,不过是烤和煮。他们把牛羊的肉,切成薄片放到锅里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完全不需要厨子……”

赵郎中亦是聪明的人,他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是想说,让我开一家这样的店,只是煮锅子?”

“对,这样的话。你和赵婶两个人,也不会太过的累。而且……我不认为师父你没有与旧友联系,如果有那样一个地方,作为咱们的据点,作为咱们踏出的第一步,我觉得很是可行的。”李蕙质给赵郎中说着,其实她也是私心利用,因为原本她想将这个托付给刘大壮与翠竹的,但毕竟这两个孩子,不见得可以守得住。

赵郎中眯眼看向了李蕙质,随后蹙眉道:“你就告诉我,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危险吧!”

“危险?怎么会有危险呢!我还特意想到了一个繁华,却又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李蕙质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看向了赵郎中笑道:“师父,你听说过双喜城吗?”

“双喜城?”赵郎中挑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白帝城边上的一个小城。既然选了蜀地,为什么不选白帝城呢?”

李蕙质勾唇一笑说:“因为双喜城是我唯一有印象的地方。”

“有印象?”赵郎中捕捉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皱眉问道:“什么有印象?你还记得什么……”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笑道:“师父你要冷静一点啊,我只是说被带来的路上有印象,其实印象也不是很深啦。”

“怎么会记得双喜城呢?”赵郎中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叹息了一声问道:“嗯,是在双喜城发生过什么吗?”

李蕙质抿唇,无奈一笑说:“还能发生什么呢?师父,你是医者应该了解,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只有痛苦的事情,才会印象深刻,您说,在双喜城发生了什么,让我足够印象深刻?”

“你……”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看着少女仍然眉眼带笑,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坠,“蕙娘,你……”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沉浸在了痛苦一般,“双喜城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回想啊!”

“但是师父如果你问的话,我还是可以说的。”李蕙质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赵郎中笑道:“师父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带笑的一张脸,忽然什么也不想知道了,他伸手按住了李蕙质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说:“蕙质,不要勉强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等到你什么时候看开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李蕙质有些诧异于赵郎中此时的温柔,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赵郎中还是有着严肃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是安慰着她,让她安心。

很可惜的是,如果李蕙质真的经历过什么,她会真的觉得暖心。但,她是在欺骗,而李蕙质此时此刻不得不继续欺骗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切实际 “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吧。至少让为师听一听,看看可行性。”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虽然知晓李蕙质一向聪慧,但李蕙质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即使见地再是深沉,终究也不能让人太过信服。只是这并非是不信任李蕙质,而是希望李蕙质的设想并不是空谈而已。

李蕙质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给了赵郎中听。其实李蕙质想的很简单,她只是想将自助小火锅搬到这个时代而已,而且她选择的是双喜城,双喜城和她曾经居住过的城市有着太多的相似,尤其是那个城市的火锅举世闻名,她就是想早一点让双喜城早一点变成火锅城。

当然,也并非是仅此而已。双喜城因为地势较高,且两江绕城,是个极其美丽却也不容易被注意的城镇,因为白帝城就足够惹眼,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两江交汇处的小城镇。对于帝都来说,蜀地的锦城才是最重要的,白帝与双喜城都是被忽视,所以也最为安全。

“你和想法虽然并非不可行,不过……”赵郎中为人谨慎,他看向了李蕙质期待她可以解释,“嗯,蕙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李蕙质微笑,随后看向了赵郎中说道:“最简单也最方便不是吗?师父,第一我们不能够太过引人注意,双喜城的主城并不大,周边村镇也甚多,方便我们隐居。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因为我可以依靠着这办法,让咱们赚取到银钱。毕竟……大南物资匮乏。”

“但是,蕙质……”赵郎中皱紧了眉心,他忽然就有些担忧,李蕙质虽然很聪明,可是她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和胆大,因为开一家客栈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的事情。

李蕙质看向了赵郎中勾唇轻轻一笑说:“师父,对于我们几个孩子来说,开一个小客栈或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师父您,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我是知晓的,师父您的银钱并不少。”

“但是蕙娘,我的身份……”赵郎中心里不能不担忧,因为他知晓自己身份是个天大的问题。

李蕙质勾唇微笑,看向了赵郎中笑道:“您知晓我为什么会选在双喜城吗?双喜城山路多,居民出行是要靠走水路的,便宜隐居。大隐隐于世,您已经在何家村隐居了十年,那么谁会预料到,一个光明正大在城镇开客栈的人,会是您呢?”

“我还是有些担忧。”赵郎中蹙眉,他心里是担忧不已的,虽然他也想过是开一个客栈,但是没有想过付诸实施,毕竟太难了一些。

李蕙质皱眉想了想,“或许,如果客栈不行,就开一个药店吧!师父,易容改装吧!”

“易容改装?”赵郎中瞪大了眼睛,不理解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诧异,“你的意思是让我改变身份?”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您的名字,赵郎中……听起来很像是假名,虽然这是您的真实姓名,但是也没有办法……”

“蕙质……”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眉心越发的皱紧说:“虽然去了双喜城户籍不需要担心,可是我们……”

李蕙质轻轻一笑,“师父,您如今才是四十有余吧?您的须发旺盛,刮掉胡子后,就会显得年轻许多,只要您稍作改扮,我想没有人会认得出您。”

“你……你想要怎么做?”赵郎中诧异起来,李蕙质是聪慧的,但是他不认为李蕙质这样做的意图是正确的。

“为了让您顺利的离开,而且……就像是您说的那样,您是担心身份的曝光,那么与曾经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谁还会认出来?且十余年了,谁又能够保证,您这曾经的药王,还活着?”李蕙质勾唇微笑,赵郎中与她说起过,他自己曾经的身份,他手里有些东西,是诸方争夺的。

赵郎中眉心越发的紧皱,“蕙娘,你……”

“师父,抱歉。”李蕙质看着赵郎中皱起的眉心,对着赵郎中说了一句抱歉,随后叹息了一声说:“您知道吗?我其实有着自己的算计,您既然已经想要离开,那么就必须得安稳着离开,毕竟我不能让您出危险。而刚才告诉给您的那个,也是我的坚持……”

“蕙娘……”赵郎中叹息了一声,“你应该知道,师父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如果我去了双喜城,你是预备以后投奔我吗?你自己想好的出路,就这样拱手让给我,不觉得不值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我知道,何家村我不会长久的待下去。势必有一天我要离开,那么离开之后,天涯海角我不能独自流浪,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落脚点。师父,这算是我的自私吧,因为我一个女孩子,要独自闯荡天下,未免有些困难了。”

“你什么意思?”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少女了。

“师父,不论您是开药店也好,开客栈也好,怎么做都好。我只是希望有人在前路等着我,我不需要扶持,但是需要牵绊。”李蕙质轻笑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赵郎中看着李蕙质,忽然笑了起来:“嗯,既然如此,那么你收下这个吧!”赵郎中从药箱之中翻出了一本《医经》递给了李蕙质,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你希望我前路等着你,那么你就拿出点诚意来,我记得你记忆力很好,那么三天背熟它。”

李蕙质翻看着那一本医经,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师父,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学医并非一朝一夕,我根本不可能在三天的时间里,背下几百页的医经。”

“你不能总想着靠着你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赵郎中看向了李蕙质,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严厉,“是的,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蕙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法会招来什么?一旦引起关注,让有心人知道,何家村有你,那么将会带来什么样子的灾难?你究竟想过没有?”

“我……”李蕙质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的确这一点她是没有想过的。因为在李蕙质看来,她若是挣脱而走,与一切也就无关。

何家村与她无关……这是李蕙质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内心隐藏着的凉薄。

赵郎中仿佛是下命令一般说:“背熟吧!我不论是去不去双喜城,一时三刻都不会离开,有的时间让你慢慢背,蕙娘……有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在这里撑不下去的,就放弃吧。”

李蕙质紧紧地咬住了唇,仿佛是下了什么样子的决心一般,语气坚定道:“好,我一定会将医经一字不差的背下来的。”

“很好,我会将能够教给你的尽数教给你,蕙娘……”赵郎中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在说些什么。

李蕙质握着《医经》心里其实万分的复杂,她的确是想过学习医术,可是这样被硬生生下了命令必须背会某样东西后,反而让李蕙质心情有些不适应,她骨子里其实是逆反的,也是固执的。

真的要放弃一些什么?她只是想要开一个餐馆,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样也不行吗?真的会像师父说的那样,招惹来灾祸吗?李蕙质不大相信……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李蕙质,并不知晓赵郎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等到李蕙质回过神来的时候,赵郎中已经离开多时了,她手里的医经竟然也已经被她抓得微微卷曲。

“蕙质,回神了诶!”何正川一直在院子里收拾着,赵郎中很显然并不想让他也参与进来,所以何正川很聪明的躲开了,虽然心里也是好奇,但是他知晓此时问出来,很显然并不恰当。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忽然轻轻一笑,仿佛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阿川,你说我的想法是不是有时候非常的天真?”

“蕙质为什么这样问呢?”何正川挑眉不解地看着李蕙质,“嗯,是赵叔与你说了些什么?”

李蕙质轻轻点点头,“还记得我给你说想要去双喜城开个涮锅店吗?我把这个想法说给师父听,但是师父并不赞同。”

“嗯,蕙质……”何正川沉吟一声,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你知晓一些事情,如今听了师父也说起,我是不得不说了,你每次都做出稀奇古怪的食物,去和邻村换食材,和很不错。可是……蕙质,在邻村的人,走出村子后,他们面对的是城镇,慢慢传出去后,你的存在会被注意。”

“我?”李蕙质愣住,“你是说,我做出的美食,会引起轰动吗?而引起注意后,会给我与你带来危险吗?”

何正川点了点头道:“嗯,可以这样说吧!毕竟我与你,不是早就被人注意上了吗?一旦被有人心知晓,借口搜寻秘方,那么带来的后果可就太过可怕了。”

李蕙质听闻微微闭上了眼,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是一直被注意着的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慰 “蕙质,不要失落!”何正川看着李蕙质垂下的眼睫毛,不由得有那么几分心疼,他握住了李蕙质的手,给予了他安慰说:“蕙质,没事的,一切都没事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阿川,其实我并没有失落。你这样反而很好,让我明白了,我不能一直都纠结在过去。从前,是我太过自负了。”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歪头看着她,问道:“怎么呢?蕙质你……”

“不,阿川!”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所想的,所借助的,其实并非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无非是占了别人的光而已,我自己的实力能力在哪里,我自己真的不知道。”

一个业余的演员,除了会演戏之外,也就是知晓一些常识了。而她在现代赖以长处的优势,在这个高手遍布的时代,很显然已经不管用了。她也是是时候放下过去,学习一些新的知识了,比如……

手中的这一本《医经》

“这不是赵叔的医经吗?怎么给你了?”何正川好奇一笑,他其实也是不打算继续李蕙质刚才的话题,省得扯到李蕙质的伤心处,“蕙质,那个……你是要看吗?”

“何止要看啊!”李蕙质恢复了笑意岑岑的模样,“师父让我背下来!”

身为一个成年人,李蕙质没有资格也不应该过分的伤感,她应该更快的站起来才是。

“背下来?”何正川瞪大了眼睛,他伸手接过医经翻看了一番,不由得轻轻笑起来说道:“这本医经大概二百多页,背下来的话……也不算太过困难吧?”

“三天!”李蕙质苦笑了一声,即使是现在这具身体领悟能力极强,也做不到三天背下一本医经啊。

何正川微微一愣,咽了咽口水说道:“蕙质,我爱莫能助了!只能给你加油……嗯,我记得给予鼓励是加油对吧!”

李蕙质合上了眼眸点了点头,原来他还记得当初她教育过他,加油是鼓励的意思,那还是最早的时候,在她刚刚成为这个李蕙质的时候。

“对了,阿川……”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问道:“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皱了皱眉,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该要怎么说呢!我每天那个都会……那个反应一下。”

“谁要问你这个问题啊!”李蕙质明了何正川的意思后,顿时满脸通红了起来,她瞥了一眼何正川,哼了一声说:“我是问你的身体,筋骨有什么变化没有。”

何正川恍然大悟一般,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感觉出来。”他随后神情严肃了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这样说。师父他给你我诊脉后发觉,咱们两个人被下了药,一种会让筋脉力量大增的药物。”

“这种药物一般不都是在话本里才见到吗?”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表出了诧异,因为这在现实生活中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蕙质却是神情有些紧张,因为她记得有一种药物就是会令人血脉喷张,实力大增的。那种东西,虽然与这种药物不大相似,可是在激发人体潜能这一块儿,还是很相似的。

“不一定啊!”李蕙质摇了摇头,“说句实话,在我那个时代,的确是有类似的药物的,不过那是短时的。在一定的程度上,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激发出人体的力量。”

“蕙质,我此时越来越好奇你的时代了!”何正川轻笑了起来,“嗯,你说的这种药,对身体有伤害的吗?”

“是要三分毒,当然有伤害了啊!”李蕙质不以为然道:“不然你以为,这是好东西吗?这种东西,在我那个时代是禁止的,一旦发现服用,要被禁赛的。”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大懂的!”何正川蹙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总之按照你的意思,这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是好东西了!如果是好东西,干什么要禁止使用啊!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东西这个时候也有,而且还用在了你的身上。”

何正川挑眉,随后一脸心惊地看着李蕙质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被人盯上了吗?或者是有人默默地给我下药?”

“可以这样说,其实我怀疑村长。”李蕙质点了点头,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村长,没有办法,没有疑问,“村长其实是最可疑的,因为这个村子里面,只有村长知晓你的身份并不一般。”

何正川心里有几分的不是滋味,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谁,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自己身份不简单。他没有告诉给李蕙质听,头痛之后他又是想起了一些片段,那些片段有些属于他,有些不可能属于他,因为那仿佛是自己成年许久之后的样子,但究竟为何会这样,何正川搞不明白。

“蕙质,你有没有觉得,在我身边非常的危险,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受到伤害!”何正川语气有些沉闷,他忽然发觉他竟是没有保护李蕙质的能力。

“不会!”李蕙质伸手握住了何正川的手,微微笑了起来,“阿川,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很好,非常的好。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不要太过担忧。”

何正川却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心,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却是在害怕,蕙质……我不害怕自己会如何,我只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不会,有你在身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李蕙质握住了何正川的手,微笑了起来,仿佛是信誓旦旦一般,“我们会好好的,就像是你常常说的那样,没有必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发愁好么?”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落寞,“我也不想。”

“算了,阿川,我们不想这些了。”李蕙质岔开话题,“算一算时间,快到中秋节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何正川微微笑起点头说:“嗯,是的呢!”

“中秋节……可是十五呢!”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勾唇一笑说:“从来没有出过村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借着这机会,溜出玩一玩?”

何正川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李蕙质,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诧异道:“你确定?先不说村长的问题,就是咱们出去,该要怎么溜出去玩?”

“我只是临时起意,剩下的事情慢慢谋算就是,不过中秋节要是不出去玩一趟,简直对不起中秋啊!”李蕙质勾唇一笑,其实她也是想去城镇上看一看,这个时代若是不能深刻了解平民百姓的生活,当真是寸步难行。

何正川对着李蕙质向来是宠溺的,他言听计从于是浅笑起来说道:“嗯,听你的就是,不过……咱们可得回来跟着师父师母过中秋节。”

“师父师母?”李蕙质勾唇一笑,挑眉看着何正川说道:“嗯,什么时候改称呼了你?不是应该叫赵叔赵婶吗?”

何正川淡淡一笑,握紧了李蕙质的手说道:“嗯,或许是跟着你叫顺口了吧!”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眼神之中的笑意,随后拍了拍何正川的手说道:“你去看看你母亲吧!虽然她只是你的养母,但是她一直照拂着你,若是没有她,你也不会好好的。”

何正川愣住,看向李蕙质的神情有几分的诧异,他温柔的笑着说道:“蕙质,我以为你不会……”

“不会什么?”李蕙质的笑容不减,他看着何正川一字一句说道:“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但是我明白一点,知恩图报。她与我没有关系,但是于你却是有着莫大的关系。没有她,你成长不到现在,我没有理由束缚了你!”

何正川摇了摇头,“蕙质,其实让何正川重生的人是你不是吗?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何正川,何正川今日可以正常的与人交流说话,其实功不可没的人是你!”

“阿川……”李蕙质轻笑,“你告诉我,你想去看她吗?想去就去吧,不要告诉我不想,你是重感情的人。你的养母,你还是在意的。”

何正川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竟是被发现了吗?我一直以为,我掩藏的很好啊!”

“你瞒不了我的!”李蕙质水盈盈地眸子看着何正川,“我一直都知道,因为这样才是我喜欢的何正川,只有这样的你,才会在我的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何正川握住了李蕙质的手,温柔一笑说:“蕙质,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够不欢喜?你的温柔体贴,我享受不够啊!”

“恰好,我也很想说这样的话!”李蕙质浅笑,握着何正川的手,他的手心很烫,仿佛能够温暖李蕙质的整颗心。

李蕙质轻笑,有何正川在,还害怕些什么呢?终究是要一起走过,她要为了何正川努力,不只是在空想,而是付诸行动去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才 虽说手臂上有伤,但是李蕙质向来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她知晓在这个时代要是想要自保,就必须得勤学苦练,她仍然没修习成内力,虽然师父说她的经脉已经打通,但是很多时候,也还是为难。

就好比,与她一起练习的何正川,他就可以将内力运用自如,而李蕙质自己就总是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怎么也无法通顺。

秋日的早上的山内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而因为有李蕙质在,赵郎中和何正川的相处也很和谐。赵郎中一向不多话,他原本也只是教李蕙质医术武功,再多一个何正川,也不嫌多了。在盯着二人做练习,李蕙质虽然因着手臂受伤的关系,并没有在手腕上负重,可是因着有岑子瑞送给她的玄铁链子,她一直有在锻炼着身体。再加上赵郎中每日吩咐她长跑,心肺调节的能力稍稍恢复了一些,倒是比起从前心肺中多了一种畅通的感觉。

原本李蕙质是最讨厌跑步的,虽然一直练武,但是她一向讨厌跑步,体力向来很差。但是习惯之后,却发觉并没有那么多难过。尤其是跑起来后,她才发觉心肺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她总是担忧着自己的承受不起,却忘记了人越待会懒。喜欢上奔跑的感觉后,她才发觉跑一跑,会让她觉得身体格外的轻松。

李蕙质与何正川一起互相拉筋热身,因着青春年少的原因,李蕙质的关节筋骨都很灵活,他们在互相做腹肌锻炼,活动腰背的力量。

其实对于骨子里是个成年人来说,赵郎中的训练,对于李蕙质来说其实是过于简单的。毕竟对于她一个习武十年的人,这点微末训练,简直是冰山一角。

不过赵郎中显然不会太过容易的放过她,因为李蕙质有短板,那么赵郎中只能够针对李蕙质的短板进行练习

李蕙质差的就是体力,她没有内力是致命伤,那么就只用从别处补充。尤其是在赵郎中发觉,岑子瑞将玄铁链送给李蕙质后,他就开始让李蕙质每天站桩了。

不过,比起李蕙质来说,何正川显然要轻松许多。

可饶是如此,何正川对于热身完成后,仍然面色如常的李蕙质甚是好奇,因为做完常规训练后,她竟然仍然在练习卷腹,仿佛是方才的基础锻炼与她并不劳累似的。

“蕙质”何正川对着李蕙质一直有着好奇,但是碍于有赵郎中这个师父不错眼的盯着,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机会与她接触,虽然在家里师父管不到,可是他却一次没有与李蕙质切磋过。

李蕙质向来是与人尊重的,听到何正川的呼唤,她停下卷腹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看向了何正川笑道:“阿川,你想说什么?”

“蕙质,我一直有个疑惑。”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不由得轻轻皱眉,他懊恼地歪头道:“你不累吗?”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这样说,顿时笑了笑说:“累?什么意思?”

“师父让你站桩后,你怎么还有力气做训练啊!而且,你的‘鲤鱼打挺’做的非常轻松嘛!”何正川赞叹了起来,虽然早就知道李蕙质厉害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少女居然这样的厉害。

李蕙质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小小声的说道:“如果你也像是我一样,曾经学习过,把学习过的东西在学习一边,也会这样轻松的。”

何正川忽然想起,眼前的小少女看上去是个小少女,其实不然。

“嗯,我就打不好”何正川叹息了一声,他觉得他有些比不上李蕙质,懊恼,非常的懊恼。

“怎么会?”李蕙质不以为然,鲤鱼打挺其实是最最简单的基础了,学过武术的都会的。就连玩特技玩体操的都有这样的招数啊。

何正川点点头,“我每次都站不起来!”他顿了顿,靠近了李蕙质道,“你教教我好呗?”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师父?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教给你的!”李蕙质听到了何正川这样说觉得十分的诧异,“你要知道,我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怎么教给你啊!”

何正川笑了笑,“觉得你比你师父用心多了,当然这话是不能告诉给师父听了!”

“嗯。”李蕙质一脸玩味,“阿川,你觉得我要是将这话告诉给师父听,他会怎么罚你呢?我还是很期待的啊!”

何正川看到少女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一脸无辜抬着头笑道:“蕙质,你舍得吗?”

看着少女的笑颜,何正川觉得自己发现了个秘密,这个秘密应该不会被人知晓,他和少女的共同秘密,永远也不会被人知晓。他会一直守护这这个秘密,让谁也不知道,他不会放任任何人来沾染少女。

尤其是在李蕙质笑起之后,这属于少女的灿烂……

就像是冬日的阳光啊,温暖的可以融化一切冰川。

“阿川,想与我过招吗?”李蕙质勾唇笑起,他看着望向树影斑驳的何正川,觉得这样的他安静得十分的帅。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看到少女利索的身手后,他就有想要与她过招的心思了。尤其是知晓她武术功底并不弱后,他就更是欢心不已。

李蕙质轻笑,眨了眨眼说:“好啊,那么请阿川多多指教了。”

何正川肃了肃,起势对上李蕙质,“好,请多指教。”

因着筋骨奇佳又自幼劳作的关系,何正川的身形比一般少年要结实得多,虽然不算高大,但是胜在肩宽背阔腰细腿长,肌肉线条结实均匀。他出招劲道十足,虽然过招讲究的是点到为止,他打出的每一拳都强劲有力,却能够游刃有余。

而李蕙质虽然身形纤细瘦弱,可是出招也是劲道十足,她不像何正川一般出招打点,而是一招一式都点在对手的身上,却并不用力。

赵郎中早就归来,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出声,只是抱着手臂看着,何正川就可以说是武学的天才了,而眼前这个小徒儿,更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每一招打得很漂亮嘛。

赵郎中在想,自家小徒儿的招式都不错,只是没有内力终究是无济于事,看着李蕙质的力道,赵郎中摇了摇头,终究是个问题啊!

“你很厉害嘛!”过了大概五十几招,何正川与李蕙质收了手,两个人倒是神色如常,一点也不像是对练过的样子。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不由得由衷夸赞着。

李蕙质承认,如果在不用内劲和武术的情况下,她都已经打不过何正川的,她的阿川,在短短数月之间,已经成长的很厉害了

即使何正川让手她也打不过何正川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水平和他乃是伯仲之间。现在看来,一切就是一个笑话吧!

何正川神情微变,却仍然是笑意满满地看着李蕙质说:“蕙质,你也很厉害。”何正川知晓,李蕙质并没有内力,所以招式上没有完全发挥作用,不过他很庆幸李蕙质没有摔他,不然在这个硬地上也是很疼的。

不过何正川倒是并不气馁,他一向是平和大气的人,且他是喜爱李蕙质的,所以他心里十分的高兴。

李蕙质笑了笑靠近了何正川悄悄说道:“阿川,你是不是在庆幸我没有摔你?”

“嗯?”何正川好奇地看着李蕙质,“你怎么知道?”

李蕙质眨眼一笑,戳了戳自己的腮边神秘地说:“看来我猜对了?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怎么舍得呢?而且,你不会对着我下重手的,我相信你!”

何正川被少女的举动萌住,随后轻轻一笑:“那么就得谢谢你的信任了!”

“那么找个机会,咱们正式练一次吧!虽然……我之前输给过哥哥,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不用内力的你,打不打得过不留手的我!”虽然有了之前被自家哥撂倒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武术比起柔道那个更强一些。

何正川勾唇一笑,“我也正有此意,或许你可以指点一下我。”

李蕙质眼神一亮,伸出手说:“那么咱们击掌为约?”

“好!”何正川痛快地拍手到了李蕙质手上,面容之上的笑容更是喜悦灿烂。

“喂喂,你们俩不要在那边秀恩爱了好不好?”赵郎中轻轻咳了咳,随后调侃了一句,虽然李蕙质与何正川俩人是在互相恭维,可是在别人看来,关系显然也有些亲密无间。

李蕙质被赵郎中调侃后,顿时有些尴尬,“师父,别这样,我和阿川很正常啊!”他们互相心悦,这不是秘密,但是被赵郎中打趣,就很是尴尬了。

“正常吗?你们正常吗?”赵郎中轻哼了一声,眼神锐利看了一眼何正川,咬牙切齿道:“你们正常个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何正川少年英俊,一双丹凤眼顾盼神飞,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入鬓,墨发乌黑束在发带之中,完全遮盖不了他俊朗的面容,当真是帅气逼人。

如果何正川将头发放下,那么就会更有古典美的味道,当真就会犹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或者说是貌若谪仙也不遑多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个承诺 何正川心中热血翻滚,李蕙质真的是非常好看的姑娘,毕竟与她几分相似的哥哥,都被称为美人,就更不要说长得温婉柔和气质绝佳的少女,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气息,静立成画卷。

看着少女,何正川的笑容越发的浓厚,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李蕙质,虽然李蕙质并未打上何正川的专属印记,但这也尽够了,因为何正川已经决定他要用穷极一生的时间,去维护好眼前的少女。

“在看什么?”李蕙质微笑,何正川的笑容很暖,让李蕙质有些尴尬。虽然他们并非没有亲吻过,但那只是意外。

何正川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在这秋日的阳光之下,看着你,只要让我看着你,就觉得内心格外的舒适。”

“你什么时候这样的文艺了?”李蕙质轻笑了起来,挑着眉问道:“嗯,你是不是方才在想什么心虚的事情?”

何正川笑着摇头,自己内心的决定他不要说出来,“蕙质,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长大呢?”

“长大?”李蕙质歪着头看向了何正川,“嗯,期盼着长大,但是长大后的世界,要面对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子的?”

何正川摇了摇头,“不愿意去想,蕙质……我只要知道,和你在一块的时光很快乐,这就够了,这已经足够了。未来的日子我不畏惧,不论怎么样,有你就好啊!”

李蕙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是吗?阿川……”

她内心是非常的喜悦的,虽然这种话说了狠多狠多变,但是好听的话永远不会厌倦。虽然此时还太过年少,但是交出心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那个可靠的人。

“咳咳!”赵郎中看着眼前恍若无人的两个人,不由得轻声咳了咳,发声提醒道:“你们两个,眼里究竟有没有我的存在?两个小孩子,山盟海誓做什么?”

赵郎中并非看不惯这些,只是他惯不会说什么温柔的话,看着何正川非常轻易就可以撩动人心,他其实是有些不悦的。岑子瑞说得不错,这种虎视眈眈自家小姑娘的臭小子,不论什么时候都看不惯啊!

“师父……”李蕙质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无奈,“我们很正经,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啊!”

赵郎中哼了一声,“要是敢做什么,我就废了……”赵郎中眼神看向了何正川,神情之中带着警告。

何正川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恪守礼仪,绝对不做任何越矩之事。”

“哼,料你小子也不敢。”赵郎中哼了一声,随后看向了李蕙质吩咐说:“蕙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师父想吃鱼了!”

“鱼?”李蕙质不由得愣住,“那个……这个时候?”

赵郎中挑了挑眉,温柔一笑说道:“你有意见是吗?”

“不敢。”李蕙质举手投降,“那么我去钓鱼,师父你还要带着阿川训练吗?”李蕙质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了起来。

其实依着李蕙质的聪慧,又如何不知道赵郎中只是想要支开她而已,她笑了笑看向了何正川说道:“嗯,阿川继续加油哦!中午我给你做麻椒鱼哦!”

何正川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变了几分脸色,“嗯,蕙质……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换一种烹饪方式?”

“不要,我决定好了!”李蕙质轻笑了起来,转过身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何正川轻笑,目送着李蕙质离开后,才收敛起了笑容,看向了赵郎中说道:“赵叔,你是要找我约谈了吗?”

“阿川,我不可能陪着蕙质太久,很可能……中秋前就要走了。”赵郎中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事情已经不宜再拖下去了,我留下,多几日都是危险的。”

何正川一怔,随后蹙紧了眉心说道:“我总是觉得赵叔你深不可测,你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但是你却是什么都不说。这种感觉……有些令人不大喜欢。”

“你小子不也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呢?”赵郎中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有时候总觉得谁也看不懂你!你说原本痴傻的你多好,至少看着不会那么让人费心。”

何正川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赵叔,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虽然我想,但是……我不能。”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赵郎中看着何正川,神色严肃地嘱咐起来,“蕙娘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很有见地,所以你不必为她准备太多。劝你一句,如果你瞒了她太多,到最后她会不开心的。”

何正川微微合上了眼睛,苦笑了一声说:“是吗?”

“阿川!你已经十五岁,我很想问你你对今后有什么想法吗?”赵郎中看向了何正川,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打量,虽然知晓眼前的少年如今已经日渐成熟,可是深不可测的心思,仍然让他捉摸不透。

何正川听了赵郎中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记忆并未全然恢复,但是那些点点滴滴仍然让我觉得不那么的简单。在我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在何家村安安分分地等待着,有变数再说。”

“你不喜欢出动出击吗?”赵郎中蹙眉,何正川的性格与李蕙质有些相差,李蕙质喜欢精打细算估量好了一切,而何正川却是被动着接受一切,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两个人迟早会有矛盾冲突的一天。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有时候没有实算的估量,只能是冲动,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宁可被动的接收着一切,然后逆境反抗。”

赵郎中听了这话,不由得哼笑了一声说:“原来竟是这样?那么你是如何与蕙娘这样的性格和谐相处的?恐怕蕙质有些时候的打算,你是不赞同的吧!”

何正川听着赵郎中提起李蕙质,不由得面容之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他神情之中似乎是带着些许的怀念,“嗯……是啊!我不赞同,但是也有时候顺着她,不打击她也是一种温柔,我似乎……没有办法拒绝蕙质呢!”

“何正川,你应该考虑着今后了。你不能总是等着事情发生了,才想到办法去解决,你这样等待着,可能会发生让你意料不到的事情的!”

赵郎中叹息了一声,他一直隐隐有着不安,何家村虽然闭塞,可是因着有村长的缘故并非是与世隔绝。村长面见的是谁,他们不知晓,村长有什么交易他们也不知道,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被盯上,却仍然不做多想,不做打算,这不是赵郎中的性格。

“能够做什么打算呢?”何正川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赵叔,何正川就是个傻子,在村里他也必须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很好扮演吗?不,我其实是很痛苦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除了装傻,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只有何正川一直是傻的,对于我们来说,才是安全的。”

何正川苦笑了起来,难道他不知道走出去,逃离开才是安全的吗?不,他太明白了,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何正川痴傻一日,那么一日就不会吸引人注意力,一旦何正川离开,那么就代表着要面对未知的一切,这是不是何正川喜欢的,所以他不会行动。

“你想是如何就是如何吧!”赵郎中无奈一叹,随后看着何正川的眉眼说道:“对了,阿川……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蕙质,但是我必须要告诉给你。希望你会瞒着她……”

何正川心里有些紧张,不由得轻轻皱眉,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嗯,与我有关吗?不想让蕙质担心,所以让我隐瞒着她?”

“对!”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赞叹地看了何正川一眼,“你很聪明啊!”

何正川苦笑一声,“我也只是因为沾染上了蕙质的事情,才会格外的敏感啊!”

赵郎中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何正川说道:“嗯,我想蕙质告诉过你,你身体曾经被下过一种药吧!”

“嗯!”何正川点点头,这件事情他记忆深刻,虽然他搞不明白,但是他却也小心谨慎了起来,在外装傻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吃别人的给的东西了。

赵郎中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听到了传闻,这是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药物,对身体百害无一利,尤其是你这种曾经身负过内力的人,是个巨大的危险。”

“危险?”何正川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由得一坠,“什么危险?我有危险不重要,我与蕙质一向同吃同住,那么蕙质她……”

看到何正川这样关心李蕙质,赵郎中竟是松了口气说道:“她无碍,她原本经脉不畅,吃了这药后,反倒是通达了。只是这也是我从不教授给她内功的原因。”

听到了赵郎中的话,何正川竟是笑了起来,他勾着唇,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果然是这样的,我没有猜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交托 赵郎中听到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愣,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道:“你知道?你料到了?”

“嗯!”何正川迎着秋日温暖的阳光,露出了些许笑容,这笑容平淡之中带着些许的凄凉道:“我一早就猜到了。可以说是从您说她不适宜习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赵郎中点了点头,看向了何正川好奇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猜到了什么!”

“蕙质不是不适宜习武,她是很适宜习武吧!”何正川反问,他笑着看向了赵郎中,随后敛去了笑意一字一顿道:“只是因为她吃下的药,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危险,所以您不会教给她,蕙质不是粗苯的孩子,她习武的时候招式学的很快,可是内力……”

赵郎中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说:“蕙质的确是个好苗子,她学什么都很快,这让我很是惊讶啊!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让她修习内功了,因为我不知道她体内的那些药物,会不会给她造成影响。”

“为了保护她,所以欺骗她。”何正川浅笑,随后席地而坐摇了摇头说道:“您也是很笨的人啊!”

赵郎中惊讶了起来,挑着眉笑道:“我笨吗?其实笨的是那个丫头才是,自以为掌握了一切,随后傻傻送上门。”

“赵叔您已经知晓是谁对着我们下了药吗?”何正川问道,其实何正川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赵郎中微微闭上了眼睛,苦笑一声说:“我不吃村里的井水,所以一直都不曾知晓。那有问题的,会是水井。”

“闭塞的一个村子,能够有赵叔您这样的医者在,才会察觉出来。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被发觉的。”何正川轻笑,随后浅浅笑着,“那么,我的力量……”

赵郎中看向了何正川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只是阿川。你的经脉曾经被人锁死过,或者你的功力被人封死过,所以……你运用起内力来,才并不流畅,才可以一直保命。但是……你每受一次刺激,你被封的内力就会增强一次,直到全部恢复。”

“赵叔,我不瞒着你,我的记忆在六岁之前是空白。一片空白,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何正川心里带着疑惑,他喃喃着说:“我每每回想起发狂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怕,那不像是我,而是一个嗜血狂魔,那样的我……我不喜欢。”

赵郎中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是吗?”何正川深呼吸了一声,随后浅笑了起来,“赵叔!有什么药物,可以解除压制的药物吗?”

赵郎中摇头,“阿川,我劝你不要这样!”

何正川看着赵郎中的身前,不由得皱紧了眉心,“您是在说谎。我想,这种药物应该有,您既然知晓药物压制内力的事情,就应该能够做到,拜托您……”

赵郎中蹙眉,随后摇了摇头,神情变得异常的严肃道:“何正川,你要知晓,这不是儿戏,经脉封死,对于你来说是有害的。你是蕙质在意的人,我不会让她难过,而且……原谅我的自私吧,你这样也能够保护蕙质啊!”

“不!”何正川忽然惊叫一声,有些失措地说:“我发觉我什么都做不到。蕙质有着不输给我的身手,她也比我看得长远,我是个一个男子汉,我想要李蕙质安好,所以我只能……”

赵郎中挑眉,看着何正川问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蕙质怎么办?她放弃了什么,才陪在你身边?你可是她的心里慰藉啊,所以……”

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放弃一世啊!

何正川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赵叔,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我理解,所以我才不会支持你!”赵郎中笑了笑,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说:“不要难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日子总是要面对的!”

何正川点了点头,随后望向了赵郎中说道:“今日的对话,不要告诉给蕙质,我不会说,希望赵叔你也不会说。”

“嗯,或许你要是打些酒来,我可以考虑!”赵郎中温柔一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嘱咐着说:“虽然现在说还有些早,但是还是要说给你听……我将蕙娘,托付给你了!”

岑子瑞离开的时候,将李蕙质托付给了他,但是很遗憾,他要爽约了。那么他此时只能代替岑子瑞,以一个师父的身份,将李蕙质托付给何正川,因为他知道,将李蕙质的手交给何正川来牵,那么之余李蕙质来说,她也是乐得的。

何正川沉重的点头,如同一个男人一般许下了诺言道:“我会照拂好蕙质,绝对不放开她的手。”

在这个午后,两个男人面对面而立,交互着责任,互相宣誓着要牵好少女的手。

而这一切,李蕙质并不知晓,她被赶来再次垂钓。何家村的确是什么好吃的也没有,李蕙质会钓鱼,也就成了家里唯一的荤菜。

坐在了溪边,看着金色暖阳,李蕙质也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偶尔这种放下一切,享受享受宁静的时光,也是不错。

李蕙质望着夕阳,忍不住哼唱了起来了小曲,少女特有的嗓音细嫩带着些许温柔,‘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

“呦,心情不错嘛!”哼着曲调的李蕙质,被一个清脆嗓音打断。

翠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蕙质不由得浅笑起来,“嗯,的确是心情不错。翠竹你怎么有功夫过来,此时不是午后吗?”

听了李蕙质的话,翠竹轻轻一笑,坐在了李蕙质的身边笑道:“嗯,来寻找你啊!这些日子,跟着赵叔习武,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还不错,只是可惜……”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惋惜说道:“只可惜内力一直修不起来,天赋奇差啊!”

翠竹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问道:“不应该啊!你不是三天就将医经背下来了吗?你这样的人要是天赋差,我这样的是不是得死去?”

“可是就是练不会!明明已经背的烂熟了,就是学不会!”李蕙质心里很是懊恼,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伤痛道:“就连阿川都……”

翠竹听到李蕙质提起何正川,随后坐到了她的身边,眨了眨眼睛笑道:“嗯,对了,何正川,什么情况啊!我觉得你们很有问题啊!”

“啊?”李蕙质表示不解,她歪着头看着翠竹笑道:“你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翠竹微微一笑,眨着眼睛一脸神秘地说道:“嗯,自然是别有用意啦!我发觉,何正川跟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翠竹。她心里带着些许的紧张,翠竹虽然很是聪慧,但是她也不应该发觉才是,何正川装傻的本事很厉害,怎么会被翠竹发现破绽?

翠竹看着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的模样,不由得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不要这样的惊讶,我没有告诉给别人,连大壮哥我都没有告诉哦!”

“你……”李蕙质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着翠竹的开口。其实李蕙质此时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的了,何正川的事情,是绝对绝对不能够被别人知道的,否则……

翠竹轻笑,“嗯!我什么?你想让我开口吗?”她笑了笑,随后接着说道:“你家何正川,是不是开窍了?”

“开窍?”李蕙质此时唯有装傻,她并非是想要隐瞒翠竹,而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不仅是对翠竹好,对于她们也少一分危险。

翠竹点了点头,轻轻笑起来说道:“嗯,这是一种感觉,或者说是女孩子的直觉吧!”

李蕙质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翠竹,因为她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应对了,是的,何正川被发觉了秘密,可偏偏发觉秘密的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蕙质?”翠竹挑眉,随后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道:“蕙质,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有困难要给我说,你不快乐的时候会想起我。用一句男人的话来说,那么就是为了兄弟甘愿两肋插刀。”

李蕙质很是感动,但是听了翠竹的话,还是面容之上露出了几分的纠结,她拍了拍翠竹的肩膀说:“你还是不要看话本小说了!到时候你和大壮哥,会由青梅竹马变成大兄弟的!”

翠竹勾唇一笑,眨了眨眼睛问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啊?”李蕙质愣住,她差点丢掉手里鱼竿。

翠竹噗嗤一笑,随后歪着头说道:“给你说个玩笑,不过……我们不是说何正川的事情吗?干嘛提我和大壮的事情!”

李蕙质看着少女脸上闪过的一丝丝的红晕,不由得勾唇一笑:看来这丫头也有八卦啊!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思 “我……我能够有什么心思啊!”翠竹看着李蕙质微微笑起来的模样,不由得俏脸更是通红,尴尬地扭过了头,欲盖弥彰地说道:“蕙质,你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的!”

李蕙质勾唇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想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不过嘛……我感觉不是哦!”

“蕙质!”翠竹娇嗔了一句,随后瞪大了眼睛,“我现在在说你和何正川的事情,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李蕙质笑眯眯地眨眼夸赞道:“翠娘,你最近诗文学习的不错值得鼓励。”

“我很想给你踹水里去啊!”翠竹抓着自己的辫子,凶巴巴地说道。

李蕙质却是勾了勾嘴角笑道:“是吗?给我踹到水里去啊?你不要忘记我可是会武的哦,到时候谁秋水一日游可就说不定了。”

“蕙质,你惯会欺负我!”翠竹懊恼了起来,每次都会败阵在李蕙质的手下,为什么每次还是忍不住挑衅她?自己是脑子里有坑吧!

李蕙质依然是笑容不减,“嗯,那么你给我说说八卦吧!如果可行的话,我或许会带着你去我家吃鱼,我准备今日做鱼火锅呢!”

“鱼火锅?”翠竹听到李蕙质提起美食,随后瞪大了眼睛笑道:“是你上次提起的锅子吗?我真的可以去?”

李蕙质微笑着点头,“或许带上刘大壮也可以的。”

“那真是太好了!”翠竹微微笑着,随后一脸认真看向李蕙质说:“对了,我想说……谢谢你!”

李蕙质歪头看向了翠竹,不解道:“你这怎么忽然就道谢?”

“我谢谢你是因为,若非是你,大壮哥就没命了,若非是你让我不顾一切救他,我们不会……”翠竹语气诚恳,她满目感激地看着李蕙质,一字一顿带着浓厚的情意,看得李蕙质以为她是要向自己表白。

李蕙质摇了摇头,“我应该做的,而且最后救回了他的人,是你不是吗?”她笑了笑,她向来是不贪功的,而且救下了刘大壮的人,的确是翠竹她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是的,我要感谢你……因为,大壮哥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们准备成亲。”翠竹的脸色通红,她扭过了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李蕙质。

李蕙质却是瞪大了眼睛,她其实是真心为翠竹感到高兴的,“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太好了!”

“只是,蕙娘……”翠竹忽然语气低沉了几分,“我们要私奔,就像是上次给你说的那样,我们得逃离刘家村了。”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走出去,闯一闯,也许成功了,你的父母也就接受了!”

翠竹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在说些什么话,而李蕙质则是望着水中日影,沉思了起来,那么她呢?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何正川有个约定呢?

李蕙质坐在水边,她喜欢钓鱼,虽然钓鱼是凝神静气的事情,却也有个最大的好处。可以她慢慢地发呆。虽然翠竹与刘大壮的决定仓促,前途却也一片灰暗,看不到未来,但是李蕙质仍然有些羡慕,这种羡慕的心情却依然不能忽视。

何正川无疑是惹眼的,他那绝佳的面貌,更是让人无法错目。饶是李蕙质出身特殊,见识过气质出众的男神,也难以不害羞,毕竟她年纪尚小……

且李蕙质是个正常的少女,会喜欢样貌俊美帅气的男孩子也是正常的。何况像是何正川这种,完全符合李蕙质审美的男孩子,就更是让她忍不住侧目。

李蕙质虽然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心意,但是李蕙质仍然有着不安。她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这种让她看不到摸不到的五行压力,让她的心里有着混乱。

何正川的话,让她还是有些心跳的,何正川的温暖,让李蕙质舍不得离开,所以她相信何正川,会一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看到翠竹有了交代后,李蕙质心里有些散乱了。

尤其是在翠竹可能会发觉可正常身份的问题后,李蕙质更是不安了。

“蕙娘,你在想什么,仿佛是心不在焉的?”翠竹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就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李蕙质听到了翠竹的声音,才发觉自己竟是跑神了,不由得尴尬一笑说:“在想一些事情。”

“嗯,我看你是在何正川那个臭小子的事情吧?”翠竹一脸坏笑地打趣李蕙质,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

“阿川吗?”李蕙质浅浅一笑,“对啊……你是想听什么八卦吗?”

“你会说吗?”翠竹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李蕙质会这样大方的承认,“你刚才就故意岔开了话题,现在你会说吗?”

李蕙质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我不会。”

“李蕙质!”翠竹咬牙切齿了起来,“你挖走了我的八卦,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的秘密,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而且,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

李蕙质摇了摇头笑眯眯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坚信这个道理,所以……不行。”

“蕙娘!”翠竹叹息了一声,默默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默默支持着你,照拂着你的,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都有我!”

听着翠竹的话,李蕙质不由得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这是在对着我表白吗?好恶心的说!”

“其实……阿川现在不痴傻了对不对?”翠竹语气平静地开口,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是不是。”

李蕙质收敛下去笑容,十分认真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知晓?按理来说,你不应该……”

“你告诉给我的啊!”翠竹轻轻一笑,“你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发觉看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我藉此看到了大壮的心思,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正川虽然仍然是那痴傻的模样,可是……他看着你的眼神不一样。”

李蕙质抿了抿唇,皱眉说:“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名叫爱的温柔!”翠竹忽然笑眯眯的,眨着眼睛说道:“何正川虽然目光游离,但是看向你的时候不一般,尤其是……”

翠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香李蕙质道:“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日拼命去救大壮的时候,是何正川拉住了我的手,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很坚定,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担忧。”

李蕙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何正川会这样的曝光,明明一直以来很小心,但是竟是因为她出了事情,才让何正川被发觉了秘密吗?

“我竟是都不知道!”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惆怅说:“我一直以为,何正川他是相信我的!”

翠竹微微一笑说,“相信你是相信你,担忧是担忧。看着你扑向大壮,我也很担忧,可是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更关心大壮,但是何正川……秋日里,山风微冷的情况下,他竟是满脸的汗,我以为那是水,但是不是……”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谁说他不傻呢?何正川就是个大笨蛋,痴傻的大笨蛋。”

“蕙娘,我不知道阿川为什么要装傻,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你救了大壮,那么至此之后,我和你便是生死不渝的朋友。”翠竹抬眸看向了李蕙质,她一字一句说道:“我今生今世绝对不负你!”

李蕙质嫌弃地看了一眼翠竹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着我表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喜欢阿川,我与他两情相悦,你不要妄图插入我们之间啦!”

“哼!我其实也有大壮了啊!”翠竹微笑,伸手戳了一下李蕙质的腰窝。

李蕙质随后将眸光挪到了湖面上,忽然开口对着翠竹说道:“翠竹,你知道吗?我希望,可以一直做朋友的!”

“自然会一直。”翠竹勾唇笑起,“蕙娘,我不论去哪里,都会给你消息的,而且我不会贸然离开,我会给你一个送别我的机会。”

李蕙质点了点头,“过几日的中秋节,你有什么打算吗?”李蕙质没有打算再计较未来的话题。

“还没有想好了!”翠竹轻笑,她的确没有想好,而且因为和大壮的打算,是准备早日开溜的,所以的确没有想好。

李蕙质也不隐瞒翠竹,轻笑着说:“我和阿川准备去集市,据说城内有集会,可以看一看花看一看灯。”

“想一想也是不错的,我还没有看过花灯了。”翠竹有些懊恼的说,“你才来这边一年,不知道,据说中秋节城内一样不会宵禁,可以玩个痛快呢!”

李蕙质笑了笑,看向了翠竹说:“那么一起吧?咱们来个四人行。”

“可以啊!”翠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对此她仿佛真的很是满意。

“那么说好了哦!”李蕙质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十二,也就是三天之后,咱们在山口集合。”

翠竹与李蕙质对此都有浓浓的兴趣,自然不会不答应,也就愉悦的应了下来。他们不会知道,在未来的人生里,每每回想起,她们都会庆幸今日做下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独处 因着知晓了赵郎中与赵婶不日将要离开,李蕙质心里纵然有万般的不舍,也只能任由她们离开,而且让他们离开也并非没有好处,因为总是困在一起,也终究没有任何发展。

李蕙质和何正川,作为徒弟和未进门的女婿,哪有不请客吃饭,为君践行的道理啊!因为是践行,所以势必不能让赵婶下厨,只能让李蕙质自己动手,而何正川做饭的技术,也仅限于煮粥和面汤,其余的当真是不敢恭维,所以这个做饭的差事就落到了李蕙质的身上了。

赵郎中早就告诉李蕙质,今日要来吃饭,所以准备起来也并不匆忙,且本来李蕙质听了这件事后,就已经选定了菜谱。

她是准备煮麻辣火锅的,这是曾经她想了许久,然后被赵郎中与何正川无情拒绝的好提议啊!开一个火锅店有什么不好吗?

这个时代的人们不擅长吃火锅,唯一吃火锅的民族还在长城外,过着追逐着草木牛羊的生活,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李蕙质没有菜。

红薯苗、红薯、豆芽并前些日子才采来的木耳与蘑菇,其余就没有了。

“蕙质啊,我可以不可以不洗这个蘑菇。”何正川指着那一笸箩蘑菇,瞪着眼睛对着李蕙质反抗道。

李蕙质此时左手捏着一条鱼,右手举着一把刀对着何正川笑着说道:“好啊,你杀鱼。”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手里活蹦乱跳的鱼,不由得默默咽了咽口水,活鱼……他真的没有杀过,会很恐怖,又看了看手中的蘑菇,杀鱼啊?还是洗蘑菇吧。“那个,蕙质,我觉得我洗菜还是蛮在行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继续杀着她的鱼,要说她家何正川什么都很好。但是就是手持利刃下不去手,她原本还有着诧异,上次的烤肉明明做的很好,后来才得知他只是扒了毛,山鸡与山兔都是刘大壮杀好的。

李蕙质想到何正川的弱点,不由得有些头痛了,这孩子将来可要怎么办啊。不能杀鸡什么的都是她自己来吧?

杀鱼刮鳞李蕙质动手飞速,李蕙质此时是非常非常的庆幸,自己这次钓来的鱼是最肥最好吃的鲶鱼。虽然她也曾经思考过,为什么流通的河里会有鲶鱼这种杀伤力较大的鱼类,不过思考这种问题是费脑筋的。

在李蕙质的认知里,鲶鱼肉厚,味道鲜美的。不论是炖还是煮,是蒸还是炒,味道都会不错。尤其是,加上麻椒涮着吃的话应该很好吃。李蕙质杀好鱼便要剁鱼蓉,剁好鱼蓉才好做鱼丸子么。

何正川在一边耐心的洗着蘑菇,嘴里却开始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只是他也仅仅只敢低声念叨,是绝对不敢大声嚷嚷出来的。

何正川虽然嘴上嘟嘟囔囔的,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很细心的完成着李蕙质交给他的任务,要是家里不是没有干蘑菇。但是李蕙质认为干蘑菇香味够纯正,但是鲜香不足。风干后的蘑菇,味道会纯正不少,但是因着风沙的原因,蘑菇之中也会积攒不少泥沙,这也就是何正川不愿意洗蘑菇的原因了。

李蕙质在菜板子上叮叮咣咣的剁着鱼蓉,赵郎中竟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帮忙,而打鱼丸的确是个很累人的体力活。

于是在何正川洗完了最后一个蘑菇,终于要长舒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累,非常的累不仅身累心也累。洗蘑菇这种事情,她要有心理阴影了。

“蕙质,我洗碗蘑菇了!”何正川的声音温柔,他抱着手臂站在李蕙质的身边,轻轻温柔道:“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来帮我打打鱼肉吧。”李蕙质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的体力还是不行,才剁了这样一小会儿的鱼肉,胳膊就酸疼了起来。

何正川瞪大了眼睛,很显然有些不情愿,“那个,我可以不可以不做?”

李蕙质回头看见何正川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用手推了推何正川道:“你帮我忙你不开心?”

“开心是开心,但是……我不喜欢剁鱼肉啊!”何正川抱怨了起来,“或许你可以指派一个别的任务。”

李蕙质柔柔地看着何正川说道:“我手腕有些酸了,想想我的伤……阿川,你舍得吗?”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眼睛泛起了疼惜紧忙说道:“那你快不要做了,不就是打鱼肉嘛?虽然我右手吃力,但是我左手力气还是很大的。”

“恩,就知道阿川你最好了!”李蕙质眨巴着眼睛说道。

“不是,等一等蕙质……你的意思是要将鱼打成这个样子呗!”何正川指着李蕙质面前的一盆鱼酱问道,“你确定这样还可以吃?”

“当然了!”李蕙质勾唇一笑,“我今日给你做个好吃的,叫鲶鱼肉丸。”

何正川点了点头,接过了刀任劳任怨地剁鱼肉,而李蕙质这是闲暇了下来,依靠在一边,看着何正川叮叮当当地剁鱼肉。

李蕙质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心里想着有个何正川真好用啊,这省力气的。

“不对!”何正川剁了一会儿鱼肉后,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李蕙质问道:“蕙质,你之前伤的是左腕吧?但是你切菜用右手吧?这有什么影响吗?”

李蕙质蹙眉,眨了眨眼睛对着何正川卖萌道:“你舍得我那么累吗?阿川……”

何正川觉得自己的牙疼,但是对着李蕙质他一向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微笑着摇头说:“自然是舍不得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李蕙质笑得眉眼弯弯,“阿川,你这样宠我,我会被你宠坏的!”

何正川微微一笑说:“我觉得我这不应该叫做宠吧!正常的照顾你,不叫宠你!”

听了何正川的话,李蕙质不由得心里甜蜜极了,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何正川,因为她已经不知晓如何面对何正川才能不尴尬不羞涩。

“阿川,你不是说,好奇我剁鱼肉做什么吗?”李蕙质勾唇一笑,“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说完便不待何正川回答,就去做准备的工作,鱼肉丸子自然不能够只放鱼肉,李蕙质将山鸡蛋、葱姜末剁碎一起加入了鱼肉之中,不仅如此,她还取来了赵郎中的酒鱼肉里面加酒,做出的菜味道更好。

待处理好了鱼肉,李蕙质又在鱼肉里面加入了面粉,开始对着鱼肉摔摔打打了起来,待感觉鱼肉带上劲儿了,才拿过了一只勺子,挖出鱼肉,放在面粉里又滚了一圈,才笑眯眯道:“看,阿川,这样就做好了。”

李蕙质弄好一个放到碟子里,对着何正川一笑。其实鱼丸她是第一次打,不过技术还是不错。

何正川了然的笑了起来,貌似懂了的似的点点头说道:“蕙质,你很厉害,这个……也是属于你们那个时代的美食吗?”

“嗯!不过应该现在也有这样做的吧!只是咱们在这个小山村里,不知道罢了。”李蕙质皱了皱眉,应该做鱼丸子都是一样的吧!毕竟不是有道传统名菜,廿四桥明月吗?不就是豆腐丸子?

“那么我该怎么做?和你一眼包鱼丸吗?”何正川挑着眉笑着问,随后说道:“感觉像是包汤圆一般。”

李蕙质眨了眨眼,“阿川吃过汤圆吗?还知道怎么包?”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仿佛是带着些许的向往说:“记起来了一些,桂花汤圆,香甜软糯,那是我唯一记起来的东西。”

听着何正川的语气,李蕙质也不由得有几分的心酸,这种感觉最最痛苦了。她轻轻地抱住了何正川的腰,语气软软,“阿川,不要想了,你有我!”

“嗯,有你真好!”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

“阿川,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李蕙质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那个时代有一句话,叫做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何正川坏坏的笑了起来,“嗯,那么在蕙质的眼里,我是个男人啦!还不错!.”

李蕙质眼睛一闪,“你不是男人,你还是个姑娘吗?阿川!我才发觉,你居然是个姑娘!”

“蕙质这样说我可不高兴啊!你要不要我证明一下?”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眸光闪亮的模样,不由得笑意正浓,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

“嗯?”李蕙质挑眉,她看着戏谑的何正川,不由得蹙起了眉,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蕙质!”何正川小声叫了一下蕙质,随后勾起了嘴角道:“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李蕙质决定不理他,于是侧过了头,根本不搭理何正川。

“蕙质!”何正川语气温柔,仍然轻轻地呼唤着,“不要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何正川上前几步,拍着李蕙质肩膀,大叫一声:“蕙质啊!回神累喂!”

而何正川很显然忘记了,李蕙质不是一般的姑娘,她身负武功,尤其是擅长近身攻击。最好不要碰到她的肩膀,否则下场就不会那么美妙了……

“啊呀。”“哎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麻辣火锅 接连两声呼叫响起,李蕙质看着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的何正川,心里一点同情他的心思也没有。

而何正川则是被摔痛,心脏险些停顿了,一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随后抬起了眼睛,一脸幽怨地瞪着李蕙质。

在外间的赵郎中与赵婶听到何正川和李蕙质的尖叫声连声响起,担心这俩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就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何正川眉头紧皱,而叉腰站着的李蕙质狠狠的瞪着何正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赵婶紧忙跑到了何正川身边扶起了他,“阿川,怎么躺到地上了?”

赵郎中则是更关心李蕙质一些,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正川后问道:“蕙质,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何正川这个臭小子做了什么?

“师父,没有事,只是被阿川,忽然拍了肩,一个不留神给了他个过肩摔而已。”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一副担心的表情,立刻笑了起来,摆了摆手。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诶......这阿川你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你拍蕙娘的肩膀干什么?”赵郎中对着李蕙质温柔疼惜,对待何正川那就不是一副好脸色了。

何正川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赵叔,虽然您是蕙质的亲师父,可是您的也分是非吧。是她摔了我诶!”

“还狡辩!”赵郎中瞪大了眼睛,“男子汉,摔一下又死不掉!”

“师父,我没有事,你就不要责怪阿川了,而且我摔他那一下,并没有留情,他应该也是很疼的。”李蕙质下手的时候,真的是完全忽略了何正川,知道摔了何正川后,才发觉那不是坏蛋,看着何正川一脸懵圈,李蕙质也很心疼的。

“这个……蕙质在走神啊。我叫她她不理我……”何正川挠了挠脑袋,满脸的不好意思。被摔伤这种事情,真的是太丢脸了,何正川觉得自己没有脸了。

“你没有理由,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对着蕙娘动手动脚了!你拍她的肩膀,一定下了重手!”赵郎中低声顿时怒吼了起来。虽然他完全忽略了如果实战的话,李蕙质打不过何正川这个事实。

“师父,师母,不要担心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们弄好叫您,然后在一起吃饭吧!”李蕙质拉赵郎中的袖子把他送了出去,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原本怎么没有发觉,师父这样的关心她呢?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的吧?

“都是你啦。”李蕙质白了一眼何正川,就继续赶着自己的活。

何正川满眼无辜,他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明明被摔的是自己,被骂的也是自己,他揉了揉自己伤痛的腰,几乎就要泪流满面了。

李蕙质做好了准备的工作,就准备开吃了。幸好岑子瑞家里一应碗筷是俱全的,而且有着上次吃火锅的经验,锅子还是上次的那一只药锅。

不过这次李蕙质并不打算做鸡汤锅了,双喜城本就有花椒,李蕙质就又从翠竹那边找到了番椒,很可以做一顿麻辣火锅了。只是做麻辣锅的话,需要提前将辣酱炒好,李蕙质不放心何正川做,何正川亦是担忧李蕙质会烫伤,二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赵婶决定出马,解决了这个问题。

赵婶做饭很有一套,番椒这种稀罕食材,她竟然也可以处理得很好。既然是吃麻辣火锅,李自然不能像是上次那样吃芝麻酱了。李蕙质知晓,吃这种麻辣火锅,就一定要配上香油与蒜泥味道才会很好。

虽然何家村贫瘠,但是胡蒜一点也不匮乏,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所以吃一顿火锅多吃点蒜,也不是大问题。

而香油也是管够的。麻辣火锅的油碟,要香油一勺蒜泥两勺微微一点盐加上点香醋味道就会很好了!

当然研磨蒜末是何正川做的,李蕙质才不会让自己去做这种辣眼睛的事情呢!一直想要吃麻辣火锅的李蕙质,此时终于再次吃到了。

她闻着火锅的香味,差点热泪盈眶。虽然羊油炸的辣椒油很诡异,但是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一个非常喜欢吃辣的人,真是沉醉了。

“诶,阿川诶......有你那么吃的重口味......”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一直用芝麻酥饼沾香油蒜泥吃,就出声叫道。

李蕙质的表情很是嫌弃,她从没有想过何正川是如此一个重口味的人。面容清隽秀气的男生,居然喜欢吃大蒜这种东西,想想就破灭了。

何正川眨巴着眼睛说道:“蕙质。你多吃一点,我担心不够吃的。”毕竟四个人了,毕竟……他不能让李蕙质吃不饱。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不由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脑袋给何正川多夹了几片肉和鱼丸子说道:“阿川,现在在长身体,所以你要多吃一点的。你这样吃对身体也不好,而且蒜泥吃多了,容易伤心啊!来么,尝尝我包的鱼丸好吃不好吃。”

何正川的温柔,李蕙质其实感受得到,但是他真的不需要这样。

李蕙质给何正川把菜放到了碗中,又给何正川夹了点肉吃。李蕙质不会是委屈自己的人,好在鱼肉是管够的,且她吃火锅一向不喜欢吃荤菜。豆芽、蘑菇、木耳红薯每一样都很好吃,不一定非得吃肉啊!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这样微微皱起了眉,“蕙质,你也吃肉啊!别老是吃菜!”

准备的菜其实并不少,只是大多都是蘑菇和蔬菜,而李蕙质就一直在吃蘑菇和菜,鱼丸子和肉片李蕙质一口都没有动,只是看着其余三人吃。

李蕙质这样的表现如何不让其他三人心疼?他们没有说些什么,就又煮了些肉片给了李蕙质。赵郎中满眼心疼看着李蕙质说道:“你也吃一些,不要顾着我们,我们也吃些别的,你别舍不得吃。”

李蕙质失笑,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照顾,只是李蕙质是真心害怕吃胖长肉,虽然吃多点也会长个子。

“蕙质,来……吃!”赵郎中给李蕙质加了几个丸子,“你的身体还是多吃点东西吧!”

李蕙质微微的一笑,看着何正川和师父这样,李蕙质还是觉得蛮开心的。师父和何正川都是挺为自己着想的么,她只能实话实说道:“我想减肥诶。不吃了不吃了。”

“减什么肥?你才几斤重?就你还想减肥。别骗师父我,我有那么好骗?李蕙质.....你不要顾着我们了,我们都是大人,用不到你个小孩子照拂。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长力气。你不要什么也不吃,蘑菇番薯叶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是也不能光吃这些,你应该多吃点羊肉长点力气,乖,听话。”赵郎中看李蕙质这样子,心里其实是十分的心疼的。

赵郎中是郎中,自然知道五谷杂粮养人比药材还要好,但是李蕙质经常吃的是小米高粱和绿豆,虽然都是养人的;粮食,但是挨不住李蕙质不吃肉啊!

“我......”李蕙质该怎么说呢?她抿了抿唇,垂下头说道:“师父,我哪里有不吃肉了?我只是不喜欢吃肉,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赵郎中蹙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蕙质,你必须多吃点,不然体力跟不上了!”

何正川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李蕙质这全是为了他?何正川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轻松的笑了起来。虽然他们总是吵闹,但是都是互相关照着对方的,于是何正川挑起了眉心说:“蕙质,你乖一些。嗯,你可以尝试一下吃饱后,多运动运动!”

“运动什么?吃完饭就运动,会胃疼的!”赵郎中眉心皱得越发的紧蹙,他发觉何正川怎么还是缺心眼呢?

“这可不行,对身体不好!”赵婶也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师父,师母。”李蕙质无奈,一脸诚恳地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吃蔬菜,不是为了你们舍不得吃,相信我!”

“好吧!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何正川对李蕙质尽量的温柔,对于李蕙质何正川有着出奇的耐心。

赵郎中与赵婶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些什么,只能叹息了一声,李蕙质已经这样说了,他们还能够说些什么?

吃过了晚饭,李蕙质让何正川刷碗,而自己则是目送着师父与师母离开。借着月光,看着赵郎中与赵婶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蕙质忽然有些感慨,有种经此一别,再难见到的错觉。

何家村的晚上出奇的宁静,依山傍水,水面上荡漾落叶,倒映着皓月当空,繁星缭绕。夜里那深蓝色的天空,浩瀚无比,整个村子都安静极了。

李蕙质很是喜欢这样的夜晚,村子一般都是寂静的。即使现代的村落到了晚上也会很安静,牛羊离开了田地,鸡猫狗都已经入睡。有着十分勤劳的狗狗,在有人声的时候,会传来几声犬吠。

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安静而祥和,而月挂中天,照亮了李蕙质家里的院子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在这个所有生灵都已经入睡的深夜,何正川的房间仍然点着灯,烛火绰绰下,两个身影在床上交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斗嘴 何正川倚在门边上轻轻笑着,看着收拾李蕙质给自己铺床,他觉得心里舒坦极了,尤其是这种可以被照拂的感觉,自从恢复了神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蕙质,你真的是越来越贤惠了。”何正川斜靠在门框上,对着李蕙质打趣一笑。

李蕙质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慵懒的何正川一眼,“看来你一点也不难受是不是??”

何正川无奈一笑,说道:“那个……我觉得自己很好!”

“是这样的?”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眨了眨眼睛。

何正川轻轻笑了笑,“嗯,我又不是缺心眼,生活可以自理的。”

“这样啊!”李蕙质没有说什么话,她心里其实是担心着的,只是何正川一向倔强,拿他也没有办法,“难道不吗?”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直起了身子,肋间的疼痛越发清晰了一些,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闷下了痛呼声,又歪了回去,没有开口。

李蕙质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早已经习惯与何正川斗嘴,现在看到何正川竟然不反驳她的话,心里更是担忧了几分,睁大了眼睛看向何正川,随后发觉何正川的额上竟然出了一层汗珠,显然是身体不舒服。

“阿川?你怎么了?”李蕙质向来是敏锐的,他快步上前查看何正川的情况,“你是不舒服吗?”

何正川摇了摇头,他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我还好,只是有点疼……”

“疼?”李蕙质挑眉,看到何正川捂住的肋间,眨了眨眼睛,一脸严肃地问道:“很疼吗?不可以忍受吗?”

李蕙质心里有些愧疚了,因为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也知道,她劈在何正川肋上那一掌,虽然不至于让何正川受重伤,但是绝对会越来越疼,如果不上药明天疼到起不来都是有可能的。

何正川轻轻一笑,忍住痛意直起腰身,脸上露出了嘚瑟的表情道:“嘿嘿,蕙质啊!你被我骗了!没有想到你还是这样的紧张我啊!”

李蕙质本就是观察力入微的人,他看着何正川的笑容,却没有忽略他额角跳动的青筋,深呼吸了一声道,语气严肃道:“阿川,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伤了?”

何正川刚想要嬉皮笑脸,就看到李蕙质的那越发寒霜凌冽的眼神,不由得抿了抿唇,愣是再也没有敢开口。

何正川对着李蕙质讨好道:“蕙质,你不要生气嘛!小伤,你那点微末伎俩,怎么可能伤到我啊!”

“是吗?”李蕙质根本不信何正川的话,“我自己下得手自己会不清楚吗?我敲你拿一下,和摔你都用上了全力,你又没有用内力抵挡,一定是伤得不轻。”

何正川苦笑了一声说:“我怎么敢啊!万一反伤到了你该怎么办?不过……你倒是心狠,居然对着我下这样重的手!”

李蕙质有些无辜说道:“阿川,其实如果你只是轻拍我的肩膀,我也不会揍你,关键是你扣住了我的肩前、肩井、两处大穴,你不知道在这两处穴位同时催力会怎么样,所以我只有反抗啊!”

“我抓在了穴位之上吗?真的有吗?”何正川回想,听着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他貌似……的确是抓在了穴位上,可是他真的没有用力啊!

李蕙质侧头看向了何正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所以说,阿川……你该啊!”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有些炸毛,“喂,蕙质你有点节操好不好,作为你的相公,开个玩笑就被你揍了,关键是揍完我,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幸灾乐祸!”

李蕙质无奈一笑说道:“好吧,是我的错!我错了……”

“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没有用内力抵挡的。”李蕙质的语气有些严肃,“或者你一早就告诉我你受伤了的,那个时候师父师母都在,也好处理啊!”

何正川轻笑一声,“不严重,我自己知道,我气血没有不畅通,所以没有内伤你放心吧!”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这一脸无所谓,不由得有些无奈,“来,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何正川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着眉,“不要吧,我会害羞的。”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仿佛听了旷世奇闻一般说:“何正川,你方才不还说你是我相公了吗?你现在给我玩矜持?你是自己撩开,还是让我给你扒开?”

“不,蕙质……”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眼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是伤患,你不能对伤患使用暴力。”

“那你听话啊!”李蕙质一双自带笑意的凤眼,眼神之中布满寒霜。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何正川无奈,苦笑一声说。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笑了一声说:“你可以选择配合,和被迫配合!”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乖乖揭开了上衣,皮肤白皙的何正川此时肋上的淤青愈发严重,仿佛是黑紫了一般。

李蕙质看到了何正川的伤,顿时震惊不已,直接伸手去拉何正川的手腕切脉。她不记得自己下了这样重的手啊……

“还好,没有内伤。”李蕙质松了口气,何正川什么时候这样的娇弱了?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起来说:“我就说我没事嘛,你居然还不相信。”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看到你伤成这样,我能够不担心吗?还笑得出来!”

“我就说我没事,你不信啊!皮肉伤而已……”何正川没有太过生气,就是因为的确是自己莽撞,被心爱的小姑娘打伤其实也是有够丢脸。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是笑了笑看向他说道:“阿川你很幸运!”李蕙质说着这话,倒了些许的药酒出来,细细涂抹在了何正川的腰间,“只是皮肉伤,不涂药的话,疼个三五天便不会有事。”

虽然已经是秋日里,但是室内温度还是有些,这温热的药酒沾染在伤口上,顿时热辣的疼痛传来,这种火焰烧灼一般的剧痛顿时由头皮窜到手指尖,险些让何正川呻吟了起来。他一向是倔强的人,即使缝针剧痛也是可以承受,他侧过头忍耐着痛意,面色已经有几分的苍白,额角挂上了些许的冷汗。

李蕙质看着这样的何正川不由得万分心疼,但是她仍然垂下眼眸细细地给何正川按摩,手上力度丝毫不减。

何正川小口小口咽着疼痛,看向李蕙质笑道:“我得疼个三五天,还叫幸运吗?”

“当然!”李蕙质点了点头,“这可是师父的独门秘方,专职跌打损伤,你偷着乐去吧!”

何正川摇了摇头,“还偷着乐,我现在发觉越来越疼。比不上药还要疼!”

“废话!”李蕙质语气淡淡,“这药活血化瘀,能不疼吗?不过药效非常不错,你要相信我!”

何正川原本还笑笑,随后道,“好吧,我相信你!谁让你是……”

李蕙质点了点头,“是什么?阿川,你现在还想说些什么?你都捏在我手里了!”

何正川深呼吸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敢说,你永远都是对的!”

李蕙质点了点头,“你现在嘴倒是很甜嘛!我很满意!”

何正川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说:“我现在很想知道,我这是回答正确了?有没有特殊奖励?”

李蕙质收好药酒,看向了何正川,笑眯眯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看着李蕙质俯身,何正川勾唇一笑,伸手拉过了李蕙质的手腕,让她轻轻地趴在了自己的身上,笑了笑说道:“我想要你……”

“何正川!!!”李蕙质生气,挑着眉怒声说道:“你说什么浑话呢?”

看着李蕙质怒目而视,何正川忽然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顺便给我揉揉腰啊!你不要忘记了,你不仅劈我一掌,你还摔我一下呢!腰疼得紧啊!”

“哦,是吗?”李蕙质微微笑着,眯眼看着无辜的何正川。

何正川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啊!你以为我想要什么?难不成是……”何正川唇边带着笑意,满脸写着流氓相。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眨眼一笑,随后伸手戳了何正川的肋上,“我看你现在是真的不疼了是吧?哪里学来的贫嘴?”

何正川虽然觉得肋上不疼,可是被李蕙质这样一戳,还是痛意传来,让他抽了口气。

“蕙质,那个……”何正川眨着眼睛看着李蕙质,“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蕙质摇了摇头,笑容仍然挂在脸上道:“怎么?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嘛!玩笑而已啊!”

何正川坐起身,拉住了李蕙质的手,十分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没有事情,所以,你不要为此而感到介怀,这样我才会伤心的。”

李蕙质听到了何正川这样说,反而觉得有些难过了,她任由何正川拉着手,顺势倚在了他的怀中,“对不起!”

“没事!”何正川微微一笑,对着李蕙质的耳边吹了口气,“我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你肯承认我是你相公!”

听了何正川的话,李蕙质愣住了,随后轻轻道:“我不是早就是你香香娘子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秋庙会 李蕙质知道了中秋节是可以看花灯的,对于中秋来说,李蕙质无疑是期待的,她不仅期待着团圆,更是期待着城内的放灯,她正准让何正川陪着自己去看花灯,放河灯。

说起这中秋节,不仅意味着团圆,还因为每逢初一十五,城内都会举行集会,这一天里人们会舞龙,舞狮子,踩高跷,而且因为没有宵禁,热闹一直持续到夜间,夜幕降临,才是中秋节热闹的真正开始。

一大早李蕙质梳洗准备好,就准备去找翠娘。她听说古代的灯会,和现代有所不同。是会从大早上,一直持续到夜半时分的。赏灯赏月赏花,品诗品茶品酒,吃月饼。

何正川听见李蕙质的声音,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李蕙质,因着知道今天要去玩,所以他也穿的很是轻便的衣服。

日前李蕙质给你何正川的那一掌,是真的没有给何正川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抱得美人安睡一晚,虽然只是安睡,却也足够了。虽然那一晚对于他来说是个折磨。

李蕙质向来不在意打扮,可是今日却必须要好好打扮一下。因为今日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一件水红色交领上襦,腰系鹅黄色的九破襦裙。且因着李蕙质尚未及笄,所以今日未把青丝全部梳起,一半头发梳起用一根水红色丝带挽起,发间簪了很多小珠子。胸|前只留两缕头发也被编成麻花辫,其余发丝散在身后。一张俏丽的脸上虽脂粉未沾,但要人看了不由为之心弦一动。

“蕙质……你今日很漂亮!”何正川看着李惠子的模样,有些发呆,许久才说道。

这身衣服是赵婶送给李蕙质的,昨日赵婶与赵郎中就离开了,是悄悄离开的。等待着赵郎中教导她习武的李蕙质,久候不至,才决定去找人,却发觉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这身衣服和一封书信。

虽然很是伤感,但是也没有太过难过,至少没有岑子瑞走的时候难过。李蕙质很是平静地面对了离别。

“阿川,你今日打扮也很好看!”李蕙质对着何正川一笑,何正川的装扮也非常的惹眼。其实何正川的衣服就是很普通的长衫,但是配上他那绝佳的容颜,就让人错不开眼。

何正川再次听到李蕙质的声音,对着李蕙质微微一笑说:“谢谢夸奖。”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浓厚的说道:“我们走吧,去找翠娘他们去!”

李蕙质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何正川的手,狡黠说道:“这样才好!”

“嗯!”何正川薄唇微启,面色通红只是发出了一声嗯。这些日子,与李蕙质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心跳了。

李蕙质听了看了一眼何正川,抿了抿嘴唇。李蕙质忽然有了一种约会的感觉,“阿川,你知道咱们这样出去玩,在我们那边叫什么吗?这叫约会啊!”

何正川看李蕙质这个模样,心里有小小的窃喜说:“嗯,约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李蕙质勾唇微笑了起来说。

何正川蹙眉纠正:“这是形容上元节的,不是形容中秋节的!”

“我不管,反正很适合形容我们啊!”李蕙质哼了一声。

何正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孺子不可教也!”

李蕙质扬起头瞪着何正川,忽然扭过头,小声嘟囔起来:“没有想到你这样喜欢无理取闹,而且喜欢欺负小女生。”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神情之中越发显得无奈。

李蕙质见他摇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轻声问道:“喂,怎么了?摇头干什么啊?”

“我在想你的脸皮有多厚!”何正川如实说道,他虽然这样说,但是言语之中带着打趣,眼神之中满是爱意。

“不是,你什么意思?”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李蕙质觉得受到了屈辱,于是挑着眉问道。

何正川摇了摇头,薄唇微启,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意思,夸奖你!”

李蕙质撅起了嘴巴,喘了口大气,忍住给何正川一拳的冲动道:“我姑且信任你好了!”

村边,刘大壮与翠竹早已经等待在了那边,因着刘家村比何家村离着山外要近一些,所以是他们在等候。

“蕙娘,你好慢啊!怎么要我等那么久,我腿都站软了。”翠竹拉着李蕙质的手,对着李蕙质抱怨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耽搁了,我道歉!”李蕙质走到翠竹身边轻轻挽起她的手一脸诚恳的致歉。

“好了,快走吧。一会赶不上庙会了。”何正川温柔的声音传到李蕙质耳朵里,既然已经决定相信刘大壮和翠竹,那么何正川就不打算在他们面前装傻,于是拉起了李蕙质的手,先一步跨步前行。

刘大壮看了一眼翠竹,也是微微一笑,竟是对着何正川有样学样起来,也是牵起了翠竹的手。两对小情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有说有笑也并不寂寞。

何家村距离城内并不是特别远,走路的话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待赶城内,此时的庙会热闹非凡,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耍把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此时的东市围得水泄不通。

李蕙质和何正川都是第一次看就这种热闹的场景兴奋不已。何正川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也是十分的羡慕,这种老百姓喜欢的热闹,长在闭塞山村里的他又怎么参与过呢?、

而李蕙质兴奋则是有原因的了,她生活繁华的现代都市,这种传统的节目只是只有在电视中才看到过。而作为一个演员,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忍不住脑补帝王出巡,然后暗杀刺杀,想想就觉得可笑。

“蕙质,你在想什么?”翠竹看着李蕙质坐在茶楼上微微的发愣,轻轻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问道。

李蕙质回头看着翠竹,笑了起来。“这样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娱乐的生活,看看他们挤在下面看舞龙舞狮,多热闹,多开心啊!”

“可是下面那些挤着看庙会不会有咱们看着清楚啊!”翠竹眨巴着眼睛说。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决定付出一点茶钱,然后坐在茶楼里看的。

“的确是不会有咱们在上面看的清楚……”李蕙质感慨,“可是那种热闹,融入不进去啊!”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一直注视这下面,心里荡漾起了一片温柔,微微笑着提议道:“要不我们也下去转转?在这茶楼里坐着,多没有意思啊!”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眼睛发光,唇角越发的翘起说:“阿川,就知道你最好了!”

刘大壮也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转一转的好,不然咱们就白出来了!”

“大壮哥说的对啊!”何正川微微一笑,看来他们两个都是觉得出来逛坐茶楼是一种浪费。

李蕙质满目温柔地看着何正川,眼波里荡漾出无尽的柔情。

何正川看见李蕙质的笑容不由得侧过脸去说:“蕙质,你不要这样看我!这是在城内……”

李蕙质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抿着薄唇笑了起来。“恩,好。”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已经有小商贩来卖吃的了。李蕙质知晓这是南方的城镇,糕点一定会很多,什么荷叶糕,云片糕,定胜糕,青团,麻团.....这些都是滋味十足的小吃,李蕙质拉着翠竹的手,俩人东跑西颠的卖了一对糕点,只是何正川与刘大壮却是不爱吃甜食。

李蕙质知晓何正川不爱吃甜食,特意买了小笼包地给了何正川笑道:“嗯,咬一口,这个包子味道非常不错。”

刘大壮抿了抿嘴,一副嘴馋的样子,看向了翠竹笑道:“翠娘,我也想这样吃。”

翠竹瞪了一眼刘大壮冷声说道:“别想了,我没有蕙娘那样厚脸皮!”

何正川听了翠竹的话,不由得面色通红了起来,别过头甚至不敢去看对方了,神情之中是浓浓的羞涩。

“阿川,好吃不好吃?”李蕙质微笑着看向何正川,她是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了,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反正没有人认得他们。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殷切的眸光,心里更是躁动了,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嗯,非常的好吃!”

“恩,前面应该还有很多小吃,咱俩慢慢吃。”李蕙质微笑着看了翠竹一眼,拉着何正川走到一起边吃边聊。

翠竹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刘大壮,悄声说道:“你是不是很羡慕蕙娘?要不要我们也……”

“好!”刘大壮紧忙应了下来,竟是主动拉住了翠竹的手,“翠娘,我们可是不能输给那俩人,他们这样秀恩爱,咱们可不能输!”

翠竹所幸也放开了,庙会之上又不是没有携手的夫妻,反正她已经及笄了,装成妇人也没有什么。

“走,我们追上去!”翠竹回应了刘大壮,微微一笑,“我们要跟紧了蕙娘的步子,说好了的。”

在城内愉快游玩的四人,享受着中秋团圆日的热闹,看着庙会赏着鲜花,一路走走玩玩,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再度回归村子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互赠 李蕙质拉着何正川的手,一路跑得愉悦,她此时的心情也是非常愉悦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悦动个不停。原先在家里的时候,有怎么样子的小动作都不觉得不妥,而如今在这个市集的庙会上,李蕙质却是有一种在做贼的感觉,这种小担忧是怎么个情况。

身为现代人的李蕙质和自小在村里长大,却没有特别古板思想的何正川,他们俩是谁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的。是以两个人携手走在街上,除了那种第一次牵手的悸动外,并没有觉得他们会吸引到他人的注意。

“这小夫妻看上去感情可真好呢!”卖花的大娘看了一眼携手的李蕙质与何正川,她笑得慈眉善目的,望向了何正川说道:“小郎君,不给小娘子买朵花戴?”

虽说李蕙质与何正川的身量模样都较一般人成熟,可未加冠的何正川与仍然梳着少女发髻的李蕙质,还是清楚的表明他们是未出门的少年少女。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俏脸通红,刚刚想要开口否决,就被何正川打断了。少年勾唇一笑,神情越发的温柔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他点了点头眉眼含笑声音温和的向着大娘说:“嗯,不知道买什么花才好?”

大娘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脸上笑意更是浓重了,她连忙点着头说:“嗯,不知道你想买那种?鲜花还是绢花?”

“大娘说呢?”何正川仿佛是真的有兴趣一般,他低头摆弄着大娘案前的各色花朵。

李蕙质虽然壳子是少女,可是骨子里是一个已经将近三十岁的女人,怎么会还是稀罕花朵的年纪,她是没有办法容忍自己戴着这样的花朵招摇过市的。

“阿川,我不喜欢花朵的!”李蕙质拉了拉何正川,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卖花大娘温婉一笑说:“抱歉了,大娘!我们耽误了您做生意,现在就离开。”

何正川温柔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笑眼弯弯语气温柔却带着恳求道:“可是我很想看你戴。”

李蕙质听着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心里觉得微痒,却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她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何正川那温柔的目光带着期待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何正川见李蕙质应下,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转头看过大娘声音温和耐心询问说:“那么您看,她究竟戴什么花合适呢?”

“小娘子穿一身水红鹅黄的襦裙,若是戴上这桂花的绢花,一定非常好看。”大娘瞧着李蕙质微红的面容,不由得笑意更浓,她捧起了一支绢花对着何正川耐心讲解着。

李蕙质抻头去看,心下竟是真的有几分喜欢。这是一朵金黄色的桂花绢花,虽然桂花细小但是这却是一个花团,一支绢花上竟是有数十朵小桂花栩栩如生。

好精巧的绢花啊……李蕙质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何正川欣赏着这绢花,随后看向大娘问道:“就要这个,多少钱?”

卖绢花的大娘对着何正川轻轻一笑说道:“这个是大娘自己做的,只要二十个铜板!”

二十个铜板,并不算贵。何正川愉悦的掏钱。虽然一直在何家村内,但是因着李蕙质把各种秘方教给刘家村的人,她手里头还是有些银钱的,至少买一点绢花吃一些小吃的钱还是足够的。

将铜钱递给了大娘之后,何正川回过头将桂花的绢花簪在了李蕙质的头发上,比李蕙质高一个头的何正川做起这件事情来自然是非常容易的。少女原本至少系着发带,乌黑亮丽的头发上一丝装饰全无,而如今加上了这金黄的绢花,竟是给她本就艳丽的容颜增色不少。

“娘子,你很好看!”何正川看着李蕙质,不由得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翘起。

李蕙质被何正川的话弄得面色通红,也没有在意何正川的称呼,就微微垂下了头说:“不要这样说,人家会害羞的!”

卖花大娘看着二人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的一笑,随后又拿出了一根碧绿的发簪递给了李蕙质说道:“这个是老身自己尝试做的男士发簪,小娘子,送给你。”

李蕙质看了一眼大娘,见大娘满脸堆笑,不由得摇了摇头说:“怎么好要您送礼物呢!这不好意思的!”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卖花大娘摇了摇头,却是笑意盈盈道:“看着你们这样,也让老身想起自家的老头啦!一根竹簪而已,根本没有多少钱,小娘子你不需要在意。”

李蕙质还欲说些什么,何正川却是握住了李蕙质的手,含笑对着大娘说:“谢谢大娘您。”

“不谢不谢!”大娘摆了摆手,“你们小夫妻可要恩恩爱爱的啊!”

李蕙质被大娘这一句话弄得满脸通红,对着大娘道了谢,紧忙牵着何正川的手走开,何正川跟着李蕙质的步子走了几步,却停下了脚步,轻轻呼唤了一句说:“蕙质……簪子,你帮我戴上吧!”

“头发上有发带戴什么簪子啊!”李蕙质看着用发带束发的少年,不由得歪头疑惑。

何正川却是拉紧了李蕙质的手,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因为这是第一份礼物啊!蕙质送我的,虽然大娘没有收钱。”

“好吧!败给你了!”李蕙质知晓何正川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让她亲手将发簪簪在他的发髻里而已。

何正川的身量比李蕙质高,若是让李蕙质顺利地将簪子插入他的发髻之中就必须微微的屈膝,而李蕙质却也踮起脚尖将发簪轻轻地簪在了何正川的发髻之中。

翠绿的竹簪果然很适合何正川,何正川因着多了这一根竹簪而变得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他微微笑着,眨了眨眼睛,看着少女微抬的下巴,心里有些痒,鬼使神差地就将唇凑了过去,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

不是第一次亲吻到,可是却是第一次在外边亲吻,这让李蕙质脑子猛地一阵,随后心里仿佛乱了一池春水一般,仓皇道:“阿川,这可是在外边啊!”

“但是这种街边的小巷子里,没有人看得到咱们!”何正川是打定好了主意,他是看着四下无人不会被打扰才敢这样的胆大。他自己厚脸皮无所谓,但是他不愿意李蕙质遭人非议。

李蕙质看了看,果真是一块无人注意的小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眸光之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她双手拉住了何正川的耳朵,将他的身子带弯在他的唇上也是如法炮制的一吻,“不能够让你占便宜,我得还回来才是。”

“嗯!”何正川笑了起来,神情之中满是宠溺的笑容,“蕙质,这样的你,怎么能够让我不喜欢?”

李蕙质伸出手与何正川十指相扣,微笑道:“走,庙会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的玩。”

“蕙质,我们会一直牵手相依相靠的走下去对吗?”何正川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竟是有些许的期待。

李蕙质点了点头,“对啊!除非你不想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否则……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何正川点了点头,仰头看着天空感叹了一句,“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呢!万里无云,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

李蕙质也是轻笑起来,“第一次与阿川一起出门,一起携手,想到咱们晚上可以一起赏月,真的很兴奋呢!”

“嗯,我很幸福!”何正川拉着李蕙质的手走出小巷子,两个人面容之上都是纯善的笑容,仿佛是牵着对方的手,就已经满足,什么都不需要去想了。

两个人才走出小巷子,就看到了停留商位前的刘大壮与翠竹,两个人眼神之中尽是浓浓的爱意,他们是停留在一卖木梳的老大爷跟前的,刘大壮买了一柄小木梳,插戴在了翠竹梳好的发髻之上。

“阿川!你看,是大壮哥和翠娘他们!”李蕙质勾唇,拉了拉何正川的手,随后看向了二人勾着嘴角说:“阿川,你觉不觉得,像是翠竹和大壮那样青梅竹马很是不错?”

何正川点了点头,握住李蕙质的手越发的紧实,“其实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啊,所以你不必羡慕他们。”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说:“我不羡慕啊!只是觉得翠竹终于挂起了幸福的笑容,作为好友我很替她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蕙质,我也会让她替你高兴的。”何正川揽住了李蕙质的肩膀,一字一句说道:“翠竹有刘大壮尽心尽力的维护与呵护,你有我……我发誓会照顾好了你,一生一世不变!”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忽然转过头看向他,轻笑着问道:“干什么忽然发誓呢?我说过,未来还很远,咱们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期待着明天就好!”

何正川浅笑起来,眉眼之中尽是宠溺的笑容,“好,当然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我们去跟翠娘他们会合,走走停停的!”被何正川宠溺的神情弄得满面通红的李蕙质,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何正川的眉眼,她此时什么都没有在想,心里甜蜜的非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最好礼物 “翠娘,收到礼物了?感情很不错啊!”李蕙质看向了满面羞红的翠竹,走到了她的身边对着她盈盈笑起,戳了戳她的肩膀神情之中尽是打趣的味道。

翠竹被李蕙质的话羞得满面通红,她哼唧着想要解释,就抬头看到了李蕙质头上的绒花,不由得勾唇一笑说:“呦,怎么只是说我自己?这绒花都戴上了,是不是阿川给你买的啊!感情好好啊!”

翠竹虽然不像李蕙质那般善于打趣别人,可是她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所以她才不怕李蕙质的小小打趣。

“我这个只是绒花啊!要知道木梳可是定情信物,只有丈夫送给妻子,代表了相守到白头的意思哦!”李蕙质勾唇微笑,随后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说,“而阿川送我的绒花呢,只是因为……我们喜欢!”

翠竹眯眼看着李蕙质,她早就知晓李蕙质一向的厚脸皮,所以再怎么打趣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她挑眉看向了何正川的头发,束发带束起的发髻上,多了一个碧绿的竹簪,翠竹瞪大了眼睛想了想,随后勾唇一笑说:“嗯,我看到了什么?怎么觉得有好戏看了呢?”

刘大壮看向何正川的发髻,不由得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用十分羡慕的语气说道:“阿川啊,还是你厉害啊!都能够让蕙娘送你簪子了,好小子有手段!”说完还拍了拍何正川的肩膀,“你给我传授传授秘诀吧!翠竹根本不屑送我簪子啊,他说这与我气质不符合!”

何正川被刘大壮的一句话弄得浅笑,木梳是定期信物,簪子又何尝不是?他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拍着刘大壮的肩膀说:“这世上还有香囊、挂饰、络子的存在,翠娘手艺一定非常的巧。”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勾唇一笑,不亏是她家阿川,就是很聪明嘛,瞧瞧这个解决的办法。阿川说了,李蕙质很上道的夫唱妇随了一下,“翠娘,听闻江南一带的姑娘,都会绣帕子送给心上人哦!有的还会亲手绣嫁衣。”

“绣帕子?”翠竹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什么意思?”

李蕙质勾唇一笑,开口说道:“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说完李蕙质想到另一个更加暧昧的版本,不由得摇了摇头,凑在翠竹耳边道,“丝帕可是传情信物,你要谨慎小心啊!”

何正川无感敏锐,他虽然离着翠竹与李蕙质尚有几步的距离,却还是听到了她们的低声耳语,随后面上一红。想到怀里的物件,他就不知道如何送出手了。

翠竹被李蕙质弄得满面通红,“蕙娘,你说什么啊!”

“嗯,给你出主意啊!”李蕙质一脸的理所应当,对着翠竹眨了眨眼睛微微笑起说:“要知道,我还是很关心翠竹的!”

翠竹面色越发的红,随后凑到李蕙质身边道:“那么你和何正川呢?你们都送花送簪子了,怎么也是情根深种了吗?”

“嗯!”李蕙质大方坦然的承认,“矢志不渝了呢!”

翠竹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说:“嘛,我说你居然会答应陪我出来逛庙会,其实是为了跟阿川有独处的时光吧?那么夜幕降临后,我们就各自行动,子时前,我们在城门见面可以吗?”

“这样……好么?”李蕙质蹙眉,虽然她也很想与何正川有独自相处的时间,可是就这样丢下翠竹他们,真的可以吗?

“嗨!”翠竹摆了摆手,随后一脸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想说,我和大壮准备去逍遥的,你和阿川……就不要了吧?”

李蕙质倒是识相,也明白了翠竹的本意并非是让他们独处,而是想要自己独处。

“可以啊!子时前集合,现在的我们……再逛逛吧!”李蕙质勾唇,随后挽住了翠竹的手臂说道:“不过现在的你是我的,所以……让他们两个男的慢慢在后面当苦力去吧!”

看着李蕙质和翠竹远走的背影,何正川微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申请之中尽是无奈的刘大壮,轻轻说道:“大壮,你是有心事吗?”

“啊?”刘大壮听到何正川开口,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走远的二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虽然我和翠娘打定注意离开,可是必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处理。我一个乡野村夫,孤家寡人走了也便走了,但是翠娘她……”

何正川听到了刘大壮的话,不由得蹙眉,很是认真地想着,随后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你得有准备,不然什么都是空想。你们的户籍怎么办?没有户籍,离开了难不成去到另一个山野里隐居吗?”

在南国没有户籍,无疑是寸步难行的。士农工商,上中下九流,没有户籍的无异于是贱民。就是奴仆也一样有着奴籍,没有户籍,连奴仆都不如。

“这也正是我所为难的!”刘大壮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原本想出来闯荡一番,挣下一二分产业再去接翠娘,可是太难了。”

他只是一个只会打猎的猎户而已,不聪明没文化。只有粗浅的武功,他能够做什么?就是保护好翠娘,都不见得做得到。

“镇上找工作也不困难吧?”何正川满眼疑惑地看向了刘大壮,“嗯,我今天大致看了看,店小二每月都有二钱银子的工钱。总之先起步再说不是?”

刘大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没有那么的简单啊!其实我想去的地方了,只是我能力还不够……”

“光是想是没有用的!”何正川叹息了一声,“想做就去做,不要光是空想。你看看蕙质,想要学医,就下了苦功去学,这些日子以来,也有些进展,《医经》已经背了下来,已经要琢磨《药经》了。”

刘大壮看向了何正川,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敬佩说:“我一直都觉得蕙娘她不是一般人,她很聪明,想的非常的多。时常能够给我答疑解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会给我指导,让我醍醐灌顶。”

“聪明吗?”何正川轻笑了起来,看着刘大壮一字一句认真道:“蕙质她的确聪慧,可并非聪明绝顶的人。她看起来的聪慧,有见地,都是她比别人付出的更多。你只是知晓她背下厚厚的一本《医经》只用了几日的时间,却不知晓她那些日子几乎废寝忘食。”

“阿川!”刘大壮看向了何正川问道:“你们也是有打算的人,对吧!你们不会耗费在村子里一辈子的对不对?”

何正川不知道刘大壮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点了点头说:“或许吧!还没有想好,村子里,还有着牵绊,有着不能割舍的东西吧!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离开,但是……应该不是现在。”

“那么,我要将翠竹托付给你们!”刘大壮的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阿川,你是一个男子汉,蕙娘巾帼不让须眉,而翠竹是个非常有见地且很聪慧的女孩,她坚强……所以,跟你们在一起也是愉快的。”

何正川思维一向敏锐,他看向了刘大壮蹙眉问道:“大壮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的能力不够!我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脑子,也就剩下会弯弓射箭这一个优点了!所以……”刘大壮笑了起来,神情之中带着坚定道:“我打算去应征当兵呢!我的弓箭箭无虚发,去军营里,做个射手也不错。保家卫国,征战沙场……”

何正川眉心蹙得越发的紧,“这话,你跟翠娘说起过没有?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没有跟她说,也不能跟她说。”刘大壮摇了摇头,“翠娘是最害怕离别的,我不能让她提前知晓,我丢下了她一次,现在……要第二次了。”刘大壮苦笑,虽然这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可是他仍然觉得这是十分对不起翠竹的。

何正川摇了摇头,“你这样,翠娘不会快乐的!你这是自以为是……”何正川有些生气,他蹙紧了眉心,看着刘大壮说,“你的想法应该说给翠娘听,毕竟你们已经互订终身,就该为对方考虑。”

“不行了!”刘大壮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渡口,“我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包裹,准备今日就走了!”

何正川听到了刘大壮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说:“你竟是要今日走?今日是中秋,是团圆的佳节,你竟然让翠娘忍受离别?刘大壮,你想清楚没有?”

“我思考的非常清楚!”刘大壮神情之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必须前去。现在冀北国虎视眈眈的,我决定北上去镇北大将军的军营。”

“镇北大将军?”何正川满面震惊,“那已经是南国的最北方了,为什么非要选择镇北大将军?”

刘大壮轻轻笑起说:“我说了,我除了会弯弓射箭身无长处,只有镇北大将军的神机营,可以让我有发挥的空间,也只能如此,我才好出人头地。”

何正川沉默了下来,这样的刘大壮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真的顶天立地,不容动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挥手别离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且坚持不动摇的话!”何正川轻轻一笑,看向了刘大壮说道:“那么我祝你一路高升,顺心如意。”

刘大壮看向了何正川,不由得伸手将何正川抱在了怀里,“正川,谢了兄弟!”

何正川看着刘大壮,眼神之中满是坚,“大壮,既然决定了要走上这条路,就不要后悔,你要记得……始终有人牵挂着你,给你牵绊。”

刘大壮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我向你保证,我会荣耀归来的!”

何正川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你不必向我保证。需要你保证的那个人,此时并不在这里。你要知道,你这一走……就等于伤到了翠竹的心。”

“我知道!”刘大壮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苦笑一声说:“所以,我才送给了她木梳。算是给了她承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亲自说出口。”

刘大壮其实后悔一时冲动买下了那个木梳,木梳的寓意代表着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可是他刚刚送给了翠竹木梳,此时就要放开她的手,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不说便是不说吧!”何正川拍了拍刘大壮的肩,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深沉的味道,“这就是对你的牵绊,让你记得,在家乡永远有个人在等待着你,去了军营要好好地建功立业,争取挣下一份荣光来。”

刘大壮点了点头,昂首带着几分诚恳,郑重其事说:“阿川……翠竹拜托给你和蕙质了!”

“好!”何正川点头,伸出手对着何正川说:“君子一诺,重于千金。我会照顾好了翠竹,不论在哪里,都等待着你荣耀而归。”

刘大壮点点头,拍上了何正川的手掌,与之握拳说:“谢了兄弟。”随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何正川挥了挥手,“走了!”

说罢刘大壮头也不回的上了船,进了船舱之中,“开船吧,船家。”直到船家撑杆,点地驶离渡口,刘大壮也未曾回头看一眼。

面对离别,选择在这个日子里离别,他也是别无他法。刘大壮坐在船内,已经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大壮的落泪,包含了多种的情绪,不舍的、无奈的、紧张的,更多的还是终于做了决定的喜极而泣。

即使未曾走出船舱,刘大壮也知晓何正川一定会在渡口驻足,等待着他的船只远去,直到了无痕迹。君子一诺,重于千金,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

渡口的风冷,可是何正川却感觉不到了一般,他只是怔怔望着刘大壮的船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江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氲氤起了一层薄雾,淡淡的慢慢的飘散着,一点点地游走到了空中。

竟是起雾了,本该是万里无云的日子里,竟是起了一层薄雾。有种惆怅,有种莫名的担忧。

“阿川……”李蕙质的声音响起,她呼唤了一声,看着何正川怔怔望着渡口,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送走了吗?”

何正川回头,果然看到李蕙质就站在身后,不由得愣住,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笑着问道:“你知道了?”

“嗯!感觉到你和大壮走的慢,心里有些担忧……”李蕙质蹙紧了眉心,随后淡淡一笑说,“还好翠娘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过她?”

何正川叹息了一声,“你来了多久了?”

“你们到渡口的时候,我就跟过来了!”李蕙质听到了一切,虽然尊重刘大壮的选择,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翠竹心疼,“大壮他……其实选了个最坏的时候,也选择了最好的时候。”

何正川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什么意思?”

“团圆佳节,他独自一人离开,内心的孤寂一定不必咱们少。对于翠娘来说,虽然是个伤害,但是好在……她还有你我的陪伴,因为有你我在,翠娘她至少不会太过痛苦。”李蕙质觉得自己很通透,却仍然拉住了何正川的手,“明明送了木梳,约定了要到百年,可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既然选择了离开,又为什么要送翠娘木梳,牵着她一颗心呢?”

何正川拍了拍李蕙质的手,叹息了一声说:“蕙质,这也许是大壮对翠娘的一个承诺吧!因为除了这个承诺,大壮也给不起翠娘别的未来了。”

“感觉心里很难过啊!”李蕙质咬紧了唇,“为翠娘感到难过,她……该要怎么样面对再一次被抛弃的事实?”

何正川伸手揽过了李蕙质,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也许,这也并非是个坏事。这个木梳,可以当做一个寄托一个思念,大壮走了……若是不留下个念想,要让翠竹如何度过寂寞的时光?”

“阿川……”李蕙质抬起头,看向了何正川,“答应我,不要有任何的事情瞒着我。我希望,我可以有选择,可以和你一起承担,而不是像翠娘那样,被迫的接受着无法更改的结局,连个别离都无法道出。”

何正川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蕙质,不会的。我说过,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绝对不放开的!”

“那就好!”李蕙质勾起了唇,深呼吸了一声,回首看向了江面,“雾气越来越浓了,这雾气估计会影响到今晚的月色吧!”

明明白日里还是个艳阳天,临近傍晚夕阳西下,竟是在江面起了薄雾,不是一个好兆头。李蕙质又想起当初怪老头教导给她的东西,无故起雾必有灾祸起。

不知道哪里要发生灾祸了……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这是无能为力的。

“不要想,这是咱们过的第一个佳节,一定会好好的。”何正川语气之中带着坚定,“相信我。今日,将会是停留在你我记忆里,美好的一天。”

李蕙质得到了何正川的宽慰,不由得笑了笑说:“嗯,我们赶快去找翠娘吧!”

“翠娘在哪里?”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问道,“你该不会一个人丢下她的吧?”

“她歇在不远处的茶楼,吃糕饼呢!到底一直在村里待,即使做惯了农事,到底身娇力弱,早就逛累了。”李蕙质摇了摇头笑着。

何正川听闻了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说:“那么这边的一切她不知道,咱们今日暂且要瞒着她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的好!”李蕙质表示不赞同,“瞒一日,就让她多难过一日,不如直接让她知晓,我总是觉得,翠娘此时已经没有那么不坚强。”

“你决定现在就告诉她?”何正川瞪大了眼睛,“你应该有听到大壮的话,他让瞒着蕙娘!”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阿川……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美丽的谎言,自以为是的好,其实有时候反而是一种伤害。与其让她痛苦伤怀,不如让她痛过后,再割舍掉这些。”

“蕙质,我觉得你总是说的那么的轻松!”何正川蹙眉看向了李蕙质,“可是我应下了大壮的事情……”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阿川,我问你,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自然是信誉。大壮他不希望翠娘因此而不愉快,他想要翠娘记住这最美的一天。”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说:“如果真的是如此,他又何必选择今日离开?既然已经离开,那么就代表着一切与他无关了!阿川,与其让翠娘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如实话实说,对着她讲出实情,这样伤害更小一些。“

“但……”何正川有些犹豫,身为男生他更懂得什么叫做君子一诺,他答应了刘大瞒下翠竹,就不会食言,这与他的性子有关,违背原则和诺言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不由得轻轻笑起,她看着犹豫的何正川,就知晓她的性格与何正川有些相反也是好事,在这个时候总是有不一样的见解。

“阿川,你很犹豫是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犹豫,你的在意,在翠娘眼里是什么?是欺骗,我想刘大壮的意思,也并非只是欺骗。他……除了给过翠娘一柄木梳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誓言,甚至没有让翠娘等他……”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许是年岁较长,在虚长的这些岁月里看得也就多了。有些时候,山盟海誓最后也会分道扬镳。

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何正川蹙起眉心,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蕙娘,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大壮兄的离开?”

李蕙质见到何正川这样问,不由得笑起,仿佛知晓他会这样问一般,“嗯!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何正川见到李蕙质这样说,心下微微的一坠。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可以理解刘大壮的想法的,他以为李蕙质也会理解,可是他忽然发觉他错了。李蕙质似乎并不能够理解,无言的承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诉说 “怎么?阿川对于我不喜欢刘大壮的行为而感到意外?”李蕙质看着驻足的何正川,不由得了然一笑,勾唇微笑了起来问道。

何正川惊讶于李蕙质的直接,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对!没有错,你其实可以理解大壮兄的做法,可为什么会不喜欢他的离开?这让我感到不解,你明明是知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在何正川的印象里,李蕙质一直是豁达的,她可以看得比他们长远的多。她可以步步谋划,为兄长求得出路,获取一个高升一朝冲天的机会,可以微笑着送走师父师母,承受着今生许是无法再见的离别,可同样的情况,换到了刘大壮的身上,为什么就不适用了呢?

“对!”李蕙质点了点头,“我的确是知晓,也可以理解。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准备投军,上阵杀敌保卫边疆,我敬他是条汉子,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的人,绝对是真男人。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他的行为。”

自以为是的对待别人好,用谎言欺骗,将人捧到最高处再重重的摔下来,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若是对待敌人,这般做自然是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是最为恰当的报复。可是翠娘不是敌人,是刘大壮最最深爱的人,对待深爱的人尚且如此对待,这让李蕙质感到了心寒。

何正川蹙眉,深知李蕙质脾性的他,知晓李蕙质此时对于刘大壮的夸赞,不过是个暴风骤雨般批评的前奏,他叹息了一声,竟是解释着说:“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温柔不是吗?”

“谎言的确是一种温柔,可是那时建立在对方接受的情况下。”李蕙质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何正川,她眉眼之中眸光锐利,看着何正川不由得哼笑一声,“像是刘大壮这般,自以为是为着别人好,难道就得接受吗?”

何正川看向李蕙质,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蕙质,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觉得……大壮不是这样的人。他也并非是自以为是。”何正川觉得李蕙质对于刘大壮的指责有些过于苛刻了,而且依着在何正川看来直呼他人姓名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李蕙质看向何正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阿川……你一定要跟我计较辩驳这些是吗?你身为男人,自然对待男人的选择有着不一般的宽容,而对不起,我是一个女人……我的想法,我的见解与你都会不同,即使是最亲密的你我,也会有冲突在。”

因为太明白了,何正川是一个忠于诺言的人,他虽然温柔平和,可是骨子里有着不一般的倔强固执,而与何正川极其相似的自己,又怎么会不固执呢?即使从前对刘大壮有着再多的感情,如今一朝事故,也让李蕙质对于他的好感跌到了极点。

未免太差劲了……

“蕙质……”何正川叹息了一声,“我并非是想要与你争吵,也不是一定非要与你争辩是与非,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来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李蕙质挑眉,看向了何正川说道:“我做过的事情,又何尝后悔过?”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他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蕙质,你要知道一点,翠娘不是你,你可以平静接受的,或许翠娘做不到。”

“阿川……我比你了解翠娘。比起离别,她更厌恶的欺骗。我不能在刘大壮放开了她的手之后,在做出欺骗她的事情。善意的谎言,终究也是谎言,再完美的谎言,也终究会有被戳穿的哪一天。”李蕙质非常的冷静,很多道理她非常明白。

像是何正川这样,的确没错,站在刘大壮立场上,作为一个好兄弟,他坚守了诺言。作为一个同乡,他也替着翠竹做最完美的打算。可是这一切的打算,仿佛都是为了别人好的样子,但是却总是不考虑别人是否愿意接受。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阿川,其实你……有没有替翠娘考虑过?”

“翠娘吗?”何正川笑了起来,叹息了一声说:“可是蕙质,翠娘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她满怀期待的等着今晚的团圆,却让她面对离别,这样的事情,一个少女是接受不来的。弄不好她会崩溃的……”

李蕙质看向了何正川,苦涩一笑说:“那么你有替我想过没有?翠娘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里,除却你与兄长,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她已经超脱了一般友人的存在,她亦是我的一根心灵支柱,你让我欺骗她,让我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我做不到。”

不想让好友遭受欺骗,李蕙质忍受不了翠娘被欺骗,因为翠娘是最善良不过的姑娘。她很爱很爱刘大壮,为了刘大壮她已经决定牺牲一切,就代表着她如今只有他,可是刘大壮就这样抛弃了她,用一个看似美好的方式,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蕙质做不到在翠娘失去爱情的时候,还伤害她,她不能够让翠娘遭受友情爱情的双重背叛。

何正川闭上了眼睛,明了了一般,“我懂了!蕙质,我明白了。”

对于李蕙质来说,欺瞒着翠娘就是一种背叛,好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吧!”何正川有几分疲惫,“因为我也给了大壮承诺,我答应了他过了今日再开口,但是……你没这承诺,你去说吧。我就当做不知道。”

只有这样解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两个人一路慢慢吞吞的走着,也没有游逛的心思。刘大壮的突然离开,伤害到的又何止是翠娘一人呢?

翠娘依靠在茶楼的凳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日近黄昏,人们大多数开始出来游逛,等待着放灯的时刻到来。

一个个姑娘娘子们手里提着抱着各色的花灯,坐在河岸边上,等待着夜幕降临,伴随着月盘一般的明月,看着月光狡黠花灯璀璨,一切都是极其美好的样子。

翠娘勾着嘴角,笑容温馨而恬淡,李蕙质看到了这样的翠娘,忽然心里翻腾起了别样的情绪。什么理智,什么不背叛,全部通通抛却到了脑后,她此时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何正川是对的。

“蕙娘,你回来了!”翠竹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勾唇一笑,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这里的玫瑰花糕很好吃哦!”

李蕙质看着难得满心欣喜的翠竹,咽下了即将到嘴边的话,勉强勾起笑容说:“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了,不过我想翠娘的推荐一定没有错。”

说着李蕙质伸手捻起来一块玫瑰花糕塞入了口中,面皮似乎是掺和了猪油,非常的酥软,内里的馅料香甜可口,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鼻。这样甜蜜的味道,吃在李蕙质的嘴里,却是有些苦涩,不是尝不出甜美的味道,而是那苦涩由内而发,让人想注意不到都困难。

“很好吃!”李蕙质笑起,看着翠娘报以温柔的一笑,“果然,我就说翠娘你的推荐一定不会错!”

翠竹勾唇,一双凤眼眯了起来,仿佛是有莫大的开心事一般,“能够得到蕙娘你的夸奖,也是很不容易的,我很开心啊!”

“是嘛?”李蕙质轻轻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打趣,“嗯,那么以后我可得多多夸奖夸奖翠娘你,看着翠娘你的笑容,我也是很开心的哒。”

翠竹看着李蕙质的笑容,随后看向了面容显然有几分沉重的何正川一眼,笑眯眯地问道:“阿川,你心情不是很好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正川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事情,翠娘谢谢你的关心。”

姿容俊美无双的何正川,即使年纪尚轻,也足够勾人心魄。饶是翠竹心有所属,也忍不住对何正川的笑容痴迷,她只是稍稍有些失神,随后就笑了起来,看向李蕙质笑着说:“蕙娘,阿川彬彬有礼的模样,可真是讨人喜欢呢!”

“喜欢也不是你的!”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得意,她不忍开口,不忍让如此心悦的翠娘遭受到打击,即使心里再想告诉翠娘真相,她也不想开口,因为她一想到刘大壮,舌头根子就发软。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一愣,翻了个白眼说:“谁跟你似的,我才不要呢!我呀,是心有所属的人呢,才不会轻易变心。”

“有吗?”李蕙质装傻,随后仿佛是懊恼一般,摸着下巴说,“说得我跟三心两意的坏姑娘似的,不要当着阿川的面破坏我的完美形象昂。”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很好的形象?蕙娘,你确定你有这种东西?”

李蕙质微微发怒,哼了一声,不顾心想地跑到了翠竹的身边,伸手掐住了翠娘的脸,凶巴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温柔了?翠娘,我要与你决斗。”

翠竹笑嘻嘻地看向何正川,“阿川啊,快来管一管你家蕙娘,完美形象啊!”

此时何正川已经知晓李蕙质的心思,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轻轻别过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翠竹看到何正川的模样,不由得气竭……这小两口,太欺负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盛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夜幕降临后,街市上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看着街上的少男少女,李蕙质也忍不住好笑,她在现代不曾过过灯节,也不曾赏过灯,她只是知晓元宵节会放灯,却不想中秋的灯会比起元宵节来,也是不遑多让。

一盏盏花灯,点点装饰着热闹街市。因为夜色正浓,月挂中天,才是这中秋节,花灯会最最热闹的时刻,此时时间尚早,城内还未燃放起一簇簇的的烟花,却已经汇集了大量的人群,等待这团圆与嬉闹。

夜色越发的浓,街上的灯火也亮了起来,不过是最最简朴的莲花灯,明晃晃的油灯照亮了整个街市,里坊街区内的百姓也开始四下的游走,少年少女们也各自提着花灯,到了河岸边上去放灯。

“很美!”李蕙质看着街上的灯火,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这样的美景,我还是第一次亲眼在眼前见到。”

不是没有拍过古装剧,但是拍戏毕竟是拍戏,在完美的道具组,也会有所疏漏,何况搭出来的景致,如何与真实的相比?何况那个时候还有打光板、摄像机鼓风机在捣乱,真实的美景,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收入眼底呢?

翠竹看着一盏盏摧残而又耀目的花灯,不由得嘴角翘起,看向了一盏玉兔灯笼笑着说:“这个兔儿活灵活现呢!好像大壮哥送我那一只……”

翠竹提起了刘大壮,可是李蕙质和何正川谁也没有接话。因为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说,此时此刻刘大壮已经是李蕙质并何正川心底的忌讳了。

“其实我也好喜欢花灯。”李蕙质眨眼看向了何正川,此时她是非常的开心,于是对着何正川卖萌说:“阿川……掏钱!”

何正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向了摊位的老板,“老大爷,花灯如何卖?”

老板看了一眼何正川,又回头看了看李蕙质并翠竹,不由得轻轻一笑说:“小郎君怕是外乡人吧?第一次来花灯会?”

何正川点了点头说:“我们是邻村刘家村的人,第一次来城内游玩。”

“如此啊!”老板了然,看着何正川说:“小郎君你怕是有所不知,我们这庙会上的花灯摊位,都是不卖的。”

李蕙质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得到老人家说得话,不由得起了好奇的心思,“那么您弄那么多花灯,总不是为了好看吧?”

“小娘子,我们的花灯都是需要猜灯谜获得的。”老人家解释着说:“十个铜板,就可以参加一次。只要答对花灯上的灯谜,就可以挑选走了!”

很有趣的样子……李蕙质笑了笑,眼神之中带着期待,猜灯谜哎,她也是第一次玩。

何正川挑了挑眉,看着李蕙质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勾唇笑起:“想玩?”

李蕙质点了点头,轻轻拉了拉何正川的袖子,一脸认真地说:“我们就去猜灯谜吧……十个铜板也不是很贵,而且……”她靠近了何正川,用气声说:“看着翠娘的模样,她也是很期待的。”

何正川看着翠竹满目期待的模样,又看了看李蕙质的眨巴着的演技,不由得点头应道,“可以……我相信,依着我的能力,给你们赢花灯来,还是很容易的。”

“才不要嘞,我要自己玩!”李蕙质笑了笑,很自然的拉着何正川的手就前往摊位处奔去。

摊主原本以为离开的何正川不会再来,毕竟月城下治的几个村子,都是籍籍无名的,多少年出不了一个书生。他也是依稀记得,也就是最为贫困的何家村出过一个秀才,近几年也没了音讯,八成是死了。

所以他并不认为何正川还会去而复返,他看着二人再次回来,不由得轻轻一笑说:“怎么?决定要玩吗?事先说好,若是三次没有猜出,铜板可是不退的。”

“好啊!”李蕙质勾唇一笑,“那么如果我三次都猜对了,老板你是不是要送我三盏呢?”

何正川虽然知晓李蕙质是在玩笑,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唤道:“蕙质……”

“好啦,开个玩笑。”李蕙质勾了勾唇,看向了老板,“嗯,我可以猜了吗?”

老大爷掂着铜板,不由得点头说道:“嗯,这些花灯之上,每一个都有一个灯谜,你猜出来一个就送你一个。”

因着看着李蕙质是个青春少女,他难免起了轻视的心思。他写出的字谜,都是有一定深意的,寻常百姓猜不出,更不要提来自村子里的少女了。

“嗯,玉兔这个是翠娘喜欢的,那么我看看‘草本植物多肉质,特殊臭味多分枝,美名流传存于世,熏牙入药即可吃。’”李蕙质歪着头读着灯笼上的字,眨了眨眼睛。“这个是药材,有毒的天仙子。”

背过医经的李蕙质,自然不会被难倒,可是经此一迷,李蕙质更加坚定了要横扫的心,这个老伯也忒不厚道了。明明是字谜,却是弄这样的谜语,若非她背过医经,怎么会知晓呢?

见第一个灯谜就被猜出,老大爷不由得冒出了虚汗,知晓这少女绝对不简单,不由得诚恳道歉说:“姑娘,是老朽轻看你了。你是高手,老朽服气……”他将怀中铜板掏出递还给了李蕙质,又将灯笼摘下,“这盏花灯算是老朽送您的,另外……今日城中有字谜大会,小娘子可以去哪里一试身手。”

李蕙质并非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欣喜地接过了花灯,回眸对着翠竹一笑,“看哦,我给你赢来了。”

何正川却是摇了摇头,将老伯的手推开,“说是玩,就是玩,您不必在意。另外,谢谢提醒,花灯大会我们会去的。”

翠竹接过了花灯,她面容之上欣喜了起来,“很好看啊……我很喜欢,谢谢你,蕙娘。”

看着翠竹欢喜的模样,李蕙质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你喜欢就好。”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这样不由得笑了笑轻声问道:“蕙质,你要不要让我也给你赢一个?”

“恩,不需要!”李蕙质摇了摇头,“不是说有花灯大会吗?要赢就去赢一个大的。”

“这样有自信啊?”何正川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李蕙质调侃道:“嗯,或许你刚才是好运也说不定?”

李蕙质摇了摇头,拍着何正川的肩膀笑着说:“不,我不是有自信,我是对你有自信。而且,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就不信咱们人多力量大,还得不到第一名。”

何正川听了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说:“你这都是哪里来的谚语啊!是裨将,不是皮匠。”

李蕙质转了转眼珠,一脸无所谓,“是吗?反正都一样啦!”

翠竹看着二人,面容之上非常的温柔,她只是静静地笑着,仿佛这是眼前最美好的一副画卷。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闪亮的眼睛,不由得神情之中愈发无奈,眼神也愈发宠溺了起来,点了点头,“嗯,你说得都对,你永远是对的。”

“走啦!”李蕙质勾唇笑起,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牵起翠竹并何正川,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般。

而翠竹小心翼翼地护着灯,却也被李蕙质的欢喜感染,干脆将花灯递给了何正川,上前主动拉着李蕙质前行。

花灯大会是月城每年的特色,在望月楼下举办。走到了玉带河旁的望月龙,果然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擂台,擂台上拉着横幅,上书斗大的字:仲秋花灯灯谜大赛。

李蕙质勾唇浅笑,不就是猜灯谜么?她面容之上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阿川,我们一定要参加,而且必须获胜。”李蕙质看向花灯,不由得眼神之中越发的锐利起来,她是不服输的的人,要赢,必须要赢。

看着四下的人群,何正川皱了皱眉,“让翠娘一个人等待合适么?”

翠竹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由得勾唇一笑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啊,虽然我不大出得上力,可是若是还有植物类的字谜,我可是一定答得对。”

何正川听闻如此,便是是点点头:“是吗?那么再好不过了,如此就一定可以完成蕙娘获胜的梦想了。”

翠竹看着何正川的笑颜,不由得轻轻笑着说:“对呀,为了让蕙娘高兴,我们都得努力了!”

何正川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谢谢你,翠娘。”他眼神之中是十足的谢意,原先他只觉得翠娘会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少女,却没有想到她竟是有着这样温柔的一面。

“不谢,我也是为了蕙质能够开心。”翠竹勾唇笑起,看着手上的灯笼,不由得轻轻说,“蕙质为了我的心情愉悦,我也得让她开心起来啊!”

花灯大会其实规则也很简单,在一刻钟的时间内,那个队伍猜出的灯谜最多,就可以获得最后的奖励,将会是一份由月城三大商户提供的奖品。

李蕙质走上前,“老人家,我们参赛,三个人!要交报名费吗?”

老者连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嗯,不需要不需要,给……”老者递给李蕙质一只竹篮,“答对一题,就会将纸条摘下给你,一刻钟后,我们会统计出优胜者的。”

李蕙质听闻如此,不由得勾唇一笑说:“很好啊!谢谢老人家……”

居然是免费参赛,月城是年年举办的花灯大会,果然是习俗啊,很愉悦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猜谜 “给你拿着吧!”李蕙质把竹篮递给何正川要何正川帮她拿着。

何正川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诧异的看着李蕙质,“你难道不需要我帮助你答题吗?”

李蕙质看何正川根本不想接过竹篮,扬了扬眉毛,一脸诧异地问道:“你是用手猜灯谜吗?如果你可以用手猜,我可以自己拿着。”

“那你没有办法,好,我拿着。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我能拿你怎么办?”何正川一脸无奈的接过了竹篮,鄙视的看了李蕙质一眼。

他忽然就想起了,李蕙质曾经抄录的一首歌词:你总是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左右,让你去疯让你去放纵……

很写实啊!这就是他的心境。何正川很想吐槽出来,但是他一向平和的性子,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情计较开口。

“你要是不愿意就我自己拿好了。”李蕙质看向何正川,语气平淡,只是眼神之中充满了威胁:你敢说好你就死定了。

“不不不,我很愿意。”何正川拍拍李蕙质的脑袋,勾唇浅笑说,“好啦,走啦,才一刻钟的时间,咱们要尽快答题。”

看着何正川,李蕙质勾唇一笑,心里暗暗道:算你识相!

李蕙质走了几步,回身说道:“翠娘,我们走,男孩子就是应该做苦力的”

何正川更是无奈了,他左手拿着竹篮,右手挑着灯笼,已经没有一刻闲暇了,怎么还要做苦力?

心头再起响起: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阿川,你好像对我的话有意见?”李蕙质停下脚步,回头笑眯眯地看向何正川。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知晓了何正川内心的唠叨。

何正川不由得叹息:“不,你永远都是对的!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李蕙质见何正川点头,心中万分满意,扬起了笑脸,她走了几步,看到了一边等笼下垂下的字条:寒冬腊月不畏寒,傲立风雪驻笑颜,盼得来年春风起,再赞风节大过天。“这又是一首植物迷,字谜应该是……”李蕙质念完回头看着何正川,眨巴着眼睛。

“梅花”何正川勾唇一笑,“腊月的梅,四君子中的梅,梅花的风骨啊,任谁难比。”

李蕙质听了何正川的话,勾了勾唇,“秋日的灯会,怎么会出梅花字谜呢?这不合时宜啊!”

“这位小郎君说对,小娘子说的也不错。只是这字谜,合不合适宜又有什么关系呢?”站在一旁的老婆婆,笑眯眯地说道,她满目慈爱地看着面前的李蕙质和何正川,笑的一脸开怀。‘想是又是一对眷侣吧!’

“既然我们猜对了,那么……”李蕙质疑惑地看着竹篮,又看了看灯谜上的字条,“我们怎么做?”

老婆婆笑了笑,将纸条递给了何正川,“公子您拿好了,看你二人真是一对璧人。”

李蕙质听了老婆婆的话,温柔一笑,轻声致谢说:“谢谢老婆婆夸赞了。“随后看了眼何正川,笑了笑。“好了,我们走。”

“好的。”李蕙质神色如常,可是何正川却是羞红了脸,他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

李蕙质走了几步小声问起何正川,“你耳根子怎么红了,不会是因为老婆婆的调侃吧?”李蕙质打趣着说,“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呢!”何正川失笑了起来,明明还没有成亲呐。

“我看你早上被簪花婆婆,打趣夸奖得很愉快呢!”李蕙质歪着头看向了何正川,“嗯,难道此时有翠娘在,你就害羞了?”

李蕙质不等何正川回应,再次拉上了翠娘的手,继续游走着,她看到了一只嫦娥奔月的花灯,看着字条上的文字,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诸葛军师深谋远虑?”

“这是什么意思啊?”翠竹看着这张字条,“这谜底猜什么也不知晓啊!”

“蕙质,这是你最常说的一句话!”何正川微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温柔提醒着。

“不打无准备之仗。”李蕙质顿时想起来,这是自己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原来是这样啊!”

翠竹却是有些不懂,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为什么呢?”

“孔明先生善于谋断,他每一次的军计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确定再三才有缩行动,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蕙质给翠竹解释着,她是极具耐心的,怎么也得让翠竹懂了才好。

翠竹勾唇一笑说:“就是出发前要做好规划,蒸馒头前要将面发好一样的道理?”

“对的!翠娘,你真的很聪明。”李蕙质笑了笑,其实翠竹是非常聪明的姑娘,所以她并不需要太过为她担心。

被李蕙质夸奖过后的翠竹,也来了精神,加入了一起猜谜的行列之中,翠竹其实也很聪明,在猜字谜上,竟然也是个好手。

“夜间皎洁映明灯,每月十五照路清,一年一次团圆会,时而阴来时而晴。”翠竹看着这个字谜,嘴角淡淡的勾起,回头望向了李蕙质说道,“蕙质,我知道这个是什么,这是月亮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对!这是月亮。”李蕙质看着这字谜,等于是一首短诗了,的确有些难度。

何正川微笑着说:“翠娘太厉害了,看……有了翠娘你的帮助,咱们都有一篮子字条了。”

“我们一定会得到优胜的。”李蕙质自信地笑起,看向了翠竹道:“对不对!”

翠竹难得欢喜了起来,“对呀对呀!”

李蕙质和翠竹回到擂台上,看着男男女女都提着一篮纸张。李蕙质的心里暗暗一坠,她倒不是真的为了奖品,而是为了翠竹能够开心。

“蕙质,你说我们会赢吗?”翠竹有些担心,她有些担忧看着自己的篮子,总是觉得自己获胜的机会比人家的少。

“输就输了,至少过程还是很愉快的。”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安慰,拍了拍翠竹的肩膀说:“而且,我不认为我们会输。”

翠竹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望着台上,“我好想知道奖品是什么!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努力,一点也不想输啊!”

“所以,我们要赢啊!”李蕙质眨了眨眼睛,“一定会赢的!”其实李蕙质心里没有地,但是这个时候,她才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翠竹听了这话,终究是点了点头,“对!我们一定会赢的!”

最后的比赛结果......李蕙质几人真的赢了,毕竟何正川的智力水平不输给岑子瑞那个秀才,且李蕙质也很会猜字谜。他们与第二名仅有三分之差,微弱的优势领先。得到了最后的奖励。

刘记灯铺提供的孔明灯三盏……

杏花楼的各色糕点盒子……

百香居的酒菜一盒……

很棒的奖励,很完美的美食。

翠竹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真的,我太意外了!”有蕙娘在真的很好。

“啊?哥哥,你看孔明灯.....”获得了第二名的兄妹组,那个妹妹看着奖励很是失望的叫道。

那位兄长衣衫很是简朴,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阿兰,对不起,哥哥输掉了。”

何正川看着少女满脸的失望,不由得想了想,拿起了一盏孔明灯走向前道:“送给你。”

少年看向何正川,不由得蹙眉,“兄台你这是何意?”

“令妹很是喜爱孔明灯,且你我不过三分之差,我们三人作答,自然要多于你。”何正川生怕少年不肯接受,一字一顿道:“中秋夜宴,还是愉悦为主,不过是一盏灯而已,算你我有缘。”

少年点点头,“谢了兄台,在下是这城内的书生柳齐言,敢问兄台大名?”

“鄙人姓何,上正下川。”何正川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何,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就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谢过何兄……”柳齐言对着何正川拱了拱手,看向了妹妹说,“阿兰对何兄道谢。”

“谢谢何哥哥。”少女声音稚嫩,她扎着团团的两只包子头,看起来很是可爱。

何正川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多谢,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柳齐言对着何正川的背影拱手,挥别……殊不知再见面,已是经年。

李蕙质与翠竹等着何正川的归来,心知何正川脾性的李蕙质,并不着急的等待着,何正川的性格,她太过了解了,所以不娇也不燥。

看着何正川归来,李蕙质温柔地笑着:“人家接受啦?”

“恩。”何正川轻轻的点点头。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就知晓那个少女也喜欢灯,所以也打算送去,反正在意的奖品,并不是灯而已。”

翠竹轻轻一叹,“可是我们少了一个灯啊!”

“孔明灯又不贵,我们买一个不就完了。”李蕙质了解何正川的脾性,也知晓他在意的并不是一盏灯。瞧着方才何正川归来时候的笑靥,李蕙质就知晓这样的事情,他很高兴。

因为的来的奖励有了这样的用处,他才会开心。

翠竹笑起说:“嗯,不说灯了。我们要好好地玩个痛快才是,杏花楼的点心,百香居的酒菜,这件事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说的对啊!”李蕙质微笑了起来,随后看向了扛着糖葫芦离开的老伯,对着何正川软声说:“阿川,我想吃糖葫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孔明灯 何正川眯起了眼睛,一脸宠溺的表情说:“好,我这就去买。”时候他看向了翠竹说,“翠娘要不要吃?”

“要,我去买!”翠竹欢喜了起来,想到这糕点酒菜大多是何正川与李蕙质赢来的,她便是有些不好意思,指着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笑了起来,“你们等等我!”

“你预料到她会去买,你是故意支开她的对不对?”何正川一眼就看出了李蕙质的目的,侧过头看着李蕙质的眸子,了然的说道。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嗯,我觉得……翠娘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一般。她的性格,其实还是很敏感的。”

“知道了些许什么呢?”何正川表示疑惑,他歪着头看着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不解。

李蕙质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正川,眼神之中写满了,你其实应该知道。

何正川想着翠竹欢快跑过去的样子,眼底彻底敛去了喜悦,神情之中挂上了些许担忧,“蕙质,我有些担心了……这样愉悦的翠娘,若是知晓了大壮他……”

李蕙质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需要担心了,翠娘她一向敏感而多思,有些事情,不是你看起来那么的简单。”

此时李蕙质没有说出口,她觉得翠竹一定是知晓了什么,才会如此努力的融入他们的欢乐之中。翠竹的温柔体贴,在方方面面。她是不会在别人愉悦的时候,流露出不欢喜的情绪,而也因为如此,她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强大,与她亲密无间的刘大壮发生变化,她不会不知晓。

何正川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一会儿,翠竹就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三串糖葫芦。“阿川你应该也没有吃过糖葫芦吧,你尝一尝,这种又酸甜又面软的果子,在糖稀的包裹下,滋味就发的美妙。”

何正川看着面前红红的一串,笑了起来。“这是红红的果子,是山楂吧!我是吃过的,蕙质做的!”

“当然了,这家最好吃了。山楂中裹着核桃,果仁,花生米。甜中带酸,酸中有香,味道特别好。”李蕙质说完开心的啃了一口,恩,好吃,“这个老伯的糖葫芦我买过一次,也只有一次,自从爹爹不来城内行医后,我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咬着糖葫芦,笑了笑,“恩,果然也很好吃。”不过,他觉得还是李蕙质做的东西最好吃。

吃过了糖葫芦,得到了满足后,何正川望向一轮明月勾唇笑道:“走着,咱们也去放灯去!”

“放灯?放花灯吗!”翠竹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李蕙质倒是没有那么得意洋洋的,反而是微微一笑说:“此时玉带河畔一定都是人了,此时绝对是挤不进去的。”

这个时节,放花灯的人一定会比放孔明灯的人多得多,尤其是那相守的男男女女,自然也得趁着这个时候,赏月看灯,乐得逍遥。

“我们去放孔明灯,去城外的玉带河。哪里应该没有人与咱们捣乱。”何正川轻轻一笑,这是他来的路上就看好的。

李蕙质也是点点头说:“既可以放花灯,又可以放孔明灯,还可以坐在山野外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这简直就是个享受啊!”

何正川笑了笑点点头,“恩,对啊,放灯。”随后不留情地打击李蕙质说,“不过我是不会陪着你一整夜,然后从是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李蕙质气恼地瞪了一眼何正川,气呼呼地说:“何正川,你就不能浪漫一点吗?”

何正川继续打击李蕙质说:“你这种说法很缺心眼的感觉。”

“我怎么有种想打爆你的头的冲动呢?”李蕙质揉着手腕,“受死吧何正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何正川一把握住李蕙质的手,温柔地笑着说:“好啦好啦,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这才乖嘛!我的好川川!”李蕙质开心之余不忘打趣何正川,她故意用了何正川从前幼稚的自称。

何正川听了这个称呼,微微皱起了眉,心头闪过了一丝怀念,随即松开皱起的眉,“嗯,香香娘子,你说什么都好。”何正川很快就反击了回去。比起幼稚的川川,还是香香娘子更肉麻一些。

比起何正川和翠竹,其实李蕙质心中有着小小的兴奋一点都不少。甚至可以说,她是最期待也是最欢乐的。这种花灯会,这种庙会,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身边有朋友,有心上人的陪伴,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她并不孤独。

一路走着,奔向外城。这个时候原本该落锁的城门也不会关闭,因着今日是没有宵禁的。满城的花灯,形成了花与灯的海洋。丹桂飘香,灯火辉煌。

她不知道这个花灯到底有多少。一路上李蕙质都细细看着每一盏花灯,看着每一株金桂,看着一路花灯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美的耀眼。

“蕙质,注意脚下啊!看路。”何正川扶住李蕙质的手臂,叮嘱李蕙质玩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大意,不然受伤的话,就没有办法尽兴了。”

李蕙质脸上通红,差点平地摔跤这种丢脸的事情,让她忍不住羞涩了起来,不过须臾她却又笑了起来,“知道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敢胆大的嘛。”

在好友与心上人面前,稍稍出格糗,做一点点出阁的事情,也不算毁形象啊。

好在,三个人教程都很快,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出了城,来到了玉带河的尽头。李蕙质长长松了口气,还是古代的空气新鲜啊!“今晚月色真美,是不是啊!”

何正川点点头,走向李蕙质。拉起李蕙质的手,一脸温柔说:“不如你美。”

翠竹气竭看向两个人,“你们俩注意点诶,我还是个活人,尊重我一点好吗?”

光顾着沉沦于美景的两个人,紧忙撒开了手,顿时想起此事刘大壮已经远走,不能在翠竹面前秀恩爱。

至理名言,秀恩爱分得快啊!不能遭受这样的报应……李蕙质心里暗暗的想。

“咱们开始放灯吧!这样的景色配上,孔明灯应该会很美。”李蕙质看着四周的景色,不由得嘴角越发的勾起。

“来,我帮你们弄!”何正川主动揽着重活,帮着李蕙质摆弄好了孔明灯。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块最为开阔的地方,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又看了看那东南方向的一片平坦道:“就选这里吧,风会将灯吹得很高,西南方向也没有庄家树木,不会引发事故的。”

何正川看了看感受风向的李蕙质,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笑着说:“蕙质,你其实很厉害的。为了放灯,还要估算一下风势,咱们放咱们的灯,与别的无关啊。”

李蕙质摇了摇头,“不,阿川。咱们是为了祈福,为了眼前的美景,可是不能让落下的灯火,使得别人遭到了灾祸才是。”

翠竹也是点了点头说:“水火无情,还是需要注意些才是。”

何正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蕙质选择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咱们放灯吧!”

“嗯!”翠竹与李蕙质点了点头,齐齐看向了何正川。

自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拔开盖子徐徐地吹燃火苗,与李蕙质一起点着油纸,李蕙质偷偷的看了何正川一眼,小声说道:“阿川川,我听说过一个传说,孔明灯不只是可以祈福。还可以许愿......恩....”

“许愿?”何正川听了好像不是很明白,于是问李蕙质道。自从知晓了李蕙质来自不同的时代,他就对她的时代充满了好奇。

李蕙质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和祈愿也差不多啊!恩,比如说你想娶一个漂亮媳妇,恩,你就对它说,帮我实现愿望吧,我想娶一个漂亮夫人。它飘啊飘啊的,说不定就帮你实现愿望了。”

“蕙质啊!如果这真的是我的愿望的话,那么我不需要写上去啊!因为你跑不掉了的……”何正川勾唇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而且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自卖自夸吗?”

李蕙质笑了起来,“嗯!你难道觉得我不漂亮吗?那么好啊,你可以另觅一个,待会我就许愿,我要一个帅气俊朗的夫君。”

“过分啦!蕙质!”何正川佯怒,随后疑惑地问道:“这种东西真的会有用吗?”

李蕙质撇了撇嘴,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只是个寄托而已,不过是一盏明灯,恩,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也不错啊!”

“这样啊!”何正川的语气有几分的失望,他仿佛很失落于这种明灯不能让愿望实现。

何正川的声音略带失望,传进李蕙质的耳朵里。李蕙质偷偷看着何正川,捂着嘴一笑,“好了。我们放灯,轻轻的要一起松手哦!”

这样孩子气的何正川,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很可爱,也有点小幼稚。但是这才是阿川这个年岁,该有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祈愿 李蕙质和何正川一起放开手,看着孔明灯缓缓的上升,李蕙质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保佑兄长高中,保佑师父师娘平安,让阿川彻底恢复神智。”

她许下了三个愿望,没有一个是因为自己,或许对于寄托来说,别人永远比自己重要。

何正川看着李蕙质的口型,就知道了李蕙质说的是什么。他心底一片温柔,看着李蕙质凝神安静的模样,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

“阿川,你看我的灯,已经飞远了,乘风而起。”李蕙质眨巴起了眼睛,指着已经飘向远方的孔明灯。

何正川勾了勾唇角,“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如此温柔的,在意着别人的姑娘,老天爷你如何不能让她如愿?

待到何正川放飞自己的灯的时候,他便学着李蕙质微微闭上眼睛,“但愿蕙质长康健,一生平安顺遂。”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的灯渐渐飞远,见到何正川还在闭着眼睛,不知道许下了什么愿望,心里甜滋滋了起来,也顾不得翠竹在身边,轻轻握住了何正川的手,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颊,轻轻送上了一吻。

何正川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了看翠竹,低声说:“翠娘看着了,蕙质你注意点......”

翠竹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我什么都么有看到。”

“阿川,你很帅,月光下的你显得特别的好看呢!”李蕙质想到当年流行的一首歌,虽然那首歌是唱月半弯的,但是如今满月下的少年,更是好看。

何正川眼中满含柔情,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李蕙质,“蕙质.....你今晚也很美。”

李蕙质挑眉,促狭地问道:“呐,阿川。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都不好看。”这就是故意为难了。

何正川听了李蕙质的话,哑言失笑,伸出手捏住了李蕙质鼻子,向上一推笑着道:“何止是以前啊,就是变成了小猪猪,你也很好看。”

“我呸!”李蕙质拍开了何正川的手,愤愤地道:“我记住你了,何正川!”

何正川勾唇笑起,伸手捧着李蕙质的脸,笑眯眯地说:“在我的心里,每一刻你都是最完美的。”

“那还差不多.....”李蕙质勾唇笑起,扬起的嘴角笑靥如花,在月光下真的显得越发的美丽。

“翠娘,要放灯吗?”李蕙质回眸看向了翠竹,温柔地问道,翠竹用她的温柔,给了她与何正川相处的时间,她也得满足翠竹的小小愿望才是。

翠竹点了点头,“放灯!我总得为大壮哥他祈福吧!”翠竹直言,她看过了最美的灯,也便不再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了然一笑说:“你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嗯!”翠竹点了点头,看向了何正川微笑着说:“阿川,你都可以看出来的事情,我与她相爱相知,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何正川轻笑了起来,“是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不知道吧?其实大壮哥在我们刘家村也是有户籍的,我们本来想要去私奔,看着他收拾好一切,其实我是开心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荒唐的事情,可是……”翠竹深呼吸了一声,仿佛不在意一般轻笑了起来,“他拿到了自己的户印,拿着自己的户籍册,准备离开了。”

李蕙质顿时了然,恐怕在那个时候翠竹就已经知晓了。

“那你一直装作没有发生什么的样子?”何正川不解,他不似李蕙质那般了解翠竹,所以蹙起了眉心说:“如果你开口,或许不至于不能送别。”

翠竹勾唇笑着说:“他既然不希望我送别,那么我就不送。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让他安心。”

这就是属于翠竹的温柔,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退开一步,留出空间与余地,不至于那么为难和尴尬。

李蕙质上前抱住了翠竹的肩膀,“苦了你了,翠竹……明明心里很难过,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翠竹摇了摇头,她听到李蕙质沙哑的声音,不由得愉悦一笑,反手捧着李蕙质的脸说:“还要感谢你啊蕙质,你是这样的了解我。知晓我的心思……我想,你在知道了大壮哥要离开后,一定会想告诉我的吧?”

“嗯!可是我看了你愉悦的心情后,就又不舍的了。”李蕙质如实说着,她很心疼翠竹,她不想让翠竹感到伤心。

翠竹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一样啊。蕙质,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让你和阿川今日不愉快呢?说出来就好啦……心情愉悦多了。”

“翠竹,你……”李蕙质拍了拍翠竹的肩膀,“我们放灯吧!”

翠竹温柔一笑,“好!”

李蕙质与翠竹抓着大大的孔明灯,自己点火,让孔明灯徐徐升空,看着灯火辉煌的灯,李蕙质勾唇笑起。相信在渡口之上,江面上漫游的刘大壮,可以知晓翠竹此时的心情。

翠竹怔怔地望着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李蕙质着退开了半步,将那块空地留给了翠竹自己,这个时候翠竹并不需要别人。

就像是翠竹说的,退开一步也是一种温柔。

李蕙质和何正川站在玉带河旁,抬起头看着看着薄雾半遮月,看着点点星辰。李蕙质轻轻把头靠到了何正川的肩上,小声说道:“你知道么,今天我很开心。”

何正川自觉伸手揽住李蕙质的肩膀,嘴角慢慢勾起,心里荡漾起无尽的波纹,扭过头看着李蕙质的侧面,心越发的痒,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耳根发红。

月光虽然渐渐微弱了,但是那微微亮的月光映照在李蕙质的脸上,甚是好看,仿佛是给细腻的肌肤加上了一层鹅蛋粉一般,“蕙娘,我今天也很开心……”

咚咚咚!爆竹声响起,忽然天空中炸开了一片片绚烂的烟花,五彩缤纷,绚烂而耀目......李蕙质不由得惊讶了起来,“阿川,竟然燃放起了烟花了!”

曾经多次觉得古代的烟花也不过如此,如今才发觉,这烟火大师什么时候都是最棒的。这种绚烂的花火,无疑是夜空之中最美丽的场景。

何正川见到李蕙质这样,不由得勾唇笑起:“嗯,我记得中秋节和元宵节月城都会放烟火的。这是烟火节……”

烟火节嘛?实在是太好了!

“阿川,你看这美丽的烟花,绚烂夺目,虽然生命只是一瞬,却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最美丽的颜色。”李蕙质看着天空之中明亮耀目的烟火,一脸开心的说。

何正川点点头,大手包裹住李蕙质的小手,“嗯,我觉得我很愉快,可以有机会与你一起欣赏这最美丽的烟花。”

“阿川,这很像是一场旖旎而美丽的梦境,我好害怕,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李蕙质看着夺目的烟花,心里有几分的失落了,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她的梦。她害怕梦醒,自己还是孤身一人,没有阿川。

何正川低下了头轻轻呼唤道:“蕙质,你看着我的眼睛。”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的话,瞪大了眼睛看向何正川精致美丽的眉眼,低声问道:“什么事?你想要做什么?”

何正川唇畔带着笑意,垂下了眼眸神情越发的温柔,“蕙质,有些事情,想要现在给你答案。”

何正川声音很柔和,看着李蕙质满眼柔情。

李蕙质看着这样的何正川,不由得疑惑起来,轻笑着问:“答案?什么答案?”

何正川一把抓住李蕙质的肩膀,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关于刚才你说不真实的事情,我给你答案。”

李蕙质扬起下巴,挑着眉,勾着嘴角问道:“你怎么给我答案。”如果让我不满意,让你好看。

何正川轻轻一笑,“你会满意的!”仿佛是知晓李蕙质怎么想一般,他勾着嘴角笑着。

李蕙质的个子并不矮,可到底也矮了何正川将近一头,她只能扬起头看着他。何正川走进了几步,看着李蕙质的眼,眼中情意更浓,伸出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李蕙质纤细的腰肢,并将下巴放在了李蕙质的头上,用下巴细细摩挲着李蕙质的头顶。

李蕙质忽然被何正川抱住腰,身子不由得一颤。虽然不是第一次拥抱了,可是当着别人还是第一次,她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了一脸温柔笑着的何正川。

不知不觉之中,何正川已经脱离了稚气。这个时候的少年,每一天都在改变,此时的何正川身上已经有浓浓的男性气息,这种微妙的气息,充满了李蕙质的鼻腔,让她心头越发的痒。

她整个人已经慌乱了起来,看向何正川娇嗔一句:“阿川你……”

“蕙质,我这样抱着你,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经真实了?”何正川在李蕙质耳边轻声说道,“你有我,永远不会是不真实的。”

李蕙质脸色微微发红,这是在大街上啊!她完全忘了曾经在家里几次的亲吻了,“阿川,真实了。我早就知道,你是真实的,你一直在我身边。”

何正川笑了起来,轻轻底下了头,在李蕙质的脸颊上,送上一吻。“这是还你刚刚偷亲我的!”

“你还是蛮能计较的嘛?不怕翠竹在,有本事你亲……”李蕙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片薄唇封住了嘴,她剩余的话全部吞咽了下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顿时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往事 也许这种太心灵相通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才发觉到什么,怎么何正川就做出了出来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是何正川仍然有些不舍。第一次感觉到,翠竹的美丽,她的魅力,她发自内心的温柔。他自是不舍得放手,薄唇更是舍不得离开。

翠竹微微有些透不过气来,推了推何正川,用了一个推手将何正川推开,“这是在外边,你注意一下啊。我才不想……”

“不想什么?”何正川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问,“是不想发生什么吗?”

“何正川你个臭流氓!”翠竹鄙视看了一眼何正川,“我是少女,你这是犯罪知道吗?”

“我若是犯罪的话,就是你引诱的!”何正川勾唇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玩味。心中暗暗想到:到底是年少,到底他们太过年少啊!

翠竹白了一眼何正川,觉得何正川这不要脸的功底越发深厚了,“不要逼着我抽你!”

“如果蕙质想要决斗的话,我奉陪啊!”何正川看着翠竹眼底含笑,点点头说道,“今夜月色很好,对战什么的,也不用挑灯。”

翠竹抿了抿唇,气得想要一拳揍上这人的帅脸,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何正川,“算你狠,何正川!”

“蕙质,我会给你幸福的,这是我的承诺!”何正川眉眼之中带着诚恳,他闪亮的眸光之中,写满了认真。

翠竹点点头,“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

翠竹远远看着翠竹和何正川相靠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如果她没有选择放刘大壮离开,而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绝不放开,那么兴许他们也会如同这般幸福吧?

只是……翠竹做不到牵绊着刘大壮,她也没有资格让刘大壮放弃前途,放弃他们的未来,来享受一时间的欢乐。

尤其是在与父亲长叹过后,她就更没有办法做出错误的选择。

回想到那日发觉刘大壮的异常后,翠竹的确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要透不过气来,压抑着,沉闷着的情感,让她无法排解开来。最是温柔的自己,差一点就去和刘大壮怒吼,斥责他为什么要背叛。

只是罗翠竹终究是没有行动,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依然温柔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有她自己知晓,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的绝望。

似乎是蛮有目的的走到了村头的父亲家,药童罗姜听到扣门声立刻前来开门,看见翠竹立刻叫道:“你怎么过来了?神色怎么是这样子的?”

这个罗姜翠竹记得,是父亲的学徒,记得小时候她与他还玩得很好,直到父母合离后,他们也不再往来。

翠竹苦笑了而医生,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没什么,我想来见爹爹,他在吗?”

“恩!是在的。”罗姜点了点头,“你找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翠竹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疲惫,“我没有什么事情,就不好来找爹爹了吗?”心情不大好的翠竹,就连语气也带着几分不友善。

罗姜无奈叹息了一声,“可以自然是可以,你是师父的女儿,当然随时都可以来!”

“那不就完了,爹爹在哪里?”翠竹闭了闭眼,声音越发的疲惫,还带着几分凉意,“我可去见他吗?”

“师父正在书房。”罗姜如实说,他才发觉,昔日的小妹妹竟是与自己这样的疏离了,他很不高兴。

翠竹点了点头,一句疏离而客气的致谢,“谢谢!”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一个人走向了罗涵山的书房。

翠竹走到了书房,是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她一向不喜欢开口,只等着父亲的传唤。

“阿姜吗?敲门做什么?”罗涵山蹙起了眉心,放下了药书,神情之中带着疑惑。

“是我,爹爹。”翠竹开口,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罗涵山倒是没有想到来人会是翠竹,不由得咳了咳说:“嗯,是翠竹你啊!”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是我!”罗翠竹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她知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父亲一直都很不高兴。

“翠竹,你进来吧!”罗涵山听到是翠竹的声音,立刻要翠竹走进书房。

果然是这样的疏离语气啊,“嗯!好的!”翠竹心里很是难过,但是已经叩响了门,自然是无法再次逃离,她垂着头慢慢进了房间。

罗涵山是敏锐的,一眼便发觉女儿不对劲儿,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翠竹摇了摇头,她垂下了头。她是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难过的想要投湖。

罗涵山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道:“不对,你一定是有事情,跟我说说吧!”其实罗涵山非常关心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心境如何,他如何能不上心呢?

翠竹垂下了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委屈说:“说了你也会骂我的……”

“不会。”罗涵山有些叹息,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对着自己总是疏离的。

翠竹抿了抿唇,走上前靠在了罗涵山的身边,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女儿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发生了什么是?”罗涵山听着翠竹的声音,不由得心里揪疼了起来,“是不是刘大壮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去揍他!”

翠竹难得的没有为刘大壮开口解释说:“爹爹,大壮他……好像是不太憧憬我们的未来。”

“怎么说?”罗涵山冷静地看向翠竹问道:“嗯,你说说看。”

翠竹自然是不能说出私奔的事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大壮似乎是想出去闯一闯,我有点……不想让他去。”

“翠娘,好男儿志在四方。”罗涵山拍了拍翠竹的肩膀,“鸢飞戾天,潜龙在渊。人不能永远局拟在一片天地之中。”

听了女儿的话,罗涵山反而放心了下来。如果刘大壮真的是准备出门闯荡,他反倒是佩服起了他。

翠竹点了点头,“我知晓,可是仍然觉得心里不舒坦。”

罗涵山摇了摇头说:“孩子,也许放手后,你才能够知道感情的可贵。”

“是吗?”翠竹迷茫地看向了罗涵山,随后叹息了声说:“我现在不明白,但是我想,以后会明白的。”

罗涵山点了点头,“其实有了完美的过程,结局如何,也就不必太过挂心了。”

翠竹不懂,随后摇了摇头,靠在罗涵山的怀里,享受着来自父亲的这一时刻的温暖。

罗涵山也是意外的,意外于女儿此时的贴心。

翠竹想到方才罗涵山还在写着什么东西,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给罗涵山揉了揉肩膀。“爹爹,你太辛苦了。也得照顾好了自己,万事有阿姜在了!”

“不,这种事情,不能放心给他做。”罗涵山摇了摇头,“他还不能出师,我不放心啊!”

翠竹抿了抿唇,随后看向了罗涵山道:“爹爹,你和母亲分开那么多年,就没有想过再娶吗?”

翠竹知道罗涵山肯定很是寂寞,毕竟罗涵山就她一个女儿。一个亲人都没有,翠竹知道寂寞的滋味。

刘大壮还没有走,她就已经尝到这种滋味了,来自于心上的寂寞。

“翠竹你怎么这么想?”罗涵山蹙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悦说:“你怎么会想问我是否要再婚,这?你可以管的事情。”

翠竹觉得委屈,不由得别过了头,心头难过的非常,不一会儿眼中就沁出了泪花。

罗涵山摇了摇头,放软语气说:“翠娘,我有你一个女儿尽够了,阿姜无法出师。”他拍了拍书案,“这将会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

作为一个医者,他除了将一身衣钵倾囊相授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可以给女儿的,只能让她有赖以生存的能力了。

罗涵山静静的叹口气,他不是不想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他却是明白,有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永远都会拖着他的后退,他会停步不前,虽然与妻子义绝他自己的名声有损,可是到底保住了自己医者的身份,至少他如今可以编写这本医书,将来能够送给翠竹。

“爹爹,您岁数并不大啊!女儿真的不想要您一辈子无依无靠啊!老了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翠竹看着罗涵山眉宇间的细纹,有点微微心疼。

想起一心扑在岐黄之道上的父亲,其实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心着自己,为了怕自己受欺负,怕自己将来传不到他的衣钵,才不肯继娶的吧?“爹爹。您还年轻啊!应该找个伴啊!说句话,老罗家该有根啊!”

“不,翠竹爹爹有你尽够了。传男不传女,咱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况且,医者轻贱,谁家女儿肯嫁给爹这样的半大老头子。”罗涵山慈爱的抚摸着翠竹的秀发,眼里浓浓的宠爱,“你的心思,爹爹知道,你放心爹爹有数。”

翠竹看着皱着眉的罗涵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知道爹爹其实心里还是不开心的。翠竹有些懊恼,让父亲烦心了。

但是父亲的话,还是让翠竹明白,有追求不是坏事,其实放手也是一种温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逃过一劫 看过了绚烂的烟花,看过了漫天的孔明灯,放过了荷花灯,吃过了酒,月移西楼,淡淡的薄雾掩盖住了那一轮的明月。

变天了……

李蕙质抬头看着天色,不由得心头一坠。突然变天,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我们回去吧!”何正川说道,“已经这样晚了,不能再外露宿街头,秋日里风寒,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咱们走着。”随后李蕙质牵上了翠娘的手,“跟我们去何家村住一晚吧,你这样晚回去,肯定不行。”

翠竹应了下来,她也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着李蕙质说。

何正川一个人在前,似乎是并不在意身后的两个人,他身为男子,自然要给两个人开路。

“翠娘,伤心难过吗?”李蕙质看向了翠竹,笑眯眯地问道。

翠竹摇了摇头,“不难过。大壮哥的选择,我觉得是对的,他应该要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我反而是看不上他了。”

李蕙质勾唇笑起,“其实……不考虑到他伤害了你,我也是觉得他很帅,很有勇气。不是很多人都愿意踏出自己熟悉的领地的,他愿意去闯荡,也是一种勇气。”

“嗯!”翠竹点了点头,“他是去投军了吧?不管成与不成,他永远都是我的英雄,在他决定投军后,他就只是我的英雄了。”

李蕙质弯了弯嘴角,笑着说:“嗯,乘着月色,唱词给你们听吧!”

“好啊!”月色正好,何正川与翠竹点了点头,他们都需要一点点的歌声抚慰,李蕙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李蕙质清了清嗓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何正川听完,轻轻一笑说:“这是东坡居士的词,词牌名是水调歌头。”

“嗯!东坡居士写给苏子由的词。其实……很美好啊!”虽然曲子很凉,但是词的寓意还是美的。

至少她认为是美的。

“蕙质,其实……离别也并不痛苦,不是吗?”何正川走到了李蕙质的身边,轻轻地挽住了她的手,“我觉得所有的路一起走过,也已经很美好了。”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一起走过的路程,再高再远再险,只要扶持着不放手,那么结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何正川勾唇,“蕙质……我相信,我们的结局会美好的。”

李蕙质听到何正川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坠,已经是第三次了。何正川这样说已经是第三次了,他很少像是这样没有底气说话。

仿佛是将结尾故意说给自己一样,仿佛是催眠着自己一般,这种没有自信的何正川,李蕙质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李蕙质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一个应答了。

从月城到村子的路并不远,虽然已经是晕遮月薄雾笼罩,可是三个人手中都有花灯照路,倒也不觉得昏暗。只是走着这白日里走过的路,李蕙质心头有些担忧,也是有些疑惑。

太静了……这山中的路太静了。即使如今已经秋寒露重,可是在山内没有鸟兽虫鸣,也太过奇怪了。

这种异常的安静,这种落针可闻的无声,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

虽说是答应了一起回到何家村,可是翠竹却还是在山头与何正川并李蕙质分了手,团圆夜她独自跑了出来,即使心里不在乎母亲,至少放不下父亲,没有与父亲一起过团圆节,翠竹还是很心酸的,她得去做个补偿。

看着翠竹要离开,李蕙质蹙了蹙眉,仿佛是担忧嘱咐了一声,“翠竹,一切小心,记得你万事有我。”

“嗯!当然啦,蕙质你在我心里一定是最最重要的啦。”翠竹勾唇微笑了起来,对着李蕙质点了点头,“放心,有事情我一定麻烦你,因为你很喜欢我的麻烦对不对。”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为了好朋友做事,我甘之如殆啊!”

翠竹微笑起来,摆着手说:“那么不就完了,你们赶紧回吧,我也走了,下次再见。”

李蕙质却是站在村头,看着翠竹的背影消失后,才看向了何正川说:“翠娘的聪明,翠娘的温柔,总是那么让人觉得心疼呢!”

何正川微微笑着,“所以翠娘才可以交到你这样的好友。”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李蕙质勾唇一笑,“嗯,我很满意。”

何正川眯眼笑起,“好啦,我们回去吧。已经不早了,更深露重,不要再着了凉才是。”

李蕙质反手抱住了何正川,小声说道:“嗯,但是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非常的温暖呢!”

何正川挑眉,“你的手都有些凉了。”说罢将李蕙质的手拉过来包裹好,“用我的手来温暖你的手。”

李蕙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阿川,你其实温暖起来的是这里。”

每次总是吧情话说得很好听,让人很不好意思。何正川别过头,不敢再去看李蕙质明亮的双眼,他怕他自己会忍受不住内心的火热和冲动。

携手走过林间,绕到了村口,李蕙质并何正川两个人已经呆住了,五感敏锐的两个人,不会闻不出村内弥漫着的血腥味道,这种血腥味道,仿佛是屠宰场一般。

对视了一眼,何正川里李蕙质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种事情第一次遇到,谁也没有办法保持十足的冷静。

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说:“我们悄悄去看看,不要着急,不要担忧。”

何正川却是没有办法如同李蕙质那般冷静下来,这村子里的人,即使不友善,但是至少朝夕相见,是他幼年记忆中活生生存在的人,尤其是这村内还有他的养父母,这一切让他没有办法如同李蕙质那般快速冷静下来。

李蕙质抓着何正川的手,两个人胆大地悄悄溜进了村内,人间最恐怖的事情不过如此了,仿佛是炼狱一般,村内到处都是血迹,酒窖、磨盘、水井之处也是血迹斑斑,这浓重而又腥臭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阿川,冷静下来,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保持冷静镇定。”李蕙质捏了捏何正川的手,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手心开始冒出冷汗,仍然抓着她手的何正川,在微微地颤抖着。

何正川轻轻嗯了一声,虽然应下,但是他的内心没有办法冷静。看到曾经活生生的人就此离去,还是如此凄惨的离去,这让何正川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李蕙质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阿川,我在你身边,记得。”其实李蕙质也并非那么的坚强,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近在眼前,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不是演戏,不是布景,而是曾经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人,变成了惨剧的一幕,她如何能够不难过?

但是李蕙质知晓她也不能难过,因为何正川一定比她还要难过。总是有个人需要冷静下来,既然阿川可能无法冷静,那么她就必须随时随地保持镇静,因为这个时候冷静地判断着一切,才能够带来希望。

何正川并没有心思回应李蕙质,他大脑之中是一片空白的,这种血腥场面,这种腥臭的气味,让何正川心头大乱,似乎是有什么在翻腾一般。

李蕙质拍着何正川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村内仿佛除了她俩已经没有活人了,果然是如此……究竟是谁制造了这一场的屠杀?

纵然心头疑惑,李蕙质也没有耽搁,仍然拉着何正川小心翼翼地躲闪着,此时不能放松啊!

不论是山贼,还是杀手他们都需要小心应对。她与何正川虽然都会些武功,但是太微末了,不论是对上谁,都不见得会沾到便宜,吃亏的还是自己。

走到了熟悉的大门前,李蕙质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失望了……这种血腥的味道,亦如村内所有住户一般,腥臭而浓重。

何正川挣开了李蕙质的手,踏步走了进去,他没有去想门内是否会有人,也没有去想万一遭遇危险怎么办,他只是想进去看一眼,只是一眼而已。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她跟在何正川的后面,不忍去看,也不忍打扰此时沉浸在伤悲之中的何正川。

“啊!”何正川惊叫了起来,他一向温柔平和的性子,很少会有大吼的时候,即使是那几次情绪失控,也从来不会高声尖叫。

李蕙质猛地看向了何正川所在的地方,定睛一看,背脊之上也密密麻麻出了一层冷汗,她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何老头与何老太已经魂归地府了,如同何家村旁的人一般无二,只是他们死的更是凄惨,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一般,尸身已经完全无法去看。

李蕙质看着颤抖起来的何正川,不由得焦急起来,“阿川,不要去看了!”

一向将李蕙质看得格外重要的何正川,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他甩开了李蕙质的手,蹲在何家夫妻的身边,伸出了手摸了摸他们的脸颊。

没有温度了,真的死了……这样凄惨的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的开始 原本是带着温度的,原本是可以照应好他的,在他自己的记忆之中,父母虽然不够聪慧,虽然有恶毒迂腐的一面,至少好好地照顾着自己成长了。

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具冷冰冰的尸骨,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变成的尸骨,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何正川看着入目的血,脑子里炸开了剧痛,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深处冲了出来一般,剧痛开始折磨起了他。

疼,非常的疼。何正川蹲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唇,又是这种剧烈的疼痛。

“唔啊!”何正川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楚,呼了一声,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了何老头的身上,他青翠的衣衫也就沾染上了血迹。

李蕙质看着何正川昏倒,不由得大惊失色了起来,紧忙瞪大了眼睛,呼唤了一句:“阿川,阿川……”她不知所措,生怕何正川有个不妥,搭手诊脉,她尚不通脉案啊……

原本保持着镇定的李蕙质,在何正川昏倒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措,可是下一秒她就冷静了起来,“阿川,我背着你去找大夫,翠竹的父亲是大夫,我带你去找他。”

何正川的身量身形比李蕙质都高上不少,即使李蕙质较一般女子力气大得多,又因着常年劳作习武的原因,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背起何正川并不是很费力,只是这种半背半拖的姿势,其实是非常费力的。

“阿川……你会没事的。”李蕙质冷静地说着,她对着昏厥的何正川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一步步地走着,山中风冷,李蕙质却也是累出了汗水,何正川实在是太重了,她呼哧喘着粗气。

何家村离着刘家村其实相去不是很远,李蕙质选择的路,也是平日里不敢走的那一条,那条路绕到刘家村,刚好是他们得到村头,也就是翠竹父亲医馆的所在地。

李蕙质背着何正川出了密林,本以为看到的是希望,可是入目的景象却也让李蕙质满心震惊。

在黑夜里燃烧着的是一片火红,那火光直冲天机,阵阵浓烟弥漫。

翠竹?李蕙质心里第一个想到了翠竹,将何正川放到了树边依靠好,她就想要去找寻翠竹。

村子里已经被大火笼罩,去不了,进不去。李蕙质满心焦急,就要想奔水而去让衣衫尽湿后进入,却发觉水边坐着一个人,身形背影甚是熟悉。

“翠竹?”李蕙质呼唤了一声,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果然正是翠竹无疑。

翠竹看到了李蕙质,不由得抖了抖唇,“蕙娘……”

“是我!”李蕙质点了点头,她快步上前扶住了翠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说:“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

翠竹看着李蕙质,看清果然是李蕙质,不由得扑入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蕙质,蕙质……我没有家了,我谁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李蕙质不解地看向了翠竹,蹙着眉说道:“发生了为什么事情?”

翠竹落泪,“屠杀,村子里遭到了屠杀。所有人,村长、大乔哥、花婆婆都死了,我娘也……死了。”翠竹太过伤悲,有什么比看到了屠杀还要令人伤悲的事情呢?尤其是屠杀过后,还要放火烧村,这简直是禽兽所为。

“翠娘,不哭……”李蕙质抱住了翠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要冷静,这个时候我们不是要哭泣的时候。”

翠竹抬头,看着异常冷静的李蕙质,看向了似乎是在昏迷的何正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何家村也是如此了吧?蕙娘你……不难过吗?”

“难过悲伤没有任何用处。遭受到了这样的创伤,遭受了这样的磨难与逆境,就该逼着自己成长了。”李蕙质叹息了一声,“伤悲吗?总要有一个人学着坚强起来,我不能软弱。”

不难过吗?怎么会呢!她李蕙质又不是冷血动物,就是陌生人见到如此的场景,也会难免动容,何况是她呢?那些都是活生生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啊,可是她也不能难过,因为翠竹与何正川一定比她难过,她得成长着,坚强着,让他们觉得心里安慰。

翠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说:“谢谢你,蕙质……有你在,好安心。”

李蕙质看了看何正川,又看看翠竹,默默道:“翠竹,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此地不宜久留了,咱们必须离开,从前的一切……都要尽数抛却了。”

翠竹闭上了眼睛,她其实也知晓该是如此,“我们离开吧!村子里的人,就让他们场面于此,与焦土长眠。”

“翠竹,你父母……”李蕙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知晓此一走许是再难以回还了,若是翠竹后悔想要祭奠也没有任何办法。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语气轻柔说:“我早就明白一点,身为郎中的孩子,我更看得惯生死了。父母他们……已经长眠,在哪里长眠也是一样,祭奠从来都是在心中,而不是在墓前。”

李蕙质听着翠竹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她注意到翠竹身边的箱子,不由得惊讶问道:“这个箱子是?”

“是父亲塞给我的,他将我放到了缸里,推着滚了出来。”翠竹捧着罗涵山给她的箱子,慢慢摩挲着,“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想……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东西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很好,你带着它,我们上路吧!我想,我们还需要再次潜回何家村,将我们留在那边的东西取走,然后咱们走水路离开吧!”

翠竹疲惫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李蕙质的话。

跟着李蕙质走了几步,翠竹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回首跪倒在地,匍匐地上,“爹娘,女儿拜别。”

听着翠竹极力抑制着的哭腔,李蕙质也心里难过了起来,对着刘家村的方向肃了肃,算是为那些无辜糟害的村民默哀。

“走吧,蕙娘。”翠竹眼神之中带上了坚强,“从今以后,只有我们自己了,我们必须过得好好的。”

李蕙质听着翠竹那坚强的话语,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嗯,我们会是好好的。”

仿佛是置身与小舟之中,上下起伏,摇摇晃晃的感觉又好像重回摇篮,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渐渐钻了出来,充斥了脑海内的那一片空白。

何正川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在水上,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果然是船只的乌篷,果然是在船内,是在水上吗?

一切都结束,此时要逃离了吗?

何正川苦笑了起来,他果然是个灾祸呢!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夜已经深沉了。何正川看向靠睡在一起的翠竹与李蕙质,不由得轻轻一叹,披上了被子,坐到了船外。

兜兜转转好几年,浑浑噩噩那么久,他终究是又记了起来。也是那样的一个夜晚,六岁的自己亲眼目睹了屠杀,那种屠杀的血腥让他闭锁了心扉,糊里糊涂了好几年,但仿佛是画上了一个圆圈一般,最后重回原点。

他终究是记起来了啊……他不是何正川,而是南璟川。

是的,他姓南。南国的南,国姓南。他是皇帝的小皇子,因为一场意外遗落在外。

何正川嗤笑了起来,人生真的仿佛是戏文一般,就是这样的巧。曾经自己嗤之以鼻的事情,竟是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啊!不能让蕙质知晓,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不能伤害她。

“怎么起来了?头痛好一些了吗?”李蕙质看到坐在船舷上的何正川,轻轻笑起问道。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已经不疼了,我现在很好,很轻松。”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那就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村子里……”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试探着问道:“已经没有……”

“没有活人了。”李蕙质苦笑,摇了摇头说:“不仅是何家村,就是刘家村与李家村也遭到了屠杀。整个山上,全没了……”

何正川垂下了头,不着痕迹的紧紧握成了拳头,太过分了……他好恨。

李蕙质紧紧地咬着唇,声音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凶残的人呢?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知晓咱们那个山内有三个村庄,且三个村落都被血洗,那满目的狼藉,杀人就不需要偿命吗?不觉得有愧吗?”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将李蕙质揽在了怀里,“不难过蕙质,杀人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李蕙质觉得很累,靠在何正川的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阿川,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有你在,我总觉得不论什么时候都好安心。”

“我也是蕙质。”何正川轻轻笑着,你是我内心一片昏暗唯一的阳光,是照亮了我人生最精彩的一道光,蕙质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放开你的手?

相互依靠着的两个人,慢慢地随着船只飘荡,黑夜总会过去,黎明就在眼前。当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冷调的明亮后,便是知晓黑夜已经过去。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生将会有了新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貌无双 仲秋黎明的风,已经微冷了,天色也亮得更完。已经到了卯时,日头还不肯从东边缓慢的爬起,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花茗镇是南国靠近帝都柳城的一个小镇子,因着靠近渡口,往来的商船众多,镇子上还算繁华。

此时正是农收时分,江河里的鱼虾蟹子也正是肥美的时候,虽然此时尚早,但花茗镇的人们都大多起来做工了。

周边的商铺,都是伙计出来打扫门前吹拂过来的落叶,互相道一句好,新的一日,就又开始了。

米记米铺的伙计肩上搭个白色的布巾,提着扫帚打着哈欠出门清扫门前,昨夜积下的尘土和落叶。迷糊间,就见到一粗布麻衣的女人,气冲冲起奔着他走来,这伙计看清来人,顿时不困了,也顾不得扫帚,惊慌失措的跑了进店里,砰地合上了大门,仿佛劫后余生。

掌柜见他这般无措,上前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道:“如此慌张,见鬼了不成?”

“掌柜的,那个……母夜叉,又……又来了。”伙计一脸的菜色,指着门外,神情中带着恐惧。

米掌柜面色一沉,看向门外,果然见到那十里八村有名的悍妇,又跑到花茗镇上来了,不由得皱眉一叹道:“咱们这条街上,还有人敢用她家的人?”

伙计点了点头,指了指斜对面那家药店,道:“是李大夫。”

米掌柜哦了一声,立刻上前把店门开了条缝隙,偷偷看着外边的情况,如果外面聚集的人多,他就去看热闹。

方才那惊吓到米店伙计的女子,是万新村有名的泼妇加悍妇,亦是个滚刀肉一样的人物,远近村镇没有不知道她的。原因无他,这妇人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寻了个肯上进的男人,竟是不知道惜福,几次搅和了里正给她男人寻来的差使。无他,只是她嫉妒心太强,只要她家男人在有女丁的人家做活,她总是要去闹一闹的。

李记这药铺的掌柜,李大夫是个模样很是不错的美人,虽然来花茗镇才不几年,可是一直做着游走的郎中,最近才开了药馆,因着她性情温和,诊金药价也低廉,是以好名声一下子就传开。

虽说是外来的,可镇上的人,大多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听闻这泼妇要来肖记闹事,也不躲着了,纷纷带了伙计出门,准备随时救场。

这泼妇长得这叫一个膀大腰圆,穿着粗布麻衣,满脸横丝肉,面目狰狞,气呼呼地站在,肖记药庄这在镇子上显得格外雅致屋外,双手叉腰破口大骂,用词极其的不堪。

“出来啊,里面活着的人出来啊!把我相公还回来,你这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小妖精,你把我相公痛快的交出来,你个好好的闺阁少女,见天的学那个不安分的骚寡妇们,看着我相公有几分才学,你就色心大起,你也不怕浸了猪笼……”这泼妇掏出了随身携带竹筐里的烂菜叶,一边往李记大门上丢,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净。

这妇人骂了许久,仍不见大门有一点要开启的样子,心里火气更盛,上前踹着李记的大门道:“出来啊,你在里面躲着当乌龟,倒是让出来让人看看,你这个会勾引男人的小贱货长什么样子。”

泼妇把门踹得哐哐响,大门仍然不见打开的样子,李记的掌柜李蕙质,听着隐隐传来的怒骂声,未曾入耳一般,仍是气定神闲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偶尔还端起茶,淡淡地抿了一口,继续看着书。

自从她来到了这花茗镇这种事情还遭遇的少吗?原本是看着她年少欺负她,这几年随着容貌的越发出众,也是常常有是非起升起,这是她不乐见的。但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她也并不怵头。

李蕙质不着急,这泼妇骂得厉害又能怎么样?镇子上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谁又会理她,相信她此时不出手,就会有人帮着劝她了。

看着在李记门前撒泼打滚的泼妇,迎面走来的一个红衣女子,出口嘲笑道:“呦,这不是大志家的吗?。你家男人不是在人家家里做短工么?怎么,你家男人这又是被人看上了?”这红衣女子,姓铁,是家如客栈的掌柜,是个寡妇。刚才泼妇骂街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也明白那句‘跟着你们街上的寡妇不学好’就是说的自己。

这有铁寡妇在先,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出来了,刚好听到那句话,纷纷笑了起来。

铁氏这一番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谁不知道这女的见天的无事生非?这陈氏远近谁不厌恶他?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想着陈氏踢到了李大夫这一块铁板,下场该是如何的灿烂?

“我倒是谁?原来是你啊!怎么着?你也过来抢我丈夫吗?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赶出去,你们这些不安分的女人,我们整个镇子的安宁全被你们搅合黄了。”陈氏说的义正言辞,她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铁氏拼命,可奈何铁氏虽然守寡在家,但是娘家势力颇大,这次又带着护卫和伙计前来,陈氏不论如何也讨不到好。

见近不得铁氏的身,她又像疯了一样,扑向了李记的大门,怒骂声再次响起。

“你还是收收声吧,人家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与姐姐一起开了药店,做着救济穷苦百姓的事情,这是天大的好事,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你可别再惹是生非了!”铁氏冷笑着说着,她当初也不是不想着治理这泼妇,可她当时独自一人,流落至此,夫君暴毙而亡,根基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开除了给她当账房的陈氏相公,也算是息事宁人。

陈氏鄙视地看了一眼这铁氏,对着大门呸了一声道:“呸!谁知道是什么货色,长得一副狐媚祸国相,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家的姑娘,谁出来抛头露面?我看不定是谁家的逃妾,跑到咱们这边来做些糊弄人的勾当。”

陈氏正把门踹得哐哐响,再伸出下一脚的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了,陈氏一个不稳跌入了院子里,陈氏只觉得摔得浑身都痛,脸更是直接扑了一摊温暖的恶臭之中,还不待她爬起来,就是兜头盖脑的一盆冷水,此时已近深秋,一盆带着冰碴的水,冻得陈氏上下牙都开始打哆嗦了。

开门的是一个提着水桶的伙计,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女一脸厌恶地看着仍旧在地上,呈大字状的陈氏,语气严厉道:“我妹妹原本说了,顾念着你男人做事认真,本不想和你计较,可是你却变本加厉,再忍耐就是我们的不是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嘴煤灰渣子,你既然嘴里吐出来了什么,就吞下去什么。”

说完这少女厌恶地瞥了陈氏一眼,扭头对着站在身后小伙计道:“给她丢出去,再让她待下去,熏得整个院子都臭了。”

小伙计丝毫不嫌弃的托起陈氏给她丢出了门外,看也不看在外看热闹的人,从容的合上了大门。

解决的如此干脆利索,扰了众人多年的人,被迫吞了狗屎,如何能不快哉?铁氏哈哈一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方才满嘴喷粪了这般久,这李掌柜让你把喷出来的粪吃回去,可不就是还治其人之身嘛!”

陈氏恼羞成怒,可是铁氏那手持长棍的伙计也是不好惹的,只能愤愤地离开,以求下次上门骚扰的机会。

斜靠着卧榻看书的李蕙质看了一眼走回来的少女,轻叹一声道:“让你出去教训一下人,可是没有让你骂人啊!姐,你这样不是自毁名声吗?”

这清秀高挑的少女自然是翠竹,她笑眯眯地坐到李蕙质身边说:“毁了名声也好,最好干脆连你的名声一起毁掉,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坏心眼的人,总是盯着你我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勾唇着道:“你这是觉得自己太过貌美,引得人太过关注了吗?”

“当然了!”翠竹下巴微抬,“我倒是还好,面容只是清秀,可是蕙娘你,姿容俊美无双,这样艳丽的容貌,岂不是遭人嫉妒吗?”

李蕙质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原本就很好的容貌,随着这几年的时光,便得更盛了起来。

已经三年了啊……李蕙质抬手轻轻拿下戴在头上的绢花,这朵桂花的绢花已经十分的破旧了,可是她确实一直戴在头上,每日都戴着甚少摘下,就连入睡都陪在枕边。

三年……李蕙质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当初与何正川逃离出月城,走水路一路南下。他们原本的目的地是帝京的,可是发生了变故,何正川忽然的消失不见,这让李蕙质感觉到了不安。

但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何正川,她虽然知晓何正川不会有事情,但是仍然放心不下。尤其是想起何正川当初的不妥当,她就更是心头烦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忆 回想起当初,她们下了船,在江面上漂泊了三天的三个人,谁的面色都不好看。身上带着的银钱并不多,只够生存几日的。而李蕙质却是没有办法,也想不到办法让翠竹与何正川吃饱穿暖。

最后还是翠竹打开了自己的药箱,让何正川誊抄药方去卖,才让他们暂时度过了最初的几日。

李蕙质是不甘心的,她也想过要摆小摊位,可是做什么都要钱,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做准备的工作。她想象不到,翠竹的药方就是成了他们一时间赖以生存的重要来源。

他们那个时候租下了一间小小的茅屋,三个人住着。也只能如此,走出了村子才发觉,一切都太贵了。他们想要安身立命,必须要有赖以生存下去的能力。

于是打那个时候开始,李蕙质就拼命地看翠竹父亲留下的医书,她哪怕从药童做起,也比着坐吃山空的好。

翠竹与李蕙质一同认真学习着,只是她的领悟能力远没有李蕙质好,最后也只能作罢。但是她却也是胆大心细的人,学着用茸草编制发饰,再拿到街市上去卖,到底也是一份收入来源。

沉浸在学习之中的李蕙质,每日做着自己小生意的翠竹,她们俩一起忽略了何正川,仿佛何正川什么也做不了一般。她们并不在意何正川去做什么,因为她们相信何正川,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们。

因着不好离开,她们便在这个草屋内住了几个月,直到凛冬来临,她们才不舍的搬离。茅草屋很便宜,而城内的小房子就很贵,原本可以租几个月的银钱到了城内也只不过能够住一个月。

直到何正川大方的掏出二十两银子,将小房子买了下来,李蕙质才发觉这几个月来,她竟是一直都不知道何正川在做些什么。

何正川自然也不会告诉李蕙质他做了什么。身为南国的皇子,何正川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虽然从前也可以做一些事情,可是想起一切后,他骨子里的骄傲没有办法让他弯腰做农事。

为了自保,也为了保障李蕙质二人得到安全,何正川联系上了旧部,外公的旧人。他一早到了锦城,就悄悄留下了暗号,又去锦城所在的据点见面。何正川一直带着的玉佩,其实就是信物。只是不是南国皇子的信物,而是武林盟主的手印。

武林盟主是何正川的外公,传说这武林盟主心狠手辣,处理事情毫不留情,堪称冷酷无情。在何正川记忆之中的外公,还是很好的,所以何正川联系上外公的时候,其实是有着期待的。

至少有外公的庇佑,他和蕙质翠娘可以好好的。

“阿川,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李蕙质不解地问道。二十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在锦城这样繁华的地方,也足够一家子愉快的生活一年了。

何正川微微一笑,看向了李蕙质一脸认真说:“蕙质,你要相信我。这钱来的绝对是正途的。”

他如何能够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失落的皇子,是武林盟主的外孙呢?这是不能说的,在没有办法保证安危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说的。

而且何正川也不愿意李蕙质沾染卷入这些争斗之中,没有必要……蕙质就是蕙质,是应该一直受到他保护的蕙质。

李蕙质无奈一叹,她不是较真的性格,别人不愿意说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也不强迫,“我相信你,你一向很是稳重。”

何正川抱紧李蕙质轻轻一笑说:“蕙质,你总是这样的温柔体贴,这样的信我。”

后来的几年,李蕙质总是在回想,若是当初她深究了,是不是也就没有分离了。这三年来,她也不会兜兜转转的过日子。

一直都记得,何正川拿回了钱,没有几日,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杳无音信的失踪,李蕙质甚至去报了案,但是衙门却是没有办法管,因为不见的是个男人,是个已经十五岁,过了束发之龄的男人。

何正川的莫名失踪给予李蕙质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从来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她几乎从来没有与何正川分离过。她没有想过分离,也没有预料到有一天他们会分离,只是以为他们会永远的在一起,却没有想到,永远在一起成了个笑话。

心情郁结的李蕙质,其实总是睡不着的。她心里记挂着所有人,闭上眼睛就是想起了过往,她没有办法不难受。

“蕙娘,您怎么又起来了?夜深了,外边还下着雨,你这样开窗坐着,会受凉的。”翠竹翠竹看见李蕙质坐在窗边吹风,心里顿时焦急,连忙穿上鞋拿过一旁的斗篷披在李蕙质身上,心中担忧地摸了摸李蕙质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稍稍放下了心。

李蕙质感觉到身上的温暖,回头见到翠竹带着责备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暖,轻轻笑道:“翠竹,我没事儿……就是睡不着,觉得心里有些浮躁难安。”

翠竹挑了挑眉毛,她不能理解李蕙质的心思,李蕙质从前有了心事就喜欢发呆,可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想到这里,翠竹轻轻一叹安慰着道:“蕙娘,我也知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眼看着就入冬,若是这个时候受了寒,你的身体……”

李蕙质微微一笑,靠在翠竹的怀中,贪恋着她怀中的温暖,笑道:“知道你在关心我,可是我的身体哪里有那么的娇弱?毕竟是习武之人啊!”

翠竹心中发苦,李蕙质在强颜欢笑,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了,她一直都知道,虽然在这个小院子里是分房睡,可是她时而起夜时候看到彻夜燃着的油灯,就知晓李蕙质又是一夜未睡。

李蕙质看着眉目带着忧愁的翠竹,轻轻一笑说:“翠竹,不要难过,也不要为我担心,其实一切的一切,我也是心里数的。我不是任性的人,但是……只是想看看这雨,我其实很喜欢听雨声,有雨声在,我才不会寂寞呢!”

翠竹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担忧说:“蕙娘,我是担心你太过劳累,又心思惆怅,这样下去会生病的啊!”

“生病嘛?”李蕙质苦笑了一声,她闭了闭眼睛靠在了翠竹的怀中,“我其实好怀念在村里,有哥哥有师父的日子,阿川在我身边,他们都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坚强,可是现在……”

翠竹看着李蕙质微微合着眼,心中觉得有些不安,摸了摸李蕙质的额头,忽然觉得她额头有些微烫,当下便有些焦急。这初冬雨夜,上哪里去寻医问药去?

李蕙质自己开窗吹雨,微微起烧,翠竹有些懊恼于自己医术不通,没有办法给李蕙质退烧,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成了一团。只有在这个时候,翠竹才发觉,李蕙质有时候真的好似小孩子一般,任性,也有些不懂事。

看着翠竹急得团团转,李蕙质只是半眯着眼,呢喃着声音道:“没事儿的,睡一觉就好了,翠竹别忙了……”

“蕙娘,你别说了,省省力气,一会儿喝药扎针的时候不要嫌弃苦痛就好!”翠竹看了一眼恹恹的李蕙质,见她还在宽慰着自己的心,顿时心疼了。她心中暗暗一叹,这种所有人不在身边的她,要独自挺过生病的时光,其实是很痛苦的事情,她心中虽然发苦,面上却是不显,仍旧打趣着李蕙质,她不想让李蕙质睡过去,到时候更不好喂药。

“扎针什么的?”李蕙质轻笑了起来,“你不会那我练手吧?”

翠竹摇了摇头,她已经拜托同院的少年去寻大夫了,不管如何也得看看李蕙质的病情终究是如何的。

“翠竹姐,找到郎中了。”少年在门外呼唤着,虽然雨夜寻人很辛苦,可是这姐姐送给了他很好看的一支竹簪,就已经让他很满意,这也是要不少钱的,他的语气激动道:“要不要让郎中进来看看?”

翠竹微微抬眼,点了点头说:“嗯,也好也好。”翠竹向来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医者仁心,没有性别区分。

站在门外的郎中叩门而入,一副青衫布鞋的打扮,模样看上去倒显得格外年轻。翠竹还是犹豫了几分,心道:这郎中这般年轻,早上才传出不好的流言,再惹出什么是非来,锦城上可真就不能待了。

郎中似乎看出了翠竹心中所想,微微颔首道:“这位姑娘不必介怀,在下知晓您心中所想。在下不会看去令妹的身子,不会令妹名声受损,且行医问药,本就是光明磊落,也传不出什么,而且古语有云:嫂溺叔援,从权。这救人,也不应讳疾忌医不是?”

翠竹闻言,也点点头。她原本就觉得这郎中太过年轻,担忧又有什么流言蜚语,虽然她不明白郎中说的话,可是她却是记得这话李蕙质说过,李蕙质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听到两个人谈话的李蕙质,微微合眸静静的听着。她倒是不介意,身为一个现代人,她怎么可能那么的迂腐呢?何况生病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各自惦记 “蕙质,你在想些什么?”翠竹看着李蕙质握着书卷出神,不由得勾唇笑起问道:“还是在想何正川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勾唇笑了起来说:“不是啊!不过与他也有关,我想到的是小师父呢!”

“小师父啊!”翠竹听到李蕙质说起,不由得也勾起了嘴角说道:“是啊,也不知道小师父如何了!他御医院考得如何。”

李蕙质与翠竹口中的小师父,便是当初给李蕙质看诊的青年郎中。他巧妙的几针便让李蕙质退烧,且他也嘱咐李蕙质宽心,不必忧伤戒律,时间是最好的药剂。

待病愈后,李蕙质便开始与翠竹一起与他学习医术,翠竹向来是不藏私的。少年名叫南璟风,也是自幼学医,三个少年少女年岁相差不大,共同学习也是为了共同进步仅此而已。

南璟风教导李蕙质并不严厉,因为他发觉李蕙质比他想象的认真拼命,反而他要时常劝说着李蕙质放松一些,不要太过紧张,这让会让自己劳累。

虽然李蕙质与翠竹口中戏称南璟风为小师父,其实三人多半是兄妹想称,后来干脆结义金兰。南璟风年纪最长,已经十八岁,紧接着是十六岁翠竹,而才十三岁的李蕙质自然是最小的妹妹。

李蕙质虽然年岁最小,可是心里年龄却不能忽略不计,她是成年人,自然懂得照顾着一兄一姐。

在锦城的时候,他们的确是度过了一段相对于快乐的时光。一年后,南璟风启程去了帝京考学,而李蕙质也带着翠竹一同前往,却在有山有水的花茗镇暂居了下来。

其实翠竹也知晓李蕙质为什么会选择花茗镇,因为花茗镇的山水像极了月城,像极了那留着他们愉悦记忆的月城。

李蕙质笑着,看向了翠竹头上的梳子笑道:“翠娘,你快到结发之龄了呢!”女子二十岁,就不能戴叉梳了呢!

翠竹怔了怔,随后轻轻笑起说:“那我会放在荷包里,一直贴身保存着。”

时间过得太快了,已经三年了。翠竹其实心里并非不难过,原本接过木梳,是为了等待着刘大壮的归来,同心同结,约定白首到百年。可是分离了,三年之中杳无音信,他们唯一的牵绊也就是月城,而月城下的山村也已经荒废了三年。

“你一直相信刘大壮会回来的对吧?”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你相信,他一定会找到你的对吗?”

翠竹点了点头,看着那已经旧的不成样子的绢花,轻轻一笑说:“你还没有放弃寻找何正川吗?”

