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第一女少卿》 第一章 梦醒，入轮回 秋风微微拂过，太阳刚刚东升，元京城内已是一片繁华。 一个支着笼屉冒着白烟的小摊前，几个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在议论着。 “听说昨天晚上城郊的怪事了么？” 其中一个男人夹着包子沾了沾酱料然后接着说到。 “说是一个砍柴的农户见到一群人身体僵硬的抬着棺材在树林里走！这哪有大晚上出殡的，怕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就连住在那附近小院的丫鬟仆人一夜之间也都不见了，莫不是被抓去当陪葬了吧！” 另一个嘬了一口流汁的包子接着说到： “最近城里不太平，就拿这钱家来说吧，三天两头就遇到怪事，这不昨天晚上他家大公子的小妾孙姨娘生下个死胎之后撒手人寰了！” “你说的是养蚕的钱家吧，他家大公子不是结婚不到一年么？就娶了姨娘了？” 旁边桌子的食客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问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年前他家走了狗屎运娶了进贡绸缎的皇商柳家嫡长女！” “不过钱玉匣壮大家业之后也不收心，整日留恋花街柳巷，五月前他把红袖楼的相好抬进了门！听说那孙姨娘进门时就怀孕许久了！我要是柳家断然是忍不了的！” 那男子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周围被吸引过来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看来您知道的很多，细讲讲呗！” “哪家的小娘子......”男人回头望去，后半截话直吞回了肚子里。 只见一个眉眼英气身着绯色白雉纹样官服戴三梁冠的女子正半眯着眼睛看向二人。 “这位大人，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大家都怀疑那钱家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男人顿了顿接着说到： “几天前他家商铺的小厮就说看见了两个钱玉匣，紧接着又死了人，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男人拱了拱手方才的气焰完全消失不见。 女子听了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然后把铜钱递给老板，拎着油纸包好的包子就走了。 直到女人走远其中一人才问道：“刚才那是何人，从未见过女人当官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就是一月前武选皇上钦点的女探花，现如今的大理寺寺捕狄雪！” “可女子也是不能参加武选的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时她女扮男装一举夺魁，但是有一位白衣少年看穿了她是女儿身，当众说了出来......” 听着身后二人的议论，狄雪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在蜀地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还只是远山派门主幺女，父母大哥二姐一家人其乐融融。 除了学武时苦了一些，其他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还时常跟着大哥行走江湖，用一身武艺平息门派纷争。 可是三个月前一节呈现黑白花纹的奇怪木头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自己查看的时候，却被木头上的尖刺划破了手，鲜血渗入后，木头后竟然自顾自的燃烧起来。 沉静悠远的香味渐渐探入鼻子，自己也昏睡过去。 此间便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前世，那时自己是是大理寺老仵作收养的孤儿，老仵作在去世后继续在大理寺谋生。 后来书生齐良因求娶红袖楼花魁未果，便杀害了花魁。 可验尸的时候自己却发现花魁在被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并且那具被称为是花魁的焦尸有诸多疑点。 接着自己被毒哑，验尸报告不知被何人被篡改，齐良被斩首。 当时自己满怀愧疚，为尽仵作职责入乱葬岗想要在齐良身上找寻线索，却被两个刀客杀害...... 或许是上天有感，自己死后便入了轮回，依旧降生在了东吴国。 只不过这一次与前世不同自己不再是孤儿，有了父母哥姐的庇护，有了武艺傍身。 梦醒后，那木头已经燃尽，郁结之感却久久无法消去。 虽然很多前世的细节都已回想不起，但心里的想法越发清晰，齐良之案无法解开，自己将永世不安...... 就在记起前世种种的几日后，自己提出要前往元京，想象中父母的阻拦并没有到来，他们只是叹了叹气，叮嘱自己千万要小心。 原来早在自己出生的时候一位云游老道便前往指点，说自己与元京中事纠缠不断。 他日必然会回到漩涡之中，于是他留下一枚与自己手臂内侧的胎记一摸一样的月牙玉佩，说此物或许可以帮助助度过难关。 之后自己一路北上入了元京，冒用了大哥的身份参加武选，想要入朝为官解开十八年前的齐良杀害花魁的案子。 可夺魁之后却被一白衣少年拆穿女儿之身，阴差阳错的成了东吴国唯一的女官...... 思绪飘散，狄雪拿着包子朝着大理寺走去，今日是正是入职的日子。 出示了从五品的寺捕令牌后，一个身着青色巡捕衣服长相讨喜的男生迎了出来： “见过狄大人，在下韩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狄雪客气的回礼，跟着韩术入了大理寺。 院内青砖铺地，两侧摆放着刀枪棍棒等武器。 除去主堂，旁边还分布着多个房间，都是大理寺官员办公之地。 路过方形的演武台，便来到了一个小门。 小门后面是大理寺的中心地带，左侧室是存放卷宗之地，而右侧室是关押犯人的大牢。 再往里走的后院便是仵作验尸跟官员临时休息之地。 陈设倒是与十八年前无异，只是旧了的地方难免修补不少。 狄雪看着周围的人形色匆匆便问道：“今日寺内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么？” 韩术点点头：“大人，今日在大理寺门前的河里捞上来一具男尸，不过面容被毁，也无人认领，恐成悬案！” 见狄雪感兴趣，韩术顿时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讲了发现男尸的经过...... 原来发现尸体的是城内李家的三儿子李宏，李家世代干的就是清理河道的活，这河道七日一清理，今日正好是第七日。 李宏带着网兜等东西就下了河，没多久他就发现上游的桥洞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还散发着恶臭。 他想着可能是动物的尸体，于是游了过去，废了大劲拽出来却发现是具赤裸的死尸，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 他虽然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但常年跟官府打交道，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便忍着恐惧将尸体拖了上来！ 此事发生在大理寺门前，于是巡捕很快赶到，将尸体运了回来。 “可是在此处验尸？”狄雪指着一间小屋说到。 韩术面露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大人，此案是越寺丞负责，若您进去，恐怕他会将这个难题抛给您！” 狄雪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然后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答后推门而入，房间窗子极少，靠着燃烛才算明亮。 屋内除了几个身着巡捕衣服的人外，还有一年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看见韩术立后马明白了狄雪就是新来的寺捕。 于是面上客气的说到：“狄大人初入大理寺就急着办案，真是那些闺阁女子无法比拟的！” 狄雪面上客气：“越大人说笑了，我也是寻常女子，只不过稍擅长破案剖尸一些！” 越健微微一愣听出狄雪的话中之意，但碍于狄雪是皇上钦点的武探花，只能缓和神色，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着说到： “狄大人不愧是皇上选中的寺捕，必然有过人之处，今日初入大理寺手边也没有趁手的人吧，这样屋内的一干人等你可随意调派，本官还有另一桩案子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越健说完也不等狄雪回应便快步出了屋子，韩术着急的凑到狄雪耳边说到：“大人，这下可麻烦了！” 第二章 李盏 “怎么？” “此案极为棘手，这男尸不禁面目全非，而且打捞上来半日都未有人认领。” 韩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到： “您刚入大理寺还没有稳住脚跟，寺内中人大多不服您是女子，若接了越寺丞的烫手山芋，却迟迟破不了案，您日后在大理寺就寸步难行呀！” 狄雪知道他说的还算委婉，这次是入大理寺是为官与前世只是个技术工的状况不同。 这些长期以上位者姿态压迫女子的人自然不会服从自己，不过狄雪已经是又活一次的人了，目标坚定旁人在议论也不会改变寻找真相的心。 “那你为何同我说这些，跟着我这个没前途的长官岂不是更无出头之日了！” 狄雪看着韩术真诚的模样调侃道。 “我觉得大人您很厉害呀，那日武选我也去看了，您的武功绝对是元京数一数二的！您当选武探花是名正言顺的，不过要是您能教教我就更好了！” 韩术说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我这是门派传承，你要想学得拜我为师！”狄雪边开玩笑边拿过旁边架子上的布条将嘴巴跟鼻子遮住。 原本验尸得仵作早在狄雪进屋得时候就停下了动作。 狄雪看了看很面生，不过十八年前大理寺的人自己认识的极少，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验尸上，加上自己平时言语不多，所以在大理寺并无朋友。 韩术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激动的凑到狄雪面前：“大人，我愿意，现在就能拜师！” 狄雪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那我这半个师父就先教你验尸！” 台子上的尸体，身高约七尺多一些，看起来似乎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死亡时间在四到七日之间，死因为心脏处的贯穿伤，一刀毙命，伤口是利器所伤。 解剖后侧面有不规则的伤痕，看着有些像剪刀造成的。 由于剪刀没有放血槽，凶手将凶器拔出时必然废了极大的力气，所以伤口处有很多拔出时留下的痕迹。 且需要的力量较大，血液喷射面也很广，若能找到作案场所必然会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狄雪又将目光移向面部，面部被刀划伤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肉。 加上在水里的冲泡，光从样子上已经看不出相貌了，但看着裸露在外的骨头狄雪还是在心中一点点的构建出男尸的样貌。 “大人这人看着也挺健壮，被杀的时候没有一丝反抗么？”韩术凑到近前问道。 狄雪放拿起旁边的笔纸看着伤口说到： “很有可能死者当时已经无法行动，简而言之就是中了蒙汗药一类！” 答完后，狄雪静静的在纸上勾勒男尸的样貌，还时不时的丈量男尸脸上的骨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概画出了男尸的样子。 由于这屋内的捕快从未见过像狄雪这样验尸的人，不禁都偷偷的瞄着狄雪的画。 突然一个巡捕惊讶出声：“这样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狄雪见状连忙将画又看了几遍，然后在脸颊处添上几笔，那人惊呼到“这不是钱家的大少爷钱玉匣嘛！” “你见过此人？”狄雪心中一喜，然后将画递了过去。 那巡捕看了看然后说到： “回大人的话，下官张应，说来惭愧，在下的妻子有一远方表妹家道中落，入了红袖楼为妓，此前被恩客纠缠，我去了，恰巧见到钱玉匣一掷千金救下了表妹！” “可是我昨日还见到钱玉匣去我家旁边的铺子陪妻子买布料了呢，不可能是男尸呀，大人您是不是......” 那张应委婉的想说狄雪是不是画错了。 狄雪正思索着其中的原由，就听角落里的一位中年巡捕说到： “这画应是准的，此技是识骨画皮堪称神技，是用骨头还原皮肉方法，只会在胖瘦上有所偏差！” 老巡捕似是看到当时女仵作验尸的场景，深情有些落寞的接着说到： “老夫十八年前曾瞻仰过一位女仵作用此还原尸体的面貌，此生难忘！” 听老巡捕这样一说其他人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是不是就是帮助破解齐良杀害花魁案子的那个女仵作解青呀！” “正是，当年许多大案都是在她验尸捋出头绪最后破解的，只可惜天纵英才，她小小年纪就失踪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唯一得到真传的徒弟解语也消失在了元京！” 老巡捕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惋惜。 狄雪听着几人的对话心仿佛被狠狠的拧住，酸涩痛苦都涌上心头。 十八年前自己从老仵作那里学到了画骨识皮的本领，而后传给解语。 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解语却不知所踪，难道他也遭到了当年那些刀客的黑手了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今之计唯有在大理寺站稳脚跟，获得皇帝的信任才能重启当年花魁死亡的案子。 无论真相如何都要公之于众！ 稳了稳心神后狄雪问道： “既然男尸的面貌与钱玉盏相似，那这其中必然有些联系，但也不能排除世间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近日可有失踪的案子？” “有的，并且就是城南养蚕的钱家报的案，他家的远方侄子李盏生病一直在京郊养着，前几日却失踪了！” “咱们的人帮着找了几天都没找到，谁知钱家人昨日来说人是回了滁州老家了，于是就撤了案！” 张应回想了一下说到。 “怎么又是钱家？钱家有个表少爷这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并且都说钱家闹鬼，有个小厮说什么有两个钱玉匣，这不会是鬼魅作案吧！” 韩术面露恐惧赶忙远离尸体退到了狄雪身后。 狄雪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有一个想法浮现，于是吩咐到： “韩术你带人去查一下发现尸体的上游都有那些商铺人家，元京城水系规整你们只需查两桥中间的位置即可，留意一下上游可有钱家的商铺！并且那个自称看到两个钱玉匣的小厮务必找到！” 韩术应下后，狄雪让张应带去查了钱家报案时从户部调来的资料。 其中一处房产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处房产正是李盏居住的，位置及其偏僻在城郊。 但却有家丁等时常打理，并且这处房产是钱家二十年前买下，日期显示的就在钱玉匣出生后不久。 那时钱家虽然有些生意但却不大，为何要花费钱财跟人力弄一处偏远的房产呢？ 就为给这个所谓的表少爷居住？并且一住就是二十来年？不将这表少爷接入城内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狄雪交代张应去帮韩术后，趁着天色还亮，就骑马出了城直奔钱家的那处房产，弯弯绕绕了许久一个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墙很高，从外面根本无法看见屋内的样子，院子周围有生活痕迹。 不过此时显然周围有些杂乱，顺着门缝看去，只见院内空空，地上还散落着几个没收拾好的包袱。 难道院内的仆人真的都跟随李盏回滁州了？ “少年人？你是这家的亲戚么？” 狄雪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粗布麻衣眼神浑浊的阿婆问到。 狄雪赶忙上前将阿婆扶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阿婆，我是大理寺的官员，来调查的，您认识这家人么？” “嗯，那你就在外面看看得了，这院子闹鬼！”那阿婆拉着狄雪小声说到！ “闹鬼？” 狄雪先是一惊，然后又想起了包子摊前几个男人的对话然后试探着问到： “莫非这就是那个一夜之间人全部消失的小院？” 那阿婆点点头： “就是这里，昨天下午我摘野菜还看到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呢，这不今早就听人说这里空了，我要不是回家必须走这里才不来呢！” 狄雪听完连忙拿出怀里的画像：“阿婆那您可见过这里的少爷，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那阿婆接过画像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坚定的说到： “就长这样，他家的少爷脑袋也不正常，我还碰到过他在林子里挖动物的骨头，还当宝贝似的洗干净揣怀里呢！” 挖骨头？虽然对这个行为狄雪有些不明白，但阿婆的话还是让她收获不小，告别了阿婆后，她推门而入。 果然院子里有些杂乱仿佛是被人洗劫了一样。 在边角堆着的桌子是上好的红木，但上面镶嵌的白玉一类东西已经扣走了。 这情形不像是李盏连夜携一众仆人回老家，到像是钱家连夜遣散仆人，而这些仆人只能匆忙瓜分些看起来值钱且好带走的东西。 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这群照顾李盏的人知道什么钱家不能外传的东西么？ 正想着狄雪已经走到屋内，屋里也是凌乱不堪。 唯独一个屋子十分整洁，但也很空旷，看来这就是李盏日常居住的房间了。 狄雪进去发现床榻下有几个打包好的包袱，打开第一个发现里面是些书信。 盏郎，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可落笔时却是无比心痛，我已知道真相，他不是你。 奈何大错已然铸成，我原本想就这样草草一生，可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我不愿与你分别。 六月初五我来见你，信尾画着一朵芍药。 毫无疑问这封信是李盏的情人所写，可这情人是谁？ 狄雪又将信反反复复的读了几遍一个猜测在她的脑海形成，莫非是那嫁给钱玉匣的柳家嫡女柳如研？ 传闻皇商柳家的嫡女柳如研与钱玉匣情投意合。 现在想来与柳如研情投意合的应当是与起钱玉匣长相一样的李盏。 但柳如研错把与李盏长得一摸一样的钱玉匣认成了心爱之人，欢欢喜喜的嫁了过去，了。 新婚没多久她便知道此人并非自己的爱人，此时已然是木已成舟！ 一切的联系都验证了一点，钱玉匣跟李盏极有可能不是什么表兄弟，而是双生子。 可若同为钱家嫡系，为何李盏不入钱府而是养在京郊呢？ 这其中定有内情！ 第三章 血色 狄雪正想着却发现床榻下竟然有一个用面糊做的胶水封着的红布口袋。 狄雪抽出佩剑轻轻在上面一挑，口袋便掉了下来。 看样子这口袋封在上面有些年头了，并且无人动过，上面的灰积的很厚。 狄雪小心的打开口袋，只见里面有一道符纸，跟一个红纸叠的小人 小人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一个盏字，摸起来里面还有东西，拆开后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片杨木。 杨木属于阴，莫非这纸人做的是替代李盏献祭之用么？ 很快狄雪就在那张符纸上找到了答案，符纸拆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 “钱家双生子不详，以献祭大儿子给众鬼神，望护佑钱家生意昌隆，子孙平安。” 看来这钱家当时听信江湖术士的谗言，将李盏献祭给所谓的鬼神，然后不让其入族谱，以此换取钱家的财运。 真是可笑，狄雪想着便解开了床下的第二个包裹。 里面竟然装着很多磨损严重的雕刻工具，看来李盏十分喜爱雕刻！挖动物骨头也是此因。 看着手中的刻刀狄雪仿佛能看到李盏拿着它雕刻的磨样，虽然辛苦，但手上的刻刀却是不曾停下！ 仔细的在脑海勾画这个画面后，狄雪恍然大悟将所有的东西都连在一起。 此案已解开九成！ 出了小院天已经微微黑了下来，狄雪骑着马向城门赶去，忽然听得树林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翻身下马后狄雪瞧见此处脚印很多，泥里还陷着纸钱，前面也有土地翻动的痕迹似乎是座刚下葬的新坟。 狄雪悄声靠近，只听坟包的方向传来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土！ 昏暗中她看到一个人正在奋力的翻动什么，拔出长剑后狄雪一个闪身来到那人近前。 不待对面反应刀便架在了那人的脖颈处。 “你是何人，在此做什么！盗窃钱财？”狄雪喝到。 那人慌忙的将铲子丢下，缓缓站了起来，狄雪这才借着月色看清。 对面之人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一身青色绸缎长袍外面穿着麻布的褂子，手上还戴着麻布的手套。 只见那人也不回答反而伸手向怀内摸去，有诈！ 狄雪赶忙一个转身来到其身后，同时将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其双手擒住，一时间少年无法动弹。 狄雪顺着其后颈看去锦衣的领子上还用金线绣着花纹： “看你也不是缺钱的样子，说，你究竟是何人有何居心！” “侠女，我不是坏人，我是城里参草堂医师卫柬，我来此地是为了找药的！” 那自称卫柬的少年小心翼翼的说到，生怕动作大了被利剑割喉。 “我劝你不要说谎，否则就跟我去见官！”狄雪见着已经刨开一角的新坟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卫柬感受着手腕上的力量增加一咬牙说到： “侠女我的确是医师，但对毒道也颇为喜爱，我来此是听说这钱家的姨娘死状蹊跷，于是想来查看是不是中毒了！” 孙姨娘？狄雪听得内心也是起了一丝疑惑，这钱家昨晚死了个姨娘，今日就已经入土了？ 这不符合常理，钱家为何要如此急切，看来这孙姨娘之死确实蹊跷。 说不定这个意外收获还能对李盏的案子进行补充！ 况且这医师卫柬之名自己到也有所耳闻，入了元京后就听人说这卫柬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只为十个人看病。 若他用毒造诣颇高，倒也是个帮手。 想到这里狄雪说到：“我且信你，不过你要是与我耍花招可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见卫柬点的跟鼓槌一样快的脑袋狄雪微微一笑，然后取出发冠里的银针说到： “你接着挖，若你有其他的动作这银针就会瞬间射入你的眉心，就是两败俱伤我也不会独留你！” 卫柬听着狄雪威胁的话只能默默拿起铲子继续挖土，毕竟她的武功实力他还是清楚的，十个自己也不是对手。 由于是新坟加之下葬匆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挖到了棺材。 狄雪戴上手套跟卫柬一起将孙姨娘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 尸体身穿简陋，甚至连寻常的陪葬品都没有。 指尖的皮下有不自然的红色圆斑，脸上更是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斑，身上也遍布红斑。 狄雪拿出工具利落的将尸体刨开，然后将银条放入喉咙跟胃里。 而一旁的卫柬见狄雪熟练的动作先是一愣，但又像是懂了似的也在一旁打开自己的药箱。 没一会银条均呈现黑色，看来孙姨娘确实是中毒而亡。 那传闻中的死胎形成原因也是此毒，不过这毒怪异狄雪看不出是什么！ 狄雪转头看向卫柬，只见其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许多工具，用小刀划下孙姨娘胃里的血肉放入瓷碗中。 后倒入一些奇怪的药水，过了一会卫柬皱着眉头似有心事，但还是定了定神说到： “孙姨娘所中之毒名为血色，是以红蚁巢穴附近有保胎功效的草药血栾花，加上驱赶蚊虫的五色散形成的，日积月累的摄入必定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血色之毒少为人知，且血栾花十分名贵，钱家就算买了也定然不会用在一个红袖楼出身的姨娘身上。 一切的线索都将狄雪的猜忌引向了一个人，她如此做的理由是什么？原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日后在除掉孙姨娘不也可以？ 或许是看出狄雪的疑惑卫柬边将坟地还原边说到： “参草堂半月前售出了一些血栾草，是钱家称柳夫人有孕胎像不稳这才勉强买走了一些！” 柳如研怀孕了！一切都说的通了，看来除掉孙姨娘的计划是先的，现在只需要等韩术那边的结果即可！ 狄雪对这个卫柬的印象也好了一些，看来他当真有些本事，于是神色缓和的问道： “卫医师，天色已晚城门处不好进，你随我一同回去？” 话音刚落，卫柬就吹了一声哨子，不一会一匹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就跑了过来，亲昵的蹭着他的手。 