“对呀!阿川他有手有脚,会武功,文采高,不论在哪里都会活得很好的。”李蕙质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相信何正川,她相信何正川即使是离开了,也由不得已的苦衷。

翠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是啊,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走的路。换做以前,我绝对不敢想象,我如今竟成了最好的制香娘子。”

李蕙质学医的天赋的确很高,三年的时间,她已经可以挂牌问诊,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夫。而翠竹凭借着对香料的敏感,又因着精通药理,创造出了自己的香粉膏脂在药店里一同售卖,前来买的少妇少女也是络绎不绝。

原本生活拮据,需要挤在茅草屋度日的姐妹俩,如今可以租下一个独立的小院,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房,这三年的收入让姐妹俩可以很好的过一段日子了。

且生活永远都是无巧不成书的!她们这个小小店铺,并非只是有她们两个人在支撑着,还有柳齐言并他的妹妹柳墨兰。

柳齐言上京赶考,却是大病在了途中,是李蕙质出手救下了他,虽然错过了科考,可到底身子无碍。误了一年考试,柳齐言也没有太过伤感,反而是留下在李蕙质的小店里帮忙。那个时候的李蕙质才初挂牌行医,尚没有打出名声来,而柳齐言的活例子,让乡亲们渐渐接受了这个年纪轻的少女。

柳墨兰对医术无趣,可是她对制香非常的感兴趣,李蕙质便也时常想出一些点子来,三个人一起鼓捣。待做好了成品后,借由柳齐言的文采宣传,倒是每次都能够销售一空。

“蕙质姐姐,刚才的注意是我出的呢!”柳墨兰嬉笑着跑了进来,打断了李蕙质与翠竹的回忆,她扑入了李蕙质的怀中,笑意盈盈地盯着李蕙质说,“哥哥说过,对付坏人需要不择手段!”

李蕙质看向了柳墨兰,勾了勾嘴角笑道:“嗯,难道这种方式也是柳大哥教的吗?”

“对呀!”柳墨兰点了点头,小小年纪的她,一直被三人宠着,倒是也是养成了活泼的脾性,不再是三年那般羸弱。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柳齐言走进了门,看向了李蕙质说道:“阿兰她鲁莽了,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

李蕙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只是觉得与那人争辩太过掉价而已。”她自己并非解决不了那陈氏,只是她不想去计较。

三年来她的医术不仅仅精湛了,武艺也小有所成。尤其是她喜欢玩暗器,医者身上少不得金针,金针就是她的武器。

柳墨兰瘪了瘪嘴巴,不好意思道:“这外边好多看热闹的邻居,我怕放狗出去,咬到别人。不过,我让伙计用针扎了她了,她保证再也不会来了!”

“她当然不会来了,一会儿去衙门报案,就说陈氏得噫犬症了!”李蕙质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手中的书,嘴角慢慢勾起了弧度。

她李蕙质自然不会轻易罢休的,陈氏……你辱我名声,那就不要怪我送你入疯人塔了!

今日李蕙质并不打算开店了,她得让伙计们将院内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毕竟她们是开药店的,这样有损形象。

未曾露面的李蕙质不知道,她被注意到了,那米铺掌柜带着伙计出门后,一面目英俊的男子站到了门后,悄悄打量着外边的情景,因着米店离着药铺后院并不远,丫鬟的言词他听得一清二楚。

南璟风听闻后,脸上露出好奇的笑容,这李掌柜当真有意思。

不过南璟风并没有想要去结交那掌柜的心思,他来柳城的消息不能暴露,他只是来享受一时间的闲暇。

是也,敲打着房顶上,如墨一般漆黑的瓦。滴答滴答的声音,伴着呼呼吹着的风敲打着窗子,深秋的夜晚并不似夏日那般热得人浮躁,哀怨的虫鸣吵得人睡不着觉,可很显然,饶是这样舒爽的季节,南璟风仍旧睡不着觉。

闭上眼,便会想起白日里透过隔窗看到的那一抹清浅却动人的笑容,脑海里似乎印入了那女子略显消瘦的脸颊,但是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那透着精气神的双眼,似乎很是熟悉,只是他一时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见到过那双眼了。

南璟风索性不再睡了,靠着床头坐着,支开了窗,望着窗外的雨,雨点打落在屋脊瓦片上的声音,他很是喜欢。他喜欢雨夜,这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他独自一人离开,而没有邀请阿鹭同行,一来是为了她的安危,二来也是想让帝京的人知晓,他是真的无心那个位置。

浓黑的剑眉微蹙,精致白皙的脸上似乎带着了些许哀愁。当初,也是一个雨夜,母妃血崩而亡,年幼的他就站在门外看着,看着侍女端出一盆盆的鲜血,听着母妃一声声惨叫,母妃一点点消失了气息,他看着,一直看着,直到哭不出声音。

想到这里,南璟风自嘲的一笑。

世人都道,当今圣上显明,福运隆盛,各个皇子皆是出众。父慈子孝,是百年难得一见,史书难寻。可是这暗流之下的风起云涌却是最令人心烦的。

他一直对皇位无心,可是却总是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门来,尤其还是谣传当年老四这个傻儿子,不仅于江山无益,还会招惹灾祸。可是南璟风心里明白,若是四弟不装出迂腐的模样,恐怕他活不到如今。

南璟风长叹一声,如今京中各方算计,看来他也需要打算起来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更是为了四弟考虑,他必须精打细算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帝京的,荣和殿内,一身姿挺拔俊美无畴的少年,也是望着月夜彻夜无眠。深秋风冷,夜半更寒,可是他却仿佛不怕冷一般,看着借着月色,提笔在书案上画着。

画中的少女眉目清秀,神情之中满是温柔,她的笑靥如花,仿佛是能够醉人心弦一般。这样的少女,不是李蕙质又是谁?

蕙质,我很想念你啊!少年的唇无声动了动,他勾着嘴角,伸手探上画中少女的脸,只是纸张终究是没有温度的。

而那眉眼之中带着几丝忧愁,神情之中带着怀念的少年,不是何正川又是谁?

不,他如今已经不是何正川了。何正川已经死了,他是南璟川……

这世上也唯有南璟川了,何正川……只是他的一场梦罢了,梦醒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秋日长思 “殿下,您该休息了!”不知何时,南璟川身后已经站上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这人面貌黝黑,五官深邃清晰,只是神情十分的严肃,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南璟川依旧提笔挥毫,一副美人图跃然纸上,依旧是那个美人,那个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动如痴如醉的美人,画完最后一笔,提笔在画旁题字‘日日思君不见君,一副丹青寄相思’。

“沙达,我的事不需要你多言。”他的声音冷淡犹如冬日里的坚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

三年前的何正川他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雪,三年后的南璟川已经不再是何家村内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面冷心硬,面无表情已经是他的习惯。

被唤作沙达的少年,不由得蹙了蹙眉,看向望着画卷的少年,低声说:“明日您还要面见圣上,若是迟了……”

“孤说,孤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下去吧!”南璟川面上依然没有甚么表情,只是声音冷冽了几分,这秋日里听起来,让人有些骨寒。

沙达低下了头,默默道:“是,属下告退了。”

倒退着离开的沙达,心里有些难受。他跟着南璟川已经三年,这三年他默默守护,坚决跟随,视他为主为友,感情自然已经是非同一般,被他这样呼唤,心头竟是万分的难过。

看着沙达离开,南璟川默默咽下了叹息,伸手抚摸着画卷上的女子,他特意用的是羊皮纸,柔软细腻抚摸上有着少女肌肤的手感,可是没有温度。

“蕙质,我很想你……三年了,你如今可好?”南璟川望着画中少女精致的眼睛,不由得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自从三年前与外公的人有了联系,他本以为可以带着李蕙质过上好日子,脱离日日劳作的苦海,可没有想到的确是脱离了劳作,却也面临了分离。原本在何家村的时候,他只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李蕙质,可真的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这样的薄弱。

外公身边的密卫高手可以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带离,甚至自己连反抗都做不到。何正川当初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遭到的却是毒打与软禁,何正川是不怕皮肉精神受苦的,但是他的致命弱点只有李蕙质。

当外公最后威胁自己,若是不乖乖听话,就去杀掉李蕙质的时候,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认真地留在他老人家的身边,接受教育。

日习武夜习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背诵四书五经到口干舌燥,习武练剑到胳膊也抬不起来。整整三年,他用三年的时间,补上了从前九年的缺口。这三年来他每日里修整自己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

因为他知晓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只有足够强大了,才可以让人畏惧。

何正川在被带离李蕙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活下去的是南璟川,从今以后也只会是南璟川了。

南璟川闭目,窗外一丝丝轻响,南璟川敏锐地睁开了眼睛,冷声道:“出来!”

“嘿嘿嘿!”窗外倒挂着一道阴影,他的声音轻飘带着几分玩味的味道,“有容,你不要这样严肃嘛,秋夜里风寒,你想要冻死我吗?”

南璟川听着熟悉的声音,打开了窗户,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语气平淡说:“你来做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来自然是探望有容你,怎么?”来人在南璟川打开窗子后就翻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地,勾唇一笑,“不欢迎吗?”

南璟川蹙眉,“皇宫内院都赶闯进来,当真是胆大吗?”

“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吗?”看着南璟川蹙起了眉心,来人似乎是更加玩味起来,“能够看到你有容变脸,还真是愉快万分啊!”

“介晨,口气不小啊!你这意思是,你若是有兴趣,勤政殿都敢转一圈?”南璟川看到那人笑嘻嘻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出言讽刺。

介晨轻笑一声,面容之上的痞气越发地浓重,“怎么?有容,来了帝京了,就不认兄弟了?”

“我宁可我从来不认得你!”南璟川心里翻了白眼,“你来有事情吗?”

介晨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笑了笑,随后面容之上略显伤悲,语气带着几分幽怨,“哎,好伤心。我这兜兜转转跑了几千里,不过来找兄弟讨杯茶喝,竟然遭遇了抛弃。没有天理啊,兄弟翻脸不认人啊!”

铛!宝剑出鞘的声音,直接拦在了介晨的脖颈之处,只听南璟川声音冷漠说:“我看你是被什么东西上了体,留下迟早是个祸害,还是斩了吧!”

“刀剑无眼!”介晨一个翻身躲开,笑嘻嘻地坐在了太师椅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伤到了我,你岂不是会心疼?”

南璟川面容依旧冷淡,“我还是砍了你吧,至少不会让我眼疼。”

“真是冷漠啊!”介晨摇了摇头,“亏得我还带了你朝思暮想想要的消息前来,没有想到竟是这样被对待,我都进来这样久了,连杯茶都没有。”

南璟川眸光一亮,随后抬手斟水随后将盖碗茶杯飞向了介晨,“赶紧喝,喝完快点说,说完赶紧滚。”

介晨稳稳地抄住了茶杯,茶杯之中滚热的水竟是一滴也没有溅出来可见武功的高深,他稳稳端着茶杯,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地用盖碗刮着茶碗,发出哒哒地清脆响声,他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因着南璟川之前的话,就心生恼怒。

南璟川看到介晨的模样,反倒是不急了,心知好友脾性的南璟川,回身坐到书案前,执了一卷游记,对着油灯看了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介晨看向了南璟川,却发现他认为本该万分着急的人,却依然入迷一般看着书卷,他神情专注,仿佛屋内从来没有自己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喂,有容,你还知道我在吗?”介晨看着南璟川,不由得挑眉,“你不着急吗?”

南璟川不理会他,只是看着游记,依然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看也不看介晨。

又是一刻钟过去,介晨终于坐不住了,上前走了几步,敲在了南璟川的桌子上,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急躁道:“喂,南有容,你到底心急不心急啊!当初吩咐我去给你搜寻下落的是你,怎么现在我带来了消息,你反倒是不着急了啊!”

“你不是更着急吗?我们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着急就是了!”南璟川并不去看介晨,眸光只是专注于游记,随后声音平淡道,“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介晨哼了一声,“嘿,我反倒是不想说了。”看着南璟川一脸平静,他勾着嘴角一脸玩笑地看着南璟川说,“我打认识你那天起,就觉得你一直诡异的很,说你冷心冷清吧!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成天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就让人讨厌。”

“觉得我讨厌你可以不看,谁求着你了。”南璟川动了动嘴,翻动了书页,“那是你的觉得,你自己看不透我,还成日里说是我兄弟,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介晨有些无言以对,明明知道说不过他,为什么要说……

“好吧,我服了你了。指望你先一步开口,比什么都要困难。”介晨看向依然默默无语的南璟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在柳城,花茗镇。”

柳城花茗镇……

南璟川再次开口,蹙眉说道:“那不是离着帝京不远?走水路也就半日的路程?”

介晨终于看到了南璟川再次蹙眉,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竟也值得你万分的专注。”

“她不一般。”南璟川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之昭,你如今身份自由,去花茗镇暂居吧!我希望你可以去她的身边。”

介晨听到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蹙眉,满目疑惑道:“让我前去?为什么?”

“我不放心。”南璟川此时有些后悔听到了李蕙质的消息,总觉得有了李蕙质的消息后,他的一颗心就松动了,不再是从前那般的坚韧,冷心冷清。

介晨明了,看向南璟川笑道:“我明白的。这怕就是你内心最重要的人吧?好,去花茗镇……”他顿了顿,随后又道,“你兄长,南璟风也在花茗镇,这事情你知晓吗?”

南璟川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你知道的,我也是才回帝京,一切都不甚熟悉。”

只是记忆里,南璟风似乎是他的大哥,一向是温润如玉,气质高雅脱俗,不喜欢权利争斗,只是热爱书法字画,一副闲云野鹤的心态。

这种心态,这种日子,又何尝不是他所羡慕的?只是再是乐得自在,也得明白,悠闲自得的生活根本不属于他。

变了,都变了……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谁能够不变呢?不变的也只有一颗心了吧,我心不变不灭。

蕙质,你的心呢?

南璟川想要勾唇,却发觉在不面对李蕙质的画像的时候,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面具戴得久了,想再摘下去,也做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荣耀归来 “宣,四皇子南璟川上殿。”

南璟川昨夜送走介晨后,亦是长夜无眠,他只是摩挲着一根已经退了色,甚至是有些破旧的竹簪,这根竹簪是他的心爱之物,是伴随着他度过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最重要的东西,如今的身份,这根竹簪已经不能戴在头上,可是南璟川依旧是固执的,他习惯用它来束发,摸着它,仿佛佳人就在身边。

南璟川此时并没有带着那根竹簪,而是用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放入了锦袋之中,贴在了心口的位置带好。才穿上那身金尊玉贵的皇子服,头戴紫金冠身着四爪行龙服,脚上穿着衮了金边的皂角靴,衬得如今越发出众的容颜器宇轩昂。

随着内监的高呼,内侍层层传唱,南璟川便自殿外徐徐走入。

当今陛下的亲子是个傻的,是个不祥之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非如此,陛下也不可能将亲子放逐到乡野十余年。毕竟今上的子嗣可是相当的不丰厚。

如今陛下年迈,眼看就要选立储君,台下诸臣早已经站好队,侍奉起了新主。对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四皇子,自然怀有敌意,而且这四皇子是个傻的,自然等着看笑话。

“儿臣归来,拜见父皇,恭祝父皇福运康盛,福寿连年,万岁万岁万万岁。”南璟川步子走得稳当,面容之上的神情从容不迫,他周至殿内盈盈下拜,声音格外的清泠,却依然难掩思念的情意。

康正帝虽然对这个小儿子没有什么感情,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已然是知天命的年岁,却只有四个儿子,自然对这个丰神俊朗看上去才智双全的孩子稀罕不已。

“好,好,好!”康正帝连道了三声好,对着南璟川露出满目的慈爱表情,“快来,上前几步,要孤好好的看看。”

南璟川从容点了点头,上前了几步,却仍然在阶梯前下拜,“父皇!”

康正帝看着南璟川,从他眉间眼底寻觅着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又是勾了勾嘴角心情正好,“好孩子,总算是回来了。这让朕也放心了!”

二皇子南璟瑜看到康正帝满目欢喜的模样,也上前拍了拍南璟川的肩膀,面容一副甚是温和的模样,他嘴角翘起,语气之中也是难耐的欢喜,“阿川,你都长得这样高了,也是……算一算,已经十余年过去了,差不多有十二年吧!已经一个纪了,二哥好想你啊!”

南璟川一向不喜欢与他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在南璟瑜拍了他肩膀后,他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步子,勾了勾嘴角,语气淡淡道:“谢过二哥了。”

“谢我做什么?”南璟瑜面容依旧是一片温和的模样,“你我是亲兄弟,何必道谢呢?何况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南璟川语气淡淡地道:“能够记得我,想念我,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谢谢二哥还记得,你有我这样一个弟弟。”

南璟川温和慈爱地笑了起来,“你毕竟是我的弟弟嘛。”

左丞相齐志远上前恭贺,“二殿下与四殿下兄弟情深,这手足之情看得老臣也是满心温热,也是想起了远在边关的弟弟。”随后他看向康正帝道,“陛下一家父慈子孝,当真是我南国典范,让老臣倍感欣慰,又是心生羡慕啊!”

“说得是啊!”兵部尚书也点了点头,“二皇子一向仁义厚重,向来重视手足亲情,在意兄弟情谊。如今四皇子来归,陛下缺憾的一颗心算是补全了。”

康正帝眼见南璟瑜如此,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十分的满意,“嗯,老二你一向让朕放心,很好……你做得很好。”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南璟瑜点了点头,随后勾起了嘴角道:“身为兄长照拂弟弟,这是我的责任,不敢贪图父皇夸赞。”

南璟川点了点头,“父皇自然是不会错,二哥你很好,我心里有数。”

康正帝听到南璟川也是这样说,不由得心里更是满意了起来,“好,很好。”

“恭迎四皇子回归皇室,恭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自然很有眼色的下拜,这个时候就是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不会说出口,毕竟在这个时候触及皇帝的霉头,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璟川站立在最前,仍然一副清泠高雅的模样,可是内心却是满心讥讽,若非是知晓了此时朝中也已经是暗流涌动,当真以为会是相亲相爱的模样了。

“老四,你向来闲云野鹤习惯了,虽然回归帝京,但是朕也不希望束缚了你,特意给你安排好了府邸,离着皇城也近,自然会是让你满意的。”康正帝对着南璟川甚是慈爱地看了一眼,随后低声对着内监吩咐,“传旨吧!”

“上谕……”内侍公鸭嗓并不好听,南璟川也不喜欢这种声音。他并没有注意到内侍传了什么,只是听到最后,他是被封为了长平王。

长平王,真是不小的爵位啊!南璟川自嘲一笑。

南国爵位,一字封号是亲王,二字封号是郡王。郡王下,另有国公、郡公、侯、伯,国公与郡公皆是用国封号和地封号,而侯伯则是二字封号,多半都是用于加封。

如今康正帝四个儿子,长子已经二十五岁,尚未封王赐爵,虽然已经成亲可并未掌管实权,二皇子也已经二十三岁,就连三皇子都已经二十二岁。三个皇子皆是已经成亲,却都没有封爵,而才刚刚回归,就已经被赐爵赐府的南璟川无疑是成了一个靶子。

呵……南璟川内心哼了一声,面容之上不得不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低眉顺眼,“父皇,这恐怕多有不妥,儿臣方才归来,于一切事物尚有不通,如何能够封王赐爵?且兄长尚未有爵位,儿臣身为弟弟,如何敢越过兄长?”

“朕说你当得就是当得。”康正帝看向了南璟川,“就是这样,朕意已决。”

南璟瑜温声劝说着南璟川道:“阿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知道父皇这是心疼你,补偿与你。你不似我们兄弟几个,自小在帝京中长大,威严甚是深,父皇这是害怕你在朝中受辱,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南璟川听着南璟瑜低声温柔的劝说,不由得淡淡看了他一眼,眉心蹙得很紧,“这……我总是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没有什么的。”南璟瑜温柔地笑起,“不要争辩,不要让群臣小瞧了你,乖一点啊!”

南璟川垂眸点了点头,似乎南璟瑜的话起了作用一般,心里坦然了不少。

“谢陛下。”因为是封王赐爵,是以就是南璟川对于康正帝的称呼也必须正式起来。

“臣等拜见长平王,恭祝长平王千岁。”群臣拜倒,就是原本还对着南璟川温柔相称的南璟瑜也是躬身一礼。

虽然身为兄长,但是已经封爵的南璟川身份自然要贵重于南璟瑜,是以受南璟瑜躬身一礼,他还是当得的。

散了大朝,便该是内宴,只是如今大皇子外出云游,三皇子前往了江南一带治理蝗灾,家宴的人也是不全,是以便是推迟了。待到大皇子与三皇子回归,今年的中秋夜宴要一起办。

而不必参加晚宴,南璟川自然是乐意至极,他向来是不喜欢热闹的脾性,且对于皇室的一家子,他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感。

正阳宫内……

“儿子拜见母亲,恭祝母亲长乐无极。”南璟川对着卧榻之上的美人躬身下拜,他的语气依然的清泠冷淡,如果不是注意到了称呼的特殊,甚至会以为他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正阳宫是郑贵妃的寝宫,可以说郑贵妃是个绝色美人,虽然已经是年逾不惑,但是风韵犹存,一颦一笑之间满目的风情万种。

“阿川,你回来了就好。”郑贵妃温柔一笑,“来,上前来,让为娘好好看看。”

南璟川却是不为所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疏离,“母亲,儿子已经过了束发之龄,明年就要加冠,过度亲近已经不合时宜了。”

郑贵妃看着南璟川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这里就是你我母子二人,何必弄得如此僵硬呢?还是你心里根本就不在意我这个母亲了?”

“非也。”南璟川仍然是疏离浅淡的模样,“儿子心里自然是记挂着母亲的。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古言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使是亲眷,也该是遵守礼仪,儿子能够前来探望母亲,而不必隔着帘帐相见,已经是一份福气,再不敢奢求更多了。”

郑贵妃听着南璟川的话,不由得心里十分窝心,她蹙了蹙眉,叹息了一声,“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与不好也都过去了。”南璟川蹙眉,随后淡淡一笑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也就罢了。”

郑贵妃眉心紧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你既然不愿意说,为娘也就不再多问了,你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情。”

“嗯!”南璟川点了点头,“儿子知晓自己要做什么。请母亲放心就是!”

若非不是目的明确,这朝中他真的不想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全部遗忘 “那就好!”郑贵妃点了点头,“就怕你的心收不回来,毕竟你差了那么多年,不过听你外公与舅舅的口信,你还是不错的。”

南璟川听到郑贵妃提起外公与舅舅,不由得垂下了眼眸,嘴角暗暗勾起一丝近乎于嘲讽的笑容。外公,舅舅……这两个人是自己的血亲,可是鞭策自己成长的方式却让他有些痛苦至极,至今回想仍然犹如噩梦一般。

“外公与舅父自然是待我极好。”南璟川轻笑,“母亲敬请放心。”若非是他们的尽心培养,怎么会在三年的时间内,就彻底逼死了何正川,只留下了一个冷心冷清的南璟川呢?

外公与舅父是功不可没啊……南璟川自嘲一笑。

郑贵妃点了点头,“放心是放心的。只是……”她顿了顿,语气仍然有些不愉快说,“只是居然这样多年才将你找回,还真是让人生气的一件事,若非如此,你我母子也不必分离这样多年。”

南璟川垂眸一笑说:“世事难料,万事无常。舅父与外公已经尽心,母亲不必因此而介怀,流失在外的日子里,我其实过得十分的愉快,请放心便是。”

“那就好!”郑贵妃点头,随后笑起说:“记得你从前甚是喜欢松子糖,我让春娘给你备了一些,你吃一点垫一垫肚子。”

南璟川淡笑,“年岁已经过去许久,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早已经不喜欢那种甜腻腻的味道了。”

郑贵妃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愣住了,随后苦笑了起来,“是了,已经十二年了。”原本不高的孩子,如今已经是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少年郎了。

其实听到松子糖的时候,南璟川的确是有些愉悦的,但是他早已经不是小孩子,松子糖已经不能够让他开怀了,而且松子糖真的不是他最最喜欢的东西了。

这些年,他的口味愈发偏重。秦椒海椒难寻,他便开始嗜吃芥菜子,那种辛辣而有呛鼻的味道,总是能够让他想起在何家村的日子里,能让他想起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少女。

“是啊!”南璟川也是淡淡一笑,都过去了。人长大了,口味也变了。

郑贵妃浅笑着说,“你喜欢吃什么,就让春娘做给你吃。”

“春娘是母妃的婢女,儿子怎么好使唤?”南璟川摇了摇头,“何况,儿子若是想吃什么,自然可以去寻厨娘婢女,不必母亲太过费心的。”

郑贵妃听到南璟川的话,多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也罢,你想要如何,便是如何吧。”

儿子对她是疏离的,这是郑贵妃的感觉,她苦涩一笑,揉了揉额角,“有些累了。你也回吧……”

看得出自家儿子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自己这里,郑贵妃默默一叹,“春娘,扶着我去歇息吧。”

南璟川看了一眼郑贵妃的神色,不由得蹙了蹙眉,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儿子告退。”

说罢南璟川倒退着离开内室,待离开郑贵妃的视线之后,就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待到南璟川离开之后,郑贵妃在软软地坐在了榻上,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的忧伤,“春娘,你说……阿川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隔阂?他是不是不在意我这个亲娘?”

“怎么会呢?”春娘自然是看出了南璟川的疏离,但是她没办法直言说出,“殿下他心里一定是有娘娘的,只是不知晓如何表达,要知道母子都是贴心相知的,哪里会有疏离一说?”

郑贵妃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在皇宫里这样多年了,我心里有数。我能够在这样多女人里面争斗出来,心思怎么会缜密呢?”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了额头道,“阿川他……对我是有了隔阂了。”

“娘娘,不会的。”春娘此时竟是不知晓说些什么话,这就是皇家啊……

郑贵妃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看向了春娘道:“阿川的事情不想让我知晓,但是我不知道又不放心,你替我传信……让哥哥把阿川近来的卷宗整理好了交给我!”

她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世人皆是说,郑贵妃只有一个做将军的哥哥依靠,却是从来不知晓她能够依靠的不只是哥哥,她的哥哥也不只是一个将军那么简单。

春娘点了点头说:“会的,大将军一定会将满意的答案交到您的手中的。”

郑贵妃勾唇一笑,“不论是对阿川,还是对谁,我从来不会输的。就是我的儿子,也不能瞒着我。”

南璟川离开正阳宫,才缓缓松了口气。不是不思念亲母,只是这三年与舅父外公的相处后,让他发觉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或许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他不是不知晓,母亲与外公舅舅一直有着书信往来,甚至很多事情都是舅舅与外公给她办的,所以在南璟川的心中,母亲早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他对着郑贵妃是有着防备的,这种防备已经根深蒂固,他除了自己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但是他却发觉自己除了母族的势力,却也仰仗不得任何人,这种凄苦的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应。

孤立无援的时候,才是最最痛苦的。离开了何家村,没有了李蕙质的陪伴,这些年南璟川也学会了孤独。学会了冰封自己,他渐渐把那个温润如玉的自己封闭了起来,只有如今这个神情淡漠,近乎与冷漠的自己。只有足够无情,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主子……”沙达站在南璟川身边轻声道,“是出宫回府吗?”

南璟川摆了摆手,“四处看看。这帝京我还尚未逛过。”

沙达蹙眉,“您应该回府歇息,毕竟昨夜您一夜未睡。”

南璟川声音不似以往温和,而是冷淡了几分,声音不怒自威,“什么时候我的话不好使了?沙达,您越发不将我看在眼里了?”

“属下不敢。”沙达垂头,“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

临近仲秋,秋日繁华。帝京百姓日子过得也是和乐安康,看着热热闹闹的街头,南璟川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

仿佛一切回到了三年前,他与李蕙质携手走在月城的庙会上,那种悠闲快乐时光,仿佛犹在眼前一般。

“相公,你送我一只簪花吧。”少妇的声音温柔带着娇羞,“都说簪花是许愿相守的,你要送我……”

少年郎点了点头,拉着少妇的手笑了笑说,“不是应该我赠你木梳你送我簪子吗?这样才是相约到白头。”

“那么好……我们各自送。”少妇人的声音飘忽,让南璟川的视线有些模糊。

南璟川就矗立在,看着相携离去的小两口,仍然脚步未动。他此时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根破旧的竹簪犹在,只是心境已经变了,不再单纯了。

“主子,不要站着了。”沙达并非不知晓南璟川的心事,“您若是不放心,属下替您前去一趟花茗镇。”

南璟川听到沙达这样说,不由得摇了摇头说:“此事,不要再提。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沙达即使是跟了自己三年,但到底是外公交给自己的人,即使在得用,有些事情他也不愿意让沙达知晓,因为沙达知道就代表着外公的人知道。他还不想让外公知晓,自己如今还念叨着李蕙质的事情。

“主子,关于李姑娘的事情,属下从来没有说过。”沙达低声说,他其实打跟了南璟川开始,就一心都是南璟川的。他自认从不会做对不起南璟川的事情,只是南璟川仿佛从来不信任他。

南璟川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不必说了。还是那句话,把一切都忘了吧。你只是我的护卫,仅此而已。”

沙达明了了,垂下了头,“是!”

只是护卫,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只会是主仆,这一辈子成了不了朋友与兄弟。一直以来,竟然全部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了。

沙达对于南璟川来说,只是护卫……没有错,只是护卫。因为他的好友,何正川已经不再了。眼前的人,只是南璟川不是何正川。

变了,一切全都变了啊!

南璟川何尝不知晓沙达对待自己是以友相待?他与沙达的相遇,又怎么会是那么的简单?他知道自己对沙达的冷漠,一定会让他心里难过,但是只能如此沙达才会是安全的。他不想让外公知晓沙达对于自己的不一般,就像是自己心里仍然念着李蕙质,却从来不敢主动出击一样。

这三年的相处时光,已经让南璟川清楚明白的知晓,外公不是一般人,他骨子里比谁都冷漠,他是最残忍不过的人,在他的心中,只有成功是不允许有失败的,因为失败在外公看来是弱者才会有的,强者不容许自己的失败。

当初自己去寻找蕙质,就屡次三番被要挟。若非担忧外公他真的会伤到了李蕙质的性命,他早在得到了李蕙质的消息的时候,就奔去了花茗镇寻找她,而不是让介晨去照拂她。

因为南璟川知晓,自己如今的身份,对于李蕙质来说是个更大的负累。他不想让任何人伤到她,他也不希望自己珍爱的李蕙质会是自己的一个弱点,因为他……不容许自己存在弱点与软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徒顽劣 刚刚过了白露,秋意就更是浓厚了,不仅江面上时常泛起薄雾,就连天气愈发寒冷起来,今年的秋比往年的秋都要冷上了许多。赶在鸡鸣晨起在第一抹朝阳露出之前上山采药,才会采到最为新鲜得用的药材,蒙了一层水雾的药材,在晨光的照耀下,花朵果实也显得是晶莹可爱。

只是秋日里上山也是辛苦至极的,晨起薄雾重,因着过了白露露水增多,即使身上穿着斗笠,可一路上穿过枝叶茂密的林间的还让露水沾湿了衣衫,且整个人笼罩在潮湿的空气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衣衫渐渐潮湿,那冰冷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再被秋日里的冷风一吹,简直就要冷到了骨子里面去。

李蕙质挥舞着药锄,咻咻地发出声响,黑色的土翻滚起来,枝蔓缠绕的茴草连根部拔起手指翻转间,整根茴草上的土已经抖落干净,根须清晰分明,竟是分毫未伤。

秋日里采茴草是最恰当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根须成长的最好,自从开了药店后,李蕙质发觉普通民众的骨伤风湿病症十分的严重,这茴草对于骨伤风湿之症最为管用。

李蕙质拔了几根茴草,又扭头看向了地上的‘婆婆奶’也就是中药地黄。虽然她一向有进药的渠道,只是她还是习惯上山亲自采药,每次采药总是能够让她回想到在何家村的日子。

“嗨!”身边的看着李蕙质采药而愈发无聊小少年模样的孩子,一脚踹在了树上,因着树干受力,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露珠纷纷而落,残叶随着露珠漂落下来,落了李蕙质一身一脸。

李蕙质蹙眉刚刚想要说些什么,自己便已经是浑身湿透,又被落叶砸了个满脸,才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怒道:“阿锐,你淘气了!今天要罚你多站一个时辰。”

她愤怒的说完,才伸出手擦抹着脸上那多余的露珠。李蕙质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不由得心里十分的气恼,她当初一定是疯了,才会将这个臭小子留下,如今只会惹自己生气的小家伙。

阿锐是李蕙质才收了不久的小徒弟,他原本只是个小乞丐,但是面对小偷歹人的时候机敏灵动的样子让李蕙质很是喜欢,知晓他早已经无父无母后,就收留了他做徒弟。阿锐如今才十二岁,聪慧无双且才智过人,让李蕙质看到他就想起了何正川,是以留在身边教授武功和医术。

李蕙质脾性一向温和,甚少生气,阿锐自然是不怕的。看着李蕙质瞪眼大怒的模样,不由得讨好笑着说:“小师父,不要生气嘛,我错了,不要罚我站桩好不好,会累死人的。”

阿锐对于习武一向不是很看重,且如今已是秋日了,人便更加的困乏。他一向觉得秋日里最好做的事情就是抓蚂蚱逮蛐蛐,若是将这丰收的大好时节浪费在勤于刻苦上,岂不是辜负万分?

他对于李蕙质几人日日顶着鸡鸣而起,习武念书直到日头高起,这般辛苦,这般废寝忘食的精神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李蕙质看向小少年讨喜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起来说:“每次惹了祸事就知道认错卖萌,你以为这次还有用吗?你那一觉让我浑身湿透,你若是觉得站桩不美好,我就让柳大哥揍你。”

“可别可别!”阿锐挥着手,态度良好地认错,“好的吧!是我的错,小师父你不要生气就是!”

李蕙质看到小少年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果然小阿锐与何正川还是不一样的人啊。即使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清秀俊美,眉宇间几分相似,可终究他不是他,不是自己的阿川。

“好了,不采药了。咱们回吧,时辰也不早了。”李蕙质叹息一声,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心情了。

阿锐瘪了瘪嘴说:“小师父,其实我还没有玩够了!”

李蕙质扶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以为我是带你来玩的吗?不要开玩笑了好吗?若不是想要让你认草药,我何必自己日日赶着露水出门。”

阿锐抿唇,“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药材的。甚至……我不喜欢学武,小师父,我一直都觉得你救下了我,教给我做什么,我就应该做什么,可是……”

他其实一点也不快乐。他不喜欢习武,不喜欢那种挥汗如雨的感觉,他也不喜欢医经的枯燥,更是不喜欢药理的复杂,他喜欢的是不能够被接受的。

李蕙质皱眉,她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问道:“那么你喜欢什么?你告诉给我,虽然你叫我一句小师父,可是咱们年岁上没有差几岁,你当我是姐姐便是。”

“我其实更喜欢翠娘姐姐做的事情。研究香粉胭脂,我喜欢唱戏唱曲儿。”阿锐如实说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气质高雅的孩子,他是出生在花街柳巷的小乞丐,他虽然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是他原本有一大群亲人,那些伶人乐师都曾经给过他一口饭吃。

李蕙质心下着实有些震惊,阿锐所喜欢的,的确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可李蕙质静静想了想,却还是叹息了一声说:“你从来没有说起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救下了你,就告诉过你,想要什么就告诉给我,想学什么我也会教给你,可是你起初为什么不说?”

“不敢还是占了大多数啊!”阿锐无奈一笑,“我虽然是个小乞丐,可是承蒙伶人乐师养大,也是读书认字过,最起码的道理我是懂得的。你救下了我,那么恩同再造,你就是我的师父,师父怎么说弟子怎么做。”

李蕙质无奈一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髻,摇了摇头道:“怪不得每日带着你出来,你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想必你对这些山中的花草药材十分不喜了吧?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来给我背药?”

“小师父是女孩子嘛!”阿锐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李蕙质,“小师父需要被照顾,真的!”

李蕙质捏了捏阿锐的脸颊,挑着眉说:“你这又是跟谁学来的?嗯?小小少年,师父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还不需要你的保护!”

阿锐瞪大了眼睛,语气之中带着坚定道:“不是的,我虽然知道小师父很厉害,可是还是需要被保护的。你知道吗,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你!感觉不怀好心一般。”

“有人注意着我?”李蕙质新生警觉,蹙眉问道:“嗯,在家的时候,你仿佛从来没有说起过。”

阿锐蹙眉道:“我不敢说啊!你不知道,我觉得盯着小师父你的人,是个高手。害怕……所以,不敢说出来。”

“哈哈!”李蕙质轻笑了起来,抚摸着阿锐的脑袋笑眯眯道,“傻孩子,你想得太多了。”

李蕙质这种轻松不在意的模样,让阿锐蹙起了自己的眉心,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说:“小师父将我当做小孩子了吗?我说的不是我的臆想,咱们隔壁街的确有人住进去了,而且时常关注着小师父你。”

“隔壁吗?”李蕙质了然一笑,随后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就是。师父我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被别人注意也就注意了,怕些什么呢?”

阿锐抿了抿唇,“师父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总觉得咱们在花茗镇,就一直是备受瞩目的。”

李蕙质轻轻笑着,没有在说些什么话。只是却也是心思一沉,关于阿锐的敏觉她是不得不佩服的,因为阿锐是自小混迹市井的人,所以有些时候他的机智,他察觉危险的能力要高过自己许多。

这秋香山离着内城虽然不远,可是要是用走的也得半日,是以李蕙质一般都是选择让自家伙计赶车出门,今日亦是如此。

“掌柜的,您怎么一身湿气啊?快来暖暖!”伙计看到李蕙质的夹衫湿透,不由得看向了阿锐,略带气恼说,“掌柜也不要太宠爱阿锐了,成日里这样胡闹该如何是好?”

“小孩子,无妨!”李蕙质坐在马车,也将阿锐招呼了进来,他也是在山内玩得一身湿气,该是得暖一暖才好。

伙计没有再说些什么,他只是药店的伙计,该说的话说过掌柜有数也就完了,其余的话不该说的他也不会再多说。

李蕙质与阿锐一进门,就听到了,翠竹用十分不悦地语气,愤怒地说:“李蕙质,你又把自己弄得一身湿透,是不是又忘记吃饭了?”

“哪里有?我这不是尽快回来了吗?不要生气,不要着急嘛!”李蕙质讨好地笑笑,翠竹这些年越发有长姐的势力,李蕙质也乐得她如此,这种被关心被牵挂的感觉,她还是非常喜欢的。

翠竹哼了一声,站在不远处看着李蕙质讨好的笑容,心里其实升起了几分的难过。这几年来李蕙质的医术的确是越来越高,在花茗镇传出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好,这其实是让人欣慰的事情。若只是如此,她一定是天天欢喜,但李蕙质向来是那种用功起来不要命的,她不仅拼命的学习医术,更是不忘修习武功,常年耗费精力的下场就是,人却越来越消瘦。

作为同伴,她欣慰于此时李蕙质的能力高强可以不依靠任何人独立撑下去,但一想到李蕙质因何拼命,她就止不住心酸难过。

要是阿川和大壮还在身边该有多好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舍缘由 “又是阿锐那个臭小子捣乱了是吧?”翠娘自然知晓,李蕙质断然不会如同在何家村一般秋日里泅水,那么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断然是与阿锐有关。

李蕙质轻笑,点了点头说:“阿锐这个臭小子,对着树踹一脚,弄得我满身露水枯叶,真想要好好揍他一顿。”

“那你抽他啊!”翠竹翻了个白眼,拉着李蕙质进屋换衣,“你就宠着他吧!我看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蕙质一脸无辜地看向了翠竹说:“我哪里有啊!瞧你说的,阿锐如此模样,跟都是我的错一般。”

翠竹点了点头,“对啊!自然都是你的错,若非如此……阿锐早就该被齐言大哥教育得服服帖帖了。”

“好吧,是我的错。”李蕙质犹豫了一会儿,大方承认道:“我看到了阿锐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万事顺着他。谁让他长得几分像阿川。”

“像阿川,像阿川……”翠竹略略有些恼,“你满脑子里想着都是何正川,可是三年了,都已经三年了,你除了寻到一个跟何正川长得有些像的阿锐之外,你还寻到什么了?”

翠竹心情有些不愉悦了,李蕙质这三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何正川,她选择在有码头的花茗镇长居,而不是去热闹喧哗的帝京就是为了方便寻找何正川。他们的户籍印鉴都随着村子被屠灭而失去了,当初落户在花茗镇着实费心费力了许久。

花茗镇虽然是帝京柳城下的小镇子,但是四通八达,江水绕城往来商客诸多。是以李蕙质在选择的时候,选择的是花茗镇而不是繁华的帝京,她清楚明白的知晓,依着他们的身份绝对不能前往帝京,否则就会遭遇危险。

经过了何正川离开,南璟风离去,李蕙质已经清楚明白,他们身边没有男人可以依靠,那么便不需要寻找依靠,他们依仗着自己也是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李蕙质其实朦胧的想过,何正川一身贵气,向来并非普通人,她不敢奢望什么,只求一步步走向何正川,走得更近一些。

“翠竹,你要知道,我努力做到现在,成为花茗镇远近有名的名医,不只是为了何正川。”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声,轻轻笑起说:“这种感觉你不懂,就仿佛是内心得到满足一般。其实当初是想要借着名声远扬的机会,打探何正川的消息,可是现在……我真的以后被百姓诚心夸赞。”

翠竹抿了抿唇,蹙眉说道:“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我只知道,你在这样玩下去,自己的身体就先吃不消了。”

“哪里有,我现在是郎中,是大夫。我自己当然照顾得好自己的身体,你干嘛要这样的在意啊!”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看着蹙起眉心,明显是不愉悦的翠竹安慰着说,“你要知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除了三年前那次病,连风寒都没有过。”

“那是我看你看得严谨好不好?”翠竹无奈了,语气之中满满责备的味道,“还好意思说出来,若非是我看管你的很,一定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自己小小的年纪,非得耗空了心神。”

翠竹将要到桃李之年了,人出落得越发的美丽,可是脾性却是越发的唠叨。在李蕙质看来,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小姐妹,而是小奶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李蕙质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了,她不再在意自己曾经的年岁,就当是重活了一次,没有做过的,没有学到的,通通拼了命用心去学。就好比医术,就好比武功。

而翠竹除了平日里研究香料外,日常生活也就跟厨房的帮厨刘婶一样,越发过得像个迟暮的老人。

“你呀,也应该活跃一些了。成日里像个小老头子一样。”李蕙质回眸浅笑,看着翠竹的眉眼轻轻抚摸了上去说,“你是十八岁,不是八十岁,你瞧瞧你,明明是最好的制香娘子,做什么穿得这样的朴素呢?”

翠竹轻轻摇了摇头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能够欣赏我容貌的人不在身边,我穿衣打扮给谁看呢?”

李蕙质抿了抿唇,暗怪自己不该提起刘大壮,随后她岔开话题道:“齐言哥哥最近还在温书吗?”

“是啊!”翠竹点了点头,“他准备加紧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了。其实如今已经有举人的功名,做什么还要费心再考呢?”

李蕙质勾唇一笑说:“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举人想要出仕,需要靠人引荐。齐言哥哥的老师故去,他已经没有可以引荐他的人,与其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轮到的出仕机会,不如再考,兴许还能够有一番出路。”

“你们总是想得这样的多。”翠竹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有璟风哥哥的消息了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随后叹息了一声说:“就是想到璟风哥哥,我最近才有了疑虑的。”

这几年在花茗镇扎根后,人脉也是渐渐积攒了一些,当初知晓璟风哥哥是前去参加医考,所以李蕙质一直打听御医署的新晋才俊,只是打听过后才知道,御医署并非等同于一般官僚府邸,而是皇家御用。

也就是说进了御医署后,升迁名号全部是要保密的。李蕙质打探几次却也从未有南璟风的半点音信,可是不是没有意外收获的,她知晓了南国的皇姓,其实就是姓南的。

南并非是大姓,不似历代先朝的大姓,诸如唐的李姓,前朝的赵姓。南国的南姓,不过是寥寥无几。他们的兄长南璟风……行为处事洒脱大气,人脉关系甚是通达,这让李蕙质心生疑虑。

不过这一点,李蕙质并未告知给翠竹听。翠竹一向重视感情且心思细腻多疑,若是让她知晓这些,难保不会多想。南璟风于李蕙质来说,毕竟也算是救命的恩人,她不希望他被恶意的猜忌。

“怎么?”翠竹听到李蕙质提起,不由得心下有了诧异道:“嗯?你有了什么疑虑呢?璟风哥哥有什么不妥吗?”

李蕙质抿了抿唇,心下还是有着犹豫,“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知晓该不该和你说。”

翠竹看向李蕙质,脸上挂上了担忧的表情问道:“什么事情?虽然咱们是姐妹,该有各自的生活,可是我也依然不希望你会欺骗我。”

“其实……我之前向县令打探过,御医署的招考,其实并不容易,且……我发觉,咱们的小兄长,他该不是一般人才对。”李蕙质见翠竹果然如同她想的那般追问起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反倒是翠竹的反应出乎意料,她并没有想到南璟风的诡异问题,而是沉着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真的像是你说得那样,那么璟风哥哥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应该不会欺骗你我才是。你我那个时候无依无靠,也只是坐小生意为生,就是存心欺骗,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且若非是他咱们也不会那么快站稳脚跟。”

“就是如此。”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笑了起来说,“不过璟风哥哥的身份的确是大问题就是了。你知道的,咱们的国姓就是南,而且……我听闻,此次前往江南府赈灾的三皇子,名叫南璟昀。”

李蕙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让翠竹也瞪大了双眼,她一脸不可思议道:“南璟昀?南璟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翠竹的问话,李蕙质抿唇摇了摇头。她能够打探到如此,已经是绝非容易的事情了,若是再是详查,就会遭人非议,太过惹眼了。她知晓她的行事必须低调,毕竟虽然远离了灾祸数年,可是当年何家村的一片血海还历历在目。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够任性了。

见到李蕙质不开口,翠竹也是万分的无奈,随后又道:“嗯,咱们临院新搬来了人家,好像是一个贵公子,很是风华正茂的模样。只是我还尚未见到他的人,他的下人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不透。”

李蕙质听到翠竹这样说,不由得勾唇一笑打趣起来说:“怎么嘛?翠娘你对着贵公子上心了?人家贵公子如何,你怎么这样的感兴趣啊!”

相处了多年,翠竹自然知晓李蕙质促狭的性子,不由得懊恼起来,哼了一声道:“呸,李蕙质你个促狭的丫头,怎么好这样打趣我?我是你姐姐知道吗?”

“人都是八卦的,这话可是你说的。”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看着翠竹扑过来的身形,不由得躲闪起来,她一边躲还一边笑眯眯道:“翠娘,你原本身手就没有我利索,这又是荒废了三年了,你早就比不过我啦,你还是放弃吧!”

翠竹哼了一声伸手将李蕙质堵在了床边,将她扑倒在了床上,然后开始上下齐手骚李蕙质的痒痒肉,李蕙质有个毛病,她其实并不怕痛,她怕痒尤其是两肋上的痒痒肉最多,最怕人碰,是以每次翠竹都攻击李蕙质的肋下不捏不打,只要手指轻轻一动李蕙质立时软到哈哈大笑。

此时的李蕙质与翠竹,并没有发觉她们的嬉闹有什么不妥,也不知晓有人在门外已经看了许久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逼问祸首 “咳咳……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两个人正在笑闹的时候,房门打开,随后伸进来一只小脑袋在屋内看了看,见到滚到在床上的李蕙质与翠竹,不由得脸上大惊失色随后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来人自然是柳墨兰,这几年来她的性格越发活泼了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李蕙质听到了柳墨兰的声音,不由得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翻起身子,几步上前抓住了柳墨兰的手臂又将她抓了进来,“你这个小丫头,刚刚说什么呢?”

“蕙娘姐姐,翠娘姐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柳墨兰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并非是少女的纯真,而是带着几分诡异的暧昧表情,她微笑着抬抬手,“我不会说什么的。我懂得……”

“你懂了什么啊?”李蕙质扶额,一脸头痛的表情,“阿兰,你告诉我,你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墨兰勾了勾唇角,眨巴着眼睛说:“嗯,阿锐跟我说过,戏文里有说,断袖磨镜都是正常的,我们不能歧视。所以,两位姐姐我是不会往外说的,而且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会支持你的。”

断袖……磨镜……

翠竹挑眉看向了柳墨兰,即使她不懂磨镜的意思,但是断袖之癖她是知晓的。汉哀帝与董贤的这个典故谁不知道啊。

而李蕙质的嘴角开始抽搐了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与翠竹是**吗……阿锐,你到底对着柳墨兰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李蕙质当真觉得很有必要收拾一顿阿锐了,自己小小年纪满脑子不想正经事也就算了,居然把阿兰也带坏了,他们天真善良可爱的阿兰小妹妹啊。

“来,阿兰……告诉姐姐,是不是这都是阿锐教唆的,阿锐是怎么给你说的?”李蕙质微微蹲身,十二岁的柳墨兰身形自然比李蕙质小了不少,李蕙质伸手揽着柳墨兰,面容之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纯善。

柳墨兰咽了咽口水,这样子的李蕙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蹦的就觉得李蕙质此时绝对不能够惹。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柳墨兰向来为人的基本准则,于是痛快利索地将阿锐给卖了个干干净净的。

听着柳墨兰说的字字句句,李蕙质开始微笑,唇畔的笑容愈发地浓厚了起来,看得柳墨兰有些颤抖,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此时李蕙质温柔的笑容带着肃杀的寒意。

“翠竹,你跟阿兰解释清楚。”待到柳墨兰将事情全部说清楚后,李蕙质站了起来,绕过了小屏风进了房间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一身劲装短褐,她揉了揉手腕笑道:“我去找阿锐那个臭小子好好谈一谈。”

李蕙质如何去找阿锐谈暂且先不提。

待到李蕙质离去后,翠竹看向了柳墨兰,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抚摸着柳墨兰的头发说:“阿兰,你的兄长如今是举人,将来是要做官的人,所以你不是一般人。你家是书香门第,自然也是重视教养与礼仪,你想一想你说了这样的话,你的哥哥会不会生气?”

柳墨兰瘪了瘪嘴,脸上写满了不开心道:“嗯,哥哥都没有时间理我了。每日里不是写写算算,就是捧着一本书卷用心温书,他都快要忘记我这个妹妹了。”

“怎么会呢?你的哥哥不会忘记你的,他毕竟是你的哥哥。齐言哥哥如今这样用功,也是为了你将来好。”翠竹温柔一叹,伸手抚摸着墨兰头上的小小发包,“你是齐言哥哥最重要的人,他多么在意你的规矩啊。”

柳墨兰垂下了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委屈说:“这两年越发的忙了,蕙娘姐姐每日里都围着病人转,翠娘姐姐每日里都是调弄香粉,就连哥哥也捧着书卷,你们认为能做的事情,都比我好看,我就没有人理会了,变得好可怜。”

“怎么会呢?”翠竹忽然明了了,也许是秋日里愈发的忙,让他们忽略掉了柳墨兰,“嗯……所以说,阿兰想要我们陪着你?那么你告诉我,上次出主意给陈氏泼夜香的是不是阿锐?”

“嗯!”柳墨兰点了点头,“是阿锐哥哥。阿锐哥哥说,陈氏满嘴喷粪,那么就让她把喷出来的东西,再吃进去。”

翠竹听了柳墨兰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果然是小阿锐的风格啊!这样的话果然才是他能够说得出来的。”

“嗯!”柳墨兰点了点头,“所以说啊,我说是哥哥教的也没有错。阿锐哥哥也是哥哥啊!”

翠竹微微一笑说:“这可不一定,阿锐他大概也是十二岁,只是因着他天生地养,无父无母,才不知晓生辰八字如何,万一比你小呢?你叫他哥哥岂不是亏了?”

柳墨兰摇了摇头说:“不会不会,阿锐哥哥比我成熟,他教了我许多许多,我心甘情愿叫他哥哥的。”柳墨兰说完随后又道,“那个……翠娘姐姐,蕙质姐姐不会去揍阿锐哥哥了吧?”

揍阿锐?翠竹勾唇想着,随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嗯,不会的……放心吧!”揍人什么的,太简单粗暴,李蕙质是不会做的。

她向来不会明着揍人,她只会借着别的方式狠狠收拾一顿自己想要收拾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换一身劲装短褐了,估计此时已经拉着阿锐以教武功为由去揍人了吧!

要说翠竹是最了解李蕙质的人,那绝对不是夸张。李蕙质换了一身衣服,就去阿锐的房间去找阿锐。阿锐一向聪慧机敏,且被李蕙质收留做了小徒弟后,自然也是拼命讨好李蕙质,依着他的性格,即使相处不过数月却也足够他了解李蕙质大概的性格。

看着李蕙质如今的打扮,阿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师父的打扮不错,您想要做什么?是准备活动活动吗?可是时辰也已经不早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天气不合适练习也不合适。”

“你小子是真准备唱戏跑江湖吗?这嘴里一套一套的,理亏了是不?”李蕙质抱着手臂站在了门外,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说,“我看你小子蛮有经历的嘛!来,跟我练练……”

阿锐虽然不会习武,可是毕竟是跟着伶人乐师长大,自小跑江湖简单的身手他是不弱的。

“我不!”阿锐干脆的拒绝,哼了一声说:“小师父你一定是生气了,想要揍人发泄了,我才不给你这个机会呢!我又不傻!”

李蕙质听到阿锐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面容之上写着了然的表情说:“哦,你不傻啊!那么,很好……”李蕙质笑容愈发浓厚,“嗯,那么聪明可爱善良单纯的阿锐小朋友,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断袖磨镜都是人之常情,可以接受?”

阿锐原本还是内心偷笑,听到了李蕙质的话面上顿时一白,随后故作镇定说:“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小师父你在说些什么?”

李蕙质眯眼一笑,抬手拎起了阿锐的耳朵道:“听不懂是吧?给我装傻是吧?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来陪着小师父我松松筋骨去!”

眼见李蕙质是玩真的,阿锐立时苦笑了起来紧忙告饶说:“师父师父,我错了……我胡言乱语了,我承认错误就是,你千万千万别让我给你当陪练。”

“嗯?”李蕙质挑眉,“怎么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只是让你给我当陪练,又不是想要宰了你,你这副待宰羔羊一般的惊恐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阿锐轻轻一哼,默默嘟囔着说:“给你当陪练那惊恐程度不亚于被宰,那次给你陪练不摔得浑身是伤?”

“阿锐你说什么?提醒你一句啊,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这种偷偷摸摸的话我最讨厌了,虽然在我看来,你偷偷摸摸说,和光明正大说,没有什么区别吧!”李蕙质挖了挖耳朵,面容之上的笑容越发甜美了起来。

阿锐垂头叹息,有什么办法呢?李蕙质的武功一向不错,五感愈发敏锐起来,他的小声嘟囔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无用功,反而会招来灾祸。

“师父,我错了!”阿锐一向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何况真的是自己做错了,若是不认错,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小男子汉不如师父这个弱女子吗?

李蕙质温柔一笑,摸了摸阿锐的头说:“看你认错态度良好,我也不责怪你了!这样吧……你绕着宅子跑二十圈,我就原谅你!”

李蕙质如今住的地方虽然不大,可是算上门脸药庐再加上居住的后院,面积也着实不小了。走上一圈,尚需半刻的时辰,若是用跑的……

“师父,你看我认错态度那么好,是不是可以少一点?”阿锐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声音柔软了下来,瞪大了自己的一双眼睛,开始买么卖萌。

此时的阿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上去甚是讨喜,那一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就越发的显得熟悉。那双与何正川极其相似的眼眸,此时有着同样的纯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矛盾 李蕙质原本有些不忍心,只是她却也知晓阿锐不是何正川,他不似痴傻天真的何正川单纯,于是逼着自己狠下心来笑道:“哦!少一点?好啊……”

阿锐此时尚且不知道自己真的招惹到了李蕙质,还嘿嘿一笑说:“师父你真的很好,我永远记得师父你的!”

“那么跑三十圈好了!依着现在的时辰,跑完正好可以吃晚饭。”李蕙质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算晚,于是看向阿锐笑眯眯说,“加油哦!师父看好你!”

阿锐几乎想要哭出来,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委屈道:“师父,你确定这是减少了吗?”

“三十圈难道不少吗?还是五十圈少啊!”李蕙质装傻,捏了捏眉心说,“最近有些太累了,精神不是很好。这个问题我要不要去请教一下齐言哥?还是说,阿锐你觉得抄一百遍礼记更是愉快?”

抄书与跑步……那还是跑步吧!

“小师父,那么我就不废话了,跑步去了,师父安康暂歇,徒儿去也。”阿锐对着李蕙质躬身告退,随后拔步出门奔向了院外开始跑步。

看着出门跑步的阿锐,李蕙质不由得偷笑了起来,她此时的心情彻底愉快了。这种可以欺压小朋友什么的,真心的愉快啊!

不过……李蕙质算了算时辰,绝对还是要去找柳齐言。最近柳齐言的确是太过费神了,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若是再是这样下去,还没有等到来年的春闱,身体就先一步垮掉了,这样得不偿失。

当当当!李蕙质站在柳齐言的门前敲门,对待私人隐私她一向尊重,且她也记得给人尊重是基础教养,这样的礼仪她不能失去。即使如今柳齐言是住在她家,进门也必须要敲门。

“是谁?”柳齐言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不堪的沙哑。

李蕙质听着柳齐言的声音,不由得眉心皱紧,“是我,蕙娘。”李蕙质一向自称蕙娘,就好比如今镇上的人大多称呼她李大夫,平辈的友人便是称呼她为蕙娘,她也早已经熟悉了这个称呼。

“进来吧!”柳齐言听到是李蕙质不由得微微一叹,邀请李蕙质进门。

柳齐言的房间并不小,但是他辟出一半做了书房,是以空间显得狭窄了许多,而且被大半的书籍遮挡,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

“齐言哥,说过了不要太拼命了,学习不是一蹴而就,你这些日子废寝忘食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李蕙质看着略显昏暗的房间,瞧着眼神之中尽是疲态的柳齐言,眉心不由得皱得愈发的紧。

柳齐言看向李蕙质,不由得轻轻一笑说:“你都回来了啊?已经是午时了吗?是不是要吃午饭了?”

“什么就午时了啊!我今日回来得本就晚,现在已经快要申时了,都要吃晚饭了!齐言哥哥,你怎么念起书来,就记不得时间啊!你不饿吗?”李蕙质非常不开心,她皱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写满了不悦。柳齐言的个性一向是如此,认真起来就废寝忘食,若不是有人招呼他去吃饭,他怕是连吃饭都会想不起来吃的。

柳齐言听了李蕙质的话,面色略略凝重了起来。时辰竟然已经不早了吗?可是明日要对交的账本他还没有开始处理,就连每日的账目核算他也只完成了一半,不由得拍了摆手说:“嗯,不是很饿,你知道的我吃的一向不多。蕙娘,上旬要销账,我得核算清楚了。”

李蕙质听到柳齐言的话,不由得眉心紧皱说:“你这样太过辛苦了,齐言哥。账目核算这种事情,交给账房去做就是了。”

“对不起蕙娘。”柳齐言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她,默默说道:“我将陈家的辞退了,他实在是不适宜在咱们这里做事了。”

李蕙质听到了柳齐言的话,不由得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你将陈相公辞退了?这是为什么?”

“陈庆他虽然为人谨慎认真,可是太过胆小了,又为人懦弱容易被人胁迫,就连自家娘子都管束不好,就知道他不是个能够主事的。咱们是开药店的,不是做救济的,留他在店里,迟早会惹来更大的灾祸的。”柳齐言解释了起来,其实那日陈庆媳妇闹过事情后,他就已经告诉陈庆不必再来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惹不起。

李蕙质自然明白柳齐言的用意,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原本也想让陈庆不必再来,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与我想到一起去。我一直没有让陈庆离开,只是苦恼与辞退他的理由。”

“陈庆是明白人,他只是在小事上面糊涂,于大礼上并不模糊。我找了他,他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其实他媳妇闹了那样一场,他也没有心思留下去了!”柳齐言勾了勾唇,其实若是陈庆可以休掉他的媳妇,倒是个好人才,只可惜他注定要被他媳妇终身带累。

李蕙质听闻如此,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柳齐言说:“那你也不要太累了,注意身体,我看我还是再招一个账房吧!你这样日日辛劳,也不是个事儿!”

“我没事,很好!”柳齐言轻轻一笑,随后咳了咳,露出笑容来,“我年岁到底长于你,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李蕙质听到柳齐言的咳嗽声,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怎么咳嗽了起来?是不是秋日里天冷,遭了风寒了?”

柳齐言见到李蕙质一脸的担忧,摆摆手道:“我没有事情,蕙娘你就不要担心了,刘婶还没有做好晚饭吗?那么我继续用功了。”

李蕙质一向敏锐,她听着柳齐言的声音便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想到他方才的咳嗽声,不由得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伸手让我诊脉看看!”

“无妨的!”柳齐言摇了摇头,“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且蕙质……你我孤男寡女的,即使你是医者,也不好随意抓我的手腕诊脉,说出去影响不好!”

李蕙质听了柳齐言的话,柳眉倒挑,一把握住了柳齐言的手腕,十分不悦地呵斥道:“柳齐言,你乱讲什么呢?我是大夫,你若是给我看诊你就是病人!说什么孤男寡女,传出去名声不好?这花茗镇,人人知晓你柳齐言是我们的兄长,还怕人家说你我兄妹乱伦不成?”

柳齐言被李蕙质抓住了手腕,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蕙质,我不是粗人,我可是个文弱书生,你对待我要温柔一点啊!相信我,我无事的。”

李蕙质瞪了一眼柳齐言,哼了一声说:“闭嘴,老实待着。你有事还是没有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柳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给你当了两年的书录,我也懂得一些,你好歹相信我一下啊!”

“哼,你若是蒙我还嫩一点。你现在这个气色叫很好吗?你干什么这么拼命?真不知道成天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李蕙质诊脉,却还是瞪眼看着柳齐言批评着他,虽然柳齐言算是她的兄长,可在李蕙质看来,她向来没有将柳齐言当哥哥看待。

柳齐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心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他自幼失怙,带着妹妹艰难的长大,虽然承蒙师长不弃,给他念书习字的机会,却也是靠劳动换回来的。是,他如今虽然已经是举人了,可是这远远还不够。在这个状元都有可能补缺的时代,一个举人的功名,也就等同于没有。

他一个举人,在花茗镇做账房主簿的事情,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他并没有决定的丢人。他作为举人,虽然可以去教书育人,可以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补位机会,不如努力在拼搏一把。

考上了进士后,出任外放,日后就是能者任之了。柳齐言知晓,带给妹妹好日子,只有自己去拼,所以他便一直拼命,对于进士的位置,他柳齐言这是志在必得了。

柳齐言看了一眼李蕙质,苦涩一笑,轻轻叹道:“蕙娘,我是不得已的,江南才子多聪慧,又有师长的引荐,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从现在开始拼命外,别无他法……”说完,便不再理会李蕙质的存在,从李蕙质哪里抽出了手,继续埋首用功。

李蕙质看着蹙眉看着账本的柳齐言,气得捏紧了拳头,她此时除了干着急,却不能做些什么了。

柳齐言是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即使她有心阻止,却也不能揍他一顿,除了在一边干着急之外,她真的想不到任何办法。她又不能一拳头将柳齐言打昏。

可是柳齐言这样拼命,不吃不喝只是为了这点账目,让李蕙质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好了!不允许看了!这是我的账目,也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参合!”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柳齐言怒道:“好好休息,我是掌柜的,你既然要做我的账房,就听我的!”

“蕙娘,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柳齐言并不抬头,只是温柔一笑说:“我既然说要帮你,怎么会不用心呢?蕙质,放心……”

放心……她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呢?李蕙质眉心越发的紧蹙,“齐言哥,你……”

柳齐言当真不再理会李蕙质,他性格亦是执拗的人,虽然李蕙质倔强,可是他也一样是倔强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见义兄 柳齐言不开口,再核对过一遍账目后,抬头去看李蕙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轻轻一笑,拨动着算盘手,账目其实已经核算完大半了,他只需要再整理誊抄一遍,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想到这里,柳齐言轻轻一笑,一会儿再对着蕙质道歉吧……嗯,或许可以考虑下个厨讨她欢喜?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柳齐言终于整理好了卷宗,外面已经是一片昏暗,他抬起了头,捏了捏眉心,只是觉得额角有些生痛,忽然觉得眼前有些发花,柳齐言摇了摇头,他觉得头痛欲裂,难受,好难受,又冷又热……

柳齐言揉了揉额角,用手臂支撑着脑袋,蹙心越发的紧蹙,头痛欲裂啊!他跟李蕙质整理书录多年,自然多少懂得一点常识,他立刻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热……发烧了。

竟然真的生病了呢!柳齐言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怕是因为今日天气有些冷,他这几日又太过劳累,没有注意休息所以生病了。

柳齐言想到了这里,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有些担忧李蕙质知晓会生气了。倒不是畏惧李蕙质,他不仅担忧李蕙质会生气,也害怕她会有些失望,害怕她会愤怒之下责罚自己。即使柳齐言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已经有了不适,他也不敢开口了,他此时打定了注意要躲开李蕙质,不去饭堂吃饭,自己赶快去休息,盖好被子睡一觉退烧才是要紧事。

不过柳齐言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此时他得到脚都是软绵绵的,脚底的步子发飘,他扶着桌子站起走了几步,越是心焦,脚下的步子便是越显缓慢。柳齐言呼吸着粗气,背上冒出了一层层细密的冷汗,他难过得手都开始颤抖,渐渐地脚步也无法再抬起,脑袋愈发的昏沉,柳齐言还不等扶住什么,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话说,李蕙质愤怒离开后,才走了几步便又翻身而回,她知道这个时是谁也无法拦住柳齐言了。李蕙质在担心,她方才抓住柳齐言的手腕的时候,就得知柳齐言怕是病了,她的断脉是不会有误,只是柳齐言性格实在是倔强,若是直言戳穿他,他反而会心生不悦。

但是李蕙质也没有办法,她除了坐在门外静静地等着,又能够做些什么呢?此事绝对不能够让柳墨兰知道,否则她跟过来就是给柳齐言添乱,而翠娘也做不到什么。李蕙质此时有些恼恨于柳齐言的性子。

都说她李蕙质性情倔强,她性格再是倔强也没有柳齐言性格倔强啊。至少她懂得为在乎自己的人,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柳齐言这样……

太令人担心,也太令人寒心了。

托腮坐在院内的李蕙质并不知晓,对面的楼台上有人在看着自己,待那人看清楚自己的相貌之后,竟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带上了几分宠溺,宠溺之中又有久别重逢的心悦。

原来所谓的李掌柜竟是蕙娘吗?南璟风望着坐在院中的托腮少女,不由得面上越发的柔和。

南璟风的确就是当初救了李蕙质的人,他其实当初并没隐瞒李蕙质的意思,只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且将年岁虚报了几岁。不过他却是是想承认李蕙质这个小妹妹的,虽然他身为皇子,不宜认妹妹。

不过那一年的时光,的确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待到回京,与阿鹭结亲后,他一时间无法分神,却仍然注意着李蕙质这边,直到她忽然搬离失去了音信。

他虽然身为皇子,却没有半点亲信在,无疑是个麻烦。不过倒是也好,他这种对于帝位没有想法的人,何必建立只的亲信,让父皇猜忌呢?

李蕙质皱着眉,她这些时日一直勤于习武,自然会发觉一直有眸光注视着她,她寻着目光去看,果然见到了坐在楼台上一直看着自己的人。

南璟风……居然是南璟风。李蕙质瞬时间松开了自己紧皱的眉,她站起身,看了看楼台与自己院子之间的距离,不由得勾唇一笑,起身跃上屋顶又上了树,借着树的枝丫蹦到了楼台瓦前,对着南璟风挥了挥手。

“嗨!小师父,大哥哥……好久不见啊!”李蕙质对上南璟风的眉眼,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南璟风看着蹦到眼前的少女,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怎么就忽然蹦了上来?怎么就这样确定我会给你留着窗?”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说:“不然嘞?大哥哥你还会关门放狗吗?”

“哈哈!”南璟风笑着摇头,“怎么会,只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上房又上树像什么话嘛!”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说:“嗯!女孩子嘛,我是女侠客!”

南璟风无奈一笑,对着李蕙质说道:“进来坐吧,趴在窗外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李蕙质点了点头,轻轻一跃便进了南璟风的内室,看着南璟风的房间,不由得点头称赞说:“嗯,布置得很是清雅嘛!果然像是大哥哥你的风格……”

“蕙娘怎么会在花茗镇?”南璟风给李蕙质倒了杯茶递给了她蹙眉问道。他多方打探李蕙质的消息,却是没有半点音信,他以为她会在帝京,哪里想到会在这个小小的花茗镇呢?

李蕙质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说:“嗯,我还没有问大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先到问起我来啦?”

“咳咳,来这里休养啊!放松放松,帝京的生活实在是太压抑了。”南璟风说得坦然,“倒是你,说好了去帝京,已经做好迎接你的准备,怎么一直没有来?”

李蕙质笑了笑,眨着眼睛说:“就像是大哥哥你说的那样,帝京太繁华了,也太招眼了,所以……我转换了思路,留在了花茗镇啦!反正柳城只是帝京旁不起眼的一个小城,花茗镇更是不起眼,适合我这样的懒人居住。”

“你懒吗?”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摇了摇头说,“我看你可不是一个懒人啊!远近有名的名医李大夫。”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的称呼,不由得轻轻一笑说:“也是无事可以做罢了,而且我发觉……我能够做的也只是如此。”

“嗯!有事情做就好,回想起初次见到你的模样,总是觉得会心惊。还是这样的你,更惹人喜欢一些。非常有活力,很好……”南璟风微笑着看着李蕙质,看着如今的李蕙质,他更多的其实是欣慰。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花茗镇?”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问,虽然对于南璟风的身份存有疑虑,但是李蕙质的原则向来是不说便也不问。

她一直认为南璟风没有必要说谎,如果他不说出实情,那么就是有苦衷在的,所以她不会追问挖别人的痛脚。

“廿九那日!”南璟风开口,随后调笑着说道:“哈哈,翠娘如今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嘴皮子也非常的利索啊!”

廿九那天……不就是陈氏上门捣乱的时候吗?难道那天的事情被大哥哥知晓了?

李蕙质不由得揉了揉额角说:“其实……翠竹如今很好的,她温柔极了。”

“那日的情况我看得很详细。”南璟风依然微笑,他说着句话的意思就是:我看得很明白,也懂得翠竹的意思,所以不需要你替她解释。

李蕙质无奈摇头,“这可就没有办法了。”

南璟风上下打量着李蕙质,不由得笑了笑说:“蕙质还是这副打扮好看,那天隔着隔窗看了你一眼,我竟是没有认出来你。若是你那日也是这样的打扮,我怎么会觉得陌生呢?”

李蕙质摸了摸脸,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那日气色不大好,西关村的一个农妇大出血,双胎险些母子俱亡,我拼尽了一夜的功夫,才让她们母子转危为安,所以有些过度疲累。不然那种事情,怎么轮得到翠竹出手?”

“竟是身体不适吗?”南璟风有些担忧,怪不得那日看着李蕙质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蕙质,略略叹息一口气说:“有些瘦了,这几年是不是受苦了?”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的话,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受什么苦啊!我又不是娇弱的小孩子!且现在我身边又有厨娘,又有伙计,我都快要掉进福窝了,怎么会吃苦?”

“也是!”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轻笑道:“这些年不见,有没有想念大哥哥我?”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自然是想念的,且我多方打探大哥哥的消息,竟是一直求觅不到音信。”她的语气有些平缓,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又道,“后来给郎县令的夫人诊治过后,与郎夫人有了些交情,才得知御医署甚是难考,且一旦进了御医署竟是不好外传名姓的。”

说完这话,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温柔地笑着,也不再说些什么。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勾了勾唇笑道:“蕙质竟然与县令夫人有交情?这样可是好事情,有县令夫人在,你也不用担心再有地痞流氓前来骚扰了。”

“我本来也就不怕地痞流氓,我开药用药,全部书录在案,且会上送郎县令一份存根,自然不怕玩阴的。且若是来干明砸,我的手段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欺负了去。”李蕙质勾唇一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自信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发觉身份 她就是不怕小流氓前来,她勤学武艺就是为了害怕有人闹事。而若是耍阴私手段,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自然也早有防备。知晓人心不古,自然得万事做两手准备,她在挂牌行医,开药店的时候,就将每一份药方抄录三份,自己留存一份、交给病患一份,整理穿钉好一份交给郎县令,她的药店这几年的全部资料,郎县令那边都有存根,是以她的药店几乎没有人前来闹事。

犹然记得有竞争对手藉此闹事,说是她开错了药方,于是李蕙质将一式三份放在一起,不仅药名核对不上,笔迹也核对不上。孰是孰非,自然清晰明了。而郎县令自然也没有手软,直接将于春堂封店,陷害李蕙质的人也被杖责了一顿。

经过了李蕙质的事情,花茗镇的人都觉得李蕙质这种记录方式十分有效,纷纷效仿,反倒是让花茗镇的经济愈发繁荣,原本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事,也不会让郎县令费心,对此郎县令对于李蕙质更是高看了一眼。

这事情南璟风自然是已经听说,否则他也不会注意这个所谓的李大夫,原本他以为李大夫只是同名,这人该是以为年岁稍长见识阅历深厚的人,没有想到这人竟是李蕙质。

他早该想到的……南璟风摇了摇头,随后笑着道:“嗯,如此便好!”

李蕙质微笑起来,“是啊!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挑衅了,尤其是在齐言哥哥来之后。”

齐言哥哥……“嗯,柳齐言吗?我记得他是个举人,怎么会留在你的身边?”

“大哥哥怎么会知晓齐言哥哥是举人?”李蕙质微笑了起来,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她也已经猜测到了南璟风身份其实并不一般。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勾唇一笑,温柔说道:“蕙娘,其实你早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其实不一般了吧?”

“大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模样!”李蕙质微笑着看向了南璟风,这种事情她是不会承认的。让人家亲自说出口,才是最愉悦的事情。

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蕙娘,你真是太聪明了!”

“谢谢大哥哥夸赞,我当之无愧!”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向南璟风说道:“嗯,大哥哥,你怎么就觉得我聪明,是我猜到了些什么吗?”

南璟风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明明猜到了很多事情,就是偏偏不说,一副什么都看开的模样,挖了个坑等着我跳进来。”

“大哥哥可以装傻什么都不知道啊!”李蕙质微笑着看着南璟风,她笑得一脸的纯善无辜,仿佛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终究还是被你诓到了!”

“哈哈!”李蕙质温柔一笑说,“我相信是大哥哥没有存心瞒着我,否则依着大哥哥的能力,一定也知晓怎么哄骗过我这个小丫头吧?”

南璟风点了点头,“嗯……你是怎么猜到我身份不一般的?”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这样问,不由得摊手一笑说:“大哥哥,我又不傻!咱们南国的国姓是什么?而且我是大夫啊……”

江南府灾荒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晓呢?前去江南府赈灾的人,是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三前去赈灾的三皇子名唤南璟昀,这是黎民百姓都知晓的事情。李蕙质还特意捐了一批药材给江南的穷苦百姓呢!

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怪不得,你是借了三弟的名字猜想到了我?”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她倒是没有想到南璟风会这样坦然承认。她虽然早就想过南璟风的身份不会一般,却没有想到他真的皇室血脉,是当朝的皇子。

不过李蕙质向来心态极好,她是不会因此而失态的,她微微一笑点着头看着南璟风眉宇之间愈发的温柔。

南璟风无奈摇了摇头,随后拍着李蕙质的肩膀说:“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存心蒙骗你,你相信不相信?”

“嗯?没有吗?”李蕙质笑了起来,挑着眉问道:“我记得当朝三皇子如今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吧?”

南璟风苦笑一声,说道:“嗯,没有错。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南璟风承认,其实他一直觉得心态非常年轻,一点也不想正视自己的年龄。

李蕙质温柔一笑拍着南璟风的肩膀说:“好啦,大哥哥,年纪不是问题。”

“蕙娘,你还唤我大哥哥?不惧怕我的身份?”南璟风好笑地看着李蕙质,觉得眼前的少女有着非同一般的成熟。

李蕙质狡黠一笑,挑眉反问道:“嗯,大哥哥会因为自己是大皇子,就不承认我这个认下的干妹妹吗?”

“怎么会?”南璟风失笑起来,摇着头说:“如果嫌弃你,当初就不会与你结义啦。我是诚心想要有个妹妹,要知道……我盼望能够有妹妹,可是盼望了许久呢!”

“那么可是我赚啦啊!”李蕙质勾唇笑起,捏着下巴说道:“嗯,认下个哥哥是大皇子,我这算不算是有后台撑腰啦?”

南璟风点了点头,“嗯,算是吧!虽然我不愿意争抢什么权利,但是话还是说得上一两句的,让郎县令护好了你,有这个本领。”他说完这话,随后顿了顿说,“你不打算去帝京吗?你不是一直准备寻找你想要见的人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嗯,慢慢找,去了帝京……也不见得可以找得到他,与其搬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更是喜欢花茗镇了,安静……小桥流水高山清雅,这里的空气很好,我非常的喜欢。”

“的确,我也很喜欢这里。”南璟风轻轻一笑,“只是我来这里这是暂居,过些时日就要回帝京去了。”

南璟风心情有些惆怅,其实若是带着阿鹭一起来这边,倒是可以过一个愉快的生活。他一句厌倦了帝京的尔虞我诈,即使他再三表明不在意皇权帝位,可是身为皇子,他占据了长子的位置,就已经是个致命伤了。

身为长子,不去争不去抢,到最后失败的获得痛苦的也只会是自己。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惆怅起来的神色,不由得抿了抿唇,随后笑道:“大哥哥自己一个人来的吧?”

“也不算,带了两三护卫。”南璟风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身份也由不得啊!”

李蕙质想到了这里,不由得有几分懊恼说:“那么你的护卫没有发现我吗?”

“早就发现了啊!”南璟风看着李蕙质蹙眉的模样,知晓李蕙质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你越上房顶的时候,我就知晓你要做什么,特意让护卫不要行动,否则你就要挨揍了!”

“你的护卫真的会打我吗?”李蕙质微微一笑,“嗯,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劲吧?这两年我可是勤学苦练,大哥哥你教我行针的技术,我不仅演练的精湛,更是运用得当。”她勾唇一笑,她如今把金针当暗器的行为,还是不要同大哥哥说起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评价不了了,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半点武功的。”

南璟风不会武功,却是有着绝佳的医术,且与书画一道甚是精通。

“嗯,那么改天我想找你的护卫练练手,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李蕙质语气诚恳地说,其实她虽然勤学苦练,可是并没有对手所以不曾轻易出手,武功是实打实对战才会有所长进,否则只是纸上谈兵。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蕙娘,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因为我的护卫,根本不敢对着你下实手,他们还是很懂规矩的。”

“好吧!”李蕙质有几分的失落,随后看向了南璟风笑道:“大哥哥要不要去看看翠娘,她也十分想念你呢!”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有几分的犹豫,思量了半晌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跟你前去看看翠娘,我来了这些时日,也得见见你们了。”

既然说好了要到自己家里去,李蕙质便没有原路返回。南璟风交代了手下护卫去采办一些东西,然后正式登门。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本就是亲近的关系,早晚都是不在意的。

李蕙质回了府,就直接吩咐刘婶多准备一些菜。

翠竹看到李蕙质从外归来,不由得迎上前道:“喂,你可是真够心狠的啊!让阿锐跑三十圈,你怎么不累死他呢?”

“你以为他的体力和你一样差吗?”李蕙质失笑了起来,对着翠竹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三十圈,对于阿锐的体力来说,九牛一毛绰绰有余,累惨了的样子多半是装的……”随后李蕙质提高了声音道,“揍一顿就好了!”

阿锐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哼了一声紧忙跑开了。师父生气了,还不跑他又不傻,否则让翠竹与师父双双抓到,那么下场一定非常凄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齐言生病 看着阿锐离开,李蕙质又翘起了嘴角,神情之中是难掩的喜悦。而看着李蕙质的神情,翠竹笑了起来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的欢喜?你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当然欢喜了!我遇到了最想见到的人。”李蕙质勾唇笑着,拍了拍翠竹的肩膀说:“我真是想不到,想要见的人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咱们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居然过了**天!”

翠竹听着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有些呆愣,诧异地问道:“最想见到的人?你的?何正川?”

“不是,不是!”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阿川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但是……小师父在哪里我是知晓的!”

小师父……翠竹的神色也变得惊喜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大哥哥吗?”

“嗯!”李蕙质紧忙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我找到他了。”

翠竹拍了一下手,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欣喜说道:“这真是太好了!你刚才让刘婶准备菜,该不会是……”

“没有错!”李蕙质点了点头,看向了翠竹说:“也别让刘婶准备菜了,咱们直接煮锅子吃吧。这是咱们的传统……”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嗯,也对!让刘婶准备太多的菜,也不合时宜。我现在就让刘婶去准备去!”

“还是我去吧!”李蕙质叫住了翠竹,“该要准备什么有我就是了,你去将阿兰与阿锐叫来,咱们的小妹妹与小徒弟也得见见亲人啊!”

“那么我去将齐言哥叫过来。”翠竹笑起,想到一直辛劳的柳齐言翠竹还是十分担心的。

李蕙质想到了柳齐言,不由得也是点了点头,若是能够成为南璟风的亲信,那么他就会轻松方便许多了,至少很多时候他不必太过劳累了。

翠竹叩了半晌房门,却也不见房门打开,这让她十分焦急,所幸也就不再在意规矩,直接推开了柳齐言的房门,走到柳齐言的卧房内,就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柳齐言,又侧头看到散落在不远处的账簿,脸色大变,却不知晓心中作何感想,几步走到柳齐言身边,温柔地拖起了柳齐言的身体,不待看到他的脸色,翠竹就蹙起了眉,隔着衣物都感受得到身体滚烫的温度,这是病得不轻啊!

翠竹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做制香的娘子,可是医术并非放下,她不需要诊脉就知晓柳齐言病得不轻啊!

“齐言哥,齐言哥哥你醒醒……”翠竹拍了拍柳齐言的脸,却发觉柳齐言没有回应他,心中漏跳了一拍,拧着眉扶起了柳齐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搭手诊脉,病得不轻啊……

翠竹抿了抿唇,看着柳齐言的模样,不由得内心里一片焦急。她搬不动柳齐言,但是又不好让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该要怎么办?

柳齐言此时正在发烧,唇色愈发的苍白,这让人十分的担心与焦灼。

翠竹无奈之下,值得将柳齐言又放下,拿来了被子将他裹好,随后前去找李蕙质等人求救。

原本在摘菜的李蕙质见到翠竹去而复返,嘴角翘起,笑着道:“翠娘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齐言哥哥呢?”

听着李蕙质对柳齐言的关心,翠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下,轻轻一笑道:“蕙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但是你得保证不生气。”她想起了此时正病着的柳齐言,心中更是担忧,直接说道:“嗯,那个……齐言哥哥他……”

李蕙质听到翠竹提起柳齐言,只是皱了皱眉,声音严肃道:“他是不是还在专心看书?不想吃便是不饿,你不用担心他。”

这让李蕙质非常生气了,原本以为柳齐言知道分寸,哪里想到……

“蕙娘,齐言哥生病了,现在就躺在地上发着烧,若是病得更严重了,心疼后悔得还不是你?”翠竹不是不知晓李蕙质内心的想法,她只是担忧着柳齐言的身体,心中也顾不得别的,她怎么会想到,李蕙质是因为什么在和柳齐言置气呢?

李蕙质拧起了眉,脸上泛起薄怒,黑着脸夺门而出。柳齐言,柳齐言,你真是个麻烦!

看到李蕙质出门,翠竹也连忙跟了上去,她虽然不知晓李蕙质心中所想,却是知晓李蕙质为人一向很严格的,尤其是恼恨不注意身体的拼命,她只怕李蕙质又会与柳齐言争吵,气坏了病中的柳齐言,也让李蕙质自己身体受损。。

李蕙质一路黑着脸,奔向了后院,她已经快要气死了,柳齐言真的是太让人生气了。

步履匆匆的李蕙质,气场低到了极点,也恰好南璟风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着这样的李蕙质他不由得诧异道:“蕙娘,你做什么去?怎么脸上黑气沉沉的?”

虽然离别了三年,但是已经成长起来的南璟风容貌并未发生改变,翠竹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看到了南璟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紧忙道:“大哥哥,你快来拦着一点,蕙娘她要暴走了。”

南璟风有些疑惑,上前拉住了还在匆匆前行的李蕙质,问道:“蕙娘,看向我,谁惹你生气了?”

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是去要杀人吧?

“大哥哥,你别拦着我,不然会出人命了。”李蕙质语气带着寒意,她已经咬牙切齿了。柳齐言,你可是真会挑时候生病啊。

南璟风眨了眨眼就,这是去救人?不拦着你才会出人命吧?

“那个……翠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南璟风看向了翠竹,用眼神示意她解释。

翠竹叹息了一声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的账房先生生病了,蕙质她很生气。”

南璟风顿时明了了李蕙质这副模样的缘由了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蕙质,别这样,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不要太过担心,乖一点。”

“大哥,我不是担心,我是在生气!”李蕙质此时已经不担心了,她早先的担心被为了狗吃,此时她只有生气。因为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人,不值得她去担心。

南璟风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安慰她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你说得对!”

柳齐言的院子里这主院并不远,走路不一会儿就到了,李蕙质被南璟风拉着手腕,没有办法走快,只能慢慢前行。

待到赶到柳齐言的身边的时候,李蕙质怒气值已经飙到最高,她嘴角的笑容已经快要气到维持不住了。

南璟风甚至没有让李蕙质搭手,自己一个人先给柳齐言诊脉过后,不由得蹙了蹙眉,看了看柳齐言的身形,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形,不由得暗恼自己是一个文弱书生。

“让开吧,我扛他上床休息。”李蕙质武力值最高,只能做这种力气活,她此时好生气,背起柳齐言也不复往日的温柔。

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南璟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蕙质,柳兄弟是人,不是麻袋,你再是生气,也得温柔对待。”

李蕙质哼了一声,心里虽然还在生气,可是却还是温柔地将柳齐言放好,又给他把被子盖好才走到一边,运着气。

而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说:“蕙质,不用担心……齐言兄没有事情。”

“我没有关心他。”李蕙质声音带着几分冷漠,“他这种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且不需要别人关心的人,我才不想对着他费尽心思呢!”

“蕙娘!”南璟风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就算齐言兄如今是你的伙计,也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能过分。他现在是病人,你不可以有情绪。”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抿了抿唇,点着头说道:“知道了,大哥哥……”

南璟风虽然是个男子,但是个性温柔又心细如发,诊脉过后,便觉得隐隐不对劲,顿时一声惊呼,“蕙质,齐言兄受过伤吗?”

“伤?”李蕙质蹙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齐言哥与大哥你一样,都是不会武艺,这花茗镇内,又人人知晓他是举人,又有功名在身,应该不会有人惹到他才是。”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翠竹与李蕙质道:“我查看查看他的伤势,你们两个女孩子先一步离开,这里不是你们可以看的。”

李蕙质点了点头,心里越发疑惑了起来,柳齐言的伤势,她方才粗略诊脉并没有发觉,在只是知晓柳齐言是劳累过度,可是至于为什么会有伤,这让她实在是不清楚。

“你打他了?”翠竹和李蕙质走出房门后,一脸诧异地看着理会质问道。

李蕙质听到了翠竹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好好的我揍他做什么?你是知道的,揍白丁那会被人嗤笑的。”

南璟风知晓柳齐言是男子,且李蕙质与翠竹并不在,他索性大胆了许多,麻利地将柳齐言身上的衣服扒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发觉他的肩膀肋上有几道青紫,看着这伤痕,南璟风不由得蹙眉,伸手捏了捏,松了口气,好在骨头没有断掉。

虽然松了口气,但是柳齐言别的伤处却也足够让南璟风心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古怪病情 但是肩上这处仿佛皮开肉绽了一般的是伤势,着实让人有些心惊,南璟风不知晓柳齐言这一个文弱书生,究竟会因为什么而受到这样的伤势。叹息了一声,南璟风动手给柳齐言上好药,又将一旁干净的中衣给他换好,才准备离开,可是还没有等到离开,就听到柳齐言口中传来了,细微不可闻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呓语。

想到柳齐言肩膀上的伤痕,南璟风心中暗叫不好,伸手去摸他额头,果然出手滚烫,竟是烧得愈发厉害,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不过南璟风并没有慌乱,他早年在外行医多年,处理这些小事早就得心应手,连忙招呼站在门外的李蕙质与翠竹去井里打盆冷水,将布巾浸了冷水,敷在柳齐言的额上,又抬手扎了几针。

只可惜柳齐言病情仿佛是有些严重,南璟风动手做了简单的处理,却是丝毫不见起色。

李蕙质一直没有再给柳齐言诊脉,看到就连南璟风都蹙眉不语,李蕙质便是有些担心了,他抬手诊脉,随后也是蹙眉不语。

李蕙质的医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她胜在这三年见识的病症也多了,南璟风看李蕙质也上手,不由得眉心越发的皱起,神情是十分的紧张,他方才只是一搭脉,心下就一惊,觉得柳齐言的病情古怪,而看着李蕙质露出同样的神情,就知晓自己该是判断无误了。

李蕙质犹豫了半晌看向南璟风,眼神寻求结果:你应该知晓是什么病症吧?南璟风闭了闭眼,随后别过头点点头,闭了闭眼,表示他知晓。

李蕙质此时已经来不及气恼,她的眉心便紧皱得无法展开。过度劳累,气血虚弱,风寒入骨,休养不足,伤势发作……她暗暗心惊,柳齐言怎么可以这样作死,就依着这身体,长久以往应当是活不长的。

“大哥哥,你想怎么处理?”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询问着问道。

“不是没有办法,取烈酒、烛火、银针……先把寒气赶出来再说,至于内损,慢慢养一养吧!总之先给他退烧!”南璟风现下不备多想,他只想尽快将秦瑜的高热退下,将侵入脏腑的寒气赶出,不然若是再烧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赶寒与内损治疗同事来吧!咱们俩一起下针,取穴应该不会有碍。”

“同时?”翠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确定?要给柳齐言褪衣,你确定你还可以看着?”

李蕙质无奈一笑说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我怕什么?”

南璟风倒是觉得无碍,点了点头说:“那么好!我取穴驱赶寒气,你治疗他的内损,咱们争取同时进行。”

二人一拍即合,备了针具就开始行动。

李蕙质冷静地用金针封住了柳齐言的七经八脉,柳齐言的伤在肩膀上,那不知道怎么来的内伤,让内脏受了些许的损伤,她的目的是让受损的经脉恢复正常,并且保护住主要内脏,而南璟风则是用火灼烧了针之后,直接给柳齐言走火针,他此时十分的冷静沉着,取针一针针扎入柳齐言的体内。

李蕙质不是没有看到柳齐言背脊上的伤痕,也看得出他光洁的肌肤上,有着经年累月的旧伤,看得出伤痕得到过医治,已经恢复如初,可是再怎么恢复,也逃不过医者的眼睛。

柳齐言一个文弱的书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经年累月的旧伤?这种伤势到底从何而来?

李蕙质十分的稀奇,这样的情况没有办法让她不稀奇。她也十分疑惑,疑惑柳齐言曾经遭遇了什么,不过转瞬便释然了,柳齐言毕竟是孤儿,自幼混迹长大,带着妹妹过活,日子不定怎么艰苦。

看着这经年累月的外伤,李蕙质有些心疼难耐,在一起两年多了,她居然没有发觉柳齐言的身体情况。没有发觉就是他的内里,也衰败得不成样子,柳齐言这样的拼命,依着他原本的身子,恐怕长此以往难以长命。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李蕙质抿唇,心里有些难受……对了,当初他就是病倒被自己救下的,那个时候的他……身体也是十分的虚弱,而且……那种虚弱。

李蕙质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却是不敢去深想,仿佛那是一道罪恶之门。

南璟风却依然沉着冷静着,他一针针下得稳当,一套针全部扎过,又点了艾条游走熏烤着柳齐言身上的每一处要穴,折腾了许久,柳齐言的脸色渐渐如常,不再是酡红滚烫。

见柳齐言呼吸平稳下来,南璟风才又是诊脉一次,暗暗一叹,这不是个办法,除非慢慢静养,细心调养,才能让他的身子趋于常人,可现在……

备考的举子,哪里有时间慢慢调养身体?

“咳咳……”柳齐言咳了咳,因着柳齐言一向不是娇气的人,又有着多年的习惯,从不会睡得太久,身体养成了习惯,高热退下便醒了过来。

南璟风见柳齐言眼皮颤了颤,心中便是诧异十分,凑过头问道:“醒过来了?怎么样?”

柳齐言看到眼前的少年,神情之中闪过了一丝惊恐,随后便闭上了眼睛,随后慢慢睁开,语气带着虚弱的疲惫,看了看南璟风缓缓道:“还好……你是谁,我在哪里?”

“我叫南璟风,是蕙娘的兄长。”南璟风心中隐隐有了疑虑,那柳齐言见到自己时候,闪过的那一丝丝的惊恐,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齐言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谢谢您了。该是你救了我吧?”

“嗯!”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笑道:“嗯,蕙娘也有份,是我们两个人救了你。”

柳齐言抬眼看向了李蕙质,看着她别过头不看自己,松了口气道:“谢谢你,蕙娘。”

“不要谢我,我还生气呢!”李蕙质语气带着几分疏离,她是的确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她气恼于柳齐言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柳齐言讨好着笑道:“都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李蕙质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柳齐言的体格他很是清楚,看着柳齐言那有些病弱的模样,不由得皱着眉道:“你老实跟我说,你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不小心造成的。”柳齐言叹息了一声,“搬运药材的时候,砸到的,怕你担心也就没有说。”

李蕙质明显不相信,哼了一声道:“是吗?搬运什么药材?什么药材重到可以令你身体变得虚弱不堪,什么药材可以让你的内府受损?啊?”

南璟风听着李蕙质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不由得拉了她一把,轻斥说:“蕙娘,你冷静一点,齐言兄在生病呢!”

“南兄,没有关系的,其实蕙娘也是关心我。”柳齐言勾唇笑起,想着李蕙质是担心自己上次晕倒的事情,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说:“你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而且我自己想要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李蕙质哼了一声,面上一副怀疑的态度,“是吗?你惜命?上次就昏倒的不是你吗?”李蕙质有些头痛,她知晓柳齐言是相当的固执啊。不过恰好,她也是十分固执的人。

还不等柳齐言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南璟风震惊的声音,“昏倒?什么时候的事情?”

柳齐言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南璟风,轻轻一笑说道:“无碍的,那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曾经昏倒大病过一场的事情,柳齐言其实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他向来不喜欢把事情弄得兴师动众的。

而且他也不愿意提起当年的晕倒,那是自己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蕙娘,怎么一回事?”南璟风挑眉看向了李蕙质,脸上有着微微的怒气。他没有想过,柳齐言的身体原本就出过状况,而有李蕙质这个大夫在身旁仍然变成这副模样。

柳齐言看着南璟风对着李蕙质生气,微笑着安慰说:“一点点小事情,没有大碍的。”

南璟风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李蕙质勾着嘴角挑眉问道:“你说是吗?蕙娘,你告诉我,是如同柳兄所说的那般,他只是一点小事情吗?”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的话,不由得一怔,又看了看柳齐言,见到后者明显是在摇头后,立刻说道:“嗯,哥哥,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

南璟风了然一笑,点了点头,笑道:“是吗?你是让我自己再给他诊遍脉?蕙娘,你又想抄医经了是不是??”

李蕙质猛地瞪大了眼睛,瘪了瘪嘴说:“尊重病患的选择,这是你说的啊!你干嘛威胁我,而且……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必问我。”

“那么你就告诉我,不然我会很担心的。”南璟风放软了语气,随后盯着柳齐言,看着他笑眼弯弯的模样,十分认真地说道:“蕙娘,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

“不然你就什么?”李蕙质挑眉看向了南璟风,伸手拉了拉他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柳齐言他不希望别人知晓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隐瞒 柳齐言看着十分关心自己的南璟风不由得蹙眉道:“南兄好像对我的身体很关心的模样。”

“嗯!我们做郎中的职业病,遇到稀奇古怪的病症,都是想要看一看的!”南璟风说得坦然,他觉得奇怪就是柳齐言的身体情况不像是一个精壮的男子,倒像是……宫内的内侍一般。只是柳齐言的确是个男子,这是毋容置疑的。

李蕙质其实也早就觉得柳齐言的脉象不对,可是她不似南璟风一般,接触过内侍,所以并不是很了解。

李蕙质知晓南璟风的性格,他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性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齐言哥哥,我兄长不是外人,你告诉他吧!”

柳齐言点了点头,沉思着说:“前年我进京赶考,偶遇了风寒,身体越发的疲惫,昏倒在地,孤苦无依的时候,也就遇到了蕙娘,她诊治了我许久,才让我转危为安的。”

“前年?”南璟风瞪大了而眼睛,“你是哪里的人?”

“月城!”柳齐言才醒过来,身体有些虚弱,只是两位郎中的医术不是小瞧的,他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月城?南璟风蹙紧了眉心,挑眉看向李蕙质,随后抓住了柳齐言的手腕沉思着诊脉,虽然南璟风的医术并非绝顶,可看一看陈年旧疾还是瞧得出来的。

“那是前年八月的事情了,在脉象上还能看出什么?”柳齐言被猛地抓住手腕,就知道南璟风又要做什么,是以没有反抗些什么。

南璟风诊脉对着李蕙质示意,希望她接着说。而得到他示意的李蕙质,也就点点头说:“嗯,我曾经见过齐言哥哥,记得那个时候他身体还是很好的,毫无征兆的就是大病一场,我那个时候才行医不久,就有重症患者上门,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是他。”

“为什么会昏倒?”南璟风很想知道,脉象上看柳齐言的身体很是诡异,说他体魄精健不为过,可是又有着一种残缺的虚弱,为什么会这样南璟风也没有办法解释。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这样问,不由得哼了一声说:“压力太大、过度劳累、心力交瘁,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放松,暴瘦后的营养不调,再加上受了点暑气,就晕了过去。”

“说白了就是心神耗损太过,累得呗?”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这样说,心中升起了淡淡的不悦,随后却是皱着眉道,“你确定只是这样?没有瞒着我什么吗?”

“嗯!其实是有的,他是得了一种古怪的疫症,我就是治好了他,才扬名的。”李蕙质抿了抿唇,却没有告诉南璟风柳齐言害得是什么病。其实就是李蕙质自己,都不知晓南璟风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柳齐言听着李蕙质那有些讽刺的语气,他也不是很在意,说道:“蕙娘,你一向在意我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要有下次?”李蕙质瞪大了而眼睛,哼了一声说:“这次是我和哥哥在,才能够这样快让你清醒过来,要是没有我和哥哥,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柳齐言眨了眨眼,他笑着道:“我现在不是好得很吗?我只记得体格我自己知晓,而且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是将我当成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你以为我想操心吗?”李蕙质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你总是要我操心,我没有办法,你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可我是,我才不想未老先衰呢!”

“嗯!”柳齐言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说:“好,我错了,我日后一定乖乖听话。”

李蕙质轻轻笑笑,表情有些疲惫,“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本来想弄个欢迎宴的……”

听到李蕙质这样说,柳齐言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愧疚,“抱歉,我弄得大家不愉快了。”

“无碍!”南璟风摇了摇头,“你好好休息吧!欢迎宴,什么时候准备都可以,不着急的!”

柳齐言看向了李蕙质,又看了看南璟风,微微一笑对上南璟风的眸子,无声道:“谢谢……”

南璟风看向了柳齐言,忽然就明了了他那句谢谢的含义,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就点了点头,看来有些事情,他心里是明白的,那么……这些话也就不能告诉给李蕙质听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不是李蕙质可以知晓的。

从柳齐言的房间出来,李蕙质有着明显的疲惫,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发觉如今竟然已经是一夜过去了,她呼吸着晨露,不由得觉得万分的疲惫,她叹息了一声,竟是觉得有些腿软,缓缓地倒了下去。

一个才病倒,另一个又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这简直是让南璟风心里担忧非常。他伸手去给李蕙质诊脉,才发觉只是没有休息好,稍感风寒不是大病,喝点姜汤也就可以好,所以没有太过担心。

“翠娘,蕙娘的房间在哪里?”南璟风有些叹息,心里是有些心疼的,没有想到李蕙质这个大夫竟然会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

翠竹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问道:“蕙娘没有事情吧?我看着她好像很不好的模样!”

“无碍,只是有些着凉,加上绷弦有些紧,骤然放松后的晕倒,无碍……让她睡一觉,依着她的身体情况,醒来也就没事了。”南璟风不由得叹息,这也就是习武的好处了,身体不会过分的虚弱,这点小小病情对于李蕙质来说,并不是眼中的。

翠竹点了点头,放下了心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蕙娘也是像齐言哥一样了,她总是说别人拼命起来不停话,不知道休息,她自己还不是这样。”

南璟风听到了翠竹的话,不由得蹙眉问道:“嗯,蕙质她一向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吗?”

“嗯,仗着自己习武体格好,就把自己当金刚人一样使唤自己。大哥你应该知晓江南府闹灾荒的事情吧?若非是我与齐言哥哥紧忙拦着,她一定会去江南府奉献去了。”翠竹毫不留情地吐槽了起来。

对于李蕙质这种把自己当成圣人的做法,她是十分不赞同的。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蕙娘这孩子就是这样,心事重,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万事哪里有身体重要?”

翠竹看向了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无奈,“她也就得有人管着,否则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哎……”南璟风听到翠竹如此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李蕙质虽然身体无碍,可到底晨起淋了露水,身体到底有些吃不消,才被送回房间,就有些微微的起烧。

南璟风让翠竹自己去休息,而他决定独自留下照顾李蕙质。这让翠竹有些担忧,南璟风毕竟是义兄,不是亲兄长,这样有些不合适。

“翠竹,我知晓你在想些什么,只是义兄也好亲兄也罢,只要坦荡荡的,怕些什么?更何况,我是医者,照顾她也无妨事。”南璟风是真的只是将李蕙质当妹妹看待,毕竟他是有夫人的,而且与夫人的感情相当的好。

翠竹听到南璟风已经这样说,又能够说些什么吗?再说别的,就要怀疑南璟风的作风人品了,这与翠竹的性格又有些不合。

“那么……大哥,拜托您照顾好蕙娘。”翠竹看向了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恳求,“其实蕙娘生病发烧也还好,至少能够让她歇息歇息,吐一吐心中的愁苦。”

南璟风听翠竹这样说,不由得心里十分疑惑,可是他也没有问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说:“好的,放心吧!”

翠竹看了一眼安睡的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些什么话。一夜未睡,其实她也有些疲惫了。

李蕙质病得不重,本来不需要担心,且她睡相一向很好,不担心她踹被子,也不必担心她说梦话。只是经过了柳齐言的事情,李蕙质许是真的累了心,即使发烧不严重,她的额上也是一层一层的冒冷汗。

南璟风一直在给李蕙质擦额上的汗珠,却是怎么也擦不完一般,让南璟风心里悬了起来,可是几次三番诊脉都是小风寒,无大碍,让他数次怀疑自己断错了脉象。

“哥哥……我好想你。”李蕙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南璟川,声音颤抖了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十分的思念。

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的呼唤,不由得蹙了蹙眉心,站在她的身边说:“我在,蕙娘,我在你的身边。”

“哥哥……你在哪里!”李蕙质嘟囔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语气十分的软弱,“我好想你哥哥。”李蕙质几乎是带着哭腔,微微撑起了身子,仿佛是在寻觅着什么一般。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觉她并没有看向自己,便是知晓,虽然李蕙质睁开了眼睛,可是意识并不是清醒的,她想要寻找的哥哥,并不是自己。

竟是会错了意吗?南璟风苦笑了一声,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软着声音说:“蕙娘,哥哥在呢!你要乖乖的休息。”

南璟风的声音本就也是温柔的,在意识模糊的李蕙质听来,这就真的仿佛是亲生兄长一般,她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安慰一般乖顺了下来,缓缓滑入了被子里,却还是抓住了南璟风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撒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寻人 温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床幔照在李蕙质的脸上,温热的感觉让李蕙质觉得很是舒服,懒懒地睁开眼,她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蹙了蹙眉心,原本胀痛的头,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还是生病了吗?那么小心还是发热了,真是有些丢人啊!李蕙质觉得很是惭愧,本来昨日还骂柳齐言来着,结果自己也一样生病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便要坐起来,就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肉的质感……她垂眼去看,这是一只男子的手,骨节白皙细长,因着是右手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想来是握笔握针所致。

这手……李蕙质猛地清醒,将手甩开。这手她认出来了,这是南璟风的手,是她义兄的手。想到这里的饶是老油条的李蕙质都不由得觉得脸红。这南璟风再是她义兄,可终究也只是义兄,且数年没有见面,也是会有些距离感的。

李蕙质隔着床幔,将手埋在了脸里,她到底对着自家义兄做了什么,她没有脸去见人了。

静静想着,李蕙质苦涩地一笑。每次面义兄亲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她的亲哥。回想和兄长相处的时日,虽然并不长,可是极有原则的岑子瑞从来不会徇私,犯了错,受了罚,他心疼之余也不会手软,当初觉得他太严厉,不过对比起甚为宠爱她的义兄来说,她都有点念亲哥偶尔凶巴巴的样子了。

李蕙质轻轻的一叹,不再去想亲哥了,心中暗暗想着,既然义兄的身份是大皇子,那么她就拜托大皇子去帮忙寻找阿川和哥哥的下落,对了,还有刘大壮。翠竹对着自己那么好,怎么也得寻到刘大壮的消息让她安心,不能让她跟着提心吊胆不是?

哎!她动了动手,她精神好了很多,力气也好了些。只是碍于发觉了尴尬的事情,她此时有些疑惑,是下床也不是,装傻也不是。此时的李蕙质觉得自己太过悲惨,好不容易等到南璟风回来,却遭遇了这的乌龙尴尬事件,她此时很想当一只能老实躺在床上的乌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动。

“你准备这个样子还得在床上待多久?”南璟风掀开了帘帐,相处了一年多,他知晓李蕙质不是能够静下来的性子,可是因着刚才的尴尬,她不想下床想想就觉得好笑。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不由得哼了一声,翻身又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说:“我还没醒过来,还没有起,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闻李蕙质醒过来,翠竹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回来。虽然知晓李蕙质不是重病,又有南璟风陪在身边,可是她还是记挂着李蕙质这个妹妹,进门看着李蕙质已经在跟着南璟风斗嘴,觉得欣慰多了,也放心了几分,看样子是没有事儿,否则哪里有心情吵嘴呢?

“大哥,蕙娘她怎么样!”翠竹看着李蕙质与南璟风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放心,于是走上前问道。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脸颊通红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道:“完全没有事情了,身体特别棒,习武之人的身体,就是康健嘛!”

听了南璟风这样说,翠竹略微放下了心,低头看到李蕙质脸颊红红的,不由得笑着问道:“蕙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红?”

李蕙质瞪了一眼南璟风,又看了看翠竹,忍不住抱怨起来,“翠竹,你坑我啊!你知道不知道,南璟风,就咱们这个大哥,太不靠谱了!”

南璟风失笑起来,一脸无奈地说:“这怎么可以怪我啊?蕙娘,我只是向你陈述了一下实事,你不必太过害羞。”南璟风轻轻拍了拍李蕙质的脑袋说道:“且我是你的哥哥嘛,不需要太过在意,乖!”

李蕙质听了这话顿时脸颊更是通红,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原本是羞的,此时已经是气的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南大哥,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李蕙质被南璟风的玩笑弄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本来她就对于抓着南璟风安睡了一整晚的事情,感到很是羞涩,听到兄长这么一打趣,她恨不得钻入地缝再也不出来。

不过要她钻入地缝之前,一定现将南璟风揍扁。

翠竹低头见到李蕙质脸颊红红的,又看了一眼故作玩笑的南璟风,不由得摇了摇头,以来同情地看着南璟风道:“大哥哥,作为你的二妹,我奉劝你一句,咱们家的小妹不是一般的柔弱可欺小姑娘,你最好收敛一点点。”

听了翠竹这么说,南璟风无奈地笑了笑,心道:李蕙质暴力手段他会不知晓?只是南璟风知道李蕙质想念兄长,所以才学着大舅哥那般逗弄着妹妹,全做哄自家妹子开心。

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南璟风,在看到李蕙质开始攥拳头的时候,立刻收敛了起来,蹙眉道:“饿了没有?要不要吃饭?”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她的确不想吃,李蕙质近几年新添了毛病,那就是只要有两顿不吃饭,就会吃不下东西去,胃已经开始发泄它的不满。

“不吃饭身体能好起来么?”南璟风有些生气,他看着李蕙质瘦弱的小脸有些生气,“翠竹,你去让刘婶熬点粥过来,怪不得习武之人,身子还这样的瘦削,连点肌肉都没有,你撑得住么?”

翠竹看了一眼南璟风,摇了摇头叹道:“你不知道,这是她新添的毛病,只要两顿不吃饭,她觉得会恶心,吃不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会这样瘦?”

“吃不下也得吃啊……”南璟风皱了皱眉,他小妹这个模样,让他从心里觉得不好受!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有些很沉的脸色,忙解释说:“这是我的老毛病,不严重,胃也不会疼,放心吧!。”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翠竹,你不知道,不要多说!”

“不会疼?”翠竹挑了挑眉看向李蕙质问道:“上次痛到直不起腰身的不是你吗?”

南璟风听到翠竹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语气又是阴沉了几分:“你确定你胃不疼?伸手我给你诊脉,让我看看你的脉象到底是如何。”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别过头一脸的抗拒道:“不用不用,喝点热水就好,我都习惯了,你干嘛那么的紧张啊!”

“蕙娘,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么?我们都很关心你,小病拖着变成了大病,你更难受,我们也更担心不是么?”南璟风握了握拳,又是叹了口气说:“虽然我只是你的义兄,可是咱们有着结义之情,你的亲生兄长的确不再身边,但是他要是知晓了,也会心疼的。”

李蕙质听着南璟风关爱她的话语,小声说道:“我觉得不严重啊,这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真的……就是我原本的师父,都瞧不出来的病症,你瞧得出来什么?”

南璟风攥了攥拳头很想揍李蕙质几下,但是想到他根本打不过李蕙质,又不能容许自己跟女孩子动手,也只得泄气一叹,他无奈斥责说:“是,也许我注意不到什么,可是比你强一些。至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这样精通医术,却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留下病根怎么办?”

“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啊!”李蕙质轻声说道。

呼!呼!“李蕙质,我发觉你真的很有气人的本事!”南璟风难得失控,对着李蕙质斥责道:“你庆幸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不然我……”南璟风被李蕙质气到语无伦次,已经整理不好自己的语言。

听着这样得威胁,李蕙质觉得一点也不在意。南璟风脾性比她亲哥还要温柔,威胁什么的根本诶有威胁力,所以,这样的威胁对她来说并不奏效,“不然怎么呀?大哥,你打不过我的!”

额!南璟风竟无语凝噎!他有点不想搭理这个没有节操的妹妹了,原先只是知晓她没有节操,现在不仅没有底线这连节操都没有了。

“李蕙质,你是不是觉得我命长,你看着不顺眼啊!”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气恼说道。

李蕙质温柔一笑说道:“嗯,不是啊!大哥哥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好人卡的那种好人。

南璟风揉了揉眉心,叹息了一声说:“不过蕙娘,说句真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你不能让你的兄长真的担心。”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提起兄长,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到南璟风提起了兄长,李蕙质没有办法再态度强硬下去了,岑子瑞是李蕙质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是她少数在意的人之一。她可以不在意翠娘,不在意南璟风,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在意兄长。

那是对于自己来说,最最重要的人,在李蕙质心中的地位,甚至不亚于何正川的存在。一个是她的血脉牵绊,一个是她的心灵慰藉,她不能放弃也不能失去他们其中一个。

既然寻不到就放在心里,为了他们好好保重自己,才能够给等待到重逢的机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求 “蕙娘,如果方便的话,跟我讲一讲你过去的事情吧!”看着翠竹出门去给李蕙质准备粥饭,南璟风坐在了李蕙质的床边,她看着盘膝坐在床上,一副精神好好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这样说,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怎么想说。并非是不信任大哥你,而是一回想到过去曾经,就难过的撕心裂肺,不愿意去回想。”

南璟风听闻李蕙质这样说,静静地将叹息咽下,拍了拍李蕙质的手说道:“蕙娘,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未来是美好的。不管我的身份是如何的,我是你结义大哥这件事永远不会变,有事……记得找我。”

李蕙质温柔一笑,“我知道的,我一直会将你当做大哥,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会记得的。”

南璟风点了点头,“我还担忧,你若是知晓了我的身份,必然会疏远于我,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这样说,不由得好奇,她眨眼一笑问道:“大哥,我有些不明白,你是龙子凤孙,身份高贵贵重,必然是被人前仆后继拥戴维护,为何会害怕疏远呢?我还担忧,大哥会因为我们是贪图你的身份呢!”

南璟风微微勾唇,语气有些浅淡道:“你不懂。有时候,我还真不喜欢自己的身份,这于众多人来说,是艳羡的,可是我却不在乎。”

李蕙质听了这话,抿唇不语,忽然就知晓了南璟风的心,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他觉得身份是所谓的束缚,所以才尽力想要挣脱吧。

“我懂了!”李蕙质点了点头,看向了南璟风轻轻一笑说:“可是大哥,你知道吗,人生来是无法做出选择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怎么强求也得不到。”

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愣住,随后哑然失笑起来说:“怎么你会有这样的感慨?”

“因为经历过了,才会明白。”李蕙质苦笑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其实我也已经经历了很多,在过去短短的这几年,比我从前十几年的人生要复杂的多,精彩的多。”

南璟风轻轻一叹,“难为你小小年纪了。”

“兄长,我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已经及笄,像是我这个年纪都该要许嫁了。”李蕙质摇了摇头,她向来不喜欢被人当做小孩子,从前不喜欢如今更是不喜欢。她甚至懊恼于自己的皮囊过于稚嫩,以至于无法博取众多人的信任。

南璟风蹙眉看向李蕙质随后笑了笑说:“蕙娘,你叫我一句兄长,我就希望你是真心将我当做兄长。我虽然是皇亲,但向来认为一切乃是身外之物,唯有亲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想有能够帮到你的地方。”

李蕙质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真心有想要兄长帮助的地方,原本还担忧会给兄长带来困扰,但是自小兄长乃是今上亲子后,蕙娘也就宽心多了。”

“莫非很是棘手不曾?”南璟风疑惑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的性子一向倔强稳重,非到万不得已,向来不会轻易对别人开口寻求帮助,不知晓你心里有什么困扰了?”

李蕙质淡淡一笑说:“倒也不是什么困扰与苦楚,只是想要兄长你帮我寻一个人罢了。”

“寻人?”南璟风挑眉,“只是不知晓蕙娘你要我寻何人?”

李蕙质抿了抿唇,原本她是想要拜托南璟风帮她去寻何正川的,但是在李蕙质的印象里,何正川身手非同一般,这两年她也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让她隐隐约约觉得何正川绝对不简单,南璟风再是敦厚,到底是皇亲国戚,难免会对何正川这样的有所忌惮,为了阿川好,她不可以开这个口。

“是边城的一个将士,名字是叫刘大壮的。”李蕙质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让南璟风去寻刘大壮,这两年翠竹的相思她看在眼里,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她一般看得开,翠娘一直对着刘大壮牵肠挂肚,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助他们二人早日团圆。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面容之上露出疑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刘大壮该是你的朋友,是翠娘的心上人才是,若是要寻人,也该是翠娘来开这个口,为什么会是蕙娘你来?”

“翠娘还不知晓兄长的身份。而且……”李蕙质顿了顿,神情之中带着三分惆怅说:“这些年边关战事一直不稳定,刘大壮若是一直平安顺遂倒是还好,若是有个万一……我希望翠竹能够看开,所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南璟风抿了抿唇,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李蕙质摇了摇头,并非是她放弃去寻找何正川的下落,只是她知晓何正川一定会在某个地方活得很好,所以她只需要用自己的力量慢慢去找,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南璟风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好,寻找刘大壮的事情,算是我这个兄长送给二妹妹的礼物,倒是小妹你……说吧,你嘴里念叨的哥哥叫什么名字?兄长帮你去寻!”

“兄长?”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诧异一愣问道:“兄长知晓我有哥哥的事情了?”

南璟风点了点头说:“是啊,知晓了。昨夜你将我当成了你的哥哥,我也就知晓,你的哥哥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说:“果然还是被兄长你知晓了,我本来以为兄长你会难过心凉的。”

南璟风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万分好奇,他眨着眼睛看着李蕙质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有兄长你在身边,你曾经将我照拂得很好,我竟然还想着亲哥,若是换了别人……”李蕙质有些犹豫,因为人心都是偏的,她一直是这样的认知。

南璟风神色有些严肃道:“蕙娘你看着我!”平日里一向温柔温暖的青年,此时神情是盐分的严肃,他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道:“我能够放下身份,与你结义,自然是在意的是你我之前的情谊,这与血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是我义妹,这不会与你有没有兄长而改变,我并非没有弟弟,但是这与你无干。”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垂下了眼眸说:“对不起兄长,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口口声声叫着我兄长,必然是想起了自己亲哥,想要在心里有个区分吧?”南璟风一针见血指出了李蕙质的心思,“蕙娘你这样,还真是让我伤心啊!”

李蕙质紧紧地抿着唇,她心里其实挺烦乱的,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兄长,我并非是待你亲疏有别。说句实话,我人生的前十二年都是一个人孤苦过来,遇到我哥哥,是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从天而降,一步步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他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血缘上的兄长,还是心灵上的依靠。”

但是……

南璟风看着面容平静的少女,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这些话,你从来没有说起过。”

“因为没有必要,我一直都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因为未来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李蕙质笑着,眼神真挚地看向了南璟风说,“但是兄长你不一样,你年岁比我大哥还要成熟,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救治好了我,那个时候的你,治好的不仅仅是我的病,还是我的心,最重要的是……那一年的陪伴。”

师也,传道授业解惑……

在李蕙质的心中,南璟风偏向师父多过于兄长,虽然起初叫着小师父,后来又正式结义,但是在李蕙质心中,南璟风的位置到底是不同的。他不同于岑子瑞与何正川的存在,如果一定要说,她觉得南璟风比赵郎中更像是自己的师父。

“蕙娘……”南璟风微微一叹,“虽然我不知道当初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忧伤孤单且寂寞的吧?”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嗯,也可以这样说。那是一种,我再也不想回味的滋味,遭受得打击太大,若非是有翠竹还在身边,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

“若是当年,我没有放下你回京,就好了……”南璟风多少有些后悔,虽然分别了这两年多,两年里他也有了改变,但是还是放不下,毕竟有了一定的感情。

李蕙质摇头,轻轻笑起说:“如果没有你给予我的动力,我没有办法在花茗镇站稳脚跟。就是因为你踏步走出了锦城,我才决定离开。因为我知晓,我从来不需要依仗任何人。这种依仗,是不需要心里的依仗了。”

她一直念叨着自己要坚强,可是从来都是给自己找一个心里的慰藉。从傻小子的笑容,到翠竹的友谊,从兄长的真心维护再到何正川的一腔情谊,待到这些都不见后,南璟风又是从天而降,代替了兄长,给了她依靠的理由。

可……若非是南璟风的离开,她也成不了如今的李蕙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兄长下落 “记得,我是你的兄长。”南璟风微微笑着,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勾唇微笑着,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说:“不忘,我从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我不会忘记的。”

“既然还知道我是你的兄长,就不要与我见外了。”南璟风笑得温和,“我虽然年长你许多,但是你这样的心思我还是看得透的。不要太过在意我的身份,我是你的兄长几次你而已。”

李蕙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实话说,其实我并没有想的太多。我也并非不将你当做兄长,只是担忧兄长你麻烦而已。毕竟,兄长你是大皇子,身在皇室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

“你原来竟是在担心这些吗?”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轻笑了起来道:“我觉得你是多虑了,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虽然身为皇室中人,有太多的不得已,可我毕竟是皇子,皇子就有着皇子的能力,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担心的。”

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眨了眨眼睛说:“其实……我并不是担心,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心中所想的情绪。”

“蕙娘……”南璟风的声音温和,他看向了李蕙质默默说:“你是个极为聪慧的姑娘,也应该知晓我的身份代表了什么,所以你不想给我添麻烦,但是……作为兄长,不就是要帮着处理妹妹处理麻烦吗?”

“也是!”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嗯,其实想让兄长帮忙寻一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道:“蕙娘总不会让我替你寻心上人吧?我这个做兄长的,可是会不开心的。”

“怎么会?”李蕙质失笑起来,摇了摇头道:“是我大哥。”

南璟风听到李蕙质提起她的哥哥,挑眉问道:“蕙娘的大哥与蕙娘你失散了吗?”

“嗯,不能说是失散,只能说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已经整整三年了……”李蕙质想到当初并没有送兄长离开,就觉得心酸难过,而且这几年她也并没有兄长的音信。

南璟风蹙眉,不解地看向李蕙质说:“蕙娘的兄长怎么会舍得抛下你?就如同柳齐言一般上京赶考,也是带着妹妹一起的啊!”

“那个时候我有教导我的师父在,所以也就不会担忧这些。他会选择离开,也是因为有我在身边不方便照顾。”李蕙质替自家亲哥解释了起来,“我也没有想着与兄长一起离开。”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你怕是不想拖累兄长吧?你这样的姑娘,干嘛这样要强呢?”

“我这可不是要强。”李蕙质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只是太有自信而已,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靠自己就好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那么蕙娘的兄长离开蕙娘是做什么去了?难不成也是去军营了?”

“不,兄长参加了科举。三年前的秋闱。”李蕙质摇了摇头,自家兄长原本就是秀才了,参加会试后,必然中举,成为三甲之一也不成问题。

南璟风皱了皱眉,随后说道:“好,我会去帮蕙娘寻人的。只是蕙娘缘何认为,令兄一定身在官场呢?”

“哥哥中秀才的时候十五岁,本来当年就要参与会试的,结果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他延误了考试。”李蕙质想到兄长被村子里的人逼迫的放弃了前途,甚至母亲的性命都因此而葬送,她就没有办法欢喜愉悦起来。

南璟风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眉,随后瞪大了眼睛问道:“蕙娘,你的兄长莫非是姓岑?名字乃是上子下瑞?”

“嗯!就是他……”李蕙质点了点头看向了南璟风问道:“兄长莫非是知道哥哥?”

南璟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缘何能够不知晓他。”

“哥哥他……现在……”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一脸紧张问道:“哥哥他……还好吗?”

“很好!”南璟风轻轻一笑,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你哥哥如今身在刑部,过得非常的好。”

刑部……李蕙质面上一白,“哥哥犯了什么事情吗?”

南璟风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岑公,如今是刑部的侍郎,正四品的官位,自然是过得很好。”

李蕙质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道:“兄长,你不带这样吓人的,我都快被吓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紧张?”南璟风挑着眉看向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解问道:“莫不是蕙娘你在担忧些什么吗?”

李蕙质抿了抿唇摇了摇头道:“知晓哥哥如今安康就已然心悦了,松了口气后,才觉得心慌得厉害……没事。”

心慌?南璟风蹙眉,拉过了李蕙质的手诊脉后,才一脸不悦道:“蕙娘,你究竟在担忧些什么?莫不是在害怕谁会对你不利吗?”

李蕙质抽回了手,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很好。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让我心里有些紧张罢了。”

“对了!”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道:“我与岑公私交还算不错,只是他也是一直有心思的样子,蕙娘,你要不要与你兄长见上一面?”

见面?李蕙质内心有些松动,可是想到会带来的麻烦,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我的身份本就是疑难,哥哥如今身为刑部侍郎,必然每日繁忙,不好让他抽空来看我。”

“刑部是有假的,他可以趁着休沐来见上你一面。”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神情,知晓李蕙质还是思念着兄长的,只是不知晓为什么她竟然不肯松口。

李蕙质叹息了声,“兄长,你不知晓,在我们的身上,曾经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其实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与哥哥相见也是各自为难,还不如不见,我知晓他能够平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南璟风沉默,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的生辰在二月吧,二月初七吧?”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她的确听兄长说起过,自己的生辰是在二月的。

南璟风苦笑一声说道:“蕙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各自思念是在你知晓了岑公平安的基础上,可是岑公并不知晓你如今已然平安。我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

他顿了顿,随后叹息而来一声说道:“他承蒙父皇钦点,成为庚子年的状元。入大理寺学习后,不过半年便被父皇下到川北府月城做县令,能力与实力都不可小觑。父皇也很是赏识他,不过他考下状元后,曾经修书一封去了家乡,接到书信后,大病了一场……”

“哥哥他……大病了一场吗?”李蕙质听到这话,立刻担忧了起来,她眉心紧紧皱起,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道:“兄长的身体一向很好的,他怎么会生病呢?”

南璟风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蕙质,声音严肃道:“因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据说是他家乡遭到了山贼的屠杀,整个西山上的三个村子,都遭到了屠杀,无一幸免。”

“月城?哥哥他做了月城的县令……”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一脸不敢置信道,“他竟然回去过?”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对,原本父皇想让他去富庶的江南府,可是他却选择了偏远的山城月城,他仿佛对着哪里很有牵挂。他去了后,就破获了西山上的案子,将一并盗贼全部抓获,也是那个时候……他再次病倒。”

李蕙质的唇开始颤抖,握紧的手也颤抖了起来,南璟风的面容依旧温和,李蕙质闭了闭眼道:“兄长,其实你说错了。当年那三个村子遭到了屠杀,并非是无一幸免。我与翠娘,包括让你去寻的刘大壮,都是西山上三个村子的人。”

“你们居然是幸存者?”南璟风瞪大了眼睛,“原来因此你才是没有户籍的,我原本还以为你……”

李蕙质心情波动太大,咳了咳笑着问道:“兄长还以为什么?”

“嗨……我还以为你是,你是……”南璟风有些尴尬地看向了李蕙质,他面容之上带着几分窘迫道:“是我误会了,都是我不好。”

李蕙质不解,“兄长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

南璟风面容之上更显尴尬,“嗯,蕙娘,你知道的……南国没有户籍的人,大多都是……”说着南璟风的面上更红,南国的户籍制度,没有户籍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女支院的人,且是卖身的那种。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兄长怎么会这样以为?”

“你青春年少,又很有见地,我就以为你是瘦马了。”南璟风生性儒雅,但并非是高雅不俗遗世而独立的高岭之花,关于广陵瘦马的事情,他并非没有耳闻。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道:“兄长,你有听说过,所谓的瘦马会武功的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神情更是为难说:“这都是误会……我以为你也是误入歧途罢了。”

他当时想着,对于上进的姑娘可以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好,哪里想到完全是想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为难 李蕙质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兄长你究竟在想什么啊!那个时候的我,就算没有户籍,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罢了,怎么可能是……”虽然她并不排斥娼妓,可是被人误会成哪里的女子,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南璟风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抱歉,“对不起,蕙娘。我当时不该这样想你,不过……得亏我认为你是那里的人,若非如此,你没有户籍就是个大问题,一旦被官府得知,说不定你就会被误会成屠杀了整个村庄的凶手,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吗?”李蕙质淡淡一笑,“那么还真得感谢兄长你了,虽然被误会了,可到底你从未曾歧视过我,也是真心以待,不然的话,上报官府得知,小妹恐怕性命难保。”

月城的西山,三个村庄尽数被屠杀,只是跑出了几个孩子,这是任谁也不相信的事情。他们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可却仍然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走得苦难,若非是遇到了南璟风,恐怕她撑不到多久,就会被官府抓到。

“蕙娘,抱歉……”看着李蕙质神色之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南璟风再一次道歉,为误会了李蕙质的身份致歉。

李蕙质听着南璟风一再道歉,不由得微微一怔,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道:“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再的道歉呢?兄长,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保持着些许的戒备心而已,这是自保的手段,没有必要道歉。”

“蕙娘,好险……”南璟风蹙眉,回想当初自己差点因为一念之差就让这个年轻的姑娘葬送性命,他就后怕不已。

李蕙质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南璟风的手道:“兄长,无妨事的。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永远不要计较过去,过去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盼望着的,只有未来的美好明天。”

南璟风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蕙娘,你说得对。难为了你这样的通透。”

“我如何就通透了?我只是看得多罢了,兄长你虽然身为皇亲贵胄,对古今大小事宜熟稔,并将历史融汇贯通,但是民间疾苦,你了解得恐怕真的没有我多。”李蕙质摇了摇头从古至今,最为辛苦的还是底层百姓,底层百姓的兴衰代表了整个朝廷的命脉。

峦峰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两年边关战事不断,朝中内乱不停,至今各大小官员仍然忙着站位,企图未来的和平,且又有上下一干官员想着复辟旧制度,将科举制彻底作废,恢复九品中正制,一个朝廷的官员不思进取,整日里想着的都是个人利益,如何能够长久?

“蕙娘?你知道吗,我身为皇长子,其实有很多的无奈。”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惆怅道:“其实我倒是恨不得我不是这皇子,倒是也自由自在,但是我有这身份,就逼得我不得不介入其中,想要远远的避开,都做不到。”

李蕙质勾唇一笑,“这就是命数吧!我听闻人家说,每个人生下来就有每个人的责任,生的有意义,才不枉此生。你既然身为皇子,就该做一些皇子应该做的事情。”

“蕙娘,我不想竞争些什么。”南璟风苦笑,“我天生锦衣玉食,不缺吃喝,可是我却得不到人间最普通的东西。纵观史书,多少父子反目成仇,夫妻恩断义绝?这人人艳羡的权利,与我却是唯恐魔鬼避之不及的,我想放手……”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摇了摇头道:“放手?你不能放手的,因为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你不可以放手。我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义务,你是皇子,想要放手太难了。你们这种人,放弃权利,比勤学苦读的书生得到官位还要困难,因为不得已,因为身不由己。”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道:“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可是却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向了南璟风说道:“兄长,你难道以为老百姓的日子就是那么的和乐吗?”

“不是吗?”南璟风好奇一笑,“我时常隐去身份,乔装改扮成乡野的郎中,百姓的日子,倒是过得比我身为皇子轻松愉悦的多了。这种放松身心的感觉,当真让我迷醉。”

“你喜欢的只是这种从容自由罢了!”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南璟风的弱处,“你也说了,你是隐去身份,乔装改扮。但是不会武功的你,身边必有暗卫相随,你不会遭遇到困难,且你的护卫不会让你感受到真正的为难。”

南璟风抿着唇,皱着眉想了半晌,“真的如此吗?”

“真的如此。”李蕙质点了点头,“兄长真的以为百姓的日子那么好过吗?其实不然,百姓过得安乐,其实无非是一句话‘知足者常乐’罢了。”

不然还能够怎么样呢?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从简难。老百姓过得苦,而不觉得苦,是因为没有接触到上层社会的机会,否则就会紧紧抓住,那么处事不惊安定享乐的人,是隐士是存在在经史子集之中的人,现实生活之中太难寻到了。

南璟风沉默了下来,看向了李蕙质问道:“蕙娘,你告诉我实话。我离开的这几年,你的日子过得很苦吗?”

“苦吗?”李蕙质蹙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敢说苦,可是说不苦又是在骗你,就像是我说的那样,我知足者常乐,我认为现在的生活很好,也就不算是苦了。”再苦又能苦过在何家村的时候吗?

至少花茗镇的人,不是愚昧而不自知的人,至少花茗镇的人,是真心敬重自己的人,至少她在这里发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

南璟风轻轻一笑,“一定是苦的吧?你小小女子,依你的话,底层百姓困苦,你身为女子必然更为辛苦,若是我当初不曾离开……”

“你若是不曾离开,今日李大夫就不会站在你的眼前。我不会有能力拥有自己的小院子和药店,日子过得虽然苦,可是收获还是不小的。比起苦,我还是更看重结果。”李蕙质笑了起来,她从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也没有想如果当初怎么样。

南璟风笑了笑,“很好,你觉得好就好。真的不打算让岑公知道你的下落吗?”

“我在纠结。”李蕙质蹙眉,她心里是犹豫举棋不定的。她不想成为自家哥哥的拖累,她的哥哥好不容易才成为刑部的侍郎,必然有一堆事情做,她不希望哥哥分神。且她也放不下自己置办起来的药庄,这两年她在花茗镇已经站稳脚跟了,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夫,虽然她诊金收取的并不高,可是耐不住大多人慕名而来,她收入也颇丰。

既然如此,她必然放心不下这里,做不到入京去探望兄长。她没有办法做出取舍,放掉那一边她都舍不得。而且这已经不是鱼与熊掌的问题了,哥哥与事业,她哪一个都没有办法放开。

南璟风看着为难的李蕙质,不由得笑了笑道:“你好像很是为难的模样?为什么会为难呢?”

“不想让兄长担心,也不想让兄长分神,毕竟刑部侍郎虽然不是六部要职,但是却也是重中之重的位置,我不能拖哥哥的后腿。”李蕙质说着,随后又叹息了一声道,“且我也不想放弃如今在花茗镇的家业,这个小院子,前店的药庄,都是我一点一滴两年的心血,我不想放弃。”

南璟风勾唇一笑说道:“你应该知晓花茗镇与帝京相去不是很远,水路的话,水路顺风而行也只需要半日路程,就是乘坐马车一日也到了,你所关心的,都不是问题。”

李蕙质紧紧抿着唇,随后叹息了一声说:“我心里有着担忧,我害怕……毕竟是三年不见了,这三年之中我与他的人生都是一片空白,没有对方……其实我心里是不甘愿的。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南璟风蹙眉看向了李蕙质,不理解地问道:“我与你也将近两年每年,为何你……”

“你不一样的。”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我的义兄,你我是因为情意结义,但是大哥哥不是……他虽然脾性温和如玉,但是性情却是执拗,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难以更改,我不希望如今的我,让他失望。”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因为在你的眼里,哥哥才是更重要的人,所以遇到哥哥会担忧自己做得不够好?你这是另一种的经乡情怯吧?”

李蕙质轻轻一笑,“或许吧。”

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总是觉得不够好不完美。因为不那么重要,所以失去了也是无所谓。

南璟风懂了李蕙质的话,却是没有太过心酸。结义毕竟是结义,起初的隐瞒,而后的一走两年,他已经输了。

不,或许他就不该去争。(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诡异感觉 “兄长不开心了吗?”李蕙质挑眉看向了神色明显是有些失落的南璟风,微微一笑说道:“兄长在蕙娘我的眼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你,大哥是大哥,你们永远是不一样的人。我不会将兄长当做大哥的替代品,你比不上大哥,大哥也一样比不上你。”

南璟风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我脆弱到了需要别人安慰的地步吗?”

“不是啊!兄长你一向是有主见的,虽然是公子文弱,可你却是身强力建,让人不能小瞧呢!”李蕙质勾唇一笑,对着南璟风眨了眨眼睛说:“在我的眼里,你虽然布衣青衫,却是有着最大的力量,因为你的力量带给我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身而是来自于心。”

李蕙质如今已经不是需要兄弟师长保护的小绵羊了,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直需要被人保护的绵羊,她从来都喜欢自己是一只灰狼,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咬断敌人的经脉,不错招不放手。

“你这样说,我是应该开心呢?还是应该失落?”南璟风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蕙娘,你不需要这样温柔的,你总是这样看得开对你也是不好啊!”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看得开没有什么不好的。真的……”这也是一种心态问题,与其说做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糊涂蛋,她宁可万事过心,累一点便是累了,但是事事可以掌控的美妙滋味仍然不可说。

南璟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聪明,我都觉得有些失落了。”

“怎么?别人家的哥哥,都嫌弃自家妹妹太不聪明,怎么你倒是嫌弃我聪明了?”李蕙质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促狭道:“莫不是兄长觉得自卑了?”

南璟风挑眉看向了李蕙质,看着眼前少女笑眼弯弯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不啊!我怎么会自卑,只是觉得你这样想得开,看得开,我这个做兄长的都毫无用武之地了。”

“嗯,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做‘做哥哥的都是要被妹妹欺负的’兄长你没有亲妹妹,那么偶尔被我欺负欺负,也能够让你体验一下拥有妹妹的乐趣。”李蕙质此时心情愉悦,她的不愉快已经被南璟风的模样逗得毫不存在了,此时她才发觉南璟风与自家兄长最大的不同,南璟风的温柔是发自骨子里的,没有攻击力的温柔。

这种温柔让李蕙质舍不得放手,她竟是有些贪恋于来自与南璟风的温柔,虽然义兄不是亲兄,这种温柔并不完全属于自己。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用质疑地眸光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我怎么记得,有一句话叫做长兄如父呢?你对我也该要尊重一点吧?”

“尊重吗?”李蕙质挑眉,看向南璟风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啊,我会尊重兄长你的。只是,兄长你这样的温柔,丝毫没有做父亲的威严严厉,让我没有办法严肃正经起来啊!”

南璟风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是吗?那么你觉得是如何?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嫌弃我吗?”

李蕙质勾唇笑着,“我说的是真话啊。你的性格本来就是温润如玉的,你什么时候生气过啊!”

南璟风了然一笑,点着头,仿佛是想得通透了一般,点着头说:“嗯,蕙娘是想要看着我发火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怎么会这样去想?你是皇子,我再笨也知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道理。”解释着,“所以呢,我这是在夸奖你!夸奖你性情温柔。”

南璟风轻轻点头,“嗯。”随后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了李蕙质道:“话倒是好话,让人听了很是欢喜,只是吧……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样难以置信呢?”

“你嫌弃我!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没有水准的人吗?好伤心啊!”李蕙质眉宇之中露出了难过,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南璟风。

南璟风扶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蕙娘,你不要用这样幽怨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你也不是柔弱可欺的小姑娘,这种泫然欲泣的表情不适合你。”南璟风此时一脸嫌弃,毫不犹豫地吐槽着自家结义小妹。

“果然……”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在大哥的心里,我果然是最差劲的。”

“不会……”南璟风摇了摇头,“你不是最差劲的,你是最彪悍的,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姑娘之中,最最剽悍的一个。”

李蕙质听着南璟风的断言,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南璟风浅笑,“当然了!我自然是在夸奖你,我见过的将门虎女无数,但是心智如同你这样强悍的,实在是少见啊!”

“是吗?”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怀疑,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大哥哥你虽然性子温柔,但是脑子却是很好,与你斗嘴,我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

南璟风一脸的欣慰,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蕙娘你能够有如此的自知之明,可见你很有前途,兄长我看好你。”

李蕙质哼了一声,随后想到了什么掩唇偷笑了起来,一边偷笑,还一边上下打量着南璟风,仿佛是在看什么热闹一般。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倒是也没有说些什么话,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地等待着李蕙质的开口。

李蕙质偷笑着,看着南璟风的模样,随后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家兄长,“兄长,有人和你说过,你眯上眼睛的时候,其实很可爱?”

“可爱?”南璟风疑惑,诧异地看着李蕙质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李蕙质将手指放在了太阳穴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将自己的柳眉拉起,“眉眼就变成四道缝了,像是话本里的面人。”

“面?人?”南璟风到底是皇子,虽然喜好游走民间,但到底有些年岁了,面人他不曾玩过,自然也不知晓李蕙质话中的意思。

“对呀!”李蕙质一脸严肃,随后仿佛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不过,兄长你还是好看的,你相信我。”

南璟风少年看到捧腹倒在床上的少女,不由蹙起了眉心,无奈一笑,“蕙娘,你到底是个姑娘,请注意形象。再有,我毕竟是你的兄长,请你尊重一下我好么?”

虽然面人不曾玩过,不代表他不曾见过。且南璟风毕竟是当朝皇子,被李蕙质这样笑话,他内心多少还是游戏而不舒坦。

“兄长,你在我心中的永远是高大伟岸的,是那个救我与水火的恩人,可是一想到你的弯眉浅笑的模样,我就控制不住啊。”李蕙质坐好,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拼命忍住笑意。

南璟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很想出手去捏李蕙质的脸颊,可是伸手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告诉自己,他是义兄并非她真的兄长,许多事情不能做,他们毕竟不是亲生兄妹,要在意着那必须时刻注意的礼防。

想到这里,南璟风又开始怨念了,自己作何这样正直呢?李蕙质明明自己都是不在意的,行为处事向来洒脱大度,他……永远不可以踏出的一步,兄妹界限啊!

“噗哈哈……”看着南璟风略囧的表情,李蕙质才一次笑倒在沙发上,她此时才发觉,南璟风一张温柔帅气的脸,竟然也可以如此崩坏。

尤其是蹙眉不语的模样,简直是变了画风什么的……

“蕙娘。你够了啊!”看着李蕙质笑得不能自己,他忽然有点遭报应的感觉,“你信不信我一针扎得你面瘫?让你后半辈子笑个够?”南璟风逼得自己不得不严肃起来,他觉得这次回来,他挑明身份之后,反而得不到尊重了。

李蕙质冷静下来,别闷着自己的笑意,“兄长,我不笑了。”其实李蕙质很想说一句,有本事你试试看。但是还是不要挑衅他的好,毕竟给南璟风惹急了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蕙娘你这样才乖!怎么样,现在饿了吗?胃口还难受吗?”南璟风看着李蕙质乖顺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万分的满意,语气温柔对着李蕙质道。

要不要东西吃……李蕙质的清秀的面容有些纠结,“不饿。”

南璟风少年看着李蕙质那一脸纠结,“怎么了?方才就是不饿,怎么现在还是不饿?”

“没……就是不饿啊!”李蕙质根本不想让兄长知晓,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不吃东西,更何况胃口的确是还在难受了。

南璟风少年轻笑,“就是不饿也要吃一点,瞧你瘦得没有二两肉。”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的笑容,不由得勾了勾唇微笑着说:“兄长,你这是心疼了吗?”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他心疼了,他很心疼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姑娘,这不同于男女之间感情的在意,与李蕙质相处下来,让他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从未经历过的体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翠竹姐姐 正当南璟风准备去厨房寻找翠竹时候,李蕙质房间的大门再次打开,“蕙娘,大哥,我回来了,蕙娘你的胃口好意西了没有?。”翠竹那温婉柔软女子的嗓音响起。

李蕙质听了这嗓音腮边立刻挂上了笑涡,“翠竹姐姐……你可是回来了!”

翠竹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诧异一笑,随后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疑惑道:“蕙娘?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没有啊,我很好啊!”李蕙质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忽然想要对你换成称呼罢了。”

听了李蕙质的话,翠竹眯了眯眼睛,上前捏了捏李蕙质的脸颊,“你是不是中病了?还是被人乔装改扮了,怎么忽然抽风说出这样的话来?”

“噗……咳咳咳!”南璟风被翠竹的话逗笑,只是在意形象地拼命忍着笑意,只是忍得太过难受,到底咳了起来。

李蕙质浅笑,“翠竹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呢?我怎么会被人乔装改扮,兄长一直在这里看着呢!若是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被人换出去,这可就了不得了。”

“对啊,有兄长在了,你不靠谱,至少兄长为人还是很忠厚老实的。”翠竹点头,想到自家长兄严肃认真的程度,不由得笑了笑,“就算你不行,兄长不行,兄长的暗卫还是很给力的。”

南璟风原本还想夸奖夸奖翠竹有眼色,看事情就是比李蕙质长远,听到翠竹后面的话后,也不由得将话全部咽了下去,他什么都没有想过,他刚才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南璟风翠竹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卧房门口的南璟风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周助你站在蕙娘卧房的门口做什么?你是已经要回去了吗?”

“翠娘,兄长是要去迎接你的。”李蕙质偷偷地对翠竹说着,“应该是在关心我吧……你知道的,我饿过劲儿就吃不下东西的。”

翠竹蹙了蹙眉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道:“嗯,那么兄长跟你怎么说呢?是不是让你好好吃饭?”

“我吃不下啊!”李蕙质抗议起来,如果她真的是那种吃得饱睡得着,什么心思都装得下的人,就不会在勤于习武之后,还会瘦削不堪了。

翠竹温婉的表情一僵,“你吃不下也要吃,我已经煮好了粥,你不吃就该浪费了。”

“我……”李蕙质张了张口,却是不知晓应该怎么样子去辩驳,真的想不到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想要说些什么?”南璟风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你应该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你虽然勤于习武,可是多运动等于多消耗,你又不喜欢吃饭,对身体该有多么大的亏损?”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说:“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有道理的,我吃就好了!”

“需要我喂你吗?”南璟风微微一笑,看向了李蕙质语气温和道。

李蕙质抬手制止道:“敬谢不敏,我是手脚健全的人,而且我也只是偶感风寒,退热也就无大碍,谢谢你了。”

南璟风倒是不执着,只是也不离开,将一碗山药小米粥递给李蕙质后,温柔地笑着道:“来,我看着你,慢慢吃。”

李蕙质有一个习惯不好,就是喜欢把吃不了的东西倒掉,比如说药,比如说不喜欢的粥,虽然她本意不是浪费食物,可是这种习惯到底不好,怎么盯着都改不掉。

看着翠竹与南璟风都没有离开的样子,李蕙质只能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默默喝起了粥,翠竹的手艺一向不错,只不过自从雇了厨娘刘婶在,就再也没有喝过翠竹亲手煮得粥了。

“味道不错啊!”李蕙质抿了抿嘴,虽然胃里还在抽痛,但是这一碗粥喝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忍受。

翠竹得意一笑说道:“这是当然的了啊!我可是亲手煮的,而且给你加了点养胃的药材,不仅是山药,还特意给你打了个蛋花,养胃。”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说:“翠娘,这个方子是针对月子妇人的。”

南璟风插口道:“好方子不对人,你想的食疗偏方的确是不错的。你自己知道方子好,就多吃一点,别老让我们担心你。”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怎么倒是一唱一和了起来?真是无奈的说啊……”

“为了你好!”南璟风与翠竹异口同声,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的默契过。

看到李蕙质喝完粥,南璟风才看向了李蕙质道:“伸手,再给你诊一次脉,让我确定你无虞才是。”

“我自己是医生,我会诊脉的。”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她从来不知晓,被这样过分关心,其实也挺无奈的。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可她偏偏不喜欢被人当成是小孩子。

南璟风声音严肃了几分道:“能医不自医,这句你不知道吗?自己给自己诊脉,容易诊错的!不许多说话,伸手就是。”

李蕙质撇了撇嘴,“哎,好的,我听你的就是。”看着南璟风瞪起的眼睛,李蕙质轻轻地一叹,自家兄长这样温和的人,还是不要让他太过生气的好。

南璟风点了点头,确定无虞之后才说道:“

“你自己再好好休息休息,注意一点不要着凉,秋来天气越发的寒冷,别再让自己着了风寒。”南璟风欣慰地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李蕙质的房间,确定没有什么再需要的,就嘱咐了她几句转身离开,“这个时候应该也用不到火盆,你自己注意,千万不许开窗。”

李蕙质浅笑着点头,看着南璟风离开后,躺倒在了床上。被褥轻软,带着熏香的香味。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那么疲惫,只是心里不大是滋味。哥哥过得很好,她是开心的,但是想到哥哥解决的那个案子,李蕙质就没有办法轻松起来。

杀人放火屠庄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山贼。普通的山贼做不到赶尽杀绝,且在同一时间灭掉三个村庄,她不懂兄长为什么会断定是山贼,她也不认为哥哥会这样被人蒙蔽。

“影卫!”南璟风走出了李蕙质的房间,看着已经是正午时分,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轻声呼唤了起来。

随着南璟风的声音落下,一位精壮男子轻巧无声落地,“主子。”

南璟风看了他一眼,又回眸看了看李蕙质的房间,低声嘱咐了他几句,随后道:“去吧,消息务必快些带到,如果可以尽量赶在十五之前。”

“是!”影卫口称是,随后一个闪身再次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蕙娘,我进来咯。”南璟风敲了敲李蕙质的房间,听她没有回音,不由得有些担心,结果进了门果真发现李蕙质合衣躺在床上,已经沉沉地睡去,南璟风抬手复又给李蕙质诊了次脉,发觉并没有着凉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到枕上睡好,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这傻孩子,才说过要注意身体,就不盖好被子,还好没有着凉,否则就让影卫收拾你!”南璟风的声音依旧温和,他笑容之中更带着不轻易展现在人前的宠溺。

南璟风敛去所有情绪,缓步走出了房间,到了厅堂内看向了翠竹道,“蕙娘还在睡,我没有叫她起身。”

“怎么还在睡?”听了南璟风的话,翠竹不由得有些疑惑,心里止不住地担忧了起来。

南璟风轻笑,“蕙娘恐怕是累得狠了,现在已经睡着了,不过倒是还好,身体是无碍的,你不必担忧。”

听了南璟风这话,翠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皱皱眉,“我去将她叫起来,吃过再睡。”

“还是不要了吧!”南璟风声音柔和,“她方才不是吃过粥了吗?叫她起身,她也吃不下去什么,不如等她起来,若是她饿了,再做给她吃。”

翠竹原本放下了心,听到了南璟风的话后,不由得面容有些僵硬。

“怎么了?翠娘?”南璟风眯眼看着翠竹,他今天总是觉得翠竹有些怪怪的。

看着南璟风的模样,翠竹略略尴尬,“刘婶也是要休息的。我们没有十二个时辰不封灶的习惯。”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这个问题。”南璟风轻轻一笑说,“我哪里是十二个时辰不断灶的,反正就是临院,大不了让小厮送过来!”

翠竹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南璟风浅笑,凤眸微挑,“怕麻烦做什么?我毕竟是你们的兄长!”

听了南璟风这话,翠竹温柔一笑说道:“那就好,我其实也不是怕麻烦。”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难得南璟风这样有兴致,那些扫兴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太多。

“我……要不要干脆搬过来算了,你们这边也得有个男人帮衬着。”南璟风很认真的思考着,“柳齐言的身体一时两刻难以起来,总得需要个帮手。”

翠竹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笑笑说:“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药庄里其实不需要两个坐堂,而且……我总觉得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王。”

“我怎么感觉,这次回来,翠娘对我有着敌意了?”南璟风倒是不恼,语气仍然有着温和,勾唇笑起,“莫不是翠娘你在生气?”

生气吗?其实没有,但是要说放下。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不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醉酒 敌意吗?翠竹勾了勾唇,随后摇了摇头道:“兄长,你多想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道:“翠竹,我看得明白,你心里有事情,如果你还觉得结义之情,不妨说给我听听。”

翠竹摇了摇头说:“我是真的不介意。蕙娘将一切告诉给我,起初我的确有些介意,可是后来想了想,我们是两个柔弱无依,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的孤女,你是天之骄子,皇帝的亲子,与我们有什么欺骗可言呢?所以我也就不在意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看着李蕙质蹙眉说道:“但是你对我明显的疏远,这让我有些非常不习惯。”

“兄长……”翠竹深呼吸了一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我永远做不不到蕙娘那样洒脱,真的……我做不到!翠竹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弱势……士农工商,我地位与你相差太过悬殊,所以……”

“翠娘,没有什么改变。我没有改变,你也不应该改变。”南璟风轻轻一笑说道:“你只要记得,与你结义的是南璟风,是个江湖的游医,不是什么皇子,没有什么尊贵地位,就很好了。你就没有负担了。”

翠竹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迈不过去这个坎儿,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在乎。可是我知晓,我就是个普通的孤女,失怙的我,什么资格对上你!”

南璟风不解地看着翠竹,“那么蕙娘可以做到的,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蕙娘不一样啊!”翠竹饮了一口酒,“她的兄长虽然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至少她还有哥哥,也许她的哥哥已经考上科举,她也就成了官家小姐,而我不一样啊!”

南璟风看着翠竹饮酒,不由得皱紧了眉心,将酒瓶拿了过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道:“翠竹,不允许喝酒了,你这样的情况,我不能够让你再喝了。”

“拿过来!”翠竹已经喝得半醉,虽然嘴上说着敬着疏远着南璟风,可是手上却仍然下手毫不手软,跟着李蕙质一直学习擒拿的翠竹,对上半点武艺不通晓的南璟风,自然是十分趁手,她将南璟风的手扭开,自然拿走了南璟风手中的酒壶。

南璟风感受到手腕的疼痛,蹙紧了眉心才没有叫出声音来,看着翠竹捏着自己的手腕,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心,一边忍着痛楚,一边还得对着暗卫示意,让他们不要出手伤害翠竹。

翠竹一边喝一边哭,“我原本有母亲,有父亲,还有心上人。可是一朝夕之间,全没了。村子没了,家人没了,就连过往的一切,都化作了焦土无处可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你还有蕙娘,你还有我这个兄长,你还有许多许多的朋友。”南璟风看着翠竹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你不是孤身一个人。”

翠竹泪流满面,抽噎着道:“我很想念大壮的,可是为了不让蕙娘想念阿川,我只能不让自己想念大壮。我也不放心他,可是我是蕙娘的姐姐,我比蕙娘年长,我要坚强,我不能总是让蕙娘为我操心,但是……好累啊!”

“我会替你去寻刘大壮的。”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这两位相护扶持的姑娘,都是在为着对方着想,他可以认识这样有情有义的两位姑娘,是他南璟风三生有幸了。

翠竹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向南璟风问道:“真的吗?兄长不会骗我吗?”

南璟风笑了笑,“不会的!”

翠竹咳了咳,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失落说:“我担忧他已经忘掉我了,如果他忘掉了我,我日后又该怎么办?天南地北,难道我要独自一人行走在世间吗?”

“放心!”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安慰,他轻轻笑着说:“如果刘大壮胆敢背弃你,那么我就让他好看,我会狠狠地教训他,让他不敢抛弃忘记你。”

翠竹瘪着嘴,哼哼唧唧了起来说:“不行的,我会心疼的。他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可是舍不得伤害他……”

“即使他日后会不要你?”南璟风诧异地看着翠竹,眉心紧紧地皱起问道:“如果刘大壮真的变心了,你会怎么样?”

翠竹眼神已经迷离,听了南璟风的话,嘿嘿一笑说:“如果他敢变心的话。我就揍他到变形,蕙娘说起过,三心二意不能够从一而终的男人不能要,所以他最好如同我一般,思念了他三年,如果不是这样……”

南璟风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不然就揍他到变形。”

“对对对!”翠竹微笑了起来,随后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抓着南璟风的手也已经松开。

南璟风看着醉倒的翠竹,伸手先是为翠竹诊脉确定无虞后,才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他早先知晓翠竹与李蕙质都是会武功的,但是只以为是姑娘们的花拳绣腿不足为惧,没有想到翠竹的本领就是这样的高强……

那么蕙娘她……幸好没有对着蕙娘用没事强硬手段,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对吧?南璟风有些后怕得想着。

李蕙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是直直照入房间内,李蕙质睡眼迷蒙的去拉幔帐,只是摸了半天却仍然摸不到幔帐的角,眨了眨眼睛,意识已经清醒过来,看着房间里明媚的阳光,和房间内的布局……李蕙质拍了拍头,昨晚估计太累忘记拉幔帐了。

她记得自己在床上有点累,然后就睡着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料子轻软的中衣。她……昨天没有换衣服就睡了吧?那么……

李蕙质的面色通红,虽然与翠竹同为女性,可毕竟翠竹不是亲姐啊。这种感觉……怪怪的。

一直以来,李蕙质有一个癖好就是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身体,尤其是洗澡的时候,那种要走入公共澡堂的尴尬,她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想到是翠竹给她换了衣服,李蕙质心里就尴尬的要命。

觉得脸上越发燥热的李蕙质打了盆冷水,拼命地用冷水冲自己的脸,好在她现在的这个模样没有被人看到,不然一定又会被打趣的。

深深呼吸一口气后,李蕙质淡定地回房间换衣服,还没等进门,就听到了那清朗温和的声音,“蕙娘,竟是你先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

这是南璟风的声音,他今日竟然一改往日的面貌,穿着一身紧身的衣袍,汗水已经将外衫浸湿,显然是运动过了。

“兄长,你今日居然是去运动了吗?”李蕙质看着南璟风的模样,他虽然不再是少年了,可是运动之后,还是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果然运动过后的男人最帅了,这面容之上健康的红润。

南璟风微微笑了起来,轻轻点点头,“嗯。”他特意去运动了一下,结果他高估了自己这副文弱的躯体,跑步什么的果然消受不起。

李蕙质一脸好奇地看着南璟风,“兄长,我很好奇,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生命在于静止的你,怎么会想到去运动。”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生命在与运动,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南璟风勾唇一笑,看到见自家小妹那副诧异的模样,心下还是愉悦的。毕竟是给了她惊喜嘛!

李蕙质有些纠结,“可以的啊!我的劝解居然奏效了,不过……”李蕙质眼神极好,自然没有忽略南璟风包住药布的手臂,“兄长,你手臂怎么了?莫不是受伤?”

“没有事情!”南璟风尴尬了起来,这种被扭伤的感觉,实在是一点也不美妙,“你就不要多问了。”

李蕙质见到南璟风不喜欢提这个问题,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好吧,都随你去!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南璟风诧异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只是倒也没有多想,“嗯,你没有问真好。”

“你一副紧张的模样,莫不是我昨晚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李蕙质有些敏锐看向南璟风问道,“翠娘呢?她一般不会晚起,怎么今日这个时辰都不见她?”

南璟风勾了勾唇问道:“你很担心翠娘吗?放心她很好,只是有些醉酒罢了。”

“醉酒?”李蕙质挑眉,一脸不解问道:“为什么会醉酒?你让她喝酒了?她可是一杯倒的量,你是知道的!”

南璟风苦笑一声,扬了扬手臂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手臂受伤吗?翠娘她若是想喝,我拦得住吗?”

“所以,翠竹喝醉了?”李蕙质恍然大悟,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脸紧张地问道:“那么我的衣服……”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虽然不是柳下惠一般的人物,可是我是正人君子,且我是你的兄长,又不是传说中的**贼,你放心你的衣服是墨兰姑娘给你换的。”

李蕙质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真的吓死她了,若是她的衣服是南璟风换掉的,她一定冒着杀头危险直接灭掉南璟风,太丢脸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时光 “对了,蕙娘……”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笑意说:“刘婶今日回家休息了,厨房怕是没有人做饭呢!”

刘婶休息了?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诧异道:“刘婶为人一向老实,从来不会无故请假休息,我没有得到她今日要休息的消息啊?!”

“昨日说的,我看你在睡,就替你同意了下来!”南璟风微微笑着,“眼看着也是中秋了,怎么也得让人家去准备准备吧?”

李蕙质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哼了一声说:“兄长你倒很是会做人情嘛!这样就越过同意了人家的假,今日里厨房没有人做饭,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蕙娘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啊!”南璟风温柔一笑,“不然我让厨师过来做吧,我这次虽然是休养,但到底雇了一个淮扬一带的厨子,做饭水平相当的不错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带着拒绝说:“才不要,那是你的厨子,且我又不是请不起厨子,你让我的厨娘放假了,那么就自己做……”

“你是准备让我下厨吗?”南璟风瞪大了眼睛,随后一脸欣喜说:“好呀好呀,已经好几年没有做饭了,有些手痒。”

当年南璟风身边不带一人游走江湖,吃的的确是不怎么好,他虽然是皇子龙孙,但是对吃饭一向不挑剔,毕竟自己煮的一锅乱七八糟的野菜他也可以吃下去。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与其让你做饭,我还不如饿肚子呢!”

李蕙质再一次拒绝了南璟风想要下厨的想法,打发着他去煮拿手的茶,而李蕙质则是在做杂粮蔬菜卷。

不是李蕙质嫌弃南璟风,实在是南璟风做的饭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吃下去的。如果当年岑子瑞做的饭是难吃,那么南璟风做的饭就是不能吃,李蕙质曾经尝试过,胃里疼了三天,所以对于南璟风做饭,李蕙质能避则避。

不过南璟风倒不是一无是处的,他煮的手艺可谓一绝了,估计连正式茶楼里的师傅都没有他这般手艺。清淡的茶香香气弥漫,李蕙质做饭的心情也就愈发愉悦,南璟风到底是皇子,煮茶的手艺自然绝非一般,且他带来的茶叶也是顶级的明前茶,香气自然非同凡响。

很快,兄妹二人各自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两份鸡排杂粮蔬菜卷,和香气四溢的两杯清茶摆在了桌子上。

杂粮蔬菜卷也是李蕙质的得意之作了,她能够那么快赚下一间宅院的钱,依靠的不只是坐堂瞧脉看病,也不是翠竹的胭脂香粉的贩卖,她把自己知道的美食也一并交给了来客居去售卖,等于在来客居入了股,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可以坐等分红,是以入账相当可观。

不过自从雇了刘婶在,李蕙质已经多年不下厨。尤其这个杂粮蔬菜卷,虽然看上去比当年在何家村食材丰富了不少,但到底没有那么让人心生欢喜了。

“颜色搭配很不错!”南璟风看着早饭,从自己专业的角度给了评价,“就是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也很好吃。”

“你不是吃过吗?”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知道你艺术造诣很高,但是咱们的记忆里不要衰退了好么?”

南璟风勾了勾唇说道:“谁知道你是换汤不换药啊!我当年吃的是绿豆面,你这次换成了别的面皮,我哪里会清楚?”

李蕙质眨眼轻笑,随后想到了什么,“罢了罢了,不与你生气!”

“这就对了,晨起生气气大伤肝。而且,你昨天中午只吃了一碗粥,晚上又没有吃饭,还是得注意一点,不要生气。”南璟风勾了勾唇,嘴里不住地念叨了起来,“修身养性知道吗?”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牛奶,要是喝点牛奶茶就好了!”李蕙质有些懊恼,她最喜欢喝奶茶,对于南璟风煮出来的这种茶,她只是勉强喜欢。

南璟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蕙娘,早餐就喝味道浓重的牛油茶,你要不要这样重口味?”

李蕙质看着眼前那杯不知道加了多少调料的茶,不由得瘪了瘪嘴,“那么你煮出的这种茶,就很清爽可口了吗?明明清泡的更好喝才是。”

其实她倒不是觉得这个茶难喝,可是再好喝的抹茶味道变成咸的也是很诡异的,即使一直被认为老土,李蕙质仍然喜欢喝清泡的茶叶,茶中如果非要加调料的话,她只接受蜂蜜和牛奶。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邪教!

南璟风听了这话,眯眼微笑了起来,随后咬了一口蔬菜卷,随后笑容浓厚地看着李蕙质,“蕙娘,做得很不错哦,比起绿豆的煎饼,这个更好吃了。”

“嗯,我尝试着将绿豆的面,换成了黄豆高粱与小麦,口感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味道相当的不错。”李蕙质轻笑着,“而且我给你加了点秦椒酱,是我自己做的,放在煎饼里,味道是不是更好了?”

秦椒并不是稀罕物了,李蕙质发觉有了秦椒,她可以制造的美食就越发的多了。不过李蕙质有时候还是怀念,在大洋彼岸的玉米和土豆,青椒和茄子。

南璟风勾唇一笑,语气之中带着满足,点点头说,“要是再辣一点就好了。”

“兄长,你回宫这两年,你的味觉不会被摧残失灵了吧?”李蕙质瞪大眼睛看着南璟风,虽然当年他的味觉就很诡异了,可是那种辣酱,一点点就可以辣到人出汗啊。

“怎么会?”南璟风少年笑起来,他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这样问?”

“那个辣椒很辣,不觉得吗?”李蕙质一脸认真,其实她有点不大赞同哥哥的口味,大早上就吃辣椒什么的,容易胃痛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随后又补充道:“我很喜欢吃辣,你知道的。”他顿了顿,随后说,“我是郎中我知道分寸,所以我煮了点茶中和味道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辣椒伤胃。”李蕙质放下了杯子,“你还是少吃一点的好,胃痛可是很折磨人的。嗯,昨天你是这样教育我的!你是兄长,要以身作则。”

“听你的就是。”少年笑起,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之上,给他棱角分明的脸都增添了几分柔和,“毕竟被妹妹关心,我还很愉悦的。”

李蕙质脸色有些红,起身说道:“嗯,我去看看翠娘怎么样了!”

看着李蕙质落荒而逃的模样,南璟风少年勾唇浅笑。比起打趣弟弟,调戏起妹妹来更是愉悦呢。

果然……将来有个女儿也是不错的。

饭后,南璟风并没有如同之前说的那样要接着运动,而是要求李蕙质陪着他在花茗镇逛一逛,随后不等李蕙质拒绝,就拉着李蕙质出了门。今天的阳光真的很不错,非常适合出门,至于要坐堂什么的,还是先等等再说。

原本李蕙质根本不想要出门的,因为前些日子才闹了一通,如今身边就跟着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她一定会引人注目的。她为人很低调的,可是不想被那些八卦的乡亲当成稀有动物一样围观。

不过李蕙质按捺不住南璟风的请求,并且南璟风也承诺了,会帮着李蕙质处理病患的事情,李蕙质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

她换好衣服出门,便见到了一样换好衣服的南璟风。她看着南璟风的打扮,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觉得你今天是故意的?”

因为南璟风的圆领袍青翠竹的长衫,与李蕙质那身碧绿色的襦裙,刚好相互呼应,有一种故意穿着一样的感觉。

“嗯,有吗?我不知道啊!”南璟风浅笑,他的确是别有用心,至于是什么样子的用心,他暂时还不能告诉给李蕙质。

李蕙质轻轻一笑,眉眼之中尽是质疑,“我信你的话,就有鬼啦!”

原本以为南璟风的有目的的行程,哪里想到南璟风所谓的走一走,就真的是走一走,他将花茗镇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其中甚至是没有用上马车。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后,阳光也更好。只是已经走了许久的兄妹二人,决定吃个午饭,再继续行动。

“蕙娘?你要不要吃个饭呢?肚子饿了没有?”南璟风看向李蕙质的眸光很是温暖,笑容也十分的温柔。

“你……什么意思,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各种吃吗?”李蕙质语塞,她还是受不了亲哥温柔的眼神,“不是说好,有事情要做的吗?”

南璟风少年依然噙着笑容,嘴角勾起的恰到好处,“是吗?我有这样说吗?我不是一直说,让你出来跟我走一走吗?”

此时南璟风决定要装傻,因为等下要带她见的人,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告知身份的。

“嗯。”李蕙质轻轻嗯了一声,“好吧,你的确是没有这样说。”但是她真的以为南璟风带她出来有正经事。如果知道,只是遛一遛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这一上午得少看多少个病人啊!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很无奈……

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温柔地笑了笑,勾了勾唇角没有说些什么话。

惊喜,毕竟是一份惊喜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故人 “南璟风?”浑厚沉稳的男中音响起,这也是甚是熟悉的嗓音,这正是今日休沐不曾当值的捕快邵明轩。

原本与李蕙质低声交谈的南璟风,转过头看向了身着常服的邵明轩,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喜悦,“啊!明轩,好久不见。”语气依旧是温柔的。

邵明轩见到果真是他,紧忙上前了几步,“你怎么来花茗镇也不告诉我一声?”南璟风噙着笑意,依旧是那副眸光温和,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娇美少女,勾了勾唇心下一喜,只是一向谦逊温和的他,是不会如同寻常人那般,嬉皮笑脸地打趣南璟风。

可也毕竟是正值青春的青年,亦是好奇的,且身为捕快他自然知晓是李蕙质的身份,再看看南璟风与她并肩而立的模样,不由得笑得更是温和?

“嗯,才到了不久。这如今秋来,花茗镇虽然不像北方似的落叶漫天,但景色也很是不错!”南璟风笑着点头。

邵明轩点点头,他的眼眸仍然上下打量李蕙质,心里在默默盘算,到底应该不应该开口询问。

李蕙质看了一眼南璟风,见他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好,邵捕快。。”她只是温和点了点头,话并不多。

虽然身为捕快邵明轩,且长相俊朗,但仍然很多人都觉得他存在感极低,也有很多人会忽视他,但是李蕙质却对邵明轩有一种别样的好感,当初她初到花茗镇,遇到了不少困难,若非结识了邵明轩,她也不会这样快的顺遂起来,而且她倒是记得,是他曾经救下了阿锐,所以对于保护了小徒弟的人,她还是非常感激的。

虽然在李蕙质看来,邵明轩如今也依旧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毕竟也是在慢慢的成长中。

邵明轩点点头,露出朴实的笑容,“好啊好啊。”随后又看向了少年南璟风,“南兄,她……”

“你觉得呢?明轩”南璟风依旧是那副浅笑的模样,虽然做了多年好友,他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人对待李蕙质究竟是什么感觉的。

邵明轩表情有些为难,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虽然他是南璟风的好朋友,可如今看着浅笑无害的南璟风,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们该不是在约会吧?”

“哦,哈哈,你还真聪明呢!就是在约会啊!”南璟风笑了起来,他还以为邵明轩不曾开窍,不曾想他竟然也会想到这些。

邵明轩上下打量了一眼南璟风,又去看了看浅笑温和的李蕙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有点不是滋味。只是这种不是滋味,他也不知晓从何而来。

“真的吗?南兄!”一向沉稳低调的邵明轩有些激动地看着南璟风。

南璟风却仍然浅笑,“当然啊,在约会啊!”显然是在与邵明轩玩笑。

“兄长。”李蕙质拉了拉南璟风的衣袖,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焦急。

不带这样开玩笑的,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邵明轩原本心里还很不是滋味的,待听到了李蕙质叫出来的称呼后,那种不是滋味顿时烟消云散,“兄长?”扭头看向了南璟风,“南璟风,你骗我!”

心情起伏不定的邵明轩看向了南璟风,竟是连名带姓地呼唤了起来,竟是不再计较南璟风的身份。

“呵呵呵。”南璟风笑了起来,点点头,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结义妹妹。”

邵明轩目瞪口呆,“结义妹妹?”

南璟风微笑着点头,“对。”

邵明轩一时间有点缓不过神来,但是他向来是沉稳的,“李姑娘何时与南兄结义的?你从来没有与我说起过。”

“邵兄,这本不是大事,也就没提起。”李蕙质浅笑,礼貌规矩甚是周到。

“南兄,你们是要去吃饭吗?我可以请你们吃。”为了缓解尴尬,邵明轩表示要请南璟风兄妹吃饭,且他也是有很多话想要与南璟风说。

南璟风礼貌微笑,“这怎么好意思呢?”

“无妨事,我本就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且是去朋友开的店,可以打折。”邵明轩笑笑,他与南璟风的关系一向不错,请他吃顿饭又没有是了不起的。

李蕙质有点点担忧,看了一眼浅笑无害的南璟风说,“现在的时辰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准备了,万一人家找上门,我却不在,不是让人白跑吗?”

“蕙娘你这是准备回去了吗?”南璟风轻轻笑起,“你这样直接离开,可是会让明轩难做啊!”

李蕙质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兄长,你不知道现在我应该去做什么吗?要不是你硬拉着我出来……”

南璟风勾了勾唇,“一起吧!吃个饭而已,不会太久的。”

邵明轩看着兄妹二人的对话,随后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朋友家店并不远,再走几步路也就到了,李掌柜吃过饭,尽快离开就好。”

李蕙质万万想不到,邵明轩口中的朋友家饭店居然是来客居。看到了来客居的招牌,李蕙质不由得诧异了咦了一声,随后轻笑了起来,“兄长,看来我们不需要邵公子破费了。”

南璟风眯眼轻轻的笑着,“嗯?为什么?”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说:“我在来客居入了股,她家大部分招牌菜都是我给的配方。”

“你?”南璟风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竟然是十足的惊讶。

“不要这样惊讶。”李蕙质脸上的表情仍然是笑意浓厚的,“你知道我的,平日里最好美食,来到花茗镇情况稳定了后,好好研究了一下。”

听了这话,南璟风对于李蕙质更是钦佩了,摇着头说道:“你这个姑娘啊,让为兄说些什么好呢?该要羡慕还是该要欣慰啊!”

看着淡淡浅笑的南璟风,李蕙质面上露出了越发温柔的笑容,“兄长,你有没有觉得我真是棒棒的?”

“蕙娘,你的确是棒棒哒。”南璟风仍然笑着,只是一双凤目睁开,表情十分的认真“我是十分认真地在夸奖你。”

李蕙质看到他那眼神,不由得有些害羞,底下了头不再说些什么。

“二位想要吃些什么?”邵明轩去跟老板说话,店内的账房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清和,犹如凉玉一般,听起来让人觉得身心舒畅,“李姑娘,你怎么在?”

李蕙质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向来人,对上熟悉的眸光,不由得微微一怔,竟是失态地打翻了桌边的茶杯。

看到李蕙质的茶杯被打翻,她深呼吸了一声,眼神之中带着抱歉,“抱歉。”

“没有关系,小一点好,我让人来擦干。”东方瑞转头去吩咐了店小二,走远了一些。

南璟风也是眯眼笑着问道,“蕙娘,你小心一些。怎么这样失态呢?”

李蕙质蹙了蹙眉,看向远走的东方瑞,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哥哥,解释说:“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有些尴尬。”

南璟风的性子一向很温柔,尤其是对待亲近之人就更是温柔得不像话,看着李蕙质眼神,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是遇到了麻烦吗?那个账房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南璟风的声音依旧的温柔,可是眸光却已然飘远,上下打量起了东方瑞,装作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南兄,李姑娘……”邵明轩返了回来,“方才阿瑞莽撞,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替他道歉。

“不必如此的。”南璟风声音温柔,“我们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蕙娘也没有烫伤无碍的。”

“那我去忙了。”邵明轩想到今日店里不是一般的忙,也就不再和这二人耽误,直接告辞离开,“本来想要和你说说话,只是老板娘要我也去招待客人。”

虽然身为捕快,可是邵明轩却依然在来客居帮忙,因为他需要依靠帮忙来付自己的房租。

看着邵明轩离开口,李蕙质才一脸关心地看着南璟风,“兄长,你不开心了吗?”李蕙质心思一向敏锐,自然看出南璟风温柔表象下那一丝丝的锐利。

“没。”南璟风没有说话,然后将菜单递给了李蕙质道:“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店里的招牌菜都好吃。我出的菜单,我知道。”

“哎,那我随便点了。”南璟风招呼来了小二,随手点了几个菜。

来客居虽然很忙,但是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且估计是受到了特别的招待,不一会儿四个菜就已经上齐。

李蕙质胃口一向不大,吃了一小碗饭后,也就饱了。随后她就托腮看着还在面不改色吃着饭菜的南璟风。

“你不吃了吗?”南璟风停下了手,看着微笑着的李蕙质眉心轻轻皱起来,“都快到十六岁的生辰了,怎么还瘦成这样。”

李蕙质的身高修长高挑,只是体重却一直不足,她瘦得手臂纤细,这让南璟风很是担忧。

听了南璟风的话后,李蕙质点了点头,“我已经吃了一碗饭了,不少了……”

“你呀……”南璟风摇了摇头,虽然女孩子的身形不宜过胖,可在当哥哥的心里,自家的姐妹胖成什么样子他都认为好看的。尤其是像李蕙质这般本就骨架细小的女生,太瘦弱了当真看着让人心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伤怀 李蕙质不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着,看着自家的兄长,“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一顿吃三碗饭才健康的吧?那是你们男人的饭量好么?”

南璟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这样说。”

李蕙质上下打量了一番南璟风,随后微微地笑了起来。

“看我做什么?”南璟风诧异地看着李蕙质,他感觉的到小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李蕙质笑嘻嘻地说:“兄长,你觉得我瘦,那么你内?”

“我?”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我怎么了?”

李蕙质嘻嘻的笑了起来,“你身为一个男子汉,身材竟然也是这样的纤细,虽然说是书生文弱,但也不好太瘦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最好。”南璟风浅笑,“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目光去改变自己呢?”

李蕙质轻轻皱眉,“你……”随后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说:“说的的确也是有道理的。”

“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增重吧!”南璟风看向了瘦削的李蕙质,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比起自己来说,蕙娘的确是太瘦了。

增重吗?其实也是可以的,目前的自己的确是有些太瘦了。其实比起长肉,李蕙质还是更希望自己再长点个子。

“对了,兄长,你与邵捕快是旧相识吗?”李蕙质见南璟风吃完,于是问出了她好奇的问题。看着邵明轩对上南璟风那一副熟稔的模样,心下就已经猜到大概。

南璟风点了点头,“对,我们认识四五年了,怎么了?”

“那个,他也是知道你的身份吗?”李蕙质蹙眉问道,“感觉他方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南璟风听到李蕙质这样讲,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于是轻轻一笑,“他只是有些误会罢了,觉得我应该不像是三心两意的人。”

“三心两意?竟然是误会你么吗?”李蕙质不理解自家哥哥这副平和的心态,“你这样淡然的模样,看起来让人有几分的不爽。”

南璟风看到李蕙质生气,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没事的。邵明轩一向为人正直,他只是担心你被我欺骗而已。”

“是吗?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他的眼神,即使他曾经救下阿锐。”李蕙质蹙紧了眉心,“不过他为什么会认为你是三心两意的人?难不成你……”

南璟风眨了眨眼睛,浅笑着说,“我还没有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有嫂子了吧?”南璟风觉得决定告诉李蕙质,“已经两年了,因为她身子不好,这次没有带上她。”

李蕙质撇嘴,“喔,原来兄长你已经成家了?”

南璟风的人品性格,是让李蕙质觉得骄傲又纠结的一件事情,她哥哥从来不会为自己的事情生气,也从来不会记仇,他还是很宽容平和的。

“嗯,嫂子很漂亮吗?”李蕙质勾唇浅笑,“不过看着兄长你这提起嫂子一脸羞涩的模样,就知道应该很幸福吧?”

南璟风丝好不在意李蕙质的打趣,浅笑着点头,“嗯,是很漂亮,在我眼中她可是最漂亮的。”

“兄长,有了嫂子之后,你在帝京过得一定很开心吧?”李蕙质的眸光闪亮,勾起的唇角弧度恰好。

南璟风点点头,“的确啊,感觉自己都不再孤单了,总是有个人相伴也是不错的。”

来客居或许是太火爆了,邵明轩忙了许久也没有能再抽出功夫来找南璟风聊天,只好约了晚上去李家去喝酒。

离开来客居后,李蕙质也没有陪着南璟风继续逛,因为她必须要回到店内做些准备的工作,开始开店坐诊了。

站在一旁的南璟风笑了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发的积极了?从前开药问诊,你可是从来不在意的。”

“哪有?”李蕙质痛苦地叫了一声,“我什么时候不积极了?自从开了店,名声传出去后,我就忙得团团转了。”

李蕙质并未告诉南璟风,她这也是不得不如此,孤身而立不让自己忙起来,心情总是会有些寂寥。

“忙一点没有什么不好。”南璟风轻轻笑着,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和那个东方瑞什么情况?看着你俩好像有问题一样。”

“是啊!”李蕙质不愿意回答这些,只是笑了笑随后,岔开来了话题,“兄长,你不融入和我说说嫂子的问题吧!”

见李蕙质本能的回避这个问题,心思细腻的他知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他也就不再追问。作为一个兄长,的确是需要关心妹妹,但是她不想说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深究。

“你嫂子嘛?”南璟风温柔地笑着,“她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岳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本是不能做我正妃的,可是我俩心灵相通,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这才是最好的。”李蕙质勾了勾唇笑眯眯问道:“今上会准许吗?你毕竟是皇子啊!”

“嗯!”南璟风点点头,“为难倒是没有,毕竟她也是官家小姐。”南璟风不会告诉李蕙质,他拼命抗争过这种事情。

“那就好了,如果有机会我也要见见。”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眼神之中带着好奇。

“嗯。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你引荐引荐的,她是很好的人,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南璟风温柔地说,“她一定会接纳你的!”

“还是不要这样说。”李蕙质摇了摇头笑道,“万一让嫂子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笑得一脸的温润道:“不会的,阿鹭是很平和温柔的人,她怎么会误会呢?何况我与她说起过你!”

“是吗?”李蕙质勾了勾唇,摇了摇头道:“兄长,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南璟风算了算日子说:“应该会待到十五前吧!中秋节前,怎么也得回帝京了!”

对了,快到中秋节了……李蕙质的眸光略略有些暗淡,“你也是要回去和嫂子团圆的吧?”

听到妹妹提起中秋节的事情,南璟风无奈一笑,“嗯,你心情不愉快吗?”

想到如今孤身一人的岑子瑞,南璟风的脸上只能露出更是无奈的笑容。

“没有啊!”李蕙质掩饰掉内心的不喜悦,挂上了一脸好奇地的表情看着南璟风,“只是好奇,你们宫内的活动,是否也与民间一样热闹。”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其实说是热闹,还是民间更热闹一些。有属于各地自己的味道,宫内的繁华是一成不变的。”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惋惜,如果可以留在民间看一看民间的集会就好了。

“喔!其实我也是好奇啦,不知道我兄长他……”李蕙质想到,如今孤身一人的岑子瑞,心里多少有些不畅快。

南璟风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想到你哥,就该随我一起回帝京去看望看完他。”

李蕙质想到岑子瑞不由得一阵担忧,“我去了也会让他为难吧?”

李蕙质苦恼,真的不是她杞人忧天,毕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积压在心头,一时间也是难以开解。

“为难?”南璟风轻轻一笑,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见到自己的妹妹,不是应该很是开心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但是……”李蕙质毕竟是从那个村子逃离出来的人,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李蕙质隐隐有个念头,只是一直不敢确定罢了。

“哈哈。”南璟风轻轻蹙眉,语气严肃了起来说,“但是什么呢?蕙娘,你总是这样多想,想来想去也总是错过些什么。”

“兄长,你这是准备骂我了吗?”李蕙质皱起了眉,瘪着嘴一脸不悦说,

“我是想要让你明白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不管如何,不要让自己做后悔事情。”南璟风的确是严肃了起来,蹙着眉看着李蕙质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傻?”

南璟风语气温润,摇了摇头,“不会……”正当李蕙质要得意起来的时候,就又听他慢悠悠地道:“只是觉得有些命苦,替我自己,替岑公。”

“兄长!”李蕙质蹙眉,伸出手指捏住了南璟风的手腕,“你怎么命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

南璟风紧忙握住了她的李蕙质的手指,温温柔地一笑,“蕙娘,有一句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哦!”

李蕙质白嫩的一张脸气鼓鼓的,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笑靥如花的男人,哼了一声再也不理会他。

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蕙娘,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南璟风听了这话,便不再说些什么,李蕙质一向是有主见的姑娘,她也聪慧至极一点就通透了,所以没有必要多费口舌。

看着李蕙质开始忙碌起来的样子,南璟风摇了摇头,转头默默地配药,认真投入工作的李蕙质,其实很有韵味,这样的姑娘的确是吸引人的。

就是不知道,何人能够有这个幸运,将李蕙质迎娶回家。这样的姑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东方 坐诊了一个下午,李蕙质忙得一刻也不得闲,南璟风看着李蕙质忙碌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叹息,索性也就坐到了她旁边,与她一道问诊。虽然南璟风的名声不如李蕙质响亮,可是人们听晓她是李蕙质的兄长,自然也会信任于他,虽然比李蕙质接诊的病人少了不少,但是一个下午以来,还是让他腰酸背痛了起来。

“蕙娘,你每日都这样的忙吗?”待到闭店,南璟风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一脸担忧地看着李蕙质说道:“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的!”李蕙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毕竟我也是郎中,这点道理还不懂得,怎么给病人看呢?”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南璟风道:“翠竹还好吗?”

南璟风点了点头说,“嗯,我去看过了,她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仍然睡着,这酒量也太差劲了吧!”

“让你不拦着她喝酒。她就是这样,喝了酒能睡好几天,这让人担心的。”李蕙质蹙紧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担忧说:“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办才好了。”

南璟风勾唇一笑说道:“让翠娘醒来的办法有很多,你也应该知晓,如果你真想让她醒过来,我有办法,你确定要试一试吗?”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的模样,就知晓他准备怎么样做,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算了吧,你那个办法会让翠竹越发难受的,让她睡吧。我看她这次睡完,下次还敢不敢喝酒。”

“其实翠娘也是心里不好受。”南璟风轻轻一笑看向了李蕙质一脸认真说,“你们两个人都在互相关心着对方,其实有时候有些话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的多。”

李蕙质摇了摇头笑道:“我也想说出来,我也知道有些时候应该注意一些,但是我却做不到把心里的脆弱说出来,这与我的性子不符合。倒是翠娘她……”

“你应该知晓,翠娘不比你心里成熟,你身为妹妹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苦涩,让翠娘如何发泄排解呢?”南璟风叹息了一声,“我觉得你们应该开诚布公地好好聊一聊才是,兴许聊开了,也就没有问题了。”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再说吧,我现在不准许想那么多。”

“随你吧!”南璟风摇了摇头,看向了李蕙质,随后一脸疑惑问道:“今日看到那东方瑞,觉得他看你的神情很不一般,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

李蕙质蹙紧了眉心,听到南璟风提起东方瑞,不由得语气带上了三分严肃说:“嗯,倒不是过节。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看到他,想到他也就觉得心里尴尬非常。”

“尴尬?”南璟风疑惑地看向了李蕙质,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能够和我说说吗?如果你是被欺负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笑起来说:“兄长,我的身手虽然算不上绝顶的高手,但是一般的小毛贼近不了我的身,更何况东方瑞是如同兄长一般的文弱书生,他并没有欺负我,只是……他,仿佛是喜欢我。”

“喜欢你?”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紧张,“他难道与你说起过来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如果说了,她就没有必要说好像两个字了。

南璟风声音愈发的严肃道:“你把与东方瑞认识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给我听。”

李蕙质蹙起了眉心,静静回想说:“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一直习惯采摘些新鲜药材,这样物美价廉,而且可以做花露糕……”

开药店可以用南边来的药,但是翠竹做花草胭脂就必须采用新鲜的药材,是以李蕙质和翠竹每次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上山去采药。花茗镇周边的山,地势相对平坦,没有那么陡峭,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行走也是容易,但是对于书生公子来说,却也是困难不已。

李蕙质背着药娄,准备回程的时候。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石子松动的声音,李蕙质以为是野兽,心生警惕,自怀中掏出了金针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出手剿杀。

只是走了几步,却见到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紧紧地抓着枝干险险下坠,李蕙质蹙起了眉心,上前伸手道:“这位书生,你将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

这书生正是东方瑞,他抬头看了一眼李蕙质,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手上的力气就吃受不住,终于失手坠落。

东方瑞滑落到了山坡下,经历了一路得翻滚,终于撞在一棵树旁边晕倒了,他眨巴着眼睛,眼前越来越昏暗,还来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人就已经昏了过去。

看着东方瑞滑落,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神情之中带着了几分的无奈,摇了摇头下了山坡,轻轻推了推东方瑞道:“喂,公子,你醒一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李蕙质呼唤了东方瑞好几声,却得不到他的回应,不由得心下有些许的焦急,眉心皱得越发的紧蹙,她伸手为东方瑞诊脉,发觉他此时伤得不轻,不由得眉心蹙得愈发的紧,“一个书生,跑到山里来还不注意一些,真是让人着急啊!”

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静静地一叹,只能扛起了东方瑞背着他一路下山。东方瑞看着身体文文弱弱的,可是份量却是一点也不轻,好在李蕙质力气大又勤于习武,才不至于被东方瑞压出内伤来。

而东方瑞却是迷迷糊糊地挑了挑眼,感觉到有人在背着他,张了张口却是觉得越发的难过,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房间内是那么的简单,入目是一片的白,雪白的场景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但是入鼻有一股清淡的药香,让他知晓自己如今尚在人间。

他待的这间房间十分的感觉,被褥也十分的柔软,不会让他感觉到不适应,平日里生活间接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东方瑞,在这样的地方,感觉自己是犹入天堂一般。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房间,轻轻呼吸着:他隐隐约约记得是李记药庄的李大夫救了他,那么他现在难不成是在李大夫的家里吗?

李大夫这样带他回来,难道不会于自己的名声有损吗?

东方瑞正想着,卧房的门便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布衣长衫男子,面容黝黑,浓眉大眼,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只听他惊喜地说:“呀,公子你醒过来了?”

看向来人,见到并不是李蕙质,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只是礼貌教养极好的东方瑞还是笑了笑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了我么?”

“嗯,你这是在我们的药庄,这里是李记。并不是我救了你,你是我家掌柜的背回来的。”男子憨厚一笑,耐心地给东方瑞解释着说。

东方瑞听到这里是李记,又听男子说果真是李蕙质救了自己,不由得心生感激说:“谢谢你,不知道李掌柜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家掌柜现在正在坐堂问诊,等她无事了,便会来看你的。”男子是李蕙质的伙计,他看着东方瑞一脸的白净,眼中写满了认真的谢意,不由得轻轻笑道。

东方瑞点了点头,看向了伙计道:“公子可是李掌柜的伙计吗?”

“叫我什么公子啊!我就是一个小药童,公子您不必多礼。”男子憨憨一笑说:“我姓杜,你叫我小杜就好。”

东方瑞轻轻一笑说:“好,小杜……”

小杜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东方瑞问道:“公子你不是本镇人吧?听口音是好像是外乡来的?

东方瑞点点头说:“我的确不是本镇人,来镇上也是投奔亲戚的,不过我不是第一次过来,在花茗镇也待了十数日了。”

小杜听了东方瑞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公子你是初次来到花茗镇呢!”

“为何这样说?”东方瑞不理解地看向了小杜说道:“我觉得自己对花茗镇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了,怎么还会被认为是外乡的人呢?”

小杜了然一笑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本地人,一般不会去上山上的,因为很是危险。”

“危险?”东方瑞不解地看向了小杜,摇了摇头笑道:“这山上地势平坦,并不陡峭,怎么会说危险呢?”

听了东方瑞的话,小杜微微一愣说:“公子不要说笑,那山虽然看上去平坦,其实陡峭不已,寻常人若是没有些许的身手,总是会滑落受伤。就连周边村镇的柴夫都不会上山去砍柴呢!”

东方瑞心里默默一顿,神情之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担忧。他一个精壮男子,都险些滑落受伤,那么李蕙质一个柔弱的姑娘,该要有多么的困难啊!

“公子?”小杜见东方瑞不说话,尴尬地咳了咳说:“你是心情有些不悦了吗?我这个人说话有些冲,就是性子直,请恕小的刚才的无礼。”

东方瑞摇了摇头说:“无妨的……你又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话有点太现实,有些伤人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结识 小杜笑了笑说道:“还不知晓公子姓名,公子既然是来镇上投奔亲戚的,必然是有落脚之处吧?”

东方瑞笑了笑,他也不在意告诉别人的他姓名,他笑着说:“我名唤东方,单名一个瑞字,此时是在来客居暂住,乃是镇上的教书先生,也在来客居管账。”

小杜听了他的名字点点头,惊讶说道:“啊,你就是小孩子们口中的东方先生啊!如此,是小的刚才失礼了。”小杜颔首一笑,随后问道:“东方先生,那么你现在肚子饿不饿?”

听了小杜如此问,东方瑞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是有些了……只是还要麻烦你……”

小杜悄悄看了一眼东方瑞,勾唇一笑,连忙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只是先生你重伤未愈,吃不得辛辣油腻,不要嫌弃饭菜口味清淡才是。”

东方瑞点头致谢,“我承蒙里掌柜大酒,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幸运了,又怎么会嫌弃饭食的不好呢?”

小杜浅笑随后看向了东方瑞道:“那么公子稍侯,小的去去就来。”

看着小杜离开,东方瑞躺在床上静静地叹息着。他原本是在意别人家的身体,害怕别人出危险,哪里成想到竟然自己成了被救的那个,不过都是还好,至少能够有结识李掌柜的机会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东方瑞又躺了躺,就听到了敲门声响起,东方瑞应了一声,想到该是小杜进来送饭了,“进来吧,不必叩门。”

只是进来的人,并非是小杜,而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妙龄少女,顿时让东方瑞愣在了当场。东方瑞看着那个少女,虽然身着青衣长袍,却仍然姿容俊美,面容之上半点脂粉不施,不是李蕙质还能够有谁?

他看清女子相貌,于是笑着看着来人,挂着礼貌的微笑,“李掌柜,安好。”

李蕙质端着碗粥到了东方瑞身边,看着东方瑞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她欣喜地说:“哈,你居然认得我?难道我们见过面吗?”

“掌柜兴许未曾见过在下,在下却是见过掌柜你。”东方瑞微微笑着,那药店开业时候,他惊鸿一瞥,从此动心……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道:“嗯!竟是如此,怪不得我对你没有半点的印象。”

“在下未曾与掌柜相见过,掌柜何尝会认得在下?瑞在此谢过,感谢李掌柜的救命之恩。”东方瑞拱手为礼,抱拳谢到。

李蕙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身为医者,救人性命本就是应该的,且你在我眼前滑落,焉能不救?”

东方瑞点点头说:“若非李掌柜不计较礼防将在下带了回来,在下也不会得救,且掌柜不在意,在下不能不记在心里,再一次道谢,实在是谢谢。”

“你太客气了。”李蕙质微微一笑说道:“听说你是在花茗镇暂住的教书先生?”

“嗯!学识微末,干脆来教书。”东方瑞颔首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惭愧,“不曾中举,让那个掌柜见笑了。”

李蕙质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温柔的一笑,端过了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轻轻扶起了东方瑞,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好后,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东方瑞,摇头感慨地说:“你一个文弱的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又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作何上那山上去?你是有幸遇到了我,否则可就危险了,瞧你现在的一身伤,难道你不会疼吗?”

东方瑞笑了笑不再说话了,看了眼端来的粥,是小米的粥,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时真的是饿了。

可是李蕙质同他说着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吃饭。而且他是有些私心的,李蕙质说他文弱,他其实是有些不悦的。

李蕙质自从做了大夫,就多了喜欢念叨的毛病,只是她亦是十分有眼色,见东方瑞微笑着不说话,才尬尴一笑说:“嘿嘿,看我这个记性,来喝粥吧,我来喂你。”

听了这话,东方瑞的面上不由得恶意红,连忙摆手说:“不用了,掌柜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东方瑞刚要伸手,就觉得右臂生痛,不论如何也吃不上力气。

李蕙质看着东方瑞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东方公子,你右臂的骨头错位,别乱动,不然容易留下病根,我可是不负责的。”

东方瑞皱了皱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右臂的重要性东方瑞不可能不知道,他不能让自己的手臂留下病根。

“这就好了!”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要有心里压力,你于我来说就是病患,坦然一点。”

东方瑞吃了口粥,随后看向李蕙质问道:“李掌柜,你为何会将我救回家来?这与你的名声……”

“这与名声有何妨碍?我一个做郎中的,若是在意礼防,干脆药店也不要开了。”李蕙质笑了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挥着手说。

李蕙质自从来到花茗镇,开了医馆之后,起初的确遭到了不少的为难。毕竟女子挂牌行医,肯定会有不少人来招惹是非,只是李蕙质自己本身就会武,后来又有了邵明轩这个朋友,是以过得还算顺畅。久而久之,李蕙质靠着医术出了名,镇里都知道她一个姑娘医术高超,也度呼唤她一声李掌柜。

虽然是开医馆,可是最初李蕙质自是靠着家小小的医馆营生,又因为李蕙质也是个天生的热心肠,对于镇里的穷苦人家,给人瞧病倒是从来不收取半文钱。倒是让村镇的人,都认为她是活菩萨,也是因为如此,后来也就不再有人前来招惹是非了。

东方瑞温柔地笑着,上下打量着李蕙质。看着少女的姿容,他心中想着:他被李姑娘带回来,并非没有好处,这样可以接近她,知晓她真正的喜欢,如今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就是……他的伤需要好好调理一阵。

“东方先生是教书先生?不知晓可否中了举人?”李蕙质听小杜说起过,这东方瑞是镇是那个的教书先生,只是李蕙质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东方瑞微微点头说:“是的……我是教书先生,只是还不曾中举。”

“东方先生你谈吐不错,为何不继续应试,反而要到小小的花茗镇来做教书先生呢?”李蕙质看向了东方瑞,知晓他的身份必然也是不一般的。万一也是如同柳齐言那般,事情可就是棘手了。

东方瑞听了李蕙质这么问,倒也不介意。他苦涩一笑,虽然被戳伤了,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已经是无碍的……于是他笑着说:“看李掌柜也是不凡的姑娘,必然知晓官场黑暗。如今朝廷犹如一滩浑水,上上下下乱做了一团,朝中官员忙着结党营私,哪里有心情管理黎民百姓?”

“你是厌恶了官场吗?”李蕙质蹙了蹙眉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说,“其实你为何不做一个清流呢?”

“清流吗?我不是救赎者,我能够救的只有自己。”东方瑞苦笑了一声,无奈,一切都是无奈的。他做不到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么就只能够学习陶渊明,做一个归园田居的隐士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见到东方瑞这么说倒也不觉得奇怪,“人人都觉得那个权力圈子是个福窝宝地,但是只有踏进去才知晓,那不是一个清澈的地方,进去了不是被染黑,就是被消灭。就如同墨汁滴入江河,黑多白不见,白多黑不存。”

东方瑞微微一愣,摇摇头道:“李掌柜如此见地,倒是让在下佩服了。掌柜你自然是谈吐不俗,只是为何留在小小的花茗镇?”

“我留在花茗镇,自然有我的理由,我知晓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李蕙质微微一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东方瑞听到李蕙质竟然如此说,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笑着说:“听到了李姑娘的一席话,在下已经豁然开朗,原本还觉得做一个教书先生是个苦涩的事情,现在想想……不如怡然自得,倒也和谐快乐。”

听到了东方瑞如此说,李蕙质笑了笑也便不在意了。

“李掌柜的医术是家传的吗?”东方瑞看向李蕙质,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看着姑娘经验老到,不像是独自创新。或许,我这样有些抱歉,于医术一道我是外行,如果冒犯了,还望姑娘海涵。”

“你道歉做什么?如今的我,于医术一道上,也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我的兄长才是高明的医者,这点本事还是同他学的。”李蕙质笑了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道:“怎么,是想也跟着一起学习吗?兄长不再,只怕是不行的。”

东方瑞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李蕙质眼神坚定起来,一字一句道:“在下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李蕙质看向了东方瑞,不由得轻轻一笑,她不过就是出了点药钱,干得就是治病救人的行当,哪里需要谢呢?

而且看着东方瑞的神情,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别样心情 南璟风皱起了眉心,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那个东方瑞在你这边住了多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

李蕙质摇了摇头,“住了只有几日,他除了臂膀上的伤外,都是外伤是以并不严重,所以待了不几日就让他回去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怪怪的。”

三个月之前……南璟风蹙起了眉心,“伤筋动骨一百日,那东方瑞此时应该身体好了起来,所以又有了不应该有的心思吧?”

“不应该有的心思?”李蕙质挑眉看向了南璟风说道:“嗯,你的意思总不是说,他会喜欢我吧?”

南璟风微微一笑,看向了李蕙质问道:“蕙娘,你心里应该清楚的不是吗?你这样优秀,怎么会让人不喜欢?”

李蕙质轻轻笑起来,眨着眼睛说:“那么大哥哥你呢?你喜欢我不喜欢?”

“蕙娘?”南璟风微微一怔,看向李蕙质一脸诧异地道:“我是你的兄长!”

李蕙质看着一脸严肃的南璟风,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兄长,你还真是可爱呢!看着你生气的模样,我还是蛮欢喜的呢!”

“李蕙质!!”南璟风蹙起了眉心,声音严肃道:“居然敢开兄长的玩笑,你胆子不小啊!”

李蕙质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一脸欠揍道:“嗯。那又怎么样啊!兄长,你虽然是我的结义大哥,但是你打不过我啊!你即使凶狠地对我使用暴力,你却没有办法打得过我,到时候是谁暴力谁还不一定了!”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哼笑了一声说:“揍人这种事情,我向来不喜欢亲自动手,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就家法伺候。”

“家法嘛?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有这个规矩?”李蕙质扬了扬眉,微微笑着说:“兄长你呀,还是不要装成一副严肃的样子了,这样的你不太好看,而且你本来也就不是严厉的人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简直是败给你了。你这个臭丫头,简直是把我吃得死死的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勾了勾嘴角道:“这是自然,你是我的结义大哥嘛!当哥哥的就得被……”

“被妹妹欺负是不是?也不知道你见天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歪理邪说。”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这样晚了,不若让厨子准备点饭菜吧,自己做也太辛苦了。”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嗯!都听大哥的。”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竟是如此乖顺,不由得挑了挑眉,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话不真实呢?小丫头,你脑子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李蕙质莞尔一笑,“我是真心的。这种小事上,怎么也得让哥哥你做次主啊!”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合着我就只能在这种小事情上做主吗?好伤心啊!”

“嗯,兄长你是最棒的!”李蕙质挑了挑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说,“我想知道,兄长是怎么看东方瑞的事情的。”

东方瑞?南璟风蹙了蹙眉说道:“嗯,只是听你说起,不曾接触过,不过看面上倒是蛮和善的一个人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其实我也是这样的觉得,那么大哥哥觉得这样的人靠谱吗?”

“你想说些什么?”南璟风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蹙起了眉心问道:“你不会是看上了东方瑞吧?”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起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当成朋友接触接触看,毕竟……我得的确是需要一个靠谱的账房。”

“你难道是准备挖角吗?”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温柔地问道,“要知道他如今人在来客居,是来客居掌柜的朋友,你莫不是要他背信弃义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只是……我心里有些隐隐的想法,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你想些什么?”南璟风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兄长,如果你盼不到一个人的踪迹,想要放弃的时候,该不该放手?”

南璟风蹙眉,“其实有一个人可等,不是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吗?”

李蕙质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是啊!”

南璟风看向李蕙质,看着她的神情就知晓她有心事,只是不想告诉任何人罢了,知道李蕙质的性子后,南璟风可以做的就还有叹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什么人牵动着她的心,就让什么人去解开吧,总是避开也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又过了两日,东方瑞登门拜访。这一次他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进行手臂的复查,当初他伤到虽然不重,但到底筋骨受损,李蕙质曾经告诉过他,让他三个月后过来复查确定手臂是否是无误的。

这两日南璟风也想清楚了李蕙质的心思,还有东方瑞的意图,虽然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可南璟风毕竟身为皇子,又有暗卫在身边,详细调查一番,也就知晓了事情的大概。这东方瑞八成是喜欢上了李蕙质,但是李蕙质却从来不给他回应。

在南璟风看来,东方瑞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至少为人踏实老实。可是李蕙质却一点也不喜欢东方瑞,仿佛他一直是那个被嫌弃的一般。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情不是他可以管得了的,因为说白了其实李蕙质与他并没有多少的关系。说是结义兄妹,只是结义的情感又能够有多么的深厚呢?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南璟风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管李蕙质那边的事情,只是暗卫看着。临到中秋,他也得尽快回帝京去,已经过了两日,岑子瑞还没有消息传来,这让南璟风也是有些焦急,他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虽然南璟风多日没有登门,但是李蕙质也没有在意,她一向不是特别粘人的姑娘,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她反而活得更加的美好。

因着日常坐堂的缘故,是以李蕙质的头发从来都是梳成了最普通的单髻的发型,脸上也没有上任何的脂粉。她原本就清廋,再加上秋来天气干燥,容易引发咳疾,花茗镇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但是也四通八达,往来的商客络绎不绝,每日里倒是要接待不少比能换,比起前些日子,她竟是又瘦了一圈,人显得更加清廋可怜。

南璟风知晓李蕙质很累,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他原本是想着帮李蕙质忙,可是李蕙质却是拒绝了,因为李蕙质害怕在南璟风走了后,会不习惯。与其中间有间断,不如一开始就不帮忙。

送走了所有拿了号牌的病人,李蕙质才是觉得腰酸背痛起来,虽然秋高气爽但是她也不太喜欢现在的日子,病患太多了。

李蕙质扶着腰站起,捶了捶自己的腰,僵直了一个下午,她腰疼得快要受不了了。李蕙质趁着正午,决定活动一下,于是走到了院子的竹椅上坐了一会儿,风吹微微吹拂着她的头发。

秋日里的风并不生硬,不似冬天那般干裂吹在身上也不疼,略略的凉爽也很是舒服。李蕙质抬起头,看向她蔚蓝的天空,那空中碧空如洗般的天色,漂浮着朵朵白云,变化着各样的形状。

李蕙质伸了个懒腰,看向了漂泊的白云,她微微一叹,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闲适的感觉了……

正在悠闲的李蕙质,听到了脚步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冷声问道:“谁?”

“是我!”东方瑞的声音响起,他笑了笑上前说道:“李掌柜,好生悠闲啊!”

东方瑞走到了药店,问过了小厮才知道,李蕙质在内堂,便踏步而入,随后便见到李蕙质伸懒腰后,那有些放松的闲适。本想着给李蕙质一个惊喜,哪里想到她竟然那么快发觉了自己进门。

李蕙质见来人是东方瑞也笑了笑说:“嗯,上午看诊得太累了。”她顿了顿,看着东方瑞手中的布包笑道:“东方公子这是放了学堂了?”

“正是呢!想到了与李掌柜约定的日子,也就尽快赶来了。”东方瑞回答了李蕙质的问话,他见李蕙质只穿着单衣坐在院中关心地说:“李掌柜,虽然知晓您武功高强,可还是不要穿着单衣坐在院子内,如今毕竟是深秋了。”

李蕙质点点头笑道:“我无碍,这也不是单衣,这只是行医问药时候专门的衣服,我自己是大夫,我自己会注意的!”

东方瑞眯眼问道:“嗯,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微微地笑了笑说:“嗯,你很细心,很会关心人的模样,还是很讨喜的。谢谢你的关怀了!”

“无碍的!只是随后的关心,李掌柜不必道谢。”东方瑞看着李蕙质姣好的面容,脸颊有些微红,这几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那么容易脸红心跳。

李蕙质见东方瑞有些红润的脸颊,略错开了他的目光,颔首笑道:“嗯!东方先生,可是来复诊的?”

“是的。”东方瑞点了点头,看向了李蕙质一脸认真地说道:“手臂最近有些发酸,不若您给看看?”

李蕙质蹙眉,“好……你坐过来吧!”李蕙质有些担忧,引着东方瑞又进了药堂。(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登徒子 “把手放在案上吧!”李蕙质蹙了蹙眉心,上下检查了一番东方瑞的手臂,随后蹙眉道:“嗯,右臂吃力了吗?”

“嗯,没有这几日学堂课并不多!”东方瑞看着李蕙质蹙眉严肃的模样,紧忙摇了摇头,“我没有让自己手臂太过劳累!”

东方瑞不由得咋舌,明明李蕙质是个聪慧又漂亮的姑娘,可是为什么严肃起来是这样的吓人呢?

“没有吗?”李蕙质挑了挑眉,伸手捏住了东方瑞的手臂,从手腕一路撸到手肘,看着东方瑞不停蹙眉忍痛的模样,李蕙质哼了一声说:“还说自己没有受伤,你瞧瞧你自己的模样,都快痛得叫出声音了吧?”

东方瑞轻轻一笑,打趣着说道:“你力气这样的大,就是没有事情,也被你捏出事情来了!”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哼,你也就话多,闭嘴我给你好好看看!”李蕙质给东方瑞好好诊治了一番,只是确定是手臂疲劳过度,并没有大碍,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大碍。”李蕙质松了口气,“你们这些病人还是要听话的啊!不然我们这些医生会很难的!”

东方瑞点了点头,勾了勾嘴角笑道:“嗯!一定听话!”

“那么好,你可以离开了!”李蕙质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她真是太累了,累到不想动不想说话。

看到东方瑞没有离开,李蕙质蹙眉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东方瑞轻轻地笑着,随后弯了弯嘴角说:“李掌柜,最近可有闲暇时光吗?”

“你觉得我一个大夫有没有闲暇的时间?”李蕙质挑眉看向了东方瑞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很忙啊!”

东方瑞点了点头笑着说:“就是知道你非常的忙,所以才想着约你一起走一走啊!”

“哦!是吗?”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看向了东方瑞轻笑着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掌柜,可以约着你一起去走一走吗?”东方瑞微笑了起来,看向了李蕙质轻声问道。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问道:“东方先生,你难道每天都很闲吗?如果很闲的话……”

“李掌柜,在下诚恳的邀请你一起走一走,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可做向导。带着掌柜去一起看一看镇子上的景色。”东方瑞看着李蕙质躲闪的样子,有些失望,随即便释怀了。她是个好女子......

李蕙质轻笑了一声说:“东方先生,我在这个镇子上已经待了两年多了,镇子上我比你熟悉,你应该知晓这一点吧?”

“那么……”东方瑞轻轻一笑,“就请李掌柜做我的向导吧!带着我在这个镇子上看一看,可以吗?”

少年语气十分的温柔,他看向了李蕙质眉眼之中尽是柔情。

李蕙质听东方瑞这样说,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东方瑞,李蕙质竟然是有些不忍心拒绝。

东方瑞见她应下了,心中也开怀了不少,对着她拱手道:“如此便好,掌柜请忙。如果初十那日,天气晴朗,还望李掌柜可以赏脸与我一起赏桂游湖。”

“好!”李蕙质笑了笑应了下来。

东方瑞称辞离开后,李蕙质微微叹了口气。她不忍心决绝东方瑞的请求是一回事儿,她并非看不出东方瑞的心思,只是她注定要辜负东方瑞的一颗心了。

转眼到了初十那日,东方瑞早早的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妆容。他本就容貌俊朗,且又带着一副书卷气息,身上穿着青色的直缀深衣,如墨长发梳成发髻,油光水滑没有一丝散乱,亦如平时那般打扮。

东方瑞的眉目实在是俊朗无畴的,他可以说是相当俊美的一个青年,即使有南璟风这样的天潢贵胄做陪,他也丝毫不逊色。

李蕙质坐在铜镜前,一下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虽然她是擅长梳妆打扮的,可是她却不想为了东方瑞装扮。而且她也的确不喜欢太过繁复的首饰,从前在何家村的时候,她也只是绑一个利落的单髻或马尾,说来她也只是梳过很少的几次发,却也只是为了何正川,现在何正川不知所踪,她也没有办法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李蕙质低垂了眼眸,其实她想到一旦跟着东方瑞出去后,就会被人误会,说不定也是一种背叛。但她还是想要给自己一种可能,因为她想知道,自己对着东方瑞的心,是什么样子,想要知道自己对着乔泊清是不是真的一颗心。

李蕙质已经等得怕了,那么多年了。三年的了无音讯,就仿佛付出了,得不到任何回报的话,她会很难过。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今后的日子,她并不是软弱的性子,不喜欢逆来顺受,今日的选择……她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李蕙质叹了口气,把头发挽成了最简单的样式,发丝一根不剩地全部清梳了上去,用发梳固定了头发,她也希望东方瑞明白,她不做小姑娘的打扮是为了何事。十五女子,定亲后方可及笄,李蕙质没有办及笄礼,却也仍然将头发全部束起。

即使是订婚,其实曾经和何正川的婚事不作数,她也希望自己为何正川守住一颗心。虽然她想知道,东方瑞对着自己是什么心思。

东方瑞是站在门厅外等候的,等了不多久,便见到李蕙质开了大门,身形纤细的李蕙质绾了单髻,头上还是那朵戴旧了的金桂团花,除此之外并没有繁琐的首饰,一时间觉得她更是柔弱了几分,不由得笑道:“李掌柜果然不同于别的女子,这样简单的打扮依然清丽不凡,实在令在下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李蕙质笑了笑道:“我一向不喜欢复杂的首饰,坠得头皮生痛。”

东方瑞点了点头,看向李蕙质头上的团花,笑着问道:“李掌柜头上的团花,看上去有些旧了,如何不换的新的?”

“我喜欢旧物罢了。”李蕙质轻轻一笑,这个团花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她怎么会换下去呢?

东方瑞点点头,李蕙质不同于一般的姑娘,性子爽朗大气不拘小节,这自然是好的……当初的救命之恩,让让东方瑞有了几分动心,每日里看着李蕙质坐堂问诊,有时候捧着一本医术,看得入神,有时候给病人行针针灸,她那垂眸认真的样子,她偶尔对着小孩子或者老人露出微笑的样子,实在每一幕都印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为什么如同个痴汉一般看着李蕙质,让他万分的入心。

虽然……他还没有问过李蕙质的家世,李蕙质的身份,但是……医者并不是入流的职业,虽然自己也是个账房,但好歹也是个秀才,他不知晓自己的心境如何,自己又该如何解决自己的心思。

东方瑞一路引着李蕙质来到江边,看着渡口停靠的船舶,看着荡漾着的江水。此时江面无风,江水荡漾流动得缓慢,微风轻轻的吹带起一丝丝的波动,感觉是那样的清净。李蕙质笑了笑,她是喜欢水的,只是来了花茗镇后,镇子上的江水要走游船,是以不好泅水。她走到了江边,她蹲下轻轻捧起水,感受着这微微刺骨的凉,她要讲手凑到嘴边,想要尝一尝水的滋味,却不料,被东方瑞一把抓住了手。

李蕙质猛然被抓住了手,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反手就给了东方瑞一个擒拿,蹙眉问道:“你想要做些什么?”

东方瑞手上一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我不想让你喝生冷的江水,不干净。”

“哦!”李蕙质轻轻一哦,随后一脸诧异地盯着东方瑞,见他竟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这种想法简直让李蕙质惊住了。

其实,李蕙质倒不是在意男女礼放,毕竟她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人,男女大防她到底不太在意的。

“李掌柜,我的手臂很痛你那个,你能够放开我了吗?”东方瑞觉得自己蠢坏了,明明知晓自己是个纯书生,并无半点武功,可是他竟然妄想能够一把抓住李蕙质的手,这不是找揍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没有顺手给东方瑞一个过肩摔,给他丢入江里喂鱼已经是很爱很爱他了。

东方瑞仍然被李蕙质抓着手,心里觉得很是难过,他难道……只能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了么?而且他还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东方瑞微微笑着,解释着说:“你怎么可以捧水喝呢?现在的水还太冷,不是煮开的水不能喝,怎么能喝冷水,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我是郎中,偶尔喝一点是没有事情的。而且,你知道不知道对着习武之人下手,后过可能会很惨?”李蕙质听着东方瑞的念叨,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人真是有意思的。

“你......放手好不好?”东方瑞轻轻动了手腕,觉得李蕙质的行为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尴尬地看了看四周,见四面全是人,他就更加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人并不知晓李蕙质会武功,万一以为自己是个登徒子,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些不知情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感觉好像好丢人。仿佛被人看光了一般……

他真的不是登徒子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旧友 李蕙质看了东方瑞别扭的样子,立刻撒开了手,哼了一声说道:“记住了,永远不要跟会武功的人,动手比试!”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冷静地盯东方瑞说道。

东方瑞明明是被揍的那个却也不能不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抱歉,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失礼了,李掌柜千万不要计较。”

“没事儿的!”李蕙质微微一笑,看向东方瑞问道:“你的臂膀怎么样?我给你擒拿你的时候,用了三分的力气,没有事情吧!”

.三分的力气。东方瑞有些囧,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事情,只是你抓着我的手臂有些疼了,扯着手肘的伤实在是痛。”东方瑞轻轻一笑,微笑着看向李蕙质,示意她不要担心。

李蕙质这才想起他胳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毕竟是才好起来,想要彻底好起来,大概得一年吧!

李蕙质微微一笑,这才露出更加不好意思的眼神说:“东方公子实在是抱歉了,一时心急忘记了你的伤,你没事儿吧?要不现在回去,让我再给你看看伤势?”

“不碍事,右手有些无力而已。你可且别再抓我的手了,就是有些疼,不想动了……”东方瑞摇了摇头,此时他觉得自己的骨头还是痛痛的。他握了握右手,实在不愿意在动了。

李蕙质见东方瑞皱眉不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手拉过了东方瑞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一番骨头,终究是叹息了一声,“还好,并无大碍。”

“李掌柜……”东方瑞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说,“我就说我没事的。”

李蕙质看向了东方瑞,不由得勾了勾唇笑着道:“东方公子,你今日是有话对我说吗?”

东方瑞点了点头,回眸看向了李蕙质笑道:“是的。”

“想要说些什么?”李蕙质温柔地笑了起来,勾了勾唇说道:“嗯,让我猜一猜吧……你不会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吧?”

东方瑞点了点头,随后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微笑着看向了李蕙质说:“李掌柜,我的心思……不知道该要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就想好了,再说。”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看向了他说道:“没有想好就开口,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说出的事情,是绝对不成熟的。我不希望你做出一件后悔的事情。”

东方瑞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蹙了蹙眉问道:“后悔?”

“对呀!”李蕙质勾了勾嘴角,“人有时候都是冲动的,有一句话叫做冲动是魔鬼!”

魔鬼……“是什么鬼?”东方瑞挑眉,一脸好奇地问道,“我熟读奇闻志怪,也没有听说过魔鬼之说啊。之说听说过,魔与鬼。”

李蕙质有些无奈地看向了东方瑞,轻轻一笑点了点说道:“嗯,你说得不错,你这自己都皆是完了,做什么还要在让我说一遍?”

东方瑞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说:“好,我会去深思熟虑的,李掌柜……不,李姑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觉得这样叫很是亲近。”

“嗯!你随意吧!”李蕙质一向不在意称呼,名字于她来说咋就只是个代号而已了。

东方瑞眨了眨眼睛笑道:“李姑娘,你其实真的很好看。”

“嗯!谢谢你夸奖了,东方先生。”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随后轻轻一笑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夸奖我的人。”

东方瑞看着李蕙质的表现,其实是也有些失望的,她是希望看到李蕙质害羞的表情,不是想让她自信一笑啊。

东方瑞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李蕙质笑眯眯地说:“嗯,李姑娘也不要唤我为东方先生了,叫我东方瑞吧!”

“这可不好!”李蕙质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疏离笑道:“直呼其名不是我的习惯,我还是唤你东方吧!你的姓也很特别的。”

东方瑞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也只能点了点头笑道:“随你,你喜欢怎么样好,都好!”

“嗯!时辰不早,再去看看别的地方吧!”李蕙质其实没有那个心思与东方瑞多走一走,已经是初十了,李蕙质其实心情不那么的美好,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不日兄长就要离开了。

才相聚不久,就又要分离。

分离,李蕙质最讨厌的便是分离了。

东方瑞微微皱眉,随后轻轻道:“很好!都可以的!”

花茗镇的茶好,花也好。李蕙质微笑着看着满园的金桂,思绪也是不由得飘远,她其实想要知晓远方的人到底好不好。

“李姑娘,你是有思念的人吧?”东方瑞看向了李蕙质,看着她仿佛是在出神一般,不由得轻轻笑起来说道。

“嗯,是的!”柴清宁微笑着,随后歪头道:“你不妨猜猜……究竟是什么人让我思念呢?”

东方瑞听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轻笑说:“嗯,这可是不好猜呢?”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李蕙质摸了摸芝兰玉树,勾了勾唇轻轻念叨了一句。

东方瑞了然一笑,轻轻问道:“李姑娘是在思念至亲故友吧?”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笑说:“又快到中秋了呢!有些感伤……所以,我的心情不大好。”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道:“了解,独在异乡的异客,其实我也是。只不过,我已经没有亲人可以思恋了。”东方瑞的语气带着几分感伤,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李姑娘你有亲人可以思念,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李蕙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对。”

东方瑞轻轻一笑,看向了李蕙质笑道:“李姑娘,你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初十。”李蕙质回眸看向了东方瑞,随后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地说道:“今日与你也是意义非凡吧?”

“今日是我的生辰!”东方瑞看向了李蕙质一脸的认真说:“我从未想过我的生辰,有一日会没有亲友在身边,我也从未想过……”我今年的生辰身边有你。

李蕙质了然,怪不得他今日会寻着自己出来。只是有些话,懂了,不代表可以说。

“是吗?那么要祝你一句生辰快乐了。”李蕙质微微一笑,“嗯,想要什么礼物,我不妨送你一个。东方你今年应该是二十岁加冠了吧?”

东方瑞摇了摇头,神情之中露出了几分失落道:“十九。还不到加冠的年纪。”

“那么,我送你一顶发冠吧!”李蕙质想了想,她虽然没有想要离开花茗镇的意思,但是如果可以和东方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

东方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笑,随后蹙眉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那个发冠是绿色的。”

“噗嗤!”忽然一声笑声响起,这声音虽然低微,却也仍然可以让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听到。

“谁?”李蕙质有些警觉,不由得回头看向发出轻笑的青年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行为,你难道不清楚吗?”

一直听着李蕙质与东方瑞谈话的青年,轻轻站起了身,仰起头勾唇微笑说:“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让我听到了,怎么好怪我!”

“明轩?”东方瑞回头,看向来人不由得轻笑,“你怎么在?”

这青年正是花茗镇的捕快,邵明轩。

“我为什么不能在?”邵明轩走了几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东方瑞道:“倒是你东方瑞,你今日不是有要事去做吗?来金桂林来做什么?”

李蕙质看着青年走来,便觉得他的眉眼甚是熟悉,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她觉得自己一定见过邵明轩,可是在哪里见过,她就不记得了。

“我来这边陪李姑娘逛逛园子啊!”东方瑞温柔一笑,“好久不见,明轩!”

邵明轩听了这话,不由得哼笑起来说:“你我同住一家客店,你给我来句好久不见,糊弄谁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这也足够半日未见,一年半的时光,可不是好久不见?”东方瑞轻笑,他与邵明轩是不错的朋友,自然见面之后会互相打趣。

李蕙质忽然心中一喜,勾起唇看向了邵明轩道:“明轩,好久不见啦!”她总算是想起了邵明轩,不怪她脑子不好,实在是邵明轩虽然足够帅,但是帅得并不出彩,而且她每次见他,只有穿上捕快的衣服,才能够记得他。

邵明轩一直没有注意李蕙质,此时看到她笑眼弯弯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随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小蕙,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李蕙质听到邵明轩的称呼,不由得额角一突,看向他咬牙切齿道:“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许叫我这个名字!”

“反正叫什么也差不多!”邵明轩淡笑,“你怎么来想到出来玩了?平日不是忙得要死吗?”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说:“喂,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啊!我兄长不在,你就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吗?”

邵明轩浅笑了起来,勾了勾嘴角笑道:“没,可不敢。”

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道:“我才不信你的话呢!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见到李蕙质,邵明轩也是欢喜的,勾了勾嘴角扬眉问道:“哼,我怎么没有实话了?我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好捕快!”(未完待续)

第207章 当年故事 李蕙质翻了个白眼笑道:“你这个样子,我兄长他知道吗?”

“不知道啊!”邵明轩轻轻一笑,“他一直认为我老实大度,憨厚耿直。”

李蕙质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心道:这几个字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东方瑞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地位了,“你们要不继续聊吧,我有事情,先回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看向了东方瑞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抱歉,“实在对不起了,东方公子,改日我会登门致歉的。”

东方瑞摇了摇头笑道:“无妨事的!”

“那好!”李蕙质勾了勾唇,看向了邵明轩笑道:“我和他许久不见,有的话要说。”

邵明轩也点了点头,看向东方瑞问道:“阿瑞,你放心吧!我回头会送蕙娘回去的,我会看好她的。”

东方瑞看了看李蕙质,随后便不再回头地远走了。

待到东方瑞离开,邵明轩便是和李蕙质选了间茶廖休息。

“哼!怎么想起和东方瑞出门了?”坐到板凳上后,邵明轩看向了李蕙质,挑着眉问道。

李蕙质看着邵明轩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也是无奈的,东方公子相邀,相邀我陪他走一走,反正我也无事,也就出来转一转。”

邵明轩勾唇一笑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初十,也是东方瑞的生辰。”李蕙质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一个两个都问我今日的日子啊!你有什么话想说,赶紧说吧!”

“嘿!蕙娘,不要私底下一见我,就是这副凶巴巴的模样!”邵明轩抬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注意形象啊,少女!”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没有关系,我在你面前不需要任何的形象,就算我的形象再是完美,看到你都会全部崩塌,都会维持不住的。”

“哈!”邵明轩轻笑,“你呀,还是嘴巴不饶人。”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不服气吗?斗嘴你是比不过我的!”

邵明轩一怔,随后笑道:“那很好,我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斗嘴。”

“你这是提前认输了吧?”李蕙质微笑着看着邵明轩,对于这位旧友的脾性她还是很了解的。

邵明轩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我只是害怕你暴怒之后,又要跟我比试武功,打输走又会耍赖皮。”

“我哪里有这样?”李蕙质瞥了一眼邵明轩,语气冷静地问道,“说,谁给你胡说八道了?”

邵明轩淡淡一笑,随后蹙眉道:“这是事实,蕙娘你要看清楚现实。”

“我看什么看啊!”李蕙质瞥了一眼邵明轩,看着他身上布衣长衫的打扮,不由得挑眉问道:“你今天这副打扮,不可能是办公,你不会是约了姑娘,共赏良辰美景?”

邵明轩扶额说:“乱讲什么呢?”

李蕙质看了邵明轩的模样,随后看向邵明轩道:“不是吗?难不成是正经事?那你也应该穿捕快的衣服啊!”

邵明轩蹙了蹙眉,随后点头说:“你是不是傻?”随后他低声道,“知道不知道,这里最近盗贼犯案?县令要我们盯守,我今日轮班。”

“好好好!”李蕙质微笑着道:“你辛苦了,我下次给你带糕点吃,慰劳慰劳你!”

“哼!”作为李蕙质的多年好友,邵明轩自然明白她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不由得哼了一声,“我最好不要在你的店里碰到你,不然……”

李蕙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对着邵明轩挥手告别。

待李蕙质回来的时候,南璟风已经坐在内庭里许久了,李蕙质看到哥哥紧忙快走了几步说:“我今日和东方瑞出门了,在金桂园又遇到了邵明轩,所以多聊了几句。”

“你和邵明轩熟悉吗?”南璟风诧异地看向自家结义妹妹,“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李蕙质撇嘴说道:“嗯,之前就与你说起过了啊!我与邵明轩是旧相识,阿锐就是明轩救下来的啊!”

“好吧!”南璟风点了点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蕙质想到与邵明轩的结识,不由得面上羞恼了几分说:“帮他打过架……他虽然是个捕快,但是在某些地方有些刚直,总是得罪人。再好的武功也难敌四手,有一帮盗贼,趁着他没有佩戴兵器的时候,围攻了他,我替他出手解决了来着。”

“我记得明轩他身手不错,又是个官差,难道……”南璟风挑眉,想到邵明轩的性子,不会一直想正面对决吧?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捕快,打人什么的太不好。所以不肯动用暗器,一直正面交战,那般人怎么可能一直正面围攻呢?所以,在他要被人以毒镖射伤右臂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出手了。”

南璟风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我妹妹是英雄救美了?不过,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他也不会开心吧?”

“岂止是不开心,他觉得身心受到了侮辱。”李蕙质哼了一声,“不过我后来用事实证明,被我救下一点都不亏。”

南璟风了然一笑,“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出,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不少的好戏呢!”

“哪里有那么多的好戏啊!”李蕙质摇了摇头,“想到就心惊胆战的,他差点给我抓回衙门。”

南璟风听了这话,眉眼笑得更弯,“很好呢!如果他要是当初给你抓了进去,让你吃受了一点苦楚,我会报复回来的。”

邵明轩蹙了蹙眉,忍住要打喷嚏的感觉,心里默默念叨:谁在念叨我……

因何承诺了要去再寻东方瑞,李蕙质抽了一日的空闲,准备前去给他送些吃的。因着初十那日的晚上,邵明轩去而复返,告诉了李蕙质初十不仅仅是东方瑞的生日,还是他被贬谪的日子。

东方瑞是有举人功名的人,只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些许的问题。东方瑞一直抑郁不得志,心情也很是压抑。到了学堂之后,也放松了不少。

虽然学堂离着药庄并不近,但是于李蕙质来实在是简单。这比起她每日奔跑的路程,可说是短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嘱咐了南璟风帮她得盯着药堂,别有人要应诊,以免忙得不可开交。

李蕙质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东方瑞的一向属于温柔贤惠型,又是个单身的姑娘,且她也经常给百姓送饭,是以前去寻找东方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李蕙质本来就算个小美人,加上最近身材瘦削了不少,正好有种弱不禁风的气质,她每日里也就随意将将头发绾个发髻,也就带着她那只桂花团花,也不多加任何饰物。

不得不说李蕙质是漂亮的,当她提着食盒送到学堂,留在学堂里面吃饭的学生起哄地笑着说:“李姐姐来给先生送饭咯!”

李蕙质听到学堂的孩子的叫嚷不由的摇了摇头,“这帮孩子,真是太孩子气了。”

东方瑞看向李蕙质果真来了,不由得脸颊通红,羞臊得不敢抬头。

“先生,先生……要成亲咯,先生要成亲咯!李掌柜前来探望先生咯!”孩子显然是误会了些许什么,因着李蕙质是束发,让孩子们以为李蕙质是师娘。

东方瑞看着一脸坏笑的学生,板起脸斥责道:“乱讲什么呢?都给我好好吃饭,吃完每个人抄三遍师说,明白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学生听了撇撇嘴,不满说道:“先生,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学生打趣你,你就惩罚学生!”

“不服气吗?那么你就抄整篇礼记吧,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坐下上课。”东方瑞蹙眉,看向这个带头闹事的孩子,心里头真是万分的无奈。

他说完这话,青色小帽子学生便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低声一句:“好的,先生,我会乖乖抄完,先生你永远是对的。”

李蕙质看向了东方瑞,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相貌显得柔弱甚至有些怯懦的男子,当起老师来竟然那么严肃。

李蕙质将食盒递给他,笑嘻嘻地对着他说:“想不到东方你在课堂上竟然还是一个严师呢!”

东方瑞笑了笑无奈地说:“没有办法啊……这帮学生们,一个个都不听话。我又不能太过严厉地教育他们,我也不求着桃李满天下,只求我的学生各个知礼仪懂世故就很好了。”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嗯,你倒是对着孩子们有着十足的耐心,很不错的说。”

“孩子们是未来的希望嘛!将来的一切,总是要依靠他们创造。”东方瑞对着李蕙质拱了拱手说。

李蕙质嘻嘻一笑,看着东方瑞说道:“你难道已经不想再做官了吗?总是有复起的时候,不要放弃希望啊!”

东方瑞笑了笑摇头说道:“虽然想,但是在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这等性子最是不适合在朝为官,若是得罪了人,自己都会不知道。不如在乡野做一名教书匠,闲云野鹤,也乐得自在。”

李蕙质听了微微一笑,她说道:“做人还是不要太过悲观了,总是要怀揣着希望,人生才会更美好一点。”

“你说得对!”东方瑞轻轻一笑,叹息了一声笑着说道:“李姑娘,你今日是来给我答案的吗?我想知道,你内心真的答案是些什么!”

李蕙质看向了东方瑞,轻轻地一笑,摇了摇头。怎么敢说出心中的答案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想煞人 东方瑞看向了李蕙质,看着她的神情,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我想我明白李姑娘你的意思了!”

“其实你有着自己的出路,不需要别人去想什么。”李蕙质笑了笑,“可能你并不是稀罕我,而是因为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心存感激罢了。”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应该是如此,我误会了。”

“东方,一时间的辛苦,不是辛苦,一时间的沉沦也不是沉沦,还是要努力一些。终究会有腾飞的一天。”李蕙质劝慰着东方瑞,她一点也不希望东方瑞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彻底折损。

“李姑娘你是做大事情的人,你的见地是我不可以比你的,我首先我的胆量便是不足了,不足以胸怀天下的人,何谈在朝为官。若是我是生性懦弱,不敢千金不敢开口,若是我有足够的勇气,一定会奋不顾身报效朝廷,可惜我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东方瑞说起还是有着几分惋惜的。

李蕙质摇摇头道:“不要妄自菲薄,力小也是一份力气。能够造福百姓,不论在什么职位上,也是一样给百姓谋福祉。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我想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哪怕是自小小的县丞做起,一步步慢慢累积起来的,也是能够长久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想一想昔日前朝皇帝地位又是谁能可比的?不过也是一位乞讨长大的可怜孩子,跟着书院旁听长大,不也是黄袍加身,君临天下吗?先帝的太师,也一样是个苦孩子出身,只要心系天下,能力都是一点点磨砺出来的。东方,我希望未来的你,不是在学堂之中,而是在朝堂之中。”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自己之前有些不自信了。所谓妄自菲薄,便是如此吧!也是,我自举人得中后,一直没有参与秋闱的勇气。天下才子比比皆是,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求名满天下,不求青史留名,只要尽一番心力就是好的。”东方瑞点点头如是说。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这该是如此呢!毕竟我将你背回来,救了你一命,你得不辜负的救你性命的恩情才对,把这份恩情传递下去,为国为民,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拘泥于感情,感情用事。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一定听从李姑娘的话,我会振作起来的!必定不会忘记李姑娘的恩情!”

“哈哈,你这样说,我该如何是好呢?东方本身就是富贵命,命格至上,举人的身份已经与我相差甚是悬殊了,何必为了我纡尊降贵,还要时刻铭记我的小小恩情呢?我能够救了你,也是你自己福气大命好,我也只是凑巧罢了。”李蕙质微微笑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宽慰的味道。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她神情格外的轻松,仿佛真的松了心一般。

“你不必推辞,和该如此的。”东方瑞将食盒整理妥当又笑道:“李姑娘,我觉得你也不是一般的人,你也是命格富贵的,日后说不定仍然是你照拂我。”

“承你的吉言了。”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随后笑着说道:“我今日还要去给兄长送行,不多留了。”

东方瑞听了李蕙质的话,眼神有些黯然,他很是失落,带冷冷地说:“难道现在就要走了么?”

“嗯……”李蕙质点点头说:“兄长要坐马车回去,离着十五没有几日了,他必须得走了,所以,我要去给他送行,也必须得走了。”

东方瑞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和李蕙质相处的时候不多,可是还是喜欢她一颦一笑,皱眉严肃的时候,掬水轻饮的时候,喜笑颜开的时候……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很是吸引他。只是……他俩相差实在是太多,隔阂也太多,不只是男未婚许嫁的问题。

他早就看出来李蕙质发型是已经许嫁的发型,又想到南璟风,又想到邵明轩,觉得自己相差得太多太多了,李蕙质是高岭之花,他就是路边的野草。

只是她不死心,他咬了咬牙问道:“李姑娘,你已经许嫁了,那么你的夫家好吗?你的夫君,我有幸得见一眼吗?”

李蕙质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估计我都见不到了。但是……我不会忘记他的,一直不会。不过……你如果有了功名,也许……有可能见到我的兄长也不一定。”

待到回了家,李蕙质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放松了下来一般,这颗心事终于交代出去了。

“蕙娘,你回来了啊,说完了吗?”南璟风擦了擦汗,坐到了一边,“嗯,那个人怎么说?”

李蕙质看到南璟风,看着他一身汗水,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问道:“不提这个你怎么一身的汗水啊!”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你和他说好了吗?”

李蕙质不由得轻笑点了点头说:“嗯,说完了,心情也是舒畅不少了。”

“心情很好了吧?”南璟风看了看此时对打的开心的几个人,“你看,他们谁会赢呢?”

李蕙质看向了正在与暗卫对打的阿锐,不由得轻轻一笑说:“你居然让你的暗卫陪我家阿锐习武?我倒是有些手痒了呢!”

“想练一练吗?”南璟风微笑着看向了理会质问道:“嗯,要不要让他们让你几手?”

李蕙质勾了勾唇,“其实我倒是不介意。”

“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这些人都是高手。”南璟风摇了摇头,随后轻轻一笑说:“万一伤到了你,我该是会心疼的。”

李蕙质淡淡一笑,“其实我武功没有那么差了啊!一对多我不敢保证,但是一对一单挑,我不是问题。”

“毕竟你是习武之人,你是想这样说对吧?”南璟风微笑着,“不过我的暗卫,就是你哥哥也打不过的,更何况是你。”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嗯,我哥哥和他们对打过吗?这样我就更加期待了!”

“没有关系,一会儿你可以试试的。”南璟风忽然心里就万分好奇了起来。

“好啊!”李蕙质微微一笑,“但是说好,不如下个赌注?输的人请吃饭?”

南璟风微微一笑,“很好,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

“你讨厌了!”李蕙质捶了一下南璟风,随后便不再搭理他。

“哎呀……”南璟风呼唤了一声,蹙着眉说:“你打疼我了!”

李蕙质蹙眉,“怎么?我下手很重吗?”

南璟风噗嗤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啊,没事,逗你玩呢!”

李蕙质没有说话,不由得摇头疑惑说:“南璟风,如果你和你的暗卫打,会不会输的很惨呢!”

“这是一个疑难问题,你不要问我!”南璟风略略有些心痛道,“他们会故意让给我你知道吗?故意的!”

“那不是很好吗?”李蕙质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曾故意输给你,你都输掉了?”

南璟风面上一僵,语气幽怨说:“我一个文弱书生,对上他们难道会赢吗?”

“不是,打败你,那也看不出来你的暗卫有什么水平啊!”李蕙质好奇地笑着说,“到底是什么比赛,我真的是很好奇了!”

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伤感说:“狩猎!”

李蕙质拍了拍南璟风的肩膀,随后微微一笑说:“你也是有胆子啊!”

“蕙娘,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幽怨道。

李蕙质微微一笑,“嗯,你可以这样理解。”

“蕙娘,我今日就要走了,你干脆给我做点好吃的,弥补弥补我受伤的心吧!”南璟风微笑着,看向李蕙质笑着说道。

李蕙质点了点头,“嗯,做饭是可以啦。只不过来不及了,不如在来客居哥你摆一桌?”

来客居?南璟风想到来客居的位置,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算了吧!还是吃你做的菜吧,什么都行。”

李蕙质一脸为难地看向了南璟风,想了想,将食盒递了上去说:“嗯,这是我给东方瑞送的糕点,他没有吃,要不你吃了吧!”

“你就让我吃剩下的?”南璟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我好歹是你的兄长啊!”

李蕙质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温柔笑道:“嗯,就是因为是兄长,才不会在意这点嘛!”

南璟风轻轻一笑,随后眼神之中带上了温柔,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笑道:“蕙娘,你呀,我是与你玩笑的。”

“我知道!”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兄长,你替我给我哥哥带个口信吧。让他放心,我很好……”

“那么你还是亲口给我说吧!”一道甚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柔又温和的嗓音已经多年不曾听到。

这声音不是岑子瑞的,还能够有谁的?

李蕙质听到声音回头去看,眼见到来人之后,顿时心中一颤,张了张口,就是连声音也发布出来了,她嘴唇颤抖着,看着长身玉立的男子,泪珠不由得滚滚而落。

是哥哥,是她的哥哥。李蕙质看着岑子瑞,一边哭一边笑,几步跑上了前去,一把将岑子瑞抱住,“哥哥我好想你!”

李蕙质的哭腔,让岑子瑞心中也十分的难过,他摸了摸李蕙质的头,轻轻一笑说道:“蕙娘,哥哥也很想念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有哥哥的日子 “哥哥……”李蕙质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哭腔,她将岑子瑞抱得紧紧的,她将整个人埋入了岑子瑞的怀中,任由眼泪成串的流下。

就是再怎么坚强的人,遇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时候,也会露出软弱的一面,何况是对上一直以来都照顾照拂着她的亲哥哥,李蕙质没有办法在维持自己的情绪,恰如自己如今的年纪一般,语气之中带着温柔带着撒娇。

岑子瑞心中也是一坠,他也是揽手将李蕙质抱紧,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轻轻笑着说:“我在,我在的。”

“哥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李蕙质靠在岑子瑞的肩膀上,这几年少女的身高增长了不少,对上身材修长挺拔的岑子瑞,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她的头刚好可以靠在他的肩窝之处。

岑子瑞轻轻笑起,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说:“哥哥也很想你啊!”岑子瑞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虽说是在刑部主事,但是他仍然一向温柔平缓的脾性,被私下成为笑面虎,因为谁也不知晓他温柔浅笑的表皮下,掩藏着什么。

阔别三年,三年的官场生活不同于隐居避世的山村。在这个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的官场上,如果不能时刻警惕,那么于自身将会是巨大的危险,毕竟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沉沦。

李蕙质靠在岑子瑞的怀中,他觉得岑子瑞的怀抱很暖,暖得让她觉得这秋日里的寒风已经不那么的刺骨,“哥哥,能够见到你真好!”

“蕙娘,哥哥也这样觉得。”岑子瑞心中的喜悦真的是难以形容,这种喜悦他是说不出口的。因为这次的会面对于李蕙质来说不过是久别重逢,而对于岑子瑞来说,则是失而复得。

原本当初从月城得知自己原本居住的小村子已经荒芜破败,知道三个村内的村民无一生还后,岑子瑞强打着精神处理好一切,却彻底崩溃病倒,不为别的,就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对岑子瑞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妹妹的安危更重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带上妹妹,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他不会失去妹妹,不会感受所谓的撕心裂肺。

“好了,你们。”南璟风开口打断了兄妹的温情时刻,他笑意岑岑道:“你们好歹也注意一下我,这个让你们重复的功臣啊。”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兄长。”

岑子瑞拱手一礼,对着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浓厚的诚恳拜谢道:“谢谢大皇子殿下。”

“子瑞,不要同我说见外的话。”南璟风轻轻地笑起,随后看了一眼李蕙质与岑子瑞道:“你们兄妹该有许多话说,我还要回去收拾,不打扰了。”

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不由得轻轻一笑说:“嗯,谢了南兄。”

南璟风轻轻一笑,抬手摆了摆手说道:“不谢,走了!”

李蕙质看着远走的南璟风,忽然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自家哥哥,“是,兄长告诉你,我的消息的吗?”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说道:“如果不是大皇子给我去了消息,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让我知晓,你如今身处的地方?”

“啊?”李蕙质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没有错的。”

岑子瑞听闻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道:“为什么蕙娘?为什么你会这样说?离开我的身边,你会觉得很舒适吗?或者,你已经嫌弃我这个哥哥了吗?”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子的?”岑子瑞语气带着几分焦急,“我是你的兄长。”

李蕙质苦笑了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会给哥哥带来困扰的,我不能拖累哥哥,如今的哥哥……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我怎么能够让哥哥面临危险呢?”

“危险?”岑子瑞挑眉,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是危险?哪里会有危险?”

李蕙质垂着眼眸说:“我就是个危险人物啊!哥哥,你不要忘记了,当初结案的何家村事件,我不想让你受到影响。”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我怎么会受到影响?蕙娘,你要知道,你永远不会影响到我,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啊!”

“但是……”李蕙质蹙眉,一脸担忧地说:“你所调查出来的,可能并非是事实。”

岑子瑞闭眼摇了摇头说:“蕙娘,我不管我调查出来的是否是事实,我只知道,你如今对于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仅此而已。”

“珍宝?”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轻轻一笑说:“其实……三年来,我一直想过,如果哥哥在,我不会那么心累,但是……与兄长重逢后,我才明白,其实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岑子瑞挑眉看向了李蕙质,笑着问道:“怎么说?”

“如果当初村子没有遭害,那么我会一直下定不了决心走出来。如果当初兄长没有离开,我也仍然会蜷缩在锦城的边边角角内,安享一时的稳定,如果不是为了出来寻你们……我不会在柳城扎根。”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道:“是因为你们,我才变得更好的。”

岑子瑞轻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看向李蕙质道:“嗯,想不到这些年,蕙娘你成长了不少啊!”岑子瑞眨眼,是为了掩饰掉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眶,他的心是十分慰藉的,看起来妹妹很好。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面容上十分的从容,“我也不觉得人生无趣了。因为我明白,知晓了自己的价值,我很愉快。”

“怎么想起做郎中了?”岑子瑞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笑道:“曾经记得你,很爱鼓捣美食,曾经幻想过……如果你还安好,是否会开一家餐馆,因为我明明记得你当初说过,要开一家火锅馆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只有做郎中只赚钱不会赔钱啊。”她苦笑了一声说,“走出了村子后,我才更加清楚的知道,做美食也好,做什么也好,都要先投入,一旦做出的食物不受欢迎,那么就是亏本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什么钱,依靠的只能是自己这点微末能力了。”

最初的她,若非拼了命要将医术研究好,如今也不会有李大夫的存在。或许仍然只是个小本生意的老板,什么酒楼饭庄,都是有钱人干的,没有钱的人,一切都是空谈。

“你一定付出了许多的辛苦吧!”岑子瑞满眼写着心疼,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笑道:“不过我很欣慰,你可以成长到如今。”

李蕙质勾唇浅笑起来,“其实我也是很欣慰的。在从前的十几年人生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一个郎中,我一个连女红都不会的人,竟然也可以为人行针问药了。”

“那么……”岑子瑞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自己会这样消瘦呢?自己都是医生,却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李蕙质叹息说道:“当了郎中才知道,郎中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我每日接诊,就会耗费大量的精力了,而且还要精研医术,许多事情都要更改上心,累确实是累的,不过也充实。”

“跟哥哥走吧!”岑子瑞忽然开口,他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说道:“看着现在的你,我很是心疼,让哥哥来照顾好你吧!”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哥哥,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李蕙质勾唇,“我可以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强大起来。”

“哥哥知晓,可是……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我的妹妹吃苦,而我……却什么也不做。”岑子瑞眉心紧紧地蹙着,“这样我会心疼的。”

“哥哥,不要心疼我。”李蕙质抬头浅笑着看向了岑子瑞,微微一笑说道:“我过得没有什么不好,比起在何家村的日子,现在简直是要好得太多了,怎么回事吃苦呢?”

“蕙娘……”虽然李蕙质仍然这样说,可岑子瑞的眼中仍然是写满了心疼,他苦涩一笑说道:“身为兄长,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委屈,一个人承受一切而我无动于衷。”

李蕙质轻轻笑了笑,随后仰起头对着岑子瑞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说:“如果哥哥觉得心疼,那么我可以会时常去看哥哥的啊!我们兄妹已经团聚了不是吗?分离……再也不会有的。”

“分别吗?”岑子瑞淡淡一笑,随后捏了捏李蕙质的手笑道:“暂时不会分别的,不日就是仲秋了,我得陪着我的妹妹过团圆节。”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欣喜一笑,挑着眉看向了岑子瑞道:“真的吗?哥哥,你真的不会在中秋节前离开?”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勾唇一笑说:“这是自然,仲秋的团圆赏月的日子。自然要与家人在一起,我的妹妹在哪里,哪里就是家,自然要和妹妹在一起过节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满目欣喜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没有这个机会了,真好……”

有哥哥在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意外之喜 “嗯!”岑子瑞也是轻轻一笑,随后捏了捏李蕙质的鼻尖说道:“嗯,听南兄说,你这里人口还是很多的,不妨让我看看?”

“好!”李蕙质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嗯,带你去看!”

说着李蕙质便拉着岑子瑞进了内堂,一直在研制新型胭脂的翠竹并没有注意到院内的动静,仍然还在埋头工作,手头鼓捣着石锤正在研磨新的香膏。

“翠竹,你看看谁来了!”李蕙质轻轻一笑,看向了仍然伏案工作的翠竹,嘴角上扬,心中忍不住的欣喜愉悦,她勾着唇满脸写着喜意。

翠竹听到李蕙质的声音,不由得顺势抬头,李蕙质太久太久没有这样的欢喜过了。就是与南璟风的重逢,仍然没有这样欢喜过,“嗯?是谁呢?让我猜一猜,一定是让你非常欢喜的人,声音之中都带着喜意了……”翠竹抬头看向来人,也是微微一怔,嘴唇颤抖了起来,半晌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岑子瑞看向了翠竹,勾了勾唇角道:“翠娘,许久不见。”

翠竹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她忙地起身上前好生打量了一番岑子瑞道:“岑大哥?竟然真的是你?莫不是我伏案工作太久,眼花了不曾?”

“真的是哥哥!”李蕙质语气之中的欣喜越发的浓厚,“哥哥很好,是哥哥回来了!”

翠竹对于岑子瑞亦是有一番敬意,且翠竹与李蕙质有结义之交,与岑子瑞来说,不妨是另一个亲人,于是点了点头道:“嗯,翠娘,是我……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翠竹满目欣喜,她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握住了李蕙质的手道:“蕙娘,岑大哥如今回来,你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了,该放心一些了,一切都会顺遂平安的。”

李蕙质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坚信会是如此。”

翠竹勾了勾唇,笑着说道:“当初从村子里走出的年轻人,咱们三个已经聚齐了,等到阿川和大壮再回来,咱们就算是真正的团圆了。”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是了,团圆。有了哥哥了,的确是算是团圆。但是他们这个家里,还差了两个人,差了刘大壮,差了何正川。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笑着问道:“嗯,这话怎么说?说来,刘大壮呢?何正川呢?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姑娘了?”

听到岑子瑞的问话,李蕙质不由得无奈一叹说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嗯,慢慢说,不着急。”岑子瑞很是关心地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浓浓地担,“我很想知道,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蕙质抿了抿唇,看向了翠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吧。我会详细地告诉给你的现在……不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岑子瑞看了一眼翠竹,一向心思细腻敏锐的他,这两年做官更是累积了察言观色的经验,非常擅长从人的表情之中读出情绪来,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好……我先不问,今日是个团聚的好日子,我们不问旧事。”

“这就对了。”李蕙质勾唇一笑,随后看向了岑子瑞说道:“哥哥是孤身一人前来?还是带了随从护卫?如今你身为官身,不会是独自出行吧?”

岑子瑞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是策马前来,只是带了个小厮随从,如今我已经让他歇息去了,擅自在你这里做主了。”

“无妨的。”李蕙质轻笑说,“这是我家,自然而然也是哥哥你的家,当成自家一样随意是我的乐事。”

岑子瑞微微一笑,看向了翠竹笑道:“翠娘,这些年承蒙你照顾蕙娘了。”

“不……”翠竹微笑着摇头,“是这些年蕙娘在照顾我。若是没有蕙娘,恐怕我还是山间的野丫头,断然成不了事的。”

“怎么也要感谢。”岑子瑞拱手拜礼,他一向在意礼节,虽然身为官身,可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对于翠竹他是由衷的感谢。

“这怎么好意思呢!”岑子瑞的拜礼让翠竹不知所措了起来,她略略惊惶地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我该怎么办呢?”

李蕙质勾唇,摇了摇头笑道:“哥哥谢你,是谢你与我相互扶持,你受下,还他一礼就是。不必仓皇失措。”

翠竹听闻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放松了几分,点了点头道:“不谢。”她蹲身还礼,这两年翠竹亦是成长了不少,因着她的脂粉生意越做越大,是以每次的商会集会她亦是要去的。

李蕙质看着这俩人,随后勾唇一笑说:“你们俩人不要谢来谢去的了。怪是麻烦的,在家里轻松随意一些就好。”

“嗯!”翠竹点了点头,她其实看着岑子瑞的穿衣打扮,便是知晓如今的岑子瑞必然是非富即贵。从前她就觉得岑子瑞的通身气质非同一般,如今看来更是不容小觑。不说岑子瑞那一身长袍衣料不亚于身为大皇子的南璟风,就是气质与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也不能小看。

三个人正闲聊着,李蕙质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吵闹声。李蕙质买下的这个小院子,是前药庐后小院,这个小院很是雅致,且已经属于内宅闺房,一般伙计与伙房的家丁是不会过来的,而听着这样吵闹声,想来是进了外男。

就是账房柳齐言与小徒弟阿锐,都是住在二道院,这内院不该有男人进来。想来这吵嚷声,应该外院传来的,想到这里,李蕙质的眉心一蹙,随后道:“这是阿锐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岑子瑞也是好奇,挑眉问道:“阿锐是谁?”

“我收的小徒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儿,看着他可怜,收下作了徒弟。”李蕙质蹙眉,心下十分不放心,起身说:“我去看看。”

李蕙质脚步飞快,岑子瑞也是一怔,随后看向翠竹问道:“蕙娘的身手,如今已经这样好了吗?”

“嗯!”翠竹点了点头说道:“她一直勤学苦练来着。为了自保,也为了强身。”

岑子瑞听闻这话,心里也更是难过了几分,他这个兄长到底没有帮上什么忙。

李蕙质出了内院,果然看到阿锐已经被反剪着手臂压倒在了地上,柳齐言扶着手臂站在一旁,眉眼之中难掩痛意,看着眼前的场景,李蕙质不由得心下大怒,她向来是护短之人,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旁人欺负自己人呢?

“放手!”李蕙质开口,声音并不严厉,却也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她的嗓音一向温柔如水,可是就是这样的温柔嗓音,在不带有感情的时候,才是让人心惊不已的。

那反剪着阿锐的人,仿佛不在意李蕙质一般,哼了一声,仍然是看向了阿锐,“你混蛋,还敢对着大爷我动手?说,你到这里来,有何企图?”

“你放手!放开我!”阿锐被反剪着手臂,背后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他强自忍着疼痛,想要挣扎,却奈何钳制住自己的人,武功太高,他根本无法反抗。

李蕙质看向阿锐,出声道:“你是谁?赶快把人给我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阿锐再是早慧,可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受到了欺辱后,第一时间肯定想要报复回来,或者寻人依靠。从前或许受尽了委屈,也不肯吐露。可李蕙质毕竟是他的师父,一向待他非常好,处处照拂,如今看到李蕙质前来,心下更是焦急,呼唤了声说:“师父救我,这个人要杀了我。”

抓住阿锐的人,身形修长,皮肤黝黑一副威严的模样,他手下又用了几分的力气,捏着阿锐的肩骨说:“还有帮手?不止一个,嘿,本大爷我这次收获颇丰啊!”

“你放开,这个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再是捏着他,他的肩骨就要受伤了。”李蕙质蹙眉,她打量着来人,并没有着急动手。这人她没有见过,可是他腰上系着的腰带,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这是朝中衙役捕快才会系着的腰带,也就是说他是朝中人。

“这人岂是你说放就可以放的?”那人哼了一声看向了李蕙质,将阿锐抓得更紧,“你不妨说说来意企图,我便考虑从轻处理,放你们一条生路。”

李蕙质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说放开!”

“我不!”黑面男人瞪大了眼睛,反而手上再次用力,逼得阿锐一声惨叫,“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束手就擒吧!”

李蕙质闭眼,“这是你逼我的!”李蕙质原本不想动手的,一来她不确定对方的身手,不知晓自己是否能够打赢,如果若是输了,反而会让自己也受伤,二来就是来人毕竟是朝廷中的人,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有何来意,生怕惹出是非来。

可是李蕙质此时却是不可以犹豫了,因为她再是犹豫下去,阿锐的那条臂膀就要受损,恐怕会遭受重伤的。

黑面男看到李蕙质几步上前,不由得轻哼一声说道:“呦,女子也敢动手?我向来不打女人!”

他觉得自己很有原则,打女人不符合他的性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记恨 “那你也得打得过再说!”李蕙质哼了一声,随后从腰间摸出了金针对着黑面男弹了过去。如果李蕙质此时说自己最有自信的一招,便是自己勤修的暗器了,她知晓自己长处与短处,进攻不如远攻,远攻不如暗攻,虽然背后下手不地道,可是她也不讲究这些了。

毕竟可以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子下手的人,讲什么江湖道义?

黑面男闪身一避,抓着阿锐灵巧的躲过,随后着看着李蕙质说:“呀,原来还是个高手?我更感兴趣了,这次说不定可以立大功呢!”

李蕙质蹙眉,她发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厉害。李蕙质一手金针暗器,不说绝顶,却也不容小瞧,就是邵明轩都称赞一句,她与邵明轩成为朋友,还不就是李蕙质用两根簪子射穿了贼人的腿骨,才让邵明轩擒住贼的吗?

黑面男看到李蕙质,也是如同一般的想法。他的身手不说是刑部捕快中最好的,但也不差,能够进入刑部的捕快,都不是一般人。而他若非是灵敏地躲过,那一针就会射到他的身上,就是躲过了,他也只是堪堪避开,针尖到底划破了他的皮肤。

“这姑娘,看你身手也不错,奈何做贼?”黑面男语气之中带着怒意,“不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你既往不咎,我还不愿意呢!你给我将人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李蕙质愤怒地看向了男子,她知晓男子并未手持兵刃,她近身攻击也并无不可,只可惜若是男子用上内力,她绝对不是对手。

黑面男哼了一声,伸手推开了阿锐,奔向了李蕙质道:“那么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蕙质看着男子踏步而来,也并不躲,只能迎敌而上。虽然这三年勤学苦练,但到底她不是什么习武的天才,于武学上的天赋,还比不过医术,堪堪自保,对应一般习武之人她不会输,可是对招之后她就知晓这人武功在她之上。

黑面男对上李蕙质,首先是承认了李蕙质的能力,随后就神情之中带上了一二轻蔑,到底是个女人,身娇力弱,他都不屑用上内力,就可以将她俘获。不过他更想将李蕙质利索的打败,于是倒也收敛了内力,只凭借招式与李蕙质过招。

李蕙质无奈,她发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武术根本派不上用场,这点微末伎俩,对上高手真的不够瞧,李蕙质贯彻的是打不过就跑的年头,看向了阿锐说:“齐言哥,带着阿锐去找兄长,快点。”

黑面男看向柳齐言和阿锐,哼了一声,“想跑吗?休想……”

李蕙质看着黑面男如此,只能上手快速的擒拿,但是不够看的……黑面男见阿锐和柳齐言快步离开,手上不由得失了几分的力气,一掌推在了李蕙质的肩膀上,李蕙质感受到强劲的力道猛地退了几步,胸口里翻滚起了恶心感,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到底忍过了这股难受的感觉。

“蕙娘,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的岑子瑞,蹙眉看向了二人,“发生了什么?”

黑面男看到了岑子瑞,紧忙道:“公子,属下寻到毛贼,现已经擒获,听候发落。”

“毛贼?”李蕙质挑眉,看向了黑面男,“属下?你是哥哥的手下?”

阿锐愤怒地看向黑面男怒道:“你说谁是毛贼?我告诉你我不是毛贼!”

岑子瑞脸上写满了担忧,几步上前扶着李蕙质,看着她面色而有些难看,不由得担忧道:“蕙娘?你无碍吧?脸色怎么这样的难看?”

李蕙质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没事,被这个黑脸男推了一掌,气血有些翻滚,我没事的,哥哥你放心吧!”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盯着她半晌,一脸严肃问道:“真的如此吗?”

李蕙质轻笑着点头说道:“真的如此。哥哥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就是啦!”

岑子瑞这才放心,随后看向了黑脸男道:“究竟什么情况?严弦?说过多少次,搞清楚了在出手,你又惹祸了!”

这黑脸男名叫严弦,乃是岑子瑞的亲卫,亦是算作刑部的捕快,他看了看岑子瑞,又仔细打量了李蕙质,看着二人相似的眉眼,他才恍然大悟说:“公子,这姑娘该不会就是公子的妹妹吧?”

“这还有假?你看我们的眉眼,看不出来吗?”岑子瑞看向这少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选了严弦做护卫,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前几许是李蕙质太过年少,眉眼尚未张开,她与岑子瑞并不多么的相像。可是如今再看来,柳眉凤目的眉眼,精致好看的如诗如画,与兄长岑子瑞也是愈发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竟是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严弦此时恍然大悟,紧忙上前对着李蕙质躬身一拜说道:“属下失礼了,还请姑娘恕罪。”

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道:“无碍无碍,是我要与你缠斗的,不过……你的确该要道歉。”她看向了阿锐与柳齐言说道,“你得给他们两个人道歉。”

严弦毕竟是岑子瑞的护卫,又在刑部挂职,自然是有一份的尊严在。他可以给李蕙质道歉,毕竟李蕙质是上司的妹妹。可是阿锐与柳齐言在严弦的心中,就是个普通人,一个郎中的小厮,一个药店的账房,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他是看不过眼的。

岑子瑞声音严肃了下来,“道歉!”

严弦带着几分不满,看向了岑子瑞道:“公子,我有错我是需要承认,可我也只是为了安全,抓贼人我不认为我有错。”

“可是你抓错了人!”岑子瑞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道:“你道歉,否则从公办理了!”

严弦愤怒地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阿锐说:“小兄弟,抱歉,是我抓错了人,是我鲁莽了!”

阿锐却是冷哼了一声说:“别别别,可别给我道歉,我受不起受不起!”

柳齐言亦是冷眼说道:“身为官吏,竟是不问缘由对着黎民百姓大打出手,只是道歉便是了事,若非有上司压着,岂不是就要受苦?”

严弦听到柳齐言的话,不由得挑眉说道:“你是何人,怎么敢对官吏指手画脚?”

“他身上有举人的功名,可入补知县一缺。”李蕙质开口看向了严弦,“你是哥哥的护卫手下,腰上系着的腰带却是青色,以腰带代替朝服,你官位该是个不到七品的吧?”

严弦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咬牙,却也是无从反驳,只得深呼吸一口气说:“是……”

“既然如此,你给举人道个歉,赔礼不是应该的吗?”李蕙质看向了严弦,“莫不是你自傲,连举人都不放在眼里?”

严弦深呼吸一口气,“我没有这样说。”

“那么好啊!”李蕙质轻笑一声,“道歉吧!”

严弦咬牙切齿了几分,随后道:“柳公子,在下失礼了,抱歉。”

柳齐言并非是自命清高得理不饶人之人,见严弦松口道歉,也是轻轻一叹说道:“无妨,你今后可改便是好的。”

严弦点头,心中也仍然有着几分不甘。

看着严弦松口,李蕙质上前走向了阿锐,将扶起来说道:“阿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阿锐原本还在忍着痛,随后被李蕙质一捏之下,顿时哎呦哎呦叫唤了起来。李蕙质看着阿锐的模样,不由得蹙眉,随后说道:“哥,阿锐受伤了,我先带着阿锐去疗伤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自己还好吗?无碍吧?”

“公子,我没有下重手!”不等李蕙质开口,严弦先一步开口说,“我绝对没有用内力伤人,您就放心吧!”

岑子瑞没有理会严弦,而是温声对着李蕙质说:“照顾好了阿锐后,让南兄为你诊个脉,让哥哥放心好么?”

“好!”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轻轻笑起来说:“哥哥,你如果要是教训严护卫的话,我可以将人全部撤离,毕竟让人围观了也是不好。”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李蕙质眯眼一笑,随后看着严弦轻轻勾起了嘴角,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得意。

严弦知晓李蕙质神情之中的意思,这丫头是故意,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严弦咬牙切齿,她只是故意在提醒岑子瑞要收拾他,此时严弦觉得自己有些惨,他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上司的妹妹,原本以为上司妹妹是个纯良的,哪里想到……

此时的严弦绝对想不到,李蕙质可以玩的手段太多了,绝对不是他可以糊弄的过去的。

李蕙质将阿锐带回了房间内,她让阿锐坐好后,找出了药箱子,随后敲了敲桌子说:“手放上来,我给你诊脉!”

阿锐抿了抿唇,摇了摇头轻轻笑着说:“师父啊,我没事,真的没事。”

“听话!”李蕙质看向阿锐,她觉得阿锐一定是伤到了,否则不会痛得龇牙咧嘴的。

阿锐看向了李蕙质,摇了摇头,仍然表示着拒绝的话,他轻轻道:“师父,我真的无碍的,你不要担心。”

“阿锐……”李蕙质声音拉长,她挑起眉看向了阿锐笑道:“你是不准备听我的话了,对吧?”

李蕙质笑了起来,神色之中带着威胁,笑容之中充满了危险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装傻充愣 阿锐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摇了摇头,神情之中表示了讨好笑道:“师父,我哪里敢啊!师父的话,当然要听啦,只是我得让师父安心不是?师父也得信任我不是?”

“信任你?”李蕙质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任你!你这小子,见天的把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能够放心?你就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吧!”

“不是师父,你这话说得,跟我不同意你就要欺压人一样。”阿锐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坚决说:“师父,男女授受不亲,俗话说的好,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一个好少年,未来还要娶媳妇,也就算了吧!师父安好,徒儿走了……”

阿锐说完这话,就要出门开溜,却先一步被李蕙质按住了肩膀。李蕙质快步奔来,只是为了拦住阿锐,上手的时候并没有用力,可阿锐仍然轻轻的抽气,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因为他此时已经无法忽视自己肩上的疼痛,比起方才被严弦扭到的时候,这的疼痛的感觉仿佛是越发清晰了一些,阿锐不想让李蕙质担心,只是将浓黑的剑眉皱成一团,抿着唇闷下了痛呼声,待到好过了一些后,就松开了皱起的眉。

而李蕙质原本还是很是担忧,耳目聪明的她,自然是不会忽视掉阿锐那细微不可闻的一声通呼声,她心下一坠,带着万分的疑惑,觉得手上有些湿粘的感觉,一丝丝淡淡的血腥气弥漫而出。抬起手便是看到了满手的血迹,这让李蕙质震惊不已,她心下依旧有了怒意,瞪大了眼睛看向阿锐,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这时候才发觉阿锐的额上竟然出了一层汗珠,显然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痛楚。

“阿锐?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李蕙质向来是敏锐的,她此时觉得情况绝对不简单,“你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阿锐抿了抿唇,听到李蕙质的问话,他知道事情已经隐瞒不了了,但是他却也仍然不想开口,只能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调皮一笑说:“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受了点伤。”

“只是一点点伤?”李蕙质挑眉,看到阿锐已经晕染出血迹的肩膀,蹙紧了眉心,一脸严肃地质问:“只是一点伤会出这样多的血迹?”

阿锐轻轻一笑,勾唇打趣说:“我给你开玩笑的师父,这是血包,真的只是血包。我怎么会受伤嘛!”

李蕙质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向来不会使用暴力,只是看着阿锐的模样,她是真的很想奉行一下暴力原则,但还是深呼吸了一声道,语气严肃道:“阿锐告诉我,你究竟是在哪里受得伤?究竟是怎么伤到的?”

阿锐看到李蕙质严肃的神情微微一怔,抿了抿唇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作为李蕙质的徒弟,阿锐不可能不了解李蕙质。虽然跟着李蕙质的时间不长,可他也清楚明白,李蕙质向来最是不喜欢不会珍惜自己身体的人,这一点阿锐很清楚。

可是……没有办法,关于他受的伤,他是绝对不能说出来让李蕙质担忧的。因为他清楚明白的知晓,如果李蕙质知晓了,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阿锐暗暗决定,一定要嬉皮笑脸打着哈哈揭过这件事,还没有等到自己开口,就眼睁睁看着李蕙质居然瞪起了眼睛,可以把一双漂亮自带笑意的桃花眼,瞪出如此的寒霜凌冽,阿锐觉得佩服。

“阿锐,你不想要和我好好解释解释吗?”李蕙质声音冷淡非常,她虽然是脾性温和的人,可她最讨厌不关心自己身体的人了。如果是陌生人,她只是轻笑一声,暗讽不在意身体,但是看着亲近的人,她没有办法做到不关心。

“我……”阿锐张了张口,随后低下了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说才好,只得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李蕙质心里万分的焦急,看着阿锐那血流不止的肩膀,不由得叹息一声,“那么好,我不问你究竟是怎么伤的,你得让我知晓,你如今伤得究竟是如何吧?”

“我……”阿锐又是想要拒绝,他在害怕,害怕李蕙质看到阿锐的伤处之后,就更加的愤怒。

李蕙质焦急,捶了一下门怒道:“阿锐,你是诚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阿锐别过了头,不敢再看李蕙质喃喃说:“对不起师父,我不可能……”

“蕙娘……”就在李蕙质与阿锐对峙的时候,南璟风竟是适时前来,在门外正好听到阿锐与李蕙质言语对峙,南璟风一向是温润如玉的,又本是心思细腻的人,又与李蕙质相处许久,虽然没有兄妹情意,但到底也有些的默契,自然知晓了李蕙质的心思,于是叹息了一声,“你开门,我来帮忙了!”

“兄长?”李蕙质听到了南璟风的话,紧忙打开了门,看到来人果然是南璟风说道:“兄长不是着急离开?怎么好劳烦到兄长您呢?”

南璟风笑了笑,看向了阿锐说道:“料到会有小孩子不乖,怕你一个人摆弄不了,特意前来帮忙。”

“我不是小孩子,别这样说我好不好!”阿锐向来不惧怕南璟风,即使南璟风的大皇子身份已经不是秘密,可不知道为何,阿锐就是一点也不惧怕他。

“闭嘴!”李蕙质呵斥了一声,看向了阿锐,语气严厉非常,“阿锐,你谁准许与兄长这样没有礼貌的?”

阿锐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低眉顺眼了起来,竟是一改往日的调皮与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南璟风轻轻道:“大殿下,你不要生气啊!我错了……”随后他又看向了李蕙质说,“师父,我乖乖道歉了。”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兄长已经来了,我看你还要找出什么理由,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肯不肯让我们看伤?”

阿锐蹙眉,神情之中仍然有些扭捏道:“我……”

“你什么你?”李蕙质瞪起了眼睛,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问道:“你是有什么意见?”

“嗯?”阿锐装傻,轻轻一笑说道,“我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南璟风看向了阿锐,不由得微微一叹说道:“阿锐,不要让蕙娘着急!”

“阿锐!”李蕙质的语气依旧是严肃非常,“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对吗?”

阿锐看到李蕙质真的生气了,只能轻轻一笑,语气之中略带三分柔软说,“不严重,真的不严重的师父。只是一点小伤,无碍的。”

“你!”李蕙质觉得自己脑门疼,对着阿锐抓了抓拳说道:“我看你是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又瞧着阿锐这一脸赔笑讨好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扶额叹息了一声说:“来,你坐好,就算不想让蕙娘担心,也得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才好啊!”

阿锐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着眉,“那个……有师父在,我会害羞的。不行,不是说七岁不同席来着?”

李蕙质瞪圆了眼睛,冷笑了一声说:“阿锐,我看你这样是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不,师父……”阿锐看着李蕙质寒霜冷冽的眼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受伤了,已经很可怜了,温柔善良的师父你,你不能对我使用暴力,我会很伤心的啊。”

听了阿锐的话,李蕙质不由得笑了起来,语气凉凉道:“那么你可是得听话啊!你不配合,我也没有必要温柔善良!”一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眼神之中布满寒霜。

阿锐瘪着嘴,一脸无辜地看着李蕙质,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师父,请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听了阿锐的话,李蕙质浅浅一笑,语气凉凉地说:“我亲爱的小徒儿,你可以选择听话,和在暴力之下不得不听话!”

阿锐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南璟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恳求,仿佛能够得到南璟风的支持,可怜巴巴地一句:“大皇子……”

“你可别看我,我也不敢惹你师父。”南璟风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也的确,他的脾性到底是温柔的,即使身为兄长又有多年皇室积攒的威严,可对上李蕙质他仍然会弱势几分。

阿锐瘪着着,看了看李蕙质,又看了看南璟风,最终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否则谁知道自家的这个师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阿锐乖乖地坐好,随后也甚是乖顺地褪去了上衣,褪去外衣的阿锐竟然是个皮肤白皙的孩子,肤质细腻的仿佛是个小姑娘一般。只是肩头有一道几乎是翻卷的了的伤势,仿佛是被暴力打伤一般,伤口周围淤青愈发严重,仿佛是紫黑了一般,看着甚是可怖。

“怎么伤的?看着这伤势,也不像是锐器伤啊!”李蕙质看着阿锐的伤口,不由得蹙了蹙眉心,眼神之中带着浓浓地不悦。

阿锐就是知晓自己的伤势一旦被师父发觉,那么就一定会刨根问底,他就是害怕如此,才决定瞒着李蕙质,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隐瞒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发火 “怎么不说话?”李蕙质声音愈发的严肃,“你说啊!究竟是怎么伤的!”

阿锐眨了眨眼睛,赔笑着说:“和小兄弟几个,闹着玩来着,一个不小心……误伤,真的是误伤。”

“是吗?”李蕙质挑着眉问道,其实她一点也不相信阿锐的话,她到底是个医生,怎么会看不出来阿锐伤势究竟是如何?他这若真的是无意之中弄伤,不会让阿锐隐瞒着伤势绝对不开口,毕竟对于阿锐的性子,身为师父的她再熟悉不过。

正是因为阿锐性格是倔强的,不管受了什么样子的伤,他都可以速度爬起来,因为他自小的经历不允许他软弱,也不允许他为着别人承担一切。阿锐不是这种会为了他人,隐瞒自己伤势的性子,很显然这事情一定比她想得更严重一些。

“对呀对呀!”阿锐笑眯眯地点着头,虽然他知晓这样不见得可以糊弄过去李蕙质,可毕竟要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人总是要在希望之中,才能够获得成长不是吗?

李蕙质哼了一声,看向了南璟风勾唇笑道:“那么,兄长你说呢?你觉得阿锐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南璟风听闻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句说:“蕙娘,咱们先别说这个了。盘问阿锐的话,一会儿在说,怎么也得先让阿锐躺好吧?嗯……你想一想,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南璟风说完这话,又看向了阿锐的情况绝对说不上好,面色因为失血一句浮白,皙白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显然是伤得不轻的样子。

李蕙质看了一眼南璟风,又看了看阿锐,气恼地说道:“你倒是知道心疼他,关心你他,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只会让我干着急,让他休息做什么?”

“蕙娘!”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他此时也有几分气恼,不过不是对着阿锐,而是对着李蕙质。他觉得李蕙质太过关心阿锐,以至于她的情绪有几分的失控。

李蕙质看看了一眼南璟风,到底有着默契的二人,只是一眼便是明了了对方的意思。她错开眼,也不再看阿锐。

而南璟风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要不,蕙娘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到底怎么样,我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得好嘛?”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看着这样的阿锐,李蕙质就想起了何正川。阿锐比何正川要强多了,性子也倔强执拗的多。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会这样的与何正川相似。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挑眉看了一眼阿锐,才上前扶着住了阿锐的另外半边身子说,“来,不要理会你的师父,跟我去乖乖的休息,让我给你好生检查一番身体。”

阿锐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在……我……”

李蕙质看了一眼南璟风,不由得哼了一声,随后上前将阿锐抗了起来,动作丝毫不温柔,甚至是有几分的粗暴,她几步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阿锐,勾唇一笑,神情之中露出了危险的味道,然后将他重重地放下去。

“哎呦,师父……你要谋杀徒儿吗?”阿锐伤在肩背上,但是腰背并未受伤,是以李蕙质敢胆大的这样做。阿锐被李蕙质丢到床上后,顿时哀叫了一声,十分委屈地看向了李蕙质,抱怨着说道。

李蕙质的动作,倒是惊呆了南璟风。他是当真是个温柔文弱的公子,身为一个皇亲国戚,他却自幼厌恶学武,只是较一般寻常百姓,多学了骑射而已。他力量上并不充足,将人轻松地扛起,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虽然知道李蕙质是会武功的,且武力值并不低,但她毕竟是个身姿曼妙的姑娘,身量纤细柔柔弱弱,南璟风在李蕙质将阿锐扛起来的时候,十分担心阿锐那个身量将李蕙质纤细的身体压坏。

而此时,看着李蕙质可以放下阿锐,并且面色如常气息稳健,简直是目瞪口呆了起来,他被李蕙质突如其来的爆发力,惊呆了,整个人木然在了当场,看着李蕙质,瞪大了双眼,呆愣愣地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少废话了,嚎什么嚎!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肩背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李蕙质虽然对着阿锐生气,可到底阿锐是自己的小徒弟,她也是心疼的,于是给阿锐盖好被子,才一脸严肃地看向了阿锐,面上仍然寒霜遍布。

阿锐看李蕙质那冷冽寒霜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此时他已经做不到坦然的说谎了,只能陪笑着说道:“那个,师父我可以说,但是你能够保证不对我生气吗?不然我是不敢的。”

李蕙质听了阿锐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垂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赔笑的阿锐,轻轻点了点头,“你没有资格给我讲条件,你先说,我根据事件的严重性,可以考虑看看。”

“你是一定必须保证不对我生气,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说的!”阿锐抿紧了唇,其实他心里也是有底,知晓说出来后,李蕙质虽然不会此时就与他生气,但是秋后算账就说不定了。为了杜绝这个危险,还是事先讲好的好。

“我说了,你没有资格讲条件,你别逼着我暴力让你配合啊!”李蕙质看了一眼阿锐,眼神之中布满了寒意,她此时丝毫没有淑女的形象,将一个暴力的师父演绎得十分的恰当。

南璟风倒是有些心疼阿锐,上前拉了拉李蕙质的肩膀说道:“蕙娘,还是先给阿锐将伤势处理好吧,你看看,他的伤还在流血呢!”

“我看着他一点事儿都没有。要不是我发现了,他还瞒着我呢!”李蕙质想到这里,越发觉得生气,伸手一指头戳在了阿锐的头上,“这小子,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气!我迟早会被他给气死。”

阿锐有些无辜,一脸委屈地看着李蕙质说:“师父,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但是要不要这样凶神恶煞的?”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冷眼看向了阿锐说:“你小子把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阿锐被李蕙质那冷冽的眼神绝杀的很无辜,他瘪了瘪嘴说:“师父,还不准许我说实话了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臭小子就是被扒皮抽筋也不亏啊!这张嘴,你这话很容易挨打的知道吗?

“少废话!”李蕙质冷眼看了一眼阿锐,随后看向了南璟风说:“兄长,你给他处理伤势吧!我先去外间,你给他摆弄好了。”

南璟风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我会的。”

李蕙质随后点了点头说:“敢对着兄长无礼,你伤好了就带着沙袋蹦一天吧!”

阿锐抿唇,轻声说道:“知道了!”他对上李蕙质,总是万分的无奈,毕竟是自己的师父,他总是惹不起的。

李蕙质勾了勾唇笑着说:“嗯,乖一点!”随后转身离开,并没有再理会这二人。

看着李蕙质离开的背影,阿锐才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合上了眼睛,唇色慢慢地浮白,脸色也变得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阿锐,南璟风也是蹙了蹙眉,问道:“除了肩膀,身上还有哪里有伤吗?”

阿锐此时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摇了摇头,张开了眼睛说道:“都很痛,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伤,哪里没有伤了。”

“都很痛?”南璟风心下一坠,心里有些不安了。如果阿锐这样说的话,那么就代表他绝对伤得不轻,那么……

阿锐点了点头说道:“整个身后都很痛,非常的疼。”

“哪里很痛?把痛的地方都告诉给我!”南璟风蹙着眉,“整个后身?从后背到大腿吗?”

阿锐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嗯,很疼。”

听了阿锐的话,南璟风不由得蹙起了眉心,看着阿锐的臂膀,不由得眉心皱得越发的紧,“你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大皇子,不要问好不好,求你了。”阿锐看了一眼南璟风,语气之中带着浓浓恳求的味道:“我不想说,也不能说。”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上前撕开了阿锐的衣服说:“那么好,咱们就先不说这些,你肩背上伤口裂开了,出了不少的血,你现在是不是要让我给她诊治?”

“嗯,您诊治吧!”阿锐点了点头,他看向南璟风轻轻道:“谢谢您!”

听到致谢的话,南璟风的面色一僵,想开口训斥阿锐几句,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责怪与他的立场与理由,万分无奈之下,只能默默地将叹息咽了下去,轻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他用温柔慈爱的眼神看着阿锐,语气放得温柔和缓,亦如平日里南温和道:“那么让我看看你的伤可以吗,可以把你的衣服解开吗?”

阿锐咬着唇,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是畏惧与李蕙质,只是不想让李蕙质担忧。而对着南璟风更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感情,他莫名其妙的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为他着急。因为阿锐此时再清楚不过,他伤势的来由,一旦让李蕙质和南璟风知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阿锐是害怕的,此时面对着温柔温和的南璟风,阿锐真的是十分害怕的。

因为他知道他比李蕙质更是温柔聪慧,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比李蕙质更为可怕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实话实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南璟风此时也不去管阿锐同意与否了,因为阿锐的伤口真的不浅,根本不是个小问题,而且不知道伤口是否会更深一些,肩膀这个位置,虽然没有内脏,可说不定就会伤到经脉与筋骨,到时候就会万分棘手了。

阿锐还是个孩子,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锐就此残废而无动于衷。

阿锐不想说话了,只得默默顺从着任由了南璟风的折腾,他一直闭着眼,也不管南璟风究竟对着自己做了什么。虽然自小颠沛流离,早就戒备之心浓厚,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对着他真的好,不会对他做出什么残忍的手段来。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将阿锐翻了个身,默默地撕开了他的衣服。饶是早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背脊上那整片的鲜红之后,南璟风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是医者,可毕竟是皇孙贵胄,他也没有亲眼见过这样多的鲜血,他蹙起了眉心,用满目责怪的眼神看向阿锐,薄责道:“你这个傻小子,怎么搞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伤成这样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说一声呢?怎么就不让蕙娘尽快给你诊治呢?”

“我受伤习惯了,以为没有事情的。”阿锐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他这也倒是实话,自小受尽苦楚的阿锐,真的觉得自己的伤无碍。是以他的声音平静得很,仿佛这样严重的伤势,是无关紧要的一般。

南璟风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地一叹说:“阿锐,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呢了,有这样多的人在关心你,你应该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别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忧为你着急。”

“我知道!”阿锐语气平静,他虽然是背对着南璟风,可是声音却仍然十分的坚定。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受伤,他害怕看着李蕙质失望的眼眸,害怕看到她伤心惆怅的样子。

虽然知晓阿锐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这番模样,仍然很是让人很是窝火。好在南璟风脾气一向温和,他不由得在想,若是李蕙质还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更为生气。不是这个小子被揍,就是李蕙质被气得吐血。

“好了,不说了。”南璟风声音温和,安慰着说道:“我给你把伤口缝起来吧!看着你的伤真的不浅,随后我再看你腰背上的伤痕,这样可好?”

“别告诉我师父可以吗?”阿锐犹豫了一会儿,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恳求。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伤成这样,我根本不可能帮着你瞒着你师父,而且你觉得依着你师父的医术,我可以,,瞒得住她吗?”

“总之我就是不要,如果你瞒不住我师父,我现在就离开!阿锐扭过头,看向了南璟风,一张英俊却是苍白脸上带着强烈的倔强。

南璟风见阿锐回过头来,亦是眼神冷冽了几分,语气严肃说道:“这由不得你!不是你能够说得算的。而且,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走出这个房间吗?”

“你的人守在门外吗?”阿锐猛然想到,看向了南璟风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不想让师父担心而已。”

南璟风一向温柔,对待阿锐却也不得不硬气起来几分说:“你以为你如今是为了你师父好吗?不是,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好!你是想满足自己的一颗心,你从来不会想别人的感受。你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自私了。”

阿锐听了这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本就难受的要命,听着南璟风的声声指控,就更是心头难过。他不是不念情的人,就是因为太念情,才不想让自家的师父惹上麻烦,可是居然会被这样的误解。想到这里,阿锐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饶是心底康健,自小自强,但是毕竟身上有伤,自家师父也不再,于是心下有些崩溃,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

南璟风看着阿锐这个模样,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是他第二次发脾气了,都是因着这些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人。他不是不知晓阿锐的心,可是这样的孩子,若是不给他当头棒喝,恐怕会一直不得清醒。

委屈吗?他有什么觉得好委屈的呢?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你别觉得委屈,不是你说自己是男子汉的吗?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阿锐抿了抿唇说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给我师父。”

南璟风温和一笑说道:“你觉得蕙娘会相信吗?而且我怎么欺负你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他说完这话,敛去了笑容说:“而且阿锐,你不觉得你太过幼稚了吗?”

阿锐听着南璟风形容自己的话,心头不由得越发的难看,原本还认为南璟风是个好的,所以对他也存有几分好感,可此时已经荡然全无,骨子里的坚强倔强翻涌而出,倔强的脾气上来,抗拒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有权利做主的,我不要你看,你走开!”

“是吗?看来你是不满意我啊!那么很好,我现在就去找蕙娘过来,我相信如果是蕙娘来给你处理伤势,你一定会很满意的。”南璟风瞥了一眼阿锐,说完这话,就要转身离去,仿佛是真的要去将李蕙质找来一般。

阿锐愤怒了,瞪向南璟风,“你威胁我?你居然威胁我!你一介七尺男儿,你居然威胁我!”

“威胁?”南璟风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轻轻一笑说:“我这可不是威胁。你听好了,我来照拂你,是因为我是你师父的兄长,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爱屋及乌,否则我根本没有必要理会你。你一个小孩子,我做什么给你置气?你又有什么好让我威胁的?”

“你瞧不上我吗?”阿锐咬牙切齿地看着南璟风,他生平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是以她他着南璟风更是没有好感,百般厌恶。原本他还以为南璟风与一般的大官老爷不一样,哪里想到居然是一路货色,都是只会欺压百姓的坏人而已。

阿锐这一句话,直接耗尽了南璟风仅存的温柔,对着阿锐态度强硬道:“瞧不上你?你有什么值得可让我瞧得上的?你是有担当,还是有主见?是甘于承认错误,还是能够自己承担一切?你说你自己,有哪里是值得让我平等对待的?”

阿锐深呼吸一口气,“你既然这样看不上我,为什么还要管我?”

“为什么要管你?”南璟风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担忧蕙娘太过劳累,我才懒得管你!”

阿锐听着南璟风的话,觉得他的话十分别扭,“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我师父?你现在欺负我,我师父知道吗?你一个壮汉子,欺负我一个弱小男孩子,你真是太过幼稚了。”

“自己是个幼稚鬼,居然还敢说我幼稚?”南璟风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此时他觉得错了,自己失去理智了。这个臭小子,竟然可以将他气得失去理智,失去平日里温和如玉的一面,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应该跟阿锐这个孩子生气,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好了,不说什么了。让我给你把伤势处理好,否则蕙娘真的该要担心了。”

阿锐听南璟风忽然软下来的口气,他自己也觉得理亏了。因为本来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想到这里,阿锐想要开口道歉,但是心底又有些小小的骄傲,于是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南璟风招呼了下人打了水,开始默默处理阿锐身上的伤势,阿锐的伤势的确来得古怪,可在南璟风看来,却不是什么罕见的伤。不似阿锐口中的锐器伤,反倒是像钝器伤,说是棒击伤来得更为恰当一些。

南璟风看到了阿锐的伤口,心里震惊不已,直接伸手去拉阿锐的手腕切脉。与李蕙质不同,南璟风的断脉更为出色。他拉住了阿锐的手,细细诊脉后,不由得蹙眉,瞪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阿锐。

而阿锐此时也一脸紧张看着南璟风,他此时生怕南璟风再度生气。

“还好,没有内伤。”南璟风松了口气,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依着阿锐这满身的伤痕,若是伤得狠了,那可是一件万分可怖的事情,还好还好。

阿锐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笑起来说:“我就说我没事嘛!”他此时自己也松了口气,还好没事,不然师父一定会很担心。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阿锐,你这孩子怎么没脸没皮呢?方才还和我闹别扭,此时就犯过去了吗?你是准备翻篇了吗?”

“我就说我没事,你不信啊!还非得让我师父知晓,是你先欺负人的。”阿锐依然如此说,可是对上南璟风却有了三分的笑意。因为他知晓,南璟风此时也不再生气了。

南璟风看着阿锐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是笑了笑看向他说道:“阿锐,说真的,你这种脾性也就是遇到了我与蕙娘这样的人,脾气温和不轻易生气,否则你早就被打死了。”南璟风说着这话,那了温热的布巾擦去了阿锐身上的血迹,叹息了一声说道:“好在只是皮肉伤,给你上好了药,将养几日也就不会有大碍了。”

伤处皮开肉绽遍布血迹,沾染了热水自然疼痛得厉害,阿锐痛得面色浮白,紧紧咬着牙忍耐着疼痛。他小口小口地呼吸着,轻轻颤抖着身体,生怕让自己伤势再次疼痛,引发难以忍受的痛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满心无奈 “疼你叫出来吧!我不会觉得你很软弱的。”南璟风声音温和,他向来是包容的,虽然和阿锐吵架,但仍然是看待晚辈一般看待阿锐。

阿锐咬着牙说道:“没事,你动手快一点就好了!”

南璟风勾了勾唇说道:“这可不行,伤势得处理干净了否则会落疤的。”

“我又不是小姑娘,有伤疤就有伤疤。”阿锐抿了抿唇说道:“人不是说,伤疤是男人的奖章吗?”

南璟风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啊?”

“我师父说的!”阿锐勾了勾唇说道:“他说人不要怕受伤,伤了痛了,就当铭刻在生命力一道印章,总是绚丽多彩的。”

南璟风听了阿锐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蕙娘的话,你也就听听罢了,她肯定是哄你玩的。”

“不会,我相信我师父,绝对不会的!”阿锐勾着唇,他觉得南璟风上药的手愈发的温柔,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随后拿起了调制好的药膏看向了阿锐说道:“这个药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一忍啊!”

“疼?男子汉大丈夫,我怕些什么?”阿锐蹙了蹙眉,他是向来不怕疼痛的,于是勾了勾嘴角笑着说:“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快一点把药涂好,我这样光着上身,怪是难为情的。”

南璟风看阿锐如此说,也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笑说:“好!”随后他温柔打趣说,“小子,一会儿可不要哭啊!”

阿锐不以为然,反而是一派轻松的模样。南璟风轻轻一笑,从药碗里挑出了些许药膏涂抹在了阿锐的脊背上。阿锐身上的伤,除了肩膀上的伤痕,其余并不深,只是肿胀后的破皮,南璟风看得出来这伤痕的由来,也不打算紧忙追问。这药膏是李蕙质特制的,虽然刺激,但药效绝对不错。

南璟风将细腻的膏子用缠了棉布的木棒挑起,轻柔地涂抹在了南璟风的伤痕上。药膏接触肌肤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抗得过去也就会舒服许多了。只是药膏要涂抹得均匀不可能不接触到破裂的肌肤,到底让阿锐狠狠吃了一番苦头。

阿锐性子本是要强,方才又吹牛表示自己不怕痛。这会儿剧痛袭来,只能兀自忍着,丝毫不敢呻吟出声,仿佛是生怕南璟风会笑话一般。

“好了!”南璟风轻轻笑起,他给阿锐涂好了药膏,心里对着阿锐这个孩子,更是有了几分改观,很要强的一个孩子,倒是有着几分骨气,值得称赞。

阿锐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虽然已经忍得额上满是汗珠,却也轻轻笑着说:“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真的好疼。”

“当然是治伤的良药。”南璟风轻轻一笑说:“你师父的秘方,你应该不会认错吧?”

阿锐抿唇,他不擅长医术一道,是真的不喜欢,是以南璟风如何说,他都不清楚。

“阿锐,你还是蛮幸运的。遇到了我,你该要好好高兴一番。”南璟风轻轻一笑,拍了拍阿锐的另一只完好的肩笑着说:“否则……呵呵。”

阿锐听着南璟风的笑声,不由得万分不解,他对着南璟风疑惑道:“我已经伤得如此的凄惨,为什么你就说我幸运?该是幸运得落到了你的手里吗?”

“这是当然了!”南璟风点了点头,“你知道吗?你肩膀上的伤痕可是不浅,若是没有上等的好药,该是留疤伤筋动骨了,还好有我。”这倒不是南璟风太过自信,只是他给阿锐缝针的时候,特意给他用了些止痛健骨的药粉,不需要将养百日,只需一旬便可痊愈了。

阿锐抿了抿唇,听到南璟风这样说,只好垂下了眼睛说:“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大皇子殿下。”

“不需要道谢。”南璟风语气温柔看向了阿锐说道:“你是蕙娘在意的人,照顾好你,也是我的责任。何况……身为医者,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阿锐原本是垂着眼睛的,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看向了他,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大殿下,谢谢您。”他顿了顿,随后道,“我是在由衷的感谢你,救了我。”

南璟风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道谢。谁让你是蕙娘的徒弟,也算是我半个侄儿?”

阿锐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狡黠一笑说:“那么我就不叫你大皇子殿下,改叫你师伯可算冒犯?”

南璟风点了点头,语气越发温柔起来说:“早该如此。若是一早就这样的乖顺听话,何尝会吃那么多的苦呢?”

阿锐拍了拍心口,一脸委屈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小乞丐,下九流,当真是狠辣。我还不是担心会给师父招惹来灾祸。”

“阿锐……”南璟风坐在阿锐的床边,原本是给他整理周身的衣物,听到了这话,他手稍稍一顿,语气严肃了几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达官贵人?你的伤莫不是被人打出来的?”

阿锐脸上有些焦急,紧忙拒绝着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摔的,真的不是。你不要多想了,没事的……”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说道:“是吗?自己摔可以摔成这样?能够摔成钝伤,棒疮……”南璟风语气带上了三分嘲讽说,“不愧是我妹子的徒弟,当真是有本事的人啊!”

“这个……其实是被石头砸的,我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真的……”阿锐不好意思地说,“觉得太过丢脸了,所以才不敢说的。我说的是实话。”

南璟风抬眼眸光锐利,轻轻一笑说道:“你接着编,你最好想到可以骗过我的理由,否则是骗不过蕙娘的。”

阿锐看向了南璟风,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嗯,那个我可以将事情全部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保证,别说给我师父听?我害怕她会焦急生气。”

听了这话,南璟风便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太过简单,于是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阿锐有些着急地看向了南璟风说:“我拜托您了,师伯……您是必须不要告诉给我师父听。依着我师父的脾性,她是那样护短的人,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想因为我招惹出灾祸来。”

南璟风看着阿锐,犹豫了许久后,点了点头说:“好!”

于是阿锐就将与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没有添枝加叶,也没有欲盖弥彰。只是陈述着事实。

他身上的伤的确是棒疮没有错,因为他当时的一个小玩伴,被强制带进了县丞的家里,差点找到凌辱。而阿锐对着那个小玩伴一向甚是珍重,知晓后决定前去营救。可毕竟人小力弱,武艺又不甚精通,到底被抓了个正着,小伙伴没有救出,还差点搭上了自己,最后小伙伴从了县丞,才换了他的生路,可到底是被揍了一顿丢了出来。肩膀就是被县丞家里的护卫,暗道碎石上割伤的。

“我知道了!”南璟风点了点头,神情愈发的严肃说:“你是想救人,结果却险些搭上了自己?”

阿锐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没有想过,自己是这样的无能。我也没有想到,人性竟然是如此淡泊。”

“怎么说?”南璟风看向了阿锐,脸上写满了好奇问道:“你小小年纪,就算受尽了苦楚,也不该发出如此的感慨啊!”

阿锐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们那个巷子里,唱曲子有名的优伶。当初赚了钱,他就拿出钱来贴补大家,巷子里没有一个人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可是在他遭到危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护着他,反倒是嘲笑他……勾引了县丞老爷……”

阿锐的情绪有些起伏,他的双目已经赤红起来说:“他们不肯去,我就只好自己去。但是……”阿锐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忍着要翻涌而出的泪花。

南璟风听了阿锐的话,也是闭了闭眼,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阿锐啊……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骂你?”

“啊?”阿锐有些诧异,他听到了南璟风的叹息,不由得疑惑说道:“怎么说?”

南璟风摇了摇头,戳了阿锐的脑袋一下说:“该说你一句该啊!”

阿锐原本还在感伤着,心里沉浸在伤悲之中,听了南璟风的话,顿时有些炸毛,心头越发的不甘起来说:“喂,南璟风你能不能仗义大度一点,我作为你的好侄儿,被别人欺负了,你非但不安慰,这也就罢了,我也不求着你安慰,你怎么还能看热闹,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南璟风看向了阿锐,一脸严肃说:“你难道不是该吗?鲁莽!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赔上了你自己,也赔上了你朋友!若非是你朋友舍身相救,你还能活着?我说,阿锐你就不能动一动脑子吗?”

阿锐性格倔强,但是并非是不明事理的孩子,原本还有几分别扭,听到南璟风的话,垂下了头说道:“可我不知道正确的道路是什么?都说官官相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解开心扉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官官相护吗?他也就是个县丞,不提蕙娘认识的捕快邵明轩,就是与李记私交不错的县令,他可是县丞的顶头上司,你让蕙娘出面会办不妥吗?就是县令不愿意管,不是还有我?”

“大殿下您……”阿锐愣神地看向了南璟风,有些失神道:“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南璟风摸了摸阿锐的头,轻轻一笑,来安慰阿锐说道:“我是你的师伯啊!总不能做事不理吧?刚好我也想看看,这朝中的蛀虫。”

“会不会为难?”阿锐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南璟风说:“我听说县丞也是官老爷,不会得罪了他吗?”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哼笑了一声说:“不过是个县丞!”

阿锐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下来,松了口气说:“原本还很是担忧的,听了师伯您这样说,我心里痛快多了,多谢师伯……”

南璟风看了一眼阿锐的嬉笑如花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嗯,不急着谢。你还是想想该如何解释给蕙娘听吧!”

“师父?”阿锐瞪大了眼睛,“师父怎么可能听到嘛!您不是保证不告诉师父的吗?”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我是答应你不告诉她,可是她自己全部听到了啊!”南璟风对着门边处指了指,刚好见到李蕙质正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笑靥如花,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情一般。

阿锐看到了李蕙质,差点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他心里颤抖了起来,该死的,他就是不仔细哦师父在,否则哪里敢说那样的话。现在可到好了,师父全部听到了。

知晓了李蕙质听去一切,阿锐幽怨地看了一眼南璟风说:“大师伯,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南璟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说:“阿锐,大师伯也不会武功的!所以……自求多福吧!”

李蕙质听了这话,轻轻一笑,几步上前站在了床边笑道:“阿锐,你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但是阿锐知晓,李蕙质这是气疯了的表现。被誉为暴风雨夜前的宁静,最是可怕……

他宁可李蕙质此时发飙揍他啊……

南璟风轻轻一笑,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微微一笑说:“蕙娘,教给你了,你自便。”

“大师伯,你要去哪里?”阿锐看了一眼起身的南璟风,心里顿时惊慌了起来说:“你不要走啊!”

南璟风看向阿锐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阿锐,师伯会永远记得你的!乖乖听话,师伯先走一步。”随后就跨步离开,不带一丝感情。

阿锐闭上了眼睛,心里升起了无数个念头,他在找出最好的办法应对李蕙质的暴怒,但是他发觉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李蕙质看着阿锐一副舍不得南璟风离开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随后又冷眼看向了阿锐,嘴角依旧是翘起的。

“阿锐,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呢!”李蕙质轻轻笑着,抚摸着阿锐的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

只是李蕙质这温柔的语气,却让阿锐更是心惊胆战,李蕙质的这种表现,才是表明她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到不行了。因为李蕙质只有气到快要失去理智,才会强迫自己笑起来,缘由就是害怕自己会因此情绪失控,真的丧失理智。

“师父,我知道错了。求你别用你那冷冽的眼睛看着我啊!”阿锐看到李蕙质的眼神觉得有些肝颤,“师父,我错了!”

李蕙质听了阿锐的话,眉毛一挑,勾起嘴角轻轻地一笑说道“嗯,你哪里有错啊!你一点错都没有,没有错的你,做什么要认错呢?阿锐……”

阿锐心里颤抖了一番,垂下了头说道:“师父,我认打认罚,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求你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承受不起啊!”

“是吗?”李蕙质拉长了语气,仍然一副笑意岑岑的模样,“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哪里错了呢?不如你给我说说吧!”

阿锐垂下了头,心里颤抖了起来。他就知晓师父不会善罢甘休,他就知道师父生气起来,一定会要他好看。天啊,老天爷啊!谁来救救他……

“怎么?”李蕙质轻轻笑起,“阿锐这是被我说中了心事,然后无言以对了吗?”

阿锐紧忙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我认错。我一不该鲁莽行事,没有救下别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第二不该,不该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一切,其实是无济于事。第三不该,不该枉顾身体,期满师父……我错了。”

“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李蕙质看向了阿锐,笑着问道。

阿锐垂头说道:“师父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被保护的。所以我……”

李蕙质听了阿锐的话,恍然大悟了,眨了眨眼睛说:“嗯,我是女的,所以我弱势,是需要被保护的?嗯,阿锐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看不上我的模样!”

阿锐本想嗯一声,却猛然清醒了过来,对着李蕙质眨了眨眼睛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师父,我觉得师父特别伟大,特别棒!”

“是吗?”李蕙质轻轻一笑,“那么为什么不告诉师父呢?”

阿锐垂下了眼眸说道:“害怕师父觉得我麻烦。我比较是个小乞丐,一个会唱曲的伶人,许多人都不喜欢我的。而且……”

“而且什么?”李蕙质听了阿锐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追问道:“而且什么?你是小乞丐怎么了?是伶人怎么了?师父也只是个不入流的郎中罢了,谁比谁尊贵了?”

“可是师父是大殿下的妹妹。师父你不是一般人,将来注定要飞黄腾达的,而我……”阿锐越说越觉得难过,其实阿锐心里不是不自卑的。身为男人,又怎么会自甘下贱呢?可是腾飞上升之路太难了。

李蕙质看到阿锐的眼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随后抬手戳了一下阿锐的肩膀,他的伤势李蕙质再清楚不过,哪里可以碰,哪里不可以碰,她清楚明白。

“这是教训你,清醒了没有?”李蕙质敛去了笑意,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冷下了脸,看着阿锐语气之中带着严肃说:“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方才自己的话,哪里说得不对。”

阿锐觉得伤处抽痛了一下,紧忙抱怨地说:“师父,那地方有伤,疼……你不要戳啊!”阿锐忍着才没有痛呼出声,看向李蕙质也是满脸的气闷。

李蕙质看了一眼阿锐,随后抬起手细细闻了闻自己的手指,随后勾唇浅笑了起来。她的兄长还真是蛮舍得嘛!竟然给阿锐用得是内供的顶好的药,据说是白家的不传之秘,百花白玉膏,传说中是活血化瘀止痛消肿的特效奇药,莫说是皮翻肉烂,就是筋断骨折都能够有出色的疗效。

真舍得啊……李蕙质都有些羡慕了。不过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倒是不必羡慕阿锐,因为她可是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会受伤呢!

“就是让你疼啊!”李蕙质语气严肃地说:“不疼怎么长记性?”

阿锐瘪了瘪嘴说道:“师父那我当小狗子养吗?就只有小狗才需要用疼痛长记性呢!”

李蕙质原本还气闷,听到了阿锐的话,也只能气笑说道:“你呀!”李蕙质无奈起来,伸手戳了戳阿锐的脑袋,摇了摇头神愈发的无奈。

阿锐此时切身感受到了,南璟风给他上药的好处。他此时已经明白,南璟风恐怕给他用的真的是最好的药,因为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伤处的清凉,那种火热的灼痛已经散去,想来伤口该是已经不碍事了,既然如此……阿锐勾了勾嘴角,看向了李蕙质笑道:“师父,我觉得你人缘蛮好的嘛!”

“怎么说?”李蕙质好奇地看向了阿锐,不解地问道:“嗯?我怎么就人缘挺好了?”

阿锐看向了李蕙质,狡黠一笑说:“嗯,不说县令那个老头吧!捕快邵公子,书院的先生东方公子,柳齐言柳大哥,大师伯皇子殿下,今天新来的贵气公子岑侍郎,这一个个的俊俏公子……”他顿了顿后,说道:“师父,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不对诶,你是我师父,你找相公的话,我该叫什么?”

李蕙质原本以为阿锐会正经一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额头一跳,你你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阿锐,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不要再说了!”

“嗯,我是该叫师公吧?”阿锐一脸正经,看向了李蕙质说道:“徒儿是真的担忧您。”

李蕙质哼了一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不需要!”

“师父……”阿锐眨了眨眼睛,“你不觉得这五个男人,个个都很有前途吗?我也就是个男孩子了,不然我都想要……”

李蕙质抬手一掌拍在了阿锐的屁股上,怒声道:“阿锐!你找抽是吧?既然你这样想被揍,我成全你!”

阿锐屁股上原本也被打到了的,只是他知晓不曾出血,也就没有说。对着李蕙质不好意思,对着南璟风更是不好意思。李蕙质这样一拍,疼得阿锐龇牙咧嘴的,顿时消散了打趣李蕙质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引荐 “师父,师父我错了。”阿锐紧忙告饶,“我再也不敢了。”

李蕙质眯眼一笑说道:“如果你再敢提这些,我就揍到你屁股开花,然后给你屁股上抹上盐巴。”

“师父,我不属猪。”阿锐一派正经地看向了李蕙质,“我的后臀尖,即使做成卤味也不好吃啊!”

李蕙质几乎要被阿锐气死,她摇了摇头,不在理会阿锐了。

不过阿锐还是不死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说:“师父……老实讲,您到底喜欢哪一个呢?”

李蕙质抬手看向阿锐笑道:“刚才没有挨够是不是?”

“我是真的关心你啊!”阿锐赔笑,随后蹙起了眉心说:“嗯,不说笑的话。师父拒绝了东方先生,大师伯又是师父的结义哥哥。就剩下柳大哥,邵大哥,与新来的大哥了。”

“都不可能。”李蕙质无奈地摇了摇头,“明轩与我是至交好友,我俩互相看不上。柳大哥只是患难之交,谈不上多余感情。至于你口中那位新来的大哥……”李蕙质顿了顿,笑眯眯地说道:“他是我亲哥哥,算是你舅父吧!”

“舅父?”阿锐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带着不可思议,“真的吗?”

李蕙质想到了兄长,不由得甜蜜一笑道:“这是自然啦!”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嗯,你没有发觉,我们的眉眼一模一样吗?”

听了李蕙质的话,阿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了起来,细细想了想说道:“师父,我想说真话,只是说了真话你可不准许生气。你说你是个温柔的姑娘,平日里也是和风细雨的,但是看了新来的大哥,虽然你们的眉眼十分的相似,但是同样的眉眼,人家怎么就瞪不出你的寒霜凛冽呢?”

李蕙质笑眼弯弯,一双本就是自带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几乎已经眯得看不见。看着阿锐已经恢复神采,李蕙质其实是打心底觉得开怀的,因为她知晓阿锐无事,就已经松了口气。毕竟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只要眼前这个孩子平安,只要他平安就好了。

“阿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欠揍的节奏呢?你这是嫌弃为师我待你不够温柔贤淑吗?”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看着可以嬉皮笑脸的阿锐,挑了挑眉笑道:“那么不如让哥哥来,你来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来自男人的贤良淑德?”

有危险,十分的表情十分的危险。阿锐咽了咽口水,却也仍然是胆大起来,看向了李蕙质,阿锐勾唇笑起说:“舅父如何我是不知晓,但是大师伯为人也很温柔,师父你至少也要学到这点吧。”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待你应该和风细雨一点,如同兄长那般,待你耐心又温柔?”李蕙质笑得灿烂,紧忙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啊,我家阿锐长大了,都会提要求了呢!”

阿锐看到笑眯眯的李蕙质,不由得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味道,他知道这话不能接,接了一定会死得透透的,于是咽了咽口水赔笑说:“那个,师父你很完美了,你永远都是对的,我不提要求,都是我的错。”

李蕙质看着紧张的阿锐,不由得微微一笑,语气温柔了起来说道:“呵呵,阿锐,你乖顺听话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呢!”

阿锐知晓师父的恶趣味又泛起了,自己又被师父耍了,可是这没有办法,生为徒弟,就这点不好,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笑道:“师父,可爱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

李蕙质勾唇一笑,看向了阿锐轻轻道:“啊,难道阿锐是男孩子吗?”

“师父……”阿锐语气之中带上了无奈,“不要这样,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李蕙质再次笑起,这次声音清亮,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早些休息吧。要将被子盖好,秋意越发的浓厚,北风又冷,且莫着凉了。”

阿锐点了点头,看向了李蕙质说道:“嗯……师父,我那个朋友的事情。”

“你放心!”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坚定,“有师父在,你就不需要担心了,你需要做的,是将伤养好,别的不需要你管。”

阿锐看着李蕙质坚定的眼神,也是点了点头,“我相信师父。”

李蕙质温柔地看了看阿锐,点了点头,“乖乖休息吧……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师父会带你的好朋友来看你的。”

阿锐点了点头,他的确是累了,身子也十分的困乏,对着李蕙质道了声歉,就埋首去休息了。看着阿锐睡去的容颜,李蕙质一张脸冷了下来,给阿锐盖好了被子,转身嘱咐好伙计照顾好阿锐,便前往前院寻自家兄长与义兄。

关于阿锐好友的事情,很有必要好好谈论一番了。

赶至前院的时候,内里大门紧闭。李蕙质看着紧闭房门的书房,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又看向了站在门前仍然是一副黑脸模样的严弦,不由得心下更是疑惑。

“哥哥和兄长都在里面吗?他们在做什么?”李蕙质看向了严弦,蹙着眉心问道。

严弦看了看李蕙质,疑惑道:“你问我?”

“废话,这外头就你我两个人,我不问你,我问鬼啊!”想到严弦是加重了阿锐伤势的人,她对着严弦就没有好气,这个在自己家里一副牛气哄哄的模样,简直让人十分不爽。

严弦哼了一声说道:“无可奉告!”

“喂!”李蕙质怒了,看向严弦说道:“你说句话会死人啊!我找他们有要紧事要说。”

“一个女人家,有什么要紧事说。”严弦轻蔑地说着,随后抱紧了手中的剑。他印象之中,女子一向柔弱无能,就是这李蕙质也是一样。

李蕙质挑眉看向了严弦,忽然一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待着一副火药味,你想要打架不成?”

严弦木着一张脸,语气沉重说道:“我说得是实话,女的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在家里洗衣做饭针凿女红,参合男人的事情做什么?”

“你这话说得好了不起啊!”李蕙质看想了严弦,看着严弦正经严肃着一张脸说着欠揍的话,不由得万分生气说,“仿佛你很有本事一般。给我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严弦木着脸,仍然不动摇道:“我家公子,和大皇子殿下在谈论事情,你进去了也是添乱讨扰,我不会让你进门的。”

李蕙质眸光一寒,眉毛上挑笑着说:“哦,是吗?你要知晓,这里是谁的底盘,在我的地方上,摆出你这副架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是开起来染坊来了?还”

“你的地方?”严弦哼笑一声,“都是我家上司的。”

李蕙质忍住了要出手的打算,他觉得严弦那张黑脸黑欠揍,非常的欠揍。她深呼吸,不由得暗自替自家亲哥心疼了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一个无脑手下,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哎!”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看向了严弦道:“你当真不让?”

“不让!”严弦仍然不动不摇,仿佛一个黑面门神一般站在李蕙质的面前,他的身量奇高,比李蕙质高出一个半头,看起来就一副高大不好惹的模样。

李蕙质无奈地一叹,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逼我的!”说着还一副惋惜地表情看向了严弦,清了清嗓子叫嚷起来说:“哥哥,你的亲妹妹要被你的手下打死了!快来救我!”

严弦本来以为李蕙质会放弃,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玩了这一出,登时瞪大了眼睛,忙说道:“我可没有打你啊!”

“蕙娘……”李蕙质的这一招到底是十分管用的,她话音方落,书房的们便打开,岑子瑞与南璟风出现在了李蕙质的时限内,尤其是南璟风都快步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李蕙质一番,蹙眉关心道:“蕙娘,怎么样?伤在哪里了?”

而岑子瑞到底是亲哥,看着李蕙质站在院中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扶额说道:“蕙娘,麻烦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么?”

“我没有办法啊哥哥!”李蕙质无辜地看着岑子瑞,不由得轻轻一笑,指了指严弦说:“谁要你的小小护卫根本就不让我进门?”

南璟风看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挑了挑眉,“原来蕙娘在骗我啊!”南璟风的语气本事十分的温柔,随后便很严肃地看向了李蕙质,“刚刚听到的时候,我差点吓死,蕙娘……你一个姑娘,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我看我还是留下一个暗卫给你,省得你总是被欺负。”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又看了看南璟风不由得摇了摇头说:“进来吧,别在院子里了!”随后他又看向了严弦说:“你去休息吧,不必站在这里守着了,守门本就不是你的任务。”

严弦一向非常听从岑子瑞的话,如今岑子瑞让他不必守着,那么他就不会守着的。

“是的,侍郎,属下告退了。”严弦对着岑子瑞拱手,随后又对着南璟风拱手告退,“大皇子,属下告退。”

李蕙质看着严弦离开后,就四下寻一个座位坐,还没有等坐下,就被岑子瑞喝住,语气严肃十分道:“蕙娘,你不准许坐,站着!”

“为什么?”李蕙质疑惑地看向了自家的哥哥,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幽怨说:“哥哥难道你生气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神秘医书 岑子瑞看了一眼南璟风,轻轻咳了一声说:“大皇子还在这里,有你落座的地方吗?”

“怎么不行了吗?”李蕙质睁开了眼睛,一不解说:“我从前都是这样随意的啊!我难道犯了什么错误吗?”

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之祥,不要这样。”他自是知晓岑子瑞的在意的是什么,不由得严肃说道:“你不必太过上心,蕙娘与我从来都是随意惯了,我不会介意,你不要这样的严肃。”

岑子瑞蹙紧了眉心,随后看向了大皇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您说得对。”

“之祥,你与我莫要见外!”说完这话,南璟风轻轻笑了起来,“毕竟你我是莫逆之交,而我与蕙娘又有八拜结义之情,都是自家人,何必太过在意呢!”

虽然仍然介怀,但是岑子瑞向来不是太过在意礼仪规矩的人。方才他也只是寒暄一下,并非发自真心,于是轻轻一笑说道:“是,南兄说得对。”

南璟风坦然一笑,“这样才对嘛!什么规矩啊,礼仪啊,通通都丢开就是了!这里不是帝京,我身上并无爵位,论起实际官职,我尚不如你这个侍郎,何必太过在意呢?之祥,我们就随意一点,你看怎么样?”

岑子瑞听了南璟风的话,尴尬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敢!大皇子您毕竟是皇子,您说了算的。”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说道:“蕙娘,关于之祥这样客气,你说怎么办?”

“李蕙质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嗯,不如让哥哥晚上不要吃饭好啦!只做不吃!”

“李蕙质!!!”岑子瑞咬牙,看了一眼自家的妹妹,略带三分气恼说道“亏得我大老远跑来柳城看你,你就是这样欺负我的!我可是你的亲哥,嫡亲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被南兄拐跑?”

李蕙质原本就笑得合不拢嘴,听到岑子瑞的话轻轻一笑说:“哥哥,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结义大哥的年纪,要大过哥哥你啊。”

岑子瑞觉得心口堵得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他觉得妹妹将不是他的了。好伤心……

“哥哥,你永远都是我哥哥的。”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几步上前搂住了岑子瑞的腰,将头靠在了岑子瑞的身上,“哥哥毕竟是哥哥,任何人也取代不了啊!”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细软的声音,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伸手捋了捋李蕙质的头发,带着欣慰的语气说:“蕙娘,你也是哥哥心中永远也取代不了的。”

南璟风心里眼里只有羡慕,身为兄长,他的弟弟不少,可妹妹却没有一个。母妃去得太早,外公家早已经式微,他竟是连堂妹与表妹都没有半个。与李蕙质结义后,他觉得这个哥哥当得很不错,那种温柔……

他看着两个人温情,只觉得受到了各种暴击,只能无奈地一叹,错过眼,捧起了一本书在看。幸亏眼前的是一对兄妹,不至于那么惹眼,眼前若是一对情侣,他一定会想念自家远在帝京的皇妃的。

待到李蕙质与岑子瑞温情够了,才想到有正经事要说,再看的时候,就发觉南璟风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书本,正在与书上的文字较劲。

李蕙质眼力很好,一眼便看到那是自己书录的书籍。一本关于如何规避疫症的书籍。

“兄长,看得很开心?觉得我写的怎么样?”李蕙质勾唇一笑,几步上前站在了南璟风的身边,看着他笑眯眯地问道。

南璟风轻轻一笑,放下了书籍说:“嗯,还不错。你出的各种点子,很值推行。”他顿了顿,随后说道:“呦,你们俩这是想到我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嗯,大哥,如果你觉得这本书真的不错的话,那么送给你啊!”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蹙眉说道:“嗯?这书看得出你凝结了不少心血,怎么就好这样送给我?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如果这本书献上,该是可以解决江南府的疫症了。”

李蕙质蹙眉说道:“嗯,就是知晓如此,才不好自己私藏。因为我一介布衣之身,留下也是毫无用处的。”

“什么样子的书?让我看看可好?”岑子瑞拿起了南璟风方才放下了的书,抬起头看向了李蕙质,“我的妹妹写的书,我一定会要看的。”

李蕙质看向了自己的哥哥,轻轻一笑说:“嗯,你随意看吧!不过我的字仍然不是很好,恐怕入不得哥哥的眼。”

“只是看字的话,写得还是不错的。”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点了点头问道:“嗯,写得还是很用心嘛!”他随意翻看了几张,觉得很多办法的确是攻克疫症的方子,只是这些方子他从前并非见过。

李蕙质浅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嗯,见不得人的。”

其实她会写出这样的方子,才是为难不过。虽然以前一向将现代的美食带到古代了,可是毕竟也算是抄,而如今她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要利用自己是现代人的优良优势,给如今的乱世带来一丝丝的安稳。

稍稍了解历史都会知晓,乱世出灾年。这两年边关不稳,战事迭起,疫症经常发生。黎民百姓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因为疫症身亡,不论哪一点都是李蕙质不忍心看到的。

她知晓如今百姓致病的两个弱点,天灾和人祸。天降疫症,没有办法规避,但是李蕙质想到了牛痘……这个时代因为天花丧命的太多了,包括李蕙质自己也得必须注意。因为这不是现代,不是灭绝了天花细菌的现代。

病从口入,只要能够注意一些卫生习惯,就可以减少打量的病。比如用开水,比如不吃生肉。

虽然做不到改变,但是至少能变一点,是一点。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看向了自家妹妹说:“蕙娘,你永远可以想到,我想不到的东西。”

李蕙质听到了自家哥哥夸奖自己,不由得将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说道:“你这样夸奖我,我可是很不好意思的。”

“我的妹妹永远是最棒的!”岑子瑞轻轻笑着看着李蕙质,随后又笑了笑说:“蕙娘,有你这样的妹妹,哥哥为你骄傲。”

李蕙质浅笑,点了点头说:“嗯,哥哥不要夸奖我了,会不好意思的!”李蕙质俏脸通红,别过了头,不敢再去看岑子瑞。

“好了,你们兄妹还是不要互相寒暄了,蕙娘是最棒的,该被夸奖的。”南璟风轻笑了起来,“不过说真的,蕙娘的确很厉害,兄长也为你骄傲呢!”

李蕙质笑了起来,她知晓自己写出来的书,应该是会有用的。就像她很爱干净,所以每日里衣服必须洗,因为她常常接触各种病人,为了病人好,也未了自己好。她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也常常要求病人去做,并且她也告诉给了病人如何过滤新鲜可用的水,花茗镇虽然有江水在,但是走船,洗衣,毕竟是不干净的。

李蕙质浅笑,“只是把想到的都写出来而已,不值得一提的。”

“蕙娘,你真的不打算把这本书署名吗?”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摇头笑道:“你要知道,这本书很可能会传世的。到时候你就可名留青史了,你的这本书我能要。”

李蕙质微微一笑,“是吗?我不知道哎!我也没有想过……”李蕙质温柔地笑着,看向了南璟风说道:“我只知道,兄长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兄长可以借着这本书,有一番作为。我知道兄长的心,但是……你想的,别人必定不这样想。”

南璟风闻言我微微一怔,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蕙娘,你永远都是这样的敏锐。只是……我志不在此啊!”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但是哥哥……民心所向,你可以从心,但也要学会自保。”说完这话,李蕙质睁开了一双桃花眼,一脸严肃地盯着南璟风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那么这本书兄长先帮你留存着,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我也给不来。”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我也想说这句话啊。如果这本书注定属于我,那么兜兜转转也会回到我的手中,如果不属于我,就是署名了,也会遗失的。我一介布衣之身,没有兄长你的尊贵,既然你觉得好的东西,还是你好好地护着吧。”

其实李蕙质将书给南璟风还是有一个理由,因为李蕙质是当年山村血案的活命者,她隐隐觉得当初屠戮山村的人,一定是为了什么,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所以她必须低调,隐秘在花茗镇是如此,不想借着书扬名也是如此。

李蕙质的存在,不能太过张扬。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李蕙质的脑袋说道:“我如今与你兄长都在,当初山村的事情,如今可以说了吧?”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便知晓他的意思,于是叹息了一声说:“那是我不愿意提起的一个噩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过往 “噩梦?”南璟风与岑子瑞的面容之上,都写满了震惊,他们俱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道,“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噩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山村被屠戮,我与翠娘大壮与川川躲过了一劫,因为那日是十五月圆之夜,天空很是明亮,那晚的月色很美……只是……”李蕙质觉得自己心口有些难过,垂着头声音颤抖了起来说,“可是这样美妙的夜里,有人居然作乱,三个村子……一夜之间化为虚无了。”

“竟是一夜之间屠戮了个干净吗?”岑子瑞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我去调查的时候,觉得有隐隐的不对劲,原来是一夜之间三个村子都化为了虚无。”

听了岑子瑞的话,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轻轻皱眉说:“咱们的村子还好,只是遭到了屠杀,,满目的鲜血看起来煞人。但是刘家村里……简直就是修罗场,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竟是如此吗?”南璟风也是冷下了脸来,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说道:“不过倒是还好,至少你们几个逃过了一劫。”

“活着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李蕙质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还好,最重要的人,没有死在那场灾祸之中,倒是翠娘……”

“翠娘怎么了?”南璟风好奇地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蹙眉问道:“该不会是……”

岑子瑞蹙眉说:“刘家村一百二十三口人,只活了两个人。我们当初盘点出了,一百二十一具尸体。”

李蕙质听到岑子瑞的话,不由得蹙眉问道:“既然如此,哥哥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岑子瑞知晓李蕙质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在何家村内,找到了多余的两具尸体。算起来,人数是对的上的。”

当初盘点的时候,他尚有一丝丝的侥幸,可是算出来的人数后,他才会觉得天地崩塌了,原本以为妹妹还活着,结果没有,他从大喜到大悲,一直沉沦了下去,若非那封信……

岑子瑞心情沉重了起来。妹妹还活着,的确是个好消息,可是……岑子瑞想到了自己如今已经走错了一步棋,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不由得更是心酸起来。

李蕙质看向了心事明显沉重起来的岑子瑞笑道:“哥哥想到了伤心事?不要难过嘛,我还在呢……”

岑子瑞轻轻一笑,抬手捏了捏李蕙质的脸颊说:“嗯,有你在真好呢!”

南璟风看着岑子瑞宠溺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伸手捏上了李蕙质另一边脸颊说:“蕙娘,要记得啊……你可是有两个兄长的人。”

李蕙质揉了揉脸,无奈一叹说道:“知道啦!你们俩人都会欺负我!”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忽然轻轻一笑说:“阿锐说的朋友,我已经让人去寻了,那县丞的事情,我也让他去调查了,如果有这样的情况,一定会解决好的,蕙娘你且放心吧!”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勾唇一笑说道:“真的?那么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话,阿锐该不会太过难过了。”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嗯,时辰尚早,你要不好好休息休息去?听闻你今日都没有休息好!”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南璟风说道:“兄长,你昨夜忙着阿锐的事情,没有休息好,你也补补眠吧!”

南璟风轻轻点了点头说:“嗯,会的!只是歇不了多久,就必须得回了!毕竟中秋要看着就到了……”

是啊!今日都是十四了。若非昨日发生了阿锐受伤的事,恐怕兄长这个时候都进了帝京而来。

“兄长,答应我,让我给你做点饭践行好么?”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眼神之中带着恳切说道:“当初我兄长离开的时候,我就没有给他成功践行,他是偷偷离开的。”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心酸,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哥哥不是在你身边吗?至少哥哥不会离开啊!”

“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不告而别,但是我担心兄长不告而别。”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一字一句道:“答应我,好不好!”

南璟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答应你!”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吩咐厨下去买东西,今天做的吃的,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李蕙质喜悦了起来,拍拍手道:“为了方便快捷,就吃火锅吧!”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看向了南璟风说道:“给你说,蕙娘最最拿手的,便是火锅了。不得不吃。”

南璟风勾了勾唇说道:“的确啊!许久不吃,很是想念。很好,接风践行一起来,我很满意。”

李蕙质微微一笑,随后欢喜地出门去准备了,“哥哥兄长,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另外我也得休息一下,有点点困了。”

南璟风点了点头,“嗯,不必着急,我不会走的。”

“知晓哥哥不会走,但是也得注意啊!”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对着二人挥了挥手,欢喜的离开。

看着李蕙质彻底离开后,南璟风褪去了笑容,看向岑子瑞说道:“你不回家,李尚书那边?”

“无碍的,他估计没有这个心情管我们兄妹的事情。”岑子瑞冷下了脸,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耐。

南璟风轻轻一叹说道:“就怕瞒不住李尚书。你不要忘了,重阳菊宴,我害怕,李尚书一旦知道了蕙娘的下落,他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绝对不能够让他知道,蕙娘还在世的消息。”岑子瑞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想着。他们家的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李蕙质知晓的好,否则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会吃亏的。

南璟风点了点头说道:“怕就怕瞒不住啊!毕竟李尚书的眼线……而且你来花茗镇的事情,又不是秘密而行,他稍稍一个调查,就……”

“所以……”岑子瑞犹豫了半晌,看向了南璟风郑重地说:“蕙娘,拜托南兄你护着了。”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护着她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我虽是皇子,却不能干涉父皇的所作所为。一旦蕙娘身份暴露,不说李尚书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就连父皇也不会。”

“怎么说?”岑子瑞不解地看向了南璟风问道:“陛下不是已经多年不选妃了吗?”

南璟风叹息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无奈道:“你身在朝堂,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我四弟归来了,如今老三未成家,四弟又归来,他们皆是孤身一人,父皇该会想让他们成家立业。你是知晓的,父皇很是赏识李尚书的才能,很想让李尚书忠心耿耿,那么能让李尚书忠心的办法只有一个……”

“李家出一个皇子妃。”岑子瑞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说:“我懂了!蕙娘,必须小心掩藏好,否则……”

其实岑子瑞并未见过四皇子,四皇子归朝那日,他偶感风寒休假在家。待到复工之后,四皇子却是一直称病,在他看来四皇子并无心与朝政。就是因为如此,岑子瑞才越发的担忧。四皇子无心,三皇子却是十分上心的,但是那个人利欲熏心心渐黑,不是个好人,岑子瑞不放心把妹妹交给他,更何况李家谋求的事情……

注定会成为一个牺牲者,岑子瑞不忍心眼看着妹妹成为那个牺牲者。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护着妹妹,拼命了护着,永远的护着。

终究是累了一晚,没有好好地休息,于是松了松筋骨,李蕙质去就洗了个澡,自从条件好了一些,李蕙质终于不需要再洗冷水,自有仆人在伙房烧热水供她使用。其实岑子瑞亦是如此,李蕙质与岑子瑞两兄妹,大多爱好是相同的,他们两个的爱好都是相同的,一样喜欢诗书字画,一样喜欢听一听曲子放松放松心情。

泡进了浴桶里,李蕙质才会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她点了凝神香,放松心情,又买回来的小婢女帮着她盯着时辰,如今的天气一桶热水两刻也就会冷了,不能在浴桶里睡着,那样容易遭风寒。

泡热水澡总是会让人各种放松……即使身边有婢女盯着,她也仍然害怕自己直接睡过去,不仅对身体没有益处,且泡澡时间长了就该泡肿了。

小婢女是个流亡过来的南人,很喜欢哼唱家乡的曲调,李蕙质听着这吴侬软语,心情更是舒畅,闭上眼竟是放松了下来。

两刻后,小婢女将她唤了起来,虽然只是安睡了两刻,但李蕙质仍然觉得神清气爽。她裹着白色的布巾,露出白净的肩膀和两条结实匀净得到小腿。

小婢女前去收拾,李蕙质便拿了一件袍子裹在了身上,长发仍然湿漉漉的,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李蕙质甩了甩长发,心里忽然有种想要断发的念头,不过随后摇头叹息,自己在想什么?如今身处古代,短发的人不是犯人就是尼姑和尚,就是道士都不会留短发的。

听到屏风外的房门传来声响,李蕙质擦着头发穿着衣衫去看,刚刚拐过弯,就看到了一颗黑漆漆的脑袋……额,严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识时务者 因着是站在屏风后,严弦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两条白皙的小腿,和布巾下隐隐约约的大腿……

糟糕,不得了了。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怎么了?严弦,你怎么不进去?”尾随而来的岑子瑞也怔在当场,看着擦着头发的李蕙质,也是一愣,面容之上的笑容差点把持不住,深呼吸了声紧忙道:“蕙娘你快点转回去。”随后一把拉住了严弦的衣襟将他拖着离开。

李蕙质点了点头,掩面大跨步地躲回了闺房。虽然她自己是不在意什么的,可毕竟兄长也看到了啊!哎呀,哎呀……李蕙质有些生气了,这俩人为什么进自己的房间,根本不敲门?

混蛋啊,她想要揍人了啊!她现在已经没有脸见人了。

“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严弦看着岑子瑞笑眯眯的模样,忽然揉了揉额角,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啊呀哎呀,在头啊疼得很啊!”

岑子瑞哼了一声,暗暗看着严弦:算你小子识相。

“老大,你真的不介意吗?”严弦坐到一边,,仿佛是劫后余生了一般,随后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岑子瑞。

岑子瑞微微一愣,随后眯着眼睛看了看严弦说道:“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看到吗?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什么,那么我不介意毁尸灭迹!”

严弦觉得心口一怔,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好。”

“呐,严弦,这就对了。你要时刻铭记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岑子瑞的笑容依旧,嗓音温和。

严弦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是老大,你妹妹会介意吗?”

“严弦,我劝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岑子瑞的语气依旧的温柔,虽然仍然挂着笑意,但是却是有些小威胁说:“不然你可能会后悔的。”

严弦听了这话,不由得了然,拍了拍心口说道:“那么……我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好,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性命不保。”

“严弦你这样想就对了。”岑子瑞有些懊恼,“不过,蕙娘会不会真的生气,我就不知道了!”

岑子瑞很是苦恼,身为兄长非礼了自家妹妹,他觉得万分尴尬,尤其是被好友兼同僚看到,他就觉得越发的无奈。

严弦轻轻一笑,“都是我的错!”想到这里,严弦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老大,如果你妹妹要揍人的话,我替你挡着,反正她打不过我!”

“我怎么听着你这个意思,像是要与我决斗一般?”李蕙质已经将头发束起,换了普通的襦裙出门,她幽幽飘了一句足以戳伤严弦心窝的话。

岑子瑞抬眼看向了李蕙质,又看了看严弦,不由得无奈叹息说:“你们俩人就不能忘了刚才的事情吗?不觉得很尴尬吗?”

严弦神经一向粗,却是有些耿直。岑子瑞生怕这傻小子来句,“我看光了你,我负责。”他岑子瑞可不想要这样一个妹夫。

“那个……老大,我当然想要忘记,我方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敢看啊!”严弦听到岑子瑞的语气,顿时觉得心里别扭,他怎么有种是隐隐被嫌弃了的感觉呢?

李蕙质挑眉,随后轻轻一笑说:“哥哥,我之前不是说咱们做火锅吃吧?不知道伙房的人,将我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没有!”

“嗯?”岑子瑞微笑起来,挑眉看着李蕙质问道:“都?你究竟吩咐了厨下,要去买多少东西?”

李蕙质淡淡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无奈说道:“我给了他们十两银子来着。”

“我去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岑子瑞瞪大了眼睛,虽然南国的物价偏高,但是柳城的花茗镇,却是食材丰富,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李蕙质跟着岑子瑞的步子去了伙房,小声说道:“我让伙房去寻了一只羊,咱们要吃羊肉的。”

“一只羊?”岑子瑞脚步一怔,回头看着李蕙质轻笑一声说:“怪不得会要十两银子,一整只羊咱们也吃不了啊。”

李蕙质撇了撇嘴,轻轻一笑说道:“哥哥你莫不是忘记了……明天就是中秋了,中秋诶……在这里,就咱们几个兄妹在,根本不能像是在家里那样热闹,但是……至少,习惯不要变。”

岑子瑞恍然大悟,轻轻一笑,伸手捏上了李蕙质的鼻子说:“所以你想吃个团圆饭?所以,准备吃火锅?早就打算好了吗?”

“当然!”李蕙质微笑起来,随后说道:“而且明日我是准备做羊肉煎包的,当初在月城吃过,一直怀念那个味道。”

岑子瑞轻笑一脸欣慰地说:“月城的煎包,的确好久没有吃了。值得怀念……”

“是吧!我的想法绝对不会错的,毕竟原本的本质就是小厨娘啊!”李蕙质歪头看向了岑子瑞,“嗯,虽然这些年忙于医术,忽略了厨艺,不过我想我应该还是不差劲的。”

岑子瑞一脸无奈,抬手揉了揉李蕙质的头发笑笑说:“我相信你,你一直是最棒的,我的妹妹。”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你知道的,我其实还是很贪吃的。”

岑子瑞点了点头,回忆道说:“记得当初你送我离开时候,也是吃的火锅,那种麻辣的味道,至今留恋。”

“这个我弄好了。一大罐,可以慢慢吃。”李蕙质轻笑着说:“来客居如今的菜,就是我出的菜单,他们做的水煮鱼,就是我出的方子。”

“那真的是太好了!”岑子瑞轻笑,在家里他也不似往日里在刑部的严肃,微微一笑说:“那么就是如此吧!”

李蕙质勾了勾唇角说道:“那么我就随意了?”

岑子瑞抬手按了按李蕙质的脑袋,“嗯,这是你的家,自然一切都听你,我们客随主便。”他微微笑了起来,转头去看严弦道:“严弦,你可以吃火锅吗?”

严弦早就等待在了伙房外,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食材,语气严肃说:“我不挑食。”他顿了顿随后说:“既然如此,需要我帮忙吗?”

“那么你来帮蕙娘摘菜,我去唤南兄过过来。”岑子瑞轻轻一笑,随后看向李蕙质问道:“需要叫阿锐起床一起吃吗?”

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轻笑一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阿锐周身的伤势,不适合吃火锅,我会叫刘婶煮点粥给他的,哥哥你就不必担心了。”

“好。”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说:“刚才看到你有让买鱼,想要怎么吃呢?”

李蕙质点了点头道:“我准备打鱼丸,哥哥你应该还没有吃过吧?”

岑子瑞听完这话,觉得有些惋惜,想到这里,他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所谓的鱼丸,又是我不在的时候,与阿川那个臭小子鼓捣出来的吗?”

李蕙质听到岑子瑞这样问,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怎么了?哥哥你仿佛是不开心的模样。”

岑子瑞摇了摇头,神情并没有什么,只是浅浅一笑说:“我很好,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辛苦了,我先走了……”他走了几步,随后看向了严弦说道:“你好好干活,不要和蕙娘吵架!”

严弦蹙眉,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和人吵架呢?”

李蕙质听到了严弦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计较的无理取闹的。”

岑子瑞怎么可能放心?这俩人一见面就打,统共见到没有两天,已经发生了三次事件,能够安生就奇怪了。

待到岑子瑞离开后,伙房内的李蕙质与严弦面面相觑,她看了一眼严弦,笑着问道:“嗯,严弦,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还好!”严弦摇了摇头,“我的身子一向不错,又是休息过了,所以不会累。”

李蕙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了然笑道:“嗯,那还真是不错呢!你的体力这样好,那么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咳咳!可以的,我毕竟是男人。你不必在意担忧,我会做饭的。”严弦看着李蕙质浅笑起来的模样,觉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倒是你……肩膀没有事情吧,被我推了一掌。”

“嗯?没有事情,你就放心吧!你那一掌,还伤不到我!”李蕙质轻笑着道,“不要在意,我是在说实话!”

严弦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仿佛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担忧真的伤到了你呢!”

“啊!没有的事情。”李蕙质蹙起了眉心说道:“不过我的小徒弟,倒是被你伤得好惨啊,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一个高手,居然会欺负小孩子。”

严弦面色一僵,随后低下了头,轻轻点头说:“嗯,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道:“嗯,不要在意了。嗯,反正你已经道过歉了嘛!不过我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这样不喜欢女孩子呢?”

“我没有……”严弦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三分急躁说:“不是这样的,那个……是我的偏见。”

李蕙质看向了严弦,蹙眉说道:“那么你这样可是不行啊!你会娶不到夫人的。”

夫人……严弦觉得面上也有些红,咳了咳说道:“依着我的年纪,谈娶妻生子太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谐 李蕙质闻言一僵,随后深呼吸了一声,笑了笑说道:“嗯?严弦……你如今多大年纪?”

“你问这些做什么呢?”严弦想到自己看光了李蕙质的事情,复又低了头,觉得方才的语气有些强硬,随后对着李蕙质的问话,柔软了几分道:“十六岁。”

“啊!”李蕙质歪头,“你居然是和我同岁啊!我还以为和兄长年岁一样呢!实在抱歉了……!”

严弦摇了摇头,一副不在意看开了的模样说:“没事,我习惯了。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

“啊!这样啊!”李蕙质忽然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嗯,你没有发觉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吗?”

“发觉什么?”严弦好奇地看向了李蕙质,“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李蕙质笑了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你的通体气质,根本不像一个少年啊!别说你是像兄长,说你向村长都有人信。”

“啊?”严弦诧异地看向了李蕙质,“我真的有那么老吗?明明你哥哥说,我这样很好!”

李蕙质觉得自己尴尬了,只能陪笑着说道:“嗯,很好……非常的好。”

“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的。”严弦对着水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是每次抓捕犯人,或者寻找人证,都总是容易失败,我觉得自己能力很好的啊!”

李蕙质笑着点点头说道:“嗯,你能力好,可是你不温柔,也不行啊!果然……我哥是个包容的人。”

“啊!你这话怎么这样说?”严弦疑惑不解地看着岑子瑞说道:“嗯,我是一个需要让人包容的人吗?”

李蕙质微笑着说道:“是的啊!这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严弦瞪大了眼睛,略略失落地说:“我以为是老大看上了我的才能,难道是他觉得他不收留我,我就彻底无法升职,是这样的吧?”

李蕙质好奇地看向了严弦,“严弦,究竟是为什么啊!你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嗯……”严弦听到李蕙质这样问,轻轻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老大一向很肯定我的。”

“是这样的吗?”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略略蹙眉,“果真是我的兄长他太过包容了。”

严弦扶额,看向了李蕙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李姑娘,我老大是你的哥哥,所以你在看待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种名叫‘完美’的东西,所以你看不透他的本质。”

一直以来李蕙质以为的严弦都是严肃又霸道的少年,性格古板又让人讨厌,但是他应该是不擅长言辞才对,毒舌话唠这种属性应该完全与他不沾边才对,可今日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觉得内心十分的诧异。

“严弦,没有想到你的话还是蛮多蛮毒舌的嘛!”李蕙质微笑,她倒是也不生气,反正不论别人如何看,自家哥哥永远是最棒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严弦抬手抓了抓脑袋,勾唇笑起来道:“嗯,我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不要开玩笑。”李蕙质轻轻一笑,“这不适合你,你还是严肃着吧,否则我会不习惯的。”

严弦看了一眼李蕙质,蹙眉问道:“你难道不想看到我的本质吗?”

“呵呵呵!一点也不想……”李蕙质冷笑了起来,随后将一把莴笋递给了严弦,“会削莴笋吗?”

严弦接过点了点头,“这个还是会的。”说着严弦便从刀架里抽出了一把薄刀,很是利索地削掉莴苣的外皮,不一会儿一根莴笋就完全削好。

“吃火锅的话,要莴苣做什么?”严弦将削好皮的莴笋放在了案板上,挑眉看向了李蕙质问道。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嗯,想吃点辣味火锅。要知道辣味火锅配上莴苣,那个味道简直是鲜美绝妙。”

“辣味?”严弦先是一愣,随后也就了然道:“我没有吃过,我也不知道我可以不可吃辣。”

李蕙质笑了起来,“嗯,你可以试试啊!不过你跟着我的哥哥,味觉早就应该锻炼出来了吧?”李蕙质顿了顿,随后说道,“拜托严弦你将莴苣切成薄片,一会儿比较好煮。”

严弦听了这话,点点头,“要怎么切呢?有没有什么要求?”

“随你啦!只要是片就可以了!”李蕙质此时正用刀切着五花肉,她也就没有抬头。

严弦勾唇,他使用惯了刀剑,切好一根笋子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严弦自然是右手持刀,性格有些严谨的他,自然是喜欢把事情做得完美。一根莴笋他先是切成两段,手起刀落麻利地切着莴笋。刀子划过莴笋发出唰唰的轻响,刀子在案板上奏出清脆的乐章。

“嗯!完成了!”严弦低着头看着自己切好的笋片,不由得有些愉悦,他第一次知晓武功的好处!他瞧着自己的杰作,忽然觉得很是完美。

他是完美的,怎么样都很不错的。

李蕙质侧过头看向碟子内排列整齐的翠绿色莴笋,每一块都是长两寸宽一寸,且薄厚非常的均匀。可以说刀工很好,也可以说……

“呐,严弦少年~~”李蕙质勾唇笑起呼唤着,“你是有强迫症的吧?”

严弦疑惑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什么是强迫症?”

咳咳!李蕙质咳了咳看指了指盘子里的笋片说:“就是夸奖你刀工很好的意思!”

听了这话,严弦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啊,我只是知道要做就做到最好,要做到完美。”

完美吗?喜欢把事情做到完美。严弦,你一定是个有强迫症的人,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而且强迫症可以说是一种严谨啊……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严弦问道,他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擅长整理家事的人,可在别人家做客若是不主动帮忙他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

而且面对着李蕙质,他总觉得要忙起来才不会尴尬。

李蕙质听到严弦问起,也便很不客气地指挥道:“那你就去切香菇吧!打花刀你应该是会的吧?”李蕙质想了想又问道:“你知晓什么叫做打花刀吗?”

严弦嗯了一声,回身就去切蘑菇,两个人话也不多,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厨房内很安静却也不显得尴尬。

“严弦,拜托把豆腐切好!”李蕙质正在包蛋饺,忽然想到吃火锅怎么可以不吃豆腐呢?于是对着严弦低声嘱咐了一句。

严弦点了点头,“还是一如我的方式切对吧!”严弦点头,随后看向李蕙质,疑惑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个,你在做什么?我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严弦看向李蕙质,满眼写着好奇,“这个是什么,看上去很有营养的样子。”

李蕙质微微笑着,“这个是蛋饺。应该是江南府一代的美食,我只是自己研究了一下。”

“嗯,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啊!”严弦夸奖着,“这个也是要放到锅子里煮吗?”

“自然!”李蕙质微笑,“你很少吃火锅吗?”

严弦听到李蕙质的问话,点了点头,脸色发红说道:“嗯,我收入不高,在帝京又没有房子住,跟着老大住的时候,都是吃他的口味。他……如果是岑子瑞的口味,我怕我接受不来呢!”

“嗯?”李蕙质其实自己也不确定了,“那么你和哥哥怎么住在一起?哥哥没有请厨娘吗?”

严弦苦笑了一声,叹息起来说道:“都是我在做……老大他,仿佛对吃的不是很在意一般。”

“啊,竟然都是你在照顾哥哥吗?”李蕙质听了这话轻笑起来,随后略略有些懊恼道:“如果我知道你一直在照顾哥哥,我就不会和你吵架了!”

严弦垂眸说道:“如果知晓你如同老大一样性格温柔,照顾人,我也不会和你吵架。”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那么我们算是和解了。”

“嗯,和解了。”严弦点了点头,看到了李蕙质微笑起来,腮边的梨涡,不由得别过了头。完了,他脑子里又想起那两条白腿了。

“我现在在担忧……”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蹙眉说道:“总是觉得心里有些许的不安呢!”

严弦看着李蕙质那满脸的担忧,不由得好奇问道:“不安?我还以为李姑娘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嗯!我也是人,我怎么会天不怕地不怕呢?”李蕙质解释着说,“今天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严弦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不要担心了,没有什么事情的。毕竟明日就是中秋佳节,你也得开心了起来才是啊!”

李蕙质勾唇,“或许我此时的心态很不好,可是我就是有些担忧。我害怕会出现什么变故,当初就是发生了变故,是以我一直不敢过中秋啊!”

“我在想老大知晓了你现在的心情!”严弦捏着自己的下巴,苦思冥想道:“会不会觉得担忧呢?”

严弦看了一眼蹙眉的李蕙质,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没有说些什么,岔开话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知晓 “不要介怀,想一点开心的事情吧!”严弦语气仍然是低沉的,完全不是少年该有的音色。

李蕙质微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

“果然是开心了好吧?”严弦确定地感叹,“其实能够和亲人在一起过团圆节多好,我是想过也没有机会了!”

李蕙质看向严弦,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严弦看着李蕙质好奇的眼神,不由得抓了抓头发说:“也是个旧事了,我就剩下一个妹妹,却也走散了,寻不到!”

“看得出来,严弦你很疼爱你妹妹呢!”李蕙质微微蹙眉,拍了拍严弦的肩膀说,“一切都会好的,你的妹妹会好好的,等待着你寻到他的。”

严弦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借你一句吉言了。”

“好!”李蕙质揉了揉腰,伸了个懒腰说:“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

严弦默默算了算时间,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了,“要不我去看看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叹息了一声,抬手遮眼说:“严弦,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严弦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下有几分的紧张,“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我总觉得会有什么意外之事。”李蕙质蹙眉,她感觉今晚不会很太平了。

严弦听了她这样说,不由得放下了心,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意外之事,那么就应该想着是一件好事,应该很是愉悦才是,为什么你说会有不好的预感?”

李蕙质抿唇,默默看向了严弦道:“不知道,但是总觉得绝非喜事那么简单。”

李蕙质歪头,蹙眉想了想说:“算了算了,不想了。有点累心……”

“心情不好了吗?”严弦满眼疑惑,“嗯,李姑娘……嗯……”

李蕙质正觉得懊恼,看向了严弦的满眼疑惑,不由得蹙眉问道:“怎么了吗?觉得你的眼神怪怪的……”李蕙质的声音此时有些慵懒,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疲惫。

“啊!”严弦迎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不要伤心……”

李蕙质即使心情低落,却仍然有着防备,在严弦毫无防备拍她的肩膀的时候,顺手给严弦了一个过肩摔。

躺倒在地上的严弦,苦笑一声说道:“李姑娘,你没有必要这样的报复吧!”

李蕙质看着严弦倒地,不由得紧忙说道:“抱歉,抱歉……是我不好!”她伸手拉严弦起身说,“是太过激了,让你摔倒,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很好!”严弦摇了摇头,他的确身体很好,但是他心情一点也不美好,居然被女孩子摔了,他心情很低落。

李蕙质看向严弦,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生怕伤到了你!”

严弦微微一笑,随后轻轻说道:“嗯,看你总是失神,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李蕙质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要很开心的吃火锅了,可又是觉得心情不是很好。”

“嗯……”严弦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吗?不妨说给我听听吧!”

“我向来不喜欢把心思说给别人听的。”李蕙质摇头,随后看向了严弦说道:“让你见笑了。”

严弦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是想家了吧?”

“想家?”李蕙质笑了起来,疑惑地看向了严弦问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花茗镇就是我的家啊,这个小小的院子,虽然不大,却也是很温暖的。何来想家一说?”

严弦蹙眉想了想说道:“不是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季节倍思亲吗?”

“严弦少年,光是武功好没有用啊!”李蕙质轻轻一笑,“这句诗是形容重阳节的,不是中秋节的,你记住了。”

说完这话,李蕙质有些慌神。三年前,那个中秋夜里,仿佛她和阿川也有过这样的对话,只是三年时光匆匆而过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严弦勾了勾嘴角笑道:“嗯,符合心境就好了。虽然李姑娘有兄长亲友在身边,也一定怀念着父亲的吧?”

“父亲?”李蕙质不解,看向严弦疑惑笑道:“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严弦看向李蕙质,脸上写满了疑惑问道:“嗯,老大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李蕙质不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追问的味道说:“嗯,还没有来得及,不过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透露一点点秘密给我吧!”

严弦没有多想,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嗯,这样说的话……那么没准是老大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了,李姑娘你与父兄失散,八成不日就会扥大哥哦重聚的日子了。”

“等一等!你说父兄?除了兄长之外,还有父亲?”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真的有父亲吗?这具来路不明的身体,父亲难道还健在?

严弦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肯定说道:“没有错啊!就是父亲,李姑娘,我老大是刑部的侍郎,而你父亲是户部的尚书,身上还有忠义侯的爵位呢!”

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从容笑道:“这果真是个惊喜呢!”

真是又惊又喜啊……李蕙质勾了勾嘴角,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个中秋给她的大礼竟然这样的大,她真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严弦点了点头,随后念叨着说道:“不过说起重阳啊,宫内要办赏菊宴呢!届时又会邀请各家小姐入宫赏菊,李姑娘你想必一定会去的吧?”

“赏菊?入宫?”李蕙质抓住关键字眼,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弦蹙眉想了想说道:“各大名家小姐,入宫赏菊,名为赏菊,实为选妃啊!大殿下有了皇妃,乃是正妃,尚缺侧妃。三皇子与四皇子,貌似都尚未结亲,此次菊宴怕是为了如此吧!”

“等一下!”李蕙质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严弦问道:“兄长知道赏菊宴会的事情对不对?我哥哥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

严弦看着李蕙质的神情,有些不解,却也仍然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借此机会,许多官家小姐入宫翻身,命运改变。”

李蕙质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有入宫选妃,赏菊宴,兄长与大哥都知道一切……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可是没有办法,她忽然就有些心累……

“李姑娘?”严弦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担忧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李蕙质闭了闭眼就,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道:“我还好无妨事的。”

“嗯……”严弦看着李蕙质有些苍白的神色,不由得抿了抿唇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李蕙质听到严弦略带小心的语气,不由得轻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啊!你说得很好,没有说错话。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可能,谢谢你让我心里有了准备,谢谢你……让我知道了那隐隐的不安,究竟是些什么。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空想了。重逢是假的,意外之喜的假的,什么结义之情,什么兄妹情意,统统都是假的。

可悲的是,就是这假的感情,她也这样的珍惜,她知晓很快即使愉悦的日子,她不想破坏,但是没有办法,她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就心疼,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拼命想要压下头脑中的混乱,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啊!

“李姑娘……”严弦看了一眼李蕙质的神色,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说道:“嗯,也许是我多想了,你不要太过在意。”

“我知道!”李蕙质向来是温柔平和的人,即使内心再是痛苦,她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看着小心翼翼又是一脸紧张的严弦,李蕙质勾唇一笑说:“放心吧!我知晓分寸的。”

严弦神情紧张,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说错了话,于是蹙眉说道:“如果你不开心,干脆骂我一顿吧……”

“骂你做什么呢?”李蕙质勾了勾唇,笑嘻嘻地说道:“我逗你玩你呢!不要介怀,我这个人就爱玩笑。”

严弦看着李蕙质闪亮的眸子,这才松了口气一般,笑了起来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如果你真的生气了,我该要如何向老大交代?”

“抱歉抱歉!”李蕙质微笑着,看向了严弦说:“嗯,你去帮忙片羊好吗?我看着你方才的刀工不错啊……”

严弦紧忙点了点头说:“可以可以……”他看着李蕙质切着胡萝卜片的模样,不由得蹙眉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忙得过来吗?”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忙的,不要紧的。没事的,你去吧……”

严弦看了看李蕙质,确定她真的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放心大胆的离开。看着严弦的背影,李蕙质也闭上了眼睛,她是故意支开严弦的,这个时候她需要冷静。

“蕙娘,我看你将阿弦支开了,是全部弄好了吗?”岑子瑞看着去劈肉的严弦,好奇地走了进来,他一为李蕙质这边全部弄好了,是以到了厨房来看。

岑子瑞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蕙质正在切着胡萝卜片,她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即使是心情不好,李蕙质想让自己的临近仲秋的日子里,不至于那么寂寞,也不至于那么的失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法控制 “嗯,赶快去收拾一下,过来帮我的忙。”李蕙质对着岑子瑞招呼了一声,“还差一点点就弄好了!”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轻笑起来,“你现在指使起来我,倒是蛮顺手的嘛!在做什么呢?”

“已经全部都切好了,现在很苦恼的不知道再吃些什么。”李蕙质面色难得的平静,语气也有几分的寡淡,“你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道:“都好!你看着做吧……要不干脆包水饺吧,很多年没有吃到你包的水饺了。”

“吃火锅吃什么水饺啊,何况有没有和面。”李蕙质语气就淡然,甚至是有些冷淡,“要不你和面吧!”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一怔,“我怎么会和面啊!”

“那就随便将就一点好了!”李蕙质语气依然寡淡,随后垂眸不再理会岑子瑞。

然而岑子瑞此时也注意到了李蕙质此时的不妥,他的脾性一向温柔,不由得笑了起来,温柔道:“怎么了?蕙娘你不开心吗?”

“没有!”李蕙质摇了摇头,“不要多想,你先出去吧。”

“你在说谎呢!”岑子瑞看向李蕙质,一双原本时常眯笑的桃花眼,也已经完全张开,此时的岑子瑞,眼神之中有着十足的洞察力,“你心里一定有事情,和阿弦他相处的不愉快?还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真的没有!”李蕙质蹙紧了眉心,“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岑子瑞眼神愈发锐利了些许,“蕙娘你在说谎,看着我。”

李蕙质并不理会岑子瑞,只是仍然埋头做事,也不开口,只是默默切着菜。岑子瑞的脾性一向很好,尤其是对待家人他温柔到了极致,可并不代表他没有锐利尖锐的一面,看着默不作声的李蕙质,岑子瑞很是担忧,也非常的着急。

“我是你的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就不能说一声吗?”岑子瑞蹙起了眉心,“你这样让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李蕙质依旧不开口,仍然淡淡地切着菜,仍然是不开口。

“李蕙质!”李蕙质的反常,终于让岑子瑞失去了仅存的耐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脸不快活的模样是做什么?”

李蕙质心神一乱刀子切在了手指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只是李蕙质却仿佛不痛一般,仍然切着胡萝卜片。

已经丧失耐心的岑子瑞,见到李蕙质鲜血如注的手指,看着她仍然木着一张脸切菜,彻底愤怒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李蕙质的手腕,劈手又夺过了刀子,拖拽过李蕙质怒道:“李蕙质!!”

李蕙质双手手腕被擒住,抬头眸光与岑子瑞相对,看着那一双自带笑容的桃花眼内的寒霜,她不由得挣了挣,轻轻道:“我没事,你不要管我。”

“手都伤到了,还说不要管?”岑子瑞瞪眼,表情越发的可怕。他很少会气成这样,李蕙质可以说是彻底激发了岑子瑞的怒意。

李蕙质被岑子瑞拉着去上药,她却是不能的想要拒绝,“你放开我,不要你管!”

“李蕙质!”岑子瑞愤怒了,“你到底在闹些什么啊!”

“我说放手不要管我!你烦不烦啊!”李蕙质被抓得丧失了些许的理智,对着岑子瑞瞪大了眼睛,眼见岑子瑞真的不放手,李蕙质低头咬在了岑子瑞的虎口上,在岑子瑞吃痛松手后,“不要管我的事情!”

岑子瑞看着虎口上已经冒出血迹的牙印,怒极反笑,“好,我不管你了!”

很是生气的岑子瑞,直接放开了李蕙质的手,转身处了门,也不再理会李蕙质。而李蕙质看着岑子瑞转身离去后,心中顿时又崩塌了一块地方,没有做些什么,也是默默离开了厨房,回到了房间里,她靠墙坐好,低下了头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她知晓自己其实不应该把负面情绪波及给亲哥哥,但是她太难过,也觉得太无力,虽然她知晓应该相信哥哥,相信她的兄长,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心已经乱了,对待最亲密的人的时候,她仿佛真的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因为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

李蕙质心情低落,岑子瑞的心情又何尝会好?他气得脑仁生痛,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强迫自己均匀的呼吸着。他的性格一向平和温柔,不会对着人轻易发脾气,可是泥人尚有三分气性,身为兄长他十分想要照拂妹妹,可是很显然李蕙质并不在意自己对于她的关心。

时间一点点慢慢走过,南璟风来到厨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处理好了应该处理的事情,来到饭厅发觉谁都不在。说好要一起吃火锅的李蕙质与岑子瑞都不在,这让他有些担忧。

问过了严弦,他也是不清楚,在上位者面前一向寡言的严弦,自然不会说出自己说走嘴的事情。这让南璟风疑惑极了,他去了伙房找,不见人,不仅不见人,伙房都已经熄了火,仿佛就没有人了一般。

回到内院的时候,他发觉整个院子都黑着灯,这让南璟风觉得有些不解。

“去哪里了?这俩孩子,不会是忘记今天要一起吃火锅吧?”南璟风念叨了一句,走到了院内,便嗅到了空气之中有一股血腥的味道,身为医生,对这种气味很是敏感。

南璟风去寻,发觉血迹是从伙房一点点滴滴答答地延伸到了内院来,没有人去擦拭血迹,刀子还沾染着鲜血,显然什么都没有处理。

看到这样的场景,南璟风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他虽然性子温柔,可是骨子里早已经有了严谨,这些年更是明白兄长的责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事情一定不会太过的简单。

南璟风去寻,他寻着血迹一路看过去,直接推开了房间的门,房门并没上锁,是以南璟风很容易就推开。

他寻到的自然是李蕙质的房间,看着那地滴滴答答的鲜血,南璟风心里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了。

“兄长,麻烦不要掌灯。”李蕙质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膝盖里,却也仍然闷闷地发出一声。

南璟风蹙眉,并不理会李蕙质,自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吹亮火光之后,点燃了烛火,虽然只是烛火的微光,可也尽够。这足够让他上前去查看李蕙质的模样,李蕙质原本手指上的伤痕就不浅,她又一直在用力,是以伤口仍然没有痊愈,鲜血还在流,只是冒得不那么厉害了。

“蕙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南璟风语气严肃,“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蕙质抬头,她此时的面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道:“兄长……没事的,你不要管。”

“说实话!”南璟风蹙眉,神情之中带着不悦,“你不说也可以,去把伤势处理一下,让我看看,需要不需要缝针。”

李蕙质抽回了手,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兄长……你才回来,去休息吧!”

南璟风蹙眉,声音之中带着怒意道:“李蕙质,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像之祥一样纵容着你!我现在可没有他的好脾气!”

如果说南璟风平日里脾性的温和的话,那么生气的南璟风就是谁也不敢拒绝的。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咬着唇看向了南璟风,嘴唇抖了抖道:“为什么……不管了,不好吗?”

“你……”南璟风皱紧了眉心,却看到李蕙质的眼睛有些失神,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开始滴滴滚落泪水。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此时的模样,抬手将李蕙质抱起,放软了语气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还是重要的。”

许是心情太累,李蕙质也就没有再度反抗,手指上的伤痕不浅,但是也没有到需要缝针的地步,南璟风处理伤痕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李蕙质,只是药水一类的药物实在刺激,接触伤痕不可能不会痛。

可是李蕙质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手指连颤抖也没有,就那样如同木偶一般,任由南璟风摆弄。

待到李蕙质的手指被包扎好,南璟风才放下药水,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李蕙质无言,她又恢复了那副平静不语的模样。

南璟风蹙眉,声音严肃说道:“需要我逼着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让你说出来吗?”

李蕙质又要握拳,南璟风眼神一暗,随后声音冷淡道:“如果你再让手指上的伤口裂开,我就给你把伤口缝上,我看也不想要用麻药,反正你也不怕疼。”

听了南璟风的话,李蕙质的肩膀颤了颤,泪水滚落,语气之中带着三分哭腔,“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出来,我不想说出来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去回想了……”

南璟风意识到事情不对,叹息了一口气,“不说就不说吧,你先休息吧!本来以为可以在今天开心一下的,算了,我先回去了……”

李蕙质听到南璟风的话,泪水掉得愈发的汹涌,伸手一把拉住了自家兄长的手腕说:“等一等兄长,你去……看看哥哥吧。”

“看之祥?”南璟风疑惑,却还是缓步而出。

看着南璟风离开,李蕙质才闭上眼睛深呼吸起来。还是将负面情绪带出来了啊……明明想好来的,不表现出来,怎么还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答疑解惑 “之祥,是我,麻烦你开下门。”南璟风伸手去敲门,语气之中又恢复了温和。

岑子瑞抬手揉了揉眉心,“门没锁,进来吧!”

岑子瑞的房间只是燃烧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太过昏暗了,是以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之祥?”南璟风入目的先是岑子瑞的背影,灯火昏暗的房间内,他的背影显得有些纤细落寞。

“南兄,你过来了!”岑子瑞的语气平静温柔,他性格一向温柔如水,向来不会把无关的情绪带给别人,对着年长几岁的好友兄弟,岑子瑞自然不会露出自己尖锐的一面。

南璟风点了点头,上前几步,看到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头痛的岑子瑞,语气浅淡,说:“嗯,下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坐到岑子瑞的对面,看向了浅笑着的少年。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笑容一僵,随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蕙娘的手是怎么回事儿?”南璟风想到李蕙质的手指,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蕙娘切到了手指,我是想要给她包扎来着,但是她仿佛是刺猬一般,浑身带刺,拒绝着……”

南璟风了然,眉心皱得更紧,“蕙娘她……”

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睁大了眼睛问道:“蕙娘怎么了?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很好,但是总觉得她一直有心事,虽然她掩藏的很好。”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一声道:“果然是亲生兄妹,很多事情就算不说也察觉得到吗?”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中秋节与蕙娘来说并不快乐的。”

“什么事情?”岑子瑞表示疑惑,“这些年,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我是她的结义兄弟,但毕竟不是亲兄弟,且郁结与她别离了两年,很多事情就算是我也是不能知道的。所以,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只有蕙娘自己,或者是翠娘知晓了。”

岑子瑞抿着唇,蹙起了眉心道:“依着蕙娘的脾性,不会轻易开口吧?估计也不许翠娘说出她的心思,就是这样的要强的人啊!”

“所以我很担心。”南璟风叹息了一声,“她最在乎的亲人便是你这个亲生的哥哥,如果你都不能探究到她的内心,真的无能为力了。”

岑子瑞抬手捏了捏眉心,神情凝重了几分。南璟风眼尖的看到岑子瑞虎口上红肿的牙印,不由得蹙眉说:“之祥,你手怎么了?”

“被蕙娘咬的。”岑子瑞叹息,“没事,不是很疼。”

南璟风蹙眉,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气恼道:“之祥,之前我说过你吧?还记得吗?”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笑眯眯地说道:“不严重的,南兄。”

“让我看看!你说的不算。”南璟风冷下脸,“当初受伤的时候,你也说不严重,回家之后恶心呕吐了两天的难道不是你吗?”

岑子瑞尴尬一笑说:“哥哥能不提那么尴尬的事情吗?”

“嗯!那你就乖乖听话啊!也不知道你这样温柔的性子,怎么会那么任性倔强。”南璟风蹙眉,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苦恼。

岑子瑞的伤势的确不重,但也的确出血了,看上去有些可怖。南璟风给岑子瑞的虎口用药布包扎后,才嘱咐说:“这两天不要让右手吃力,伤口不要沾水。”

“只是一个齿痕而已。”岑子瑞轻轻笑着,看向了南璟风说,“这样包扎着不方便。”

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语气严肃道:“之祥,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兄,很多事情一旦背负上了,想要再度卸掉就不容易了。”岑子瑞摇了摇头,“我其实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很累吗?”南璟风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岑子瑞,蹙眉问道:“之祥,感觉从去年你升到刑部之后,整个人就改变了许多。”

岑子瑞轻轻一笑,勾唇问道:“我哪里改变了?我觉得我还是我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从你进入官场后,我就一直四处云游,对于你这个兄弟,我虽然不能说十足的了解,但也并非只是略知一二。你的性子,从来不是渴望权利的,或者权利于你是个束缚。”

“南兄,其实你说的不错。”岑子瑞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但是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不可能一成不变。还记得当初年少的我科举,与你相识,你问我做官后想要做什么,那个时候我说我不知道,现在……亦是如此。”

他已经不知晓做官有什么意义了,真的是为了黎民百姓伸冤吗?已经不是了,岑子瑞此时心里格外明白。在如今这个混乱的官场上,从来不存在清者自清这种事情。

南璟风轻笑一声,随后一脸郑重的表情说道:“不要为难自己。”

“哈哈,南兄哥……”岑子瑞轻轻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笑道:“我知道分寸的。”

站过更高的地方,看过了更广阔的天地。他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有多么的幼稚。什么家国天下啊,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伸冤啊。这个混乱的官场上,一旦摄入谁也别想全身而退,每个人都在操心自己的利益,利益……

岑子瑞有些想笑了,曾经他熟读伤仲永的故事,这个自小耳熟能详,若非一直坚守,他恐怕,将会沦落成另一个仲永。

仲永……他岑子瑞永远不是是仲永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他不是仲永,也成不了良臣了。没有明主……天下苦啊!

南璟风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担忧看向岑子瑞说:“别多想了,今日可是要给我送行的,起来吧,去叫蕙娘去。”

岑子瑞蹙眉,一脸担忧地问道:“这样晚了在离开,不会有事吗?”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无碍,我身边亲卫护卫一堆,不会有事情的。”

听了这话,岑子瑞才放下了心,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蕙娘她……”

南璟风温柔一笑说道:“嗯,那就你去解决吧。你们兄妹俩人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就不参与了。”

“南兄,她也是你妹妹,那么我可算是你弟弟。”岑子瑞失笑起来道:“这一点你不要忘记啊!”

南璟风挑眉轻轻一笑说:“蕙娘的性子比你还要倔强,我可不保证我有你的耐心。”

岑子瑞面容上的浓厚了几分说:“蕙娘很平和的,不会惹得大哥你生气。”

南璟风淡笑,“蕙娘仿佛不吃这一套啊!我故作威严对付蕙娘不管用啊!”

“我去劝她。”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嗯,我希望……大哥你不会瞒着我。”

“我是你的好友,自然不会有事瞒着你。只是……”南璟风一向知晓岑子瑞心思敏锐,却是没有想过他的心思细腻到了这样。他轻轻一笑,叹息了一声说:“有些话,不是我能够说的,我也没有资格说。如果……蕙娘愿意告诉你,迟早会告诉你的。”

岑子瑞眯眼笑起,点了点头说:“好,那么我去看看她。”

“蕙娘……我进来了!”岑子瑞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他的脾性一向很好。对着家人又是温柔至极的人物,何况他可以说是最宠溺李蕙质的人,那点不愉快闹过去后,他也很是从容。

李蕙质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将头埋入了自己的膝窝之中,她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再变扭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仍然无法面对岑子瑞,面对被她负面情绪波及了的哥哥。

岑子瑞没有理会李蕙质,而是直接推门进入,方一进门就见到了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如同小兽一般的李蕙质。他睁开了眯笑的眼睛,挂上了担忧的神色走到了李蕙质的身边,在她面前坐好,“蕙娘……哥哥在了。”

“对不起哥哥……”李蕙质听到岑子瑞温柔如此的语气,心里愧疚感更是浓烈,她垂下了眼眸,泪水滴滴滑落。

岑子瑞摇了摇头,伸手将李蕙质抱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蕙娘,不哭……不怕,哥哥在了,乖!”

岑子瑞不解,不知道李蕙质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但是他知道一定出了事情,这事情也一定不会太过简单。

此时的岑子瑞越是温柔,李蕙质心中的愧疚感就越是浓烈。她倒是宁可岑子瑞还与她生气,不理她骂她一顿哪怕揍她,都比如今一副温柔模样来安慰自己的好。李蕙质觉得心里很是难过,非常的难过,明明她才是伤害了哥哥的人,却反而要让哥哥来安慰自己,她没有办法原谅现在的自己。

明明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却偏偏还要让哥哥安慰自己。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胡思乱想……对不起哥哥,我应该学会掩藏好情绪的,可是我做不到。”李蕙质觉得自己很心累,她的神经一直紧紧地绷着一根儿弦儿,靠近岑子瑞怀中之后,这根紧绷着的弦儿有了松动,“哥哥……我很难过的。”

“蕙娘,发生了什么?”岑子瑞此时意识到事情的不妥,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但他语气不得不放得和缓,他不能让李蕙质再度紧绷起来,否则伤害到的一定会是她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知晓 看着岑子瑞眸子里的关爱,李蕙质内心有些动摇了,她垂下了眼眸,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迷茫的味道。她不知晓自己是否应该问出来,她也不知晓自己问这些话是否合适,她甚至不知晓是否应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自己的兄长,这个来到自己的身边,给了自己温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痛苦崩溃边缘拉回来的人。

“告诉我好吗?我毕竟是你的哥哥,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岑子瑞微微笑起来,眉眼之中的笑意更浓,抬起手抚摸着李蕙质抱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蕙娘,你要相信哥哥啊……记得万事有我,你的哥哥在你身边了,什么都不要怕,听话!”

李蕙质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内心不是很愉快……”

“事情?什么事情让你不愉快?”岑子瑞低头看向了李蕙质,蹙眉问道:“是谁让你不愉快了?是严弦欺负你了吗?”

“不是他……”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其实现在的李蕙质心理还是很矛盾的,她不知晓如何面对自己眼前的兄长,也不知晓该不该说出内心的疑虑。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便知晓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晓的事情,不过岑子瑞是不会先开口的,他的个性一向如此,不会直言别人的内心,他会默默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那么是什么?”岑子瑞语气依旧的温柔,虽然看出了李蕙质的不对,但是他不会说。

李蕙质依然垂着眼眸,静静地叹息了一声,眼神平静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哥哥,我想问你一句话,我希望你据实回答。”

“好!”岑子瑞点了点头,看向了李蕙质笑道:“你我兄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想问什么,问出来便是。”

李蕙质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那么我便说了。”她仍然轻轻笑着,看着岑子瑞问道:“我很好奇这三年你的经历,三年来我们各自发生了什么。”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坠,面容之上的笑容也已经尽数敛去,她的话让岑子瑞清楚明白的知晓,这下事情一定会麻烦了。这不只是不简单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信任危机。

看着岑子瑞没有说话,李蕙质轻轻笑起问道:“怎么了?哥哥……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有些不忍说出口吗?还是……”她顿了顿,笑容依旧如旧,“还是有些不能对我说,或者根本就不准备对我说的?”

听了李蕙质的话,岑子瑞蹙起了眉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道:“蕙娘,说些什么话呢?”

“你不开心了吗?”李蕙质轻笑,看着蹙眉严肃的岑子瑞,仍然笑意岑岑说:“是我猜中了些许什么吗?你不准备告诉我的,也不想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

岑子瑞对着李蕙质倒地没有什么太大的脾气,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只能叹息了一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知晓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是别无用意的,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知晓之后不会生气。”

“这我可保证不了!”李蕙质摊手笑道,“我得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么我自然会欢喜,如果事情的发展与我的想象一致,那么我会生气也是必然的。”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情绪太过激动,我没有办法控制,胡思乱想之下,你肯定会伤心,我忍心看到你难过。”

“哥哥……”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一字一句说得语气坚定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随意难过,除非真的触及了我的伤心事,否则我是不会伤心的。”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并没有说话,只是仍然沉默不语,静静地蹙着眉心。看着这样的岑子瑞,李蕙质忽然一笑说道:“你知道我最最伤心的事情是什么吗?哥哥!”

“是什么?”岑子瑞看着李蕙质,语气放得温柔。

李蕙质轻笑,认真地看着岑子瑞说道:“是哥哥不信任我。是被一切在意的人,背叛……”

岑子瑞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很好,那么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现在吗?”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说得完吗?”

岑子瑞沉重地点头,认真地说道:“没有错,就是现在。”

说完这话,岑子瑞便真的将自己这三年来的事情说给了李蕙质听。包括赶考时候的劳累,知晓李蕙质病故时候的大病,在官场上起伏的艰辛,全部说与了李蕙质,就连自己找到父亲,与父亲的谋划也一并告诉给了李蕙质听,从头到尾没有半点的隐瞒。

当岑子瑞全部说完,他便停下了语句沉着地看着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道:“嗯,我已经全部说完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的计划,恐怕不会这样简单吧?”李蕙质轻笑着看向了岑子瑞,“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不是吗?”

岑子瑞点了点头,睁开了一双清亮的眼眸道:“没错。的确是缺少最重要的一环,但是蕙娘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要去利用你,知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蕙质笑了起来,对于岑子瑞的坦然,她还是很愉悦的,勾了勾嘴角笑道:“我是知晓哥哥的心的,所以我想要知道的只是一个实情,知晓了实情,我就心悦了。”

“你如何想的?”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你准备如何安排?”

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忽然一笑说道:“安排吗?我想,我从来不是肯受束缚的人。兄长你来找我,且是悄悄前来,必定是瞒着人的。如果你想,我估计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想,那么我就可以固守这一片的宁静之地。”

“什么意思?”岑子瑞挑眉,神情严肃了几分道:“你这话我不太明白,蕙娘……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是你的哥哥,你就不能告诉给我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是很执着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更改。”

“你……”岑子瑞眼神了一暗,随后有些失望道:“蕙娘你……你是不相信我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不可信吗?”

李蕙质合上了眼眸,点了点头说道:“对,哥哥……我的确不大相信你。说句实话,我其实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就连我自己……我都不大相信了,你还说我能相信谁?”

岑子瑞瞪大了眼睛,眼神冷冽了几分说:“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蕙娘,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些许什么?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他越说越觉得心惊,瞬间想到了严弦问道:“是严弦对不对?”

“对。”李蕙质眼神之中尽是无奈,“没有错。严弦告诉我了,你和父亲准备做的安排。”

岑子瑞蹙眉,语气严肃地问道:“那你相信了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我相信与不相信还重要吗?我的哥哥,你告诉我重要吗?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你们怎么做了。我虽然告诉自己,你来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和我过节,可是一想到你们可能有别的目的,我就觉得无法的安心。”

“蕙娘……”岑子瑞了然,拍了拍李蕙质的肩,“你可以安心的。父亲此时并不知晓你的存在,所以你尚且可以安心。我是知晓蕙娘你的心思,怎么可能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呢?毕竟……”比起父亲来说,你这个妹妹对于我来说更加的重要。

李蕙质摇了摇头,“可是……哥哥,我在害怕。这已经不是咱们那个瑟缩闭锁的小山村了,在这里,权贵阶级高于一切。这三年下来,我已经太明白这一点了。若非与知县交好,若非有邵明轩明里暗里护着,我也没有办法顺风顺水地过下这两年。”

“好了,蕙娘……”岑子瑞有些心痛,伸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道:“阿宁,不要难过了,你也不要担心。你要知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家有哥哥,有朋友可以护着你,所有人都能够做你最大的助益,陪着你一步步地走下去,所以……不需要害怕。”

李蕙质一直有着自己的执着,她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让别人给自己添麻烦。

想到这里闭目,她知晓自己的决定很过分。对于父兄来说,可能是自私的。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掌握到别人没有掌握的东西,又知道了别人无法知晓的事情,很心累……

李蕙质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再度的发生……因为她不想在经受着这种,被别人把控着命运的人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开解 “好了,不难过了!”岑子瑞轻轻笑起来,伸手抚摸着李蕙质的头发,“不要让哥哥担心你好吗?”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你们不愉快了。”

岑子瑞摇了摇头,将眯笑的桃花眼睁开,一双水亮的眸子清亮,满目认真地说:“不会的,蕙娘……你是我的妹妹,我一直在意的人啊!如果你想让我愉快的话,就要自己愉快起来啊!”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一起去做饭吧!省得只是兄长一个人。”

岑子瑞对着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不要上手了。自己手上也有伤,怎么就不知道在意一些呢?”

“伤?”李蕙质听了这话,才一脸关心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哥哥,你的虎口伤得很严重吗?”

岑子瑞浅笑说道:“你自己下的嘴,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李蕙质抿了抿唇,她自己嘴里还残存着腥的味道,是血迹的味道。李蕙质瞬间想到右手对于自家哥哥有多么的重要,不由得垂下了眼眸说:“对不起哥哥。”

岑子瑞轻轻笑笑,满是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的,伤得不严重。”

“可是……”李蕙质有些犹豫了,她看向了自家哥哥,随后又是垂下了眼眸,“我咬了你,伤害到了你,是我的不对,实在抱歉,要不你干脆揍我一顿算了。”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向岑子瑞眼神之中写满了认真。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轻轻蹙起了眉心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又为什么要揍你?你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吗?”

“可是我伤害了我的哥哥……”李蕙质有些犹豫了,眼眸之中含了泪水,“哥哥是我最在意的人,我居然伤害了哥哥,我……”

“好了,蕙娘,我不在意的。”岑子瑞的声音依旧的温柔,他轻轻一笑看向了李蕙质说道:“不要说这些了。”

“知道了!”李蕙质点了点头,眉开眼笑了起来。虽然决定去做些什么,但是她也不希望哥哥为着自己的担心。

岑子瑞笑了笑牵着李蕙质出了门,厨房内的南璟风已经帮忙准备了不少食材,虽然都是别人在动手。南璟风其实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原本以为会热热闹闹,却没有想到发生了一些乌龙事件。

没有想到给自己践行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蕙质看到系着围裙的,久违的兄长,不由得轻轻一笑说:“看着兄长你严谨的模样,仿佛不像是在切菜,倒像是在手术一般。”

“我看你是在看热闹。”南璟风挑眉,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奈,“过来帮忙吧!”

李蕙质笑弯了眉眼,看向了岑子瑞打趣着说道:“看了兄长切菜,忽然就觉得哥哥你做出的菜还是不错的。”

“李蕙质……”南璟风停手,一脸无奈看着她问道:“我不会做菜这件事情在你看来很丢脸吗?”

“不不不,即使是不会做饭的大哥你,在我的心里依然是完美无瑕的,哥哥你永远都是最棒的。”李蕙质勾唇浅笑,手指做点赞状,笑眯眯地讨好着。

“呵呵呵……”站在一边的岑子瑞笑了起来,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更是弯弯犹如新月一般耀目好看。

岑子瑞的笑声惹得李蕙质去看,她诧异地望向自家亲哥问道:“哥哥你笑什么?”