狄雪见状微微有些疑惑，这匹马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寻常人根本买不了，难道这卫柬不只是一个医师这么简单！ 虽然心下有虑，但她还是没多说什么，眼下查出真相最重要。 守城军见了狄雪大理寺的令牌知道是大理寺办案，于是放行。 “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卫柬恭维着。 狄雪看向他微微一笑半眯起眼睛回到：“卫医师也是好判断，早知我是狄雪又何必再伪装！” 卫柬听完微微一愣，然后拱手笑道： “狄大人一身正气，又对案件关心，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您是东吴国唯一的女官！” 狄雪摆摆手不理会他的恭维：“卫医师也不必客气，此事多亏了您的医术！ 回去之后狄雪去参神草堂取了记录确认了，便告别了卫柬，回了大理寺！ 韩术见狄雪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大人，您真是神了，那河道上游果然有钱家的布匹铺子，不过这也是柳家扶持才勉强做起来的商铺，现在张应已经带人守在那里了！” “你们可搜到凶器？”狄雪随着韩术边走边问。 “就在钱家商铺后院的河道里找到了，是裁布的剪子！” 第四章 双生子真相 听着韩术的描述狄雪不禁加快了速度，到了钱家布匹铺子后，张应迎了过来，狄雪一声令下巡捕便进去搜查。 不出所料在钱家的布匹铺子里的后院找到了一些喷溅式的血迹，跟一些烧焦的衣物，在狄雪来之前韩术等人以经将附近商户的口供整理妥当，狄雪查看后十分满意。 而后韩术将那看到“两个”钱玉匣的小厮在城郊找到，巧的是他正是这间布匹铺的伙计，狄雪询问之下得知了五日前的情景。 临近傍晚，柳如研跟钱玉匣突然来了店内，然后去了后院的厢房，二人似乎还准备了酒菜。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柳如烟吩咐其闭店，让他先回家休息，小厮不敢打扰主家之事，连忙收拾了店铺走出店外。 可是刚走出去就看到靠近河道的后门打开了，一个跟钱玉匣长得很像的男人走了进去，小厮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也没过多留意，第二天正常来到店铺，却被钱家的人告知说他擅自离岗，以后都不用来了。 小厮被辞了工郁闷非常，就把这件事跟很多人讲了，钱家闹鬼的事情也就传了出来。 狄雪听完没有犹豫，命韩术张应去钱家拿人，连夜审案。 大理寺前院，寺捕衙门，狄雪端坐在堂上，视线扫过钱家众人。 钱家老爷夫人互相搀扶显然被吓得不清，柳如烟衣着朴素侧立在一旁，其头上的白骨芍药簪格外抢眼，而那钱玉匣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本官是负责河道男尸案的寺捕狄雪，现已经调查清楚，传你们前来正是说明案情真相！”狄雪说到。 “大人冤枉啊，小民一家勤勤恳恳做生意，怎么会沾染上命案呀！”被带来的钱家众人十分惊恐，连连说自己没有犯案。 狄雪并不接话，看着韩术带着卫柬前来，才又开口到：“不过说这男尸案之前，本官还有一桩关于钱家的案子要说明，我且问你等，那红袖楼的孙理理可是你家大公子钱玉匣的二姨娘？” 一时间钱家夫人有些慌神，眼神看向柳如研，不待其开口，钱玉匣便上前回到：“回大人的话，孙理理确是草民的妾室，只是她已死，不知与这男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狄雪微微一笑：“她与男尸的死确实没有关系，但她的死却跟你们有关系，今日傍晚本官到城郊查案，却意外路过孙姨娘的新坟，不料那坟地竟然被野狗刨开，我过去查看之时却发现了那孙姨娘的尸身有异全身遍布红斑，恰巧参草堂的卫柬医师路过，他看出这孙姨娘竟然身重剧毒，而下毒的人就在你们其中！” 走到门口的卫柬听到狄雪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瞎话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快速调整好后走到案桌旁边说到：“孙姨娘所中之毒为血色，是血栾花跟五色散混合之后产生的剧毒，每日只需少量血栾花入保胎药，再在屋内撒上五色散如此不出半月便可一尸两命！” 卫柬话音刚落钱家二老已经控制不住表情，隐隐有汗从额头渗出，而柳如研也脚下虚浮隐隐有站不住的势头。 “韩术去搬个凳子给柳夫人，她怀有身孕不可长时间站立！”狄雪说完看向柳如研，这下她再也没法维持如常的面色，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更是少了血色。 “可这又与我们有何干系，不过是孙姨娘她自己吃错了药罢了！”钱玉匣一脸紧张的看向柳如研，可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下钱少爷可就说错了，这血栾花极为珍贵，参草堂也只有一点，并且是碍于柳家是皇商才勉强出售一点的，柳夫人为何不将这珍贵的药材自己入药保胎，反而给了孙姨娘？” 狄雪说完眼睛死死的盯住柳如研，不过其只是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既然柳夫人不说，那我便替你说，你不爱你的丈夫钱玉匣，所以他有几房妾室你并不在意，但这个情况在半月前发生了改变，因为你发现自己怀孕了，当然这个孩子不是钱玉匣的，而是你真正所爱之人钱玉匣的双胞胎哥哥李盏的，你绝不允许日后孙姨娘的孩子凌驾于你的孩子之上，所以你下定决心用血栾花除掉孙姨娘！”狄雪说完柳如研已然有些招架不住，示意钱玉匣扶她站了起来。 “是我将血栾花送给她的又当如何，只不过是她自己害怕蚊虫叮咬在屋内撒了大量的五色散！她自己蠢笨与我何干！” 狄雪看着柳如研充血的眸子心里微微叹息接着说到：“柳夫人几位入堂后我便闻到几位身上的味道像是价格上乘的樟木粉，想来日常多用其来除虫，而五色散味道难闻价格便宜，是寻常人家才会用的，并不是钱府日常会购入的，巡捕此时以在搜集钱家的采买记录，相信不出一个时辰真相就会浮出水面，你若此时说出真相我会上书保你腹中胎儿！” 狄雪说完柳如研彻底败下阵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钱玉匣想要分辨什么她却按住其手，示意不要多嘴，然后下定决心般的点点头，狄雪连忙叫张应过去记录供词。 一炷香后柳如研的供词呈了上来，狄雪看过与所猜无异，放在一边后接着说到：“如此，本官要说一说这河道男尸案了，现已经查明案发的地点就在发现尸体的上游钱家布匹铺子的后院，凶器也已找到就是裁剪布匹的剪刀，不过这起案子较为特殊，只需说明动机便可破解此案！” 卫柬看向云淡风轻的狄雪不禁内心掀起波澜，从她接手案子到逐一破解还不足五个时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一时间除了惊才艳艳竟想不到更好的词汇形容！ 狄雪看向台下众人此时钱玉匣也不由的握紧拳头，显得极为紧张，钱家二老已经别过头去不再看了，狄雪边走边道：“打捞上来的男尸的样貌本官已经复原，经钱家城郊的邻居辨认，与钱家表少爷李盏容貌一致，不过这钱家的表公子李盏十分喜爱雕刻，手上应当会有很多老茧！而那男尸手上却是意外的细嫩平滑！” 狄雪走到钱玉匣的面前顿了顿然后用力将其拳头分开，看过后说到：“倒是钱公子手上老茧横生，不知柳夫人头上的白骨芍药簪是不是出自您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更不认识什么表少爷李盏！”钱玉匣将手抽回不再正眼看狄雪。 可旁边的韩术却想到了狄雪话中之意惊呼出声：“那男尸是钱玉匣！他是李盏？” 狄雪点点头：“柳如研对孙姨娘下手后，便联合李盏策划将其与钱玉匣调换，于是她选中了靠近河道的布匹铺子，钱玉匣喝醉后，然后二人在后院杀害钱玉匣毁坏面容丢入河道，而后李盏假扮钱玉匣回到钱家想要瞒天过海！” 狄雪顿了顿看着张应跟上了记录便接着说到：“不过钱玉匣与钱家二老相处甚久，不出三天他们便认出钱玉匣是李盏假扮的，也知道钱玉匣凶多吉少，于是他们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更何况本就对李盏有所亏欠！” “所以他们才来大理寺谎称失踪的李盏回了滁州销了案！”张应停笔抬头说到！ “正是，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作的事情终究会露出马脚！一念之差便可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狄雪说完便命人录下口供，然后将钱家看押了下去，钱家二老涉及包庇丈责十五，柳如研跟李盏杀人不日问斩，因念在柳如研怀有身孕特赦其生下孩子后行刑。 在小院中找到的证物也一同入库，韩术跟张应看到那符纸也是唏嘘不已。 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狄雪送走卫柬后回了自己府中，小憩了一会后又赶着去上了早朝，将卷宗递给大理寺卿杨启茂后，此案才算正式结束。 下朝后狄雪强打精神回到了大理寺，在后院的小屋内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睛日头已经向西，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觉腹中饥饿，就要向外走。 这时只听屋外韩术的声音响起：“蒋公公您这边请，我们大人就在里面！” 狄雪开门便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宦官手里提着锦盒立在门口。 韩术看出狄雪的疑惑连忙说到：“大人，这位是恒亲王府的蒋公公，给您送请柬来的！” “狄大人，我家王爷听闻您断案如神，十分欣赏，于是差咱家来给您送请柬，明日是我家世子褚然的生辰，望请大人务必赏光！” 狄雪听后心下疑惑，这昨晚刚结案，今日便传到皇亲国戚的耳中了？不过想到自己日后要重启十八年前的案子，结交总比交恶强，于是连忙客气的接过锦盒：“亲王谬赞了，下官明日一定前往！辛苦公公跑一趟了，劳烦替下官谢过恒亲王殿下的美意！” 狄雪话音刚落，外面的钟声响起，连绵不绝响彻整个元京城，是吉兆！ 想来是在外征战瓦剌的周大都督打了胜仗吧！ 一番客气后狄雪送走了蒋公公，正要带着韩术出门吃饭，就听中院再次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人！您出名了！”张应拿着一张印满字的草纸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狄雪接过原来这是元京小报，上面的头版大大的写着《女寺捕断案如神，巧破钱家双生案》，在向下看就是狄雪破案的过程，行文流畅堪称妙笔生花，一时间她都有些会怀疑这上面的神探是不是自己。 看来自己的事迹在元京如此知名，还多亏了这元京小报，见到写文章之人可要好好感谢一番！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称颂大人断案如神，大人以后我跟着您可以么？还有参与此案的一些弟兄也都想跟着您！”张应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期盼的看向狄雪。 不待狄雪回答韩术抢先说到：“那你得排在我后面！” 第五章 世子褚然 狄雪下了早朝特意回到父母为自己准备的府邸换了一身着装。 藕荷色的锦袍上用金线绣着银杏叶子，白玉做的竹节玉佩垂在金边的玉带上，头发简单的用银冠竖起。 然后随手拿起盒子里的银针别进头发里，这是她自小的习惯，银针不仅可以充当暗器，更能让她在烦心时随手拿块布子绣花来保持手指的敏锐度跟集中精神。 不过现下她有些发难，这昨日才收到请柬，匆匆忙忙，更别提准备礼物了。 想来那恒亲王世子必然是什么都见过了，自己该准备什么呢？ 狄雪只好一路小跑着进了府内的兵器库，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兵器她挑挑拣拣。 最后捞起一把银外鞘金内里的精铁匕首，就它了。 匕首外表朴素，但内里却有很多门道，将手握在刀把上用手轻拨刀鞘上的凸起，刀鞘里的夹层就会打开，若里面填充的是毒药，那刀刃就会瞬间淬毒。 将凸起拨回，夹层关闭，毒药也不会外泄，如果想要更换毒药，只需在刀鞘的另一侧将小挡板拉开替换即可。 据说那恒亲王世子不擅武艺，想来这匕首他用来应当趁手，于是狄雪抄起匕首跟用法的图解一并放在锦盒中。 骑上那匹新得的栗色大马狄雪前往恒亲王府，到了府门前狄雪并不惊讶于府邸的奢华，而是惊讶这里跟她府邸的距离。 早知道就隔着一条街，自己就不骑马来了！ 下马后狄雪将自己的礼物请柬一并递给门房小厮登记。 刚走进府内，就听见门外喧闹声响起好不热闹。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身着雪青色宽袖锦袍、丝带简单束着松散头发的少年走了进来。 狄雪见那少年身材修长偏瘦，面若白玉，眉眼似佛般神圣，细看之下又怜爱旁生，心下却不知这是元京的哪号人物。 那少年微微蹙眉甩开身后之人，然后直奔一位墨绿刺兰长袍身材高大的男生走去。 “周淮兄今日来的尚早！”那少年说到。 只见那周淮哈哈一笑用手搂着少年的肩膀，但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后，讪讪的抽回手回了一礼：“李衡兄，你怎么来了，令尊没气的跳脚？” 李衡摆了摆手：“他可管不了我，倒是昨日钟声京城响彻京都，想必周大都督已经将瓦剌大军逐出我东吴国边境，此刻已经深入瓦剌边境了吧！” 周淮点点头：“提到这事我就想到了另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我爹出征后，户部尚书沈大就说出征辛苦，然后就将京郊那片地分给我家！” “这不是好事么？”李衡看着周淮面露愁容不解的问道。 “别提了，我半月前去收地结果闹了个红脸！前几日那农户王家竟然还到顺天府衙门诬告我偷了他家的麦子！简直是无稽之谈，对了，户部不是归李丞相管嘛，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爹游说游说换块地呀！” 李衡伸出手拍了拍周淮的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死老头子互相瞧不上眼，要是我去求没准你家的地会换个更不好的！” 听着李衡的话周淮立马熄火人也蔫了，想必是在那城郊与那些农户闹得十分不愉快！ 狄雪听完墙根便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捡着桌上的瓜子便吃了起来。 不一会恒亲王出现，在台上说了写客套话，宴席就正是开始了。 狄雪听着台子上戏班子唱着《大登殿》，那台上唱曲的女戏子时不时的看向恒王爷，眼神柔情似水，爱意透着脸上的油彩挥洒出来。 但恒王爷只是慢条斯理的撵着一串寿山石并未理会。 狄雪微微皱眉，夹起一块凉冻放入嘴中，一股浓厚的甜味窜入肺腑，险些让她吐出来。 艰难咽下后狄雪是再也没了食欲，想着怀里自己悄悄藏的烧饼不禁感慨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狄雪拉过身旁的小厮，小声嘀咕了几句，小厮指了指方向就要送她去。她连忙说自己去就行，穿过前院的门廊向前走着，果然远处显露出一个八角亭子。 狄雪心中一喜此处水质清澈，还有白石铺路竹林点点，正是偷吃的好去处。 沿着小路朝着亭子走去，挡在视线前的竹林消失，却见一月白色锦衣绣竹节暗纹配绿松石腰带的少年在亭内负手而立。 头发被简单的白玉冠松散的束着，发丝如瀑垂下，衬得他身材修长匀称。 恰逢湖面吹起一阵秋风，阳光映的湖面波光粼粼，几尾红色的鲤鱼跃出，然后又砸回水里，溅起水花，少年拂袖遮挡，人也转过身来。 看着那俊美薄唇，狄雪的耳边响起了武选那日的声音。 “好功夫，不过你以女子之身参加武选，已然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道？” 恍惚间那亭中少年又冲狄雪走来。 挑破她女子身份的白衣公子，在城郊的神医卫柬，与眼前之人的身影渐渐重合，汇聚到已经来到狄雪面前的少年脸上。 狄雪微微向其施礼：“在下大理寺寺捕狄雪，不知阁下在此休憩，多有打扰！” 卫柬微微一笑：“狄大人客气，几天不见怎么生分了？” 狄雪心下一愣，但随即明白他的话，想来他是知道自己认出他了：“想不到竟与卫医师在恒亲王府相遇！” “无妨，你即有识骨画皮的本领想来也知晓是我在武选拆穿你的了！” 狄雪没想到他如此坦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点点头，那日城郊天色昏暗自己没有细看，加上堂自己全都专注在案子上也是不曾留意，今日天气尚好，倒是得了机会好好端详，自然认了出来！ “其实，我那日......” 不待卫柬说完，前院的戏曲似已唱到情深处，声音咿咿呀呀的从前院传来，没入风中，突然那女声猛地提高竟然破了音调，然后戛然而止。 喧闹声如同雨夜里的惊雷一下子炸开，没一会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到狄雪近前：“狄大人王爷召您过去，前院的戏子突然在台上死了！” 然后又转身朝着卫柬施礼：“世子殿下，您也在这，快随我到前院！” 听着小厮的称呼，褚然有些心虚的看向狄雪，刚才还一副问心无愧毫无隐瞒的样子，这打脸来的太快。 好在狄雪的注意力专注在前院的命案上，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到底就听前面的人儿轻笑出声。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送的贺礼，世子殿下刚好可以用上！” 褚然有些好奇，这时那个小厮也有些说不出口，但看着自家世子的目光，还是咬咬牙说到：“狄大人送的是一机关匕首可淬毒，便于携带！”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竟然讽刺他不会武功！ 小厮引着二人很快到了前院。 这时跟在恒亲王身边的蒋公公跑了过来：“狄大人这是从死的那个戏子身上搜出来的！” 狄雪接过黄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天道公允，杀人偿命，吾弟许来暴尸荒野，杀人凶手周淮逍遥法外，小女子今日已死明志，忘众位大人惩罚凶手，还吾弟清白！ 第六章 许一燕 看罢，狄雪转头寻找周淮，只见其正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 旁边的人都对其敬而远之，一些市井富商还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大都督的公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不前几日都被农户告到顺天府了！” “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不就是那个姓王的农户说他偷了麦子嘛他身份如此贵重，竟然还会干这种事情！” “你说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要说的是三天前，这周淮又被告到顺天府了！” “还有这事？” “是呗，这次是他家那片新地里的所有农户联名上告，说周淮不仅多收了租子还派人将他们所有人家的麦子都割走了。” “对这些农户还找到了证据，有人自称周家管家到粮铺去把这些麦子卖了，而那个周家管家正是许来！” “难道许来真是被周淮杀人灭口的？” 周围的人讨论的越来越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周淮听的面色涨红，几次想要反驳，但都极力的压制下去了。 狄雪看不下去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着恒亲王施礼说到： “还请王爷闭府，暂留宾客，府内任何人不准出入！” “这是自然，此案发生在我府上，我定然会全力配合，狄大人你无需有所顾虑专心破案即可，其他事宜我自会安排妥当。” 恒亲王的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一是不敢反驳，二是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然后在蒋公公跟戏班赵班主的讲述下狄雪知道了经过...... 死的女戏子叫许一燕，不是戏班的，而是从红袖楼介绍来的。 原本该上台的金巧两日前得了一场大病上不了台，于是她介绍了自己红袖楼的好姐妹许一燕，临时顶替了她。 好在排练还算顺利，许一燕自小被买到红袖楼，耳熏目染加上一副好嗓子，这才没耽误演出。 这场戏许一燕一共要上场两次，开头结束之后间隔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会上第二场。 中间要去后台换另一套戏服，并且要拿上道具剑表演一出与负心汉对打的戏。 戏的后面她伤心欲绝拔剑自刎，原本许一燕的剑是不开刃的，拨动机关便可流出假血，看起来就像真的自杀一样。 不过今日是褚然的生辰不宜见血，于是剑中并没有放假血，这也是为什么赵班主看到许一燕的脖子上有血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狄雪见褚然在一旁听的认真便出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道具剑是被故意掉换成真剑的，至于是许一燕自己还是别人，那就要验尸了。” 褚然点点头：“现在不宜出府去取你的工具，就只能委屈你在我的药箱里挑拣一下暂用了。” “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你身份特殊既然化名行医，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些人面前暴露，等尸体抬入厢房，你再随我验尸吧。” 狄雪微微思量然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褚然听得狄雪如此内心微微泛起暖意，刚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发现狄雪已经一头扎在戏台上看尸体了！ 许一燕的尸体倒在舞台中央，头朝着宾客席，左侧脖子上有一出断面整齐的伤口，出血量不大。 那把“自杀”的剑掉落在其右手边，狄雪微微皱眉，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转过头去便看到舞台的角落坐着与许一燕对戏的男戏子。 发觉狄雪在看自己后章槐枝赶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油彩也蹭下来几分，不过露出的皮肤也略显苍白。 “大人！” 章槐枝起身行礼后，狄雪也没有客气，直接说出了要求： “能否请你将当时的情景重演一遍，把我当成许一燕即可。” 说完狄雪便向腰间一握，却发现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入府的时候将兵器交了上去！ 蒋公公倒是个有眼色的，赶忙命小厮取了来，狄雪抽出佩剑。 章槐枝赶忙拿起了他的长枪，与狄雪对峙起来，互相喂了几招后，狄雪把剑一横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章槐枝赶忙用长枪的尖一挑想要阻止，却扑了个空！ 放下剑后，狄雪看着章槐枝的长枪若有所思。 褚然见状问到：“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算，只是我有一些疑惑，你命人抬尸吧。” 狄雪说完再次将那把许一燕自杀的真剑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剑身整体偏硬，比一般的剑略微窄一些，剑上的血有些发浅，难道...... “啊~诈尸了了！”一声惊叫传来。 狄雪连忙赶到厢房，只见那个小厮已经被吓得瘫软在一旁。 低头看去尸体呈现水肿状态，狄雪立马从头上取下银针准备试毒。 这时褚然适时的挡下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你贴身之物断不可弄脏，我已断定此毒是为血融散！尸体弯曲的手指被毒引起的水肿变直，这一瞬间恰巧被他看见便以为是诈尸了！” “莫非她是服毒自杀？”那小厮被褚然一解释也回了神。 狄雪将银针重新放了回去，不断地在脑海推演自己看到的疑点，听到小厮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不是自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部吸了一口凉气，不仅震惊于狄雪的断案迅速。 更震惊何人敢在太师恒亲王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褚然虽然惊讶但不像其他人的反应如此之大，毕竟他见过狄雪五个时辰破了大理寺的悬案。 同时他也相信，若没有把握狄雪是不会说出此话的。 蒋公公反应迅速满脸陪笑的说到：“狄大人，您可是有了什么证据，若有您尽管吩咐，恒亲王府断然不会放过行凶之人！” 狄雪听出蒋公公的话之音，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于是解释说到： “许一燕身中血融散，此毒猛烈，若从血液进入体内几乎瞬间就会毒发，中毒者会呈现全身水肿的形态。” “可我明明是见着她在台上自刎的。”小厮挠着头有些不解。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自刎，不过脖颈上的伤口不深不足以致命！”狄雪说到。 “你的意思是这把道具剑上沾有血融散，剑划开皮肤后毒进入体内造成死亡？”褚然一下领会了狄雪话中之意！ “可这也不能证明她不是自杀呀？”小厮反问道。 狄雪拿起那张在许一燕身上搜到的纸条说到： “纸条上的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笔锋清晰，不是从小就被送入红袖楼的许一燕能写出来的。” 狄雪顿了顿表情认真的说到： “还有你们见过哪个想自杀的人还会试图在台上勾引权贵的？” “咳！”恒亲王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到： “若这女子不是自杀，那凶手是谁狄大人可否清楚？” 狄雪拱了拱手： “下官已知凶手是谁，只是此人的动机跟凶器藏匿的方法还不清晰，需要探查，一炷香后给您交代！” 第七章 瞒天过海 若那人真是凶手，凶器是如何带进来的呢？ 狄雪带着疑虑转身出了厢房，朝着戏班子的后台走去。 恒亲王府此时非常安静，恒亲王不愧是皇帝最信任的朝臣，办事果然妥当。 戏班子化妆的房间也派人看守了，里面的一切都还是案发时候的样子。 狄雪走到近前，家丁便打开门让她进入。 屋内除了戏班子的东西外没有其他陈设，看来是特意收拾出来留给今天用的。 里面只简单的支着几个化妆台，头面跟珠钗散落在一旁，中间换掉的戏服松垮垮的扔在箱子里。 狄雪走到她最在意的道具箱子里翻看一下，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个中空的道具剑身。 时间紧急凶手想要毁掉这个是不可能的，就只能放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那就是与其它剑放在一起！ 可他是如何让许一燕恰好拿到那把剑的呢？除非...... 想通后狄雪立马赶回了厢房，拉着老班主问了几句，得到肯定答案后，她的心中已有定夺。 此时时间虽过去不久，但府内宾客多是贵胄，自然是不好耽搁的。 只好先将府内案件解释清楚，至于背后勾连只能回大理寺再进行查证了！ 于是狄雪冲着蒋公公问到：“今日恒亲王世子生辰，任何宾客不可以携带兵器入内，是这样么？” 蒋公公也明白了狄雪话中所指，于是回到：“狄大人说的没错，今日看守严密宾客内绝不可能有人私带杀害许一燕的长剑入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明白了狄雪之意，凶器的来源只能是今日府内的另一批外人——戏班子！ 显然陈班主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连连摇头面露哀求之色：“班内的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性情纯良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狄雪轻叹一口气拿出从后台拿来的道具剑，此剑如今只剩下一个中空的剑身，剑柄却不翼而飞。 “此物便是原本许一燕要拿的道具剑，但凶手却利用其中的中空部分将这把略窄的凶器剑身藏匿其中带进府内！” 狄雪的视线扫过戏班众人接着说到： “他只需提前将剑柄卸下拿出内里开刃的剑身再重新组合，放到许一燕的身边即可！此人必定十分了解道具的制作，或许就是负责戏班的道具的人。” 狄雪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到： “并且道具剑如此之多，能确保许一燕拿到那把真剑的只有做道具之人，因为他会告诉死者一定要拿这一把，因为这把剑是今日为了寿宴特制的。” 狄雪话音刚落，戏班里的一个瘦弱的女生便出声反驳：“不可能，章师兄他不是这样的人！”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章槐枝身上，他的面色在油彩的衬托下越发惨白，上前对着狄雪拱了拱手： “狄大人，在下与此女并无恩怨，又何来杀害一说呢？” “就是！就算章师兄确实一不小心拿错了道具，可那许一燕是自己划伤了脖子的！” 那个瘦弱的女生似乎是收到了章槐枝话语的鼓励大声的说到。 狄雪并未接话而是拿出了那把章槐枝在戏中使用的道具长枪：“她不是自己划伤，而是有人控制她划伤的！” “你的意思是？”褚然问到。 “此枪尖头与寻常长枪无异，但在尖头粗铁的末端多出一个弯钩，虽未开刃却可利用弯钩锁住许一燕的剑尖，控制剑划伤许一燕的左侧脖颈使其中毒，而右侧的观众并不会看到异常！” 狄雪说完后紧紧的盯着章槐枝，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渗出，脚下隐隐有些不稳，但他还是定了定神回到： “或许大人说的情况可以成立，但草民只是一个戏子，如何能完成如此难得动作！” 章槐枝话一出，不用狄雪说话褚然便开口到： “你可知狄大人是当今圣上钦点得武探花，你与她对招，她自然能轻松的探出你的虚实。” 此案已解开九成，还剩最后一处也是狄雪不解之处，那就是章槐枝的动机！于是她正色问到： “章槐枝，你是受何人指使，为何在恒亲王府公然行凶杀人，伪造纸条又是什么目的！” “无人指使，是我自己容不下她。”章槐枝自知今日以无法脱身于是说到。 未等狄雪继续追问，方才那位瘦弱女子竟然跑到章槐枝身边哭着问他是不是因为金巧师姐！ 章槐枝别过头去说不是，可那女子却说他太糊涂了，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竟然做出杀人的事情！ 终于章槐枝拂了拂戏服的袖子将她隔开，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表情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般，冲着狄雪开口到： “不关巧儿的事，是我担心巧儿被她取代，所以才杀了她！血融散是我从鬼市买的，你们可以去查！” “许一燕刚来戏班两天，你为何如此担心，竟不惜设计杀人？我看你还有隐瞒！”狄雪自然不信他的说辞，正当要继续套话之时，门外一个男声响起！ “我就说与我无关吧！” 或许是听到许一燕不是自杀的消息，周淮从恒亲王安排的休憩之所赶了过来大声说到。 看着周淮又联想到纸条一事，狄雪跟褚然互看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此案绝不是表面的样子！” 就当狄雪还要审问之时，章槐枝却直直的倒了下去，那瘦弱的女子想要过去却被陈班主死死拉住。 褚然赶到一旁查看过后冲着狄雪摇了摇头： “是血融散，他已经服用有一会儿了，此毒口服毒发时间会减缓，但中毒者会感觉周身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直到死亡！” “难怪！”狄雪看着章槐枝的尸体若有所思，此毒是他入厢房之前就服用的，可究竟是他自己吃的还是别人逼迫呢？ 狄雪探下身去在其身上寻找毒药的来源，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其怀里的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有淡淡的糖香。 褚然接过后闻了闻，然后冲着狄雪点点头。 里面的糖上沾染了血融散，章槐枝服下后身亡！ 死人不会讲话，若想直到背后隐情，只能从别处下手了，狄雪想着从厢房撤出，恒亲王府的家丁跟随着她抬着两具尸体回了大理寺...... 第八章 红袖楼 “我不同意结案！”狄雪把剑往桌子上一拍，一副拉不回来的倔驴模样。 大理寺卿朱茂苦着脸说到：“狄寺捕，你不为大理寺的同僚考虑也要为恒亲王府考虑呀。” “朱大人，您明知道此案背后另有弯绕，却要强行结案，你让死者如何安息！如何给百姓交代！” 狄雪说完朱茂搓了搓手，看到角落里的韩术，像是终于找到出气筒一样，把他轰了出去。 “狄大人，你就听我一句劝，先把这件案子结了，其他的你接着查！” 朱茂叹了一口气妥协的说到。 “嗯......” 狄雪一副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一会终于松了口： “既如此我也不能为难大人，只是这件案子结了我该从何入手？” 朱茂见狄雪语气放缓内心着实松一口气： “这样吧，先前许来的案子是越寺丞受理的，现在就你来接手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大人你写手令吧。”狄雪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呀！哎！”朱茂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大笔一挥把手令给了狄雪。 出了门韩术赶忙迎了过来：“师父，成了么？” “你到机灵，哝，看这是什么。”狄雪说完将手里的手令扔了过去。 韩术接过之后也不打开而是喜滋滋的揣进怀里： “我就知道师父你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继续调查。” “算你聪明，你这就去跟越寺丞要人，不，是要尸体吧，记住尽可能多收集一些他那边的信息！”狄雪说完韩术就要走。 “等一下，你在告诉张应一声，让他去查查许来跟周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吩咐完后狄雪便出了大理寺的门，骑马朝东而去。 城内无特殊事宜不可急行，于是狄雪慢了些，到红袖楼已临近中午。 虽然此时还未到傍晚，但红袖楼门前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出入。 狄雪今日身穿青色缠枝暗纹锦袍，发束白玉嵌金冠，脚蹬青底金云纹履靴，显得颇为华贵精致。 那门口的小厮一见便知道是贵客登门，于是连忙跑到近前：“客官您里面请！” “我们这有东吴国各地的美食，美酒，还有美人，您看......” 小厮说完后特意顿了顿等着狄雪开口。 狄雪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脚步不停继续向内走着。 以往只知道这红袖楼接八方来客，却不曾想还有八方美食，一时间狄雪对这个地方的看法不禁有些改观。 前世自己虽听说过这里，并且还解剖了楼内“所谓的花魁”尸体，可这里是没进去过一步。 狄雪想着就随着小厮来到了楼内，里面红绸交错，花灯繁多，一楼散多为散桌，间隔之处还有很多单独的小房间，以纱帘遮门，内坐一秀美清倌，素手弹奏丝竹，仙乐环绕，好不辉煌！ 那小厮许是见狄雪没有回话，便立马接着介绍： “客官您看，这里的戏台子我们除了舞魁娘子的演出外，还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唱，这戏班子跟咱们元京最大的酒楼金源用的是一样的！” 小厮抬手指了指那戏台：“今天您可是来着了，这会戏班子已经备上了，晚些时候就开场了，要不我给您安排个二楼的雅间？” “也好，蜀地的清蒸肘子、粉蒸肉、甜烧白你这可有？”狄雪想了想来京也有两月有余了，竟有些怀念家里的菜了！ “好嘞，客官放心，我们这新请了一位蜀地的厨子，做出的菜绝对地道，您这边请。” 小厮话落引着狄雪去了二楼的一处雅间，这里视野也算敞亮，刚好可以看到戏台子的正面。 落座后狄雪点了几样菜，然后楼下的戏台子就开始忙活着布置了。 上菜后狄雪尝了尝果然正宗，甚至味道还很正宗，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不待细细回味，就听楼下的红倌谈起章槐枝一事。 “哎！这台柱子章郎一出事情，来看的人直接少了一半，你瞧那楼上的雅间里面的客人少的可怜。” 得！我说这小厮怎么把我领上这好位置，原来是经常光顾的客人都不来了！ 狄雪正想着另一个女子就出声到： “就是，就连那李老头都不来了。” “你少浑说了，那李鞋匠哪是来看戏班子的，他分明是来看舞魁娘子青鸾的！” “哈哈哈，那老鞋匠都已经是残烛之年了，青鸾姑娘能看上他？” “就是，看上金源的少东家还差不多。” “就是何少爷多痴情呀！” 底下的两个红倌娘子嬉笑着说个不停，不一会戏台子上响起了管弦之声，楼里的人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了。 今日这出戏是个独角戏，唱的是一处《拜月亭》，想来今日演出的就是戏班子的另一位支柱金巧了。 只见台上的金巧嗓音婉转，身材娇小，但一招一式极为有力，看来整个戏班子都是有点武功功底在身上的！ 一曲闭，狄雪叫了小厮拿了赏钱请金巧前来一叙，没一会小厮便领着她走了进来。 只见其一身戏服珠翠相衬，脸上虽然为卸掉油彩，但还是能感受出其清秀的长相。 金巧谢过打赏之后狄雪便邀其同坐。 “我今日点的都是蜀地的菜品，金巧姑娘可吃的习惯？” 狄雪问完金巧莞尔一笑： “承贵人抬举，我祖籍也是蜀地的，这菜十分地道，倒让小女有些怀念家乡了！” “金姑娘家在蜀地为何千里迢迢跑到元京来？” “小女家中落魄，自小便被买给老班主学戏，后来又跟随戏班子来了元京。” 狄雪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 “在下与老班主到是打过一些交道，听闻姑娘与前几日出事的许姑娘是闺中密友，想必你知晓此事后也是悲痛万分吧！” 或许是脸上油彩的关系金巧未现变化而是轻声说到： “小女的确与许姑娘相识，虽称不上密友，但也算是在这粉街柳巷里互相帮衬吧，她走的太突然，若她下葬我定会前去祭拜的！” 而后狄雪又问了几句，却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打道回府。 这金巧当真八面玲珑，对戏班子不利的话是一句都没讲，这倒让狄雪对她加了几分留意。 回了大理寺韩术立马迎了上来。 “师父，这是从越寺丞那里得到的仵作验尸结果。” 狄雪接过细细一读，不禁眉头紧锁。 “这验尸结果有问题！” 第九章 许来 “这越寺丞竟然拿假的糊弄我们？”韩术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狄雪赶忙见他拦下：“才夸你机灵，这会儿怎么犯了浑！” “这不是想在师父面前表现一下嘛！”韩术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狄雪摆摆手没在接话，转而细细的研读验尸结果。 许来，年19，元京人士，家住元京京郊，现为大都督周正府邸杂役。 身体无明显外伤，死亡原因为失血过多，脖颈处为利器所伤，伤口处有一些锯齿状伤口，经推断为食腐肉的飞禽所啄。 “这锯齿状若是被飞禽啄食必不会只在一个位置上出现伤口，所以这应当为特殊的兵刃所伤！” 狄雪说完韩术有些不解： “可师父，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兵器呈现锯齿状，若是一刀毙命，木匠的锯也做不到如此锋利呀！” “蜀地有一村落叫景安村，因当地村民打猎为生，所以发明了一种独特的短剑，剑身比一般的剑要厚，剑两边是倒刺装，一旦扎进血肉很难拔出！” “难道师父你怀疑杀害许来的人是景安村的人？可那仵作为何隐瞒？” 狄雪摇摇头：“尚无法下结论！对了你查到许来的尸体埋在何处了么？” 韩术点点头，狄雪接着说到： “正好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带一个方便携带的铁锹，今晚子时来我府上的后门等我！” 韩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师父，该不会是我理解的那样吧！” “你要不去就算了，我叫别人！” “别别别师父，我肯定去！”韩术苦着脸就回去了。 到了子时韩术如约出现在狄府后门。 狄雪看向韩术，忍者笑意在他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你穿夜行服干什么！是不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你啊！一会出城守城军绝对将你拿下！” 韩术将脸上的黑布扯下可怜兮兮的说到：“这怎么办呀师父！我不以为挖坟得隐秘一些嘛。” “算了你回去换一身，快点回来我在这等你。”狄雪说完韩术就一溜烟的跑了。 等了一会狄雪忽觉身后有人缓缓靠近，一个转身抓住了来人的脖颈。 “女侠饶命！” 褚然开口后狄雪这才看清来人，而后手劲一收，褚然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世子殿下何时养成了偷偷摸摸的习惯了。” “咳咳，我只是回府，见你独自站在这里，于是前来拜会。”褚然缓了缓才开口到。 “哦？这倒是稀奇，世子的家风果然不同寻常。” 狄雪说完褚然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揶揄之意，只是自己正巧看到狄雪出府，想跟她熟络一些所以特意赶过来搭话的理由实在是说不出口。 于是褚然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狄大人这么晚穿戴整齐是要去查案么？” 狄雪正想着说个什么借口打发他，却不曾想韩术换了衣服赶了回来，手上还拿着那铁锹。 “师父我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去会会那许来吧。” 狄雪见着一脸纯真的韩术，真有种想把他的嘴用银针缝起来的冲动。 “卫医师，您怎么来了？”韩术这才瞧见一旁的褚然，只是他还不知道眼前的是世子。 “我恰巧路过，见到狄大人过来拜会一下。” 韩术点点头神秘兮兮的说到： “卫医师你这么晚到这边应该是看病吧，难道恒亲王府有人病了？我跟你说前两天我家大人去参加世子的生辰宴席，结果还破了个案子！” 狄雪听着他的话十分无奈，要是他知道自己八卦的对象此刻就在眼前，恐怕那把铁锹就是他挖地缝用的了。 而后二人组就变成了三人行，中途还陪着褚然去参草堂拿了工具箱。 等狄雪用令牌出了城门，到许来墓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末。 狄雪点燃火折子，指挥韩术开始挖坟，而自己则不慌不忙的在一旁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准备验尸的工具。 韩术干活倒也麻利没一会许来的棺材就露了出来，三人合力将棺材开盖。 里面许来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了。 褚然打开工具箱子准备配合狄雪验尸。 而狄雪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小箱子，竟然挪不开眼睛。 里面每一个格子都分的很清晰，而且全部用棉花填充绸子做衬，每个工具都有自己的位置，并且移动起来不会有叮铃咣啷的声响！ 见狄雪对自己的箱子感兴趣，褚然心里一喜： “这箱子我时常带在身边颇为方便，若狄大人喜欢，我可以再给你专门做一个。” “倒也不.....”狄雪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褚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无法拒绝。 “里面可以根据你的工具专门制作凹槽哦~” “谢世子殿下！” 褚然的话如同仙乐进入狄雪的耳朵，如果有了这个工具箱，自己背着它骑马再也不会乱响了，去哪验尸都很方便！ 闲话闭，狄雪打开自己的工具，开始验尸。 许来的尸体解剖后并没有发现毒素，脖子上的锯齿状伤口就是致命伤，仔细查看后狄雪得出结论，看来她的推测没有错，凶手所用凶器就是景安村的特质短剑。 他身上并无其他外伤，只有后腰处有一处细小的伤口，看起来是死之前没多久形成的。 此处有伤，倒像是有人在其背后用刀具逼迫他做什么的情形。 狄雪回忆起张应的收集的资料。 据粮店老板回忆，许来当日卖粮不是自己一人，而是身后跟着许多人，当时他的表情十分紧张。 那许老汉也说许来去卖麦子的那天，正是在周府当差满了五个月回家看望的日子，可是许来压根就没有回家。 许来卖麦子后的第二天，周家地界上的农户联名到顺天府衙门告状，说周家管家偷偷割走了他们的麦子，还去粮铺里卖了。 结果粮铺的老板在周家并未找出当日卖粮之人，农户门也都打道回府。 隔天许来的尸体就被发现，这也太凑巧了。 并且许来姐弟关系并不好，许一燕被买后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们，偶尔过节才托人给家里一些钱，许一燕被卖掉也是因为许来的出生。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得不让狄雪朝着此事背后有人的情况去想，她有一种风雨预来之感。 三人将许来的坟墓还原后，一起回了城，打发韩术回家后，不知为何狄雪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褚然看出狄雪情绪有些低落，刚要开口，却不想二人的马前扑过来一个黑影！ 第十章：小院杀人 狄雪立马飞身下马将褚然挡在身后，然后抽出长剑挡在身前！ “何人夜半急行？” 狄雪问完，那人出声到：“褚然兄可在？” 褚然听到立马认出了来人，急匆匆地下了马跑到近前。 狄雪也看清原来这人就是那日褚然生辰见到的谪仙一般的男子李衡。 “然兄，周淮兄出事了！” 李衡说完褚然连忙追问：“他怎么了？” “周兄他被大理寺的越寺丞带走了，说他杀了人！” 李衡说完狄雪问到： “李衡兄你先别急，事情的经过如何，你讲的越细，我们才能知道的越多！” 李衡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今日李衡与周淮还有金源酒楼的少东家在金源喝酒，日头将落的时候，周淮被一个眼生的小厮叫了出去，说是王家人正在城里闹！ 周淮本来就被王家跟那些农户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于是血气上涌，跟着那小厮就走，何子陵喝多了不省人事，李衡怕出事便跟了上去。 谁知那小厮给周淮引进了一处略有些偏僻的小院子，然后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李衡想要进去却被一群来看热闹的农户拦在门外。 挤了半天这些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偏偏不让他往前靠！ 没过多久，就听到前面的人喊道杀人了。 又推搡了一会，李衡才得以进入院子，到了屋内就发现周淮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手边还放着他的佩剑！ 而王家四口人，父母连同儿子三口人惨死，全是一剑毙命，只留下一个吓傻了的小女儿蜷缩在角落。 李衡被眼前的一幕镇住，完全无法动弹，没等反应大理寺的人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那个王家剩下小女孩跟周淮带走了。 李衡跟到大理寺，却被拦在外面无法进入，正要闯的时候被他父亲的人带了回去，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家里跑出来。 “于是我便来寻然兄，不曾想还遇到了狄大人！” “此事太过蹊跷，若真是有人操纵，看恐怕你们从出门就已经落入了陷阱之中。” 狄雪正想着就听到那李衡接着说到： “那日在恒亲王府中见狄大人断案如神，我碍于家父身份不能出面帮助周兄，如今只能厚着脸皮恳求大人帮周兄洗涮冤屈！” “令尊是？” 狄雪有些疑惑，若有冤案自己定当尽力，只是这李衡的父亲是谁？竟然与周淮的父亲大都督周正不对付！ “着实有些难宣于口，家父就是百姓口中的奸相李庸。” 李衡说完面色微微有些翻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十分好看。 “我今日正巧接手了许来的案子，周公子此时出事我自然是不会不管的，只是人是越寺丞带走的，我无法插手，只能想办法进去旁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狄雪说完二人也表示认同。 但随即狄雪却话锋一转： “但二位我丑话说在前面，此事我一定会秉公执法，若周公子有冤屈，我定然不会让奸人陷害于他，但他若真是凶手我也一定会如实上报！” 褚然抱拳：“狄大人放心，我等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若周兄当真杀人，我们也不会股息。” 狄雪点点头：“若我此时进入，怎么才能让周公子信任我？我需要了解他当时发生了什么。” 褚然想了想然后说到：“你就说，十岁那年，他在我家家被老鼠吓尿了裤子！” 狄雪听的差点在这严肃的场景下笑出声来，不过这确实是好的证明！ 话闭，狄雪几人也到了大理寺门外，只不过狄雪几人却扑了个空，只碰到了从大理寺出来的张应。 细问之下才得知周淮已经连夜被越寺丞送到刑部了！ “怎会如此之快？” “属下也不清楚刑部的人为什么来的这么快，但是今日您走后，越寺丞便留下了很多巡捕，说最近几日不太平，需要人手巡逻，于是我也被抽调过去了！” “那抓人的时候你可曾参与？” 狄雪问完张应摇摇头：“我那时正在另一条街，赶过去的时候周公子已经被带出来了！” 张应走后，狄雪沉思一会对着褚然说到： “世子，此事我们已经无法以大理寺为突破口了！” 褚然点点头： “的确，若背后真的有人陷害周兄，你此时介入反而打草惊蛇！” “或许然兄可以去请旨，此时周兄的父亲正在带兵与瓦剌激战，若他真出事必然动摇军心！”李衡到。 “也只好如此了，但周兄被抓此事绝不会只到此，明日一早元京内外便会沸沸扬扬，百姓恐怕也会议论纷纷！” 褚然说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几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由褚然出面请旨调查，狄雪协助，尽快找出真相！ 第二日一早，狄雪正准备上朝，却不想褚然已经身穿紫色官服在狄府门口等候。 “狄大人我昨夜入了宫门，此事陛下已有定夺，你今日随我殿前领旨吧！”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但心中还是暗暗惊叹于褚然的效率。 不过想来陛下也对此事颇为重视，毕竟周淮案子的走向影响的是东吴国的安稳。 于是二人上了褚然的马车后入了宫。 踏上白石铺设的台阶，路过长条方石雕刻的神兽柱子，二人就来到了一篇宽阔的平台，上面占满了青绯两色官服的官员。 这时在奉天殿门口守着的皇帝内官钱掌印见到来人立马迎了过来： “世子殿下，狄大人，我奉陛下之命引二位入殿！” 狄雪点点头跟在掌印后面环看四周，殿内空间极大，金柱浮龙，绿低套着金纹宝顶，紫色官服中，她的绯色格外显眼。 这是狄雪第一次早朝入奉天殿，三品以下的官员只能站在奉天殿门外听从命令。 “狄大人，别看了，一会我们可要在殿上出大风头呢！我先到前面去了！”