“没……”岑子瑞微笑,眉眼依旧挂着笑意,他声音温柔地解释说:“只是想到你曾经也是这样夸我的,看来你恭维人的手段不怎么样嘛!”

李蕙质听到岑子瑞的话,表情有些僵硬,尴尬了好一阵儿才说道:“还不是你们让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恭维你们?我的知识面很有限,而且我是一个正直且老实的普通少女,不嗯那个昧着良心夸奖你们,只有……”

南璟风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岑子瑞,勾了勾唇说:“子瑞,看来咱们被妹妹嫌弃了。”

“蕙娘……”岑子瑞声音温柔,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被妹妹嫌弃的我心情很不美好,你是不是该要补偿我们呢?”

补偿?李蕙质看向笑眯眯的岑子瑞,不由得哼了一声说:“你会需要补偿吗?你脑子里一定是在想如何寻找乐趣,来满足你的好奇心。”作为亲生兄妹,李蕙质太过了解自己这位思维不大正常的哥哥,他是个乐观向上的人,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趣的,每天不是沉浸在乐趣中,就是在寻找乐趣的半路上,他会心情不美好,见鬼去吧!

岑子瑞听闻李蕙质的话,顿时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觉得我这种心态很好啊,我是乐观向上的,至少不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纠结不已,最后郁结于心。”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自娱自乐吗?”李蕙质歪头,勾唇浅笑起来。

岑子瑞挑了挑眉,点了点头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自娱自乐没有什么不好的。”

“呵呵!”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心情更是舒爽了许多,她上前接过了大哥手里的刀,微笑着说:“还是我来切菜吧!要是让兄长你来做,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好了。”

岑子瑞笑意更浓,看向了南璟风笑道:“南兄,有一干下人在何必自己动手呢?”

“说好的给蕙娘一个惊喜的。”南璟风看向岑子瑞,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能够让蕙娘亲手做一顿饭,简直是荣幸之至啊!”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位帅哥笑着说:“你们两个如果不肯帮忙的话,那么就去外边里歇着好么?你们在这里还是很碍眼的。”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又看了看岑子瑞,微微一笑说道:“那么好,子瑞,咱们俩人去活动活动吧!来个饭前运动,好久没有打拳身子都僵了。”

“我一点一夜不想和你打拳,连汗都出不了,一点也不舒服。”岑子瑞听了南璟风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是想手谈一局的话,我还是很开心的。”

“就知晓你会这样说,那么好吧,手谈就是手谈好了。”南璟风看向自家弟弟,“厨房就交给蕙娘就好,让严弦再过来帮忙。”

李蕙质看向二人,勾唇一笑,“很好啊!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找他详细地说上一说呢!”

“随便你!”二人异口同声,随后先后离开。看着岑子瑞和南璟风离开,李蕙质看向了桌子上的东西,笑容越发的甜美了起来。她一定会为哥哥们准备很好的大餐的。

呵呵呵……中秋礼物,她可是得好好的准备。李蕙质此时的笑容有些瘆人,她要好好地奖励一下严弦,也好好地照顾一下打趣她的亲哥。

书房内,南璟风满头大汉地看向了仍然微笑着的岑子瑞,不由得笑着无奈道:“你有必要这样较劲吗?不是说好,点到为止的吗?你就不会让我几子。”

“如果我让你,你又该说我不认真了。”岑子瑞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略略蹙眉,习惯性地点评说:“你原本就不善棋艺一道,如今该是有疏忽了吧?善谋者善弈,你身为长子,也改学习一些权谋之术,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文艺诗画之中,你这样低调,不在意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在意你。”

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一天不练功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功师父知道,岑子瑞作为好友自然可以清楚看出,南璟风心神已经乱了,才会被自己的棋风影响迫得大汗淋漓。

南璟风摇了摇头,接过了岑子瑞递过来的布巾,叹息一声道:“我从不认为我需要依靠下棋来增添谋略。我也不希望自己会被人注意,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花茗镇?我四弟归来,正是惹眼的时候,我低调的避开,放在我身上的眼光就会又少几分。”

“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岑子瑞蹙眉,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你不会是被人遗忘的哪一个。你即使再表现的无心朝政,尊贵的那两个字,你也占去了。”

是的,南璟风自己根本无法从那场灾祸中避开。所谓正统嫡长,再是小心谨慎,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野心勃勃的二皇子,作为嫡次,自然差了一招,虽然与南璟风不差些什么,可到底一派老究们是支持嫡长的。

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轻轻一笑说道:“我没有忘记过,只是我对皇位真的无心。但是我并非是不会自保的人,你不要忘记我是安享闲乐的人,要自由也要安定,我不会让自己面临危险的。”

听了这话,岑子瑞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就怕南璟风看不开,岑子瑞其实劝南璟风去博弈并非没有私心,只是听了南璟风的话,他也败了某些心思。

“关于蕙娘的事……”岑子瑞犹豫的开口,“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些许什么,我现在在犹豫,究竟应该不应该继续瞒着她。”

岑子瑞一直在担心,因为李蕙质的过于聪慧,与其让她多想,不如一开始就让她不知道的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疑难 南璟风蹙眉,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为难道:“蕙娘心思沉重心计深沉不似一般柔弱少女,对于她就该实话实说不该隐瞒。以你的能力,能够瞒住你父亲一时,恐怕瞒不住一世,一旦被你父亲发现,他恐怕不会放过这次的好机会,依着蕙娘的心性,说不定就会反抗。”

“我倒是不怕父亲。”岑子瑞叹息一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我就是怕蕙娘的性子太烈,逼得她太急,她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且,当初月城下山村的灭村惨案,一直是个秘密,我发现的与我上报的根本相差甚远,我害怕迟早有一日,蕙娘会被曝光,到时候不仅我父亲会注意她,那些也会注意……”

“两年了……”南璟风蹙眉看向岑子瑞问道:“你竟然一直没有查出来吗?”

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很神秘,底细也很深,我将巡查司的一众捕快尽数派出详查,也查不到那些人的底细。我有些害怕……”

“害怕?”南璟风蹙眉,“你在害怕些什么?害怕他们会伤害到蕙娘?”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蕙娘虽然聪明有余,但是却不够狠心,她对待一切的人,都保持着一种亲善。这种性子虽好,在谋权的路上,却也是致命的。”

南璟风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我看你是对蕙娘太过关心,太过关心以至于关心则乱了。蕙娘从来不是柔弱的孩子,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就是知晓这一点,我才有些担心。”岑子瑞蹙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惆怅说道:“虽然我官位不高,但到底身在要职,有能力庇护她一二,但是蕙娘她的性格一向倔强,断然不会准许我维护于她,所以……”

南璟风轻轻笑起来,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道:“你无法明着护着,暗着护着难道也做不到吗?要知道蕙娘虽然身负武功,但她于此道只是粗通皮毛,你尽可以用权利之便,调一二亲卫来花茗镇庇护于她。”

“蕙娘太过聪慧,她略略一过心,便会知晓是我下的手笔,到时候恐怕又会介怀生气。”岑子瑞叹息,“如此想来,倒是不知晓该如何是好了。”

南璟风闻言蹙眉,略略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若你是肯信我,我便吩咐一二暗卫暗中守护,依着我手下暗卫的功夫蕙娘是不会发觉的。”

岑子瑞微笑着说道:“那便是好了。”他一脸真诚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蕙娘可得你这兄长维护,自是蕙娘的福气,身为长兄我自然要代她百般谢过。”

“谢什么呢?”南璟风摆了摆手,轻笑了起来说:“子瑞你要记得,我照拂蕙娘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我并无亲妹,照拂蕙娘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你不必为此心怀感念。”

岑子瑞点了点头,轻笑地看向了南璟风,说道:“这话我自然是清楚明白,自是谢过是很有必要的,我为了蕙娘也得像你再三道谢。你照拂蕙娘是你的事,我感谢你是我的事。”

“嗯……”南璟风听到岑子瑞这样说,轻轻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笑道:“嗯,你既然心存感念,就听我一句劝。不要谋略得太多,也不要让自己背负的太多。你若是有事,蕙娘会伤心的。”

岑子瑞听了这话,不由得略略蹙眉,“蕙娘在意我我一直都知晓!但,我身为男子当顶天立地为父兄为家人去背负着责任,我有自己的抱负和志向,我也知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这我清楚明白,所以……南兄你不必太过担忧。”

南璟风点了点头,看向了岑子瑞,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那就好。你懂得把握分寸就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时刻谨记,你尚有人牵挂着就是。”

一直以来南璟风以为的岑子瑞都是冷静而又温柔的人,他从来都是从容内敛的人,却不想他的心计亦是如此的深沉,想了想,岑子瑞又摇头叹息了一声,是了……岑子瑞如今位处刑部侍郎,短短三年官途便已经入了六部,做了一般读书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地步,必然有着自己的手段。

虽然早就知晓,可今日听到他这样说,又知晓了他是什么人后,南璟不由内心十分的担忧了起来,和岑子瑞他算得上是至交,他一直以为他与他是同样的人,可现在让南璟风明白了,岑子瑞注定不会和自己走一条路,虽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做朋友。

“南兄你在想些什么呢?”岑子瑞微笑,他看着南璟风的神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是觉得现在的我,与平时你看到的我,有所不同了吗?”

南璟风抬眉看向了岑子瑞,勾唇笑起来,点了点头道:“嗯,的确有所不同。一直以为你也会是闲敲棋子落灯花,坐看云起云涌,种豆南山下的雅士呢!”

“呵呵呵!”岑子瑞笑了起来,看向了南璟风,轻轻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身不由己,我并非不羡慕你的从容。”

的确,岑子瑞是羡慕的。他是喜好闲适时光的,虽然一直怀有抱负。可是细细去想,当初隐居在何家村的日子,的确是最为愉快的。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为了喜好而读书,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确是最为幸福的。

南璟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羡慕就去做。”

“唉……”岑子瑞看着南璟风的笑容,不由得叹息了声,“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的从容,该是说你洒脱,还是说你何不食肉糜?”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损我?”南璟风敲了敲桌子,挑眉看向了岑子瑞问道,“难不成在你的眼里,我竟是同晋惠帝一般吗?”

岑子瑞轻轻一笑说:“嗯,半斤八两吧!你比他强一些。”

“什么?”南璟风先是一愣,随后佯怒道:“你果真是在损我吧?究竟我的话如何不对了?岑子瑞,你若是给我解释不清楚,我定然要问你一个犯上之罪。”

岑子瑞笑了起来,“可是不敢可是不敢。”他拱手为礼致歉,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我的话处处在理,你得听我分辨一二。”

南璟风听了这话,点点头哼了一句说:“来来来,你且说着,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岑子瑞浅笑着,一字一句解释说:“你身为皇子,天生贵重,又有外家护着,圣上虽力弱,却也非无能之人。南兄你若非有陛下维护放纵,身为嫡长如何安享和乐?”

“我自善中庸之道。权利于我如粪土,那金黄耀目的东西,于我不过是俗气之物。”南璟风笑言,他自幼丧母,身为嫡长子可以在宫中平安顺遂的长大,自然与忠仆维护父亲看顾脱不开干系,南贵妃照拂他的情谊他自是谨记,但也只是谨记而已。

岑子瑞轻笑起来说道:“陛下对于你的维护,自然是万般用心了。但是……听闻四皇子归来,你要小心了。”

南璟风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笑道:“小心谨慎?我何必多心呢?我那四弟乃是贵妃娘娘的亲子,就算不得一心,却也不得不维持面子上的情谊,我自是不惧怕的。宫里又非只有四位皇子。”

今上子嗣不丰,如今年近半百,膝下却也仅有六个皇子。五皇子生母因外家获罪遭受牵连,一向不甚得宠,于朝堂之上乃是如同透明人一般,不足为惧,那六皇子如今不过是乳齿小儿,更是不必放在心上。不说南璟风无心争权夺位,就是有心争夺一二,也不必太过在意。

岑子瑞听闻如此,倒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无心,不代表你那四弟无心。他虽然自幼长在朝野之外,却也是个手腕强硬的人。我虽然尚未与他得见,却也知晓他心思不浅,三皇子的酒楼内,暗地从事赌坊就是被他揭露出来的。”

南璟风听闻如此,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道:“嗯,那便是好事啊!老三一向无能又愚笨,偏生是个自命不凡的。合该有人教训他。”

“说好的不在意朝政呢?”岑子瑞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你见到三皇子吃亏,你还是很乐见的嘛!”

“不在意朝政,不代表我愿意陪着他一起丢脸。生为皇子竟是作恶,若非懒得与他计较,比得亲自收拾他一番。”南璟风轻轻一笑,“我觉得我这种想法很是正常啊!有些人是不必亲自动手去处置的……”

岑子瑞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有预见,你的这个四弟,恐怕会最对你的脾气。”

“也得看啊……”南璟风摇了摇头,他其实也是躲避才会前来花茗镇,只是如今恐怕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了。

南璟风从来不是有野心的人,也从来都是知晓自己要什么的人,他一点也不奢望皇权贵重,他想要的只是一声平安顺遂,但是就是如此,也是求不来的。

岑子瑞看了一眼南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有需要记得我,我会帮着你的。”

“我不希望有这一天的到来。”南璟风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意外之客 岑子瑞亦是轻轻地点头。他了解南璟风,亦是了解自己的。他的言语之中虽然带着诚恳,可毕竟也是因为太过了解南璟风的缘故。他不是一个在意着权谋的人,所以他们不会有权谋利益上的纠葛。他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看着岑子瑞笑着点头,南璟风也是松了口气。他得友如此,亦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而在厨房内重新开始准备食物的李蕙质,则是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低眉顺眼带着一脸歉意的严弦,心情别提有多么的愉快了。她最是喜欢捉弄人了,尤其是喜欢捉弄这种正直可爱的孩子。

严弦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不由得心里打起鼓来。他是有些嘀咕的,不知晓李蕙质会如何欺负他惩处他虐待他,但是他老大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一切听从李蕙质的指挥他也只能照办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仿佛很是怕我?为什么呢?”李蕙质有些懊恼地捏了捏下巴,眼神之中带着浓浓地无辜,“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为什么要怕我呢!”

严弦垂着眼眸,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我不是,我没有!”

李蕙质的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随后看向了严弦又叹息了一声说:“严弦公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预料你如果不听话,就会挨揍的。”

严弦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下有几分的不解,挑起眉眼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如果你不让我满意,我就会不愉快,如果我不愉快的话……”李蕙质蹙眉,面容之上的懊恼之色愈发的明显。

严弦听了她这样说,不由得咳了咳,抬起眼眸,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这样的话,随便你吩咐就是了。如果我的付出可以让你满意的话,那么我是很愿意的,如果你可以很是愉悦的话,那么就一切都随你吧!”

李蕙质抿唇,默默看向了严弦轻轻一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多准备一些食物了。”

“咱们就四个人,做太多了,估计会吃不了吧?”严弦算了算,看向他们准备好的一桌子菜,有些疑惑不解。虽然不知道李蕙质的胃口如何,但是他们三个人一向不是大胃型,那些食材绝对是尽够的。

李蕙质歪头,蹙眉想了想说:“不是四个人啊!你怎么算数的啊!算上翠娘,齐言哥哥,阿兰小妹,可能还会有别人也说不定!”

“还有别人?”严弦满眼疑惑,这个别人会是谁呢?“嗯,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为什么要你听说?”李蕙质浅笑,“我派人去请了邵明轩前来。毕竟他与兄长也是相识一场,都是不错的朋友,给兄长举办的践行宴,怎么可能没有他?”

严弦听闻了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邵明轩这个人,他与他一向不对付,请了他来……哼!

“你的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李蕙质挑了挑眉,看向了严弦问道:“怎么?我请了人来,你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严弦垂眸,“我哪里敢啊!”

“不敢就对了!”李蕙质擦了擦手,看着严弦吩咐说:“你把虾剥了吧,一会儿我要用,我去前院看看,恰巧他来了没有。”

严弦看了一眼李蕙质,但到底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净了手剥虾。他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护卫,而是小跟班,还是被受欺凌的那种,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了。

李蕙质才走到了前院,就看着伙计打开了院门,厚实的木门传来了开门声,“蕙娘,我回来了……”是翠竹慵懒的声音,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疲惫。

十五一日于翠竹来说是一场噩梦,她向来是不庆祝中秋的。为了不影响众人的心情,翠竹向来会选择十四一日上山祭奠父母。

“啊,翠娘你回来了!”南璟风迎上前关心,看着翠竹一脸的疲惫,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道:“饭已经做在准备了,你该是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

翠竹已经知晓南璟风在家,也没有意外,而是对着门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进来吧!还待在门外做什么?”

“果然还有别人对吧?”李蕙质上前,看向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翠竹,不由得抻头去看,如果她预料的没有错,门外的那个人不是一个惊喜就是一个麻烦。

听了严弦的话,从门外慢吞吞走进一个人,一个拥有者海藻一般黑发的男子。面容俊美无畴,姿容神态都带着几分魅惑,恰似一个妖孽!

“介晨?”李蕙质与南璟风异口同声,他们看着走进门的熟悉身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被唤作介晨的男子,闻言抬眼看向了南璟风,顿时泪眼汪汪了起来呼唤:“南璟风南前辈……”

“翠娘,这……是怎么回事儿?”李蕙质接过了翠竹身上的背包,虽然已经料到会有意外之客,但是她没有想过居然会是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的介晨。

翠竹仍然不愿意站在庭院内,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你所见,回家的路上捡了个妖孽!”

“喂!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原本对着南璟风卖萌的介晨,听到翠竹的话后,顿时羞恼了起来。妖孽什么的,这个梗没完没了吗?说一次也就罢了,还要一次又一次吗?

南璟风看向站在一边的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好了,不说这话了。介晨,你不是北上去寻亲人去了吗?怎么又忽然出现了呢?”

介晨抿了抿唇,又是要泪眼汪汪挤出泪水来,却被翠竹拍了一巴掌,“你给我正常点,否则就削你哦!”

被翠竹拍了一巴掌的介晨更是委屈了,他垂下了眼眸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原来竟是这样的不受人欢迎,好伤心的我。”

翠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你闭嘴啊!”

“让介晨进来坐吧!”李蕙质看了一眼气呼呼的仿佛是十分不开心的介晨,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其实在里李蕙质看来,介晨他还是很好的一个孩子。只是不知晓为什么,翠竹就是不喜欢他。

介晨自然是更加听李蕙质的话,于是点了点头,“还是蕙娘妹妹是个好人……翠竹你太凶巴巴的了。”

“我就不该带你回来,让你露宿街头啃野草多么愉快啊!”翠竹气得差点一个倒仰,她这是脑子里进了什么东西,居然把他带回家?

“好了翠娘!”李蕙质摇了摇头,看向了介晨说道:“进来吧!”李蕙质轻笑,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待介晨坐好后,李蕙质便招呼伙计去泡了红茶,看到坐在雕花椅子上的严弦她略蹙眉,看向了翠竹呼唤一句:“翠娘,去厨下里拿些点心给介晨垫垫胃。”

翠竹其实很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可是看向李蕙质已经挑起的眉,却也不敢不行动。毕竟翠竹心知这个妹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更改的。且她也知晓,李蕙质向来是心善的人。

“给你吃!”严弦将一碟翡翠芙蓉糕放在了介晨的面前,对着介晨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于当初介晨的玩笑,翠竹虽然不说怀恨在心,但到底不能轻易原谅。

介晨的确是许久没有吃饭了,他虽然武功不弱,可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酒量有些差。喝醉了酒后,他就容易失去控制,然后人事不知。他只记得酒醉,醒来后就躺在了荒地,一整天没有进食的他早已经又渴又饿,若非是游荡到了后山被翠竹捡到,恐怕山洞大树将会是介晨的今晚归宿。

“翠竹,你人真好!”虽然翠竹一向对他表示不喜,可是介晨向来是不记仇的人,他性子洒脱,对于一些事根本不在意,尤其是身在别人家该懂的礼貌也要懂。

翠竹看着眼神之中冒着精光的介晨,不由得有些尴尬,别过头轻轻哼了一声,坐在一边靠近了团椅里不再看介晨,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乱。

“介晨,你别光顾着吃点心,来喝一点茶吧!”李蕙质将泡好的红茶递给介晨,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挨着翠竹坐好,才满面关怀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北上去寻亲去了吧?怎么又回来了?我不记得你在花茗镇有亲戚啊!”

介晨吃了口点心,又喝了口红茶,才满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探望了亲戚,才知晓他们早就逃荒到了别地了。我寻不到他们,只能又原路返回。在月城的时候,我本来是很累的,寻了一家店吃饭喝酒,结果……喝大了。睁眼后就到了荒地,我原本想走回城内,重新找家店住宿,才发现荷包和印鉴都被偷了。”

“所以,你就漫无目的地走在寒冷的山头?万一没有被翠竹捡到,你今晚该要怎么办?”李蕙质叹息了一声,随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为什么会被店家赶出来?”

介晨瘪嘴,神情之中写满了无辜,“我……我想,我应该是被认为吃白食了吧。”

李蕙质觉得额心有些疼,不由得抬手捏了捏眉心说:“你不知道荷包什么时候丢的?”

介晨摇了摇头,如果他知道荷包是什么时候丢的,那么就不会丢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遇到故交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怔住,诧异问道:“那么那个店家在哪里?不会也不记得吧?”

“记得也没用啊!”介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我总不能上门去赔礼道歉吧?”

李蕙质轻笑起来,神情之中写满了无奈,摇了摇头道:“好吧好吧,你不要难过了,到了我这里,你就算可以见到亲人了!”

“亲人?”介晨听到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写满了疑惑,“那个……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收留我?”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了。”

介晨看向了李蕙质一双大眼又含上了春水,可怜兮兮地说道:“蕙娘妹妹,你真好……”

李蕙质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模样,不由得很想扶额。她不好,她这个好人卡被发的一点也不好。

翠竹看了一眼介晨,忽然轻笑道:“嗯,我家刚好需要一个端茶送水捏要捶腿的小丫鬟,虽然你是个男孩子,但勉强也凑合了。”

原本心情还有些激动的介晨,听到了翠竹的话后,顿时呆愣住了。小丫鬟……

“不……不要这样……”介晨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我可以不可以不做小丫鬟,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是我好歹是个男的啊!”

翠竹扶额,她有些懊恼为什么她要将介晨捡回家,为什么不掏钱借钱给他让他另外去寻一个住处。此时心里万分无奈后悔的翠竹,不会知道晚上她将会更加后悔。

南璟风与李蕙质对视了一眼,觉得各自无言,“介晨,过来跟我摘菜,多了个你蔬菜该不够吃了。”

“我是客人,难道不该好好休息吗?”介晨无辜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

李蕙质看向了介晨,做恍然大悟状:“哦!你是客人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可是……我才回来,累!”介晨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李蕙质说道:“蕙娘妹妹,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

李蕙质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轻柔一笑说道:“是吗?你可以选择帮忙和被丢出去。”

“那我还是选择摘菜吧!”介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想不到我竟然这样快就上岗了。”

介晨抱怨了一声,却还是起身跟着李蕙质去厨房摘菜,今天吩咐买回家的菜,还有虾与土豆生菜没有处理,李蕙质就让介晨去摘土豆,在迎接介晨的时候,严弦已经默默的将虾全部剥好了,李蕙质是准备打虾滑虽然耗费时间但是无疑说虾滑是非常好吃的。

“需要我帮忙吗?”南璟风走过来,看着正在处理虾的李蕙质语气温柔地问道。

李蕙质摇了摇头,“不用,你估计也累了,去休息吧。顺便陪着翠竹……”

“我觉得她不需要人陪……”南璟风浅笑,“翠竹睡着了,我是把她抱回房间才过来的。”

李蕙质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翠竹也是心酸的。明明快到中秋团圆日,她却是要独自忍受着莫大的悲伤。我本来是想陪着她的,但是她拒绝了……”

“她无法结庐三年已经是个心酸了,如今三年时光转瞬而过,她也可以看开一些。”南璟风摇了摇头笑起来说道:“翠竹是个温柔的姑娘,她不想带累着你不开心。”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一直以来都是知晓的,只是……还是有些心疼她……”

“这种事情,别人是管不来的。这种伤疤,只能让翠竹慢慢自己去愈合,咱们的任何语言,对于她来说或许都是一个伤害吧!

介晨听到了李蕙质与南璟风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想到一件安睡的翠竹,心里又是默默地一声叹息,翠竹的事情,其实他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知晓了,把握了就可以解决的人。翠竹不是一个神经粗糙的姑娘,今日劳累了一天,必然是累坏了。

处理好了虾滑,火锅算是完成了。时辰已经不早,快到过了申时了。这个时候李蕙质本以为邵明轩不会再来,可当桌子架好,柳齐言才带着邵明轩姗姗来迟。看着进门的两个人,李蕙质紧忙迎了上去,“齐言哥,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会这样久?”

“邵兄他一定要带礼物过来,于是在未名居排队买了绿豆枣泥糕。”柳齐言耐心解释着,“让你担心了蕙娘。”

李蕙质听闻如此便是松了口气说:“这样就好,我就担心发生什么状况。”说完这话,她看向了邵明轩道,“明轩欢迎光临。”

身着便装的邵明轩,容颜依旧的俊美无畴,长身玉立且身姿挺拔,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儒雅的气质,他轻轻一笑颔首说:“我们又见面了,蕙娘”

“你来了,明轩!”南璟风也跟了过来,看了一眼温文尔雅的介晨,上前说道,“今日打扮得很是儒雅嘛!与平日里你的不甚一致,怎么难不成今日是佳人相邀,才做如此打扮啊!”

邵明轩轻轻一笑说:“想不到大皇子居然还在?真是意外啊,办公时与私下里自然多有不同,今日才要大皇子得见,是我的不是。”说便颔首一笑,恢复了平日里的憨厚。

南璟风神情之中露出了些许疑惑,看向了李蕙质道:“你们俩是私下里就很是相熟的吧?怎么你一直没有与我说起过?”

噗嗤,李蕙质轻笑了起来,对着南璟风轻轻笑道:“与你说起过啊!你只是忘记了而已,我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我能够顺风顺水地在这里开药店,多亏了这个志趣相投的朋友相助吗?”

南璟风神情之中露出疑惑,上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打扮得与平日里大有不同的邵明轩,随后哼笑一声说:“邵明轩,你小子从前是给我装样子吗?什么老实朴实,务实能干,我看都是骗人的。”

南璟风为人一向认真,向来不会开过分的玩笑,是以深知南璟风脾性的邵明轩真的以为不会以为南璟风是在生气,可是当他看到哼笑起来,面容上笑容差点维持不住的南璟风,他才知晓自己错误犯大了。

“南兄,我错了。”邵明轩一脸正经起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南璟风说道:“我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吗?”

“我已经是很嫌弃你了,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南璟风生气,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自以为老实的朋友,没有想到竟然是个滑头,他堂堂大皇子,自问识人有一套,却也看走了眼。

“我这是准备给你个惊喜啊!”邵明轩还在垂死挣扎,“我对待别人不这样的,对待你我不敢不小心谨慎啊!”

南璟风冷哼了一声,别过头笑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你确定不是惊吓吗?”他不再看邵明轩说:“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话。”

严弦听着饭厅内的嘈杂声音走了出来,果真见到了邵明轩在,不由得额角一跳道:“你怎么在这里?”

邵明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向了严弦,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说道:“呵呵,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看到两个人的模样,南璟风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两位是旧相识吗?”

“谁跟他是旧相识?”邵明轩与严弦异口同声,说完这话还对视了一眼,“你不要学我说话。”

南璟风微微笑起说:“难道不开心吗?这种意外偶遇了自己的旧友,很像是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啊!”

“哼!”邵明轩哼笑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璟风依然微笑说道:“他是蕙娘兄长的属下,他兄长来了,他自然也来了。”

“啊,竟是如此啊!”邵明轩微笑着看向了李蕙质,微微躬身致谢,“我的朋友给你添麻烦了。”

李蕙质被邵明轩突如其来的道谢给弄懵了,面容上有些红润,蹙眉不解道:“没……没什么。举手之劳!只是,你为什么会忽然给我道谢啊!”

邵明轩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这傻孩子一定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你能够包容且收容他,已经是你的大度了。”

李蕙质早就知晓邵明轩一张嘴巴不饶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不饶人。李蕙质浅笑,摇了摇头,“他倒是没有添什么麻烦给我,只是给没有给我哥哥添麻烦我就不知道了。”

岑子瑞看了一眼邵明轩微笑着摇头说:“阿弦一直很靠谱,你放心就是。”

严弦瞪大了眼睛看向岑子瑞说道:“老大,你清醒一点啊!我跟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我知道的,你不必多说!”岑子瑞点了点头,随后道:“人都差不多了,我再去准备一坛酒,就可以吃了。”

李蕙质点头,随后对着岑子瑞说道:“那么我现在要不要去叫翠竹起来?”

饭桌上小炉已经摆好,红铜火锅也摆在了上面,锅子是李蕙质特别定制的。很像现代的鸳鸯锅,一面是色泽红亮麻辣鲜香的牛油锅底,另一面是颜色乳白飘散着淡淡甜香的豆乳锅底,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种诱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晚宴 “好香……”翠竹迷迷糊糊地说着,眼睛半闭半睁,“饭已经做好了吗?”

岑子瑞看着翠竹迷糊的样子,不由得开口,他的脾性向来温柔,对待翠竹这个妹妹一样的朋友,自然声音不会如同工作时候那般不带一丝感情,反而柔声道:“翠娘,去先洗漱清清醒一下再说,我们等着你。”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翠竹在听到岑子瑞的声音后猛地清醒了,她看向了坐在饭厅内上,面容沉静的众人一眼,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怎么这样多的人都在?介晨,你怎么还在这里?”

介晨看到瞪大眼睛的翠竹,张了张嘴诧异了起来道:“难道,我不应该在吗?”

“不,不是!”翠竹刚刚醒来脑子里还是有些迷糊的,本能的摇头忽然想到这货不仅应该在,而且他的出现还是自己的杰作,貌似就是自己将他带回来的。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翠竹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别说这些了,你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吧。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是你这副形象……”李蕙质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快去吧!不要让我们所有人等你一个!”南璟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抚拍了拍翠竹的肩膀,语气温柔嘱咐说:“不要介怀,你今日有我们在,你不会孤单的。”

翠竹轻轻点头,“是!我知道了!”随后起身步履匆匆就要跨步出门,走了几步后停住了脚步,“那个……蕙娘,你可以不可以和我一起?”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不由得有些疑惑,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自家的哥哥,仿佛是在征求答案一般。

岑子瑞轻笑,语气温和说道:“蕙娘,这里是你家,你是这里的主人,随你便吧!便是跟着翠娘去吧!”

李蕙质被翠竹拉出了门,才轻声问道:“怎么了?干什么突然将我叫出来!”

“你们的聚会,拉上我真的合适吗?”翠竹有些迟疑地问道:“嗯,这样多的人,我害怕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

李蕙质温柔一笑,伸手抚摸着翠竹的脸颊笑道:“嗯,我陪着你过。你可能永远无法过中秋得到团圆节,那么以后的每年今日,我都会陪你过节。这是咱们的团圆。”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眼眶微红,随后轻笑了起来说:“蕙娘,你总是这样的温柔。”

李蕙质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说道:“温柔吗?我不觉得自己温柔,我只知道,自己是在努力的做着一切能够让别人开心的事情。别人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翠竹笑着说:“那么我也要学习学习你,让别人开心起来啦了。”

“这样也就对了。”李蕙质勾唇,“要知道关心你的人,不止我一个,所以……不要难过,让大家都替你担心了,好吗?”

翠竹笑了笑,“好!”

在翠竹重新梳妆,整理干净自己后,坐到了桌前,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火锅,红亮乳白的汤底正在咕噜噜地冒着泡泡。因着在等待翠竹与李蕙质这个主人,谁都没有开动,看着翠竹落座后,李蕙质才表示可以开吃了。

热腾腾的牛油锅底,是李蕙质专门从蜀地寻来的海椒,经过了几次的味道调整,终于成功制作出的美味。在这个没有没事的地方,若是没有麻辣火锅都没有的吃,那是何等的心酸啊。

“岑兄和蕙娘你们的蘸料好奇怪啊!”邵明轩看到岑子瑞小料碟中的蘸料,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李蕙质与岑子瑞吃的都是辣锅,而李蕙质考虑到其余几人品尝的可能性,所以锅底只放了一半在内,所以汤底并不是很辣,所以岑子瑞的蘸料用的是干辣椒芝麻花生碎的干料碟,为了补充辣味。

而李蕙质则是喜欢麻油碟,虽然那个锅底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很辣,只是习惯了就难以更改。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是为人的基本礼仪,可是吃火锅这种东西,就不好默默的吃了。

“这个好好吃!”邵明轩夹起一块蛋饺,心满意足地吃完,“蕙娘,这个怎么做?真的非常好吃。”

“你问这个干什么?邵明轩?难不成你会做吗?”严弦默默的抬头,“蛋饺虽然做起来不麻烦,但是也不是什么都学得的啊!”

严弦觉得自己可以呛邵明轩一句了,因为包蛋饺的时候,他是在一旁看着的。

邵明轩看了一眼严弦,作为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俩人自然是知晓对方的德行,他自然知晓严弦这是在鄙视他,于是微微昂起头道:“要知道,我做饭可是一流的!我才不是只会吃不会做的吃货呢!”

“原来明轩你是会做饭啊!”李蕙质微笑着抬头看向了邵明轩,勾起唇夸奖道:“你真的想学吗?”

邵明轩点了点头,“很想学!”难得认真的邵明轩瞪大了眼睛,十分诚恳道:“蕙娘会教吗?”

李蕙质与邵明轩的私交一向是不错的,看着邵明轩十分认真的模样,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点头道:“当然可以了,你想学我一定教给你。”

“太好了!”邵明轩心情很好,眼眸之中眸光闪亮,语气之中带着浓厚的诚恳,“蕙娘你真好!”

李蕙质无奈一笑,随后看向了严弦蹙眉道:“严弦,火锅不合胃口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了?”虽然知晓严弦功力深厚在自己之上,但毕竟自己是狠狠地摔了他一下,李蕙质害怕真的伤到了他。

“我很好!”严弦轻笑着,“只是有些欣慰啊,觉得我这个愚蠢的朋友终于长大了!”

这种吾家有儿初长成欣慰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不明所以,可是邵明轩却是面色通红了起来,看向了严弦咬牙切齿道:“严弦,你够了,你这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是怎么回事儿?你想挨揍了是不是?”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严弦微笑着,看向众人面容之上的表情越发纯善。

严弦的表情会纯善,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一个黑面男露出了纯善的笑容,只会觉得有些恶心。

李蕙质看了一眼严弦,又看了看邵明轩,不由得勾唇一笑说道:“来来来,你们俩继续相爱相杀,我权当助兴了。”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略略皱眉道:“蕙娘,收敛一点。”

严弦觉得还是自家老大靠谱,正想要对着岑子瑞夸奖一番,就听到岑子瑞说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这种事情,外人解决不来的。”

南璟风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别过头轻轻地咳了咳,“果然,子瑞还是你的段数高。我自叹不如。”

李蕙质也对着岑子瑞竖起大拇指,果然哥哥的脑子不是他可以理解得了的。

众人吃着火锅,一股淡淡的焦香弥漫了出来,“掌柜的,时间到了。”随着香味飘进饭堂,伙计走了进来对着李蕙质低声说了一句。

听到了自家伙计的话,李蕙质勾唇一笑说道:“啊!烤好了哎!”说完这话,她起身前去了厨房火炉内将食物端了出来。一向考虑周到的李蕙质,自然要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虽然火锅管饱,但是碍于客人的喜好,她还是做了特殊的食物。

“竟是烤鱼吗?”南璟风轻笑了起来,“我是荣幸之至啊!”

南璟风闻到烤鱼的香气,顿时勾唇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的食物便是鱼了,便是知晓了李蕙质的用心,原来那个时候细细地处理好的鲤鱼是准备烤给自己吃的。

“南兄果然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啊!”岑子瑞感叹了一声,同人不同命啊。同样都是兄长,义兄南璟风,就有烤鱼吃,还是特别招待。而他这个亲哥哥,不仅没有特别的招待,还被咬了一口,给别人当成了菜,今天可以吃到火锅还是沾了南璟风的光,忽然就有些落差感。

李蕙质挑了挑眉,走了过来轻轻笑起说:“哥哥!你这是吃醋了吗?”说完这话,她将一盘烤肉放到了岑子瑞的面前,“我记得你说过我做的烤肉味道最棒,所以做给你吃!”

看到眼前的一盘烤肉,岑子瑞眼神之中的笑意浓了几分,“果然蕙娘还是记得的,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我怎么觉得阿瑞你话语之中的语气,有些发酸呢?”南璟风出言调笑,在场没有外人,是以他不必太过在意这些。

吃醋?听了这话,岑子瑞岑子瑞则是看向了南璟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后又将眉心松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顿火锅吃得自然是很愉悦的,可是吃过火锅后在去算算时辰,已经不早了。原邵明轩是要告辞离开的,可是这个时辰上城内里坊的门已经闭合,身为捕快也知晓宵禁后不得擅自上街的命令,不由得咋舌无奈。

“走……走不了了。”邵明轩看着门外的月色,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看向了一边的李蕙质问道:“蕙娘,我该怎么办?”

看着邵明轩的神情,李蕙质神情之中也有些无奈,看向了岑子瑞道:“哥哥,你说怎么办?要不就收留他一晚?”

岑子瑞看向邵明轩,不由得点了点头说:“这不大好吧,我是你的兄长与你住一起倒是也无妨,但是他……”

这种未出阁的女子收留男人留宿,传出去终归是不好的,岑子瑞无法不提自家妹妹担忧。(未完待续)

第231章 游戏 李蕙质的家只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虽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空余的房子真的不多了。除却蕙娘翠竹自己住的房间外。柳齐言与阿锐是同住的,柳墨兰是与帮厨的一个丫鬟住,再加上岑子瑞后,空余的房间真的不多。如今若是在加上介晨与严弦后,就真的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南璟风有自己的院子,他的宅院非常大,毕竟是身为皇子,即使是低调临时居住的住所也不会太差。

五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是正直且青春年少的好青年,睡在一起什么的,这个感觉会是怪怪的?

“哥哥,要不还是将那两间客房收拾出来算了。”李蕙质看着面容纠结的五个人,小声提议,关于那几个人的表情,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邵明轩面容之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觉得很是抱歉道:“这会不会太是讨扰了?”

“没有关系,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只是有些麻烦就是了。我吩咐下去把空房间收拾出来一间,你去住就好了,至于邵明轩……”李蕙质其实也没有想到介晨会突然的出现,更没有想到因为过了宵禁而阻拦了邵明轩回家的路。

邵明轩满眼的无辜,“我……睡床板就可以了。”

“怎么好让你睡床板呢?”李蕙质轻笑起来,“你打地铺就好了!”

邵明轩原本还满怀期待,随后就失落了起来,说道:“原来连床都没有吗?”

“不要伤心啊!少年!”李蕙质拍了拍邵明轩的肩膀,安慰着他说,“你可以想象自己是战国时期的帝王,那个时候都是没有床的。”

邵明轩瘪嘴,眼神之中带着无奈说:“这话可不敢提,不敢想,你是要逼着我去死吗?”

李蕙质看了一眼南璟风,见他好像并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得拍了自己的嘴一下说:“是我失言了。”

南璟风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蕙娘,不妨事的,我不在意。”

“好像很有道理啊!要不你就睡在贵妃榻上吧!”李蕙质指着宽大的贵妃榻,不由得轻轻一笑说,“嗯,我们家贵妃榻也足够大了!”

邵明轩默默扭过头,心里泪流满面,“我忽然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了!”

“哈哈!”李蕙质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邵明轩的脑袋说:“与邵明轩玩笑的,我去给让下人把客房给你收拾好!枕头你要的还的是鸭绒的?”

邵明轩听了这话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荞麦皮的就好!”

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随后说道:“蕙娘,你不要让下人收拾了。让介晨与邵明轩住到我那边就是了。”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你明日不是一早就要启程离开的吗?”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蹙着眉心问道:“如果讨扰到了你,我会良心不安的。”

南璟风轻笑着摇头说道:“与我你有什么良心安与不安的?不要怕这些,他们都是习惯早起的人,不会妨碍到。”

听到了南璟风这样说,李蕙质才放心了下来。

决定好了住处后,几人也没有心思去休息。今夜虽然是十四,可月色也很明亮,于是李蕙质轻轻一笑,看向了几人问道:“月色正好,你们该不会想去休息吧?不如玩一玩?”

“想要玩什么?”南璟风勾唇一笑问道:“嗯,记得蕙娘你有趣的游戏还是很多的。”

李蕙质捏着下巴想了想,笑眯眯道:“时间还早得很,临着要睡觉没有办法运动,我们玩玩游戏吧?”

“玩游戏?这个我可是在行的,每年的端午庙会,我可是硬的奖励的好手!”邵明轩一向喜欢玩游戏,对于玩各种小游戏他是十分的在行的,于是他勾唇轻笑起来,“我可以啊!”

岑子瑞默默点头,微微一笑说:“我也可以,没有问题!”

换了一身衣服的严弦与南璟风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反正也没有事情做,只不过要玩些什么,你总是得说说,不然都不知道游戏的规则。”

南璟风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严弦,温柔问道:“严弦你累了吗?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

严弦摇了摇头,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还是喜欢玩游戏的,而且在他对面的老大和李蕙质,居然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瘆人,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说的小游戏,我从来没有玩过,不知道会不会拖累大家。”严弦表示,这种形容累词语简直是最要命啦。

李蕙质勾唇一笑,笑意盈盈表示无所谓,“这个不会困难啦!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先抽签,起个头。不过是玩一点雅兴的游戏罢了,输的人罚酒一杯。”

李蕙质心知明日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热闹,且她也觉得这样的好日子难得一见,是以就开口提议玩一点点小游戏。在场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所以玩一点点的文字游戏,自然是众人乐见的。

“嗯……既然如此的话。”南璟风温柔一笑说道:“不如我们吟诗猜谜吧!不拘着是前人的诗句,还是今人的小词,哪怕是自唱两句都是可以的。但若是说不出,可是要罚的。”

岑子瑞自然不会有反驳的意见,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稍稍麻烦墨兰小姑娘一下了,麻烦你击鼓为令,鼓声就是我们的时限。”

李蕙质转了转眼珠,随后轻笑说:“虽然是临近仲秋,但前人尽数将月咏完了,念虽然是念不完,但也没有个新意。我备一些签,签上写一些字,抽出后,你们就即兴吟诗或者唱词,然后让大家猜抽中的词是什么。”

听完李蕙质的话,邵明轩笑了起来说道:“你这是不打算亲自上手了吗?”

“嗯!我做签是不会作弊的,这个你尽可放心。”李蕙质温柔一笑,看向了邵明轩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的时间,李蕙质就将大把的花签准备好了。

“来吧,少年们,抽吧!”李蕙质笑容很是唬人,“输掉的,可是有惩罚的哦!”

在场的少年都是高智商的,这自然不会为难,身为现代姑娘的她,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应对,因为她发觉自己并无长处可言,不过她面容之上是不会表现起来的,调整好心态之后随后嘴角越发的翘起。

岑子瑞与柳齐言两个人都是中过举,且非常会读书的人。不论是即兴念诗还是咏唱故人的词句都是不在话下的。看点自然不会在他们身上,南璟风是个雅士,又喜好书画字句,自然也不会有差。苦了的只有邵明轩与严弦两个武将,恐怕一会儿真的会出糗喝酒。

“从兄长开始抽签吧你的词是什么!”李蕙质微笑,南璟风就是左起第一人,自然而然由他先一步开始。

南璟风抿了抿唇,伸手抽了一个纸条出来,小小的纸条上写着一个“七夕”一词,于是轻轻一笑说:“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这首诗出自杜牧的《秋夕》也算是一首闺怨诗,于中秋前夜吟唱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只是知晓谜底的李蕙质倒是勾了勾嘴角,的确七夕一词用秋夕的句子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邵明轩勾了勾唇,笑道:“这首诗是很出名的。”他轻轻笑了笑随后说道:“这首诗的后两句我恰好知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是杜牧的七绝,南兄你的词是七夕二字可对?”

岑子瑞勾了勾嘴角,“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南兄,你该是念一首更困难的词才是。”此时他的心里很想揍对面笑意盈盈的人一顿,这样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作弊了吗?

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笑道:“蕙娘只是说让我吟唱出词句,还得让你们猜到,我若是随便念一首,你们还猜不到,那么我不是就得喝酒了吗?这种傻事我才不做呢!”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不错不错嘛!”她是没有想过南璟风会输的,所以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

“那么南兄是顺利过关了?”岑子瑞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说道:“来,让我也抽一个纸条吧,万一是个好签呢?”

李蕙质将罐子递了过去,微微一笑看着自家的哥哥说:“哥哥,你可是要好好作答,若是旁人猜不到,你可是要受罚的。”

岑子瑞倒是无从畏惧,伸手抽了一签说:“额……”他看着手里的字,不由得有些恼,满目带着无奈,“蕙娘,你这都是什么题目?”

不怪岑子瑞无奈,实在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形容了。因为他的词是三个字的,‘哮天犬’。岑子瑞第一次有把妹妹揍一顿也是不错的想法。

“怎么了哥哥?”李蕙质一脸的无辜,看向了岑子瑞问道:“题目很难吗?我也不知晓谁会抽到什么,所以都是乱写的。”

岑子瑞亮出了纸条,给大家看了看,叹息了一声说:“你能够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吗?”

哮天犬……李蕙质看到自己写的纸条,不由得掩唇一笑,咳了咳笑道:“嗯,难道不好吗?”

“那么你来告诉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吧!”岑子瑞微笑着说,“翻遍了古今书籍,也从不知晓犬类里面有这样一个东西。”

李蕙质垂眸一笑,“哥哥……这是传说中的神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继续 岑子瑞无奈一叹说道:“我认输,自罚三杯。”岑子瑞果真自斟自饮了三杯酒,然后看向了众人,“我真的很想看看,蕙娘都弄了什么词,总觉得她是在耍大家。”

李蕙质被自家亲哥拆台,不由得瘪了瘪嘴,她很想说她没有,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岑子瑞是李蕙质的亲哥,他都这样说,其余几人绝对不会反对。而严弦和邵明轩二人,自然也是举双手赞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抽到很诡异的签?

“嗯?这都是什么东西?”岑子瑞翻开一张张纸条,看着上面的词句不由得无奈一笑说道:“蕙娘,知晓你想要玩,但是不要这样玩我们啊!我会承受不起的!”

“对不起了大家。”李蕙质垂眸,“算是我错了,我罚酒三杯好了。”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手伸向了酒壶,紧忙拦了下来说道:“你那个胃还是不要喝酒的好。罚你再想一个游戏,这个不算。”

李蕙质满目感激地看向了南璟风,其实她是不大喜欢酒水的味道的,喝了会心里难受。于是得了好处,自然要卖乖。李蕙质啮合下巴,做出了苦思冥想状,随后勾唇一笑说道:“嗯,那么我再想一个游戏,是考验大家分析能力的。”

这次的人不少,李蕙质知道的聚会游戏又很多。玩一点什么真心话之类,倒不适合现在的人玩,不过狼人杀或者谁是卧底应该会很不错。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占一些优势。

于是李蕙质向大家形容了两个游戏的大概意思,不出意外的众人选择了谁是卧底。李蕙质其实对于选择谁是卧底这个游戏,并不是意外的。因为在场的人,不是捕快就是官员,经受这种事情太多,玩不起兴致,还不如找言语形容上的漏洞了。

众人一拍即合,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前去写词语了。因为人数够多,所以李蕙质不需要担心什么问题。

李蕙质提笔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八月十五,另外的纸条上写了元月十五,还准备了一张空白的纸条。所谓双管齐下,看谁幸运,花落谁家。

将纸张折好后,李蕙质便又放到了盒子里,让几个人去抽取。分发纸条这种事情,李蕙质是不会去做的。因为一定会被引为诟病,她才不希望被兄长事后报复呢!

八月十五和元月十五,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其实不太好形容,不过因为这些人都是极其聪明的,李蕙质因为这自然不会是为难,身为裁判的她,自然要一一验证过对方的底牌,随后嘴角越发的翘起。

那个空白的纸条居然被自家的哥哥拿到,而哥哥又坐在左起第二的位置,看来有好戏看了!李蕙质本来就希望空白签被亲哥或者柳齐言拿到,这两个高智商的青少年,一定会掩藏的滴水不漏。

“从兄长开始描述你的词语!”李蕙质微笑,笑容愈发的诡异起来,南璟风就是左起第一人,自然而然由他形容。他的签是普通的签,自然是顺风顺水的。

南璟风已经听明白了规则,是以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简单的,于是轻轻一笑说:“圆。”

李蕙质听闻了南璟风的词,瞪大了眼睛说道:“形容完了?是那个圆?”

“初也,首也,圆也。”南璟风补充说道,“就是这个元。”

李蕙质看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略略长大了嘴巴,果然是聪明人啊!这一个元,元乃首也,自家亲哥要如何形容接下来的词……李蕙质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哥哥了。

岑子瑞拿到一张空白纸条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他捏紧的手指抖了抖随后笑道:“月圆。”

虽然南璟风只说了几个字,但也足够岑子瑞猜一个大概了,且他也了解自家的妹妹,这个时候应景她也会选择节日。大概就是中秋与元宵得到区分了吧?

“哥哥你是棒棒的。”李蕙质真的很想夸赞一下岑子瑞的聪明程度,简直就是太宠明了,短短几个字,就让他猜出来了。“好吧,严弦你接着说吧!”

“吃?”严弦想了想说道。汤圆、饺子、粘包都是蛮好吃的东西。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眯眯说道:“没毛病,这没有毛病!”

邵明轩张了张嘴,随后说道:“喜庆的日子。”

柳齐言抿了抿唇,蹙着眉心道:“十五”

他的字条上是上元节。但是听着他们的形容很像是中秋节,但是十五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论是上元节,还是其他中元节还是下元节,都是十五这日。

李蕙质对于卧底纸条没有被柳齐言拿走是很失望的,这两个聪明人,如果完美联手,一定是个耀目的节目,只可惜……李蕙质摇头叹息了一声,觉得很是失望。

介晨抿了抿唇,瞪大了眼睛无辜地说道:“嗯,阖家欢乐?”

李蕙质被呛了一口,她确定她给介晨的词语上面写的是中秋节,不是除夕也不是初一。阖家欢乐不是形容春节的吗?

想到这里,李蕙质的心态有些崩,如果介晨被抓出来,那么就没有意义了啊!

“好的,第一轮描述完毕了!虽然你们说的都没有意义!”李蕙质无奈了,这一般谨慎小心的家伙,这样玩没完没了啦!“卧底是谁,请投票!”

李蕙质看向几位少年,面容之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了,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已经预料到,但是事实发生后,还是很让人无奈的。

“严弦四票。哥哥一票。”李蕙质轻笑,看向对方少年问道:“你们的理由呢?兄长要不先说吧。”

南璟风轻笑起来,“不需要理由啊,小严弦什么都没有表述出来,肯定是他。”

“呵呵呵,我发觉兄长你的理由还是很肯定嘛!”李蕙质轻笑,随后又看向了介晨,她所知道的这位卧底,“那么小阿晨呢?”

介晨闻言微微一怔,他是没有想到李蕙质会先问他,他微笑了起来,“觉得严弦在这个游戏里面是多余的。”

李蕙质看着笑靥如花的介晨,不由得唇角翘了起来,伸手夸奖介晨道:“你这个理由真是棒棒的。”李蕙质随后看向微笑着的兄长,“哥哥呢?”

“反正第一局就抓出卧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就冤死一个好了!”岑子瑞微笑着,看向了仍然肯定指着肯定自己的的严弦。这小子死定了……

李蕙质咽了咽口水,果然是她亲哥,玩游戏都这样会玩。可怜的小严弦,默默给你点个蜡。你跟了哥哥这样的老大,苦了你了。

“哥哥,你这样任性真的好吗?”李蕙质无奈一笑,随后看向了邵明轩道:“那么你的理由呢?”

邵明轩看了一眼仍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严肃的严弦,轻笑一声说:“我认为严弦的胆子没有那么大,他应该不会轻易地指自家的顶头上司,既然他胆敢这样做,就说明他一定是卧底。”

“喔!”李蕙质认同地点点头,“你的理由还是很值得信服的,那么……柳大哥你呢?”

柳齐言看了一眼严弦,摸了摸下巴,做出了思考的状说:“嗯,只是单纯的觉得,严弦是个爱吃的人而已。反正要投出去一个,先让严弦离开比较好。”

李蕙质无奈一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严弦问道:“那么你说呢?小阿弦。”

终于等到开口机会的严弦有些焦急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众人,“你们指我做什么呢?你们不觉得我家老大那个月圆奇怪吗?究竟为什么月圆,不像是在跟票吗?这是个笼统的概念啊!月圆月月圆,谁知道是哪天啊!”

李蕙质看向众人,“你们不改票了?”

“不改!坚决不改”这些人难得的统一一次。

李蕙质笑容愈发的浓厚,点了点头说:“很好,很好!恭喜严弦被冤死,游戏继续!”

仿佛严弦是被冤死的是这些人预料之中的事情,这一次从介晨开始形容。

“嗯,让我想一想。”介晨摸了摸下巴,随后拍了下手说道:“嗯,会吃一种圆形的食物!”其实介晨说完这话,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万一别人的词语是上元节,那可就糟糕了。元宝饺子可不是圆形得到啊!

岑子瑞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笑容来道:“花灯与猜谜”

“烟火祭祀舞龙船。”邵明轩笑容浅淡,神色自如。

柳齐言转了转眼珠,轻轻一笑说道:“不宵禁。”

南璟风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开笔休假。”

李蕙质听完这一轮的描述,知晓真正的乱局开始了,“好吧,请开始你们的投票吧!”

不出意外的,这次中枪的是邵明轩,而且是得到了四票,而邵明轩竟也是指向了自己。

“这个……我想,我不需要询问了,好的!邵明轩不负众望的出局,游戏继续!”李蕙质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着邵明轩坐到自己身边。

游戏会继续,只让邵明轩自己感到了意外,但是在坐的剩余四人并没有意外。他们此时面容之上皆是挂着笑容,用眼神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这下可真的有好戏看了!”南璟风勾了勾嘴角,随后轻轻道:“与民同乐。”

岑子瑞也是微笑,“源远流长。”

柳齐言眯眼一笑,“信仰与第一个。”

介晨犹豫了起来,嘟囔着说道:“神话……传说。”

严弦扶额,“你们真的有想好好玩这个游戏吗?”他有些不大理解那几个人了。脑回路是跟他们不一样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惩罚 “请投票!”李蕙质看向了同样是在笑着的事个人,也是有些无奈。此时应该已经是他们三个聪明人精神上的交流了吧?不过对于介晨可以混到现在,李蕙质还是深感意外的。

不出意外的,南璟风和柳齐言竟是齐刷刷地指向了岑子瑞,岑子瑞则是指着介晨。

“南璟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不觉得介晨很可疑吗?”介晨微笑着看着南璟风,极力鼓动南璟风转投介晨。

南璟风轻轻一笑说:“阿瑞,你不用做无味的抵抗了,我就投你。”

柳齐言也是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干得漂亮南兄……岑公子,你就省省吧,我和南兄从第一局就知道,卧底一定是你了!”

岑子瑞听了柳齐言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柳兄,你这样可是不对的啊!我会怀疑你有拉票故弄玄虚之弦哦!”

“哥哥,你还是说一说你为什么投介晨吧?”李蕙质笑起来,“嗯,理由呢?”

岑子瑞看了一眼介晨,眯了眯眼,神情之中带着打量说道:“他的神情不对!”

李蕙质觉得自家哥哥说的有道理,于是勾唇,“确定不改票?给你们个时间考虑……”

“不需要!”南璟风和柳齐言异口同声,“就是岑子瑞!”

李蕙质意外俩人此时的默契,摇了摇头道:“好的,哥哥也出局,游戏继续!”

继续?柳齐言与南璟风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随后又看向了介晨同仇敌忾起来,“不需要形容了,我们不是已经获胜了吗?”

李蕙质听了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可是没有向你们保证,卧底只有一个人啊!”

柳齐言与南璟风已经互相有了底,很轻松地便将介晨抓出。而介晨对于自己混到最后,也是深感意外的。

众人获胜后,岑子瑞不由得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完美,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谜底是什么,可是最后还是输掉了,这让他有些不甘心。

岑子瑞犹豫了半晌,才看向了众人,不由得疑惑看向两人道:“你们俩为什么觉得我是卧底?”

南璟风笑了笑说:“咱们好歹是多年的好友,你的习惯我早就观察清楚了!刚才一直在描述的你,很不正常!”

柳齐言接过话说道:“岑兄你的词是空白的吧?你不是不稳重的人,且亦是有着自己的骄傲,我虽然对你不算了解,但也知晓你该不会借着别人的形容词,继续形容,这样的话会总是抓不住重点呢!”

岑子瑞无奈,“那么如此,你们的词语是上元节了了吧我猜的对不对?”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我看你,今天是故意的!”

李蕙质偷笑,“哥哥不会因此生气的吧?”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坑到一个人而已,没有想到……居然坑到了自己的哥哥啊!虽然看到哥哥的表演很精彩,但是她还是害怕自己家哥哥生气啊!

岑子瑞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要知道,关于你说的惩罚?是什么?”

李蕙质听见自家如此问,不由得表情一僵,有些不忍心说出口了,“那个……有点不忍心说出口!”

“无所谓,玩游戏就有输赢,我痛快接受!”岑子瑞从来不是输不起的人,而且他一向温柔随和,从来不计较这些。虽然在官场上日益严肃,可是这是在私底下,放纵一些也是无妨事的。

介晨看了看李蕙质问道:“我也是输掉了吧?那么我也要接受惩罚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其实是最后抓出来的。等于身份已经曝光,算是你赢了,所以不需要了。”

介晨倒是洒脱一笑说:“我是不在意的。”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挑了挑眉道:“介晨,我身为她的兄长,深知自家妹妹的脾性,虽然今日第一次与你得见,但我也仍然要劝你,慎重答应。”

“没有关系啊!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不太出格!”介晨的本性一向是洒脱的,最是不拘泥于小节,只是玩玩而已,又无伤大雅。

李蕙质轻笑了起来道:“那么就很好了!等我一下……”说完李蕙质回到了房间内,留下了游廊内几个面面相觑的几个男人。

严弦看向了李蕙质的背影,随后看到了岑子瑞,叹息一声说:“老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蕙娘一向很靠谱的!”岑子瑞淡笑,其实他有预感,李蕙质提出的惩罚不会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李蕙质就又走了回来,她抱着一个盒子,快步走了过来道:“哥哥,小介晨,拜托去将这里面的衣服换上!”

“换衣服?”介晨打开盒子,看到盒子内是摆放整齐的一套衣服,皱眉问道,“这是惩罚?”

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啊!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说道:“一直想看男人穿上是什么样子的,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所以今天……”

严弦扶额,“我就知道,蕙娘小姐你的惩罚一定不简单!”

“无所谓,我刚好很想试一试女装了!”介晨愉快的应下,他倒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只是穿一下女装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女子可以接受女扮男装,为什么他就接受不来男扮女装呢?

介晨走进房间去换衣服,而岑子瑞则是拿过了另一件衣服在摆弄,身为一个根红苗正,思维正常的人,他是绝对不放心自家亲妹的,他觉得自己这件衣服有古怪。短褐长裤哪里会有那么的简单?

于是岑子瑞不愧是了解李蕙质的人,他在裤子后面发现了一条尾巴,马尾巴……

“蕙娘,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这个?”岑子瑞笑容有些僵,他此时是真的很想家庭暴力了。

李蕙质别过头不去看自家的哥哥,笑了笑说:“哥哥,你可以选择不穿,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比起岑子瑞穿这种古怪的服装,众人还是更想看介晨的女装。于是齐齐忽视了岑子瑞的纠结,对于房内的人有了各种的期待。

“我这样穿,没有错误吧?”介晨在次走回来,身材纤细的他穿上女子的衣服,更加衬得他身姿曼妙,“我的身形不会太过高大了吗?”

李蕙质看向了介晨,她一向觉得自家亲哥和南璟风都是帅哥之中的极品,但是看到这样装扮的介晨,她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完全没有违和,一点都没有!

“很棒!”李蕙质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恳求看向介晨说:“那个,如果要求你戴个凤冠步摇,你会生气吗?”

介晨一怔,随后浅笑起来说:“如果不是翠绿色的我很乐意接受!”

“那么……拜托你了翠娘!”李蕙质将一个精致小巧的花冠递给了翠娘。

接过花冠的翠竹顿时明了,摇了摇头说道:“介晨啊!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会后悔的啊!”

介晨浅浅一笑说:“愿赌服输,何况又没有外人,无所谓啦!我也很想知晓,另一个我是什么样子的。”

翠竹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招呼着介晨去了房间内处理发型,介晨的头发本就是乌黑浓密,当头发全部束起梳成一个发髻后,束发花冠戴在介晨的头上后,果然整个人的气质又变了几分,此时当真说得上是遗世而独立的谪仙,等到步摇带到头上之后,就显得美丽多了。

“介晨,你让我想起汉代一句诗文。”翠竹温柔一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介晨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淡淡一笑说:“还好,不是很怪异!”他顿了顿,随后眸光温柔地看向翠竹,“还有,佳人曲是写给女人的。”

“咳!你知道啊!”翠竹浅笑,虽然此时对方身着女装,可是说对方像女孩子一样美还是第一次。

介晨轻笑,随后走出了大门,“我觉得自己很美,这个模样若是去选花魁,一定是很棒的吧!”

“咳咳!”翠竹轻轻地咳了咳,忍下吐槽介晨的冲动,反而是眉开眼笑了起来,对着介晨调侃道:“你的心可真是太大了啊!穿上女装还能够自娱自乐的欣赏,难不成这是你的喜好吗?”

介晨轻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得意道:“能够有机会身着女装,我荣幸之至啊!一直就想尝试,都未曾有机会,今次发觉还是不错的。”

翠竹一脸为难地看向了介晨,不由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咦,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原本只是以为你只是长得像女人,没有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吗?”介晨看向了翠竹,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你觉得我穿着这一身不好看吗?”

翠竹听了介晨的话,有一丝的恍惚,神情有那么一丝丝的僵硬,随后才笑着说:“好看不好看不是我可以评论的,我也不知晓如何评论你。”

看着翠竹的模样,介晨的笑容有一丝的僵硬,随后又笑了起来说道:“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要去参考别人的意见去了。”

翠竹看着介晨的笑容,不由得轻轻地咳了咳随后别过了头不再看他,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介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似 “走吧!”眼见介晨不再说话,翠竹看了一眼介晨,随后踏步走了出去。

介晨身着袄裙头戴束发镂空玉花冠的模样,的确是美艳无双。他本身就是柳眉凤目,丹凤眼上挑,直鼻红唇,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的美。

微风拂过,金桂的花瓣漫天飞舞,月影斑驳细细碎碎的,身着长裙的少女头发随风飘扬着。

这是一副绝美的画卷,惹得在场众人都不由得侧目。这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介晨当真称得上一句绝世美人。

李蕙质看着没有被头发遮挡容颜的介晨,原本还是勾着唇,可是随后她的眸光注意到了介晨的眉眼,很熟悉……仿佛是哪里见过一般。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蹙眉沉默的模样,不由得轻轻道:“怎么了?”

“觉得介晨他的眉眼,很不一样的。”李蕙质心里正沉思着,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问话的人是南璟风,“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疑惑的神情,不由得有几分好奇问道:“有很特别吗?你与介晨也是第二次见面了吧?很熟悉很正常啊!”

“不!我一定是在别的地方见过!那样的眉眼,那样的神情。就是不知晓在哪里见过了。”李蕙质与南璟风挨得近,也是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说,自然不会有别人知晓。

就是五感敏锐的岑子瑞,都没有听到李蕙质与南璟风的低声交谈,他正与严弦说着正经事,从而没有注意到这边。

南璟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解惑说:“你可以慢慢的想啊!总会想起来的!”

“蕙娘……谢谢你今晚的特别招待。”南璟风轻轻一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感激,“今天的你,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我会好好的记着这日的。”

李蕙质勾唇微笑道:“你是指今天的招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必多谢了,你是我的兄长,我在乎你为你付出一些什么,也是应当的。!”

“可你毕竟是为了我才准备的一切。”南璟风面容之上的笑容愈发的浓厚,根本温润的青年此时温柔笑起,更显温和好看,他点了点头说道:“嗯,蕙娘……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兄长,你一直记得才是。”

“我自然会记得。”李蕙质笑了起来,对着南璟风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是很重视亲情的,虽然兄长你只是义兄,但对于我来说同样的重要。”

南璟风温柔一笑,抬手按上李蕙质的额头说道:“你对于我来说也一样重要,所以……不要忘记你有我这个哥哥。”

“不会忘记的。”李蕙质笑靥如花起来,“只是希望我不会有用到兄长你的哪一天。”

南璟风原本还笑着,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怔住随后又是笑了起来说:“如果你是怕麻烦的话,那么大可不必,兄长还是乐得护着你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微微笑着,“兄长依着你的身份,若是想要保护好了我,那么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不想让我们单纯的兄妹情意,增加上沉重的东西,一旦牵扯到了利益就不纯粹了。”

这是李蕙质自己的底线,也是属于她自己的骄傲。兄长再有能力,也只是兄长的本事,他不能靠着任何人,只能依靠着自己。若是自己亲哥要护定自己也就罢了,但是南璟风不可以。

“你与子瑞不愧是亲生兄妹啊,想到的都是一样的。”南璟风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只是,我却有些不大愉快啊。忽然觉得有些失败,我这身份倒是让你觉得困惑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李蕙质浅浅一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色,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道:“与人结义,居然有一个皇子大哥,我只是吹牛便可以炫耀许久了,我不想……让兄长你觉得麻烦,仅此而已。”

“嗯?蕙娘看来很喜欢我的身份嘛,这倒是还好了,我也很是荣幸啊!”南璟风轻笑着打趣,随后真诚地看向李蕙质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要谢谢你了!”

他许久许久没有过过这样一个舒坦的节日了,虽然今日只是十四并非十五,但今夜的热闹,绝非是皇城内的,觥筹交错金碧辉煌可以比拟得了的。

李蕙质勾唇,笑了起来说道:“嗯,也感谢你能够让我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过这样开心的一个日子。我也是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在临近仲秋的日子里,李蕙质第一次没有思念起何正川。虽然没有放弃,可是李蕙质却也已经明了,有些人该放在心里,然后学着放下了。

“也对啊!”南璟风笑着点头,随后眸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蕙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对了兄长,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你可否答应?”

南璟风听到李蕙质的声音,疑惑地看向她,“什么?”

“那个……你可以……”李蕙质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南璟风说过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但事关重大,她不知道开口会不会遭到拒绝。

南璟风好奇地看向了李蕙质,笑眯眯问道:“蕙娘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不必介怀!”

“好!”李蕙质点头,“你可以吩咐下去让县令将我目前的户印,做一个更改吗?我的名字,或许加坠一个何李氏比较妥当。”

南璟风懂了,随后神情略带抱歉说:“这估计不太可能,我虽然有能力帮你建立户印,但是更改……我不再户部任职,所以我做不到……”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抱歉的神色,不由得眉开眼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本就是我相差了!”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这神奇,不由得皱紧了眉心说道:“蕙娘,你想要做什么?我虽然听你说过,但是你曾经是被卖去做童养媳,南国的法律不准许贩卖良民,你何必还思念着曾经的何家?”

“啊?”李蕙质愣住看着南璟风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不想面对一些,我只是想让自己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不若已婚妇人行事来得便利。且让李蕙质一直悬着心的,便是父亲与兄长的谋划,虽然兄长已经说明不会算计自己,但李蕙质仍然有着担心。

经过了这些年的变故,她仿佛真的没有几个可以令她信任的人了。

热闹仍然在继续,几个人围着介晨一言一和的打趣着。介晨仿佛丝毫不在意那些有意无意的调侃,只是挂着得意笑容从容应对,李蕙质以为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与南璟风的交谈,所以话说得也放心大胆了一些。

只是李蕙质想不到的是,她与南璟风的对话,全部被介晨听去了。原本看着李蕙质接近南璟风,与邵明轩并严弦都有着交情后,介晨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屑的。虽然与李蕙质之前就有过接触,可毕竟并未深交,他可以知晓的,不过就是聪慧能干便罢,如果没有南璟川的嘱咐,他是不会在意李蕙质这个女子。

在介晨看来,李蕙质是当真称不上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子,不光是结识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竟是从来不曾提起心心念念着她的南璟川,这让介晨有些不快。相比李蕙质,介晨更为欣赏翠竹一些,虽然翠竹从来不曾将他放在眼里,可介晨仍然觉得翠竹很有意思,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性子辣却也很够味道,他喜欢,他一见到翠竹就欢喜地想要与她斗嘴。

但是听到李蕙质的话后,介晨才略略放下了心,自家的好兄弟一番苦心还没有白费,没有空等到不愉快的结果,这就让他放心了几分。虽然放下了心,但他仍然对着南璟风存有敌意,眸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南璟风,仿佛是想窥探到南璟风的内心一般。

这道眸光南璟风感受不到,可是异常敏感的李蕙质却可以感觉到。虽然介晨武功出奇的高,可这并不妨碍到李蕙质发觉他毫不掩饰的打量。李蕙质顺着眸子看去,果然见到了介晨那一双媚眼。

这双眼睛愈发的熟悉了,她一定在哪里见到过,只是不记得……李蕙质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蕙娘?你怎么了吗?”南璟风看着李蕙质揉眉心的模样,不由得万分的担心,蹙着眉问道:“是太累了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东西,忽然有些累,你知道的我失忆过,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所以……我会偶尔头痛的。”

南璟风有些担忧,拉过了李蕙质的手诊脉,随后关怀说:“有点问题,但好在问题不大。你的身体是无虞的,只是还是那句话,按时吃饭别再饿到自己了,听到没有?”

“知晓了!”李蕙质抽回了手,笑眯眯地说道:“这事儿可别让别人知晓,大家正开心着,可不能因为我,破坏了大家的情绪。”

南璟风轻轻一叹,“这都月挂中天了,时辰早就不早了,还计较着什么开心不开心,怎么也得休息了。”话虽然这样说了,但南璟风还是听从李蕙质的话,并没有打扰到娱乐的众人,只是吩咐李蕙质先一步离开。

看着南璟风眸光坚定,李蕙质也只能照做,因为她自觉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南璟风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试探 睡得很饱,李蕙质默默从床上爬起来,因着床前有着厚实的幔帐,是以李蕙质实在是不知晓此时已经是什么时分了,她也不知晓此时已经什么时辰,拉开幔帐才阳光照在脸上非常的刺眼

“阳光很美好啊!适合出门踏青……”李蕙质伸了个懒腰,放松了自己的心情。昨夜虽然早早的就回来了,却也知晓那帮男人还是闹到了很晚,因着隔音不大好,是以她睡的也不是很踏实。

李蕙质托腮看了看阳光,顺手抄起了在软得犹如一团毛球,睡得香甜的小猫咪,“小宝贝啊,早上好啊!”

猫咪是昨日邵明轩给她带来的礼物,是西南的商人送给邵明轩,而邵明轩又转手给李蕙质的。李蕙质一向喜欢毛团子,这只小猫刚好让李蕙质心情好好起来。

“喵~~”原本睡得香甜的小猫被李蕙质吵醒后无奈一叫,用抓住推开了李蕙质,“喵呜~~”

李蕙质感觉到了猫咪在挣扎,不由得哼了一声,捏了捏猫咪的肥脸,“太可恶了小东西……”

猫咪只是喵了一声,再不理会李蕙质,独自一个人晃着尾巴出门而去。内寝的房门李蕙质一向不上锁,是以小猫轻轻地一推便轻松地打开了门。看着小毛球离去,李蕙质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这是沦落到都被猫咪嫌弃的地步了吗?

李蕙质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后,就换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原本还想着轻松随意,但一想到今日家中住着的并非是原本的旧人,她就不得不盛装收拾一下。原本的短褐长裤是不得穿了,但是类似繁琐的礼服裙她也不甚喜欢,于是相当懊恼了一阵儿,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窄袖的齐腰襦裙,方便却不会繁琐。

李蕙质的身形本就纤细修长,穿着极其修显身形的齐腰襦裙,就更显得窄肩细腰身姿曼妙了,李蕙质的身形很惹眼,也很好看。

时辰已经不早,她起床后,觉得整个院内都是里静悄悄的,算了算时辰,除却不住在家里的邵明轩介晨外,自家的哥哥与严弦竟然也是不在家,这让李蕙质觉得疑惑非常。

“掌柜的。”洒扫的伙计看向了李蕙质对着李蕙质一笑说道:“您起来了?身体可有不适?”

李蕙质微笑着要抬头说道:“嗯,没有什么。只是今早家里清静的得很啊!他们人都哪里去了?”

“啊!南公子今日一早带着奴仆离开花茗镇了,说是要赶回家过节。齐言公子则是带着墨兰姑娘去城内游玩了,邵公子今日当值是以一早就离开了,再有就是介晨公子借用了厨房。”伙计老实地回答,李蕙质对待他们这些伙计下人一向很好,诸如中秋之类的节日,就近的可以归家过节。

李蕙质听闻这话,不由得蹙眉说道:“介晨在做饭吗?怎么好让客人下厨啊!”

“刘婶被您放了假还记得吗?是以厨下没有人,本来我想去做的,但是院内洒扫还需要有人动手,是以介晨公子执意如此,我也没有拒绝。”伙计小心地说着,随后看向了李蕙质,生怕是自己惹了麻烦一般。

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道:“这倒是无妨事的,他又不是没有在家做过饭。只是……”李蕙质想到昨日介晨的神情,想到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就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说实在的,李蕙质买下的这个三进的小院子着实算不上大,伙房也并不大。光线不是很好,内室可以说是有些昏暗的。厨娘刘婶不在,本该安静的厨房却也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正是案板与菜刀相碰撞的声音。

这节奏带鼓点一般,显然是做菜非常娴熟的,不然不会将菜切出来这样的节奏。李蕙质心下有些好奇,她打开了门,依着门框看到身材纤细高挑的男子,正站在案板前,一脸认真地切着翠绿的油菜,一双白皙细腻柔弱无骨的手仿若白玉,与青翠的油菜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眼。

“介晨?”李蕙质看向了他,不由得好奇一下笑,“早上好你这是在说什么?!”

“正是我!”介晨回头看到了李蕙质,勾了勾唇微笑着道:“如你所见,我正在切菜,只是对着你的伙计打了个招呼就借用了厨房,该不会介意的吧!”

“嗯,怎么会介意呢?本就是累的你了。”听了介晨的话,李蕙质摇了摇头她笑了笑说道:“对了,小介晨你是原本就会做菜吗?”

介晨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勾唇一笑说道:“承蒙昨晚收留,且讨扰了一番,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也不知晓如何报答,就主动下厨给你做顿饭吃。”

“原来是这样啊!亏得你有心了,我也是不在意这些。你我虽然不算旧交,可也并非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江湖之上本就该互帮互助,你不必介怀。”李蕙质走到了介晨的身边,忽然发觉鼻尖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她看向了介晨,挑眉问:“虽然有些冒昧,但是还想问……介晨,你喜欢染香粉吗?”

介晨挑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香粉?”他听闻了这话,不由得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并没有脂粉的味道,不由得皱眉说:”可能是昨夜被翠娘洒在了身上吧?我没有洗澡,所以身上可能还残留着味道。”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可是李蕙质仍然觉得事情不会是这样的简单。她默默看向介晨,越发觉得这张脸的侧颜很是熟悉,她便多了几分猜疑,昨夜她尚且不能确定,如今就可以肯定,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介晨,只是她完全不记得。李蕙质蹙眉,压下了心头那一丝的疑惑,垂眸道:“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介晨看向了李蕙质,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随后又挑眉笑嘻嘻说:“没有关系。”他随后看到李蕙质说,“嗯,煮面吃可以吗?”

“自然是好的,只是……你还会和面吗?”李蕙质摇了摇头,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仿佛完全不尴尬一般,“需要我来帮忙吗?”

介晨看到李蕙质,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暂时不需要。我自己完全可以,你只需要歇息就是了。”

“嗯……介晨……”李蕙质看向了介晨,轻轻一笑问道:“你应该是会武功的吧?”

介晨听闻了李蕙质的话,随后歪头问道:“问这些话做什么?我会不会武功,跟我要不要做饭有关系吗?”

李蕙质倒是也不尴尬,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心里有几分的疑惑不解,觉得那里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如何的排解。”

“你想要问什么便是问吧!”介晨看向了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嗯,或许你想问的不止如此也说不定。”

李蕙质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嘛!”李蕙质笑意愈发的浓厚,随后冷下了脸说道:“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会让人担忧觉得疑惑。我虽然只是个开药店的,但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介晨勾了勾唇笑眯眯说道:“那么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是什么为非作歹别有用心的人。不过,用意嘛……我还是有的。”

见到介晨如此坦诚,李蕙质不由得哼笑了一声说道:“呵,你倒是坦诚啊!怎么?你难道不怕我对你心有防备吗?”

“怕些什么?”介晨轻轻一笑说道:“我敢说就敢做,既然做了就不怕什么。畏畏缩缩,根本就不是我的性格。”

听了介晨这话,李蕙质倒是觉得他算是一个坦荡的人,不由得淡笑问道:“嗯,那么你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口中的流落问题?”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接近你呢?”介晨停手,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作为一个身上有秘密的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你会做什么?”

李蕙质淡淡一笑,面容之上依然是沉静的从容,她不骄不躁地说道:“是吗?那么我可得好好的考虑一下,在这个时候,我该要怎么办才好。”

“你不害怕吗?”介晨笑起来问道,“你应该知晓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

李蕙质听了介晨的话,不由得呵呵一笑,勾了勾嘴角说道:“介晨,你其实很有意思,是个挺可爱的人。干嘛要装成坏人呢?”

“嗯?”介晨看向了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你怎么就知晓,我是装成的坏人呢?我若是真的坏人,你又当是如何?”

李蕙质听闻了介晨的话,不由得摊手一笑说:“那么我可以有什么办法?你也说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打不过你的,我除了自认倒霉,难不成还能反击你?我没有那么傻,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既定的结果,没有什么好怕的。”

介晨轻轻一笑说道:“你倒是有意思。你也该庆幸,我是友非敌,否则你就不会这样的幸运了。”

“我不怕!”李蕙质轻轻笑了起来,勾了勾嘴角说道:“要知道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至少看人看得很准确,孰好孰坏,我一目了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意 “真的吗?”介晨诧异地看着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你这样有自信啊?”

李蕙质得意一笑说:“这是当然了。”

介晨此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得意。这种得意的神情可以说很招人眼光。这并非是盲目的得意炫耀,而是一种自信,一种足以傲视一切的自信。介晨不得不承认,李蕙质的确是吸引人眼球的,她的优点也并非只是长得漂亮了。

此时此刻介晨略略有些知晓,为什么自家好兄弟会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她了。果然不是个可以小看的,但是……

在介晨看来,有闪光点还是不够的。介晨比南璟川要清醒的多,他更是知晓南璟川有什么责任在。他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中,李蕙质很好,但是再好的李蕙质也有最大的不足,她会让南璟川心乱。一个于南璟川无益处的女人,一个不是真的喜爱着南璟川的人,他也不会放任她这样的牵着南璟川的心。

“你看我做什么?”李蕙质敏锐一笑,看着介晨问道:“嗯,总是觉得,你看我的神情很是复杂,我现在很想知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我存了什么心思吗?”介晨微微一笑,“你不妨猜一猜吧!”

李蕙质摇了摇头道:“我是没有心思猜的,而且我最讨厌做的便是猜别人的心思。如果你乐意说,便是说,不乐意说……你就不要说了,当我从来没有问过。”

介晨听到了李蕙质这样问,不由得轻轻笑了笑随后说道:“好吧,好吧,算我没有理由,我认输就是。我老实交代,对于你我是很存八卦之心的。三年前你我就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也是知晓……你与翠娘都是有心上人的,这三年可曾相聚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一脸警惕地看向了介晨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介晨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着急嘛!我可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八卦一下,仅此而已。”

“不要八卦这些!”李蕙质瞪了一眼介晨,“你应该把握好一个尺度,你我虽然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是却也不是朋友,有些话不是你该问的你就不要问。”

介晨抿了抿唇,歪头笑道:“好吧,我不问……但是你可以不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没完没了了吧?”李蕙质看向了介晨,蹙着眉心问道:“介晨,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愿意安生留下,你可以留下,但是如果你一直心存恶念,我是没有办法收留你的。”

介晨无奈地只好一叹,他知晓自己绝对不可以被赶离李蕙质的身边,于是很是诚恳地认错说:“抱歉,是我太过失礼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八卦,听一些秘密事情,这是我的不对,你不要太过在意。”

李蕙质揉了揉眉心,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不在意是不在意,就是被你问的有些不愉快。”

十五这日,也是让李蕙质没有办法愉快的。毕竟曾经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也是让她这三年来,慢慢回忆的点点滴滴,一次次戳伤自己的刀子。快乐之中夹杂着痛苦,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痛并快乐着。

就连翠竹都已经有了刘大壮的的消息,而她呢……苦苦地慢慢等等着,不知晓什么时候才可以搜寻到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盼来的消息,她除了给自己一颗坚定的心之外,她什么也做不到。

李蕙质有些难过,关于阿川的事情。她甚至都不好去嘱托南璟风和自家亲哥去寻找,因为李蕙质知晓当初帮助了阿川的人,一定是不一般的人,甚至是不能见光的人。她是不忍心看到阿川受到伤害,也是不忍心看到自己最信任的最在意的两个兄长,因为自己遭受到不幸。

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李蕙质都会不开心。所以她只能默默去找,她盼望着何正川还在这个世界上,盼望着何正川可以努力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所以她选择在花茗镇立足,渐渐的让自己名声远扬,为的就是让何正川找到自己。

她知晓一件事,如果遍寻那个人寻不到的话,那么就让那个那个人找到自己。

介晨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不由得抿了抿唇,别过了头不再看李蕙质。关于内情,他是看得最为清楚的一个人了,其实南璟川不愉快,李蕙质又何尝会愉快呢?原来他们也有着不愉快,只是介晨不清楚这不愉快是否是一致的。

“对不起……”介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抱歉,“我是否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确是触及到了我的伤心事,只是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太过在意就是。”

“李姑娘……你的伤心事,是因为你的心上人吗?如果你的心上人让你伤心你又何必将他放在心上。”介晨蹙眉,这话他曾经也与南璟川说过。

他犹然记得南璟川那个时候淡淡一笑,原本忧伤的神情尽数敛去,‘阿晨你不懂的。有那么一个人啊,她的喜怒哀乐,不论是什么情绪,你知晓了都会觉得欢心。你会觉得整个人充实了起来,你会感念有这样的一个人牵着自己的心,这种滋味很奇妙,就是因为有这个人牵着,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李蕙质听了介晨的话,眸光有些悠远,心上人让自己伤心了,还有必要当成心上人吗?当然有必要了……李蕙质笑了起来,看着介晨说道:“他既然是我的心上人,那么我会包容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陪着他,相信他也会乐意陪着我。不管相隔的多远,只要心在一起了,不论什么样子的逆境,就都可以撑过去了。心上人会让我伤心,也只有放在心上的人,做出的事情才会让我感到难过啊,若是不曾放在心上,所作所为又何必伤心难过呢!”

“你们又不能相见,你甚至……”介晨看向了李蕙质说道:“李姑娘,你甚至都不知道心上人的下落,也不知晓他是否安康,你不知道他是远在天涯还是海角,你又何必……”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眸光清亮地看向了介晨说道:“不,这句话你说错了,他永远不是在天涯海角的,他就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

就是因为一直将何正川放在心里,李蕙质才能够苦苦撑过这孤单寂寞的三年,就是因为相信着何正川迟早有一日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李蕙质才会让自己更加愉悦,因为有他的地方,就会感到心安。

介晨看着李蕙质,昏暗的伙房窗户极小,透过窗户照耀进来的阳光就更少,可是李蕙质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仿佛满身的光辉,明亮而又耀目。他有些神情恍惚,恍惚地觉得眼前并不是这个娇柔少女,而是身姿挺拔抱负甚远的少年,这两个不曾得见的人,竟然在彼此相信着对方,也鼓励着相信着自己。

想到这里,介晨忽然有些为难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料错了,自己竟是不该插手参与进他们二人的情感中。

“李姑娘……”介晨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你的心上人他……变心了,或者……他又心有所属了,你该要怎么办?”

李蕙质听了介晨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想过,但是……介晨,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相信他,他不会……”

李蕙质不知晓为什么自己会说他不会,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李蕙质根本就没有去想过,有一天自己不再是何正川的唯一会怎么样。李蕙质是一个对感情有洁癖的人,她不会接受一个有过别的女人的男人,除非是离婚过……

可以说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去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心上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她想她会做的是放手。

但是放得开吗?真的如果有这样的一天的话,她真的可以放得开吗?李蕙质不知道,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这种事情,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去设想一个悲惨的未来,她每次想的都是完美无瑕的。

“如果呢?”介晨看向李蕙质,“你心心念念等到的人,却另娶了她人,没有陪在你身边,你还会去等他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当我是爱错了人吧!彻底忘掉,然后重新开始。”

介晨叹息了一声,他此时有些想要让李蕙质清醒一点的,甚至干脆让李蕙质知晓如今何正川的所在,但是不行。南璟川并没有让他有别的行动,只是让他留在李蕙质的身边,保护好了她,他就不可以再去做下一步的动作。

南璟川自以为自己安排的很好,可是就怕会有变故横生生,到时候就不是他可以解决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焦心 但是介晨心里清楚,重阳日快到了。赏菊宫宴亦是要举办了,一旦举办了赏菊宫宴,邀请了诸位高官千金入宫赏菊,南璟川说不定就要多一二的正侧妃嫔了。如今的李蕙质不过一介民女,不可能嫁与南璟川做正妃,这俩人很可能就会错过了。

“好啦!”李蕙质看着介晨的一声叹息,不由得诧异问道:“你已经知晓了我的秘密了,怎么还叹息啊!是觉得我的秘密于你来说,不是很满意吗?”

“不是的!”介晨叹息了一声,淡淡一笑问道:“李姑娘,你一向聪慧城府心计深沉不亚于男子,那么我便问你,如果你有能力改变一件事的结果,你会去改变吗?”

“改变结果?”李蕙质诧异地看着介晨,随后轻轻一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过程之中不会伤害到其它人,那么改变了也无可厚非啊!所有人都会想去往好的一面发展,如果发展的好,那么过程有一点点的损伤,也是可行的。”

介晨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叹说道:“蕙娘……你果然是给我解惑的好人。”

“我现在是好人了?”李蕙质眨了眨眼睛,随后点了点下巴说:“很饿了,赶快去做饭吧!”

介晨微笑着点了点,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说道:“岑子瑞和严弦怎么还没有起来?他们的不是当官的吗?习惯了早起后,怎么会这样晚不起床?这都快巳时了啊!怎么还在睡啊?”

李蕙质也是皱眉,“不是,介晨……你没有见到我的哥哥与严弦吗?你该是一早就起来了才是啊!”

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我是跟着大皇子一起出门的,他归京,我便来了你的院子,我来你院子的时候,房门都是紧闭的,我以为你们都在睡啊!”

“可是……”李蕙质眉心皱起来,神情之中带着满满地担忧说,“哥哥与严弦向来不会起的这样的晚啊!我有些担心了。”

发生奇怪的事情了,严弦不在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在练功房更没有在书房和药厅,不仅如此岑子瑞竟是也一起不见了。

“哥哥不在家,严弦也不在家!”李蕙质又返回了伙房,看着介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蹙眉问道,“嗯,他们俩人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介晨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起来之后就在厨房里,没有看到他们啊。”

“可是,我家的伙计说,他们一早便是出门了”李蕙质蹙着眉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担忧。

介晨看着李蕙质蹙眉的模样,不由得低声劝说:“你且放心,岑公与严兄都是精通武艺之人,他们俩人的官位不论是谁都比县令高,也招惹不到什么麻烦,你不要心焦才是。”

李蕙质听了介晨的话,不由得更是有些担忧了,“就是如此,才更让人感到担忧了。真是让人心急!,到底去哪里了啊!”

看着李蕙质面上明显的焦急神色,介晨不由得叹息了一身,上前几步扯着李蕙质的衣袖拉着她出了伙房,安排她在客厅坐好,看着李蕙质蹙眉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宽慰说:“我刚才说了岑子瑞和严弦都是朝廷命官,又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且身具武功等闲人等近不得身,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万一是去办正经事了,你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李蕙质闭了闭眼睛,心里仍然止不住的担忧。她很担心,非常的害怕。因为她知晓,花茗镇其实并不是很安稳的,思然很是繁华,但是繁华之下流贼匪寇也众多,就是担心哥哥遇到了坏人,然后……

不心焦?怎么可能不心焦呢?李蕙质皱了皱眉,“那么我吩咐伙计去外边找找看花茗镇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你稍稍冷静一点,别自己吓唬自己,吃一点东西。”介晨去而复返,又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吃一点东西。”

李蕙质摇了摇头,她心里格外的紧张说道:“我吃不下的!”

“吃不下也要吃一点。”介晨看向了李蕙质说道:“不然你哥哥看到该是要心疼了。你自己的身体,总是要看顾好了啊!”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揉了揉眉心,“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吃吧,在这里等着。”

“掌柜,太别担心啊!没事的!”春柳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看着李蕙质面色有些发白,不由得低声说:“大舅公的身手那么好,人又是在朝为官,不管有什么事,他都可以解决的了,你不需要太过担忧。”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遍寻不到的事情可能性有很多很多,李蕙质不想往坏处去想。

介晨看李蕙质的模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默走出了正厅,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他走出了不多久,待到再回来的时候,明显也是紧张了起来,,他坐到了李蕙质身旁,双手交叉一脸的严肃沉着。

李蕙质面容沉静冷淡,介晨神色严肃而又沉重,这让一向习惯了松懈的伙计粗用都安静了下来,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些什么。生怕招惹了李蕙质的不高兴。李蕙质的脾性平日里一向温柔,但是真正生气的时候,是谁也不敢招惹的。

“介晨……”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介晨问道:“于官场上的事情,我不大精通,你该是个与官家有接触的人吧?那么我问你,他这样的行官,出门办事的话,一定要带着官令吗?”

介晨蹙了蹙眉心,随后点了点头道:“官令鱼袋是随身必须携带的物品,遇到抽查的时候,才方便行事啊!我也想不通,他怎么会不带着官令出门。”

虽然对于岑子瑞的习惯他没有非常的了解,但是他还是知晓像是岑子瑞这样的三品官,是不可能不带着鱼袋的,因为他的身份象征,哪怕是出门办事,也也一样要收好,毕竟难保不会遇到案子,且依着岑子瑞的性子,他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是不会让别人因为寻不到他而担忧的。

李蕙质头痛,就是因为知晓哥哥的习惯,她才忍不住担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才导致他竟然会忽略自己的官印与鱼袋

等待了许久,院外的大门开启,随后便是伙计奔跑着进来,呼唤了一句说:“大老爷他回来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正是李蕙质的小伙计兼门房。

回来了?李蕙质立刻起身去看,见到果然是岑子瑞,她看到兄长不由得抿了抿唇,焦急道:“回来了?!”

“嗯,怎么?蕙娘,你找我?”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焦急的模样,仍然是那副笑意岑岑的模样,温柔地看向了李蕙质。

李蕙质看到岑子瑞双手都诸多的东西,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蹙眉道:“你去哪里了啊!怎么也不带个人啊!官印与鱼袋怎么都不带着啊!”

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后者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出门去采办一点东西,走了也不多时候,带什么官印鱼袋啊,搞得那样的麻烦。”

“啊?”李蕙质微微一愣,看向岑子瑞问道,“我还以为你去办什么正经的事情,没有想到……”

岑子瑞微微一笑说:“怎么会?虽然今日是十五,但是还是我的休沐,我何必这样劳累呢?”他的生物钟一向是很准时的,虽然昨天闹到很晚,但是仍然卯时就醒了过来。看着天色还早,他就进城去采买了一些东西。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说:“你出门该是留张纸条才是啊!”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微微笑着说:“抱歉,我忘记了。我以为你的门房会与你说起的!我急于出门也就忘记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看到也是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严弦道:“你出门叫我就是了,干嘛拖上严弦呢?”

“因为当时就我们两个起了啊!”严解释了起来,“我跟着老大就是来办事的,没事。。”

李蕙质这才真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后,才觉得头脑发晕,直接向前扑去,看到李蕙质这副模样,岑子瑞紧忙丢掉了手里的盒子抄住了李蕙质,“蕙娘,你怎么了啊!”

“……”李蕙质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却是没有什么力气,此时却是觉得有些腿软。

春柳跟在后面,适时开口道:“她应该是头晕症犯了吧?”

头晕症?岑子瑞蹙眉,担忧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添的这样的毛病?”

春柳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老毛病了。都是前两年拼命用功造成的,自己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也没有办法劝住她。”

介晨跟上来瞥了一眼李蕙质面色发白,腿脚虚弱的模样,开口说:“她可能不只是头晕而已,我觉得她这副模样像是脱症犯了。

脱症?岑子瑞听闻如此,更是面色黑沉了几分问道:“难道她还没有吃早饭吗?”

“嗯!”春柳其实自己也没有吃,不过她身体一向健康,偶尔一两顿不吃也不会有事。

倒是李蕙质,纵然身怀武艺又精通医术,但是之前的病到底伤到了底子,且她身体一向瘦弱,不吃早饭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耍赖 “要是这样的话,灌点糖水就好了啊!”严弦开口说,“然后赶快让她吃东西。”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春柳你去拿糖吧快点去,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岑子瑞抱着李蕙质将她抱进了房间内。

好在李蕙质的药铺如今已经壮大,内里并非只有李蕙质一个坐堂大夫。严弦紧忙又将赵郎中请了过来,为李蕙质诊脉。

合作了许久的赵郎中看着面色有些浮白的李蕙质,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试着上前搭了一下李蕙质的脉。

因着李蕙质开出的价格一向合理,又比他游方时候赚钱不少,是以赵郎中对李蕙质还算有些好感。他是知晓李蕙质身上的小毛病的,于是慢慢蹙紧了眉心,因着李蕙质自己也是郎中,所以很多话他不好说太多遍。只是李蕙质这种不在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是担忧。

“气血虚弱……”赵郎中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李蕙质此时觉得自己整个人虚弱非常,在赵郎中把手按在自己腕子上的时候,才没有顺势去折他的手,她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之前的病症,她的经期一直未至,直到早上她才发觉老朋友终于来找她了。

平日里她是不欢喜愉悦的,但是如今她是开怀的,这代表着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

女孩子经期本就会虚弱,加上李蕙质又忘记吃饭犯了低血糖,此时整个人身体疲惫到不行,她是说不出话,但是不代表她听不到声音。

“嗷,我懂了。赵郎中一脸了然的看着李蕙质,扭头对着拿着糖水过来的春柳道:“把糖水放下吧,你最好让人再去煮点红糖水来。”赵郎中不敢再去看李蕙质的眼眸,他此时已经耳畔通红了。

虽然他的年岁已经不小,可毕竟是个不到五十的人,眼前的姑娘青春少艾,知晓了这种事情,也没得十分尴尬。

红糖水……气血虚弱……李蕙质看向了赵郎中,看他通红的耳际,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春柳身为女孩子,自然不会解决的的尴尬,倒是岑子瑞有些疑惑,随后便是了然。他并非死读书之人,也知晓女子什么时候才会气血虚弱,略略一想,他自然明了这是因为什么。

“我去煮,需要放些生姜红枣之类的吗?”岑子瑞询问着赵郎中,记得从前书上说这个时候的汤里都是要放些姜片之类的。

赵郎中摇头说:“不行,只要红糖水就够了,这也是让她缓过劲儿来,她的模样红糖水都要少喝。”

喝掉糖水的李蕙质,此时已经缓过来点劲儿了,看着赵郎中与自春柳,很想用手点了他们得到哑穴,有必要这样堂而皇之地谈论这个问题吗?

看到赵郎中离开后,李蕙质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虽然她认为生理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可被陌生的男人发觉还是很羞涩的。

“蕙娘,喝掉!”岑子瑞略略扶起李蕙质的身子,把温度适宜的红糖水递到了李蕙质的嘴边,看到李蕙质将红糖水喝完,他蹙眉问道:“身体还难受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她本就是低血糖,刚才喝了蜜水就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如今又喝了点红糖水,嘴巴里甜腻腻的十分不舒服,“我还好,没事了。”

“蕙娘,你是不是得给自己开点补血补气?”介晨此时来到了李蕙质床边,一脸关心地问道,他方才仔细想了想李蕙质的症状,不由得关怀着问道。

李蕙质听介晨温柔的声音,不由得淡淡看了一眼春柳道:“春柳,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说话,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想要揍你!”

“为什么啊!”介晨有些不解,“若不是我知道你是犯了脱症,你可会出危险的啊!”

李蕙质瞪了一眼介晨,磨了磨牙笑着道:“那么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你……你干嘛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不该说吗?介晨咳了咳,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歉意道:“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忧,害怕你会出危险而已。

李蕙质此时神情之中依然有着尴尬,“那个……我现在要休息一会儿,你们自便……”

说完这话,李蕙质便欲把被子往脸上盖,却被岑子瑞叫住了,“蕙娘,你还没有吃饭,吃过东西再休息。”

“哥哥……”李蕙质回眸看向了岑子瑞,“吃完饭就睡,会长胖的啊!”

岑子瑞微微一笑,“胖了更好,你现在太瘦了。”

介晨蹙眉想了想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还是身体比较重要,吃完过后就睡,对胃也不好。”

“你们俩……”李蕙质懊恼了起来,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你们吃东西了吗?”

岑子瑞与介晨对视了一眼,随后都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李蕙质看着俩人这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笑道:“你们如此还好意思说我吗?”

“好了,你若是觉得不难受了,就来吃饭吧!”介晨轻轻一笑说,“我难得煮的面汤,不吃该可惜了。”

岑子瑞原本对于介晨这种兀自跑到李蕙质房间的举动很是生气,可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提醒了很多事情呢?

吃过了饭,李蕙质多少恢复了些许的元气。而且她生理期也没有很是难过,吃饱喝足之后,变得也就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了。

李蕙质原本是想出门转一转的,她也想去柳城内去凑热闹,只是因为早上发生了昏厥的事情,岑子瑞说什么也不肯让李蕙质出门,她也只是无奈,毕竟哥哥的命令李蕙质不论如何也反抗不了。

岑子瑞是很闲的人,他也会给自己找事情做,他拿着一捧书卷在看书,完全不会理会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李蕙质却是给了人众多的改变,经过昨日一夜的工夫,李蕙质在几个人心中的印象就完全有了改变。除去熟悉李蕙质的岑子瑞与南璟川外,介晨的感触是最深的。

他原本认为李蕙质就是身材纤细,样貌柔弱的少女,是比较麻烦的。然而当昨日玩游戏的时候,李蕙质的表现才让介晨与严弦都有些震惊。

虽然李蕙质早早地被南璟风打发去休息,可是仍然吵得不得安眠后,又披着衣服出门,看几个人在玩。他们是在玩抢腰带的游戏。除去南璟风与柳齐言外,剩余四人都是会武功的,于是便两两分组,玩得很是热闹。

李蕙质看得手痒,便也吵着要加入。南璟风本来想要训斥李蕙质一番,让她回去好好的休息,可没有想到岑子瑞竟是先一步开口许诺应了下来,亲哥都已经同意,南璟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在他是知晓李蕙质武功不弱,应该是不会输掉的。

待重新抽分组之后,南璟风也一起加入,刚好六人分成了三组。

严弦看着解着绑腕的邵明轩,不由得懊恼道:“喂,邵明轩,咱们是三个男个男的,已经很过分了,要是你再把绑带解下去,胜之不武啊!”

抽签的结果是:岑子瑞与李蕙质介晨一队,邵明轩南璟风严弦一队。

“严弦你觉得我们是必输无疑吗?”李蕙质看向了严弦,不由得微微一笑说:“我觉得我们这队有我哥哥在,已经赢了一大半诶。”

岑子瑞还在微微笑着,严弦静静地想了想说道:“可是得说好,咱们是玩游戏,老大你可是不能揍人的!”

“我怎么会揍人呢?”岑子瑞笑的一脸无辜,“保证不会,大不了我让你们一只左手就是。”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额头一突,看到严弦还想要说些什么,不由得哼了一声,“用不到!我们堂堂正正的对决!”要是被人家让了左手再输掉,岂不是太惨了吗?人家一队三个会武功的,他们一队三个……

介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又看向了微微笑着的李蕙质,轻笑着道:“咱们开始吧,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证明邵明轩解开了手腕上的沙石绑带还是正确的,因为拆掉护腕的他,力量大了不少,而且也敏捷了不少。但是三对三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还是占不到便宜。

严弦李蕙质与他交过手,最是老实轻敌,且说好了不用内力各凭本事,所以也是最好解决的,李蕙质开始与严弦晃招,严弦刚好想要搞偷袭,在抄向李蕙质的肩膀的时候,便被李蕙质脚下用力一绊送了个严弦摔爬,且手飞快麻利地在严弦扑向地面后,顺势给了严弦一个擒拿,然后开始愉快地扯下严弦身上的腰带。

被淘汰的严弦愣了愣,随后大眼睛之中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你们耍赖!说好的不揍人的!”

岑子瑞淡淡一笑说:“我的确说了我不会揍人啊!”但是没有保别人不出手啊!

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李蕙质超水平发挥,用毫不淑女的暴力手段摆平了南璟风与邵明轩,躺倒在地的邵明轩一脸的哀怨,嘴里不住念叨着:“这不公平,说好了不打人呢?”

“我们没有动手啊!”岑子瑞与介晨两个大男人一脸的无辜,方才进行游戏的时候,他们是的的确确没有动手啊!

因为摔啊绊啊,使坏啊,都是李蕙质在干啊。

而经此,李蕙质也就刷新了几人的认知,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彪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有了昨日的折腾,李蕙质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是觉得难受极了。她多么想,多么想去玩一玩啊!

“蕙娘,你若不是身子不方便,我倒是还想领教领教你的摔跤技术。”介晨轻轻一笑说道:“昨日说了不用武功的时候,你那个摔跤的本事还是很棒的,一摔一个准,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现在吧!”李蕙质起身看向了介晨笑眯眯地说道:“我刚好闲得无聊,一起一起。”

介晨尚未说些什么,岑子瑞就看过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警告,顿时让李蕙质偃旗息鼓下来。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吧!”李蕙质垂眸,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的无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嘛!

岑子瑞声音温柔嘱咐着说:“自己的身体自己在意一点,若是不乖乖听话,哥哥可是不会再放纵你了。”

“知道了哥哥……”李蕙质有些不甘愿,随后看了一眼介晨说道:“我感觉好无聊啊!”

李蕙质撑着头,随后笑道:“要不我去前厅坐堂吧!”

“今日不是赵郎中坐堂吗?”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瞥了儿一眼她说道:“安分一点啊!你若是实在的无聊的话,就去床上休息休息吧!”

李蕙质听闻如此,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那么还不如在这里发霉呢!”

三个人相对无话,介晨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各自干各自的事情。闲得无聊的李蕙质,此时正捧着一本医术细细地研读着,顺便对着自己的臂膀上寻找精准的位置。

“大老爷,掌柜的。”伙计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李蕙质呼唤说:“门外来了许多人,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您们要不要去看看?”

许多人?李蕙质不理解地看向了伙计蹙眉问道:“都是一些什么样子的人?”

伙计摇了摇头说道:“叫门声很响,我没有敢开门。”

听到伙计这样说,李蕙质掀开了腿上的薄毯子就站了起来说,“带路吧,我去看看!”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也放下了书看向了李蕙质道:“蕙娘,我跟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跑到你这里来闹事。”

虽说是三进的小院子上,可是居所并不繁琐,所以出了院门便已经听得到砰砰作响的叩门声了。

李蕙质听得那叫门声,不由得略蹙了蹙眉心。这一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前来闹事,之前闹事的陈氏已经被关入疯人塔,这次又是什么人?李蕙质有些担忧,她害怕这次会是一个大麻烦。

“打开院门,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前来了!”岑子瑞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复往日的温柔,此时的他语气是带着愤恨的。

院门打开,入目的便是那一排排站立整齐身着玄色衣服家奴,这些人的身上的衣服纹样,是李蕙质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不过李蕙质不曾见过,不代表岑子瑞不曾见过。那是家徽的图案,这些于岑子瑞来说再熟悉不过,这家徽就是自家的。

来人可真不少啊!呵呵,这阵仗,怕是那个人也到了吧。

真是手眼通天,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岑子瑞内心暗暗嘲讽了起来。

就在岑子瑞内心讥讽不已的时候,一个身着云锦锦袍上绣翠竹参天图样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男子五十上下,面容未经风霜,头发也尚未见到花白,一丝不苟地束缚在束发玉冠之中,浑身自带威严气息,一双带着精光的眸子直视院内的二人。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男子看向了岑子瑞,怒目说道:“连声父亲都不会唤了吗?”

这不是岑子瑞与李蕙质的父亲李霄云又能有谁?这李霄云是谁,是当朝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掌管户部工部两大要部,前不久还被敕封了侯爵。

看着眼前的李侯爷,岑子瑞仍然是站在门前不动不摇,李蕙质却是也已经清楚名了的知晓了,这人是何人了。

“这位官爷,你怕是寻错地界了吧?这里可没有你的孩子。”李蕙质轻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如果您要是寻人,去问一问县令就是了。”

李蕙质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不认得李霄云,岑子瑞又一直不肯开口,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她猜想这人便是她的父亲。可是没有尽过一日教养义务的人,她没有必要敬着。

“李蕙质!”李霄云看清眼前的女子,不由得咬牙怒道:“你居然敢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是你的父亲!”

李蕙质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您还是真厉害的。”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看向了李蕙质,训斥了一声说:“蕙娘住口。”

被岑子瑞训斥的李蕙质,不由得心里有了几分的委屈,她咬了咬嘴角,别过了头,不欲再看岑子瑞,她现在生气了。

兄妹二人悄悄地较量,可是李霄云却没有那个耐心了,直接对着李蕙质说道:“李蕙质,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这便是你做生意的手段吗?客人上门?就将人留在门外了吗?要为父进去。”

听了这话,李蕙质抿了抿唇,捏住了拳头。她是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原本还可以装傻,但是岑子瑞的一句话,将他彻底打入了谷底。

“进来便是进来吧!在外也不好详细地说。”岑子瑞侧身扯着李蕙质让看了一条道路,原本有些事情,也是该要说明白的,李蕙质不能蜷缩在这花茗镇过一辈子。

李蕙质心里原本是非常不甘愿的,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岑子瑞,神情之中带着不解。

“不论你心中有着如何的疑惑,但他真的是咱们的父亲,不管如何,规矩总是要守的,这样子笑话不能要他人看了去。毕竟幽幽众口,你还得在花茗镇待下去。”岑子瑞压低了声音,轻声给李蕙质嘱咐了一句。

没有办法……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让出了一条路来,却是看着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不由得蹙眉她看着那一群犹如进入自家的人,让她感到很是不悦。

若非是哥哥开口,李蕙质都不会打开门让李霄云进门,让李霄云进门已经是勉强了,要是再有别人,又该如何能够承受?

看了一眼要跟进的众人,伸手一拦说:“你们这些人便不用进来了吧?站在院外守着便是了,我这地方庙小,遭不开你们这些大佛。”

“蕙娘……”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让这些人在外,你让百姓怎么议论?”

李蕙质看着这些人,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让他们远远避开就是,干嘛要进入我的院子里来?”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说道:“这毕竟是父亲带来的人,你没有资格处置他们,他们怎么安排,你得看父亲的。”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与岑子瑞的交谈,并不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越看越觉得心中恼怒,越看越是生气的他,干脆不开口,任由两个兄妹发生争执。

李蕙质态度很是坚决,就是不让。而岑子瑞则是执着地等着李霄云开口,是以气氛很是僵硬。

“反正我的原则,不许进就是不许进。”李蕙质生了怒气,对着李霄云不满,对着岑子瑞不满,原本今日她就不打开心,是以现在她是满脑门子的火气。

那为首的首领,见李霄云不开口,也生了硬闯的心思,蹙眉说道:“我们想要去得到地方,还没有人拦得住,不要以为这是你的底盘你就可以做主。”

李蕙质简直要被气得一个倒仰,这是什么鬼话?这里本来就是自己的地方,难道自己还说了不算吗?

“你们什么意思?是打算硬闯了吗?”李蕙质笑了起来,随后看向了在场的百姓,不由得哼笑了一声说:“当朝二品大员,私闯民宅,欺凌我一弱小女子,这种名声很好听是吗?我看你们很喜欢,既然如此,别怪我翻脸无情。”

李霄云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看向了为首的男子道:“李淇退下。”

“大人,不可啊大人。这地界了不算安全,听闻泼妇流民诸多。不定什么人就起了歹毒的心思,所谓穷山恶水多刁民,您身份贵重不好不小心谨慎。”被唤作李淇的男子,就是方才的侍卫首领,他一向以维护李霄云为己任,生怕他受到半点的伤害。

岑子瑞冷眼看向了李淇,时常带笑的一张脸冷若寒霜,厉声问道:“李淇你这话是作何意思?你是觉得我是刁民,还是大小姐是刁民?”

“这……”李淇垂下了头,紧忙说道:“对不起,大少爷属下失言了。”

“知道失言了就好,听从父亲的命令,退下躲得远远的。”岑子瑞鲜少这样生气,就是当官的时候遇到棘手的人犯也甚少这样生气。他会生气是因为李淇轻视了李蕙质仅此而已。

他有着自己的地仙,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他最为在意的妹妹,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哪怕是父亲也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父亲驾到 “是……”李淇无奈,只得称是带着一干人等退的离李宅远远的地方。只是仍然注视着李宅,又另外派了几人在院外巡逻,算是将李宅给看管起来了。

李蕙质虽然知晓他们并未将人全部撤走,但是也无济于事了,她只能认命。

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李霄云,李蕙质这个时候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好的预感是什么。看来就是这个了……

“来了花茗镇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本来还等着你过中秋的。”李霄云并未理会李蕙质,而是看向了岑子瑞,他的声音平淡不带着一丝感情,不像是质问也不像是关心。

岑子瑞不卑不亢地说道:“趁着休沐巡游,不敢惊扰父亲。父亲您位高权重,该是与陛下一同参加合宫夜宴才是。”

“你都可以休假,为什么我不可以?”李霄云看着岑子瑞,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胆子不小,觉得什么都可以瞒得下我,李蕙质还活着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给我听?”

岑子瑞别过头,没有说些什么话。他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李霄云看了一眼岑子瑞,不由得蹙紧了眉心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此时很生气你知晓吗?”

“生气?”岑子瑞哼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不生气过?我不让您知晓蕙娘的存在,究竟是因为什么,我想您心里也应该清楚的吧!”

李霄云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握成了拳头说道:“我不知道。岑子瑞,你我父子分别多年,虽然感情不深,但你也应该知晓,我是做父亲的。”

他之所以没有在今日去宫内参加中秋的夜宴,完全就是早已经向陛下告了罪。因为他是认为今日是李蕙质的死忌,女儿失去生命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准许自己快活去过节呢?这是他没有告诉给岑子瑞听的,因为李霄云觉得他内心的难受只会比岑子瑞多一点,完完全全不会少。

可是他没有想到,李蕙质还活着,这兄妹俩联手欺骗他。

“那又怎么样?”岑子瑞语气仍然平淡,他看向了李霄云问道:“如果我让你知晓蕙娘还活着,你会做什么?你会不会如同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地赶来?会不会逼迫着蕙娘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我作为兄长,很有必要维护者她。”

听着岑子瑞的话,站在一旁的李蕙质忽然咬住了嘴唇,手上又是习惯性的动作。拇指恰如入了仍然带着伤痕的手指上。

竟是她误会了,她误会了岑子瑞,误会了自己的亲哥哥。她居然会想这一切是哥哥的算计,她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的哥哥呢?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李霄云看了一眼岑子瑞,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又看了看李蕙质问道:“蕙娘?你兄长瞒着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也瞒着我?”

“……”李蕙质没有开口,仍然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她此时心里很乱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哥哥……他的父亲。

“蕙娘!”李霄云虽然是做父亲的,可毕竟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还是很开心的。不止岑子瑞有喜悦之情,他亦是有。而且他是父亲,舐犊之情是父母对子女的天生情感,李蕙质忽然离世,这让他无法接受。

看着李蕙质一直不开口,李霄云蹙着眉心看向了岑子瑞道:“怎么?她这是怎么了?”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蕙娘的心思一向不好猜。”

“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咱们家的事情,随后再谈。”李霄云看了一眼岑子瑞,想到了什么一般,蹙着眉打发着岑子瑞的离开。

岑子瑞何尝看不出李蕙质情绪上的不妥当,他是不敢离开的,但是李霄云仿佛态度坚定了一般,他又不知晓如何是好。

“蕙娘她……”岑子瑞有些不放心,上前几步轻轻推了推李蕙质的肩膀说道:“蕙娘,父亲想要与你说话,你要小心一些啊!”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对着岑子瑞笑了笑点了点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啊……哥哥!”

听到李蕙质的道歉,岑子瑞有些疑惑,只是不曾在意,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蕙娘,自己小心些,哥哥先出去了。”

他自是不知晓李蕙质为什么道歉,也没有就此感到疑惑。虽然是李蕙质的亲哥哥,可毕竟不是心灵相通的那种,多少还是差着一些。

看着岑子瑞离开,李霄云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蕙质,蹙着眉说道:“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不知晓您是否是我的父亲,我该怎么认与不认?”

“不知晓?”李霄云皱紧了眉心,语气之中带着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知道?”

李蕙质看向了眼前的男子,轻轻一笑说道:“我难道该知道吗?我的记忆力,没有您这个人物的出现,所以我也不知晓您是否是我的父亲。”

“不记得?”李霄云从椅子上坐直身体,惊讶道:“你怎么会不记得?就算我不小心让你走失,你那年也已经六岁了啊!”

李蕙质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很是抱歉。”

“发生了什么吗?”李霄云不解地看着李蕙质,蹙着眉心不解地问道:“我听你师父说起过,你仿佛是不记得从前的所有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了李霄云的话,李蕙质不由得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道:“您不觉得您这话稳得有些矛盾了吗?我都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怎么会知晓发生了什么?”

“真的不记得了?”李霄云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问道:“你的记忆难道就是从何家村开始的吗?”

李蕙质听了李霄云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倒是十分真诚的说道:“嗯,只记得被卖到了一个村子里,给人家当了童养媳,日子过得很清苦,十一岁开始的记忆,再之前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十一岁的时候她也不记得,这些事情都是岑子瑞和何正川告诉给她听的,她也就点点滴滴记了下来。至于自己的从前,她真的不知道。因为那些记忆已经随着李蕙质的香魂飘散了。

听了李蕙质的话,李霄云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李蕙质说道:“苦了你了,是为父对不起你。”

李蕙质别过了头,不看李霄云的眉眼,轻轻一笑说:“你没有必要这样说。我不在意的。”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随后对着李蕙质招了招手说道:“过来,上前几步,让我好好看看你。”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经历了几遭后,饶是李霄云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不论想要做什么,又有着什么目的,仍然感谢老天爷对他不薄,儿子女儿都在,而且平安且顺遂,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仅慰藉着心,也能够安心踏实,让他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了。

“蕙娘,你很瘦……”李霄云有些心疼地看着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道:“看着这样的你,让为父我好生心疼啊!”

李蕙质淡淡一笑,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在面对李霄云的时候,心里没有半点的起伏。没有像岑子瑞那般贴心且安心,她觉得自己在面对李霄云的时候,需要存一两个心眼,否则会输掉些什么,她知晓自己又要重新戴上一个面具了。

好女儿的面具……这个面具好戴上,却不好摘下来。

“我本来就是瘦型的,吃不胖。”李蕙质浅笑,她此时在卖乖,将一个好女儿的形象扮演得很好。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这让的你让为父心疼,该要好好调养的,是父亲的不对,父亲让你吃苦了。”

很感动,若非知晓了李霄云的真正性情,李蕙质可能真的会慢慢感动也说不定。李蕙质不想去想他话中几分真假,她只知道她不能沦陷下去,否则输掉的就是自己,自己最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父亲,您不要担心我了。”李蕙质温柔浅笑,眨了眨眼睛,“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了解,所以很多事情,您不需要来担心。”

李霄云摇了摇头,拍了拍李蕙质的手说道:“那当爹的也会心疼孩子啊。从前的十几年,是为父对不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好好照顾好你好吗?”

李蕙质知晓,这才是李霄云真正的目的。可是李蕙质不想离开,但她又不知晓该要如何拒绝。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我需要别人的照顾。”李蕙质轻轻一笑,“虽然知晓了父亲您在心疼我,可是我是没规矩习惯了的人,若是跟了父亲回家,惹得父亲不愉快,到时候就是我的不是了。”

李霄云没有想过李蕙质会拒绝,他皱了皱眉,心情有些不畅快,岑子瑞会拒绝他想过,应对岑子瑞的办法他也想出来了,但是对待女儿,对待李蕙质这个姑娘究竟应该如何做,他当真不清楚。

究竟是否应该动用强硬的手段,这让李霄云很是为难。毕竟他此时还是想当一个慈父,但是责任与义务,权利与孩子都想要。

究竟该如何抉择,谁来给他个主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决定 父女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竟是人如此的尴尬,李蕙质觉得这不大的屋子内静得可怕,这几乎落针可闻的氛围让她十分不适应,她叹息了一声,自斟了一杯茶递给了李霄云,却也不说话,动作做完便又是无言。

李霄云看着自家女儿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向了他好奇问道:“嗯?什么?”

“您喝点水吧!只不过我这的茶不好,水又不烫,只有白水您且将就着。”李蕙质解释了一下,她对李霄云仍旧无感,只是她这是在尽待客之道。

是的,李霄云于她只是一个过客。甚至不如邵明轩这些朋友,哪怕连萍水相逢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东方瑞来的熟悉。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望着自家的女儿幽幽道:“蕙娘,为父是真的心疼你。虽然当初因为我的大意,害得你走失,可是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也派人几番寻找,却总是没有半点下落,如今寻到了你,我想要补偿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随后摇了摇头道:“其实,您不必心怀愧疚,我没有在意这些。从前的一切我都尽数忘却了,您就不能让我忘了吗?也不能忘了我吗?”

“忘记你?”李霄云有些震惊,蹙眉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让我如何忘记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无法割舍掉的血脉,你让我如何忘却?您如今的日子过得并不顺畅,如何能够让我眼睁睁地看着?”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如今的日子苦。自得其乐,我可以依靠着自己成长起来,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我会心疼。”李霄云看向李蕙质一脸真诚地说道,“蕙娘,我是做父亲的,即使你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吃受苦楚,即使你并不觉这是在吃苦。”

李蕙质无奈一笑,望向了李霄云说道:“您不会明白,在这里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的我,哪怕是医者,哪怕身份并不尊贵,但是我是自由的,我做的一切都可以随心随性,我不愿意追波逐流,寻常人向往的,与我无关,我想要的只是守住自己的本心而已,仅此而已。”

李霄云读懂了李蕙质话语之中的意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问道:“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谁告诉了你些什么吗?”李霄云心中不由得一坠,虽然阔别了十年,但是他自觉不会看错了李蕙质,她话语之中兜转的意思他也明白,他心中竟是诧异了起来,李蕙质竟然发觉了什么。

“看来父亲您读懂我的意思了?”李蕙质笑笑地看向李霄云,眉眼弯弯说道:“那么简直是再好不过了。我也不必要多费口舌了,我的态度以及很明确,您不必再说也不必再劝了。”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精致的眉眼,不由得心底升腾起了一股怒意,他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所谓的自由就这样的重要吗?重要过了一切?重要过了你的父兄?重要过你的至交与好友吗?”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父亲,有一句话,我很喜欢。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你这些疯言疯语我听不懂。”李霄云蹙起了眉心,“蕙娘,我没有逼迫你一定要去做些什么,但是你至少尽一份心力。不要让你的父兄为你担心可以吗?”

“我没有想让你们为我担心,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担心。”李蕙质轻轻一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淡然,“在我看来任何事情也没有我的心重要,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忘了放了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李霄云听了李蕙质的话语,不由得哼笑起来说道:“是吗?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很好很好,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吗?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吗?在你的眼里,你的父亲,你的兄长都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吗?那么你的朋友呢?”

朋友?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瞪大了眼睛问道:“这和我的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谁,我在哪里,和他们又有什么干系?我就是我,他们是他们,你不要与其混为一谈。”

“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吗?”李霄云冷眼看向了李蕙质笑道:“你们当初那个村子惨遭屠戮了是吧?你兄长当初上报是山贼屠村,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吧?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很清楚,只是一直尚未告知给你的兄长听,否则他便也不会纵容着你。”

李蕙质淡淡一笑,不解地望向了李霄云问道:“怎么?难不成父亲您想要把那件事栽赃嫁祸给我吗?只是可惜呢!我有人证也有物证,在山村被屠戮的时候,我并不在哪里,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我怎么会是罪魁祸首呢?”

“你不是,但你是幸存下来的人。”李霄云看着李蕙质声音越发的严肃道:“你以为你可以逃得了一时,但是你逃得了一世吗?你想必也已经料到了那背后之人的不简单,那么你又有什么自信,可以凭借着一己之力躲开?”

李蕙质面容之上仍是那般的从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回来,我欠下的灾祸,我也不会躲开。”

“你……”李霄云有些恼怒地看着李蕙质,厉声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心慈手软之辈吗?你以为你他们屠戮山村究竟是为了什么吗?当初做的恶,你以为会留下活口吗?何况你们还存有证据,他们会放过你吗?你这是置你自己的生命如儿戏。”

“儿戏不儿戏,这么些年我也一个人挺过来了。没有父亲的时候,我一个孤独挣命安然的活下来了,没有兄长在身边的日子,我依靠着自己安然无恙的撑过来了,我不需要保护,我也不希望自己牵连任何人。哪怕在外会随时面对危险,我也甘之如殆,比起危险,我更不愿意做安稳的笼中雀。”李蕙质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她的性格一向倔强,又要强得很。

若是李霄云不谈及危险,她或许能够屈服在温情之中,可是既然已经说过自己的危险,那么就绝对不能冒险。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兄长着想,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父亲,但是她无法不在意自己的哥哥,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哥哥处于危险之中。

李霄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心底升腾的怒气越发明显,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他此时不仅生气且心底也一股股地泛起了酸楚。自己的孩子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他都不需要自己的照付,自己又如何能够要求她做得更多?

“你当真不乐意跟我回去?”李霄云看向了李蕙质,严肃地问道。此时李霄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都要将李蕙质带走,他清楚的明白,江南府的事情掩盖不住了,一旦名声在外,李蕙质的身份也捂不住了,与其让她曝光在众人目光之下,时时刻刻面临着危机,还不如将她带回,寻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护住她。

李蕙质别过头,根本不去看李霄云,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说:“我意已决。”

“好!好!好!”李霄云连道了三声好,看向李蕙质又道:“记得你方才说过,为了自由你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很好……你有个账房曾是举人吧?但是他曾经与淮南王世子有染,依着我大南律法,他是要被治罪的,功名剥除流放千里为奴。”

李蕙质听到李霄云提起柳齐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柳齐言的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她与南璟风都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南国的贵族好男风,豢养男宠这不是秘闻了,也并非没有佳话传出,只是柳齐言的身份乃是举人,有功名在身。乐工小倌与优伶都是贱籍,是不准取得功名的,柳齐言以举人之身屈身为倌伎,已经触犯了律法,绝对是见不得光的。

“你想要做什么?”李蕙质大惊失色,如果李霄云如此做。那么毁掉的又何止是柳齐言一个?柳齐言的妹妹,才十岁出头的柳墨兰该要怎么办?有一个倌伎的兄长,柳墨兰能够走的只有一条路了……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你觉得呢?”他说完这话,随后又是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哦,对了。你还有个朋友是叫刘大壮的吧?现在在边关西北大军为将,他的户籍是提前牵走的吧?他的离去,和三村被屠戮是同一天吧?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嘴唇也颤抖了起来,她此时觉得从脚底心一阵阵泛起了冰冷的感觉,“您……想要做些什么?”

“蕙娘,你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对吗?”李霄云看着李蕙质,眉眼依然带着严肃,“你的朋友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了,是生是死,是顺遂平安还是面临危机,全部在于你的决定了。”

李霄云的眉眼依旧透着不容拒绝的严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击打得李蕙质值得怔在当场无言以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用心良苦 “你这是在逼我……”李蕙质声音颤抖了起来,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严肃的男子,心情又是激动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要逼我做决定?”

李霄云声音仍然严肃道:“是你先逼我的。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决定,你不是态度坚决吗?你不是觉得一切都可以承受的吗?那么这样的结果与结局,你是否乐意接受?”

李蕙质紧紧攥着拳头,上牙也咬住了唇,鲜血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她好恨啊!这是在逼她啊,逼着她只能做一个决定,那么就是顺从下去。

“我如何逼您,您为何又要这样残忍的,逼着我做一个我根本不愿意做的决定,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出最痛苦的选择?”李蕙质声音带着几分苍凉,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被迫做出违背本心的选择,放弃掉自己的心,压抑着自己的心,她没有办法……

李霄云别过头不再看李蕙质说道:“做选择痛苦吗?所以,如果你痛苦,那么就选择一条对的路,不要让所有人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任性?李蕙质自嘲一笑,她轻轻道:“我很任性吗?有吗?我怎么不知晓我居然是个任性的人……我只是想要寻求心安的顺遂,想要过自己的日子,有错吗?为什么要让我在自己和旁人之中做出选择?”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那么别人呢?如果你也不在乎,那么便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李霄云语气冷淡了下来。他其实内心很想说,既然你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不愿意认我为父,那么我又凭什么照拂着你的朋友?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缓缓道:“如果我跟你回去,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你是不是可以当柳齐言的事情不存在,是不是可以护住刘大壮?”

“如今为父掌管吏部户部两部,开录柳齐言不成问题,抹掉刘大壮曾经的户籍也不成问题,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那么我便是护住你的朋友。”李霄云正色道:“淮南王世子会闭口,刘大壮亦会加官进爵,包括你那个好姐妹罗翠竹,亦是可以得到庇护,他们的命运,尽数掌握在你的手上,如何抉择就看你了。”

李蕙质苦笑一声说道:“我还能够有什么抉择?我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人,我知道如何选择……我答应。”

李霄云看向了李蕙质,认真问道:“你是真的答应还是假意的答应?我要你安安稳稳顺顺当当地跟我回去。”

能够位极人臣,李霄云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李蕙质那句话他从未听过,可并非不知晓其中的意思。他看着李蕙质的神色不对,唯恐李蕙质会想不开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我尚有执念,我不会去选择死的。”李蕙质苦笑一声说:“何况我明白,我知晓让他们都顺利安稳的代价,我会好好的听话的。”

李霄云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若是早是如此,何必兜这样大一个圈子?消费了这样多的口舌,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我有些累了……”李蕙质忽然感觉到很是疲倦,她有些身心俱疲了。从昨天到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了。

李霄云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好,你去休息。今日毕竟是中秋,也是团圆的日子。咱们该好好团聚团聚了。”

“是呀……”李蕙质轻笑,却是觉得勾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了一眼李霄云,垂下了眼眸,微微颔首退身离开了书房。

很累……非常的累。不仅身体累,心也很累。李蕙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累过,哪怕是当初被岑子瑞挖出心思后,都没有这样疲倦过。

身心俱疲的李蕙质回到卧房便扑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子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她不想见到任何人,也不想再去想任何事,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睡到昏天黑地。

待李蕙质离开后,岑子瑞便回到了书房。父子相对,很显然不像方才李蕙质在的时候那样安顺,李霄云对于这个长得肖似发妻的儿子,总是有种无力感。他看不透岑子瑞,就像他看不透李蕙质一般。

“有了蕙娘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霄云质问了起来,“如果不是我调了护卫来查探你的下落,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岑子瑞看向了李霄云问道:“您是真的在意蕙娘,还是在意着自己的身份?您得封国公,位极人臣已经是地位稳固,陛下又是万分信赖于您,您还想如何?莫非想要更进一步走入皇权的圈子里去?你究竟是舐犊情深,还是贪得无厌。”

“住口!”李霄云怒急,想要挥手给岑子瑞一巴掌,只是岑子瑞毕竟身负武功,不可能顺从的挨下一掌,闪身躲过,看着岑子瑞躲开,李霄云更是怒火滔天质问道:“你竟然敢躲开?”

岑子瑞温柔一笑说道:“您这是被儿子说对了心事,无言以对,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蕙娘不知事,你这样大人了,又是在朝为官,你又怎么会不懂得?”李霄云甩了甩手,看向了岑子瑞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以为你压下月城下三村被屠的事情吗?当初三村被灭,究竟是谁的手笔,你难道真的查不出来吗?你觉得蕙娘的身份远扬后,那些人还会注意不到她吗?”

岑子瑞蹙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蕙娘处理得很好,她知道如何的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她能够保护的好吗?她的确聪慧,但是她也的确的良善。”李霄云声音严肃了几分道:“她收留的人,向来不计较也不过问身份。她的小徒弟阿锐是,那介晨也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李蕙质她向来不管,看了顺眼对心思她就会交心,但是会带来什么祸事她从来不想,这样的她,怎么护住自己?难道是靠着你吗?”

岑子瑞无言以对,他的确察觉出阿锐身份的疑点,也察觉出来介晨的不妥当之处。但是李蕙质向来厌恶别人说她朋友的不是,他自己也不好多说,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数。蕙娘心软良善的性子,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无言以对了是不是?”李霄云说道:“是,蕙娘的确有你保护着,也有大皇子保护着。可是你不过是个三品官,官衔比你大的比比皆是。大皇子虽然天潢贵胄,只是四皇子的归来,搅乱了一池的水,如今他尚且自身难保,如何护得住蕙娘?”

“那么您……”岑子瑞看向了李霄云问道:“那么您为什么要接回蕙娘?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霄云看着岑子瑞声音淡然道:“告诉你也无妨,如今已经有多方的人来花茗镇打探消息了,蕙娘的身份迟早会曝光。一旦被发觉她是何家村出来的,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必须离开花茗镇,另寻一个身份安顺地过活下去。”

岑子瑞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那么让蕙娘回去,难不成您还打着让蕙娘去宫内?参与进夺嫡斗争中去?”

“怎么可能?”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她安安稳稳地在后宅待着,待到过几年风平浪静再说,终归她如今年岁尚小,不愁嫁人。”

岑子瑞听到李霄云的话,不由得望向了他说道:“蕙娘心里还念着何正川,虽然我如今仍然不知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蕙娘不是轻易移情的人,让蕙娘放弃他,恐怕不容易啊!”

李霄云蹙眉,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说:“何正川的身份的确是个迷,即使我查探过,也是不得而知。他的曾经过往,仿佛是被人刻意掩盖住了,即使调用多方力量也无从下手。不过……”他顿了顿看向了岑子瑞道,“归来的四皇子,名讳之中亦是有个川字……且,我听闻四皇子也派了人前来花茗镇寻蕙娘的下落。

岑子瑞听闻如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双晶亮的桃花眼之中写满了震惊。

“你不必如此震惊,江南府的事情是掩盖不住的。”李霄云淡淡地说道:“蕙娘她就不该动一时的恻隐之心,她只以为规避疫症是好事,却从未想过因此会搭上了自己。”

岑子瑞抿了抿唇,蕙娘为县令出谋划策一事,虽然李蕙质再三说明不图回报,也不希望获得奖赏。可是百姓交口称赞,花茗镇出名的女医,还是足够吸引人的眼球。虽然岑子瑞知晓,李蕙质这样做的理由无非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何正川看到她,但是等不来何正川,却是容易招惹麻烦。

那本医书虽然交由了南璟风保管,可那是汇集了蕙娘的全部心血之作。有那本书,可以造福诸多的百姓,亦是首功一件,可带来风光的同时,也会带来危险。岑子瑞心里暗暗盘算着,随后便是知晓了父亲的用意。

的确了,蕙娘不论如何也不可能留下了。医书没了,那些人保不齐就会对着李蕙质下手,指不定会用上什么残忍的手段……

不管如何,蕙娘离开这里才是最为安全的。还是父亲想得周到,他竟是与大皇子都想差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病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头的日影光晕也渐渐退去了,已经是仲秋之时气候愈发的冷,没了日光后空气之中吹着难耐的寒。往年的十五这日,李蕙质与翠竹向来是不庆祝的,因着今日是翠竹父母的忌日,翠竹不容许自己在今日庆祝,只是翠竹向来是温柔的人,知晓李蕙质如今与兄长团聚,必然会好好相聚一番,她亦是不好打扰,是以她早早的便跟着柳齐言兄妹一起进城游玩去了。

如今院子里也就只有李家父子女三人,并介晨与阿锐两个外人。而这俩人一个尚在卧病,介晨又很是机智的在李霄云来到的时候就避了出去,他自是知晓依着李霄云的能力必会看出自己有疑,他前来花茗镇无非就是为了庇护李蕙质,如今李霄云前来,必然不会轻易离去,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与阿川诉说一番了。

天地仿佛昏暗了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李蕙质只觉得自己身处于迷雾之中,眼前被层层叠叠的屏障遮蔽了眼眸,她看不清前路,亦是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一时觉得自己在流水之中挣扎,一时又觉得置身于云端之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踏错然后坠落……

她觉得身上一时间冷一时间热,感觉在冰窖和火炉之中痛苦的挣扎,这是她从而未曾有过的体验不喜欢不舒服。

因着意识迷蒙,李蕙质也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个模样。她根本就是不清楚也不清晰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李蕙质当然不会知晓,她此时已然在生病。她这是发了烧,由于蒙头盖脸,得不到新鲜空气的她,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整个人迷糊糊的,已经到了人事不知。

坐在她床边的岑子瑞父子二人,皆是眉头紧锁,各自不安地皱着眉,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他们一脸的心疼担忧。尤其是岑子瑞,心里更是十分的不好过,看着李蕙质生病的模样,他心里是觉得隐隐的不安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李蕙质变成这副模样了,回想起当初阔别前,自家的妹妹亦是生了一场重病。而如今也依然是这样,若非是他心里放心不下,要过来看看,她的情况会指不定更严重的。

很心疼,真的非常非常的心疼。岑子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只是默默无言静静地咽着叹息。看着这样的妹妹,他真的太心疼了。

“子瑞,去着人再催促催促,怎么大夫还不到?”李霄云眉心亦是紧紧地皱在一起,心中也是止不住地担忧了起来。得知李蕙质尚活着的消息,他的确是庆幸的,也差人迅速调查了一番李蕙质的近况,他是知晓李蕙质身子不弱,可突然病倒病重让他十分的不解。

岑子瑞蹙着眉心说:“严弦已经去催了,今日是十五团圆的日子。蕙娘向来是给店内的伙计放假的,这花茗镇虽是柳城治下的要地,可到底并不算大,总共算起也就三个坐堂的大夫,除却蕙娘自己,另外两个都住在东城,一来一往终究是要废些时间。”

李霄云捏了捏眉心说道:“蕙娘怎么就成了这样的情况?我派人详查也得知她身体一向不错,又是习武在身的女子,按理来说不会如此的突然啊。”

岑子瑞抿了抿唇,随后说道:“嗯……其实蕙娘她,近来谈不上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挺累心的。今早还因为气血不足头昏了片刻……”

“气血不足?”李霄云心中疑惑,不解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缘何会这样?为父虽不通医理,可也看过一二本的医书,医书有云:人之精血,五谷生也。她日子并非清苦,怎么会气血不足?”

岑子瑞亦是摇头说道:“我于医术也并未有涉猎,听闻翠竹姑娘说起,知晓咱家蕙娘的病根是旧疾了。”

“旧疾?”李霄云蹙眉说道:“有这样的旧疾,还是不肯听话回家,若是再放任她孤身在外说不定不须人家挑衅上门,她自己就先一步支撑不住了。”

听到李霄云的话,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说道:“也有可能是情绪起伏太大的缘故吧。您也知晓蕙娘的心事,她温柔的在意着身边的众人,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过一遍心,虽说谨慎小心了,可到底伤身。今日我本是带着严弦去月城采办,想要让蕙娘好好过个团圆的节日,却不想是让她担忧了。”

“这孩子……”李霄云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心蹙得更紧。虽说他不奢望着依靠女儿获得一份安定,可到底要为女儿谋个出路。至于李蕙质心悦的何正川,李霄云一直以来就不曾看好,不说何正川身份未明,就单知晓何正川癫狂失控过两次之后,李霄云对何正川就更是看不上眼。

在李霄云看来,即使李蕙质无法得用,但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该要有个良人照拂才是,不该欺负伤害于她。何正川伤到过李蕙质,这在李霄云看来,已经不是个合格的女婿了。

岑子瑞略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说道:“且……她昨日情绪有些不稳定,伤到了手,流了不少的血。再加上……”岑子瑞顿了顿,他身为男子兄长有些话知晓了也不该说与父亲听。

李霄云听闻如此,亦是有些担忧,忙去检查李蕙质的手指,果然得见左手指上药布又已经被血迹侵染,显然伤势又是已经裂开。看着那鲜红的血迹,李霄云蹙起了眉心一脸担忧说道:“怎么……这伤势又裂开了?”

听了李霄云的话,岑子瑞忙抻头去看,果然见到药布之上满是血迹,不由得眉心紧皱说:“这定然是伤势裂开,昨日便担忧她伤口太深,今日看她这样当真让我心疼心焦。”

李霄云不言不语,沉默地叹息了一声。

而岑子瑞则是满心担忧,自家妹妹本就是有气血不足的毛病。加上受伤失血月事临近,恐怕与身子没有半分的益处,怕是会难耐了。

“你仿佛是有心事一般?你莫不是隐瞒了我什么?”李霄云看向了岑子瑞,将眉心紧紧地皱起来,带着淡淡的不悦说:“总是觉得你和蕙娘都有自己的心思,成日里只会瞒着我这个做父亲的。”

岑子瑞淡笑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恐怕是您多虑了。我没有什么好隐瞒您的,蕙娘到底是我的妹妹,我照拂她尚且来不及,和至于为了隐瞒您而欺瞒着她的不妥当?”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再去催催下人,蕙娘这手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儿的?怎么叫个郎中来还这样费力呢?”

“毕竟是中秋,月城内有庙会,花茗镇的河岸渡口也放了灯的,伙计前去必然要消耗一些时间。您就莫要担心了,我也是懂得一些脉象的,蕙娘没有大碍的。”岑子瑞宽慰着李霄云的心,自己却是清楚明白,李蕙质的情况不是很好,但他总不好让父亲担心着。

李霄云闭了闭眼睛,摇头叹息了一声说:“如何可能不担心呢?对了……蕙娘的那个好姐妹,她不亦是懂得医术吗?叫她过来先给蕙娘看诊一番啊!”李霄云想到了什么,看着岑子瑞道,“蕙娘这样烧下去,我可是放心不下。”

岑子瑞叹息一声说道:“翠竹不在家。她一早随着柳齐言兄妹到月城内去了,今天的日子,翠竹恐怕不会开心的庆祝,她会选择离开,恐怕也是不想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吧!”

李霄云按了按眉心说道:“嗯,我记得翠竹和蕙娘一样,都是那场屠戮中的幸存者,她的父母该是……”

“嗯!”岑子瑞闭了闭眼点点头说道:“没有错,翠竹的父母惨死在了村内,蕙娘她……不说了。”

李霄云蹙眉,随后问道:“蕙娘的那个小丫鬟呢?怎么就让她一个人病着?唤来,让她先伺候着蕙娘。”

“蕙娘也不是娇气的人,她也不喜欢人近身伺候着,我已经差人去寻了,该是快过来了。”岑子瑞回复着李霄云的话,却也是渐渐皱起眉说:“不过,那个丫鬟也该是做不到什么,顶多也就给蕙娘擦擦汗。”

“不管如何,先让蕙娘好好的就好。”李霄云摆了摆手,他其实是对李蕙质的丫鬟存了几分不喜的,在李霄云看来丫鬟下人伺候好主子就好,旁的事情不需要做。

正在李霄云忧愁的时候,春柳过来叩门,她已经是来迟了,希望主家不要怪罪。春柳虽然不是正经被调教出来的奴婢,却很会察言观色,知晓自家小姐的父兄不会如同小姐那般好说话。

春柳默默叩门,得到准许后低眉顺眼的进了房间,便是紧忙的告罪,唯恐李霄云会重重治罪她,垂着头的春柳是胆战心惊的,她当真害怕自己被责骂或者被赶出去。

李霄云看着春柳自是一言不发,可岑子瑞却是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打发着春柳去照看李蕙质,岑子瑞的表现让李霄云有些淡淡的不满,倒也不开口,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此时觉得自己越发不懂得岑子瑞的心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强大 春柳松了口气,李霄云的沉默简直就要吓死她了,好在大公子的脾气如同他的外表一样温和且温柔,她在岑子瑞开口的时候,真的担心会被问罪。

岑子瑞看着春柳拿着盆去打水后,不由得轻笑着看向了李霄云问道:“怎么父亲觉得很奇怪吗?”

“丫鬟不懂事,你也纵容着?”李霄云蹙眉,神情之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蕙娘不懂得御下,轻易纵容着婢女,怎么你也有样学样?”

岑子瑞淡淡一笑轻轻道:“春柳这丫头再是不懂事,也是蕙娘的婢女,蕙娘对待亲下一向温柔宽厚,即使有春柳在的时候,她也向来喜欢亲力亲为的做事,她对待自己的婢女如此,是她自己的习惯,我又何必太过严苛呢?”

“蕙娘这样做不是办法。”李霄云很不满意岑子瑞的回答,他哼了一声说道:“对待亲友手下宽纵温和一点倒是也无妨,只是婢子偷懒绝对不好放过。不然蕙娘买了她又是来做什么?得让蕙娘改一改自己的脾性了。”

“父亲……”岑子瑞看向了李霄云,不由得蹙了蹙眉,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其实他是不大赞同李霄云的话的,但是父亲毕竟是在关心着蕙娘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李霄云看着岑子瑞,不由得神情淡然问道:“你想要说些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姑娘似的。”

“我是觉得春柳终归是蕙娘的婢女,说教都是蕙娘掌管。她自有自己的育人之道,即使我们身为父兄也只能帮着她指点,并不能帮着她做些什么。父亲,咱们不需要做的太多,蕙娘亦会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来。”岑子瑞声音温柔,“我相信蕙娘,她是有分寸的。她想出来的很多点子,说句实话儿子都自叹不如。”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也罢,你口口声声讲着道理,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你倒是心疼蕙娘,处处为着蕙娘考虑,倒是衬得我这个亲爹不近人情了,那个婢女不发落也就不发落了,只是这次回去,必然得给蕙娘寻几个得心意的伺候着。”

岑子瑞轻轻一笑说:“这倒是应该的,蕙娘合该享受最好的。”

“嗯……”李霄云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些什么问道:“关于那个何正川,你赵叔虽然与我有联系,可是我却仍然查探不到他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你调查得可有什么进展吗?”

岑子瑞摇了摇头蹙起了眉心一脸为难道:“不知道,这何正川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竟是遍寻不到他的踪迹,我已经派人下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只是……”

提起何正川岑子瑞也是惆怅的,见识了李蕙质与何正川的情深,他太明白何正川对于李蕙质的重要性,何正川此时没有消息,对于李蕙质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岑子瑞其实是生怕有一天查到何正川的消息,因为那结果不论是如何的,对于李蕙质来说都不是个好的结果。

“嗯,所以……我想让蕙娘离开,未免睹物思人。”李霄云解释了起来说,“说句实话,为父自觉依着如今我地位之稳固,又是忠实中立一派,没有搅入争权夺嫡的战争中去。这与李家并非长久之计,但若是可以藉此让蕙娘结交一些朋友,可以融入新的生活,还是很有必要的。”

岑子瑞听到李霄云这样说,不由得看向了李霄云一脸认真说道:“父亲,您觉得……蕙娘的性格,适合走入宫廷么?如今是十五,离着九九重阳的菊宴不到一月的时间,您莫非真的打算送了蕙娘进去?”

“打算与不打算,其实并不是为父说了算。”李霄云很坦诚,“说句实话,当初我的确想过若是你妹妹还活着,借着蕙娘亦是可以挣得一份荣耀,这荣耀会比你我奋斗来得轻松得多。只是四皇子归来,这皇城的一池宁静之水被搅乱,这个时候参合进去不是一个好的决定,谁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吗?”

岑子瑞蹙着眉心,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只是怕有心之人不会放过李家。”

如今的李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李霄云不再是孤立无援的独善其身,只有一个在朝中不倒,自己亦是前途无量不可与当年同日而语。李家无女尚可做朝中的清流,李家有女,怕是逃脱不开皇权二字了。

“这是蕙娘的命运。”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亦是知晓蕙娘定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没有办法,她不愿意也要愿意。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事事顺心的。”

“我只是不忍心看着蕙娘不快乐罢了。”岑子瑞心疼地说,“作为兄长,我没有能力为她做些什么,我忽然觉得很是无力。当初若是没有走出何家村,而是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

李霄云看向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想得岔了,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人的命天注定,你想挣脱挣脱不开的。你离开何家村,怎么会想得到何家村被屠杀的事情?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咱们可以轻易改变的。”

岑子瑞默默地咽下了叹息,“那我也觉得心疼啊!蕙娘毕竟是我的妹妹,父亲……要知道其实蕙娘是抗拒的,她能够答应下来跟你回去,我其实是倍感意外的。”

李霄云蹙眉,不解地看向岑子瑞问道:“意外?怎么会意外?是意外于蕙娘的决定吗?”

岑子瑞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蕙娘的性格实在是倔强,我是真的想不到蕙娘竟然会答应下来您的要求。”

“这没有什么!蕙娘会答应也是无可厚非的。”李霄云淡淡一笑,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已经决定必须要带走蕙娘,那么动一点点非常的手段,也是很有必要的。”

岑子瑞听了父亲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地问道:“动手段?动了什么手段?您是不是逼迫着她做了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要紧张。”李霄云淡淡看了一眼岑子瑞,并没有用责怪的语气,只是语气平静道:“蕙娘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只是让她做了个取舍罢了。”

岑子瑞明了了,轻轻一笑说道:“您是让蕙娘做取舍,还是让她不得不做出决定?”

“你猜到了些什么吗?”李霄云看向了儿子,微笑着问道:“嗯,猜到了什么呢?”

“你让蕙娘在亲友之间做决定吧?既然已经说了蕙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就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岑子瑞也是十分了解自己妹妹的人,他看向了李霄云淡淡一笑说:“我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吧?逼着蕙娘不得不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蕙娘一定很痛苦。”

李霄云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看着你的笑容,我忽然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其实,您已经做出的决定,想了那么多又能祝怎么样?”岑子瑞苦笑,摇了摇头说道:“蕙娘亦是有她自己在意的东西,她在意的,她喜欢的……如果您不能看着蕙娘去做的话,不如别放手。”

岑子瑞一直以来都看得很清楚,他一直都是很清楚的。因为太知道李蕙质的个性了,所以有些时候不能纵容着蕙娘,因为蕙娘很有可能会做出有些危险的事情。这危险的事情没有办法解决,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只是看着。

“我只是怕蕙娘与我离心啊!”李霄云叹息,“我其实是想做一个好父亲,实心实意地照拂着她,但是她却是不愿意,这有些挖我这个做父亲的心。”

岑子瑞摇了摇头看向了李霄云说道:“父亲,真心是需要真心去焐热的,蕙娘是重感情的人,她在意的人她会十分在意,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亦是愿意的。但是父亲……”岑子瑞顿了顿说道,“但是有人如果伤害了她在意的人,她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个性太要强也太倔强了,虽然我是她的兄长,却也知晓蕙娘有些事情的要强,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种伤害……”

作为兄长,不能够被妹妹依赖,岑子瑞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失败。但是三年的岁月流水一般走过了,蕙娘离开自己的身边后,日子过得反而越发的好,不像是从前那般需要照拂着身边所有的人,这次的归来,岑子瑞才慢慢的反思,自己从前是做错了什么,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没有试着放手过。

蕙娘的心思他没有看透过,或许是因为他从来不曾将蕙娘当做一个完整的人来看,从来的不平等,虽然让蕙娘暖心,但是从来不会交心。

但是岑子瑞只能叹息,因为这是责任啊……兄长的责任。他永远永远无法做到看着李蕙质自己跌倒,这或许就是做为兄长的心吧……想要为妹妹铺平一切道路,希望她的前路永远是光明的,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家的妹妹永远不需要自己去前面为她披荆斩棘。

李蕙质一直都拥有着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父子心思 春柳这时候再次归来,端着水的她有些战战兢兢地等候在父子二人的背后,竟是半点不敢言语。聪明的人,从第一眼就知晓自己是不被待见的。可是作为婢女她却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盯着各种的压力,从容静默的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岑子瑞看向了春柳,又是注意到了父亲神色之中的不耐烦,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无妨事,你不要介意,伺候好,照顾好蕙娘便是你的职责了,前去吧!”

春柳看了一眼岑子瑞这个样貌风华俊朗的青年,他眉眼俊朗丰润,皮肤光洁细腻又是白皙通透,当真说是一个样貌顶好的男子。这样的一个男子,对着春柳这样的豆蔻少女温言软语的安慰,他习惯式的疏离笑容,反而很好的打消了春柳的紧张。

因着李蕙质是尚在发热的,春柳这次特意打了些温水给李蕙质擦去身上不时冒出来的冷汗。看着李蕙质白皙额头之上密布的汗珠,就知晓此时此刻李蕙质必然是难受非常,否则不至于虚弱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春柳是一直伺候在李蕙质身边的,虽然日常起居上李蕙质不需要伺候,但是在前堂药庄的时候,她是需要侍奉笔墨的。春柳并非是大字不识的普通丫鬟,她识文断字,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着李蕙质誊写脉案是个得用的丫头。

她守在李蕙质的身边,便是一直有着担忧,她不懂得瞧脉。李蕙质虽然教过,但是春柳于此道的确是一窍不通,倒也没有半点的办法。

李霄云瞧着床上几乎是人事不省的女儿,低声叹了口气。心里是止不住的泛起了酸楚,李蕙质此时的痛苦,与他来说无疑就是剜心之痛。想到方才李蕙质重聪慧机敏的与自己争辩,那个时候自己还嫌弃她不够乖顺听话,而如今这个时候她倒是乖顺了,不过却是毫无生气可言了,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心疼难耐了。

静静地叹息了一声,他复又伸手抚上李蕙质的额头,春柳已经用温热的帕子将她额头上的冷汗尽数擦去,去除了冷汗的额头恢复了光洁,但是那从掌心内传出来烫手的热度,却再是也抵挡不住了。

这样的热度要李霄云暗暗心惊,不由得气恼道:“这帮下人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蕙娘的下人不知事,难不成齐云那帮也不知事?这般久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大夫过来?蕙娘她烧成这样,若是再高热下去,莫不是要伤了身子?我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相定是要扒了他们的皮,给予重重的治罪。”

李霄云的话让岑子瑞不由得心头一坠,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父亲,您不要着急。蕙娘该是无碍的,她的身子康健……”

岑子瑞说这话是为了安慰李霄云,亦是为了安慰自己。其实他会来找李蕙质,并非也只是为了晚间父子之间的一顿团圆饭。他是心底惴惴的不安,这种感觉他清楚明白,那三年前李蕙质的一场病,他仍然记忆犹新,他有些担忧,亦是有些害怕,他害怕当年的事情在他的眼底再次上演。

看着岑子瑞的神情,李霄云也不由得蹙了蹙眉。他想起儿子与他谈话的时候,岑子瑞就一直是惴惴不安的,果不其然的他与儿子的谈话结束后,儿子就前来寻找女儿,却是发觉女儿缩成一团睡在了锦被之中,本是以为多虑,却没有想到事情是真的有了不好。

“子瑞,你怎么了?看着你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瞒着了我什么?”李霄云看着蹙着眉心,脸色不虞明显是心神不宁的岑子瑞,心里有些担忧。他是的确非常担心自己的女儿的,对于儿子他并不担忧,毕竟儿子的身体他也了解,除却知晓蕙娘悲剧的意外时候大病过一场,这三年以来一向健康。

但是自己的女儿……这是李霄云的一块心病。这三年来他从未有过李蕙质的半点消息,这让李霄云心里不安,这种失去自己掌控,这种心里没有底的感觉,十分不美妙。

听到了父亲的文化,岑子瑞轻轻皱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焦躁说道:“我心里有些不安,有些心慌。我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那次月城翻月江上起了一层迷雾,我因而无法离开,复又返回到了何家村……”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怎么地就一直觉得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开始狂跳,自幼习武精通内息的自己,竟然也已经是心跳杂乱无章。

“三年前?”李霄云仿佛扑捉到了什么一般,蹙眉看向了李霄云问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莫不是还要瞒着我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三年前蕙娘生了一场病而已。”岑子瑞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想想她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凶险,但确实让人很是焦心,也是这样的不停高烧,也是这样的人事不知。”

李霄云静静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嗯……那个时候是你赵叔还在身边了吧?蕙娘是无碍的,只是……你……”

岑子瑞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晓为什么我会有心灵感应,明明我们的年岁相差不少,书上说明明只有双生兄妹才会有的心灵感应才是。”

李霄云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为他解惑说:“这也是正常的,血亲之间,有危险预警,这很正常。你会觉得心里难受,也是因为你太过在意她。且……”李霄云犹豫了半晌,还是将事实说出来,“何况,这是咱们李家的不传之秘,父子亲人之间有感应,也是正常的。”

“什么意思?”岑子瑞不明白地看向了李霄云问道:“我从来未曾听说过,您这是什么的判断?”

岑子瑞虽是知晓李霄云并非彻彻底底的南国人,可是当初城破后,已经与南国融为一体,资料文献亦是多不胜数,他虽然不是博览群书,但有些书籍他也是过心不忘,他不记得南国有这样的家传绝密啊!

“你自己想一想,你的肩膀之上是不是有一枚红痣?”李霄云听了岑子瑞的话更是担忧,他知晓岑子瑞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的,但是此时他也只能为他解惑,岑子瑞需要做得很多,此时此刻说出来,也不怕些什么,“那个红痣,就是咱们的家传之谜。”

家传之谜。岑子瑞沉吟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说道:“我记起来了,母亲说我与妹妹都在年幼的时候中过避毒的红痘,想来这个红痘并非是单纯的红痘吧?”

李霄云点了点头,看向岑子瑞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认认同了他的年头。这就是父子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开口几个眼神就可以了解对方的心思了。

得到李霄云的默认的岑子瑞,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说道:“即使如此,那么若是蕙娘有险情,我也会有感应了?那么当初蕙娘过世的消息你……”

李霄云摇了摇头说道:“我亦是不知情的。蕙娘亦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她有事。你以为这避毒的红痘真的有那么伟大的功效吗?终究还是在你们兄妹亲情占大比重,且那个时候你大病一场,我只以为是因为蕙娘故去的缘故,如今回想一番,该是你伤悲过重。”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咽下了叹息与难过摇了摇头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想必是我太过担心蕙娘了,所以我才会……”

李霄云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岑子瑞的话,他微笑着看向了岑子瑞说道:“其实得知蕙娘故去,你又是大病一场,为父亦是险些支撑不住。我的年岁已经不小了,若是接连丧女丧子,必然是支撑不住的。”

人生莫大的悲哀莫过于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了,若是一朝经受,就是孤单寂寞了十余年的他,恐怕也未必可以承受。

岑子瑞咬了咬唇,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不愿意回忆往事一般,苦笑这说道:“父亲您知晓吗?我当初满心欢喜的以为,去了月城就可以接到妹妹,能够与妹妹团聚。荣归故里,光耀满门,让欺负过蕙娘的人,通通还回来,我要让蕙娘过上最愉快的日子,让人再也不敢瞧不上她,可是……”

那个时候,看到卷宗,看到三个村子的满目疮痍白骨森森,他是痛苦得说不出来话的。失去妹妹的痛苦他尝受过,剜心之痛,那痛苦他吃受过一次,就是母亲被逼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母亲被逼死,他尚且年幼,不到十五岁的年纪,他反抗不得村子的上下人等。村长又扣了他的户印让他无法外出,那个时候的他也认了,无奈之下也屈从了。可是恨不会忘,那个恨意层层叠叠,直到蕙娘的出现,直到发觉妹妹尚且或者,失而复得意外之喜,他是欢喜的,有了妹妹在身边的日子,他是快乐而从容的,得了妹妹的帮助,出了村子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就发誓要照拂好妹妹,不求让她一生富贵安乐,总得让她无人敢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清醒 但是……有时没有回报的机会,亦是没有补偿的机会。心疼怎么样,无力又能怎么样?就是因为如此,岑子瑞大受打击之下,强撑着身体忍住了伤悲处理好了一切,脑子里的弦儿才绷断,那紧绷了数年的弦乍然断裂,他自然是大病一场,大病后找到了父亲,做了最坏的打算。

没了妹妹,他还守着自己的本心做什么?老天终究是对待他不薄,让妹妹重回身边……

“阿瑞……”李霄云有些担忧自己的儿子,看向了他担忧问道:“还好吗?看着你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啊!”

岑子瑞轻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坦然带着从容说道:“我没事。其实……我就是想起来了当年的事情,那如同噩梦一般,笼罩着我多年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亦是蚀骨剜心之痛,没有办法排解,无法开解啊!”

李霄云听了岑子瑞这样说,于是立刻说道:“子瑞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没有必要一直萦绕在心头,你这样想,会让蕙娘伤心的。虽然这次我是试探了这孩子,但是也知晓这孩子在意亲友重过了自己,你就是不心疼自己,也也得为了蕙娘心疼自己才是。”

岑子瑞苦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知晓的,自是觉得心疼……”

李霄云看着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不由得摇了摇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说道:“儿子啊,你别这样。你要知晓你年岁不小了,你这样表现让为父如何做?我的年岁大了,亦是当不起折腾了,你都慌乱了,父亲可就真的撑不住了。”

作为父亲李霄云的担心半点不必岑子瑞少,甚至更多一些。他心中的愧疚浓厚非常,虽然李蕙质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李蕙质忘掉的东西,他是忘不掉的,他不能忘记李蕙质如今的情况与自己有关,他不能忘记蕙娘的身体失调与自己有关……若非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李蕙质何以至于沦落如此?

“可是……”岑子瑞有些迟疑了,说真的他是真的担心妹妹,但是看着父亲的神色,也是知晓父亲亦是有着浓厚的担忧,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应该心痛妹妹,放任自己照拂好她,还是故意打起精神来,帮着父亲撑住不至于倒下。

李霄云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道:“你是父亲的好儿子,为父也知晓你是在意妹妹的,但是男子汉依然要顶天立地起来,不能太过拘泥。还是那句话,你会让蕙娘不快乐的。”李霄云是知晓自家女儿对于与儿子的重要性的,他也清楚明白,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如女儿重要,与其谈责任,不如借由女儿在宽岑子瑞的心。

“我知道了父亲,咱们俩都没有必要想的太多,蕙娘可能只是累了吧!太多事情积压在心头,很累很累也是正常的。”岑子瑞听到李霄云这样说,也放松了心思说,“我们都不通医理,这样担心也是自己吓唬自己,省得蕙娘没有事情,咱们心思焦急非常了。”

“你可以这样想已经是很好了。”李霄云微笑了点点头,看着儿子笑着说道:“不过,蕙娘的事情让我记得一个警钟,我得为蕙娘好好寻一个精通医道的婢女,省得这个时候担忧不已。”

“父亲……”岑子瑞想到了什么,随后看向了李霄云问道:“虽然蕙娘回家已经是定局,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是仍然有着疑惑。咱们护不住蕙娘的,如果这次的菊宴,蕙娘真的出彩露脸,得了宫中贵人的青眼,那么将要怎么办?”

岑子瑞的话,让李霄云瞬间皱紧了眉心,一脸畅然地看着岑子瑞问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不是我怎么看不怎么看的问题。”岑子瑞有些无力地看向了自家的父亲,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是蕙娘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你说我将要怎么看?父亲,蕙娘的事情,她自己心里应是已经有底了,我只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李霄云沉默了下来说道:“我说过,蕙娘的性格,是不适宜搅入皇权之中的。我也无心搅入皇家之中,毕竟……”李霄云心里明白的事情,不能直言跟儿子明说,何况此时又有一个春柳在,就更是不能够多言了。

岑子瑞闭了闭眼就说道:“父亲,我以为你不会这样看不开的。就连严弦一个刑部的捕快都清楚明白的事情,我不相信父亲您不知晓内情。九月九日的菊宴,说是宴赏百官贵女,谁不知道那其实就是为宗室选妃的一个借口?除却大皇子之外,二皇子到五皇子都尚未成家。就是一个大皇子,都仅有一个正妃,您说……这次的菊宴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清楚明白。”李霄云声音严肃冷峻了下来,看向了岑子瑞说道:“可是我不带走蕙娘,到时候她的处境就会更为危险。那些皇子们不会放弃一个,民心所向的姑娘。这些皇子各个与那个位置有望,若是得娶一个民心拥护的妃妾,就能够顺利的多。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一点我清楚明白,所以……蕙娘的事情才会复杂。”

岑子瑞想透这一点,才苦笑着说道:“所以蕙娘知晓了,才会伤心。她竟是以为我的目的不纯,才会让自己受伤,才会与我争吵。说句实话,那个时候我的确是伤心且心寒的。放下了一切,不顾一切心血来潮地来看我的妹妹,却是得到了兄妹争吵的一个结局,我以为她的无理取闹,竟是我多心相差了。”

“蕙娘可以看出来猜透的事情,其实您也并非看不透不是吗?你只是不想看透而已,有些事情不想承认,恍恍惚惚欺骗着自己,也就过去了。”李霄云一针见血地看向了岑子瑞说道,“其实你来的目的最初也是明确的不是吗?你敢说你没有带着蕙娘离开的打算?”

岑子瑞点了点头,别过头不去看李霄云说道:“是的,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我希望蕙娘跟我回家,我以为我自己是可以保护好蕙娘的。”

“保护从来不是用嘴来保护的。”李霄云继续戳伤岑子瑞的心,“你尚且不如大皇子用心,大皇子临去的时候,尚且知晓为蕙娘留下一二人手回护,你呢?”

岑子瑞垂头不语,他不想看向李霄云,这个时候的李霄云太过残酷,他不知晓该要如何面对他。

“罢了,不提这些。”李霄云摆了摆手,“我此时也是有些心累了,你这儿子不省心,病床上那个丫头也不省心。我本以为儿女俱全可以享享清闲,却不料仍然要处处费心思,难啊难!”

“累得父亲费心了。”岑子瑞看向了李霄云,蹙着眉心说道:“父亲,您说我们可以不可以动一动大皇子的线?”

李霄云看向了岑子瑞,蹙着眉心问道:“你想怎么用这条线?大皇子自身难保,如何能够护住一个蕙娘?你永远不要忘记,大皇子才是正经的嫡长子,他虽说不是正统的太子,但你细细去想,若是绑上大皇子这条船……”

李霄云从来不曾看好过大皇子,南国如今腹背受敌,本该是他乐见的。但是若是有大皇子这样的皇子,不论是他还是旁人,都是不愿的。大皇子南璟风为人善好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在于无为,这样的人可以做闲逸雅客,不可为君,莫说是君王,就是为臣为富,都是不占上乘的。

岑子瑞本心也是不想拉上大皇子,他不愿意让友谊被玷污,但是事关自己的妹妹,他情义两难之下,只能取情舍义,何况这也不算背叛友谊,只是给友谊加上了一点点沉重的东西罢了。

“蕙娘是个主意正的,她好起来后,一切还是由她决定吧,你就是为了她选定了一切,她也不一定走你选定的道路。阿瑞,好儿子啊……你果敢,却是不如蕙娘胆大,蕙娘在于某些事情上,有着超凡的决绝,这正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李霄云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虽说不是正经的南国人,心思存得又大,但是儿子是实在是扶不起来了。

在李霄云看来,岑子瑞的心思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这样正经且正直的人,有些时候真的不适合做大事情。刑部的确是他最好的选择,而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只能是忠臣良将。这也是很多事情,李霄云心里知晓,却从来不肯让岑子瑞知晓的原因。

“父亲,我懂得了。”岑子瑞闭了闭眼睛,他压下心里阵阵泛起的波涛汹涌,随后微笑着说:“您今日的教育指点,我明确在心了。”

李霄云点头,看着岑子瑞微笑的神情,,心里稍稍也有些安慰了。这个儿子,虽然离别了多年,但这三年的相处,也让他足够了解这个儿子的本性,如今他才算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坚定的岑子瑞了。

如果自家的儿子可以一直这样,他也就不需要这样的费心了。

父子俩这边交谈着,跪坐在李蕙质身旁的春柳拿过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她额头沁出来的冷汗,眼神中带着担忧,看着她烧红的脸颊轻声一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郁结于心 虽然她一直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李蕙质头上的汗珠,可是擦下去一层,就会又起来一层,高热也是越发的严重,让人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也没有办法全然的放心。春柳记得李蕙质的病根,也知晓早上在发作过头昏之症的她,若是现在一直高热下去,于她的身子是没有半点的好处的。

高热昏睡之中的李蕙质是完全不知道此时李霄云与岑子瑞的担忧的,心思杂乱,依然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的她,整个人迷迷糊糊,意识没有办法清醒过来,此时的她睡着并不是安稳的而是有异常不安,她嘴里开始呢喃着什么,唇畔太过干涸,让人听不清楚她说了些许是什么。

而身为父亲的李霄云定定地坐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就别的女儿许久,心里也是难安。此时的他深恨自己不通医术,否则自己变可以为女儿诊脉疗养,不需要费心劳累了。

岑子瑞与李霄云各自相对无言,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春柳照拂着李蕙质,其实他们内心都有着不安稳。毕竟是中秋之夜,柳城之内可以找到的出诊大夫太少了,何况是来对手之家照看呢?

直到有伙计和护卫来报说已经找到了大夫,父子俩这时候才站立起身赶忙命令春柳将李蕙质收拾好熬,才将床上的帘帐放下,等待着医生的进门。

岑子瑞原本还正是疑惑着,能够在中秋之夜放下家人前来出诊,必然是不计前嫌的。等到看到来人,果不其然就是在李蕙质药店里坐堂的老赵头。

赵大夫有些许的无奈,今日前来这闺房已经是第二次了。白日里才给东家瞧过脉,这夜间竟是又来了一次,实在是有些无奈。

不过他是了解李蕙质身体的,且年岁够大,也不需要太过的避嫌,走到了李蕙质的床旁他非常自如的为李蕙质诊脉。

这期间他并未李蕙质岑子瑞与李霄云这父子俩,李蕙质与赵大夫共同坐堂,接诊的诊金亦是平分,是以在赵大夫看来,李蕙质是个不错的东家,所以对于这才来到的父子俩,赵大夫是有着不喜的,因为在他们没有来的时候,李蕙质的身体好得很,才过来就让李蕙质生了重病,这让他没有办法对着他们和颜悦色起来。

“我女儿怎么样?”李霄云看着赵大夫前来,不理会他们父子,直接坐到床前诊脉,这种行为李霄云看不惯,却并非发作,理由是他是照顾李蕙质身体的,他不该计较着太多,看着赵大夫放下了李蕙质的手,他才出声询问了起来。

其实李霄云也有些敬佩与自己的耐心,若是在京中的话,那个大夫敢如此对待他不敬?真是笑话!

赵大夫淡淡看了一眼李霄云,一字一句说道:“听实话,还是要听谎话?”

看着赵大夫这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李霄云有些恼了,蹙着眉心问道:“你这老头,说话怎么如此不稳重?缘何叫做听实话听假话?你是医者,自然是要照拂好我的女儿,听实话,自然是要实话。”

“实话?”赵大夫蹙着眉心严肃着说道:“小老儿说话恐怕不中听,唯恐让贵人气恼,是以问贵人要听实话还是虚话。”

李霄云喘息了几声,忍耐下怒气才慢慢道:“赵大夫,我只是关心着女儿,想要知晓实情,还望告知。”

赵大夫见李霄云如此,也便是不做为难,只是轻轻一叹说道:“说是难症倒是也难,说容易吧,倒是也是容易的事情。只是……不好解决啊!”

李霄云听着赵大夫这掉书袋一般的话,有些蹙眉,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岑子瑞就接话说:“赵大叔,您不妨实话实说罢了,我父子都不是计较的人,您趁早说出蕙娘的病情,才好趁早解决才是。”

岑子瑞要冷静许多,他看着赵大夫来到后给李蕙质就做了诊治,断脉检查都是做得非常的详细,自然也就是知晓,赵大夫是得用且得信的。毕竟是李蕙质的合作伙伴,一起坐堂问诊的大夫有着一番情意在。

赵大夫看了一眼岑子瑞,默默咽下了恼意,他自是觉得岑子瑞还算是不错,至少比起李霄云来说,是不错的,他看向岑子瑞解释了起来说:“我只能说,蕙娘的情况并算上不严重,可是说不严重,却也并非是小病小痛。今早她才发作过晕阙之症,她的身体亏损你是知晓的。早上诊脉并未看出,她该是受了寒加上又有些许的失血,情绪起伏不定,太过悲痛之下这才发了烧。这烧是正常表现,只是此时她气血虚弱,发汗的药物于她身子无益处。”

岑子瑞是知晓李蕙质身体情况的,不由得蹙紧了眉心略略有些惆怅地问道:“该要如何解决呢?退热还是要退热的,不然烧下去我担心她会伤了底子,可是……”

赵大夫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有那么的容易?若是寻常的高热倒是不需要担心,我开一副药,服下药后发了汗退热后便可无虞了。只是她这并非是单纯的高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了,心里紧紧绷着的一根弦断裂,心里承受不起才会高热不退,且蕙娘这些日子以来身子一直有些弱,就算是退热清醒过来,人也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然容易留病根。”

李霄云十分的担忧,看向了赵大夫问道:“有什么好的办法治疗吗?你说了这样多,究竟该如何解决?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赵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花茗镇最好的大夫便是蕙娘自己,如今她尚是病重,这种情况,老朽不知晓该要如何解决了。”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略带几分惆怅说:“若是赵叔或者南璟风在就好了,也就不需要如此的惆怅了。”

赵大夫与赵郎中虽然两个人都姓赵,可姓赵的大夫多了去了,医术如此精湛的大夫也就只有赵郎中那一个人。

此时此刻李霄云与岑子瑞父子二人,竟是越发的想念赵大夫了,毕竟有他眨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了。

“让蕙娘清醒过来,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赵大夫蹙眉,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恐怕此时对于她来说,醒来倒不若是睡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霄云又是严肃了起来,看着赵大夫声音越发的严肃问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是她醒来会更痛苦一般?”

赵大夫还未开口,岑子瑞就接话说道:“其实,若是蕙娘真的因为心思深沉而昏厥的话,醒过来不如好好的睡着,她醒了也会是累心。我记得当初赵叔说过,把太累的人强行唤醒,对于她的身子也是没有好处的。”

李霄云看向了自家的儿子,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问道:“这话当真如此?你确定她只是在睡吗?子瑞,要知道为父与你刚刚唤了她许久,她都不曾回应,我觉得她这不是在睡,而是高烧到昏迷的地步。已经是人事不知的地步了,这样她会不会睡过去,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碍??”李霄云很是担心,光是滚烫的额头和唤不醒就足够要他担心的了。

身为父亲,他做不到三言两语就被人劝慰得放下了一颗心。毕竟李蕙质此时的情况真的说不上好,他担忧,非常非常的担忧,也非常的心疼。从未见过蕙娘这样,白日里见她还活蹦乱跳,现在就……

这仿佛是锥心之痛,难以言说啊。

赵大夫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看了看便是知晓李霄云是真的心疼李蕙质,于是叹息了一声道:“蕙娘的情况说白了就是累的,心累了人也累了,但是累过了,也终究会有醒过来的时候,不严重也不必太过担心。需要担忧的,只是她的气血不调,这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养得过来的。”

岑子瑞听了赵大夫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知晓了,只是……赵大夫,您家中可有孙女?我家蕙娘亦是需要一个懂得医理的人,在身边照顾着。”

赵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有是有,只是家中小女粗鄙,怕是入不得贵人的眼。”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神色之中带着几分为难说:“不瞒赵大夫的话,家中并无家慈长嫂,蕙娘的身体我与父亲身为男子不好细细过问,若是有个医女在身边,我们也会安心。”

听了岑子瑞的话,赵大夫明了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年岁不小出来坐堂,但并非是家中亏损不足,而是钟爱医道,老夫年近五十。膝下只有这一十四岁的**,断然舍不得她为奴为婢。”

岑子瑞知晓赵大夫误会,紧忙解释一番说:“并非是婢子之身,也不会入奴籍。大夫应知晓吾乃刑部的侍郎,妹妹此次定要与我进京,赵姑娘只是随蕙娘进京作伴,并不会以奴役之身进入府邸,您老来之女,必会盼望女儿有个好前程,这京中大好男儿甚多,何愁嫁人?”

岑子瑞的话句句在理,让赵大夫的确是有些动心了。他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女,自然是盼望女儿能够得个好前程。女儿的医术由他所授,虽不说是顶好,却也不差什么。可以进京不再花茗镇这小地方劝说着,的确是个机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伤心 想到了这里,赵大夫便松了心笑道:“那么便无妨事了,这于小女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同意了。”

“那么便是好的。”岑子瑞笑了起来,蕙娘可以好好的,就撂下了一块心病。

岑子瑞对着赵大夫轻轻一笑,颔首点头说道:“那么便是说好,赵大夫与家人说好,便可带着令千金过来了。”

赵大夫沉吟了一番,随后皱着眉心说道:“虽说心思沉重是蕙娘致病的根由,我开出的药方虽然能够退热,但是心病还是心药医,究竟她可以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要看着心药下得到位不到位了。”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有劳赵大夫您了,蕙娘的心思是您多费心照看了。我家人手少,仅一个春柳在旁。劳烦您将需要注意的问题写下来,我们也知晓该如何应对,中秋月夜,本该是团圆之夜,却是要赵大夫您如此操劳,实在是不该啊。”

赵大夫摆了摆手说道:“行医者本就不该计较这些,若非得以在蕙娘的李家药庄坐堂,我也无法继续精湛完善医书,原是我得益来了,该做的不必言谢。”

李霄云对着赵大夫笑了笑,语气亦是带着三分的温和说:“赵大夫,对待蕙娘尽心,老夫作为父亲必要言谢,来人……”

此时是出了内房的,李蕙质的卧房是不得外男进入。赵大夫身为医者进入已经是破格了,他看着中秋元月之夜,赵大夫姗姗来迟亦是用心,特意嘱咐封了赏金给赵大夫。

出诊必要是需要诊金。只是他受雇与李蕙质,这诊金他不论如何也不得收。

“吾乃是蕙娘的坐堂大夫,本是李记的人。到东家出诊,没有找东家收诊金的道理,这钱不能要。”赵大夫语气有些坚决,他知晓什么钱应该拿,什么钱不能拿,分得非常的清楚。

李霄云看向了赵大夫倒是对着这老者有几分的钦佩敬意,却也是执意道:“这算是赏钱,算是中秋操劳的奖励。您安心收着便是,即使是受雇与蕙娘,那也是蕙娘的事情。本官身为父亲,奖赏与你,与蕙娘又有什么关系?不必担忧,大方拿了去便是。”

赵大夫知晓自己不好再推辞,于是含笑手下了赏钱道:“那明日再来看掌柜的情况。”

李霄云不知道赵大夫的安排,差人赵大夫送了离开。待到赵大夫离开后,李霄云吩咐下去让人看护好李蕙质的院子,自己则是返回了李蕙质的卧房内,等待着女儿的清醒。

退烧的药已经喂下去,不醒之中的万幸药还是喂得下去,只是人不得清醒,这让岑子瑞与李霄云百思不得其解。

春柳与岑子瑞亦是照顾着李蕙质,尤其是岑子瑞大多是亲自上阵,春柳进进出出做的是不停的打水换水的工作,一直给李蕙质换帕子的还是岑子瑞。

李霄云觉得自己有些无用,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到。而儿子便是可以坐在床边,守护着女儿,且任劳任怨的照顾着她。这让李霄云心里头有些泛酸,亦是有着几分的羡慕。

“子瑞,让我来照顾照顾蕙娘吧!”已经是月挂中天,时候已经不早了。岑子瑞半步不动,来回换着布巾的手已经略略有些浮肿起来,看着让人是十分的心惊。

岑子瑞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家的父亲道:“父亲您那里会伺候人?蕙娘的身体大意不得,我无碍的。”

李霄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无碍不无碍,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得照顾照顾女儿,十多年没有照顾她……”后面的话李霄云不欲再说了,多说亦是无益处的。

岑子瑞听着李霄云的话,不由得心里也是泛酸,随后看向了李霄云道:“那么好,您来照拂着蕙娘,只需要给她擦汗就是,别的不需要太忙。”

李霄云点了点头,“我也并非是生来富贵的人,该是如何照顾,我懂得。”

虽说李霄云这样说,但是岑子瑞仍然不放心。不仅岑子瑞不放心,李蕙质的侍女也是有着不放心。他们都是不认为李霄云可以照顾好李蕙质的。

岑子瑞的确是累心,起得太早,又遭受了两番的惊吓,他的确是有些累,在李蕙质旁的房间去休息了。而春柳仍然是有着万分担忧的,她仍然不敢离开,甚至想将李霄云赶走,亲手照顾李蕙质。毕竟对于李霄云这个主家父亲,她还真的不放心。

毕竟在春柳看来,自家小姐好好的,这个主家父亲以来小姐就病倒了,这让春柳对着李霄云有着万分的介意。

因着到底是伴君多年,李霄云自然是已经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看着身边那个欲言又止的小丫头道:“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不必吞吞吐吐的,如果不愿意多说,以后也不准再说。”

果然是厉害的人物,春柳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声,只是声音太小,谁也不知晓她是嘟囔了些什么。

李霄云蹙眉,看向了春柳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是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哪里做的不对劲吗?”

春柳听了李霄云问话先是一愣,胆大了起来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李霄云锐利起来的眸光,紧忙又怂了,垂着头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眸。

李霄云瞧着她这样子,心底便是有些不悦,紧紧皱起了眉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说话吞吞吐吐,前后不搭,又是善变之人。”

“大人,这话是您问春柳的,那么春柳便是仗义执言了,您问春柳可就说啦?”春柳瞧着李霄云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干脆豁出去了一般,大着胆子说道。

李霄云看着春柳这副豁出去的模样,不由得点头嘴角勾起一丝赞赏的微笑说:“这是自然,要你说你便说,若是说得好便不计较你的过错。”

“春柳倒不是觉得您不对劲。只是觉得您位高权重,久居高位已久。虽说亦是穷苦出身,可伺候人的工作,必然早已经不做了。春柳是怕您照顾不好小姐。”春柳很大胆地说了实话。

的确如此,春柳头痛地看着李霄云一次又一次将带着水的湿毛巾丢在了李蕙质的额头上。这都不知道拧水,恐怕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吧?春柳有些挫败感,这种被人服侍惯的大老爷,缘何要亲自照顾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女儿,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吧?

李霄云皱了皱眉,脸色一沉看向春柳说:“你这是在批评教育我了?胆子可真不小啊!

“春柳可是不敢,只是是您让春柳实话实说的。这是基本的常识,给病人擦汗的布巾不见水,冰额头的软布是要时时刻刻翻转的,不然会冻伤了额头。可是您自己看看这布巾上水成股的流下,还能够起到擦汗的作用吗?”春柳当真是胆大了起来,怒视着李霄云发泄着不满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了春柳的话,李霄云便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由得垂下了眼眸说道:“即使如此,那么该要如何?本官的确是不擅长照顾人的……”

“那么您就去休息,让奴婢自己照顾好小姐就是了。”春柳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力地说道:“春柳觉得,大人您在身边,根本就是添乱啊”

李霄云看向了春柳哼了一声道:“原本以为你这个小丫头是怯生生的不当大用,却没有想到还是有几分的胆色嘛。”

“是您要春柳说的,春柳不说才是不对的!”春柳一本正经,随后对着李霄云俯身说道:“所以,请您不要添乱了,让春柳自己照顾好小姐,求您了。”

李霄云正了神色严肃地说:“本官想要照顾蕙娘,撇下生病的女儿自己去休息,睡也睡不安稳。春柳,你就留在一旁守着就好,我哪里做的不对,得你指导。”

看着态度坚决的李霄云,春柳亦是有些诧异。自古以来皆是晚辈给长辈侍奉疾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长辈给晚辈侍奉的,这让春柳有些震惊,不过看着李霄云那一脸态度坚决,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春柳知晓了,春柳会陪着大人照顾好小姐的。”春柳见李霄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废话,“只是您在一旁守着小姐就好,一切有奴婢了,请相信奴婢,奴婢会让小姐好好的。”

看着春柳如此说,李霄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做官久了,他的确是不擅长处理这些杂事。不过亲手拧热布巾的事情,他还是做得好的。

李蕙质一直发烧,李霄云并春柳也不断地翻转她头上的布巾,明明已经走过了针,可还是没有退烧,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真的很担心持续的高热会影响到她身体。李霄云此时深恨自己旁学杂收,却也没有精于医道,当初若非是觉得医道卑贱,也不至于如此担忧。

虽然才送走赵郎中,可到底不放心一家之言,又将派出了护卫将月城内的郎中找了过来。

现在李蕙质的情况兵不乐观,郎中此时已经言明,她很可能会撑不过去。这打击对于李霄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若是才找她回来的时候,他兴许不会情绪太过激动,可此时不一样了。在他心中,李蕙质是不一样的,甚至超出了他重要的一切的所在。

李霄云不明白,他也想不透。明明才找到的,安安稳稳的小女儿,明明白日里还好的小女儿,怎么会到了晚上忽然就变成了这副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松懈 万幸的是有李蕙质平日研制的各种药丸子,化了水给李蕙质喂了下去,才终于是稳定了下来。李霄云看她安稳了下来,伸手给她诊了脉,发现她脉象虽然细弱却还是平稳了下来,才略略放下了一颗心。

虽然不懂脉象,但是不像是之前那般根本摸到,倒是让人有几分放心。此时,李霄云竟是有种要弃官学医的冲动。

好在一夜的虽然凶险可是终究是无碍的,希望她能早些醒来,彻底安稳了才能松口气。

“爸,我守着她吧!您去睡一会儿,这里有我盯着呢,她醒来我去叫你!”岑子瑞推开李蕙质的门,看着支着头打瞌睡的父亲,眉头蹙得很深,叹了口气走到了李霄云身边,轻轻推了推父亲轻声劝说道。

李霄云睁开眼看到大儿子,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他还是很疲惫的,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李蕙质,到她身边诊过脉确定她不会再有危险,才点点头说:“那么好,你先照看她!若是再烧的话,便再差遣郎中过来,我派出去的人,去柳城内寻了大夫,一直是守在府里的,若是有凶险,记得去叫,你千万不要忘记了。”

岑子瑞听着父亲的吩咐,连忙点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曾经在何家村里就是我照顾她。虽然我只是粗通医理,但是照顾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李霄云看着儿子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好!”

看着父亲离开,岑子瑞看着面色苍白的李蕙质,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感。若不是他们争吵之后,将她丢开不管,她也不会……伸手探了探她的脉,依旧很是细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张苍白的小脸,眼眸紧闭的样子,真是让他有些后悔。他害了她……差一点就伤了她的性命了。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虽然李蕙质的病情与岑子瑞并无直接关系,可是岑子瑞仍然很是自责,他有些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不禁在想,若是前日可以与妹妹说开,不至于和她闹那一刻的脾气,她也不会因为寒凉而身体虚弱。

仿佛是心思太重,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李蕙质高烧一直不退,父子俩一直轮班守着李蕙质。李霄云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也心急如焚,在她的床边一直守着,他定定地盯着睡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心在狠狠揪痛着,他有些害怕,害怕李蕙质就这样一睡不起,就这样闭着眼,慢慢地离去,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再也睁不开她水亮的大眼睛。李霄云越想就越心痛,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这个女儿,会发生什么。

眼前一片白茫茫,空旷,没有一个人。那种白,没有办法给人圣洁的感觉,死一样的孤寂,四周的风呼呼地吹着,就连阳光也没有办法照耀进来,伸手去抓,落空,踏出一步,踩在云端一般的感觉,下坠……

李蕙质缓缓睁开眼,她竟是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这一片温暖的光,这熟悉的幔帐床帏,竟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她半眯着眼睛,看到了满眼尽是红血丝的岑子瑞,心中闷闷一疼,抬了抬手就想要去抚摸兄长的脸。

却是被岑子瑞先一步抓住了手,摸到妹妹冰冷纤瘦的手,岑子瑞心中闷闷一痛,轻轻道:“哥哥没事儿,你别担心,别多想。”

虽然之前和岑子瑞闹了脾气,可李蕙质毕竟心疼岑子瑞,张了张嘴,想要哥哥去休息,可是她还没有力气说话,急得眼中都浮出了水光。

看到妹妹如此,岑子瑞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他觉得自己妹妹真是不错的孩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现在就去休息,你自己再睡会儿,不要多想。”

李蕙质轻轻点点头,缓缓合了眼睡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岑子瑞静静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进门的父亲,轻轻道:“醒过来了,安稳了不少,我先去睡会儿,她再有事情,你去叫我!”

听晓李蕙质安稳又清醒过来,李霄云也是欣慰了起来。这两日他想了很多,甚至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蕙娘的心思太深太沉,自己是不是逼迫得她太紧了?

李霄云点了点头,看着儿子出了门,转身回到了李蕙质床前的卧榻上坐着,静静地盯着安睡的女儿,他忽然有些无措了,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女儿了。

当李蕙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她口渴得有些厉害,只是睡得太久,又因为气血不调失血过多,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口中越来越渴,喉咙里也越发的干,李蕙质不知道怎么就咳了起来。

李霄云听到李蕙质的咳嗽声,小憩的李霄云一下子坐起,急忙跑到她身边轻轻揉着着她的腹部给她顺气说道:“口渴了么?要不要喝水,不要着急,也不要自己起来,你失血过多,得好好养几日,不然容易头晕!”

看着半跪在她床上的李霄云,他眼中带着担忧和心疼,心中带着些许悲哀,或许是心酸,又或许赌气,湛李蕙质推开李霄云的手说道:“你放手……躲开……别碰我!”

“为父……我为自己的话道歉,我不该那么说话,让你出了这样的危险实在是我的不对。你先不要激动,你的身体不能太过激动,你答应我要安静下来,听我说,孩子,我不该这样紧紧逼迫与你,让你心碎心痛。”李霄云给她揉了揉腹部,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气息平稳之后,看着她的眼眸诚恳说道。

李蕙质看着眼神中带着愧疚的男人,心中有些难过,这是她的父亲啊,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她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接受我,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父亲,我不能……怪你,也不会……怨你,只是……求你暂时不要出现了好么?我不想……看到……你……”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眼中的疲惫,眼神中带着恳求,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不能看着她出什么危险了,只能答应说:“孩子,您这是不肯原谅我了吗?”