褚然说完便向前走去。 狄雪站在队伍最后面内心翻涌，一个世子竟然也是一品大员，虽然是个虚职！ 待众官员站定，二十多岁的皇帝褚允坐在红绸铺台的金銮宝座上俯瞰众大臣。 他明眉皓目，但眼下总有着解不开似的郁结，一身龙袍显示的他格外尊贵，一举一动吧漏出皇帝的威严。 “陛下，一个半月后南越国使团将入京，礼部已经拟好了流程跟所需备品，请陛下过目！” 礼部尚书上前说到，接着就是其他官员禀告自己负责的大事小情。 最后刑部尚书话锋一转，狄雪知道今天早朝的重头戏来了！ “陛下，大都督之子周淮昨夜杀人，如今城中百姓人人唾骂，如若不决断，恐伤民心呀！”刑部杜尚书说到。 “此事朕已知晓，绝不会放任不管，褚然，狄雪何在！”皇上说到。 “臣在！”褚然狄雪走到近前行礼回到。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狄雪在大理寺任职以来也是屡建奇功，朕命你主理此案，而褚然近日在国子监也颇有进益，就借此案先熟悉朝堂吧！” 接着皇上摆手让太监宣旨，可就在此时殿内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请陛下三思！” 第十一章 左相李庸 声音在高柱长梁内回荡，惹得众大臣连忙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但看到出声的是何人之后，却又纷纷转过头去。 狄雪望去，那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 身着紫色官服身材矮小。 “这可是当朝左丞相潇亲王褚潇？”狄雪小声问到。 褚然轻轻点头心下想到。 这个李庸为人阴狠唯利是图，又向来与周大都督不和，此次恐怕是要落井下石！ 皇上搓着手上的玉扳指不怒反笑：“哦？左丞相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如今瓦剌虎视眈眈，周大都督在外征战，周公子的案件非同小可，怎么能轻易交与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呢！”李庸上前行礼回到。 皇上理了理龙袍，太监立马将折子递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气定神闲的说到： “嗯，左相所言有理，不过朕方见兵部快报上奏明，周将军已经深入瓦剌内部，却在温岚被阻住了脚步，可有此事？” 兵部尚书陈显见状赶忙上前回禀：“禀陛下，温岚此地险要，那瓦剌的将军呼尔想要利用我军冲上山坡杀敌之际，突击打散大军阵型，周大将军此时正在山脚下十里处安营扎寨思考对策！” “朕深知以正治国，以奇用兵的道理，左相擅以奇招制胜，可否为朕分忧呀！”皇上说完也不急躁反而淡淡的看着李庸。 褚潇知道这是皇帝在敲打自己要注意君臣之别，此时还不成熟，需蛰伏等待时机。 于是行礼回到：“陛下，老臣无能，若是巡视江南的潇亲王在或许会有好办法！” “嗯，看来左相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褚然，你可有方法？” 皇上一脸惋惜，但话锋一转看向褚然。 褚然连忙向前一步想了想后回到： “臣愚见，周将军深入敌域，粮草供应恐有不足，此战不可再耗费时间，当以神机营的火铳为突破，出其不意将瓦剌大军击溃！” “不错，褚然之言甚得我心，此事就如此安排，可有异议？”皇上一语双关不容质疑的说到。 众大臣已经了然皇帝的意思，没人再敢触霉头，于是朝堂上下一片安静。 太监宣旨的声音传出殿外，褚然狄雪领了旨跟皇帝御赐的手令后，司礼监掌印太监宣布退朝，众大臣这才撤出殿外。 “想不到你在军事上还颇有建树呀！”狄雪小声说到。 褚然被狄雪一夸还有些羞涩，从怀里拿出那柄沉香木的扇子轻轻惦着： “周淮与我时常探讨兵法，相必陛下是有所了解才向我发问的，这个招数其实并不难想，只是李丞相被陛下敲打才闭口不言的！” 狄雪点头认同，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狄大人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委以重任，前途不可限量呀！让我等好生羡慕。”越寺丞脸上挂着笑容说到。 “越寺丞说笑了，我这点才能怎能与您相比！” 狄雪说完恭维的话内心也是一阵鄙夷自己，但碍于是大理寺同僚只能面上维护。 接着狄雪又恭维了几句才得以脱身。 “这越寺丞在我刚来大理寺的时候就不断为难，如今更是将周公子送到刑部，到底安的什么心！”狄雪小声跟褚然说到。 褚然见狄雪嫌弃的样子笑到： “狄大人方才不是应对得当嘛，旁人不了解的看了还以为狄大人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呢。” 狄雪见他取笑自己的样子十分欠揍，于是用胳膊狠狠的怼了一下，然后不顾褚然吃痛说到：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若一味清高那就会被排挤，我还怎么深入内部为百姓做事呀！” 褚然见状也正色起来：“狄大人不愧是巾帼英雄呀，不过现在就让我这个搭档先献献殷勤，咱们上马车去刑部？” 狄雪看向宫门口，果然一辆气派的马车正在等待。 走近了便瞧见整车以黑楠木为车身，四面用丝绸包裹，车梁上的花草皆为金叶，拉车的是四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 “世子殿下的手笔果然不同反响！” 褚然像是早就猜到狄雪要如此说似的浅笑道：“这还不是为了给咱们撑场面，我把家里最好的车都贡献出来了！” 赶车的小厮见二人走到近前，立马拿出马扎扶着褚然跟狄雪上了车。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刑部门外。 只见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矗立在黑木镶铜的门前，匾额上威严的写着刑部二字，门口还守着两个褐衣白领佩刀的侍卫。 狄雪正色提醒到：“世子殿下，少时我们会将周公子提回大理寺，审讯时请平常心对待，切勿被私人感情迷惑！” 褚然点点头，随后与狄雪一起来到刑部府门前，。 “你且去通报，就说恒亲王世子褚然与大理寺寺捕狄雪，前来接管周淮杀人案！”狄雪将皇帝御赐的手令递到门口的侍卫面前说到。 “原来是世子殿下跟狄大人，今日不巧刑部上下忙做一团，尚书大人下朝后就突发劳疾，现下不在府中，恐怕不能接待二位了！”侍卫行了一礼，却并不接那手令。 狄雪跟褚然相视一笑，然后只见褚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金穗香囊，交给狄雪。 狄雪瞬间明白，一个蓄力将香囊顺着刑部高耸的府墙扔了进去，然后怒道： “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拦世子殿下，我明明亲眼看见偷了世子殿下香囊的人进了你们刑部的府衙，怎么如今还想抵赖！” 褚然默默的给狄雪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也嗔怒道： “速速让我二人进去，那可是陛下亲赏之物，找不到本世子拿你问罪！” “这......明明是狄大人扔进去的，何来偷窃一说呀！”那侍卫满脸通红急哄哄的说到。 这侍卫竟然还不松口，狄雪再祭出一记杀招： “你个小小侍卫，竟然敢污蔑朝廷命官，我看你是不想在刑部看门，而是想入我大理寺监牢了！” 褚然跟狄雪正一唱一和的威胁看门的侍卫，这时一个身着蓝色锦袍深色暗纹，佩金鱼袋的官员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狄雪方才扔进去的香囊。 第十二章 刑部遇阻 “拜见世子殿下，在下是刑部左侍郎章文晋，您看这可是您遗失的香囊呀！” 褚然打了个哈哈，然后正色说到： “见过章侍郎，这香囊乃我心爱之物多亏您这才失而复得，今日我跟狄大人持陛下手令前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将犯人周淮跟王家证人还有一干卷宗调入大理寺，以便审查！” 章侍郎听完一拍大腿： “原来是这事，殿下，狄大人快往里面请，不过王家证人目前正在刑部的空房，或许是这几日有些水土不服，眼下正在修养，恐怕不便走动呀！” “哦？既如此我更要去看看了，这证人非同小可，定然不能出问题才好！”狄雪说着就让章侍郎引路。 “狄大人你去提周淮，以免夜长梦多，我略通晓医术，先去看那王家姑娘！”褚然小声对狄雪说到。 狄雪听的褚然之言心中有底轻轻点头。 “张大人，世子去看那王家姑娘即可，我性子急，现在就要去见那杀人的嫌犯！”狄雪说完章文晋倒是没有阻拦，派了个侍卫带着狄雪前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阴冷非常，环境幽暗，白天也需要燃烛才能勉强视物。 狄雪眯起双眼，让自己适应环境，跟着侍卫走到一间牢房门口停住。 “犯人周淮，你已被提交大理寺，现有大理寺狄大人将你押回去！”那侍卫说到。 “从大理寺被羁押过来，这会又要回去，你们究竟能不能办好案子呀，我说了无数遍了我没有杀人！” 狄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周淮身着麻色囚服，双手双脚被镣铐锁住，正瘫坐在稻草上无聊的望着牢里狭小的天窗出神。 狄雪看着他身上整洁，手铐脚镣处的皮肤也没有磨破，看来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细看之下其手上布满老茧，皮肤呈古铜色，看来是练家子。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到：“大理寺的监牢比这刑部的条件好上一些，周公子你就屈尊前往吧！” 周淮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到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着的女子看着十分面熟：“可是大理寺的狄大人！” 狄雪点点头：“在下与周公子在王府有过一面之缘，那咱们走？” 话音刚落，就听见铁链丁零当啷的响起，然后周淮便走到门前对着那侍卫说到：“愣着干嘛，开门呀！” 侍卫打开门周淮便走了出来：“狄大人您不仅断案如神，更是貌美如花，你可一定要还我清白呀！” “周公子放心，在下一定会秉公执法，若您有冤屈，自然真相会水落石出的！”狄雪说完便牵着周淮的镣铐向前走去。 周淮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问道：“狄大人，您年芳几何呀，可有婚配，家中可有姐妹？” “咳咳，大理寺的巡捕来了，狄大人咱们去调卷宗？”褚然不知何时来到了大牢门口，瞪了一眼狄雪身后的周淮，然后说到。 不待狄雪回答，周淮突然惊喜的说到：“然兄，你怎么来了！” “世子殿下奉命调查此案！”狄雪回到。 周淮见此便已然明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乖乖的闭上嘴巴，跟着大理寺的巡捕上了押送的车。 “狄大人，你看我们先押着犯人回去，还是等您一起？” 一个身着巡捕衣服的二十出头，长相讨喜的男生说到。 “稍后一同回去吧，韩术你随我去取卷宗！” 狄雪说完这名叫韩术的年轻巡捕就跟了上来。 刑部的卷宗放在内堂，狄雪一行人弯弯绕绕了许久才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土墙草盖之屋褚然问道： “卷宗不是极为重要么？怎么放在这个破屋子里，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大一些的厕所呢！” “这是怕被盗取，二十年前刑部失窃，丢失了很多重要卷宗，当时先皇震怒，撤掉了刑部大部分的官员，于是刑部便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就想了这个迷惑梁上君子的办法！” 褚然听完狄雪的话点点头，这时候章侍郎走了过来： “世子，狄大人，实在不巧，尚书大人卧病，着整理卷宗的小官也都病倒了，卷宗还未整理完全，今天是拿不走了！” “无妨，你且将那未整理完全的卷宗交付与我！”狄雪说着看了一眼褚然，果然不出所料。 章侍郎连忙拱了拱手：“狄大人有所不知，刑部的卷宗须尚书大人签字扣印才可调走！” 狄雪向屋内看去，虽然表面上没有人，但是凭借内功她还是听出了细微的声音。 看来章侍郎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拿到卷宗了，如此不如早些回大理寺安排。 “既然今日不凑巧，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还望章大人整理好卷宗后，通知一声！” 褚然见狄雪松了口自然也想到了其中关窍，于是嘴上也说着不做打扰，几人便带着王家姑娘还有周淮回了大理寺。 路上韩术疑惑的问道： “大人，那章侍郎明显就在搪塞咱们，您怎么反而顺了他们的意呀！” 狄雪微微一笑半眯着眼睛说到： “他们搪塞我们不肯给卷宗，无非是想拖住我们查案的进度，刑部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心中有鬼，既如此不如就让他们拖延修改，我们不予理会就是！” 褚然见韩术挠着头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笑着说到： “现如今刑部的卷宗即使交到我们手里，也是修改精炼之后的版本了，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大！” 见着韩术一脸懂了的表情褚然轻言笑道：“你家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聪明不替别人着想！” “世子殿下你这是变着法的说我笨！”韩术这下终于反应过来！ 马车平稳的行驶了半炷香的时间，穿过元京的大街小巷，最后平稳的停在大理寺的门前。 狄雪将自己在大理寺偶尔休憩的房间让给了王家姑娘。 然后亲自将周淮安置在大牢里，并下令让张应亲守，大牢内外增加了两倍的巡捕侍卫，如此狄雪才松了一口气。 狄雪扶着后院的石桌休息，看向天空太阳已然有些偏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 “至于如此紧张么，看你忙活了半天，累了吧！”褚然从王家姑娘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狄雪摇摇头，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然后胃里翻涌不住的疼了起来，狄雪额头冒汗，手捂着肚子难受的说不出话。 褚然见状立马跑到近前，凑近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狄雪看着褚然近在咫尺的脸被树荫衬托得格外白皙，眼神不由自主的被他嫣红眼角吸引。 加上他跑步后微红的脸颊，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由的脱口而出：“好像熟透了的苹果！” “什么？”褚然没听清楚凑得更近了一些问道。 秋风听话的配合着微微吹起衣角，树叶沙沙作响，狄雪轻撩额前的碎发，笑着说到：“我说，你的眼角跟脸颊好像熟透了的苹果！” 褚然看着狄雪轻启朱唇，话语像是轻柔的柳絮划过胸膛，可又力道及重的撞了一下心房，眼前的少女明媚皎洁，好似幻境中人，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你这是哪来的糕点，如此美味！” 褚然听着声音才缓过神来，发现狄雪不在眼前不由的有些失落。 这时狄雪已经绕道了褚然的身后，轻点褚然的手臂嘴里含糊塞着是食盒里的糕点问道： “世子殿下？褚然！你傻了么？” 褚然转过身来，看见狄雪满口塞着他拿的糕点，脸颊鼓鼓的，心里不由的一软： “慢些吃，别噎到了，就是特意给你拿的，都是你的！” 狄雪艰难的咽下糕点，喘了口气说到： “活过来了，对了褚然，你眼角的嫣红是天生的嘛！” “嗯！”褚然羞涩的点点头，但随即眼神黯淡下来，因为眼角原因，自小就有人嘲笑自己，后来长大了这些人才碍于身份不再言说，她是不是也觉得怪异呀！ “那可当真特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好看，还以为你臭屁自己画的呢！”狄雪笑着说到，当然后半句话是逗褚然来着。 褚然听得霎时间脸红的更厉害了，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狄雪然后说到： “你莫要取笑我了，快些吃吧！” “对了你我日后不必拘礼，直呼其名即可！” 狄雪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拿起塞到褚然嘴里，然后笑着摆了摆手： “你慢慢吃，我先去跟周公子了解一下当天的案发经过。” 看着狄雪走远的身影，褚然懊恼的蹲在地上，自己刚才怎么被她拿捏了，褚然你要像个男人，不能总被她占据上风！ 第十三章 案发小院 等褚然赶到大理寺的牢房时，发现周淮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在狄雪的复述下知道了昨晚的情况。 前面在金源酒楼的描述跟李衡的并无出入，直到那小厮来报信。 周淮正被许来的案子搞的焦头烂额，于是心下怒火中烧，跟着小厮就去了院子，可谁知，进了院子打开屋门就在厨房里晕了过去。 醒来自己竟然成了杀人凶手了！ 狄雪又问了一些周淮的爱好来往的人之类的话。 然后跟具周淮的描述画出了那小厮的相貌，将画像交给韩术去寻人后，狄雪便跟着褚然退了出来。 “接下来打算去哪？” 褚然问完狄雪回到：“去案发的小院看看吧，让那王家姑娘先修养修养吧！” 于是二人各自换好常服，骑马前往王家出事的院子。 院子门口看守的人已经换成了大理寺的巡捕，狄雪走到小院的墙边查看，砖瓦砌筑的院墙中间有一部分花样是镂空的，当时围观在外面的人，应该是通过这里看到屋内情景的。 接着狄雪推开木头做的大门进入院内，青砖青瓦的小屋矗立再院内，院子里虽然内外没有明显破败的迹象，落满了树叶的水井，挂满蜘蛛网的房檐，无一不显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据狄雪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小院是三个半月前购入周淮名下的，而不久之后周大将军就出征瓦剌，这有些太过巧合了！ “褚然，你知道周公子买过这个院子么？”狄雪问道 褚然摇摇头：“周淮并不喜爱这些身外之物，况且他若是置办房产我不会不知道！” 狄雪心下认同褚然的话，不过秉着严谨的态度，还是问道：“咳，周公子会不会，就是有红颜知己，或者外室，你们不清楚的？” “你说这话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周淮的家教极严，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的！”褚然扶着额头，他已经渐渐习惯狄雪的打破陈规了。 狄雪听后心里有了决断，正色到：“没有的话，院子就很有可能不是周公子买的，那为周怀买下这间院子的人处心积虑，或许就是为了引诱其杀人！” 踏着铺在泥土上的碎石，打开房子的正门，便进入了进入厨房。 厨房靠近后墙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炉灶，布满油污的墙壁跟铁锅，显示这里在很久之前是有人住过的。 旁边用木栏划分出的区域里堆着很多劈好的柴火，泥土的地面已经被踩踏的平整光滑。 厨房跟内屋之间没有窗子，只是屋顶处是联通的没有格挡。 打开屋内的小门，才进入了案发现场，屋内满地的血渍，被蹭的到处都是！ 屋里没有出去的门，这也就说明小屋只有正门一个出口。 王家人倒下的地方用草木灰圈了出来，突然狄雪感觉屋内有风吹过，看向门窗全部都是封闭状态，狄雪抬起头眯起眼睛感受着风的方向，突然她看向屋顶的一处，是这里！ 狄雪轻巧的跃上房梁，通过房梁来到厨房的屋顶上。 然后便看到这里的房梁上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还有轻微的刀痕。 似乎还有麻绳的碎屑残留在上面，狄雪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布袋子跟小刷子轻轻扫了一些。 然后冲着风来的方向移动过去，果然在屋顶后面有一处窟窿，风就从这个小口子灌进来的。 凑近了看去，旁边还放着两块拆卸下来的小木板，味道闻起来像是有烟熏的痕迹。 这两块小木板应该是原来这户人家在烟筒堵了之后做通风口的。 但这房子久不住人，更别提举炊了。 所以这木板为何会被拆卸下来呢，难道是做逃跑只用？ 狄雪边想边尝试从口子里挤出去，但尝试失败。 假设周淮不是凶手，而是杀人后从通风口逃走。 可如此较小的身材，他是怎么假扮身高七尺朝上的周海，还瞒过王家姑娘的眼睛呢！ 狄雪想着便跳了下去，从屋子里出来，来到了小院的后院。 褚然走到后院看着木板草顶的旱厕出神。 “你说这里有没有可能藏匿？” 听完褚然的话，狄雪看向那旱厕的小房子。 房子不大，但也可以容纳两个人，确实有可能藏人。 狄雪冲着褚然点点头，然后用剑挑开了旱厕的门。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臭气，反而有种淡淡的香味！ 狄雪赶忙拉着褚然进入，这时却见褚然站在门口。 低头看去，原来是门口的木头上的倒刺挂住了褚然的衣服，但这绸子极为结实，连个小口子都没划破。 将褚然衣服拿下来之后，却看到上面残留着一块碎布，这碎布颜色鲜亮，但细看之下针脚稀疏粗糙。 狄雪用竹子做的小镊子将碎布夹起：“褚然，周公子会穿这种质量的衣服么？” 褚然看去，然后摇了摇头：“周淮的母亲十分考究，周怀的衣物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不可能会有这种劣质料子的！” 这料子虽然看上去与些富家子弟穿的绸子颜色有些相似，不过质量却不比上分毫，看来这里很有可能躲过人。 狄雪为了验证猜想，将盖在旱厕口子上的木板挪开。 果然里面没有任何污秽，土的样子也像是新翻出来的，这间旱厕并未被人使用过！ “这料子会不会是修筑的旱厕的工人留下的！”褚然问道。 狄雪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寻常百姓是绝对不会穿如此鲜艳的衣服干活的。 将料子收到白布袋子里后，狄雪出了旱厕，然后一跃上了后院的屋顶。 褚然只能在下面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为自己是武学白痴感到难过！ 从屋顶上可以看到院外的商户众多，不过都因为小院死过人，所以摊子都支的远远的。若凶手真是从那处狭小的通风口里出来的，那是怎么出了院子的呢？翻墙？ 不对，周围都是商户，有人翻墙而逃不可能不被发现，所以怕被人发现才躲进旱厕的么？可这样依旧出不了院子！ 突然狄雪注意到后院的围墙上有一处狗洞，难道是这样出去的？ 第十四章 凶手成谜 狄雪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这里的狗洞比那处通风的口子还小，成人根本无法出去，除非凶手是个孩童！ 褚然见着狄雪紧皱眉头一副烦恼不堪的样子，心下也是着急，思来想去觉得王家姑娘或许是突破，于是说到： “天色也有些晚了，不如我们回去，那王家女儿这会应该醒来了！”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她身体无碍吧！” “无碍，她是受到惊吓后的忧思过度！并且有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惊扰心神的药！若不是我替她施了针，估计不出三日她就会呈痴呆状了！”褚然攥紧拳头说到。 狄雪内心也十分难受，刑部的人为达目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难道人命在他们的眼里真的如同草芥么？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都是工具罢了！ 路上二人纵马长街，秋风吹的人神清气爽，狄雪不由得加快速度，一路上景色从两侧向后褪去，两人并排而行，只觉这一刻不由的放松。 不一会二人就回到了大理寺，负责照看王家姑娘的巡捕告诉狄雪，她已经醒过来了，刚吃了些粥，这会正在后院内发呆。 狄雪跟褚然轻轻的走了过去，只见那王家姑娘坐在石凳上身材单薄，明明八岁出头却看着只有六岁左右的样子，面黄肌瘦，神色忧伤，全然没有孩童的天真。 “小丫，你想什么呢！”褚然走到近前。 “原来是大哥哥！”小丫看到褚然眼中恢复了些许光亮，而后惊喜的说到。 狄雪见着褚然哄着王小丫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自己明明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逗起人来居然还很熟练。 听着那边进入正题，狄雪连忙将笔墨准备好开始记录。 “那日父母在家，突然一个男人进来说是周家的人派来的，让我们去谈赔偿的事情。 父母没多想就带着大哥跟我进了城，然后......”王小丫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哽咽着。 褚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说到：“没事的，都过去了，看见那边的姐姐没有，她是大理寺最厉害的神探，肯定会为你报仇的！” 王小丫看向狄雪，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被那个人带进了屋子里，那人说去叫人，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去叫的可是周家的人！”褚然引导着说到。 王小丫点点头： “感觉没一会，那个杀人犯就醉醺醺的进来，手里还拿着刀，然后他就把阿夫阿母还有大哥全杀了！” 说完王小丫再也忍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狄雪知道现在问下去会伤害她，可是这总要进行，比起反复揭开伤疤，倒不如一次来的痛快。 褚然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 “小丫，哥哥姐姐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心里更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吧！” “哥哥我明白的，我一定要看到那个杀人凶手被处决，他不得好死！” 王小丫握紧了小拳头说到。 褚然点点头，然后柔声的说到： “那姐姐问你什么，你就细细想好之后回答，可以么！” “嗯，姐姐你问吧！”王小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到。 狄雪内心佩服褚然，然后冲着王小丫问道： “小丫，姐姐问你，当时屋内可有燃烛，是谁点燃的，蜡烛是什么样子的！” “进屋之后带我们来的人点了蜡烛，但是蜡烛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阿娘还觉得奇怪，屋内明明没有开窗！” 狄雪点点头与她心中所想差不多： “那屋内光线昏暗，凶手进来的时候，你可看清长相，又是如何确定凶手是周淮的！” 王小丫想了想： “屋内烛火忽闪忽闪的，那人个子很高，我看不见脸，但是他进屋前的一会外面有人很大声的说周淮公子来了！” “那他打开屋子大门后，是直接穿过厨房进入屋内的么？” “没有，他好像在厨房磨蹭了一会，然后我听到木头撞击的声音，紧接着那人就踹门而入，杀了我爹娘跟哥哥！” 王小丫说着，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狄雪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接着问道：“那他进屋的时候剑放在剑鞘里的么？” 王小丫摇摇头： “没有，进屋的时候剑就是拔出来的，他杀人前右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清晰的看到他右手上有一颗痣！之前问话的叔叔说周家的公子右手上就有一颗痣！” 狄雪沉思了一会，这个自己通过对周淮的询问，也观察到了，但是那颗痣也很有可能是凶手为了表明自己是周淮故意展示的。 “那人杀完人，是怎么倒下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烛火熄灭了，没一会官兵就冲了进来，我就看到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狄雪听完，内心有了判断，只是她还有一事不明：“那周淮进到厨房的时候，你爹娘没有打开内门去看么？” “有的，可是当时门怎么也打不开，然后大哥骂了几句，就回来坐着了。爹娘想着这里也不是自己家便没在去开门，只在屋内等着了。” “那你还有没有碰到凶手，或者中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 王小丫低下头细细回想，突然她猛地抬头说到：“有的，我似乎抓到了他的衣角！” 夜有些深了狄雪才回到府内，疲惫感让狄雪咽不下饭，匆匆划拉了几口就回了屋子。 老杨见状连忙拦下想要汇报的暗卫。 狄雪疲惫的躺在床榻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王小丫说她扯坏了凶手的衣角，但是周淮被羁押回来的时候衣服明明是完好无损的。 若杀人的是当时被酒精冲昏头脑的周淮，被人拉住衣角不可能还留下活口。 若凶手真的另有其人，那留下王小丫的作用就是陷害周淮！ 可凶手是怎么出了屋子又逃走的呢！ 蜡烛熄灭之后王小丫听到的脚步声跟沉闷的响声又是什么？ 屋内的现象跟旱厕的衣服碎片又该怎么解释？ 风吹进屋子，烛火忽明忽暗，晃得狄雪眯起眼睛。 突然她灵光一现，蜡烛！ 第十五章 我会接住你的 或许那个通风口根本就不是用来让凶手进出的！ 想到这里，狄雪连忙坐起，穿上衣服就向外走。 被吵醒的狄府管家老杨赶忙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狄雪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说到：“大理寺！” 快马加边的赶到了大理寺，狄雪进去后也不理其他人的寒暄直奔向放卷宗的侧屋。 北风，进入厨房立即昏倒，狄雪整理了信息后得出一个结论，当日屋内除了王家四口跟周淮外，还有第六个人的存在！ 也是直到此时狄雪才完全相信周淮是被人陷害。 想罢，狄雪连忙出了屋子，得回小院再看看！ “大人，您这么晚要去哪呀！”韩术强打着精神问道。 “你来的正好，召集院里空闲的巡捕，跟我去一趟小院，对了派人把褚然叫上！” 狄雪说完，连忙飞身上马，向着小院赶去。 到了小院门，狄雪跟守门的巡捕客气了一下，然后进入院内。 感受了一下北风还在刮，狄雪当即穿过厨房进入内屋，关闭门窗，点燃了一只蜡烛，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案发当天的风向与今日一致，那个通风口打开根本就不是为了进出，而是为了让室内昏暗，给凶手的伪装提供掩护！ 狄雪推开内屋的门，进入厨房，细看之下门把上果然有一些磕碰的痕迹。 狄雪突然想到厨房的那堆突兀的柴火。 捡起一根已经有些潮了，入秋后元京连绵大雨，看来是早就放在这里的。 在划痕处比划一下，果然凶手就是用这根木头配合旁边突起的两个铁环卡住内门的，所以王家人进入内屋后便不能推门而出！ 可是凶手是怎么趁着蜡烛熄灭然后把周淮运到屋子里的呢，如果开门拖进来势必耗费时间，也会被王小丫发现。 对了！整座房子的屋顶是相通的，想到这，狄雪一跃上了房梁。 然后细细朝着厨房与内屋之间的屋顶看去，果然有木板被拆除的痕迹。 “狄雪，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呀！”褚然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快点帮我试验一下！”狄雪兴奋的说到。 褚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狄雪绑起来吊在了厨房额房梁上！ “狄雪，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褚然打趣的说到。 狄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正经点，一会别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绑在褚然身上绳子的另一端预留出了很长一节，狄雪将其捏在手里，然后轻轻一抛，绳子就稳稳的落在了通向内屋的房梁上。 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狄雪走进内屋，看好位置，吹灭蜡烛，轻轻一跃拉住刚才扔进来的绳子。 将褚然通过屋顶的空隙拉入内屋，接着挥刀一砍，绑着褚然的绳子就断开。 褚然整个人向下掉去，狄雪再次轻点脚尖，褚然便落入一个香软的怀抱。 “没吓到你吧！”狄雪稳稳的落地后问向怀里的人。 “嗯。”褚然如蚊子一般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好此时天黑不然又要被她看见自己红透的脸颊了！ 就在褚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上的力道突然消失，狄雪已经松开了。 “你之前也这样破解案子么？”褚然问道。 哧的一声，狄雪点亮蜡烛，暖黄色的光布满了整个屋子。 “那到没有，我在大理寺办的案子你不是都参与了！再说你若不来，我就绑个草人试验了！” 狄雪打量着手里断掉的绳子漫不经心的说到。 原来如此，还好还好，褚然想着。 突然剑光一闪，狄雪已经把绑在褚然身上的绳子断开，拿在手里。 然后飞身上去，来到厨房的屋顶上，将绑在横梁上的绳结切断，一起拿在手里。 最后跳进厨房。 “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这样做，可是究竟是怎么出了屋子的呢！”狄雪思考着来回踱步。 突然她看向脚底，难道！ 想罢，狄雪赶忙走出屋子：“韩术你带着几个巡捕拿上铲子跟我来！” 韩术得令后赶忙去叫人，狄雪跟褚然来到了白天查看过的旱厕。 狄雪进去将旱厕里的木板盖子拿了出来：“从这里挖下去，注意只挑松软的土挖！” 于是几个巡捕就开始在旱厕里挖，挖着挖着，一个巡捕就惊喜的说到： “大人，挖到了，这下面果然土很松，似乎是之前有人挖过地道留下来的！” 褚然看着狄雪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图：“这个旱厕只是掩饰，所以背后设局的人买下院子后立马拆了之前的厕所，然后选择了这块距离屋子最近的地方新建了一个！” 狄雪点点头：“所以你来的时后才被新的木头挂到。” “而那人为了仿制周淮当天所穿的衣服，只能让裁缝临时赶制，可是周淮的衣服都是从千雀阁定制的，一时之间找不到同样的料子！”褚然说到。 狄雪十分认同的接着说到：“所以凶手或者其背后的人就找了样式差不多，但质量差上很多的料子，然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就轻易的扯坏了他的衣角！”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他是如何从院子里逃出去的，当日院子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不可能有人浑水摸鱼，狄雪看向褚然，只见他皱着眉头，看来他与自己困惑的点一样。 又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只听到韩术大声喊道：“通了，大人快来！” 狄雪跟褚然连忙赶了过去，看着一身土的韩术正费劲的从洞里挤了出来。 而那洞口就在厨房的炉灶之下，狄雪拿起旁边掉落的锅，想了想，就把锅轻轻向高出一扔，整个人的身子探到洞里。 随着锅落下来，狄雪轻轻用脚一接，锅就稳稳的落在了炉灶上，从外面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进入隧道后，狄雪闻到了在旱厕里闻过的香气，凶手确实就是这样逃脱的，不过王小丫后来提到的沉闷的一声究竟是什么呢！ 出洞后狄雪浑身是土，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 狄雪看向褚然两人都是一脸的疲惫之相： “今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朝必定会被针对，现在你我得把明日的折子赶出来！” 褚然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我已命人取来纸墨，你随我到马车里休息，折子我来写！” 狄雪也顾不上客气，拔剑一舞，身上的土就掉了大半，二人便一起上了马车。 褚然在一旁仔细地写着折子，狄雪用手支着脑袋。 困意渐渐袭来，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睡梦之间好像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沉香味道好闻及了！ 第十六章 无主之店 狄雪睡梦之中还在想着案情，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 此时褚然也写完了折子，正静静的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儿。 人儿一睁眼，着实被吓了一跳。 然后就听到狄雪说到：“褚然你觉得我的武功好么？” 哪有人一睁开眼睛就求夸夸的呀，褚然如此想着但还是宠溺的说到：“当然，你是我见过武功......” 后半句的夸奖还未出口，狄雪就接着说到： “那就对了，王家三口全部都是一刀毙命，说明凶手武功极佳，但是当时一定被什么束缚住了，要不然锅复位时就不会发出沉闷的一声了！”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发挥不出实力呢！”狄雪正兴奋的想着，忽地听见一声： “狄雪！” 褚然气的出声，你怎么睡觉还在想案情呀，你的“尽职尽责”毁了我好多温柔！ 狄雪呆呆的看着褚然，可是对面的人只是把脸别过去，狄雪心想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脾气怪差嘞！ 马车平稳的停在了狄府门口，狄雪跟还在闹别扭的褚然打了声招呼，就回府梳洗打扮准备上朝了！ 早朝果然如狄雪所料，昨晚的事被刑部的人知道了，刑部的章侍郎参奏狄雪公然在皇城内引起恐慌。 结果褚然像是发泄今早的气一样，说什么案不明，百姓何来安稳一说，怼的章侍郎说不出话来。 狄雪也在一旁帮腔，刑部的杜尚书还病着呢？卷宗整理完了么？ 听的狄雪如此说，褚然的神情才有些缓和。 皇上也如和事佬一样和了稀泥，然后就是狄雪把褚然写完的折子递给皇上，皇上连连称赞。 说世子辛苦，狄爱卿不亏国之栋梁一类的话。 总之早朝还算平稳的度过。 下了朝，狄雪小心翼翼的凑到褚然身边：“褚然，世子殿下？你今早为何生气呀！” 褚然看着狄雪忽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自己，心里哪还有什么气，于是态度软了下来：“没什么，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又没有用膳，心情烦躁！” 狄雪一听立马明白：“这好办，咱们现在就去用膳如何！” 南市街边，一个支着笼屉冒着白烟的小摊前，狄雪正坐在有些旧了的木桌亲，夹起蟹黄流汤包吃的正香。 褚然看了看不知道怎么下口。 狄雪拿起小碗倒了点醋，又放了点辣椒递给褚然：“吃吧，这家味道很好的！” 褚然学者狄雪的样子沾了一下，然后一口放进嘴里，结果被烫的直咳嗽。 “没事吧！”狄雪边安慰的拍了拍褚然的后背，边转过身去被褚然滑稽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 “你！气死我了！”褚然咽下去后，看着狄雪笑的没心没肺，直气的说不出话！ 二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用完了早膳，离开了包子摊。 狄雪走在前面，周边的商户正在开门招揽客人，锅碗器物，银器美簪应有尽有。 走到街角一家二人却见一家店铺门口堆满了人挡住了街巷，而人群中更是不乏一些身着锦缎的乡绅贵胄。 近了，就听见人们在议论。 “这老李鞋匠去哪了，我修个鞋钱都给了，人不会跑了吧！” “不能吧，他可是咱元京数一数二的鞋匠，虽然无而无女，但日子过的滋润，肯定不是无故失踪！”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出声！ 狄雪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浑身血迹的白猫口中叼着一块腐肉从屋顶跃下，顺着后面的小巷子跑远了 狄雪跟褚然对视一眼，心下知道里面应该是出事了！ 然后两人费力的走到李时鞋铺门口，狄雪开口说到：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是大理寺的寺捕狄雪，此处路窄大家先散去！” 狄雪说完便一跃上了屋顶，然后跨过屋脊，果然在后面发现了一处瓦片被掀开。 靠近后一股恶臭直冲鼻腔，狄雪连忙将随身携带的白色布包打开，拿出麻布系住口鼻，然后顺着屋顶的洞进入鞋铺的后面，李鞋匠做工的地方。 屋内一片狼藉，工具鞋子散落一地，倒像是有人翻找什么的样子！ 推开内门，狄雪看到了厨房，灶坑里满满的全是灰烬，其中还有一些没有燃烧完全的纸册，狄雪拿出几片，看起来像是账本鞋样一类的！ 这李鞋匠爱鞋如命，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 看来他确实凶多吉少了。 狄雪想着便推开厨房的门，然后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身上已经腐烂，蛆虫脓水到处都是，而尸体上的血肉也被野兽撕咬，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狄雪正要查看，就听门外褚然问到：“狄大人，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无碍，你派人去大理寺找韩术跟张应，谁有时间谁带人过来，让他们带上工具！” 狄雪边说边推开卧房的门，来到了鞋铺的正堂，大门内侧用木头挡住，从外面推根本无法进入。 狄雪拿掉木条褚然便走了进来：“可是有命案？” “不错，屋内发现一具男尸，我初步推测是失踪的李鞋匠，但是具体还要等验尸过后才能定夺！” “外面的人我已经让他们散了，现在验尸？”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然后将麻布递过去，褚然也不客气赶忙系在口鼻处，毕竟这屋里的味道太刺鼻了！ 狄雪回到卧房，连忙将布包内的工具拿了出来，带上手套后开始验尸。 尸体初步判定为五十出头的男性，身高不足五尺，体型健硕，脖子上的伤口为致命伤，不过由于动物的啃食伤口已经不全了。 狄雪再次查看的时候突然愣住，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锯齿状的断面，难道...... 怵然间狄雪愣神便问到：“可是有什么发现？” “或许此案的凶手与杀害许来的是一人，只是我想不通鞋匠与周淮之案有何关联。” 狄雪说完便接着查看，在内衣的里侧发现了一个缝住的布包，狄雪小心打开，里面是一个手帕！ “看来我们要再去一次红袖楼了！” 狄雪说完褚然有些不解，于是她将那手帕递到褚然面前。 褚然低头看去，只见手帕上面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色鸾鸟！ 第十七章 红袖楼舞魁 “这是红袖楼舞魁之物！” “你也知道红袖楼舞魁青鸾？” 狄雪问完褚然有些不好意思：“是何子陵他倾慕青鸾姑娘，于是常在我们耳边提起。” “这我也有所听闻。” “若这尸体是李鞋匠的那凶手为何杀他，我方才看过屋内银钱都在！” 褚然赶紧借着自己的疑惑转移了话题。 “凶手杀害他的目的恐怕与这些被烧毁的账本跟鞋样有关，而凶手之所以没能将李鞋匠的尸体处理，恐怕当时受到了一些干扰。” 狄雪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哭声。 只见韩术跟张应搀着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边走边哭，整个人也是邋里邋遢的。 “师父，这人自称赵二，说是李鞋匠的好友，非要进来报官，我想他或许有用便将他带进来了！” 韩术行了一礼然后将那赵二带到狄雪面前。 “既如此，你来询问他最近跟李鞋匠有什么来往，尽可能多让他回忆一些细节，等我验尸结束让他辨认画像。” 狄雪说完便拿着张应递过来的纸笔，开始描绘你男尸的相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狄雪已经画完！ 画像上的人相貌平平，有些肥胖，那赵二看过后涕泪横流，直说这就是李鞋匠。 “大人，我已问清他跟李鞋匠的关系！” 听着张应的讲述，狄雪知道了赵二跟李鞋匠原来是酒友，二人爱酒如命，而李鞋匠不在乎钱财便总请赵二去红袖楼。 可是六天前的晚上李鞋匠独自出门去了红袖楼，赵二要跟着他没有同意，二人还因此有些不愉快。 到了当天亥时二刻赵二酒瘾上头，又恰巧看到李鞋匠家中烟筒正冒着烟，以为他做了什么好吃的，于是便来敲了李鞋匠的门。 当时李鞋匠坚决不给赵二开门，还让赵二快走别烦他，赵二气恼便走了。 此后赵二便没再见过李鞋匠，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回应。 “一般巡捕跟城中的京军分部会在亥时三刻开始巡逻，看来是赵二的到来，让凶手不得不改变抛尸的计划！”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表示认同。 忽然赵二看着狄雪然后跪倒在地：“草民赵二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你放心李鞋匠的案子我一定会尽心侦办！” 狄雪被他这一跪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他是兄弟情深。 “不只是此事，草民还有冤情！” 那赵二跪在地上眼泪如同瀑： “草民一辈子未娶，最近老来得伴与绣娘秦月搭伙过日子，她家男人死得早身边也没有一儿半女，日常她缝缝补补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狄雪见他泣不成声，只好拍了拍他得后背以示安慰，赵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到： “可是半月前与她同为绣娘的刘云给她介绍了一份大活，说是给刑部王侍郎的公子赶制婚服，事成之后给了一大笔钱。” 赵二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到： “三日前她神神秘秘的与我说刘云又给她介绍了一份大活，不过这次需要这几日都待在雇主家，可是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刘云呢，你可有去问过？”韩术问到。 赵二摇摇头：“刘云与她一起失踪了！” 听罢，狄雪隐隐觉得这之中有什么关联。 而后想到这两位绣娘或许就是仿制周淮案发当日所穿衣物之人！ 至于鞋匠狄雪有所猜测但还缺少信息！ “张应，你清理现场，周围的商户也都询问一番，若有可疑之处立马向我汇报！韩术你带人按照赵二所说去寻找秦月跟刘云，去离周淮案发的小院最近的京郊寻找，或许会有收获。” 狄雪吩咐下去后，二人领命，而她也从鞋匠铺子撤了出来，看着褚然毫无血色的脸她说到： “褚然，你也一夜为睡，现下先回去休息吧，咱们晚上去红袖楼会一会这舞魁。” 褚然也没有推脱，毕竟其他人都得空睡了一会，而他却是连轴转，于是他点点头，跟狄雪一同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薄暮冥冥狄雪才从府中醒来，梳洗一番后挑了件白绸金鸟纹的袍子束上金镶玉的腰带，登上金面白底的靴子这才出了府门。 而褚然早就在恒亲王府的角门等候，只见他面若白玉，衣如金绸，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十分惹眼！ 二人乘车到了红袖楼门口，脚还未沾地就被小厮围着请入了楼内。 狄雪倒也没有客套，直接说明来意，于是打赏了小厮后，小厮便领着二人来到三楼雅间。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红衣金簪女子款款而来。 狄雪望去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姣好，如同乱潭中孤直而立的莲花，倔强中透出一股清丽。 “见过青鸾姑娘，在下狄雪是大理寺的寺捕，今日前来有一事望姑娘配合！” 狄雪说完青鸾倒茶的手微微顿住，而后立马恢复正常，笑着回到： “大人若有需要，小女子定无隐瞒。” “姑娘直爽，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在南市的鞋匠铺里发现了李鞋匠的尸体，并且在那里找到了姑娘的手帕。” 狄雪说完视线落在青鸾手中的手帕上！ 青鸾听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帕子而后回到：“我的确将自己的帕子送于了鞋匠，但他的死并不知情。” “在下相信姑娘，只是李鞋匠六日前离开红袖楼后便被人杀死，我猜想他或许跟姑娘说了什么，或者将东西交予了姑娘！” 在狄雪的注视下青鸾轻叹一口气缓缓说到当日的情景。 原来那李鞋匠已然知晓自己不久便会命丧黄泉，于是他花了高价见到了青鸾，将一个包袱交于了她，并要走了青鸾的手帕，青鸾见他可怜便答应了。 而后青鸾带着狄雪跟褚然去了她的房间。 看向房间古朴雅致，许多物件都是十多年前的样式，狄雪不禁有些出神。 “这房间是我姐姐青缨布置的，她过世后屋子许久不住人，后来修缮好了，我就搬了回来，将一切都还原成她在时的样子。” 青鸾说完睫毛低垂，眼中似有泪花翻涌。 而她的话像是重锤一般击中了狄雪，她早该想到的，青鸾就是十八年前死去的花魁青缨的妹妹！ 狄雪别过头去，不忍再看眼前的女子。 当年的小姑娘失去姐姐庇护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她无法去想，唯有解开当年案子的真相，才能让所有案中之人解脱！ 正想着青鸾已经将包袱从床底取了出来递到狄雪眼前。 打开包袱后，狄雪看到了一些银钱，想必是留给青鸾的，而后便看到了几张鞋样图纸跟一本账簿。 狄雪打开鞋样的图纸，却发现上面绘着的样式十分奇怪，从未见过！ 第十八章 大理寺内鬼 第二日一早下了早朝，狄雪与褚然并肩而行，将马丢到大理寺后，二人漫步在元京街头。 少有的清闲时光，但狄雪并不轻松，昨日在青鸾那里拿到的鞋样图纸，狄雪尚不明白是做何用处的。 但种种迹象表明那鞋样跟账本似乎与李鞋匠的死相关！ 不知不觉间的两人又走到了小院附近。 看着小院后墙的狗洞，又看向周围各式各样的的摊子，狄雪心里一动。 绕道正门看着门口的巡捕吩咐道： “你带一队人，着重寻找案发当天在小院发附近摆摊的商户！然后询问他们可有看到可疑的人！” 狄雪说完又想了想： “每一户摆过摊的都要记录下他们干了多久，经营的什么！” 这边刚吩咐下去狄雪就瞧见，一个身着劲装外配铁甲的侍卫骑马来到近前： “狄大人，下官奉陛下之命，为您找到了与周淮案发当晚的相关之人，现已请到大理寺！” 狄雪一听，这皇帝可真是饿了喂饭，冷了递衣呀！ 褚然二人骑着马赶回了大理寺，在大理寺的内堂果然见到了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女孩身着粉色绸缎佩戴银镶玉簪子头后别着蝴蝶流苏卡子，很是鲜艳好看。 见到狄雪后一脸的崇拜，忽闪着她的大眼睛上下瞧着狄雪。 