“不……”李蕙质别过了头,眼眶之中有泪水在打转,“我只是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我得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要怎么走。”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孩子,虽然有些话,不愿意现在给你说。但是你还得听着,我是心疼在意你,所以才逼迫于你,只是……”没有想到会让李蕙质病成这样。他最后的逼迫,京城了压倒李蕙质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您有自己的打算,您的安排我会接受。只是……我没有办法面对您,真的……”

这让李蕙质如何能够承受。说句实话,她亦是渴求亲情的,她以为自己已经目空一切谁都不需要了,但是她发觉自己错了,且错得离谱。她心底的渴望着有人疼爱她的,这份疼爱不是来自于男友亲人,而是一个父亲。

最初知晓李霄云存在的时候,李蕙质是欢喜的,她亦是幻想过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不知晓父亲是什么的存在,仿佛是没有父亲的人,才会幻想如何如何。她是真的没有再小的记忆,记忆只是从八岁开始。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偶尔犯傻的弟弟,没有人来保护她找照拂她,所以后来有了师父,挣扎在娱乐圈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苦,没有父亲亲人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李霄云就是李蕙质的美好憧憬,严弦与她说起的菊宴,可能会带来的利用,狠狠打击了她一次。但是李蕙质仍然存有美好的愿望,觉得父亲会宠她纵容她,但是李霄云的来至,他起初的冷漠,言语交锋上的逼迫,甚至让李蕙质做出违背内心真实想法的选择,这一切的一切,彻底击垮了李蕙质,她没有办法在自欺欺人了,李霄云不在意她……

也是因着如此,多年的梦碎,身心俱疲之下李蕙质才会病到。因为这种苦,真的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霄云苦笑,摇了摇头,想要伸手抚摸一下李蕙质的额发,却被李蕙质不着痕迹地躲开,看着这样的李蕙质,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蕙娘,你好好休息吧。”他难得没有再说些什么,怕了,真的是怕了,万一蕙娘再有不好,他所期盼的梦也就碎掉了。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再看李霄云,对不起了……她的任性,这是她最后的随性,这样是她最后的自尊与骄傲。

看着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李霄云万般无奈了,只能默默叹息了一声独自离开。

待到李霄云离开之后,春柳才再次进门。很显然方才春柳是被拦在了外边,现在该是又被放进来照顾李蕙质。

“小姐……”春柳有些激动,原本她真的以为小姐要遭殃了,但是小姐还是撑了过来。那一盆盆的鲜血……

李蕙质前日睡到半夜的时候,她与李霄云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春柳知晓李蕙质的身体情况,紧忙尴尬地看向了李霄云,李霄云不解,待掀开被子看到那止不住的血迹后,李霄云的脸上浮起了一片惨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看透 由于李蕙质内里失调气血不足,那一剂退烧的药,让李蕙质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本就在月事之中的她,竟是崩漏了。好不容易才止血,却也是万般的艰难。原先的退烧药不能再喝,李蕙质体温最后可以降下来,就是李霄云不停给她揉捻身上的穴位才渐有好转的。

想到了这里,春柳叹息了一声说道:“您怎么将大人赶走了?这多么让大人伤心啊!”

“春柳……”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我有些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痴傻,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姐……”春柳轻轻一叹,劝说道:“小姐昏迷不醒,大人和大少爷可心疼了。尤其是大人,您昏迷了两日两夜,大人可就两日两夜没有合眼,依着大人这个岁数可是伤身的。”

“是吗?”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去药房取盒安神丸,再让翠娘拿点安神香,从我自己的账上出。”

说是没有动容是假的,但是死了的心,不会因为这一点的小事情就恢复的。

“小姐,你总该是看开一些。”春柳犹豫着说道:“而且,春柳在想,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吗?”李蕙质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她此时身子弱,脸勾嘴角都做不到,“我能够误会什么呢?一切本就是痴心妄想,被先是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也是正常的。”

“小姐……”春柳犹豫着,随后叹息了一声说:“奴婢知晓大少爷与大人的心,他们是真心想要照拂好小姐的,小姐您知道吗?大人其实想得很多很远,大少爷也是。”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不管是兄长还是父亲,其实她都是不大愿意原谅的,因为毕竟是伤到了自己的心。

春柳没有在说些什么,有些话不是自己这个奴婢可以多说的,于是她便想着办法宽慰李蕙质的心思。

“小姐,您的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粥啊?”春柳看向了李蕙质,温柔地笑着问道:“厨房的刘婶回来,说是要给小姐熬莲子粥喝。”

李蕙质知晓自己的身子虚弱,于是摇了摇头说道:“莲子性寒,我身子弱,才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又失血导致气血不足,莲子是吃不得的。你叫厨下熬点米粥,我吃一点就好。”

“嗯!”春柳点了点头,刚刚要说些什么,就又听到了些许什么,“蕙娘,我回来了,可以进门么?”

这是翠竹的声音,李蕙质闻言一喜,立时点了点头对着春柳吩咐说:“快去将翠娘叫过来。”

春柳不止照拂李蕙质一人,是以翠竹也是她的主家。看着翠竹在身边,春柳便是去收拾李蕙质换下的寝衣。

“蕙娘……”翠竹看着李蕙质,瞧着她的模样,不由得万分心疼道:“你瘦了蕙娘。”

“才两日,怎么就会瘦了呢?乱讲……”李蕙质微笑着说,“倒是你,怎么才两日就把自己吃胖了?”

翠竹冷下脸来对着李蕙质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要玩笑,你是真的瘦了,怎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心疼呢?”

“翠竹……”李蕙质看着翠竹的冷脸,不由得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我很惨的,你不要这样对待我,我会伤心的。”

翠竹蹙着眉心,上下打量着李蕙质,原本圆润的下巴此时又已经尖了,这让她看着十分的心疼说:“怎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是不是不好好地照顾着自己了?

“不不不......”李蕙质摇了摇头,一脸地委屈。她此时对着翠竹卖萌,是以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蕙娘,我心疼了!”翠竹有些不甘心了。她以为她父兄皆在,不要让她难过才会是最好的,所以她离开了。却没有想到,十五这日,竟是差点成了蕙娘的忌日,这让她无法忍耐忍受了。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翠娘,我见得到你,也已经很开心了。不求什么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翠竹一脸心疼地看着李蕙质,蹙眉问道:“是不是发生了让你不愉快的事情了?告诉我,我去给你解决。”

“你是解决不到的。”李蕙质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谁都解决不了的。”

翠竹不解,看向了李蕙质怒道:“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翠娘……”李蕙质轻轻笑起,看着翠竹愤怒的模样,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人各有命,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如今的只有从容。”

翠竹并不傻,知晓李霄云是李蕙质的父亲,看着那里里外外的护卫,便是知晓事情不会太过简单了。

“嗯……”翠竹沉吟,随后看向李蕙质问道:“是不是不好的事情?”

李蕙质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好与不好,也不是我可以抉择的,翠娘……人可以自己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是最愉快的,我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可以做到,那就去做吧!”

翠竹摇摇头,不解地看着李蕙质质问道:“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啊!”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勾了勾嘴角,却发觉这样的动作也会无力,她无奈道:“外边的人你都看到了,那是我父亲的手下。他觉得我不适宜待在外,要我回去……”

“回去?”翠竹瞪大眼睛看向了李蕙质,随后不解问道:“这应该是好事情啊!你为什么会不开心?”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笼中雀,有什么是好的?我被打断双翼,不得不留在后宅了此残生,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你不要想的这样悲观!”翠竹劝说了起来,“要知道你父亲可是在意你的身体了。”翠竹端出了一个碗,递到了李蕙质的面前说,“这是你父亲吩咐人炖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金丝燕窝,最是滋补身体,你现在身子弱,合该好好调养调养了。”

“翠竹……”李蕙质看向了她,轻轻一笑说道:“我势必要跟着父亲回家去的,待我回去之后,这李记……拜托给你了。”

翠竹听着李蕙质的话,随后勾起了嘴角笑道:“怎么……不带着我去京城吗?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花茗镇吗?”

“带着你回李家,回国公府吗?那就是一个火坑,我怎么……”李蕙质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说道。

翠竹却是摇了摇头,看向了李蕙质说道:“蕙娘,我说过我去哪里都会陪着你。我不奢望可以随着你一起住进你家,但是至少可以陪在你的身边。不至于两地相隔,我已经失去了大壮,当初相互扶持着,走出村子的,就剩咱们俩人了,咱们可不能互相抛弃了对方。”

“翠娘……”李蕙质心里有些感动,瞪大了眼睛,泪光闪闪说道:“我何德何能,能够有你这样的一个好朋友啊!”

翠竹却是大方一笑说道:“嗯,我也是何德何能,能够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虽说是清醒了过来,但是李蕙质的身子毕竟还是弱的。喝掉了燕窝粥,便又是睡了过去。这次睡得有些沉,可虽然睡得很沉,却是有些不安稳,不知道是因为头痛难耐还是作了噩梦,在睡梦中一直皱着眉头。

翠竹却是一直没有离开,看着李蕙质这样只是一叹,喝下粥药后的李蕙质出了一身的汗,被褥都已经泛起了湿气。她就亲手将李蕙质剥了个精光用锦被裹了个严实,又叫来了春柳将李蕙质挪开后,将新的被褥通通换好后,才又将她放了回去。

照顾着李蕙质,翠竹也有些累了,索性就和衣趟在她的身边,小小的浅眠了一会儿。

等到李蕙质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睁开眼看着床幔呆愣了好一会儿,神游太虚。今日醒过来倒是比昨天清醒多了,至少小腹已经不疼了。她伸手揉了揉额头,身子还是酸软得厉害,四肢无力。

看到身边睡着的翠竹,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索性又闭上了眼睛,搂住了翠竹的身子再次安睡。与兄长和父亲闹了嫌隙,只有在翠竹的身边,才是可以真正让她心安的了。

李霄云仍然是忍不住前来照看李蕙质,只是却得知翠竹也在后,他也不好进入了。李霄云很是无奈,知晓这是李蕙质将自己挡在门外的最好的一个办法,不由得默默叹息,也是暗恨自己伤了李蕙质的心。

虽然前几日病得凶险,可到底是没有什么大碍。李蕙质也看开了,翠竹既然说了去哪里都陪着自己,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刀山还是火海,地狱还是天堂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她不是孤家寡人,只要有朋友在身边。她就是最快乐的。

李蕙质的身子渐渐痊愈后,就要操心回程的事情了。李霄云有岑子瑞的假都不是很多,自然不能久留,而岑子瑞必然不会放任李蕙质自己留下,是以告诉给了李蕙质听,让她尽快将手中的院子与铺子盘卖出去。

虽然心中不是很甘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咬牙同意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拜别 李蕙质能够在花茗镇安稳的立足,不仅仅是名声远扬,亦是因为有人照拂着。其中一个便是上山采药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老者。这老者的存在,李蕙质并未告诉给任何人听,她的武功医术可以进展的如此神速,也是拜这个老者所赐。

这个老者与李蕙质在现代的师父容貌上有几分的相似,是以李蕙质对着这老者有几分的亲近好感。只是这老人从不以老者自居,虽然教导李蕙质医术武功,却又不让李蕙质换他做师父。

这两年下来,也是交情甚是深。李蕙质此次即将离开,不去见老人家一面也是不好的。是以李蕙质一早便出门,原本岑子瑞与李霄云都吩咐了人跟随着她,她却也并不在意,只是因着老者居住的那一片林子之中机关密布,就是暗卫跟随也不见得可以顺利进入,是以她并不害怕。

当初与上虚先生有交前,李蕙质便被要求不准说出他的存在,亦是不能带着外人见他,李蕙质应下,自然不会破坏规矩。

因着是正式的见面,李蕙质特意换上了曲裾长袍,又做标准的仕女的打扮。梳好了发髻,头发用剑簪固定好,也就出了门。

这次出门为了安父兄的心,李蕙质特意寻了马车前行。

她是要去浅草山内,寻一栋古老的竹屋,那是上虚先生的府邸。虽然说是府邸,但是也并不大,在外人看来那不过就是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的一栋建筑罢了。

浅草山距离李蕙质居住的西城这边并不远,只是李蕙质还是让马车快步前行,她并不想一路走过去,吸引太多的目光。

而且父亲说得对,李霄云来花茗镇不是秘密了,若是自己惹了灾祸,或者又因为父亲受到了抱负,她也是不乐意的。

浅草山之上有一个念安寺,是上千年的古刹了。在这名不见经不转的小山城内,有这样的古刹,的确是令人稀奇的一件事。

李蕙质望着念安寺的大门,那巨大的灯笼,与雷门二字,让李蕙质咋舌。又是想到了当初与何正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当真是欢乐与无奈并存。

看了看时辰,李蕙质不做多想,而是默默前行。这念安寺离着上虚先生的竹屋也就不远了,李蕙质按照指引,寻到了一间非常古朴典雅的建筑,也没有神兽看守门院。可是庭院四周都设着各种机关暗道,并铺设了五行八卦的阵法,亦是不容小觑。

“上虚先生,我到了。”李蕙质的声音温和,她深知面对长辈必须用最尊敬的姿态。

大门呼的打开,李蕙质踏步进入院子,悄悄打量着院内的设施布局,她心里暗暗一喜,这院子竟是按照伏羲六十四路八卦图所建,果然很有意思。

每次到上虚先生家里拜访,李蕙质总是能够发现另一种新奇,虽然她多次研究,仍然不得其法,只能过不能破,这是很遗憾的事情。

到了室外,李蕙质再次拜礼,门内依旧没有声响,关闭的纸门却开启。李蕙质没有犹豫的进入,见到了门内正襟危坐的人。

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儒雅文人打扮,发黑如墨肤光胜雪,仿若谪仙临凡,绣着银龙暗纹的雪白直裾显露着他的简约。

“上虚先生。”李蕙质拱手为礼弯腰下拜,虽然是旧相识仿佛旧友一般,但是该尽到的礼仪必须尽到。

那人开口,是极具磁性沉稳的声音,“蕙娘,你来得又是迟了一些。不过还好,今日又是顺利的过了。”

“蕙娘,拜见上虚先生。”李蕙质语气恭谦。上虚与她有救命授业之恩,她不论如何也得恭恭敬敬着。虽然这上虚先生看上去十分的年轻,但是善于调养保养的他,年岁已经是个秘密了。

上虚看了一眼李蕙质问道:“都说了,不必多礼,你又是这样,下次我该不高兴了。”他本身就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人,看着李蕙质自然是开心愉悦。

“这是应尽的利益,您不便多说我,可是我却也也得周到。”李蕙质语态虽然谦恭,但是却并不谦卑。

上虚哈哈一笑,对着李蕙质他一向是喜欢得不得了,看着李蕙质如此他倒是也不气恼,“丫头,这次突然来拜访做些什么?”

“要离开花茗镇了,特来与旧友辞行。”李蕙质倒是并不避讳。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隐瞒反倒是不好了。

上虚哼笑,竟是有些孩子气道:“哼,我说怎么会忽然来看我,原来竟是来辞行的。”

李蕙质默默有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子,做出孩子气的表现并不违和。可是……她打量了一下俊美无双的男人,不由得叹息,谁会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活了五十几岁了?

“是的。”李蕙质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了他,“多年相处,承蒙先生教导,今朝离别,不知他日相见何处。”

上虚不再叙旧,而是看着李蕙质道:“怎么会突然离开?要去到哪里?”

如果是个安全的地方,那么就不需要担心了。

“帝京,我的父兄皆是在帝京为官。”李蕙质并不在意这些,这些话她是不会隐瞒着上虚的,因着上虚给了她别样的好感。

上虚语气仍然平稳沉静说:“好吧,多说也无意义,你是势必要走的。只是……蕙娘,我照拂不到你,你自己须得小心。”

“知晓的?”李蕙质看向了上虚,她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先生,我有困惑。”

李蕙质心中百般疑惑,她虽然知晓上虚机敏,但是他也能力超群,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如何安定。

上虚点点头,“嗯,你且说吧!”

“好,我敬仰与你,早有与你拜师的打算,到时候再次相见,意思有师徒的情谊,只是为何……”李蕙质蹙眉摇头问道:“为何您只愿与我做朋友之交,也不愿意承师徒情分?”

上虚也是呵呵浅笑起来,“好。你终究是问了出来了。”

“为什么?”李蕙质不解,她看向了上虚不甘心地问道:“我实在是不明白。”

上虚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道:“蕙娘,这没有什么会明白,与不明白的。师徒情分虽然亲近,但也有局限,你只需要知晓这一点就够了。”

“我……”李蕙质张了张口,却见到上虚起身,对着李蕙质摇了摇头道:“你什么时候明白了这一点,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看开了。”

李蕙质咬着唇,看着起身离开的上虚,知晓这个时辰上虚是习惯性的采豆,于是也便不再打扰,而是对着上虚叩拜道:“先生,蕙娘告退了……”

李蕙质离开上虚的家,便是松了口气。她原本以为与上虚的辞别也会特别压抑,没有想到却很是轻松。

只是心里忽然缺少了一块一般,有些上不来气了。

回到家里,李蕙质却发觉岑子瑞换了一身装扮,他身上穿着的竟是官服,那双时常温柔带笑的眼睛,此时瞪得极大。冷若寒霜的面容上,配上那对冷冽的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面色不善。

“还回来啊。”他的声音平和,却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仿佛带着些许的威严。

李蕙质点点头,“嗯。”李蕙质不知晓自家哥哥为什么会忽然的严肃,依稀记得,他这样的严肃看待自己,还是当年她去畅游漱石清泉的时候。

岑子瑞打量这李蕙质的神情,眉头皱得更紧,“你甩开身旁的护卫是去寻什么人了,告诉给我。”他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严厉。

“嗯。”李蕙质依旧摇头,她已经知晓亲哥已然生气了,垂下了头道:“对不起,哥哥……我不能告诉给你。”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上前捏住了李蕙质的脸颊,略带训斥的语气道:“怎么就不能说了?当真是要与哥哥生份了吗?”

“对不起哥哥,我答应了人,不暴露的,对不起。。”李蕙质垂头,她觉得理亏了。

岑子瑞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之中浓浓地担忧,“你身子才将将痊愈,近来又是匪寇横行,各种人手都不安全,你让我如何?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吗?”

岑子瑞差点气疯了,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她去游泉水,就把自己弄得生了病。可偏偏……

“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李蕙质垂眸,她本来不想让哥哥担心的,没有却依然让他担忧不已。

岑子瑞性情温柔,尤其对待家人,更是平和。他是做不到为这种事情生太久的气,只能弹了李蕙质的额头一下,“你还记得当年你去游漱石清泉,待你回来后,我说过些什么吗?”

说过些许的什么……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瞪大了眼睛,可怜兮兮的对着岑子瑞卖萌说,“哥哥……我错了!”

“我说过……你要是再让我担心,我就揍你!”岑子瑞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说吧,你想哪里被揍,又想被什么揍。”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委屈着说:“我不想被揍,哥哥你不心疼我了,我是个可怜的,没有人要的小可怜。”

“那么好好要你疼一疼?”岑子瑞轻笑起来,“罢了,与你这丫头玩笑的。”

妹妹才转危为安,他哪里会舍得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聚 作为哥哥的岑子瑞心疼李蕙质,并未太过计较训斥,可李霄云却不会轻易放过她,虽说也没有动手教训,却也吩咐了下人将李蕙质看好。其实也是名为看管,实为保护。因为李霄云得到了消息,有人已经盯上了李蕙质。

原本还可以坐堂每日里与病人街坊消磨一下时光,这下李蕙质只能待在院子里,连门都不得出。不过现在可以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李蕙质就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毕竟当初刚刚病愈的几天,可是连床都不允许下的。

“蕙娘,我来看你啦!”这是翠竹的声音,翠竹的声音十分清亮甚至是带着几分欢喜的。

李蕙质侧头看向了翠竹,少女的神色愈发的容光焕发,她今日穿着的是一身火红色的衣裙,朝云进香发髻上带着几只金贵的团花,样子越发显得喜气讨人欢喜。

“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样高兴的样子?”李蕙质看着翠竹,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咱们进京城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才想起来看我?”

上次匆匆见了上虚先生一面后,李家父子就带着李蕙质启程了。原本休沐的日子就不长,因着李蕙质生病又耽搁了几日,所以实在是不能再停留下去。李蕙质的李记药庄和小院子,如今尽数由赵大夫接手,李记药庄也由李记改成了合善堂,经过李蕙质与赵大夫的协商,药店依旧对着村民与乡亲们优惠开放,取名合善二字,就是为合天下至善。

回了京城后,李蕙质因着李霄云的禁足令不得出门,而翠竹也拒绝了与李蕙质同住在李家的建议,因着生性活泼自由散漫惯了的翠竹,断然受不得深宅大院的束缚。

李蕙质其实也接受不来,但是不论是岑子瑞还是李霄云,都不同意李蕙质在外独住。理由很简单,让李蕙质回家来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若是出门独居,何必让她从花茗镇搬回来?

翠竹看了一眼面色红润了不少的李蕙质,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蕙娘你的气色好了不少,身子也丰腴了一些,看来日子过得很好嘛!”

李蕙质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说:“每天得不到运动,见天的身边跟着一群人,什么都不肯让我做,能不长肉吗?”

翠竹微微一笑,神情之中带着满意笑了笑说:“这才好呢!说明你的日子至少过的舒心。”

“舒心不舒心,也就这样吧!”李蕙质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对了,还没有说你呢!打扮得这样漂亮,究竟去做什么了?”

翠竹勾了勾嘴角,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从袖兜里拿出了两盒样式精美的胭脂在李蕙质面前显摆道:“我的店开业啊!按照你说的方法,果真很受欢迎呢!”

听到翠竹如此说,李蕙质的神情之中也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笑着说道:“真的吗?这简直是太好了,这是你研制出来的新品?”

“嗯!”翠竹勾起嘴角,神情之中满是得意道:“这两盒胭脂的颜色最好,我今日才开业就被抢光了,这两盒还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呢!”

李蕙质接过了胭脂,轻巧地拧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玫瑰豆沙色的膏子,这是唇颊两用的膏子,不论是涂唇脂还是当胭脂,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她挖了一点点出来,在手背上轻轻晕开看着显色度,不由得点点头问道:“嗯,配方是按照我给你的那个制作的吗?”

“这是自然了。”翠竹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的方子,玫瑰花露、蜂蜡、甘露油、桂花香粉……放心一点都不差。”

李蕙质很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那么这样的话,当初说好的,我可是要两分的抽成。”

翠竹倒是很大方,算了算今日自己的收入,挥手道:“我想好了,咱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就好。”

李蕙质不解地看向了翠竹,当初在花茗镇的时候,一向是李蕙质提供方子,翠竹负责制作和卖出去,所以李蕙质只抽两成的分成,如今翠竹竟是准备给自己六成分成,这样李蕙质十分的惊讶。

“这怎么合适呢?抽成如果是六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只是提供了方子,负责研制的还是你,我肯定不会准许自己抽成这样多的。”

翠竹却是看向了李蕙质,脸上写满了真诚,“蕙娘……我心里有数的,我不是一个单纯的且自觉良好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所以,你知晓的……我如今只不过就是一个孤女,但是我这个孤女如今能够在权势滔天富贵满地的帝京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脂粉店,与你与你的父兄是逃不开干系的,我懂的。”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她一直都知晓翠竹是在意这些的,随后只能静静地一叹说道:“翠娘,你可以站稳脚跟,我自然很是愉快。这与我是谁,与我的父兄是谁,他们给你什么样子的帮助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翠竹摇了摇头看着李蕙质满眼写着真诚道:“我自是知晓的,大南不允许官员经商,李伯父和岑大哥并没有帮助我什么,但……我不过一个外乡来的,普普通通的丫头,可以在帝京这种繁华的地方,稳当地开一个店铺,没有任何人的惊扰,也没有人来寻麻烦,这与他们俩逃不开干系,而且……没有蕙娘你,我也想不出这样那样的方子,我懂得的……”

翠竹一直都懂得,李蕙质真的将她当做朋友,也是诚心诚意地对着她好。给她铺平了一条又一条安稳的道路,自己于医术并无长处,她便自己辛苦勤学没有辜负父亲留下医书的苦心,见自己于妆扮感兴趣便想出来各种办法点子,让自己事业更加稳当。

蕙娘对她的好,她是知晓的,她也知晓应该报答于她的。

李蕙质勾了勾唇,轻轻一笑说:“翠娘,我向来很有原则。你的店铺只属于你,我不能白占便宜。”她顿了顿,随后又想到说:“不过你的胭脂店能够开起来,这是最好的了。我说过,我想要分成,但是我也会入股。”

说完这话,李蕙质示意春柳拿过了一个盒子交给了翠娘说:“你的胭脂店刚刚起步,一切还是需要钱的。毕竟做胭脂店,需要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金贵的,所以你收下,这算是我入股的钱。”

翠竹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行,李伯父和子瑞大哥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他们也不是没有给过我钱,蕙娘……你的钱我万万不能收下。”

与人相处之道,翠竹其实太清楚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沾染上了钱权二字,就是至亲的人都有可能反目,更何况是朋友之交。她一直都在知晓,朋友是朋友,所谓朋友二字自然是要可以同甘,但是没有必要共苦……

“翠竹,你在担心些什么?”李蕙质看着翠竹的神情,不由得轻轻一笑说:“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我难道还不信任你吗?你是最聪慧,也是最实诚的孩子,我不会安心你会耍什么花招,我也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投资翠竹的店,李蕙质想得非常的长远。如今她深陷深宅大院之中,处处行动受到了约束,根本不可能像是当初那般挂牌子行医,她是知晓一旦选择了回来,就是与从前的自由和无拘无束挥别,因为她清楚的知晓不论是兄长还是父亲,都不会能够容忍她再次出去行医,这不仅仅是抛头露面的问题,自己会随时面对危险,李蕙质已经知晓了。

翠竹摸着李蕙质递上来的盒子,伸手掀开盒子的盖子,发觉里面竟是厚厚的一叠交子钱。如今通汇大多是使用交子钱的,因为是纸质的也是非常方便。携带大把银钱出门,也不会沉重了。

这一叠子交子钱都是五十两一张的,大概足有三四十张的模样,这的确是不少的一笔钱了。翠竹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李蕙质问道:“蕙娘,这样多的钱?你哪里来的,你怎么可都给我?”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说道:“这是五十两一张的交子钱,一共是一千五百两。这里面一部分钱是父亲和哥哥给我的,还有一些是当初我在天然居的分红。尽数给你,你的店铺需要好好铺设一下。”

翠竹摸着钱,随后摇了摇头拒绝道:“蕙娘,这样多的钱,我绝对不能收下。”

“你就收下吧。”李蕙质看着翠竹,说道:“记住了,你才起步一切都是需要用钱的。不只是原料需要钱,那些药材也是需要钱的,咱们现在没有一个药店供给你,让你免费使用了。”

翠竹摸着盒子,垂下了眼眸说道:“蕙娘,回来……真的好吗?你觉得你自己快乐吗?”

快乐吗?其实快乐与不快乐已经不重要了,经历了一场病之后,李蕙质已经看开了。活下去,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更何况她也知晓,当初父亲的胁迫绝非是不近人情的威胁,能够让身边所有人都好好的,李蕙质觉得这就是自己能做的了。

毕竟比起绝大多数人的幸福安全来说,自己那点追求自由的小快乐,真的不算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话真情 “起风了,小姐……”春樱拿着一件披风披盖在了李蕙质的身上,又将一个暖手塞入了李蕙质的手中道:“小姐与翠竹小姐不若进暖阁聊天吧,这院子里太冷了。”

翠竹看着李蕙质手里暖手不由得蹙眉说:“我记得你是不畏寒的,还是这次的病留下了点病根吗?”

“其实是不碍事的。”李蕙质无奈地勾了勾唇,却是也有几分幸福的表情说:“是父亲和哥哥太过挂心担忧,你也知道我冬天手冷这是老毛病了。”

翠竹虽说这几年未曾勤于医术,到底学过的就不会撂下,她蹙了蹙眉心说:“是不是还是当年在江边受了寒?记得你的月事一向不准,当年在江边救了人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次又大出血……”

“没有什么……”李蕙质一向不在意这些,她摸了摸小腹叹息着说:“我这个身子啊,起初就是营养不良过于虚弱,又有些耗损过度,月事不准才是正常的。江边受寒虽然有一定的关系,但我的武功一向不错,也是没有大碍。大出血……也是因着情绪起伏不定,和那碗大热的驱寒药有关。”

大热的药物一般都破血,不论是孕中还是月事期间都是禁碰的,赵郎中的一剂药虽然让李蕙质寒症消失,但那大热的药剂却险些要了李蕙质的命,再加上她情绪不定,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过这倒是也不怪赵郎中,李蕙质会血破也是因着她的身子过于虚弱,加上心情太过低落发烧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如此,赵大夫不会为了救回她的命而用上铤而走险的办法。

翠竹却是叹息了一声说道:“每次都是你吃苦,而我坐享其成,蕙娘……”翠竹垂下的眼眸,有些情绪低落道:“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样说呢?”李蕙质笑了笑,勾唇问道:“是觉得我受了苦头,而你占了便宜?”

翠竹点了点头,“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却没有办法为你做些什么。朋友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单方面的索取,可是自从认识了我,就是一直在你帮助我,不论是在什么的情况下。”

“你少妄自菲薄了……”李蕙质翻了个白眼,笑嘻嘻地看着翠竹道:“我做出的一切,其实不是为了你。或者说,不只是为了你。我有自己的打算和理由,我自己步步谋划,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假,但是……对不起,哪怕不是翠竹你,我也依然会如此做。”

翠竹垂眸一笑说道:“我自是知晓的。但是,我就是我……何其幸运,我遇到了你。但是你又是何其不幸,遇到了我这个累赘。”

“翠竹,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李蕙质轻轻一笑,仿佛是回味着一般,“我永远都记得……在何家村的村边,被毒蛇咬了的我,是你不惜中毒的危险,为我吸出了毒血,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你不顾一切,李蕙质不会在这里了。”

李蕙质从来都是记得情意的人,她最是长情的人。虽然她曾被人说看似无情,最为冷淡,但那仅限于对陌生人。李蕙质对待亲人朋友,绝对称得上用心,正是因为她这份用心,才会被那么多人纪念着她的好处。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我无法看着生命在眼前消失。”翠竹实话实说,勾着唇微笑道:“只是是我的幸运,让我遇到了你。让我从一个村姑,走了出来……”

李蕙质轻轻一笑,“是啊!其实放松下来后,仔细去想想,一晃三年都过去了,你我相互扶持着,竟然也过去这样多年了。”

翠竹垂着眼睛,轻轻一笑说:“蕙娘,我很想说……我得到大壮哥的消息了,他……不日就要凯旋而归了。”

刘大壮要回来了?李蕙质面容之上染上了惊喜之色,虽然早就得知了刘大壮的下落,但是如今知晓了刘大壮即将平安归来,李蕙质真心实意地为翠竹高兴,于是点着头笑道:“这就好,他是平安的,他回来后,你也就了却一桩心事了。”

“是啊!”翠竹勾着嘴角,笑眯眯地看向了李蕙质,“倒是蕙娘你……”

“我很好……”李蕙质与翠竹已经有着绝佳的默契,不需要多说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了。她摇了摇头,“我已经看淡了许多,这些年,我可以靠着一只团花撑着,我就会等下去。哪怕团花消融腐败了,我也会等下去。因为……”李蕙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没有再说下去。

翠竹却已然懂了。思念一个人,是在心中在脑中的,哪怕受伤失去记忆,只要心还在,只要心不曾死去,那个人就永远都在。

“蕙娘,如果……如果真的寻不到何正川怎么办?”翠竹看着李蕙质,略略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当初没有刘大壮的时候,翠竹可以陪在李蕙质身边,两个人一起沉浸在思念之中,但是她的大壮不日将回到自己身边,她在双宿双飞的时候,无法看着李蕙质一个人形单影只。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前觉得在漫长的岁月中,苦苦等待着一个人,是一个很愚蠢的事情。但是这三年,我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人生之中,可以遇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等待下去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一般人寻觅了一生,哪怕结婚生子也是平淡,我很幸运……”

翠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拉住了手,安慰着说:“会团聚的。我们都会团聚的,未来……我们都会同我们所等待着的那个,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再次相遇的。”

“是啊!”李蕙质笑了笑,但是有些话李蕙质没有再说。虽然她愿意等,但不代表她可以无止境的等待下去。如果得到了何正川不好的消息,或者何正川不再记得自己的消息,那么她就不会在等待下去了。

她不怕等,但是她怕自己白白等下去,无穷无尽的等待,最后只换来一场笑话,这是李蕙质不愿意见到的。

“对了,蕙娘……”翠竹轻轻蹙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脸紧张地看着李蕙质问道:“宫内就要举行赏菊秋宴了,你受到邀请了吗?”

赏菊秋宴……李蕙质听了这话,看向了翠竹,蹙着眉心问道:“你竟是也知晓了吗?”

“这在帝京已经不是秘密了啊!”翠竹勾了勾嘴角,“虽然咱们来帝京才一月有余,但是你不要忘记我开的是脂粉店,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

李蕙质皱了皱眉心,这赏菊秋宴原本是订在双九那日。但是恰逢大军凯旋,赏菊宴便推迟了,这帝京之中的人心中都有数。这赏菊秋宴,宴请的本就是文武百官的女妹,为的也是招选如今诸位皇子宗亲的妃嫔,如今大军得胜归来,更是要按照功绩封赏,更是可以借此奖励功臣。

于是今年的秋宴便被取消了。改成了春日宴,也就是于立春那日再进行的宴会。届时会宴请这次的功臣亲眷,还会将一并青年才俊一起参与宴会。今上虽说未有女儿降生,但皇家却是郡主县主一大群,还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甄选才俊。

李蕙质倒是不在意这一点,看向了翠竹说道:“嗯,翠娘……我记得罗叔的三年丧期已经满了是吧?”

翠竹听到李蕙质这样提起,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父亲是十六日没的,今年的八月十六已经过去,三年孝期已满,否则我也不好穿这样的大红出门啊!”

李蕙质闻言后欣慰的点了点头,眨着眼睛笑道:“既然如此,待到大壮哥归来后,你们就选个好日子成亲吧。你与大壮哥的年岁都不小了,也该要成家了。”

南国成婚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刘大壮与翠竹如今都是孤身在世,已然遍寻不到亲人,寻不到主持婚礼的人选。刘大壮如今投身军队,一身戎装归来,势必可以升官地位稳固,李蕙质不希望翠竹在刘大壮的面前弱势起来。

翠竹听闻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羞涩的表情,嗔了一句道:“先在说成亲还太早了。”

“怎么就早了?”李蕙质勾着嘴角看向了翠竹,打趣着说道:“若非是刘大壮投军离开,你们俩的孩子都应该可以打酱油了。”

“那你怎么不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翠竹被李蕙质打趣得格外窘迫,通红着一张脸嘟囔着说:“你如今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可以寻个人啊。把你家的傻小子寻来,到时候咱们一起成亲啊……”

听到翠竹提起何正川,李蕙质面容之上的笑容僵硬住了。寻何正川吗?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之所以她想得是等何正川,而不是找何正川,就是因为父兄都遍寻不到何正川的下落,何正川这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突然的消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安安静静半点踪迹也寻不到了……李蕙质很担心,亦是非常的怅然若失。

何正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蕙质不知晓,她只是有着担心。她害怕翻月江上的最后时光,是她们温馨相处的最后记忆,她害怕迟早有一天她会无力的等下去,也在害怕有一天何正川会淡化成心中的一个小小符号,知道彻底失去痕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早做打算 “蕙娘,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些?为什么要等到大壮哥回来就给我举办婚事,难道不会太仓促了吗?”翠竹不由得蹙眉,自觉自己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待到盼回刘大壮,那么她的幸福人生也即将开始,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愿望落空。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不由得苦涩一笑,叹息了一声说道:“翠竹,你当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吗?”

翠竹不解地看向了李蕙质,挑眉问道:“难道,难道不吗?”

“不!”李蕙质声音平淡,伸手拍了拍翠竹的手,叹息了一声说道:“翠竹,你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也不能看着你踏错一步,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抉择的。因为它注定要改变,虽说人力胜天,但毕竟事有不可逆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蕙娘,你是知道了什么对吗?”翠竹一向是敏锐的,她从来不是只会天真卖乖的姑娘,尤其是面对李蕙质的时候,她的感觉尤为敏锐,“蕙娘,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们两个相互扶持着慢慢从最艰苦的日子走了过来,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欺瞒什么了,所以……蕙娘,不要瞒着我好吗?”

李蕙质听到翠竹如此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瞒着你什么……而是就算是让你知晓了,你也只会惆怅和自我哀伤罢了,你向来都喜欢多想,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自怨自艾的模样。”

“和刘大壮有关对吗?”翠竹看向了李蕙质,勾了勾嘴角苦笑道:“你既然这样说了,一定是与他有关。虽然此时大军还没有进城,但是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消息对不对?刘大壮他……”

李蕙质看着翠竹的神色,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宽慰着说:“你别急着担心着急,其实一切只是我的多想,毕竟……这样说吧,我想你应该知晓,刘大壮投军的时候,进的是定北王的军队,定北王是谁,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定北王这个人,想来身为大南国的百姓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是南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因着有定北王在,四下流寇才不敢来犯,就是因为定北王驻守边关十余年,与大南为敌的真国才不敢轻易起兵,可以说有定北王在,就是保卫着整个南国的安定,他是南国的守门人。

翠竹点了点头,定北王她自然不会陌生,不仅不陌生,而且自小也是听说过定北王的故事。这定北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天子守社稷,臣弟守国门。这是她自小就听说过的故事,不仅听说定北王豪气冲云天,定北王妃年轻的时候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带得兵将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大不如从前,如今是留守在京城内,帮着定北王训练新兵。定北王膝下唯有一儿一女,儿子随父出征,女儿因着自幼身娇体弱一直留在帝京内休养身体,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听到李蕙质提起定北王,翠竹不由得诧异问道:“嗯,大壮哥回来不回来和我听说过定北王有什么关系吗?”

“如今的刘大哥……是定北王手下的副将,已经是亲卫之一,更是定北王世子的亲信至交。”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是我哥哥告诉给我的,我早已经托人去详查,刘大壮风生水起这的确是个好事儿,但也只怕是……”

李蕙质太明白一点,忠厚老实,踏实上进的刘大壮一定是非常受欢迎的,而且他又是定北王的副将,定北王世子的亲信,早已经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了,既是如此,那么来年的春日宴,保不齐刘大壮就会得到抬举,到时候……

“什么意思?蕙娘,我不大懂。”翠竹看着李蕙质,虽然李蕙质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可是串联在一起之后她就有些不懂了,关于刘大壮的事情,她是越听越觉得糊涂了。

李蕙质看着翠竹,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况,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我害怕……害怕事情不会如同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蕙娘,你猜测到了什么?”翠竹看着李蕙质,她的眉心紧皱,神情之中带着浓浓的紧张,一脸担忧地说:“我在害怕……蕙娘,我是真的在害怕!”

李蕙质伸出了手,握住了翠竹的掌心说道:“你不必害怕和担忧,因为这如今的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和和幻想罢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情还不清楚。因为上位者的人心最是难测,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只是……”

李蕙质有些不忍心了,她的确是知晓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不敢也不忍心告诉给翠竹听,因为这对于翠竹来说,无疑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刘大壮的确是得到定北王与定北王世子的赏识,但是不仅仅是对于士兵的赏识,不仅仅是出于元帅将军对士兵的赞赏,这种夸赞是出于父亲出于兄长的欣慰,如果李蕙质没有料错,定北王会中意刘大壮为婿了。

此次征战,刘大壮救了定北王的性命,又以绝佳的箭术射杀了真国御驾亲征的老国王,可谓就是头功一件。到时候加官进爵,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再有定北王和定北王世子的帮助,刘大壮的仕途不可谓不平稳了,而且为了自由体弱的定北王郡主,他们也会万分努力。

如果真的如此,翠竹拿什么比得上定北王的郡主?又有什么资格跟她比拟呢?李蕙质太清楚了,如果定北王郡主真的赏识上了刘大壮,即使刘大壮心有所属,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那么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就是刘大壮已经娶亲,不再是单身汉的他,自然无法参与春日宴,也就可以杜绝未来的那个可能了。

翠竹咬紧了唇,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的打鼓,渐渐不安起来说:“蕙娘,我该要怎么办?虽然我一直期待着刘大壮的回来,但是我不是没有听说,这次一个姓刘的副将依靠着神奇的箭术射杀了敌国的皇帝,我已经知晓了那是大壮哥,我在害怕……万一大壮哥他,他不记得我了,或者想要违背我们的誓言该要怎么办?”

“不,翠竹。”李蕙质看着李蕙质,十分冷静地说道:“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刘大壮如果背叛你该要怎么办,你应该往好处想想,你应该想好,待到他回来,找到你,你们应该怎么办。记得,永远都要记得,你们是一体的,要相信刘大壮,你要相信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幸福,他不会是贪恋富贵的人。”

李蕙质相信刘大壮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抛弃翠竹,但是这种相信其实李蕙质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人都是会变的,刘大壮在军营之中,功劳渐渐叠加,她不知道刘大壮是否也像翠竹思念着他一样,思念着翠竹。

空等了这样多年,家信没有,消息没有。原本的村子已经付之一炬,不知道刘大壮知晓了没有,不知道刘大壮在知晓村子覆灭之后,能否为着翠竹守下去。李蕙质已经不知道了,她已经不敢去想了,因为翠竹此时万般的惊喜,她不希望打击翠竹。

翠竹心里一直在打鼓,她有着担忧,心里乱成一团乱麻了。她甚至不知晓该如何去做了。

“蕙娘,我刚才问过你,如果你的心上人背叛了你,他忘却了你,不再记得你。你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与他重新开始?”翠竹咬着唇,十分冷静地看着李蕙质问道。

虽然李蕙质的年岁比她要小,但是李蕙质一向是有主见且性格敏锐,自立自强。李蕙质就是翠竹的强大的内心支柱,翠竹十分清楚,没有了李蕙质,她只是靠着一个人,无法走到今天,她也知道有事情找李蕙质来问,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李蕙质却是让翠竹失望了,她真的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看着翠竹,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说:“不,我不知道。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不乐意去想这个问题。虽然我喜欢防患于未然,但是……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打算。而且……”

翠竹听着李蕙质停下,不由得追问道:“而且什么?蕙娘,我们姐妹相互扶持了这样多年,还有什么是不能同对方说的吗?蕙娘,我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虽然我可能无法和你一样,但是我至少可以知道你的心思……”

李蕙质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起来,“我吗?翠竹……我只知道一件事,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论是对待手下亲属,还是挚爱的人。一旦越矩,就不能原谅。虽然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只要是我爱的人,一定不可以背叛我。”

“只是蕙娘,如果非得选择的时候……”翠竹看着李蕙质,蹙着眉心说道:“南国的男子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咱们女子势必要从一而终,如果有一天你的挚爱变心,那么你会……”

变心?在李蕙质心里,只有背叛……一旦背叛,那么将会不能容忍。或许她的态度在很多人看来,纯属不懂事和作妖吧,但是从自己的心,不会改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苦心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处置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不配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衙门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四章 辨是非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五章 辨无可辨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六章 背后之主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如此断绝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刑讯逼供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伤情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四章 自责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必在意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真心忏悔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后一次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章 兄长心思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里的坎儿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全无畏惧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发觉问题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八章 解决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七十九章 探讨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八十章 再无隔阂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二百八十一章 出谋划策 “翠竹,南国的确是有三妻四妾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以七出休掉妻子,但是妻子也可以对着夫君提出合离啊!”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微笑着说道:“如果是两情缱绻,对方不会想到有第三人的存在,但是有了第三人,就代表着爱已经不完整了,那么就只有合离和死心两条路可以走了。”

李蕙质知晓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的不公平,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女子依附与男人,只能做个附庸品,是生活的调味剂,自然不会受到重视。所以李蕙质才会这样看重自由,而不是像如今一般,只能做一个蜷缩在后宅,做一个依靠着父兄娇养的米虫,这不是她乐见的。

“但是……蕙娘,你知晓的,女子提出合离,依着南国的法律,要受杖责三十监禁劳作一年之苦,这样的苦楚……”翠竹蹙眉,“有着样的苦楚拦路,谁又敢轻易提出呢?”

李蕙质浅笑,摇了摇头说道:“翠竹,有些时候,有些人爱的没有那么深,夫君在自己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的重要。也就是一个伴而已,为了一个伙伴的不忠,选择伤害自己,那么是最最愚蠢不过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深爱的人,他的背叛就好比插入心口的一把钢刀,语气朝夕相对让刀子更深伤口一点点的腐烂,不如狠戾断绝。”

翠竹咬着唇,看向了李蕙质苦笑着说:“看过了太多,也想了太多,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就不要想了。”李蕙质宽慰这翠竹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没有发生的就等着未来的到来。做好打算,然后在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忘却一切,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不等于杞人忧天。”

翠竹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乱了一般。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心思纯净了。”

“长得的烦恼,人长大了后,总是会面对这样的,那样的烦恼。但是不能因为这些烦恼,我们就抗拒前行,未来是美好的……”李蕙质轻轻一笑,“好了,不想这些了。怎么,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在家里吃饭再走吗?”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了,你如今生活虽然和乐,但我毕竟是一个外人了,很多事情我插不了手。”

“你怎么算是外人?”李蕙质看着翠竹,轻轻一笑说:“要知道,比起父兄之外的旁人,他们才是外人,你是我交心的姐妹。”

翠竹捏了一把李蕙质,瞪大了眼睛摇头道:“可是我毕竟不是你真正的姐妹,你还是有旁的妹妹的。毕竟是骨肉血亲,别让你父兄难做。”

李蕙质听到翠竹这样说,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脸上写满了不甘愿道:“翠娘,我是真的不愿意提起,我有时候想想,干脆搬出家门去,省心又放心算了。”

翠竹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这样,蕙娘……你要知道,你才是你父兄心里在意着的人,旁人什么也不是。李伯父应该是在意着的你,所以才会为了你筹谋好一切,你不能辜负了你父兄的苦心啊!”

李蕙质摇了摇头,看向了春樱与春桃对着她们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下去吧,这里只留春柳伺候就好了,这深秋里风大,你们没有必要陪着我吹风。”

春樱与春桃都是在李蕙质跟着李霄云回家后,李霄云拨给李蕙质的丫头。其实这俩丫头原本也是李蕙质身边的,但在李蕙质神秘失踪后,就留在了李霄云身边,虽然是原本的丫头,但李蕙质仍然不相信她们,能够信赖的丫头也就只有春柳一个而已。

李蕙质这明显是打发的语气,倒是让春樱春桃不甚介意,她们伺候李蕙质的时间更长,虽然李蕙质自小失踪,但也有一起长大三五年的情意,自然是非同小可。

“小姐,注意风……若是累了,还是进门再与翠竹姑娘说话的好,毕竟这院子里四下透风,小姐的身子应该好好注意才是。”春樱微笑着颔首,对着李蕙质屈了屈膝,“奴婢去帮小姐换个暖手,暂且告退了。”

春樱和春桃是对姐妹,春桃见春樱如此说,她也紧忙随着姐姐说:“是,小姐不若进门再与翠竹小姐说知心话,奴婢去给两位小姐做些茶点,小姐胃不好,吃点柔软的糕点垫垫胃,省得胃痛。”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的,你们且去吧。不着急再来,我听你们的,回房间休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暂且放心吧!”

春樱春桃听闻了如此,便是再次躬身告退。而春柳则是扶了李蕙质起身,要她回去躺在了卧榻上,彻底安抚好了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春柳,翠竹勾了勾嘴角笑道:“你的这两三个丫鬟,都是很听话的嘛,也满是关心你,瞧瞧这一个两个的。”

“怕就怕太过关心我了。”李蕙质无奈一笑说道:“我的那点小毛病,我自己清楚,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偏偏这三个丫鬟在意得要命,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一般,怎么也不会让我太过劳累,再这样下去,该要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

翠竹轻轻一笑说:“所以我说,你的父兄……李伯伯和岑大哥都是格外在意你的,若是没有他们的吩咐,想必这几个丫鬟会优先听你的话,而不会对着你的话熟视无睹阳奉阴违。”

李蕙质看了一眼翠竹,不由得无奈一笑说道:“翠娘,我想你可能真的不懂。父兄关心我是他们的事情,他们交代下来的话,我的下人听从,自然是有他们的威严在,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因为太过向往自由,太过想要把控自己的生活,所以李蕙质骨子里有着叛逆,她还是很固执的。这种固执让她无法接受来自父兄无形的控制,无法接受几个心腹丫鬟会无视自己的意见,而听从别人的话,不论哪个人是谁,哪怕父兄也不行。

李蕙质之所以格外相信春柳,就是春柳听她的话,春柳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春柳虽然不在奴籍,可是却也没有良籍,她是要被卖入乐院的优伶歌姬,因着年岁太小所以被李蕙质买了出来。

南国的户籍政策一向很是严格士农工商奴籍贱籍,乐人就是贱籍。甚至连奴仆都不如,李蕙质虽然握有春柳的卖身契,可是严格意义上说,春柳永远都无法放良,因为她是贱籍。甚至连**楚馆的伎倌都不如。

**楚倌的伎倌以卖艺为生,虽然是欢场卖笑,可也是各凭本事到底清清白白,赎身卖艺便可归良。但是春柳是卖身为乐妓,妓与伎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也是因着如此,春柳可以依靠的便也只有李蕙质。她虽是奴婢,却也不愁吃喝,不需要担忧朝不保夕的生活。

翠竹不懂,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如此想想,我起初还羡慕过你,觉得岑大哥还在,你又找到了父亲,生活该是格外的轻松愉快,却是不曾想……是我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不,也许是我想的太过复杂也说不定。”李蕙质摇头,随后无奈一笑:“但是我没有办法不想得复杂,因为我要面对的,是未知的挑战,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深宅大院内,会发生什么。”

翠竹叹息一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其实关于你那个所谓的姐妹,我其实很好奇。她真的是……”

“我怎么知道?她的身份底细,估计我父亲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够知道呢?”李蕙质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多一个她少一个她,又有什么差别呢?我照常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翠竹蹙眉,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听闻,你那个姐妹,可不像是个省心的,你小心一些才是。”

“翠竹……”李蕙质笑了起来,看向翠竹说道:“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任人搓圆揉扁的人吗?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主动出击我做不来,但是要是敢惹到我的头上,我觉得要让她知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翠竹原本还有着担心,听了李蕙质的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奈说:“哈哈,你总是这样的幽默,但是我听闻,你父亲仿佛很是在意她一般。你要小心啊……”

“怕什么?”李蕙质淡淡一笑,勾了勾嘴角说道:“我还有哥哥在了,我不怕……而且,一般二般闺阁女子的算计,我还真看不上眼。我闺中刚好无聊,若是她能够惹事给我找点乐子看,我到很是欢喜呢!”

听着李蕙质这说,翠竹彻底放下了心来,是她多想了。李蕙质向来是不吃亏的人,能让她吃亏的,仿佛还没有能够生出来呢!而且,就算是她的姐妹不好惹,又能怎么样?还能够让蕙娘父兄站在她的身边吗?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翠竹摇头笑着,彻底放下了一颗心。只是翠竹不知晓,她这心放下得太早了,别人没有算计在李蕙质身上,而是算计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叫做无妄之灾,翠竹知道事情发生了才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多心 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叫做无妄之灾。翠竹此时此刻算是想明白了,有些时候人太过顺遂了,喝口凉水也会塞牙,有些时候,不知道怎么样就招惹到了不能够招惹的人,惹得满身是腥臭。

翠竹的脂粉店开得很好,脂粉也卖得很好,因着品质好,样式也多,一时间香坊居成了帝京内最火热的店铺。虽然一盒胭脂已经卖到二两银子,但是争相购买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翠竹将店内的脂粉妆品都把控严格,因着只是她自己做,所以出不了多少,彻底传开名声后,就开始有人找翠竹特别定制,生意也就更加的好。

帝京内的女眷贵妇大多都知晓了帝京内有家叫做香坊居的脂粉铺,她家的胭脂成色好还有护肤的功效,与从前用的铅粉胭脂大不相同,是以高官贵妇也多有人来定制。

有人特别定制之后,翠竹就不常常到外面的店铺里来了,她需要严格监督工匠制造盒子,又得严格把控配方,是以是分身无暇。

也是因为如此,便是有人前来闹事,打击得翠竹一个措手不及。

这人便是李蕙质的妹妹,李念娇。说来这李念娇与李蕙质也并无太大的干系,与李家父子关系也不是很大。李念娇是李霄云幼弟的遗腹子,由奶娘带着千里迢迢从边关赶来的,只是为了投奔伯父。

那个时候李蕙质也已经失踪了,李霄云膝下无人相伴,唯有借着这弟弟骨血聊以慰藉。对着李念娇也多有纵容宠爱,知晓李念娇不善琴棋书画,也不强求,知晓李念娇喜好习武也就请了师父来教,再加上因着李霄云仕途平稳,一路扶摇直上,李念娇也是越发的骄纵,从前李霄云是无暇分身,舍不得约束,如今则是无心再管,只要李念娇不惹出祸事,就睁一眼闭一眼。

可偏偏这李念娇把这当成了宠爱,越发的嚣张,成日里越发的张扬。帝京内大多数贵女不喜欢她,与她交好的,也不过是一些善于阿谀奉承之辈,看重的无非就是李念娇背后李霄云的实力罢了。

那些跟着李念娇玩的人,大多都以为李念娇乃是李家的独女,将来势必会有个好前途,所以跟随李念娇的人员诸多。可随着李蕙质的出现,李念娇不再是唯一,这种落差感让李念娇承受不了。

原本伯父是自己的,兄长也会是自己的,所有的资源都会是自己的。她李念娇是尚书侄女,伯父没有女儿的情况下,她就是唯一的,以后联姻需要靠自己,翻身得富贵也是需要靠自己,她会得到最好的,她可以得到天下最好的男儿,这是李念娇一直以来的梦想。

但是李蕙质回来后,这个美梦碎掉了。李蕙质比她更得宠,从来不曾知晓一向严谨的伯父会对着女儿疼爱的笑,一向温和的大哥,更是可以满眼带笑格外宠溺地照拂着妹妹,李念娇觉得不公平,觉得老天爷对不起她。

她也很聪明,招惹不到李蕙质,那么就去找翠竹下手。这是李念娇在对着李蕙质下手几次,都不得成功后,阴暗的想法。翠竹被欺负了,也算是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李念娇的张扬,这帝京内的伙计大多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每次李念娇惹事后,李家都会有人来收拾烂摊子,是以伙计们也不怕她继续惹事。

只是这次伙计却是料错了,他们没想过李念娇会是这样的张扬跋扈,这样的简单粗暴。她竟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香坊居,趁着翠竹不在的时候,竟是想要砸了香坊居。

香坊居因着有李蕙质入股,规模稍稍大了一些,虽然盘下的店铺不好整修,但是可以加强人员。李蕙质知晓制作香粉这种东西,很容易被无赖碰瓷,是以特意让翠竹寻了一个懂医术的年轻郎中坐堂,又让翠竹加强了伙计与护卫,为的就是保障安全。

这年轻的坐堂医,医术也是不错。而且他专攻得也就是养生一科,调养身心亦是很重要。他擅长察言观色,看着李念娇进门便知晓她不是善茬,紧忙吩咐了两个伙计,一个前往李府去寻李蕙质,另一个人则是派人去寻巡城捕快,他没有通知翠竹,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翠竹出场的好。

将人派出去后,他也就起身迎向了李念娇道:“这位姑娘,敢问来此是有什么需求吗?”

翠竹招到的这个坐堂,亦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年岁也尚轻,不过将将及冠的年岁,正是风华正茂。

“你是谁?这里的店主吗?”李念娇打量了一眼郎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虽然这郎中年轻又俊朗,但毕竟是大夫如何配与她说话?

郎中摇摇头道:“在下是这里的坐堂医,白藏。在这家店也是说得上一二的话,不知道姑娘想要做些什么。”

李念娇看着白藏不卑不亢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一声道:“凭你也配与我说话?告诉你,我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物,还是尽快退下,劝你不要说什么有的没有的,不然也怪丢脸的。”

白藏被李念娇的话惊住,他抿了抿唇,略带着三分好奇,七分鄙夷他方才想要说些什么了吗?貌似没有吧……这姑娘,脑子是有问题的吧。

“姑娘,你是误会了什么吗?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家店主不在,你若是想要订货就下次再来,若是想要现货,请你自便。”白藏虽然风度翩翩,但是自是有脾气的人,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被李念娇平白讥讽一顿,他自然是不会忍受的。

李念娇看了一眼白藏,不由得哼了一声道:“呵,凭你也配对我冷嘲热讽?这是你们香坊居的待客之道吗?我原本还想先礼后兵的,看来也不必要了……来人啊,给我砸。”

“你敢!”白藏看向了李念娇,昂头质问道:“李姑娘,我敬你伯父兄长都是帝京内高官名爵,又有着地位和良好名声在,本欲不与你计较,谁知道你这是变本加厉。敢问姑娘,你到底来我们香坊居是做什么的?”

“你香坊居制假贩假,以次充好,坑蒙拐骗与百姓,我除暴安良难道还有错吗?”李念娇哼了一声,“我今日就是砸了你们的香坊居,黎民百姓也只会为我叫好,至于你们……”

白藏看着李念娇不卑不亢道:“那么敢问姑娘可有证据?你用事实说话,若是我香坊居的东西真的有假,那么香坊居自是关门歇业,承受官府惩处也是应当的,但是若是姑娘你无事生非,我们可是无法容忍的。”

“证据?我就是证据!”李念娇瞥了一眼白藏,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藏,冷笑着道:“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身量纤细还敢对上我?信不信我一个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姑娘想要动用暴力,动用武力,自然是自己理亏,姑娘可以拿出证据,我们认栽,拿不出证据……”白藏沉吟了声笑道:“巡城捕快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姑娘,这在帝京聚众闹事,姑娘恐怕不会轻易被饶过。”

李念娇笑道:“你威胁我?一个卑贱的郎中还敢威胁我?真是笑话啊……我今日就是砸了你的店铺,谁又能够说些什么?谁还能够管得了我?你以为这个店铺真的你说了算吗?”

白藏仍然不相让,揽在李念娇的身前道:“不让就是不让,店铺是不是我说了算的,和姑娘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嘿!胆子真是不小啊!”李念娇拍了拍手说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原本至少想砸掉你们的店铺,给你们个教训,既然你们非得让我拿出事实来,我就给你们看看……也让周遭的百姓,知道知道,你们香坊居究竟是什么货色。”

说完这话,李念娇就让下人拿出了一个盒子,对着百姓扬了扬手,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香坊居的脂粉,这一小盒就要五两银子,要这是好东西倒也值得这个价,但是里面全是让人伤身的东西,我的婢女用过后脸都烂掉了,你们说,这香坊居的东西可以用吗?”

李念娇说完这话,就招呼上来一个婢女,这婢女面上掩着面巾,拉扯下来后便是露出一张青紫交加血包满脸的恐怖面皮,这个模样当真是令人作呕,实在让人无法在看第二眼。

香坊居的胭脂卖的一向很好,盒子样式又很是别致,是以李念娇说完这话,当下百姓就议论纷纷了起来,也有情绪激动的,就要一起加入打砸的行列之中。

白藏到底只是个文弱郎中,舌战的话倒是对应得了李念娇,但是面对诸多百姓一同开口,他亦是不知道怎么辩驳,且不等他辩驳,李念娇就招呼着百姓涌进了店铺内,对着店铺内的一应成品打砸了起来。

李念娇笑着看着白藏,看着打砸着香坊居的百姓,不由得格外解恨。她向来奉承一个原则,自己得不到的,就毁去。这香坊居有李蕙质的心血,她就毁了香坊居,自己没有的,别人凭什么拥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意外之祸 “都给我住手!”就在香坊居一团乱的时候,李蕙质的声音响起,她带了人匆匆而至,紧赶慢赶,却也仍然到得迟了,香坊居明面上的东西已经被砸了个七八。李念娇仍然在指挥着手下动手,百姓亦是口中谩骂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白藏自然是认识李蕙质的,看到李蕙质前来,如同看到了亲人一般,紧忙呼唤道:“掌柜,快来看看吧,咱们这里有人闹事。”

李蕙质入了股,白藏又是李蕙质与翠竹一起雇的人,是以白藏和一干伙计也叫李蕙质掌柜的。

看着白藏和伙计身上狼狈的模样,李蕙质蹙了蹙眉,但是倒也有了几分的安心,好在翠娘不在,倒是也省了心。

李念娇看向李蕙质,她倒是没有想到李蕙质居然会来,起初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此时却是冷静了下来,李蕙质来了更是好事。那么一同入股了的李蕙质,绝对不会被相亲百姓轻易放过,有好戏看了。

“这就是黑心的掌柜,让她赔钱。”李念娇呼唤了一句,指向李蕙质煽动着百姓的怒火。

李蕙质淡淡看了一眼李念娇,随后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冷静地说道:“大家,我是香坊居的掌柜,今日的事情,我会为大家负责。该清算的我会清算,若是我们香坊居的问题,香坊居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赔钱,我们不要说法。”李念娇站在最前面,看向了李蕙质愤怒的道:“你卖假货,残害人,我婢女原本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如今尽数毁去了,你该如何偿还?你赔钱,不然我们衙门见。”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哦,我卖假货,我残害人?证据呢?”

李念娇看向李蕙质的笑容,不由得蹙了蹙眉说道:“你真是不要脸,如此境况之下你还可以笑出来,想要证据是吗?我便让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手上这盒胭脂就是证据。”

“是吗?”李蕙质看着李念娇手里的胭脂,随后又看向了围观的百姓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我香坊居来帝京开店,未曾百日,但销量一直不错。这两月多来,除这姑娘用了胭脂坏脸后,还有谁不适?也一并站出来,若真是我香坊居的错,我香坊居一应承担,若不是……”

李蕙质的话铿锵有力,她顿了顿随后厉声说:“我也不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将脏水泼在我香坊居的头上。”

“你话说的倒是好听。”李念娇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先解释解释我手上这盒胭脂的问题吧!”

“胭脂……”李蕙质笑了笑说道:“你确定这盒子里面是胭脂吗?”她忽然发觉到李念娇话语之中的漏洞,紧忙笑着问道。

“不是胭脂又是什么?”李念娇看着李蕙质说道:“你问我这话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

李蕙质摇了摇头,看着李念娇说道:“没事,只是想不到,有人居然敢到我香坊居撒野,我香坊居开业不久,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很好,我算是开了眼了,你这姑娘长得娇俏怎么竟是做些地痞流氓的行为呢?”

“你!”李念娇被李蕙质的话,气得脑门疼,随后怒道:“你做错了事情,态度不谦卑谦和,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你我究竟是谁行地痞流氓的行为,你难道不清楚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李蕙质惋惜地看向李念娇,扭头看向了围观群众,举着手里的盒子问道:“这东西卖了两个多月,一直未曾换过包装,你们买过的姑娘说说,这是什么……”

“是鸭蛋粉。”原本围观的群众没有说话,一个姑娘弱弱地说道:“这个鸭蛋粉我也买过,效果非常不错,而且鸭蛋粉很便宜才二钱银子。”

有了这姑娘的话后,也有人陆陆续续说:“是啊!这是鸭蛋粉的盒子啊,用起来可不错了,二钱银子一点也不贵啊!”

“对!我们家的是在药店当账房的,他说这鸭蛋粉里面有白芷茯苓和珍珠粉,都是对皮肤很好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样的好东西买二钱银子当真不多啊!”

李蕙质听着人群的议论,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侧头看向了李念娇说道:“听到了吗?我们家这盒子里装得向来是鸭蛋粉,可不是什么胭脂,而且……”李蕙质亮起了盒子的底部说道:“买过我家香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盒子底封了一层蜡纸,蜡纸揭开后有我们香坊居的标识,这个盒子……”

李蕙质敲了敲盒子的地步,无奈地摊手说:“可是空心的,没有什么蜡纸也没有什么印记,这人纯粹就是来闹事的,你们这些人呢被她利用了。”

“我们被利用了啊!”有人念叨了一句说道,“我就说香坊居的东西那么好,怎么会有假货,咱们居然被人煽动利用了!”

“可恶!”刚才砸了香坊居的人已经开始咬牙切齿说:“我这无心之失犯下的过错,也不敢求原谅,我赔钱。”

“哎,那人不是李念娇吗?”有人已经认出李念娇来,实在是李念娇为人太过高调,又经常招惹是非,是以诸多人对她印象深刻。

“呀,真的是她。”被认出来后,大多数人开始对着李念娇指指点点起来,不是围观百姓太过八卦,实在是李念娇的段子太多,惹出的是非也太多,多到让人无法不印象深刻。

李念娇的事情在帝京不是小事情,她经常招惹是非,这已经不是新鲜事情了。大多数人也知晓,每次李念娇惹事,李府都会送来银钱平事,从来未曾闹到官府正面与人得知,只是这次……

“李姑娘,你砸我店铺,这笔账咱们须得好好清算清算了。”李蕙质看向了李念娇,她这两个月来,一向低调在家,几乎快要闷坏了。好不容易出一次们,还是李念娇惹是生非她不得不前来平事,她是看不上李念娇的,这次的事情她不会准许情意了结。

“对了,我想起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个人说道:“我记得当初香坊居开业的时候,大皇子妃还送来了贺礼,难不成这香坊居有大皇子妃的股?”

“哎呀,那么这次李姑娘岂不是踢到了一块铁板?”惊讶的声音响起,虽然南国有命不准许官员与百姓争钱,但是合资开店铺还是管不到的。

李蕙质看着李念娇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是十分不喜欢李念娇的。这次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倒是以为真的掌柜来了,原来还是一条狗啊!”李念娇却是看向了李蕙质笑着说道,“我说你怎么来的那么多的银钱,原来是为人做事啊!真是可怜又可悲啊,贱人就是贱人,奴才相就是奴才相,想赚钱的路子都是不一样的,与你计较是脏了手,不说了,我们走。”

李蕙质听到李念娇的辱骂,倒是也不怎么生气,而是派人拦在了李念娇的身前道:“来我香坊居撒野过后,想轻易的离开?没有那么容易,赔钱,道歉,否则休想离开!”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你算什么东西?”李念娇一向看不上李蕙质的,她是觉得李蕙质样样比不过自己,不论是相貌还是身形,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在她眼里李蕙质就是一只街边的哈巴狗,还是一只妄图抢走她一起的哈巴狗。

李蕙质淡笑,她对待这种人一向有着从容,微微一笑对着李念娇道:“你说我是什么人?我在你眼中是什么?”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李念娇翻了一个白眼,满眼嫌弃地说道:“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脏了眼,砸了你的店你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去官府告我啊!”

李蕙质微微一笑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走官府,毕竟我们已经报官了,在官府来人之前,李姑娘你还是切莫离开的好。”

“你敢拦下我?”李念娇蹙眉,“就凭你?”

李蕙质微笑着说道:“怎么好似看不上我一般?你带着人出门,我也带着人出门,都是一样的人,谁还怕了谁了?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苦主,你还能够继续闹事不成?”

李念娇呵呵一笑,一把推向李蕙质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贱种罢了,以为自己如今得宠就能够欺压在我的身上了吗?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还想动手啊!”李蕙质浅笑一声,“我可是不会给你机会继续动手,我这店里的东西可金贵着了。”

李念娇一拳打向了李蕙质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否则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虽然休养了两个月,但是李蕙质倒地习过正统武艺,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但是武功一旦学会就忘不掉,本能反应往往不需要去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动作,在李念娇攻击到自己的时候,李蕙质退后了两步,顺手给了李念娇一个过肩摔,将李念娇摔得七荤八素。

正当李蕙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官府的人才姗姗来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闹剧 “吵什么?闹什么?你们聚集在这边,是想要闹事吗?”巡城捕快姗姗来迟,看到香坊居外围观的群众,看着与李念娇相对的两群人,不由得蹙了蹙眉,“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南国律法,不得与闹市区闹事吗?”

李蕙质看向了巡城的捕快,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道:“有人来闹事,难道我们店家就眼看着不成?这位官爷,这位姑娘带来的人,可是打砸我们的店铺,您可得拦住看住了他们,好给我们一个说法。”

巡城的捕快看了一眼李蕙质,觉得她实在是眼生的很,印象之中寻城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她。而且看着李蕙质身量纤细,面容温柔柔弱,也就没有将李蕙质当事儿,瞥了她一眼,又冷冷道:“你是谁?“

“我是这家的店主!”李蕙质看向来人,倒是没有因为对方的轻视而感到生气,她的语气仍然平淡不卑不亢。

巡城的捕快上下打量着李蕙质,蹙眉问道:“你说你是店主,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再有,你说人家前来闹事,可是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想会不会是自己的责任?”

“我怎么知晓因为什么?你这捕快问话好生奇怪啊,难不成每个前来闹事的人,你都要问问被闹事的店主,是否是自己做错了?”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的神情之中已然带上了不悦,对着这巡城的捕快挑眉反问。

为首之人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心生恼怒蹙眉说:“谁知道你是否是谁喊捉贼,若是人家无事,怎么会前来吵闹?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聚众闹事行商涉嫌欺诈,给我把人带走。”

“不问缘由就抓人?你这小捕快做事倒是蛮糊涂的!”李蕙质看了一眼捕快,不由得轻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认识这来闹事的姑娘,觉得惹不起她,反而来祸害老百姓?”

仿佛是被李蕙质说中心事一般,为首的捕快面上闪过一丝窘迫,随后便是恼羞成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抓住他们,通通带回衙门候审。”

白藏听了这话,不由得紧忙上前道:“这位官爷,是在下差人去寻的诸位,是来请求诸位帮助的,缘何要将我们店主抓走?”

那人看了一眼白藏,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们是否是恶人先告状?来人,给我带走……”

李蕙质心知此时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好与人动手,只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道:“你们别动手,我跟着他们走,我倒是要看看,到了府衙内,还有什么说的辩的。”

“大小姐,不可,我们是保护你的安危的,主子吩咐了要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不能让你被人带走啊!”护卫首领紧忙摇头,“大小姐,我看这人就是在意着念娇小姐的身份,你把身份亮出来,他们自然不敢动你。”

“我不要!”李蕙质一口拒绝,“今日是我前来,遇到事情可以亮出父兄的身份,避免祸事,若是只是翠竹前来,岂不是被他们欺负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大小姐!”李琦看了一眼李蕙质,低声劝说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闹到衙门去,否则大小姐吃亏的一定是你,而且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几个的。”

李蕙质听到了这话,不由得蹙眉说道:“我会小心的,放心我不会吃亏。”

李琦看着李蕙质,又看了看李念娇,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可是……你不会吃亏,但是你总不能大闹衙门吧?万一他们想要欺负你,到时候受伤害的还不是大小姐你吗?”

“不会,我会尽量自保的。”李蕙质十分的冷静,她此时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是有什么打算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李琦也知晓李蕙质不会轻易罢手的人,她不会听从劝说,于是只好叹息了一声道:“小姐,你要小心。”

“我跟着你们走……”李蕙质上前看向了为首的捕快道:“我的伙计们就不必了,方才动手了的也只有我一个,你们想要带我去哪里我便跟着你们去哪里,但是……”

李蕙质说完话顿了顿,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念娇说道:“这打砸了我的店铺的李姑娘,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轻易放过,否则有些话到了也不好说。”

领首的捕快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蕙质,冷声说:“你不是乖乖跟我们走,而是被我们带着走,聚众闹事也要将你的下人一并带着。”

“哈,我聚众闹事?”李蕙质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随后看向了身后的护卫道:“你是说我身后这些人?你的意思是说要逮捕我了?”

“没有错!”捕快随后对着身后的兄弟吩咐说:“把这女人和她的手下一并压走,带到衙门听候发落。”

李蕙质挑眉怒道:“无缘无故抓人,胆子不小嘛!我跟你们走一趟,是例行公事,是为了解决问题,你们若是无理取闹动手抓捕我,我可是不甘心不情愿的。”

“大小姐……”李琦上前,对着那捕快呵斥道:“你可知晓我家大小姐是谁?居然但敢抓捕她,难道你不怕被问罪吗?”

捕快指向李蕙质说道:“闹事的是她,动手打人的是她,还想辩驳些什么?不管怎么说,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来人啊,给我绑了。”

李蕙质哼笑了一声,倒是也不反抗说道:“很好,李琦……我跟着他们去就是了,只是我可不接受绑缚,这未免太丢人了。”

李念娇却是不依不饶道:“该好生教训她们一顿,官爷……你看,我家的丫鬟被他们店里东西残害的,你可是得兼听则明,为我们做主。”

捕快看了看李念娇又看看李念娇身旁的丫鬟,不由得蹙了蹙眉,他看着那丫鬟的脸忽然觉得有些许的恶心,随后又道:“带走带走,李姑娘放心,我们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李蕙质未曾犯错,而是谦顺地跟着一众捕快离开,李念娇面容之上的表情则是愈发的得意,她觉得能够看到李蕙质吃亏,这简直是最值得喜悦的事情。

“李护卫,你怎么就能够让掌柜的跟着他们离开?万一掌柜的吃了什么亏,那该要怎么办?”白藏看着一众人离去,紧忙跑上前,“不是说要保护掌柜的吗?”

李琦看了一眼白藏,无奈叹息一声说:“大小姐决定了的事情,谁又能够更改呢?我现在尽快去刑部通知大少爷,你去趟大皇子府吧,这种时候,咱们也得行动了起来。”

香坊居有大皇子的照拂,这是诸多商铺都知晓的事情。香坊居可以顺利的开业,与李家父子明里暗里的照拂离不开干系,能够迅速打开名声,有了良好的口碑,这也与大皇子妃在圈子内的宣传逃不开干系。

如今香坊居可以有这样的名气,与翠竹制作出化妆品品质的优良的确逃不开干系,但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李蕙质的人脉关系。不是因着大皇子的照顾,不是因着李家父子的暗中帮忙,也无法这样快的打出名声去。

白藏自然是知晓这一点,紧忙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担心掌柜遭到为难,她的个性,难保不会被欺负。”

方才的对话,已经让白藏清楚,李蕙质的脾性如何了。但是也因为如此,他也得小心谨慎起来,李蕙质的性子太倔强固执,一旦起了争执说不定绝对不会服软,到时候受伤害的绝对会是她自己。

听而来白藏这话,李琦也是蹙起了眉心,一脸为难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十分担心大小姐,不说这些了,我还是尽快前去刑部找大少爷吧,还是希望那巡城司衙门的当值官员,能够冷静公正的处事,否则……”

李琦与白藏这边各自行动,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一个男子也飞快的闪身蹿了出去,三个人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白藏与李琦都没有注意,这格外低调的一个人身手是相当不错的,他快步前行奔着西城四皇子府而去。

这人正是南璟川暗中留在李蕙质身边保护她的人手,因着李蕙质身边一直有匆匆护卫把守保护,他向来得不到行动,而如今李蕙质遭到了为难,他也势必要出手向自家的主子汇报。

南璟川在府内,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说来他也仍是不喜欢如今的生活。太过费心费力,要整日与那些官员小人斡旋太费脑子,依着南璟川的脾性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通通应该革职查办才是首要的,但那些老家伙不是与皇家有亲,就是与国家有功,杀不得动不得,想想就头痛得非常。

“主子。”

南璟川懒得抬眼,语气淡淡地问道:“不是说让你守在李姑娘身边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主子,出大事了。李姑娘的店铺遭到人闹事,现在李姑娘已经被巡城捕快带走了。”那人紧忙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垂首问道:“该要如何做,小的害怕暴露身份,并没有敢出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团乱麻 南璟川有一瞬间的焦急,也已经站起了身子,却想到了什么,随后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叹息了一声说:“你没有出手很好……这件事情,还有别人知晓吗?”

“李姑娘的护卫已经前去刑部找岑侍郎了,他们店里的坐堂白藏也去了大皇子府。”下人回复说着,“我看着李琦带着人离开后,也便闪身蹿了回来,主子……这事情,咱们要不要参与?”

南璟川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前去香坊居闹事的人是谁?”

“嗯,按理说应该是李姑娘的堂妹,李国公的侄女。”那人想了想,“嗯,这姑娘该是叫李念娇的,在帝京的名声一向不好,每每闹事,都是李国公出钱平事,倒是也没有惹出来大祸。”

南璟川摸了摸下巴,微微笑着说道:“既然是岑子瑞知晓,那么就不怕些什么了。他自然回去解决,对了,你说大哥的人也在吗?”

“嗯,大皇子的人也是在的,只是大皇子的人亦是没有出手。”下人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南璟风问道:“既然大皇子也派人暗中保护,可为什么不出手呢?否则李姑娘便不会被人带走了。”

南璟川犹豫了一刹那,随后淡笑着说道:“想必是她不乐意被保护着吧?你没有出手,很好……”

“只是,我看那为首的捕快,对着李姑娘很不友好,到了衙门内,李姑娘是否会被为难,这也不得而知啊。”

南璟川哼了一声说:“无妨事,她心里是有数的人,不会让自己吃亏。至于那巡防衙门,若是当官的也是个糊涂的,刚好借此机会处理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岑子瑞和大哥都会派人暗中观察,他们若是解决了,咱们找个机会按上自己的人就是。”

下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南璟川道:“对了,主子,介晨公子来了,一直未曾说。”

南璟川皱了皱眉,说道:“介晨?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下人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后,将介晨迎了进来,介晨走得不紧不慢,语气仍然是轻松上扬,感觉心情格外的不错。

“阿川,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介晨嬉皮笑脸地看向了南璟川,仿若是在自家一般直接找了个地方坐好,斟茶倒水抿了一口茶才说道:“嗯,果然是皇子,这茶水各季都不一般,这牛乳茶味道真是不错。”

南璟川看着介晨,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碍眼,蹙着眉心道:“你原来还活着啊!自从上次你离开后,一直没有你的音信,我还以为你死了,差点给你点个长明灯立个牌位祝你早些投胎超生。”

“怎么多日不见,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呢?”介晨看向了南璟川,哼了一声说道:“我这是为着你办事,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南璟川抱着手臂看向介晨笑道:“你为我做什么事情了?还不是借着我的名声,出去到处惹是生非?你倒是好,借着帮我寻人的机会理由各种游玩,将烂摊子全部甩给我一个人,你好有本事的啊!”

介晨大呼冤枉,摇头说道:“你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将事情都给你办好之后,才选择四处游玩的,怎么你觉得我的事情办得不好吗?”

“简直是就是糟糕透了!”南璟川蹙眉问道:“你就给我了一纸书信,说什么蕙娘如今很好,全无大碍,你怎么不将她爹是李霄云的事情告诉给我?”

介晨无奈的笑道:“我不是写信告诉你,她哥哥是岑子瑞了吗?岑子瑞与李霄云是父子,这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南璟川哼了一声道:“我一直回避着岑子瑞,那岑子瑞是蕙娘的兄长,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你说,那岑子瑞见过原本的何正川,若是让他看到的我的面容,你说事情还隐瞒得下去吗?”

“可是你就是何正川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再怎么不想要承认,也是无济于事的。”介晨摊手,“你总不能永远不让人知晓,尤其是岑子瑞……毕竟你不是心理还惦念着李姑娘了吗?”

南璟川抿唇,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如此,但是你也知道,我心心念念着蕙娘,可是我不想让她卷入这些麻烦之中来。夺嫡之路多么辛苦多么心酸,万一蕙娘受到了伤害,那么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你想保护好蕙娘的心思是很好的,但是也要清楚一点,蕙娘到底需要不需要你的保护。有些时候,比起离别的痛苦,我倒是觉得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很棒不是吗?”介晨看向了南璟川,一字一句道。

南璟川却是苦涩一笑说道:“你不懂啊!介晨!蕙娘她的个性,是不会准许心上人做错背叛的事情,我已经无力给蕙娘些什么了。”

“什么意思?”介晨不懂,看向南璟川蹙着眉问道:“你究竟给不了蕙娘什么?是你不能够给,还是不愿意给?”

南璟川叹息了一声,苦笑着摇摇头说:“蕙娘曾经对我说过,她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婚姻如果有第三个人存在,那么就不好玩了,也唱不下去了。但是,介晨我如今的后院,已经有了负担,我除了保护好蕙娘,我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介晨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南璟川的肩膀说道:“嗯,也许你和李姑娘说起,她不会感到介意呢?要知道,有时候被胁迫和主动背叛是不一样的,我认识李姑娘的时候还是蛮早的,她对于你的思念,应该不比你对她的少。”

南璟川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了声说:“是啊,其实我心里也应该知晓。但是我宁可让她思念着,也好过给与她沉重打击来得好,我不大敢想象等了我三年的蕙娘,得知我如今身边已然有了旁人,她又会如何做。”

“怎么还是得说清楚的,你不能一直隐瞒着。”介晨看着南璟川一脸认真道:“你要想好了,是一直隐藏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还是等到一个良好的时机,与李姑娘说开。大军不日就要凯旋而归,来年春日宴上,宴请百官之女所谓何事,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虽说是一介民人,但是介晨向来在意朝中之事,因着有南璟川这个至交好友在,介晨的信息网要格外的发达,他甚至在花月楼建立了一个搜罗信息的地方,为得只是南璟川的安危。

南璟川听了介晨的话,不由得愣住,随后抿了抿唇苦笑一声说:“介晨,我知道来年春日宴,为得就是给我们兄弟几人选妃,可是我不想参加。后宅这几个侍妾,是父皇母后硬塞进来的,我可以选择不碰她们,理由可以用不喜欢,但是来年甄选侧妃正妃后,我便无能为力。”

“你要知道,李姑娘如今不是一介民女,她不是花茗镇小有名气的医女掌柜,而是朝中大臣的嫡女。李霄云如今的地位不用说,他自是你父皇的亲信,此人已经是国公的地位,可谓是是位高权重地位不可撼动,而岑子瑞年纪轻轻便是刑部的侍郎,办的事情也是风生水起,格外得到圣上的赏识,这样的人,他家的女儿,你父皇必然也格外看重,你自己说,若是进宫参与宴会的话,李家父子是会让到处惹是生非声名狼藉的李念娇去,还是让聪慧无双温柔如水的李蕙质去?”介晨自然是明白这些上位者的心思的,虽然他闲散四处游,不代表他不通俗这些,否则也不会与曾经是何正川的南璟川交上朋友。

南璟川听闻这话,不由得面上愈发担忧了起来,蹙紧了眉心说:“正是如此,我才格外的担忧。介晨,蕙娘的性格,格外刚直,她恐怕不会喜欢别人硬生生按给她的亲事,如果知晓我如今的身份,她必然气愤与我的欺瞒,但是如果不让她知晓,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情也说不定。”

“这我也就帮不了你了!”介晨摊手,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说道:“我如今是光棍一条,连老婆都没有,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助你!你自己想清楚吧,究竟该要如何抉择,你可以慢慢想,反正离着来年春日宴,还有不到百日的时间,足够你出谋划策决定好了一切了。”

南璟川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介晨道:“对了,阿晨。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去做,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你可以去做了。”

“什么?”介晨诧异地看向了南璟川问道:“嗯,什么事情是只有我可以做的?你身边如今得信的人应该不少吧?而且我才从外地游玩归来,还没有好好逛一逛帝京了。”

南璟川语气变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说:“你玩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够顺利办妥,因为如今也只有你知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

“什么?”看着南璟川严肃起来,介晨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向了南璟川问道:“嗯,你说就是!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南璟川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我要何正川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件事 “啊?”介晨不解地看向了南璟川,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诧异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何正川去死,你不是……”

南璟川苦笑一声道:“何正川如果还活着,那么很多人会有危险的。而如果何正川死掉了,南璟川才能够更加安稳。当初何家村刘家村被屠,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当初幸存下来的人,不过就是我、蕙娘、刘大壮与罗翠竹了。现在刘大壮身在军营,又是在军中担任要职,一般人动不得他,蕙娘有李家父子的保护,亦是不需要担心……翠竹不可以出危险,所以,为了保证翠竹的安危,何正川已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介晨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南璟川道:“但是,如果何正川死掉的消息,传了出去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不止背后对你下黑手的人,还有可能被岑侍郎与李姑娘知晓,你不怕李姑娘知晓了伤心吗?”

“让她伤心,也好过有朝一日不注意落到了她人手中,受尽苦楚折磨的好。”南璟川想得很多,他看着介晨正经说:“这件事情,外公的人会帮着你一起做,知晓何正川就是南璟川的人,其实并不多,也算是为过去做一个斩断。”

介晨看向了南璟川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南璟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如今势必要抹杀掉何正川的存在,因为毕竟如果何正川活着,当初三村被屠戮之谜就得存在着,但是如果何正川死了,就没有人再去追究些什么了。我不知道当初是谁对着我们下得手,但是如果这样做了,一切也就都明了了。”

“你想要引蛇出洞吗?”介晨看着南璟川,随后笑了起来说:“我会做好的,而且这个消息,我会特意传到你想传到人的手中。”

南璟川听闻如此,不由得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嗯,那么就拜托你了。”

“你我还用得到说这些吗?说这些可就是见外的话了。”介晨轻轻一笑,随后蹙眉道:“只是……你如今的相貌,刘大壮凯旋而归,岑子瑞在朝为官,你们三人若是相对,难保身份不会暴露啊!”

南璟川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淡淡一笑说:“三年虽然一个人的相貌改变不了多少,但是气质和神态会有所改变,且当初的傻小子变成了如今的四皇子,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梁山的何正川了,所以死去的只能是何正川。”

当初的何正川死了,活着的就是南璟川。一个为了寻仇想要报复的南璟川,当初愧对他的人,他要通通还回来。

“哎,你心里有分寸就好,怕就怕你……”介晨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叹息这说:“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你既然有你的打算,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一切小心为上。”

南璟川淡笑说:“放心吧。不说我如今身边高手如云,就是我自己一般二般的高手都近不得我的身,等闲人伤害不了我。”他说完这话,顿了顿看向了介晨说:“阿晨,你自己小心一点。多方的势力,谁也不知道谁会做些什么!”

介晨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南璟川抬手抚摸上了眼眶说:“那么好,你自己离开吧,我现在有些累。”

介晨点了点头,看着南璟川的模样,关怀道:“你自己也得小心一些,自己的身体毕竟比较重要,如果可以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就放松一下吧。毕竟绷得太紧,容易要自己受伤的。”

“嗯,我明白,我心里有数。”南璟川合着眼眸,点了点头,“阿晨,你如此关心我,我知晓有人还牵挂着我,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得注意好了自己的身体。”

介晨抿了抿唇,随后走了不几步,又退了回来说:“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这次我去花茗镇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嗯?”南璟川也不抬眼皮,只是鼻尖发出了一声嗯的声音,来表示质疑。其实他也是不大感兴趣,毕竟依着介晨的脾气,他也没有多大的正经事要说。

介晨倒是也不恼,知晓南璟川不感兴趣,不过他却是知晓这话一旦说出来,南璟川就一定会感兴趣的,他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在李姑娘那边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年岁倒是也不大,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那个长相真的是像极了你!”

“像我?”南璟川坐直身子,挑了挑眉看向了介晨,脸上写满了好奇道:“嗯,什么情况?”

介晨摊手,笑了笑说:“嗯,具体什么情况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那个孩子是李姑娘特意收的徒弟,格外照顾他,我想可能是李姑娘将他当成是你也说不定。”

南璟川抿了抿唇,蹙眉说道:“你是说,那个孩子与我有几分相似?”

“嗯,眉眼简直是一模一样。若非是年岁上有差,真的会将他误认为是你。”介晨如实说道,“不过相像也是与你如今的模样相似,我想你原本痴傻呆愣的模样,应该与那个孩子不相像的。”

南璟川翻了个白眼说:“你才是痴傻呆愣呢!怎么说话这样的难听呢?”

“这可是实话,也是你与我说的,原先你是个连也说不清楚的,只会嘿嘿傻笑的傻子嘛!”介晨满脸写着无辜,“你可是不能因为如此就责骂记恨与我。”

南璟川哼了一声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吗?真是笑话啊!”

“你不是!”介晨哼了一声,“谁是!”

南璟川气恼,抄起了桌上的一支毛笔对着介晨的腿就飞射了过去,他的毛笔细长是上好的金石榴木的,毛笔在空气之中发出了破空的声响,划过的空气也有了几分焦灼。

“哎呀哎呀,你这是干嘛啊!”介晨闪过去,哎呀哎呀地抱怨了起来,“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不带这样的!”

南璟川冷漠道:“你再是嬉皮笑脸的讨厌捣乱,我下次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暗器的功夫我的确比不过,但是如果比起轻功和闪躲,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死心吧!”介晨一脸欠揍的表情,“怎么样,有没有很想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南璟川恼羞成怒,冷着脸对着外面呼唤一声说:“来人,将介晨给我打出去!”

“哎哎哎,别别别!别这样,我要是被你打了出去,我日后该要如何走进你四皇子府的门?你好歹给我留几分的面子嘛!”介晨紧忙摆了摆手,又看到了快速进门的人,对着他们吩咐说:“你们出去出去,你家主子和我闹着玩了。”

南璟川挑眉说道:“反正你介晨公子轻功卓绝飞檐走壁来去自由,你可以不走寻常路嘛!”

“好了,我现在斗不过你,向你老人家道歉可好?”介晨躬身下拜,“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放纵了我这次不懂事吧。”

南璟川无奈,“你怎么就能够如此的不要脸?”

“面皮对于我来说,向来是不重要的。”介晨笑笑说,随后恢复了正经道:“关于李姑娘的那个小徒弟,需要我的人手帮你去调查吗?”

南璟川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我虽然手上人也不少,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宜我出马,阿晨就靠你了。”

“得嘞,放心吧您嘞。”介晨笑了笑,“放心,两件事情我都给你办的妥妥的,而且为了害怕你的人手不方便,我给那李姑娘的身边也放了人,就在李府,你可得安心了。”

“呦呵,你本事到不小。”南璟川笑了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诧异说:“人手都能够安插进李府去了,孤可是好生佩服。”

介晨勾了勾嘴角道:“还不是为了你好?生怕你心下担忧,我才无奈之举?你放心,我安排的人是正正当当卖身进的李家,只不过是我手下的死卫,到底也是听从我的命令就是,你悄悄联系上他,就能够得知你那心心念念的李姑娘的近况了。”

南璟川心里有些感动,却也仍然不动声色说:“嗯,介晨,谢谢你。只是……你确定不会被发现吗?”

“我安插进去了人,你的人发现了吗?还不是没有,你就放心吧。依着李家人那些手段,别说是李家的护卫,就是你大哥的暗卫都不见得能够发现我安插进去的人是谁。”介晨对于此一向有着自己的自信。

南璟川看介晨如此说,也便是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那么我可真的离去了,这段日子,大军不日将要归来,你自己一切小心。”介晨嘱咐了一句,生怕南璟川身边有危险。

南璟川淡笑起来道:“无妨事!大军归来,反而与我更是有利,我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吧!”

介晨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那么我走了,珍重自身,有事飞鸽练习。”

“好!”南璟川点了点头,目送介晨离开后,用手遮住了眼睛。

“殿下,西苑的张淑女过来了,说是要给您送一碗润肺的甜汤。”看着介晨离去后,秦内侍上前看低声对着南璟川传报,“是否要让张淑女过来?”

南璟川闭目默不作声,秦内侍也不敢多说,仍然躬身等候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苦心 “嗯,张淑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南璟川挑眉问道,“这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前院也是她可以来的吗?”

“殿下,您忘记了,张淑女是陛下赏赐下来的美人,这张淑女家世虽然不甚显赫,但父亲却是国子监祭酒,典型的清流,教育出来的女儿该是不错的。”秦内侍低声回复,这张淑女是这几个美人之中最漂亮最上道的一个,秦内侍也乐意为她说话。

南璟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竟 是如此?那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了,将张淑女贬为孺人,罚抄宫规二十卷,让她知道知道规矩,什么地方是她可以来的,什么地方是她不可以来的。”

秦内侍猛地一惊,看向了南璟川,神情之中尽是不可思议,“殿下,这张淑女仿佛并无过错,您这样会不会令张祭酒心里多想?”

“多想?他们多想些什么?教育不好女儿,入了府里只会犯错,那么孤自然会替他教育女儿,且我身为这四皇子府的主子,想升降谁得份位又有谁质疑得了?”南璟川冷声说完,看向了秦内侍道:“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秦内侍出了一身的汗,点了点头道:“嗯,奴婢知道了。”

南璟川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道:“等一等,这个命令让别人去传,至于你……家中还有什么人没有?”

秦内侍听到南璟川这样问,不由得心下一惊,低着头道:“奴婢记得家中尚有弟妹在。”

“哦,有弟弟啊!”南璟川点了点头,勾起了嘴角道:“也是,家里若是没有别的根儿,哪能卖了儿子做绝户人呢?”

秦内侍叩头道:“殿下,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南璟川看着秦内侍叩头后,眼神之中侵染上了一层冰霜的冷意道:“哦,这样快就急着认错了?我还以为你会挣扎一番,既然已经认错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既然是这绝了根儿的人,也不怕些什么了……”

南璟川的字字句句都说的冷静,再配上他那冷若寒霜的眸光,仿佛将人可以就地冻死。

“殿下,饶命啊殿下。”秦内侍已经知晓自己即将的下场,紧忙叩头说:“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啊,殿下您开恩啊,饶奴婢一命吧。奴婢弟妹尚不能主事,家中老母尚且需要奴婢的月钱供养啊,求殿下开恩。”

南璟川看着拼命叩头求饶的秦内侍,心里没有半分的柔软。他一点也不可怜同情眼前的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确可怜,但是既然做了选择,那么就得为选择付出代价,既然已经选择背叛于他,就必须承受自己的怒火。

“殿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忠心耿耿地为您做事,奴婢再也不敢有二心了,殿下……”秦内侍几乎已经是趴伏在了地上,恨不得爬到南璟川脚下为他*。

南璟川却是依旧冷眼相待,哼了一声道:“来人,将这奴婢拉出去杖责五十,打发回内务署去,我四皇子府招待不下这看不清主子的奴婢。”

秦内侍趴在地上,却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赶出去哪怕是没有人再要他,好歹每个月也有一钱的银钱,至少可以给母亲果腹让弟妹度日了。

“奴婢谢殿下恩典。”秦内侍知晓这是网开一面了,痛快的认罚,否则南璟川一旦变卦,苦了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南璟川并不打算理会秦内侍了,他对于这种卑微到下贱的奴仆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会故意折辱于他们。毕竟是有过在何家村的经历,他也知晓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来贫困,出生是无法选择的,那么尽量不去折辱和打击,才是他的做人原则,但是秦内侍真的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他一直以来都害怕背叛,也不愿意有别的女子来侵染自己的一颗心。因为几两银钱就生了背叛之心的人,南璟川是不会要的,但是他也不会因此而要了他人的命。

门外棍子声砰砰作响,秦内侍的哀声呼唤也不绝于耳。南璟川闭目不看不想,仿佛外面的一切动静并不存在。

砰!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艳丽红色襦裙的女子冲了进来,这姑娘长得当真貌美,体态纤细,当真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殿下,您开恩饶了秦内侍吧!”女子扑入就哀声哭泣了起来,一张脸粉白好看,丝毫没有羸弱之相,却是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好看。

南璟川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猛地听到大门开启,在看到扑入的女子,不由得眉心蹙起,略略有些不悦地看向了跪倒在地的女子。

“滚出去!”南璟川不愿意与一个女子计较,冷眼看着她的表演下了命令驱逐。

这姑娘却仿佛是不甘心一般,仍然是靠近南璟川膝行了几步,嘤嘤哭泣道:“殿下,卉儿不知道秦内侍犯了什么错,若是因为卉儿让秦内侍受罚,就是卉儿的过错了,您切莫责怪秦内侍,他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

南璟川冷眼看向了女子,哼了一声道:“外面是谁守着的门?杖责五十打发出去,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要他们也是无用了。”

“啊!”女子看了一眼南璟川,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随后又是柔弱地说:“殿下,不要这样,是卉儿不好,是卉儿的错。卉儿威胁了他们,跟他们说若是不放卉儿进来,就说他们欺负了卉儿,您切莫生气,是卉儿的错。”

南璟川听了女子的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道:“哦,竟然是这样?那么你是谁来着?孤的脑子不大好。”

女子看着南璟川笑起来,又是声音温和,不由得有了几分的羞涩,低着头说道:“妾身是淑女……不,是刚刚被您贬成孺人的张氏。”

“啊,张氏啊!”南璟川依然是笑着的,语气仍然平淡温柔道:“嗯,听你方才口口声声的自称,好像是卉儿……你的名字之中可是有个卉字?”

张孺人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面容之上带着三分的羞涩道:“正是如此,妾身名叫张卉娘。”

“嗯!”南璟川听了这话,不由得淡笑一声说:“不若你改个名字如何?”

张卉娘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一脸温柔地看向了南璟川说道:“嗯,都好,殿下若是可以为卉娘亲自命名,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耀。”

南璟川看向了她笑道:“乖,以后不要自称卉儿。”

“那么妾身叫什么呢?”张卉娘看向了南璟川,一脸娇柔的问道:“殿下,你说妾身该叫什么呢?”

南璟川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卉娘,声音温柔道:“叫谨吧。张谨。”

“谨?”张卉娘微微一笑说道:“可是公瑾小乔在何许,元吉小蛮花解语的瑾字?这瑾可是有美玉之称,难不成在殿下的心中妾身就是如同美玉一般?”

南璟川听着张氏的声音,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说道:“是谨记的谨,谨慎的谨。给你改这个名字,就是让你谨记自己的身份,知晓自己是什么人物,别妄想越矩。”

张氏被南璟川的声音吓到,回眸一脸幽怨地看向了南璟川道:“殿下……为什么,妾身难道不讨殿下喜欢吗?”

“不为什么!”南璟川看向了张氏,淡淡一笑说:“只是你的名字十分不讨我的喜欢。”

张氏的表情顿时有些松懈了,一脸哀怨地看着南璟川说道:“妾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妾身可以改,妾身是愿意改的,只要殿下你说出来,妾身一定就会改的,求求您,让妾身知晓妾身哪里做得不好可以吗?”

“我不想与你多说,方才的命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也应该明白了,自己是不讨喜的,所以该怎么做,该要如何处理你心里应该清楚明白了才是。”南璟川声音格外的平静,并不打算与张氏说太多,“你记得你以后的名字,张谨,记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四皇子府也不缺你一口饭吃,如果你不乖……”

张氏有些哀怨地看向了南璟川道:“殿下您究竟为什么不喜欢妾身?妾身被许给殿下后,一直安分守己,从来不曾做出出格的事情,甚至安守本份从未越矩,您这样冷淡的处罚妾身,妾身不甘心啊!”

“不甘心?你还敢说自己安分守己是吗?贿赂孤的内侍,这就是你的安分守己?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守本份的话,那么可真是让孤大开眼界了,孤懂了。”南璟川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平淡的表情就是显得格外的绝情。

张氏咬着唇,整个人已经颤抖了起来,竟是被直截了当的戳穿了,她看向了南璟川蹙眉说:“可是殿下,已经快要三个月了,我们西苑的几个人,被指送到四皇子府已经三个月了,您是不在意我们的,我们心里也清楚,但是您就当真半点不在意我们的情意,我们的感受吗?”

“在意你们?”南璟川浅笑一声,勾了勾嘴角道:“你们凭什么让孤在意?能够让孤在意的事情太多了,说真的你们当真不够分量。”

除了蕙娘他已经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处置 张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泣泪道:“可是,妾身是格外在意殿下的,殿下的风姿绰约,殿下的一颦一笑,殿下的每一根头发丝妾身都是在意的,妾身也自知身份卑微,不求殿下可以记住妾身,只求殿下能够留给妾身一个位置,一个小小的角落静静看着殿下就可以了。”

“你可以在你的角落随便看。”南璟川此时是非常绝情的,“但是最好别让我看见,别走出来碍眼,我是不乐意看到你的情意的。”

张氏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看着南璟川道:“殿下当真如此绝情,您真的不觉得您这样做,太过让人心寒了吗?”

“呵呵!”南璟川冷笑了起来,看向了张氏笑道:“为什么觉得?让人心寒?让谁心寒,你吗?你是什么人,你的情绪起伏与孤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生是死,是快乐还是悲伤与孤都没有任何干系,我没有必要在意你的喜怒哀乐,人都是要为自己负责的,不要妄想用情意二字捆缚住孤,你不够资格。”

张氏泪流满面道:“都说四皇子温润如玉,笑容动人,却不想竟是如此无情狠绝之人。”

“没错。”南璟川倒是不在意张氏的评价,“我就是这样的人,告诉你,不要妄想用眼泪博得我的同情,你不配!”

张氏到底是官家女,有着自尊昂首说道:“殿下,妾身好歹是贵妃娘娘赏赐的美人,你不看僧面好歹看看佛面,妾身或许是不值得一提的,可是贵妃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您好歹也得给娘娘一二的面子,否则娘娘哪里也不好看。”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南璟川笑了起来,看向了张氏轻声道:“怎么装乖卖可怜不管用了,要用我的母妃压我?告诉你这也是不顶用的。”

张氏抬头看着南璟川说道:“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殿下您不敢退拒贵妃娘娘赏赐的妾身,就对着妾身等人百般冷落,您这就是所谓的欺软吗?妾身的确是不值得一提的,但是妾身也知晓,妾身是个悲剧……”

“很好啊!”南璟川点了点头看着张氏说:“倒是真够牙尖嘴利的了。既然你这样能说,那么你倒是说说,我要惩处你,又有哪里错了?”

张氏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无言以对了,于是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南璟川。

“你不说,孤替你说。你耐不住寂寞,想要来见一见孤,不来前院光明正大通传, 我也未必不会见你。你买通了孤的内侍,想要来送一碗甜汤,你敢说你送来的这碗甜汤真的只是甜汤吗?”南璟川瞥了一眼桌子角落里的甜汤,冷笑一声说:“你敢把这样的东西端到孤的面前,竟然还觉得自己心思纯正?真是笑话!”

张氏却是出了满身的冷汗,浑身已经颤抖了起来,紧忙叩倒在地道:“殿下饶命。”

“呵!”南璟川轻笑一声,看向了张氏说道:“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了,奈何你非得要闯进来,闯进来不说,还对着孤王说了这一对似是而非的废话,妄图逃避这些?张氏,你真是胆子不小啊!”

张氏已经跪不稳了,对着皇子下禁药,这几乎是死罪了,一个不好就是带累全族的罪过,她不敢赌,也不敢不认错。

“殿下,是妾身一时糊涂,是妾身听信了谗言,妾身知晓错了。”张氏此时心里乱得犹如一团乱麻,她已经不知晓该要如何冷静下来,她也冷静不下来了。

南璟川勾了勾嘴角笑道:“是吗?那你说说你错在了哪里?”

“妾身错在……”张氏犹豫了起来,她不敢说,真的不敢。万一南璟川要是计较,他们张氏的整个族都不够赔命的。

“说呀!”南璟川并不留情,“你不说是吗?那么孤替你说,你对着孤王下药,而且是禁药,恐怕想得更多吧?不甘心自己无宠,不甘心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淑女,想要得更多对不对?想要藉此让孤爱上你,珍重你,从而得到更多对吗?”

张氏咬着唇,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你如今不说,那么以后也不准许再说了。”南璟川看向了张氏,冷声道:“你不是觉得自己无辜得很吗?你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吗?方才给你机会,你不肯要脸,那么我便不给你留情面了。”

张氏听到南璟川如此说,不由得心下大惊道:“殿下……您,您要如何惩处妾身?”

“你放心,你不要脸面,孤还是要的。我绝对不会赶你出去,也不会再贬了你,但是也会让你知晓敢动歪心思的下场究竟是如何凄惨的。”南璟川声音冷淡,勾了勾嘴角说:“你觉得我该如何惩处你好呢?你自己说吧!”

张氏跪在地上说道:“妾身愿意当奴婢辛劳伺候殿下。”

“可不敢。”南璟川冷笑一声说:“我身边可是不敢留着你这样的婢女,万一又有什么歪心思,我可是承受不起的。”

张氏满脸流着泪水和汗水,哭泣着说:“妾身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了,殿下您说……”

“方才我如何惩处下人你也看到了。”南璟川声音冷淡,“而且他们犯下的过错还没有你犯下的大,不若一样惩处的好?”

张氏紧忙爬向了南璟川说道:“不不不,不要这样啊殿下。求求您不要将妾身赶出去,您将妾身赶出门后,妾身的张氏一族的女儿也就尽毁了,妾身一人犯错不要紧,妾身的姐妹亲眷是无辜的啊!”

“你放心,将你赶出去也是会丢我四皇子府的脸,我是不会将你赶出去的,但是也会狠狠的教训你。”南璟川淡笑了起来,“你依旧会是我府上的孺人,但也仅限于此了,记得给我安分守己地待在府里,若是再敢招惹是非,我便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谢谢殿下。”张氏喜极而泣,对着南璟川叩谢了起来,“妾身谢谢殿下。”

南璟川笑了笑道:“别着急谢……”南璟川的表情依然是带着笑的,随后对着外间呼唤了起来,“来人啊,将张氏拉到西苑杖责二十,让西苑的那些女人好好看着,让她们知道知道,妄图动用歪心思的人是什么下场。”

张氏听到南璟川的话,不由得有些腿软,她坐到在了地上,随后爬起来看向了南璟川说道:“殿下,不要这样,求求您不要这样,您如何惩罚妾身都行,不要杖责妾身,您这样是让妾身丢尽脸面啊!”

“是你自己不要脸面的。”南璟川冷笑了一声说:“你不需要跟我说你无辜,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心里清楚,就是你无辜也逃不开一个蠢字,出于何事,二十杖责也已经便宜了你。否则就冲给皇子下禁药这一条罪过,我问罪你张氏满门也不为过。”

张氏不停的落泪,“殿下……您干脆杀掉妾身算了,妾身宁可死,也不愿意当众受杖责之苦,您若是责打了妾身,让妾身如何在后院立足?”

“杀了你?”南璟川看向了张氏笑道:“你以为你做下的事情是可以公之于众的吗?无故杀你,还是让你病逝,于孤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孤不会杀你,但是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氏彻底绝望,她知晓这个看上去温善的四皇子从来不是温柔善良的人,她竟是料错了,她竟是以为这样的一个人会给与她温柔,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门外的侍卫架了张氏离开,看着张氏泪流满面的脸,南璟川并无半点触动。他承认自己是贴心要给她教训了,这是有些偏激,他不可以接受这样的一个女人拥有和蕙娘一样的名字,他不能接受这个女人顶着和蕙娘一样的名字做坏事,尤其是还是做这种触犯他底线的事情。

“殿下……”南璟川刚刚要闭目休息,就又有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出事儿了。”

南璟川蹙了蹙眉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到底什么吗事情?”

“殿下……李姑娘,李姑娘她……”来人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饶是身怀武功在身,也是有些劳累了,他咽了咽口水说:“李姑娘她……她被巡城司衙门给……”

听到来人提起李蕙质,南璟川紧忙坐直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她被怎么了?”

“李姑娘她被巡城司衙门的当值官员给惩处了。”那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紧忙说道:“那官员认定李姑娘制假贩假,还非得让她承认自己是反叛,更是逼迫她说出自己背后的主家是谁。”

南璟川随着这人的说话,面色越来越冷,眼神几乎可以冻死人了,“说,是谁伤害了李姑娘?今日巡城司衙门是谁当值?”

“是金钟。金大人。”那人垂首说道:“小的赶来报信路上,遇到了岑子瑞岑侍郎,想必李姑娘的围困已经解了,应该不会伤得太重。”

南璟川听到那人的话,不由得蹙眉道:“伤?”他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了,立刻追问道:“什么伤?”

“是的,殿下……那金钟吩咐衙役打伤了李姑娘,压着李姑娘动了刑。”来人语气有几分的颤抖,“对方是衙役,人又多,小的不好出手。”

南璟川此时的面色惨白,眼睛也已经通红了起来,冷眼看向了那人说道:“不是说让你保护好她吗?她被人动刑,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不配 “小的就弟兄三人,若是打伤了衙役,不仅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候李姑娘就是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手下连忙解释了起来,“属下知晓自己该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以属下知晓自己错了。”

南璟川揉了揉眉心道:“罢了,你说得也有道理。那金钟对着李姑娘用刑,可是还有旁的理由?”

“李念娇李姑娘说李掌柜打伤了她,您是知晓的李念娇姑娘是李尚书的侄女,那金钟所在的巡城司又在吏部与刑部的管辖之内,金钟为了讨好李尚书和岑侍郎势必会对着李姑娘不会手软。”下人分析着说,他的料想不错,“此时岑侍郎差不多应该已经赶到,李掌柜不至于伤得太狠,您放心就是。”

“岑子瑞去了?”南璟川沉吟了片刻,“我倒是要看看他岑子瑞会怎么解决……对了,那李念娇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刮了她的脸,省得她到处招摇。”

下人听到南璟川的吩咐,不由得一愣,随后点头道:“是。”

南璟川决定刮花了李念娇的脸面已经是留情,且是要看看李家父子的态度,如果他们不处理李念娇的话,下次就不会死刮花李念娇的脸,而是直接要了李念娇的命。

“再去李府等着,有李姑娘的消息随时汇报。”南璟川再次将人派了出去,他虽然语气仍然是平淡的,却也是心乱如麻。他想不到李蕙质竟然吃了苦,居然在帝京这样的地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苦。

南璟川心里乱极了,待到下人离开后,南璟川伸手抓住了红木镇纸,紧紧地抓着,坚硬的红木上顿时有了指痕可见他用的力道之深。他好恨啊,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岑子瑞父子,若是他们看好了李蕙质又何至于……

此时不知晓蕙娘如何,南璟川心里越发的乱,乱成了一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蕙娘……

南璟川越想心头越是杂乱,胸口一热喉头一甜竟是张口吐了血出来,他是格外心疼和担忧的。蕙娘……蕙娘,你到底是如何了?为什么我心里会是如此的烦乱呢!

“小主子,你的心神乱了,伤了血脉,且莫再过忧思。”沙达默默出现在了南璟川的身后,看着南璟川的唇边带着血气,不由得蹙着眉心说:“您此时太过忧思的话,对身体没有好处。”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南璟川捂着心口,他此时是格外的难过,李蕙质就是他的心,他此时是觉得心仿佛被挖去了一般的难言。

沙达垂下了眼眸说:“您说是身子损伤了,若是让李姑娘知晓,她说不定也会难过伤神。”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说:“不必多言,我知晓的。”

沙达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欲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南璟川闭上了眼,什么话也不肯再说了。看到这样的南璟川,沙达叹息了一声,“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不为了主人和贵妃娘娘,也要为了李姑娘保证身体的安康,不要让您思念的李姑娘,白白思念一场。”

听到沙达提起李蕙质,南璟川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沙达问道:“你说李姑娘?你怎么知道的她?她的事情,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南璟川此时心生警惕,沙达是外公交给他的人,其实南璟川并不是很信任沙达。但是得用的,身边的高手就属沙达武功最高,不得用也得用。

“知晓了不少……”沙达垂眸,“您和介晨公子的对话,属下都知晓了。”

“是吗?”南璟川冷声说道:“你竟是敢偷听我与介晨的对话,胆子不小啊沙达。”

沙达低着头说道:“属下虽然过了耳,但是属下也知晓什么事情是可以听的,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听的,属下不会过心,也不会外传。”

“很好,你知晓就好,如果让我知道你外传,我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南璟川冷声道:“你去想办法,介晨的人在李府,你也想个办法安插个人手去李家咱们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介晨。”

虽然介晨是至交好友,但是南璟川还是知晓有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介晨知晓的好。如果不是自己无法做到,他都不愿意经过沙达的手,他不想让任何知晓自己的弱点,因为一旦知晓了自己的弱点是什么,那么危险的将不会只是自己,还会有自己的弱点,自己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蕙娘……

南璟川自然是无法知晓李蕙质此时的情况的,他此时也是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要如何排解自己的忧思,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这个困境圈住了他,挣脱不开逃离不掉,只能够困苦的等着。

李蕙质被一班捕快来到巡城司衙门的大堂,说句实话,李蕙质虽然在花茗镇待了三年,亦是和花茗镇的县官捕快都有私交,但是还是第一次踏入这府衙大堂,说来当真没有错,古话说的好,衙门自古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看着这一般衙役对着自己与李念娇的态度,就很是明了,他们怕是格外看不上自己的吧。

李念娇倒是不害怕,她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她经常在帝京内惹是生非,但是还没有一个人敢和她叫板,欺辱她的人到底还没有生出来了。她是格外看着李蕙质不顺眼的,这次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她,倒是也是个好机会。

此时当值官员未到,李蕙质也不着急,而是四处打量起了这巡城司府衙。说来巡城司使于帝京并不是什么太大太要紧的官职,他不过是刑部治下的一个小小衙门罢了。巡城司使官不过是从六品的官职,于帝京这个煊赫的地方尤为不搭,这巡城使官的官职最为尴尬,因着这是帝京,躲不开黄圈圈的地步,扭过身都能一不小心砸到了一个亲贵,可谓是吃力不讨好的。

李蕙质上下打量着右侧的李念娇,她心中不知道作何想法,只是觉得李念娇甚是轻松,仿佛根本不在意进了衙门一般。李蕙质浅笑,她心里也是坦然得很,反正无错的是她,又不是李念娇。她就不信这巡城司使还能不分黑白了。

李蕙质不做多想,四处看着。倒也并非她对着衙门不尊重,只是此时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人数已经有数十人,倒是将平日里的巡城司使衙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李蕙质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觉得他甚是眼熟。可是却又一时间想不到底是谁,也想不到在哪里见过他,想了想也就不再耗费心神,也不在将目光拘于他的身上。叹息了一声,便是勾起嘴角一派的轻松打量这巡城司使衙门。

虽然在家当了两个多月的米虫,可是岑子瑞倒是时常会给自己说帝京内的趣闻。其中便是说这巡城司府衙的各种事情,因着巡城司使处理的大多是街市面的大事小情,难免有些家长理短的段子,李蕙质因着在家中无聊,岑子瑞倒是经常会与她说起。

在家的时候就听自己的哥哥提起过,这巡城司使官为人还是不错的,将巡城司打理得还算得当。虽然这巡城使官不是要职,但是也兢兢业业将一切事情处理得得当,到也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官。

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她听说这巡城司使官施远道年纪不大是知事有方,从不徇私枉法,对百姓对高官亦是一视同仁。虽然她还未曾从未见过此人,心中倒是对着这人的评价高了几分,有着这样的长官在,李蕙质在胆敢跟着这般捕快前来。

巡城司使官如今还未曾来到,李蕙质倒是心中有了几分的欣喜。可以被哥哥好评的人,与哥哥有着交情的人,她此时倒是着急想要碰一碰面了。毕竟是哥哥的朋友,她倒是很想看看,能够被哥哥好评的人,究竟长了一副什么相貌。

在外围观的群众见到李蕙质忽然怔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果真竟是李蕙质?她不是应该在花茗镇么?怎么忽然就回到帝京来了?这男子不由得紧紧地蹙起了眉心,虽然听说过李蕙质与父兄相认,但是不曾想她竟是回来帝京,更是不曾想到自己与她匆匆一面相见,再见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和这女人还真是有缘分得很,这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倒是还好,此时他倒是有几分的好戏可以看了,让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丫头好好吃一份苦头才是。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站在李蕙质身边的李念娇,随后不由得扶上额心,李蕙质啊李蕙质,你说你怎么就这样倒霉呢?

人生就是这样的,冤家路窄啊!你招惹上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了母大王李念娇,真是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啊!此时他甚至有些心酸,要不要上前帮忙呢?还是看热闹呢?毕竟李蕙质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李蕙质自顾自地看着府衙内的装潢,李念娇一脸得意的表情沾沾自喜。她自是不害怕的,李蕙质或许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这巡防司使施远道今日休沐,如今当值的这个官员她再熟悉不过,在李念娇看来,这位官员可是来得比施远道可爱得多,毕竟能够护着她,维护她的人可是不多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衙门 二人一时间站立在堂上无话,巡城司使官还没有出来,两班衙役对面而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县衙虽然不大,可是谁都不说话还是静得可怕。那将李蕙质带来的捕快倒是想训斥李蕙质一二,只是围观群众不少,他都是不好针对李蕙质,若是连李念娇一起责骂,说不定就会得罪了李府,得不偿失还是不开口的好。

捕快此时对着李蕙质依然是全无好感的,他此时心里给李蕙质记了一笔又一笔的账,暗中思量好要一会儿好好与李蕙质清算一番。

李蕙质倒是不知晓这捕快心中所想,她的心里仍然是坦然的,她不怕一点也不怕。虽然李念娇带着的人多,但是她就不信这使官能够偏听偏信。虽然李蕙质不认为使官会偏袒李念娇,但是万一如此,她也不害怕。虽然不想拉扯上父兄,但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得不亮出身份了。

正当李蕙质神游的时候,脚步声响起。李蕙质回神,这脚步声却是让李蕙质有几分疑虑了。

听着哥哥说过,这巡城司使施远道也是个会武功的人,否则无法进入巡城司。但是这响起的脚步声……不太像是会武功的人发出的啊!李蕙质心里便是升起了疑惑,蹙紧了眉心暗暗有些怀疑。

随着一声“郑大人升堂!”彻底打消了李蕙质的怀疑,也解开了李蕙质的疑惑。巡城司使郑大人?记得这人是叫郑直的吧?

李蕙质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心皱得更紧了。完了,这下该要麻烦了。

李蕙质这边正想着,从后衙已经走出一身着绿色官服的男子,肥头大耳,皮肤黝黑粗糙,眉眼无神长得一副甚是猥琐的模样,当真让人看不过眼。

这人往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

“威!武!”两班衙役顿时唱词起来,为得就是威慑群人。

“堂下所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叩拜!”郑直看着站在堂下的数人,随着威武的声音响起,李念娇带来的下人已经跪拜在地,只是李蕙质与李念娇仍然不为所动。

郑直的话,让李念娇抬起了头,这抬起头的李念娇顿时让在外的群众又是议论了起来。李念娇之所以敢在帝京内张扬,不只是因为李念娇有个高官的伯父,更是因为李念娇的父亲战死荣封。

李念娇的父亲战死,又因着李念娇并无长兄幼弟,所以朝廷为了抚恤李念娇便是给了李念娇最低的诰封也就是乡君的封号。这原本是要封荫给李念娇母亲的,因着李念娇的母亲随着夫婿战死,是以乡君封号便是给了李念娇。

李念娇这一抬头不要紧,倒是要郑直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念娇虽然只是乡君,但是到底官职高过了自己这个巡城司使,虽然女子品级的诰封不见得与自己这个巡城司使权利大,可人家毕竟是有品级的,招惹不得。

李蕙质虽然没有见过郑直,却是听说过郑直了。记得自家哥哥说过,这郑直其人真的有愧他的名字他为人是一点也不正直,非但不正直还阴险狡诈最爱贪占小便宜。但是因为郑直有个做昭仪的姐姐,却也动不得他。

李念娇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道:“怎么郑使官,是要我下跪吗?不说南国律法规定平民见六品以下的官员可不跪,就是我的品阶可是高过了你,你当真要我跪?”

郑直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你乃是朝廷亲封的乡君,自然是可以不用跪的。”郑直笑了起来,肥头大耳的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靥,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李蕙质忍住作呕的欲望,侧过头不去看郑直,实在是太恶心了。这种阿谀奉承的嘴脸,她实在是不喜欢。

“那个……说你了!”郑直不敢招惹李念娇,但是不代表不敢招惹李蕙质。又因着李蕙质实在是脸生,作为巡城司使的他都不曾见过,必然认为李蕙质是外来之人非常好招惹,于是怒道:“胆子不小的,来人给我压跪下。”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怎么了?郑大人?不是这位李姑娘方才才说起过,民人可以不跪吗?士农工商,士族和普通的民籍都是可以见官不跪的,怎么到了郑大人这里,就要压着小女子下跪了?”

李蕙质绝对有着自信底气,她虽然经商,可是却是实打实的清白人,算是贵籍。况且如今她在父兄的名下,不说父亲如今的爵位,就说她有个当侍郎的兄长,就可以不必对着郑直叩拜了。

郑直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眉,随后怒道:“你个臭丫头居然敢欺瞒我?你不是香坊居的掌柜吗?香坊居的掌柜自然是商人,商人在南国虽然不是贱籍,但是也谈不上尊贵,你见我六品官不让你遮脸回避已经是给你颜面了。”

“是吗?”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我的确是香坊居的掌柜不错,但是我的身份……恐怕我身边这位李姑娘再熟悉不过了。”

李念娇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句说道:“不要乱和我攀关系,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不要以为你我一个姓氏你就得了便宜一般,趁早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不高兴。”

李蕙质倒是没有想到李念娇会这样说,于是浅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好好好,你随意怎么着就是怎么着。”

郑直看了一眼李蕙质,清了清嗓子说:“你们来此到底有什么事情?今日事务繁忙,趁早说了解决了,否则可要退堂了。”

李蕙质与李念娇都尚未开口,李念娇身边的随从就开口道:“大人,我们要状告香坊居的掌柜制假贩假,以次充好,强打好人。”

李蕙质勾着嘴角看向呼唤出来的随从轻笑道:“怎么倒是急着倒打一耙了?报官的是我们香坊居不是吗?”李蕙质顿了顿,看向了巡城捕快道:“你说,摸着良心说,寻求你们帮主的是否是我们香坊居的人?”

被李蕙质点名的捕快顿了顿,随后态度僵硬道:“谁知道你们香坊居是不是恶人先告状?”

“哦!倒是成了我们香坊居恶人先告状了!”李蕙质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好得很啊!”

她这里正想着,身边的丫鬟的说了话:“大人,大人救救奴婢啊!为了奴婢做主啊!这个黑心的掌柜的,她……欺负人……大人,大人救我!你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听着声泪俱下的丫鬟哭诉,李蕙质都是不由得咋舌,如果此时与自身无关的话,那么她倒是想要斟茶倒水好好围观一番,只是此时她一点围观的心情都没有,她必须要打好精神时刻应对这。

郑直是个又昏庸又无脑的糊涂蛋,李蕙质不指望他能够清明。她此时不由得有些后悔,若是下人跟在身边,至少能够维护一二,或者干脆当一次借着父兄名声躲避灾祸的米虫,反正她也习惯了被父兄的身份保护着。

“李掌柜,这丫鬟说的话可否属实啊?”郑直看向了李蕙质问道。

听到郑直的问话,李蕙质难得和李念娇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俩人都不在乎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这郑直当真是无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巡城司来的,这种话有这样问的吗?

“自然是一派胡言了!”李蕙质淡笑,“不说这丫鬟只是在哭诉,就是我香坊居究竟有什么,这丫鬟也不甚清楚。”

丫鬟却是着急开口说:“我家小姐就是从你的店里买了胭脂,她关心照拂我,才将胭脂赏给了我,倒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居心?”

“李掌柜,人家这样说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郑直看着李蕙质问道:“我看着丫鬟说得话就是真话,你就是制假贩假。”

李蕙质听到郑直的话,不由得浅笑一声说:“郑司使这话可是不能乱讲啊!制假贩假这可是大罪过,你可不能将这的罪过平白无故地扣在我的头上。”

“你还知道啊!”郑直看了一眼李蕙质,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你觉得人家说得有错吗?”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说道:“全错!”

“全错?”

“对全错!”李蕙质轻笑了起来说道:“首先我没有制假贩假,是她李念娇与下人贼喊捉贼。再有,她们无凭无据前来我香坊居闹事,我没有追究他们责任,怎么能够容忍他们倒打一耙?”

“你的意思是他们纯属污蔑了?”郑直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可有凭据?”

“郑司使,你不要被这李掌柜骗了。”李念娇出声,勾了勾嘴角笑道:“要知道在商言商,商人最是阴险狡诈无比的,这李掌柜从来都是牙尖嘴利的,您要是被她欺骗侮辱了仕途的清白,您的好名声不是就要受损了吗?”

李蕙质觉得李念娇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发的精湛了,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当真得佩服。

“说得对!”郑直点了点头,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方才说李姑娘污蔑于你,你倒是凭证呢?我可不能任由你红口白牙就诬陷好人。”

李蕙质有些气恼,但是对着这郑直也不好生气,只能浅笑着道:“我自然是有凭据的。证据也不需要多寻,就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而已。”

对着这样的官员,李蕙质当真无言以对了,只求他能够清明一点点,否则真是累心不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辨是非 “他们的手中?”郑直蹙眉,看向了李念娇问道:“李姑娘,你们手中的证据是什么?快拿给我看看,我好恢复你们的清白!”

李蕙质简直想要暴打郑直的狗头了,若非此时人多势众又是在府衙内,李蕙质一定会敲开郑直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

李念娇温柔一笑点了点头说:“这就呈上来!”

说完这话,李念娇对着手下微微一笑,那人便是将那盒胭脂递给了郑直,郑直看着面前的胭脂,不由得蹙了蹙眉。他是个大老粗,并不懂得这些,于是皱着眉心说:“我也看不懂,李姑娘你说如何,便是如何吧!”

“郑司使,您不懂得,在下懂得。”李蕙质适时地开口说:“首先李姑娘呈上的这盒胭脂与我们香坊居没有半点干系,再其次这胭脂之中含有的物质也不是胭脂可以正常添加的,这胭脂之前我看过,其中被人添加了花刺草,这种草药无毒只是会令人皮肤瘙痒红肿,这个时候不能抓挠否则便会如同这个姑娘一般皮肤溃烂出血。”

郑直听闻这话,顿时将胭脂丢的远远的,不敢在触碰,他看了一眼李念娇道:“李姑娘,这样危险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拿出来害人呢?”

李念娇看向了李蕙质,轻轻地一笑说道:“大人,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害人的可不是我,而是她……”李念娇指向了李蕙质说道,“大人这李蕙质精通药性,说不定这花刺草就是她自己添加进去的,为的就是残害于我,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李蕙质浅笑了一声说道:“花刺草又不是寻常的草药,一般药店都没有得卖,就算是我添加的,我随身携带着花刺草不是让自己也难受过敏吗?李姑娘你泼人脏水也得诶先过过脑子好不好?”

李念娇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郑直道:“大人,不若搜一搜这李蕙质的身子,到时候也就清楚明白了。”

李蕙质原本还没有在意,听到了李念娇的话,顿时气恼了起来。这李念娇疯了不成,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子,竟然想让人搜她的身?当真是疯了……

“我倒是也不怕被搜身,只是这巡城司衙门并无女衙役,我一介清白的姑娘,尚未及笄出阁,若是被人搜身岂能得了?”李蕙质看向了李念娇说道:“你今日的这番闹剧,若是早些收场倒是罢了,你不要忘记你我的关系!”

李念娇翻了个白眼笑道:“关系?就凭你也配合我扯上关系?不过是个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罢了,虽然你也姓李我也姓李,但是我的这个李字可是尊贵无比的,你个下贱的奴婢配和我相提并论?”

李蕙质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疼,摇了摇头说道:“你给郑大人出这样的主意,你就不怕我父兄找你麻烦吗?”

李念娇轻轻一笑,“我才不怕。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在意声名狼藉的你,还是能够给家里带来破天富贵的我!”

其实李念娇早就打定主意,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彻底打压下李蕙质。李蕙质身子不是很好她早就清楚了,她不愿意参与春日宴也知晓了。那么她便会去,到时候自己就会成为皇子妃成为王室的宗亲,她会尊贵无比,她的前途无限大,她才不怕一个李蕙质。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其实她从来没有想着要和李念娇争抢一些什么,当然她也争抢不走什么。这一点李蕙质还是可以肯定的,她的父兄必然是最在意她的,所以她也不需要担心。

“李掌柜,你还是让我们搜个身看看吧!我是觉得李姑娘的办法是不错的。”郑直点了点头,“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李蕙质看向了郑直笑道:“郑司使,我是女子,先不说你们没有任何的凭证证明我对胭脂下了药,就单说这胭脂也不止我一个人触碰过,缘何将一切的责任全部推倒我的身上?我可是不服的。”

“李姑娘……”郑直看向了李念娇道:“您说说您的看法?”

李念娇勾了勾嘴角,眼神之中充满了无辜的天真道:“郑大人,我是无辜的,你看看我真挚的眼神!”

李蕙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倒是也没有说些什么话。

听到李蕙质的叹息,郑直亦是看向了李蕙质道:“李掌柜,你叹息做什么?”

“无事!”李蕙质轻轻一笑说:“只是想到很好玩的事情,觉得眼前的此情此景甚是相像有些感叹罢了。”

李念娇这种行为当真是让她有些不齿,她不由得在想,若是她这个模样被父兄看到,他们面容之上的表情该是多么的神奇?李蕙质有些期待了,虽然这样并不好,但是李蕙质仍然跃跃欲试的。

郑言看向了李蕙质怒道:“公堂之上你保持严肃,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是!”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她此时已经不考虑辨别什么了。因为瞧着李念娇那副模样,势必要有什么表演了。李蕙质此时是有些懊恼了,这样的好戏码如果带着随从手下一起看,该是多么的精彩啊!

“大人啊!”李念娇的丫鬟再次哀嚎了起来说:“大人,奴婢好痛苦啊大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您想想,若是这个灾祸没有被奴婢挡去的话,那么受到伤害的可就是大小姐了啊,大人……”

李蕙质原本还是心情好好的,听到了这丫鬟的哀嚎声,心下很是气恼,抬脚便给了丫鬟一脚骂道:“闭嘴,能不能别嚎了,刚才就属你闹心,现在还哭哭哭,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又毁不了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郑言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蹙眉道:“李掌柜你收敛一点,当着我的面暴打苦主,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李念娇却是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了郑言道:“郑大人,你也看到了这李掌柜有多么的张扬跋扈,当着你的面都胆敢如此,私底下该是如何的霸道,您也应该有个断绝了!”

郑言原本就对着李念娇存有几分畏惧,毕竟李念娇身后有一个做国公的伯父,一个做侍郎的堂兄,那个堂兄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最是得罪不得。他原本就准备处罚一番李蕙质,揭过去也就罢了。

但是听了李念娇这话,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这大小姐的这张扬跋扈的性子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而且这眼前的李掌柜又是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她,势必要被惩处一顿了。

“大胆女子李蕙质,你坑蒙害人,居然还胆敢在本官面前撒野,还不赶快给我跪下!”郑言怒喝一声,看向了李蕙质怒怒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李蕙质浅笑了一声说道:“大人,您这断案可是真有问题啊!只是听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是要问罪于我,我可是大大的不服气!”

一边的主簿心下有些着急了。虽然顶头上司今日休沐,可是身为主簿的他却无法休息。看到这位郑大人如此断案,不由得也是咋舌摇头,不停地叹息。这长官是糊涂蛋,这嫌犯也是个硬气的,他看向昂首直立就是不跪的李蕙质,不由得更是咋舌。

这姑娘也真是胆大得要命,难道真的不知晓身边的人是谁吗?竟然还敢用脚踢女魔王的丫鬟,主簿又是叹息了一声。

他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将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的上司,这人不糊涂,这人只是不太清明,他只要当是这位大人气糊涂了,这个案子不会太复杂。默念了几声之后,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一旁的捕快就已经出声训斥:“大人有命, 你还是不下跪是当大人不存在吗?”

“跪?为何要跪?”李蕙质浅笑了一声,“我仍然是清清白白的正身民人,尚未决定罪过,自然不必要下跪。你们若是让我下跪认错也是可以,拿出证据来,否则难以服众。”李蕙质一向是骄傲的,虽然她向来不在意用身份欺压人,但是为了一时间的求全,要她此时对着这郑言下跪?的确不值得。而且她也不会准许自己这样做。

听着李蕙质的话,那捕快也已经皱起了眉,郑言看着李蕙质那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得眉心皱得更紧,随后又看向了闭着眼睛仿佛是不忍直视的主簿,心下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李念娇则是皱起眉看着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是等待这好戏一般。

“证据不是已经确凿了吗?”李念娇扬声说道,随后看向了郑言说道:“郑大人,方才这李蕙质也说了,我家婢女中的是花刺草之毒,这寻常人连花刺草是什么都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又何谈去用呢?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既然李姑娘知晓它的用处,必然毒也是她下的了。”

李蕙质也适时开口说:“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我的丫鬟就是证据!”李念娇开口,“我有人证有物证,你什么都没有人,你已经是辩无可辩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狡辩的好,否则再多问你一个多舌的罪过。”

李蕙质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这样的规矩道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倒打一耙我又如何与你争辩?与你争辩即是累心,也是费力耗神。”

不知道为什么,李蕙质忽然就感觉到了累心,很累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辨无可辨 说来李蕙质的话其实句句在理,若是遇到聪慧又正直的官员,自然也知晓李蕙质话中的意思。可是李蕙质命运不济,偏偏遇到的是郑直这个脑满肠肥尸位素餐的蠢货,注定就要悲剧了。

“是呀,李掌柜你的人证物证呢?”郑言看着李蕙质问道:“你只要拿出证据来,那么便是你的无错,否则本官可是要判决了。”

主簿此时气得只想用笔戳死自己,有这样的大人吗?有这样的办案的吗?真是不知道平日里跟着郑言的主簿是如何活下去的,反正主簿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李蕙质无奈一笑说道:“我说过了证据就在您的手上,我们香坊居的胭脂盒有着自己的表示,盒底是该有一个香坊居香字的古篆体,而且他们手上的这个盒子,在我们香坊居是用来盛放鸭蛋粉的而不是胭脂、他们手里的东西不是我们香坊居的货,却是前来香坊居闹事,我们不计较他们的过错已经是万分的仁慈了。”

“真的吗?”郑直摸了摸自己的眼前的盒子,又看向了主簿说:“刘主簿你怎么看?”

刘主簿蹙了蹙眉说道:“这话倒是不假,小人也有所耳闻。”

李念娇听了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反唇辩驳道:“你想要害人必然不会用自己的东西,否则就该露馅了,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

“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是我店内的东西害人,如今又说我为了害你特意选了和自己店铺的东西来害你,你又是什么人,我值得为了你兜这样大的一个圈子!”李蕙质无奈摇头,看向了郑直道:“郑司使就算您无法断绝,如今也应该有了个评判吧!”

郑直此时确实是不好决断了,李蕙质话说得句句在理,他就算是想要偏颇也不好偏颇了。他看向了李念娇道:“李姑娘,我觉得此事就是一场误会,您看李掌柜都这样说了,你想一想是不是你的婢女买了假货,从而惹出这样的乱子来?”

李念娇却是不肯就此罢休,因为好不容易将李蕙质一并带了衙门来,若是没有让李蕙质吃亏受辱,她又怎么会甘心呢?

“是,这该是我丫鬟的不是。只是大人,敢问大人,当街殴打六品乡君以下犯上是什么罪过?”李念娇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李蕙质尚是白身,而她自己这是六品的乡君,哪怕乡君只是六品的品级也尽够了。

听了李念娇的话,不仅是郑直就连刘主簿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心,是了,李念娇不是旁人,她好歹有个六品乡君的品级,哪怕这乡君在小,哪怕乡君在帝京内不算什么,到底也是个乡君,殴打乡君的确是个罪过了。

李蕙质听到了李念娇这样说,不由得一怔,的确了,李念娇是乡君。

“李掌柜,李乡君的所言可是属实?”郑直此时来了精神,他看向了李蕙质声音冷漠问道:“你可知殴打乡君以下犯上是什么罪过?”

“的确属实,只不过这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李乡君在我的店铺打砸撒泼,又欲对在下动手,只是不小心的防范。李乡君与在下切磋,她技不如人,缘何就成了我以下犯上了?”李蕙质浅笑,“李乡君,麻烦下次要切磋的时候,提前提个醒,我就会让着您了。”

郑直却是拍了拍惊堂木道:“不必多说,你既然承认打伤了乡君,就该要被问罪,来人啊……”

“等一等大人……”李蕙质轻轻一笑,“要我跪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断案向来断一桩了一桩,没有一个案子断半截,又去处理下一个案子的道理。您还是先解决了我们香坊居的事情,再来解决李乡君技不如人的事情吧!”

“事有轻重缓急,乡君的案子自然是最重要的了。你已经打伤了乡君,那么你们的香坊居也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了。来人,去给我封了香坊居。”郑直觉得自己断得非常棒,利索地下了断绝。

李蕙质看向郑直,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恼,她自然是不愿意对着这仿佛却几个心眼,只知道搅乱的官员郑直下跪。而且身边还有李念娇在,她原本就看李念娇不过眼,这李念娇又是想借机羞辱于她,她若是跪了岂不是连李念娇一起跪了?李蕙质的骄傲不准许她这样做,更何况她如今连李霄云都不曾跪过,要她跪下来矮她李念娇一等?

李蕙质哼了一声不由得撇撇嘴,深呼吸一声道:“郑司使既然您这样说,那么我也不得不说了,您既然觉得香坊居该封,那么您便是差人去吧!而且,最好在通知一下这位人,毕竟香坊居的事情,哪能最大的东家不出面?”说完这话李蕙质便自腰间抽出令牌递给了捕快,面容之上带上了从容。

逼不得已,她其实是不愿意拉扯出兄长的。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不想让纯洁的结义之情蒙上污点,但是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兄长南璟风入了香坊居的股后,她也不得不接受大皇子兄长的照付了,不过倒是还好,因着有他的存在,翠娘才省了不少的心。

虽然还未曾看到令牌,但是听到这位人物的时候,他们心下已经有了疑虑。

待到那捕快看着李蕙质递上来的令牌上篆刻的那个南字,也就明了,这不是一般二般的意思。于是战战兢兢地将令牌小心翼翼地呈给了郑直。

郑直只是贪心,只是糊涂,但是他不是缺心眼不是傻子。可以在令牌上,篆刻一个南字的只有一家人,那便是皇家。而这篆刻着南字的令牌,也只是内亲才会有的令牌。换句话说,这也就是来往皇宫的通行令牌。如今手里有着黑玉令牌的,不过就是开府的四位皇子仅此而已。

李蕙质呈上的虽然不是黑玉令牌,却也是在令牌上有一个风字。能够在令牌上正面刻南背面刻风,无疑就肯定了这令牌的主人,必然是大皇子无疑。

主簿就在郑直的身边,他看到令牌后,不由得蹙起了眉心。他觉得这件事格外严重了。原本以为一个乡君就足够不好惹的了,待看着这个令牌之后,就知晓这事情复杂了。这令牌

该是大皇子的没有错,这姑娘与大皇子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错不了了。

郑直却是捧着令牌不知所措了起来,蹙着眉道:“什么意思?”

“令牌在你手上,郑大人您说什么意思?不是要封了香坊居吗?去大皇子府过问一番吧,如果大皇子同意点头,我香坊居自然乐意关门。”李蕙质微微一笑,“不过我想大皇子他该是不会同意的,毕竟我们香坊居可是与大皇子有着一定的关系!”

刘主簿看着这令牌,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真是事情越来越乱了,这李掌柜倒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竟是知晓随身携带着令牌,这令牌带在身上自然是有着莫大的用处。不说早已经知晓香坊居与大皇子有关,就是不知晓的人,只要长眼的人看到这令牌谁也不敢动他们的香坊居。就是闹到了官府,只要亮出了这个牌子不论是如何更是得恭敬着对待。

此时刘主簿不由得得高看李蕙质一眼了,这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聪明的姑娘想的办法都是聪明的。

原本李念娇还底气十足,心下已经暗暗在期待李蕙质吃亏受苦,但是却没有想到李蕙质居然随身携带着大皇子送给她的令牌,想到这里她已经在暗暗思量着该要如何处理,该要如何应对。她不能让李蕙质翻身,绝对不能。

李念娇正在思量着如何对付李蕙质,而她的丫鬟却是不如她这样的底气十足,心态良好。待她见到李蕙质掏出来令牌就已经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虽然这丫鬟与她家小姐一样,大字不认识几个,可她又不是缺心眼,南与风二字还是认得的,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

丫鬟此时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了,该要如何解决,她已经不知道了。原本只是知晓小姐定然是乡君,身份必然是高贵。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这李掌柜的身份貌似比着小姐身份还高。

对了,她想起来,这李掌柜不就是才回家的大小姐吗?她听说……

完了,完了,一定是完了……丫鬟已经瘫软了下去。她想起来了,这李掌柜明明就是家里真正的大小姐啊!大小姐虽然她没有接触过也不认识,但是她听说大小姐可是老爷与大少爷的心尖子啊!

郑直心里已经做好了决断,知晓李蕙质可以招惹,但是大皇子绝对不可以招惹,心里已经盘算好,只能对不起李念娇。于是他放下令牌看向李蕙质说:“我听说,是李掌柜你刚才派人去寻了我家巡城捕快,来状告有人大闹你家店铺,打砸你家东西,又来诬陷你们香坊居的名声?即使如此,那个堂下跪着的那些人可就是打砸了店铺的人?那个站着的李姑娘是否就是大闹你家店铺之人?”

李蕙质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郑直道:“正是大人,您终于要正直的断绝了。”

李念娇此时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知晓应该如何的应对,她尚是没有反应过来。

刘主簿听了郑直的话,不由得立刻提笔准备书写,我的个乖乖,大人终于正确断案了,太好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背后之主 李蕙质其实来这帝京真的没有多久,对着这郑直与刘主簿的认知,也只是听说。真正他们断绝案子的手段,也不甚熟悉。此时又是听着郑直正直地问起,也就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李蕙质看了一眼抖如筛糠,面如土色的一众奴仆,不由得点头笑道:“正是这些人,打砸辱骂煽动百姓,样样做得可是干脆利索,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那么这位李姑娘?”郑直指了指李念娇,冲着她点了点,问着李蕙质道:“她可是动了手?下了手?”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这李姑娘打砸得也是很开心呢!我只是不知晓,我们香坊居开业不久,究竟碍了谁的眼皮,竟然惹出这样的祸事。我们一直兢兢业业的,为的就是一个美字,怎么也就碍了眼。”

李念娇此时愁的脑门的筋一突突地涨疼,她此时有些后悔了,她招惹上了李蕙质是个错误。这李蕙质似乎是比她想想的还可以辩驳,真是太大意了,偏偏惹上她,这要她如何是好?

虽然知晓李蕙质不好惹,但是李念娇似乎还想做些垂死挣扎,她不能沾惹上腥臭味只能将祸事甩开。

想到这里的李念娇,又看着一直微微笑着站立一边的李蕙质,咬咬牙,握了握拳似乎是做了很大决定说:“大人,该是这些奴仆贪心欺瞒,于妾身无关。”

李念娇此时决定了弃车保帅,丫鬟也好下人也好,都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否则要他们这些下人是做什么吃的?

“大小姐!”下人齐齐看向了李念娇,“小姐,我们都是听从你的吩咐啊!”

不仅是手下,就连丫鬟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念娇道:“小姐,你说什么啊?”

“闭嘴!”李念娇怒道:“你这丫鬟卖到了假货,还敢糊弄与我,这香坊居如何能够做假、必然是你这个丫头不好,企图蒙蔽与我!”

听到了李念娇的话,丫鬟顿时直起了上身,她这是被放弃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被抛弃了!被自家的小姐,自家亲爱的小姐给抛弃了!

丫鬟知晓自己已经毁容了,但是若是不是小姐给了她承诺她是不会让自己毁去容貌的,而此时被放弃后,就是一切全完了,想到这里丫鬟顿时大叫着说:“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啊!你不是说会救我的吗?你不是还说会没事的吗?大小姐你救救我啊!您不是说过,只要打到了她,对……”丫鬟瞪大了眼睛指着李蕙质说道,“只要打到了她,就是她!在咱们去她的店里大闹,就可以让她吃亏受苦吗?您不是说包在您身上了么?您不能这样啊!!”

李念娇一直冷眼看着,她知晓她不能心软,绝对不可以心软,如果心软了就代表着她输了,不可以。她现在是想着怎么让李蕙质受到惩处,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没用的下人?

看着李念娇默不作声,她的手下也开始嚎哭了起来。顿时大堂上哀嚎一片,哭声遍布。这让李蕙质头皮有些疼。

因着李蕙质离着那些手下最近,他们嚎哭起来的时候,那个破锣嗓子嚎出来的声音是非常难听的,可是偏偏她听得真真的,此时李蕙质万分后悔为什么她要习武,为什么自己的五感要这样的灵敏,听着这帮下人这一惊一乍的声音,李蕙质心里越发的不耐烦起来,对着一个粗糙大汉,那个打砸自己店铺最狠的人,发泄一般狠狠踹过去一脚怒道:“给我闭嘴,不许嚎哭了,以为自己的声音多么的好听了是吗?让你嚎,让你嚎。”

“放肆!李姑娘,这里毕竟是巡城司衙门,你好歹请收敛一些!”刘主簿有些无奈了,他此时看着堂上的令牌真是觉得碍眼极了,也觉得眼前这位大人也是碍眼极了。他一向是有奶就是娘的人,原本对着李念娇谄媚,待到李蕙质甩出来令牌后,他就对着李蕙质谄媚了起来,真是无奈了。

只可惜自己只是一个主簿,做不到暴力制止,否则……刘主簿当真一点也不心疼李蕙质,自然也不心疼李念娇。胆敢在衙门内撒野的姑娘,可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不过瞧着掌柜这个模样,对比起来仍然面上没有畏惧的李念娇,这俩人真是都有.够放肆的。

“李掌柜收敛一些。”饶是郑直昏聩,也发觉李蕙质这动作有些不雅,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道:“我好歹是官员,你尊重一些我可以吗?”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说道:“是!”

“你们可否承认在香坊居闹事一事?”郑直看向了跪地哭叫着的一干人等,不由得觉得万分的头痛,他讨厌这些家长里短,更是讨厌这些权贵闹事,累心也收不到钱,更是不能和稀泥。

李念娇绝对不会让这些下人带累自己,于是紧忙开口道:“大人,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自当是承认,我也是被她们蒙蔽了,你如何惩处,我们断然没有任何怨言。”

郑直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是了!”

“大人,冤枉啊!小人们是受人指使的啊!”一众手下顿时喊叫了起来,“大人,我们错了啊!都是大小姐她……”

李念娇顿时喊了一句,“闭嘴!我如何能够让你们去打砸香坊居?这帝京之内,何人不知道香坊居是什么人的商铺,我怎么会去打砸,你们休要胡言!”

这些人彻底明了,自己是被李念娇抛弃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只能认栽,而闹事、打砸、企图讹诈便不是巡城司可以解决的事情了,于是郑直抬了抬手道:“捆了捆了,压去刑部听审。”

待到此事解决,郑直刚想要退堂,李念娇就又是站了出来说:“大人,解决了香坊居的事情,那么该要解决解决我的事情了吧?”

“你的事情?”郑直看向了李念娇问道:“李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

“这李掌柜打伤我的事情,可还是没有解决呢!”李念娇轻轻笑着,随后顿了顿道:“再有,大人……律法可是有严格的规定,朝廷命官不得与民争利,这李掌柜即是大皇子的手下,必然这香坊居是属于大皇子的了。”

朝廷命官不得与民争利,这是明文律法。但是这帝京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赚钱的声音,大多都是皇族贵族的商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谁都知晓,但是谁都不说。

像是李蕙质这样亮出令牌,明确表示背后有人的,还是第一个,李蕙质再亮出令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趋于了下风。

的确,如此……

刘主簿仿佛是知晓李念娇会是如此发难一般。这李掌柜虽然聪慧,可是却也糊涂,这种事情暗着说可以,一旦明面上曝光,不止她香坊居保不住,就连大皇子也要遭到带累。

郑直听了李念娇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看向了李蕙质道:“李掌柜,你打伤李姑娘的事情,可是为真?你家背后主人是大皇子,这可也是真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道:“我方才也就说了,李姑娘与我斗技,技不如人受伤在所难免,至于我香坊居背后之人是谁,无可奉告。”

“你这是不愿意说了?”郑直看向了李蕙质道:“不提你打伤乡君以下犯上,就凭你家香坊居与民争利,便是可以封了你们的店铺。”

李蕙质浅笑起来道:“大人你想要知道什么?又是想要我说些什么?这香坊居背后的主子是谁,户部早已经有记录在案,您去详查核查便是知晓。且,您是巡城司,不是稽查司,这商贾易主的问题,貌似不归您管?”

李蕙质之所以敢搬出大皇子来,就是清楚这与自家兄长绝对无关,就连与自己的哥哥与父亲都无关的。虽然之前上下都是父兄和大皇子替翠娘打理,可是月前李蕙质给了翠娘拿一千五百两,已经让翠竹将三人的股份撤出,全部替换成了她的钱。也就是说,香坊居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翠娘和自己的,李蕙质亮出令牌,无疑就是借大皇子的名声,吓唬吓唬人罢了。

“你这是不想说?”郑直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说:“李掌柜你说话颠三倒四,不知你口中谁真谁假,让我如何决断。”

李念娇笑道:“大人,你不如逼问来的好。这香坊居究竟是谁开的,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若非是大皇子,那么借助大皇子的名声又为了什么,这李掌柜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陷害大皇子,这些你可都得问清楚了。”

李蕙质听了李念娇的话,不由得抬眸看向了李念娇道:“念娇妹妹,你这话得可就是不对了,我是什么身份,您应该很清楚吧?我是否想要陷害大皇子,我想要做些什么,您也应该很清楚吧!”

“呸,谁是你妹妹,你不要胡乱攀扯亲戚,我可是不认得你!”李念娇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道:“大人,你看着人又来与我攀扯了,可见不是个好的。而且,据说香坊居的掌柜也不是这样人,说不定就是个江洋大盗也说不定,她可是身手的!”

李念娇此时心里已经生出了邪恶的念头,她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李蕙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如此断绝 李蕙质心下一惊,随后淡淡一笑说:“念娇妹妹你不是也会武功吗?如果会武功是个错误的话,那么帝京内的大多数人都是坏人了!”

李念娇温婉一笑,随后笑道:“郑大人,虽然我不知晓这人究竟是什么底细,但是我可是知晓她来自哪里的。”

郑直蹙眉,看向了李念娇问道:“怎么?来自哪里?她不是帝京的人吗?”

李蕙质听到李念娇的话,不由得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难不成她要说……

“她可是月城的人,月城何家村的人。”李念娇笑嘻嘻地说,“月城的三村惨案,究竟是谁主导的可是都不知晓,这姑娘……说不定就是幕后凶手。”

李蕙质紧紧地握成了拳,她没有想到这话居然是从李念娇的口中说出,她觉得脊背发寒,随后辩驳说:“李姑娘这话可是不对了,我明明是自幼在花茗镇休养,怎么就成了月城人?月城在哪里我都不知晓。”

郑直却是看向了李蕙质问道:“那么李姑娘,你如此说,你家中可还有亲眷没有?”

李蕙质哼笑一声说:“自然是有的。我父亲便是李国公,兄长那是刑部侍郎岑侍郎,这是说不得慌做不得假的。”

“满口胡言!”郑直怒声道:“李国公独女早已病逝,岑侍郎的妹妹亦是生祭在八月十五当日,他们无女无妹,你作何乱认亲?更何况你不知晓吧,这位李念娇李乡君,便是李尚书的侄女,你居然敢冒认亲戚。”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念娇道:“你怎么说?”

“我可是不知晓伯父堂兄还有个女儿妹妹什么的。今年八月十五,伯父与堂兄还休沐去祭奠我哪里来的姐妹。”李念娇轻轻一笑说,“郑大人,您不若关押了她,好生审问,说不定可以问出一堆事情来呢!”

李蕙质紧紧握成拳道:“李念娇,你疯了,你居然敢……”

“闭嘴!”李念娇看了一眼李蕙质冷声说:“你对待我早逝的堂姐不敬,此时是伯父堂兄不在这里,若是在,定不饶你。”

李蕙质看了一眼李念娇笑道:“你疯了是吗?你一定是疯了!”

郑直听到二人的对话,顿时拍了拍惊堂木道:“肃静肃静,将这女子拿下,等候发落。”

“放开!”李蕙质看到上前的捕快,反抗起来道:“郑大人,昏聩不是你的错,偏信就是你的不是。胡乱抓人,我绝对不容你!”

郑直看着李蕙质轻易绕开了捕快的抓捕,不由得皱眉道:“你们给我抓住她。”

衙门堂口小,李蕙质毕竟是休养了两个月不曾动武,她又是因为之前大出血元气大伤,仅有的微薄内力一直无法凝聚,单纯的和人火拼招式,一对多空手倒是还有些底气,只是这些衙役各个手持棍棒,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打在身上,不一会李蕙质便被压制在了地上。

郑直原本还对着李蕙质有几分的犹豫,毕竟手持大皇子令牌的人,不会是个可以小瞧的,只是看着李蕙质意图反抗后,心里就是更李蕙质直接画个了个叉道:“大胆女贼李蕙质,还不将你的底细从实招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乐意信就信,不乐意信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李蕙质被压倒在地,还想要挣扎一番,只是这些衙役们手持的棍子毕竟沉重压在她身上竟是让她动弹不得。

郑直恼羞成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打!”

“你凭什么打人?”李蕙质看向了郑直,“你这是刑讯逼供,滥用私刑。”

郑直摆了摆手说道:“我这是正常的审案,动手……”

刘主簿看着被压倒在地上的李蕙质,蹙了蹙眉说:“大人,不宜动手,万一……”

“没有万一!”郑直很有自信说,“你不是也看到了,人家李乡君都说不认识这女贼,你还有什么疑虑的?”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郑直,反抗不得却只能被压翻在地,还没有等回过味来,原本压在身上沉重的棍子,就已经招呼子在了她的身上。虽说不是自小被保护得很好,但李蕙质也是身娇柔弱的姑娘,几乎没有挨过打,就是之前与村民争斗,那些不会武功的村民对上自己,也是白搭。

她从来没有想过,挨打竟是这样的滋味。沉重的棍子砸在肌理上简直是痛不欲生的,李蕙质此时不仅仅觉得痛苦,更是觉得恨意满满,她此时格外怨恨着李念娇了。她暗暗后悔为什么不听一听翠娘的话,为什么对着这李念娇存着善意。

衙门的棍子足有成年男子手腕般粗细,又是足有八斤沉的实心木棍,这种棍子压在身上都会感觉到疼痛,更不提抬起落下这种狠辣的责打。只是七八棍子下来,李蕙质的额上就已经密密麻麻浮起了一层的冷汗。

痛是剧痛的,李蕙质觉得身上某处已经痛到格外的麻木,又是极为的敏感,她起初还可以怨恨一下,此时她就想不到别的了,她只能用力气来忍痛。所谓逼供,自然不能杖在背上,否则容易打死。

不能打背,自然是杖臀。李蕙质被打第一下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即使今日她被打死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叫出一声来,因为丢脸,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被当众打屁股,还有人在一旁看好,她不能服软。她没有做的事情,她也必须得撑着。

李念娇倒是期待着,庆幸着,李蕙质被动刑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有些遗憾,如果郑直吩咐衙役杖背的话,内息尚未恢复,又曾经元气大伤过的李蕙质必然撑不下去,到时候只要李蕙质死了,伯父兄长便只是自己的了。

李蕙质此时越是痛苦,李念娇越是觉得解恨,她此时巴不得衙役下手再重几分,直接将李蕙质打死才好。

疼痛,越来越密集的疼痛,她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原本还可以紧紧抓着的手,现在也是无力的松开了,李蕙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原本是不乐意呼痛,现在是连痛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她早已经疼得脱力,眼前一片模糊了。

“哥哥……”李蕙质低声呼唤了一句,她脑子眼前都在渐渐的发花,此时竟是有些倍感后悔,若是听话带着人,就不会人如此了……

坐在轿子里的岑子瑞心惊胆战,他手脚不停的冒冷汗,整颗心也慌乱了起来。今日他与父亲都当值不在家里,香坊居就出了事情,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太在意的事情,哪里想到闹事的人竟然是李念娇,妹妹居然会被巡城捕快带走。

这些消息让岑子瑞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乱起来,他只是有着担忧。帝京之内不能策马,否则他又怎么会选择脚程慢的轿子?他一早就该奔走前去的,依着他自己的脚力,肯定比这些轿夫快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岑子瑞就是心理难安,他在害怕,害怕李蕙质会出危险。

“快些,再快些。”岑子瑞掀开轿帘催促了起来说:“跑起来!你们再快些。”

轿夫自然不敢慢,于是抬着岑子瑞小步的跑了起来,岑子瑞此时心里不禁焦急,还在气愤,他是在生自家妹妹的气,说过无数遍让她身边不能缺人就是不听话,要被衙门带走了,还是不带着人……

此时岑子瑞暗暗决定了,他这次不会宠着她了,一定要让她吃个教训不可,父亲要是教训她自己也决计不会再行阻拦了。

饶是紧赶慢赶,待到岑子瑞赶到巡城司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刑部侍郎岑侍郎到!”岑子瑞的侍郎官位要大巡城司使很多级,侍郎是正三品,司使是从六品,岑子瑞前来郑直自然是要迎接的。

李蕙质此时仍然被责打当中,只是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没有听到传报她只是合着眼感受着身体的越发痛苦和无力。

“下官拜见岑侍郎……”岑子瑞的到来,自然得曜曜郑直迎接,也是因此郑直命令停下了对李蕙质的逼供。

岑子瑞知晓李蕙质被带到了巡城司,自然是要先一步寻找妹妹,他挥开郑直,一眼便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李蕙质,心里顿时大恸。

“蕙娘……”岑子瑞呼唤了一句,紧忙快步上前拦住了李蕙质的身子,“蕙娘,蕙娘……”

李蕙质面色惨白,唇角更是带着一缕的鲜血,看上去很是恐怖。

“岑大人……”郑直看到岑子瑞奔向李蕙质,心里猛地一抖,尾随着上前后,看着岑子瑞面上的惊慌,不由得心里更是打起了鼓,好像发生错事了。

岑子瑞伸手去探李蕙质的脉息气息,还好尚有余温,只是失去了意识。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趴伏在地上的李蕙质,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身在刑部得他也知晓该是发生了什么,岑子瑞看向了郑直冷言道:“我倒是不知晓,你巡城司什么时候有动用私刑的权利了?”

“岑大人……”郑直没有想过会被这样的质问,紧忙开口就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岑大人我是为了您好。”

岑子瑞不打算再与郑直说些什么,冷冷地看了一眼从旁站立的李念娇,又对着郑直道:“你去刑部自己诉说这个问题吧,我等着你来解释这件事!”

说完这话,岑子瑞便是抱起了李蕙质快步离开,他是不打算让李蕙质再留在这里面对危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刑讯逼供 看着岑子瑞带着李蕙质离开后,李念娇也是尾随着离开。等到三人全部离开,郑直跌倒在了地上,看向了刘主簿道:“这是什么情况?”

“郑大人,你还是想想如何到刑部诉说这件事情吧!”刘主簿看得分明,这岑侍郎眼中的痛意,那一闪而过恨不得将郑直剥皮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八成他被蒙蔽了,这李家的事情,外人不好说啊!

郑直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李念娇算计了。只是却也怪不得旁人,若非他执意要邀功逼供也不会如此。

李蕙质痛得意识模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后,连续的疼痛不再,她也稍稍清醒了一点,靠着这人的怀抱,她只觉得安心又熟悉,不由得又是向那人靠了靠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还认得我……”岑子瑞蹙着眉心,“回家再与你算账。”

李蕙质皱着眉心说道:“很痛的,算不了账了哥哥……”

“活该!”岑子瑞将李蕙质抱得更紧,轻轻道:“别以为吃了这次的苦头,就会轻易的饶过你,如果父亲要责罚你,这次我不会再拦了。”

“哥哥,你不会舍得的!”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垂下了头,又失去意识。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再次昏厥,不由得吓得心脏一缩,他并不知晓李蕙质被打在了哪里。只是想到方才她唇畔有血,生怕是伤到了脏腑受了严重的内伤,看着李蕙质失去意识之后,岑子瑞面色惨白了起来。

“蕙娘,蕙娘……妹妹,你醒醒啊!”岑子瑞无法冷静了,他腾出一只手去摸李蕙质的脖子,却是摸到了一片冷腻腻的冰凉,是她脖子上的冷汗。摸不到脉息,一点也摸不到……

岑子瑞的手开始颤抖,对着轿外呼唤说:“着人去大皇子府请大皇子过来。”

“侍郎……这请大皇子合适吗?”手下有些为难,虽然知晓自家大人与大皇子关系一向密切,但是这种时候请大皇子过来真的合适吗?

岑子瑞说道:“合适,你就说府上大小姐得了急症,旧疾复发,大皇子势必会赶来的。”

下人点了点头,紧忙前行。而岑子瑞则是快步抱着李蕙质进了房间,他得让查探查探蕙娘到底伤在哪里才是。

李蕙质外衣衣衫上并无血迹,所以岑子瑞真的不知道李蕙质此时伤得究竟如何,且他又不会断脉,是以很是担忧。

被岑子瑞抱回的李蕙质,吓坏了春樱春柳几个丫鬟,看着李蕙质的模样,最胆小的春桃竟是嘤嘤哭泣了起来。春柳因着跟着李蕙质行医问药都是有着几分的从容,何况她也见识过李蕙质之前的两场病。

“小姐这是?”春柳看向了岑子瑞问道:“这是怎么了?”

岑子瑞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给她宽衣检查,用热水擦一擦身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伤在了哪里。”

春柳几人只是点了点头,将屏风幔帐一一的放下,岑子瑞的视线被隔绝,他看不到,心里却是不由得在乱想。

害怕,真的很害怕。他知晓李蕙质的身子尚未痊愈的,元气大伤哪里是那么好养回来的?

“大少爷,您暂且放心,小姐无性命之忧。”春柳探过脉息后,确定李蕙质只是剧痛后的昏厥并不严重,没有生命的危险,也就开口要岑子瑞放心。

春柳跟了李蕙质一段时间,懂几分的医术,听到春柳这样说,岑子瑞也放心下来。知晓李蕙质会昏厥恐怕就是疼的,也就不大在意了。

倒是内间的几个丫鬟,打了热水为李蕙质褪去层层叠叠的衣服的时候,发觉背上白净无暇,并无伤痕。又想到李蕙质被自家少爷趴伏着放在床上,也就知晓是如何的事情,紧忙又去轻手轻脚的解开下裙。

伤果然是在下身。虽然没有血迹,但是下身也是惨不忍睹了。解开外裙后,便是发觉到伤势该是不轻,因为内裙已经被肿胀的伤势捆缚住了,原本松快的小衣也包裹在了身上。

该要怎么解开这是个问题……

“春柳,撕开衣服吧,怎么也得给小姐换一身衣服。”春樱看向了不敢动手的春柳,此时才开口说:“怎么也不能让小姐穿着脏衣服,她是不喜欢穿着外边的衣服睡觉的。”

春柳点了点头说道:“那可是得小心一些,别弄疼了小姐。”

三人对视点了点头,拿了剪刀过来轻轻地剪开了李蕙质的小衣,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伤势。惨不忍睹只能用这个词与来形容了。饶是跟着李蕙质行医过的春柳,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伤势,李蕙质伤得貌似太狠了一些,在春柳看来,若非是与李蕙质有深仇大恨,否则决计不可能下这的重手。

“好惨啊!”春樱叹息了一声说:“小姐的伤……”

春桃看着不由得顿时哭了起来说:“我好心疼小姐啊!小姐一定疼死了!”

春柳蹙着眉心说:“这是被逼供了吗?小姐犯了什么错处,居然会遭到这样的毒打?”

“春柳姐姐?”春桃看向了春柳问道:“你知晓这是什么伤?”

春柳点了点头道:“是棒疮。小姐原本的小徒弟,就是伤成这样,我也不好说是小徒弟惨,还是如今的小姐惨。”

“咱们要给小姐擦擦身子吗?”春桃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蹙着眉心说:“总是感觉,怪吓人的!”

春柳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可要小心一些,这样的伤势即使是轻轻碰一下,也会疼死的。”

春桃用热水拧了毛巾,细细擦拭着李蕙质的脸颊脖颈,将冷汗尽数擦去后,又开始擦她背脊腰肢上的肌肤。衙役下手太重,又因着是动用私刑,绝对不能见血,所以此时淤血全部闷在肌肤里层,早就已经肿胀不堪。不仅仅是遭受棒击次数最多的臀,就连腰肢和大腿也遭受到了带累,也变得青肿凄厉。

“痛!”春桃的布巾刚刚触碰到李蕙质的伤,就得到了她一声低声*,吓得春桃不敢再动,看了一眼春柳,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春樱说:“怎么办?小姐说她痛……”

春樱蹙着眉心说:“再痛也得将伤处肌肤擦干净,若是不趁着小姐昏迷处理,她会更痛的。”

“好痛!”饶是李蕙质在昏迷,这温热的布巾接触到自己肿胀的肌肤上,仍然疼得李蕙质快要发狂,奈何身上酸软个不停,李蕙质只能接受这痛。

春樱接过布巾,下手便是快了几分,她也足够狠心,这个时候必须狠心,否则痛苦的还是李蕙质自己。

“好了!”春樱将布巾放到了水里,转头对着春桃和春柳说:“给小姐换上衣服吧,一会儿等大夫来的时候,总不能让小姐这样的见人啊!”

春柳看了看李蕙质的模样,随后说道:“我是记得小姐有药油,还有药叫做九花清霜膏的。”

“还是先让大夫看过了再说吧,否则用错了药该怎么办?”春樱摇头拒绝,虽然药都是好药,但是也得看好了疗效,药是不能乱用的。

春柳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却仍然是不敢彻底放心下来。

不过好在李蕙质倒是很争气的没有发热,都是让春柳松了口气。

给李蕙质换好了衣服后,遮蔽的层层帘帐便是揭开了,岑子瑞这个时候才看向了李蕙质,她睡在床上异常的安稳,如果不是知晓她被揍过一顿,倒是看不大出来伤到了的样子。

“大少爷,大皇子来了,已经引到小姐院子前了。”手下在门外传报,他可以进李蕙质的院子,但是断然不能进入闺房。

“快请!”岑子瑞起身前去相迎,一眼看到提着药箱匆匆而至的南璟风道:“南兄,蕙娘她……”

还不得岑子瑞说些什么,南璟风便是紧皱眉心道:“怎么会又是旧疾复发?是不是还是两月前的病?我就说过了,她的病根该是要好好调养,你们……”

岑子瑞握住了南璟风的手,拉着他进了内室,随后指向了睡在床上的李蕙质道:“这次不是旧疾复发而是……”

“而是什么?”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便也不再理会他,他也知晓岑子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走到床边坐好为李蕙质诊脉。

南璟风方才一探脉,便是皱紧了眉心看向了岑子瑞道:“她受伤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嗯!伤得重吗?”

“难不成是你打的?”南璟风摸着脉息,不由得心下大惊,这种脉象显然是身上有重伤,还是不轻的那种。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的话,紧忙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打蕙娘,她是我的妹妹,就是犯错,我也不可能惩处啊!”

“那么怎么会这样?”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三分质问道:“她该是受了棒伤,若非你们李家动手伤她,还有谁能够在重重护卫下伤了她?”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这样说,不由得诧异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些什么?”南璟风蹙眉说,“我方才回府里,就被你的人找了来,我还一切不知道呢!”

关于李蕙质病起,他是感觉莫名其妙的,毕竟在印象里李蕙质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伤情 听到南璟风这样说,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蕙娘这是被巡城司使杖责的。”

听了岑子瑞的话,南璟风不由得蹙眉说:“什么时候巡城司使竟有动用刑杖的权利了?”

“今日巡城司当值的司使是郑直!”岑子瑞有些无力叹息了一声说:“我就不该留了郑直!”

南璟风听了这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若是郑直倒是不奇怪了,这个人一向昏聩无脑,最是容易被煽动,只是他为什么会杖责蕙娘?”

岑子瑞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知晓我那堂妹前去香坊闹事,蕙娘担忧出事才赶去阻止,没有想到香坊居没有遭到什么祸害,蕙娘她自己倒是……”

南璟风听闻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此时稍侯再说,蕙娘伤在哪里?”他不再看岑子瑞,也不打算在计较这些,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给李蕙质治伤才是紧要的。

春柳看向了南璟风,不由得抿了抿唇,隔着被子指了一下随后道:“我原本想给小姐用药酒,或者是九花清霜膏的,但是害怕用错了药,也就没……”

“筋骨受损了吗?”南璟风有些窘迫,若是在背上,他遮蔽了眼睛还可以给看看,这伤在臀上,他不论如何也是不好接触的。

春柳摇了摇头道:“不知晓,该是无碍的吧!”

南璟风叹息,只能咳了咳随后道:“你们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吧!”说完这话,南璟风找了个布条遮住了眼睛,随后对着春柳道:“你把被子掀开,我看看她的筋骨是否受损!”

岑子瑞听了南璟风的话,紧忙道:“南兄……这,不大妥当吧!”

“嫂溺叔援,事急从权。蕙娘都伤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更何况这里就你我几人,断然传不出什么,更何况我也是蕙娘的哥哥。”南璟风向来是不在意这些,如果他在意,也不会数次救了李蕙质。

岑子瑞见南璟风这样说,也只能无奈的一叹,“你爱是如何便是如何吧!我管不来了!”

南璟风可以遮蔽眼睛给李蕙质治伤,留下也无妨。但是岑子瑞却是不行,坐在外间的岑子瑞不由得几番叹息,他竟是这样不如南璟风了。

春柳拉着南璟风的手,好不让他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南璟风倒是从容又坦然,丝毫不惧怕这些,反而愈发的坦然,还确定了确定李蕙质的伤势,才对着春柳点了点头道:“可以了!”

听了南璟风的话,春柳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嗯,好的!”

待到春柳位李蕙质盖好衣服后,南璟风才说道:“筋骨未损,但是伤得不轻,少说半个月下不来床。”

“这样严重?”春柳瞪大了眼睛,“不是筋骨没有受损吗?”

岑子瑞听到内里的动静也走了进来问道:“嗯,怎么样?”

南璟风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说道:“蕙娘的身体被调养得不错,虽然之前元气大伤,但是身子倒是比从前好了不少,没有大碍。但是……”

“但是什么?”岑子瑞听到南璟风卖关子,不由得焦急催促说:“怎么样?”

“但是伤是不轻的。”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若非是动用私刑见不得人,处罚没有见血,也就打烂了。虽然没有出血,但是皮下淤血也很严重,即使用上最好的药,少说也得

七日才能够下床。”

岑子瑞听闻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面上愈发露出担忧的神色说:“竟然真的是那么严重?怎么会这样?若是七日半月下不了床,对于她的身体……”

“不发热就不错了!”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说道:“你当她的身子好起来,就可以抗过去了吗?若非是她多年以来习武,又意志坚定,你再去晚点她可就会被打死了。”

“你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岑子瑞担忧地看着李蕙质蹙着眉心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啊!”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所以我说得是如果你再去晚点,她就被打死了,而不是她现在就有生命危险,蕙娘此时是绝对无碍的。”

“那该如何是好?”岑子瑞皱着眉问道:“该要如何解决?”

“不知道!”南璟风摇了摇头说:“伤得多重春柳与我透露了一些,我也摸出个大概,会与怎么治,还得看你决定了!”

“我?”岑子瑞指了指自己,蹙着眉心道:“我不精通医术,与我又有什么用处?”

南璟风笑了笑说道:“当然与你是有用处的啦!你可是她的哥哥,断绝这种事情得你来,你是决定她是可以痛苦的快些好,还是舒服的慢些好,还是稍稍冒个险让李蕙质尽快的好。”

“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懂啊!”岑子瑞有些糊涂了,挠了挠头道:“嗯,再说明白点?”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就是这样说,我手头有几种的药,药效各有不同,就是蕙娘手头的药酒,那个见效快,用上不出十日蕙娘便可以痊愈了,但是上药的时候她会不会疼死我不知道!”

“药酒?那是我师父留下的药酒吧?绝对不可以,那种药酒的确是活血化瘀有奇效,但是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承受不起那种剧痛,何必折磨蕙娘呢?”岑子瑞拒绝了,他之前被何正川打伤手臂就是被上了这个药,真的差点疼死他。

南璟风知晓岑子瑞会这样说,于是勾了勾嘴角道:“那么就用我调制的药膏,这药膏药性温和一些,虽然接触肌肤也会痛,但是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不过却也是能够让她疼上十天半月,至少在这十天半月内,她别想下床别想动。”

“你就没有点靠谱的药吗?”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说:“真是让人担心又着急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嗯,看你如何选择。九花清霜膏倒是可以,但是……蕙娘现在昏迷不醒,你怎么也得让她醒来,才能知道调配的方子吧!”

“你不知道?蕙娘不是把医书都给你了吗?”岑子瑞蹙着眉心看着南璟风问道:“你不会没有学会吧?”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你以为蕙娘会将九花清霜膏这种药也写进科普的医书里面吗?”

岑子瑞摇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叹息了一声说:“那么该要如何是好?”

“趁着蕙娘此时昏迷着用药酒吧,不是说有奇效吗?反正她昏迷着,疼也不会疼到哪里去,让她伤处好一些,否则大面积的淤血,真的会引起发热的。”南璟风确定了方案。不管再怎么心疼李蕙质,也必须做出了选择了,否则李蕙质真的会受到伤害的。

岑子瑞也只能点了点头说:“嗯!只能如此了,至少先别让蕙娘发烧!”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说:“你家冰库里还有冰吗?取一些冰来,我记得蕙娘的书上写过,对这种应急的瘀伤,可以用冰来镇痛。”

“冰自然是有的。”岑子瑞点头,“我去吩咐下人取来。”

还不等南璟风调配好了药酒,李蕙质便是已经有些清醒了。趴伏在了床上,她脑子里渐渐的清明。疼,是她的第一个意识,非常疼是她第二个意识,她此时此刻想不到别的,只想到了疼。

就是挨打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疼,李蕙质咬了咬牙,咽着来自疼痛的*。虽然身体娇弱,但是骨子里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这点疼痛……不,她还是吃受不起。

“好疼!”李蕙质将脸埋在枕头上,她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昏睡着不好吗?

春柳听到了李蕙质低声的呼唤,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笑道:“大小姐,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好什么好,她此时此刻快要疼死了。

李蕙质对着春柳点了点头道:“兄长在吗?哥哥也在吗?”

“嗯,都在呢!”春柳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要见他们吗?”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不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

知晓了李蕙质醒过来,南璟风与岑子瑞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于是勾着嘴角道:“蕙娘可以醒过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知晓药膏的配置方法了。”

岑子瑞却是不像轻易放过李蕙质,伸手揽住了南璟风说:“南兄,你不是调配好了药酒吗?给蕙娘就先用这个吧!我觉得很好!”

“你疯了吗?”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问道,“你是想让她疼死,还是觉得她醒过来的太快太顺遂了?”

南璟风的质问让岑子瑞苦涩一笑说道:“我自然是盼望着蕙娘好的,但是……也不希望她这样快的就好,毕竟……得让她吃一点点的苦头。”

岑子瑞的心思南璟风了解,但是却不能理解,可也没有办法。说来李蕙质的行为,南璟风也有些气恼,甩开了护卫让自己受到了重伤什么的,的确是不可以原谅,于是南璟风也是松了口说道:“好,但是如果蕙娘承受不了的话,你可是得点昏了她。”

南璟风会同意是岑子瑞没有想到的,见到南璟风也松口,岑子瑞便是放心了下来。李蕙质的伤自然不能他们动手去处理,这事情只能交给春柳几人去做,他们两个人只要守在屏风外就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兄长心思 李蕙质在床上趴着,虽然清醒了过来,可是疼痛又快要她意识模糊了。这种疼到醒过来,在疼到快要昏过去,简直是太折磨人了。李蕙质原本摔李念娇的时候,略略抻到了腰,腰上酸痛最好应该仰卧,可是现在臀部差点被揍烂别说仰卧,就是让她翻身都是个困难了吧?李蕙质心里暗暗骂着李念娇,又是格外记恨着巡城司使郑直,尤其是是李念娇,如果不是被她污蔑,她何至于被打成这样。

春柳看着李蕙质不由得蹙着眉心说:“小姐,大少爷他们给你准备好了药膏,我可是要上药的,但是……”

看着李蕙质身上的伤,春柳便是有些暗暗自责,手就要去触碰李蕙质身上的伤,看着接连成一片,乌黑肿胀的伤势,这显然是不轻,自然是要大力按摩让淤血散开的,只是那个样子太受罪了。

岑子瑞和南璟风对坐,自是面容严肃的,要是说为难李蕙质,他们谁也舍不得,可是若是想到更好的办法,也没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南璟风摸着下巴,蹙眉凝神,要是让蕙娘不受罪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呢?对了,还可以放血治疗,那样疼痛少一些。

“阿瑞,你说要是给蕙娘的伤放血怎么样?”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嗯,这样她虽然一时两刻下的不床,但是至少不至于那么难捱了。”

“放血?”岑子瑞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道:“这样真的好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她的伤,我也没有敢去摸,伤得不轻是真的。放血就怕流血不止,再感染……而且伤处放血要是洒药粉的话,一样会疼死她。”

岑子瑞蹙眉,随后问道:“蕙娘还清醒着,要不问问她?”

“也好!”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站到了屏风外,对着内里呼唤了起来说,“蕙娘,你听得到我的话吗?”

李蕙质虽然疼得意识模糊,却也异常敏感,于是点了点头道:“听到!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蕙娘,你听着……你的伤有些重了,淤血需要放出,而且我们又不知道你的九花清霜膏如何配置,如果用药酒的话,可能这几天你都会很痛……”南璟风想到李蕙质臀上的伤势,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听着李蕙质略带沙哑的声音,可能伤情似乎更加严重了一些,实在害怕她身体出什么问题,准备采取最为稳妥的医疗办法。

李蕙质听了瞪大了眼睛,放血?那她不跟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一样么?李蕙质摇头拒绝,而且这样会留下疤痕,而且她清楚用上药粉会更加的疼痛,于是李蕙质摇头拒绝说:“不要……会很痛,而且会留下疤痕,药粉造成的伤痕是连祛疤药也出去不掉的。”

“那……”南璟风有些头疼了,但是还是吩咐婢女去取来药膏药酒,看着往床内缩去的李蕙质,有些皱眉说道:“过来……让春柳几人把伤处给你处理了。不弄破你的伤……”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就是想痛死我,不要不要……”

岑子瑞没有良好的耐心,他从得知李蕙质被惩罚的时候,就很是生气了,于是蹙着眉心说道:“蕙娘你给我乖一些,你不是说不疼的吗?老老实实让春柳给你上药,否则就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动弹不得。”

“不要……”李蕙质摇了摇头,看着瓶瓶罐罐,她就害怕。她怕疼,她最怕疼了,可是疼痛加到身上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她从来没有挨过打,这次可以说是被人欺负了,自己的亲哥在眼前,不给她安慰不给她鼓励,不让她撒娇却还责骂她,她会怕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谁都是怕疼的,她故作坚强,但是还是怕,尤其是害怕臀上痛。她很不喜欢这种令她站不得,坐不得,也躺不得疼痛。

“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就再打你一顿!”岑子瑞见李蕙质软硬不吃,怒声威胁。

李蕙质原本就伤心得不到安慰,还被岑子瑞这样威胁,顿时心态崩了,一直紧紧绷着的泪,也顿时流了下来,大别过头流泪说道:“你打,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不被人在乎,你们既然都不在意我,干脆别管我的伤处,让我死了算了。”李蕙质觉得伤处越来越痛,委屈地哭道。

“你!”岑子瑞愤怒非常,紧紧握成了拳头,李蕙质的话与他来说,无疑是剜心之痛的,他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之中带上了不悦。

南璟风看着岑子瑞握紧的拳头,不由得拉了一把岑子瑞道:“你了冷静一点,蕙娘在生病,你就不能宽慰着她吗?你不要忘记上次蕙娘的事情。”

也许是南璟风比起岑子瑞更加的心软,岑子瑞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因为李蕙质胡闹生气,而南璟风一见李蕙质哭了,立刻有些慌神,他是清楚的,李蕙质的性子一向是倔强的,相识这样久以来,很少看大她会哭得这样的伤心。可每次看着她哭得这样伤心,都是因为岑子瑞,记得之前相识的时候,她还说起过,很久没有哭过了。

李蕙质的脾气这些日子南璟风是再了解不过了,李蕙质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孩子,怎么就哭了忽然又是哭成了这样?想到这里,南璟风也顾不得别的,掀开幔帐他坐到床上,揽过李蕙质的身子,抱着她安慰说:“别哭别哭,蕙娘,你不要哭,别难过了啊!你哥哥是与你说笑的,是跟你闹着玩的,他疼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再打你呢?看着你如今的憔悴模样,他就心疼了。”

李蕙质掉眼泪,靠在南璟风的怀里抽噎着道:“哥哥居然不安慰我,我一直拼命撑着,不敢哭,不敢叫,我害怕丢人的。可是哥哥说了要骂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哥哥想要处罚我……”

南璟风拍了拍李蕙质的肩,又看向了岑子瑞给了他眼神示意,用嘴型说道:“快说话啊,安慰安慰蕙娘啊!”

“蕙娘,我没有想要再打你,你都这样了,哥哥是心疼知晓吗?”岑子瑞坐在床边,轻轻地捏了捏李蕙质的脸颊道:“你是哥哥的至宝,看着你受到伤害,哥哥恨不得杀了自己,竟然因为自己的失策,让你受到了苦楚,哥哥觉得自己没有用啊!”

李蕙质仍然嘤嘤哭道:“我的存在不被人知晓,我说过自己的有哥哥的,有爹爹的,但是没有用……”

南璟风捏了捏李蕙质的肩膀,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岑子瑞说道:“怎么回事儿?什么叫做不被承认?”

“蕙娘,不哭了不哭了!不会打你,哥哥在你身边,哥哥会保护你的!”岑子瑞宽慰了起来,对着李蕙质低声说道:“有哥哥在,不要怕!乖乖的!”

“我不是怕痛,只是丢人……很丢人……我不想被人知道我被打屁股,可是受了伤了,动不了了,被人看到,会很难过的……好不喜欢被揍!”李蕙质觉得头脑有些发昏,看着南璟风的脸有些模糊了,她微微靠在南璟风的脖颈处几近昏迷,最后才呢喃道:“我告诉我自己,撑下去,哥哥会来,爹爹也会来,我差点羞愤到撑不下去……但是,为什么会骂我……”

李蕙质的样子把南璟风吓到了,她虽然被他打,但是这样的伤绝对不会让李蕙质昏迷过去啊。他伸手扶上李蕙质的额头,才觉得额头烫手,原来她竟是发了烧了。也难怪她一直在不是很安稳……

南璟风蹙着眉心,脸色有些不好看地看向了岑子瑞说:“发热了,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发热?”岑子瑞皱眉,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会无碍的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可能还是她情绪的问题,心情低落估计还是因为被当众杖责觉得屈辱,蕙娘有多么好面子,你是知晓的。”

岑子瑞咬牙蹙着眉说道:“伤害了蕙娘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南璟风叹了口气,伸手诊脉道:“还好还好,到底是无碍的,只是发热,估计是伤处的应激反应。”他松了口气,随后看向了岑子瑞一字一顿道,“告诉你岑子瑞,蕙娘就算是你的妹妹,你也不要忘记,她还有我这个义兄在。”

“什么意思?”岑子瑞不解地看向了南璟风问道:“你想要说些什么?”

南璟风蹙着眉说道:“这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如果再有第三次的话,我相信我父皇会很喜欢自己多一个女儿的。”

“你想做什么?”岑子瑞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南璟风问道:“你不会想要……”

“没有错!”南璟风坦然的点头说,“如果蕙娘再是因为你加重病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也不会容忍蕙娘再留在你的身边。”

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说道:“我知晓了!”

南璟风拉住岑子瑞说道:“我们去外面,让那个春柳为蕙娘上药,我说我绝对不是玩笑,如果真的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将蕙娘再留在你的身边了!”

岑子瑞垂头,默默不语,他知晓了,是自己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后一次 看着岑子瑞与南璟风离开,春柳才默默地给李蕙质重新上药。原本就知晓自家小姐伤得不轻,如今再是知晓了李蕙质高热不止,此时再瞧着她身上扎眼的伤痕的时候,春柳难过的几乎想要哭出来。

原本以为她回家会好一点,哪里想到……春柳抿了抿唇,狠下了心拿过药膏放在手心温热,然后大力在李蕙质臀上按摩了起来,现在她昏睡了过去,把伤处理好了,才能让南璟风给她进一步的检查。

岑子瑞默默地在反思,他在思考是不是越来越对着妹妹没有耐心,明明就是失而复得的,可是总是会对着妹妹生气。想到这里,岑子瑞轻轻一叹,看来对着李蕙质,看来他必须压一压他的脾气了。

还是像从前一样吧,照拂着妹妹比什么都强。

“痛……”即使失去了意识,李蕙质仍然感受的到疼痛,她痛得*出声,细碎的*声格外的刺耳。

赵郎中留下的药酒药效虽然好,但是接触到伤痕的时候是极痛的,李蕙质即使神志模糊几近昏迷还是痛得呢喃出声,可是春柳却是狠心了一般,下手却没有一点的心软,不在她昏迷的时候处理好伤口,等她醒来会更难受的。

“疼.....好疼……”眼泪开始从李蕙质紧闭的眼睛中流出,顺着鼻梁一直滑到她的右脸颊,看着李蕙质的泪珠,春柳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又狠了狠心,又是大力的按摩着,药膏渐渐化开,随着掌心的温热渗入皮下,却带来了清凉,李蕙质感觉臀上不再火辣疼痛,终于是安分一些了。

看着李蕙质安稳下来,春柳也是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她可是真的害怕自家的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

南璟风给李蕙质诊过脉,确定了李蕙质会发热也是由于情绪起伏不定,身体是没有大碍的,不至于让身体受到损伤,也就放心下来。确定了李蕙质无事,这里也就不会有他的事情了,离开前南璟风再次看向了岑子瑞一字一句道:“记得我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的,我不会准许自己再伤害蕙娘的。”

“那就好!”南璟风略略放心下来,随后看向了岑子瑞说:“你家的那个堂妹,最好给我想出来解决的办法,如果你们李家不动手解决,那么我很乐意代劳。”

岑子瑞轻轻一笑说道:“这可是不需要的,我们李家还用不到您来帮忙。”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低声嘱咐说:“我会安排人封口,你们照顾好了蕙娘。”

岑子瑞自然是知晓所谓的封口是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多谢!”

“别谢,这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蕙娘。”南璟风虽然对着岑子瑞有了些许的不满,可李蕙质仍然是他在意的妹子,所以就算是为了李蕙质他也不会至于不顾。

待到南璟风离开后,下了值的李霄云才姗姗来迟,才一踏入院子就焦急道:“我听闻蕙娘被打伤了,情况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得有些狠了,此时正在发热!”岑子瑞看着父亲的脸色,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低声宽慰道:“您暂且放心吧,蕙娘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走到了床前看到了趴伏在床上的女儿,不由得觉得心里刺痛,随后叹息了一声说:“不是说会照顾好蕙娘吗?怎么蕙娘会被人带到衙门去?还遭受了杖责?”

“说是刑讯逼供更为恰当一些。”岑子瑞低声说道:“蕙娘可是被人当做女贼,那巡城司的郑直还当成首功一件,对着我邀功。若非你是围观人数诸多,我又身着官府,必定得一脚踹死他。”

“蕙娘这样,当真让人担心啊!”李霄云了摸了摸里孩子的脸颊,发觉脸上很是烫手,不由得焦虑道:“请了郎中吗?怎么说?”

岑子瑞蹙眉说道:“蕙娘被杖责,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请外面的郎中来看?我请求了大皇子帮忙,大皇子给蕙娘诊治了一番,她是无碍的。”说完这话,岑子瑞又是顿了顿,面上带着几分焦虑说:“只是伤得有些狠了,恐怕得养好些日子了。”

“慢慢养吧,倒是也不怕些什么。”李霄云蹙起了眉心,随后便是叹息了一声说:“蕙娘是被无故杖责还是……”

岑子瑞冷下了脸,冷声说:“蕙娘被杖责与李念娇逃不开干系,我前去的时候,看到了李念娇一脸的欣喜,她的表情虽然收敛得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了。”

“你是说念娇陷害了蕙娘吗?”李霄云蹙起了眉心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会知晓她怎么想的?只是之下,李念娇绝对看蕙娘不顺眼,甚至是想蕙娘死。”

“这倒是不至于吧!”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说:“究竟什么事情,还得等蕙娘醒来才能够知道!”

李蕙质伤得虽然不轻,但是所幸是没有内伤,加上药膏的效果很是不错,而且春柳按摩伤势的受罚很是不错,虽然不像是是男人那般手劲大,但是她却是狠得下心大力按摩伤处,所以当李蕙质清醒过来的时候,伤已经不是那么折磨人的疼痛了。

李蕙质也不知晓自己是睡了多久,她侧过身撑着起来,抻到的腰还是酸痛得厉害,自己的屁股上还是有着明显的疼痛,李蕙质轻轻揉了两下,便是疼到她皱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掀开了幔帐,发觉到春柳是守在身旁的,房间里延烧着烛火,依着烛火的明度,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小姐,你醒过来了啊!”春柳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奴婢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大少爷。”

李蕙质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去吧!”李蕙质不是没有意识的,即使濒临昏迷的时候,也是有意识的。哥哥的责骂,她听得清清楚楚,她是有些伤心了,因为哥哥。

岑子瑞与李霄云打开门进来,转过小客厅进到卧室刚好看见李蕙质撑着身子靠在床边,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李霄云快走了几步,甩开了岑子瑞上前扶着李蕙质在床边依靠好,又将蚕纱软垫放在床上,让她靠了上去道:“怎么自己起来了?”

“有点累,知晓你们会过来,所以等着。”李蕙质说话的气息不稳,看着李霄云微微笑起来,“你们过来,我也不好不持着规矩。”

虽然趴伏着感觉不到疼痛,可毕竟臀上还有着伤,一坐下感觉还是不奇妙,她有些如坐针毡。虽然着力点是在腰上,但是毕竟伤处还很是骇人,该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肚子饿了没有?一定是饿了吧,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李霄云有些心疼地看着李蕙质,白日里一直在发热,夜间好不容易退了点烧,却又是吐了药,折腾了一个白日,终于是安慰了下来。

“都一天一夜了吗?”李蕙质轻轻笑了笑,“我睡得倒是有些久啊!”

李霄云笑了笑,摇了摇头道:“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说:“嗯,已经要胃痛了!”

“若是觉得疼就侧躺着,我喂给你吃……”李霄云吩咐下人端过小桌对着着李蕙质说道。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我自己吃……”

她才退烧不能够吃太油腻的东西,一碗鱼片粥,一点腌黄瓜,一份水煮青菜,都是清淡的小菜,她吃完,便是侧过了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李霄云,额上便冒出了一滴滴的汗。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这样,叹了口气说:“是伤又疼了吗?好好休息吧,不要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你怎么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李霄云是万分心疼的,对于李蕙质这个女儿,他现在不只是有疼惜还有愧疚。是他的骄纵与放纵才让李念娇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是他的错。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其实是没有什么的,疼……虽然很疼,倒是让我清醒了一些。让我认识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李霄云看向女儿,伸手捋了捋她腮边的碎发笑道:“让我猜猜看,你想到了什么道理?”

李蕙质闭了闭眼,随后又是说道:“永远都要自己心疼自己,不要指望着旁人心疼和在意。”

听到了李蕙质这略显无奈的话,岑子瑞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蕙娘,你……”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勾了勾嘴角说:“我懂得教训了,我明白了,所以……你不需要责骂我了……”

“蕙娘!”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你误会了哥哥的意思了,哥哥不是这样想的。”

“你怎么想的与我无关,我知道错了,你已经不需要责怪我了……我很累了。”李蕙质虽然如此说,她一脸疲惫得又趴伏回了床上,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

看着这样的李蕙质,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话应该是被李蕙质听去了,恐怕这次是真的伤到了妹妹的心了。

岑子瑞动了动唇,到底没有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真心忏悔 “阿瑞,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你先去休息吧!”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慢慢来吧!”

岑子瑞看了一眼将自己埋在枕头里的李蕙质,不由得默默叹息了一声,只能同意下来说:“好!我先去休息!”

看着岑子瑞离开后,李霄云才叹息了一声说:“蕙娘,你哥哥走了,别闷着自己。”

李蕙质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霄云轻轻笑了笑说:“不是因为哥哥,只是害怕见到他……父亲,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李霄云笑着问道:“怎么不好了?我觉得还好啊!”

李蕙质抿了抿唇说道:“您不觉得我这样很是任性吗?”

“任性一点倒是还好。”李霄云轻轻一笑说道:“至少可以让我知晓,你的心思是什么,而不是好难猜。蕙娘,我与你哥哥都是你的父兄,我们是可以照拂你的人,虽然我不知晓阿瑞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知晓阿瑞是很在意你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低声说道:“我是知晓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在意,听到哥哥骂我,我还是忍不住会心痛。”

“骂你?”李霄云诧异了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嗯,阿瑞他说了什么?如果是他欺负了你,爹爹骂他给你报仇!”

李蕙质轻轻一笑,“父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李蕙质眸光水亮,“您不用这样哄我!”

李霄云摇了摇头道:“你在爹爹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可是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了,过了就是过了……”李蕙质在清醒的时候,一向很明白,撒娇卖乖已经不属于她了,父兄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伤处是不是还是很疼?”

“很疼,但是我可以忍着。”李蕙质语气平淡,仿佛那些伤痛不是加注在她的身上,那些折磨人的难受不是她在承受一般。

李霄云默默咽掉叹息,他知晓此时此刻不该说得太多了,于是看向了李蕙质一脸担忧问道:“有没有什么不适?除了痛,头晕不晕,心口难受吗?”

“父亲,我很好!我没事的。”李蕙质闭着眼睛,轻轻地笑着道:“真的无事,伤口疼是正常反应,昨日会发热也是正常反应,您不要太过担心了!”

“那么好,伤处还要上药是不是?是我给你上药,还是将春柳几人给你找来?”李霄云看着李蕙质的样子,也心知她的心结,不由得静静一叹。明明关系才有所缓和,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心酸又着急。

李蕙质苦笑一声说道:“父亲,我是女儿不是您的儿子,不要这样玩笑了!”

李霄云面上有些尴尬,随后咳了咳道:“我已经寻了翠竹过来,要知道春柳毕竟不精通医术,得让翠竹看过了,爹爹才放心。”

李蕙质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翠竹很好,我也很像见她。”

李霄云拍了拍李蕙质的头发,勾着嘴角道:“别多想,翠竹要是给你诊治,我是不会陪在你身边的,疼了痛了千万别忍着。”

李蕙质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话。其实她也是疼得没有力气了,垂下了眼眸仿佛很是乖顺的模样。

饶是知晓来人是翠竹,李蕙质也有些羞涩的。

李蕙质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翠竹,她又想了想身上的伤,她觉得有些丢人,也就把自己滚进了被子里。

一想到自己被当众责打,李蕙质就几乎想要去死,现在恢复了些许神智,李蕙质真的有些想不大开。

翠竹看到李蕙质这个样子,又想到她是在趴着不由得看了一眼李霄云,眼神中带着不解和困惑。虽然知晓了李蕙质受伤,但是以为她又是发作了旧疾,却不曾想。

“李伯父,蕙娘这是怎么了?”翠竹没有办法容忍李蕙质被任何人伤害,哪怕是她的父兄也不行。

李霄云翠竹看得脸色惨白,低声对着翠竹说道:“翠竹姑娘,蕙娘昨日被惩处了,这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她此时情绪不高,与子瑞又是有了些许的矛盾。你是知晓她对我这个父亲,一向不是很在意,所以……”

“是谁伤了蕙娘?李伯伯,蕙娘的身体一向不好,别看外表好好的,年少吃苦是很不容易调养过来的,她即使会武功也不简单是身体健康的。”罗翠竹摇了摇头,提起药箱子走进了门。

李蕙质的确是羞愤欲死,可是她还是明白讳疾忌医不是好事儿,再看到李霄云离开她的房间之后,默默从被子里滚了出来,看了一眼熟悉的翠竹,她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通红又慢慢变得惨白起来。

“蕙娘……”翠竹坐在了李蕙质的身边,低声呼唤了一句:“我在你的身边,你身边有我,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翠竹……”李蕙质声音有些颤抖,低声说道:“我好难过,好伤心啊!”

翠竹坐在了李蕙质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身子低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了我在了,有什么不开心,有什么委屈,通通发泄出来就好。我在了!”

“翠竹,我经历我绝望,又被打击了一番,很心痛,也好心累啊!”李蕙质苦笑了一声,撑起了身子,指了指心口处说:“这里被伤到了,被我很在意的人!”

翠竹叹息了一声说道:“蕙娘,我不是替子瑞大哥说好话,但是有时候关心则乱,你要相信,有些时候有些话说出来是无心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李蕙质无奈地说道:“我知晓哥哥不是有意的,但是……我接受不来,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哥哥给予我的不是安慰保护,而是责骂。”

“好了,不提这些了,子瑞大哥现在也在反省,至于你……”翠竹看向了李蕙质的身子道:“你让我给你看看你的伤势,毕竟别的都是虚假的,只有你身上的伤才是真的。”

李蕙质点了点头,对于翠竹来说,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非常顺从的点头说道:“嗯,你自己检查吧!”

说完这话,李蕙质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看着李蕙质这副模样,翠竹小心翼翼褪下李蕙质的裤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看到伤痕的时候仍然吓了一跳道:“你怎么撑下来的啊!要是换了是我,估计就绝望心死了。”

“我也不知道!”李蕙质闭了闭眼,其实她不想说那个时候她脑子里想的是父兄来救她,她有点不愿意承认那样软弱的人就是自己。

翠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随后利索地拿了身边备的药,就开始上药。翠竹的受罚比起春柳要专业得多,可是却要让李蕙质倍感疼痛。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还是疼得她只抽气,不过与疼相对应的是药效真的是不错的。

“要是疼得厉害就叫出来了,这样忍着对身体不好。”罗翠竹按摩着李蕙质的伤处蹙着眉心一脸担忧道:“你一向倔强的忍痛,但是这样可是很伤心的。”

李蕙质抿了抿唇,轻声说:“不是很疼,受得了。”李蕙质咬了咬牙,即使是面对最最熟悉的翠竹,她也不愿意示弱,不能不可以。

翠竹无奈地勾了勾唇,随后看向了李蕙质按了按她的腰说道:“你这是被打伤波及的淤血,还是自己本来扭到了啊!”

李蕙质蹙了蹙眉心,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是哪里啊!反正我现在是疼成了一片,都是很疼的。”

“就是这里啊!”翠竹看着李蕙质倔强的样子,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李蕙质腰上的那块青紫,勾了勾嘴角按在了她的腰上,“怎么个疼法?是跳疼还是刺痛啊!”

“唔,你轻一点……我这是腰....不是发面团。”李蕙质痛叫一声,扭着头看着罗翠竹不满地说,“应该是抻到了,我对付那李念娇的时候,给了她个过肩摔,但是身子养懒了摔了她也抻到了自己。”

“哦!”翠竹点了点头,随后又是翘起了嘴角用上力气,大力按摩着。

“疼诶!”这种骨骼的疼痛,绝对不是皮肉疼痛可以比拟得了的,李蕙质不由得*了起来,早知道她就不摔李念娇了,直接打多好啊!

听了李蕙质的呼唤,翠竹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消减,她笑了笑说:“蕙娘,你应该明白,腰伤不好养,我不给你正了位,你得休息很多很多天,知道么?”

“昨天弄过了……”李蕙质气鼓鼓地说,“兄长说没有什么大碍的!”

翠竹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减少,“你是说大哥吗?男女毕竟是有别,他恐怕都不知晓你伤成什么样子,怎么可能给你正位?”翠竹翻了个白眼,“而且昨日给你上药的是春柳吧?她都忽略你的腰伤了。”

李蕙质歪了歪嘴说:“是么?”

“当然了!”翠竹点了点头,看着李蕙质这副仿佛不在意伤痛一般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说:“蕙娘,其实是我欠你的,你本来不必如此的。”

李蕙质拦住了翠竹轻轻一笑,看向翠竹一脸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无怨无悔。”

她一点不后悔去帮了翠竹,因为她知晓李念娇一开始盯上的人就是她,没有理由让翠竹为了她承担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必在意 翠竹是有着自责的,香坊居被闹事的事情,她被隐瞒得很好,不论是李蕙质的人还是自家的坐堂大夫都未曾对翠竹开口,是以她是完全不知道的,而她被邀到国公府的时候,也只是以为李蕙质素有的旧疾复发,才要她过来帮忙诊治,却不想看到了这样的李蕙质,她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心酸心痛又非常的难过。

“蕙娘,明明是香坊居被人找麻烦,却是你代我受过,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我觉得这是你替我挡了这场灾祸。”翠竹垂下了眼眸,她甚至不敢去看李蕙质的眼眸。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翠竹的话她是相当不赞同的,因为她从来不认为谁就该是如何。虽然香坊居的掌柜的是翠竹,但是入了股的她也要对香坊居负责,何况被找理由责打逼供的时候,李蕙质就已经意识到李念娇想找麻烦的一开始就是自己,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才找上香坊居与翠竹的麻烦,这场麻烦本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李蕙质并没有介意些什么。

看着翠竹此时的模样,李蕙质轻轻撑起了身子,对着翠竹的脑门轻轻一弹勾着唇说道:“怎么又是这副模样?有谁说过这是你的责任了吗?我可是看不惯,也不准许你这样啊!”

“但是我与香坊居,才是害得你这样的元凶啊……”翠竹自责地红了眼眶,“我就是一个理由,如果不是香坊居被砸,你也不会前去,不会被李念娇……”

李蕙质无奈一叹,紧忙叫停了翠竹的念叨道:“你给我打住!翠竹,你不要总是自责。这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也知道香坊居是被李念娇找麻烦。所以,她针对的从来都是我,而不是你或者是香坊居。因为她在家里招惹不到我,所以才会招惹上你,她会去香坊居找麻烦,也是因为想要出气。”

“她怎么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呢?你毕竟是她的姐妹啊!”翠竹气恼了起来,“我真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道:“翠竹,这世界上就是有李念娇这样的人。她的眼中是以己为先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向来是奉行得很好。我没有招惹到她,但是你要知道,我在李府更是名正言顺,我是父兄的骨血至亲,她不是唯一了,为了自己再次成为唯一,她只能找我的麻烦,让我吃到教训不敢与她竞争。”

李念娇这样的人,李蕙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是有着野心的人,她绝对不甘心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乡君,她肯定是盼望着更远大的前程。若非是推迟了赏菊宴,李念娇一定想要在宴会上一鸣惊人这一点李蕙质十分的肯定。

“李念娇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够招惹到人来维护,我真是觉得不甘心呢!”翠竹万分气恼地捶着李蕙质的床,气狠狠地说:“还有你的父兄,居然不惩处她,这次放纵了不知道下次会怎么样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在意父兄如何做,他们惩处李念娇也罢,不惩处李念娇也罢。我都不会去管,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虽然他们对着这件事视若无睹的话,我会有些伤心,但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

“你想如何解决?”翠竹看了一眼李蕙质,伸手戳了一下她伤痕遍布的伤处道:“就你这伤,纵使有你九花清霜膏在,且一天三遍的上药也得七天才能下床,若是想要行走如常丝毫感觉不到痛楚至少需要一个月,你觉得你能对着人家做什么?”

李蕙质被翠竹戳着一下,痛得浑身一抖堪堪忍下疼痛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翠竹道:“你干嘛啊!很疼的知道吗?我是伤患!”

“还知道自己是伤患呢?”翠竹看了一眼李蕙质道:“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把伤养好是紧要的。”

李蕙质瞥了一眼翠竹,哼了一声说:“我自己是大夫,我当然知道如何调养自己的伤势,不用你说我也清楚,毕竟疼在我自己的身上。”她顿了顿道:“我倒是没有想现在报仇,因为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经过了这顿打,李蕙质清楚的明白,在这个时代,蜷缩在后院偏安一隅是不对的。出去闯荡没有底气和实力亦是不可以的。李念娇此时可以用乡君的身份,生生地压过她一头,可以用乡君的身份让身份巡城司使的郑直杖责于她,那么毫无根基的翠竹该要如何?

李蕙质知晓自己不可能永远被父兄保护着,她也必须为父兄做些什么了。

翠竹看着李蕙质轻轻地一笑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有一点你千万要小心啊,我总是觉得你的护卫怪怪的,仿佛不只是你家的人存在。”

“你多想了!”李蕙质浅笑起来道:“我的身边有大哥派来暗中保护我的人,所以看起来守卫有些吓人,也是怪我自己这次居然甩掉了护卫,才吃了这次的大亏。长了这次的教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从前所想的未免太过天真了,这里已经不是可以由我的地方了。”

其实有这样的认知李蕙质是不愉快的,因为这无疑是又一个的打击。不过这次痛彻心扉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也更加明白了这个时代对女子对平民的打压,阶级二字压得人喘不上气来,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要有改变,但是宁折不弯也不是个聪明的选择,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随波逐流。

“蕙娘……”翠竹看向了李蕙质,一字一顿道:“我希望蕙娘你永远都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决定但是我知晓,你所做所想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保持着本心初心不变。”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我会的!”李蕙质知晓,无奈下的改变也不会变了自己最初的一颗心,就像是她看不习惯李念娇借机打压平民百姓一样,就像是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看着她自己的护卫因为她而受罚一样,毕竟良心难安啊!

翠竹轻轻一笑道:“就是知晓蕙娘你不是一般的人。”

“我的确不是一般的姑娘,若是寻常姑娘遭受了此等侮辱,恐怕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垂下眼眸道:“恐怕经此一遭,我在京内的名声也就败了,倒是也好……我至少不用担心些什么了。”

翠竹蹙了蹙眉,看向了李蕙质问道:“蕙娘你恐怕不知道啊,你被当众责罚这件事情,被岑大哥与义兄合力压下去了。我虽然被刻意隐瞒着,可这种事情却没有闹得沸反盈天人尽皆知,我想该是她们找了别人,张冠李戴了这件事。”

“怎么寻别人?我的名字我的容貌……”李蕙质蹙眉,随后道:“对了,我为了不让人认出我与哥哥眉眼的相似,特意做了些许的改扮,眉眼唇鼻都与原本的容貌多有不同。虽然熟悉的人不会错人,但是不认识我的人,却完全看不出相似来。”

翠竹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你毕竟是国公府的千金,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而且你知晓吗?我听闻李伯伯是要给你请封的。”

“给我?”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虽然在朝为官者,母亲妻子可随儿子丈夫的官位高低,获得不同等级的诰封,可这诰封从来不是轻易赏给臣女的啊!”

翠竹淡淡一笑说道:“可这国公还是轻易不可受封的呢?我听闻李伯伯在朝为官员二十年,半生兢兢业业又救今上的性命,与今上乃是莫逆至交,陛下甚是信赖李伯父,交于李伯父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是李伯父却是也数次推辞,他曾经劝说陛下切忌任人唯亲,直到今年李伯父卸了尚书令的职位,陛下才予以他国公的爵位,如今李伯父除了国公的爵位,就是户部尚书的任职了。”

李蕙质蹙起了眉心说道:“我昔日听师父说起过,父亲起初并不是在帝京当官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或许去问你哥哥来得更恰当一些。”翠竹勾了勾嘴角笑了笑道:“嗯,我觉得岑大哥一定是知晓得清清楚楚的。”

李蕙质听到翠竹提起岑子瑞,眉心皱得更紧说:“我有点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直到我过来的时候,你哥哥可是一直在你房门外守着,听说你因为伤势引起发热睡了一天一夜,他就守了你一天一夜怎么了兄妹难道起什么矛盾了吗?”翠竹十分不理解,“好歹是你的哥哥,你们是亲生兄妹哪里有解不开的仇怨呢?”

仇怨吗?这哪里是仇怨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自己矫情了,还是太过敏感发现了什么,我不愿意揣摩哥哥的用心,但是……想想就觉得心好痛,有些失落的感觉。”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跟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李蕙质听到如此静静一叹,这种事情又该如何说起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自责 沉默下来的李蕙质,让翠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瞧着李蕙质。因着卧床养伤的缘故,李蕙质面上脂粉未施,虽然难掩憔悴之色,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平日里眉宇之中总是透着七分自信三分闲适的李蕙质,此时有些忧伤惆怅,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静默成画让人不敢打扰。

许久只是轻轻地一叹,李蕙质缓缓开口道:“或许只是我不懂吧……可是我没有办法体谅我的哥哥,也许是近些日子,我被骄纵得太过一时间无法习惯了吧!”

“你从来都不是骄纵的人。”翠竹微微蹙眉,“老实说你是最温柔体贴不过的女孩子,你总是顾及着所有人的心情,却总是忽略了自己,有时候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的复杂,这样会很心累的啊!”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这也是我的习惯了,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哥哥。”

“嗯……”翠竹沉吟了一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是岑大哥说了些什么吗?我想岑大哥一定不是故意的。”

李蕙质轻轻一叹说:“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心里的坎儿是什么呢?”翠竹看向了李蕙质,神情之中自是十分的不解。

李蕙质叹息一声说道:“我虽然自认坚强,却也是渴望关心和照拂的,从前不在乎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需要,可是现在不同了。我都觉得,是哥哥将我宠坏了,我才会变得这样的在意,这样的……”

翠竹歪了歪头,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倒是觉得这个是好事情啊。”

“好事情?”李蕙质摇了摇头,“不,我觉得哥哥和父亲都不会喜欢的。任谁都喜欢懂事的孩子,我会惹来麻烦和灾祸,又不懂得体贴人心,估计……”李蕙质没有接着说下去。

其实意识迷蒙之中,李蕙质只听清了岑子瑞前面的话,对于后面的话一无所知,所以她也只是因为岑子瑞真的恼了她。虽然她也知晓自己此次行事太过鲁莽自负,但此时她毕竟身负重伤最是脆弱的时候,哥哥没有安慰反而只有厉声厉色这让李蕙质无法解开愁思。

翠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些什么话。心病还须心药医,谁种下的因果就该由谁来开解,这是岑子瑞的错,那么就该由岑子瑞来解开李蕙质伤到的一颗心。

“好了,不要说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吧!”翠竹给李蕙质盖好了被子,让她在床上侧卧躺好。趴伏入睡最是损伤心肺,李蕙质即使身负武功伏床两日也是觉得胸闷,是以翠竹帮她侧身而睡还是很是舒适的。

“翠竹……”李蕙质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翠竹低声道:“店内的大事小情一定要小心,我担心经此一事之后,会有宵小鼠辈前来店内闹事,你让兄长剥两个护卫给你,香坊居内也不能只留白藏一个,他毕竟是个文弱的书生,做不来什么的。”

翠竹无奈地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说:“你就安心休养吧,这不是现在的你该要操心的事情。”

“好!”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合上了眼睛仿佛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翠竹盯着李蕙质半晌,发觉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后,才稍稍放下了一颗心。有些乱子,还是不要让现在的李蕙质知晓才好,否则她又要费心费力了。

听着翠竹的脚步离去后,李蕙质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无心入睡,也无法入睡。其实不只是伤处有折磨人的疼痛,她心里更多的有着不安,这份不安让她难以安眠。太多的不合理,父亲突然的温柔体贴,兄长的有意躲避,翠竹的欲言又止,桩桩件件让李蕙质又是增添了三分愁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真的很折磨人的。

因着有着心事,李蕙质的伤好得比预料中慢了一些,休养了七天才能将将下床。方才可以出门走几步,李蕙质就迫不及待的让婢女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几步。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待在床上七日足够她发霉,虽然此时走路仍然是举步维艰,但也好过卧床得浑身骨头节酸软。

李蕙质走得很慢,身边是春樱春柳的搀扶,虽然走上几步就要歇歇,但总算是见好了。

原本李蕙质是唯恐在院子里见到李念娇的,因着李念娇到底有着矛盾,且即使她这般受辱,却也不见李念娇有什么伤筋动骨,这的确有让李蕙质心里难过,这让她知晓可能在父兄眼中自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可以下床走动后,她每日出门都不会碰到李念娇,这又是三五日的时光了,她走路也不再依靠春樱二人的搀扶,仍然见不到李念娇。平日里总是会碰到的女子,这一下子遇不到了,的确是让李蕙质感到了怀疑。

“春樱,李念娇呢?这好像有些日子没有遇到她了。”李蕙质随意提了一句,她本意是不愿意见到那个人的,因为见到就会想到曾经的屈辱。

春樱叹息了一声,蹙着眉说道:“小姐你是不会遇到堂小姐的,她现在可是不敢出门的。”

“不敢出门?”李蕙质挑眉,“她是被父亲下令禁足了吗?”

春樱摇了摇头,春桃接过话,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兴奋说:“老爷可是原本想家法伺候堂小姐的,但是小姐你受伤的当日堂小姐一夜未归,第二日便被发现倒在了一个偏僻巷子里,早已经是浑身血迹面目全非了。”

李蕙质听了春桃的话,不由得蹙眉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李念娇被……”

“听说倒是尚是完毕,只是……”春桃脸色通红,不知晓该要如何说下去,“只是听说身上的伤势也很是狼藉,让人不忍直视了。”

李蕙质听了春桃的话,不由得面上一红,皱着眉道:“她这样,父亲没有很是诧异和生气吗?”

春桃摇了摇头,春樱却是看了一眼春桃,随后对着李蕙质道:“老爷虽然很是生气,但到底对着堂小姐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堂小姐是亲封的乡君。是陛下对堂小姐的抚慰,若非堂小姐有老爷这个伯父在,按照以往惯例是可以由皇室抚养功臣遗孤的。”

李蕙质点了点头,了然说道:“怪不得李念娇在帝京百般横行,却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因着她是功臣遗孤,有皇室的照拂。所以……她的乡君该不属于敕封诰命吧?”

春樱回复笑着说道:“是的。堂小姐虽然现在住在国公府,可是毕竟皇家亲封的乡君,到底有着不同。”

“哎!”李蕙质叹息了一声,“即是如此,那么她李念娇如何,于我们李氏一族的女子倒是无碍了?”

春樱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奴婢倒是不知晓为什么堂小姐这样仇视小姐你,要知道你们并没有矛盾与冲突啊!”

李蕙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傻春樱,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这样看的明白。”

此时李蕙质是懂了,为什么李念娇对于她有除之后快的心情了。因为李家的姑娘此时不止她李念娇一个了,若是从前李念娇背后有整个国公府,伯父和兄长都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必担忧一切,哪怕是挑不到顶好的夫君,但也不会太差,而且不需要担心日后会被婆家欺负。

可是有了她李蕙质一切就都不同了,不是唯一……李蕙质清楚明白这一点有多么的伤人,她有体会,但是仍然不能谅解李念娇,她毕竟做得过分了。

“既是如此,便不需要管她了。”李蕙质摇了摇头,须知美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尤为重要的,尤其像是李念娇这般就更是珍重自己的容貌如今容颜尽毁,怕是于她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了。

想到这里李蕙质便是松了口气,她自是不在意这些的。其实若是没有李念娇的惹事上门,她生活的如何境况怎样都是与李蕙质没有任何干系的。

“起风了,小姐……咱们回吧。”春樱看着秋叶飘落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看向了李蕙质道:“您身子到底还是弱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我身子哪里有那么的娇弱啊!你们倒是将我当成了小孩子一般。”

春桃抖开斗篷披在了李蕙质的身上,低声说道:“小姐可不就是小孩子?咱们几个之中,可是小姐的年纪最小了。”

李蕙质无奈一叹,摇了摇头道:“你倒总是有理在……好的,好的,我听你们的,咱们回去休息,只是你们得做艾草团子给我吃,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春桃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瘪嘴抱怨了起来说:“我的好小姐,现在都入了寒月了,我上哪里给你找新鲜的艾草榨汁做团子啊?你就不能想点此时可以吃到的食物吗?”

“我还不是想起春柳是嘉定的人吗?也就想起了糯米团子和香叶粽。”李蕙质蹙着眉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特别想吃甜食。”

春柳笑了笑说道:“估计是连日来喝药,小姐觉得太过苦口,想吃甜食甜甜口。”

“还是春柳了解我……”李蕙质笑了起来说:“这便是如此了,只是不好说出口。”

她何止是觉得嘴巴里苦,其实心里是一直觉得苦,这种莫名的味道,让李蕙质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里的坎儿 知晓李蕙质是想吃甜食,那么就不需要担心惆怅些什么了,春柳几人也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些日子李蕙质一直多有不快,又像是个小姑娘一般,多有别扭的时候,让人摸不透她的脾气,这可是愁怀了三人。

春樱点头道:“吃甜食那么再简单不过了,奴婢擅长做糍粑,一会儿就去厨下给小姐做红糖糍粑吃可好?”

“那可是好的。”李蕙质轻轻笑起来,点了点头道:“最好再有个红油肚丝和麻油腰片就再好不过了。”

春樱笑了起来说道:“小姐爱吃的奴婢都记得呢!只是大少爷吩咐了,说是小姐你近来不宜吃荤腥麻辣所以红油肚片是不可以吃的。奴婢做一道临安府的特色美食给小姐吃可好?”

“临安府的特色美食?”李蕙质有些好奇笑道:“春樱你是会做很多吃的吗?”

春樱点了点头,轻轻一叹道:“虽然小姐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奴婢还记得清楚,小姐你最喜欢吃各种美食小吃,老爷特意吩咐厨娘专门伺候小姐,小姐最喜欢的厨娘就是做甜点最好吃的那个了……奴婢为了让小姐时时刻刻吃到,还专门去学习过。”

李蕙质听到春樱这样说,不由得垂下了眼眸,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感伤说:“春樱,实在是抱歉这些我真的不大记得了,往事于我已经是过眼的云烟,过了也就消散了,犹如蜻蜓点水了过无痕了。”

听到了李蕙质的话,春樱与春桃也是有些失落的,她们两人是自幼便伺候着李蕙质的,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非同一般,如今知晓李蕙质忘却前尘,对从前的情谊消失殆尽,缘何能够不心里生出来感伤?

李蕙质本就是心细如发的人,听到了春樱的叹息不由得伸手拍了拍春樱的手背,勾着唇浅笑着说:“虽然我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但是心仍然是在的,我知晓谁是对我好的人,春樱你与春桃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我心里是有数的。”

春樱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奴婢倒是感伤起来,让小姐担忧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无妨的。”李蕙质浅笑,扶着自己的腰揉了揉道:“是站得累了,咱们回去歇着吧。”

李蕙质如今住在府内的和畅苑内,是独立的一个小院子,景致也是相当不错,院子里自有湖水假山植被草木,看上去倒是也能够清心解闷。

因着到底是累了,李蕙质便回房歇息,没有其余的心思想些旁的,何况如今已然是寒月内,除了院内花圃种栽种的几盆茶梅,就是她才回家时候种下的双荚决明,两种花都是没有什么看的,也是无聊。

虽然休养了将近半个月,但是李蕙质仍然无法长时间久坐,她是侧卧在美人榻上的,因着腹中饥饿,春柳与春樱厨艺极好自是去厨下做小点,是以身边只有一个春桃伺候。

春桃脾性最是乖,向来不会多说些什么,也不会如同春柳春樱那般唠叨,是以李蕙质有些偏爱她。

“小桃桃,去书架上给我挑本书来看。”李蕙质侧卧在美人榻上的动作懒散而诱人,交领的里衣有些松垮,随着李蕙质侧卧的动作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白。

春桃倒是听话,也不会如同春樱春柳那般念叨,她轻轻一笑说道:“小姐想看什么类型的书呢?是经史子集还是杂志怪谈?是名人传记还是大家手札?”

“不拘着什么,都好!”对于书李蕙质向来是不挑剔的,她是知晓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没有娱乐没有自由,若是再不看一点书来打发时光,当真是倍感无聊了。

春桃点了点头,走到了书架旁慢慢去看,随后笑了起来道:“这里有一本《正说隋唐》小姐要不要看?”

“说隋唐的故事吗?这倒是很有趣的样子,拿过来我看看吧。”李蕙质笑着点点头,她最是喜欢隋末唐初那段时间的故事,不拘着人正史野史只要让她看到,总是要买来瞧一瞧的,她仍然记得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她还接到了讲究隋唐时期故事的剧本,那是政斗的戏码,女性角色都是配角,但是那个时候对于将要出演贤德有才的长孙皇后,她自然是兴奋非常的,只是终究是无缘……

李蕙质侧卧着,翻阅着这本《正说隋唐》虽然书上写的是正说,但是李蕙质仍然是觉得有些想笑。明明本子上说是正说,却偏偏要扯出什么前世转世一说,虽然连穿越这种事都有发生,倒是不能质疑神鬼一说,只是将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这样煞有其事,倒是真的需要钦佩文人那张嘴。

“小姐在笑什么?看着小姐的模样,仿佛很高兴似的。”春桃看着李蕙质不住上扬的嘴角,轻轻地笑起一脸好奇问道:“能够说给奴婢听听吗?”

李蕙质轻轻一笑道:“我知晓你与春樱也是识字的,可是知晓这文人笔墨能助人又是能毁人的?”

春桃不解,摇了摇头道:“嗯,什么意思啊?奴婢不是很懂,为什么小姐你要这样说?”

“你不懂也很正常。”李蕙质笑了笑,摸了摸手中的书本轻轻一笑道:“就像是这本书一样,本就是文人卖弄笔墨的书本,为了畅销传世,什么故事都写的出来的。通篇可见的也就只是信口胡诌罢了。”

春桃抿了抿唇,不解地摇了摇头说:“奴婢不大懂。说句实话,奴婢之前看过这个本子,亦是觉得很有趣,感觉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呢!”

李蕙质轻轻笑起来,对着春桃摇了摇头道:“傻丫头啊!你可真是太可爱了,怎么可以看着话本学习知识呢?我们知识的涉猎,还是要从经史子集上去获得,从旁也就看个乐趣罢了。”

“这奴婢倒是真的不懂了。”春桃瘪了瘪嘴,“我记得小时候听说书的就是这样说的,那个时候不认识字,获得知识听到故事都是依靠别人的转述,知识觉得听过了记得了,也就成了……从来不曾想到……”

李蕙质浅笑,“无妨的,你莫要伤心。你是识字的对吧?我这书架上的书,你尽可以拿去看。”

“奴婢……这会逾越的。”春桃摇了摇头,虽然对于李蕙质那满当当的书很感兴趣,可是她也清楚什么是自己分内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做的。

李蕙质摇头瞪大了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春桃,我早就说过,做我的下人,不需要总是奴婢来奴婢去的,且也不需要整日里围着我转,我虽然是你们的雇主,但并非是主人,你们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情做。”

跟着李蕙质的三个丫头,都是跟着她近身伺候的,是以她特意找李霄云要来春樱春桃的卖身契,自己收好,又给自己的和畅苑重新定制了上工的规矩。除却春字的三个丫头外,李蕙质还有三个粗用丫头负责打扫门庭维持院子的整洁,因着也是辛苦工作,李蕙质给予他们的月钱丰厚每人每月一两银子休假一天年终奖金。

而春字的三个丫头,虽然月钱只有八钱。但是她们不需要时时刻刻的伺候着,每日白日里同时有两个人在身边也就可以了,李蕙质也不需要她们做太多,无非就是研个墨整理一下书籍药材便是罢了,身为贴身丫头钱到底是好赚。

因着习惯问题,李蕙质不需要有人伺候她,也就不需要有人上夜。平日里只要做够五个时辰,亦是可以去休息,是以做李蕙质的下人也是非常轻松的。

春柳因着跟着李蕙质时间长了,早就习惯如此,可是春樱和春桃却是接受不来,她们总是十分心疼李蕙质,恨不得整日里跟在她的身边伺候着,于此李蕙质虽然说过,但奈何春樱与春桃不肯接受,仍然贴身伺候着,李蕙质也便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又给春桃春樱的月钱加厚了一倍,又言明假日会发礼赐赏。

起初春樱和春桃在府内是遭人嫉妒的,他们的月钱已经高过了管家和奶娘,这奶娘是李蕙质的奶妈妈,也算是和畅院的亲信到底不会多说些什么,可是管家却也已经有了怨言。

“小姐,你待奴婢的好,奴婢是心里清楚的,可是奴婢也知晓什么是奴婢该得的,什么是奴婢不该得的,如今府里已经对奴婢几人有了微词,觉得奴婢几人拿得银钱过于丰厚,奴婢是做下人的,被指责自然没有什么,可是小姐……您是主子,奴婢不乐意看着小姐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春桃瘪了瘪嘴,满眼真诚地说道。

李蕙质莞尔,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管他旁人如何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乐意说就让他们说去呗,终归是羡慕嫉妒恨罢了。若是真的艳羡,乐意来我和畅苑我自然是欢迎,只是须得过了考核,我和畅苑内可是不要废物的。”

春桃叹息瘪了瘪嘴说道:“可是……”春桃似乎是有些疑虑,皱着眉心一脸惆怅道:“小姐,您总是会遭人非议的,奴婢不想让小姐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委屈?”李蕙质淡淡一笑说道:“谁又敢给我委屈受呢?我虽然不过一介女流,但好歹是国公府的千金,就算这次受到了重伤侮辱,却也是全无畏惧的。”

她是不怕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全无畏惧 虽然李蕙质是这样说,她不在意不代表旁人是不在意的。这样在意的人,除却李蕙质还有春桃,她是不能忍受风言风语攻击李蕙质,虽然京城内无人在谈论了,可是私下里仍是有人在说着自家小姐的不是,老爷与大少爷平日里不在家中,李蕙质又是卧病养伤在床,自然也管不到,那些心里不安分的下人,也就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李蕙质是敏锐的,她看了一眼春桃蹙着眉心问道:“发生了什么吗?小桃桃?”

春桃知晓李蕙质身体尚未痊愈,不好让她忧心费神,于是掩饰着说道:“没有什么啊,小姐……咱们府里买的都是规矩的下人,不规矩的老爷也不会容许他们待在府里啊,所以府中自然是很安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真的?”李蕙质看向了春桃,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紧张说谎眼睛就喜欢向上看,这个毛病李蕙质说过她,可是她就是改不了。

春桃紧忙点了点头道:“对呀对呀!是这样的,没有错。”

“乱讲!”李蕙质瞪了一眼春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老实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有了什么乱子吗?”

春桃摇了摇头,抿着唇一眼不发。

李蕙质皱紧了眉心,抬声呼唤道:“来人,夏竹夏荷你们进来。”

夏竹和夏荷便是在外洒扫收拾的二等丫头,远没有春桃姐妹俊秀激灵,看上去粗粗笨笨的,但是胜在老实本分,李蕙质也乐意用她们。

这夏竹和夏荷亦是一对姐妹,她们的家乡遭了难,来帝京投奔亲戚的,只是亲戚嫌贫爱富,看着无依无靠的一对姐妹花全无用处,竟是将她们打发出了家门,走投无路的两个人,已经是风餐露宿了多日。身为姐姐的夏竹都已经想去涟漪楼卖身养妹妹了,怎么也是卖身,就被李蕙质带回家来,在李蕙质这里,二等的洒扫丫鬟是不需要卖身的,不需要卖身又有大笔的工钱,这二人自然乐意干,且也将李蕙质当做活菩萨一般看待。

“小姐……”夏竹进门,她不知晓李蕙质为何会唤她,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她只需要负责和畅苑的洒扫工作,其余不需要她费心负责,近身召唤这种事情向来是不需要她的,只是想不到李蕙质呼唤她的理由。

夏荷心里也是害怕的,说真的,她真的很害怕李蕙质。虽然李蕙质时常一派温柔平和的模样,可是她就是觉得她的眼睛非常的可怕,可怕到了让人不敢去看的地步,那双温柔的眼睛内仿佛有着一层尖利冷硬的寒冰,能够在盛夏时期冻伤一切。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春桃道:“小桃桃,你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夏竹她们姐妹?”

夏竹虽然身无长处,但是也很是聪明,她看了了春桃又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抿了抿唇,知晓此时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

春桃咬着唇看向了李蕙质皱着眉心说:“小姐,你还是不要问了,问了也只会让自己生气,何必多问呢?”

“既然知晓我会生气,你干嘛要瞒着我?你知道不知道,被亲近的在意着的人瞒着,是最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我的确讨厌风言风语,但是我更讨厌背叛。”李蕙质撑起身子,直视着春桃道:“你不开口,一味地隐瞒我,就是一种背叛。”

春桃垂下了头,低声说道:“小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知道了,也是心烦,又何必知晓了呢!”

“心烦是我的事情,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打着为我好的理由,就不让我知道所有事,我想要做一个精明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的傻瓜!”李蕙质语气严肃,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春桃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春桃叹息了一声道:“好吧……无非就是一些下人生事,堂小姐一夜未归容颜尽毁这种事情,寻常下人是不知晓的。那些人只道堂小姐欺负大小姐后,全须全尾的躲了过去,心头对着小姐你就有了几分的轻视。”

李蕙质了然,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啊!我懂了……”李蕙质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说:“不就是这些下人不开眼,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我?”

春桃点了点头道:“也是可以这样说,奴婢觉得这些下人是该被打压一顿了。”

“打压是没有用的。”李蕙质摆了摆手说道:“温柔处理是对付聪明人的,怀柔政策也是对待可以挽救之人,像是那些眼高手低之人,没有必要保留情面。”

春桃蹙着眉心说道:“咱们府内现在鲜少有人主事,管家早就对大小姐略有不满,大少爷与老爷又长时间不在家里,想一想就觉得烦心。”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着说:“傻春桃,就是因为家里目前无人主事,那些跳梁小丑在敢开口胡言,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敢乱言主家之国?无非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是时候收拾收拾她们了。”

“收拾那些下人不急,怎么也得让小姐你伤彻底好了才是。”春桃点了点头,她亦是赞同的,只是想不透一件事,就是这些下人为何对小姐也是不大亲近。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自是要如此,不过也不能让她们如此轻松了,寒月更深露重,落叶吹拂,告诉府里的洒扫小厮府内不能见一片落叶,否则扣薪水,发觉妄议主家月钱扣光,举报有赏。”

春桃抿了抿唇,不解地看着李蕙质,虽然自小在李府长大,春桃毕竟胆小又有姐姐春樱庇护很多事情她一时两刻也想不明白。

倒是夏竹转了转眼珠,微微一笑说道:“小姐倒是好计谋,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好办法?”春桃挑眉看向了夏竹问道:“小竹子,小姐的办法怎么就好了,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夏竹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顶好的办法,你可知晓小姐这样做的用意?”

“不知道哦!”春桃有些懊恼,她觉得自己很失败,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小在小姐的身边,却是不如一个粗用的二等丫头。

夏竹浅笑着,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钦佩看向李蕙质道:“小姐这是让他们内部土崩瓦解,那些下人原本聚集在了一起,三五成群念叨着大小姐和主家的不是,那么大小姐这样说后,势必就有贪财的人前来举报,这样他们就会陷入互相怀疑和小心警惕之中,加上做事活计太累,一时两刻也就没有心思再度生事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这个夏竹虽然身无长干,但很是聪明。至少要聪明过了春桃,只是太过聪明的女子,她也是不敢让她近身太紧,否则容易生出事端,而且这夏竹还不是卖身入府的,她没有办法彻底相信夏竹。

因为夏竹看起来很稳重,也很聪明。虽然当时夏竹表现的很是平庸普通,但是相处下来,李蕙质发觉这夏竹有着最大的不同,原本她是以为自己受伤后感官变差,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

夏竹是一个不简单的姑娘,她背后有什么目的,当初编造出那样的谎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蕙质想不清楚,她也不乐意去想,总之一点她需要看清楚了夏竹,再做小心的打算。

“还是夏竹聪慧,春桃你也多跟人家学习学习,整日里跟在春樱春柳身边,你也多学学人家的聪慧稳重啊!”李蕙质微笑着说,虽然话说得是春桃,可是眸光却是一直看着夏竹的。

李蕙质眼神锐利如刀,一直直视着夏竹,可是夏竹却是不卑不亢的,仍然微笑着勾着嘴角,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小姐,你难道不喜欢小桃桃这样吗?”春桃看向了李蕙质,眨着眼睛卖萌道:“小桃桃可是很喜欢小姐的。”

李蕙质无奈一笑说:“小桃桃,你的年纪可是比小姐我还要大上好几个月呢!”

回了李府之后,李蕙质才发觉,自己正经的生辰八字,原来竟是与穿越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属猴、正月二十七的生日。当初岑子瑞认定自己的生辰时候,也是掩人耳目。

“小桃桃心态好啊!”春桃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笑道:“小姐你就不要嫌弃小桃桃了。”

李蕙质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嗯,不嫌弃你。”随后顿了顿,她看向了夏竹道:“夏竹这样聪慧,倒是难为你在我这和畅苑内拿着扫把抹布洒扫了。”

夏竹听着李蕙质的语气,不由得眸光一缩,随后垂下了眼眸道:“小姐这话说得折煞奴婢了,是小姐不嫌弃奴婢粗苯,奴婢感恩不尽。”

“不嫌弃……”李蕙质轻轻一笑,瞪起了眼睛语气之中严肃了起来道:“一点也不嫌弃,就是想要告诉你,在我和畅苑内就要安安分分的,做好分内本职工作就好。我和畅苑内一向很是公正,向来是凭能力上岗,你若是甘心做一个洒扫丫鬟,就辛勤去做,我自然也会用洒扫丫鬟看待要求你,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夏竹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李蕙质的表情,却是觉得遍体生寒。自家的这个大小姐,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不容小觑,也是不容背叛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发觉问题 “奴婢知道了。”夏竹声音依旧的不卑不亢,对着李蕙质叩了头选择退下离开。

看着夏竹离去,听着她可以留下的脚步声,李蕙质眉宇之中渐渐增添了三分不快,“春桃,给我把外衫拿来,再去将李南叫来。”

“小姐?”春桃看向了李蕙质道:“您见李南护卫做什么?莫不是有事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有事,且还有大事,你快点去叫。”

春桃一向听话,紧忙扶着李蕙质起身又给她换上了舒适整洁的外衫。虽然伤处坐下还会痛,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理了。

李南来得倒是快,因着他被李霄云与岑子瑞再三吩咐不可怠慢李蕙质,是以行动非常快。

“见过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召唤属下有何吩咐。”李南拱手为礼,对待李蕙质格外的尊敬,全无在花茗镇的半分不恭敬。

李蕙质看向了李南,语气之中带着三分严肃说:“李南,曾经父亲与我说过,希望我和畅苑的护卫是我知根知底的,且大多都是女子,这样好近身随行,除却你安排过来的,我便是知晓大皇子派的一二人,可是……我和畅苑还是混入了闲杂人等,你是如何办事的?”

“闲杂人等?”李南摇了摇头不理解道:“什么闲杂人等,属下不知晓啊!”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连我都能发觉到不妥当,你竟是半点不知?我要你是来保证和畅苑安全的,父亲叫你到我身边,也是为了保障我不受欺负的,但是……你竟是连这一点都发觉不到,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李南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属下真的未曾发觉,请小姐示下。”

“我身边不止有你们会武,也有一二人武功高强,我耳力敏锐,你该是有所耳闻,那二人步伐轻巧到连我都不曾察觉,你说这样的人,这样的身手,该是如何?”李蕙质眸光冷冽犹如寒霜,她不紧不慢语气平淡,她看着眼前的李南并未使用质问的语气,却也足够要李南胆寒。

李南垂眸道:“属下不知。”

“不知?你一句不知就可以轻巧得打发了吗?你一句不知道是说得轻松啊!”李蕙质冷笑了一声,“给你五日,把事情给我调查清楚了,否则……”

“是!”李南紧忙点了点头道:“属下知晓,属下心里清楚。”

“很好!”李蕙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看着李南离去后,李蕙质的眉心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她神情之中自是带着几分不愉悦的,心思细腻的她经常会陷入了沉思,她是蹙着眉心的,仿佛在忧愁着什么。

“怎么到外间坐着来了?”岑子瑞前来探望妹妹,前些日子因着李蕙质仍然有着心结,加上伤处不便他不好前来探望,待如今李蕙质已然大好,听闻已经可以到园子里走动了,这才来寻她,只是才过来,就看到了李蕙质呆呆地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蕙质见岑子瑞在她身边坐下,才蹙眉道:“哥哥你又吓我,我不是说过吗?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是你自己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啊!”岑子瑞无奈,摇了摇头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下人们呢?怎么没有跟你身边伺候着?”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轻轻站起了身,坐得久了还是有些痛楚,她笑着说道:“我给春桃放了假,让她自己去休息了,春樱与春柳在厨下给我做糕点。”

“春柳与春桃做的点心啊!那我可是有口福了,才下了公事,整个人累得很啊!”岑子瑞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蕙娘,身子最近怎么样?”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还好,没有前些难过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就好!”岑子瑞听到妹妹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笑道:“放心不下你啊!生怕你一直休养不好……”

李蕙质听着岑子瑞的话,勾了勾嘴角道:“没有什么的,伤还是好得很快的,没有大碍。”

“身上的伤见好,那么心里的呢?”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轻轻一笑问道:“还记恨哥哥吗?”

李蕙质摇摇头,低声说道:“不了,没有记恨哥哥过……之前也是觉得哥哥不喜欢我,可是现在想想是我多心了。”

“蕙娘……”岑子瑞也是松了口气,轻轻一笑道:“如此便是好了,我生怕你不在意我这个哥哥……”

李蕙质垂下眼眸说道:“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伤心啊!不过,我想了想或许哥哥也是为了我好,你的说法想法都是没有错的。”

岑子瑞叹息,随后勾了勾嘴角道:“嘴上说着没有,心里还是有着芥蒂是不是?”他轻轻笑,随后摇头道:“你不需要否认,蕙娘我是你的哥哥,再清楚你不过了,有些情绪说出来才会安心啊!”

“哥哥……”李蕙质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岑子瑞说道:“其实我也并非没有在意,我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是心里却是清醒得很。我知道,我在意着什么。我在意着你和父亲,我在意着你们的情绪,你们的看法,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蕙娘……”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说:“虽然是老生常谈了,但是这话终归是没有错处的,我是你的哥哥,父亲是你的爹爹,我们是你的骨肉血亲,不论发生什么,咱们始终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是知晓,但是……”李蕙质垂着眼眸低声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些话,我其实是说不出口的,对你对父亲。”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对着李蕙质招了招手道:“蕙娘,你过来,到哥哥身边来。”

李蕙质听话的走了过去,提着裙子在岑子瑞的脚边跽坐下来,“哥哥……”

看着李蕙质的动作,岑子瑞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无奈,“蕙娘,你何至于如此啊!”

李蕙质浅笑摇了摇头说:“哥哥,你不要在意我,想说什么就说些什么吧!”

岑子瑞叹息,一直以来岑子瑞都信奉一句话,说不如做,但是对上李蕙质这句话真的不见得有用。不说只做,她若是无法察觉无心去想,反而会事与愿违,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语气温柔道:“蕙娘,你是哥哥最宝贝的妹妹,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在意的人,哥哥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会让你有个顺遂的未来平安的一生。”

李蕙质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听着岑子瑞开口说话。她是知晓的,哥哥有多么多么的在意她,因为她也非常非常在意哥哥,所以她才接受不了,哥哥会在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维护照拂而是责备批评。

“这些话其实并不想让你知道……蕙娘,当日我在巡城司衙门看到你狼狈憔悴的模样,我的心当真犹如被捏了一把一般,悔痛又不甘心。”其实他一直不敢去回想当日的场景,若是自己去得晚了,若是自己没有在意李蕙质的下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李蕙质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是盼着哥哥去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要强的人,但是……在那个是时候,在被欺负的时候,心里仍然是脆弱的。”

“蕙娘……”岑子瑞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李蕙质的脑袋道:“你脆弱不要紧,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你,你身边的人都是最最在意你的人,你不开怀只会让人担心啊!”

李蕙质听着岑子瑞这话,随后笑了笑道:“我明白的,哥哥……我心里有数。”

“这就好!”岑子瑞点了点头,伸手拉起了李蕙质说:“别这样待着,就是地上有羊毛地毯也是寒的。”

李蕙质笑了笑道:“我这个屋子里是很暖的,父亲是国公的爵位,自有炭火的用度,他又吩咐下来紧着我用,这屋子里都暖的犹如春日了。”

岑子瑞笑起,抬眼看向了窗角落的一盆水仙,不由得摇头道:“水仙的汁液有毒的吧?你怎么放到窗边去了?”

李蕙质无奈说道:“还不是这屋子里太暖了,水仙一直不肯开花,这种花茶是喜寒的,我也就让春桃把花盆放在窗边,让花吹吹寒风。”

“嗯!”岑子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蕙质,终究是更满意了,笑着说:“这些日子,你倒是长了些肉,终于看起来不那么怜弱了。”

李蕙质捏了捏脸颊,又摸了摸腰上的肉,叹息了一声说:“整日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过上了猪一样精致的生活,能不长肉吗?我现在可是期盼着自己赶快好全了,好出门习练武功。”

“可是得彻底休养了好了才是。”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这冬日里风太冷,帝京别看离着花茗镇那样的近,可是花茗镇却不像是帝京那么冷,你身子弱冬日里尽量少出门。”

李蕙质笑起,无奈说道:“哥哥你是真的将我当做身娇力弱的小丫头了吗?我可是通晓武术的。”

真是的,怎么时间久了都将她当易碎的珍宝呵护起来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解决 岑子瑞点了点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道:“有道理,你是会武功的,只是一直不精于锻炼,有道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若是真心喜欢,那么可得付出苦功,不要像咱们父亲似的,卸了武将的职位,就将武功都荒废了。”

“哥哥,有道是子不言父过啊!”李蕙质笑了笑,“父亲现在出入有大批的护卫,如今又是国公爷,自然是不容小视啊!”

岑子瑞抬手捏了捏李蕙质的脸颊道:“整日里就会贫嘴。”

“哥哥……”李蕙质笑着躲开,随后一脸严肃看向了岑子瑞道:“那个,李念娇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提起李念娇,不由得皱眉严肃道:“蕙娘,你不需要提她了。”

“哥哥……我听说她,仿佛是境况不是很好?”李蕙质蹙着眉心看向了岑子瑞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想知道真相,她怎么会忽然变成那个样子?”

岑子瑞对于李念娇是十足厌恶的,他一直以来就不喜欢这个堂妹,害了李蕙质之后就更是不喜欢,于是语气带着三分不耐烦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下场,这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不对!”李蕙质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看向岑子瑞道:“哥哥,你一定是知晓些什么,李念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一夜未归,怎么又忽然会衣衫褴褛血肉模糊地出现在偏僻的巷子里呢?”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妹妹太过聪慧了,或许不是一件好事情,他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就别想太多了,李念娇如何与咱们家无关,与李家也是无关的。”

“我只是有些心惊罢了。”李蕙质蹙紧了眉心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内幕,就是想要瞒着我。我心里是不安的,这偌大的帝京任谁都知晓李念娇是朝廷的乡君,自然是供着顺着谁也不敢招惹于她,便是她都遭受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寻常家女子该要如何?”

岑子瑞听到李蕙质如此说,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道:“寻常家的女子自然不会如同她这样的胆大,蕙娘……”他顿了顿,叹息了一声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我也就告诉你,这可知晓那李念娇做了什么事情吗?”

“做了什么?难道做了不堪的事情吗?”李蕙质挑了挑眉,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疑惑道:“虽然我与她没有深交,但是依着她自傲的脾性应该不至于去到北城吧?毕竟那个地方……”

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外人并不知晓,家里也知晓她是在北城里被找到的,但其实不是。”

“不是?”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是北城区还是哪里?帝京的分布,巡防司衙门就在城北,咱们家也离着北城最近何来不是在北城一说?”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忽然蹙着眉心,犹豫着说道:“嗯,她……这话按理不该我来给你说,但是你问了,哥哥也就告诉你,李念娇是在南城被找到的。”

“南城?”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咱们帝京内,皇城是在最中央的,南城又因着与国姓国号相同,向来是王室宗亲的居所,虽说不是不可随意入内,但是在南城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岑子瑞点头说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在南城发生的,所以才没有闹得满城风雨,诸位皇室的宗亲也帮忙留心调查,却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李念娇她得罪了什么人?”李蕙质蹙着眉心说道:“我被她为难,郑直原本是想逼问我兄长是否确凿与民争利,这帝京内处处繁华,寸土寸金,虽说百年商铺数不胜数,但是有不少早已经易主,这背后之人该就是王室宗亲与贵族,李念娇那样做,恐怕已经得罪了某些人。”

岑子瑞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大可能……这件事传得没有那么快,按理来说那些贵人应该听不到才是,就是……”

“就是什么?哥哥,你在担心些什么?”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嗯,总是觉得你还是有什么瞒着我。”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问道:“蕙娘,你说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长风干的?”

“你是说兄长?”李蕙质念叨,瞪大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岑子瑞无奈一叹道:“我也不愿意怀疑大皇子,只是心疼你又记恨李念娇,能够在南城不着痕迹地暴打李念娇一顿的,也就只有他了。”

李蕙质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你如此说来,这就更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兄长他脾性一向温和,就是有着王者不容侵犯的气质,也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小女子。而且依着兄长的脾性,他更希望明着处决李念娇,而不是背后打闷棍。”

岑子瑞听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才是疑难。”

“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李蕙质勾了勾嘴角,“她肯定会乐意告诉给哥哥你的,她可是很想让你这个堂兄照拂她心疼她呢!”

岑子瑞轻轻一哼道:“我去见她做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被我去探望?且她一个女子,又不似你是亲妹,总是要顾及一点规矩。”

“哥哥现在想到男女七岁不同席啦?”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随后认真道:“这件事情总是要调查出来的,我不是心肠好,我只是想要知晓是李念娇自己惹祸,还是真的有什么丧心病狂之徒。”

岑子瑞叹息一声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李念娇伤得太惨,不好请郎中来诊治,她又看不上医女大吵大闹的,又因为坏了脸,所以脾气暴躁,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被她抓伤了。”

“额……”李蕙质无语地看向了岑子瑞道:“她这不会是得了疯人症了吧?”

岑子瑞摇头无奈说道:“这就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

李蕙质轻轻一叹道:“改日我去看看,若是有的救就救她,没有的救送去疯人塔也不错。”

岑子瑞听了李蕙质的话,张了张口没有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经此一遭后,他发觉自己的妹妹看待事情仿佛淡了许多,而且也不再一味的柔软了。

“大少爷,您过来了。”春樱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对着李蕙质笑了笑说道:“小姐,食物可是做好了,你和大少爷一起享用吧!”

李蕙质这才点了点头,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几样菜肴随后说道:“我让春桃去休息了,你和春柳也歇着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春樱已经习惯如此,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那么奴婢下去了,小姐有事再唤奴婢。”

李蕙质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春樱出门后,才对着岑子瑞道:“来吧,哥哥我们吃饭。”

岑子瑞看着二人的举动,不由得眉心紧蹙说道:“蕙娘,你对着这帮下人太过娇惯了,将她们心惯得大了,日后该不听话了。”

李蕙质笑了笑说道:“我这可不是娇惯下人,春樱春桃还有春柳本就是陪伴我照顾我的,我不需要她们伺候饮食起居,怎么就是松懈了,当初在何家村的时候,待遇还没有这样好呢,不是过得也是和谐安乐吗?”

“可是蕙娘,你不是在何家村,你是在帝京。你不是那个寄住在茅屋里辛苦的小农女,而是我的妹妹,国公府的千金,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你自己去做了。”岑子瑞看向李蕙质轻轻一叹道:“蕙娘你总是要习惯。”

“我现在已经是所谓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了,洗衣打扫有粗用丫头,林娘与春柳几个也是变着法的给我做好吃的,我日子过得挺好的,哥哥你干嘛心疼我?”李蕙质失笑了起来说:“难道非要留下春樱给我夹菜吗?我可没有这样的毛病。”

岑子瑞无奈一叹,宠溺地笑着说:“你总是这样的有理,好吧好吧,吃饭吧!”

李蕙质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道:“嗯,哥哥这样我很满意。”

春樱与春柳做饭是非常用心的,几样小菜搭配得非常的不错。木耳炒山药百合、龙井虾仁、麻油腰片、蒜泥白肉,一道汤羹是蟹粉豆腐,外加甜点是酥皮烧饼,红糖糍粑。

“你这丫鬟倒是用心,几样小菜搭配得不错。”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久了,我还没有吃过春柳做的菜了,可得尝尝。”

李蕙质笑起来,指着那道龙井虾仁笑着说:“春柳是江南府一带的人,她说她家乡嘉定就有一道以茶叶入菜的美食,据说是厨人从东坡居士的‘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之中脱胎而出的,味道最是鲜甜可口回味无穷,哥哥你且试试。”

“蕙娘……”岑子瑞笑了笑道:“这应该不是春柳告诉给你的吧?你是如何知晓的?”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我爱看游方志怪,其中就是有个美食篇,我也不知晓是作者编纂的,还是果真有其事。”

“那如此说来,东坡肉也是如此?”岑子瑞笑起说:“说起嘉定,想到的一定是东坡肉啊!”

李蕙质微微笑着道:“东坡肉自然也有故事,只不过传言有三,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探讨 “不说这个……我们吃吧!”岑子瑞摆了摆手,随后用筷子夹了龙井虾仁细细的品尝。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自从做官之后岑子瑞就将这个规矩发扬光大,上次在花茗镇与李蕙质在桌上笑闹,也是因为南璟风不在意这些,若是但是他自己,他是不肯闹起来的。

虾子的味道很甜,肉质也很弹牙味道不错,非常的好。吃了点虾仁,又尝了尝麻油腰片味道也很是不错,只是这盘红糖糍粑,岑子瑞蹙起眉心道:“蕙娘,那盘糍粑你不准吃。”

李蕙质是被南璟风下令禁食伤胃的食物,类似于煎炒蒸炸的肉骨类食物,通通都是不准吃的,连米饭都不准许吃。这红糖糍粑他吃过一个之后才是知晓这糍粑竟是糯米糕酥炸而成,不仅粘腻而且油腻,这对李蕙质的胃没有任何的好处。

“哥哥,我是大夫我自己心里清楚,是兄长他太过在意了,不需要如此的。”李蕙质轻轻一笑,看着那个红糖糍粑她就欢喜,说句实话她想念米饭的味道快要想念疯了,她已经快要三个月没有米饭吃了。

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说是百日就是百日,差一天都不行。更何况你近来身子总是不好,我都要再去询问长风该不该给你吃药了。”

李蕙质摆手,紧忙说道:“不不不,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的妹妹,你的小可爱的妹妹,你就忍心这样摧残我吗?兄长的药膳是有用,但是也不好总吃吧?我没米饭吃,会营养不良的。”

“什么意思?听不懂!”岑子瑞严肃起来说:“过了百日之期且长风也确定你无事,自然准许你吃,现在……替你代劳了。”

“哥哥你欺负人!”李蕙质恼怒地撅起了嘴,“我不想理你了。”

岑子瑞笑了笑说道:“我可是学了一道美食,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就让厨下做给你吃,但是你要是不听话……”

李蕙质瘪着嘴说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要这样哄逗我!”

“是吗?不是三岁小孩子,这样的不听话?”岑子瑞勾着嘴角,打趣了起来道:“嗯,可能不是三岁,是两岁吧!”

李蕙质被岑子瑞打趣得恼了,顿时站起了身气呼呼地离开道:“气饱了,不吃了!”

岑子瑞觉得李蕙质这副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不由得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他江酥皮烧饼剖开,塞入了虾仁和腰片还有白肉,用小碟子放好端着走进了内室,看到李蕙质正斜靠在卧榻上,嘴巴仍然鼓着的,显然在生气。

“妹妹……”岑子瑞声音温柔,轻轻笑着说:“妹妹,哥哥来赔罪了。”

李蕙质侧过头,不去看岑子瑞,脸上写着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岑子瑞坐在榻旁端着小碟子献宝一般笑道:“来蕙娘,尝尝哥哥的手艺,哥哥如今可是难得做次饭啊!”

“这是春樱春柳做的,又不是你做的。”李蕙质不理会岑子瑞,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塞得鼓囊囊的酥皮烧饼,轻轻哼了一声。

岑子瑞笑着说道:“这可是所谓借花献佛啊!”

败给你了……李蕙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的哥哥有毛病啊有毛病!

岑子瑞笑眼弯弯,对着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为什么觉得妹妹你是嫌弃我的呢?我好伤心啊!”

“你没有错,我就是嫌弃你,你一边去伤心吧!”李蕙质看了一眼岑子瑞,她觉得自己的哥哥脑子的确不是那么的正常。

岑子瑞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气,是哥哥错了啊!”

“我没有生气啊!”李蕙质回眸一笑,对着岑子瑞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我是那么那么的在意哥哥,怎么会生气呢?没有完全没有!”

“这丫头!”岑子瑞捏了捏李蕙质的脸颊,随后笑道:“听说你找了李南是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岑子瑞这样问,李蕙质只是笑了笑道:“哥哥你听闻了?”

“怎么会没有听闻啊,你可是将李南好好教训了一顿,怎么……”岑子瑞顿了顿,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是发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吗?”

李蕙质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是这样的!”

“发生了什么?”岑子瑞蹙着眉心,“是哪里不妥当?”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道:“此时暂时还不能说给哥哥你听,不过……哥哥你终究是会知道的,所以……莫急莫荒。”

“能不心急吗?”岑子瑞一脸担忧,“你毕竟是我妹妹啊!”

“可护卫不是吃白饭的啊!经过了这一遭,我算是明白了,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还是身边放留几个有本事的护卫保障我安全的好。”李蕙质笑着说道,她是真心觉得如此,因为这次的痛楚她当真是受够了,再也不想承受了。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的眉眼,轻轻笑笑:“你心里有数就好,时辰不早了,自己早点歇着吧!”

“现在才未时啊,休息什么啊!”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摇了摇头道:“不过睡个午觉还是不错的。”

岑子瑞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叫春樱几个过来收拾桌子。”说完这话,他抬眼看到了卧榻一旁的《正说隋唐》不由得轻轻一笑道,“蕙娘再看书吗?需要我为你搜罗两本传记吗?”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又拾起了书在手上翻看道:“好倒是好,只是我想看的有些困难,怕是哥哥找不到!”

“想看什么书?哥哥替你去寻。”岑子瑞翘了翘嘴角道:“只要你答应我不随意出门,想看什么书都是可以的。”

李蕙质笑笑道:“嗯,最近闲得无聊看了看五行八卦之类的书籍,我原本就有一些收藏,前些日子看了《周易》听闻《周易》《尚书》有齐世之名,想看看这《尚书》究竟是多有意思!”

“呀!妹妹你竟然想看《尚书》怎么想从医生改行了?”岑子瑞对《周易》《尚书》其实并不陌生,皆是入门的术数之法,他旁学杂收,这些书也曾看过,只是二书于五行八卦阴阳和合又有莫大的玄妙,深入太过费心费脑,所以他也就没有深究。

李蕙质莞尔道:“自古医道不分家嘛!我们医者入门之作《黄帝内经》就蕴含了极大的奥妙,我本来就对奇门数术五行八卦感到好奇,所以一直想看看。”

“嗯!这倒是不难,《尚书》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书籍,我记得父亲的书房就有,他曾经是武将,这类的书籍他会常看。”岑子瑞想了想,自己帮助不到妹妹,但是父亲可以,所以有事情找父亲,还可以拉近父女感情。

李蕙质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等我彻底好了,去找父亲亲自要。”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有什么是需要哥哥帮忙的吗?”

李蕙质笑起来摇了摇头道:“哥哥那么就多帮我搜罗一些名人字画经史子集来吧,我如今懒得出门,也就在家看书了。”

岑子瑞宠溺一笑点了点头道:“好,都依你。”

看着岑子瑞离去后,李蕙质笑容敛去,哥哥有心事……李蕙质肯定地想到,因为她太熟悉岑子瑞了,岑子瑞的脾性她再了解不过。虽然之前有着隔阂,但是日子久了也就消失于无形之中了,那种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李蕙质摇了摇头,自觉自己最近耗神太过,都有些吃不消了。

“主子……介晨公子来了。”

四皇子府的书房之中,南璟川捧着一纸书卷正在看,这是景国送来的议和书,因着北国被灭,景国如今岌岌可危,向来重文轻武的景国不敢与南国为敌,是以派了使者前来议和,表示愿意与大南国结交秦晋之好,成姻亲之邦。已经知晓景国皇帝会将*嫁到南国来,亦是希望南国公主联姻景国。

景国虽然重文轻武,但盛产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又是身处北地接壤塞外,靠近骑射能力相当不错的上金国,若是景国与上金交好与南国便是大大的不利,因为上金地势辽阔极易让大南腹背受敌。

也因此结姻亲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困难就困难在如今南国女丁太过稀薄了,不说今上五十有余,身旁妃嫔众多,但是膝下凄凉有子六人,但没有一个女儿。就是算起今上的一干亲兄弟堂兄弟在,姓南的姑娘也是寥寥。不是年纪太小,就是早已经成家,唯一一个年岁合适又是王室宗亲的,就是先帝独女的女儿,如今正是十六岁的年纪,刚好合适。

可惜这孩子是个身子骨薄弱的,又极得先帝的宠爱,就连今上也对这个外甥女多有怜惜,送她前去联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否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就是前去送命。

南璟川正是为了这件事情发愁。南国是不准表兄妹成家的,沾亲带故也是不可以,是以南璟川虽然尚未见过这个传说中的表妹,但也得为她费心费神。

听着下人的传报,南璟川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道:“让他进来吧。”

冤家啊!冤孽啊,上门准是没有好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再无隔阂 “是!”下人听从南璟川的吩咐,走到外间轻轻道:“介晨公子您请……”

看着介晨进门南璟川揉了揉额角道:“不必送茶进来,也不必近前伺候,都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下人是南璟川特意挑选的,极为听从他的吩咐,向来不多说不少道很得他的心。

待那人离去,脚步声彻底走远后,介晨变得随意了起来,笑嘻嘻道:“呀,你这是用功了?”

“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需要在年前办妥,烦心事太多,累死我了。”南璟川揉了揉额角,看向了介晨道:“你又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去帮忙办事了吗?”

介晨笑了笑道:“我可是去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自然是放心的,就是害怕你又是惹出来什么事情。”南璟川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说道:“有水自己斟,下人是不会过来伺候你的。”

介晨轻轻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过来探望探望你,想要知晓你近来可好!”

“你快别恶心我了,有正事就说,没有事情就滚。”南璟川毫不客气留情,瞥了一眼介晨,又不再看向他。

介晨笑嘻嘻的,随后又是恢复了一本正经地模样道:“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那个?”

“什么意思?”南璟川挑眉,看着眼前介晨那认真的模样,不由得觉得不可思议,寻常人严肃的时候肯定会说正经事,但是他介晨就是做得到端正了态度然后只可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不问我是什么吗?”介晨笑起来,看向了南璟川又问道:“你说你想听那个嘛!”

南璟川看了一眼介晨道:“你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拉倒,不要妨碍我办公,我急着呢!”

介晨看着南璟川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说:“这样严谨认真啊?我还以为你会对你家那个李姑娘极为上心呢!怎么……这如今有了她的消息,你竟然不听了。”

听到是关于李蕙质的消息,南璟川顿时有了兴趣,抬头看向了介晨道:“是关于蕙娘的?你快点说,是什么事情?”

“啧啧啧,果然还是姑娘力量大啊!”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哪里就比不上李家的那个小丫头了?”

南璟川没有心情李蕙质介晨的胡言乱语,紧忙催促道:“事关蕙娘,把你知道知道的消息通通告诉给我听。”

“我不!”介晨此时有些傲娇,“你得告诉我在你眼里是李姑娘重要还是我重要。”

“自然是蕙娘重要了!”南璟川瞥了一眼介晨道:“我是一个正直的好男儿,没有断袖之癖你不要破坏我的名声。”

介晨瞪大了眼睛,做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道:“你难道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吗?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南璟川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这样想打死你呢?舅父给我的化骨粉还有些,要不要我赏你一点?”

介晨看向了南璟川不由得紧忙摆手说:“别介别介,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你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谁要你卖关子来着?关于蕙娘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拖来拖去的让我猜。”南璟川没有耐心,他的确是心情不好,朝廷内外的事情已经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介晨抿了抿唇道:“好吧,我说给你听就是了。我这次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我先给你说好的吧……这样也能够让你开心一些。”

“关于蕙娘的好消息?我倒是要听一听,你说吧。”南璟川来了精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安插进李府的人,一直得不到李蕙质的重用是以无法获得李蕙质的正确消息,听到介晨这样说,催促了起来道:“你快点说吧!”

“好的哦!”介晨的语调轻松上扬,轻轻一笑道:“听闻李姑娘的伤势不日将要痊愈,而且身体好了许多,气色也比从前大有改善,想来畏寒胃痛的老毛病也会去根了。”

南璟川听到介晨这样说,不由得嘴角上扬紧忙点了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我生怕她身体有个不好,我还会格外的担心。”

“这是好消息……”介晨解释着,顿了顿道:“你先消化着这个好消息,再有个心里准备,我要说坏消息了。”

“嗯,你说!”南璟川看着介晨的模样,也是严谨起来问道:“究竟是关于什么的坏消息呢?”

介晨轻轻一笑道:“你那个小青梅小情人倒很是聪慧啊,她有着超乎寻常的本领,我派去的两个护卫都是山庄内顶级的,聪慧又机敏,谨慎又小心,却还是在她的眼皮子下露出了马脚。”

南璟川原本在介晨夸奖李蕙质的时候还在喝茶,但是听到了介晨的话之后,顿时将口里的茶尽数喷了出去,他擦了擦嘴,一脸不甘心地问道:“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蕙娘她知晓了什么?你的人被她发现了?”

“对!”介晨点了点头,“我安排的人给我传了书信,告诉我身份已经败露接下来该要如何行事。”

南璟川摸了摸下巴,蹙着眉心说道:“你不是知晓蕙娘会武功吗?为什么还不谨慎小心一些?”

“谁会知道李蕙质这样聪慧?”介晨无奈地叹息到:“你以为我不谨慎不小心吗?我特意寻了武功最好的两个护卫,让他们去保护你的小情人,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被发觉了身份。”

南璟川眉心皱得更紧说道:“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蕙娘她耳力极好,最擅长听声辨人,你派去的护卫就该更加谨慎一些,现在好了,身份被发觉了,可是没有半点办法了。”

“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垂死挣扎一下,我让他们装作什么也不会的样子,你说能不能瞒过你家的那个小情人?”介晨看向了南璟川满面堆笑的问道。

南璟川蹙着眉心,随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哎!”介晨叹息了一声说道:“太聪明的姑娘还真是麻烦啊!”

“再麻烦也不是你的,你用不着感慨。”南璟川白了一眼介晨,随后问道:“你还有事情没有?若是没有,我要做事了。”

介晨瘪嘴,随后问道:“话说你那个大皇兄是怎么回事儿?”

“大皇兄?”南璟川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了介晨问道:“我大皇兄又招惹你了吗?”

介晨摇了摇头看向了南璟川问道:“你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吗?你不觉得你那个大皇兄太过关心李小姐了吗?”

南璟川点了点头笑着道:“觉得啊!不过你不是知晓吗?他是蕙娘的义兄,大皇兄那个人平日里最是温和性子也是温柔得不得了,且他极为擅长中庸之道,所谓中庸之道在于无为。我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正确的。”

介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就是觉得你心太大了,一点谨慎小心的意思都没有,那好歹是你心上人,你们俩定过亲不是?你就不怕心上人变成大嫂?”

南璟川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怕,南国律法规定结义兄妹不能成亲。”

结义兄妹……介晨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紧张地看向了南璟川道:“阿川,李小姐是你大哥的结义兄妹,有八拜之交,严格意义上说也是你们南家人了,要是她是你大哥结义妹妹的事情被捅了出去,那个和亲公主……”

听了介晨的话,南璟川也一脸警惕了起来,对啊……和亲公主,不能是蕙娘啊。

“该要如何?”介晨看向了南璟川蹙着眉心问道:“你若是前去求亲,咱们的前期安排必定功亏一篑,且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做好,没有办法更改了。”

南璟川满心焦虑,逼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沉沉地叹息一声说:“该要如何?我现在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太累心了。”

介晨摸索着茶杯,忽然一笑道:“阿川,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你想不想听?”

“什么?”南璟川一脸的疲惫,“你说吧,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思了。”

介晨歪了歪嘴角,随后笑着道:“是这样的,既然你们苦于没有联姻公主的人选,那么等到春日宴上,借口才艺甄选,选择姿容出众又大方美丽的贵女……”

“此计谋可行。”南璟川坐起,笑着看向了介晨笑道:“你当真是我的好朋友,春日宴不仅是甄选贵女为王室宗亲婚配,也得挑选适龄才女为国争光付出才是。”

介晨笑了笑,随后挑眉问道:“不过……你可得小心,你家那个小情人,别被陛下选中作为联姻的公主婚配了才是。”

“不会的……”南璟川摇了摇头,随后笑起来道:“我已经想到了好办法,让她躲不掉的。”

介晨轻轻一笑问道:“什么好办法?也说给我听听吧?我可是十分好奇的!”

“想听啊?”南璟川勾了勾唇,随后翻了个白眼道:“做梦去吧!到时候你就知晓了,天机不可泄露。”

介晨叹息了一声道:“你呀!”

南璟川微微一笑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要给蕙娘一个彻底的惊喜。”

介晨摇头无奈一叹道:“想不透你!”

一直以来都看不透,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出谋划策 “若是轻易被你看透,我还怎么混啊!”南璟川起身绕到内室去整理衣服,随后换了一身皇子常服出来,对着介晨笑道:“你还没有看到我这个模样了,怎么样?”

介晨轻轻一笑,点着头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你这样一穿,倒是真显得人模狗样的!”

“介晨,你信不信我让护卫打死你啊!”南璟川气恼,他觉得额角有两根青筋在活跃地悦动着,想抽介晨这种冲动该要如何解决!

看着南璟川真的生气,他紧忙摆了摆手说:“不生气不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你呀还是有什么事情尽快去办,我在这里等着你!”

“你还是先回吧,我有事情自然会去寻你,只是……”南璟川顿了顿看向了介晨说道:“你要小心一些,切莫要人发现你的踪迹。”

介晨勾了勾嘴角道:“你害怕我的行踪暴露?”

南璟川点了点头说道:“需要保证你的安危,你的安危说实在的是非常重要的。”

“想不到你这样的关心我?”介晨笑了笑说:“我自是觉得万分的开怀!”

“可别!”南璟川摆了摆手道:“我可是不是关心你,我是觉得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丢人而已。”

“罢了罢了,小爷我心情愉悦不与你计较!”介晨端起茶牛饮而尽随后咋舌道:“富贵人家就是富贵人家,你这个皇子喝的茶可比我在江南府的嘉定喝过的茶好多了。”

南璟川无奈一叹道:“你仍然是住在仙客来是吧?我回头差人给你送去几包。”

“这还差不多。”介晨微笑起来,随后看向了南璟川道:“听闻大军已经到了外城,对陛下递了请见的折子,你见面的时候要小心。据闻那刘大壮如今依然是校尉了。”

南璟川心里知道分寸,轻轻浅笑起来说:“这自是无妨,我的容貌与三年前本就不完全相似,且三年前的何正川是个傻子,且他也已经死了,任谁还敢说我这个幌子与来说些什么?”

“你心里有根就好!”介晨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需要担心了。”

“你担心什么呢?”南璟川失笑,摇了摇头道:“何正川已经死了啊!你要记得,我也要记得。何正川就是死了,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只是南璟川,再也不是旁人了。”

介晨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悄悄派人将这个消息散布给你那个大皇兄并岑子瑞了,但是你觉得“你”死了这种事情,他们会告诉给李姑娘得知吗?”

“我也不确定。”南璟川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的,他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不说这些了。这些事情以后在想,我现在去内廷一趟。”

介晨轻轻一笑,“好,我也该撤退了,改日再见。”

说罢,只是挥了挥手介晨推开了门漫步离开。待到介晨离去后,沙达才看向了南璟川道:“殿下,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去做的?”

南璟川蹙着眉心,随后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暂时是没有了,你随我入宫吧!”

“是!”沙达点头,他虽然是受命前来照拂南璟川的,却对着南璟川有着异常的忠心。只是南璟川相当不喜欢他,对着他亦是有着防备。

走了几步,南璟川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最近那西苑的几个女人还算安稳吗?”

“……”沙达此时不知晓该要如何说,他已经听说了李蕙质的存在,身为忠心的仆人随从他自是觉得只有那样聪慧的女子,才配陪在自家殿下的身旁,只是西苑的那些女人也的确可怜。

“怎么不说话?”南璟川感觉到沙达的沉默,不由得蹙着眉心道:“虽然这事情不该你去管,可到底我也是无心过问,你与我说说后院的几个女人怎么了吧!”

沙达犹豫了半晌道:“嗯,属下也不知晓,您告诉属下应该怎么做,属下便是怎么做。”

“你找两个人盯着西苑,最近年关事情太多,我不想太过费心。”南璟川闭上了眼睛,坐在马车内声音又有几分的疲惫。

沙达点了点头,他只是明白的。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自家殿下对于西苑的那些女人越来越厌恶了,若非知晓殿下心系李家大小姐,他真的要怀疑自家殿下有断袖之癖了。

“沙达……”南璟川合着眼睛不急不慢道:“我是正常的,你不需要想的太多。我只是不喜欢那些女人。”

沙达沉默,随后说道:“属下心里清楚,您不需要解释。”

南璟川点头,沙达如此他就更是不放心,太是恭顺愚忠的人,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杀器啊!

正阳宫内,冯贵妃原本正在美人榻上斜靠,一脸舒适地任由婢女的按摩,时不时张口吃一颗宫女喂进来的葡萄。

身为贵妃,又是宠妃又有一个陛下正是欢心的儿子,冯贵妃在后宫一时间就是风头无两的,就连身为皇后的陈氏,此时都要暂落冯贵妃一头。

“娘娘日子如今过得越发的和顺了,四殿下聪慧有才,勤劳上进陛下每次来都会夸赞于她,封王赐爵都是指日可待,娘娘享清福的日子多着呢!”心腹婢女给贵妃剥着葡萄,此时已经是寒月里,不该有这样犹如黑珍珠一般的葡萄,但是挨不住冯贵妃的盛宠,皇帝待她极好,赏赐是后宫里头独一份的。

冯贵妃微笑着点头,脸上带着三分笑意道:“我可是不求着什么享太平清福,我只是盼着儿子安康有才,再要我抱上个孙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殿下年纪还小呢!”心腹麦穗对着贵妃笑笑说:“依着奴婢看,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啊,还是不用心,听闻殿下每日睡得很晚,又要去户部上岗,辛劳得很,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冯贵妃并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道:“都是写淑女孺人罢了,尽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必在意。等到春日宴上,定要为我儿挑选一二好的。“

麦穗轻轻一笑道:“娘娘对殿下的心啊,奴婢可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娘娘心愿达成,可以安心啦!”

“安心与不安心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冯贵妃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只是川儿不懂我的心啊!”

麦穗自然为着南璟川说好话道:“儿子都是心疼娘的,怎么会不在意亲娘的想法呢?殿下惯来都是懂事的孩子,定然会好好听话让您安心的。”

冯贵妃摆了摆手,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蹙眉问道:“我听闻最近萃玉堂的柳美人非常得宠啊!”

“是了!”麦穗点了点头,笑着道:“柳美人出身淮南府,身段柔软性子温柔,嗓音又是清晰好听,格外擅长唱小曲和跳舞陛下自然心悦。”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淮南江南自古都是出美人的地方,那柳美人也的确是个美人,当得起这个份位。”

“娘娘倒是对此不甚在意!”麦穗轻轻一笑,掩着唇道:“除却咱们这正阳宫,外头好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听闻王充仪对着柳美人连狐媚子都骂出来了。”

冯贵妃浅笑起来,虽然有些年纪但是一笑仍然风韵犹存,她勾了勾嘴角道:“陛下喜欢年轻色好的,这是陛下的事情,管是管不到的。王氏的品级高过柳氏自然可以任意训斥,这等小事不新鲜。”

“娘娘倒是沉得住气!”丁香看了一眼浅笑着气定神闲的冯贵妃说道:“要说咱们家娘娘这个气度,寻常人可是比不来。要说喜欢陛下,这宫里面那个妃嫔不喜欢陛下?唯独咱们娘娘不拈酸吃醋,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今天。”

麦穗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些什么话。她跟着冯贵妃的时间最长,冯贵妃是因为兄长战功赫赫获得了进京参加宴会的机会,却在宴上被陛下一眼相中的,又听闻冯贵妃有将门女子的英气,更是喜欢,以才人的份位入宫,短短数年便从才人升为了昭仪位居九嫔之首,更是在生下四皇子后,陛下有意进冯瑞恩的份位,让她执掌后宫封印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只是当时是昭容矮冯贵妃一头的陈月瑶,却是因为家族实力雄厚,父亲身为太师门生满天下,兄长亦是江宁织造的管事,到底家世好过了冯瑞恩,虽然有战功赫赫的兄长在,但冯瑞恩还是比不上陈月瑶。

陈月瑶成了继后,领了凤印入了凤仪宫中,成了这大南国最尊贵的女人。陛下亦是有着遗憾,为了不让冯瑞恩受委屈也就封了冯瑞恩为贵妃,陈月瑶与冯瑞恩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一众宫妃仍然苦不堪言。

如今后宫高位妃嫔不多,陈皇后自是不提,冯贵妃风头无两也是恩宠从未断绝,余下只剩下昭仪张氏、充容王氏,其余不过一些是宝林御女,就连美人才人得宠的都是少之又少。

冯瑞恩蹙着眉心,摇了摇头道:“人多了,也就乱了,陛下如今年岁不轻,也不常召美人入宫了,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老人,懂事的乖顺的顺顺当当熬着年资也能够得到一二的好日子过,那些不安分的也吃受了教训不行了。”

麦穗微微一笑道:“娘娘永远都是这样看得开。”

“看不开不行啊!”冯瑞恩轻轻一笑,“我早就看开了,十几年前我就看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贵妃 冯瑞恩是喜欢着陛下的,爱情一开始是有的。豆蔻年华的她,遇到了风华正茂气宇轩昂的皇帝陛下,那个时候二十余岁尚未蓄须的男子是英俊无双的,皇帝有一副好的相貌,从他几个儿子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也正是因为他的好相貌才让冯瑞恩一见倾心。

只是入宫之后的生活并不顺遂,内城不必边关自由,也不如江湖上洒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笼中的雀鸟飞不出去,贪恋了无尽钱粮后,也就飞不动了。她唯一的粮食,唯一喜好的也就是皇帝陛下。

冯瑞恩喜好皇帝,却是一直清醒,他是皇帝可以爱,但是不可以深爱。不可以爱到失去理智,爱到失了自己。因着一直保持着最初品性的冯瑞恩,也一直得着皇帝的盛宠,二十余年从未改变。

“娘娘心情不愉快吗?”麦穗给冯瑞恩捶了捶腿笑着道:“娘娘不若找邵昭媛前来下棋,你二人棋逢对手总是能够消耗时间的。”

冯瑞恩摆了摆手道:“听闻小七又病了,昭媛妹妹定然在照拂小七,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打扰?”

冯贵妃口中的小七,乃是今上年初才得的小儿子,是昭媛邵氏所出。这邵昭媛很是年轻,如今不过双十的年华,虽然双十的年纪算不上小了,但在一众后妃之中,仍然是娇小可爱的。

邵昭媛乃是太傅邵关的孙女,自是一个才女,民间素有才名。她游走天下,出了一画集,卖的脱手,一字一句将南国的大好河山通通记录在册。

陛下听闻了邵昭媛的才名,在昭媛归家后,下诏召了她入宫,一开始给的就是婕妤的份位,虽然邵宁长得并不算是姿色出众,可陛下向来喜欢才女,对她也多有宠爱,不到一年便升了份位成了修媛。可是好景不长,邵太傅病重致仕,邵宁受到了宫斗打压,便是沉寂了下去,为求自保她决定放弃恩宠。

直到今年年初生下了七皇子,陛下也仅仅是将她从修媛平行移动到昭媛的地步,依着邵宁的家世,和生育有功的份上合该成为四夫人之一才是。

“想想邵昭媛也是可怜,原本姿色就不出众,陛下欣赏她无二的才名。可是之后的张昭仪、杜婕妤都是才女,且长得极为漂亮,于此一比邵昭媛也就相形见绌了。”麦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她是很可怜邵宁的。

冯瑞恩微微一笑道:“昭媛妹妹自然是聪慧的,你们这些下人自是不懂。邵昭媛虽然不是四夫人之一,但好歹是皇子的生母,小七虽然身子薄弱,但到底不是胎带的弱症平安顺遂长大不是问题,到时候别管什么张昭仪还是杜婕妤谁能够比得上她的福气?”

麦穗想到南国的制度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道:“是啊!日后熬到七皇子加冠,得陛下赐爵,邵昭媛自然有的是好日子过。”

冯瑞恩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就对了!”

主仆二人这厢说着话,门外悄声走进了一个婢女,低声道:“娘娘,殿下来了。”

殿下……冯瑞恩的眼睛一亮,紧忙坐好整理了一番衣衫看向了麦穗道:“我的衣衫还完整完美吗?”

“娘娘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麦穗勾唇笑着说,“奴婢重新给娘娘梳个头发吧!”

冯瑞恩点了点头,看向了婢女说道:“要皇儿在外等候。”

“是!”婢女闻言又缓步退下。

看着婢女离去后,冯瑞恩笑容更盛道:“麦穗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皇儿难得来一趟,总是要让他好好看看他的母后。”

“是!”麦穗微笑了起来,“咱们梳如意髻然后戴这个凤冠好不好?”

冯瑞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吧!”

麦穗浅笑起来,随后道:“娘娘,就是陛下来了,也不见您如此上心于打扮。”

冯瑞恩勾了勾嘴角道:“陛下能够跟皇儿比吗?他是日日见的,皇儿可不是时常可以见到的。”

麦穗微微一笑道:“嗯,娘娘说德有道理。”

麦穗默默一叹,并没有让冯贵妃看到她的动作,这冯贵妃向来是最在意儿子的,可是自从四皇子回来,已经有数月,来看贵妃娘娘的次数却是寥寥,仅有几次还是坐坐就走从不停留,四皇子毫不留念,却是让贵妃娘娘格外在意与心痛。

坐在正阳宫的正厅内,南璟川带着从容的微笑。他自是明确了自己的来意,他等不来来年的春日宴了,他想要尽快娶李蕙质为妻,介晨说得不错,李蕙质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李家人不会格外在意她,大南的礼法规定,国公的女儿亦是可以获得封赏,一旦他们为求李蕙质的平安,下旨请封,到时候李蕙质必然是和亲的不二人选,南璟川不想这样。

让李蕙质最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成为皇子的未婚妻,不需要成亲,只要一道圣旨,李蕙质便会是他的人,板上钉钉的。

这是南璟川可以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冯贵妃没有让南璟川多等,稍稍梳妆换衣也就走了出来,南璟川一直知晓母亲是漂亮的,可是他却不知晓母亲竟然有这样的漂亮,虽然已经三十有六但是仍然风韵犹存姿色不减当年,南璟川也是看得一愣,随后轻轻上前拱手道:“儿子拜见母亲,恭祝母亲福寿安康。”

“皇儿不必多礼。”冯贵妃笑了笑上前拉住了南璟川的手,笑眯眯地道:“川川怎么想起来看母亲来了?”

南璟川温柔一笑道:“临近年关,心中思念母亲特来探望。”

“是吗?”冯贵妃温柔一笑,拉长了语调道:“嗯,真的是这样的吗?”

南璟川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是自然了,儿子思念母亲前来探望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冯贵妃挑了挑眉说道:“母亲知晓你公事繁忙,但是却并非是没有时间,总是觉得你忘了娘。”

南璟川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母亲自然是儿子在意的人,怎么会忘记了母亲?”

“嗯……”冯贵妃拉长了语调道:“是在意的人,却不是最在意的人!”

南璟川失笑起来说道:“母亲,别这样!”

冯贵妃倒是温柔一笑,不在意一般说:“没事没事,阿川……近来瘦了,可是身子不好?”

“母亲放心儿子很好。”南璟川垂眸,冯贵妃对于他的关心他不是看不到,但是他亦是无法原谅外公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所以只有对不起了母亲。

他不会伤害母亲,却也不会太过亲密。

冯贵妃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记得你月前教训了张淑女,还是动了杖责?这是什么情况?她惹了你生气吗?”

听到冯贵妃如此问,南璟川面容变得很是不好看起来,他黑着一张脸道:“那是张氏咎由自取,对她动用杖责已经是便宜了她,若是真的论起罪过,怕是问罪满门也不为过。”

“竟是这样的严重?”冯贵妃抽了口气,看向了自家的儿子问道:“你无妨的吧?”

“儿子自然是没有事情,幸亏儿子学过一点药理之学否则……哼!”南璟川冷笑了一声,“母亲,听闻这张昭仪也是不稳重的,可是有生事?”

冯贵妃摇了摇头道:“虽然她是昭仪,但是恩宠并不丰厚,如今你父皇又有新宠,这张氏不必在意。”

南璟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母亲,您是如何知晓我府里的事情的?你可是……”

“你莫不是以为我派人监视你吗?你好歹是我的儿子,我关心总是会想到各种办法。”冯贵妃叹息了一声,对于儿子的问话她有些心凉,但是随即又是释然,儿子这十几年在外不容易……

南璟川知晓府里很干净,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张淑女的事情只是给后院的女人一个警钟,省得他们见天的不安分。儿子如今才十八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我只想着走修身一条路。”

冯贵妃听闻儿子如此说,有些格外的紧张,不由得蹙着眉心道:“这怎么可以?你好歹是一朝的皇子,你们父皇这过了束发之龄可以结亲的就你们几个,你的两个兄长虽然也是未曾婚娶,可是身边姬妾已经无数,尤其是老三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再看看你。”

“母亲……”南璟川无奈,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是大皇兄成婚晚啊!晚婚是有好处的,你看看大皇兄和大皇嫂身体多么健康?再看看三皇兄府上的姬妾,一个个杨柳细腰营养不良一般。”

冯贵妃无奈道:“那也不好再拖下去了,你如今十八岁了。今年春日宴,你父皇怎么也会为你甄选一二妃嫔,若是你这样话让你父皇听晓,该责骂你了。”

南璟川垂眸看向了冯贵妃道:“其实儿子也不抗拒娶妃,只是……只是儿子心上人,怕是会被父皇母妃不喜欢。”

冯贵妃听闻南璟川这样说,不由得来了精神勾了勾嘴角道:“呀,皇儿是有喜欢的人啊!那么再好不过了,可是什么样子的人?高矮胖瘦?家世如何?”

“胖瘦嘛自然是不错的,高挑纤细体态纤浓,至于家世嘛……”南璟川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冯贵妃倒是来了兴趣,点了点头道:“嗯,听你这样说,该是个漂亮的姑娘,莫非是家世不好?咱们南国是不讲贵族姻亲这一套的,你娶妃娶贤,若是真的是个好的,哪怕是农家女也是可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母亲 南璟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姑娘的家世倒是不错的,也是管家小姐父兄皆是在朝为官的。”

“既然是官家小姐,那便省事了。”冯贵妃轻轻一笑问道:“就是不知晓,皇儿你看上的是谁家的千金啊!”

南璟川勾了勾嘴角道:“自是李家的千金。”

李姓在南国不算贵姓,却也是大姓了。光是京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就有四五,可是如今父子同殿为官,就是父兄皆是五品以上的官职,这京中唯有两家。震岳侯李振李家,父子皆是戎将,只是不曾听说李家有女丁。那么剩下的唯有……

“你是说常国公家?”冯贵妃蹙起了眉心道:“难不成你喜欢上了那混世女泼皮?”

冯贵妃口中的混世泼皮自然指的就是李念娇,如今提起李家的千金大多数人第一意识还是李念娇,李蕙质的光芒被掩盖掉了,不过倒是也是好事,前些日子的闹剧,大多数人脑海里只记得李念娇欺负胭脂店掌柜,而不记得那个掌柜究竟是谁了。

南璟川听到冯贵妃如此说,不由得笑着摇头道:“怎么会是她?儿子又不心黑眼瞎缘何看得上她?”

“那是何人?”冯贵妃挑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问道:“嗯,不妨和为娘说清楚吧。”

南璟川便只好将故事编好,然后说与了冯贵妃听。当初何家村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连母亲都不可以,而李蕙质的情况也是不可以说的,怎么样都不可以,但是……她们一见钟情的故事还是可以说的。

冯贵妃听到儿子如此说,便是了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母亲可是在笑儿子玩笑?”南璟川温柔一笑,此时交谈下来才发觉自己的母亲与舅父和外公是完全不同的人,母亲是真的温柔且爱他。

冯贵妃笑着摇摇头道:“你和这李姑娘的相识过程,可比为娘与你父亲要欢乐喜人的多,不错啊,不错!”

南璟川垂下了眼眸轻轻一笑道:“我也是觉得初次见面,便是入了眼入了心。”

人生之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冯贵妃笑着点了点头道:“嗯,你既然中意这李姑娘,便是早该说起才对,不然母亲也不会这样着急啊!”

南璟川蹙着眉心道:“其实……儿子原本不打算让她知晓儿子的身份的,但是……”他顿了顿道:“景国派了使者前来议和,预备与咱们结成姻亲,结秦晋之好,明年春来便会携公主贵女前来联姻。”

冯贵妃听闻了南璟川这样说,不由得了然点了点头,她亦是十分聪慧的。与别的才女不同,冯贵妃精通的是兵术阵法,这也表明了她的心智眼界更是开阔,南璟川只是一说,她的心里便是明了,蹙着眉心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担心李姑娘被选为贵女和亲景国吧?”

南璟川点了点头道:“儿子的确是这样想的。这是儿子的一己之心,不想让喜欢的女子就这样与儿子错开,若是去了她,儿子不知晓往后的人生该是如何的寂寥。”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你不愿意纳侍妾,也是因为李姑娘吧?”

“嗯!”南璟川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晓李蕙质盼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他已经给不了了,不仅如此,他还害怕李蕙质会被远嫁塞外,到时候更是身不由己。

冯贵妃叹息了一声道:“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情啊!”

“母妃……”南璟川看向了冯贵妃问道:“母亲这样多年,您不怨怼吗?”

“怨怼?”冯贵妃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不会的!怨怼的心早就没有了,又埋怨些什么呢?”

她也不曾怨怼过,从嫁给皇上的哪一天起,她就清楚的明白,皇帝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甚至美人的身份进宫,都说不上是嫁,不过是二十七世妇中的一个罢了,若是按着前朝的规矩,她是要与九个人一同伺候陛下的,如今能够独享已然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南璟川蹙着眉心道:“但是我担心我会心疼。”

冯贵妃笑了起来,勾了勾嘴角道:“那你就让自己做到最好啊,不要让自己心疼,不要让自己做出来后悔的事情。孩子啊,喜欢一个人也好,喜欢一个物件也好,不是不敢去触碰,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乃是神物不是咱们人可以触碰到的,有了珍宝就应该珍藏好,用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而不是不敢触碰。”

南璟川沉默了下来,他安排了何正川去死,换了一个完整的身份,想要让李蕙质在自己的府里安生度日,按捺着情绪不去见她,只是为了让她有个宁静的生活,只是……看来他错了,错得离谱。

冯贵妃笑起来,对着南璟川眨了眨眼睛道:“明白了吗?”

“我好像懂了一些了!”南璟川笑了笑道:“母妃,儿子懂了。”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她笑意更浓,满眼宠溺地看向了南璟川道:“嗯,需要为娘去为你向父皇说这件事情吗?”

南璟川想了想,本想拒绝,却还是点了点头。宝贝什么的,还是自己藏好吧,不要让任何人有触碰的机会,谁都不行。

“好!”冯贵妃点头一笑道:“今晚母妃会与你父皇说明的。”

南璟川听闻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起身对着母亲长作揖到底道:“儿子拜谢母妃。”

“不谢,你我是母子啊,这样客气做什么?”冯贵妃温婉的笑着,宠爱地看着儿子道:“只是,婚期不会太早,你不能心急啊!”

南璟川摇了摇头道:“不急,儿子求的只是一道旨意罢了。”

冯贵妃点了点头,算是有了许诺。

南璟川看着冯贵妃应下来也就不多做停留了,并非是见到母妃答应就要走人,而是因着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皇帝陛下就要过来,做儿子的不好留在这里。

看着自家儿子离去,冯贵妃轻轻一叹道:“麦穗去做一盘棋子酥再给勤政殿送去,说贵妃娘娘想与陛下手谈一局。”

如今皇帝正是盛宠柳美人,后宫一局是酸气冲天,冯贵妃原本不想参与进去,但是碍于自家儿子,冯贵妃也不得不这样做。

处理完公事的皇帝,就接到了那般尚有热气酥脆可口的棋子酥,待听到冯贵妃的话后,他也想到自己盛宠柳美人忽略了冯瑞恩,不由得也就起了想去寻她的心思。

冯贵妃一向不喜欢一贯是陛下来她就欢迎,不来也不急着去找,总是心里在想陛下总是回来的。

“陛下驾到!”皇帝来得很快,他心中也大喜,因着在他的印象里冯贵妃这样主动约自己见面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内里冯贵妃正在换装,见儿子要庄重一点,见夫君自然要格外好看。冯贵妃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齐胸襦裙,因着是冬装裙边有兔毛的滚边,裙身用金线绣着细细的羽毛细细碎碎的格外好看,肩上披着一条金黄色的披帛,更是衬得肌肤如玉白皙通透。

“陛下……”冯贵妃看向了皇帝,对着皇帝盈盈下拜,三千如墨发丝之上垂下的衔珠凤钗摇曳,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三十六岁的冯贵妃,面容不见半点斑痕,一根皱纹都不曾有,肌肤白嫩得仍然如同二十出头一般,穿上大红金黄的衣裙,再配上雪白的肌肤格外的好看。

皇帝伸手扶起了冯贵妃点着头笑道:“贵妃越*亮了,让朕都看不错眼了。”

“陛下……妾身还以为陛下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冯贵妃依偎在皇帝的怀中,声音温柔。

皇帝轻轻一笑,捏了捏冯贵妃的手掌道:“这不是来看了嘛!老酒香醇,留恋不忘,你是必需品朕可是离不开!”

“陛下……”冯贵妃轻柔一笑,“来,陛下……我们用膳吧,妾身吩咐下去特意准备的美食,妾身还烤了羊肉给陛下吃了。”

皇帝听到贵妃说的话,不由得惊讶笑道:“竟是烤羊吗?多年不曾吃到贵妃的烤肉了,今日朕是有口福了!”

冯贵妃莞尔轻笑道:“陛下自然是福气深厚的,是妾身感受到陛下的福气,特意做个陛下吃的,您不妨尝尝味道如何!”

“你的手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皇帝笑了笑,在一旁净手又道:“嗯,就是不知晓手艺有没有退步。”

冯贵妃倒是不在意,反而轻轻一笑道:“有厨娘在一旁盯火,妾身自然不会出差错的。”

“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亲自下厨吗?”皇帝笑了笑,不仅摇头道:“你呀,还是这样的心性,多少年都不变。”

冯贵妃勾了勾嘴角道:“陛下不是就喜欢妾身这个模样吗?难道不是吗?”

皇帝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喜欢。”

“那么妾身就改一改好了,也学学那些年轻的小妃嫔们拈酸吃醋。”冯贵妃轻轻哼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傲娇。

皇帝无奈一叹,摇了摇头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皇儿都这样大了,不日就要选妃娶亲,你这个模样要是儿媳看到笑话怎么办?”

“笑话?”冯贵妃勾了勾嘴角道:“妾身有陛下有儿子在怎么会被笑话,而且咱们孩子看上的姑娘,自然是温柔有礼的,怎么又会笑话妾身,这不可能。”

冯贵妃心道:跟你自然不可能与跟儿媳一样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帝妃温情 皇帝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几个孩子啊,他们的婚事可当真要人着急,我看也就璟风还顺心一点,可是也就守着一个夫人不肯纳妾。”

“陛下……儿子们自有儿子们的福气,咱们管的太多也是会落埋怨的,不如顺其自然吧。”冯贵妃给皇帝倒了杯酒,笑嘻嘻地恭喜道:“陛下,来饮一杯酒,妾身要恭祝陛下一件事。”

皇帝接过了冯贵妃的酒,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道:“怎么?你有什么想要恭喜我的?”

“阿川可是有心悦的姑娘了,这还不是喜事吗?”冯贵妃笑起来,看向了皇帝问道:“想想阿川一直不肯娶亲,纳妃,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害怕陛下你不肯同意这门婚事呢!”

皇帝听到冯贵妃的话,也是略显好奇,蹙着眉问道:“嗯?怎么还怕朕不同意?这帝京的姑娘,他喜欢那个都可以,不过若是看上自己的表妹,可是万万也不行的。”

“自然不会是表妹,只是……”冯贵妃沉吟了片刻道:“倒也算是一个妹妹。”

皇帝听得糊涂,不由得好奇问道:“此话怎么讲?怎么算是妹妹了?”

冯贵妃轻轻一笑说道:“说来也巧呢!这孩子是大皇子的结义妹妹,这是大皇子的妹妹,算来不也算是川儿的妹妹吗?”

皇帝了然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如此啊!那倒是简单,既然是璟风的结义妹妹,那想必是个不错的孩子,做个婉仪也是当得的。”

冯贵妃轻轻一笑说道:“阿川可是想以正妃之礼迎娶,况且这孩子聪慧有才,给个婉仪的位置太委屈了。”

皇帝摆了摆手道:“咱们虽然不计较民人身份不足,可阿川毕竟是你我的儿子,我寄予厚望,他的正妃哪怕不是世家千金,也得是官家小姐,这只是凭着璟风义妹的身份,怕是京中的百官不服气啊!”

冯贵妃听到这里,就知晓皇帝误会,不由得笑道:“那李姑娘虽然是大皇子的结义妹妹,也是医道中人,可并非是普通民人,亦是官家千金。”

“姓李?”皇帝笑起来,摆了摆手又道:“不行不行,李宝章虽然是御医署院令,可毕竟才是个四品官。年岁又大了,不日就要从院令的位置上退下,他不行。”

冯贵妃笑得温婉道:“不是李院令呢!”

“还不是李宝章?那么是李宏吗?那么不行了!”皇帝摇了摇头道:“李宏官职更低,只是个物品院判,京官五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冯贵妃轻轻一笑道:“陛下,阿川看上的姑娘自然是个好的。而且您自然会满意,这李姑娘不仅自身能耐,就连父兄也是同殿为官呢!”

皇帝听了这话,不由得挑眉一笑道:“阿川倒是有眼光,只是……朕记得李振家并没有女儿啊!”

冯贵妃轻轻一笑说道:“陛下,咱们帝京内,还有另一个李家。”

“你是说李霄云啊!”皇帝听闻了冯贵妃的话,笑了笑点头道:“李霄云是个能干的,他儿子也是不错,若非是朕没有女儿和适合的侄女,朕早就有心与他结姻亲了。”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虽然妾身在后宫,却也听晓李家父子俱是忠心耿耿之人,尤其是李家的长子岑子瑞,更是文才武略智谋无双啊!”

皇帝笑着点头道:“正是。岑子瑞亦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若非长宁那丫头身子骨太过差劲,招她做郡马爷也是好的。”

冯贵妃摇了摇头道:“哪有您这样的叔父?提起侄女,竟然海上这样的嫌弃。”

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这郡马与郡主成婚后,不得纳妾这是规矩,长宁身子太弱不适宜婚育,李霄云就岑子瑞这一个儿子,不能让李家绝后啊!”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所以陛下你不要遗憾,阿川看上的自然是李家千金。”

“李家千金?”皇帝瞪大哥了眼睛,随后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不行,唯独是李家千金不行。那李念娇是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个混世女泼皮,咱们皇儿跟了她没好,不行不行。”

冯贵妃轻轻一笑道:“陛下,这李家原是有千金的,你可还记得?”

“有千金?”皇帝蹙眉,“我只记得今年中秋夜宴上,李霄云是用长女生祭来告假的,怎么……”

冯贵妃莞尔说道:“您可还记得,常国公自柳城回来后,递了份告罪的折子?这李家人皆以为李姑娘遭遇意外,实际上是被咱大皇子救了,你当初还夸奖大皇子来着。”

皇帝听闻这话,细细去回想,记忆里果然有这样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想起来了。”

冯贵妃轻轻一笑说道:“是啊!李家的千金大小姐,必然是个好的,咱们大皇子温柔和顺,他说好,必然是顶好的。”

“如此说来,那么倒是一段巧合啊!”皇帝笑了笑道:“嗯,阿川是什么意思呢?”

冯贵妃微笑着说道:“阿川其实是有私心的,他害怕李姑娘太过优秀,怕您抢了去。”

皇帝听了冯贵妃这样说,不由得严肃起来道:“什么话?朕与李霄云乃是君臣朋友的关系,他的女儿自然是朕的侄子辈,天下哪有叔父抢夺侄女的道理!”

冯贵妃见皇帝这样,不由得摇头一笑说道:“不是这样的!您怕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贵妃轻轻一笑道:“是的,误会!不是景国使团要到吗?阿川唯恐你将李姑娘抢去做女儿,然后和亲塞外,这不就紧张了吗?”

皇帝轻笑了一声道:“阿川可以想到这里,说明他对着这件事情上心了,倒是不错。不过……”皇帝摇了摇头又道,“还是嫩了点,咱们南国如今地位稳固,除却西南的安国,皆是已经臣服,安国主少不足为惧,景国虽然是联姻,但也不必太过在意,如果李家丫头真是个好的,那么势必得留给自己孩子,怎么会送出去呢!”

“这就是了!”贵妃笑着说道:“妾身也是这样想得。”

皇帝微微一笑道:“李霄云的千金、璟风的义妹……不错啊,不错!既然阿川喜欢,那么就定下了,朕明日就发旨给李家丫头和阿川赐婚。”

冯贵妃温婉一笑道:“妾身恭祝陛下喜获嘉媳。”

皇帝点了点头道:“这功劳可是有你一半。”他顿了顿,随后又道:“回头将李家丫头招进来看看,若真是个好的,那也是阿川的福气。”

“是这样的呢!”冯贵妃笑着点头,提议道:“原本是春日宴就可以看到人的,但是离着春日宴还有月余呢!不如就趁着二十六母后的生日,让李家丫头过来参宴?”

皇帝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

冯贵妃笑了笑说:“但是请李家孩子也不行,妾身听闻大军已经到了,到时候让清隽功臣家的姊妹一起前来,也好给二皇子和三皇子选妃。”

皇帝早就有这样的意思不由得笑了笑道:“贵妃做得很好,朕很满意。”

冯贵妃轻轻一笑,举杯道:“陛下,妾身再敬你一杯。”

“来……”皇帝亦是举杯。

察觉到父兄皆有心事,李蕙质自然是心有疑惑,之前她向来喜欢不说不做。也不着急,等着别人的开口。

今日的伤处疼痛好过前些日子了,李蕙质也变得喜爱外出起来。虽然兄长说帝京的天气有些冷,比花茗镇要寒,可是在李蕙质看来,这点寒还可以接受,因为穿着厚厚的披风就足以遮挡寒气,而花茗镇不行,花茗镇因着江水的原因是湿冷湿冷的有些难耐。

今日醒得又是很早,天才蒙蒙透亮的样子,从前在花茗镇的时候,她早上是习惯去做晨间训练的,因着这早上的空气最是新鲜,她有时候又需要采摘药材,所以会早早的起身出门

李蕙质风寒伤病初愈,自然不敢做太剧烈的活动。因为她也知晓,自己伤在肌理,即使不再疼痛了,肌肉也是需要一个缓和的时机,且她一个刚刚重伤初愈的人,是没有什么力气去做剧烈运动的,只是蹲个马步,都会拉扯得肌理疼痛,李蕙质也就不敢造次,万一病情与伤势复发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次的苦楚李蕙质是吃受得狠了,也被折腾得狠了。尤其是最初那几日,痛得每日根本睡不着,若非春柳懂得穴位每日揉捻她的睡穴助眠她就要憔悴死了。

因着时辰尚早,这样的时辰也就只有洒扫的下人起身,身为大小姐的李蕙质自然也不需要做事,万事有人伺候,她自然是就最最闲暇的那一个。她可以随意做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府内的千金,不需要去做任何事情。

她穿着斗篷将自己裹暖,然后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将垫子放在地砖上,盘膝坐好。其实接地气没有什么不好的,在室外练功打坐最好是随地盘膝。只是伤痕未愈,坐下仍然会疼,李蕙质只能选择坐个坐垫。

盘膝坐好,标准的无心朝天姿势,运用这内力,开始呼吸吐纳,她让自己的内力一遍遍游走在经脉之中。这种休养方式,是上虚先生教导给她的,她曾经一直懒得做,不仅是懒得做还没有功夫做,因为每日里处理病人就络绎不绝了,回了帝京后又因为各种事情荒废,李蕙质算了算发觉自己竟是三个月没有练功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求赐婚 在帝京这里,高手太多,身份贵重的人也太多。她不乐意一直依靠着父兄,她喜欢武功,喜欢神采飞扬斗志高昂的自己,所以她必须要自己的身体恢复到从前。不,她要变得比从前更强。

李蕙质不是菟丝花,从来不是,她不愿意依靠着任何人,绝对不行。

经脉被内力温暖着,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之前的内损其实已经完全好了,毕竟这几个月好药的拼命供养不是盖的,只是她因为休养了三个多月的缘故,心肺功能有些跟不上。她觉得,是时候跟加强自己的训练了,每日里不能往的。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至理名言啊!

偷懒什么的,真的要不得。

李家父子每日都会打拳,即使李霄云武功不如从前精进,但到底有着底子在,没有彻底撂下,岑子瑞就更是每日要连半个时辰的功夫,为了强健自己的身体。

花园是最好的地方,因着靠近内温泉不会太累,练出汗来也不会着凉,直接去内温泉洗掉汗水换衣服就是。

“蕙娘?你怎么在这里?”李霄云看向了女儿,觉得女儿出现在这里很是诧异,他蹙起了眉心道:“我觉得你该是要去休息才是。”

“怎么这样早就起来了呢?你的伤不是还没有好吗?怎么就自己出来,你的下人呢?”李霄云蹙着眉心,看到盘膝坐在树下练功打坐的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格外严肃的的质问。

李蕙质回眸看到李霄云,浅笑了起来说:“爹爹你在关心我吗?我现在很好,没有事情。”

“不行,回去歇着去,不然我就教训你,让你乖顺的听话!”李霄云威胁说道,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脸上写满了威胁。

李蕙质轻笑,伸手拉住了李霄云的衣袖,眨眼笑笑说:“爹爹,你舍不得的,你真的忍心自己的女儿,伤势未愈就伤上加伤吗?”

明显就是撒娇的语气,女儿对待父亲的绝佳妙招,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尤其是李霄云,他宠溺女儿,又是想要女儿和自己好好的,此时已经完全心软。

他上下检查了一番女儿,不由得蹙着眉心道:“这一身的汗,快来暖阁歇歇。”说完这话,李霄云就拉着女儿的手带着她进了暖阁。

李蕙质笑了起来道:“爹爹,我没有那么畏寒。一点也不觉得冷的。”

“你若是觉得冷了,就该发热了,听话,我的意思你不许拒绝!”李霄云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好在暖阁不远几步就到。

李蕙质轻轻地笑着,无奈说道:“爹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有分寸的。”

“吃点热茶吧。”李霄云看着李蕙质坐好,伸手倒了一杯热茶出来,好在下人知晓他的习惯,会在暖阁上留有开水热茶,丢了几颗红枣桂圆后,就将茶递给了理会知道,“喝点茶吧,暖暖身子,这样大的孩子了,怎么这样不注意呢!”

李蕙质笑眯眯地接过,捧着茶碗喝了口茶后,点点头道:“爹爹你这种泡茶方式很不错,很清甜很清新。”

“嗯!”李霄云点了点头道:“我习惯晨起喝杯茶,研磨茶汤点茶太麻烦,也就用整茶泡水味道还不错。

“是真的做得很不错。”李蕙质夸奖起来,随后疑惑看向了他,“不过爹爹,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

李霄云轻轻一笑,嗯了一声说道:“之前茶叶放得太多,略苦也就尝试着放红枣山楂一类的果脯,最后发觉用锅烤香的枣片是最香的,也就一直这样喝了。”

“爹爹的想法很不错,这样的茶明明就很清新嘛!”李蕙质抿了口茶,翘着嘴角说道,“我就喜欢这样泡茶,曾经有个茶商给我送了二两龙井,用山泉水泡味道可好了。”

李霄云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加了重口味作料后,味道反而失色了。”

李蕙质请一笑,勾了勾嘴角道:“只是哥哥和兄长,皆是不喜欢我泡的茶,他们说我泡的茶拿不出手,若是有斗茶大会,我怕是要得个倒数的名次。”

李霄云握了握拳在唇边轻咳,随后掩饰着尴尬笑着说道:“嗯?怎么这样说?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李蕙质瘪嘴道:“他们总是嫌弃我煮的奶茶太淡,点茶拉花太丑。”

“这的确是得练一练的,这种清茶自己喝也就罢了,若是拿到外边去,可是拿不出手的!”李霄云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无奈。

“我心疼哥哥嘛。”李蕙质笑了起来,“牛油茶喝太多对肠胃多不好啊!还有拉花,好好的茶叶非得研磨碎了,然后煮到浓稠这多可怕的一件事啊!”

李霄云默默翻了个白眼,摇着头头叹息说:“的确是可怕的。不过,要知道子瑞做的拉茶才是恐怖的。”

“咳咳。”李蕙质被红枣呛到,一脸震惊地看着李霄云,“怎么恐怖了?爹爹,你给我说说,我好去糗一下哥哥。”

“嗯,这种不好吧!阿瑞毕竟是你的哥哥,你得礼让这他尊敬着他……”李霄云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不能这样幸灾乐祸啊!”、、

李蕙质勾起嘴角,笑着摇头道:“不,我不要!”随后拉着李霄云的手撒娇道:“爹爹,告诉我啦!”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丫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就不怕你哥哥之知晓了与你生气?”

“不怕!”李蕙质自信一笑道:“哥哥容忍度是很高的!”

李霄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嗯,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李霄云念叨岑子瑞的糗事,李蕙质不由得笑了起来,嘴角不住地上扬,原来哥哥最初的点茶技术也不好嘛!

李霄云点了点头,随后关怀地看向了李蕙质问道:“好了,事情也知晓了,听也听完了,该要回去休息了吧?你这丫头怎么也得去休息了。”

“休息是自然要去的,只是难得有故事听,总是听不够。”李蕙质陪在李霄云的身边,低声念叨:“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步也不想离开父亲的身边。”

李霄云听到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着眉心,伸手摸上李蕙质的额头道:“你该不是发烧了吧?”

“爹爹,没有的事情!”李蕙质推开了李霄云的手,摇了摇头道:“我很好,也很健康……爹爹你就放心吧!”

李蕙质握拳微微一笑道:“我自己是大夫,我心里有数!”

李霄云却是摇了摇头道:“怎么能放心呢?毕竟是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没有穿厚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李蕙质抿唇轻笑说:“我很好啊!你放心吧……”李蕙质说完还抬手捏上了一个精致的妹子,她修长的手指将杯子应声捏碎,笑了笑道:“您看很好吧!”

李霄云有些着急,拉过了李蕙质的手指查看,发觉并无伤势后,扯起李蕙质一掌打在了李蕙质臀上怒道:“这样不仔细不小心,万一杯子划破了手指怎么办?谁惯你的毛病。”

李霄云用的力气不大,明显是带着关心的责备,李蕙质自然笑着应承下来道:“爹爹,我无事的,你不要太过担心啦!”

“怎么能够不担心,你这个倒霉孩子!”李霄云见李蕙质面色红润,丝毫不见病色后,这才放下了心,他上下打量李蕙质,再三确认李蕙质身体无虞后,才松了口气道:“你干脆吓死我算完。”

“怎么会吓到爹爹你呢?”李蕙质纯善无辜地笑着,勾了勾嘴角道:“爹爹,你要相信蕙娘,蕙娘会好好的。”

李霄云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放心啊!”

“爹爹,蕙娘会保证自己的身体的,不会让自己出任何的危险,蕙娘向您保证。”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一脸的认真:“我是认真的。”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爹爹的心思啊!”

“爹,你……”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道:“我……”

李蕙质的确不懂得做父亲的人的心思,很难猜,她也猜不透。这一直不懂这个福气的角色,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她只是知晓父亲会保护她,一直一直保护他。

“你还是再好好歇两天吧,你这样让爹爹看了十分的心疼,平日里爹爹与你哥哥都不在你也要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对自己上点心。”李霄云看着李蕙质小脸尖瘦的模样,不由得十分心疼。

李蕙质笑笑,“我哪里有那么娇弱。再者说了,身边跟着一众下人,天天想着怎么照顾好我,怎么会有事呢?”

“你若是肯听话倒是还好,可是你……”李霄云看向李蕙质,他早就知晓自己的这个呢绒太过倔强要强,这样的性格他看着十分的担忧。

李蕙质抿了抿说道:“我很好啊!”李蕙质一脸正经地看着李霄云,“真的很好。有哥哥还有父亲,真的很好了。”

比我从前的日子好的太多太多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有着所有人的关心,来自所有人的关爱,她简直太幸福了。

“哎……”李霄云叹息一声说:“孩子,爹爹也会照拂好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的!”

李蕙质眯眼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我会乖乖的,爹爹你就放心吧!”

李霄云点了点头,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下人传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父女 “圣旨?”李蕙质蹙眉,看向了李霄云,眼见李霄云亦是一脸的疑惑,看着父亲这样李蕙质心里更是升起了疑虑,这圣意怎么会忽然降临到李家来?

李霄云蹙着眉心道:“还是前去接旨吧,尚且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李蕙质点了点头道:“接了旨意之后,就该知晓是什么事情了,希望是福不是祸吧!”

听到李蕙质的话,李霄云眉心依然紧锁,如今李家虽说不曾站队,但是因着李蕙质的缘故,与大皇子还算亲密,虽说大皇子无心朝政,但毕竟占据嫡长二字,亦是民心所向,百官归心,大皇子对李蕙质的维护不可谓不尽心,但是这样的旨意来的这样的突然,竟是没有半点消息,不难不让人心里难受。

“不要太担忧,兴许虽说朝政也不一定,大军如今凯旋而归,为父身为常国公理应去接待才是,你不要多想。”李霄云安慰着李蕙质,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但愿如此吧,只怕是天不遂人愿啊!”

李霄云没有在说些什么,这圣旨来得太早了,也太巧了,真是让人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李氏有女,贤良淑慎、妙手有才、柔嘉维则、恪守妇礼,为当今女子之典范,巾帼之楷模,宜家宜室,今特赐良缘,诏命李氏女蕙质为四皇子妃,择日成婚,钦此。”

李霄云在朝为官多年,当他在府门处见到是礼部侍郎来宣旨后就知晓事情绝对小不了,因着在大南国需要用到礼部官员来宣读的圣旨,打头最小也是圣谕的规格,待行礼叩拜后,听到那奉天承运皇帝六字后,李霄云便只能叹息一声。

果然……竟然是这样的圣旨,怪不得可以用到礼部的侍郎。原来竟是招选皇子妃的圣谕……

李蕙质整个人木在了当场,这圣旨短短数十字却是决定了她的命运,四皇子……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所谓的四皇子,况且她是有心上人的,又是有婚约的,如何能够悔婚再嫁?

“臣李霄云接旨。”

看着李蕙质木然的模样,李霄云蹙起了眉心,低声提醒道:“蕙娘,这是圣旨,回神了,快点接旨。”

听到了李霄云的话,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说:“是……臣女接旨。”

礼部侍郎对着李霄云一笑,拱手为礼道:“恭喜常国公了。”

“秦公同喜同喜,辛苦可要进内讨杯茶吃?”李霄云微笑颔首,说来自家女儿可以婚配四皇子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四皇子如今正的盛宠。

秦侍郎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还要回宫内与陛下复命,告辞。”

李霄云淡笑看向了下人吩咐道:“来人,送秦侍郎。”

秦侍郎亦是对着李霄云拱手一拜转身而出,看着秦侍郎离去后,李蕙质抬眼看向了李霄云,似乎想要从父亲的眼神之中解读出什么,可是却是看不透,她看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不知晓父亲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蕙娘……”李霄云看向了李蕙质,嘱咐道:“圣旨已下,有些事情,你还是要看开点为好。”

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来,轻轻道:“父亲,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李霄云知晓李蕙质此时心情定然不好过,于是点了点头道:“也好,回去歇着吧,不要多想,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力回天。”

李蕙质此时脑子里一片混沌的,她已经不知晓该要如何是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了起来,究竟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李蕙质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走路亦是摇摇晃晃的,她脑子里想不到别的了,能够想到的只有圣旨捆缚住了从未见过的四皇子和她,她的命运就这样被一道圣旨轻易决定了,没有问过她的喜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次的重大打击,一次伤了身,一次伤了心,李蕙质告诉自己不要太过伤心,可是却发觉她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哥哥的心事吗?李蕙质不敢去想,父亲和哥哥是她最最在意的人,她不敢去想她的父兄欺骗了她。

“大小姐……”夏竹夏荷此时正在院内洒扫,看着失魂落魄的李蕙质归来,不由得格外担心了起来。

李蕙质此时万分的疲惫,对着姐妹二摆了摆手,她不想搭理二人无力说话,径自进了门上锁。

圣旨已下无力回天,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她不想嫁人,不想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何正川在,还因为她对包办的婚姻有着莫名的抗拒。

虽然陛下如今尚未分封诸子,但是四皇子与其母妃冯贵妃的盛宠她是有耳闻的,这样的四皇子分封的时候定然会是亲王,那亲王下的侧妃、孺人等等……李蕙质不想去想,太难过。

“大小姐,你吃东西没有?”夏竹到底通晓武艺,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心里也是格外的担忧的,“要不要奴婢找春樱姐姐几个过来?”

李蕙质不开口,夏竹的底细她是不清楚的,所以她不想在夏竹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夏竹见李蕙质不理会她,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闭嘴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小姐……”叩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春柳的声音,虽然春樱春桃与李蕙质有一起长大的情意,可三人也清楚李蕙质此时最为在意最为信赖的还是春柳。

李蕙质不想李蕙质任何人,但是却也不想让人为她担忧,只能打开了门,但也只放了春柳一个人进门。

许是情绪低落,李蕙质此时的面色甚是苍白吓人,看上去形容憔悴难看极了。

“小姐,发生什么了吗?”春柳看着李蕙质的模样格外的心疼,不由得担忧道:“小姐的脸色白的吓人。”

李蕙质看了一眼春柳,张了张口没有在说些什么。

春柳上前拉住了李蕙质的手,摸着手心冰冷皆是冷汗,不由得担忧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手会这样的凉?”

“无妨的。”李蕙质抽出了手,看了一眼春柳笑道:“春柳,你家中的确无人了吗?”

春柳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姐你也知道,你救下了我,又给了我吃饱穿暖的机会,你是春柳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道:“那么你去香坊居陪伴翠竹好不好?”

“翠竹小姐?”春柳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奴婢跟着小姐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照顾翠竹小姐?虽然当初在李记的时候,奴婢伺候你们两个,可是奴婢觉得最最在意的,还是小姐你啊!”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你不觉得翠竹如今太困难了吗?她需要人帮忙陪伴!”

“可是……”春柳疑虑着道:“可是心柔姐不是已经陪在翠竹小姐身旁了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心柔毕竟也要有自己的事情。现在让心柔可以去陪伴翠竹,但是府里这些女眷,还是需要心柔的照拂,我也离不开心柔啊!”

春柳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瘪着嘴一脸难过道:“那么小姐你就舍得春柳吗?”

李蕙质摇了摇头,道:“舍不得。”

春柳瞪大了眼睛,一双水亮的杏眼因为含着泪水显得更是娇媚动人,她低声道:“小姐,春柳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不要不要春柳。”

李蕙质最看不得人哭,听得春柳的声音,李蕙质也感伤了起来,拉着春柳的手说道:“这人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崩溃了会做出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害怕那个时候的自己会伤害到最最亲近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她也有着自己的主意,只是这个事情不能与任何说起罢了。她不能接受硬生生指派的婚姻,一道圣旨牵绊起来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她害怕自己会发疯,会失去自我,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春柳不懂李蕙质的话,握着李蕙质的手心道:“小姐,答应奴婢,不论如何,不论你去哪里,一定一定要带上春柳,春柳最最在意着小姐,在春柳的心中,小姐已经不只是小姐了。”你就像是奴婢的小姐妹一般,姐妹是密不可分的,不论如何也放弃割舍不掉自己的姊妹啊。

李蕙质落泪,闭上了眼睛摇摇头道:“太难了春柳……我想的事情,太难了,对不起……”

她不能接受圣意,但是又不能让父兄背上过错,那么她就只有选择让李蕙质消失。她舍不得亲人,舍不得朋友,但是不得不割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她一直以来都想遵从自己的心,而她的一颗心里装下了何正川,再也装不下第二人了,与其无望一生,不如放弃身份,海阔天空她自由行。

三年多,她等不到何正川,那么她就去寻。万里江山,她要一步步的踏过,不论多少年,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得到何正川的。

一定可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圣旨 与此同时,大正宫也宣布了将李家千金赐婚给四皇子的圣旨,不仅如此还有分封诸子的圣旨。皇长子南璟风封赵王,二皇子南璟瑜封齐王,三皇子南璟昀封广陵王,四皇子南璟川封秦王,五皇子南璟珏封吴王。因六皇子七皇子年纪尚幼,不曾赏赐爵位。

两道圣旨接连下达,分封诸子后,四皇子南璟川便由皇子改成了亲王,而李蕙质也由准四皇子妃变成了准秦王妃。

这两道圣意不仅炸晕了一干朝臣,就连几位皇子都是晕乎乎的,尤其是五皇子南璟珏,他未到束发之龄,将将够站朝的年纪,这道封王的圣旨让他不止所措,差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自幼不得甚得宠,生母份位低下,养母又是个早已经失宠的,本以为封王赐爵不会有他的份儿,却是没有想到年仅十五岁的他,就封了王而且还是意料之外的亲王,这真是一件非常欢喜的事情。

南璟川倒是神色如常,皇帝会下赐爵的圣旨他并不奇怪,如今大军凯旋而归,正是需要诸王接待的时候,如今临朝五子尽数封王亦是平衡之道。

只是皇帝的做法让一种老臣看不甚清楚了,要说皇帝如今尚在英年,因着未到知天命之年,未曾立太子也不甚奇怪。只是封王这一手,却是让朝中众臣疑惑咋舌起来。

如今朝中大皇子占据嫡长二字,却是为人中庸不在意帝王之位。二皇子嫡次,生母乃是当今皇后亦是不可小觑,四皇子生母是冯贵妃盛宠满朝皆知,舅父又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本人又在户部办事,得封并不新鲜。

只是这年纪尚幼,平日里又不甚得宠的南璟珏却是也获封亲王,这其中的意味就让人有些搞不懂了。

这些大臣只是心里疑惑,而南璟昀心里的气儿却是有些不顺了,此次分封五子,除了他之外各个是亲王,就连平日里不得宠的老五都封了亲王,唯独他……

散了朝,诸臣自然都是对着诸位皇子表示恭喜,而南璟昀却是看都没有看那些朝臣,快步离开了。他自然是觉得有些蒙羞,心里十分的不舒坦。

皇帝分封了诸子,那么此时皇子们居住的府邸自然要更换规格,不过好在皇子未分封前都享受亲王俸禄,自然不会大兴土木的改动,只是需要更换个匾额罢了。

回了府内,早就有人上前恭喜,却是被南璟昀一把推开,南璟昀心里呕得要死,一个郡王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滚开,少在这里碍眼。”南璟昀一直忍耐着自己的脾气,这终于进了府可算是泄了口气,气恼地瞪了一眼管家若非是顾及着这乃是宗亲汇集的南城,他早就不在忍耐了。

等到完全进了自己的内寝,南璟昀才发泄了起来,抄起茶碗便狠狠地朝地上摔去,还狠狠地骂了一句,“父皇真是眼瞎心黑,我究竟哪里不如那几个,偏偏此次分封我的爵位最低。”

陆孺人看着南璟昀在发脾气不由得紧忙上前安抚道:“殿下缘何生这样大的气?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南璟昀看了一眼陆孺人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不愉快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令人作呕的事情,本王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丢尽脸面了。”

这陆孺人家世并不高,父亲只是个枢密院,但是胜在生下了南璟昀的长子,也是有一二分的地位在。她温柔一笑,给南璟昀递上了一杯茶,又是给他揉着肩膀说:“殿下不若同妾身说说,妾身不才,但是也愿意帮着殿下您排忧解难。”

南璟昀冷哼了一声道:“排忧解难?这哪里是你可以解决得了的事情?你不过一个小小女子,你父亲官职又低微,哪里说得上话?”

陆孺人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尴尬。她知晓自己家世实在低微,枢密院守阙书令史,只是正九品上的官职,这九品的官职别说在帝京不算什么,就是在地方都低微的可怜。她意外被指入三皇子府,又万般幸运的生下了长子已经是三生有幸,知晓这南璟昀是他一生的依仗也只能万般顺着他。

“殿下,话说出来心里也会舒坦一点的。”陆挽笑了笑捏着南璟昀的肩膀道:“妾身已经得知殿下得封郡王,不论您心里如何想,也是要欢喜的,这毕竟是个喜事。”

南璟昀面色一冷,拂开了陆挽的手,蹙着眉道:“高兴?欢喜?我如何欢喜的起来,这如何就是个喜事了?明明就是糟心事,提起就让我厌烦。”

“殿下……”陆挽轻笑,勾了勾嘴角道:“旨意已经传达,殿下您如今虽然是郡王,但是却也不急,毕竟您未曾加冠,婆母份位又不显,陛下不好偏爱。但是须知陛下此次并未册立太子,一切还有的是机会。”

南璟昀看向了陆挽,讥讽一笑道:“母妃份位地位带给我不了什么好处,我自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那老五母亲身份更是低微,原先不过是宫内的一个绣娘,到如今还是个不得宠的宝林,缘何他就可得封亲王?”

陆挽淡淡一笑说:“殿下,同父而言,向来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五殿下虽然生母身份卑微,可养母毕竟是昭容娘娘,须知昭容娘娘的王家,近千年的大世家,虽然如今不似往昔鼎盛,但到底底蕴犹存,除却陈太师外,便是王相门生最多,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你说得这样多,到底有什么意思?”南璟昀看向了陆挽,蹙着眉心问道:“想要做些什么?”

陆挽微笑了起来,握着南璟昀的手说道:“殿下,如今已经是寒月,临着春日宴也已经不远,殿下生辰就在腊月,过了腊月便是可以加冠。可以去主事而不是去六部行走,妾身知晓妾身家世不显,是以得望殿下可以寻到出色的正侧王妃,可以给殿下助益。”

南璟昀心下一笑,伸手捏了捏陆挽的脸笑道:“就是喜欢你这样温柔又懂事的,怎么样如今晏儿如何?”

“晏儿自然是很乖。”陆挽轻笑起来,眼神之中满是慈爱的笑容。

南之晏是南璟昀与陆挽的孩子,南国律法规定男女十五岁及笄束发后,方可以议亲许嫁,又讲究士人明德,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以南国贵族大多成婚较晚,可男孩子过了束发之龄身旁就有通房做陪了。

这陆挽家世不显,但为人极为聪慧,原本是文学馆的学士,因着写得一手清秀好字被太后赏识,招入了自己宫内做事,又因为知晓了她是二月十九的生辰,特意让陆挽做了抄经的女官。

太后格外赏识陆挽,不愿陆挽在宫内蹉跎年华,也就指婚给了适龄的三皇子。可惜就可惜在,陆挽虽然是正六品的学士,可毕竟父亲官职太过低微,也就给三皇子做了孺人。

陆挽也是福气大的,因着是太后所赐,加上本人才貌俱全方入三皇子府,就甚是得宠,不过一年就生下了三皇子的长子,给太后带来了四辈玄孙。太后自然欢喜非凡,许诺待三皇子正是成婚后就晋升为侧妃。

南璟昀蹙了蹙眉心道:“虽说有晏儿在,我在朝中与父皇的眼里依然没有地位。”

陆挽听了南璟昀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勾了勾嘴角道:“这自是不急的,殿下您可知此次大军凯旋而归,陛下会犒赏诸位将士?殿下虽是郡王,可是按照咱们大南的规矩,殿下您可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孺人四位,虽说正侧王妃不是殿下可以决定的,但是……孺人还是可以由殿下自己去求啊!”

南璟昀疑惑不解地看向了陆挽问道:“由我去?我能够说些什么?难不成直接找向父皇,告诉他我想看上了那个姑娘不成?”

陆挽温柔一笑,勾着嘴角道:“殿下可是不要忘记了,您最大的依仗是谁。”

依仗?南璟昀疑惑地看了一眼陆挽,随后了然一笑道:“你是说皇祖母?”

“这是自然了。”陆挽轻轻一笑,她会被指给南璟昀不仅仅是适龄相配的缘故,那个时候自己不过十六岁,又只是个学士不论是入哪个皇子府,都是为妾室的,然而会被指给南璟昀,也是因着南璟昀是太后抚养长大的缘故。

南璟昀笑了起来,他是当真的高兴,不由得开怀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有皇祖母在,一切就是好办的多。”

“这自然是会好办了。”陆挽轻轻笑着,看了一眼南璟昀道:“今日妾身带着晏儿前去拜见皇太后,听闻了一件新鲜事呢!想必殿下一定乐意听。”

“什么?”南璟昀对陆挽一向宠爱,又是信赖于是好奇问道:“你一向不喜欢说三道四,怎么也听什么八卦了?”

陆挽淡淡一笑,勾了勾嘴角道:“有新鲜事到了眼前,若是不听岂不是亏了?殿下,您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是事情?”

“自然是好奇的!”南璟昀点了点头道:“你说说看!”

陆挽笑起来,一字一句道:“妾身听闻四殿下的正妃,可是自己求来的呢!”说完这话,她对着南璟昀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神秘。

向来是在意着南璟昀的陆挽,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八卦殿下一定会爱听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分封 听罢了陆挽的话,南璟昀一脸震惊,诧异着说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陆挽摇了摇头说道:“本来这话也不该是我一个外命妇,皇子的妾妃听得到的。但也是恰巧,我带着奶娘抱着晏儿路过点苍园的时候,刚刚好听到了几个婢女在八卦,说是初六白日里四殿下拜见了母妃,当天冯贵妃就将陛下请到了正阳宫去,这不今日圣旨就下来了嘛!”

“竟是如此?”南璟昀挑眉看着陆挽问道:“那帮宫女们没有发现你吗?”

陆挽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她们只是没有发现是妾身罢了,但是这些话定然也是他们有心说的。”

“你为什么这样说?”南璟昀完全不这样想,而是轻轻一笑道:“他们就算是有心说,也不是说给你听的,缘何就是新鲜的事情?”

陆挽抿唇不解道:“就是觉得好生奇怪,如今后宫乃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共同协力,贵妃娘娘虽然平日里温柔,但对待宫务向来从不手软,谁敢在眼皮子底下传她的不是?”

南璟昀冷哼了一声说道:“自然是别有用心之人,阿挽亏你还在宫里待了数年,竟是再也看不穿吗?”

陆挽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因为待过了,见识过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手段,我才觉得不可思议嘛!”

“怎么了?”南璟昀虽然生母份位低微,但是好在他是被太后养大自小没有遭受过什么委屈与风波,太后护他严实,以至于南璟瑜虽然耳闻过后宫妃嫔的争斗,却是从未亲眼得见过。

陆挽勾了勾嘴角,无奈一笑道:“你是跟在皇太后身边太久了,皇太后她老人家又是经历过手腕强大,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罢了。”

南璟昀无奈一笑说:“哎,虽然我从小跟着皇祖母长大,但是后宫的事情我也是见识过一些的,不说别的,就是我的生母也……”

身为三皇子的南璟昀,自幼却是养在皇太后身旁的,当初皇太后抱养走三皇子的理由身旁孤独需要有个孙子作伴,可是皇帝的孩子年岁相差都不大,尤其是大皇子为名正言顺上的嫡长子,就算需要太后抚养也该是他而并不是三皇子。

可事实上大皇子是由冯贵妃养大的,太后只是挑上了母家卑微不显三皇子。不过也亏得南璟昀是由太后养大,否则学习了生母的愚蠢势利就要不得了。

“婆婆自然是好的,只是有些老实,一些事情想不开罢了。”陆挽轻轻笑起,听到南璟昀提起他的生母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勉强笑了笑。

南璟昀轻笑,抚摸着陆挽的头道:“你呀……聪明,也就在你口中母亲她才是个老实的人。殊不知宫中人……”南璟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为人子女不言父母之过,不提了。”

陆挽微笑了起来,看向南璟昀轻轻笑着说:“殿下其实还是很在意婆婆的。”

“在意是在意,可是她……”南璟昀摇了摇头,母亲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也不是那么重要的。自幼他对母亲就没有什么印象,父皇眼里又一直不曾有他在,也只能是叹息。

陆挽反身抱在南璟昀的身上,轻轻笑着说道:“不说这些,咱们的以后还长,你又是婆婆今生唯一的依靠,就算婆婆不能给殿下带来助益,但也是殿下的母亲,会好的,以后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南璟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是啊!会好的,一切也都会好的。”他低头看向了微笑着的陆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道:“有你在,一切都会好好的。”

陆挽点了点头,靠在了南璟昀的怀中说道:“有殿下在,妾身知道一切都会好的。”

南璟昀轻笑,看着陆挽闭着眼睛在自己怀里,不由得叹息一口气。陆挽很聪慧,但是也苦了她,这天下有几个女子愿意夫君去寻别的女子?她这般费心替自己着想,着实辛苦了。

与三皇子这边不同的是,南璟川回了王府则是上下尽是恭喜之声。虽然不是嫡子,但他自从归来之后一直备受皇宠,皇帝格外宠爱他,这皇子未曾封爵前虽说都享受亲王待遇,可是南璟川如今居住的府邸就是完全按照亲王的规格建造的,可见皇帝对待南璟川的宠爱。

南璟川只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谢,管家吩咐下去府内伺候的下人多加一倍月钱,钱去凯悦钱庄要。”

管家听闻南璟川如此说,不由得满面堆笑起来,对着南璟川躬身叩拜笑道:“那么老奴先谢过大王了。”

南璟川点了点头,随后蹙着眉道:“西苑那几个女人近来还算安分吗?”

管家听到南璟川这样问,不由得点头道:“嗯,还算安分,有了之前的事情,倒是不敢闹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南璟川蹙着眉看向了管家,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咋舌摇了摇头道:“之前的张淑女,怕是……怕是要不好了。”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惋惜,不由得轻轻一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本应该是鼎盛的桃李之年,一朵花骨朵儿还没有盛开就要凋谢了。

南璟川听管家这说,不由得眉心蹙得更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淑女又是怎么不好了?我不是吩咐下去,府内不得有下人偷奸耍滑亏待主子的事情吗?”

听着南璟川的语气,管家就知晓南璟川这是生气了,不由得低声说道:“这与奴仆们可是无关,张淑女虽然被您贬斥,但好歹也有从自家府内带来的丫鬟,还算是忠心,是……”管家有些犹豫了,虽说这西苑的一众妾妃不受宠,可也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南璟川看向了管家,语气严肃训斥道:“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你这是在替谁遮遮掩掩?”

管家面容之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殿下,老奴可是冤枉死了。哪里就是想要为旁人遮掩了,老奴是知晓什么话该老奴说,什么话不该老奴说,这西苑的妾妃们虽然不受您的宠爱,但到底也算是主子,哪里是老奴可以非议的。”

南璟川听了管家的话,不由得面色一冷,随后吩咐道:“管家这话说岔了,本王找你入府是为了帮着本王大礼府内俗物的,不是让你做谨小慎微的奴仆的,你需要记住这府内最大的主子是我,旁人不需要太过关注,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才是。”

“是是是!”管家紧忙点头说道:“您说的是不错的,全对!”

南璟川有些疲惫,捏了捏眉心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管家叹息了一声说道:“还不是西苑的沈孺人,她和张孺人当初一起被指到府里来的,您不甚在一边一直将人留在西苑府里,平常也不关注他们。这沈孺人自恃聪慧,又与张孺人是好姐妹,是以俩人在西苑好生作威作福,原本侍妾苦不堪言了。”

南璟川蹙着眉心,看向了管家沉声问道:“这事情本王怎么从不知晓?”

“这种事情哪里好麻烦殿下您呢?”管家陪笑着,“您不管西苑的事情,老奴一个爷们家也不好管,所以西苑的事情都是沈孺人和张孺人管理,这上次张孺人出了事情之后,所有事情也就沈孺人说了算,这西苑的沈孺人不仅要求那些婉仪淑女去给她请安行礼,还要去那边立规矩,这张淑女伤势未愈,可是遭受了好一番折腾。”

南璟川面色一寒,语气阴森了起来,冷笑道:“沈氏这是将自己当成了当家主母不曾?”

“这……老奴并不知晓。”管家垂着头,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抬起头道:“不过老奴记得,沈孺人曾经说过,她兄长是在定北王麾下当兵的,此次立功凯旋,自身也可水涨船高。”

南璟川听了管家的话,不由得哼了一声道:“在定北王麾下做事?校尉还是副将?我如果没有记错,她父亲不过一个从二品的官吧?竟然想着水涨船高……笑话!”

“那么殿下该要如何解决?”管家看向了南璟川,他知晓南璟川一向不喜欢不安分的女人,于是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去告诫一番沈孺人?”

南璟川摆了摆手说道:“让她尽数说去,希望越大越是落得一场空。”

管家点了点头道:“只是怕风言风语传得太狠,传出去后让李公家听去了面子上不大好看。”

“无妨。”南璟川淡笑说道:“嗯,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了我,李家……你去差人到客栈,将介晨公子请来。”

管家拱手笑着告退,“是,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管家离开的身影,南璟川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他虽然已经从母亲那边得知父亲准了婚事,但是没有想到随之而来会是分封的圣旨。虽然几个兄弟都已经册封,但也已经尽够了。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用手盖在了眼前,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

蕙娘,不知晓你听到旨意之后又会如何?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希望你与我可以心有灵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良妃 “呦,你这是要死了?”南璟川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仿佛是陷入了沉睡一般,他是太累了,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动了。

介晨来到的时候,就是看着南璟川这样一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低声打趣着。

“介晨……我没有心情与你玩笑,我与你是来说正经事的。”南璟川看向了笑嘻嘻的介晨,语气带上了几分沉重。

介晨原本还是笑嘻嘻的,可是看着南璟川这副严肃模样不像是作假不由得恢复了正经,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忽然就找我过来,是要我去办什么事情吗?”

南璟川看着介晨,忽然叹息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沉重问道:“阿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了?”介晨不懂,他不明白为何南璟川忽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明明今日才获封的王爵,明明指婚李蕙质的圣旨已经下达,该是要开心愉悦才是,缘何是这副模样?

南璟川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为难道:“我仿佛做错了事情,一件不值得原谅的事情,我……”

“你?”介晨挑眉看着南璟川,急忙问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情了吗?”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沉痛的思考,半晌才说道:“是蕙娘……我对不起蕙娘,我……”

说着这话,南璟川又是将眼睛闭紧,他一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了眼睛眼中就会滚出来泪水。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介晨越来越糊涂,看着南璟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与李姑娘又有什么干系?”

南璟川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算计她,我也不敢这样仓促行事……”

“怎么了?”介晨看向了南璟川问道:“是李姑娘有什么不好吗?可是我听闻她身子好了很多啊!”

南璟川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身子的确恢复,可是……”南璟川似乎是有些为难,忍着心痛说道:“你安插进去的人说,她接了圣旨心情便是有所郁结,谁也不见,待岑子瑞再回去的时候,就发觉人得了急症……”

“急症?”介晨诧异地看向了南璟川,不解问道:“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苦笑着道:“我原本只是想知道,这三年的事情,蕙娘的性情是否有了改变,所以请求父皇直接下了赐婚的圣旨,我却是忽略了,忽略了她还在等我。”

“什么意思?”介晨越听越糊涂,细细想了想南璟川的话,瞪大了眼睛道:“你急着请求你母妃找你父皇下旨,不是你已经与李姑娘相认着急结连理,而是你为了试探她的忠诚?”

南璟川抿着唇,也不看去看介晨。他不敢去看,因为他十分的心虚。

介晨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道:“南璟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庸俗之辈。”

“我是身不由己。”南璟川看向了介晨,无奈地摇头道:“没有办法,李霄云与岑子瑞力量很是强大,他们是个极好的助益,可是我不能确定蕙娘是否是在意的。如果蕙娘和李家因为赐婚表现的很是欢喜,我需要掂量掂量了。”

介晨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几步上前抓着南璟川的衣襟将他从太师椅上拎了起来怒吼道:“你需要掂量什么?你是不是做了皇子之后,就失去本心了?你父皇这是赐婚赐婚懂吗?李家就算在意李小姐的身份,在意着从前还有个何正川,但圣命不可违你懂吗?”

“我自然是懂的,但是他们好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样。”南璟川神情之中染上了一抹失落的神色,垂着头道:“岑子瑞好像是对赐婚很开心,仿佛完全没有想到我一般。”

介晨看向了南璟川冷笑道:“想到你?南璟川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南璟川,从前那个何正川已经死了,被你亲自下令抹杀掉了。你不是何正川了,你从前的那个身份,随着你的舍弃已经消失了,是你让何正川消失的,也是你让消息通到岑子瑞那边去的,从前的何正川死了,你与李姑娘的婚约也就不复存在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李家为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傻小子,要自己万分珍重的女儿妹妹守一辈子活寡吗?”

南璟川听着介晨的话,心虚地垂下了眼睛道:“我以为蕙娘至少是伤悲的……”

“你以为,这种事情,岑子瑞会直接说给李姑娘听吗?你觉得李姑娘要是知晓你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她会开心吗?”介晨看着南璟川,不由得眼神之中尽是失望,“南璟川,我真的很是失望,我原本以为你是最为坦荡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你与那些卑鄙小人没有任何不一样的。”

介晨的话说得很重,南璟川抬眼看向了介晨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怀疑万分在意你爱重你的心上人的不忠诚,甚至可以用这样的计谋去算计,那么作为你的属下你的朋友的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度过每一天,这样紧张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介晨不喜欢,我也不会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介晨一字一顿,看着南璟川道:“秦王殿下位高权重,在下不过一升斗小民,无拘无束自幼闲散惯了,不敢高攀……草民告退。”

介晨其实心里也不大好受,虽然怀疑南璟川也并非是他所想,但是南璟川的所作所为无法让介晨不能多想,今日他可以怀疑李蕙质,明日就可以怀疑他介晨。他与南璟川太亲密了,一旦算计于自己,介晨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够挣脱,唯一可以解决保全自身的办法,就只有抽离。

“介晨,你给我站住。”南璟川心里也是万分愤怒的,他看向了介晨冷声到:“你想去哪里?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了。”

介晨脚步站稳,听着南璟川的语气,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阿川,你已经迷失了自己了,才几个月而已,我害怕……今天听你说了李姑娘的事情,我就更是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南璟川追上前,看着介晨的眉眼质问道:“我难道已经让你害怕了吗?”

介晨点了点头,看着南璟川问道:“你还记得你方才回来的时候吗?那个时候的李姑娘是你唯一的精神支柱,你告诉过我,在冯家堡苦练的时候,是李姑娘一步步支撑着你过来,若非是靠着对李姑娘的思念,你不可能挺过来,但是如今……”

介晨是真的有些心寒,如果南璟川对心若珍宝的李蕙质都可以算计,那么他还会在意谁?

“繁华富贵太重要了。”南璟川念叨着,随后看着介晨说道:“我听安插在她身边的人这样说过,我也知晓我不应该怀疑,但是……帝京这是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地方,蕙娘因为被权利欺压狠了,改变也很正常。”

介晨看着南璟川,冷笑了一声道:“帝京虽然繁华,但是毕竟是天子脚下,你可知李姑娘独自一人在花茗镇苦撑的难处吗?她一介女子,虽然身负武功在身,但是上无父母亲长,下无兄弟姐妹,只靠着一人,独自一人挣命,她的苦楚你了解吗?”

南璟川侧过头,没有说些什么。这些事情,是他第一次知晓,听过就觉得艰难困苦,可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是一个与他交心的人,而不是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你应该知晓大皇子吧?”介晨看向了南璟川,“大皇子去花茗镇的时候并不长,不过寥寥数日罢了。李姑娘何等聪慧,猜出大皇子的身份,她想着不是紧紧抓住大皇子不放,而是还做从前的关系。”

南璟川深呼吸了一口气,侧过头不敢去看介晨,他除了派人好好去调查李蕙质外,貌似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保护。李蕙质如今身边的高手,除却介晨安插进去的两个人,剩下都是南璟风送给李蕙质的的。

南璟风对着李蕙质太好,好到让南璟川嫉妒。

“李姑娘之前被官府为难,那巡城司的郑直最为势力不过,李姑娘亮出了玉佩,却也仍然没有拉扯上大皇子的身份。如果她说自己是大皇子的义妹,就不会遭到为难,她就是这样倔强善良的姑娘,你居然算计她……”介晨有些气不过,对于李蕙质有了那几日的相交,他是真心觉得的这是个顶好的姑娘,可是顶好的人总是受到各种的委屈。

南璟川蹙着眉心,其实他心底介意也是因为南璟风,虽说大南义兄妹是绝对不可成亲的,但是他不愿意除了自己以外的别的男人对她好。岑子瑞李霄云是至亲也就罢了,但那南璟风凭什么?

“介晨,你没有心上人你不懂,我没有办法看着旁的男人对着她好。”南璟川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要让蕙娘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照拂她就好,她也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旁人休想染指。”

介晨看向南璟川的神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他理解不来,南璟川啊南璟川……你聪明无双,怎么看待男女之情上,也俗气了起来呢?

若是伤到了那个人,你是否又会难过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兄弟争吵 “南璟川……你太让我失望了。”介晨叹息了一声,看着南璟川的眉眼,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原本以为只是说说罢了,原本以为是出于政治的考量,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有着这样的算计,他太能算计了,也太会算计了。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他有些不敢面对了。

南璟川看向了介晨,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对着我失望,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介晨轻轻一笑道:“你至今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吗?南璟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自己道帝京以后,究竟丢掉了什么。”

此时介晨的话说得十分的不客气,他仿佛是已经不想要给南璟川留有情面一般,直接的冷嘲热讽起来,在介晨看来,南璟川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南璟川了,他变了,变得不像他了,介晨十分怀念那个单纯的南璟川,那个不会为了权利算计的南璟川。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变了不是一件好事呢?谁又是一成不变的呢?介晨……你不是也改变了你的想法念头吗?从前在你看来,女色不是最是误人的吗?怎么如今又……”

“李姑娘自然是不同的。”介晨轻轻笑起,看着南璟川道:“我知晓你是在意着李姑娘的,李姑娘是个好人,聪慧有善良,有谋略又懂得给人留有退让的余地,我以为她和你是最为相配的,但是想想现在的你,觉得你和李姑娘差的太多了。”

“我和他差很多?”南璟川看着介晨,蹙着眉问道:“究竟差了什么?阿晨,你告诉我。”

介晨讥讽一笑道:“你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一点,就要来问我吗?告诉你,休想你不要将这件事想的那么完美,我是不会告诉给你听的,绝对不会。”

南璟川拉住介晨的手,声音终于放得软了下来,叹息这说道:“阿晨,我已经一团乱麻,她的事情,我也只能与你说了,阿晨……”

介晨看着眼前的南璟川,不由得哼笑起来说:“你如今为难了?为难是因为什么?因为李府传来的消息吗?南璟川,你应该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在你为难李蕙质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着的吗?”

“这不是我的本意。”南璟川摇了摇头,辩驳着说:“我本意只是想知道我在她的心里究竟有几斤几两,可是她平静的反应让我很伤感,非常的伤感,我是希望她可以拒绝,但是又不喜欢她去拒绝,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她?”介晨看向了南璟川,轻轻一笑道:“你又是多么了解她?有多么的了解?几斤几两?你知道她的喜怒哀乐吗?你不知道,南璟川,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你也不要将一切的事情想的太过美好。”

介晨十分不喜欢此时的南璟川,如果南璟川是为了真爱去求婚他是乐见的,因为他也见识了李姑娘与他的喜怒哀乐,他也知晓李姑娘有多么的在意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份感情先出现裂痕的居然是南璟川自己,是南璟川用无情的一刀给这份美好的感情破碎的裂痕。

南璟川抿了抿唇,看着介晨问道:“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介晨挑眉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果是从前的你,我告诉你也是无妨的,但是现在……恕我不能说出口。”

“阿晨!”南璟川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恳求,“如果关于蕙娘的事情,我求你告诉我,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介晨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我也做不到。”介晨淡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李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心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你给予的也不行。”

南璟川苦笑垂下了头道:“阿晨,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是真的在后悔……”他笑着笑着,连苦笑的嘴角也扯不出弧度来了,只是垂下了眼眸道:“蕙娘害了病,急症……李府内已经乱做一团了。”

介晨看向了南璟川,不由得蹙着眉心道:“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南璟川摇了摇头,一脸怅然道:“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她的奴婢春柳是最后见过她的人,之后便……”

介晨看着南璟川的模样,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李姑娘她是……”

“不知道!”南璟川用手挡着眼,跌跌撞撞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苦笑起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介晨挑眉看向了南璟川道:“你对现在的情况满意了吗?如果是李姑娘不甘自尽,你觉得心里舒坦了没有?李姑娘可是不愿意抛却你啊!”

南璟川心里苦极了,摇了摇头道:“不应该这样啊!不应该啊!她一向乐观,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介晨看着南璟川的模样,心里并无半点同情之色,声音冷淡道:“为何会这样你心里没有数吗?南璟川,你自己仔细想想,究竟是你哪一点做错了。你对现在的结果,是不是应该承担些什么。”

南璟川垂着眼睛,低声喃喃道:“可是现在没有办法知道李家的事情,蕙娘生病害症的消息,若非是你的人前来通报,我也是不能知晓的。父皇指婚的旨意方才下达,蕙娘就害了病,这不难不会令人怀疑,到时候……”

“南璟川……你现在想得难道不是李姑娘病情如何吗?”介晨失望地看向了南璟川,冷笑了起来道:“你的确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李姑娘生病了,生病了懂不懂?”

南璟川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懂,他当然懂。可就是因为他懂,他才不可以轻举妄动,他此时的一言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贸然行动,就会引来祸事,何况他是真的不知晓李蕙质病从何来。

“阿晨,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求求你,帮帮我吧!”南璟川看向了介晨,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恳求,“我希望你可以很好的帮助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介晨侧过头,不打算再看南璟川,他是不知晓如何帮助南璟川了。李蕙质如今的模样,他想到竟然不是关系,介晨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动力再去帮助南璟川。

南璟川见介晨不开口,也是有些急躁,良好的温柔的脾性再也伪装不了,虽然多年以来的训练,让他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真情实感,但是此时担忧李蕙质,又被介晨这样的质疑,南璟川再也无法忍耐了。

“介晨,你当我不关心李蕙质吗?那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她。哪怕是我的生身父母,哪怕是外公,哪怕是你!”南璟川急躁地怒声说,“没有李蕙质,何正川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南璟川不会这样快的醒过来,她不仅仅是我的心上人,还是我心里的依靠。”

介晨看着南璟川,南璟川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已经通红,仿佛是在生气一般,他看着南璟川忽然知晓此时不该开口,该要让南璟川自己发泄。

“你以为我不担心吗?我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常国公府内,亲自在她身边,我要告诉她,我在她的身边,我会陪着她,但是不行,绝对不行。我的谋划是有用的,她不能知晓我的身份,我也不能太过在意她。”

南璟川太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也太知晓自己外公的脾性了。他对待子孙的教养绝对不手软,他多年的期盼就是自己可以回到大南皇宫然后继承正统,让母亲做上属于自己的位置,就是因为这样他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不可以有自己的爱情,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只能做出疏远李蕙质,甚至质疑李蕙质的表现,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保护。

何正川虽然痴傻,但是活得单纯,南璟川虽然聪慧,却是身不由己。南璟川有时候真的觉得,世事无常,老天爷都是最公平的。给了荣华富贵,就要承受一般人承受不得的罪,如果可以选择,南璟川真的不乐意做这个皇子。

介晨知晓南璟川需要的只是发泄,于是也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一直以来,他们二人相交从心,都是南璟川说介晨听,介晨是嘴巴严实的人,又是能够让南璟川信赖的人,所以南璟川知晓介晨在,自己就会安心。

他会选择向介晨吐露自己的心声,也不怕介晨会背叛,就是因为知晓这个世界上不论如何,有两个人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一个是李蕙质,一个是介晨。但是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仿佛都被他伤害了,南璟川苦笑起来……

自己就是个大蠢蛋吧!蠢到家的大蠢蛋,好兄弟,最最在意的姑娘,一个被他害得生了病,此时不知道境况如何,一个被自己的言语行为伤了心,亦是不知道如何开解。

南璟川垂下了眼眸,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的滋味,最是不好尝受,他差一点就要尝受这四个字的滋味了,幸好他即使止损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下去了,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已经决定走一条道路,那么就必须走下去,如果会遭到什么谩骂,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

身为男子,他要背负得太多,但是只要护好了李蕙质,只要保护好了她,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怕了。

蕙娘,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寒 “阿川,你说完了没有?”介晨见到南璟川不再开口后,轻轻一笑道:“如果你说完了,就让我说说吧。”

南璟川看向了介晨,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好,你说,我也很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这样多年了,咱们认识三年多,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你很少吐露自己的心思,现在可以听你的心思,我很高兴。”

“其实也不算是我的心思。”介晨摇了摇头,看向了南璟川说道:“其实是关于你的,与你也有关。”

“我?”南璟川诧异起来,看着介晨问道,“什么?我的什么事情?”

介晨笑了笑说道:“关于李姑娘,一直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南璟川听着介晨提起李蕙质,竟是格外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你是说蕙娘的事情吗?你究竟知晓了多少?”

介晨神色之中带上了几分歉意说:“这件事情我先要和你说声抱歉,实在是对不起。”

想了想介晨还是对着南璟川倒了个歉,其实很多事情介晨也有对不住南璟川的地方,就比如他看出南璟川的醋意,所以从未与南璟川说起自己与李蕙质熟悉的事情,也是因为看出了南璟川的在意,他也没有告诉过南璟川李蕙质的心思。不能说,也不可以说……

不过现在他改了主意,这对小情人,自然郎有情妾有意,不应该各自思念,也不应该因为种种事情就分离东西。哪怕是一颗心分离他也不乐意见到。

“怎么要和我道歉?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南璟川蹙着眉,看向了介晨问道:“你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知道李蕙质,可是你的弟妹!”

介晨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失笑紧忙摆了摆手道:“这一点我还是知晓的,而且李姑娘虽然是个绝色美女,但是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若是翠竹姑娘那个模样的我倒是可以考虑。”

“那你废话什么?”南璟川有些心焦,催促着介晨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要说些什么,就赶紧说吧,你这样让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介晨勾了勾嘴角笑道:“无妨的,让你急一急也是好的。”

南璟川有些恼怒道:“我给你丢出去你信不信?”

介晨看着南璟川几乎恼羞成怒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我不给你闹了,话说……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不是送过李姑娘一个礼物?”

南璟川听着介晨的话,不由得眯眼去想,果然想到了那年中秋在月城内……南璟川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我记得那时桂花的团花,样子很小很普通,而且不值几个钱。”

介晨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我可以告诉给你,李姑娘对你初心一直不变,你曾经送给她的桂花团花,她一直戴在头上从不曾摘下,那团花虽然样式旧了,但是看上去主人很是在意,仍然不见衰败腐烂的模样。”

南璟川听了介晨的话,不由得有些心酸,苦笑着说道:“那该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吧!她竟然这样在意着。”

介晨淡笑说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睹物思人吗?”

“自然是知晓。”南璟川蹙着眉心,低声说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画了她那么多幅丹青画。”

介晨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柳城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如果你不在了,她会如何,你猜她会如何答?”

南璟川蹙着眉心看向了介晨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此时南璟川是有些紧张的,他不懂介晨为何会对着李蕙质问这样的话,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介晨别有用心。

“自然是有用意。”介晨眼神清亮说道:“你不想知道她是如何说的吗?”

“想自然是想的。”南璟川垂着眼眸,轻轻一笑说:“但是还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她,你就想要做什么?”

介晨微笑了起来,语气平淡道:“要知道蕙娘是个女子,她无依无靠独自一个人身边又有大皇子这样优秀的人在,我不能不替你担忧。尤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晓岑子瑞是李姑娘的亲兄。”

说着这话,介晨顿了顿看着南璟川若有所思不像是要打扰他的模样,勾了勾唇笑着说:“也就问李姑娘,如果心上人不再回来该要怎么办?”

南璟川蹙着眉心问道:“她是如何回答的?”

介晨轻轻一笑道:“她说就去找!她说她开药店,且选在花茗镇,而不是更为繁华的帝京,就是为了等着你,等着你可以寻得到她。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或许她会一直守在当初与你失散的小城镇里。”

南璟川愣住了随后失笑了起来说:“蕙娘怎么这样傻呢?干嘛要一直等下去,若是我不再回去,又该要如何是好呢?”

“我又问她,如果等待换来一场空该要如何?”介晨轻轻一笑,他会欣赏上李蕙质,也是因为那次的对话,让他认识到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坚强倔强的女子,她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是一个依靠着支架生活着的菟丝花,她有着自己的人生,也会选择自己去走。

南璟川看向了介晨,他有些看不懂他,不由得蹙着眉心问道:“你问这样的话,有什么用意吗?蕙娘她……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们好……”介晨勾了勾嘴角,“你不要总是打断,或者是答非所问,我这不是正想要告诉你,李姑娘是如何想的吗?你不要打断我的话!”

南璟川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道:“好,你且说吧!”

“她说如果是一场空,那么就选择遗忘,因为真心从来都是放在心里。思念从来不是靠着脑海的想念,而是心的悦动,因为有心,那个人永远都在。”介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他有些好奇,从前的何正川究竟哪里有魅力,居然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女子死心塌地的爱。

南璟川张了张口,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了,心里很感动,也很是激动。李蕙质的心思,他是知晓了,也明了了。此时他有些厌恶自己,居然对着最最在意自己的蕙娘耍阴谋手段了。

“阿川,我不知晓你的用意,哪怕你的用意是好的,也要知道,蕙娘是在意你的。”介晨轻轻一叹,“我是你的好兄弟,也知道你的苦楚,可以原谅你,但是……蕙娘什么都不知晓,她身边没有了你,又接到了那样的圣旨,恐怕心里不会愉快,如果你还在意,就去做她的心药吧。”

南璟川看向了介晨,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心病还需心药医。”介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李姑娘心里一直装着何正川,只是今日圣旨下达后,李姑娘肯定心情不好,如果这个时候她又得知了世上没了你,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就倒塌了,失去支柱的她,心里一定是不好过的,你得让她撑过去啊!”

南璟川闭上了眼睛,摇头道:“介晨,我不能。”

“为什么?”介晨不解地看着南璟川,他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质疑道:“你不是很在意李姑娘的吗?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如果让她知晓你还活着的话,她一定非常非常的开心。”

南璟川摇了摇头道:“南璟川如果现在出现在李蕙质的身边,何正川就白死了。”

介晨看向了南璟川道:“如果你不让何正川白死,那么很可能李蕙质就要死了。你不要忘记,她一直以来强撑着,都是因为她有个你,如果她知道你死了……恐怕人也会崩溃了,你不能让她崩溃啊!”

南璟川有些动摇,但是理智尚存,摇了摇头道:“不是时候。如果她真的生病,或者忘记了曾经的何正川,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只有失去了对我浓烈的爱,她才不会受到伤害,我毕竟……给不了她最想要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放了她。”介晨叹息了一声,看着南璟川问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告诉你的母妃你是喜欢着她的?如果她知道何正川不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会伤心一二年,会慢慢地走出来,可是现在……”

南璟川垂下了眼眸,他的确想过放掉李蕙质。但是他不能,他做不到,就像是和介晨说过那样。如果李蕙质不是他的,说不定日后就是锦国的,就算不是锦国的,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拥有李蕙质,他都会想去摧毁。

所以,李蕙质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在赌,赌那么一个可能性,赌李蕙质会陪在自己的身边,与他风雨同舟,他在赌自己手段可以尽快,但是却没有想过自己想的太过单纯,输给李蕙质的变数。

可是这样又能够埋怨得了谁呢?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孽,自己是要一点点品尝苦果了。

南璟川心痛,自己品尝苦果是自作自受,但是李蕙质不该承受这些,她是不应该遭受这样的苦楚的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蕙娘,如果你不那么珍重我,不那么爱重我该有多好?

亦或是我不那么的爱你,或许此时此刻我也就不会这样的心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内情 送走了春柳,李蕙质仍然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她不乐意多想,但是没有办法。圣旨下达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这不仅仅是一道赐婚的圣旨,还是可以改变她命运的圣意,这样的圣意原本是好的,可是却让她不再欢喜。

一边是自由,一边是权利的束缚,一边是自己的心爱的何正川,一边是疼爱着她珍重着她的父兄亲友,她没有办法做出取舍,也不能取舍。因为对于她来说都很重要,如果事关李蕙质自己,她一定就选择逃了跑了,天下之大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他一个柔弱女子,想要藏身也并非难事,可这世上不仅只有她一个,她有亲友有着让她不能任性的理由。

李蕙质觉得心里很苦,圣旨的下达让她必须斩断过去,可是情丝哪里是那么好斩断的?而且莫不相识的人,让她盲婚哑嫁给一个陌生人,未来的几十年与他生儿育女,一辈子要与别的女人共享夫婿,她自问自己做不到。

此时此刻李蕙质甚至泄气的在想,自己之前为什么不病得更重一点,如果自己尚且在生病,或者寒症未愈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好事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李蕙质懊恼的想,自己回京不过数月,出门次数不过寥寥,大多时间都在府内休养身体,究竟是谁将自己的消息通报了出去呢?

李蕙质不愿意去想自己的父兄的不是,虽然首要怀疑的就得是他们,但是李蕙质也不乐意去想,因为他们是自己的父兄,他们在意自己,自己也不能去恶意揣测伤了他们的心。

“蕙娘……”时间已经不早,李蕙质却是一直不要婢女进来伺候,从早上到夜间她也就只吃了李霄云给她的茶,其余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这让春柳几人格外着急,也就派人前去通报了李霄云并岑子瑞,这个时候也只能找老爷与大少爷解决了。

李霄云与岑子瑞知晓李蕙质一直没有吃饭,心里也很是担忧,因为这件事情对于李蕙质的打击太大。而岑子瑞恰巧又知道了一件,对于李蕙质足以是致命打击的事情,他们原本正掂量着要不要告诉给她,偏偏事情这样巧,全部赶到了一起。

李蕙质听到门外的呼唤,在卧榻之上蜷了蜷身子,她有点不想回应岑子瑞的呼唤,抿着唇不应声,她知晓自己的父兄就在门外,但是她不想搭理他们。毕竟,她会被赐婚的事情,与父兄该是有干系的。

“蕙娘,是哥哥,你打开门让哥哥进去。”岑子瑞叩着门,心里也是有些焦急的。今日在朝堂之上,唯有自己,自己被百官恭贺的时候,他是尚未反应过来,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散了朝之后。这圣旨来得太过突然,劈晕的又何止是他一个?

李蕙质仍然不开口,抱着被子将脸默默地埋了进去,她不想开口,此时她只想要自己静一静,不愿意理会任何人,这些人里包括她的父亲,包括她的兄长。

岑子瑞蹙着眉心,看着不曾亮灯的内寝,不曾开启的大门,心下更是担忧,又是焦急催促着说:“蕙娘,我知道你该是醒着,你赶紧开开门,让哥哥与父亲进去,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谈谈吧!”

李蕙质仍然不开口,不说话,不应声。

李霄云看着岑子瑞的模样,又看了看内寝的门不曾打开,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阿瑞,不要叩门了,时辰也已经不早了。你我虽是蕙娘的父兄,但到底需要避嫌了,咱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也不迟。”

岑子瑞见父亲如此说,不由得担忧地道:“我担心蕙娘心里想不开。”

“她不是任性的孩子,她明白事理,不要太过担忧。”李霄云摇了摇头,虽然他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此时他只能这样安慰儿子,也全做安慰自己。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也该是如此了。”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说:“你怕是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给蕙娘知道才好。”

“嗯!”岑子瑞点了点头,与父亲并肩离开。

待到李家父子离开后,李蕙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一向是耳目聪明,父兄的对话,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父兄知道了什么而选择了隐瞒自己……果然……

李蕙质思虑过甚,却是无法入眠,一夜未睡的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对不起……父兄,让我任性一二吧。

虽说这守卫她的下人众多,但碍于她的闺房近身向来是不得靠近的,所以也就没有人知晓李蕙质是否会在房间内。她决定躲开,那么就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换装打扮,李蕙质趁着夜色跃上了围墙悄悄溜了出去。她点了二等婢女红药的穴位,扮作自己躺在床上。她不会逃得太久,她只是想去何家村,看看他们曾经住的地方,虽然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

第二日一早,岑子瑞与李霄云去寻找李蕙质,时辰也不早了,他们寻思着李蕙质昨日心情不好,今日该睡得很迟才对。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岑子瑞与李霄云才一同前去找李蕙质。因着有着正事要说,两个人也就没有携带着下人。

“春樱,蕙娘起了吗?”时辰虽然已经不早了,但是还是要顾虑一些,是以岑子瑞叫住了前去送饭的春樱,按理来说已经是这样的时辰,李蕙质也不该没有起身才是。

春樱回眸去看岑子瑞与李霄云,对着二人俯身行礼,她抬眸看向了二人,略有些惊讶道:“大少爷,老爷,你们二人怎么过来了?今日不当值吗?”

当今皇帝也算勤政,但也是逢单日才临朝,其余时候只需要站班就是了。

且各部官员都有轮值休沐的日子,像是李霄云这样有了国公爵的,就是偶尔不当值也是无妨的。

“嗯,蕙娘如何了?”岑子瑞问道,“难道还没有起身吗?”

春樱点了点头,神情之中满是疑惑道:“大小姐向来不会晚起,除却生病的日子,每日起床的时辰都很一致。”

李霄云与岑子瑞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尤其是李霄云蹙着眉心道:“昨日她出门练功,又是情绪打击,她该不是着凉了吧?”

“着凉吗?。”听到了这话岑子瑞也是眉心轻蹙,“倒是应该有这个可能,蕙娘她向来不会睡到这样晚!”此时的时辰已经不早了,他有些担忧妹妹,毕竟昨日的事情,当真是个打击,但是他也害怕,害怕蕙娘会不懂事了。

春樱想了想说道:“嗯,小姐一直不曾应声,昨日也没有叫奴婢们上夜,所以也就很是担忧,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事情?李霄云与岑子瑞各自有着担忧,皆是眉心紧蹙。

岑子瑞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担忧着急,“你去准备些粥饭吧,再去请大夫,蕙娘恐怕真的是在生病了。”说完就快步往李蕙质的房门前跑去。

李霄云望着岑子瑞离开的背影,眉心也渐渐皱紧。他几乎从来没有见到儿子,露出这样担忧着急的表情呢。他心里不由得也是一沉,紧跟着岑子瑞一同近前,他亦是非常担心的。

想到这里,李霄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起来,自己的小女儿怎么就这样多灾多难的呢?

岑子瑞进了门前,叩了许久的门,都不见门内有人回应,他轻轻去推李蕙质的房门,却发觉门从里面锁住了。李蕙质向来喜欢给房门上暗锁,这是她的习惯,岑子瑞也清楚。不仅喜欢给门上锁,还是喜欢给你窗上锁……

这丫头……

“如何了?”李霄云看着岑子瑞不进门,蹙着眉心问道:“蕙娘不开门吗?”

岑子瑞摇了摇头道:“蕙娘将门从内里锁住了。现在又叫不开门,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啊!”

李霄云皱着眉心道:“走窗户吧!”

岑子瑞摇了摇头,心里万分焦急的他,也顾不得太多,退后两步运住内力一掌打在了门上,听得门内木制断裂与金玉碎裂的声响后,他猛地推开了门,飞快地跑向李蕙质的床前。

蕙娘,蕙娘你不要有事情才好。

李霄云虽然有些震惊儿子的举动,但也不好在此时此刻说些什么,于是紧忙前去,却是发觉此时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李蕙质,而是她的婢女红药。

看着红药的模样,岑子瑞便是知晓是如何的事情了,顿时抬手解了红药的穴位,蹙着眉心问道:“怎么了?蕙娘到底去了哪里?”

红药紧忙爬起,对着李霄云与岑子瑞说道:“老爷,大少爷,小姐她点了我的穴道,翻身出了窗,并不知道去了哪里。”

蕙娘……逃家了?

岑子瑞与李霄云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心里看到了震惊。

“蕙娘……真是不懂事的丫头。”李霄云气恼地捶了一下桌子,顿时茶杯翻覆,茶水流了一桌子。看着桌上的茶水,李霄云更是心烦不已。

而岑子瑞却是焦急了起来,茶水未动,那么就说明可能昨日她是水米未进,太危险了……不行,他得尽快找到她才行。

岑子瑞心下不由得担忧了起来,蕙娘的那个身体未曾痊愈,若是跑得远了,伤了身,这天下之大,他哪里去寻自己的妹妹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逃家 李蕙质漫无目的的走着,其实逃出了李府后,李蕙质才想起来,她没有带户印凭证,在这个处处要户印的地方,她是连城门都出不去的。李蕙质又是苦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去哪里,又不想回李府,只能去找翠竹。

翠竹发现李蕙质忽然出现的时候,是格外震惊的,她不知晓李蕙质怎么就忽然出现了,而且出现的悄无声息的,谁也没有发现她。

“哎呀,你怎么忽然来了?吓死我了!”翠竹看向了李蕙质,对于她忽然出现,翠竹不由得拍了拍心口,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吓死了。

李蕙质扑向了翠竹抱着翠竹低声说道:“翠竹,我心里不好受,你要陪着我!”

翠竹蹙着眉心,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嗯,我陪着你,我肯定会陪着你的,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翠竹,我心里很乱!”李蕙质靠在翠竹的怀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今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今天的事情?翠竹挑了挑眉,随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圣旨赐婚?这不是好事情吗?”

李蕙质埋怨地看了一眼翠竹道:“好事情吗?怎么会是好事情?我喜欢的人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是好事情?”

翠竹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蕙娘,圣旨已下无力回天了啊!”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我也知道,但是心里就是不好受……我觉得我可以逃开的,但是却……我明明一直在想,我不能落入这个怪圈子里来,却还是……”

翠竹知晓李蕙质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蕙娘,你还是看开一点吧,没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翠竹……”李蕙质看向了翠竹,“我是明白的,圣旨,生命,有些时候都是不由人的。我想的,根本由不得我。”

李蕙质自嘲一笑,当时她还在期盼着,如果有个可以改变的契机,她会去改变的,但是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她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了。

翠竹看着李蕙质的模样,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晓我是怎么了。”李蕙质垂下了眼眸道:“我原本是不想认命的,但是不想认命也不行啊!有你,有哥哥,有父亲在,不认命是不行的,你们我都在意着,你们是我最最在意的人,想不认命不行啊!”

翠竹蹙着眉心看着李蕙质摇头道:“不要这样啊!蕙娘,你不能认命的。”

“不是这样的。”翠竹大叫着,“我觉得你这样就失去了你的灵魂,蕙娘这不是你了。”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苦笑着说道:“我自己?我自己早就失去了,我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曾经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忘光了。”

翠竹叹息了一声,握住了李蕙质的手说道:“蕙娘,你还有我呢!”

李蕙质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我知道我还有你,我就是知道有你,才会选择在心里最最无助的时候,前来找你。”

翠竹勾了勾嘴角,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蕙娘,其实我心里也不大好受,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和你说,只是怕你糟心罢了。”

“发生了什么吗?”李蕙质看向了翠竹,一脸紧张道:“是不是刘大壮的事情?”

“嗯!”翠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道:“你知晓了?”

李蕙质抿唇没有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对着翠竹说些什么。

翠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是呀,你该是知晓的。你这样聪慧的女子,又有父兄子啊身边,如何会不知晓呢?”

李蕙质叹息,“翠竹……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不知道该要如何与你说。”

李蕙质的确不知道如何告诉给翠竹,刘大壮是凯旋而归的,但是却也是身不由己了。刘大壮这次出征表现十分的好,救下了危难之中的定北王,这定北王偏偏感念刘大壮的舍身相救,亲口许诺将嫡女许配给了刘大壮,这刘大壮虽然心系翠竹,却是……不知晓翠竹尚在人世的消息,也就应承了下来。

当岑子瑞告诉给李蕙质这些的时候,李蕙质只是觉得讽刺不已。翠竹心心念念的等待着刘大壮,却是换来了一场空,而刘大壮却是可以加官进爵,凭什么呢?

翠竹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你那个时候在生病,我也无心去管,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刘大壮他居然……居然……”

想着翠竹的语气就更是颤抖,她似乎是不愿意去回想了。李蕙质看着翠竹的模样,紧忙握住了她的手道:“翠竹,你不要去想了。如今你什么都有了,已经不缺一个刘大壮了,就忘了他吧,我求求你了。”

翠竹看着李蕙质失笑了起来说道:“忘?怎么忘?铭刻进了骨肉血脉之中,又如何可以忘掉呢?”

李蕙质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是啊!如何忘得掉呢?”她自己都忘不掉何正川,又如何能够要求翠竹忘掉呢?

翠竹垂着眼眸,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又靠近了李蕙质的怀里道:“蕙娘,我忽然觉得很伤心,觉得我这三年多的等待成了一场笑话,明明我是最爱他的,明明一起走过了那多,可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可他却不是我的了。”

李蕙质抚摸着翠竹的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翠竹,你不要把一切往最坏的地方想,咱们要多想想好的地方,就比如如今他还很好,很好就好了。人上战场,多少衣锦还乡的?还不是马革裹尸还?那样你不是会更加伤心吗?”

翠竹抿着唇,面容之上尽是痛苦之色道:“我倒是宁可如此,如果他是马革裹尸回来,哪怕我守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但是……”

李蕙质抿着唇,她无法感受到翠竹内心的痛苦,却是心里异常的憋闷。人生的苦事,七情六欲,哪里是那么容易挣脱的,不过是各自有各自的烦恼罢了。谁也不乐意说出自己烦恼的事情,就好比自己,她真正痛苦的事情也只是抱怨出来,但是看开还是需要自己。

“翠竹,伤心就哭出来吧!”李蕙质拍着翠竹的肩膀,低声道:“有我在,你不要伤心,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

翠竹靠在李蕙质的怀里,低声道:“我不想哭,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为什么,他不肯等等呢?为什么他在发现我之后,选择的是抛弃我呢?他已经是第二次放弃我了!”

李蕙质蹙着眉心,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晓翠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明明是来寻求翠竹的安慰的,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安慰着翠竹。

“没关系,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咱们大不了不要这个了。咱们换!”李蕙质轻轻一笑,仿佛是在打趣着安慰。其实她心里对着刘大壮亦是有着埋怨,原本看着很是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却是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这对于翠竹来说是背叛啊。

想到翠竹多年的等待,李蕙质就是觉得不值。可是又没有办法指责刘大壮些什么,毕竟在刘家村被屠戮后,在刘大壮的眼里她们都死了,苦苦支撑着的刘大壮也一定不好受,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其实应该为他高兴,但是作为翠竹的朋友,李蕙质又没有办法为刘大壮去辩解。

翠竹低声说道:“我走不出来,如果真的可以放下那就好了。”说完,翠竹气呼呼地说道:“我究竟哪里不好了,居然让他这样就忘掉了,哪怕他可以等等,哪怕是三年后也好啊!他居然就认为我不在人世后,就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我承受不起,不开心……”

李蕙质听着翠竹的话,不由得觉得诧异,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你是去找过他吗?是这样吗?”

翠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我的确是去找过他,可是……”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挑着眉问道:“难不成是遭遇了难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军才班师回朝,他们的军队是在城外驻扎的,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翠竹别过了头,似乎是不愿意开口一般,愣了许久的神,才缓缓道:“是意外遇到的,我没有想过会遇到他,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了我,我以为我们会有什么,但是……”翠竹顿了顿苦笑道:“你知道他向众人是如何介绍我的吗?他的妹妹……亲妹妹。”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刘大壮居然这样说,这样的话,你们不是彻底没有……”

翠竹的泪珠终于滚落了,是啊,再无可能了啊!妹妹,多么可笑的一个称呼,她这从前爱重他,与她相约到百年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哥哥。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李蕙质心里想,她很想去指责刘大壮,但是想到被圣旨赐婚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说刘大壮的不是?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了啊!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都一样……有着各自的为难。

刘大壮一样,翠竹一样,被圣旨强行绑定了婚约的自己亦是一样。或许,此时此刻在秦王府中,四皇子殿下也是一样吧!圣命难违,天命也是一样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各自为难 天色见亮,翠竹已经睡去了,李蕙质却是仍然无法入眠。她知晓自己亦是心结难解,她比翠竹还要为难,翠竹至少可以自己斩断情丝,但是她却要面对主动地背叛。翠竹和她不一样的,翠竹是被伤害的那个人,而她却是要做负心的那个了。

何正川……李蕙质满脑子想的都是何正川。虽然他不像是刘大壮那样给了山盟海誓,但是她也知道何正川对于自己,怕是更为重要的。因为他是自己最大的慰藉,那个慰藉那个自己心里最最重要的人,如今要被自己舍去了。

李蕙质多么不舍,心里多么难过,却也说不出来话。没有办法,现在的她在想些什么都是自欺欺人的,有些时候李蕙质甚至在怨念,怎么天下就有这样多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自己赐下的是良好而又美满的姻缘,可这姻缘却是最为伤人的。

多少有情人被无辜拆散,这棒打鸳鸯的事情,自古以来诸多皇帝做得还是少吗?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尽是无奈低声说道:“翠竹啊,我心里的苦涩又从何道来呢?现在的我,就是哭都不知道如何哭了。”

翠竹脸上犹然带着泪痕,她可以为失去的爱情狠狠哭泣一番,而李蕙质却是无法这样,因为她不能哭,她觉得自己连哭都失去借口了。

凭什么哭呢?明明她才是背叛人的那个啊……

次日清早,翠竹醒来,就看到李蕙质仍然在床前坐着,瞪大着眼睛一眼不发,仿佛整个人陷入了愁思一般。

“蕙娘,你怎么了吗?”翠竹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问道:“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李蕙质看向了翠竹,随后叹息了一声道:“没什么。”

翠竹一向心肠很开阔,所有的伤心事,哭过了也就忘掉了,看着翠竹恢复活力的模样,李蕙质是真心的为她高兴。

“很好啊,翠竹……你现在很好就好了!”李蕙质苦笑着,随后摇摇头道:“你的心思开解了,我也就放心了。”

翠竹蹙着眉心看着李蕙质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样?感觉你怪怪的。”

“怪怪的?有吗?”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轻轻一笑道:“是你多想了吧!我很好。”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摇头道:“你不对劲儿,蕙娘……你心里的苦,难道就不能说出来吗?为什么非得要一个人承受呢?”

李蕙质眨了眨眼睛,企图用微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却发觉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想到这里李蕙质只能垂下了眼眸道:“翠竹,我心里也很苦,而且我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你尚且有个理由哭,我却是连哭都找不到借口。”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道:“让我打你两拳吧,你就可以哭了,不要憋着,会伤身子的。”

“还是不要了,我习惯了,将泪水咽到肚子里面,这份苦我就会一直记得了。”李蕙质低声说道,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痕从眼角滑落,喃喃道:“我心里是真的不好受啊……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我在想,圣旨下达后,如果我从了自己的心,那么你们这些人,将都会因为我的任性而牺牲,我不能这样做。”

翠竹看着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蕙娘,你何必为着所有人考虑呢?”她顿了顿,随后说道:“我向来不是什么懂得大义的人,可是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该牺牲的就不要去牺牲,你对何正川尚且有情意,就算是嫁给了四皇子,你也不会快乐的。”

李蕙质摇了摇头,低声道:“快乐吗?早就不见了,我真正的快乐在我选择跟随父兄回家后,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或许真正的李蕙质早就在那一刻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为父兄而活着的罢了。李蕙质是最最向往自由的不过,但是她也是最是无法放弃亲友的。当初父亲就是看穿这一点,然后用友人的安危做逼迫的,现在也是一样。

她李蕙质,永远不可能自私啊!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痛快地放开,放开手不去管任何人,但是他不能这样。

翠竹叹息,摇了摇头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阿川回来,他看到你另嫁他人该要多么的痛心难过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道:“不乐意去想了,我没有办法预料我与何正川的重逢,如果他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让他打我一巴掌,彻底隔断情丝,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身在何方我都不知道,连让他揍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何正川这样爱你,怎么会舍得呢?”翠竹叹息了一声,“蕙娘,你这样逃出来,你父兄会不会生气呢?”

李蕙质无所谓地一笑道:“生气又能如何呢?大不了将我揍一顿,我已经是不害怕什么的呢!”

翠竹拍了拍李蕙质的肩,叹息了一声道:“不说这些,天亮了,吃点东西吧。”

“翠竹,我吃不下。”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非常的乱,我吃不下任何的东西,我不想去想任何事情。”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休息,李蕙质的面色很是憔悴。她原本就尚未养好病,此时折腾过,面色更是十分难看了。

“不行,怎么可以不吃东西呢?”翠竹挑着眉,一脸担忧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有个好歹,不是让岑大哥和李伯伯着急吗?”