褚然把狄雪拉到一边小声说到： “这位是姜巧颜，姜姑娘，她的父亲是大理寺右寺姜中远，案发当日她恰巧在附近。” “出事那天我跟舅舅在附近摆摊，然后今天一早，就被皇上的人带过来了，狄大人我听了破案的过程，你简直就是元京第一女神探！” 褚然话音刚落，姜巧颜便跑到近前笑眯眯的说到。 “姜姑娘过誉了，在下也时常听寺里的人提起姜寺丞有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 姜巧颜听了狄雪夸奖的话，美滋滋的跑到一旁坐下。 狄雪看向旁边的两个少年共拱了拱手，李衡便起身过来回礼：“狄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狄雪点点头，这时旁边的另一位身着红色宽袖内衬，灰白绸子外搭的少年说到： “那日周兄跟李兄是在我家的金源酒楼喝的酒，周兄当时烦闷，我就多陪着喝了几杯，结果醒来就听到出事了！” “你就是金源酒楼的少东家何子凌吧！” 狄雪说完何子凌点点头笑得乖乖的接着说到：“我也是巧颜的堂哥！” 狄雪看向姜巧颜，只见她点点头：“子凌哥的阿母是我的小姨！” “既如此，大家都算熟络，咱们就切入正题吧！” 狄雪见众人互相认识，于是也没过多客气，转而看向姜巧颜问道： “姜姑娘当时你在附近么？小院后面可有异常的商户！” 姜巧颜回想了一下说到： “当日有个人比较眼生，似乎是卖布匹的，小院里哄闹声响起，他就低下身子好像捡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推车卖布匹的车走了！” “当时只觉得他是吓到了，但现在细细想来，他或许在隐藏什么东西！” 姜巧颜的话让狄雪陷入沉思，不一会她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对李衡说到： “你那时见到的大理寺巡捕中，可有奇怪的人！” 经过狄雪这一提醒，李衡也想到了当日的场景： “却有一人，我觉得奇怪，那人虽然穿着大理寺巡捕的衣服，但身材不高，比其他的巡捕矮上一个头还多！” “或许我知道凶手怎么出去的了！”狄雪听完后说到。 “你的意思是？”褚然隐隐也想到了，但还是问到。 狄雪顿了顿然后说到：“大理寺有内鬼！” “小院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如果凶手翻墙而出，势必会被围观的人看到，所以凶手选择了从正门出去！” “当是那个子矮小的巡捕！”李衡转动手里的玉笔然后说到。 狄雪点点头： “凶手假扮周淮需要伪装，所以杀完人后，通过密道进入旱厕，在旱厕里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巡捕衣服，然后将伪装用的衣物等打包从狗洞扔出。” “接着就被那个小贩捡走销毁了！”姜巧颜说到。 “可周兄高大威猛，一个矮小的巡捕如何冒充?”何子陵疑惑的问到。 狄雪没有接话，而是将那副特殊的鞋样图纸拿出，众人看去，只见上面的鞋非常奇特，鞋底厚近一尺。 并且鞋底标注的是木头材质，中间打孔穿过绑带，系在脚上，如同踩着一个合脚的粗版高跷。 如此即便凶手的武功再高，行动的时候也不能来去自由，所以落锅跟跃上房梁的时候才会发出异响。 狄雪这边刚有些眉目，外面便响起了韩术的声音： “师父，尸体找到了！” 狄雪跟褚然对视一眼，辞了屋内众人便跟着韩术往城郊赶去。 一路上韩术说了他们找尸体的经过。 韩术遵循狄雪的指示去了距离小院最近的京郊，在一处树林里韩术带的细犬阿宝便有了反应。 巡捕们挖开土，就发现了两个中年女人的尸体，已经有些腐败，但不算严重。 狄雪看着两具尸体面部腐坏不算严重，脖子上的伤口与李鞋匠跟许来的伤口一样，都是景安村的特制短剑所伤！ 查看后尸体没有中毒的痕迹，手掌手指上都有茧子，想来是时常缝补做工所致。 “通知赵二跟刘云的家人来大理寺认尸吧。” 说完后狄雪再次将目光投向女尸脖子上的伤口。 褚然见她眉头紧锁不由出声问到：“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怀疑杀害许来李鞋匠，还有两位绣娘的凶手是女人！” 狄雪说完褚然疑惑的问到：“如何得知？” “你看这两具尸体一高一矮，脖子上伤口的位置却不相同，高个子的伤口靠下，矮个子的伤口居中，李鞋匠跟许来的伤口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凶手身材矮小，可单凭身高无法推断吧。” 狄雪点点头： “所以我怀疑杀害王家三口的也是此人，如此一切就说的通了，那奇怪的鞋样码数很小，极有可能是女子所穿！” “确实如此，即使男女身高相同，但一般的男性的脚要比女性的大一些。” 褚然说完狄雪如同自我整理一般说到： “若我的怀疑没错，那这几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女，蜀地景安村人，武功极佳。” 这些信息整理到一起，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狄雪的脑海中，如果真的是她，那理由又是什么？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是谁？ “那大理寺的内鬼你可有怀疑？” 听了褚然的话，狄雪把李鞋匠的账本打开，指着一个名字示意褚然去看，看后褚然有些惊讶: “难道是他？” 第十九章 引“君”入瓮 “正是，这账本上记录的是李鞋匠铺子来往的顾客！” 狄雪说完，褚然回到：“越倩儿确实是常客，但这无法确定是越寺丞是内鬼吧。” 狄雪点点头：“确实光凭借这一点无法推测的，但是你可知这越倩儿即将嫁给谁？” “莫非那刑部王侍郎儿子是与她大婚！” 褚然说完狄雪接到： “这两点加在一切绝对足够我来怀疑越寺丞了，不过要想确定他是内鬼，还要试他一试。” 狄雪与褚然刚刚走出大理寺，狄府的管家老杨便稍了口信，说是狄雪的大姐狄晴今入京。如今已在府中。 狄雪连忙赶回家中，走到正堂就远远瞧见狄晴一身白衣似雪，红色的折扇簪子在她的头上格外耀眼。 “阿姐！”狄雪跑到近前甜腻腻的喊上一句，若是旁人见到一定会惊掉大牙，平日验尸断案一丝不苟的狄大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阿姐，都几日了也不给家里写信。” 狄晴嘴上责备着，手上确实一把拉过狄雪仔仔细细的看个便，生怕这个小妹在元京吃了苦头。 “我这几日天天办案，忙糊涂了，对了，阿姐怎么来京中了！” 狄雪说完狄晴接到：“过几日定北举行论剑会，父亲母亲派我参加，我想着就在元京附近，便提前来看你。” “还是阿姐好。”狄雪说着便将狄晴拉到内堂，两个姐妹许久未见，也是聊的十分尽兴。 晚饭后狄雪坐在书房的案前眉头紧锁，手中的银针却在一块布料上飞快的舞动着。 没一会一朵桃花便绣了出来，狄晴端着排骨玉米莲藕汤走进屋内。 放下汤盅后，用手轻轻的抚平狄雪紧皱的眉头，然后轻声说到：“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狄雪摇摇头，可狄晴却接着说到：“你自小遇到烦心事，难题就会绣花来集中精神，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于是狄雪将周淮案讲了一遍，狄晴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妹妹，你不就是缺少一把剑么，我来当你的剑好了。” 看着狄雪的表情还在由于，狄晴佯装生气：“怎么阿姐的武功你还不相信！” “可我......” 狄雪将后半句不想将阿姐牵扯其中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或许是第一次体会到家人的温暖，所以她格外珍惜，小心翼翼的想将他们捧在手里，可是却忘了自己也是他们护着长大。 次日下了早朝，狄雪跟顶着黑眼圈的褚然回了大理寺。 刚一进门狄雪就瞧见韩术喜滋滋的跑过来声音颇大的说到： “师父，昨日那老鞋匠留下的画像张应还在复原呢，傍晚十分估计就能看清画上人的面容了！” 狄雪点点头然后颇为卖弄的接到： “这李鞋匠倒也是谨慎，怕日后被杀人灭口故意留下了买主的画像，不过那画像被血污浸染，勉强能看出些轮廓，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女子。” 韩术又说到： “对了师父，咱昨天不是在李鞋匠家的土炕里找到了凶手穿的木鞋嘛，那可真是奇特，要不拿出来给这些小子们开开眼？” “狄大人，给我们看看吧。” 在一群巡捕的附和声中狄雪从屋内拿出了褚然照着鞋样仿制的特制木鞋。 展示一圈后，宝贝一样的收了起来： “这可是重要物证，破案全靠它了！” 狄雪话落，余光看到一个巡捕快步出了后院的大门，朝着前院而去。 韩术的得到狄雪的示意，偷偷跟了上去。 狄雪与褚然回到后院休息，没多久张应便回来复命。 “大人，案发当日在小院附近转移凶手伪装衣物的小贩找到了！不过这次找到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大活人！” 张应说完狄雪也有些惊讶，按照凶手的作风，刀下是不会留活口的。 “你是在何处抓到的他？” “回大人，是在京郊通往禹城的小路上发现了他，并且在他身上搜出了不少银钱。” 原来这小贩帮凶手将伪装的东西运出后，便快速出了城，将伪装的衣物等仍在树林后，他便想走，却不曾想被凶手拦住。 可凶手没有杀他，反而给了他银钱，让他逃走。 “草民拜见大人！” 这小贩一开口，狄雪便有了猜测： “你可是蜀地之人？” “草民正是蜀地景安村人士，两月前村里遭水，山上的石头混着泥水把大半个村子都给埋了，我命大逃了出来，于是一路北上，到了京城。” 这小贩到了京城后，便在街边乞讨为生，前几日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些银两，并要他办成一件事。 让小商贩去小院外拿一样东西，然后放在京郊的树林里，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银钱。 于是小贩答应了，不过凶手却因为他是景安村人给了他银钱并且将他放走。 狄雪不得不感慨人性的复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却对自己的同乡手下留情。 将小贩押下去后，韩术也赶了回来。 “师父，不出你的预料，那巡捕告诉越寺丞后，他就急匆匆的出了大理寺，而后从刑部杜尚书家的角门进去了，这会刚刚返回寺中！” “你早就得知越寺丞背后之人是杜尚书？”褚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 “之前只是猜疑，越倩儿跟王侍郎之子的婚事便是杜尚书撮合的，若说没有杜尚书的关系，身为世家的王家是不会轻易让长子跟穷苦出身的越寺丞家联姻的。” “单凭这些你便想到其中关窍！” 褚然再次被狄雪的才智震惊，她粗中有细思维更是永远领先别人。 看着惊才艳艳的她，褚然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暗淡，空有个恒亲王世子的无用头衔。 狄雪看着褚然有些暗淡的眼神，只当他昨夜做鞋累的，于是戳了戳他滑嫩的脸： “打起精神呀，褚然，好戏还在后面呢！” 天色将暗除去当值的巡捕寺丞外，大理寺的其他人都各自回家，寺内一时间沉寂下来。 突然一声惊呼，后院传出一阵打斗的声，没过一会韩术身上带血，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不好了，大理寺里有刺客，我师父受伤了！” 第二十章 险象环生 寺内众人听到立马谨慎起来，有巡捕便去叫了正当值的越寺丞。 等韩术引着越寺丞等人到了后面门口的时候。 狄雪捂着流血的左肩膀打开后门： “刺客攻势迅猛，好在世子殿下协助我，才只受了些轻伤，现已被我擒下，绑在我休息的屋内了。” 越寺丞赶到近前：“都说这种刺客都是死士，那刺客？” 狄雪眼睛精光一闪摆了摆手： “越寺丞说的极是，这女刺客牙后确实藏了剧毒蜡丸，不过还好我将蜡丸即时取出！现下已无事了。” 越寺丞点点头，狄雪看到自己在提及是女刺客的时候，他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 而后狄雪继续说到：“越大人，世子殿下也有些擦伤，能否请您派人帮我看管那女刺客，我带世子去处理伤口！” 越寺丞虽表面上露出难色，但还是很快就答应下来。 于是狄雪带着褚然走出后院，并让韩术张应带人悄悄将大理寺后院外围住。 现在已是万事俱备，狄雪与褚然将假血擦净，然后静静的等待后院内的动静。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后院内传出一声嘹亮的鸟叫。 狄雪知道这是阿姐给的信号，于是连忙带人冲进后院的屋内，而大理寺卿朱茂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 “大人可都听清，看明？” 朱茂点点头，一脸的惋惜： “越寺......越健是我看着入大理寺的，同辈中也算出众，糊涂啊！” “大人也不要过于伤怀了。”狄雪说完便引着朱茂进入屋内。 只见越寺丞被绑在屋内的柱子上，人还没有清醒。 这时狄晴也走了进来，讲述了刚才所经历之事。 狄雪将计划报告给大理寺卿朱茂后，朱茂将信将疑，但还是碍于皇上的御令，躲在了所谓的狄雪遇刺的隔壁房间。 而后便是狄晴假扮刺客与狄雪假打上一场，狄雪假装受伤，引越寺丞上钩。 越寺丞以为杀手真的是刑部尚书派来的，于是为了保全自己，准备杀掉杀手。 他进到屋内后，先是盘问狄晴究竟是不是刑部尚书的人，而狄晴则假装自己是，要求越寺丞放了自己。 越寺丞不肯，狄晴便用话套出越寺丞是刑部尚书的人，并且参与了陷害周淮的事情。 最后越寺丞想喂毒杀害狄晴，可是却被狄晴反制，打晕在地，而这一切都被旁边房间的朱茂听到。 哗啦~ 一盆冷水浇在越健的头顶，只见其一个冷战便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情况他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任凭朱茂如何问他，他都闭口不言，仿佛只要他不讲一切就与他无关一般。 就在气氛逐渐僵持的时候，狄雪只听外面传来破空的声音，于是快速抽出佩剑将弩箭打落，而那原本应该被弩箭射穿脑袋的越寺丞，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不待众人反应，第二箭便射了进来，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狄雪。 狄雪一个侧身再次将箭击落，然后喝到： “你们守住屋子，屋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有事！” 话音落下狄雪已经破门而出，追着刺客而去。 刺客的身法矫健轻巧，始终与狄雪拉开距离。 狄雪拿出发髻中的银针，朝着刺客射去。 刺客躲闪不及脚踝被刺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狄雪赶忙从怀里拿出淬了慢性毒药的银针补上一针。 第二针射中后，刺客的身法已经有些不稳，狄雪加快速度，可下一秒刺客却跃下屋檐消失了。 狄雪顺势跃下，竟然到了元京最繁华街中，她抬头望去只见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金源屹立在此，热闹非凡。 五层的楼高，雕梁画栋精美非常，或许只有皇权贵重的府邸才能比拟了。 朝着门口看去六个小厮左右排开正在招揽客人。 狄雪走到近前，小厮立马迎了过来。 狄雪摆摆手，而后拿出寺捕令牌说到：“大理寺办案，楼内任何人不得进出！” 话落，狄雪便在此处放了一个大理寺的紧急烟花，只要见到此烟花，大理寺的巡捕等便会赶过来。 进入楼内人声鼎沸，一楼散客已经坐满，店小二穿梭其中忙的不亦可乎。 上了二楼狄雪找了一处视野最宽敞之处，向下看去，那刺客脚踝被自己刺中，且中了毒，短时间内是无法使用轻功了。 所以刺客定走不远，应该就在楼内，狄雪向看去观察整座酒楼，楼的内部是环形，最下面有着一个圆形舞台，舞台周围分布着散客的桌子。 只见台子上已经布好了景，看着台上指挥的人，狄雪心下一沉，今日金源表演的正是赵班主的戏班子。 看来那刺客入此并不是巧合，狄雪下了楼，顺着舞台走到后面的化妆间。 狄雪看着今日的曲目牌子唱的正是那日在红袖楼所听的《拜月亭》，再看那年轻女孩整理的戏服便知这最中间的位置就是台柱子金巧的了。 狄雪走到前去，那小姑娘还以为是戏迷便客气的说到： “客官，这里不方便走动，您移步到前厅，稍等戏就要开场了！” “我是金姑娘的朋友，她今日不唱么？怎么不见她？” 狄雪说完那小姑娘便一脸自豪的说到： “我金师姐开场前是要默戏的，此刻正在后面的小房间里，小姐您可千万别去打扰她！” 狄雪点点头，然后朝着那后面的小屋子看去，只见里面燃烛，金巧瘦小的身影投映在门纸上。 “金巧姑娘进去多久了？” “约莫半个时辰吧！” “未曾动过？” 小姑娘点点头，狄雪看着梳妆台然后拿起一盒敷面的珍珠粉问到： “这是何物？” “这是金师姐自己制的珍珠粉，里面添加了很多名贵的香料，全元京就这一份！” 那小姑娘说完，金巧便走了出来，脸上的油彩已经画完！ “师姐，您怎么自己画好了！”小姑娘问到。 “今日默了许久，怕误了戏就自己扮上了。” 金巧说完便冲着狄雪施了一礼：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只可惜不巧我这就要上戏去了，不能陪你说话了！” 狄雪半眯着眼睛，目光紧盯金巧，拦住她的去路后说到： “金姑娘，今日的戏你恐怕是要到大理寺去唱了！” 第二十一章 宫外截杀 话音刚落，金巧便抽出短剑直指狄雪！ 狄雪抽剑挡住，而后一掌拍向其心俞穴。 毒素在体内蔓延的速度加快，金巧再也无法支撑，狄雪反手将其擒住，确认其无法服毒后，便将其双手捆住。 此时的后台已经乱作一团，赵班主见到狄雪连忙赶了过来，声音颤抖着问到： “狄大人，可是金巧得罪了您，我替她向您赔罪了！” 说完就要跪下，狄雪赶忙单手将其扶起： “赵班主，此事牵连众多，恐怕整个戏班子都要跟我回大理寺接受调查了。” 狄雪话音刚落，褚然跟韩术已经带人赶到，将金源酒楼控制起来。 “将戏班子的所有有人带回大理寺，金巧的物品全部单独封存。” 狄雪说完后韩术等人立马行动起来，这些巡捕跟着狄雪破案，渐渐的对狄雪开始信任尊重。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褚然赶到狄雪近前问到。 “放心吧，一般人还奈何不了我！你把那把短剑拿起来，这可是直接罪证。”狄雪示意褚然。 褚然将其捡起后看向短剑，只见其剑身偏厚，两边又锯齿状与狄雪的判断一致。 “金姑娘，我记得初见时你说过你是蜀地人，想来就是景安村的吧！”狄雪问到。 金巧转过头额头细汗冒出，油彩已经花了，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却定是我的！” 狄雪拿起梳妆台的那盒特制珍珠粉闻了闻： “此物元京独一份，香气特别，而我却在王家惨死的小院密道里闻到了这个香气！” 金巧神色暗淡垂下头去。 狄雪接着问到：“金姑娘，章槐枝是你杀的吧！” “你的意思是章槐枝杀害许一燕也是她指使的？” 狄雪的话一出，褚然立马反应过来惊讶的问到。 “章槐枝与你自小一起在戏班子长大，却不曾想你或许在某一刻，或许在一开始就不单单是戏班子的学徒，而是某位朝中大员培养的杀手。” 狄雪顿了顿接着说到： “而你利用章槐枝对你的爱慕，设计装病，推举许一燕，而后又蛊惑章槐枝杀掉对你根本不存在竞争的许一燕，并且也做好了案发后的准备，你应该知道章槐枝有紧张就要吃糖的计划，于是亲手送他沾了血融散的糖果。” 看着金巧越发苍白的脸，狄雪还是将当天的情形说了出来： “不过章槐枝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他到最后即使发现了自己被你下了毒，却还是咬定是自己因为仇恨杀了许一燕！” “我没有！我何尝不爱他，只不过我们不该相遇，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金巧说完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的戏班子，仿佛再盯着什么，仿佛又什么都没有看。 将金巧押到大理寺后，大理寺卿朱茂找了过来，说越寺丞全部交代了。 原来刑部尚书的儿子杜卫想掌管元京城内巡守京军，却遭到周正的反对，于是杜尚书怀恨在心，利用周家新分的田产设计报复。 而周家新分的地里就包含被杀的王家人的地，王家的地是辛辛苦苦开采的荒地，一时之间多了主人自然是不愿意，周淮并不清楚这些，去收地的时候跟王家人闹的并不愉快。 于是刑部尚书派人割了王家地理的麦子，导致周淮第一次被告。 后来其他农户的麦子也被刑部尚书派人割掉，导致周淮第二次被告。 只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周淮的名声开始变差。 刑部尚书使出了他的第一张牌借刀杀人，挑中了许来，金巧带人威胁许来假扮周家管家。 而后在京郊将其杀害，事情开始发酵，周淮杀人灭口的传闻出现。 而后就是许一燕的事件，让元京城的百姓都认定周淮是不折不扣的恶霸！ 最后就是演一出周淮杀人的戏码，让周淮沦为阶下囚！ 而越寺丞帮助杜尚书是因为其想升迁，而杜尚书的见面礼就是让越寺丞的女儿与刑部侍郎王家长子联姻。 刑部尚书同样利用这门婚事，找到了绣娘与鞋匠。 狄雪听完朱茂的讲述后，隐隐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可是却说不上哪里不对！ 不过今夜动静不小，眼下只能先整理文书，夜如皇宫。 狄雪与褚然坐着马车飞快的向皇宫奔去。 刑部尚书是什么时候培养的金巧？他培养杀手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杜如讳不知道此时动周淮，如若成功东吴国必定会引发动荡么？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狄雪的脑海中，但是这一切就像是露珠，看得见但用手一抓便化开了！ 突然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狄雪抓住褚然的手向自己的怀里一带，这才堪堪躲过弩箭。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 狄雪搂住褚然的腰，脚下一蹬，二人便从马车中飞了出去。 几乎是一瞬间，马车便被数只弩箭射中！ 狄雪带着褚然躲到暗巷中，再次点燃大理寺的烟花。 这群杀手见烟花却还不退去，俨然一副必须杀了狄雪二人的样子。 狄雪心道不妙，拉着褚然在街巷里躲避追杀。 弩箭数次从身边划过，狄雪奋力阻挡，就在二人即将耗尽气力的时候，巡捕跟京军终于赶到，将杀手控制起来。 狄雪二人在京军的护送下，入了宫。 钱掌印早已在宫门处等待，引着二人朝着武英殿走去。 六边形的雕花金宝盖下立着一块竖匾，深蓝色的底上用金墨写着武英殿三个大字，尽显威严。 走进武英殿内，梁柱雕花繁杂，桐油饰面的黑红色地板被擦拭得及亮。 皇帝褚允此时也是穿戴整齐，端坐在金色雕龙的宝座上，见褚然狄雪行完礼便下令赐座。 狄雪将文书呈上去，然后讲述了周淮案的全过程。 褚允连连点头而后说到：“狄爱卿辛苦了，此案也算有了了解，朕的眼里是绝容不得徇私枉法之人，既然大理寺的左寺丞空出来了，狄爱卿便补上吧！朕相信你的能力！” “臣恭谢陛下！”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退下吧，褚然你这次表现不错，也该考虑考虑入朝的事了！” 褚允说完一副不再留客的样子。 “臣等告退！” 狄雪与褚然说完便要向外走去，这时却听见褚允的声音传来： “朕听说狄爱卿要去定北，不如去那定北城郊的严府走走吧。” 第二十二章 定北论剑 狄雪二人从皇宫出来天还蒙蒙亮，各自回府休息了一会，便又起床去上了早朝。 早朝的重点就是周淮的案子了。 越寺丞抄家贬为庶人，流放边境，三族永世不得考取功名。 刑部尚书杜如讳，收押至大理寺监牢，待后续处理。 其余涉案人等按罪责轻重判处，金巧等凶手斩立决！ 钱掌印宣读完圣旨后话锋一转，宣读了对狄雪的赏赐，以及升迁大理寺左寺卿一事。 而后便是周淮释放，并赐下财宝安抚。 散朝后，朝臣纷纷祝贺，狄雪也是不得不一一应付。 终于得闲，狄雪与褚然便赶回了大理寺。 此时的大理寺门外周家人已经在焦急的等待了。 不一会周淮便在巡捕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多谢狄大人，然兄的鼎力相助，我才得以洗清冤屈！” 周淮说完狄雪回到： “周公子客气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也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这几日受苦了，还是快些回府休整休整吧！” “如此也好，在下就......”周淮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就憋了回去，两眼直直的盯着来人。 狄雪望去，原来是狄晴找来了大理寺：“阿姐，你怎么来了？” “忙忘了吧，明日便是定北论剑的日子，咱们今日出发！” 狄晴说完，狄雪脑海中会想起皇上的话，与褚然对视一眼后回到： “阿姐世子殿下未曾见过江湖论剑，也想长长见识，而否带他同去？” “这倒无妨！” 狄晴话音刚落，周淮则在一旁说到：“我这这打算出去散散心，不如也去定北走走？” “我来晚了，周兄！”李衡身着宽袖锦袍也赶到了大理寺。 狄晴望着来人，不禁微微有些看呆，一时之间只觉其似谪仙一般，另旁人不敢靠近，可那类神的眼眸又让人深陷其中。 众人熟悉之后便相约第二日一起前往定北，周淮则想在狄晴面前表现一番，于是主动揽下了备马车的活！ 第二日清晨，天还微微亮，狄雪等人再次聚集在狄府门前。 这时城内再次响起钟声，连绵不绝响彻整个元京城。 “周大都督已经打下温岚，瓦剌输了正派人来元京讲和！”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周大都督得爱子之心！ 众人分坐两车，赶往定北。 定北城位置偏北，与瓦剌交界，为稳定北域，先帝赐名定北！ 日头高悬天空，狄雪等人便到了定北城内，女真派的人便已在等候。 狄晴拿出远山阁的令牌后，便被引着入了城。 一路未有耽搁，直径入了女真派内广场。 只见广场呈半环形阶梯式，比武者的擂台在最下方，观众的坐在阶梯上可以便喝茶边观战，倒也有些惬意。 