李蕙质苦笑道:“我偷偷跑出来,已经是让他们非常的着急了,可是我没有任何的办法,翠竹……那个时候,孤单的只有自己,我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寻求安慰,只能找到你。”

翠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蕙娘,看开些吧。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过不去……只能等着时间的消逝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但是仍然吃不下饭,虽说翠竹给她端来了粥饭,但是她吃过一点也就再也吃不下去,统共喝了也没有两口粥,又因为腹内恶心全部吐了出来。翠竹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担忧道:“蕙娘,你该不是生病了吧?你……你伸手让我给你诊脉看看。”

看着翠竹那一脸担忧的紧张,李蕙质轻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心里有数。”

心情难过或者是真的疲惫的时候,李蕙质向来不喜欢吃饭。若非如此,她的身体也不可能会有损伤。她习惯了如此,将自己淹没在工作或者劳累中,这样就不会多想了。

翠竹知晓李蕙质的习惯,也不好再劝,出了门对着小厮低声吩咐,让他们去李府将岑子瑞或李霄云请来,这个时候可以摆弄李蕙质的人,也就是她的父兄了。

李蕙质处理着面前的一对药典书籍,她对着药典书录一一核对着,这是费心又费神的工作,翠竹每次弄都会头晕眼花的,而李蕙质却每次都可以做得很好,而且并不会觉得枯燥,她处理着卷宗,一弄就是几个时辰,不抬头也不眨眼。

“喝点水吧!”翠竹将调了蜂蜜的茶水递到了李蕙质面前,“喝口润润嗓子,不然嗓子也会难受的。”

李蕙质摇头拒绝道:“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你自己自行去休息吧,我将事情都处理好,我再想别的。”

翠竹叹息一声说:“这处理药材数目,本就是我的工作,你何必如此费神?你这样熬着自己的心神,迟早会耗干的,你难道想让你父兄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李蕙质听到翠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哪里就有这样的夸张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过是整理数目,怎么还能心神耗损?你这些书录都是再简单不过了,我处理习惯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消遣的事情,怎么就会累了?”

“你这是气我吗?”翠竹挑眉看向了李蕙质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很是欠揍呢?”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道:“不过这些是得让你自己处理了,等到日后我嫁了四皇子……哦,不,现在该叫他秦王了,我嫁给了秦王,就不见得可以像如今这样的闲散了,到时候咱们再见面也就困难了。”

翠竹摇了摇头道:“如果你嫁给秦王后,我就去做你的府医,做你的专属婢女,一直陪着你,做你的支柱好不好。”

李蕙质轻轻一笑道:“傻翠竹,秦王府可不像是常国公府,王爵是正经宗室爵位,有封地有食邑,连专属的御医都有,不需要府医的。而且……”李蕙质顿了顿,看向了翠竹笑道:“那个地方,埋葬我一个就尽够了,还是不要太多的人,否则就是挣脱不开的心酸往事了。”

未来的王府于李蕙质来说,就是一个牢笼,她就是困兽,一个身陷囹圄的苦命人罢了,自己可以命苦,但是这份苦还是不要带上翠竹,没有必要再多一个心苦的人了。真的没有必要……

李蕙质有些为难,想不到当初携手从何家村浩劫走出的四个人,他们两对小情人,真的一对连理都不剩了。

这究竟是哪里错了呢?李蕙质默默地咽下了叹息,伸手抓下了头上的桂花绒花,已经不能靠着它来思念了,已经要成家……还有什么资格再带着这个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相思成灾 “老爷,大少爷,找到了大小姐了。”因着李蕙质的突然失踪,李霄云自然是在和畅苑大发脾气,对于这些没有看护好自家女儿的下人,李霄云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吩咐下去将和畅苑上下都罚了月钱,又派了人前去找李蕙质。

岑子瑞也是面色难看,他此时算是明了昨日的不安从何而来了,李蕙质竟然逃家了,她竟然胆敢逃家……真是,岑子瑞也不知道如何责备李蕙质,毕竟李蕙质是最最向往自由的,她曾经说过,如果没有了自由,那么情愿死去。

听闻下人的话,岑子瑞紧忙站起了身,惊喜道:“什么时候的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

下人紧忙说道:“是在翠竹小姐那边,是翠竹小姐派人前来禀报的。”

岑子瑞听到下人这样说,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去了翠竹那边?那倒是还好……”

李霄云看着儿子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也是欣慰一笑点了点头道:“嗯,在翠竹那边的确可以让人放心了。不过……还是让她回来的好,有什么事情咱们得与她详细说清楚。”

岑子瑞也是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父亲……”岑子瑞为难地看向了李霄云道:“那件事情告诉给蕙娘真的的好吗?”

李霄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告诉给她又能够怎么样呢?罢了,终究还是要让她知晓的。”

岑子瑞和李霄云的确是有秘密在的,但是他们却是不可以告诉给李蕙质听,那样子的秘密是李蕙质承受不起的。

岑子瑞蹙着眉心,一脸的担忧道:“也是让人为难啊!蕙娘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有了圣旨的事情,若是在让她知晓了那件事,我害怕她会精神崩溃。”

李霄云何尝又想不到这些,只是不让李蕙质精神崩溃,就要让她一直沉浸在自责之中,语气这样不如告知真相,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新的生活总得开始才是。

岑子瑞摇了摇头道:“蕙娘的事情,我最是清楚不过,这些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当初她的苦,我太是知晓了。”

李霄云叹息了一声说:“只是儿子,你要知道与其让蕙娘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如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痛得狠了,也许就忘却了。”

岑子瑞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这点我有分寸。”

李霄云看着岑子瑞的模样,也是无声地叹息。他将叹息的声音咽到了肚子里面,身为父亲,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需要他去照拂的,都是需要他去费心,李霄云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无力。

如果可以,如果没有这道圣旨,他或许可以瞒着女儿一辈子,但是现在不行了……

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蕙娘是这样,岑子瑞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这就是人生啊……

李霄云看向了岑子瑞道:“儿子,你去接蕙娘吧!如果她不愿意回来,就好生说说,毕竟翠竹姑娘此时的情绪也不见得会好。”

岑子瑞自然是知晓李霄云此言的用意,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是了,儿子知晓,您放心吧!”

岑子瑞的话让李霄云点了点头道:“嗯,为父累了,先去歇息歇息,你做事情把握好分寸,蕙娘不是小孩子,且主意大,你与她说话的时候,切莫起什么冲突。”

李霄云的话让岑子瑞微微蹙眉,却也是点了点头道:“嗯,儿子知晓分寸的。”

好!李霄云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着李霄云的神情,岑子瑞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儿子告退,父亲您先歇息吧!”

听着脚步声离去后,李霄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忠心为南国,为了女儿儿子能够两全,做得太多太多了,甚至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或许可也改变,但是他也不想改变了,很累……

李霄云知晓陛下的用意,为难,都是为难。

岑子瑞心里也是十分的复杂,为官也有三年,很多事情他也看得通透了。陛下这圣旨下得巧妙,正是大军凯旋的时候,武将百官得以封赏,朝中正是换水的时候。且如今陛下临朝五子,五个儿子个有千秋,该是到了各自为主的时候了。

一直以来,岑子瑞最害怕的便是这官当的不纯粹了,他从来都想只做个单纯的官,并不想插手朝中内事。所以即使他早就与大皇子南璟风有旧交,也从不涉及正事。因为他只想与南璟风是君子之交,向来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涉及利益冲突那么这关系就是永远都纯粹的,可是现在看来仿佛是不行了。

岑子瑞默默一叹,走到了府外对着下人道:“去香坊居,我们去接大小姐回家……”

下人点头,心里却是在思量盘算起来,这大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难不成是有什么算计不曾?

“你小子想什么呢?”岑子瑞闭着眼睛却也感受到了下人的别样心思,不由得睁开了眼,平日里温和平淡的眸光里,增加了一抹冷然,“心里盘算什么坏事儿呢?”

下人赔笑了起来道:“不曾不曾,小的只是走神了,大少爷莫怪。”

岑子瑞没有理会,不在意道:“注意点精神,这是帝京,天子脚下,一个不小心可就容易惹来杀身之祸,小心点。”

下人轻轻一笑道:“是了,大少爷。”

岑子瑞选择的是乘马车出行,这方便将李蕙质接回来,谁知道与翠竹见面后的李蕙质,两个伤心的姑娘会不会哭成一团?

不过倒了香坊居后,岑子瑞就知晓是自己多虑了,李蕙质仿佛并没有伤心的样子,依然从容地在店内做事。白藏在开养生的方子,而李蕙质在免费给前来的顾客诊疗然后介绍最恰当的方子。

在外看了一会儿的岑子瑞,低声道:“派个人去将大小姐叫出来,有些事情我不宜露面。”

下人紧忙点了点头,快步地溜进了店铺之内。

李蕙质整理药材目录的工作的确快,很快就进展完成,在家里也是无聊的她,决定去香坊居帮忙,有了之前的事情在,帝京内的小流氓也清楚了,香坊居不是一般二般人而已招惹的,于是纷纷收敛了起来,平日里前来捣乱借机揩油姑娘的滑头也不在了。

香坊居虽然主要买化妆用品,但是也会有一些保养的东西,例如此时并不被众人在意的阿胶,李蕙质当初就让人去兖州进了点当地被称为驴皮胶的东西,阿胶在这个时候还不算是出名的保养品,是以李蕙质拿价是相当的便宜。

驴皮胶用桃仁、红枣、核桃、黑芝麻等极有营养的谷物做成的糕点,也是在香坊居售卖,对于补血养血有非常好的效果,李蕙质亲身尝试过,这阿胶补血却有实效。

李蕙质给一颇有些年级的大娘诊脉后,嘱咐道:“您上了年纪,这身子骨啊,就容易流失营养,您平日里要多食骨肉,最好是鱼骨肉骨炖汤,切记要少喝酒,多活动,这冬日天气虽然冷,但是太阳却很暖,晒晒太阳对身体非常好。”

大娘家中有些闲余的钱,否则也不会前来香坊居购买化妆品,于是点了点头道:“是,老身记住了,谢谢李姑娘。”

这香坊居的人都是知道的,香坊居看诊是不花钱的,而且若是没有钱的人家,亦是可以不花钱就去香坊居看诊。香坊居由此不仅仅在富贵阶层有了好名声,就是平民百姓家也是交口称赞。

而且知晓香坊居家的香粉,乃是上好的珍珠和桃花研磨成粉,就更是追捧的人无数了。都知道珍珠美白桃花养肤,确实有好处。

李蕙质还贴心的为瓶子上贴了标签,类似于禁忌,比如什么和什么不能用在一起,孕妇不可以用什么,都会标注的很清楚,是以各家的千金小姐美貌妇人也会关顾香坊居。

“大小姐……”看着李蕙质又在给人诊脉,下人自是轻轻呼唤了一句,并不高声,生怕打扰了李蕙质工作。

李蕙质抬眼看了一眼下人,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妇人道:“夫人,恭喜……您有喜了。”

“什么?”方才购买完护肤用品的美貌夫人惊讶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捂着小腹道:“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吗?”

李蕙质点了点头笑眯眯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要对您说一句恭喜啊!”

“同喜同喜,只是……”美貌夫人看着丫鬟手中提篮的用品,不由得担忧道:“我有了身孕,这养肤用品怕是用不得了。”

听了夫人这样说,李蕙质温婉一笑说道:“这个您无需在意,我差人给您换了就是了,现在您用的桃花粉是不合时宜的,给您换成玫瑰花香粉,剩余的一并换成玫瑰味道的,这玫瑰花最是养颜,且是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您尽可以放心。”

夫人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如果是如此,那感情是好的,换吧……”

李蕙质吩咐下人换了香粉,又仔细嘱咐好美貌夫人的各种注意事项,才让人恭敬地送走了这美貌夫人。

待到美貌夫人离开后,李蕙质才看向了下人,低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大少爷在外头马车等着小姐了,请小姐回家!”下人如实说道。

回家吗?李蕙质蹙着眉心,随后叹息了一声道:“回去吧!”

终归是要回去的,那毕竟是自己的家啊,逃得了一时一刻逃不开一生一世,自己要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貌美妇人 方才那美貌夫人离开香坊居后,立刻有人上前簇拥起了妇人,那妇人笑容之中自是越发的真诚,轻轻摸着小腹眼神之中有说不出的温柔。

“王妃,您终于有喜了!”丫鬟语气之中也是止不住的欣喜,笑眯眯地道:“这如今您有了身孕,咱们在府内可以算是扬眉吐气了。”

那美貌妇人点了点头道:“我都是不想着扬眉吐气,不过能够有夫君的孩子,我还是很高兴的,想必夫君也会高兴的。”

“当然,殿下一定会高兴的,毕竟殿下有了孩子嘛!”丫鬟笑嘻嘻地说着,“不过殿下也真是好粗心,日日陪着王妃却还是不知晓王妃怀孕了,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美貌夫人听到了丫鬟的话,不由得挑眉看向了丫鬟轻轻责备道:“这丫鬟怎么说话嘴上也没有一个把门的?是叫做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丫鬟不解道:“就是啊,奴婢说的是实话。”

“你这样的实话,要是让王爷听到了,还不派人打你的嘴巴。”美貌夫人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顾盼生姿。

丫鬟点了点头,随后轻轻笑起说:“不过那李掌柜却是好看,怪不得殿下会喜欢。”

美貌夫人听了丫鬟的话,笑容渐渐敛去道:“这话不是你能说的,墨香这话不准许再说。”

被唤作墨香的丫鬟,听着自家小姐这明显的责备,不由得抿了抿唇,一脸不愉悦道:“怎么就不能说了呢?”

美貌妇人看了一眼丫鬟,蹙着眉心道:“李姑娘自然是聪慧无双,她是如何与你我也是无关的,你费心这样多,又有什么用处?”

“怎么就没有用处了?”墨香撅起了嘴巴,不满意地看向了美貌的妇人说:“我还不是为了小姐你好,小姐虽然和殿下两情相悦,但是挨不住美貌的姑娘在一旁陪衬。”

美貌妇人看了一眼墨香,心下却也是一沉。是了,李蕙质的确是个极为漂亮的姑娘,她一直自恃貌美,但是比起李蕙质来也是相形见绌。

看着美貌夫人失了神色的眸子,墨香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不过小姐你到底是正经八百的王妃,比那李姑娘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要知道士农工商,这李姑娘的阶级可是最低了,也就好过贱籍奴仆可流民了,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美貌夫人摇了摇头道:“我到是不是担心这一点,殿下的心情我还是了解的,只是……今日见了李姑娘我才发觉她真的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让我可是舍不得伤害她。”

“王妃啊!你须得清楚,咱们铲除一个敌人,就少了一个敌人,殿下如今封了王,早已经不能与同日而语,那么就需要王妃您来帮衬着,哪怕春日宴后来的姑娘再多,也不能动摇您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啊!”墨香很是提着自家小姐着急,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墨香继续劝说道:“您若是不忍心伤害李小姐,就让李小姐甘心为您做事,这李小姐若是辅佐您,那么你的地位必然是固若金汤的。”

美貌夫人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让我再想想。”

“再想想,可是就来不及了啊!”墨香焦急说道:“要知道,宫内的妃嫔娘娘们,早就想给殿下安排新妃了,您这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还会手软吗?到时候……”

美貌夫人摇了摇头道:“墨香你不要说了,让我再想想。”

墨香泄气地看了一眼美貌的妇人说:“小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美貌夫人叹息了一声,“罢了,我会做出决定的。”

回到了王府内,美貌夫人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仔细地思考着。昨日封王的旨意下达后,自家王爷其实并不快乐,她亦是了解自己的夫君的,他生平最是厌恶权利争斗,也不喜欢朝中要事,平日里不是摆弄书画就是看医书研究医术,对于国事他是无心,可是就是如此,也封了亲王,不得不分心与朝政。

而且随着册封后,她也是由皇子妃变成了赵王妃,不一样了。皇子可以独宠妃嫔,但是王爷不可以,王爷至少要有侧妃孺人之类,她是享受不到殿下的独宠。

可是因为爱情,这爱情这东西太过伤人,也太过磨人了。

美貌夫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怎么就要我做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了呢?”

“做是不愿意做的事情?”温和清朗的声音响起,大门打开一俊美无畴的男子缓步走来,男子面容之上尽是温和的笑容,日光之下越发的显得长身玉立。

来人正是新晋的赵王原本的大皇子南璟风。

“殿下……”美貌夫人看着南璟风前来,不由得紧忙起身迎上前道:“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书房内没有什么事情了吗?”

南璟风温柔一笑,宠溺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笑着说道:“听闻了好消息,特意前来看看你!”

这美貌夫人,也正是南璟风心心念念的爱人,赵王妃徐晶鹭。

“殿下知晓了?”徐晶鹭温婉一笑,靠近了南璟风的怀中道:“妾身闻喜也很是开怀呢!”

南璟风笑眯眯的,眼眸已经几乎成一条缝了,他拉着徐晶鹭的手道:“来,坐到这里,让我给你诊脉看看,我好确定你腹中的孩子是否康健。”

“定然是康健的,这孩子可是在香坊居诊出来的。”徐晶鹭轻轻笑起来,面容之上也尽是温柔,提起了孩子,她总是觉得有满满的幸福感。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香坊居的坐堂白藏,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医术也称得上高明,若非是受到排挤,进内医院供职也没有什么不可。”

徐晶鹭笑了笑说道:“妾身这个身孕可不是白藏小大夫诊出来的,而是李姑娘诊出来的呢!”

“李姑娘?”南璟风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说那个李姑娘?”

徐晶鹭看了一眼南璟风似笑非笑道:“还有几个李姑娘?这香坊居的掌柜精通医术,又长得貌美无双的,还有几个?”

南璟风了然一笑道:“原来是蕙娘啊!要是知晓你这身孕是蕙娘诊出来的,我也就不担心了。蕙娘医术很是不错,再过几年恐怕就要超过我去了。”

徐晶鹭看着南璟风的笑容,觉得非常的心酸,不由得苦笑说道:“是吗?那么这个李姑娘可当真真有才华。”

听着南璟风亲密无间的称呼,徐晶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样多年了,南璟风只有称呼自己会这样亲密,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很爱吃醋的女人,但是就是安耐不住内心酸涩。

南璟风并没有察觉到徐晶鹭的苦笑,反而继续称赞道:“是啊,蕙娘一向聪慧,这丫头想出来的点子很多,真是让人忍不住喜欢。”

徐晶鹭听到南璟风的话,就更是心酸,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夫君,您很是喜欢李姑娘吗?”

“喜欢?”南璟风挑了挑眉道:“自然是喜欢,不仅是喜欢,我还很疼爱她,这丫头是个值得人疼的,也值得人宠爱的。”

听着南璟风如此说,徐晶鹭就更是心酸了。南璟风何尝对着别的女子这样欣赏这样在意过?府内不是没有这姬妾,但是一直以来的独宠也让徐晶鹭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自己是不同的,可是李蕙质的出现让她觉得这女子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少在南璟风的心里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徐晶鹭微笑着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今日匆匆一面,也没有交谈过,能够得到夫君你如此赏识的女子,必然不是一般的。”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嗯,会有机会的,说不定不日你们就会常常见面了。”

徐晶鹭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妾身得见李姑娘的确貌美,言语交谈之下,又是发觉李姑娘谈吐不俗。看着李姑娘如今不过是将将及笄的年纪,她那样的才貌,若是在外不是找她了?”

“你想要说些什么?”南璟风看向了徐晶鹭微笑着说道:“不过,你方才说蕙娘不过将将及笄的年纪的确是不错,她到了明年的正月二十七,才满十六岁。”

徐晶鹭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有些失落道:“殿下你居然是知晓的这样清楚了吗?李姑娘如今不满十六岁,才……”

南璟风有些听不懂徐晶鹭的话,不由得蹙着眉心道:“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做不满十六才……才什么?”

徐晶鹭闭上了眼睛,她遮掩着自己的痛苦神色,随后笑着道:“妾身看着李姑娘才貌的确是不错的,又是知晓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却是从商,这自古以来商人位卑,嫁不得什么好人家,若是寻常女子,妾身一定不会在意,只是李姑娘的确是个好的,配给寻常人就是糟蹋啊,所以妾身想着,若是……”

“若是什么?”南璟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晶鹭问道:“嗯,阿鹭在想什么呢?怎么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

徐晶鹭狠了狠心道:“不若待李姑娘年满十六岁后,咱们将她迎进府里来,做个孺人。也好过独自一人在外风餐露宿,受人欺负的好啊!”

南璟风瞪大了而眼睛看向了徐晶鹭,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这是让南璟风没有想到的事情,自家的小王妃怎么就会这样的可爱,误会人都这样真诚,吃醋都这样的令人欢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嫂 听着南璟风的大笑,徐晶鹭有些不解,看向了南璟风问道:“夫君缘何要发笑啊?”徐晶鹭的确是疑惑了,这南璟风也不像是愉悦过后的狂喜,怎么就笑成了这样。

南璟风听了徐晶鹭的话,轻轻一笑道:“我发觉我的夫人吃醋起来,还是很让人开心的,知晓夫人是在意我的,我很满意。”

徐晶鹭听到南璟风这样说,不由得噘着嘴巴道:“你很满意了?我倒是不满意了!”

“怎么?”南璟风好笑地问道:“嗯,难不成是一定要将我推出去吗?”

徐晶鹭翻了个白眼道:“夫君敢说你对着李姑娘一点也不喜欢吗?我的提议,难道真的这样好笑吗?你就真的不想让李姑娘进府与你相亲相爱吗?”

南璟风听闻如此,再次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道:“可是不敢这样想。”

“是不敢想,不是没有想过吧!”徐晶鹭有些气恼,哼了一声道:“妾身虽然爱慕殿下,也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妾身不是那凶煞的河东狮,又不是善妒的夫人,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姑娘家了!”

南璟风看着徐晶鹭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道:“嗯,嗯呢!夫人是没有错的,夫人从来不是河东狮,只是夫君我是柳下惠,不喜欢招惹别的姑娘。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也只会宠着你一个。”

徐晶鹭听着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抬高声说:“我看你就是嘴巴甜,说话好听,那么你给我说说李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你是嫌弃孺人的位分低了?可是她一个商户女,孺人都是破格了呢!”

南璟风再次笑起,眨着眼睛道:“蕙娘可不是什么商户女,她是常国公李公的嫡女,身份又岂是一般商户女可以比得了的?”

“那么好啊,正好与你相配,她一个国公嫡女,可以享受郡君的待遇,那么你干脆奏请父皇,立她为正妃好了!”徐晶鹭噘着嘴巴,气恼地看了一眼南璟风道:“我这个原配自请下堂好了。”

南璟风听着徐晶鹭的话,不由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道:“怎么还生气了?”

“怎么就不好生气啊!”徐晶鹭看向了南璟风道:“你瞧你喜欢上的姑娘,人家李姑娘的父亲是国公,兄长又是年轻有为的刑部侍郎,我呢……不过是一个家族没落的小官之女,我那什么跟人家比啊!”

南璟风笑了笑神情之中满是无奈说:“阿鹭,我是喜欢蕙娘,但是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啊!”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徐晶鹭哼了一声说,“还不是哄骗我的好听的话,我也就是信了你一张嘴。”

南璟风继续笑着,他对徐晶鹭这个夫人一向是无奈道:“我就算是喜欢蕙娘,也是不敢触犯律法的。”

“律法?”徐晶鹭听到南璟风这样说,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他道:“怎么着?还与律法车上关系了?”

南璟风淡淡一笑道:“嗯,当然是有关系的,蕙娘是我的义妹,我是他兄长,这南国律法规定,兄弟姊妹不可通婚,哪怕结义兄妹也是一样。”

“什么?”徐晶鹭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南璟风问道:“你说李姑娘是你的结义妹妹?”

南璟风点了点头笑道:“嗯,论起我与她相识的时间,可比与你成婚时间要长,但是在我心里蕙娘是妹妹,永远永远都是妹妹,我照拂她是出于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而不是男女之情。”

徐晶鹭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面色通红,略带羞涩道:“你干嘛不与我说清楚啊,弄得人家非常的尴尬!”

“是你也不肯给我解释清楚的机会啊!”南璟风微微一笑,随后又道:“不过我说以后她和你可以常常见面倒是真的。”

“怎么说?”徐晶鹭挑眉看向了南璟风道:“嗯,你准备奏请父皇册封她做郡君吗?”

南璟风摇了摇头道:“父皇已经下了圣旨,将蕙娘许给我四弟了。”说完这话,南璟风想到李蕙质心心念念的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听到南璟风的叹息,徐晶鹭蹙眉不解道:“嗯,这李姑娘被许给四弟是好事情,你怎么还叹息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道:“你不懂啊!蕙娘原本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两个人因为某些原因失散了,现在多年过去,蕙娘仍然有着思念,怕是不会顺利嫁给我的四弟。”

徐晶鹭也是沉默了下来,随后挑着眉问道:“那么你是想她嫁给四弟,还是不想?”

“这已经不是想与不想的事情了。”南璟风摇了摇头道:“四弟这人才回来,手段不错,生母又是冯贵妃,应该会对蕙娘好,但是蕙娘的性子……我怕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徐晶鹭轻轻一叹道:“这世事无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殿下,夫君……你不要太过在意才是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道:“我就是在后悔,若是一早便是奏请父皇让他认蕙娘为义女,那么她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可以安安心心地等着她的心上人归来了!”

徐晶鹭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这有钱难买早知道,殿下您就不要太过在意了,兴许小两口见面后,还有一拍即合呢!”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道:“但愿吧!我希望会是如此,只是……哎,不提了。”

徐晶鹭温柔一笑,随后道:“既然李姑娘是夫君你的义妹,那么缘何你……几次都那样照拂她?”

“嗯?”南璟风疑惑地看向了徐晶鹭问道:“什么意思?你在在意些什么?不是已经说了额,我和蕙娘没有可能吗?”

徐晶鹭蹙着眉道:“我是听闻,李姑娘与你向来没有维持男女之间关系的疏远,你将他当妹妹,那么她……”

“她是真的当我是哥哥啊!”南璟风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蕙娘她曾经独自一个人呢,撑过了艰难困苦的三年,那个时候我这个义兄不在她身边,岑子瑞那个亲哥哥也不再,她就一个人默默地撑着,再多的苦也自己咽下去了。”

徐晶鹭听着不由得有些心酸道:“怎么会是这样?我记得三年前岑子瑞就中了状元,很是得陛下信赖,又与李公相认,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怎么?”

“这事情说来就长了,你也不必知晓。”南璟风叹息,随后解释道:“是因为李公与岑子瑞都以为蕙娘过身了,所以一直没有去寻找,也是我与她在花茗镇意外重逢,又听她要寻兄长岑子瑞,才知晓她与我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岑子瑞知晓她还活着的消息,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前去迎接,而后又发生了很多不愉快,蕙娘她就有些伤身伤神,进了帝京后也一直在调养身体罢了。”

徐晶鹭想到如此,不由得了然道:“怪不得她给我诊脉的时候,有一个奴仆称呼她为大小姐!”

“嗯,那该是常国公府的家奴。”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疑惑道:“蕙娘的病情伤势应该尚未痊愈才是,怎么会出来做事呢?”

徐晶鹭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疑惑道:“病情伤势?这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会轻易生病受伤的?”

南璟风面色有些不堪,看向了徐晶鹭道:“这是月前的事情了,你可否记得有人拿着咱们府上的令牌,前来搬救兵的事情?”

徐晶鹭点了点头说道:“记得,自然是记得了。”若非如此,她怎么会知道有个李姑娘的存在?

“想必你直到现在都在疑惑,为什么我会吩咐将咱们院里的王淑女打一顿打发到别院去吗?”南璟风挑眉看向了徐晶鹭问道。

徐晶鹭点了点头道:“当初你说是因为她擅自做主,坏了事。”

“是的!”南璟风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那令牌是我送给蕙娘的,希望能够照拂她一二,没有想到这王淑女竟然派人将拿着令牌李姑娘的护卫打了出去,以至于蕙娘被那李念娇陷害,吃了好一番苦楚。”

徐晶鹭点了点头道:“嗯,原来还有这样一遭,怪不得你会生气!”随后徐晶鹭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南璟风道:“可是那夺命女魔头,与李姑娘不该是同出一门吗?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矛盾?”

南璟风想到这里,不由得讥讽一笑道:“还不是因为李家如今最重要的千金不是她了,若是蕙娘死了,或者坏了名声,她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算盘我是不会让她打响的。”

徐晶鹭蹙着眉叹息了一声道:“这女子之间的争斗,真是越发的没劲,好在咱们府内如今人少,若是人多了,妾身真是不知道该要如何管束了!”

南璟风看向了徐晶鹭笑了笑道:“阿鹭放心,我只有你一个,绝对不要第二个姑娘,若是陛下赐婚,我拒绝就是。”

看着南璟风的眉眼,徐晶鹭笑了起来,够了够了,有他这一句话也就够了,她不需要太多,足够了额!

徐晶鹭依偎进了南璟风的怀中,轻轻一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尽够了,我什么都不求了。”

哪怕遭遇到再多的逆境,哪怕要和别人分你,只要我知道你爱着是我的就够了。

有你,真的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的义妹 “呦,姐姐,你还在这里乘凉呢?”秦王府的西苑内,走来一个妖娆的女子,她的腰身犹如水蛇一般,好似细柳一般,声音也带着几分魅惑的味道。

坐在摇椅上的女子,也不看来人,只是哼了一句道:“大冬日里的,我在这里乘凉,你是抽风了吗?”

“嗨嗨嗨,这不是妹妹嘴笨说错了话吗?姐姐你可是不要在意啊!”女子用帕子掩唇一笑,眉眼之中尽是妩媚之色。

摇椅上的女子,闭着眼睛也不看她道:“这冬日越发的深沉,你不在房间里好好暖和着,出来做什么?”

女子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听闻而来消息,前来与姐姐你分享吗?”

“是什么好消息?”女子抬眼看向了妩媚女子笑道:“看着你十分愉悦的模样,定然是个好消息了。”

妖娆女子妩媚一笑,勾着嘴角道:“我可是听说兰香居的沈孺人最近可是得意极了,这不是大军凯旋而归,她觉得自己要翻身了嘛!”

女子听了这话,轻轻一笑,勾着嘴角看向了摇摇女子道:“郑妹妹,你这是羡慕了?”

“羡慕?”郑欢听了眼前女子的话,不由得摇摇头道:“孙姐姐,这话你可是说错了,我是一点也不羡慕呢!”

孙筱筱也点了点头道:“对呀,咱们羡慕也是羡慕不来啊!”

“对呀,毕竟人家有个有本事的哥哥,又是个有本事的爹,咱们不过是些家世卑微的,怎么好跟人家比?”郑欢语气之中带着惋惜说:“只可惜啊,这沈孺人一腔愿望要落空,这世界上向来没有先当妾再当妻的道理。”

孙筱筱也微微一笑说:“正是这个理呢!别说咱们殿下是个明事理的,就是糊涂蛋也得挑挑颜色啊!不然哪能随意就选一个?”

郑欢边说边摇头道:“哎,真是令人难过啊!亏了这沈孺人一直自鸣得意,你说这要是打了脸,还怎么活下去啊!”

“两位姐姐在这里说什么呢?”齐悦慢慢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孙筱筱与郑欢说,“可是在说什么笑话?”

“我们俩在感叹沈孺人呢!”郑欢勾着嘴角笑道:“这沈孺人命好,咱们一般人可是比不了,好歹是亲王孺人呢!”

齐悦微微一笑说:“沈孺人自然是想要得意的,不过姐姐方才说打脸?这沈氏什么会怕打脸呢?人家面皮厚着呢!”

郑欢也点了点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沈氏的好姐妹张氏,人家打了板子都不怕,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齐悦蹙着眉心道:“若是我被这样打过一顿,恐怕都没有脸见人了!”

郑欢声音尖利笑道:“这叫做面皮厚,不怕揍。”

孙筱筱看了一眼郑欢,叹息一声说:“郑妹妹,你好歹收敛一点,这沈孺人毕竟是孺人,在位分上高你一阶呢!”

齐悦也是点了点头道:“是啊,郑姐姐你我二人皆是婉仪,那沈孺人毕竟是孺人。”

郑欢哼笑起来,讥讽一笑道:“咱们这府内没有女主人,西苑的事情,殿下也向来不过问,但是殿下未曾将管理西苑的权利交给沈孺人,咱们伦理来说都是殿下的妾室,都是妾室凭什么管我?”

按理来说,这郑欢的话一点错处也没有。从来没有一个妾去管教另一个妾的,但是沈若梅向来是自傲惯了的,习惯了说一不二,也是在家里被捧着习惯了当家主母的做派,自然容不得别人说道她的不是。

“就凭我是孺人你是婉仪,我如何不能管你了?”沈若梅看向了郑欢,看着郑欢那极其好看的颜色,轻轻一笑道:“这郑妹妹怕是不知晓这西苑这王府是谁说了算啊!”

郑欢看到来人是沈若梅不由得轻笑道:“是沈姐姐啊!午后闲暇出来逛逛?”

沈若梅蹙着眉道:“乱讲,闭嘴,谁是你姐姐,你家世卑微,我父亲乃是从二品的官职,我沈家历来是大户,从不曾听说家中那个姨娘生了你这样大的妹妹。”

“你!”郑欢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沈若梅道:“你竟敢侮辱我?”

沈若梅轻轻一笑道:“我的家世良好,你家父亲不过是个巡城御史罢了,酸臭的文人,凭什么和我家比?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沈若梅身旁的下人也轻笑道:“我家小姐用自家庶出姐妹形容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不然凭着郑婉仪的身份,也配与小姐说话?”

孙筱筱看着沈若梅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这沈若梅当真猖狂,不仅猖狂,也更是自恋,不过一从二品的官职,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若梅对着丫鬟摆了摆手道:“罢了,不必与她多说这些,只是郑欢,你方才称呼我为姐姐,竟是连个礼都不曾行,这样的礼数如何是好呢?”

“什么?”郑欢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沈若梅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要说什么?”

沈若梅轻轻一笑道:“月儿,去给郑婉仪做个示范,应该当如何请安,教导教导郑婉仪规矩。”

郑欢看向了沈若梅道:“凭什么?你不过是孺人,也仅仅比我婉仪高一阶罢了,你竟然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知道礼仪轨迹了。”

沈若梅轻轻一笑说道:“就是半级你也得给我行礼,更何况我日后的身份必然贵不可凡,哪里是你可以比得了的?”

郑欢冷笑道:“不可能,我是不会对着你行礼的。”

孙筱筱看不下去,几步上前揽在了郑欢身边道:“沈妹妹,咱们同住一院,都是王爷的妾妃,按理来说都是平级,你是没有资格要求郑妹妹行礼的。”

沈若梅看了一眼孙筱筱讥讽一笑道:“我倒是谁呢?凭你也指使我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齐悦默默开口道:“孙姐姐与孙姐姐你都是孺人!”

“我呸,不要让我和她相提并论,不过是个大理寺卿的女儿,也敢在这里说话?真是不嫌丢人。”沈若梅勾唇一笑,看向了孙筱筱道:“虽然你我都是孺人,但是孺人也分大小,这西苑内我的家世最好,你们所有人自然得听我的。”

齐悦看了一眼沈若梅,低声道:“大理寺卿的朝中要职啊!”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沈若梅看了一眼齐悦道,“谁给我掌嘴!”

孙筱筱听了沈若梅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沈孺人你要自重。”

“闭嘴!”沈若梅冷笑起来,“你们不动手吗?”

齐悦昂起头道:“虽然我父亲官职不高,但是我姑母是宫中贵人,你也打不得我。”

沈若梅冷笑一声说道:“贵人?再贵又能够贵得过殿下去?殿下说了,打得到就是你这种仗着身份目中无人的家伙。”

孙筱筱叹息了一声,看着这边闹成一团,紧忙低声吩咐了婢女道:“还不前去找管家过来,这里闹成这样,不让人来解决是不行了。”

郑欢一直在哭,齐悦挨了一巴掌也是梨花带雨哭声不断,沈若梅仍然昂着头,一副不愿意与人为伍的模样。

这场闹剧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秦王府的闹剧,暂且不提。李蕙质与白藏并翠竹告别后,默默随着下人回了岑子瑞所在的马车上,李蕙质知晓自己逃家肯定是让哥哥生气了,也而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闭嘴,老老实实的模样。

“回来了?”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质,温柔道:“与她们道别了吗?”

李蕙质点点头道:“嗯,都处理好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好。刚好,咱们回家,我与父亲有要事和你说。”

李蕙质没有开口,垂下了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李蕙质这副模样,岑子瑞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的,只是没有办法,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的李蕙质,他默默地叹息着,随后摇了摇头道:“蕙娘,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再改变了,与其让自己难过,不如早点接受事实。”

“哥哥,我知道的!”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她是知晓了这些,看透了这些,才会出来忙。她又何尝不知道父兄其实是翠竹找来的呢?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不会再躲了。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这副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道:“你要记得,你有哥哥呢!不论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你永远都有哥哥在!”

李蕙质嫣然一笑,绝美的姿容之上绽放的笑容更是让她的容貌更盛,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岑子瑞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心里默默道:蕙娘,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道你哥哥心里苦,你哥哥在惆怅着不知道如何跟你交代啊!

你若是知晓了,你心心念念的何正川已经不在了,你又该是如何啊!

李蕙质看着兄长的神情,没有开口,她心里只是在盘算着一件事情。就是等到过几天,让兄长陪着自己回一趟何家村,看看那个自己记忆里最深的地方,带给她最痛苦也是最快乐的记忆地方。

毕竟她要好好地,彻底的和过去道个别了。

阿川,亲爱的阿川……你的小蕙娘,你的香香娘子,很快就要是别人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后院风波 李蕙质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这两个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李蕙质有些不敢置信,摇了摇头道:“我不信,爹爹你骗我,我不信。”

她如何敢相信父亲的话,她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圣旨日前才下达,要将她许配给四皇子,哦不,如今的秦王殿下为正妃,今日就得知了何正川的死讯,她如何敢相信。

岑子瑞抬眸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蕙娘,这是真的,这是你不得不相信的事实,真相就是如此,何正川已经死了。”

“死?怎么可能呢?”李蕙质双眸通红,一双美目之中含着晶莹的水汽,语气急促道:“不可能的,他应该好好的,怎么会死?”

李霄云看着李蕙质的神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我与你兄长早些时日便已经查到了,但是那个时候你正在病中,我不忍告诉你。”他顿了顿,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蕙娘,何正川那个孩子真的死掉了,这事情还是大皇子查到的,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也就告诉了我与你哥哥,现在……”

李蕙质听了这话,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喃喃道:“我不信,怎么可能!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明明说过,会……”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上前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蕙娘,不要伤心了。这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也不希望调查的结果是这样的。”

“不,你一定是在骗我!”李蕙质推开了岑子瑞,看向了岑子瑞那温润俊秀的一张脸,摇了摇头道:“你一定是想让我乖乖嫁给四皇子,所以编出来的谎话,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岑子瑞蹙眉有些伤怀道:“我骗你做什么?难道在蕙娘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满怀算计的卑鄙小人吗?”

“你骗过我很多次了……”李蕙质控诉着说道:“不止一次,不止一次了。当初在何家村的时候,很多事情你就瞒着我!你明明知道咱们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你瞒着我,你明明就精通武艺,你也瞒着我,甚至……”

李蕙质此时有些尖锐,她发觉了很多,也遭受了很多。虽然明白有时候那些善意的谎言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李蕙质还是承受不了。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上前安慰妹妹道:“蕙娘,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发生的事情,你就是再怎么心酸痛苦也已经发生了,与你不同的是,我在何家村里看着阿川长大,虽然他痴傻天真,但是个真正善良懂事的孩子,我对他亦是有着几分的关怀,如今他去了,我缘何会不伤心呢?”

李蕙质垂着眼眸,心里的难过不止一点点,她知晓哥哥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谎,亦是知晓这事情的结果是兄长南璟风查出来的,就不会有差,但她仍然不乐意相信,不乐意相信那个朝朝暮暮思恋着的人,就这样的离开了人世,彻底的消弭了踪迹,李蕙质是不愿意相信的。

“哥哥,兄长他……他是如何说的?”李蕙质张了张口,看向了岑子瑞问道:“确切的消息,你可是知晓?”

岑子瑞别过头,不愿意去看妹妹的神情,低声道:“我并不怎么清楚。”

说完这话,岑子瑞便紧紧地抿住了唇不再说些什么了,李蕙质知晓岑子瑞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只是不再追究。

“哥哥,我想要见兄长一面,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安排?”李蕙质深呼吸一口气,胸腹之中满腔愁思亦是无法排解的,李蕙质知晓自己解不开这心酸,唯有真的知道全部境况,彻底让自己死了心才是。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摇了摇头,低声劝说:“蕙娘,为兄知晓是着急见赵王一面所为何事,可是如今你待嫁闺中,还是不宜面见外男的好。”

李蕙质摇头轻笑起来,“哥哥,我依着大南的律法,赵王殿下乃是我义兄,相见本就不需要受太多的束缚,且……”李蕙质嘴角翘起一抹苦涩笑容说,“何况给赵王下请帖的乃是哥哥你,于妹妹我又有何干系?”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轻轻道:“蕙娘……你……”

“哥哥不需要再劝,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李蕙质笑得坦然,“我只是想知道,亲耳从兄长的口中得知,何正川死了的消息,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仅此而已。”

岑子瑞还欲再说些什么,李霄云就先一步开口说:“罢了,你去下请帖吧!蕙娘是不达目的不会死心的人,有些事情既然是无法改变,不如让她知道个清楚明白。”

听闻了李霄云的话,李蕙质看向了他,随后李蕙质垂眸低声一叹。与哥哥相处的时光,自然要比与父亲相处的时间要久远得多,但最为了解她心思的还是父亲,如此说来,她倒真的不知道该说父亲好还是不好了。

南璟风虽说刚刚封了亲王,但无心于朝政的他,也就没有去各部供职,每日里不过去御医署或者弘文书院晃荡一圈,也无甚大事。

听闻李蕙质要见自己,南璟风心中自然是有着疑惑的,南璟风心知圣旨已经下达,李蕙质便是自己的弟妹,按理来说理应避嫌,但李蕙质一日未曾出阁,一日便是自己的义妹而不是弟妹,该照拂的时候也应该尽心尽力去照拂。

叹息了一声,南璟风去寻了自家的夫人,刚好徐晶鹭对李蕙质也相当感兴趣,上次匆匆一别,她未曾得见李蕙质的真正性格一直怀有遗憾。

南璟风与徐晶鹭登门拜访,李霄云自然要上前亲迎。因着南璟风一向不喜参与国事,是以就连徐晶鹭也历来深居简出,从不参合进帝京内命妇们的大小聚会,且也因着李家并无祖母长媳,是以这是徐晶鹭第一次到李府来。

“臣李霄云拜见赵王殿下,拜见赵王妃。”南璟风身份不同往日,不似从前那般的光头皇子,李霄云即使身为常国公也应当前往拜见。

南璟风在李霄云躬身下拜的时候,便上前扶起李霄云道:“李公切莫如此,不说今日乃是我登门拜访,且说我未曾身着正装,便不必在意这些礼节。”

李霄云沉声严肃,行了全礼才严肃道:“礼不可废。”

南璟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李公这般如此,可是要晚生不好登门了。”他说完这话,对着李霄云又是一躬身,“晚辈见过李伯父。”

徐晶鹭温婉一笑,看向了李霄云略略躬身,“妾身见过李伯父。”

南璟风向来是不在乎规矩礼仪的人,李霄云既然对着他行了君臣之礼,那么他便对着李霄云行子侄之礼,以为两全。

听闻南璟风来到,李蕙质顾不得梳妆更衣就前往迎接。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见南璟风一面,亲耳听南璟风说出何正川已经死了的消息。

南璟风此次乃是携着徐晶鹭来到,自然是在会客厅见面。李蕙质匆匆赶到会客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内喝茶闲聊,李蕙质挥开了想要通报的人,也就径自而入。

徐晶鹭一眼便看到了李蕙质,身为女子她自然是敏锐的。她从李蕙质眼中读出了一种焦急,那种迫不及待想要见面的复杂内心,看着这里,徐晶鹭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不由得有些担忧,因为她看出李蕙质的心思的同时,又是发觉她未曾梳妆打扮。

很漂亮的一个姑娘……徐晶鹭叹息了一声。

李蕙质的确漂亮,说是貌似天仙也不为过。徐晶鹭默默摇头,她并非是妄自菲薄,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质,哪里会有男人不喜欢?

“兄长,你来了。”李蕙质进了会客厅,才发觉又有旁人在,紧忙收敛了失礼,正式行礼,“臣女拜见赵王殿下。”

南璟风摆了摆手,看向匆匆而来的李蕙质,见她额上满是汗珠,不由得蹙眉道:“身子还未痊愈,做什么匆匆而至?我一时半刻又不会走,瞧你额上都是汗了。”

李蕙质心焦非常,她的确是想要见南璟风一面,是以跑得有些快。不仅体力跟不上,未曾完全痊愈的伤势也因着疾行有些折磨人。但李蕙质却顾不得这些了,有什么比确切的知道何正川的下落更加重要的呢?

听到南璟风的关心,李蕙质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无事无事,已经好全了。兄长,我找你前来是有事的。”

看着李蕙质这样说,南璟风忽然抿紧了唇,他忽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好了。因为他明白,李蕙质匆匆前来所谓何事,也明白这件事对李蕙质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看着南璟风不说话,李蕙质上前握住了南璟风的手道:“兄长,求你告诉我!求你了!”

李蕙质的神情楚楚可怜,眼神真挚带着期盼,仿佛自己就是救世主,就是那个可也解救她的人一般。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南璟风觉得自己很是惭愧,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李蕙质的神情,默默道:“蕙娘,对不起……”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让李蕙质瞪大了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南璟风口里说出来的。

他说对不起,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伤极 这是李蕙质最最不愿意听到的几个字,她不愿意听到对不起,一点都不愿意。

“兄长,为什么说对不起呢?”李蕙质有些逃避,虽然早已经从父兄那边知道的真相,但是她仍然不愿意相信,对不起?对不起做什么呢?

南璟风根本不看李蕙质,声音平淡,“蕙娘,我很抱歉,你……”他尽力要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他发觉自己做不到。

徐晶鹭一向敏锐,原本还担忧着什么,看着李蕙质与南璟风的模样,似乎也觉得有了什么不妥当,她皱起了眉心,不由得有了几分担忧。看着她们的模样,心里必定是有鬼的。

只是徐晶鹭决定默不作声,静静看着这事情的发展。

“兄长,我不想听抱歉。”李蕙质已经死心,看向了南璟风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调查出来的事情。不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的。”

南璟风轻轻一叹,眼神之中带着抱歉,“蕙娘,还要我说什么呢?我有愧于你的嘱托,而且……我也不希望我带来的消息,让你心情不舒坦。”

李蕙质张了张口,将眼眸闭紧随后又睁开轻笑道:“那么,我想让你告诉我,何正川……是不是真的死了?”

“是!”南璟风亦是狠下心肠,语气冷静下来说:“我派了暗卫前去秘密查探,发觉那个叫何正川的男孩子,是江湖上何家庄的少主,因着何家庄得罪了武林盟主,而惨遭折磨……”

武林盟主,何家庄……李蕙质听着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愣住,随后苦涩道:“那么何正川他……”

“据说是受尽了折磨,武林盟主似乎对待他并不手软,而何家庄……无力与武林盟主对抗,选择牺牲了他。”南璟风语气依旧平淡,平淡得仿佛在与李蕙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李蕙质张了张口,语气颤抖着问道:“那么,他……他是什么时候?”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模样,心下万分心疼道:“蕙娘,你不要知道这样详细了。”

“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走得时候,有没有……”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但是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是无神的,她抓住了南璟风的衣襟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走了多久。”

南璟风别过头,狠心道:“三年前的立冬。”

立冬……那就是失踪了不久,就……记得那年的大雪,那年酷冷的寒冬就是从立冬开始的。

“怎么发现的他。”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他的墓碑在哪里?”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李蕙质低声道:“蕙娘,别这样,知道这样详细又有什么用呢?”

“兄长,求你!”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声音颤抖了起来说:“我只是知道,何正川他走得……”

南璟风不忍开口,岑子瑞却是在此时接话说:“那年的大雪漫天,何正川被家仆发现倒在门外。何家家主不敢放何正川进门,就……”

大雪漫天,独自在家门外……李蕙质瞪大了眼睛,她想不到何正川竟然再受尽了苦楚后,冻死在家门外。

冻死……三年。

“蕙娘……”南璟风嗔怪地看了一眼岑子瑞,他本不欲说出全部的实情,所以欲言又止,想不到却被岑子瑞全部说了出来。

“他有什么留下的,你们寻到了吗?”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苦笑着道:“兄长,你既然能够调查得这样的详细,想必一定知道了……什么吧!”

南璟风深呼吸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了一串链子,满目伤怀地递给了李蕙质说:“这应该是何正川的东西吧。”

李蕙质接过了南璟风递过来的链子,摸着那链子冰凉的触感,手指也在颤抖着。这手链并不名贵,却是何正川一点点磨出来的,在他们即将出发月城游玩的前一页,一点一点磨的。这将手链亲手串起来的,便是李蕙质自己……

手链的存在,只有李蕙质与和何正川两个人知晓,再无第二个人得知。手链上打得同心结,也是李蕙质才会的手法。

是何正川的东西……那个与自己脖子上挂的吊坠是一样的,是他的……

何正川真的死了……

李蕙质不开口,心里却是一遍遍翻腾起酸涩的感觉,但是她却是发觉自己哭不出来,也张不开口。内心仿佛憋闷了什么,怎么也不能畅快。

好难过,李蕙质深呼吸却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下一秒她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倒在地上。

看着李蕙质吐血昏厥,在场的几人心都是悬了起来,南璟风有心去接,但到底比不上自幼习武身手矫健的岑子瑞,待岑子瑞揽住李蕙质的身子,发觉她唇角有血眼眸紧闭,不由得呼唤了起来,“蕙娘,蕙娘你醒一醒,不要吓唬哥哥。”

南璟风此时也到了李蕙质身前,顾不得礼节周全拉过她的手腕诊脉道:“送她去休息,我要为她施针。”

岑子瑞紧忙点头,“好好好,这就送她去休息。”

徐晶鹭听得糊涂,却也明白李蕙质是真将南璟风当做兄长看待,心下也是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上前说道:“夫君不要担心,李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南璟风眉心蹙得很紧,神情非常不自然说:“我自然是知晓她一定会没事,我是在担心她以后会有事。”

徐晶鹭皱着眉,看着南璟风这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忧,不由得微微一叹说:“先去看看李姑娘吧,毕竟看起来她不大好的样子。”

南璟风没有说些什么,拉住了徐晶鹭的手,低声道:“如果有个什么,还希望阿鹭你可以规劝一番,毕竟李家并无主母长媳,蕙娘妹妹身边没有一个亲近女眷。”

徐晶鹭点了点头,十分谨慎道:“夫君你放心吧,我知晓的。”

李蕙质吐血昏迷,惹得和畅苑又是一阵紧张的手忙脚乱,南璟风知晓李蕙质的情况没有那么凶险,但那口血也足够要他心惊胆战,须知这人会吐血乃是已经有了内损,是不长命的征兆。

岑子瑞相比起南璟风来,倒是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的担忧了。他将李蕙质放下后,伸手给她探了脉,又用内息悄悄去探李蕙质的内里筋脉,并未有损,这才让岑子瑞放下了些悬起来的心。

只是她的心事……

想到这里,岑子瑞又是有些担忧了。蕙娘她,虽然聪慧但是却也心事沉重,即使他身为兄长对待妹妹也不甚了解,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为她解开忧思。

南璟风尾随而至,看了一眼岑子瑞问道:“蕙娘还好吧?可有发热?身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岑子瑞摇了摇头笑道:“无碍,他的身子是不错的,所以可以放心。”

南璟风听了岑子瑞的话,却还是近前搭手诊脉,方才在厅堂之上已经确认过了,此时不过是再次确认她的确无虞罢了。

“她的针包应该在,你吩咐婢女取来,我替她扎几针。”南璟风亦是放下了心,细细探脉后发觉李蕙质并无严重的内损,原本还有着疑惑,随后就想起李蕙质是精通武术的姑娘,有内力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岑子瑞看着南璟风,心下有些担忧,生怕自己诊错了脉,忙问道:“南兄,是不是蕙娘有什么不好啊?我……我很是担忧她。”

南璟风摇了摇头,摆手道:“你放心就是,蕙娘是无碍的。只是我但是她急火攻心下,会让心思更加沉重。”

徐晶鹭听了南璟风的话,又想了想方才在会客厅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的简单。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才是,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伸手搭在了南璟风的肩膀上道:“夫君,如果李姑娘真的无碍的话,就不要让她清醒过来,或许……醒过来,于此时的她来说,并不是太好的事情。”

南璟风看着徐晶鹭,见她眼神澄澈中带着执着,不由得微微一叹说:“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啊,我害怕她会就此一睡不醒。”

徐晶鹭笑了起来摇头道:“我倒是不这样认为。”她顿了顿,笑起接着说:“虽然我与李姑娘是第二次见面,但是我敢肯定,李姑娘是非常坚强的人,这种事情于她来说,不能接受只是一时一刻,不会是长久的。”

李霄云亦是点了点头说:“赵王妃说得很有道理,既然蕙娘此时身体无恙,那么便让她睡吧。自从接了那道圣旨,她怕是没有怎么休息过了。”

听了这话,南璟风只能作罢,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好,那么便让她好好的休息吧。只是,蕙娘若是有个不好,请千万要让我知晓。”

岑子瑞知晓南璟风对于李蕙质是担忧的,只能点头应下说:“知晓的,你毕竟是蕙娘的另一个兄长。该让你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隐瞒你。”

“如此甚好。”南璟风点了点头,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已经封了赵王,但是他对那个位置仍然没有什么肖想的心思,能够与李家和睦相处,也是他的愿望。

李霄云吩咐好了下人照顾好李蕙质,缓缓起身看向了南璟风说:“微臣送赵王,赵王妃请前厅休息用饭。”

南璟风听到李霄云如此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徐晶鹭笑道:“我们现在李府歇歇,待确定了蕙娘无碍,咱们再回赵王府可好?”

徐晶鹭温婉一笑,自然不会拒绝南璟风的提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不敢相信 “殿下,妾身听闻到了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该和你说啊!”看到了南璟昀进门,陆挽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几步上前挽住了南璟昀的臂膀。

南璟昀看着陆挽的模样,不由得来了兴致笑笑道:“什么事情?你说说看,既然是你口中的好消息,就应该值得一听。”

听到南璟昀这样说,陆挽心里也是相当高兴的,她笑了笑在南璟昀的身旁坐下说道:“嗯,这可是顶要紧的事情。我相信你听说了,也一定会心悦的。”

南璟昀听着陆挽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究竟是什么?我倒是真的很想听听看了。”

“嗯,之前的圣旨。陛下忽然给四殿下指了婚事,还是名不见经不转的李家千金。”陆挽勾着嘴角轻笑道:“这常国公李尚书家的那位,真是不好评价,我觉得你四弟那边可是有好戏看。”

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面容之上亦是露出了同情之色,摇头叹息说:“哎,说得是呢!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家的那位千金可谓是声名狼藉,人人望而生怯的混世女魔头呢?”

陆挽勾起嘴角,轻轻一笑道:“可是这样说……”她话锋一转笑道:“但你可知晓这李家的千金,可不止一个人哦。”

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着说道:“还有一个?可是未曾听说过啊!”

“李家将这千金捂得严实,你自然是不知晓。”陆挽轻笑,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知晓,李家的这个千金是什么来头?”

南璟昀听陆挽这样说,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说:“我今日才知晓李家有这样一个千金,又如何得知这样的丫头有什么来头?”

陆挽温婉一笑说道:“我也是偶然才得知,李家的这个千金啊,许给你四弟,当真是便宜你四弟了。”

南璟昀虽然与南璟川并没有什么兄弟情,但好歹是一母同胞,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隔阂,何况在南璟昀看来,他们南家子孙各个都是好样的,比起文武百官之家就更是高贵了不止一等。

陆挽的话让南璟昀蹙眉说:“阿川好歹是当朝的四皇子,又是新晋得封秦王,如何就是配不上那个李家的千金了。”

陆挽笑笑道:“我可是没有看不上秦王殿下的意思,我只是说这个姑娘配给秦王殿下,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仅此而已。”

“这还不是贬低阿川的意思?”南璟昀皱着眉心说道:“阿川虽然根基不深,又未曾在朝堂后宫长大,但他毕竟有个名震天下大将军的舅父,在后宫备受宠爱协管宫务的亲母,父皇又格外看重他……”

陆挽听着南璟昀的话,才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如此说,我才要说秦王殿下是占了便宜。”

“为什么这样说?”南璟昀不解,陆挽一向聪慧无双,说是帝京第一才女也不为过,既然她坚定的如此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陆挽见南璟昀追问,一脸神秘道:“我今日听闻咱们新封的赵王殿下前去常国公做客,你猜他是去见谁的?”

“你是说大皇兄?”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神情之中带上了一抹疑惑的味道,蹙着眉心不解,“不对啊,大皇兄向来不涉及朝中事务,对待文武百官更是不甚亲近,就连正妃徐氏都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定北侯,这李家父子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他登门拜访李家父子所谓何事?”

陆挽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说:“你那大皇兄心思的确是纯粹的,我想……他会登李家的门,该是因为那李家的千金罢了。”

“李家的千金?”南璟昀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知晓?”

陆挽轻轻一笑,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似笑非笑说:“这是我今日入宫请安,听闻太后娘娘说起的。”她略抿了抿茶水,随后将杯子放到一边,“太后说,‘这李家的丫头与咱们家真是有缘,不仅与老四年少相识,更是与老大是结义的兄妹,这缘分当真妙不可言。’我听太后是这样说的,看来太后对待这李小姐不是很满意。”

南璟昀叹息了一声道:“别说是对李家的小姐不满意,我看皇祖母对待冯贵妃与老四都不是满意的。”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自然是喜欢规规矩矩的姑娘。”陆挽无奈一叹,“虽然未曾与李家的千金相识,但是依着你大皇兄的脾性,他看重的姑娘,性情就应该是个不错的。只可惜……被你四弟耽误了。”

南璟昀挑眉不解地看向了陆挽问道:“怎么这样说?”

“陛下与冯贵妃娘娘或许不在意,但是太后年纪大了,又只有你们几个孙子,自然是朝思暮想想要见四辈。”陆挽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们兄弟几个都成家太晚,赵王殿下如今二十有五,赵王妃徐晶鹭二十又三,俩人成婚三年有余,却是膝下无一儿半女,太后早有不满。”

南璟昀了然点了点头道:“听闻大嫂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该是有个依靠的。”

“就是如此,太后才会不满意。”陆挽轻轻一叹,“赵王妃如今身怀有孕,又是身子怜弱,无法伺候好赵王殿下,太后自然是希望殿下能够多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只是……赵王殿下怕是不大愿意呢!”

南璟昀听着陆挽这样说,不由得轻笑说:“大皇兄一向都是长情专情之人,他只是一介亲王,与皇位并无奢望,守着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并无不可。”

“你这样想,你大皇兄这样想,但是太后娘娘可不见得会这样想。”陆挽又是一声叹息,太后年纪大了,就想要个重孙子承欢膝下,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太后去操心,这孙子的后院大事小情太后就都要过问一番。

陆挽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你大皇兄的长情,在太后娘娘看来就是赵王妃的错了。”

“皇祖母他对你满意就是了。”南璟昀听着陆挽的话,不由得拦住了陆挽的肩,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必定会好好地护着你。”

陆挽苦涩一笑,随后摇了摇头道:“你怕是做不到什么。更何况,我是你的孺人,连个侧妃都算不上,太后必定不会希望你只专情于我。”

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问道:“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种只顾着自己,顾不上别人心情的人吗?”

陆挽靠在了南璟昀的怀中,低声道:“我自是知晓你的心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不需要什么都想着我,我没有那么的脆弱。”

南璟昀抚摸着陆挽的背,低声道:“阿挽,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只可惜,我没有办法为你挣得什么。”

陆挽淡淡一笑,看向了南璟昀道:“妾身知晓夫君你一腔抱负,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不论如何,妾身都会支持你的。”

南璟昀温柔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勾着嘴角道:“阿挽,有妻如你,夫复何求啊!”

陆挽垂下了眼眸,苦涩一笑道:“只可惜阿挽永远也不是你的妻,阿挽知晓自己的身份,只要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心中早已经知足了。”

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忍住了自心底翻涌而出的痛苦。

陆挽感受着身边男子温暖的怀抱,嘴角轻轻地勾起,她知道自己在南璟昀的心中还是有着地位的,虽然这地位看起来不甚沉重,但至少她知晓他是在意自己的,知晓了这一点,心里就能够多少有些安慰了。

一直以来陆挽都知晓,自己不求什么。自从嫁给南璟昀的时候,自己就知晓,自己的一生荣辱都系在这个男人的身旁,所以她是期盼着这个男人可以好好的对待她,至少是将她完完全全放在心上的。

陆挽很现实的知晓,在个时代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太难了。别说是皇亲国戚,就是普通的黎民百姓之家,稍稍富余的家庭就算没有良妾但家奴却数不胜数,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两全啊。

南璟昀其实很好,对权利有欲望的男人,他就敢于去闯,陆挽不认为南璟昀的想法太过天真。这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可以选择不争如南璟风那般,亦是可以选择争,如南璟昀那般,如此想想,陆挽就很是看不上南璟瑜了,那种对皇位已经势在必得的自信是谁给他的?

不过陆挽也不敢太有自信,毕竟陆挽知晓南璟瑜也好,南璟川也罢,就连南璟珏继位的几率都大过南璟昀。

毕竟南国的规矩是有嫡子立嫡子,无嫡子立长子的,惯来的嫡长子继承制。南璟风无心朝政,那么南璟瑜对皇位有自信也是正常的。可偏偏一句选贤与能,到底还可以看看贤名。

陆挽静静一叹,非嫡非长家世不显,南璟昀只能从贤明下手了。但是……陆挽博览群书,熟读经史子集,也知晓自古以来贤明在外的皇子都是靶子,都会是最先牺牲的那个,他不希望南璟昀如此,比起富贵荣华,她更是希望南璟昀能够好好的。

想到这里,陆挽摸了摸小腹,她才生下致儿不久,就又有了身孕。来年的春日宴上,必定会有无数美眷,万一太后封赏给了他正侧妃嫔,她就再也插不上话了。

不能如此,一定要像个办法,一定要想个好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心思 陆挽虽说不善用计,但是此时也不得不用了。为了长子致儿,也未了腹中的孩子。

想到这里,陆挽凑过头亲在了仍然靠在自己肩上的男子,随后轻轻道:“殿下,妾身还尚未同你说,妾身又有身孕了。”

南璟昀原本是心累的,靠在陆挽肩上闭目养神,但听到陆挽的话,南璟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阿挽,你这话可是当真?”

陆挽温婉一笑,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南璟昀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了,唇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我都要有两个孩子了。真希望致儿有个人给他作伴。”

陆挽摸着肚子浅浅地笑着:“妾身亦是如此想呢!不过若是个女儿,我也很是开心,这样我就有了个贴心小棉袄,不需要担心你不理我了。”

南璟昀听了陆挽的话,不由得笑道:“怎么会不理你呢?阿挽,你在我的心中终究是不同的,我的婚事由不得我自己做主,但是侧妃的位置,还是该要留给你一席的,我可是不愿让你受别人的欺负。”

陆挽心下是有些感动的,她此时说出自己有孕的话,未必心思单纯,但是她能够听到南璟昀这样说,心里是止不住地高兴。

“我不是想要更高的身份,我只是想要有陪在你身边的底气。”陆挽靠在南璟昀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从未奢望过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你的妻子,我没有这样想过。”

南璟昀握住了陆挽的手,低声说道:“陆挽,你看着我,我知晓我此时的身份不高,能力也不足,但是我会给你最好的,也会让你陪着我慢慢到老。或许我不能给你正妻的待遇,但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样的。”

陆挽轻笑,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只需要在你心里有个位置,永远不变。”她顿了顿,她是相信南璟昀的。虽然南璟昀不似南璟风那般专情,但对她到底是不同的。

南璟昀捏了捏陆挽的手,随后轻笑道:“这样的好消息,该要告知给皇祖母才是,皇祖母一向心疼你,若是知晓你又给南家添了子嗣,她老人家一定非常的高兴。”

“能够要皇祖母开心,是妾身的福气。”陆挽温婉一笑,随后笑着道:“殿下,虽然妾身希望殿下一直疼爱着妾身,可妾身也知道身为妻妾伺候好了殿下是妾身应该尽的责任,如今广陵王府没有女主人,妾身掌管着后院,自然也要在意着殿下,不知殿下是否要再提一二美人近前伺候?”

南璟昀抬手捏了一把陆挽的脸,嗔怪着说道:“你将我当成那色中饿鬼不曾?我又不是离开女子就不能活的人。你如今再度有孕,正是需要好好在意的时候,我陪着你。”

陆挽却是摇头拒绝,一字一句劝说道:“陆挽知晓殿下你是在意我的,只是……”她顿了顿,随后有说,“方才也已经与殿下分析,太后娘娘对待赵王妃与李家千金并不大喜欢,归根究底,原因有三……”

南璟昀看向了陆挽,笑眯眯地问道:“嗯?你说说看!”

“第一点!”陆挽伸出雪白的食指在南璟昀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太后的年纪着实不小了,今上就是太后老来的孩子,而陛下大婚立子的时候,年岁也已经不小,会着急盼望金孙也是正常。这是其一。”

陆挽笑着随后又将中指也伸了出来,笑笑道:“且如今你我有了致儿,虽然不是嫡长孙,却是长孙。太后虽然在意你,可毕竟希望早点抱上嫡孙。除却你,与赵王殿下外,其余几位兄弟皆未成家,太后心里必然着急,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嘛……”陆挽依偎在了南璟昀的怀中,低声说道:“这话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是你我是一家人,这话也传不到外边去,太后似乎不大喜欢专宠独宠的事情。冯贵妃有才有貌,兄长征战天下实力非凡,冯家又是自立国起就煊赫百年的大家族,却在立后一事之上输给了皇后娘娘,这其中必然有太后娘娘出的力。”

南璟昀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道:“你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犹然记得那个时候冯贵妃前来请安,皇祖母虽然嘴上客气,但那种客气太过疏离。我自是知晓,太过客气也就是一种不客气。”

“所以说,我知晓你心疼我,但我也不要这份独宠。”陆挽勾了勾嘴角,随后又道:“且,数月后就是春日宴,那个时候妾身身子必然重了,府内的大事小情总是要有个人操心的。毕竟内宅的这些事情,不能全靠着殿下你一个人,如若是让外人知晓,这内宅俗物还要殿下你这个爷们家操心,妾身可是没有脸了。”

南璟昀满目心疼地看着陆挽,将她搂在了怀中道:“苦了你了,挽儿……”

“妾身不觉得苦。”陆挽淡笑,虽然早就知晓南璟昀一定会同意,但是还是有几分的失落的,陆挽亦是十分喜爱着南璟昀的,自然是喜爱的,缘何愿意将他推出去,可是若不将他推出去,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生下长孙又再度身怀有孕的自己,连个侧妃都不是,必然是招眼的。且在其余诸王未曾婚娶的情况下,自己就是一个天然的靶子。她自己不可以出事,更是不能成为连累南璟昀的祸根,这绝对不可以。

不提广陵王府这边,再说说常国公府。赵王南璟风与赵王妃徐晶鹭仍然未曾离开,虽然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却也因为南璟风放心不下李蕙质,而选择了留在府内守候。

不过好在李蕙质没有睡得太久,天色昏暗方才掌了灯,李蕙质便醒了过来。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梦醒还是要面对现实。只是……何正川已经死了,这是已经确定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了。

“春桃、春樱、春柳……”李蕙质呼唤着,她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一片清明,虽然是眼眸晶亮,仿佛没事人一般,但是她自己都知晓确定了何正川死去的消息,失去了何正川的她,已经缺少了某样东西了。

春樱几人听到李蕙质的呼唤,紧忙跑了进来,看向了李蕙质忙问道:“小姐可是醒过来了,真好……不知晓小姐肚子饿不饿?”

李蕙质看看了一眼春樱,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服侍我更衣,我要去见父兄。”

春樱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一怔,随后说道:“小姐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才是,大少爷临走之前吩咐过,小姐就算醒过来,也是不准下床的。”

“不须这样,我身子无碍,你只需要服侍我更衣换装就好。”李蕙质语气之中缺少了那一丝亲近的温柔,“让春柳去请父兄过来,天色也已经晚了,我也不好过去。”

春樱看着李蕙质,总是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陌生,看着李蕙质愣愣的出神。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东西吗?”李蕙质蹙起了眉心,“还是觉得我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

春樱紧忙摇了摇头,“不,只是觉得小姐你,好像是变了些……”

李蕙质听到了春樱的话,不由得勾着嘴角,她想要笑一笑却发觉扯出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累,非常的累。

“春樱,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人都会改变,我也会……”李蕙质无奈,她想要一直寻求庇护,想要逃避,但是此时已经是避无可避了,那么她就不会选择逃避了,有困难就迎难而上,怕什么?

春樱听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那么好,知晓您无碍就好了,奴婢给您梳头,这样晚了就不梳太过复杂的头型了,朝云近香髻可好?”

“很好!”李蕙质点了点头,“也不需要戴太多的首饰,夜毕竟深了。”

春樱笑了笑说道:“奴婢省得的。”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坐在铜镜前李蕙质看着铜镜内那个影影绰绰不甚清晰的影子,不着痕迹的讥讽一笑。何正川死了,李蕙质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她少了一份寄托,也死了心。

那颗懵懂又纯洁的少女心,彻底地葬送了。既然不能以身相随,那么就让心去陪他,李蕙质会好好的活下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是……她的心不会再起任何的波澜了。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轻轻道:“春樱,给我化个眉吧。要柳眉……”

春樱点了点头,她一向忠心且也不喜欢问为什么,虽然李蕙质甚少化柳叶弯弯的柳眉,但是她既然说了,春樱必然会照做。

感受着春樱在点点勾勒着自己的眉型,李蕙质心里在想着那个已经不可能见到的人。闭上了眼,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人仿佛就在身边,李蕙质知晓她终其一生也不会忘掉何家村的一切,因为那个人那个时候的大事小情已经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何正川……李蕙质低声念叨着这人的名字。她幸好是闭着眼睛的,也是因着如此,泪水才不会滚落而出。何正川在李蕙质心里太重要了,重要到她割舍不掉也放不掉了。

就仿佛是融入骨血的毒刺,埋入了胸腔之中不能硬生生的分离,否则就会重伤受损。李蕙质知道,自此以后何正川就只能活在她的心中了。

因为她再也见不到何正川了,她那个两辈子以来最爱最爱的人,那个在自己最失落拯救了自己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陆挽开解 “蕙娘,听闻你醒过来了,怎么样?”不待春柳几人的通报,岑子瑞几人就匆匆而来,李蕙质向来不喜欢关门闭户,是以岑子瑞进来得很是顺畅。

此时李蕙质已经换好了装扮,等待在了正厅前,看着父兄果真前来,见到南璟风果真未走,不由得轻轻一笑,淡淡道:“我已经好了,没事……我很好。”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的神情,自然是觉得有些担忧。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熟悉,这样的神情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对了,是了……那是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是李蕙质才失去何正川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失落的,那种仿佛失去动力的落寞。

陪伴李蕙质度过过那段最艰辛心酸的时光,南璟风也了解何正川对于李蕙质有多么的重要,想到这里南璟风缓缓开口道:“蕙娘,如果你真的伤心的话,苦出来或许会好受点。”

“哭?”李蕙质挑了挑眉,有些茫然道:“我为什么要哭呢?我不想哭,我也哭不出来了。”

南璟风略略有些心疼道:“有伤心的事情,不要憋着,你这样憋着,会让我担心,常国公与阿瑞也会心里难过的。”

“你们放心吧,我是真的没事。”李蕙质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你们看,我这哪里像是不好呢?我很清醒,我也人的清楚现实,我比谁都明白。”

就是因为李蕙质看得太清醒,活得太明白,岑子瑞几人才会为她担忧。毕竟难得糊涂,有些时候糊涂一点,放纵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蕙娘,恣意一些是没有什么的。”南璟风轻轻道,语气之中带着关怀,“有些时候,发泄出来,或许也就看开了。人生在世,事事难以估算,毕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

李蕙质扯出微笑,勾了勾嘴角笑着说:“兄长,我明白的。”她笑笑,随后敛去笑容一本正经道:“我也知晓早点面对现实,比哭哭啼啼要好很多。”

岑子瑞没有开口,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妹妹内心的复杂。她惯会逼着自己隐藏情绪,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虽然李蕙质这样他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办法,他没有资格去指责李蕙质的不是。

此时的话,让南璟风也无言以对了。是的,他也不知晓如何规劝了。因为李蕙质说的话,就句句在理,劝说什么,反倒是显得自己不甚通透了。

而在一旁的徐晶鹭却是看得清楚明了了,她明白了李蕙质为什么这样讨喜,会这样值得自家夫君称赞。活得这样明白,又是这样聪慧的姑娘,缘何不让人喜欢,缘何不让人心疼呢?

徐晶鹭默默地想,她也就是个女子罢了,若是个男子,也会对着这姑娘升起欣赏怜惜的感情的,毕竟这姑娘看着就让人觉得喜欢。

李蕙质看向了徐晶鹭,微笑着说道:“这是兄长你的夫人吧?果然好看……”她喃喃着,随后行礼道:“臣女拜见赵王妃娘娘。”

南璟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这是自然。夫人是最美的,按着辈分,你应该唤她叫做嫂嫂。”

嫂嫂……李蕙质听到这个称呼一怔,是啊!论起律法上,自己与南璟风结义为兄妹,他的夫人自然是自己的嫂嫂。论起礼法,自己不日将要嫁给南璟川,那位四皇子是南璟风的亲弟,赵王妃自然是自己的嫂嫂……

造化弄人。谁能够预料到当初与南璟风结义的时候,会有今日的近况?谁又能想到,当初山村里不会开口的小哑巴,竟然会是当朝国公的女儿,今上秦王殿下未过门的正妃呢?

世事无常啊……

“兄长,父亲,我已经将事情看开,我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我该要面对的,有些事情是我必须面对的。我不会退缩,你们放心就是。”李蕙质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一片清明,她已经不在意了,嫁人嫁给谁也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何正川的消息早来几日……兴许她也不会为何正川独守一生,因为李蕙质太明白一点,过去的只是过去,新的故事重要开始,新的人生也必须去面对。

只是未来的漫漫长路,只有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了,没有了那个相伴相守的人,不能与最爱的人携手走过一生或许是个遗憾。

但是李蕙质明白人生之中不只是有爱情的存在,爱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调味品,而不是必需品,失去爱情就不能活的女人,李蕙质惯来看不上,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此时的模样,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很熟悉,他细细想了想,忽然发觉这和他与蕙娘初次相认的时候一模一样,李蕙质仍然是全无在意的东西,那种失去活力的表现。

仿佛心境要苍老过了自己……

“蕙娘你……”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焦急道:“你这样要兄长看着很心痛啊!”

李蕙质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兄长你放心,蕙娘不是傻的,蕙娘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不必为了我心疼。”

南璟风还欲说些什么,却是被徐晶鹭拉了拉衣襟,随后摇了摇头。

徐晶鹭是女子,她自然更是看得明白李蕙质的神情。她这是要割舍掉过去重新开始,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不需要多说,只是默默支持就好。

兴许都是女子的缘故,李蕙质看了一眼徐晶鹭,与她有了眼神的接触,随后便是笑了起来,兄长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会与兄长相伴一生,李蕙质是高兴的。

唯有这样聪明善解人意的姑娘,才能够与兄长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吧?

岑子瑞叹息,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问道:“那么蕙娘,你告诉兄长我,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又有什么想法在?”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笑笑说:“想法嘛……不曾有,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解决掉,我想解决的事情。”

“你想解决的事情?”李霄云看向了李蕙质,略略蹙眉问道:“什么事情?为父去帮着你办理。”

李蕙质微微一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嗯,父亲肯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件事情父亲出手还不大好。”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并南璟风笑道,“得是哥哥和兄长出面,才好得以解决。”

李蕙质话音一落,岑子瑞并南璟风就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疑惑,“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惊讶地问道。

“对啊!”李蕙质笑着点头,“自然是你们。”

岑子瑞不解,虽然是兄长,他也不大看得透自己的妹妹,“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自然是我们?我们出手,有什么特别在吗?”

“自然得是你们,才能师出有名啊!”李蕙质笑了起来,“毕竟你们一个是义兄,一个是原告啊!”

岑子瑞与南璟风又是互相看了一眼,见对方眼神之中的疑惑更浓,两个人就更是诧异了,岑子瑞问道:“怎么说?什么意思啊!”

“哈!”李蕙质轻笑,随后勾了勾嘴角都:“你们可知咱们这次凯旋而归的新晋归德将军,开国侯是谁?”

南璟风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可是当初却受李蕙质所托细细调查过,这归德将军自然有所耳闻,他听闻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不言不语。

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一脸警觉,“你想要做些什么?蕙娘,不要做傻事和错事。”

“哥哥,这不是傻事也不是错事。”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哥哥你也应该知晓……那人是谁吧,他应该做什么吧?”

南璟风看了一眼李蕙质,蹙起了眉心说:“定北王虽然不是父皇的亲兄长,但到底有着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恐怕会选择维护。”

徐晶鹭依然是糊涂的,但是她却是选择了不开口,所有人都忽略了自己,也恰恰证明他们不将自己当做外人看待。

李蕙质笑了起来,看向了南璟风道:“那么兄长,如果你是定北王,知晓自己看重的少年,是个薄情寡义,见了新人忘旧人的人,你还会中意他吗?”

“蕙娘你……”岑子瑞自然已经知晓李蕙质要做什么,他第一个表示了不赞同道:“蕙娘,你应该清醒一点,你这样做就是得罪了刘大壮你们原本还有着旧识情谊在,若是经此一遭之后,就是朋友也没得做了。”

李蕙质勾起嘴角讥讽一笑道:“朋友?”李蕙质看向了岑子瑞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说,“朋友吗?还要做朋友吗?哥哥……自从刘大壮背叛了翠竹之后,他就不是我的朋友了。我不会容许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伤害到我的朋友,不论哪个人是谁。”

南璟风没有开口,只是因为他不知晓如何开口。于南璟风看来,自然是翠竹比较重要,比较翠竹是他的义妹,那个才登陆仕途的刘大壮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南璟风一向深谙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在无为,他只想自保什么都不做而已。

哪怕定北王是郡王,他是亲王,但到底定北王手握军权,他不好开罪。且在南璟风看来,背叛了誓言的人,本身就不值得要。可若是有什么苦衷,还是需要解开的话,他此时有点不大喜欢李蕙质的偏激了。

而徐晶鹭却是明了了李蕙质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假如 虽然徐晶鹭看穿了李蕙质的心思,但是她却是不好说些什么的,毕竟她是与李蕙质第一次见面,两个人不甚熟悉。想到这里,徐晶鹭只能默默一叹,不说些什么。其实说了太多也是没有用的。

南璟风看了眼李蕙质终究还是开口说:“蕙娘,你应该明白一点,有些事情不是会如你所想的那般事事如意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勾了勾嘴角道:“我自是知晓这些,但我也明白,事情需要努力去做,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

南璟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蕙娘,你就不怕遭受埋怨吗?”

“可是我不忍心看到翠竹心里有委屈。”李蕙质蹙着眉心,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兄长,翠竹很不快乐,非常不快乐。”

南璟风皱着眉,他亦是心疼翠竹的,李蕙质已经遭受了痛苦,他无法看着翠竹也是如此。

“蕙娘……”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略略一叹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乐,但是你也要为翠娘考虑考虑,她是有多么在乎刘大壮的?若是让她知道刘大壮不好,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李蕙质笑了起来,看着南璟风仿佛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一字一句道:“难道刘大壮就不残忍了吗?他人在军营,不得知翠竹尚在人世的消息。但是三年,三年他都不肯等,他让翠竹白白等了三年,这样的人……一点也不残忍吗?”

或许之前李蕙质可以理解刘大壮的苦,但是如今不可以了。李蕙质当初或许可劝翠竹忘掉,但是生离死别是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自己已经面对了死别,如何在让翠竹面对生离的痛苦呢?试问李蕙质是做不到的。

“是,刘大壮的确做的不好。”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李蕙质解释道:“但是你不能让刘大壮付出凄惨的代价啊,毕竟他此时前路一片光明。”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没有说要刘大壮付出凄惨的代价……”

听到李蕙质这样说,岑子瑞并南璟风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两个人对视了眼,皆是摇了摇头道:“你什么意思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不紧不慢解释着说:“我只是让他想起这世界上还有罗翠竹这个人罢了,只是看他如何抉择。”李蕙质顿了顿,随后看向南璟风道,“兄长,我送给你的那本医书可还在手上?”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在的,我一直有好好的珍藏。”

徐晶鹭听了李蕙质的话,豁然开朗,此时她算是明白自从这次南璟风回来,就被化为禁地的书房是缘何了,原来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本医书吗?只不过……这医书仿佛有什么问题吗?

李蕙质看了一眼徐晶鹭,又看了看南璟风,轻轻一笑说:“如果刘大壮不愿意承认翠竹,你们就将那本医书献上去吧。那本手札作为献礼送上去吧!”

手札?南璟风蹙眉,随后想到那并不是一部医书,而是一本医书另外有一本手札。那本手札可谓是集医术之大成,若是以此推广培养郎中大夫,大南可保昌盛。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道:“什么意思?”

“为翠竹求来一个庇护,我想她既然被渣男抛弃,也被放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一人在帝京内无依无靠,与其依靠着我,依靠着你与父兄,倒是不如让他有实力有势力。”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毕竟这里是帝京,那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不想看到还有第二次的发生。”

之前的事情,是李蕙质无法忘怀的伤痛。李蕙质不想面对,是因为伤过了痛过了,再是如何见到也是无言,但是她却无法看到别人承受也她一样的痛苦,她不愿意见到翠竹吃苦,一点也不愿意。

南璟风轻轻一叹,“我知晓了,我会给蕙娘求来庇护,只是……那与那个手札又有什么关系吗?”

李蕙质温柔一笑道:“那是翠竹父亲留下的东西,当初翠竹转送给我的时候,就说了让我随意处置,我将那个手札放在手里也是无用的了,因为我已经熟记那书上的所有方法,所以我只好送给你!”

南璟风了然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想让翠娘凭借着这本医书,获得皇家的庇佑吗?”

“是的!”李蕙质点了点头,轻轻一笑说:“兄长,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南璟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恰好可以猜到你的心罢了。”

李蕙质苦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忍下心中翻涌起来的痛苦,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南璟风道:“兄长你这样说,难道就不怕嫂嫂生气吗?”

南璟风看了一眼徐晶鹭,又看了看李蕙质摇头道:“你嫂子不是会吃醋的人,所以兄长我是放心的啊!”

李蕙质浅浅一笑,又看向了自家的兄长道:“哥哥,还请你配合兄长,向陛下陈情。”

“蕙娘,你应该知晓,定北王注意了刘大壮,那么势必要向陛下求赐婚。而且刘大壮粗汉子,得封定国侯必然也是定北王打得招呼,事情不那么好转寰了。”岑子瑞思考得很多,他必须要小心谨慎,即使李蕙质嫁给了南璟川,也不能伤及家中的根本。

李蕙质听着兄长的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晓了,可我没有办法看着翠竹受到委屈,我不能忍。”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蕙娘,你的想法,你的念头,我都会成全你的。”

李蕙质听到了兄长的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那就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南璟风亦是点了点头道:“只是蕙娘,你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或许翠竹离开刘大壮是一件好事情。”

“我知晓的。”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皱着眉心道:“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估计兄长听了也不会开怀,但是我还是想说,据我所知定北王县主身体并不好,身子是有损伤,恐怕不擅长生养之道。我只怕翠竹是会被牺牲的那个。”

李蕙质太知晓这宗室王亲的各种事情了,她不愿意翠竹有个悲剧的收场,也是不愿意翠竹活得不愉快不痛快。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亦是明了了,点了点头道:“我会前去斡旋,只是蕙娘……你就不怕,失了分寸吗?万一事与愿违该要如何是好?”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你且放心吧!”李蕙质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要把事情做绝,但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不愿意去赌,我的好朋友,现在就只有翠竹这一个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苦了你了!”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苦吗?我从来不觉得苦,撑过去就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的苦了。”

岑子瑞也是摇了摇头,自己的妹妹自己疼,李蕙质这副模样,当真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心酸。

时辰当真不早了,南璟风也不得不携着徐晶鹭告辞,否则今夜势必要睡在李府了。李蕙质送着南璟风与徐晶鹭离开后,叫住了一旁的岑子瑞。

岑子瑞对于妹妹叫住自己是深感意外的,他蹙起了眉心不解道:“蕙娘,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蕙质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对!兄长,我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说的啊!”

看着李蕙质的神情,岑子瑞点了点头,几步上前问道:“有什么事情?蕙娘,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该是要早些休息才是。”

李蕙质温柔一笑,摇了摇头道:“休息倒是不急着,只是有一点我是有些担心的。”

“什么?”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在担心着什么?”

抿了抿唇,李蕙质开口道:“我是在担心刘大壮会遭人记恨。”

听到李蕙质的话,岑子瑞有了几分诧异道:“蕙娘,你才想要报复刘大壮,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一点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这事情让我想不大通,翠竹她是有苦往肚子里咽的人,若非是被伤得狠了,是绝对不会来说些什么。而刘大壮那个人呢,我虽然对他不甚了解,却也知晓……他的脾气秉性又刚又直,我在害怕……”

“害怕什么?”岑子瑞蹙起了眉心,不解地问道:“在担忧些什么?”

李蕙质想了想又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我多心,我害怕刘大壮是瞒下了什么。如今他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该会好好的,不担心也不该着急。”

岑子瑞瞧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蕙娘,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你有我这个兄长在,我会帮助你的。别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自是知晓的,你且放心就是。”

此时此刻李蕙质并不打算把自己那点子疑虑说出口,一来她已经打算算计刘大壮,就没有必要留情手软,二来她也想要帝京乱起来,至少是搅乱了一池水,让她有安生的,可以喘息的机会。

帝京太过繁杂,她是不大想在帝京待下去。或许,如果有了什么乱子,她是可以前去寻上虚先生手谈一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算计 更深露重,打更人懒散地敲着手中的更锣,口中呼唤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是深秋,还未到卯时,天色未明。

因着是晨起时分,有走街串巷的挑担郎沿着街坊里市叫卖货物。他是外乡人,对着大南的京都不甚熟悉,只是瞧着这闪着微明烛火的街道上,竟是与以往有着大大的不同。

才是刚刚开坊的时辰,竟是已经有不少人群聚集,三五成群的围绕在一起,仿佛是再等待着些什么。货郎也是好奇,也顾不上身上的担子,撂在一边也是随着人群拥挤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城门方开,进出城的人数众多,按理来说不该在此时策马疾行,只是瞧着来人,竟是一副全服盔甲装扮,胯下也是一匹回鹘进宫而来的高头大马,便是知晓来人身份必定不得小觑,纷纷侧身礼让。

征战北戎的征北大军回来了,这无疑是大南目前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刘大壮入定北君大营多年,终于也是混出了个出路来,如今他在军中地位也已经稳固,心中自然是激荡这一股热血之气,如今得胜归来,自然是要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只是……他心中一直悬着一件事情,忧思排解不开啊!

“兄台,这与闹市策马疾行,恐怕于礼数多有不合吧?”挑担郎心中煞是好奇,他才来都城没有多久,对于这来人自然并不熟悉。

被挑担郎拍了肩膀的人,倒是没有不悦,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外乡来的吧?竟是不知道这征北大军是何人统帅?”

“征北大军乃是有定北王统帅这自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挑担郎见那人这样说,只是摇了摇头,指着策马旁行的丰神俊朗,英气勃勃的少年,“小人是好奇这个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倒很是眼生的模样。”

这大军趁着夜色进城,本该是秘密之事。但是此次大军乃是得胜归来,一众将士乃是得了不小的封赏,的确该会惹人在意瞩目。

而这其中刘大壮便是那个眼生之人,这卖货郎在帝京游走多年,多少次迎来送往走西蹿东,这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将他是见了不少,唯独这刘大壮其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身边之人看了一眼卖货郎,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会知晓那个人的存在?他可是军中的新锐,你可听到了传报了,那位定北大军立下赫赫战功的就是他。听闻他一箭便射穿了敌方上将的首级,这次陛下封了他做定北侯呢!”

定北侯……卖货郎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英气出众的少年,就是定北侯啊。

“我还以为定北侯是个老头子呢!”卖货郎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

挑担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近来传得沸沸扬扬威武少年就是这个人啊!

帝京中百姓对着定北王父子,自然是多有耳闻的,只不过刘大壮这个人却是陌生,且听着这个憨傻憨傻的名字,也该是出身乡野行为粗鄙,再联想到定北王世子曾经上书求赐婚,这就更是热闹了一时。

这样一来,其实大多数百姓都是想来看个热闹,看看这新晋的定北侯是个什么模样,而那如花似玉的郡主千金是否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刘大壮此时心中并没有什么凯旋而归耀武扬威的心思,他只是在想,他放弃了与翠竹的誓言,将她一个人丢下,那年就凳上了前往投军的船,跟着老乡去了寒北戴州一去三年杳无音信,不知道翠竹是否安康,不知道自己如今改换了身份后,那个一向护着翠娘的李蕙质会气成了什么样子。

“达庄,可是担忧面圣的时候会露怯吗?”与刘大壮并肩骑行的定北王世子南璟曜见刘大壮眉心微蹙不由得出言问道。

刘大壮叹息一声,“说不担忧是假的,只是……”这次征战北戎耗费了四年的时间,大南虽然国富民强,却也让国库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且征北大军凯旋而归,京中怕是会不得安宁了。

南璟曜无所谓一笑,“我从不畏惧这些,你也不必为我担忧。”

刘大壮浅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征北大军凯旋而归,陛下自然欣喜万分,且因着大军挂帅的乃是自己最为在意的兄弟,最看重的子侄,皇帝就更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己对归来大军的重视。竟是派出了除四位亲王之外的文武百官,来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们。

封赏宴在三日之后,为的就是让将士们好好地休息一下。定北王身为皇亲自然被一种兄弟子侄们簇拥回宫进行家宴了。而刘大壮却是没有心情去凑那个热闹,虽说早已经得了功名封赏,但是他是觉得无趣的,且封赏宴一日未曾举行,他一日就算不得真正的定北侯,自然不需要操心费心那些事情。

刘大壮策马游走,有一种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有些不知晓该前往何处的心酸,偌大一个帝京,竟是没有他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是心酸。

他骑马闲逛着,在定北王府驻了马,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大门,不由得心下也是感叹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想到了南璟曜,原来这里就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原来真的与自己的曾经多有不同。

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南璟曜竟是朝中的王亲,那定北王的世子。他有些自嘲的轻笑,他与南璟曜不是一样的人,却被什么牵绊在了一起。

即使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也是割舍不掉的。那份结义的兄弟情,那份在沙场上同生共死的情意。

“刘将军,你果真是来了。”管家听到了马鸣声,便赶紧出来看,眼见果真是刘大壮,不由得心中大喜。

刘大壮看向了管家,“您是府上的管家吧?怎么迎出来了?莫不是出来迎接定北王与世子吗?他们还在宫内参加宫宴,想必还未回来呢!”刘大壮看着出来的老管家,不由得耐心解释了起来。

“哪里说的,小人是来迎接刘将军的。”管家紧忙上前,只是见刘大壮并没有行礼也就作罢。

刘大壮好奇地看向了管家,“迎接我?”此时刘大壮心里满是好奇,他不过是信马由缰,不经意地走到了这边,哪里就有心里准备了。而且此时此刻正在宫内参加宫宴的定北王父子,也不该知晓自己会到什么地方啊!

“王爷与世子一早就得知了消息,命府中上下做好准备,他们该是知晓将军您在帝京并无住所,所以特意吩咐小人寻您,不曾想您就自己过来,要知道您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了。”管家的语气毕恭毕敬,对于刘大壮管家还是很照拂的。虽然管家心知刘大壮并非是什么高官厚禄之子,但是也是全心全意地对着刘大壮好。

毕竟管家也已经有了耳闻,知晓刘大壮不日将会成为自家府上的姑爷驸马。

刘大壮垂眸,“原来竟是这样,倒是辛苦王爷与世子殿下的照付了。”虽然刘大壮没有般的感动,可他毕竟对着定北王有着尊敬。在军营里滚过的人,不会是心思单纯的,刘大壮也知晓自己会被特殊照付,就是因为自己是定北王与定北王世子看重的人吧。

那个准备让自己迎娶定北王府郡主的人。

“这哪里会呢?王爷担忧费心还来不及呢。再有了,您是世子殿下的结义兄弟,自然是个好的,老奴照顾好了您,也是应当的。”管家淡笑着,“不过王爷确实有说,若是将军来了府上之后先去主院书房找他。”

听了管家的话,刘大壮好奇地问道:“额?竟是如此?”

管家点了点头笑道:“还请刘将军进府稍作休整,请耐心等候王爷与世子殿下的归来。”

刘大壮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我去等着就是。”

管家微微一笑,将刘大壮迎了进门。刘大壮进门得坦然,却并不得知他的背影被一个人清楚的看去了。

翠竹看着刘大壮登门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内心十分的心酸,没有想到他好好的,却登了定北王府,那么如此一说,帝京内的传言想必不是虚假的了?

大军归朝这种事情,即使李蕙质不做关心,也听着父兄念叨过了,只是这样的热闹李蕙质很遗憾的没有亲眼的肩。因着那个时候她有伤在身,还在床上休养。

听着翠竹在耳边的念叨,李蕙质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说:“已经是数日之前的事情,且事情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太过在意了。”

李蕙质此时才得知,翠竹所谓的刘大壮背叛,只是亲眼看见了他登了定北王府的门,而没有听刘大壮亲口说过什么,想到这里,李蕙质不由得有些纠结了。

亏得她还在父兄面前,将刘大壮贬得一文不值,哪里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翠竹的乱想,根本没真凭实据而已。

“蕙娘,我在担忧。”翠竹看向了李蕙质,“你知道吗?这是帝京中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了,你也是知晓的吧……定北王有意让刘大壮做女婿,怎么可以……”

李蕙质轻轻一叹,事情就是有这样多的变故,她将要成为南国皇帝陛下的儿媳妇,刘大壮将要成为皇帝陛下的侄女婿,却都是身不由己的。

只是再多的身不由己,发展下去也只能忍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大军还朝 李蕙质既然有了算计,那么也不会希望兄长与哥哥耽搁得太久。而新封的赵王一向不大管朝中事宜,且连早朝都很少去上,朝中大臣自然已经知晓这个赵王的脾性,向来不甚在意。只是在早朝的当日,见到赵王一身亲王服饰站立在众臣之首,便是知晓这赵王该是改了脾性,或是有事要奏了。

李霄云与岑子瑞自是知晓这赵王南璟风要做什么,心下也暗暗一叹,皆是悬起了一颗心。

这父子俩自然是知晓赵王决定参奏新晋定北伯一笔,这也是他们之前也就商量好的对策,只是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说如今的定北伯非同一般,不似从前那般只是个山野村夫,就说他战功赫赫,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又有着定北王父子的相保,担保参奏会顺利顺畅。

且这定北伯如今的名字是刘达庄而非从前的刘大壮,若是想要回避而死不承认,自然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

随着静音鞭响起,三响过后皇帝南凌峰就踏步而入,百官自然是三呼万岁。赵王虽说未领实权,却是诸子之中的嫡长子,在未立太子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是最为尊贵的,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

南凌峰如今的亲兄弟尚在人世的已是寥寥,身体康健还能上朝的也就是睿王南凌怀、越王南凌贞,至于代王南凌弗因着上了年纪,身体越发病弱,本就虚弱的身体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站朝了。

只是今日不知道为何,站朝的百官竟是无一缺席,就连平日不会出现的代王南凌弗也是赫然在列。

这三人皆是今上的至交兄弟,当初站位夺嫡的时候,一直为他做保。代王南凌弗乃是今上还活着的,最年长的兄长,当初为今上殚精竭虑出了不少的力。代王与代王妃少年结缡,可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代王妃福薄只生下了个郡主便撒手人寰,代王小心翼翼照顾着郡主长大,却也因为当初夺嫡之乱,为救父命挡下了一支致命的毒箭。

代王为南凌峰平夺嫡之乱,本就费尽心力,耗尽了心血,又晚年丧女身体一时间支撑不得,大病一场也险些撒手人寰。南凌峰命御医竭力诊治,才救回了代王的一条性命,只是身体损毁,落了个终年病弱的身子。

是以二十多年来,代王亦是基本能不站朝便不站朝,平日的家宴也少有参加,他向来认为自己是孤寡之身,看到了喜乐的事情难免触景生情。

按理来说,当初代王的年纪也是身在壮年,不过是三十有二的年岁,南凌峰本欲为兄长再择妃嫔延续血脉,代王却拒绝,固执的要为妻子苦守一生。

这代王年岁比今上大十岁,如今亦是将近六十的老者,不宜长久站立,而南凌峰又免了代王跪拜之礼,是以他代表了绝对的权威,哪怕在皇帝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这文武的百官,看着不问朝中事宜的赵王,平日里无大事不出门的代王,心下都是悬了口气。

能够让这俩人同时站朝,这得是何等的大事啊?

参拜过君王后,南凌峰抬手示意诸臣平身。又看向了自己的长子与兄长,不由得暗暗头痛。他亦是了解这二人的,能够惊动这二人一起站朝,必然不会是个小事了。

南凌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些什么话。又是往日例行公事那般,听百官的奏报,如今朝中大事繁多。不仅西南使臣要来朝拜,归京大军需要犒赏,来年春日宴需要筹办,就说月中旬太后的圣寿需要筹备……

赵王倒是耐得住性子,等着这文武百官的议论后,才准备奏请自己所陈述之事。

已经够资格站朝改名换姓成刘达庄的刘大壮,心里是惴惴不安的,并非是有着第一次站朝的畏惧,而是心中隐隐地有着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赵王,又看向了一身正红色官服,站立在刑部尚书之后的岑子瑞,只是一眼他的心下便是一惊。虽说早已经知晓岑子瑞如今身居帝京要职,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原本以为故人不久长,却没有想到今日就得见了。

刘大壮此时还尚未见到被一干兄长遮蔽了身形的南璟川,否则将会更是震惊,那南璟川就是何正川的模样,刘大壮想必是不会认错的。

待到诸臣开始议论凯旋而归的大军的时候,赵王肃了肃身形。李蕙质是极为聪慧的女子,她已经谋算好了许多。他国来使是首要的事情,那么犒赏大军就是次要的事情,之后便是议论太后的圣寿宴,来年春日宴的筹办……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得按着轻重缓急商讨。这说过了他国来使的接待事宜后。便是要封赏来归大军。

这首功的刘达庄已经受了封赏,正四品的将军,定北伯的爵位,此时他必然是要正式受赏的。

待刘达庄出席叩首后,赵王手持玉牍躬身下拜,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南国规矩,临朝只问官职爵位,不计父子情谊,所谓朝堂之上无父子。是以,赵王南璟风自称乃是臣,并非是儿。

赵王开口后,众臣都看向了他。须知赵王未曾封王前一向无心政务,更是闲云野鹤乐得自在的人,这乍然开口,怎么能够不让人震惊?

南凌峰看向了站位出来的大儿子,不由得欣慰一笑,虽说不知道他要奏请什么事情,但南凌峰还是喜悦的。至少这证明了自家长子还是有心的,说是不在乎南璟风这个长子才是假话,这南璟风即是嫡子又是长子,又擅长中庸之道,这为君者善谋善断,长子聪慧有才的确很是显眼。

“嗯,好……”南凌峰点了点头,笑笑道:“不知道赵王要启奏何事?”

南璟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持玉牍弯身恭贺,“臣要献上一宝。”

献宝?赵王的话音落下,不止是南凌峰就连早已经知晓内情的李家父子也又得万分的惊讶,神情之中带着疑惑看向了南璟风。

“献宝?”吴王南璟珏看向了南璟风,眉眼带笑好奇地问道:“皇长兄久不上朝,如今站班看来是有要紧事,不曾想倒是要献宝,当真让人好生疑惑。”

吴王南璟珏如今不过是束发之龄,方到独挡一面可到三省六部行公事,上头四位兄长各有所才,他对待这几位兄长亦是没有太大的戒备厌恶心思,只是一般的相处。

听了吴王的话,南凌峰也好奇了起来,笑道:“赵王一向谨慎温和孝顺知礼,如今献宝必然是个大事,快快呈上来。”

南璟风再次躬身下拜,朗声说道:“臣所要奉献至宝,乃是臣义妹家传之宝,是一部集天下医学典籍之大成之书,若命御医署刻苦钻研,必会造福宗室王亲。”

身为父亲,身为君王,南凌峰自然是明了儿子的志向所在,他是喜欢闲云野鹤的人,又是在意着自己的喜好。南璟风自幼便喜文厌武,这寻常男孩子喜欢的刀枪棍棒在南璟风眼中就成了毒蛇猛兽,避之不及。反而是喜欢工笔书画,擅长女红制香,年岁稍大一些就更是一头扎进了岐黄之道上,苦修十数年。

如今这奏请之事又是医道,这让南凌峰稍稍有些不喜,可也是无可奈何。这南璟风所陈情所奏请之事,惯是对天下对南国好之事,不好拂情。

“竟是如此?”南凌峰好奇地看向了南璟风问道:“可见成效了?”

南璟风点了点头笑道:“自然已经初见成效,臣接到书卷便与定北王世子协商,送到西北大军之中医治受伤士兵,不几日的工夫,伤重士兵已然有了好转。”

原本南凌峰并不在意,只是听闻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南璟风一家之言并不足以取信,他看向了定北王世子询问道:“世子,赵王此言可是真话?”

定北王世子上前几步朗声说道:“回陛下的话,自然为真。臣听闻赵王殿下手中有治伤良方便求取而来,命军医研究后,果有奇效,便命军医用在了受伤士兵的身上,士兵们果真好转,可见确实良方奇书!”

南凌峰点了点头,笑笑说道:“这自然是好,如此我南国几十万大军,就不怕伤病隐患了。”

李霄云听闻如此,上前几步恭贺道:“恭贺陛下觅得良方,赵王殿下献书有功自然也当嘉奖。”

南凌峰点了点头,大笑着说道:“对对对,该要嘉奖。”皇帝喜悦地看向了南璟风满眼慈善笑道:“赵王可想要什么嘉奖。”

赵王躬身再拜,不卑不亢道:“此非臣之功,臣不敢坦诚相受。这首功,乃是献书之人的功劳才是。”

皇帝听了赵王的话,轻轻点了点头道:“即是赵王你的义妹,那么必然亦是个好的。却是应当嘉奖,只是不知晓该作何封赏才是?”

这皇帝的话音方落,群臣之下便有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赵王话中含义自然是万分的明显,必然是有所图谋,须得小心应对才是。

这众臣心下正是思量,不想那齐王依然站立出列,躬身下拜口中道喜,“臣恭喜陛下觅得良方,若是论起嘉奖,臣自然已是心有谋断,不知可否一言?”

看着突然出列的齐王南璟瑜,南璟风与岑子瑞顿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秋日前,前往江南府赈灾之人,便是南璟瑜并南璟昀二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朝堂纷争 说起江南府的洪灾,这也不难不让南璟风与岑子瑞焦虑。因着那洪灾本就是由地震引起的河堤塌陷,又赶上连绵十数日不断的阴雨连绵,那本就破败的土层再也禁受不住雨水的冲刷,河堤便是直接崩塌,且又因着江南府治下的余、饶二城官员贪污了工部的工程款,河道、城门皆有失修,便造成了滔天的灾祸。

这江南府因着地震、阴雨、洪水三大灾祸早已经灾民遍布,古言道:大灾后必有大疫,果不其然,洪水尚未退去,余、饶二城下数十村镇就开始闹起瘟疫,起初是肌肤片起红疹,之后便是上吐下泻,而后高烧不退。

且此疫症来势汹汹,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就有百余人感染。当真是闹得人心惶惶,这江南府灾祸泛滥,自然是令主事的两位皇子棘手头痛。

那个时候帝王也曾经下旨命开仓赈灾,并派了十数御医前往江南府诊治疫症,却是一时间都不得安宁。而在花茗镇县令献上妙方后,那骇人的疫症便是得以缓解了。

当初为江南府疫症献上妙方的就是李蕙质。李蕙质是知晓那江南府的所谓疫症是什么,根由何在,既然知晓了根由,那么便有解决的办法。她提笔写下了解决的妙方,果然令江南府的灾祸得以缓解。

这江南府的数万百姓能够平安撑过灾祸,与如今的吴王、广陵王逃不开干系,但也是承了李蕙质献计的光。江南府一代的百姓并不知晓这献上妙计的人是谁,只是知道是月城的一个李姓大夫献上的妙计。

李姓乃是大姓,不说是月城,就是整个花茗镇上李姓的大夫就有三四,且李蕙质当初特意隐去了姓名,与那花茗镇的县令做了交易,县令为搏名声,自然乐意为李蕙质掩饰。

是以,南璟瑜也好,南璟昀也罢,他们二人再是有心寻找,也遍寻不到李蕙质的踪迹。那个献上妙计的李大夫,终究只是个谜团。

南璟昀与南璟瑜二人虽是一同前往江南府赈灾,但二人怀揣的心思大有不同。南璟昀生母位分低微,在皇帝跟前向来不甚得宠,将近加冠得到年岁还尚未领差事,本就母家不显,又没有自己的班底,他想要搏一搏挣一挣也只能依靠着自己。

在南璟瑜想尽办法夺书的时候,南璟昀则是派人去悄悄暗访。这献上医书妙方的人,虽然只得一个李姓,可寻找起来并不费力。那李姓的大夫虽说花茗镇有上三四,但要知道医书的神奇,在于医术的高明,只需要寻到花茗镇上最最出色的大夫,那便是献计之人。

黄天不负有心人,南璟昀派去的人悄悄暗访后,就得知济仁堂乃是花茗镇最最好的药庄,这大夫亦是最好的。只不过主家坐堂掌柜不姓李,而是姓赵。

南璟昀得知此事后,也并不着急,又遣人悄悄调查,终是得知那济仁堂的前身就叫李记药庄。掌柜在一带小有名气,医术高明且医德高深。南璟昀原本寻那献方大夫,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班底。

须知这天下男子扛得住金银财宝美色的数不胜数,但扛得住权利诱惑的百里挑不出一二。南璟昀本欲许以重金、仕途坦途让那位名叫李大夫的归顺,却不想最后得知那李大夫乃是一名女子。

虽说知晓是女子让南璟昀愿望多少有些落空,但这不妨碍南璟昀继续谋划。尤其是在他知晓这李大夫乃是朝中常国公的*后,他心头的算计有多了几分。

李家的地位如日中天,那么一个皇子妃还是当得起,却没有想到南璟川先一步开口,打了个他措手不及。棋差一招后,还没有等到他想起后招,就又落了南璟瑜一步,当真悔恨不已。

看着南璟瑜开口,南璟昀亦是有了算计。即使此时于自己无甚么好处,他也不能让这个便宜被南璟瑜单独占了去。

想到这里,南璟昀上前开口道:“回禀陛下,臣附议,献宝之人不仅聪慧无双,更是当初江南府平定疫症的大功臣。”

江南府的事情,帝京中得到诸多官员早有耳闻,对于那献计之人亦是由衷的钦佩,御医署院首更是对此赞叹不已,常常声称此人若是得以进御医署,必然是皇家百姓之福。

南凌峰听到南璟昀这样说,不由得瞪大了眼道:“竟有此事?”

南璟瑜听到南璟昀提起这话,也是躬身下拜开口说:“正是,臣正要启奏此事。”

“如此之人,乃是天降福气于我大南一朝。”南凌峰欣慰长叹,随后看向两个儿子温言道:“有如此有功之人,你们应该早些呈奏才是。”

众多官员听到南凌峰的话,也是跪拜呼唤道:“天佑我朝,吾皇万岁。”

“来人,传朕旨意,寻有功之人,重重有赏。”南凌峰是真的高兴的,在他看来,能够有如此计谋之人,必然非同一般。虽不敢比昔日诸葛司马,但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应该好好收服才是。

南璟瑜轻轻一笑开口道:“陛下莫急,不须去寻。那献计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人就在咱们帝京内,可随时听候您的召唤。”他顿了顿,随后看向了赵王南璟风道,“大哥,您说是不是?”

南璟瑜唇边带着笑意,看着南璟风,后者心下一冷,竟是有些后怕担忧起来。他不敢确定,南璟瑜是否得知李蕙质的曾经了,如果早已经得知,他们为李蕙质的潜心谋划,势必要功亏一篑了。

“哦?”南凌峰听着南璟瑜的话,来了兴致,看向了南璟风笑起来,“赵王你也是知晓那人下落?怎么方才未曾听你提起?”

南璟风紧忙躬身一拜道:“臣久不问朝事,闲云野鹤惯了,对诸多事情并不知晓,二弟三弟今日所陈所请,臣原先并不知晓。请陛下恕臣失察之过。”

南凌峰对待这个长子一向是另眼相看的,听闻他这样说,不由得抬了抬手道:“罢了罢了,不提这些。”

南璟瑜看到皇帝这般对待赵王,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心下暗恨起来。他向来对着赵王南璟风看不过眼,只是因着赵王占去嫡长二字,处处占去了优势,却是从不珍惜、从不在意,将自己刻苦索求而不得的东西,抬抬手轻易抛弃,他简直恨透了赵王。

一直以来,南凌峰向来只会对两个人温柔,一个乃是自己的嫡长子温润如玉的赵王南璟风,另一个便是珍爱宠妃与心上人的结晶四皇子南璟川。

这南璟川子凭母贵,一回来就顺风顺水,不仅仅独得帝王恩宠,就连他们这些兄长,多少年苦求不得的爵位也是轻易得到。

南璟瑜一直都明白,若非是南璟川回来,若非是皇帝想册封南璟川的爵位,他们这些旁的儿子是惯看不过眼的。

凭什么……南璟瑜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南璟川,轻轻一笑。这次的浑水,他势必要将所有兄弟拉下来,尤其是这场好戏的主角怎么能够缺席呢?

“臣要恭喜陛下,亦是要恭喜四弟秦王。”南璟瑜笑了笑,看了一眼南璟川真的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他满眼慈爱宠溺道:“四弟为人本就聪慧机敏,如今更是有如神助了。”

南璟川听到南璟瑜这样说,不由得紧紧握起了拳头。他自然是明了南璟瑜话中的意思,这是要掀出李蕙质的存在了。好在他曾经与父皇母后都报备过,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忧。

“恭喜我?”南璟川陪着南璟瑜演戏,好奇笑笑,“二哥,不知道弟弟我有什么喜事?竟是值得二哥你一句恭喜。”

南璟瑜看着南璟川的模样,不由得心下暗暗哼了一声,但面容上仍然是笑意满满说:“二哥听闻四弟与未过门的弟妹乃是旧相识,弟妹乃是四弟你的救命恩人。这能够救四弟你,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四弟你可知,你这未过门的夫人,可是救了整个江南府的恩人。”

皇子王亲这般开口,诸臣自然没有插嘴的余地。李家父子却是心里颤抖了起来,李霄云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见识惯了这官场上打机锋的手段,自然是不会诧异。可岑子瑞心下却是紧紧地揪了起来。

完了全完了,费尽心机,将李蕙质从花茗镇带回。千般掩藏万般掩饰的秘密,此时终究是曝光了。不仅是曝光,且还是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这如今百官尽数得知,李家的姑娘并非一般了。

南璟川听了南璟瑜的话,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轻皱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一张笑脸道:“如此?这可当真是个喜事了,我只是知晓她惯是个聪慧的,哪里得知她竟然有此功劳。”

听到南璟川这样说,诸位大臣亦不是傻的。他话音方落,就已经有大臣出列恭贺道:“臣还道天下竟有如此机敏有才之人,不曾想竟是与陛下这般有缘,臣恭贺陛下喜得佳媳。”

说话这人乃是工部的尚书,当初江南府赈灾他也有前往,他先是开口这样说,必然工部上下众口一词,皆是纷纷对着南凌峰与南璟川道贺。

贺喜之声不绝于耳,赵王却是抽空与岑子瑞对了个眼神。怕是不妥了,这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控制了。

岑子瑞闭了闭眼,须臾就再次睁开,短短一瞬间,他已然又有了谋断。既然吴王给了时机,不抓住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各怀心思 南凌峰听了南璟瑜的话,不由得来了兴致,笑笑说:“唔,竟是李卿的嫡女吗?李卿你一向有才,儿子亦是个好的,你李家家教不错,养的儿子女儿各个是好样的。”

听到皇帝夸奖,李霄云躬身拜礼,颔首含蓄道:“臣愧不敢当。”

南凌峰摆了摆手,满目带着欣赏道:“朕早年间便夸过你是个好的,如今你与朕做成儿女亲家,这亦是不错。”

“臣羞愧。”李霄云垂眸敛去了笑意,这皇帝此话虽是不假,可话中的含义却是也再明显不过。帝王心思,最是难猜。所谓伴君如伴虎亦是如此了。

南凌峰自然是不会知晓李霄云心中所想,点了点头笑笑说:“李卿之心,朕必然知晓。”

丞相陈青看了一眼颔首着的李霄云,不由得暗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了门生,陈青在朝中向来是与李霄云不对付的,他一是一向看不惯李霄云的所作所为,李霄云亦是瞧不上他,且有当年的旧事,俩人自然对视一眼,便是眼神交锋。

丞相陈青乃是凉州陈家的后人,南国如今更重视勋贵世家,是以陈青自然得到重用。当年陈青与李霄云都是南凌峰的亲信,这二人一文一武皆是各种好手,不差些什么。

看到了陈青的眼神是以,御史丁文先沉吟了片刻朗声道:“臣恭喜陛下,必是陛下福泽深厚,才惹得上天降喜天降贵女,可谓是天佑我大南一朝。”他顿了顿,复又看向了李霄云笑道:“这般喜事,李公怎么从未说起过?”

丁文先的话可谓是意思深沉,他一方面恭喜了陛下,惹得南凌峰欢喜,又是用言语攻击李霄云,这话再是狠毒不过,无非就是斥责李霄云是别有用心。

李霄云虽说还是吏部的尚书,但那国公的爵位还是实打实的,在和国公一爵相较郡王一般无二,自然不会任由一个小小御史言语斥责。

“这并非什么大事,吾女不曾留名,自然不惜名声地位。”李霄云淡笑起来,看着丁文先问道:“如此,丁御史你可还有意见?”

丁文先深呼吸一口气,他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只能咬了咬牙,心里暗恨这李霄云。

陈青心里自然也十分不好过。原先他可仗着丞相的位置,硬生生压过李霄云一头。可如今却是不行的,李霄云那个国公爵位,可传承三代是实打实的实爵,这丞相的位置说得好听,不过是个虚衔罢了,说得好听是天下文学才子之师,可历来天下文人都是天子门生,他再怎么收服门徒,也是徒然罢了。

柳岳看了一眼丁文先,哼了一句道:“丁公你虽说是御史,却也该多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别成日里就想着盯着人家的家事,跟个长舌的八卦妇一样。”

柳岳是两朝的元老了,如果说陈青地位稳固的话,那么柳岳的地位就是不动如山。他是忠诚的保皇党,乃是南凌峰的师长,如今是太师虚衔,又有着鲁国公的爵位,自然是不可小瞧的。

听到柳岳开口,丁文先垂头道:“是,鲁国公您教育得恰是。”

这文武百官谁不知晓,这朝中最是不能惹的不是陈青,也不是与帝王交好不似群臣恰似好友的李霄云,而是柳岳这个太师。

柳岳当年就是南凌峰的老师,从他启蒙到潜邸时候的幕僚为南凌峰谋划大事,登基之后匡扶大业。如今南国朝政越发蒸蒸日上,这与柳岳有着莫大的关系。

且柳岳如今不仅仅是国公,近来南凌峰独宠的美人柳氏便是柳岳的孙女。这孙女虽说不是长房嫡出之女,却也早有贤名在外,否则依着南凌峰如今的年纪,也不会寻个十余岁的新宠。

陈青淡淡看了一眼柳岳,按着辈分他自该要称呼柳岳一声柳阁老,但二人如今同朝同殿为官,自然是有着上下的尊卑。陈青是丞相,却也是国丈。按理来说这陈青该要被封爵位,至少也要是一个承恩公。

只是不知晓为何,自从陈皇后册封以来,南凌峰对皇后虽说是敬重,可当真要说一句是相敬如宾。这相敬如宾说着好听,其实却不那么的恰当。

“你们议论这些做什么?”南凌峰沉声开口,他看着阶下的诸臣,其实是多有不喜的。他近来身子困乏,上朝时候精神也渐渐不佳,听着底下一群人大机锋,他就更是厌恶,不由得长叹一声,“你们清静清静。”

南凌峰的声音带着怒意,让一众上下都担忧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齐齐道:“臣等该死,望请陛下恕罪。”

看着跪倒的一种臣子们,南凌峰摆了摆手,是以下人开口让诸臣起身。

待一干大臣站起后,岑子瑞拱手上前道:“臣虽说是做兄长的,但举贤不避亲,还是要开口替义妹亲妹,寻陛下您一个恩典的。”

岑子瑞的突然开口,让南凌峰来了兴致,不由得好奇道:“你亲妹乃是朕未过门的儿媳,你的义妹是何人?”

赵王南璟风接着开口道:“那乃是与儿臣结义的妹子,名唤罗翠竹的,亦是个十分不错的姑娘。臣要献上的至宝医书,便是二妹家传之物。”

南璟风的一声罗翠竹,要刘大壮瞪大了眼睛。翠竹……不曾想翠竹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可以献上家传至宝,可见这姑娘是个好的。”南凌峰点了点头,“如今有才有德的女子众多,也是南国的福气。想想初开国时期,亦是有女将携领大军踏破铁蹄平定江山的佳话。”

林海涛沉吟了半晌,随后开口恭贺说:“陛下如今治下有方,四海居民安居乐业,升平发达,您的功绩不输先祖。”

于寥亦是点了点头道:“臣年年经手查探百姓生降病死的情况,长寿长岁者愈多,自是陛下福泽深厚。”

南凌峰摆了摆手,他不喜文武官员的称赞,于是扬了扬手说:“罢了罢了,不提这些。”

“臣认为能够献上家传至宝之人,势必格外忠心用心。”陈青细细想了想,随后拱手请命道:“李家千金献秘方有功,自然该要封赏,那献上家传至宝之人,更是功劳极大,臣认为亦是应当嘉奖。”

陈青话音一落,李霄云不由得蹙起了眉心。他与陈青打交道多年,陈青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赵王所陈情之事,该是与陈青无半点干系才是,怎么会忽然请命?

南凌峰点了点头,“丞相之话言之有理,你们可有甚么意见?”

“臣等不知。”这话自然没有会开口,论功行赏,是应当的。只是这献宝之事,该要如何封赏,这并无往常管理,是个棘手之事。

赵王沉吟着,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李蕙质所图之事。方要开口,就看到了南凌峰倍感头痛地揉了揉额头,一脸的郁色。

看着南凌峰如此,赵王顾不得其他,开口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南凌峰的确感到了头晕非常,抬了抬手,“早朝便罢了,之后之事用折子呈上。”

早朝商讨了两件事,便是因着南凌峰的头痛打断了。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南凌峰乃是帝王,这世上再没有比帝王身体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

随着退朝的声音响起,一众大臣倒退着鱼贯而出,而几位亲郡王爷,则是尾随着南凌峰的御驾去了勤政殿。南凌峰染病,自然是需要御医前来诊治,只是南璟风的医术本就不俗,有他再到底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勤政殿历来是南国皇帝的寝宫,这一朝天子后宫之主的寝宫,本该最是华贵不过。可因着南凌峰本人并非喜好奢华的性子,是以这天子的宫殿,倒也没有太过显得金碧辉煌。

如今已是冬日,寝殿内三尺高的三足镂空铜炉烧着上好的银丝碳,内中中空,放着安神助眠的香料侵染的大殿内有淡淡的香气,凝神却不焦躁。

南璟风抽了抽鼻子,眉目之中流露出了三分不喜。他是不大喜好这种味道的熏香,虽然焚香抚琴是个雅致的事情,但这放在寝殿内伴香而眠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喜。

“将这镂空铜炉挪到外间去吧。”南璟风淡淡的开口,身为医者,他一直都认为病人该要好好休息,香气什么的最好不要沾染。

随时的内监看了一眼南璟风道:“这……香炉本是陛下最爱,内有烧着上好的银丝碳,为暖身功效,挪出去怕是不好。”

“是啊,大哥!”南璟瑜开口,犹豫起来,神情之中带着担忧,“这铜炉虽然有着香气,可到底是暖和的,挪出去若是让父皇着凉了该要如何是好?”

南璟风淡淡看了一眼南璟瑜,轻笑一声说:“不说地龙乃是寻常勋贵家都有的东西,这勤政殿内更是暖和非常,我的大衫都脱到一边,父皇盖着厚厚的寝被如何会着凉了?你多心了。”

因着是后殿,兄弟几人自然不会用在朝堂之上的称呼。南璟风笑意淡然,南璟瑜却是暗暗咬牙。他最是看不惯南璟风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不喜欢他那副兄长全是对的神情。

凭什么……他要处处忍让着南璟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又是意外 南凌峰忽然生病,这自然是个大事。且头痛病不是小事,南凌峰又固有头风旧疾,是以还是让人非常担心的。不说这些儿子们,就连后宫之中的太后与诸妃,也是提心吊胆了起来。

太后如今已经有了些年纪,听闻儿子头风复发不由得更是担忧,他是害怕儿子有个好歹,太后是知晓的。这头风虽然不是大病,但是痛起来却很是磨人,那东汉三国的曹操,不就是头风病痛死的吗?

后宫内,以太后为首皇后和冯贵妃次之,皆是到了勤政殿内。这勤政殿是南凌峰的书房兼寝宫,他平日不召幸妃嫔的时候,大多一个人住,是以太后等内眷亦是可以近前的。

勤政殿内,南璟风尚在给南凌峰诊脉。他医术虽说比不过一众御医娴熟,但胜在了他游历四海见多识广,医术要比御医署的院首还要高明几分。他沉着冷静的诊脉,一众人也不敢打扰,被南璟瑜召唤来的御医,则是在低声商讨良方。

“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外间已经有内监呼唤了起来,在内的一众皇子御医,自然是要起身迎接。

看着三人进门,以南璟瑜为首紧忙拱手行礼,“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给冯姨问安。”南璟昀与南璟川并南璟珏亦是如此问好。

南国的先祖为了让子孙后代不忘本,是以皇家在私下里与平常百姓无异。一众皇孙皆是称呼太后为祖母,陈皇后是嫡母自然是母亲,而冯贵妃虽然地位尊贵,但却也只是称呼姨,尤其是在皇后跟前,哪怕南璟川是她的亲生儿子,也只能称呼皇后为母。

太后摆了摆手,看向了未曾动作的南璟风,倒是也不焦躁,“你们起来吧。”她走了几步到了近前问,“璟风,你父亲如何了?”

南璟风此时刚好搭完脉,确定了南凌峰身体并无大碍,也就起身拜礼说:“孙儿给祖母问安,母亲安好,冯姨安好。请恕儿子方才失礼之过。”

“不必行礼。不必在意。”太后摇了摇头,看向面容有些苍白,显得有些憔悴的南凌峰一眼,关心问道,“你父亲身体如何?怎么会忽然头痛晕倒?”

“请祖母放心。”南璟风笑笑,“父亲向来是批阅奏章损耗了心神,再加之年关将至,杂事繁多,父亲他一时间无法分神,导致的劳累过度。好好休息休息,喝几幅安神的汤药也就不会有大碍了。”

南璟风的医术太后还是信得过的,不说别的,她腿上的痼疾就是南璟风针灸治好的,所以对于南璟风的判断,太后十分信赖。

太后会信赖,不代表皇后也会信赖。皇后看了一眼御医院首章平正道:“章院首,麻烦你再为陛下诊脉看看。毕竟是天子,他的身体安康是这天下最要紧的事情,可是不能马虎大意了。”

皇后话音一落,太后与南璟风的两道目光皆是看向了皇后。太后眼神之中的神情有些许复杂,随后摇了摇头,默默的一叹。这皇后啊,未免太将自己的心思表露无疑了……

而南璟风则是微笑着看了一眼皇后,他一向是温和温柔的人,对此虽然不甚在意,但还是心里略有些不满意。他对皇后没什么意见,只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仿佛他之前全是儿戏一般。

章平正心下有些烦乱,被点名出列并非他所愿,南璟风的医术他是知晓的,不是自惭形秽,若非南璟风乃是陛下亲子,若是入了御医署必然能够占据院首的位置,他是不敢在南璟风面前沾染这事,只是皇后钦点便是吩咐他去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是,臣领命。”章平正走出了来,坐到了方才南璟风坐的位置上,给南凌峰的腕子上盖了一块儿布巾,南凌峰毕竟是帝王之身,他身为臣子也不好随意触碰。

诊脉过后,章平正起身,皇后就紧忙问道:“如何?陛下的身子可还好?”

章平正微微躬身行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无碍。”

皇后是格外担心皇帝的,他听了章平正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无碍?无碍陛下会病到吗?章平正,你究竟有没有用心诊治?”

“皇后!”太后看了一眼陈皇后,皱着眉心道:“你失态了。”

太后的语气淡淡的,让皇后心下有了几分不安,“是……”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陛下如何?你倒是好生说说。”

章平正不敢直视皇后的眉眼,却也听得皇后那语气之中的几丝不稳,心知皇后心中不顺,倒也不多计较,语气如常说道:“陛下自然是无碍的,就是如同赵王殿下所说那般,陛下乃是劳累过度引起的精神不济,喝几幅安神的汤药,调剂调剂身心便是会无碍了。”

太后本就信赖自己的孙子,如今听到御医又是这样的说,他就更是放心,点了点头道:“如此,就下去筹备吧。另外叫司膳司那边注意着,切莫要皇儿脾胃失调。”

章平正听到太后说,也是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陛下身子不好,是该需要食物滋补。臣会开些滋补的药膳,让陛下吃用几日便会无碍了。”

太后点了点头,满眼欣慰说:“如此便是好的。”

“章院正,可需要给陛下针灸医治?”皇后自然是万分关心皇帝的心思,蹙眉担忧道:“陛下的头风病,你们可是有办法根治?”

章平正摇了摇头紧忙道:“陛下是无碍的,此时陛下是在安睡。针灸会令陛下神智清醒,实在是不该令他遭受刺激。”

太后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如此,那么便让皇帝好生歇息吧,怎么好轻易打扰呢?”

听到太后这样说,自从进门后就一直不曾开口的冯贵妃点头笑笑道:“是呀,陛下如今既然在安睡,那么就要她好好安睡就是。切莫惊扰了他,听闻这劳累过度的人,睡觉才是最好的良药呢!”

“冯贵妃,你说这话,陛下若是有个万一,你能够负责吗?”陈皇后看了一眼冯贵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寡淡,“再者说,本宫与太后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皇后的话很不客气,让太后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冯贵妃乃是贵妃,身份地位尊贵比之她这个皇后差不到哪里去。这陈皇后虽然地位稳固,陈家亦是钟鸣鼎食之家,可那冯家亦是分毫不逊于陈家,否则冯贵妃再是得宠,也封不到如今的位分。

冯贵妃面上顿时有些不好,只是多年与皇后的博弈,她也清楚的知晓皇后的那些套路,实在看不上手,于是垂下了眼眸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是臣妾失言了。”

论起心计计谋,这陈皇后不遑多让,可冯贵妃亦不是个单纯良善的,身为将门虎女的她,心智心计自然非一般女子可以相比,这陈皇后若是意图为难,只能自寻麻烦。

皇后淡淡看了一眼冯贵妃道:“知道规矩就好,本宫也不惩罚于你,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本宫不顾姐妹情谊,不给你情面。”

皇后训斥冯贵妃的一番话,若是在后宫来说,倒是可以说是御下之道。只是这里毕竟是勤政殿,不是后宫的凤仪宫,一众御医皆是听在耳里,觉得这话十分的刺耳。这贵妃在皇后眼中都不算什么,那么他们这些御医就更不算什么了。

太后淡淡看了一眼皇后,声音懒懒一句,“吵吵闹闹像是个什么样子?既然皇帝身体无碍,那么还是不需要打扰,留下伺候的便是。”她顿了顿,又看向了一众皇子,“知晓你们各个都是好的,只是你们父皇如今无碍,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去吧,你们年岁也大了,该独挡一面,让皇帝省省心了。”

皇帝并非重病,那么也就不需要皇子侍奉。且如今未有太子,极为皇子就需要撑起各自的公事。即是不可过于平庸,也不好过于功利,否则于传承无益。

皇后听到太后这样说,轻轻一笑,“母后既然这样说,那么妾身便留下侍奉陛下。”

“皇帝既然是安睡,又不是病重,也不需要有人侍奉疾病,这里不需要留人,都散了吧。”太后看了一眼皇后,相处多年她还是知晓皇后的心思的。太后本身就有自己的算计,对于这个皇后就是多有不喜。

虽然太后亦是不喜欢冯贵妃,冯贵妃对太后也是无感,但是冯贵妃贵在机敏警觉,看着太后的神情,她便是知晓了太后得到心思,于是颔首笑道:“是,臣妾这就回宫。陛下又不是大病,妾身这颗心就放下了。”

听到冯贵妃的话,太后淡淡地看了一眼她,不由得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看向了南璟川道:“阿川回来也有百日了吧?咱们祖孙俩一直未曾好好聊聊,你一会儿跟着哀家回怡寿宫吧!”

南璟川一直在皇子堆里默不作声,忽然听到太后呼唤他,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含笑起来笑笑说:“是的,祖母。”

“嗯,亲近亲近亦是好的。”太后笑了笑,语气之中含义莫名。

看着太后和南璟川的模样,皇后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对着自家儿子眼神示意。看到自家母亲的神情,南璟瑜也是明了,他知晓母亲这是有意让自己去她宫里议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太后出马 凤仪宫中,皇后换下了自己那身大红的凤袍,看向了坐在椅上悠闲悠哉喝着茶的儿子,不由得焦躁恼怒说:“你怎么还有闲心思喝茶?这事儿应当如何,你倒是说说看啊!”

南璟瑜喝着茶的手一顿,随后抿唇一笑,好奇道:“什么怎么办?可是发生了什么吗?母亲您怎么这样焦急?”

“还不焦急吗?”皇后坐下,便立刻有婢女机警的奉上了茶水,皇后也不喝,只是看向了南璟瑜问,“你是不会看不出你那些兄弟的心思吧?太后今日这般给母后没脸,你若是再不小心谨慎些,就完了。”

南璟瑜放下茶杯好笑着说:“怎么儿子不知晓母亲您在勤政殿有被为难呢?您这样是不是太过多心了?”

“我多心?”皇后嗔怪地看了一眼南璟瑜,哼了一声接着说,“你也不看看太后那个模样,今日的那般着急要见冯贵妃那个小崽子,她本就对你不上心,若是那个小崽子再入了太后的心,这宫中可还有你我的地位在?”

南璟瑜失笑,摇了摇头道:“母亲,您太过多心了。祖母她只是想要见四弟一面,哪里就会起别的心思了?您想得未免太过悲观。”

皇后摇了摇头,哀切地说道:“你自是不知晓,太后向来不喜我。她珍重的就只有季晴岚那个短命鬼,我初入东宫的时候,她便处处看我不过眼,又有冯瑞恩与苏芷乔那两个贱人处处与我作对,你可知晓你娘亲的苦楚?”

南璟瑜自小便是有野心的,这也是极为正常之事,身为皇子,若是没有心思争夺一二,那才算是不正常。是以南璟瑜一向认为他那个大哥,是古往今来的奇葩。他对皇位一直存着势在必得的心思,可却没有想要依仗着皇后的念头,在他看来就是母亲外家也是不得信任的。

皇后的这些念叨,南璟瑜从小听到大,自是觉得有着万分的无奈。他虽说不算名正言顺的嫡子,可出生后不久皇后就封了后,他是完全比照嫡子养大的。虽说南国不在意嫡庶之分,可到底皇后生的孩子,与后妃生的孩子多有不同。

陈皇后虽然不甚得宠,但皇帝待他也一向很好,夫妻之间可谓是相敬如宾。陈皇后掌握把持后宫,的确是有几分手段的,她虽然待冯贵妃一向不喜,可是从未与冯贵妃起什么争端,倒是也一直都相安无事,原本冯贵妃与皇后关系已然渐渐缓和,却不曾想今日皇后竟是给了贵妃这样一个好大的没脸。

南璟瑜轻轻一笑道:“母亲,您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一向是稳固的,且您是贤德有才矜持有礼的人,掌管后宫将近二十年不曾出错,父皇妃嫔不多,子嗣虽说不丰却也有我们兄弟七人,到底是挑不出错来。您怎么还道自己苦?”

皇后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南璟瑜,叹息了一声苦笑说:“我心中的苦闷,你又是如何知晓?你可知若非是你外公实力雄厚,门生众多为娘亲力荐,那皇后可就不是我可以做的了。”皇后的确幽怨,在当初先皇后未去的时候,她与冯瑞恩还有着一二分的情谊,他们一同入的宫,一直陪伴在南凌峰的身边,到好似娥皇女英一般,只是一切都变了,随着季晴岚故去后,一切就全都变了。

先皇后乃是难产而亡,南凌峰与季晴岚可谓是伉俪情深,那少年结缡的夫妻,自然是有着另一番的情意在。

南凌峰一向重情,尚在东宫之时,并不偏宠,对待承徽奉仪等妾妃,也是一视同仁。那季晴岚,就更是温婉,只是不知晓为何,那个时候的东宫,不论是身份太子妃的季晴岚,还是一众庶妃妻妾皆是没有身孕的。

南国崇尚晚婚,但家中有儿郎的人家,也会在少年束发后,便会在房内放人了。南凌峰与季晴岚同岁,二人在十八岁成的亲,却是恩爱三年不见有好消息传来,先德妃箫宁便是那个时候入的东宫。

箫宁倒是运气好好,入了东宫不过一季,便是有好消息传来。这东宫太子那时已经加冠,算是成年人,先帝格外盼望得个金孙。那箫宁倒是也争气,怀得乃是双胎,一直安安稳稳惹得众人羡慕。

可惜好景不长,恰逢先帝疾病故去,南凌峰的长兄预备夺嫡,闹得宫中一团大乱。箫宁受了刺激,受惊早产,剧痛一日一夜后,生了龙凤双生的胎儿。可是那皇子才一出生就断了气,未曾序齿赐名。

力弱多病的小公主就成了箫宁的心头肉,这先皇故去帝王本该守孝三年。只是这帝王子嗣不丰,根基不稳,当时的陈青便是奏请以日代月,身为皇帝的南凌峰便是只守了二十七日的孝。

那个时候南凌峰才二十一岁,而陈月娇与冯瑞恩年岁俱是不大。陈月娇那年十七岁,而冯瑞恩只有十六岁。他们二人是先帝赐给南凌峰的,为得就是给南凌峰加固地位。

陈月娇的父亲乃是当时的太子太师,自是南凌峰的亲信,又是出身御史台天下桃李学生孺子,俱是乐意投拜到陈青的门下。天下文人的最高峰,便是当时的陈青。而冯瑞恩的冯家,虽然父亲籍籍无名,可冯家却是响当当的簪缨世家,兄长伯父在边关更是威慑力十足。

先帝挑选了陈月娇与冯瑞恩一同入东宫,为得是稳固南凌峰的太子地位,亦是为了互相制衡。

陈月娇与冯瑞恩那个时候俱是青春年少,心思最为单纯不过,两个人本是一路相互扶持的。但随着先帝逝去,南凌峰登基,在封赏诸妃后,陈月娇也就与冯瑞恩离了心。

因着同是先帝所赐,又都是勋贵大家族的姑娘,冯瑞恩与陈月娇入东宫的时候,俱是良娣。南国的太子妃嫔自然也是品级的,以太子妃为尊,下设一个侧妃,两个良娣、四个良媛,其余承徽、昭训、奉仪各是数量不等。

箫宁原本身份并不尊贵,只是六良媛之中的一个。可是架不住肚子争气,怀了太子的第一胎孩子,水涨船高成了唯一的侧妃。而陈月娇和冯瑞恩入东宫的时候,便只能是良娣的份位,并不显眼。

东宫内,太子妃季晴岚有宠地位稳固,箫宁虽然家世没落但胜在兰陵萧氏并未式微,也能够扬眉吐气,且有着孩子更是招人眼球。

陈月娇那个时候与冯瑞恩还是有着几分情谊在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只能维持面子上的和谐。那就是待到先帝大丧过后,南凌峰正式册封后妃的时候,陈月娇与冯瑞恩起了嫌隙。

季晴岚是皇后自然不用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箫宁仗着诞下长子、又是育有长女,是唯一有子女的妃嫔,自然得封四夫人之一。可问题就出在,南凌峰在二人之中,更是稀罕冯瑞恩一些,封妃的时候,便是封了婕妤,而陈月娇家世如日中天,却是只得封了一个美人。

这让陈月娇心中顿时愤懑不平了起来,要知道婕妤与美人可是差了一个品级,不仅拥度上差了一些,名声地位也不大好听。这南国招选入宫的妃嫔,但凡家世好上一些,都会被册封为美人的。

而后皇后有孕,南凌峰大封后宫,冯瑞恩也是成了昭仪,陈月娇却只是个末位的充媛。由此之后,陈月娇便暗恨上了冯瑞恩心中越发对着她不待见起来。

当初为妃的痛苦时光,陈月娇想想就觉得难过,尤其是这些当年就是,在如今的陈月娇看来,就是令她极为耻辱的,好在她儿子聪慧,家族给力,否则她真的要一辈子被冯瑞恩压在身下了。

“母亲,当年那些旧事,其实不必去想,您只要须知您如今地位稳固就是了。”南璟瑜看着陈月娇怅然的神色,不由得勾唇一笑说,“当年再是如何,也是您笑到最后不是吗?”

看着南璟瑜的笑容,皇后有些气恼,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哀怨着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心肝儿的儿子,我的命好苦。”

南璟瑜看着皇后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叹,“那还能如何呢?您如今已然胜利了不是吗?”

“我胜利了吗?”皇后狠狠地看了一眼南璟瑜,厉声道:“我胜利什么了?你如今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才得以封王,你父亲这个岁数都登基称帝了。若非是南璟川那个小崽子归来,你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够封王赐爵,还说我胜利了!”

南璟瑜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道:“母亲,您不懂。”对于自己如今才得以封王,南璟瑜其实并不意外与奇怪。皇帝南凌峰虽然有了些许年纪,但毕竟尚未到知天命之年,一切还未知的变数,这个时候的帝王怕是不会喜欢儿子权利太盛。

须知当初南璟风志不在朝堂,南璟昀虽说被太后养在膝下,但到底母家不丰,五弟又是年幼非常,只他一个显山露水自然是会招惹人的眼球。

南璟瑜虽说对皇位有野心,但是他也不傻。若是表现得太急切功利,也就是物极必反了。得不偿失,不好如此。如今老四归来,皇帝分封诸子,他就不是最显眼的那个了,而且他悄悄调查得知,他的那个好四弟心思也不浅淡呢。

如此正好,人越多,这水也就越发的浑,这样便是最最好的事情了。

只有这样才有意思嘛……这样来的皇位,才更是酣畅痛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后所谋 陈皇后看着南璟瑜的笑容,不由得哼了一声说:“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可以笑出来?”

“为什么不笑呢?”南璟瑜微笑着反问,他勾了勾嘴角,笑意岑岑说:“如今的形势,我很满意,这越乱的水,我便是越是能够从中获益。”

陈皇后皱着眉看向了南璟瑜道:“可你要知道,南璟风的心尖子已经有了身孕了。南璟风本就是嫡子,那徐晶鹭若是生产,那可是陛下的嫡长孙,南璟风无心朝政,你怎么就不知晓,你父亲不会亲自培养那个孩子?”

南璟瑜摇了摇头,“不怕。父亲也不会……”陈皇后虽然手腕不浅,可到底是个女子,又是个拘泥于后宫的女子,谋划谋断只是不强,她不懂得帝王心思,更是不知晓这主少国疑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南璟瑜还是很有自信的。徐晶鹭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是男还是女都不得知,且如今父亲的年岁还未到知天命之年,这个年岁有孙子虽然算晚,但到底南国的帝王大多长寿,越大的孩子,越不得信赖,这是必然的事情。

“你倒是自信。”皇后嗔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如今主意越发的大了,这大得有了自己的心思,心情也就越发的不好,她蹙着眉心看向了南璟瑜:“这样自信也不怕空欢喜一场?”

“我自是从未欢喜过。”南璟瑜淡笑起来,“母亲,能忍是福气。”

南璟瑜从来都是主意大的人,自从开蒙后,自从南凌峰带着他们几个皇子泰山祭典后,南璟瑜就确定了自己将来要做俯瞰天下的那个人。做一个好的儿子,一个预备夺嫡的人,就得学会潜伏,古往今来又有几个显山露水的皇子,平安顺利继承皇位的?

皇后听了南璟瑜的话,不由得气恼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还吃亏是福气,你就不怕别人害死了你?”

“母亲,别把算计想得太过明显了。”南璟瑜轻轻一笑,勾了勾嘴角道:“母亲可知我如今地位尴尬?”

皇后见南璟瑜这样说,疑惑道:“尴尬?什么意思?”

“论起嫡长有大皇兄在,论起仁德有才礼贤下士,有三弟南璟昀在,就连老四都是个敏锐机警的,我……不过平庸无为罢了。”南璟瑜轻轻一笑,“虽说江南府赈灾一行,亦是让我得了些许的好名声,可南璟昀却每逢赈灾亲自施粥布药,百姓更多是念他的好,况且大皇兄这一招棋,又让老四分走了些许的功业。”

皇后听南璟瑜这样说,不由得好奇问:“与老四又有什么关系?这你与南璟昀一起去赈灾,他分工也就罢了,怎么这事儿还与南璟风南璟川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南璟瑜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您是不知晓,今日朝堂之上大哥他为他义妹亲封,说是要献上医典至宝,这原本不是什么问题。咱们皇家也不缺一二郡君县君的银子,可偏偏……”

听着南璟瑜叹息一声,皇后挑眉道:“怎么?还有什么变数不曾?”

“自是有着极大的变数。”南璟瑜默默一叹,“您可知,我曾经与您说起过,那个献上平定疫情良方的人?”

皇后听着南璟瑜这样问,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记得,这如何会忘记啊!”

南璟瑜闭了闭眼睛,随后无奈一笑说:“这事儿啊,就像戏文一样的巧合。那献上平定疫情良方的人,便是我那个好大哥的义妹,常国公的女儿。”

皇后听闻如此,不由得大惊失色,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竟是那个人的女儿?”

“正是!”南璟瑜蹙着眉心,一脸的怅然,“我原先自以为献上良方之人,必会是个精于医道游历天下多年的医者智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

皇后听到南璟瑜这说,不由得眉心紧紧地皱起道:“如此说来,那么老四他们的势力不就又是添砖加瓦了吗?”

“虽说如此,但是也不着急。”南璟瑜一脸的不在意,笑了笑说道:“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本就与老四亲近,他又是冯贵妃养大的,为老四谋算谋划着倒是不足为奇。”

皇后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幽怨说:“你外公年岁已经大了,你舅舅又是个平庸无能之辈,如今是李家在朝中如日中天,不提李霄云地位稳固,忠实的保皇党,就是那岑子瑞也是个刚正不阿的。如今他们李家倒是好命,这下成了皇子的外家了。”

南璟瑜倒是不在意这些,似笑非笑道:“如果我那个四弟是个只靠着外家岳家才能上进自保的人,就不足为惧啦。”

“你父皇太重视李家的人了,若是冯瑞恩的哥哥再凯旋归朝,这京中宫内便更没有你我母子俩的地位了。”皇后有些担忧,“你父皇也是的,非得等到明年春日宴,若是可以像老四那般赐婚,你也是有个保障了。”

南璟瑜看着皇后,蹙眉笑道:“莫非母亲认为我是那个须得靠着岳家才能成事的无能之辈不曾?”

皇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毕竟是还小,很多事情不懂的。”

“母亲,儿子已然加冠一年有余了。该是如何思量如何应对,儿子心里十分清楚。有个实力雄厚的岳家,自然是好的,如果没有,儿子亦是不会去强求,须知道这挣得天下,靠女人的人都是废物。”南璟瑜虽说心里多少有几分羡慕南璟川可以娶到李蕙质,但细细一想,心里那点惆怅也尽数散去。

娶妻娶贤,常言道:妻贤夫祸少。他身为皇子,每日处理公事已经竭尽心力,对上父皇又得小心翼翼,殚精竭虑,必然在家需要松快。他亦是不希望每日面对自家的夫人,还要百般算计的。

皇后看了一眼南璟瑜,她自然是觉得南璟瑜的想法是十分可笑的,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声说:“你呀,须知这结交秦晋之好,也是为了长久长存,你看历史上,汉武帝的皇后陈氏,唐高宗的皇后淑妃王氏萧氏,各个都是高门贵女,这争权……还是需要看妃嫔母家的势力的,否则你若是娶一平民女子,如何母仪天下?”

南璟瑜无奈,“母亲,您能不能说些下场好的贵女?那汉武帝扬言要金屋藏娇,最后还不是把陈阿娇废除了?高宗更是为了铲除世家势力,把那王箫二人废黜了,您这意思,莫不是让儿子有样学样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皇后叹息了一声,她发觉她是真的说不过自家的儿子。

南璟瑜想了想随后道:“不过来年春日宴,我的确是要娶正侧妃嫔,还是得母亲费神费心。”

“这是自然,母妃已经寻好了人选。”皇后听到南璟瑜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道:“皇儿,你可是知晓,这李家可不止李蕙质一个千金。”

听皇后这样说,南璟瑜不由得皱起了眉,“您是说那李念娇?那平定边关时候,战死疆场的李伯海之女?”

“这是自然。”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笑笑说道:“他们李家如今虽说只有李家父子身在朝堂,可势力仍然不小,这偌大一个李家,若是都站在了你四弟那边,怕是会让人心有不甘,所以,若是可以站到你身边来,无疑是一个助力。”

皇后的笑得自信,却是让南璟瑜皱起了眉心,不说那李念娇声名狼藉的名声,就说那已经式微的李伯海一家,就是要不得的。

“母亲,您真的觉得李念娇合适吗?”南璟瑜看向了皇后,蹙着眉心道:“您难道不知晓,自古以来两女降一门,便是失策的。先不说李念娇名声不好,您就是去提了,难不成父皇就将李念娇许配给我了吗?”

皇后勾了勾嘴角笑道:“缘何不会?”

“就是会我也不会要的。”南璟瑜蹙着眉心,直言拒绝说:“您难道不知晓,那李念娇是什么人?不提她李家千金的身份,她可是父皇为了安抚李伯海一家,亲封的乡君。这乡君位分虽然不高,可也代表了皇室。我娶她为正妃,就得不到任何助益。”

皇后摆了摆手,呵呵浅笑起说:“为娘怎么会让她做你的正妃?你如今也是亲王了,这亲王除却嫡妻外,还可以有两个侧妃六个孺人呢!让她做侧妃,或者是孺人,很是恰当。”

南璟瑜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说:“母亲,您一向是聪明的,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那李念娇位分再是低,好歹也是个乡君啊……缘何会给我这个亲王做小?”

“给你做小那也是她的福气了。”皇后听着儿子的话,有些不愉快,声音之中带着责备说:“你怎么如此不听话呢?为你求娶李乡君,自然也是为了你好。我这做母亲的,还能够害了你不曾?”

南璟瑜听着皇后的话,不由得眉心皱得更紧,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急躁说:“母亲,您想得太好了,太完美了!你光是想着如何安排完美,为什么不会想想这样对于儿子来说,处境会越发的艰难了呢?”

“艰难?”皇后凉凉地说道:“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这前朝后宫见识的事情,如何能够不比你多?你那些心思,是十分可笑的,你知晓吗?”

南璟瑜站了起来,对着皇后躬身一拜道:“母亲的心意儿臣心领了,这正妃的抉择,还是听从父皇的意见吧,儿子告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自有用意 南璟瑜心中越发的不忿,拱手弯身对着皇后行礼,“如今时辰也已经不早了,儿子在吏部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这话,他不等皇后开口便转身离去,将皇后甩在了身后。

陈皇后看着南璟瑜离去,不由得怒声道:“瑜儿,你给我回来!”

南璟瑜对皇后的怒喝声充耳不闻,他是不愿意招惹上是非的,尤其是知晓母妃心中的算计后,他就更是不希望母亲也参与进来。他知晓皇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这种为了自己好,让南璟瑜觉得很是有压力。

眼见南璟瑜已经步出了内殿,皇后心头火大,拂袖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部丢到了地上,怒声道:“来人啊!吩咐下去,拦着吴王,让他不准出宫门,把那个逆子给本宫绑回来。”

皇后心头火气,往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也把持不住了。看着皇后如此模样,身旁的婢女紧忙上前,金珠看着皇后气喘的模样,伸手搀扶着皇后坐下,安慰着说:“皇后娘娘,您可是莫急,殿下一向是聪慧懂事,绝非是故意气您的。”

“他不是故意气我?他是诚心气我!”皇后觉得自己头痛,看了一眼金珠道:“你不必为了他说话。”

金珠轻轻一笑,勾了勾嘴角道:“奴婢可不是为了殿下说话,奴婢是为了娘娘安好,要知道您的身子格外重要,又有着上下一众人心疼着,若是把自己气着了,该要如何是好?”

皇后抬手揉了揉额头,摇头叹息说:“你说瑜儿怎么就不懂得我的心呢?”

金珠微微一笑,宽慰着皇后道:“殿下自然是孝顺的,只是殿下年岁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皇后摇了摇头,“你不懂!”皇后叹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我为他殚精竭虑,可是他却不要,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辛苦如此,还不是为了将他安安稳稳地送上……”

“娘娘!”金珠紧张地看了一眼皇后,对着皇后摇了摇头,看着底下收拾杯盏的宫婢们吩咐说:“这内殿只留我与金娥就好了,你们不必进来伺候。”

金珠与金娥是皇后的贴身丫鬟,是有身份的内宫女官,说话自然有些份量。在这凤仪宫中,也是统领全部女官的。

“是,金珠大人!”凤仪宫中二等三等的婢女,皆是称呼金珠与金娥等金字辈宫女为大人,因为他们皆是正四品的女官,身份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看着一众宫女离开后,金珠才缓缓道:“娘娘,您是后宫的女主人不假,可这后宫人数众多,人多口杂,有些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才好。”

皇后原本对着金珠的做法有些不悦,而现在听闻金珠所说之后,顿时松了口气道:“还好有你啊!金珠,你真是我的好丫头,我的左膀右臂。”

“奴婢自幼便跟着娘娘,都这样多年了,自然是会为了娘娘用心打算。”金珠轻轻一笑,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得意。

皇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若是瑜儿能够像是你一样省心,这该多好啊!”

“殿下自然是贴心的。”金珠仍然替着南璟瑜说好话,当今皇后只得这一子,必然是格外上心,恨不得将最好的全部都给了南璟瑜,只是南璟瑜也是有自己主意的人。

皇后摆了摆手说道:“他贴心?我从来就不求着他能够贴心,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从来就不肯听话!”

金珠听着皇后的抱怨,心下也是微微一叹,这身为皇子有自己的主心骨自然是好的,否则处处受制于母家,那么于皇子来说就是致命伤了。

“殿下还是好的。”金珠笑了笑,伸手给皇后揉按着肩膀笑道:“您想殿下小时候不是最最喜欢粘着您嘛,殿下如今年岁大了,怕是不好意思了。”

“哼!”皇后鼻尖发出了一丝冷哼,“他?我是不求着他能够懂事了,这孩子惯会是惹我生气的。”

金珠听着皇后如此说,竟是不知晓如何劝,只能扯开话题道:“不说这些,来年的春日宴也没有几日了,皇后娘娘您不如去着礼部送来勋贵世家千金的名单画像,仔细为殿下甄选个好的妻子啊!”

“这是自然。”皇后轻轻点头,看了一眼金珠说:“若非是于律法不合,我倒是真心希望清纯那个孩子能够嫁给瑜儿。”

皇后口中的清纯便是皇后的侄女,陈之介的嫡女陈清纯。是个极为不错的姑娘,只是……南国的律法是不准兄妹姊弟结亲的。

金珠勾了勾嘴角,无奈劝道:“就是咱们的律法准许表兄妹结亲,那清纯小姐也不能用嫁字啊!”

金珠说完又恍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忙垂眸说:“是奴婢多言了。”

“罢了。”皇后摆了摆手,“你话中的意思我自是知晓,兄长的确空长一副力气,没有什么功德建树。”

陈家世代文人,唯独出了陈之介这么个奇葩。他自幼便不好文一心扑上了武学,却不是精于习武的料子,这么多年来自是力气越发的大,实业是做不来什么。已经四十余岁的人了,还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当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而长兄……皇后摇了摇头,长兄家中亦是没有姑娘。

“娘娘,您这不必忧心。”金珠想了想,随后勾唇浅笑说,“二老爷那边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大老爷吗?须知大老爷如今身在御史台,最是掌握实权不过,这近表亲不可婚娶。可若是一家人,还需要担心些什么吗?”

“一家人?”皇后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说:“我陈家一脉的女丁,皆是与瑜儿有亲。亦是行不通了,我只是想让瑜儿的后院有我们陈家的亲信,确保血脉传承罢了。”

皇后想要确保陈家世代安康,那么就得让皇家与陈家紧密相连才是,可律法明文的命令,却是不容她侵犯。南国严明律法,哪怕是皇后触犯法律,亦是不能轻饶的。

“皇后娘娘,虽说陈家的姑娘嫁不得殿下,但……您不要忘记了,您还有两个嫂嫂,还有一个妹妹。”金珠微笑了起来,看着皇后笑眯眯说道。

皇后挑眉不解地看向金珠问:“妹妹?你是说月姚的那个孩子?”皇后摆了摆手说道:“不成不成,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娴雅那个孩子与瑜儿仍然是中表至亲不可不可。”

金珠摇了摇头,看向了皇后笑道:“二小姐嫁得乃是莱阳高氏一门,这高家向来是讲究子嗣丰盛的。您莫忘记,二姑爷可不止二小姐一人,高家的庶女,可是与殿下无任何的干系。”

“与殿下无任何干系,那么也是无用的。”皇后摇头,“再者说,我为什么要抬举他们高家?”

听了皇后的话,金珠摇头笑道:“娘娘这话可错了,您并非是抬举高家,您是让高家有一个名正言顺进入帝京仕途的道路罢了。而且莱阳临海,掌握着二十万的水陆两军,自然是实力雄厚,若是他家的女儿得以婚配殿下,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见金珠如此说,也是细细一想,随后点了点头道:“嗯,的确是如此。若非你提醒,本宫还想不到这些。我只是想着让瑜儿有个依仗的岳家,却没有想到制衡和筹码。”

“正是如此呢!”金珠笑了笑,紧接着说道:“要知道,您送书信给二小姐,命二姑爷送庶女上京参与宫宴,这是抬举他们,也是示好的意思。高家在莱阳虽说是名门,可到底嫁不得什么好的。”

皇后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得点点头道:“嗯,若是瑜儿能够与莱阳高家有关系,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这正是说。”金珠微微一笑,随后又想到:“而且,莱阳的高家,比起冯贵妃的冯家,也是不差些什么了。须知晓,如今的冯家,支撑在朝堂,最为出色的便是冯贵妃的哥哥。可他远在西南,年岁却也不小了,不顶用。”

皇后轻轻一笑说:“为了瑜儿就是得精打细算,为了他谋划好每一步,只是他看不透啊!”

“殿下还小,还是个孩子嘛!”金珠只能如此说,其实她已经看出来,南璟瑜对着皇后这种处处把控的心思不满,但金珠再是皇后的心腹,心思再是细腻也终究只是个奴婢,说话没有什么份量,于皇后更可能被当做是挑拨。

皇后听到金珠这样说,不由嗤笑一声,“孩子?还是个孩子吗?人家老五都能够独当一面了,不听话就是不听话,让我没得担心为他步步筹划。”

金珠苦笑,若是皇后真的可以放手,那么也就知晓,殿下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但皇后永远不会放手,他只会让殿下一步步跟着她的棋路走。想到这里,金珠有点同情南璟瑜了,须知晓这南璟瑜明明是皇子,天潢贵胄,却在皇后眼里,只是个提线的木偶,不可以有自己的心思。

有些时候她还真是同情自家的殿下呢!可她一个做奴婢的又能够说些什么呢?只能感叹皇后娘娘看不开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费尽心机 当今太后年岁已然不轻,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天下人皆知南凌峰对待太后一向是孝顺敬重,却是不知晓太后其实并非是南凌峰的生母。南凌峰的生母家世不显,又是采选入宫而非招选入宫,这一采选一个招选,这身份地位也就有着天差地别的悬殊。

太后虽说不是亲母,却是嫡母兼养母,南凌峰生母未曾故去前,亦是太后的亲信太后最为交好的妃嫔。

南凌峰生母昭贤太后生前做到了昭仪的份位,虽说养在太后膝下,但他在登基后,还是追封了母亲为皇后,陪葬了皇陵。

南国的后宫妃嫔分为八等,皇后的份位最为尊贵自是不提,余下有四夫人、九嫔、婕妤与美人并才人并称为二十七世妇,宝林、御女、采女合成为八十一御妻。这乃是后宫全部的可以有名分的,那些恩宠一时孤寂钟老得也是数不胜数。

南凌峰的生母昭贤太后,未入宫前只是江宁府大户茶商的女儿,采选入宫做的是女官。这宫中的女官大多是两条出路,平平安安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要不就是被皇帝看上赏赐了份位成了宫嫔。

在南国内宫的宫婢有两种,一众就是采选而来的女官,各个都是家世清白,有些家底的千金小姐,大抵是商户或是八九品小吏之女。这些姑娘,入宫便是做女官,供职于六司各宫之中。

这女官亦是有品级的,与前朝也是类似。前朝官员三品以上身着紫袍,五品以上穿绯袍,七品以上穿青袍,九品以上穿蓝袍。

而这后宫的六司二十四局,也亦是如此。南凌峰的生母,当初不过是个尚食局的司膳罢了,只因泡得一手好茶,便被还是皇后的收入麾下,做了贴身的女史。

因着颜色好有懂得进退有度,很快就得到了先帝的赏识,一朝宠幸之后便封了宝林,一段时间内,当年还是个宝林的昭贤太后甚是得宠,不过月旬就有了身孕,生下了皇子南凌峰,只是那个时候她份位过于低,养皇子对她亦或是对皇子都多有不好,也就托付在了太后的名下。

太后极得先帝的爱重,因为当年先帝游猎,险些被一支流箭射中,是太后护在了先帝身前,才不至于让先帝受伤。太后与先帝伉俪情深,原本也有一子,只是因着太后中箭在胸口,落下了略轻微的心悸的毛病,产下的嫡子也是不健康的。

太后多年未有子,乍然抱养了南凌峰自然是满心欢喜,且昭贤太后又是极为聪慧之人,太后的地位也就越发的稳固。后来再昭贤太后生下南凌峰一母同胞的,睿王南凌怀后,就向皇帝请命,希望将南凌峰的名字记在太后名下。

昭贤太后送子,太后自然是满心欢喜。先帝也不会有意见,只因当时南凌峰并非嫡子,也不是长子,给皇后一个孩子,先帝自然欣喜。

是以,南凌峰虽说有生母,却也有养母太后。南凌峰的名字记在太后名下后,昭贤太后对待太后就更是殷勤守候,自己身边的小子,也是混迹在太后身边。

而随着南凌峰越发长大,太后就越发放心。养子是个出息的,一旦登基,至少可保她们王家两代富贵。

太后看着南凌峰得封太子,看着南凌峰一路以来稳稳当当的走着,心里是格外欣慰的。尤其是在昭贤太后于先帝前故去,她竟然有着几分欢喜。

两宫太后并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若非昭贤太后死得早,王太后当初也不会准许南凌峰追封亲母。

太后上了年纪,自然也要有着谋划。南凌峰是她礼法上的儿子,她娘家亲哥家的姑娘,决计不可入宫,因着是表亲,到底远了几分。

身为婆母,太后自问自己一向够格,向来大度能容人。原本南凌峰的东宫妇人,她也是各个善待的,只是太后格外不喜欢陈月娇与冯瑞恩。这俩太后向来不喜欢。

虽说年轻的时候,也深得先帝宠爱,又过得顺风顺水,可太后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独宠独爱之人。尤其是那人还是个手握重兵,掌握这军权的人的妹妹。

太后不喜妃嫔家世太好,虽说当初是平衡之策,可一旦是了衡,就满盘皆输。

南璟川坐在太后身边,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着做一个乖孙子。他虽然机智敏锐,却也不知晓太后唤他来要做什么。因着太后并不喜欢冯贵妃,对待他这个孙子也不怎么亲近。南璟川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他回来这样久,太后怎么总是推脱不好见面?

尤其是在记忆里,太后最为喜欢的便是养在自己膝下的三哥,再有就是占据了嫡长二字的大哥,他不论如何讨好,都是得不到太后一个笑脸,他的母妃亦是如此,太后虽然不会为难,但也很是淡淡。

如今太后忽然召他入怡安宫,必是缘故,他须得小心谨慎的应对才是。

太后有心晾着南璟川,却也因着南璟川如今封了王,不再是原本的光头皇子,没有过分薄待,让他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念经。

南璟川知晓太后有心晾他倒是也不心急,有跽坐该为了莲花坐无心向天开始运转自己的内力,太后不知道何时才会念完经,与其白白等着,不如自己精修一下内力。

在内的太后自然看不到南璟川的作为,只是估算着时辰,看向了身旁的婢女问道:“阿精,秦王他如何了?”

太后称呼南璟川为秦王,并不是什么亲呢的称呼,可见她对南璟川的不满。

阿精掀开帘帐向外看去,发觉南璟川也是盘膝而坐,嘴里在念叨着些什么,不由得笑了笑说:“殿下竟然好似也是在念经呢!”

“念经?”太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复又看了看身旁另一名身着蓝色衣服的女子道:“阿市你去看看!”

被唤作阿市的女子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南璟川耳力极好,他本就是习武之人,风吹草动,他都可以听到,一早便听到了太后与婢女的谈话。待到脚步声近前后,嘴里开始念叨起来:“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休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扬……”

他念的是当世智者德清大师的《醒世歌》南璟川其实对佛经不甚感兴趣,他本人更为崇尚道教,不然也不会习练道门的武功。只是这太后却是极为喜欢佛教,在宫中供奉了佛堂。

南国大多数人都是喜爱道教的,道家的学说也与南国的大行之道相符合。

南璟川随口念起《醒世歌》无非是给太后卖个好,再有就是他要蛰伏下去,至少让太后对自己不那么在意。

阿市陪着太后多年,对于醒世歌自然不会陌生,听到南璟川的念叨,随后又快步走回,对着太后低声说:“殿下的确是在念佛经,念得乃是憨山大师的《醒世歌》呢!”

太后极为敬仰憨山大师,对于憨山大师之作,自然也不会陌生,于是紧忙点了点头道:“那么便好,让他念吧。能够吟诵醒世歌,也应当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随后她看向了阿市说,“去厨下准备些糕点让四殿下垫垫肚。”

由冷冰冰硬邦邦的秦王,改成了四殿下,太后知晓南璟川心思没有那么大后,也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南璟川的谋略,不由得又是皱起了眉心。

太后有心扶持广陵王,那么一切挡在广陵王身前的,就都是碍眼的。太后如今不喜欢徐晶鹭,对着还未曾露面的李蕙质多少也有些不喜。原因无他,一来太后讨厌专宠,二来就是因着太后觉得孙子有些碍眼。

对待孙子表明了不喜,那是堵住了自己的出路。太后虽然有心扶持栽培广陵王南璟昀,但是对着别的孙子也不想太过,否则自己这个祖母也就没有什么顺心日子可以过了,不能薄待孙子,也只好找孙媳下手。

原本太后还能做一个仁慈善良的祖母,当做自己耳聋眼瞎,可待到南璟川回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南璟川打破了原有的格局,那三足鼎立变成了五角俱全,皇帝南凌峰抬抬手,大方的送出去了五个爵位,这让太后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知晓南璟川自己求娶了新封常国公的嫡女后,太后就有些坐不住了,今日在后宫得知,那献上药方在江南府立下大功的功臣就是李蕙质后,太后就更是有些挂不住脸,觉得南璟川这是别有用心。

是以太后对着南璟风并南璟川都有了不喜,她是觉得这俩孙子不会经受她的掌控,她所希望的总会事与愿违。

太后已经暗暗想好,今日便是试探试探这个孙子,如果是个省心的话,那么就将自己幼弟的孙女送入秦王府,左右因着她王家的家世,一个侧妃是跑不了的。到时候侄孙女有自己这个老婆子做主,也谅她们不敢薄待欺负了去。

太后这边谋划布局,南璟川却是暗暗偷笑。太后虽说手腕高超,年岁又长,但毕竟常年在深宫之中,所图所谋皆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他一个在江湖上游走过,又被身为武林盟主的外公*过,自然心智不是太后可以比得了的。

南璟川在听到太后的话语的时候,就在心中悄悄谋划布局好了每一步棋,精打细算着。

太后想把持控制自己,还得看自己让不让她做这个执棋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道高一尺 “殿下,累了吧?”阿市准备过了糕点清茶,看着南璟川从盘膝坐姿又改换为了跽坐不由得轻轻一笑,“太后命奴婢给您送些茶点,今日是初一,太后在佛堂内念佛,还有几遍功课要做,还望殿下能够久候些时辰。”

南璟川看了一眼阿市,轻轻一笑说:“阿市姑姑说得自然在理,祖母侍奉佛祖,自然是顶要紧的事情,我自然是理解的。”

“殿下不妨尝尝太后为殿下准备的糕点,太后说,这些都是殿下小时候爱吃的。”阿市微微一笑,看向了南璟川道:“就连这清茶都是特意选的腌制的盐渍梅。”

南璟川看了一眼糕点,随后轻轻一笑说:“不曾想祖母居然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阿市淡淡笑着,随后带着几分怅然说:“殿下方失踪那些时日,太后可是日日以泪洗面,担心殿下不得了,这双眼睛都差点哭坏了。”

南璟川听着阿市这样说,不由得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担忧说:“那么祖母她……她如今可好?这过度流泪,可是容易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的。”

听着南璟川急吼吼的语气,阿市轻轻笑起,心里满意了几分,点头道:“殿下还请放心,宫中御医自然都是圣手,又有大皇子照拂太后的眼疾依然是无碍了。”

南璟川听到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长叹道:“如此?那么便是好的。”

“是呀!”阿市点了点头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殿下还是尽快尝尝这糕点的味道如何吧!”

南璟川垂眸浅笑道:“自然是不错的。”他压低了声音喃喃说:“犹然记得,皇祖母这边的糕点味道最好,那是我小时候最美妙的回忆。”

阿市听着那南璟川低沉的声音,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顿了顿随后宽慰道:“殿下切莫伤心,如今是回来了,那么便是大安了。”

“是呀!”南璟川欣慰一笑,自言自语说:“终于不需要再靠着回忆,来思念我的祖母了。祖母今日来见我一面,我还是很开心的啊!”

阿市抿唇一笑,垂首侍立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南璟川的一举一动。

南璟川捻起了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去品尝滋味。的确很好吃,这种松花香糕的滋味,可是却不及蕙娘做的好吃。

想到那松花香糕,南璟川的神情忽然有些抽离了。他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回到了何家村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尚是那个思绪不是很清明的傻小子,整日里只会缠在李蕙质的身边,要糕吃要糖吃。

那个时候的李蕙质亦是身小力弱,比他的年纪还小上几岁,却是主意非常的大,心思非常的沉。她的算计,她的谋划,她的计谋,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不得不钦佩佩服。

当年的自己痴傻,几乎不会做什么,她就一点点的教导着自己,不厌其烦,细心耐心。待自己做好后,便会有那香甜的糖,和回味无穷松软的糕吃。

这盘松花香糕的味道极好,口感也像极了当初李蕙质做给他的桂花糕。只是那个时候在何家村,他们什么都没有,那些顶级的,上好的材料没有,就连精米白面都少得可怜。

记得一次他挖过地,累得满头大汗背脊上破了皮,他撒娇着要吃好吃的。蕙娘就用掉了最后一点粳米,细细地磨了粉,给他做了桂花糕。

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上好的材料,别说没有这糕饼里的八宝榛果,就是连香料也不曾有。蕙娘就选了一些中药材磨了粉给自己做的糕点。

丁香、砂仁、白芷、豆蔻、茯苓、干山药,都是一些常见且便宜的药材,因着是中药材,有着微微的苦味,再与那甜蜜的糖分混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风味。

蕙娘做的桂花糕是粗糙的,远没有此时眼前这盘精细,可却是那个时候他的最爱,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放弃吃桂花糕的爱好。尤其是与她分别的那些年,桂花糕,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南璟川用箸子夹起了一块松花香糕,宫中的食物大多很是精细,恰巧做成一口就可吃下的大小,他品尝着松花糕的滋味。神情略略有些暗淡……

原本以为自己放下了过去,可是等到这滋味入了口,才知晓这是他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思念了。

看着南璟川轻轻一叹,阿市不由得蹙眉,随后笑着问道:“怎么了殿下?可是这糕点不合胃口?”

虽然情绪有些失调,但南璟川到底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不由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无碍,只是吃起这滋味想起了当年旧事罢了。”

“殿下切莫伤感,如今回家了,这松花香糕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阿市劝慰着,看着南璟川的模样,阿市倒是松了口气。南璟川虽然年岁较长,但到底是个孩子心思,贪吃爱吃。

南璟川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笑笑说:“我这般模样,可是不要告知给皇祖母知晓,否则她老人家该是笑话本王没有出息了。”

“不要告诉哀家什么?”太后这个时候才慢慢进入了内殿,看着南璟川面容之上的郁色,不由得关怀道:老四,你这是怎么了?”

南璟川早就知晓太后隐藏在帘帐之后,是以方才的话是故意说给太后听的,南璟川原本是思量着太后多久能够出来,却不想是突然而出。

看着太后,南璟川窘迫一笑说:“没,孙儿什么都没有说。”随后南璟川看向了阿市道,“是吧,阿市姑姑。”

太后看着南璟川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看向了阿市问道:“可真的是这样?阿市?”

阿市却是笑了起来,掩唇道:“是四殿下吃着花糕吃出伤感来了,这不正伤神了嘛!”

“哦!”太后笑了笑,看向了南璟川问道:“怎么还伤感了起来?可是不对胃口吗?”

南璟川嗔怪地看了一眼阿市,抱怨着说道:“阿市姑姑,您怎么可以这样?”

阿市笑嘻嘻地说道:“殿下可是说晚了,太后就已经问奴婢了,奴婢可是不好欺瞒太后娘娘啊!”

南璟川撅起嘴巴,哼了一声道:“阿市姑姑你太坏了。”

太后摇了摇头,对着阿市示意道:“好了,你与阿精先下去吧,哀家要和老四好好聊聊。”

阿市与阿精听到太后的话,对着太后与南璟川行礼后,便退下离开。这南璟川看着太后的两个心腹离开后,又是默不作声起来。虽说他喜欢主动出击,但是这个时候面对着太后,还是装乖,以不变应万变最好。

“你方回来的时候,哀家未曾见过你,你可是怨恨哀家?”太后顿了顿,看着南璟川垂眸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问道。

南璟川摇了摇头道:“不曾,不会。”

“你呀,从小就聪明有心思。比你的几个哥哥都强,也是因为你心思太机敏,哀家一直有所担忧。”太后笑了笑,满眼慈爱地说,“你父亲为你取名为璟川,意味为河流,从水也。是希望你能够如水般潇洒自如,可是那个时候的你太过要强,没得失了水的灵性。”

南璟川垂眸轻笑说:“那个时候是孙儿功利心太强了,只是……”他顿了顿,声音淡淡道:“只是希望祖母能够注意到我,仅此而已了。”

“哀家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的。”太后点了点头,随后语气之中带着惋惜,“原本哀家还想给你看顾好一个好的亲事,着那个姑娘好哈照拂你,却不成想你竟是自己去求婚了。”

终于切入正题了……南璟川淡淡的想,随后勾唇一笑道:“是孙儿不好,辜负了皇祖母的一片心思。”

太后看了一眼南璟川,摇了摇头道:“也不算是辜负,只是哀家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姑娘,竟然让你去求娶?”

“说来也好生惭愧,孙儿游走民间的时候,曾经受过一次伤,若非是李姑娘搭救,孙儿的性命也就……”南璟川顿了顿,仿佛是心有余悸一般,手紧紧握成了拳,余下的话也没有再说。

太后却是仿佛惊闻一般,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受伤?缘何会受伤?”

“不过是遇到了歹人罢了。”南璟川说得淡淡,“那个时候李姑娘并不知晓的身份,竭尽心力的救治,由此也让孙儿活了一条命。这孙儿与她便是就此相识,而后孙儿与她作别,竟会别离了三载,若非是兄长提起,我还不知晓那姑娘竟是常国公的嫡女。”

太后点了点头,笑笑说道:“原来是常国公的嫡女,哀家听闻她是个非常不错的。好像是精通医术?”

“是了,孙儿的伤势就是李姑娘治好的。”南璟川笑了起来,“她是个聪慧善良的姑娘,想必皇祖母定然会非常的喜欢。”

太后听着南璟川的话,不由得轻轻一笑说:“嗯,只要你觉得很好,那便是很好了。”

南璟川垂下了眼眸,太后今日召他前来必然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他得小心谨慎的应对,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那么寻个机会让那她来见见哀家吧!”太后见南璟川没有开口,轻飘飘地丢下了一个大炸雷。

南璟川闻言看向了太后,蹙眉道:“论理说,新婚夫妻不是不该在婚前得见?”

太后摆了摆手说:“哀家只是想单独看看她,十日之后的圣寿节,便是让她单独到哀家这边来一趟,这孙媳长什么样子,哀家可得可要清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高超演技 “皇祖母……”南璟川没有料到太后会这样说,不由得有几分震惊道:“这,李姑娘她只是常国公的女儿,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入宫给您祝寿的。”

太后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笑道:“管他什么资格不资格呢?赐婚的圣旨也已经下达了,她是咱们皇家的准儿媳,只要没有天大的变故,就是哀家提前看看孙媳妇而已,谁又能够挑出错来?”

“是,皇祖母一向很有安排。”南璟川也不欲反驳,太后想要做什么,不是他可以劝说的,他劝不来太后,也只能任由太后安排。

看着南璟川如此说,便是轻轻一笑,随后问道:“你后院的女人伺候得可还好?哀家听闻你将他们全部拘在西苑里面,那些姑娘那就算不喜欢,也不该如此薄待,人家大都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见太后如此说,南璟川做出了一副惶恐的模样,垂下了眼眸说:“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并非不喜那些姑娘,只是近来事情繁多,孙儿分神乏力,没有那些个心思而已。”

“你的念岁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了,是大人了。该要独当一面了。”太后看着南璟川这副模样,心里也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你身边得有个知心人伺候着,咱们南国虽然崇尚晚婚,可是世家勋贵子弟,少有到了你这个年岁还没有个暖心人陪着的。”

南璟川面上有些窘迫,急急道:“孙儿没有,孙儿不大喜欢……不大喜欢那些女人,总是觉得不安心。”

太后听了南璟川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无非只是一些孺人淑女,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能够侍奉好了你,就是她们的福气了。伺候好你,是她们的本分,若是不安分,就换了她们,将他们尽数打发出去便是。”

“是……”南璟川垂下了眼眸,“皇祖母,您教训得是。”

太后听南璟川这样说,不由得笑了笑,摇头道:“哀家这哪里是教训?只是嘱咐你一句罢了,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心里有数就好。哀家也不强求你,只是你是哀家的孙子,哀家少不得要告诉你,这男儿的心,还是要在丘壑天下,而不是儿女情长上。”

“孙儿……孙儿没有。”南璟川嘟囔了起来,喏喏道:“孙儿只是,只是……觉得像是大皇兄那般挺好,有哥哥在,有弟弟在,孙儿就能省点心。孙儿的愿望是海阔天空。”

太后见南璟川这样说,心中还是有几分的喜悦的,面上却是不显,只是训斥说:“成日里竟是讲这些胡话,那个师傅教导你的?你大皇兄醉心书画,弃文厌武一心只钻研医道,你莫不是要有样学样不成?”

“孙儿不敢这样想。”南璟川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孙儿更为在意的是从心出发,与其在刑部应对重大案件,协助大理寺御史台工作,孙儿更是想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不需要给哀家讲这些了……虽然咱们南国没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可哀家毕竟只是一个深宫妇人,自是不懂得你那些心思,哀家只是知晓,这人老了,都希望孙儿是出息的。”

“孙儿知晓皇祖母的心的。”南璟川看向了太后轻轻一笑说:“皇祖母的心思,孙儿懂得,所以皇祖母喜欢的,孙儿也会喜欢。”

太后摆手叹息了一声说:“你呀,若是真的能够知晓哀家的心思,那么哀家才是真的高兴。”那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孙儿总是会懂的。”南璟川笑嘻嘻地,随后岔开话题说:“今年的寿宴,孙儿会给您准备一个大大的贺礼,皇祖母您一定会喜欢的。”

太后微笑了起来,笑着说:“好与不好,都是你的一番心意,你如今可以回来,就是给哀家最好的礼物了。”

南璟川听了太后的话,不由得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仿佛是泫然欲泣一般,随后眨了眨眼睛,掩饰掉了眼神之中的泪意。

“皇祖母的心思孙儿知晓,也自会让皇祖母顺心。”南璟川勾起唇角,“只是到时候,皇祖母不要嫌弃孙儿就是了。”

太后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嫌弃呢?你可是哀家的小孙孙啊!”

南璟川颔首微笑,随后便是与太后默不作声的吃着糕点,完美地诠释着食不言。

待到用过了糕点后,时辰已经不早。南璟川说什么也要去刑部打一晃的,于是也就对着太后告别,言语之中竟是多有不舍。

太后也是一副慈心肠好奶奶的模样,满眼笑意道:“哀家这里不会拦着你,你进宫给你母亲请安的时候,过来看一眼,哀家岁数大了,看着你们心里就高兴。”

南璟川垂眸浅笑说:“是,孙儿遵命,只是到时候皇祖母切莫嫌弃孙儿烦就是了。”

太后听着南璟川这样说,不由得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哀家稀罕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烦呢?”

南璟川躬身下拜,“即是如此,那么咱们便是说定了,改日孙儿来的时候,您可切莫嫌弃孙儿烦心。”

“不会!”太后微微笑起来,“你将披风要扎紧一些,出门可是莫要着凉了,这年关底下不要生病才是。”

南璟川听着太后的关怀,亦是说道:“祖母才是,冬日里需要好好调养,皇祖母身体康健是孙儿最大的心愿。”

“好好好!”太后点着头笑着,“哀家没有白疼你。”

南璟川淡笑起来,“皇祖母疼爱孙儿,孙儿自是心里明了的。”

太后微笑着,看着南璟川道:“好了,尽管去忙你的吧。哀家这边不需要你太过操心,还是那句话,男儿啊,心胸开阔,要装满天下才是。”

“皇祖母教训得是。”南璟川颔首,随后拱手告退,“时辰不早,孙儿告退。”

太后点着头,带着笑意目送南璟川离去。待到南璟川离去后,太后面容之上的笑容尽褪,神色有几分的不虞,“阿市阿精,你们说这位秦王殿下可是何样的一个人?”

阿精倒是笑了笑道:秦王殿下到底是不错的,看起来很贴心的样子。”

太后听着阿精如此说,随后摇了摇头,看向了阿市道:“阿市,你说。”

阿市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四殿下是个极为聪慧的人,至少……比广陵王殿下聪明。”

“是啊!”太后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淡然,“就是害怕太聪明了。有这样的一个孙子,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事啊!”

阿精与阿市是陪伴在太后身边最久的女官,两个人可以说是这宫里辈分最年长的宫女了,因为他们是太后的心腹陪嫁。听着太后这样说,他们俩对视了一眼,自是明白太后是有些不喜欢四殿下过于聪慧。

“秦王殿下的确是聪慧之人。”阿市点着头分析道:“只是这聪慧之人不一定是最合适之人,要知道古往今来,聪明人数不胜数,心机深沉胸怀丘壑之人才能够长久。”

太后听到阿市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昀儿也是个懂得蛰伏,精于算计之人。他明白隐忍之道,已经是不容易,但哀家却也不得不为他谋划算计一番。”

“太后疼惜广陵王殿下的心思,奴婢很是明了。”阿精笑起来,“说起这个,奴婢听闻了,陆孺人又是有孕了呢!”

太后原本还闭着眼睛,随后睁大道:“陆挽又有了?怎么没有人告诉给哀家?”

阿市看了一眼阿精,随后道:“是三殿下说,要亲口告诉给您听,准备在圣寿节上给您一个惊喜。”

“这陆挽什么时候有的好消息,哀家怎么不知道?”太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婢女,“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太后语气寡淡,阿精阿市两个婢女紧忙跪地赔罪道:“回禀太后的话,是广陵王殿下吩咐奴婢们不要说的,殿下说这是他与陆孺人准备在圣寿节上,送给您的最好的礼物。”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随后道:“你们倒是对昀儿很是看重啊,竟是帮着他欺瞒哀家,当哀家是死的吗?”太后厉声责备二人,在太后看来这二人无异于是背叛了。

阿精阿市大惊失色,紧忙叩首请罪道:“奴婢们知错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罢了!”太后摆了摆手,“哀家不喜欢有人欺骗哀家,谁都不信,尤其是你们。”

阿精阿市点了点头,与太后相处四十余载他们自是明白太后的心思的。

“这阿昀也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了啊!”太后的语气有几分的不虞,“陆孺人既然有孕了,那么是个天大的好事,改有些日子不见她了,怪是想念的,要她进来给哀家扣个头吧!”

阿精阿市听着太后的话,知晓太后这是对着陆挽有着不喜了。他们自是知晓太后心里的平和之道,太后有心让娘家侄孙女入宫,做广陵王的正妃,那么广陵王有一个庶出长子无妨,若是两个……

太后亦是心中如此所想,她一向都知晓陆挽是个极为聪慧的,看来是需要好好敲打敲打陆挽,让她明白明白什么是尊卑上下。这陆挽要是个乖顺的,她自然不会为难,否则……

看着太后的神情,阿精阿市都错过了眼睛去。太后能够从先帝一朝顺顺当当的坐稳后位至今,又能够操控着皇后贵妃互相制衡,可见是个有手腕的。

这次,陆挽怕是要失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失宠? 脚步轻松走出怡寿宫后,南璟川面容之上纯善的笑容也已经敛去。太后心思沉,别以为他南璟川看不出来,若是他还是那个小傻子,或许能够被太后三言两语哄骗过去,可是如今他早就不是那个心思纯净的了。

南璟川知晓太后召他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试探,试探自己的心思,若是有别样的心思,那么就是敲打了。太后所图所谋,他难道会不知晓?这自己的暗卫都深入太后寝宫一个,太后近日召见了王家的本家家主,这个事儿他会不明白?

春日宴近了,那么也就代表着选妃宴近了,太后想要再保家族一世荣华,那么就肯定会从他们这几个皇孙上下手。有什么比王家再出一个皇后,来的金尊玉贵满门荣耀的呢?

南璟川勾唇讥讽一笑,太后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啊!只是……南璟川的眸光深邃幽暗,他看向了凤仪宫的位置,皇后怕是不会让太后得偿所愿呐!

“殿下,您仿佛很开心?”随时的沙达看着南璟川翘起的嘴角,不由得轻笑道:“莫不是与太后相谈甚欢吗?”

南璟川淡淡看了一眼沙达,随后轻笑:“还算是不错,至少知晓了太后的心思。”

沙达垂下了眼眸,随后道:“殿下,您……对着太后这样,怕是太过累心了吧?”

南璟川回眸看向沙达的神色,不由得淡笑一声说:“沙达啊……这是天家,虽然祖训教育天家子孙与平民百姓自家没有什么不同,但到底人心都是偏的。”

“属下懂得了。”沙达可以随侍在南璟川的身边,自然不是个痴傻的,南璟川只是这一句话,沙达便是已经明了。太后原来亦是在算计自家的殿下。

南璟川出了宫后,时辰当真不早,他也就没有去刑部报道,沉思了一会儿对着沙达说:“咱们去赵王府,归来这样久,我还从未登过赵王的大门呢!”

沙达不解地看向了南璟川,随后点了点头道:“是,您说得永远是对的。”沙达明了,殿下去找赵王做客是假,商讨要事才是真。

而赵王府这边,岑子瑞与南璟风已经互相对着皱眉多时了,两个人心思都有些惆怅,原本的计划不得实施,这吴王的神来之笔,弄得岑子瑞与南璟风心情格外的烦躁。

南璟风蹙着眉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悦说:“蕙娘是事情就这样曝光,辛辛苦苦掩藏好了,却也只能功亏一篑,怎么会这样,真是令人心烦。”

“不要说你心烦,现在我也很是心烦。”岑子瑞眉心紧皱,“李家原本不想淌入这趟浑水,但是蕙娘要求了,我们也会做,只可惜……事情还没有展开,就有了这样的变故。”

南璟风摇头叹息说:“我一直都觉得,老二老三背后定然有高人支招,尤其是老二,他的心思计谋行为处事跟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二殿下原先就是有谋断之人,却是不会这样制衡。只是一言一句,不仅将蕙娘推了出来,就连李家并你与四殿下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南璟风蹙着眉心说:“我虽说不在意皇权地位,可是我到底是个皇子,我也明白,挣脱不掉,身不由己的道理。我不愿意淌入浑水,更是不擅长与人谋断,却不想还是被拉了进来。”

“殿下,我想……二殿下这背后之人,恐怕就是冲着你去的。”岑子瑞想了想,看向了南璟风说道,“您身份地位尊贵,却是无心朝政,占据嫡长二字,却至今未领实政,有些人怕是不想让你有这样的安生。”

南璟风语气之中满怀惆怅说:“我只是知晓这些,只可惜我不懂的是,我的蛰伏无心皇权地位,难道对于老二来说不是个好处吗?”

岑子瑞沉吟了一声,随后道:“殿下在意中庸之道,讲究得是制衡,讲究是互相平和。您不在意的,恰恰在二殿下看来,是不恰当的。”

“怎么说?”南璟风蹙起了眉心,他虽说自小耳濡目染,但到底久不侍朝堂了,那些心思计谋,他都不大善于精通了。

岑子瑞皱着眉说道:“我也不知晓我所想得对不对,我只是知晓,殿下您平和的处事之道,或许二殿下觉得束缚了自己的发展。”

南璟风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道:“是了,父皇最擅长互相制衡平衡之术。”

从分封五子就可以看出来,这制衡一招他们的父亲玩得很好。

“是了!”岑子瑞点了点头,“您一向无心朝政,整日与书籍字画经史子集为伍,又平日里总是去御医署去转转,对朝堂之事不甚在意,可你须知您是长子啊!”

南璟风即是嫡子也是长子,这长子不求发展,次子太过上进,无非就是告诉众人他有别样的心思。南璟瑜素来是个有抱负的,绝对不可能蜷缩在一片天空偏安一隅,既然不会甘心蛰伏,又不能太急功近利,那么就只能寻个别的惹眼的,盖过自己光芒去。

这惹眼的人选,南璟川算是一个,而活生生的靶子,南璟风便是另一个。最绝妙的是南璟风乃是嫡长子,身份尊贵不是一般皇子可以比拟的。若是大皇子有心上进,那么他作为弟弟的,就不那么显山露水了。

岑子瑞的话,让南璟风很是头痛,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说:“我是真的对朝政无心,却偏偏被人逼迫着不得不卷入进来。”

“殿下您错了。”岑子瑞笑了笑,看着南璟风道:“难道您是个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人,就能够逃脱命运地位的吗?”

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我无心朝政,志不在此,父皇是懂得平衡制衡之人,自然不会将过分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殿下,您无心朝政是好的,也是不好的。”岑子瑞摇了摇头,看着南璟风严肃道:“我李家虽然不会站位,却也因为婚书圣旨,等于绑在了秦王殿下的船上。您的确是无心朝政,但是……”

南璟风是个极为聪慧的人,随后长叹一声道:“母后的季家,阿鹭的徐家,不会甘心我如此!”

“是了。”岑子瑞点了点头,“虽然王妃家族不显眼,但到底徐家祖上可是跟着太祖开了江山,那是被太祖极为信任,许下半壁江山的人啊!徐家至今都各个是骁勇善战的好手,虽然不贪恋军权,不坐高官实位,但徐家的影响犹在啊!”