而这论剑会虽称论剑，实则就是武艺比拼，说起来到与武选相似。 比赛的魁首可得各大门派得赠礼，并且打响在武林中的名声。 狄雪向台上望去，只见台上论剑已经开始。 龙虎门的弟子正与霸刀堂对决。 只见二人一人手持八面流星锤，耍的威风凛凛 另一人则用一口上淬金属镀层的宽刃石刀进行抵挡。 二人在激烈的交锋中汗流浃背，呼吸急促。 他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试图找出对方的弱点。 突然龙虎门的弟子瞄准了一个微小的破绽，猛地挥动锤头，锤头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瞄准对手的腹部猛烈地砸去。 但霸刀门的的反应同样迅速，他迅速抽出石刀，挡住了流星锤的攻击。然后，他一个灵巧的侧移，刀刃准确地砍向对手的肩膀。 感到剧痛的龙虎门弟子不得不弃锤而退，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然而对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霸刀门的弟子再次迅速冲上前去，刀锋如影随形，砍向流星锤武者的腿部。 龙虎门弟子不得不跃起躲过这一击，但同时也失去了平衡。 就在这一瞬间，霸刀门弟子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前，一记重击砍向对手的胸口。 龙虎门弟子无法躲避，被石刀的压制力打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二人的较量最终以霸刀门弟子的胜利结尾。 而二人精彩的较量也让现场的人看的十分过瘾。 这时旁边雅座的人突然起身朝着狄雪等人走来。 狄雪看去来人约莫三十七八岁的模样。 眉眼深邃，紫色金云纹锦袍，戴梁玉冠，着云头履，气度不凡。 “七叔！”褚然立马起身行了一礼。 狄雪则反应过来，此人便是先皇的第七个儿子，东吴国掌管刑，礼二部的右丞相潇亲王褚潇！ “下官大理寺狄雪，见过亲王！” 狄雪说完褚潇则微微一笑： “我未回京之时已听闻狄大人断案如神，如今见面更觉传言不虚！倒是褚然小子，怎么不在京城温习功课，跑到定北野混来了？” “回七叔，前日周兄刚刚洗清冤屈，我们便想着出来散散心！” 褚然说完，褚潇向后看去：“哦！还差工部尚书家的冯小子，你们国子监四杰就齐了呀！” 周淮跟李衡打过招呼后，褚然问到： “七叔不是巡视江南，如今怎得到了定北？” “我已巡视结束，应朋友邀约来观！”褚潇说完，便有人将其请了回去。 “国子监四杰？不会是你们自封的吧？”狄雪听着这个称呼不禁笑出声来。 “咳咳，到不是自封的，而是别人说来讽刺我们的！” 褚然说完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这潇亲王交往倒是广泛。” 狄雪说完褚然回到： “他不仅朝中势力庞大，江湖里结交也颇多，朝堂上与我父亲意见相左，所以我们来往并不多。” 狄晴的比试被安排在明天，所以一行人早早地便打算休息。 女真派为尽地主之谊，安排狄雪等人入住了派内的别院。 狄雪等人收拾好后，便前往定北的城里，今日入城便匆匆赶往论剑会，还未好好逛逛城里。 定北城内虽然没有元京繁华，但由于地处两国边界，所以小商贩还是很多。 城内也有很多偏异域的的人走动。 狄雪跟褚然走在最前面看着街上的东西只觉十分新鲜。 周淮拉着狄晴喋喋不休的说着。 李衡则是独子一人走在最后，惹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直感慨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儿！ 这时街角三个孩童嬉笑着跑过，嘴里还唱着童谣： 严家女，不守己。 敞开大门，惹人理。 金银财宝放床底。 描长眉，画杏眼。 万剑穿心，不枉死。 府中尸身有人捡。 听完童谣周淮疑惑的说到：“这而童谣怎么如此诡异？” 狄雪细细在脑中回想，然后说到： “并且这童谣还自相矛盾，这严家女倒不像是不守己，反而含冤呢！” 第二十三章 严府怪谈 “经你这样一说确实有些怪异！” 褚然也表示认同。 “这严家女是不是跟严府有关？” 狄雪的话一出褚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二人默契的走到街边小商贩的摊子前，边看着小饰品边闲聊着打听起来。 “这位大哥，听说你们定西有个严府，你可知是之中住的人是什么身份？” 狄雪说完那小商贩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城郊的严府吧！那里已经荒废很久了，根本没有人住。姑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是的，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严府的人问一问。” 狄雪话音刚落那小商贩如同看见疯子一般，把狄雪手中的饰品拿了回来： “姑娘，你去别处问吧，我也不清楚这严府的事情，别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 周淮听着小商贩有点不客气的话顿时气血上涌，还是褚然跟李衡劝解半天方才无事。 狄雪回想着小商贩的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乞讨的阿婆拉住狄雪的一角： “姑娘，行行好，赏老婆子一点吃的吧，那严家的事情我知道。” 狄雪听着连忙带着阿婆到了一个面摊前面找了个还算僻静的位置几人做了下来。 那阿婆边吃面边讲述了她知道的关于严府的事情。 狄雪也知道了为何那小商贩不想接待狄雪等人，原来是嫌晦气。 那严府早在20年前就无人居住了，这些年一直荒废着。 里面更是野猫野狗无数，夜晚这些野畜嚎叫，好不吓人。 不过要说这真正晦气的事情是里面死过人。 据阿婆说，里面死的是个女人，那女人水性杨花，一女多夫，导致那些男人恼羞成怒，将女人杀害。 当夜那女人血流成河，因为是横死，所以鬼魂在原地徘徊。 一到晚上就出来作祟，那严府门口经常会看到死去动物的尸体十分吓人。 严府得女人死得头几年，倒也还有人试图进到严府里，却都被吓破了胆。 而后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狄雪给了阿婆一些银钱，然后又冲着其他人打听了一番。 不过这些人都说的摸棱两可，但是有一个事情相同。 那就是严府很危险，最好不要去。 听了严府的这些传闻，众人也没了心思逛定西，只好找了个酒楼匆匆吃了一口饭便回了女真派提供的别院。 到了别院，狄雪找了纸笔，将那童谣写了下来。 然后又将最后两句：万剑穿心，不枉死。府中尸身有人捡。 圈上，最后写了一个冤字。 不一会敲门声传来，狄晴去开了门。 只见来人面容清丽一身白衣腰间挂着女真派的武器铜环丝带，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见过众位少侠，我叫阿敏，是女真派的四代弟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原来是孙掌门的亲传弟子，在下狄晴跟舍妹狄雪有礼了！”狄晴说完便将盘子接下。 而阿敏则看向狄雪涂画的那张纸： “早就听闻元京出了个第一女神探，莫非您就是狄雪狄大人？” “神探说不上，在下只是对真相有些执着！” 狄雪说完阿敏微微一笑：“狄大人可是对着严府有兴趣？” “若阿敏姑娘知道其中故事，还请姑娘告知一二。” 在阿敏的讲述下，狄雪知道了严府跟严家女故事的全貌。 二十多年前的严府在定北声名显赫，家财更是数不胜数。 原来这严家女便是严府老夫妇的独女，还是老来得子。 自然是掌上明珠，从小呼风唤雨，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严家老夫妇的娇惯也导致严家女目中无人，在定北更是嚣张跋扈。 后来严家女长大成人，便有了一爱慕之人，那人不学无术，严家老夫妇自然是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可严家女却死活不听劝解，最后更是让那人每夜入府。 一来二去，二人私会的消息便传遍了定西，严家女更是肆无忌惮。 就这样严家老夫妇被活活气死，可严家女没有就此醒悟，而是更加狂妄。 没过多久严家女就腻了，不喜欢那个男人了。 于是她大开家门，用财宝吸引一些年轻的男子，并且整日浓妆艳抹与各种男人猜交好，还时常在家中举办字谜会附庸风雅。 可是树大招风，严家有财报无数的消息便传遍了，一些心怀歹意之人便盯上了这块肥肉！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伙强盗将严府围住，设计将严家女引出房间。 然后弩箭齐发，严家女被当场射死，家仆跑尽，财报也被强盗抢走。 自此之后严家女阴魂不散每晚都在严府内敲响大门，吸引过往的男子前来。 一旦有人因为好奇进入府内，轻者失魂，重者则再也没有出来！ 故事便到此，阿敏走后几人也讨论起来。 “若严家女当真如此不堪，童谣中为何唱着有人替她收尸，我总觉这其中有内情！” 狄雪说完褚然也接到：“确实！鬼神之说我亦不信。” “确实这故事听着倒像话本中的，虚假的很，不如我们今夜就去严府一探究竟？” 周淮一心在狄晴面前表现，于是提议到。 不过他的这个提议也正中大家下怀，于是众人当即决定今晚就前往严府。 子时刚过，狄雪等人便趁着夜色向城郊走去。 几人中除了褚然全部都有功夫傍身，所以速度并不慢。 狄雪见着褚然有些吃力，于是伸手隔着衣袖拉住褚然的手腕。 有了狄雪借力，褚然也算勉强跟上。 “多谢！”褚然说完后在心里微微叹气，自己怎么总在狄雪面前丢人。 “无妨，我们时朋友，就该相互扶持，李盏的案子中若不是你知道血色奇毒，我还无法快速结案！” 狄雪说完后便放慢了脚步，已然到了城郊。 众人没有过多的好费力气便找到了传闻中的严府。 因为此时严府的大门正传出砰砰砰的敲门声。 声音在有些空旷的城郊回荡，每一声都如同打在众人的心上一般。 狄雪抬头看去，府邸虽然有些破败，但是大门已经坚挺，仅仅的闭着。 青白色的院墙加上黑红的大门显得格外阴森。 过了一会狄雪轻声说到：“我们进去吧！” 第二十四章 夜探严府 狄雪说完众人也集中精神，周淮一马当先就要去打开大门。 李衡连忙拦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取出玉笔握在手中，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 狄雪跟狄晴抽出长剑挡在胸前，周淮则拿着长枪殿后。 褚然见着众人的架势也只好将背在身上的药箱调整一下，然后紧紧的盯着大门。 “我先从侧面翻墙而入，若没问题我会给信号，你们再进来。” 狄雪说完狄晴本想替换她，可是转而想到小妹从小固执，她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于是狄晴轻声说到： “不可逞强，若有问题立马求援，我们都在！” 狄晴说完其他人点点头，褚然拿着一个小玉瓶塞到狄雪手里： “此药是我研制的玉净丸，可延缓毒药蔓延，若有措手不及的情况千万要服下，收好仅此一颗！” 狄雪看着褚然坚定的眼神，客气的话收回了去，然后不再耽搁跃上略高的府墙。 向下望去，虽然院内已经破败不堪，但还是能从布局上看出，府内的景观也算雅致。 狄雪找准一处空地跳了下去，看向四周，她有些疑惑。 传闻中严家十分阔绰，但从院子看，铺地的石子，府内的屋舍都算不上华贵。 看来传言有虚，此时敲门的声音还再响着，狄雪朝着大门走去，忽然风声进入她的耳朵，一个白影朝她飞来。 狄雪侧身过去一剑劈下，白影立刻一分为二，后半截轻飘飘的落下，前半截则打在地上。 拿起前半截后，狄雪看到原来这是一个没有箭头的弩箭顶着一块白布。 看来这是有人特意在此布置的，而方才自己则是踩到了机关。 机关切断连着的绳子，弩箭松动便带着白布射了出来。 如果狄雪没有干扰白布则会飞进旁边茂密的竹林里，夜晚光线灰暗，看起来到十分像鬼影！ 狄雪顺着主路走向大门，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看清了大门敲击声的来源。 原来这是一处流水机关，院内的水池流水带动水车，而水车上突出来的木板每转一圈便会拍打一下圆木。 圆木一动包着布的一头便会撞击一下木门，听起来就如同有人在敲门一般。 这些装置被院内的杂草掩盖，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 狄雪谨慎的走了过去，看到圆木旁边的地上竟然还立着一个挡板。 只要将圆木用挡板挡住，水车的木板便不会碰到圆木了。 看来这个装置白天的时候是需要人为调控的，莫非此人常年累月的再做这样的事？目的究竟为何？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鸟叫，狄雪知道这是阿姐再带担心她，于是狄雪回了一声，便赶到门前。 拿掉大门内的挡板后，狄雪推开了折扇沉重的木门。 门虽然年头很长，但意外的推着不费劲。 外面众人见到狄雪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走进院内。 狄雪看着两山大门若有所思，打开大门后她看到了两个深深的刀印刻在大门的左侧。 莫非严家女死的时候真的有强盗劫财？ 不对，凑近后狄雪察觉这两处刀印并不像打斗留下的痕迹，反而像是特意刻上去的。 莫非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信息？经这一想，狄雪不由的又回忆起了童谣的前两句： 严家女，不守己。 敞开大门，惹人理。 狄雪回忆起阿敏所说，那严家女爱字谜，莫非这也是字谜？ 敞开大门后见到两处刀印。 是一个刑字！ 褚然见狄雪看着大门出神便问到：“可是有什么不妥？” 狄雪摇摇头：“我猜测那首童谣是个字谜，或许谜底就在这府邸之中。” 狄雪说完目光投向屋内，脑海中重复着童谣的第三句： 金银财宝放床底。 莫非指的是严家女房间的床底？ 于是狄雪提议大家朝着后院走去，严家女还未出阁，理应住在后院，于是众人绕过前厅走向后院。 后院景色略微有些变化，虽然破败不堪，但是却更加精致内敛。 大树下还搭了秋千，似乎是女子的闺阁模样。 狄雪小心的走到后院的房门前用长剑挑开房门，月光透过门打在地上。 众人看向屋内，只见屋内物品摆放整齐，桌凳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狄雪看向地面，果然不出所料地面很干净，没有灰尘，看来在严府内布局的人是故意留下物品上的灰尘，让人误以为此处许久没有人来。 而地面他进行维护时不得不走，所以只能全部清理干净。 狄雪率先走进屋内，帷幔窗花都是寻常女子喜欢之物。 床后还立着一个飞鸟屏风，几只小麻雀圆滚滚的倒是很有童趣。 难道这闺阁的主人二十年前竟然还是个孩童？ 想到这里狄雪不再犹豫，将床上的帷幔掀起，用长剑试探了一下床底，确认没有异常后，拿着火折子探了进去。 床底没有金银财宝，而是刻着一个部字。 刑部？这严府难道是当年的刑部尚书严廷中的府邸？ 狄雪从床底出来后立马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昏暗的环境加上微弱的光，狄雪的脸在镜子中十分诡异，而更加诡异的是，镜子中竟然画着许多黑色的影子！ 这代表的是什么？ 狄雪查过之后影子一共是十八个，与当年刑部失窃案处死的官员人数一致。 当年这个案子案发之时，自己也略有耳闻，先帝震怒处死了刑部尚书左右侍郎，跟当值的所有郎中、员外郎、主事共十八人。 一段时间里刑部无人可用，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看来皇上让自己与褚然来此处是有意重查当年的刑部失窃案！ 严府中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人所布置。 狄雪想罢，整理了一下将谜底念了出来： “刑部十八人冤！” 众人听到后皆惊，褚然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房内的屏风后哭声传出。 “谁？”话音刚落狄雪便用长剑推开屏风。 屏风后的白影慌忙逃窜，狄雪飞身上前，一把扯住手腕，将其反手制住。 等白影抬起偷来狄晴惊讶到： “是你？” 第二十五章 严廷忠 众人借着火折子的光也彻底将白影看清。 原来此人就是女真派的负责接待狄雪等人的阿敏！ “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狄雪问完阿敏便哭着跪倒在地：“狄大人，小女想伸冤！” 原来阿敏本名严敏，是前刑部尚书严廷忠的女儿，二十年前她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严廷忠虽然为刑部尚书但俸禄在元京并不算高，并且几辈都是平民。 所以只能在元京简单生活，攒下的钱给严敏与她的母亲在定北城郊置办了房产。 严敏小时候的生活还算幸福，直到二十年前。 那时她到街上玩耍，看到女真派在收弟子于是也想试试。 可是女真派门主见她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于是没有收她。 严敏不死心便偷偷跟在女真派人的后面，不知道跟了多久天渐渐暗下去了。 她这才想起来要回家。 可是走到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的时候，她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前全是人，还有很多身着盔甲的人。 严敏看到她的母亲被绑着带上了囚车，她哭喊着要去找妈妈，可是却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 也正是因为男人的举动，她活了下来。 虽然严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隐隐觉得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而那个救下她的男人将她带到了女真派，男人跟女真派的掌门说了很多话，严敏就被留下了。 女真派的门主亲自照顾她，然后那个男人对严敏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父亲严廷忠等人因为失职被杀，并株连三族，而男人是看守他父亲等人的狱卒。 严廷忠认为刑部的部署是没有问题的，不应该出现卷宗全部被盗的事件。 可是他已然失去了先帝的信任，每日的刑罚也让他申辩无门。 于是严廷忠与所有涉事的官员，一起用囚服留下了陈情书信。 一个人一个人的写，他们把案发当日跟前几日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真相公之于众。 今日写的人被砍头了，就下一个人接着写。 严廷忠被杀前将这个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囚服交给了狱卒。 而狱卒不忍心便答应了他将这囚服带给他们的后人。 定北最近，于是狱卒先来了，或许是老天不忍心，让他救下了严敏。 严敏就在这一夜失去了所有，但她相信以父亲的为人，是不可能对职责懈怠的。 所以在她渐渐长大后，她编出了严家女跟严府的故事，将谜题隐藏其中。 她日复一日的盼望着有人可以解开，并且帮她的父亲洗刷冤屈。 直到她见到狄雪明白歌谣中的冤枉之意，这才觉得父亲的案件可能会有转机。 于是她讲了故事引得狄雪等人前来，狄雪每走一步严敏的心中的都是五味杂陈。 最后狄雪说出刑部十八人冤的时候，她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多年来的心酸不甘与不解全部爆发，这也是她在得知父亲的事后第一次哭出声来。 狄雪听着严敏的讲述，心中也是无法平静。 “狄大人，这就是父亲等人当年所写的陈情书，由于年久笔迹有些模糊，所以我也抄录了一份。” 狄雪接过严敏手中的陈情书，看着衣服上的血迹与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只手上的分量十分沉重。 狄雪看过后用自己的理解讲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众人。 仁武三十二年，仁武帝年近六十，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 于是他在失去立为太子的大儿子后，便对自己的孙子褚允格外上心，这也变相的填补了褚允没有父亲的童年。 只是仁武帝一心想为褚允的继位扫除所有障碍，眼里更是容不得一点沙子。 朝野上下更是各个谨慎，可就在这时，褚允的继位却引发了争议。 前太子的晚夫人自尽，留下一封血书，声称褚允同父异母的兄弟褚荀的生母也是太子妃吕氏。 原本是庶出无缘皇位的褚荀，却一夜之间引发讨论。 据血书中所讲，当年晚夫人与太子妃一同产子，她所生是个女儿于是买通稳婆调换了太子妃的儿子。 而那个女孩儿却在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这一直是太子妃心头之痛。 不过这件事一定程度上让褚允继位变得没那么名正言顺。 可是仁武帝却说在宫里抓到了凶手，此人正是杀害晚夫人并逼其写下血书之人。 凶手居心歹毒，试图动摇东吴国国本，仁武帝将其发配到刑部，三日后问斩。 于是在刑部失窃案的前两天，李庸带着褚荀去了刑部见了杀害其母亲的凶手。 褚荀当时整个人跟丢了魂一般，被李庸带着在刑部内参观参观就走了。 褚荀的身世也一度成为百姓议论的点，可是四日后一个更轰动的事情出现。 刑部竟然被偷了！ 案发当天夜里，刑部内只留下值班的人。 刑部尚书严廷忠正在审讯间内审讯杀害晚夫人的凶手。 可是却听见有人喊叫说刑部前堂着火了。 于是刑部众人匆忙去前厅救火，不过严廷忠担心有人趁乱混入刑部。 于是匆匆赶回后院，却听见放卷宗的房间有异响。 连忙过去查看，打开房间门锁。 然后推开大门出现了他们死前都无法想通的一幕。 屋内的所有卷宗全部消失，整个房间空空如也。 而刑部众人被调走的时间，到过来查看间隔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几千本卷宗全部消失不见的！ 刑部的众人终究无法想通。 而后便是仁武帝的滔天震怒，刑部等人被降罪处死。 狄雪大致的讲完，便看向陈情书的最后整整齐齐的18个名字。 或许皇帝想重查此案，但即便褚允不想查，此刻狄雪已经知道了，便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狄雪将此事应下，拿走了陈情书，与严敏的抄录。 这其中细节众多，十八个人行文习惯与所见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狄雪还需要时间去整理细节。 不过狄雪也十分好奇卷宗是如何在半炷香内失踪的！ “那火灾是不是就是声东击西？”周淮说到。 狄雪点点头：“恐怕是的，只是我更加好奇，偷走刑部卷宗的目的是为何？这些卷宗有什么用处？” 第二十六章 回京领命 第二日一早狄晴前往论剑会的现场，众人到齐为其喝彩。 不出意外狄晴成绩不错，最后得了论剑会的第二名。 “雪儿，我这就返回蜀地了，你闲下来就回家看看，大家都很想你！” 狄晴说完拉住狄雪的手，十分不舍。 “阿姐，放心吧，倒是你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记得给我传书。” 狄家姐妹分别后，元京的众人也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路上狄雪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在前，回忆着严敏的话。 “狄大人，家父的清白全靠您了！” “阿敏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案件真相，珍重！” 狄雪从严敏的眼中看出了期盼与不安，或许她觉得自己将此事交出去的太仓促，又或许她真的看到了希望...... 众人一路南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元京。 “诸位，在下还有一个请求，阿敏之事尚不明朗，望大家暂时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狄雪知道这样说有些无礼，但此案必须暗中进行，一旦明面调查，当年活下来的人或许会遭受无妄之灾。 并且这涉及先帝旧案，无论推翻与否，都将备受争议，所以狄雪只能谨慎。 “狄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守口如瓶，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周淮强在褚然前面说到。 狄雪拱了拱手表示感谢，而后众人分开，狄雪与褚然骑马回府。 “放心吧，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褚然轻声到。 狄雪轻轻点了点头：“明日皇上召见，你我还需想个说辞。” 第二日狄雪跟褚然下朝后果然被钱掌印叫住，于是二人前往武英殿。 皇帝褚允此时一身便装，白底金边的锦袍穿在身上还是说不出的华贵。 狄雪见此便放下心来，看来皇上明了失窃案暂且不能放到朝堂上明示。 “狄爱卿与褚然在定北回来可有什么趣闻，今日可不论君臣，就当说些闲话吧！” 褚允说完后便向后一靠，钱掌印则十分有眼色的将靠枕垫在后面。 然后褚允就真的如同同辈间聚会般放松下来，静静的等着狄雪的下文。 狄雪上前行礼到：“臣却有一奇闻说与陛下！” 褚允挥了挥手示意她说下去，于是狄雪讲到： “臣与世子殿下游历定北，却听到一传闻。当地处于边境妖物纵横，竟然有一狸猫成精，晚上作祟。” 褚允听后慢条斯理的转动手上的扳指说到：“在我东吴国土竟有此事？” 狄雪点点头： “回陛下，我与世子自然是不信，可那定北的百姓煞有其事，说每到夜里便会在城郊听到猫叫，而且还会传出来哭声！” “于是我与狄大人便在夜晚的时候前往了城郊！”褚然顺着狄雪的话说到。 “哦？那结果如何，可见到猫妖？”褚允笑着问到。 狄雪摇摇头：“我与世子确实在京郊见到一只长得极大的野猫，飞速跑过，于是我们追着野猫跑到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前面，却听到里面传出咚咚咚的敲门声。” 