不仅如此,季家也不会甘心让南璟风就此做一世闲散亲王。这争斗也好,夺嫡也好,自古以来党争最是让人难过。有些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不争默默闲散下去,但……在这个世家将要复起的时代,不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我不愿争抢,那会违背我的初心的。”

“世事无常,哪里就有那么多欢心如意的事情了。”岑子瑞摇了摇头,“还要想一想要如何谋划蕙娘所求之事吧。”

岑子瑞的话,让南璟风皱起了眉心道:“如今大军归朝,正是要安抚军心的时候,这个时候招惹出来什么是非,都是不恰当的。不仅会给自己惹得一身腥臭,说不定还会成为那般士兵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自是也知晓这些。”岑子瑞点了点头,看向了南璟风道:“你可是知晓,那刘大壮我原先是认识的,他会忽然成为军中骁勇善战的将领,也的确是令人震惊。”

南璟风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好奇道:“我虽说是听蕙娘与翠竹提起过,可这人却是从未亲眼得见,也不曾有过深交,那人可是如何?”

岑子瑞轻轻一叹说:“倒算是老实之人,只是……我一向觉得他没有什么担当。”

南璟风听岑子瑞这样说,不由得好奇道:“很少听你这样评价一个人,怎么说?”

“我其实与刘大壮关系不甚密切,只是知晓这个人罢了,真正与他是至交的,乃是蕙娘,她和刘大壮是朋友。那翠竹就更是一颗心扑在了刘大壮的身上,只可惜……”岑子瑞摇了摇头,“刘大壮放弃翠竹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流言蜚语、因为家世不显、为了远大的前程,这该是他第三次抛弃翠竹了吧!”

南璟风一向护短,听到岑子瑞这样说,不由得蹙起了眉心道:“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不好,是要不得。”

“的确如此。”岑子瑞点了点头道,“只是翠竹是个放不下的。她对刘大壮那个孩子,也是情根深种了。”

南璟风哼了一声道:“这样的人,别说是配不上蕙娘,不论如何也得让他计谋不能得逞。定北王虽然关系疏远了,但到底也是我家有亲,安宁那个孩子,纤细柔弱,可是禁不住刘大壮这样的折腾。”

虽说这样说,但南璟风到底对翠竹起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思,他是做兄长的,兄长的确可以为了妹妹做出任何事情,也是可以无条件的保护妹妹,但刘大壮的心思,是要不得的。

这种自以为为了别人好,为了别人安排了一切,然后等待着别人的同情,这种人南璟风最是看不上了。原先或许只是想给翠竹出气,此时南璟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既能够给翠竹出气,又能够让刘大壮得到教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王府议事 “刘大壮的事情我来安排,定北王如今欣赏他,那么就让他欣赏去吧。”南璟风摆了摆手,看向了岑子瑞道:“如今的事情,是在想朝中的谋划。今日大臣们提议的事情,还是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的确,这才是首要要紧的事情。”岑子瑞也点了点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蹙着眉心道:“对了,我不在礼部消息并不准确,只是听闻锦国使臣前来是为了商讨和亲事宜的?”

南璟风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顿了顿道,“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我原本想奏请给蕙娘请封的,但是听闻这个消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一旦蕙娘成了皇家的宗室女,那么说不定就得是她去和亲了。”

岑子瑞听闻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道:“竟是如此?那么蕙娘还真算是逃过了。可秦王殿下他……”

“我对我的四弟也是有些疑惑的。”南璟风蹙着眉心,有些惆怅说:“你也知晓,我这四弟从小不曾长在宫中,我虽然被冯贵妃照拂着,可到底因着我们年岁上差了一些,与他也不是特别亲近,他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又喜好习武,所以无与他大多玩不到一起去。”

南璟风对于南璟川这个弟弟是真的不了解,他也不知晓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心思,只是知晓弟弟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主意究竟有多么的大,其实他也不知道,而且他是觉得弟弟太聪慧了也不好,慧极必伤。

岑子瑞轻轻一叹道:“秦王的亲自求娶,其实当真令我们不胜惶恐,尤其是我们才与蕙娘团聚不久,蕙娘从前的日子过得很凄苦,我这做兄长的刚刚想要补偿一二,转手她就要嫁人了。”

“这你倒是放心便是,四弟虽然脾性捉摸不透,但觉得是个好的,不会做出什么失格的失事情来,你且放心就是。”虽然琢磨不清南璟川的脾性,但是人品这一方面南璟风这一点还是可以保障的,因为他们南家百余年来,就甚少有薄待正妻的。

岑子瑞神情之中仍然带着担忧说:“我就是担心蕙娘。”

“嗯?”南璟风疑惑地看着岑子瑞,蹙着眉问道:“担心她?蕙娘一向是懂事的孩子,你何必担忧?”

岑子瑞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感伤说:“蕙娘她一直以来都是有主意的,而且心性思维都较一般女子机敏,她可以说是心思沉重的人,我怕她的心思太过沉重,从而影响了身子。”

“的确。”南璟风点了点头,语气之中也带上了担忧说:“蕙娘的身子骨虽然看起来好好的,那是损耗过度,仍然会不堪一击。这女子该是要聪慧无双的,但太过聪明了,也就是个问题了。”

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说:“那日她喷出的那口血,当真让我心惊胆战。”

南璟风点了点头,接过话说道:“所幸她可以看开。”

“怕就怕她别有所图啊!”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个故去的何正川,对于蕙娘来说不只是个心上人那么简单。他人已经故去,也没必要隐瞒于你,那就是个小傻子,却非常贴心,我一直都是知晓的,那个孩子……就是蕙娘赖以生存下去最大的动力。”

南璟风抿了抿唇,轻轻一叹道:“如此说来,蕙娘当时必然很痛苦,若是不让她知晓就好了。”

岑子瑞苦笑着摇头道:“如果不是她自己应下,那么她会宁死不屈的。蕙娘是最为倔强的一个人,一旦是她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可改变。”他顿了顿,自嘲一笑说:“我虽然是她的的兄长,可是在蕙娘心里却仍然不那么重要,我是知晓的,我没有办法改变蕙娘决定的事情。”

南璟风静静地咽下了叹息声,他又何尝不是知晓李蕙质心思的?那年狂风暴雨的雨夜,若非是自己上门,那李蕙质必定会殒命在那个夜晚。一个人的心思太沉重,沉重到居然可以将自己逼死的地步,他没有办法评判。

“不提蕙娘的心思。”岑子瑞摆了摆手,看向了南璟风道:“你可想好今后的道路该要如何的走?”

南璟风听到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今后的道路?”

“一如既往还是重新出山?”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问道:“要知道这春日宴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我自是要考虑清楚的,不过我还是我,永远都是我。谁又能够将我如何了?”

一直以来都知道,身为嫡长子不争不抢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古往今来,没有那个皇帝会随意诛杀自己的兄弟,历来皇帝铲除异己,为的不过是安心,讲究的是师出有名罢了。他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看书赏画的自在亲王,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南璟瑜的事情的确是需要注意的。

“你心里还是需要有些分寸的。”南璟风的从容让岑子瑞也有些叹服,这便是真的厌恶金钱权利的人了。

南璟风轻轻一笑道:“我自是有着分寸,也有着算计。你不必为我担忧,我清楚晓得的。”

岑子瑞这才点了点头,随后道:“对了,上次还忘记恭喜王妃有孕啊!”

“什么王妃……”南璟风摇了摇头道,“说好了你我仍在意兄弟情谊,不论臣子关系的?”

岑子瑞这才歉意一笑,陪笑着说:“是嫂子。”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家的那个李念娇,如今如何了?”

李念娇?岑子瑞听着南璟风提起她,不由得脸上染上了些许厌恶之色,很是嫌弃道:“还是那个模样,整日里躲在屋内不肯出门,怨天尤人的,若非是叔父叔母早亡,真的不愿意收留她在府里。”

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的模样,随后笑笑说:“嗯,还是得好好伺候着啊!毕竟是乡君,虽说不是什么特别金尊玉贵的封赏,但也代表了皇家的脸面。”

岑子瑞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诧异道:“伺候便是好好的伺候,舒心不舒心就不是我可以想的事情了,毕竟她与我家关系没有那么的密切。”

南璟风摇了摇头,声音温柔清朗脸上带着笑意,“非也非也,这李念娇可是会有大用处呢!照拂好了就行。”

岑子瑞笑了笑看着同样是淡笑着的南璟风道:“你笑的如此好看,可是心下有了什么主意了吗?”

南璟风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岑子瑞说:“自然是有主意了,不知道聪慧机智的岑侍郎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岑子瑞看了一眼南璟风,随后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既然说道有大用途,那么自然是有通途的,我也想到了个好主意,适合她的好地方。”

“嗯,既然如此,那么可更得让李念娇心神开怀了。”南璟风温柔一笑,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道:“总得让她容光焕发的,才好得以致用不是吗?”

岑子瑞笑起来,看着南璟风的笑容,就让他明了,恐怕自己与南璟风所图谋所想俱是一样的事情,于是勾唇一笑说:“那么我便会让下头好好安排。”

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轻笑道:“要下头好好安排做什么,这事儿要蕙娘去安排吧。省得她闲暇的时候,总是乱想,给她找点事情做也不错。”

岑子瑞点了点头,他知晓李念娇那是毁了容貌,又受了重伤,如今不敢出门不敢见人,不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她的脸上至今仍然有三道伤疤,周身的肌肤也是恐怖不堪,原本还算是别有姿色的美人,如今怕是连乞丐都不如了。

“好,只怕是蕙娘不会愿意呢!”岑子瑞摇了摇头道:“蕙娘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李念娇将她害的那么的惨,那一顿杖责差点要了蕙娘的命,蕙娘恐怕不会去救她。”

南璟风笑了起来,对着岑子瑞摇了摇头道:“非也,你不了解蕙娘。蕙娘会去做的,她比一般女子能忍,也懂得该要如何做,才能一击必杀。”

岑子瑞失笑起来说:“怎么感觉你这样有自信?蕙娘如何想的,你竟然也都知晓?”

“这是自然。”南璟风笑了起来,其实南璟风也是有些疑惑的。按理来说,他这个义兄与李蕙质相识才三年多,相处的时间也才是一年有余,怎么会比岑子瑞还知晓她的心思,当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岑子瑞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醋意道:“也不知晓究竟是你的蕙娘的兄长,还是我是蕙娘的兄长,怎么感觉你更是了解蕙娘呢?”

“你羡慕不来。”南璟风轻轻一笑,“蕙娘只怕是不乐意让你担心,所以有些事情,才会瞒着你,我这个义兄也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岑子瑞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笑道:“我这个亲哥,反倒被你衬得差了许多,那么照拂蕙娘,你也得格外上心才是。”

“这自然不需要你来说。”南璟风淡淡一笑,“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

岑子瑞也手轻轻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如此便是最好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嘱咐道:“你应对太后娘娘的时候,要小心谨慎一些。”

南璟风闻言微微一怔,他有些不大懂岑子瑞的意思,只不过在南璟川上门后,他也就懂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排 送走了岑子瑞后,南璟风方才松了口气,门房那边又传报说是南璟川上门了。对于南璟川的来到,南璟风是倍感诧异的。一来南璟川归来后,除了去刑部公事与上朝外,几乎很少出门,就连给冯贵妃请安都不常去,就更别提到兄弟的府上一聚,如今忽然来到,这不难不让南璟风百思不得其解。

“快请进来。”南璟风轻轻一笑,亦如往日里那副温和模样,笑笑道:“四弟既然上门,那必须得好生招待着,你去泡壶梅子茶来。”

南璟风是兄长,自然可以好好地坐在内厅等待南璟川的前来。这南璟川一路走来,倒是悠闲自得。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又听到了门外传来声响,南璟风才起身相迎笑道:“四弟,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南璟川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南璟风,也是轻轻一笑说:“没事我就不能来探望大哥了吗?”

“自然是可以了。”南璟风微微一笑,“快坐,我已经让下人给你准备了梅子茶,你一路走来怕是会口渴。”

南璟川听得如此,轻轻一笑,嘴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我还以为大哥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南璟风笑笑,语气之中十分的温柔,“我可是乐意之至的,你若是能够常来,我才是欢喜的。”

南璟川点了点头笑着道:“大哥你这里倒是个悠闲的好地方,整个院子修建得格外的雅致,弟弟我这个在山野看过了自然鬼斧神工的景色后,越发觉得你这宅院的景色非同一般啊!”

南璟风听着他说这话,不由得摆手一笑说:“这宅院也并非是我收拾的,这个宅院原本是老郑王的,这郑王终身无嗣,乃是过继传承的血脉,这王府也就收回了。”

听到南璟风如此说,南璟川倒是笑着点点头道:“老郑王是个闲情雅致的人物,这王府当真收拾的一洗富贵之相,却是处处名品,甚是考究呢!”

“无非就是一个住所罢了。”南璟风轻轻一笑道,“这宅院之中的景色,再是处处考究,终究是人力所造,你方才说天地自然美景,那是千百年来所汇聚的风光,那是我这一个小小王府可以比拟的?”

南璟川勾了勾唇,随后笑道:“是呀!山野风光,广阔天地间,自是有另一番美啊!”

“四弟游历江湖,可是有最为钟爱的名山大川?”南璟风笑了笑,他自然是知晓南璟川是有备而来,来自己府上必然是有要事要说,自是南璟风不急,他偏要等着南璟川开口。

南璟川淡淡笑笑,神情之中流露了几分窘迫道:“弟弟见识少,虽说游历江湖,却也没有看过什么美妙绝佳的景色,若是说有,怕也只有记忆中山野一清泉而已。”

“越是不知名的景色,越是有独到的美。”南璟风笑了笑,看着南璟川笑道,“阿川你能寻到寻常人寻不到的美景,也是你的机缘。”

南璟川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回忆起了李蕙质,笑容更是真诚道:“这是自然,那山泉的美景,我至今无法忘却。”

“我也是想看看,你口中的山野的清泉了。”南璟风感叹道,“向来能够让人刻骨铭心,无法忘却的美景,势必是让人流连的吧。”

南璟川笑道:“是啊!”

南璟风轻轻一笑,看着南璟川笑道:“四弟,你今日前来我府上,不是为了与为兄谈论美景的吧?”

因着知晓南璟风的脾性,见他如此说,南璟川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听闻兄长与李家的千金乃是结义兄妹?不知晓你们是何时何地在哪里相遇的呢?”

南璟风本就不知晓南璟川来此所为何事,本是一直笑意岑岑的,乍然听到南璟川的问话,他倒是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说:“四弟你问这些做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南璟川看着南璟风的笑容,觉得牙根有些痛,南璟川早就领略过岑子瑞那笑脸的杀伤力,不曾想自己的长兄亦是这样的人。

南璟风点了点头,打趣地说道:“还以为四弟你这是吃醋了,觉得兄长我与你未婚妻有交情,所以嫉妒。”

“大哥!”南璟川略略蹙眉,道:“怎么会……大皇兄欣喜大嫂,眼里只容得下大嫂一人,自然是知晓的。怎么会嫉妒呢……”

南璟风笑了起来,仿若是松了口气说:“还以为弟弟你这来兴师问罪,可吓得大哥这一身冷汗。”

“大哥……”南璟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

他算是明白了,他家的这个大哥是假的,肯定不是他亲大哥,这还只是义兄处处偏向李蕙质了。亲哥变成大舅哥,这叫什么事儿?

南璟风看着南璟川无奈的模样,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哈哈,阿川抱歉,给你开个玩笑。”

“大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南璟川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了,怎么自家大哥这副模样,他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了。

南璟风严肃了神色,一本正经地看向了南璟川道:“你来我府上,应该是有事情吧!直言便是,你是我的弟弟,若是可以帮衬你的,我一定尽力。”

“倒是也不是帮衬我。”南璟川摇了摇头道:“其实是事关李姑娘,需要谨慎小心的应对。”

南璟风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后道:“李姑娘?蕙娘吗?什么事情会与她扯上干系。”

“大哥你也应该知晓,皇祖母召我去了怡寿宫谈话吧。”南璟川轻轻一笑,看向了南璟风问道。

“嗯,这是自然。”南璟风点了点头,“皇祖母让你去问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着所有人。”

南璟川轻笑了起来,“能够被祖母召见,好大的福气啊!”

南璟风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说:“可是听着你这个语气,可不见是有福气的。”

“你可知晓,皇祖母找我前去有什么事情?”南璟川看向了南璟风,轻轻笑了起来,勾唇问道。

南璟风则是好笑地看着南璟川道:“你会告诉我?”

“自然!”南璟川点了点头,“不然我来这里找你是做什么?真是促进兄弟感情吗?”

南璟风笑了笑,淡淡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皇祖母惯会做的便是试探,他喜欢试探人。尤其是咱们这般孙子。”

“是呀!”南璟川叹息了一声道:“若是算计也就罢了,我也是能够应对的,只是皇祖母她,将主意打到了李蕙质身上。”

“什么?”南璟风震惊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说蕙娘?太后她打蕙娘的注意做什么?”

南璟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但是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太后所图所求太深了,无法应对……”

“怎么会?”南璟风蹙着眉心,随后叹息了一声道:“她老人家待在深宫也就罢了,注意到了蕙娘,可该如何是好?”

南璟川点了点头道:“我也是焦心如此。”他看向了南璟风声音之中带着诚恳说:“大哥,您是李姑娘的义兄,与岑侍郎又有着旧情,所以麻烦此事你去给李家递个话,好让李家早些应对。”

听了南璟川的话,南璟风这才知晓他真正的来意,果真是为了李蕙质。他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消息我会传达的。”

“那就好。”南璟川松了口气,他其实也原本想要自己登门,但是何正川死了,南璟川还活着。依着岑子瑞的脑子,依着李蕙质的机敏,不难查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的身份被查出来,那么一切也就功亏一篑了。

南璟风看着南璟川笑道:“此事,若是你自己前往说不是更好?刚好可以借机看一眼蕙娘,你既然亲自求娶蕙娘,想必对她是十分上心的吧?借此得见不好吗?”

“不急。”南璟川摇了摇头道:“不能那么着急,我们的婚期不定,再未成亲之前,还是不宜见面的。且如今李家还不是我正经的岳家,我也不好贸然登门,否则显得太急功近利了。”

南璟风点了点头,“很好,自是如此,你便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了蕙娘的。”

“那就好啊!”南璟川叹息了一声,“如此的话,我也是放心了。”

南璟风轻轻一笑,随后道:“四弟,你是真的很喜欢蕙娘对吗?”

你是真的想娶她为妻,不是别有所图对么?南璟风看着南璟川,眼神深邃,带着笑意的眼眸此时满是晶亮的光芒。

南璟川看着南璟风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对,我是真心想要迎娶蕙娘的,没有旁的心思,没有别的杂念。”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南璟风笑着点了点头说:“四弟,如果你想要护着蕙娘的话,那么便是需要实力,哥哥会帮助你的。”

“什么?”南璟川瞪大了眼睛,“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南璟风笑了起来,勾着嘴角道:“就是如此,不论你将来准备做什么,兄长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大哥你……”南璟川有些惊讶地看着南璟风,他归京之后一向行事低调,没有任何人知晓他所图不浅,可是南璟风却是发觉了。

南璟风淡笑起来说:“不必惊讶,你可以好好去想,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乐意不乐意接受,皆是在你。”

“不用。”南璟川笑了起来,“大哥只需一如既往悠闲自在就好,弟弟知晓如何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兄弟交心 听闻南璟川过来,徐晶鹭是有些惊讶的,只是因着南璟风在接待这南璟川,是以徐晶鹭一直安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曾出门,待到听说南璟川离开了,徐晶鹭才出门来寻南璟风。

“听说秦王殿下来过了?”徐晶鹭来到了南璟风的书房,看着坐在书桌后愁眉不展的南璟风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惆怅罢了。”他摇了摇头,看向了徐晶鹭已经略略隆起的小腹,轻笑道:“有孕后,身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徐晶鹭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很好,很好。”

“好就好啊!”南璟风点了点头,“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可得保养好了。”

徐晶鹭微笑着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只是我如今身怀有孕,没有办法伺候好了你,这赵王府也不能只有我一个正经的妃嫔,太不像样了一些。”

听到徐晶鹭这样说,南璟风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解道:“嗯?你为什么这样说?从前不也是一直只有你吗?”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徐晶鹭摸着小腹,摇着头道:“我知晓你是在意我的,可是这满天下的人都看着了,你赵王不娶别的妃嫔,叫做情深义重,我若是不能纳妃给你的话,就叫做是嫉妒成性。”

南璟风神情有些许的不快,看了一眼徐晶鹭道:“怎么这样说?要知道与你成亲的时候,我便说起过,我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我不会纳娶旁妃,怎么反倒是你不开心不愉快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徐晶鹭垂下了眼眸,看着南璟风道:“你以为我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以为我当初没有欢喜过吗?可是再怎么欢喜,我也得输给现实啊!”

南璟风看向了徐晶鹭蹙着眉心道:“你什么意思?”

“殿下,我的好殿下。”徐晶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垂着眼眸说:“您如今年岁也已经不小了,身边却也只有我一个正妃,我还不能给你带来好处,我徐家已经没落,我没有办法!”

南璟风看了一眼徐晶鹭苦笑道:“你让我另觅吗?你是我的正妃,你让我再去寻谁?谁还能够在你眼前,走进我的心里?”

徐晶鹭闭上了眼睛,苦笑着说:“您怕是不知晓吧?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早就对妾身不满了,太后娘娘本就嫌弃妾身家世低微,若是再……”

之后的话,徐晶鹭没有往下说。

南璟风看了一眼徐晶鹭,轻轻笑道:“阿鹭,我们走过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思吗?为什么都等了那么久了,你却放弃了?”

“我是累了。”徐晶鹭垂下了眼眸,“你是知晓我的身子骨的,这一胎我都不知晓是男还女,若是男孩子还能传嗣,若是女子该要如何?你迟早都会纳娶新人的,不如早早的来,还显得我贤惠大度。”

“阿鹭!”南璟风觉得此时的徐晶鹭有些陌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心说:“你的身子虽然纤弱,但并非不适合有孕。你会有孕,也是我这些年精心调养的结果,你不必……”

“不是!”徐晶鹭打断了南璟风的话,看着南璟风摇头道:“不是!我会有孕不是因为身子好了,而是……”

南璟风看了眼徐晶鹭,蹙眉道:“而是什么?”

“我这孩子是用药得来的,强行受孕,你不必欺瞒哄骗于我,我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你身为一个医术绝佳的大夫,会看不出来吗?”徐晶鹭看向了南璟风,轻轻笑着,笑容只是有些惨淡。

南璟风瞪大了眼睛,满目震惊说:“什么?你说什么?”

“殿下你应该听明白了,不是吗?”徐晶鹭惨淡一笑,“我的孩子是用药得来的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拉过了徐晶鹭的手腕诊脉说:“你别说什么,让我看看,我不大信服你说得话!”

“你放心,孩子定会无碍的。”徐晶鹭惨淡一笑说:“这是我家里的秘方,你是知道的,我徐家世代的簪缨世家,为了确保子嗣的传承,必须要有血脉的留存。这就是能够确保坐胎的药,对孩子完全没有影响。”

南璟风有些气恼,怒声说:“那种药按理来说不应该存在,你这样到底是做什么?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徐晶鹭笑了起来,惆怅道:“我想要给你个孩子啊!我徐家不能给你什么,我也不给你什么,至少我也可以给你留下一个孩子。”

“别说这些,静心让我诊脉。”南璟风搭在徐晶鹭的腕上,他之前确信徐晶鹭怀孕,的确是太过高兴,没有细细诊脉,不曾想这个孩子确实……

南璟风的手方搭在徐晶鹭的腕上,便是感觉到了那存在感极强的胎脉,又摸着徐晶鹭细弱的脉搏,不由得怒道:“你这是疯了吗?为了个孩子,你自己也不要命了吗?”

与南璟风相识十年,结璃三载,徐晶鹭从未见到南璟风发这样大的脾气,看着南璟风的模样,徐晶鹭不由得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干什么这样大声啊!”

“徐晶鹭……”南璟风甚少连名带姓的呼唤,他一向是极为重视教养,但是气恼得狠了,也不会顾及那么多:“你为了个孩子,不要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孩子平安降生了,你又该如何?”

徐晶鹭摇了摇头笑道:“只要孩子好就好啊!别的我也不在乎!”

“你觉得孩子会好吗?一个生而克母的孩子会好吗?”南璟风有些焦躁,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是没有办法,比起孩子,他还是更为重视徐晶鹭一些。

徐晶鹭握住了南璟风的手道:“你会不在意他吗?你会嫌弃他吗?殿下,我这是我的愿望啊!”

“我做不到!”南璟风侧过头,“如果你不说,我或许可不会察觉,但是你既然说了,我绝对不容许你来伤害你自己。”

“为什么……”徐晶鹭喃喃哭泣了起来,“为什么不准许呢?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会太过苦了吗?”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狠心道:“阿鹭,我别无选择。你腹中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容许他留下。”

“不要!”徐晶鹭瞪大了眼睛,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南璟风侧过头,轻轻一笑道:“还不曾长成的胚胎而已,现在不过是一团肉团,我何必在意?”

“你……”徐晶鹭不敢置信地看着南璟风,手指颤抖了起来,摇头道:“你居然这样说,你居然这样看待我们的孩子,南璟风……你太可怕了。”

南璟风冷下了脸,声音冷硬道:“ 是你先不在意自己的孩子的。知晓自己身体不好,就慢慢温养,强行受孕怀了孩子,你却要让孩子甫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你不残忍吗?”

徐晶鹭嘤嘤地哭泣着,看着哭泣的徐晶鹭,南璟风再次冷下了心肠道:“来人,送王妃回房间休息。”

“不!”徐晶鹭与南璟风认识多年,自然也知晓南璟风的,他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不会留下自己的孩子,就不会留下,不论如何度不会留下。

徐晶鹭却是舍不得,她原本以为这个药方很安全不会让自己有事,可是她却是发觉自己越发的疲惫了。而且还有太后的刺激,这话徐晶鹭不曾告诉过南璟风。

她之前会着急怀上了一个孩子,还是太后召她谈话,这事情徐晶鹭不曾与南璟风说起过。她之前体弱病倒,也是因为如此,是她试着喝过几次助孕的药物,却让身体更是虚弱,她担忧她无法再次陪伴在南璟风的身旁。

让那个她下定决心,冒险去喝药的,还是因为打听道了李蕙质的存在。她虽然知晓自己在南璟风心中是不同的,可她从未见过南璟风那样关心一个女孩子,尤其那还是一个出色漂亮,性格洒脱大度,乖巧懂事的姑娘,她觉得自己无力抗衡,又担忧着根基不稳,所以动错了心事。

南璟风不去看徐晶鹭,因为他知晓看了徐晶鹭就会让自己心软的。而他为了保住徐晶鹭,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做一个取舍,因为在他看来,徐晶鹭是最最重要的,在没有什么是比徐晶鹭重要的了。

徐晶鹭被南璟风的人架着离开了书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难道不安的要命,她知晓南璟风的决定了。她知道自己在南璟风眼里终究是不同的,可是她仍然不甘心啊,也不愿意啊!

她做不到舍弃自己的孩子,不能这样的自私。

回到了房间内,自然有婢女迎上前,关心着问道:“王妃如何了?怎么会被下禁闭令呢?”

徐晶鹭闭上了眼睛,看了一眼小荷苦笑道:“小荷,我的愿望我的心都将要落空了,怎么办?”

小荷看着徐晶鹭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小姐啊,其实您该觉得欢喜才对。”

“欢喜?”徐晶鹭瞪大了眼睛,随后抱怨道:“我是该欢喜他看重我多过于孩子吗?可是我仍然是不欢喜的。”

她怎么会欢喜啊!她满心以为南璟风会懂她的心思,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相伴了三年的人,仍然不懂她。

徐晶鹭苦笑:她只是想让南璟风过得不那么累而已啊,她只是想帮着他多背负一些东西,仅此而已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孕事祸事 自从知晓何正川死讯过后,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了,李蕙质也从哪痛苦之中抽离了出来。生离死别,只是阴阳相隔了,只是不能再见面。但是心还是在一起的,李蕙质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一颗心还是暖的,还是有着何正川的位置的。

真正的思念啊,从来靠得不是陪伴在身边的长长久久,而是耐得住寂寞,守住一颗心,把最美好的事情,装在回忆里,每每去回想,都是极大的乐事。

看开后,李蕙质也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原本她部署了许久的事情,也终于可以掀出来了。

当初李蕙质受伤生病的时候,可是遭到了国公府内不少下人的薄待,李蕙质当时并不发作,也没有去找岑子瑞等人抱怨,而是默默吃受住了,让整个国公府的下人都觉得的,李蕙质只是一个长得好看,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但李蕙质却是在那个时候,悄悄部署着了计谋。她惯会用计,心思单纯的人,没有办法从当初那个圈子混下去,而后又秘密跟随着上虚先生学了微末的本事,到底是有了几分的底气了。

放长线,钓大鱼,她也该要好好敲打敲打这李府的下人了,否则她这个大小姐……若是传出去,恐怕还会影响道别人。

春樱在给李蕙质梳妆打扮,李蕙质放松了心事后,也就不再郁结,整日里寻些开心的失去,让自己乐呵着。这梳妆就是一点。

为了让李蕙质开心,春樱几人扎绢花给她看,原本看着绢花还能够勾起怅然的心思,后来李蕙质便是想到用绢花赚钱。

香坊居卖得东西够多,那么也不妨再复杂一点。更何况如今香坊居的面积,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李蕙质会手绘一些漂亮的首饰,然后交给底下工匠去做,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春樱几人在出主意,李蕙质只是看着罢了。

“大小姐,你的头发越发的好了。”春樱用木梳给李蕙质梳着头发,李蕙质的头发长过臀部,坐下后密密麻麻地披散在了身后,仿佛是上好的云锦一般,柔软又有光着。所谓的黑发如瀑,便是如此。

李蕙质轻笑起来道:“是吗?”

“是啊!”春樱顺着李蕙质的头发道:“都不需要费力去通顺,梳子仿佛自己会跑一般,这发质也太好了。”

听到春樱如此说,李蕙质便是知晓自己研制的洗头药生效了。

“嗯!”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道:“回头你们也拿回去用一些,若是真的有效,咱们就可以拿到香坊居去卖了。”

春樱听到李蕙质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真哒?小姐可是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李蕙质摇了摇头,“本就是药材而已,咱们自家自用,用不到多少钱的。”

春樱笑得合不拢嘴道:“那么奴婢谢谢大小姐了。”

“谢个什么!”李蕙质唇角弯弯,既然决定嫁到秦王府,那么总得给自己筹备点筹码。李蕙质不认为秦王会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何正川死了,她也不奢望着这些了。

逃不开的命运,那么她就做到最好好了。秦王……唐秦王翻身做主,或许这个秦王也是可以……她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小姐要梳什么发髻呢?”春樱歪头笑着,看向了李蕙质笑嘻嘻道:“可是要梳朝云近香髻?”

李蕙质看了看如今京中女子尖瘦的下巴,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不需要那么麻烦,只是一个螺髻即可。”

李蕙质虽然尚未及笄,但是也已经到了十六岁,可以盘发髻用簪子,只是不可以束起额发,脑后也需要留有少许的发打成辫子。

“你给我戴那只珍珠簪吧。”李蕙质笑了笑,就是今天吧,该要收个尾了,将那些放纵了月余的人,通通收拾一通。

“小姐,您怎么如何安排?”春樱看向了李蕙质,笑了笑问道:“可是行得通吗?”

李蕙质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想该是行得通的,最起码是这样说没有错。”

春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小姐你竟然也需要步步谋划。”

“我自然是需要谋划的。”李蕙质点了点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的满意。

春樱叹息了一声,随后道:“该要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吧。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春桃知道。”

“春桃也改独挡一面了。虽然我宠着她,但是他也得有些分寸,知晓什么该做,是不该怎么做。”李蕙质无奈一叹,“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咱们日后是要入宫的,王府皇后都不是一般的地方,争斗是少不了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缘何能够搞定将来的事情?”

春樱叹息了一声,随后道:“那么是由春桃引出来吗?”

“的确是如此,春桃很敏锐,却是娇俏又爱打抱不平的,这件事情由春桃掀起来最好。”李蕙质点了点头,她要对付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的确不能心慈手软。

李蕙质在花园之中,召集一众下人的时候,原本府中那些老人是很不在意的。李家没有主事的主母,又没有个管事的婆姨,自然是奴仆占据了上风。李霄云与岑子瑞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李念娇虽然失宠,却是有着乡君的份位,到底不敢薄待,唯独李蕙质这边就处处推脱,在他们看来李蕙质不足为虑。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虽然还没有大婚,可李蕙质的身份已然是府里最为尊贵的人了。虽然李霄云是尊贵的常国公,可国公的爵位到底差了亲王一等,只是与郡王同级。

夫妻本是一体,李蕙质是待嫁的王妃,享受得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待遇。

李蕙质坐在避风亭内,避风亭四周挂着厚厚的棉质屏障,只是为了遮挡寒风,只一面卷起,为得是看清楚跪伏在地人的面容。

她不是实在的古人,虽然可以享受阶级带给她的好处,但到底她做不到薄待下人,可是这些人,却是属于给脸不要脸的类型,李蕙质也不打算给他们好脸色。

李蕙质坐在避风亭内,手里捧着暖炉,只是让他们跪着,不过是立威罢了。

“小姐,半个时辰了。”春樱在李蕙质身后低声提醒了一句,这冬日在雪地上跪半个时辰已经算是够重的了。

李蕙质将手炉放到一边,看向了众人沉声道:“今日叫你们过来,你们可知晓所谓何事?”

这一众跪倒的奴仆们,已经是跪的膝盖酸疼,听着李蕙质的话,不由得垂眸道:“奴才们知道错了。”

“知错?你们知错了什么了?”李蕙质的声音淡淡的,她对着这些人是非常不喜欢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嫌弃。

不是李蕙质心态变了,而是应对奴仆们,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的应对。

要知道心大的奴婢们,可是容易招惹来祸端的。

“奴才……”

“不说是吧?”李蕙质哼了一声,“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本应该是懂些规矩的。只是父亲向来宽厚,竟然纵容得你们这些下人无法无天了。”

为首的那个有些年纪的人,便是李府内,多年的管事。很是得李霄云信赖,这些年在李府也可谓是半个主子一般的存在。

如今他被李蕙质勒令跪倒,依然是万分的不服气的,在他眼里,哪怕是岑子瑞都要让他三分的面子,又怎么会甘愿让李蕙质折辱责罚他呢?

“大小姐,奴才们有错,您就给奴才们指出来,否则奴才们也不知晓。”管家看向了李蕙质,哼了一声说:“大小姐虽然是小姐,若是任意折辱奴才们,自然是有老爷做主的。”

李蕙质看着眼前的这个精瘦老人,不由得轻轻一笑说:“管家你说的倒也是在理,我若是无凭无据的,就折辱你们的确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对,但你们这些下人……”她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就真的是个无辜的吗?”

那管家自然没有想到李蕙质会厉声呵斥他,猛地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李蕙质震惊道:“大小姐,您什么意思?”

“没规矩!”李蕙质看了一眼精瘦的管家,冷笑着道:“父兄不在家,我这个大小姐在你们眼中就不存在了是吗?”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群奴仆,“你们冷待我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们一个个皆是管不住自己舌头的人,管不住舌头,也管不住手。”

管家底气很足,挺直腰杆子看着李蕙质道:“大小姐,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啊!”

“哈,居然还是敢和我呛。”李蕙质冷笑,看了一眼春樱道:“把东西给管家拿上来,也让这些奴仆们好好的看看,咱们府上这大管家,究竟是什么货色。”

春樱闻言点头,随后就丢出了一个包裹,这自然是从管家的房间里搜出来的,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李蕙质的首饰。

“我怎么不知晓,管家您一个大男人,竟然也稀罕穿金戴玉了?”李蕙质笑了起来,看着额上已经见了冷汗的管家一眼,“怎么了,大管家,不好好地给我解释解释?”

管家此时想要嘴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且李蕙质身边有人保护,他也是无济于事,而且一个奴才,哪里就能够惹得过大小姐了。

“奴才无话可说了。”管家冷汗连连,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老奴认罚,求大小姐宽恕,切莫告诉老爷。”

原来这就是自己偷运李蕙质的首饰顺手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杀鸡骇猴 “既然痛快的认了错处,那么也不会轻饶了你。”李蕙质笑了笑,“自是念在你在李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就不将你送官法办,只是这李府可是断然留不得你了。”

李蕙质原本温柔笑着,管家会以为就此揭过,没有想到后面的话确实让他如遭晴天霹雳一般。

“你是从李府出去的,这国公府如日中天,随便放个管家出去,也是不放心的。”李蕙质顿了顿,笑着说:“我听说北海之外,有一片大陆,哪里的人身高马大,金发碧眼,最是喜欢踏实肯干的劳动力了,管家……你说你去那里好不好?”

管家顿时瘫软在了地上,随后看向了李蕙质道:“大小姐,求你开恩啊!不要把奴才卖到苦海之外啊!那么奴才就没有生路了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李蕙质勾了勾唇角笑笑说,“虽说北海之外的大陆距离帝京千里迢迢,但好歹是一片新的天地,你到了那边兴许还有更好的发展也不一定啊!”

管家叩首几乎是嚎哭着道:“大小姐,奴才是一时间的昏庸无知,您不要太过残忍啊!”

“残忍?”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好,是我残忍了。那么……我便给你来个不残忍的。”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道:“将这个奴才送京兆尹府去,告他背主、偷盗、意欲害人。”

其实但是背主一条,管家就是被打死也不屈,但是李蕙质的个性不会容许她杀人害命,是以不会亲自动手。移送法办,朝廷如何判罚她就不会管了。

看着管家被带走,余下的奴才们各个都老实了下来。虽然李蕙质仍然是仁慈,但她也不会太过手软。

“你们之中有人口舌长,整日里太过闲暇,是嫌弃日子太好过了吗?”李蕙质看着他们,随后道:“我没有心思审问你们,你们说出主谋是谁,我只处罚主谋,你们还是可以继续留下的。”

李蕙质这边处理着下人,却不想还是被打断了。

“大小姐,门房那边来人了,说是赵王邀请大小姐过府一叙。”来的是夏荷,李蕙质已经知晓她通晓武艺,也就留她做了跑腿的婢女,不让她进自己院子里伺候了。

李蕙质听闻如此,不由得略略皱眉道:“兄长请我?”她满心疑惑,顿了顿看向了夏荷道:“来人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夏荷摇了摇头道:“来的乃是赵王殿下的亲信,那人只是说要大小姐过府叙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奴婢的确不知晓。”

李蕙质听闻是南璟风的亲信,不由得眉心皱得更紧,随后道:“春柳,你随夏荷去门房那边看看,仔细问清楚了。”她顿了顿起身看向了春樱说:“这里教给你了,让他们交代出主谋,按着府里的规矩惩罚,春桃我们回和畅院。”

因着是去赵王府,这也就是要出门,李蕙质必然要换上较为正式的衣服。发髻不需要再改,只是衣服则是换成了上襦下裙式的红粉襦裙,身上裹上了个大氅。

春柳与夏荷多少都会些拳脚功夫,门房和和畅院之间,一来一回李蕙质也刚刚好换好了衣服,“大小姐,的确是赵王殿下的亲信,是常勇与常在哥哥,奴婢是认得的!”

竟是常勇与常在吗?李蕙质攸地皱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带着担忧道:“那么定然是要紧的事情了,咱们快快前行。”

临着出门,李蕙质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鬼使神差的带上了自己的药箱子。

帝京的道路很是宽敞,赵王府的马车就又更是舒适,李蕙质坐在马车内,隐隐地有些不安。虽说知晓赵王不会害了自己,可她仍然有着担心,害怕自己会牵连进什么去。

李蕙质不愿意再多想,索性就闭目养神,希望到赵王府的时候,自己可以精神一些。

“李大小姐,咱们到了。”常勇在马车外低声呼唤,这声音不大,却也能够让入神的李蕙质清醒过来。

李蕙质点了点头,轻轻步出了马车,下了车她打量了一眼前的赵王府,不由得轻轻一笑,果然是符合自家兄长的性格,看上去就是个闲情逸致的地方。

“李小姐,咱们进门吧!”常勇与常在指引着李蕙质进了门,李蕙质自然是从大门进入的。

这赵王府是老郑王原本的居所,这郑王乃是先帝的叔叔,本身娶妃就晚,一妻二妾生下的孩子确实无一存活,妻妾也竟是在老郑王身前故去,这郑王也就没有了继续纳娶妃嫔绵延子嗣的心思,更是认为自己是个带煞气的,回绝了先帝过继子嗣的想法。待到老郑王故去后,这府邸也就收回了。

虽说府邸收回,但这府中的摆设陈列还维持着当年的模样。这王府一洗富贵之相,却是处处考究雅致。李蕙质原本是个不懂得文物瑰宝的,可是自从认识了上虚先生后,倒也长了些许的见识。

这从大门到花园,走过了抄手游廊,看过了庭院内的东西抱厦,李蕙质更是肯定,这前后两任亲王对待这个府邸可谓是极为用心了。

李蕙质只是粗略看了看,没有细细去打量,因为到人家做客,还四处去看,那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大小姐请……”常勇一路指引着李蕙质,“这里便是殿下的书房了,请大小姐稍侯。”

李蕙质颔首笑道:“自然。”

常勇叩了叩门,听到内里懒散的一声,“谁……”这懒散沙哑的声音,自然是赵王传出来的,李蕙质听着赵王的声音,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兄长这是怎么了……

“殿下,是奴才常勇。”常勇自报姓名,“李家大小姐已经过来了。”

坐在内里的的确是赵王南璟风他听到李蕙质过来,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道:“让她进来吧,你们散去,各忙各的。”

李蕙质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兄长……我可是进来咯!”

“嗯!”南璟风轻轻嗯了一声,便是又闭上了眼睛。

李蕙质便径自进了门,这是南璟风的书房,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后,闭目不语仿佛是隐忍痛苦的南璟风。

“兄长这是怎么了?”李蕙质蹙着眉心,几步上前道:“看着您的神色可是十分的不好啊!”

南璟风语气懒懒,摆了摆手道:“我懒得动,你自己坐吧。”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心说:“怎么了?生病了吗?”李蕙质走到了南璟风身边,拉过了南璟风的手诊脉后,叹息道:“兄长,您怎么忽然就思虑过甚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身,摇了摇头道:“事情太多,心里乱得很啊!”

“心里乱?”李蕙质疑惑地看了一眼南璟风,“什么时候能够让兄长你有烦心的事情了?”

南璟风躺在摇椅上,看了一眼李蕙质道:“蕙娘,兄长救了你好几次了,这次兄长得拜托你帮忙了。”

“您说。”李蕙质看着南璟风,自然是不会拒绝南璟风的要求。别说是南璟风救了她的性命很多次,就是没有,身为义兄有事,她也是义不容辞的。

南璟风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李蕙质道:“蕙娘,你可是知晓我找你来究竟所谓何事?”

“不知晓!”李蕙质摇了摇头,随后淡淡一笑说:“但是一定是大事。”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是大事,还是非常要紧的事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阿鹭的脉象是你诊出来的对吧?”

“是呀!”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一脸警惕着说:“怎么了?可是嫂嫂有了什么不好?”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非也,你嫂子自然是很好的,只是……哎,她腹中的孩子要不好。”

“为什么这样说?”李蕙质不解地看向了南璟风,“我诊脉时候,便是发觉嫂子身子有过损伤,受孕该是不容易,但是孩子还是很稳健的,怎么会孩子不好?”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叹息了一声说:“就是孩子不好!这孩子,不能留着了。”

李蕙质原本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听到了南璟风的话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南璟风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阿鹭生下这个孩子。”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所以想要找蕙娘你一起商讨,如何能够不伤身的,把阿鹭的孩子打下来。”

把孩子打下来……李蕙质嘴唇颤抖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什么?打掉嫂子的孩子?这……这不可能啊!”

李蕙质知晓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她从医以来,从未杀生害命,更是不可能去做这种堕胎之事。

“兄长你……”李蕙质刚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就看到南璟风的眼眶也已经通红了,看起来心情已然是十分的不畅快。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心里剧痛泛滥,他又有何尝愿意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任何的办法,为了徐晶鹭的安好,他只能狠下心来了。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闭上了眼睛,一副隐忍之相,轻轻地一叹。看来个中还是有隐情的,不过就是不知晓自己可以不可以知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各有烦忧 李蕙质知晓了南璟风的心事,不由得轻轻一叹道:“兄长,你也该理解嫂子的一片心。”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道:“我何尝不想了解她的心思呢?只是……她现在对我满是抗拒,我也没有办法安抚她的心啊!”

他与徐晶鹭少年相识,又是结璃多年,自然是互相理解对方的心思。徐晶鹭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喜欢到了可以为自己放弃一切的地步。这样的女子,这样的阿鹭,她肯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考虑,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他怎么会不理解?

只是理解她一回事儿,放纵她折腾折磨自己的身体又是另种事情了。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看着深爱的女子,走向灭亡的。

“兄长,我虽然不知晓在嫂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本是夫妻,该是一体的才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该要想到的是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争吵和强硬的态度,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李蕙质的语气温柔,她看着南璟风的模样,不由得十分的心疼。与南璟风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可与南璟风也渐渐有了些许的感情。

这个兄长对于李蕙质来说,与岑子瑞并不一样,他对于自己是十分的照拂的,在自己最最需要人安抚抚慰自己心的时候,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那么的在乎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她也应该为兄长做一点事情了。

李蕙质轻轻地笑了笑,“兄长,我去见一见嫂子吧!或许,我见到了嫂子,很多事情就可以说开了呢?”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随后叹息了一声道:“蕙娘,一切只能靠着你了!阿鹭她……是这样的这样的排斥我,我也没有办法给她定心丸吃。”

李蕙质却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哥哥,你错了……有些时候,陪伴比安心更为重要,我知道你在意嫂子,但也要明白你对于嫂子的重要性。”

“我很重要吗?”南璟风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我并不觉得自己很重要啊!蕙娘……”

南璟风早就不自信了,这份自信在给徐晶鹭诊脉确诊后,在知晓一切都是自己编织的梦境后,彻底破灭了。徐晶鹭亲手摧毁了这一切,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南璟风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兄长,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吧,许多事情,或许没有你想得那么的复杂,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的艰难。夫妻本是一体的,有什么事情携手共进就好,别想得太多了。”

南璟风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李蕙质道:“蕙娘,还要你为难……”

“无碍的。”李蕙质笑了起来说:“从前的时候,兄长帮助了我太多太多,我现在也该要帮助帮助兄长了。”

李蕙质看着南璟风,随后轻轻笑起道:“我如果可以为兄长解决疑难,兄长可要许给我一个承诺,让我能够安心愉快才是。”

“承诺?”南璟风好奇地看向了李蕙质,笑着问道:“什么承诺?哥哥可是很好奇的。”

“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你呢?”李蕙质笑眼弯弯,随后勾唇道:“要知道承诺这种事情,总得日后要挟才好啊!”

南璟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李蕙质笑骂道:“你呀,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坏丫头,怎么就好这样说呢?把要挟明明白白说出来,就不怕我生气吗?”

“兄长你再是生气,也不会传板子打我的,我很清楚,所以……”李蕙质笑嘻嘻,随后勾唇道:“你且放心吧,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你等着我给你带来好消息。”

南璟风微笑了起来,看着李蕙质满眼尽是温柔道:“好,我会的。蕙娘,不论你说了什么,只要我能够为你做到的,我一定都会为你做好。”

李蕙质浅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嗯,那就好……等我的消息吧!”

因着之前圣旨已经下达,众人已经知晓李蕙质是未过门的秦王妃,又是南璟风的义妹,赵王府的下人,对着李蕙质是有着格外的恭敬的,他们看着李蕙质从容浅笑的模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知晓李蕙质必然是心有成竹了。

赵王府不愧是当朝嫡长子的府邸,修建得格外雅致气派,那种一草一木都修剪得格外精致考究,让人忍不住去琢磨。

李蕙质只是轻轻点头,并不仔细去打量。她毕竟是来府办要紧事情,可是不能像个乡巴佬一样,做出一副没有眼色没有见识的模样。

“李姑娘,这里……”赵王府的管家一路引领着李蕙质进了内院,如今赵王府也只有徐晶鹭一个女主人,身为嫡长子的亲王南璟风是个柳下惠一般的人物,虽然身边伺候的婢女诸多,他却也从来不要求他们近身服侍,二十五岁,身边也唯有一个徐晶鹭。

南璟风京内的好评如潮,但是对于徐晶鹭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了。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徐晶鹭足够好,只会觉得徐晶鹭是一个霸道彪悍不准许丈夫纳妾的蛮横女子。

李蕙质无奈叹息,从古至今,人们都会有一个思想。那就是男人是不会犯错的,如果男人有错就是女人的错。历数前朝,商周帝辛无道,祸水却栽赃在了妲己身上,前朝玄宗老年昏聩,霸占儿媳废黜儿子,却又把祸事甩到了杨贵妃的头上,真真是无法言说。

“谢谢。”李蕙质颔首,她对下一向礼貌,这是她的为人准则。她从来不认为,这些下人便是下贱的。

管家却是有些惊讶,他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礼貌懂得规矩的贵女,不由得淡淡一笑,谦卑下拜道:“小人位卑之躯,当不得李姑娘一句谢,您请进……有什么事情,呼唤小人便是。”

李蕙质笑了笑道:“嗯,这是自然,我在府上讨扰,还是需要管家您多多帮衬才是。”

“不敢当不敢当。”管家摇头,他哪里敢应和下来,李蕙质不是一般的姑娘,他如何敢要李蕙质对他道谢?

李蕙质不理会管家,随后自行进入了赵王妃徐晶鹭所在的院子,如今府里只有徐晶鹭一人,且她又是正经的王妃,从大门抬入进来的,自然是住在主院内。

李蕙质才一进门,徐晶鹭的婢女就迎了上来,看着李蕙质紧忙道:“李姑娘?你怎么来了?”

徐晶鹭知晓李蕙质是南璟风的义妹,又知道了这李蕙质乃是南璟川未过门的夫人后,也交代了下人,当初想让李蕙质进门做小侍奉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否则也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

“兄长差人去府上传我,仿佛是有急事一般,我自然要紧忙过来的。”李蕙质微微笑着,看着红玉说:“嫂子可是如何了?”

因着呼唤了南璟风是兄长,李蕙质对于徐晶鹭也开口称了嫂子,也是为了向红玉这个徐晶鹭的心腹表示,她前来只是为了私事,并不将就公事。

“小姐她……”红玉眉宇之中染上了几分的忧愁,看向了李蕙质叹息了一声说:“小姐得到情况不是很好,李姑娘,我家小姐与王爷结缡多年,从未拌嘴争吵过,如今……小姐很是伤心的。”

李蕙质蹙起了眉心,看向了红玉问道:“你们可劝了?嫂子心情不好,你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该照拂她的心思,让她宁静下来啊!”

“如何劝呢?”红玉叹息了一声,满眼尽是无奈道:“小姐根本不愿意让我们劝她,这次小姐是真的伤心了。”

李蕙质眉眼之中也是染上了几分惆怅,她原本自以为徐晶鹭的心思好开解,却不曾想到,竟然连她的贴身侍女,都没有办法开解她的情绪,想必徐晶鹭是伤心伤得很了,她也该想个好办法,让徐晶鹭开怀起来了。

“我去看看吧……”李蕙质叹息了一声,看向了红玉说:“有些时候,劝不一定管用,说开了,让心思冷静宁静下来了,才是最最有用的。”

红玉点了点头道:“那么拜托给李姑娘了,这次小姐可以不可以闯过这一关,就看李姑娘的了。”

“李蕙质点了点头,随后一叹。她此时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何就能看自己的了……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红玉,你得答应我一点,不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许进来,知道了吗?”

红玉本是不解李蕙质的话,但是看着李蕙质的眼眸,却还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会的。我知道李姑娘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把我家的小姐给照拂好了的。”

李蕙质其实也是有些惭愧,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徐晶鹭如何,又如何能够让徐晶鹭开怀呢?

不过看着红玉信赖的眼神,李蕙质就知晓了,自己应该如何做了。她势必要做好,为了自己,也未了兄长。

那尚未谋面的未婚夫……那还不知晓一切,可能会被伤害到的翠竹,她必须要谋算好了一些。

可以说是她动机不纯吧,但是也没有办法,她不乐意去冒险,去赌一个到不来的未来。李家、当年旧事,那么有了大皇子的照付,她就不怕了。

何正川死了,但是他不能白死了。她一定要知晓何正川之死的真相,哪怕利用到身边至亲的人也在所不惜。

在红玉没有看到的地方,李蕙质露出了一个有些瘆人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琐事 目送着李蕙质离开后,南璟风也叹息了一声。

他回想到了之前,伤痛欲死的自己看着徐晶鹭离开后,紧紧锁着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遣人去调查之后,才发觉了让他几乎可以痛彻心扉的事情。

他坐在书房内许久,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此时再也没有比他心里更为难受的了,天知道他刚刚知道徐晶鹭有孩子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他觉得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简直高兴得快要发疯了,可没有想到……

南璟风起初知道徐晶鹭有了孩子,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的选妃他去求父皇不要指给他侧妃了,因为舍不得徐晶鹭在府里在处理一些繁琐的杂事,有了新人就会心思郁结,他一点也不希望徐晶鹭和孩子有任何的危险,他无法看着徐晶鹭不好。

那个时候他甚至动过带着徐晶鹭去别院休养,就在他决定带着徐晶鹭回到花茗镇去休养休息的时候。一切都破灭了,高兴得太快,兴奋又破灭的太早。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全都没有了。想出来的好事没有说出口,一盆凉水就把南璟风打了回去,仿佛是妖怪被打显了原型一般

自从有了身孕,徐晶鹭的神色一直并不大好,起初南璟风心里还满是疑惑的,直到诊脉的时候,直到他发觉了徐晶鹭的秘密。原本他还想不到,徐晶鹭在没有身孕之前,一直守着自己,有了身孕,就让他去寻信任,且还是要他尽快去。

那个时候的南璟风满心满脑子想的全部都是徐晶鹭,他怎么可能去想别的女人。尤其是之前,自己还是个皇子,可以放肆自由一些,可是无奈来的是圣旨,只好要太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身上的另一重身份。

嫡长子,他不是一般人啊!让出嫡长子的位置,也是会乱了国祚。但是他也不能放弃徐晶鹭,在南璟风的眼里,什么皇权帝位,什么声明权势,都比不上一个徐晶鹭。她的一颦一笑,比什么都重要。

可现在……徐晶鹭她,为了自己甘愿牺牲自己,他又有什么理由颓废下去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南璟风有了个决定,他要做一件事情,让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情。

路还很长,他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徐晶鹭躺在床上,泪水成串的滴下。她并非是个心胸宽广的女子,她也知晓自己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是那些流言蜚语,却让徐晶鹭遭受了沉重打击。她从来不曾想过,历史上那些祸国祸水会与她有什么关联?

南璟风的神色很不对,为什么我有孩子了他对我的恭喜,看不出来有有一丝丝兴奋的模样呢?难道他就这样不待见自己,也不待见自己的孩子吗?徐晶鹭轻轻的拍了拍心口,示意自己不要多想,可南璟风的冷眼,他十分残忍的要自己打掉孩子的模样,真的会让她害怕。

“嫂子!”李蕙质站在门外,哒哒哒地叩响了房门,她不知晓门内的徐晶鹭如何,只是出于礼貌她只得这样做。

徐晶鹭并不开口,只是在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子,她不开心,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与南璟风相关的人。

李蕙质知晓徐晶鹭此时心情不好,于是也不大在意,勾了勾唇笑了笑道:“嫂子,我是来给你看诊的,你才有情绪的波动,若是还只有什么不好,可是不好了。”

徐晶鹭仍然不开口,却是让李蕙质有些心急。她十分担心徐晶鹭出什么危险,只能叹息了一声说:“嫂子,让我进去好不好?让我看看你,让我知晓你好,我才可以放心下来啊!”

李蕙质的声音到底让徐晶鹭有些松动,点了点头道:“可以,只是……你不要让别人进来了了。”徐晶鹭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膝盖里,却也仍然闷闷地发出一声,“你进来的时候,也不要掌灯了。”

徐晶鹭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虫,原本是不想让李蕙质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但也没有办法了,她此时也不知晓自己可以依靠谁。

李蕙质蹙眉,并不理会徐晶鹭,打开了门缓步走了上去。方才红玉把徐晶鹭的事情都已经给自己交待清楚了,她只是需要看看徐晶鹭是否安好就好。

屋子里挡着厚厚的遮光纱,致使屋内的光线看上去十分的昏暗。李蕙质原本还在疑惑,那句不要掌灯所谓何事。如今看来,这房间内,没有灯火的确是看不清的。

李蕙质没有由着徐晶鹭的话,掏出随身的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自己则是上前去查看徐晶鹭的模样。

徐晶鹭原本精神就不怎么的好,她整个人缩在床上,用膝盖挡着自己的肚子,做出了最大的保护。许是心情十分低落惆怅,她的指尖的尖利指甲,也已经嵌入了指腹之中,李蕙质闻着那淡淡的血腥气息,就知道她手指上的伤痕一定不会浅,且看着她又一直在用力,是以伤口愈发的明显了,仍然没有半分痊愈的模样,鲜血还在流,只是冒得不那么厉害了。

李蕙质有些担忧,对于红玉几人也有些抱怨,蹙着眉道:“嫂子,你怎么了?手指怎么会伤成这样?红玉她们竟是没有给你包扎吗?”

徐晶鹭仿佛对李蕙质掌灯这种事情很不欢喜,干脆也就不理会她,不论李蕙质如何劝慰她就是不开口。

“徐晶鹭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李蕙质语气严肃,“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蕙质向来是温柔的人,尤其是对待徐晶鹭这种几乎是陌生人的人,她是不会愤怒的,因为她对徐晶鹭的感观非常的好,她觉得徐晶鹭真的是棒棒的,又是温柔善良,可是现在她的模样,让李蕙质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徐晶鹭抬头,她此时的面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道:“蕙娘,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没事的,我真的没事情的,你就不要管了。”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嫂子!”李蕙质蹙眉,“兄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俩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我这样会很着急的。”

徐晶鹭苦笑道:“着急吗?蕙娘……你知道吗?我也很着急的,心里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难过就可以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了吗?嫂子,你不要忘记了,你不是一个人了。”李蕙质听了徐晶鹭的话,不由得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不悦,“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双生子,自己不注意身体,迟早会把身体弄坏的。来,你让我去把伤势处理一下,让我看看,需要不需要缝针。”

徐晶鹭抽回了手,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蕙娘……我很好,你兄长是医者,我也是半个大夫,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的。”

李蕙质蹙眉,声音之中带着怒意道:“徐晶鹭,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像大哥那样,我对待不重视自己身体的人,我向来没有办法存在好感。”

“你居然凶我……”徐晶鹭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敢置信一般,咬着唇看向了李蕙质,她的面容之上俱是屈辱,嘴唇抖了抖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管我了不好吗?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不好吗?连我带孩子都不管了,不好吗?”

“你……”李蕙质皱紧了眉心,却看到徐晶鹭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一双温婉妩媚的凤眼,开始滴滴滚落泪水。

看着徐晶鹭的模样,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没有遏制住自己的脾气,明明知晓徐晶鹭此时脆弱得异常,她却还是刺激了她,她不应该这样做。

“蕙娘……”徐晶鹭低低呼唤着,她不敢去看李蕙质的眉眼,她是知晓李蕙质的,“我该怎么办……”

徐晶鹭此时的情况真的说不上好,她脆弱非常,看着这样的徐晶鹭,李蕙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样的女子……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李蕙质看着徐晶鹭此时的模样,抬手把徐晶鹭抱住在了怀里,放软了语气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还是重要的。而且,你的肚子里还有着孩子,不管别人如何想,孩子是重要的啊!”

许是心情太累,徐晶鹭也就没有再度反抗。徐晶鹭并不通晓武艺,对上能文能武的李蕙质,什么都是白搭的。李蕙质看过了她手指上的伤痕还好,并不严重只是浅浅的伤到了一层皮肉,仔细调养两三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虽然没有伤到要缝针,但是毕竟是指甲伤到的,又暴露在空气中时间过长,必须要用药酒仔细的清理伤口。因着徐晶鹭怀有身孕,李蕙质处理伤痕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徐晶鹭,只是药水一类的药物实在刺激,接触伤痕不可能不会痛。

可是徐晶鹭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仿佛是仍然心如死灰,纤细白嫩的手指连颤抖也没有,就那样如同木偶一般,任由李蕙质摆弄。

看着徐晶鹭的模样,李蕙质也只有叹息了一声,她是知晓的,徐晶鹭此时的伤心。

李蕙质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徐晶鹭的肩膀,想要给予徐晶鹭一点点的力量,但是她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或许此时不开口的陪伴,对于徐晶鹭来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如死灰 不提李蕙质是如何宽慰徐晶鹭的,此时此刻皇宫内冯贵妃所在的正阳宫,也是愁云满布。

南璟风递了手令,想要见一见皇帝和贵妃夫妻俩。这种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南璟风真的不知道该说与谁听。虽说二十五岁了,但人生之前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是好才是。

“璟风?你这个小子怎么今日想起来看母妃了?莫不是前来找母妃讨要赏赐了?”冯贵妃的语调很是轻松,她自然是十分的高兴的,自家的儿媳阿鹭有孩子了。她很快就要做奶奶了,如何能够不高兴?

南璟风看着冯贵妃高兴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忍心,告诉冯贵妃事情的真相了,他很是为难。因为父皇母妃才刚刚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要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接受这些。

“母妃啊……”南璟风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吐出了这三个字,随后又将话咽了下去,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南凌峰看了一眼南璟风,笑着说道:“璟风啊……你递牌子递得是时候啊,我与你母妃还正想着要传召你进来,原本是有要事要与你说起的。”

南璟风听到皇帝叫自己的名字,快速的看向在上位正襟危坐的东方梓霖。“怎么了父皇,叫我来什么事啊!”

南凌峰看了一眼南璟风叹息了一声,“璟风,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却只有一个徐晶鹭作陪,父皇知晓你与她感情好,但也不能只娶妻子不纳妾,未免太不像话了。”

冯贵妃温婉一笑,点了点头道:“这话是这个道理,你也应该知晓,我和你父皇都想着抱孙子。虽然老三璟昀也有了孩子,但毕竟你是嫡子,生出的孩子自然不是一般的!”

南凌峰又接过话道:“话是这个道理,你要明白是你大南的嫡子,身份尊贵。你占据嫡长二字,就该要有应尽的责任。”

“儿子无心的。”南璟风垂下了头,“弟弟们都是极好的,二弟璟瑜四弟璟川都是好样的,儿子……不过向往天地任我自由行罢了。”

他听到南璟风这样说,南凌峰十分不悦,怒声道:“这话从你的口中说出,真的让为父感到生气,你可知晓你是什么人?你是大南的嫡长子,你的责任,你的义务,你该做的一切,你告诉朕你想天地任你行?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陛下……”冯贵妃很是心疼南璟风,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她亲生,但是十几年却是她养大的,不由得叹息道:“璟风,你也应该理解你父皇的苦心,要知道嫡长子历来是个靶子,争与不争都是个不安全的,你不争反而是会被人欺负找到把柄。”

“可是阿鹭她……”南璟风轻轻叹了口气,“我心思全系阿鹭一个人身上,我知晓我在意的是什么。如果伤害到阿鹭,我不会觉得开心……”

听到南璟风口中叫了徐晶鹭的名字后,那满满的惆怅感,冯贵妃很是敏锐得就不再说话,觉得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看着皇帝与冯贵妃都不再说话,南璟风低下头苦笑了一声,“父皇,你可知道阿鹭她怎么了吗?”

南凌峰与冯贵妃自然是不知晓徐晶鹭如何了,这王府的事情,他们身为帝妃向来是不大管的。尤其是冯贵妃,在后宫对应一干妃嫔都已经透不过气儿了,她如何还能够分神去管别人的事情?

“我给阿鹭诊过了脉,她的身体由于受到过重创,底子里已经垮了。以她现在的身子,估计会撑不到孩子出生。而且,她的孩子……根本就是要牺牲她,才能够得下……”南璟风无奈的说。

他很心疼徐晶鹭,他真的害怕徐晶鹭会出什么危险。南璟风向来不是个傻的,徐家已经式微了,一个徐晶鹭牺牲了,还有无数徐家女儿,根本不会在意。他知晓徐家的手笔,背后定然还有别人的指示,只是指示的人是谁,他尚猜不透……

冯贵妃听了眼里好像闪出了泪光,摇着头根本不敢置信,“不会的……我不相信。阿鹭现在身体多好啊……那个孩子,怎么会呢?”

“母妃认为儿子会说谎么?儿子会咒自己心爱的妻子吗?阿鹭是我最最在意的人,我怎么会盼望着她不好?她怀的孩子不仅是儿子的孩子,她更是儿子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儿子又何尝不想说儿子说的是假的啊……”南璟风的眉心深深的锁起,眼睛里似乎有无限的哀愁。

冯贵妃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捂着脸摇头道:“璟风,你告诉母妃你在骗母妃。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你自己诊脉不也确定她无虞吗?”

“儿子太过兴奋,没有专注与她的身体。而且……她用的药,是孕期四月前,完全察觉不出异样,四个月后就会让孩子一点点的蚕食母体。”南璟风这话语说得艰难,他闭上了眼睛神情之中满是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办了,孩子,自己的孩子啊!

南凌峰眉心紧皱,徐晶鹭此前有孕不到三个月,或许还有一救。他看向了南璟风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忍心阿鹭出任何危险,那么只有放弃孩子了…….”南璟风深吸了几口气,冷静的说道。

南璟风轻轻点点头,这是要朕放弃朕的孙儿啊!!!

“阿鹭不会同意的。”冯贵妃摇了摇头。她知道徐晶鹭的脾气,如果告诉了她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孩子,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南璟风诧异地看向了冯贵妃道:“母妃,你怎么知晓?”

“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冯贵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南璟风道:“璟风,你是她的丈夫,又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很多时候,你也应该有个主心骨。女人是需要男人呵护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得给她一份动力。”

“什么动力?”南璟风苦笑着说,“她乐意牺牲,乐意为了孩子去死,但是我不能由着她,如果她有个好歹,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冯贵妃摇了摇头,轻轻道:“可是璟风,你知道么?女人都是有母性的,保护孩子是一种本能,如果你强硬的要将阿鹭的孩子打掉,你们的夫妻情谊也就走到了尽头啊!”

南璟风闭上了眼睛道:“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阿鹭一点点走向死亡,我记得我母后,母后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离去的,我又如何能够让阿鹭的事情,在我眼前重新上演呢?”

是的,南璟风记得。他一直都记得,他记得是母后怀了身孕,御医甚至都说是个女胎,自己会有个妹妹了,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看着母后怀上孩子后,身体一点点的虚弱,精神一天天的萎靡,直到有一天再也起不来身子,只能依靠着药物尽心温养。终于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雨水带走了母亲的生命,那个出生不过一日的小妹也很快就离去了。

这是南璟风心中永远的噩梦,他不愿意去想去回味,生命之中最最重要的人,不过是母亲妻子妹妹女儿,可是这些人,除却妻子外,他都失去过。如果为了孩子,牺牲妻子……

那么他与自己怨怼了十余年的父皇又有什么两样?

南凌峰听到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你母后的事情你还是在怨恨我?但是……你可知晓,就是因为你母亲选择了徐晶鹭一样的路,你才会怨朕那么多年。”

身为一个皇帝,南凌峰并不傻。自己的长子,自幼博学聪慧,五岁前可以说是才智近妖,对于经史子集也是极为上心的。但自从皇后故去,长子就越发的闲散他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而南凌峰是知晓,南璟风心中有着埋怨,怨自己没有能够留下皇后的性命。

“璟风……”南凌峰叹息了一声,“你的选择父皇会尊重的,但是你得答应父亲一点……徐氏落胎后,她得让出正妃的位置来。”

南璟风猛地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皇帝道:“什么?父皇……你要让阿鹭失去孩子后,再失去正妃的位置吗?”

“一个注定无子的正妃,皇家丢不起这个人。南璟风……你是皇长子,是嫡长子,你放纵恣意了那么多年,该要尽些责任了。”南凌峰看向了南璟风,“而且你自己长点心,自己的正妃保护不好,身为亲王都护不住一个徐晶鹭,你还妄想着身为平民能够从容?”

有些话南凌峰没有说得太过直白,南璟风从容了多年,或许已经忘记了。南国的规矩,自古以来宗亲立嗣,以嫡长为先。所谓的夺嫡,夺得就是这个嗣子席位,南璟风不争,那么就是活靶子,心甘情愿让别人打。

自己的长子出什么问题,这是南凌峰不会乐见的,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但是他也想让南璟风知晓,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不仅南璟风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身为皇室中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身为皇子,尤其是名正言顺承嗣的嫡长子更是如此。或许南凌峰没有说白,但是他自己是明白的,这次徐晶鹭的事情,根本针对的不是徐晶鹭,而是身为嫡长子的南璟风,真正想对付的只有他……

私德有亏,注定无子的南璟风便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好阴狠的手段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帝王教子 皇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年近五十他膝下仅有一孙。与他同辈的兄弟,有的连重孙都抱上了,他这最大的孙子还尚在吃奶当中,这如何能够不让皇帝惆怅?且南凌峰身为帝王,对朝堂国家把控得格外的严格,为了如今他也不得不制衡。

朝堂内外国家上下,都知晓皇长子赵王殿下是个闲云野鹤乐得逍遥的人物,可是却从不知晓南凌峰对于他的用心。没有一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长子,尤其是在皇家这嫡长承嗣的地方,大儿子就更为重要了。

南璟风不喜欢朝堂政事,为人中庸平和却不代表他昏聩。一个游走过民间数年,最是可以体察民间疾苦的亲王,做个守成的皇帝再好不过。长子不入宗,不赐爵位,他就一视同仁,不论其他的儿子做出如何的政绩,他也通通漠视。

徐晶鹭父兄官职虽然不高,但徐家却是实打实的世家,而且到了他这一代,也不希望继任君王的后族太过显赫。

徐家在民间有声望有威严,这就足够了。到了用处,徐家可以成为最有利的后盾这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南凌峰设想得很好,却是没有想到,徐晶鹭的身上却是出了这事儿。

多年不孕的徐晶鹭乍然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却是带累的母体都不健康,徐家亦是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漩涡之中。

久别争斗的南璟风察觉不出来,但不代表对待一切阴私心知肚明的南凌峰看不出来。对于后宫事,南凌峰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不哑不聋不做家翁,后宫的女人爱是如何闹,就如何闹,涉及不到子脉传承他就不管。

只是没有想到,这手居然伸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差人送走了南璟风,南凌峰自己坐在书案后,眉心蹙得很紧。想徐家会祸害自家姑娘,南凌峰一点也不信。徐家的家主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他当初选了徐家族长的嫡女做嫡长子正妃的意思,徐晶鹭不管有孕还是无孕,日后南璟风承嗣,她都是想当然的皇后。

作为一个皇后,是不需要有自己的孩子的。哪怕无子,正妻正妃的位置也不会尴尬。可偏偏……徐晶鹭为了南璟风就强行受孕,有了孩子,又伤了身子。

作为徐晶鹭的公爹,他还是很看好徐晶鹭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竟是这样的糊涂。

“陛下,喝杯茶,歇歇神吧。”冯贵妃亲自端了一杯参茶到了南凌峰的身边,将茶杯放到他的手边后,伸手给南凌峰按摩着肩背,“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想了,太过费神……”

南凌峰伸手拉住了冯贵妃给他按摩的手,将冯贵妃牵到了身边,拍着她的手道:“我心里难过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非常看好的长子,居然还是个情种……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由着他的性子,将徐晶鹭指给他。”

徐家并非只有徐晶鹭一个嫡女,她本身就有一个亲妹。徐家作为赫赫有名的簪缨世家,子女皆是能文能武的,可偏偏徐晶鹭是个天生体弱的,诗书自然是一把好手,也是出了名的娴雅有德,但比起她文武双全的妹妹到底差了许多。

当初南凌峰看好徐家,想要选徐家姑娘为皇子正妃的时候,他属意的原本就是徐晶盈,那个徐晶鹭的嫡亲妹子。但却不想南璟风与徐晶鹭一见钟情,早已经互相爱慕多年,南凌峰也觉得长女次女无差,由了南璟风的性子,却不想后来出了这样的乱子。

冯贵妃知晓,这徐晶鹭与徐晶盈相差三岁,且并非一母所生。徐晶鹭的母亲怀她的时候,受惊动了胎气,以至于徐晶鹭出生身子便是不好,且她母亲又难产伤了身子,没几月就去了。这徐晶盈,就是徐家族长继娶夫人生的嫡次女。

虽然她身为贵妃,又是大皇子的养母,可说来大皇子即是嫡子又是长子,能够让她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皇子的婚事她是说不上话的。她自己本身就不大看好徐家人,因为徐家的确是世家,可做事却不大规矩。

徐晶盈与徐晶鹭只差了三岁,徐晶鹭的生母姚氏是在徐晶鹭半岁时候故去的,这徐家的家主转年就娶了继室,再次年就生了女儿可见不是个规矩的。南国讲究礼节,这夫亡妻孝三年,夫为妻服一年上,杖期一年,可这徐家的家主才过孝期扭头就娶了新人,可谓凉薄非常。

这南国寻常士大夫,为了求个贤明。是能够为妻守住三年的,就连先皇后,都是故去二十七个月后,今上才册立的新后。

在冯贵妃看来,徐晶鹭不过已经是徐家放弃的弃子罢了。她已经听闻,徐家安排了徐晶盈参加这届的选妃春日宴,依着徐家如今的地位,再加上体弱多病随时可能会死的徐晶鹭,徐晶盈入选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想到这里冯贵妃默默的一叹,眉宇之上也是染上了几分惆怅。

“才宽慰过朕,你叹息个什么?”南凌峰好奇地看向了冯贵妃,见她眉宇之中染着郁色,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说,“说给朕听听吧。”

冯贵妃又是一叹道:“妾身只是在想,徐家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世间断然没有妻室无子,就休弃失宠的。虽然七出由曰,无后为大。但徐氏身份贵重,抱养婢妾子女在身边恩养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这徐家人为何冒险,妾身实在是想不通。”

南凌峰哼了一声道:“徐家人的心思,朕再清楚不过了。朕想你应该知晓,这徐家已经安排了徐晶盈参加选妃宴了吧?咱们南国规矩,一家二女不入一门,为了是避免出现姐妹共同争宠,有违后宫和谐。这徐家如今让徐晶盈参与选妃,所谓了什么,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陛下,徐家为何这样自信?”冯贵妃不解,“如果您不选徐晶盈的话,那么徐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南凌峰摆了摆手,摇头道:“这一点你就不懂了,徐家自然有徐家的安排。徐晶盈的才名远播,母后她原本就想见那丫头一面。”

冯贵妃不说话了,太后看来也会插手些什么,只是……这事情只是会越来越繁杂了。

“陛下,您说璟风媳妇的事情,真的是徐家人自己做出的吗?”冯贵妃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了南凌峰道:“徐家真的会做出伤害自己子嗣的事情吗?”

南凌峰没有说话,帝王的心思让他忍不住去深想。这恐怕徐家人走的这一步棋,是有人安排好的,只可惜是谁安排好的他真的猜不到。

帝王不是万能的,这朝堂太大,他做不到事事去费心。

“贵妃啊!朕不知道,徐家的本家到底不再帝京,且就算在帝京,朕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人。身边的暗卫处,也察觉不到什么。”南凌峰叹息了一声,有些时候他作为一个帝王还是很无奈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时候特别无力。

冯贵妃没有说些什么,顿了顿,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南凌峰道:“陛下,您方才说,让徐晶鹭在孩子与正妃之间选,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南凌峰点了点头道:“徐晶鹭这个儿媳妇朕原本是很看好的,但她太过听信母家的话,就已经失去了她的价值。不论璟风未来的身份是什么,一个太过在意母家话,耳根子软的女子,是断然做不来正妃的。”

冯贵妃听了这话,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她是知晓的,身为皇帝的南凌峰已经受够了被妻妾族人制衡的苦楚。他自然不想自己吃受过的为难,在让儿子尝受。这陛下,必然是铁了心要肃清后妃世家把控的势力了。

好在她叔父兄长皆是武将,一心扑在了戍守边关之上,到底不会让帝王疑心费神。只是父亲……

冯贵妃想到自己的生父,不由得面上有些难看了。说来她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朝堂最大的势力对头,竟然是她的亲父,这样冯贵妃心里很是难过。她是自幼随着叔父长大,但她也知晓那个武林盟主的爹不会甘心自己只是个盟主,他的野心有多大,冯贵妃太知道了。

如果南凌峰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还会这样的看重与她,爱重于她吗?恐怕不会,不仅不会,就连孩子……

冯贵妃想到了与自己一向不亲的南璟川,又想到了南璟川未过门的夫人,不由得又是叹息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才想明白,当初为什么南凌峰会那么快的同意南璟川求娶李氏的原因,因着李家是忠实的中立党保皇党,家族虽然悠远,但是根基已然不深。武将出身的李家父子,如今却只是掌管了户部刑部一缺。

陛下这是不喜欢后妃儿媳家世太过显赫啊……

看来这徐家的心思大了,也就成了摧毁徐晶鹭的刽子手。可这个事情完全的牺牲者,就成了南璟风,怕是经此一事的打击后,南璟风的心思也会变得不一般了。

帝妃二人这般正是惆怅,刘元贵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正阳宫的宫苑,却被冯贵妃的婢女紧忙拦下道:“你做什么这样惊慌?陛下在内,惊扰了圣驾你可负起责任?”

“姑姑,出大事儿了。太后娘娘她晕过去了。”刘元贵是紧忙来给帝妃二人报信的,这太后听闻了悲剧骤然昏倒,这可不是宫中最大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制衡之法 “什么?”婢女也震惊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元贵,这消息的确很让人震惊,因为太后晕倒这一点也不是一个小事情啊!

刘元贵也苦着一张脸,很是无奈地说:“谁知道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这的事情啊!这怡寿宫的宁洁姑姑前来说的时候,我也不信啊,但是太后昏倒这种事情,谁敢胡说乱讲啊!”

婢女蹙起了眉心,忙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给贵妃娘娘听,凤仪宫那边知道消息了吗?”

“还没有去送呢!这不陛下在贵妃娘娘这边,就先给正阳宫送信儿了吗?”刘元贵摇了摇头,要知道这当今太后虽然不是陛下的生母,但是却是从小养着陛下长大的,这情分自然非同一般,不先给陛下送太后的信儿,哪里敢给别人送信儿啊!

婢女紧紧皱着眉心,紧忙道:“这边贵妃娘娘知道了,你赶紧给凤仪宫送信儿去,要知道凤仪宫中的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否则要是让人知晓了,还不得说贵妃娘娘妄图觊觎中宫?”

刘元贵瞪大了眼睛,紧忙道:“是是是!知晓了知晓了,只是……陛下这边!”

“你担心陛下有什么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那婢女瞪了一眼刘元贵道,“要是让凤仪宫知晓了,你不先给皇后娘娘送信儿,而是给贵妃娘娘送信儿,怎么也得扒了你一层皮。”

刘元贵这才大惊失色,连忙道:“奴婢想差了,这就去了这就去了。”

说罢,刘元贵就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正阳宫,看着刘元贵离去,婢女也紧忙转身进了正阳宫。

正阳宫内,贵妃与皇帝二人正在商讨着要事,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徐晶鹭的话,那么就得早点给南璟风再寻一个夫人,这个夫人的人选,得细心考察着的。

“陛下,娘娘,不好了,方才怡寿宫来人说,太后娘娘竟是晕了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啊!”婢女乃是冯贵妃的心腹,在这正阳宫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原本还在忧愁长子婚事的南凌峰不由得站起了身子,震惊道:“什么?你说什么?太后娘娘怎么了?”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竟是昏过去了。感觉不是很好的样子……”婢女碧叶看向了皇帝,紧忙说:“是刘元贵公公前来报信儿的。”

冯贵妃脸上表情也不是很好,蹙着眉心道:“陛下,还是赶快前去怡寿宫看看太后娘娘吧!不知晓太后娘娘现在情况如何了!”

南凌峰听了冯贵妃的话,紧忙点了点头道:“贵妃说得有道理,咱们一起尽快去怡寿宫看看吧!”

之前皇后曾经羞辱一众妃嫔的事情,南凌峰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妻妾有别,但是皇后毕竟也只是继后,哪里能够说寻常妃嫔天生卑贱?

而且不论是自己还是二儿子璟瑜,都算不上严谨的嫡子,那种口口声声说庶出卑贱,真是不知道皇后怎么长的脑子。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南凌峰对待皇后连相敬如宾都不是了。他更是不耐烦看到皇后,看到皇后就会想到皇后愚不可及的模样,让他没有的心烦。

正阳宫乃是这宫中尤为繁华的宫苑之一,是四夫人之首的宫殿,自然非同一般。太后的怡寿宫虽然繁华无比,但毕竟是太后孀居的住所,远离了宫内的宫殿群,是以离着正阳宫相去仍然很远。

南凌峰与冯贵妃凳上了车架,一路快速前往怡寿宫。车碾跑得即使再快,待皇帝与冯贵妃到达太后的怡寿宫的时候,陈皇后也已经到了,不仅陈皇后到了,就连王充容也一样到了。

王充容年轻,又养育了五皇子虽说未曾封妃但也是住进了只有四夫人才能住进的四阳宫之一的德阳宫,这德阳宫距离太后所在的怡寿宫距离最近,这王充容又算是太后的姑母,自然与太后很是亲近。

皇后心里十分的不愤,知晓皇帝已经恼了她,又是因着冯贵妃恼了她,她对于冯贵妃就更是记恨了起来。在她看来,冯瑞恩是处处不如她,好在如今自己压了她一头是正宫皇后,否则会被冯瑞恩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贵妃来得好快啊!这太后昏倒贵妃都不回事儿,可见平日里的端庄贤淑都是装出来的。”皇后听到传报,自内里走了出来,“这是你侍奉太后迟了,可是大大的不孝,问你个不敬之过都是应当的。”

冯瑞恩知晓理亏了,这凤仪宫得知的消息晚于她的正阳宫,可是皇后来得却是那么的快,可见是自己理亏,只能垂眸道:“皇后教训得是。”

“跪下……你在这里给太后请过……”皇后看了一眼冯瑞恩,折磨冯瑞恩是她现在乐做的事情,反正上次在勤政殿的时候,也已经与她撕破脸了,也不在乎让后宫众人知晓她与贵妃不合了。

一旁未说话的南凌峰冷笑道:“皇后好生规矩,好大的脾气啊!竟是觉得晚到是不敬不孝?那么朕与贵妃一同来的,那么朕是不是也是不孝不敬?”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道:“当陛下的哪里会有错,错得都是旁人,您会来晚必然是贵妃妹妹的错处了,您何过之有?”

“是吗?”南凌峰哼了一声,看着皇后笑道:“怎么?皇后竟是觉得贵妃真的有错,你仿佛得知太后病倒的消息比贵妃还要迟吧?怎么这样快就到了,你算计着什么呢?”

王充容垂着头,低声喃喃道:“皇后娘娘来得好早,妾身闻知消息紧赶慢赶的前来,却是发觉皇后娘娘已然在了。”

“闭嘴!王月婵,你当你是什么人?这里那里有你开口的资格!”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充容,如果在皇后看来,冯贵妃是个敌人的话,那么王充容,邵昭容之类就不配与她相提并论,都是一般下贱卑微的贱婢就是了。

南凌峰淡淡看了一眼皇后道:“这里是母后的怡寿宫,不是你的凤仪宫,要耍威风回你凤仪宫关起宫门来自己耍去,别在朕面前搞这些动作,朕告诉你,朕不吃你这一套,你给朕收敛一点,否则朕要你好看。”

陈皇后看向了南凌峰,满眼受伤道:“陛下,妾身为了母后着想,提着母后不平,您居然指责妾身,妾身身为中宫,处理后宫不平,犯上妃嫔这本是妾身的责任,您却觉得妾身多事?”

“你省省吧!若是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不准再开口,否则朕要你好看!”南凌峰语气寡淡,冷笑了一声说:“最好你祈求太后是无事的,否则……哼!”

南凌峰通过王充容的话,大概也已经猜测出来了几分。王充容的德阳宫距离太后的寝宫是最近的,且皇后与太后一向不是很和睦和谐,非一般大事皇后也鲜少来怡寿宫,这皇后早早地在怡寿宫待着,八成就有什么阴谋。

随后南凌峰不再看整殿内的一众妃嫔,自己孤身前往太后的寝居。太后身旁的人早已经时候在那边,阿精阿市侍候在太后身旁,听闻南凌峰过来,都是迎了出来。

阿精与阿市算是太后身边最年轻却也最得用的婢女了,这俩人皆是太后的心腹。南凌峰对于她们二人,多少也有着看重,看着阿精阿市迎了出来,直接开口免了他们行礼,问太后如何。

阿市很是聪慧看着南凌峰焦急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叹道:“于医正还在给太后娘娘诊脉,太后娘娘年纪大了,乍闻悲喜,情绪波动有些大。”

南凌峰听到阿市这样说,不由得蹙紧了眉心道:“乍闻悲喜?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后如今年纪不轻了,如何能够悲喜交加的刺激?”

阿精上前几步轻轻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午后皇后娘娘前来请安,打发走了奴婢们,奴婢们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南凌峰气恼不已,他就知晓皇后来得这样早这样快不是什么好事,却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是导致太后病倒的罪魁祸首。

太后的寝居,即使南凌峰身为儿子,也不好进入,只能在外等候着。只是因着心里忧愁焦急,南凌峰也不曾落座,这南凌峰不坐,寝殿外等候的皇后与冯贵妃等人,自然也不敢坐着等候,各个站得笔杆条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不多时于医正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站着的南凌峰不由得面上一惊,随后躬身行礼道:“微臣于得正拜见陛下。”

“免礼免礼,都什么时候还行礼?太后身子如何了?”南凌峰心下烦躁,看着于得正拜礼,就更是不喜,挥了挥手制止了他行礼,皱着眉问道。

于得正很是冷静躬身拜道:“陛下请放心,太后娘娘的身子骨一向康健,没有大病,这次是情绪起伏得太狠,才导致受惊晕倒,微臣也已经给太后娘娘施针,如今太后娘娘已经醒了过来了。”

“是吗?太后醒了?”南凌峰眉目之中有几分的惊喜,勾着唇道:“这便是好事情了,很好很好!”他点了点头,看向了于得正道,“太后可需要服药你去煎来。”

于得正低声道:“臣已经嘱咐好了婢女,只是这些日子太后不可再次受惊了。”

南凌峰点了点头,随后道:“很好。”他满眼尽是满意,对外呼唤道,“来人……送于医正出宫,赏医正一匹云锦。”

临近年关,于得正得了一匹云锦自然是欢喜不已,忙谢了恩随着出宫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太后晕倒 看着于医正离去,南凌峰才进入了寝居,太后一脸灰白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看上去很是憔悴。只是一眼,就让南凌峰心里痛了起来,看着太后这副模样,南凌峰痛苦道:“母后,你怎么病成了这样啊!”

太后听到了南凌峰的声音,不由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儿子果然就在眼前,太后又是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道:“皇儿啊……”

“儿子在!”南凌峰蹙紧了眉心,满脸写着担忧道:“母后您的身体如何了?听闻您晕倒的消息,可是吓得儿子不得了了啊!”

太后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凌峰那眉心紧皱的模样,不由得叹息道:“皇儿,你告诉哀家,关于璟风府里的事情可是真的?”

“什么?”南凌峰看着太后的神情,忽然有些不解,蹙着眉心问道:“您所问所谓何事?”

太后看着南凌峰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你应该知晓了,却来问哀家所谓何事?皇儿,哀家自你小养你长大,你什么心思哀家会不懂吗?”

“母后……”南凌峰忽然知晓了太后是因何而晕倒了,只是南璟风府内的事情,徐晶鹭强行有孕的事情,本不该让旁人知晓啊!

太后看了一眼南凌峰轻轻道:“哀家问你,璟风媳妇的事情,可是真的?”

“这您听谁说的?”南凌峰一脸警惕地看向了太后,“您怎么说起璟风的事情来了?璟风府里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情呢?”

太后看向南凌峰淡淡道:“你从小是什么性子,哀家会是不知道吗?你当母后是个糊涂的吗?”

南凌峰虽然孝顺,但到底是个皇帝,掩饰神色非常要好,且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看了一眼太后道:“可是有什么人在太后面前搬弄什么是非了?当真是该死!”

“什么就搬弄是非?你不要乱讲。”太后语气有些疲惫,毕竟是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她看了一眼皇帝道:“你告诉哀家,璟风媳妇的孩子,是不是用药得来的?”

太后这样问,南凌峰自然也已经料到,“怎么会?璟风自己就是个大夫,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夫人的身子呢?您不要听有些人乱讲,就误会了自己的孙子。”

“什么叫乱讲?怎么叫乱讲?”太后有些生气了,作为太后她可以容忍皇帝瞒着他,毕竟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插手,可是家事也不要让她来操心,未免太让她寒心了。

看到太后这般神情,南凌峰也很是为难,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母后,有些事情,儿子不希望您太过操心,您年纪着实不小了,儿子若是总让您操心,会显得儿子无能的。”

“谁会说你无能?”太后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凌峰叹息道:“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再了解你不过,你眉宇之中尽是怅然,恐怕心里不好过吧!”

南凌峰蹙着眉,犹豫了许久才道:“是了,母后您想的的确是没有错的,璟风那边,的确是出了事情了。”

“什么事情?”太后担忧地看着南凌峰道,可真如皇后所说得那样?”

南凌峰眉心皱紧,原来真的是皇后说的,他不准备理会皇后的事情,“您知晓了什么?能够告诉给儿子听吗?”

“皇后给哀家说,璟风媳妇的身孕是用药得来的,这孩子身体本就不健康,强行受孕生下的孩子会更不健康。”太后原本就不大喜欢南璟风夫妻俩,但是大孙子太后也不可能无事,谁让南璟风这个大孙子是嫡子呢?

听了太后的话,南凌峰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不悦地看着太后道:“母后,究竟是谁告诉了您这些?”他顿了顿语气之中满是怒意道:“这事鲜少有人知晓,怎么母后您这样快就知道了?”

太后听着南凌峰如此说,不由得叹道:“果真是如此吗?”太后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你既然如此说了,这件事情的确该是如此了!哎……”

“母后,儿子很是疑惑。璟风才是不几日前得知的消息,且并未请御医诊脉,这赵王妃的事情,是怎么传进来的?”南凌峰看向了太后,一脸警惕道:“母后,您是不是要想一想,皇后她……”

太后摆了摆手叹息说:“皇儿,皇后虽然有不好的地方,但到底也是你的皇后。她身为国母,这天下后宫女子的表率,又是这皇家诸多皇子的嫡母,自然有着她为难的地方,我看这次她做得很好。”

“非也!”太后的话让南凌峰眉心皱得更紧了,他十分不悦道:“母后您不要想着皇后她总是劳苦功高,你就没有想过皇后所作所为究竟有什么目的,儿子觉得皇后的目的不纯,您都生病了!”

太后尽管不喜皇后,但是有个儿媳妇还是不错的,她看了一眼南凌峰道:“你就是喜欢多想,皇后很好的一个人,就是你经常念叨着皇后的不是。她好歹是你的嫡妻,你得给予她尊重。”

“尊重儿子给了,但是别的……”南凌峰冷下了脸道:“母后,您不妨好好想一想,皇后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赵王府的事情吧!她虽然是璟风的嫡母,但是自小璟风是跟着贵妃长大的,贵妃尚且不清楚璟风府内的事情,皇后是如何清楚明了的?”

南凌峰很多话没有明着和太后说清楚,因为他觉得不需要说清楚,太后是个聪慧的人,她知道应该如何办如何做。

“皇儿啊!”太后叹息了一声,“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如今快到年底了,不日又是哀家的圣寿,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的乱子,不论是什么都不能出你明白吗?”

南凌峰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想到这里,南凌峰叹息了一声道:“母后,儿子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是否会同意。”

“什么?”太后看向了南凌峰,“你是皇帝,自然有自己的主见,哀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哀家有一点要与你说清楚,正妃的位置不能留给徐晶鹭了,她一个失徳无子的女人,皇家不休弃已经对得起徐家的劳苦功高了,你得另觅一个有才有德的女子给璟风才是。”

太后与南凌峰想得一样,这个时候要休弃的话,就只有牺牲徐晶鹭一个,否则那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丑闻。不论是南璟风还是皇家,都当不起这样的丑闻公布于众。

“母后放心,儿子晓得。”南凌峰点了点头,好在腊月里事情不少,遮遮掩掩很快就能混过去了。

太后疲惫的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分寸就好。这个时候做出最小的牺牲,才能够获得最大的回报,何况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牺牲。”

南凌峰叹息了又一声,语气十分温柔道:“母后您好生歇息吧,让阿精阿市伺候好您。”

太后点了点头,随后合上了眼睛。她虽然身体一向康健,但是仍然经受不住刺激,这次给予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

南凌峰看着太后准备入睡,起身漫步走到了外间,又是对着阿精阿市嘱咐道:“你们两个要照顾好了太后知道吗?”

“奴婢晓得。”阿精阿市口中齐齐回应,随后便是进内服侍太后了。

南凌峰看着太后的寝居,想到太后那苍白的神色,对于惹是生非的皇后更是怨怼,他本就不喜这个皇后,这个时候他对皇后的埋怨更是到大了巅峰。

“陛下,太后娘娘如何了?”冯贵妃看着南凌峰脸色很差的走了出来,蹙着眉心道:“现在太后可需要人近前侍奉侍奉疾病?”

南凌峰点了点头道:“太后好多了,暂且又睡去了。”他说完这话,看向了王充容道,“你的德阳宫离着太后这边近,你便是侍奉着太后吧!老五你养得很好,待这次春日宴后,便让你明正严肃的住着德阳宫。”

王充容心中大喜,这句话再是明显不过了。皇城之中的四阳宫,就只有四夫人可以名正言顺的住着。她自从抱养了五皇子后,就一直住着德阳宫,却从未晋封过,份位一直是九嫔最末的充容。

原本她都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没有想到皇帝的一句话让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但是太后在生病期间,她也不好露出欢喜的神色,只能谢恩道:“妾身谢陛下的恩典,只是妾身还是盼望着太后可以安好,只要太后好好的,妾身晋封还是不晋封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懂事,安静就好。”南凌峰点了点头,他后宫妃嫔本就不多,给他孕育过子嗣的就更少了。王氏虽然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但是养得南璟珏很懂事,且看在那个夭折的女儿面子上,他给她一个四夫人的份位不多。

冯贵妃温柔一笑,这至少是许了王充容春日后便晋封为妃了,到时候她住着德阳宫也名正言顺了。

这样说来,润姿在昭容份位上待了不少时候了,也该要往上升一升了,这养了一儿的王充容都晋封了,那么老七阿淙的润姿也该升一升份位了。

想到这里,冯贵妃看了一眼皇后,又是细细一向南凌峰方才话中的意思,也就明了了,这又是南凌峰的制衡之策。

南国前几任帝王,为保皇后地位稳固,一般不让四夫人四角俱全,总是要留给皇后一二分的薄面。可这一句春日宴后晋封,除却自己与苏贤妃外,还有德妃与淑妃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母子博弈 陈皇后听着南凌峰的话,不由得大惊失色。要知道先祖皇帝在规划后宫份位的时候,特意有过命令,除非没有皇后或者是皇后无法行使责任的时候,方可四夫人并立分权。南国历代皇帝,皆是敬重自己的皇后,从未册立四夫人分权抗礼的。

除却高宗皇帝皇后病弱无力,他册立了四夫人分权后,后世几代的帝王虽然有过并立四夫人的时候,却从不给四夫人权力。如今冯贵妃与苏贤妃一个掌管后宫银钱,一个掌管后宫人事,她这个皇后本就不那么重要,若是在有人来与她分权恐怕……

南凌峰看着皇后变了又变的神色,不由得暗哼了一声道:“贵妃,你与润姿交好,你去告诉她,待年后选个好日子,朕便会册封她为淑妃,她诞下了老七,本就该晋封嘉奖。这迟了一年,该给她的也该给了。”

冯贵妃淡淡一笑,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邵昭容有子有宠家世给力,一朝晋封必然是淑妃,否则当初邵昭容出月后,何必大张旗鼓的迁到上阳宫去呢?

“嗯,妾身会去好好恭喜邵妹妹的,这说来年后便是七皇子的周岁,这可是双喜……不,三喜临门啊!”冯贵妃看向了王充容,这个一向不多言的女子,在冯贵妃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王充容的容貌只算是清秀,南凌峰却是个实打实的爱好美人,她能够从喜爱明艳女子的南凌峰身边长久得宠,自身也是有些本事的。

王充容淡淡一笑,“妾身谢过贵妃姐姐的恭喜了。”

冯贵妃一直以来压她一头,这让王充容有些不满,但是却也没有什么矛盾冲突,说来她们都是皇家妾,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对上皇后仍然差了许多。有皇后在,她们就有共同的敌人,皇后……

而且王充容心里也明白,冯贵妃就是南凌峰的心尖子,他若非是有个五皇子养在身边,而且又孝顺懂事,恐怕她一辈子也成不了四夫人之一。

吴王册封,是沾了南璟川回来的光。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此,是否是南凌峰的制衡之道,王充容也是念着冯贵妃与南璟川的好的。

冯贵妃看着温婉一笑的王充容,轻轻点了点头道:“何必多谢,该要谢的人应该是陛下才对。”

陈皇后看着三人,恨得牙根都疼了。这皇帝分权打她的脸不说,还当着她的面宠爱王氏与冯氏两个贱人,皇后瞪着冯贵妃与王充容,恨不得将他们俩拆分皮肉骨血。

“你们谢来谢去的累不累啊?”南凌峰笑了笑,看着俩人道:“你们谢来谢去搞得朕头都大了,时候不早了,充容你照拂好了太后,贵妃就回去休息吧。”

冯贵妃点了点头道:“是,陛下……”听到南凌峰这样说,冯贵妃就知晓今夜南凌峰不会来了。

而王充容早就不盼望这些,如今能够照顾好太后,抱紧了太后的大腿,她也就安全了。而且年后自己真的册封了德妃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只需要等着吴王大婚分府了。

冯贵妃的车架离开,王充容进了内寝去照拂太后,南凌峰看向了陈皇后道:“朕多日不去你的凤仪宫了,就今日去吧!”

陈皇后不解,她与南凌峰一直是相敬如宾,除却皇后得幸的十五十六两日,皇帝平日里一向不踏足她的凤仪宫,如今这是怎么了?

南凌峰看了一眼皇后,掩饰掉神情之中的厌恶,他不喜欢皇后,一点也不喜欢,但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再是厌恶皇后,也得留着他。

帝后一路共乘轿撵相对无言,陈皇后竟是一路紧张,尤其是看着闭着眼一言不发的南凌峰心里就更是紧张了。

陈皇后又不傻,她知晓皇帝必然会知晓自己在怡寿宫做了什么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南凌峰居然能隐忍的不开口。

进了凤仪宫后,南凌峰率先开口道:“朕与皇后有要是要说,你们退的远远的,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近前。”

“这娘娘……”沈梅看了一眼陈皇后,她是陈皇后的心腹,没有她的命令她不敢退下。

凤仪宫一干仆婢听了南凌峰的话,又看着沈梅的动作,不由得惊讶地看向了陈皇后,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离开,南凌峰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看着婢女仆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他甩袖将杯盏全部摔在了地上怒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看皇后做什么?难不成这皇室后宫之内,只有皇后的话是话吗?”

“奴婢不敢!”内侍与婢女全部跪倒在了地上,拼命叩着头。南凌峰的话说得太重,他们不敢不认错,生怕惹得皇帝不高兴牵连带累了皇后。

南凌峰冷哼了一声,“敢不敢你们都做了。”说完这话,南凌峰看向了为首的两个奴婢道:“你们该是皇后的心腹吧!”

“是……”回声应答的是内侍黄有权与贤人沈梅。

南凌峰看着黄有权,又看向了沈梅道:“今日是你陪着皇后去的怡寿宫?”

“是奴婢……”沈梅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她心里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南凌峰点了点头道:“抬起头看,听着声音你的年岁也不大啊!”

沈梅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看着沈梅的长相,的确是有几分不俗,随后笑道:“姿色倒是还可以,就是这做贤人有些屈才了。你如今是正六品的女官吧,屈才了……”

皇后有几分的紧张,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道:“陛下,您……若是喜欢,将她开脸,做个采女御女什么的,也算您恩赐她了。”

“皇后这说得笑话吗?”南凌峰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皇后道:“她做正六品的女官,都是屈才了,怎么可能做采女御女呢?”

沈梅觉得身体发凉,陈皇后也是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冒冷汗道:“那么依着陛下的意思……”

“刚好朕要与皇后你说事情,你这宫人们也不好侍奉着,不若朕给他们找个活计,省得他们偷懒躲懒。”南凌峰笑着,随后对着外间道:“将这个沈梅拉倒戒律处杖责三十,发往浣衣局做事。”

沈梅原本听到南凌峰的处罚,心里冷了半截,待听到后面的话后,就更是仿佛崩溃了一般。她非同一般女子,乃是陈相送给陈皇后精心教养出来的仆婢,挨打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发往浣衣局……

这一辈子可就毁得彻底了。

“陛下……”陈皇后脸色一白,看向了南凌峰道:“陛下,这沈梅妾身用的一向顺手,您万万不要惩处责罚她太狠太过啊!”

南凌峰笑了起来说:“皇后觉得朕过了?那么便杖责五十,发往闻香阁,终身不得外放升任。”他顿了顿,“这凤仪宫的下人都去看看吧,仔细的看着,回头写感想给朕。”

陈皇后再也不敢求情,原先沈梅只是苦肉,现在……一辈子都算是完了。

这闻香阁不是别处,正是后宫之中最脏最苦最累的地方,那是后宫之中犯婢才会送往的地方,所谓闻香的的香,指的不是香料,而是夜香。也就是刷洗马桶的地方,这里的婢女没有官职,甚至没有俸禄,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犯婢。

沈梅脸色灰白,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她知道,她是真的完了。

南凌峰挨拍了拍手,就有人前来拖走沈梅,而帝王下了命令,这宫人就得遵从,他们不得不跟着侍卫一同前往戒律处,看沈梅受罚。

待到凤仪宫人离去后,南凌峰看向了陈皇后,冷笑道:“皇后真是好手段啊!朕从来不知道,皇后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皇后蹙着眉心,温柔一笑道:“妾身身为皇后,该是要以身作则,陛下惩处妾身的下人,妾身只不过维护一二,如何说是好手段好本事呢?”

南凌峰冷笑了一声道:“你还要狡辩什么?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把手伸到了赵王府中吗?你真当朕不知道,秦王府中也有你的心腹在吗?朕本以为你是身为嫡母,照拂庶子,哪里想到……你这是耍心机耍手段,皇后你当真是又瞎又傻的吗?”

“陛下这样说,让妾身好生冤枉啊!”陈皇后抱怨道,“妾身这是按照规矩做事,哪里有半点不妥当了?”

南凌峰哼了一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皇后,璟风进宫的消息只有朕与冯贵妃知晓,他王妃徐晶鹭的事情,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后猛地一惊,随后淡淡道:“妾身询问了御医,自然也就得知了。”

“皇后啊皇后,你说谎都不会说。你不是知晓璟风他自己就是大夫,他何必再去寻御医呢?”南凌峰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你原本把手伸到了后妃宫苑里,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朕的皇嗣你也敢动,皇后你是嫌弃这个位置*逸了吗?”

皇后顿时跪倒在地,紧忙道:“没有,妾身没有。陛下,妾身只是……关心则乱,要知道妾身年岁已经不小,也是过了不惑之年,还没有个嫡孙,妾身着急,妾身真的只是关心则乱。”

此时此刻皇后只想赶快解释清楚,否则帝王的一时之气不是她这个柔弱女子可以抵抗挣脱的。

皇后心里开始打鼓,面上也渐渐染上了惧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夫妻矛盾 “关心?”南凌峰讥讽一笑,“你会好心到关心璟风的后院?你会好心到去母后那边搬弄是非?若是这就是你的关心则乱,这种关心不要也罢。”

“不,陛下……”皇后其实最怕的便是南凌峰不再信任于她,她原本有的也就是和南凌峰这个皇帝丈夫相敬如宾了,但她害怕这相敬如宾变成相敬如冰。

如果他们之间再无情分,她会被冻死的。

皇后面色灰白,看向了南凌峰心里很是难过,她是从来没有想过南凌峰会这样的给她没脸,皇后一向知晓南凌峰是温柔的人,可是在他严厉处决了沈梅之后,皇后就十分清楚的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愧是一国的帝王,他狠下心来后可以消灭任何人,任何让他不愉快的人。

南凌峰看着皇后轻笑了一声道:“皇后,你竟然是皇后就该老老实实守好这个位置,其余的你就不要想了,你要的荣耀朕给你了,朕给你的你就拿着,朕不给你的你也不准许抢,否则……朕要你好看!”

陈皇后听了南凌峰的话,不由得面色灰白了起来,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道:“你怎么对我可以这样的绝情?”

南凌峰哼笑了一声道:“朕绝情?朕若是绝情的话,光是你前去太后面前搬弄是非这一点,朕就可以废了你,但是看在瑜儿的面子上,朕留着你的后位,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

陈皇后轻轻一笑,笑容有些惨淡道:“我也就只能在你的旧情里了吗?情面?我不要儿子的情面,我要你看重我……”

“朕一直都记得,初入皇宫的你很温婉也很懂事,那个时候的你朕是十分喜欢的,可是现在的你……”南凌峰顿了顿,随后不再看皇后,“你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朕不乐意看到现在这样的你。”

陈皇后闭上了眼睛,苦涩一笑说:“原来你还记得旧时的妾身吗?您记得不记得妾身曾经说过,要陛下心中永远都有妾身?可是在陛下的心中,妾身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先有季皇后后有冯贵妃,她们你都是在意的,那么妾身呢?”

“你在朕的心中自然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但是你……”南凌峰有些心寒,“有些事情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皇后,你手上根本不是个干净的,朕都知道。”

陈皇后有些痛心,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嘤嘤哭泣道:“你都知道,你只关注着我的错事,何尝关心过我的心事呢?十年了啊,我这个皇后从来都是不如人的。每月我能够见到你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一两面,十五十六日那两天而已,这还是祖上的规定……”

捂着心口的陈皇后,心口痛得不能呼吸,“我是你明正严肃的妻子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伺候着,这种痛楚陛下你懂吗?你不懂的……”

“冯贵妃也是如此,朕本就不重视美色,朕一向重视朝政多过女色的,这你也清楚。”南凌峰面上有些不虞,他乐意宠谁,是他做皇帝的自由,皇后不只是名声好听而已,可是陈皇后却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南凌峰的话让陈皇后笑了起来说:“那么小六小七都哪里来的?您总说妾身失德善妒,可您有七个儿子,若是妾身善妒的话,将他们全部杀光多好。”

“陈秀娇!”南凌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陈皇后道,“你这话是想说什么?”

陈皇后笑了笑道:“只是说一说,我可不想伤害你的孩子,那毕竟是你的孩子,我也是格外在意的。”

“陈秀娇,朕告诉你,你最好别打朕子嗣的主意,否则……”南凌峰发觉对皇后并非无情,他也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语。

陈皇后垂下了头,兀自流泪,她也后悔自己一时嘴快。

“陛下,妾身不是这样想的……妾身没有……”陈皇后紧忙解释了起来,这样的话她怎么也说得出口呢?若是带累了瑜儿……

“好了!朕不想听你多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南凌峰对于皇后有敬重,所以会留给她面子。

南凌峰说完这话,甩开了袍袖便离开了凤仪宫。

皇帝去了凤仪宫后,又甩袖离开,这在宫里迅速的传开,皇后本就不得宠,如今又是惹恼了陛下生气,恐怕宫中又会不太平了。

果然,皇帝自己回了勤政殿后,就下令让皇后闭宫休养,太后的圣寿与年宴的大小适宜,由四夫人协商办理。

与皇后争吵过后,南凌峰知晓恐怕赵王府的事情不会轻易了了,那么就只能用别的事情掩盖,皇后参与进赵王府的事情,南凌峰也压了下来。为了保住皇后保住长子,南凌峰只能想另一道制衡的办法。

他下达了第一道圣旨,晋封充容王氏德妃,昭容邵氏为淑妃,与冯贵妃和苏贤妃一起协理后宫。这是完全架空了皇后的实权了,当然南凌峰对外会说皇后犯了心悸旧疾。

而第二道圣旨则是将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就是给南璟川并李蕙质定下了婚期,且命令礼部尽快操办好大婚的事宜。

圣旨传到后宫的时候,冯贵妃完全呆愣住了。这圣旨来得太过突然了,仿佛李蕙质赐婚南璟川还是眼前的事儿,这样快就赐婚且不日就要大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娘娘,您谢恩啊!”红玉看着完全愣在哪里的冯贵妃,紧忙催促了起来,这冯贵妃已经完全忘记谢恩了。

冯贵妃按着标准行礼过后,揉了揉眉心道:“红玉,我这脑子里乱得很,你快告诉我,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回娘娘的话,是初六。”红玉看着冯贵妃轻笑着道。

初六……帝王赐婚的圣旨在十六这日,总共不过十天了。要在十天操办好一个亲王的婚事,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十六这日子好啊,离着太后的圣寿都没有几日,这临近年节,事情就多了啊!”冯贵妃脸上写满了疲惫,原本腊月里事儿就多。可偏偏皇帝又来捣乱。

红玉轻轻一笑说:“可不是嘛,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娘娘您总是累的。不过好在按照往年的定例去做就是了,唯一为难的就是太后的七十整寿和殿下的大婚事宜了。”

“这倒是无妨,我现在担心的是皇儿,若是他知晓自己的婚事会这样的仓促,且还是为了转移目光,恐怕他会不开怀的。”冯贵妃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期待的大婚变成如此模样,他一定不会快乐的。

红玉翘了翘嘴角道:“仓促倒是不会,十六的确是个好日子,而且十日也足够礼部将一切全部弄好的了。而且皇子娶妃,只需要按照流程就好。”

“但愿如此吧!”冯贵妃叹息了一声,“这后宫,多了人就只怕会乱了,李家那个丫头……怕不会是个简单的。”

南凌峰忽然颁发的圣旨,果然如同一个大炸雷一般,将所有人都劈晕了,尤其是南璟川更是气恼得将桌上的茶杯都挥到了地上。

“父皇怎么会忽然下旨?不是说要等到来年春日宴之后吗?”南璟川气恼地说,随后看向了随从道:“你快去调查,父皇颁布圣旨之前,究竟去了哪里?”

南璟川恼恨极了,原本他想要有更多的时间去部署很多事情,可是距离大婚不过十日,什么也准备不了了,他还想过给李蕙质一个惊喜,可现在……

“正院弄得如何了?”南璟川知道圣旨下达了就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管家问道。

“您请放心,一切都弄好了,只是……您为何要将主院弄成这样?”管家虽然知晓自己不应该多话,可是南璟川亲口嘱咐下去精心办的事情,他也会很好奇。

南璟川笑道:“这是你们未来王妃喜欢的,你们只需要去做就是了。”

管家轻轻一笑,“殿下和王妃未来一定会好好的,属下恭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

南璟川摆了摆手,百年好合……

只怕是李蕙质那边,也不会格外的开怀啊。

南璟川的确是相差了,李蕙质此时并不知晓圣旨下达的事情,她还在赵王府陪伴徐晶鹭,徐晶鹭的身子骨并不好,精神更是不佳,李蕙质劝慰着,让徐晶鹭多少露了些许笑容,却也仍然看着惆怅不已。

李蕙质默默地一叹,轻轻道:“嫂子,我很羡慕你,你至少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但是我……比起我,你不是要强多了?”

“蕙娘,你不需要安慰我!”徐晶鹭闭上了眼睛,略有些痛苦道:“你可知晓,在我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我已经没有信任了……在他要打掉我的孩子的时候。”

李蕙质面上一惊,听着徐晶鹭的话,不由得反驳道:“嫂子,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的悲观,要知道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啊!”

徐晶鹭闭上了眼睛,苦笑道:“你知道吗,蕙娘,我比你了解他,他是一个从不轻易做决定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谁都没有办法更改。他虽然爱我,却也有自己的原则,我改变不了,所以我累了。”

“嫂子……”李蕙质叹息,徐晶鹭或许过得也很痛苦吧。她和自家兄长真是生错了年代,若是这俩人在现世社会,一定会幸福美满,在这里……

如果阿川还在,会不会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最后一次 南璟风自宫中漫步而出,神色更是郁闷了。给了父皇母后希望后,又亲手把这个希望摧毁,他明明应该想办法护住徐晶鹭,却不得不用一个会伤害到她的办法,但是他没有办法,为了徐晶鹭不受伤害,哪怕他亲手伤了徐晶鹭的心,也是在所不惜的。

“殿下,咱们回府吗?”看着缓步走出的南璟风,大楠紧忙迎了上去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样的难看?”

南璟风轻笑,语气带着亦如平日的温柔,“有吗?只是有些累,心累……”

“殿下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就好了。”大楠笑着说,“嗯,府里有娘娘吩咐的安神枣茶,您合上两杯,安睡一觉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听着大楠的话,南璟风笑容更浓道:“你这跟我这样久,也成了半个大夫了。”

“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嘛!小的受殿下熏陶这样久,怎么也该要懂得一二了。”大楠恭维着南璟风,他自幼跟随着南璟风,两个人自有一番别样的情意。

南璟风轻轻一笑,随后道:“是吗?你这样说我熏陶你,我还以为自己的恭房呢!”

“殿下……”大楠嗔了一句,随后道:“也不知道王妃娘娘情绪如何了,李姑娘是不是可以将王妃安顿安稳好。”

“大楠,你觉得王妃她……很好吗?”南璟风装作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道。

大楠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很好啊,王妃很体恤我们这些下人的,很多人不在意我们下人,但是王妃在意啊!”

“如果给你换个新王妃呢?”南璟风随口问道,父皇的条件很苛刻,但是南璟风也是如此想得,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母家已经不显了,外家又放弃了自己的夫人,他没有任何的能力保护好徐晶鹭。

大楠执着马鞭的手忽然松开,随后又紧忙握紧道:“殿下您开玩笑的吧?王妃娘娘现在金尊玉贵的,腹中又有着孩子,可不是顶要紧的,哪里有这个时候另娶的道理啊!”

南璟风苦笑,看着大楠道:“是啊,这个时候背离就是个渣男了啊!”

大楠不在意地说:“殿下又不会如此,您干吗做这个假设啊!”

南璟风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些什么话。父皇的条件,母妃的在意,之前四弟提出的办法,一桩桩一件件……他觉得苦恼极了,该要如何是好他真的不知道了。

“等一等,大楠……我们不回王府,去秦王府!”南璟风忽然想到了南璟川,在南璟风看来,他这个四弟聪慧非凡,有四弟的帮忙,或许能够帮她解答疑惑。

大楠也不多问,扬手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后,快速向前奔去。秦王府较赵王府并不是很远,走了不到一盏茶就到了。

南璟川原本正为下达圣旨的事情烦心着,就听到了门房传来的传报,说是南璟风上门。

这还是南璟风第一次上门,这让南璟川疑惑非常了。

“去请!”南璟川整理好了自己的神色,南璟风到底是自己的兄长,他得整理好了仪容去见他。

南璟风神色亦是憔悴的,比烦心的南璟川好不到哪里去,哥俩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神情,都知道各自在为各自的事情烦忧着。

“大哥,怎么这副模样?”南璟风还穿着朝服,因着是出了宫就直奔南璟川这边,他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衣服。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道:“我方才入宫回来,心情郁结,想要找你谈谈心。”

“怎么?”南璟川看向了南璟风道,“谈心?大哥你这不对劲啊!”

南璟风满脸都是忧愁道:“你可知晓,你嫂子有孕了?”

“这当然。”南璟川点了点头,赵王妃有孕这事情自然是知晓的,赵王乃是陛下的嫡长子,正妃有孕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南璟风苦笑摇头道:“事情出就出在了你嫂子身上,她的身孕……她的身体,是用了药,璟川……你游走在外多年,可曾听说过有强行受孕不伤孩子却只伤妇人的药吗?”

南璟川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从未曾听说过,我倒是知晓苗疆大理一带,治疗妇人毒伤病症,引毒入胎儿体重中,保全妇人生命的。”

南璟风苦笑着说道:“我亦是如此,只是你嫂子……”

“您是说嫂子中了这种毒吗?她怎么会……”南璟川惊讶诧异,虽然只与徐晶鹭见过一面,但是在南璟川的印象里,徐晶鹭不是个傻兮兮的啊!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说:“是徐家弄来的药,阿鹭也就傻兮兮的去吃。”

徐家?南璟川蹙眉,看向了南璟风道:“大哥,你不进入朝堂你或许不知晓,这徐家似乎有复起之相,今年的秋闱徐家有三个子弟入了二甲。明年的春闱,武举,徐家有六人复考,不论是否进入名次,下方地方历练是必然的了。”

徐家要翻身了,沉寂十余年的徐家,终于要再次腾起了。

“只是徐家不是一直远离朝堂了吗?”南璟风疑惑不解,看着南璟川道:“徐家主支多是文人,想做清贵清流,怎又会惠卷入朝堂争斗呢?”

南璟川轻轻一笑道:“这要问大哥你了……你的正妃是徐氏,你也应该了解,徐家当初蛰伏,是不得不蛰伏。因为高宗皇帝不喜武将,疑心又重,所以借口让徐家放了兵权。这十余年内,徐家除了太祖皇帝赐的慎阳侯爵外,并无半点官职。徐家,一个亲王的外家,是不甘心只有一个空头侯爵的。”

“什么意思?”南璟风看向了南璟川,细细一想道:“徐家想要借着我和阿鹭翻身吗?但是我无心政事,这是自然的啊!”

南璟川看着南璟风叹息了一声道:“咱们南国的规矩,是断然不准许姐妹共侍一夫的。且一般情况下是,二女不降一门。嫂子与你情深义重,自然恩爱和谐,但……恐怕是挡了某些人的路。”

“你是说徐家其余想要入主宗室女子的路?”南璟风到底是嫡长子,南凌峰用心自然是不同的,他聪慧无比,只是不涉及所以不了解罢了。

南璟川笑了笑说:“大哥可是知晓这徐家好几个姑娘都参与了选妃的春日宴,皇子之中,除却你我之外,都是未曾迎娶正侧妃嫔的,到时候有个皇家亲家在,自然地位越发的稳固。”

这南国二女不降一门的规矩,有个例外。除非一妻一妾,且不可姐妹共侍一夫。也就是说,家里有一个姑娘做了正室,其余的姑娘再嫁入也就要为妾了。这虽然看上去有伤秦晋之好,但到底杜绝了卖女求荣之事。

南璟风蹙着眉心道:“他们这是将阿鹭当做了弃子吗?他们将皇室当做了什么,将我这个赵王又当做了什么?”

“把你当成香饽饽啊!”南璟川调侃道,“大哥,做弟弟的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大嫂有个嫡亲的妹子,叫徐晶盈的吧?她也参与了选妃,且……有意瞄准了二哥那边。”

齐王南璟瑜,嫡次子今后所生,政绩多好评多,百姓爱戴。风评很好……

只是徐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子妃,不可能再出第二个,如果想要再有第二个的话,那么就废掉第一个好了。

南璟风蹙着眉心道:“徐家倒是好算计啊!”

“别说这些,大哥……你入宫可曾听说,父皇下旨之事?”南璟川开解过了南璟风,想到了皇帝的圣旨,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道。

南璟风看着南璟川,见他皱着眉不解:“怎么?父皇下了什么圣旨吗?我与父皇商讨过你嫂子的事情就出宫了,只是我不愿意回王府,才来了你这里。”

南璟川听了这话,不由得一叹道:“父皇下旨,命我与李姑娘十六完婚。”

十六……那么不就是十日后吗?

“十天后,这样仓促这样快?”南璟风想了想随后道:“莫非父皇是想借你的婚事,压下不想让外人知晓的事情?”

南璟川是聪慧的人,看向了南璟风问道:“大哥,父皇可曾交代你过什么?告诉我,此时对我很重要。”

南璟风看了一眼自家的弟弟,随后一叹道:“父皇让我自己抉择,是保下阿鹭的孩子,还是舍去她的孩子。保下孩子就得丢了阿鹭的命,若是舍去孩子,就得舍了阿鹭的身份。”

果然如此……不论南璟风选择那一条,一旦被御史言官知晓,定然是不慈的。一个亲王,在这个时候沾染上不慈,是个足以致命的弱点。

“不过……我出宫的时候,仿佛听到皇祖母昏倒的事情,好像与皇后娘娘也有关。”南璟风是步行出宫的,所以太后晕倒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若非是已经传召太医,他就会进前去照拂祖母了。

皇后……祖母昏倒……一桩桩一件件为何凑得这样的巧?先是大嫂怀孕,随后用药的失去被曝光,大哥前去寻父皇,皇祖母昏倒,皇后被分权,四夫人并立……这后宫的权势分化了,也就代表着,每个人掌管的事情少了。

南璟川明了是什么事情后,眼睛瞪大了,随后看向了南璟风道:“皇兄,这事情恐怕不会简单了。”

已经卷入了自己与大哥了,不仅自己与大哥,皇后与背后的二哥也已经沾染到了这场浑水之中,仿佛是一根线牵引着一般,由得别人拉扯。

南璟风看着南璟川严肃的神色,也是抿唇去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巧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耗费心思 李蕙质在赵王府待到了很晚,也没有等回来了南璟风,她拼命安抚好了徐晶鹭,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今日的事情实在太让她烦心了,她从未想过像是徐晶鹭那温婉的女子,会如此的执拗,她不知晓该如何安慰,更不知晓她能不能看开走出来,毕竟……那是一个难以跨过得坎儿,一个可以摧毁人心灵的死结。

“哎……”李蕙质默默一叹,这次是她是自己独自前来的,也是知晓赵王府的事情,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连婢女也没有带,她是有些心累,上午处理一众奴婢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给了那帮人好看,下午就要费心如此,她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李蕙质那细微不可闻的叹息,自然是不会让旁人听到。她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的碌碌声响,心里也是有些莫名的难过。她本来就认为皇家是一个牢笼,如今在她看来,这个牢笼会深深地束缚住她,可现在不走进去也不行了。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如果她只是孤身一人的话,不论是深宅牢笼还是宫苑森森都是抵挡不住她的脚步的,她是敢于舍弃被人不敢舍弃的东西的。但是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父兄对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她没有办法舍掉任何一个。

而且在她知道何正川已死后,她的心也就死了了。那个最最重要的位置,已经被何正川占据去了,然而何正川死了,那个位置却会一直被他填满着。李蕙质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再走进她的生命里。

南璟风与何正川的确有相似的地方,那眯眼浅笑时候眉眼腮边的神态,他对于自己的关心呵护,总让李蕙质不经意地就想起何正川。但何正川与南璟风只能是两个人,何正川在李蕙质心里太重要了,即使没有与南璟风结义金兰,南璟风也走不进李蕙质的心里。

“小姐,您很累吗?”在外驾车的傅步听到了李蕙质的又一声叹息,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傅步是南璟风送给李蕙质的侍从,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李蕙质在车内点了点头,轻轻道:“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没事的。”她顿了顿随后道,“你不需要报告给兄长听,这点小事儿别累到他了。”

自从被南璟风派到了李蕙质身边,傅步便一直尽职尽责,他原本以为只是前去监视而不是保护,就在李蕙质被巡防司郑直动刑后,南璟风便责罚了傅步,吩咐他保护好李蕙质。那个时候傅步才明白,自己真正应该做些什么。

“小姐……属下是关心您的身体,并非是想要监视于您。”傅步知晓李蕙质知道自己的店身份,但他向来也不做隐瞒,他知道李蕙质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会留下自己,并非是自己保护她好,并非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自己是赵王殿下送给她的,她相信殿下仅此而已。

李蕙质没有说些什么,闭着眼在马车内,她情绪有些不高涨,任谁经历了这一天的精神紧绷她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感觉李蕙质不再说话,傅步也不再开口。终究是自己妄想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护卫,而李蕙质却是赵王殿下的义妹,原先她还是一个大夫的时候,大皇子的义妹他就是高攀了,后来李蕙质的身份由普通郎中变成了国公嫡女,他们之间的地位更是相差悬殊了,而在那道赐婚圣旨下达后,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傅步觉得希望是落空了一般,整个人仿佛都空虚了,没有了力气。

回到李府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李蕙质整个人累到了不行,管家却是等在门内,看李蕙质回来紧忙上前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国公爷和大少爷还等着您呢!”

“哥哥与父亲还未睡?我现在就去见他们。”李蕙质知晓父兄坐等自己必然是有事的,所以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管家见李蕙质如此说,紧忙点了点头道:“小的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就给大小姐带路,小姐切莫着急。”

“嗯,我不急。”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心知父兄会等候她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她是知晓自家兄长进宫的事情,只是她却搞不懂为何兄长会一去不复返。

管家此时对待李蕙质格外谦卑,不仅仅是李蕙质今日在府中立威的事情,还有那道圣旨,让他也不敢对着李蕙质太过薄待。

李蕙质脚步匆忙,虽说天色不早,但也没有到就寝的时候,下人也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心赶路的李蕙质心头什么也不多想,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正在李蕙质心烦意乱的时候,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那人看着面容之上写满了疲惫的李蕙质,不由得轻轻一笑道:“呀,这不是蕙娘嘛?怎么这样晚了才回来?”

李蕙质抬了抬眼皮,是李念娇。多日不见,她竟然也可以出来走动了。李蕙质并不大乐意理会她,干脆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她,此时此刻李蕙质竟是觉得李念娇十分的让她心烦。

看着李蕙质竟是避开她要走,李念娇匆忙又拦住了她,看着眼前的李蕙质李念娇笑意盈盈道:“怎么了蕙娘,竟然不乐意见我吗?不想和我叙叙旧?”

“我想我与你不熟,咱们俩没有什么旧可以叙的。”李蕙质语气淡淡,她有些不大乐意看着李念娇了。

李念娇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没有旧可以叙,但是我可以来恭喜蕙娘你啊,这不日就要大婚出嫁,可不是一等一的喜事。”

“出嫁?”李蕙质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不知晓……

李念娇看着李蕙质惊讶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说:“对呀,出嫁……这陛下才下的圣旨,难怪蕙娘你不知晓。姐姐这边先恭喜蕙娘你,很快……你可就是秦王妃了。”

秦王妃……李蕙质垂下了眼眸,如果可能她真是一点也不希望做这个秦王妃啊!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妹妹你是不中意这门亲事吧?”李念娇心里别提多么嫉妒了,明明讨厌死了了李蕙质,此时此刻却不得不看着她彻底翻身,不日李蕙质就是秦王妃,她可是撵也撵不上她了。

李蕙质看向了李念娇道:“我高兴不高兴,是否中意这门亲事,好像与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吧?”

“你!”李念娇看着李蕙质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生气了,要知道李蕙质这样的人李念娇从来看不上,可没有想到……

李蕙质轻轻一哼道:“我是如何?你也是管不到的……”李蕙质嘴角翘起,看着李念娇生气的模样,她就无比的开怀。

李念娇气呼呼的想要上前教训李蕙质却是被身后的婢女拉住了身形,看着李蕙质浅笑的模样,她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话。

李蕙质倒是赏识地看了一眼李念娇的婢女,主子不懂事婢女却是识趣。她不再看李念娇,反而转了个方向继续向正院走去。虽然从李念娇的口中,她也大致知晓些什么了。

站在主院门口,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父亲兄长我回来了。”

仿佛知晓李蕙质已在门外一般,她话音方落,房间的门就大开,李霄云与岑子瑞便走了出来,看到李蕙质站在门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蕙娘,你进来吧!”李霄云将李蕙质请进了门,又将仆人打发干净,才缓缓道:“蕙娘,你可知晓……”

李蕙质看着父亲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我知晓,陛下下了圣旨,我不日就要出嫁了,对么?”

听到了李蕙质的话,李霄云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道:“对。这圣旨下得匆忙,这个月的十六,你就要出阁了。”

十六……这么快吗?李蕙质苦笑,她才从何正川死去的消息中清醒过来,就要面对未知的人生了吗?

“蕙娘,秦王……不是一般人,他的地位很尴尬,你在秦王府的生活,也会……”李霄云一脸为难的看着李蕙质轻轻道,“或许父亲帮不了你什么,你的哥哥也是一样。”

李蕙质自然明白,作为保皇党的父亲,不可能站队,即使自己嫁了秦王也是一样的。想到这里,李蕙质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道:“我知道的父亲,我从不期盼着,你能够带给我什么,未来的人生,我自己走过……”

“蕙娘……”李霄云想要伸手摸摸李蕙质的脸,却还是收回了手。男女有别,李蕙质倒地不只是他的女儿,还是未嫁的王妃,日后也就是君臣之别了。

李蕙质忽然有些心疼自家的父亲,看着有些苍老的李霄云,李蕙质轻轻一叹,“爹爹,您不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但是女儿可以让父亲省心。李家求着的是平安顺遂,蕙娘会极力做到让李家平安一世的。”

有什么比家人重要?那个秦王殿下不论如何,她的家人不能有事,如果家人出了任何问题,她会良心不安的。割舍不掉的父亲,保护她长久的兄长,现在换她来庇护他们了,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婚讯 主院书房内父子三人相顾无言了,他们甚至不知晓再说些什么话。那道赐婚的圣旨下来,李家便知晓不能如往日般平安顺遂,忠诚的保皇党,如果站到了秦王的身后,那么将会太可怕了。

李家中立的位置不能变,但是岑子瑞又担心嫁过去的李蕙质受委屈,心里十分的纠结。李蕙质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没有什么欲望,平安也就罢了,什么声明地位,在她的眼中统统是不值钱的。

李蕙质知道她不日将要和秦王南璟川成婚的消息传出便会是一场风波,却没有想到这风波来得却是这样的激荡。

早就有传言,说是帝王心偏,当初诸位皇子束发成年并不委任官职爵位,待到秦王殿下回归才封王赐爵,想必储君之心已经心有所属。一时间秦王南璟川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秦王殿下的婚事与赵王府的丑事,一起成了帝京之中人人交口相谈的话题。嫡长子赵王,正妃被陷害很可能母子俱亡,与之同时则是秦王水涨船高备受帝王重视。

那些别有用心的流言,传得沸反盈天。不仅拉了南璟风与南璟川下水,就连二人的母妃家族季家与冯家一起被拖下了水。季家如今已然式微,但季家毕竟是出了一任皇后,皇后又生下了嫡长子,翻身指日可待,家中难免有几个不肖子孙做些欺男霸女监守自盗的勾当,这原本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的事情,被冯家的子弟挖了出来大肆宣扬,而季家则是指责后宫冯贵妃血统不纯,乃是朝中第一大逆贼武林盟主冯绍涛的女儿。

这两件大事几乎是在三天就传遍了朝野,太后本就受了惊吓,听到了这样的大事就更是吓得昏倒接连几日不省人事了。

南璟风与南璟川两个人才达成的同盟,便是土崩瓦解,不仅如此两个人皆是被撸掉了差事被圈禁在府中,不得外出,原本金尊玉贵的两位皇子瞬间沦为了阶下囚。

这消息传得太快,原本还感叹着李家千金命好的人家,竟是哀叹起李家的不幸来了。大婚的事宜并未取消,李蕙质在十六那日还是要依旧出嫁,嫁给秦王南璟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嫁一个手握实权的亲王,和嫁一个随时随地要被处决的失宠皇子,可是不一样的意义啊。

这其中还有幸灾乐祸的人,那人便是李念娇,李念娇原本还嫉妒着李蕙质将要嫁给南璟川过上好日子,可是朝中的大小事情发生后,李念娇简直要拍手叫好。这下李蕙质可要陪着南璟川一起吃苦受罪了。

李蕙质倒是不在意那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对于她来说嫁给秦王南璟川也好,嫁给个失宠罪人也好,反正那人不是自己心爱的何正川,是死人还是活人对于李蕙质的意义其实不大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会连累李家,怎么都行。在李蕙质的心中,自己的情感固然重要,但没有父兄重要,她从来都是平和的人,从山村中走过如今享受着使奴唤婢的日子,她也渐渐不习惯了起来。

她发觉自己是真的不喜欢现在的日子,虽说身边簇拥着大批婢女妈子伺候着,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耐的,见识过了无端受害的徐晶鹭,想到这些天风口浪尖上的南璟川与兄长,李蕙质真的感觉到了自己心累。

“大小姐……”春柳看了一眼李蕙质,觉得她坐在书桌前捧着书出神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她轻轻一叹走上前道:“如果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别把心事自己憋在心里,这样对身子不好。”

听了春柳的话,李蕙质诧异地看向了春柳道:“哭?我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

“小姐……”春柳有些诧异,不解地看着李蕙质,“小姐您有如此的遭遇,难道不觉得难过吗?”

李蕙质看着心疼自己的春柳,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傻春柳,这算是什么遭遇?比起我所经历过的那些,这些统统不算是不好的遭遇了。我一路从个落寞的小山村走出来,直到现在……我的夫君是个王侯将相也罢,是个贩夫走卒也罢,哪怕他身陷囹圄,我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好的。”

日子再苦,会有在何家村的时候苦吗?那个时候自己都熬出来了,还怕些什么?

“好,这才是我李家的好儿孙。”李蕙质说完这话,门口就有人叫了一声好,只见那个人拍了拍手,步履稳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面容沉静的李蕙质眼神之中带着夸赞。

来人正是李霄云,这些日子朝中纷杂,一个乱子接着一个乱子的出。朝中众臣已经分身乏术了,原本秦王殿下的婚事应该暂缓,但帝王南凌峰仿佛不在意一般,依然吩咐礼部继续操办秦王的婚事,且不准许从简办理。

原本这可以体现出帝王对于秦王的偏宠,却没有想到朝中竟是有人说帝王有意借此冲喜,只是为了安抚朝臣的心,好转移视线。

李霄云如今地位稳固,又是朝中仅有的几位国公之一别有用心的人,自然不敢把话题扯在他的面前,可是岑子瑞却是不厌其烦了,他在刑部的位置尴尬,这两日干脆告了罪称病不朝,只留在家里看着李蕙质。

原本李家父子还要担心李蕙质有什么逆反心理,却不向李蕙质比谁都要沉得住气,原本还外出走走,这两天甚至门都不出,竟是安心地捧着书卷老实地待在家里,这让李家父子觉得她十分的反常。

“父亲!”李蕙质听到了李霄云的声音,紧忙站了起来看向了李霄云,一脸惊喜道:“您怎么过来了?”

李霄云轻轻一笑,看着捧着书卷的李蕙质语气温柔道:“过来看看你。”

“不是白日里才见过的吗?”李蕙质轻笑了起来,看着李霄云道:“爹爹是……害怕女儿伤心落跑临阵脱逃吗?不会的……”

李霄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会,知晓你的性子绝对不会,只是过来看看你。”他虽然是在笑,但语气里也难掩伤感,才找回女儿不久,就要把女儿送给别人家了。

“爹爹,您是舍不得我了吗?”李蕙质看着李霄云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着李霄云走了过去,语气轻柔道:“我是嫁了人,又不是去死。”

李霄云原本还有些伤感,听到李蕙质的话紧忙拉过李蕙质的手重重拍了一下训斥道:“不日就要成亲了,乱讲什么?”

“爹爹……”李蕙质勾起了唇角,轻轻一笑道:“我没有这些忌讳的,不怕……”

李霄云气恼地戳了李蕙质的头一下,责备道:“明日就要做新娘子,还这样乱讲。”

李蕙质勾了勾嘴角,“知道了知道了,爹爹教育的是。”

看着李蕙质如此乖顺,李霄云只是叹息了一声道:“蕙娘,爹爹知道你心里不愉快,只是……你要明白,一切都只是无能为力啊!”

“爹爹,我不委屈,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李蕙质放下了书本,缓缓地起身直视着李霄云道:“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虽然不能带给咱们家富贵,至少……我会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走下去,不至于……让父兄你们费心劳神。”

李霄云没有说些什么,腮边带着笑点了点头道:“蕙娘,其实爹爹是真的舍不得你,咱们父女失散那么多年,爹爹也从来没有给予过你亲情,现在……就要看着你嫁人了。”

“爹爹,您不要觉得难过,蕙娘嫁人……也会记着爹爹的。”李蕙质看向了李霄云,勾着嘴角说:“我知道爹爹您最在意些什么,放心吧……”

李霄云闭上了眼睛点点头,他欲言又止神情之中带着些许不舍,伸手将李蕙质揽在了怀中道:“蕙娘,爹爹会保护好你的……至少,至少让你不会受委屈。”

有些话,李霄云就这样咽了下去,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说明白,即使他明白一旦事情的真相被李蕙质知晓将会引发天大的乱子。

李蕙质靠在李霄云的怀里,听着来自于父亲强有力的心跳,李蕙质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父亲这个角色对于她来说太过陌生了,陌生的她竟然不知晓如何去应对。

直到穿越之前,李蕙质也从未有过恋情,就更别说等待着成婚的日子来临,她自然是不知晓自己的情绪是否正常。李霄云的怀抱虽然暖和,可却没有给予李蕙质半点安心,她甚至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一切都是虚假的,隐藏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的大骗局。

只是这种小温情李蕙质也不想破坏,也就没有挣开,她只是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李霄云的离开。

在意着礼防问题,李霄云到底没有抱着李蕙质太长的时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蕙娘,早点休息吧,明日晨起就要梳妆了。”

这些本该是母亲嫂子做的事情,碍于李蕙质没有亲娘兄长又是一条光棍,所有的事宜都交由了礼部去主办,明日晨起不到卯时李蕙质就要起身梳妆开始她另一番的人生。

此时此刻李蕙质尚不知晓,她已经走进了一个局里,这个局从一开始就代表了欺骗,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做了她人的棋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 出嫁前夜 刚刚过了五更天,李蕙质就被春柳几人催促着起身,礼部派来的喜娘早已经等候在外,虽然还未行大礼,但是圣旨已定李蕙质是自然而然的秦王妃,宗室的婚事一般都是由礼部主办的,李霄云与岑子瑞虽然身为李蕙质的父兄,却也没有办法为她做些什么。

虽说是嫁入王府,可如今南璟川的情况当真说不上好,李蕙质这个秦王妃是由天堂跌入地狱的,可谓是一天一地。有多少人都在惋惜着李蕙质的命苦,这若是秦王真的问罪的话,这王妃自然要陪绑,吃苦受罪是一定的了。

因着是嫁入皇家,李蕙质的出嫁事宜便变得尤为的重要,她母亲早逝,又没有嫂嫂在,于是才解禁身体方休养好的赵王妃徐晶鹭就前来为李蕙质主持出嫁的事宜。

南璟风与徐晶鹭并没有朝堂上的纷纷扰扰就对李蕙质产生芥蒂,南璟风知晓事情的缘由,徐晶鹭就更是清醒。原本南璟风该算作婆家人,前去秦王府陪南璟川的,可是想到李蕙质又是自己的义妹,她又没有血亲长辈梳妆送嫁便很是心疼,特意求了恩准许徐晶鹭以嫂子的名义为李蕙质梳妆送嫁。

徐晶鹭的正妃位置尚未被废,所谓的梳妆送嫁,只是由徐晶鹭为李蕙质梳几下头发,正式的梳妆还是要由礼部派遣来的喜娘来。

喜娘动作并不算温柔,她们仿佛并不在意弄疼李蕙质,出嫁的新嫁娘都该是双眸通红的,可李蕙质却不是,她眼神淡然平静,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全福人拿出了细线为李蕙质开脸,所谓的开脸就是用丝线在脸上来回的绞为了去掉面容之上的绒毛好方便上妆。

敷铅粉、涂胭脂、贴花钿,点鹅黄、勾黛眉、涂唇脂,胭脂香粉的味道很是浓重,李蕙质并不喜欢这样的脂粉气,但也默默地承受了,此时此刻她也已经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了。

上好了妆容,便由喜娘为她梳头,李蕙质的头发本就保养得极好,她之前研究出来的乌发秘方让头发一通到底倒是省去费力梳顺的工夫。全福人又是上前,接过了连理枝打磨而成的木梳,口里一边念叨着吉祥话,一边为李蕙质梳头。

是那李蕙质早已经熟悉的言语,一梳到发尾,二梳相伴到白眉,三梳儿孙福满堂……

吉祥话语不停的钻入李蕙质的耳朵里,忽然之间她有些些许的感伤,如果她将要嫁的人不是南璟川而是何正川多好。

看着李蕙质眼眶有些发红,徐晶鹭不由得蹙眉,紧忙道:“蕙娘,可别哭,这大喜的日子可是忌讳掉眼泪的。”

“对不起嫂子,我只是忽然有些舍不得。”李蕙质眨了眨眼睛,掩饰掉了自己那一瞬的感伤,她用舍不得含糊了过去,也并没有说清楚自己怀念割舍不掉的人是谁。

徐晶鹭点了点头,拍着她的肩膀道:“女儿家出嫁是喜事,可切莫哭泣叹息,不吉利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不吉利什么的,她也已经不在乎了。与那个一直未曾谋面的秦王殿下,不过是被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根蚂蚱,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在喜娘上下翻飞的手中,李蕙质的发髻已经梳好,香甜清淡的桂花头油将头发一根不剩的全部束起,发髻十分光滑整齐。李蕙质看了一眼托盘上的各种发饰,不由得轻轻一叹,她若是知晓大婚的事宜这样的麻烦,肯定会逃婚的……

不待李蕙质再多想些什么,她的头上便被压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发饰,她往铜镜之中看了眼,发觉那是一只衔着珍珠流苏的五尾累丝金凤,这便是王妃需要佩戴的凤冠,所谓凤冠霞帔也就是如此了。

这一只沉甸甸的凤冠,压得李蕙质脖子生痛,扯得头发也快与头皮分离,李蕙质忽然就想到了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山村,恍惚看到了一个少年手持着一把木梳看着自己憨憨的笑着,那个会与自己说‘香香娘子戴上这个一定好看’的可爱少年,可是自己却再见不到了他了。

皇家的婚礼,必然是繁复而隆重的,一件件规矩,一道道流程,太子妃出嫁。折腾得李蕙质几乎要发疯了,她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原本还幻想着,这若是她与何正川的婚礼该是多好。她一定是欢欣雀跃着,满怀期待着踏着每一步,恨不得早一点到达他的身边。

只是没有如果,那个说好要自己等他回来,说好要与自己相守一生一世的少年已经永远的沉睡了。他们的婚礼也再也无法完成了,她憧憬了多少次,她盼望着会有一天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要给自己穿上最鲜红的嫁衣,与他拜天地,但现在……通通变成了不可能。

虽然南璟川被疑有罪,但在帝王未曾决定储君之前,诸子迎娶正妃的规格都只是略低储君一档而高于亲王的,虽然李蕙质戴得仍然是五尾凤冠,但是轿子却依然是彩凤轿子,做足了面子撑大了排场。

由喜娘的搀扶,李蕙质一步步从闺房中走出,她的眼前也已经遮挡上了鲜红的盖头,遮蔽了眼前的视线。太子妃的花轿是繁琐而漂亮的,不过唐锦兮是看不到,她坐进了花轿。任由十六人的轿夫,一路抬着她走过洒水铺土的街道,轿子稳稳当当的,她坐在轿子里心里却是非常的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那描龙绣凤的花轿是繁琐且漂亮的,不过李蕙质看不到,她在喜娘的指引下坐进了花轿之中。随着外间礼部郎官的呼喝号子声响起,那足有十六人的轿夫便稳稳地抬起了轿子。

天家无小事,历来高官出行都讲究洒水清路,为的是不起风尘平安顺遂。那些皇家御用的轿夫,一路抬着她走过洒水铺土的街坊道路,十六人的轿子必然是稳稳当当的,她坐在轿子里心里却是非常的难过,李蕙质知晓她真的要割舍掉一切了。

所有人都不曾看到,在被搀扶着出门前,李蕙质拿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小物件,按理来说新嫁娘除了嫁妆不好再带走一针一线,可这是对李蕙质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论如何她也不乐意失去它。

摸索着手中已经有些残破的绢花,李蕙质拼命咽着泪水,让那苦涩的液体溜进心里面。她不会哭,她知晓自己不会落泪,因为这是她自己决定要走的路,她便是不会后悔。

带着这枚绢花,李蕙质只想让她心中最爱的少年,陪着她走完最后的一段路,待进入了王府,她便要彻底斩断这情丝了。要亲手将何正川从记忆里割除,又是多么的残忍。

李蕙质将绢花贴在心口,深呼吸了一口气,阿川……你心爱的香香娘子,要嫁给别人了……对不起。

仓促了十日,可礼部官员到底都是实干的能人,到底把秦王的婚礼搞得十分的隆重,秦王府重新修整了一番,添置上了新的东西,周边里坊也用红绸装点,到处都是喜气非凡。

南璟川早已经站在了哪里,神色并无半分的颓废,仿佛之前的风言风语从未给他半分的打击,相反他面容上带着笑容,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笑容,他很快……就要迎娶到心爱的佳人了。

看着吹吹打打的依仗来临,南璟川挺直了腰杆,面容之上带着期待,他搓了搓手,竟是没有方才的悠闲自在了,他忽然有了些许的紧张。

介晨远远地看了一眼南璟川,轻轻哼了一声,暗骂他不争气,复又躲得远远的了。这里没有他的事情,他不能观礼,因为他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轿子稳稳地落下,郎官又在唱和着什么,无非是新人到的一些吉祥话。在轿内的李蕙质听到那熟悉的唱和,紧忙又直起了腰身,将绢花收进了袖兜之中。

南璟川在郎官的指引下,走到了轿外,轻轻躬身对着轿子伸出了手,声音仍然如旧,“王妃,请下轿。”

亦如温泉水一般,细流而温暖,仿佛在冬日里都能暖化人心一般。这声音李蕙质在熟悉不过,她听得这声音一个激灵,因为这声音是属于何正川的,可何正川他……

李蕙质摇了摇头,逼着自己清醒下来。何正川已经死了,即使南璟川与何正川名字之中都有个川字,他也不是他了……

看着伸进轿内的手,李蕙质便越发的清醒,她十分冷静地搭在了那只手上,跟着那个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声音虽然很像,但他不是他……这手上的薄茧,这抓住自己的力度,这人不是他……

而南璟川心思却格外不一般,他十分的紧张,紧张得手心冒汗。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要快要从喉咙中悦动而出了,他以为多年的历练,已经让他波澜不惊了,但是在卧到她的手的时候,在知道他就在身边的时候,一切的理智一切的淡定全都不复存在。相思苦无药,他已经快要死去了,李蕙质是他的克星一直都是……

他是真的败给了她。从在何家村内,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南璟川就知道自己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不论经历了多少的岁月,她还是她……爱她的一颗心只会越发的浓厚,不会发生改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婚 南璟川毕竟是当今陛下的亲子,虽然之前的事情让南璟川遭到了猜忌,但并未除爵处置,是以亲王的婚事作为皇帝的南凌峰还是要参与主事。帝后二人的车架驾临秦王府,这是向来荣耀非常的事情,秦王府四周已经用明黄色的绸缎遮挡,为的就是不让庶民轻易见到凤颜。

秦王的婚事可以来主事的也就只有帝后两个,即使陈皇后是继后,但也是昭告了天下名正言顺的妻子。南璟川虽说生母位居高位,却也越不过正妻去,这样的场合也只有与皇帝是夫妻一体的陈皇后可以来临。

礼部官员呼唤着喜礼,李蕙质却仿佛只是一只提线的木偶身边的人如何搀扶着她心动,她就是如何行动不多说不少道,十分顺从。

心不在焉仿佛不在意一切的李蕙质,也忽略身边人的小小举动。南璟川自然是开怀愉悦的,他牵住的是李蕙质的手,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自己身边,他就这样牵住了她的手,他好高兴好高兴。

南璟川仿佛是做梦一般,虽说这婚事是自己求来的,但圣旨的飞速下达让他能够尽快的与心上人在一起,虽然这并非是父亲的本愿而是另有打算,但南璟川也是觉得十分的高兴,不管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子的,可结果就是她迎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

坐在台上看着一拜二拜三拜的佳儿佳妇,南凌峰面容之上一直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李蕙质,虽然盖头红纱遮蔽着李蕙质的身形,但他对李蕙质一直没有存有什么好感。

虽然对着儿子不甚了解,可是看着南璟川那情意满满难掩喜悦的模样,在南凌峰的心里就已经明了,恐怕南璟川对于李蕙质的喜爱,不只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据暗卫说李蕙质颇有算计能力的姑娘,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

而且那个小山村……南凌峰眸光有些晦暗,他不是昏聩的皇帝,自然也调查过那个小山村,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旷世明君,但是一个守成皇帝还是做得够格的,月城治下的三座村庄尽数被屠戮,那是上百余口的性命啊,他如何会不关心不在乎?

详细调查了多年,他才知晓当初逃生的四个人的名字,而这四个人皆在京中,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南凌峰的确怀疑上了南璟川,不为别的,就因为南凌峰一直都知道冯瑞恩的生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也知晓那位所谓武林盟主心思大了,已经开始豢养兵将准备起兵造反,这些南凌峰通通都知道。

他只是难得糊涂罢了,这次的婚事说是冲喜实则上也是一场试探,不仅是对着南璟川的也是对着这朝中众人的。

李蕙质不知晓旁人的想法,只是感受到了身旁人手心上的薄汗,这人许是常年习武手上有着一层薄茧,这茧子在虎口与手指上,多半是用剑的高手。

随后李蕙质便没有多余的心思了,被搀扶着进了正院,她只能坐着等待着她的夫君也就是南璟川的到来。

待坐到床上后,李蕙质在盖头里松了口气,也不再保持着僵直的姿势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方才皇家的各种礼仪已经给她弄得晕头转向了,如今可以好好休息,她才不要为了什么尊上礼仪搞得自己不舒坦。

何况又不知晓南璟川这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等待多时岂不是要自己受罪?

因着婚事仓促,李蕙质也并没有精心挑选陪嫁,原本她的意思是都留在李家的,春樱与春桃两个人虽说自幼服侍她,但到底才月余的情谊,李蕙质不愿意让她们从一个狼窝跟到另一个狼窝来,而且……

她毕竟不是真的李蕙质,虽说过去了多年,但她不大喜欢与原身有情谊的人留在她的身边。

是以她的陪嫁只有非要跟在自己身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的春柳。李蕙质原本的打算是让春柳跟着翠竹走的,翠竹如今的生意如火如荼,刘大壮那边知晓翠竹尚且活着的消息,也上表陈情,表示糟糠之妻不下堂,又要将翠竹重新追回来。

她是足够能让李蕙质的放心的,但春柳却是不肯,她跪在自己的脚下,拉着衣襟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的模样,到底让李蕙质心软不舍了。

“小姐可是累了?”春柳站在她的身边低声呼唤,虽说新人在夫君来临前不好出声,但到底可以松快松快。

李蕙质轻轻摇了摇头道:“春柳,我不累……你别陪着我了。”李蕙质不知晓自己待在这个房间里还要多久,还要等待着南璟川多久,她可以自己等,但是不乐意让春柳陪着她一起等。

“小姐在哪里,春柳就在哪里。”春柳摇了摇头,她有点不大乐意离开,毕竟如果李蕙质自己在这里坐着也很是寂寞的。

在春柳的心中,李蕙质永远是个不同的存在,如果不是李蕙质她还是那个可怜的深陷痛苦深渊里的小丫头,所以不论李蕙质在哪里她也会在哪里。

李蕙质轻轻一叹,没有在说些什么。这又是何必呢?这场仓促的婚姻,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如果说是一场闹剧也不为过。她的婚事就是这样的完成了,而她……对于未来的一切都是被动着了。

吱呀,房间的门缓缓开启,从门外走进一个步履稳健的男子。仍然盖着盖头的李蕙质听到了下人对于他的呼唤,秦王殿下……

南璟川会回来得这样快,倒是让李蕙质很是意外,她没有想过秦王会这样快的去而复返。

李蕙质因着耳力极好,听着南璟川一步步的靠近,她忽然就有些紧张了。她要见到那个名义上是她夫君的人了,而她却连他的音容相貌都不清晰的知晓。

南璟川面容之上带着笑意,对着春柳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她离开,外间的下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这份独处的时光,他要与李蕙质一起度过。

春柳有些担忧地看着南璟川,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许的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却根本想不起来。她原本不想离开,但看着南璟川那越来越寒霜冷冽的眼眸,也只能屈服对着南璟川微微福身缓步离开了。

待到众人撤离,南璟川才勾起了唇道:“夫人,我回来了。”南璟川的嗓音依旧是温柔平和的,在这个房间内,他也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在他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回何正川。

熟悉的嗓音在李蕙质耳畔炸开,李蕙质交握的双手不由得一抖,她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低声道:“殿下,您回来得好早啊!”

“为了不让娘子等,为夫自然要早些回来,有父皇在,那些人不敢灌我酒的。”南璟川笑着解释,对着李蕙质伸出了手道:“娘子,我将这盖头给你揭开吧,毕竟大婚之夜洞房花烛,你不好一直顶着它。”

李蕙质听着那熟悉的嗓音呼唤着娘子,她仿佛觉得自己幻听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声音太像何正川了,如果不是知晓了何正川死去的音信,她都要肯定这就是何正川了。

看着李蕙质不回复它,南璟川勾唇一笑,神情之中带着期待。他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这是正式的婚姻,他与李蕙质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交拜之礼,李蕙质的名字正式写入了南氏的宗谱,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她娘子了。

盖头随着南璟川的手缓缓滑落,遮挡了半点的视线忽然看到了明晃晃的烛火是有些刺眼的,李蕙质紧忙闭上,却感觉到那双带着薄茧温热的掌心盖在了她的眼前,“看着黑暗久了不好看亮光,会刺眼的……”

那声音依旧熟悉,李蕙质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麻,好熟悉……真的是好熟悉,那种温热的体温贴在她身上的触感,真的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好了,现在可以了。”南璟川微微勾唇,将手从李蕙质的眼上移开,将手放在身体了两侧,温柔的笑着他看着李蕙质眼神之中满是爱意。

李蕙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站在床边,那个离着自己不到三尺距离的男子,瞳孔猛然间放大,因为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她朝思暮想了三年,为着他痛心流泪了三年的男子,那个她听闻了他的死讯,为他伤感多时,却又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南璟川轻轻一笑,“怎么我的样子太过吓人吗?娘子,你莫不是吓到了?”其实南璟川并不打算承认自己就是曾经的何正川,他已经安排了何正川的死讯,就准备让他死去,也是因此他注定不能让李蕙质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李蕙质听着南璟川的话,看着南璟川的笑容,不由得猛地站起,一把扯住了南璟川的衣襟,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是,你的样子很吓人,我的确是吓到了。”

“娘子……你这样拉着我做什么?要人看到了该多不好啊……”南璟川倒是从未想过如今的李蕙质可以做到一把将他拎起来,看着李蕙质眼神之中的杀气,南璟川竟是心里开始莫名的打鼓。

蕙娘这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动 南璟川轻轻一笑,勾着唇道:“嗯,是沉沦于我的美貌之下不可自拔吗?我美丽的王妃……”

李蕙质听着南璟川玩味的语气,那轻挑的眼神,不由得大怒道:“美貌?你这样子要是称得上是美貌,魑魅魍魉都是顶级帅哥了。”

“能和魑魅魍魉相比,这也是本王的福气。”南璟川勾唇一笑,“王妃这样拉着我不好吧?咱们毕竟是新婚啊……没有想到王妃是这样暴力的人物。”

李蕙质看着南璟川的笑容,就觉得心头火大,她怒极反笑道:“是吗?本姑娘就是这样暴力的人物,我亲爱的秦王殿下,您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南璟川听到李蕙质在这样说,不由得心里狂跳随后摇头道:“虽然本王是亲自求娶,但也是见王妃你第一面,哪里就对王妃您了解的深入透彻了?”他顿了顿又道,“且王妃乃是女中豪杰,这样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违侠义之道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说:“嗯,有违侠义之道?秦王殿下,那么您能够告诉我,您掌心上的薄茧是哪里来的吗?”

南璟川愣了一下,轻笑道:“吹笛啊……常年握笛子的人,自然手上会有茧子。”

“骗人!”李蕙质仍然是抓着南璟川衣襟的,她身量比南璟川差了不少,即使是掂着脚尖,抓着南璟川的衣衫也是有些费力,于是李蕙质干脆伸腿脚下一绊就要给南璟川来个过肩摔。

南璟川仿佛早有防备一般,长臂一捞带着李蕙质就扑向了床上,李蕙质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床榻之上,好在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毯子不至于摔伤,但胸口上压上了一个男子,这滋味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李蕙质忽然发觉南璟川武功很高,非常的高……她虽然算不上习武之人,但那点武功底子,再加上上虚先生的指教,她自认为对付二流高手轻而易举,但没有想到这南璟川却是轻松化解。

想到这里李蕙质就更是怀疑了,因为她在近距离地看着南璟川,他那一双向上飞起的凤眼,那眼尾处细微的一道伤痕,是它更加没有错了……

李蕙质确定这人就是何正川后,心下登时怒火更胜从前,还没有等到李蕙质发货,南璟川就笑笑道:“我亲爱的王妃,你这样快就忍不住想要为我宽衣解带了吗?”

“宽衣解带你个大头鬼!”李蕙质抬手一掌劈向了南璟川,怒声道:“你居然敢骗我,还敢耍流氓!”

李蕙质劈掌的滋味是十分不好受的,南璟川尝受过几次后,就再也不乐意尝受,他紧忙握住了李蕙质的手,“本王骗夫人什么了?本王怎么不知晓?夫人不妨给为夫答疑解惑?”

“何正川!”李蕙质低声怒吼,她到底在意着这是在秦王府不是在当初的何家村,是以压低了声音,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比三年前的姿容更胜,端得是俊美无畴,他的容貌比从前未有多少改变,只是从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他的面容精致了几分,线条也刚硬了些许。

南璟川听到李蕙质吐出那三个字,心里又欢喜又无奈,他其实并不希望李蕙质还记得何正川,因为他心里清楚,何正川和南璟川就注定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是谁?”南璟川蹙眉,略带不悦地看着李蕙质道:“新婚之夜从王妃的口中听到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可很是不愉快呢!”

李蕙质深呼吸一口气道:“何正川不就是你吗?现在的,成了皇子的南璟川?”

“王妃认错人了吧?”南璟川决定装傻到底,因为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认下,否则他一定凄惨不已。

李蕙质冷笑一声,语气冷漠道:“还装傻……南璟川,方才我已经看到你右眼眼尾处的那道伤疤了,你还不承认?”

“有吗?”南璟川轻轻一笑,“随王妃怎么说,我眼角处的伤痕,是小弟不小心抓的。”他顿了顿,又道,“王妃怎么知晓那个何正川的事情这样熟悉?莫不是……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李蕙质此时有些心冷,她以为南璟川会承认的,但没有想到……南璟川的装傻让李蕙质十分不愉快,她淡然一笑道:“你以为我方才抓住你的手,将你带到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看你手指上的那道疤,疤痕仍然在……你还想骗我?”

疤痕?那不是已经被外公用药祛除了吗?南璟川下意识的抬手去看,随后猛地想起李蕙质方才抓住的是自己的右手。

“你试探我?”南璟川看向了李蕙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李蕙质苦笑,“终于暴露了吗?南璟川……你居然骗我,你居然骗我骗得这样的苦!”

此时此刻,李蕙质已经快要痛彻心扉了,她被自己最最心爱的男人骗了,而且是当做傻子一样的欺骗。三年的等待,然后换来了一场空,那足以揉碎自己心肺的悲惨消息让她喘不过气来,却是别人策划的一场骗局。

李蕙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足以令人取乐玩笑的笑话。

南璟川是知晓李蕙质的,她悲伤到了极点是完全不会有眼泪的,她此时此刻的冷静,是南璟川最害怕见到的。他想过自己会暴露,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新婚之夜就暴露了。

“蕙娘……我,我错了。”南璟川已经被李蕙质识破,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带上纨绔亲王的面具,只能又变成了何正川的模样,他知晓李蕙质是他一生之中的劫数。

李蕙质轻轻一笑看着何正川道:“阿川,三年前莫名其妙的消失,我苦苦等候了你三年……想过在你身上会发生的一切,可我终究没有想过,你竟然是……是当朝的皇子,我何德何能能够认识当朝的皇子啊!”

“蕙娘……”南璟川看向了李蕙质,紧忙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道:“蕙娘,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我是身不由己的。”

李蕙质听着南璟川的话,不由得轻笑起来,“苦衷?身不由己?我不知道你之前有多么的身不由己,但是……你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去找我,你却都放弃了……李蕙质在你心里是什么啊?你告诉我……”

南璟川垂下了眼眸道:“蕙娘,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这皇权富贵看似是金贵的,其实是杀人的刀子,稍有不注意就会身首异处,伴君如伴虎……这个圈子不是好的,我怎么好把你拉进来?”

李蕙质一把拍开了南璟川的手,瞪大眼睛道:“王权富贵?你当我稀罕这些吗?南璟川……你究竟把我想象成了什么人,在你眼里李蕙质就是一个贪婪的,满脑这想着荣华富贵的人吗?”

此时李蕙质当真是欲哭无泪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会这样想她,她那么那么在意的阿川,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好心疼。

“蕙娘……”南璟川不知晓该如何解释,李蕙质说得是不错的。如果他心思纯正的话,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到她的身边不是保护而只是监视呢?

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道:“不要叫我的名字……秦王殿下……您是秦王殿下,我是你的王妃……仅此而已。”李蕙质闭上了眼睛,“我懂得,我的阿川已经死了,您对于我来说,只是殿下了。”

说着这话的李蕙质心里是一片痛苦的,她有多么思恋何正川,从前她对何正川有多少爱,现在对南璟川就有多少怨。李蕙质做不到恨南璟川,但是她那个萌动的心彻底死了,随着南璟川亲手杀死的何正川一起死了。

南璟川是聪明人,他听过了李蕙质的话,不由得蹙眉道:“什么意思?你……恨我?”

“我不敢。”李蕙质别过了头,不再看南璟川,心里难过极了。她难得如此爱一个人,那个将自己从绝望孤独深渊拉起来的人,此时此刻又亲手将她推了回去。李蕙质不会绝望,但她的内心将永远都是一片空虚。

南璟川瞪大了眼睛,伸手托住了李蕙质的下巴道:“蕙娘,我做一切都是有苦心的,你应该相信我……我会说给你听。”

“你说啊!”李蕙质看着南璟川,她神情之中满是无奈,李蕙质知晓南璟川是不会说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听了李蕙质的话,南璟川张了张却还是咽下了到了嘴边上的话,“蕙娘,你会明白的。很多事情你不需要知晓,你只知道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我的心从未改变,只是……”装得东西更多了。

李蕙质浅笑,别过头道:“殿下喜欢如何便是如何吧……我想我没有说不的权利了。”李蕙质叹息,她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了。

如果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会和这个男人相敬如宾的过完下半辈子,但是对上了南璟川……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就连平静的相处都做不到了……

南璟川知晓今晚他和李蕙质的心情都不适宜过洞房花烛夜了,他起身向走向了卧榻道:“我知晓你不愿意看到我,我也不会用强……我等着你原谅我的哪一天。”

看着南璟川的背影,李蕙质苦笑起来。她要的只有信任啊,这般简单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发觉身份 秦王大婚当夜是分榻而眠的,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也不应该被外人知晓,可是在李蕙质醒来后,秦王与王妃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闹得不欢而散分榻而睡的事情不胫而走,在帝京内也已沸反盈天了。

王府内碍于南璟川的积威不敢有人议论纷纷,但下人看向李蕙质的神情很让人别扭,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别扭。

春柳在耳畔不停的念叨着,李蕙质却是苦涩一笑,南璟川心思深沉颇为算计,在秦王府也算是御下有方,不可能管不住几个多嘴的下人,且他们昨日争吵之时屋里屋外并无旁人,按理来说不该有外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偏偏那些传言的人竟是将他们昨日的话,传得事无巨细。

李蕙质隐隐有些担忧,昨日大婚行礼的时候,由南凌峰说的那段祝词,她虽然没有见过皇帝,去也是知晓皇帝的身子骨一向康健,从来不会气虚恹恹,虽然年逾五十,可南凌峰早些日子都是底气十足,除了那次的昏倒……

李蕙质觉得南凌峰的气脉有损,却不知晓这损伤从何而来。

大婚之后,李蕙质按理该和南璟川一起去拜见帝后,这所谓的行了家礼才算是认了亲是一家人。但一觉醒来南璟川也已经不再房内,她在等待南璟川的时候,等来了宫中的太后的懿旨,表示让李蕙质在府内思过不宜外出。

李蕙质接到懿旨的时候是一脸平静的,她仿佛并不意外降临下来的这道懿旨。也不在意秦王府的下人待她如何。

一连七日,南璟川未曾露面,李蕙质也从未踏出大门半步。秦王府仿佛是被封禁了一般,她出不去门,外头的消息仿佛也进不来。

原本因着有喜事而喜气洋洋的下人们,也变得死气沉沉了,更有些许消极怠工的。若是放在李府内,李蕙质必然是要管上一管,但在秦王府,知晓了南璟川的算计后,她便有些心累,她觉得自己好无力已经无心去管一切了。

大婚了七日,今日不同以往,今日是小年夜。又是太后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会主办宴会大宴群臣为太后祝寿的。可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后的寿辰竟是也只能从简。

李蕙质在小年夜当天见到了南璟川,他身上带着些许的风尘气息匆匆赶来,前来主院探望了李蕙质一眼,吩咐下人为李蕙质梳妆打扮好后,与他一同进宫参与宴会。

听到南璟川这么说,李蕙质也不反抗,她既然答应了南璟川要做好一个王妃,那么就要配合好他想要的一切。他们要携手进宫,再做出一副恩爱不舍的模样,她也是认了。

原本觉得王府就死气沉沉,可没有想到皇宫这种气息更是浓厚,这种带着死亡一般压抑的味道,与今日的日子相比显得格外的冲突。这种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小年夜一般。

李蕙质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她从来不是单纯的人,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是懂得的,她此时不由得有些担心,担忧南璟川不见踪影的那几日究竟去了哪里。

与李蕙质不同的是,南璟川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她看着南璟川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他面容平静从容神色如常,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不妥当一般。李蕙质也只能当是自己多想,于是便不言不语,跟着南璟川的脚步一路向着凤仪宫前去。

皇后并非是南璟川的生母,又对着南璟川与李蕙质多有不待见,只是抬了抬手,承了二人的礼后,连李蕙质该要敬奉给她的茶都没有喝就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她是对着南璟川多有怨恨的,若非是南璟川出了差错,她家璟瑜也不会匆忙定下了侧妃。

南璟川大婚当日,为了早早去见李蕙质将一干兄弟推出去挡酒,齐王南璟瑜就这样喝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毁去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若是一般的姑娘,配在齐王身边做个侧妃宠妾可谓是一步登天,可那人偏偏就是南璟瑜自己的表妹。

南璟瑜乱了纲常,南璟风酒水吃多后吹风受了风寒,南璟川又并未与自家王妃圆房,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刺激得老太后差点吐血,而皇帝南凌峰也渐渐是元气大伤,身子暂不如从前了。

这事情是不足外人知道的,南璟川这些日子并未回府,就是为了掩饰南凌峰病倒的消息,什么太后寿宴,什么小年宴一切都是做给天下百姓看得。如今朝廷之中,尚且得用的人,也就南璟川与南璟昀二人了,这来人加班加点忙得可谓是不可开交。

皇后记恨着南璟川自然不会给她们两个人好脸色,待送走南璟川夫妻俩后,皇后蹙起了眉心道:“去,给哥哥说,他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南璟川身为亲王,代理朝政这是无上的荣耀。南凌峰并未决定太子归属,那么监国过的皇子就是最有利的人选。南璟风已经毁了了,剩下的南璟川与南璟昀太多,她算计不过来,那么就只有一同毁去了。

她等不到慢性药物的发作了……

皇后不知晓,她说完这话,屏风后的一个小宫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轻松闪出了凤仪宫奔着勤政殿的方向飞快跑去。

南璟川仿佛是好不在意皇后的折辱,还是拉着李蕙质前去了正阳宫,看着神情略有些憔悴的皇后,南璟川浅笑:“母妃可是累了?怎么这样的疲惫?”

冯贵妃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虽然皇帝并未废除她的份位,但皇后与太后还是给了她薄待与磋磨,甚至是有些没有眼色的宝林御女也敢来她的正阳宫撒野,偏偏太后收了她的印鉴,她也统率不了众妃了。

“母妃不累。”冯贵妃看着南璟川轻轻露出了笑容,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儿子和小时候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小时候要自己保护的孩子,现在终于可以来保护自己了。

南璟川虽然对冯贵妃没有感情,但这毕竟是生母,且他也念着冯贵妃的好处,他看了一眼李蕙质,拉着她的手上前,“母后,这是蕙质……因父皇的事情,您这是第一次见她,怎么样儿子的眼光还好吧!”

冯贵妃看了一眼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只要是你选的都是好的。”

“拜见母妃……”冯贵妃在宫中无法成为母亲,李蕙质也就没有说出母亲的话来刺激冯贵妃的心。

冯贵妃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南璟川道:“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吧?你先去忙吧,我留着蕙娘说说话。”

南璟川有些担心,他害怕因为冯贵妃因为他们未曾圆房的事情,而为难李蕙质。

看着南璟川的神色,冯贵妃淡淡笑了起来说:“怎么了川儿?莫非还担心母妃为难你的小妻子?放心吧,这是母妃的儿媳,母妃总会看护着的。”

“儿子不敢……”南璟川紧忙摇了摇头,他怎么敢说些呢?

冯贵妃见南璟川局促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说:“去忙你的正事吧,蕙娘在母妃这里,至少会是安全的。你不要担心……”

南璟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蕙质随后转身离开。也好,李蕙质在母妃身边也好,她最好一直留在自家母妃的身边,这样母妃可以保护好她,那么不论今日的晚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担忧了。

看着南璟川离去,冯贵妃笑得更是温柔,“蕙娘,在你的心里,阿川究竟是什么地位?告诉母妃好么?”

“母妃?”李蕙质惊讶于冯贵妃的问话,不由得笑起来说:“您问这些……做什么?”

“我是过来人,我明白有情的小两口出问题是什么样子的。”冯贵妃笑起来,“蕙娘,不要因为一时之怨,就让两个人彻底分开啊!须知猜忌是一道难以掩藏的伤痕,这伤痕越久,分割的口子也就越大,一旦撕裂就再难以填平了。”

李蕙质听了冯贵妃的话,忽然苦笑了一声说:“母妃,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只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受他的保护……像个傻子一样。”

“蕙娘,你不了解阿川,这是阿川对你最好最好的保护!”冯贵妃叹息,只是交谈了这两句,她就发觉李蕙质是个极为聪明的姑娘,就是因为她太过聪明,反而会受到伤害,她……这样到头来受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李蕙质看向了冯贵妃道:“我一早便和他说起过,我李蕙质永远不会做依附在藤蔓上的菟丝花,如果用欺骗来保护,这份感情就不纯粹了。母妃,我虽然不知晓阿川要做些什么,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可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这七天李蕙质想了太多,她是真的发觉没有办法面对南璟川,因为南璟川已经不是那个对着她只有纯粹的爱何正川了。

是的,李蕙质爱上的只有何正川,而不是南璟川……如果她今后的人生只有南璟川,她便会失去人生最大的快乐,那就是自由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没有如果 秦王大婚当夜是分榻而眠的,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也不应该被外人知晓,可是在李蕙质醒来后,秦王与王妃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闹得不欢而散分榻而睡的事情不胫而走,在帝京内也已沸反盈天了。

王府内碍于南璟川的积威不敢有人议论纷纷,但下人看向李蕙质的神情很让人别扭,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别扭。

春柳在耳畔不停的念叨着,李蕙质却是苦涩一笑,南璟川心思深沉颇为算计,在秦王府也算是御下有方,不可能管不住几个多嘴的下人,且他们昨日争吵之时屋里屋外并无旁人,按理来说不该有外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偏偏那些传言的人竟是将他们昨日的话,传得事无巨细。

李蕙质隐隐有些担忧,昨日大婚行礼的时候,由南凌峰说的那段祝词,她虽然没有见过皇帝,去也是知晓皇帝的身子骨一向康健,从来不会气虚恹恹,虽然年逾五十,可南凌峰早些日子都是底气十足,除了那次的昏倒……

李蕙质觉得南凌峰的气脉有损,却不知晓这损伤从何而来。

大婚之后,李蕙质按理该和南璟川一起去拜见帝后,这所谓的行了家礼才算是认了亲是一家人。但一觉醒来南璟川也已经不再房内,她在等待南璟川的时候,等来了宫中的太后的懿旨,表示让李蕙质在府内思过不宜外出。

李蕙质接到懿旨的时候是一脸平静的,她仿佛并不意外降临下来的这道懿旨。也不在意秦王府的下人待她如何。

一连七日,南璟川未曾露面,李蕙质也从未踏出大门半步。秦王府仿佛是被封禁了一般,她出不去门,外头的消息仿佛也进不来。

原本因着有喜事而喜气洋洋的下人们,也变得死气沉沉了,更有些许消极怠工的。若是放在李府内,李蕙质必然是要管上一管,但在秦王府,知晓了南璟川的算计后,她便有些心累,她觉得自己好无力已经无心去管一切了。

大婚了七日,今日不同以往,今日是小年夜。又是太后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会主办宴会大宴群臣为太后祝寿的。可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后的寿辰竟是也只能从简。

李蕙质在小年夜当天见到了南璟川,他身上带着些许的风尘气息匆匆赶来,前来主院探望了李蕙质一眼,吩咐下人为李蕙质梳妆打扮好后,与他一同进宫参与宴会。

听到南璟川这么说,李蕙质也不反抗,她既然答应了南璟川要做好一个王妃,那么就要配合好他想要的一切。他们要携手进宫,再做出一副恩爱不舍的模样,她也是认了。

原本觉得王府就死气沉沉,可没有想到皇宫这种气息更是浓厚,这种带着死亡一般压抑的味道,与今日的日子相比显得格外的冲突。这种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小年夜一般。

李蕙质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她从来不是单纯的人,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是懂得的,她此时不由得有些担心,担忧南璟川不见踪影的那几日究竟去了哪里。

与李蕙质不同的是,南璟川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她看着南璟川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他面容平静从容神色如常,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不妥当一般。李蕙质也只能当是自己多想,于是便不言不语,跟着南璟川的脚步一路向着凤仪宫前去。

皇后并非是南璟川的生母,又对着南璟川与李蕙质多有不待见,只是抬了抬手,承了二人的礼后,连李蕙质该要敬奉给她的茶都没有喝就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她是对着南璟川多有怨恨的,若非是南璟川出了差错,她家璟瑜也不会匆忙定下了侧妃。

南璟川大婚当日,为了早早去见李蕙质将一干兄弟推出去挡酒,齐王南璟瑜就这样喝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毁去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若是一般的姑娘,配在齐王身边做个侧妃宠妾可谓是一步登天,可那人偏偏就是南璟瑜自己的表妹。

南璟瑜乱了纲常,南璟风酒水吃多后吹风受了风寒,南璟川又并未与自家王妃圆房,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刺激得老太后差点吐血,而皇帝南凌峰也渐渐是元气大伤,身子暂不如从前了。

这事情是不足外人知道的,南璟川这些日子并未回府,就是为了掩饰南凌峰病倒的消息,什么太后寿宴,什么小年宴一切都是做给天下百姓看得。如今朝廷之中,尚且得用的人,也就南璟川与南璟昀二人了,这来人加班加点忙得可谓是不可开交。

皇后记恨着南璟川自然不会给她们两个人好脸色,待送走南璟川夫妻俩后,皇后蹙起了眉心道:“去,给哥哥说,他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南璟川身为亲王,代理朝政这是无上的荣耀。南凌峰并未决定太子归属,那么监国过的皇子就是最有利的人选。南璟风已经毁了了,剩下的南璟川与南璟昀太多,她算计不过来,那么就只有一同毁去了。

她等不到慢性药物的发作了……

皇后不知晓,她说完这话,屏风后的一个小宫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轻松闪出了凤仪宫奔着勤政殿的方向飞快跑去。

南璟川仿佛是好不在意皇后的折辱,还是拉着李蕙质前去了正阳宫,看着神情略有些憔悴的皇后,南璟川浅笑:“母妃可是累了?怎么这样的疲惫?”

冯贵妃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虽然皇帝并未废除她的份位,但皇后与太后还是给了她薄待与磋磨,甚至是有些没有眼色的宝林御女也敢来她的正阳宫撒野,偏偏太后收了她的印鉴,她也统率不了众妃了。

“母妃不累。”冯贵妃看着南璟川轻轻露出了笑容,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儿子和小时候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小时候要自己保护的孩子,现在终于可以来保护自己了。

南璟川虽然对冯贵妃没有感情,但这毕竟是生母,且他也念着冯贵妃的好处,他看了一眼李蕙质,拉着她的手上前,“母后,这是蕙质……因父皇的事情,您这是第一次见她,怎么样儿子的眼光还好吧!”

冯贵妃看了一眼李蕙质,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只要是你选的都是好的。”

“拜见母妃……”冯贵妃在宫中无法成为母亲,李蕙质也就没有说出母亲的话来刺激冯贵妃的心。

冯贵妃轻轻一笑,随后看向了南璟川道:“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吧?你先去忙吧,我留着蕙娘说说话。”

南璟川有些担心,他害怕因为冯贵妃因为他们未曾圆房的事情,而为难李蕙质。

看着南璟川的神色,冯贵妃淡淡笑了起来说:“怎么了川儿?莫非还担心母妃为难你的小妻子?放心吧,这是母妃的儿媳,母妃总会看护着的。”

“儿子不敢……”南璟川紧忙摇了摇头,他怎么敢说些呢?

冯贵妃见南璟川局促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说:“去忙你的正事吧,蕙娘在母妃这里,至少会是安全的。你不要担心……”

南璟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蕙质随后转身离开。也好,李蕙质在母妃身边也好,她最好一直留在自家母妃的身边,这样母妃可以保护好她,那么不论今日的晚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担忧了。

看着南璟川离去,冯贵妃笑得更是温柔,“蕙娘,在你的心里,阿川究竟是什么地位?告诉母妃好么?”

“母妃?”李蕙质惊讶于冯贵妃的问话,不由得笑起来说:“您问这些……做什么?”

“我是过来人,我明白有情的小两口出问题是什么样子的。”冯贵妃笑起来,“蕙娘,不要因为一时之怨,就让两个人彻底分开啊!须知猜忌是一道难以掩藏的伤痕,这伤痕越久,分割的口子也就越大,一旦撕裂就再难以填平了。”

李蕙质听了冯贵妃的话,忽然苦笑了一声说:“母妃,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只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受他的保护……像个傻子一样。”

“蕙娘,你不了解阿川,这是阿川对你最好最好的保护!”冯贵妃叹息,只是交谈了这两句,她就发觉李蕙质是个极为聪明的姑娘,就是因为她太过聪明,反而会受到伤害,她……这样到头来受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李蕙质看向了冯贵妃道:“我一早便和他说起过,我李蕙质永远不会做依附在藤蔓上的菟丝花,如果用欺骗来保护,这份感情就不纯粹了。母妃,我虽然不知晓阿川要做些什么,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可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这七天李蕙质想了太多,她是真的发觉没有办法面对南璟川,因为南璟川已经不是那个对着她只有纯粹的爱何正川了。

是的,李蕙质爱上的只有何正川,而不是南璟川……如果她今后的人生只有南璟川,她便会失去人生最大的快乐,那就是自由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曲终 身在后宅的李蕙质并不会知晓,就在她和冯贵妃交谈的时候,勤政殿内上演了如何的明争暗斗。

封闭多日的勤政殿内,走入了除南璟川与南璟昀之外的第二个人,南璟瑜一身明黄色的五爪亲王服步履稳健地走着,皂角靴在金砖地上发出并不清晰的声响,却足以扰乱人心。

“三弟,四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南璟瑜笑着看向了二人,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愤恨。他从未想过是这俩人被父皇信赖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俩人也盖得过他。

南璟川缓缓起身,看向了南璟瑜道:“好久不见啊二哥,怎么今日想起来探望父皇来了?”

“怎么说是探望父皇呢?我这是来保驾的……”南璟瑜轻轻一笑,看着南璟昀二人道,“父皇变成这副模样,你们俩人可逃不开干系。”

南璟川看着南璟瑜道:“什么意思?”

“我南璟瑜知晓秦王广陵王意图谋反弑父篡位,特来保驾,却不曾想……父皇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南璟瑜语气冷冰冰地说道。

南璟瑜的话让南璟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二哥你说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南璟瑜冷眼看向了二人说,“杀了你们清君侧了!”

南璟瑜此时也已经有些癫狂了,他缓缓抽出了袖中的刀子逼近了南璟昀,南璟昀是完全不懂武功的,看着刀子逼近不能想要闪避,身为兄长南璟瑜自然也是知晓这一些,所以他挑了南璟昀下手。

看着刀子逼近,南璟昀只能躲,南璟瑜毕竟是习武之人,很快就将南璟昀逼到了死角,就在南璟瑜举起了手中的刀子的时候,南璟川忽然出手将南璟瑜的手腕钳制住,不仅如此还一个翻折将南璟瑜狠狠擒拿住手臂交叠在后。

咔咔两声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南璟瑜惨叫声也随之而起,南璟川竟是毫不留情的卸掉了南璟瑜的手臂上的骨骼。

“你们以二对一,卑鄙小人。”南璟瑜痛得满头尽是冷汗,他唇角已经颤抖了起来,面色浮白。他现在在期盼着,自家的外公与舅舅快些到来。

“对待你这个逆子,没有什么不应该做的。”就在南璟瑜期盼着的时候,一个不该起身的人悄然起身了,南凌峰缓缓坐起,看向了角落里一脸狼狈的南璟瑜。

南璟瑜看到南凌峰坐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父皇……您怎么……怎么还能够坐起来?”

“怎么?当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会被你们算计上?”南凌峰一脸嘲讽的看着南璟瑜,虽说早就知晓儿子给自己下药,但刀尖逼近自己的时候,仍然觉得十分心寒。南璟瑜是除却南璟风之外,他很是在意的儿子,这些年在南璟风不问世事的时候,他也费心思培养,却没有想到一腔慈父之心喂了狼。

南璟瑜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凌峰道:“您,察觉到了……你尽然知晓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

“朕想要看看你们究竟还能做出如何大逆不道的事情。”南凌峰语气淡淡,他想过南璟瑜的多重反应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还会对着他多加指责。

南璟瑜摇头道:“你这画了一个坑让往里面跳,父皇……哈哈,我的好父皇竟然算计我!”

“算计你?”南凌峰冷笑道:“你有什么值得朕来算计你?你是朕的亲儿子,居然会给朕下药,朕为什么要留着情面,拉醒你埋下祸根?”

南璟瑜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父皇……你老了,该让位了……谁让你重视大哥多过我,谁让你不早点退位于我”

“你竟然还想染指皇帝的位置?”南凌峰笑了起来,“想不到朕的儿子野心很大啊。”

南璟瑜笑起来说:“父皇您老了,就该退位让贤。反正算算时辰,外公舅父也改进宫了,儿子便与您说说。我是皇后生的嫡子,地位合该稳固的。可您却从不把我放在眼里,用心培养是大哥,放权历练让三弟去,可我呢!我在您眼里究竟算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我是你的儿子,皇位人人可以拿走,凭本事抢皇位。”

“愚不可及……”南凌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舅父和外公是好人吗?他们可是打着改朝换代的想法呢!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你?”

南璟瑜猛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什么?”

“你以为朕不清楚这些事情吗?你外公不臣之心,朕十年前就已经察觉了,否则不会将没根线埋得那么的长远。真当朕是听信了你外公的话,才将武将外调的吗?真当真离开了陈家,就无法掌握朝政了吗?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南璟川接过话道:“你会过来,是皇后娘娘传的信儿吧?皇后娘娘久居深宫,恐怕也并不知晓陈家早就被悄悄抄家了,这可是七日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什么?”南璟瑜脸色灰白,不敢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思如说了,舅舅的算计就是里应外合,不是这样的。”

南璟川微微一笑,蹲下了身子看着南璟瑜道:“你们耍得每一道阴谋诡计,我们全部都知晓了。三哥侧妃的孕事,长子的病、大嫂伤身子的坐胎药,季家与冯家的事情,皆是有你们的手笔,你们的动作太频繁想不让人怀疑都不行了。”

“你们……”南璟瑜摇了摇头,“七日前……那不是你大婚的时候吗?”

南璟川点了点头道:“对啊!就是我大婚的时候,只是……我借着我的大婚,彻底铲除你们陈家而已。不然你以为我的婚事真的会从简吗?你以为我是真的不配丞相与太子太傅到场为我祝贺么?”

“南璟川……你居然,连自己的婚事都可以利用,你好狠的一颗心啊!”南璟瑜咬牙切齿,“那么那个思如……”

南璟川哈哈一笑说:“你们不是知晓吗?我外公是武林盟主,寻一二擅长做人皮面具的师傅还是可以的,你睡了的姑娘,不过是青楼名妓罢了。”

南璟瑜双眸通红,嘶吼了一声:“你们怎么可以都骗我!”

南凌峰起身,缓步走到了南璟瑜的身边低声道:“如果你不那么贪心,如果你不是串通了你的舅父外公惹下了这个祸事,朕说不定还真会中意你,但你的恶毒心思,你容不下你的弟兄们,朕也便容不下你,只能对你狠下心肠。”

“骗我……”南璟瑜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打击,整个人的情绪有些失常。

南凌峰看着喃喃自语的南璟瑜,心里也是难忍痛惜道:“让人将他带下去吧!陈家的事情要好好的审理……”

“是……”南璟川与南璟昀一同称是。

看着二人南凌峰却是有些头昏几乎要向后跌去,南璟川紧忙搀扶住了南凌峰道:“父皇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御医看看?”

南凌峰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没事……”南璟瑜的事情对于身为父亲的他打击有些大,可是也只是有些累罢了,随后他看向了南璟川道,“川儿,这事儿你得和蕙娘道声抱歉,她大婚就这样被……毁掉了。”

“父皇……蕙娘会理解的。”南璟川苦笑,李蕙质原本就不信任他了,他又要如何解释着些事情。

小年宴不会因为这场密不可发的闹剧草草收场,宴席之上依旧是推杯换盏喜庆和乐。没有人会去质疑称病的几位亲王会出现在宴席上,也没有人会去猜测为什么这些人之中没有齐王殿下,就连皇后也并未出现。

参加过了宴会,南璟川陪着李蕙质去了李府,完成了早该完成的回门礼。而李蕙质生命之中至关重要的三个男人,也向她解释了欺骗她的身不由己。

看着父兄的眉眼,看着南璟川平淡的神情李蕙质是格外难过的,她可以接受南璟川骗她,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父兄和南璟川一起骗她,还是骗了她这样的久。

李蕙质只是听着三人说,自始至终没有半点言语,到了最后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可以接受你们的解释。”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

许是因为李蕙质太平静了,让李家父子包括南璟川都忽略了,李蕙质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遭受了来自至亲至爱之人的三重背叛,不可能平静以对。就在他们找到李蕙质的书信后,彻底明白李蕙质的平淡那只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李蕙质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句话:向来情深奈何缘浅,缘尽至此,不用挂心不需再找。

两年后……

又是那片碧绿森森的山上,山下依旧炊烟袅袅,山上的山神庙依然香火不绝。不知道为何,李蕙质又回到了这片让她记忆最深刻的村庄,只是在这里追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香香娘子,我保护你……”熟悉的声音响起,李蕙质猛地一惊,记忆仿佛与六年前重叠,如今已是青年的南璟川依旧是少年的打扮,张开了手对着李蕙质走来。

“好,我的傻相公,你可得保护我一辈子!”

看着眼前的男子,李蕙质知晓南璟川让何正川复活了……

没有再多的言语,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取代了千言万语。什么都不需要说,什么都不要提,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足以让他们了解对方的心意。

午后阳光格外的美,他们可以携手一直一直走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