褚允看着狄雪笑意更甚：“狄爱卿可进去了？” 狄雪点点头：“我与世子殿下进入那宅子，却被迷雾分开！而我走到湖边，竟然看到一个河蚌闪闪发光，拿起来的时候便昏睡过去，梦里梦到一个神仙，讲与我一个故事，我听后十分惊异等在想追问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等我跟狄大人汇合出来时，却看到府门上写着严府二字，竟然是陛下提及的宅子，我们倒也误打误撞的去了！”褚然接到。 “那神仙赐的故事狄大人可还记得？”褚允问到。 “回陛下，臣记得，不知为何，那故事竟然只看一遍就想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一般！” 听得狄雪如此说褚允倒也没含糊，命人拿来纸笔让狄雪写下来，他好慢慢的去看。 狄雪提笔将严家女严府跟陈情书在一起整理润色了一下写了出来。 写完的时候已然是临近中午。 褚允看完连连点头： “这故事倒也精彩，狄大人朕这里有一份多年前的刑部册本理不出头绪，你且拿回去，整理好了交给钱掌印即可！” 狄雪点头应下，打开册子发现竟然是刑部二十年前的资料，她心中明白这是皇上让她查下去。 “你当真过目不忘？”出了武英殿褚然小声问到。 狄雪摇了摇头，然后将脸凑近指着眼下隐隐泛出的黑青说到： “就算真的过目不忘也难以一下子将这么多琐碎的信息记下！今日能在大殿上将大部分故事写出来，完全是我昨晚苦背的结果！” “你真是费心了。” 褚然说完狄雪轻叹一声：“若非如此言说，将那真正的陈情书拿出，恐怕会牵连众多的人！” 回到大理寺后，狄雪看着整理出来的陈情书，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问题。 过了一会，她站起来在看着窗外，此时天气已经微微泛凉，有些树的树叶已经落下，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此案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若一味的追寻目的，恐怕会走上许多弯路。 不如先研究出凶手是用什么手法让上千份卷宗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消失的。 或许等手法研究透彻，那作案之人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 想罢，狄雪只觉豁然开朗，连忙拿过陈情书细细研究。 二十年前刑部放卷宗的屋子管理极其严格，四周的窗子全部被封死，没办法撬开。 唯一的出口便是屋子的正门。 而正门是一整块的木头跟铁连在一起的都很坚硬，无法强行破开。 所以要想进入屋子只能在锁头上下功夫。 锁头是由宫中特制的，钥匙一共三把，刑部尚书严廷忠一把，左右侍郎各一把。 若想打开卷宗的屋子，必须经过三人的确认，其余人是不能保管钥匙的。 并且房间的地面屋顶都没有可疑的痕迹！ 难道门锁出了问题？ 狄雪回忆起在案发七天前，刑部的一位沈郎中发现门锁有被腐蚀的痕迹。 于是只能先将门锁替换下来换成普通的门锁，第二天宫中便将锁头送来替换上了。 并且替换成普通锁头的那天刑部特意增加了侍卫，并无异常。 而且此后每天屋内都有人进入换取卷宗，并无异常。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狄雪将皇上给的刑部资料打开，看向刑部的十三清吏司的郎中，突然一个名字跃入她的眼中，难道皇上的目的在此？ 第二十七章 讼状 狄雪看向那个名字，此时只觉皇上目的在此。 杜如讳三个字出现，仿佛是褚允给她指出的明路！ 狄雪再将值班记录拿出来查看，锁头坏掉的当天正是他在值班。 即便如此也无法知道是如何将卷宗运走的，不过既然杜如讳有问题，那就先调查他。 于是狄雪叫来韩术让韩术去调杜如讳的资料，自己则继续查看陈情书。 看着陈情书上所写狄雪突然想起前世自己曾见过刑部卷宗。 那卷宗外部是硬纸壳，里面则是卷宗。 若有人提前将里面的卷宗取走，外面硬壳不动，并将其调整方向。 那其他取近日卷宗的人只会在外面拿取，里面是不会看的！ 这样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讲卷宗偷走。 可锁头的钥匙是如何得到的呢，正在狄雪发愁的时候，韩术带着杜如讳的资料回来了。 狄雪翻开后却注意到一个名字，看到后她豁然开朗，此案已解八成。 “狄大人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褚然在屋外见到狄雪舒展的眉头说到。 狄雪点点头：“此案已经解开我力所能及的部分，只是深层的原因却不知道！” 不得不承认，褚然再一次被狄雪震惊到了，短短几日一桩二十年前的案件就这样被狄雪解开。 “狄大人我服了，若按照你这个破案的速度下去，我都要拜你为师了！” 褚然说完韩术立马接到： “世子殿下我现在可是师父的大弟子，你可不能跟我抢啊！” 看着韩术的样子狄雪无奈的笑笑，然后问褚然到：“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提此褚然眼神暗淡：“两日后瓦剌的求和使者便要入京，我母亲小妹被勾起伤心之事，我在家安慰了许久这才出来！” 听着褚然的话狄雪这才想起，前世的时候便听人提起。 恒亲王的王妃是瓦剌小部族族长的女儿，与东吴国和亲嫁给了褚恒，而褚然口中的小妹是谁她便不知了。 不过此时却不容狄雪多想，钱掌印已然来到了大理寺！ “狄大人，陛下派我前来，只问那刑部的册子可整理好了？” 狄雪拱了拱手： “陛下神算，册子我已经整理好了，不过这册子缺少上版本，我也无法添上。” 钱掌印笑笑： “无妨，陛下说只需将此册整理好即可，咱家提醒大人明日早朝您与世子殿下务必把故事讲的精彩。” 狄雪知道钱掌印言中之意，也清楚皇上为何如此着急。 只因瓦剌进京虽说是签署求和协议，但并不好对付，攘外须得安内，一切只看明日！ 第二日一早，褚然便等在狄府门外，狄雪出去便见到他站马旁，于是二人一同上马，朝着皇宫走去。 二人骑着马向皇宫走去，由于时间还早，街边空旷，青色的砖石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零星的几户商贩在支摊子，带箱的木车上支出一块蓝色的遮阳布，车上摆着做好的糕点，果脯，看的人口中生津。 突然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传来叫骂的声音。 狄雪连忙下马，循着声音走去，巷子里阴暗，墙角上长着青苔，堆放垃圾的木箱里散发着恶臭。 “老东西，也不看看少爷我是谁，竟然敢用你的脏手碰我！” 一个红袍少年飞扬跋扈的正对着一个满头白发破布碎衣的老妇人拳打脚踢。 不待狄雪出声，身后的褚然大喝一声冲到近前：“住手！” 可随之而来的是那少年的一记倒刺皮鞭。 褚然挡在老妇人身前，被这一鞭子打得结结实实，小臂外侧顿时皮开肉绽。 狄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那少年见两人身穿官服，便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狄雪转头看向那老妇人，竟然看到她身后还藏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官老爷您行行好，我儿子跟媳妇冤枉呀！” 说完老妇人就用满是皲裂的手把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塞到狄雪的手里。 狄雪打开一看纸上已经千穿百孔，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份讼状。 一位满头白发的浑身污渍的老丈看到老妇人的样子连忙跑了过来说到： “多谢二位官老爷相救，我们不告的，我家老婆子脑袋有问题，耽误您二位的事情了！” 说完就要拉着老妇人走开。 狄雪赶忙阻拦然后说到： “无碍，您如果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说，我就是负责审案的大理寺官员！” 看到老丈手里的半个饼子上面还有红色的污渍，狄雪知道这是老丈在一旁的垃圾里找到的，内心不禁一阵难受。 老丈听完还是连连摇头，狄雪心知暂时没有办法，无奈的看向褚然。 褚然轻轻摇了摇头，狄雪也只能作罢！ 好在二人离狄府不远，老杨听到动静便赶着马车来了。 狄雪赶忙吩咐老杨带人将这两位老人家跟那个小女孩送回府里好生招待，但那老夫妇却不肯，转身离开了。 老杨适时的出声提醒：“小姐，上朝快来不及了！” 狄雪连忙与褚然上了马车。 “老杨你派人给那对老夫妇跟小女孩找个住处，我还是放心不下！” 狄雪边说边拉过褚然的手臂查看。 “嘶～” 听着褚然吃痛的声音，狄雪笑出声：这会知道疼了？” 然后便要查看，褚然连忙躲开，耳后微微有些泛红： “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没有丝毫女孩子家的矜持！” 听着褚然的话，狄雪差点翻出白眼，不过还是眯起双眼笑着说到： “你恩将仇报是吧，不给过官服坏了，一会可怎么上朝呀！” 褚然听着心下到，坏了，这官服自己平日不穿所以只备了一套，偏偏赶在今天，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褚然焦急的样子，狄雪扑哧笑出声来，边说边从发髻里拿出一根银针，然后又从腰间取出一团紫色的丝线。 “不逗你了，把衣服脱下来吧！” 看着狄雪这专业的样子褚然不禁诧异： “狄大人，你还会做女红？” “有时间质疑不如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然后车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褚然在一旁脱了衣服乖乖的给自己上药，而狄雪在一旁仔细的缝制着褚然的官服。 “小姐，宫门到了！” 狄雪与褚然下了车，路上褚然欣赏着狄雪给自己缝补的袖子不禁赞叹出声： “没想到狄大人武功超群，这针线功夫倒也出神入化！” “怎么，我的样子不像是会做女红的！” “狄大人看起来确实颇有江湖豪情一些！” “古板，我这是粗中有细！” 狄雪说完微微一笑，一旁的褚然不禁看的一呆，只觉眼前的人甚美！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关系一点点的被拉近...... 早朝开始后，果然狄雪被叫到大殿。 “狄爱卿，朕听闻你那有一桩趣闻，可否讲与众位大人呀！” 褚允说完，狄雪连忙上前： “是！臣今日所讲趣闻是关于杜如讳与前刑部尚书严廷忠的！以及当年刑部失窃案的真相！” 狄雪此言一出大殿上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十八章 失窃真相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二十八章 失窃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亡命鸳鸯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二十九章 亡命鸳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宫宴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章 宫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你手执棋，以我为子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一章 你手执棋，以我为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贞女关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二章 贞女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烧衣送客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三章 烧衣送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滁州查案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四章 滁州查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究竟是谁？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五章 究竟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滁州城郊遇险 随着狄雪将画像展露在褚然面前，褚然的震惊溢于言表，他拿着画像问杨家夫妇： “你们真的确定上面的女子是你的儿媳妇赵慧慧？” 杨家老夫妇也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迷糊，再次接过画像，然后说出了那个答案： “这就是赵慧慧。” 狄雪看着褚然他面如死灰: “这可是欺君之罪！她，李家怎么敢的！” “可事情就是这样！” 韩术见着狄雪跟褚然再打哑谜，急的抓耳挠腮，拿过画像看了半天： “这怎么了，不就是个美人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美人。” 狄雪说完看向褚然，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画像上的人是当朝丞相之女，皇帝的贵妃，李秀竹！ 眼下这件事牵扯太多，已经不是杨家一家的事情了。 狄雪拱了拱手对着杨家老夫妇说到： “老丈，阿婆，目前你家的案件牵扯比较广，我一时间无法言说，但是我保证只要有了眉目，我立马传输给您二老。” 杨家二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着狄雪严肃的模样，隐约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杨老丈拱了拱手对着狄雪说到： “一切凭狄大人安排，我们一家只求还小儿与儿媳清白！” 杨老丈说完后，狄雪点点头，于是众人便连夜上了马车回元京。 路上风景飘过，三人坐在车内，各怀心事。 狄雪是在为案子忧心，褚然则是想到背后的牵扯十分的挂心，而韩术则是被二人的哑谜弄得很闹心。 三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看到各自的模样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狄雪打开火折子看向外面，路程已经过去了大半！ 突然狄雪听到正前方传来弓箭出弦的声音，赶忙一手拉着褚然，一手拉着韩术向下趴去。 然后又拎着二人出了马车。 马被弓箭激的一惊，飞快的朝前面跑来，任凭韩术怎么吹口哨都没有用。 狄雪带着二人跑到旁边的石头后，然后抽出了身上的长剑，挡在胸前，韩术也将随身的刀拔了出来，一脸紧张的看向周围。 狄雪捡起周围的散落的剑，褚然见状忙朝着腰带上一扯，一根乐弦便出来了。 狄雪拿着有弹性的弦后，韩术又递过来一根弯的不太规律的树枝。 狄雪随意组合了一下，便拉弓朝着不远处的树后射出几箭，箭到便传出几声惨叫，狄雪顺势跑了过去，一剑一个将人都击晕。 褚然看去刺客一共是五人，其中三人见自己受伤已经吃了毒药，气绝而亡。 剩下的两人被狄雪击晕，韩术跑过去将两个黑衣刺客的嘴掰开把蜡封住的毒丸去了出来。 狄雪吹了几声口哨，两匹马跑了回来，将车套好了，三人带着两个刺客再次踏上了返回元京的路。 “你觉得是谁要杀我们？”褚然问到。 狄雪想了想：“我们才害的李贵妃被禁足，应该就是他了！” 褚然点点头，狄雪所说与自己的猜测一样：“那陶丽？” “放心吧，这几人身上草屑很多，而且衣服上有一些干了的泥土印记，应当是咱们出城便再次埋伏伺机而动，元京内尤其是恒亲王府他们是没胆子的！” 狄雪说完轻拍了拍褚然，褚然点点头，清晨三人回到了元京，将两个刺客投到大理寺监牢后，狄雪跟褚然去上了早朝，早朝过后，二人没有耽搁来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的府尹见到褚然立马迎了出来： “世子殿下驾临，可是有什么事情？” 府尹说完一脸的紧张，他估计以为褚然是来帮好兄弟周淮讨场子的。 毕竟国子监四杰在外可没有好传言。 褚然见到府尹战战兢兢的样子，面上也是一红，有些不不好意思的看向狄雪： “我平日待人不是这样的！” 狄雪见到他那脸红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打趣之意： “哦？是吗？世子大人可是威风凛凛的呀！” 褚然见着狄雪半眯的双眼，心里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于是说到： “可不嘛，平日里都是威风凛凛的，到了你狄大人人面前就得服服帖帖的听话了。” 话从口出，褚然说的暧昧，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去，只见狄雪也出奇的红了脸。见褚然望过来，她赶忙转移话题： “咳，府尹大人，我跟世子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了五年前的一桩案子，还需要借顺天府的卷宗一用！” “啊！原来是这等小事，若是您二位需要派人来取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那府尹听得狄雪的话心里也放松下来，大手一挥带着狄雪跟褚然向顺天府内走去。 进到里面后狄雪看到顺天府内与大理寺有些不同。 院内只有一处府衙，是府尹坐镇的。 其他的巡捕等，全部都在忙碌着。 顺天府府尹引着狄雪跟褚然，边朝里走边说： “府内都是处理一些元京百姓的小事，比不上大理寺都答案。” 狄雪听得拱了拱手： “我们比不上大人，大人是父母官，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是百姓的大事，您才是我们的典范！” 狄雪一阵马屁拍了过去，褚然暗地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她现在说起恭维的话倒也得心应手。 比起破案，这些事情简单太多了！ 正想着狄雪跟褚然便到了顺天府的卷宗室。 狄雪说了小杨夫妇的名字后，府尹便带着狄雪二人进去寻找。 约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褚然找到了卷宗。 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小杨夫妇事情的原委，那府尹见到上面李秀竹的名字后连忙将自己撇干净： “狄大人世子殿下，五年前下官还在定北任职，上一任王府尹走后，下官才前来就职，前面的事情是一点也不清楚！” 府尹说完褚然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跟着狄雪看起卷宗来。 狄雪读后得知，当时报案的是李家的李秀竹，按理说这丞相千金报案顺天府应该飞快的赶过去。 却不知为何中间耽误了一些时候，等到了李秀竹的府邸。 小杨夫妇已经被家丁带了出来交给顺天府的巡捕。 当时移交的时候二人便奄奄一息了，顺天府的人不敢得罪李秀竹只能将二人收下。 第三十七章 皇家秘事 可是回到顺天府大牢，小杨夫妇二人却怎么叫都叫不醒，等巡捕反应过来去试探鼻息的时候来两人已经死了。 顺天府没办法得罪不起李丞相，于是便将小杨夫妇的尸体扔到你乱葬岗，就说二人在牢中病死。 但百姓对于顺天府跟李府本就印象不好，于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顺天府将人打死了。 看完后狄雪又在附录上找到了当时二人的画像，只见小杨与狄雪所画相差无几。 而那女人却是面目全非，眼睛以下的脸生疮流脓，而眼睛以上的皮肤当时也被开水刚刚烫坏。 种种迹象表明这具女尸原本就面容丑陋，被带进顺天府的而当天面部还特意被人烫伤。 狄雪跟褚然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了猜想。 狄雪合上卷宗，然后在顺天府登记好后，便将卷宗拿走。 回大理寺的路上褚然问到： “此案你心中可有解？” 狄雪点点头但随及又摇了摇头： “目前只是猜想，此案过去许久，单凭老杨夫妇的指认不足以定罪！” 褚然看着狄雪说到： “无妨，我们只需将调查到的结果跟猜想说与陛下即可，他自会有他自己的判断！” 褚然说完，狄雪点点头，二人趁着太阳还未落下，朝着宫中走去。 进宫之后褚然拉着钱掌印说了几句，钱掌印立马一脸严肃的小跑着入了内宫。 过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钱掌印过来请狄雪跟褚然。 二人再次入了武英殿。 皇帝褚允端坐在龙椅上面，身着龙纹近锦袍面容严肃的看向狄雪： “狄爱卿，方才小钱所说可是真的！” 狄雪点点头：“陛下李贵妃不是李丞相的亲生女儿没错，但是其中曲折我皆为猜测！” 褚允点点头：“狄爱卿所说之言，朕是信的，我已差人让李家之人入宫了！” “陛下，您还是想臣妾的，您还是在乎我的！” 狄雪未等开口，便听到店外李贵妃的声音传来。 然后只见李贵妃身着朴素眼角含泪，但面若桃花，显然在造型上下足了功夫。 可当李贵妃进到殿内见到狄雪二人后，眼泪立马止住了，但面上露出并不悦： “陛下，您怎么叫他们来了！” 褚允微微一笑，将李贵妃伸过来的手躲开，然后说到：“你别急，还有人未到！”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李庸风尘仆仆的赶到殿内！ 狄雪见着殿内的人到齐后在褚允的示意下开了口： “陛下，今日臣刚从滁州回来，想讲一个故事！” 褚允听后嘴角勾起笑容：“哦？朕倒是十分有兴趣，爱卿便当着大家的面讲一讲吧！” 狄雪拱了拱手然后上前说到： “臣前几日在元京遇到两位人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三人自称是来元京给儿子跟儿媳讨公道的！” 狄雪顿了顿，看了一眼李贵妃，只见其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 “这三人风餐露宿，尤其是那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却十分瘦小，吃了街边的垃圾后，三人中毒，我便讲他们接回府中，好后便一同去了滁州，查看他们从乱葬岗找回去的儿子跟儿媳的尸体！” 狄雪看着李贵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不过说来也巧，那死去的杨家夫妇跟李贵妃倒有些渊源！” “哦？还有这事？爱卿说来听听！” 褚允说完狄雪接到： “这小杨夫妇本就是杂耍团的，靠卖艺为生，来了元京就被李贵妃请到府里，可出府后便死在了顺天府大牢。” “可有此事？”褚允朝着李贵妃问到。 李贵妃气血不足，李庸上前扶着，然后她回到： “臣妾年轻时却是爱看些杂耍，可那二人偷了我的玉佩，这才被我送到顺天府去的！” “贵妃，恐怕那二人在李府便中了毒，我与世子去了滁州挖出了杨家夫妇的尸体，可是尸体却显示出中的是鱼尾之毒，而且我还原了小杨夫妇的样貌，可是赵慧慧的画像却不对！” 狄雪说完，李贵妃反驳到：“那许是你画错了！” “这倒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我讲李贵妃的画像交与老杨夫妇，二人却一下子认出李贵妃便是当年的赵慧慧！并且赵慧慧常年表演杂耍，手上经常被鱼线勒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痕迹！” 狄雪说完将李贵妃的手拿起，只见手指上却是有着两道深深的痕迹。 李庸连带着李贵妃见此全部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狄雪不予理会，将自己猜测的真相说了出来。 当年李庸势力强大，但还想经进一步，可是自己大女儿面容丑陋，即使送进宫里也无法得宠。 不过李秀竹因为从小面容的原因十分自卑，整日以面纱遮面，所以自己人倒也没有怎么见过她的脸。 她也因为常年的自卑，导致她性格十分古怪，见到长相好看的便想破坏。 她差点弄坏李衡的脸就是佐证。 李秀竹本人很爱杂耍，于是请了小杨夫妇入府里表演，其中赵蕙蕙漂亮的面容却让李秀竹嫉妒不已。 不过赵慧慧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偷听到李府要将李秀竹送入宫中后，便萌生了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毕竟没有几人见过李秀竹的真容！ 于是她用鱼尾之毒，毒死了李秀竹跟她的丈夫，并且将自己跟李秀竹的衣服调换。 将昏迷的二人送到了顺天府大牢，因为她知道半个时辰后俩个人就会死亡。 为了有人看出端倪，她特意用热水将李秀竹的眼睛等地方烫伤。 就这样二人转换了身份，赵慧慧一下子成了李府千金。 可是李丞相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当他识破赵慧慧后，却没有选择将其交给官府。 而是看着赵慧慧姣好的面与其一拍即合，就这样赵慧慧以李秀竹的身份进了宫！ 在这五年间过着本就不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而李丞相也因为有个受宠的女儿地位水涨船高。 狄雪说完李贵妃跪倒在地，先是控诉狄雪乱说，但见着褚允不为所动后，便转变了画风，说一切与李丞相无关，他也被蒙在鼓里。 自己当时谎称求到妙药，这才治好了脸！ “李贵妃，或许朕该叫你赵慧慧，欺君之罪本该即刻问斩，但为了皇家脸面，也念在你服侍朕多年，便撤去贵妃之位，打入冷宫，做些苦活去吧！” 褚允说完便看向李丞相：“你已辅佐朕多年，也该歇歇了！” 李贵妃的事情落幕，狄雪跟褚然出了皇宫。 “最近连日奔波，都没没好好休息放松！”褚然说完，眼睛亮亮的看向狄雪。 狄雪看着他期待的样子便配合的问到：“你可是有什么安排？” “明日我跟周淮他们越好要去围猎，你也来吧！”褚然说完紧张的看向狄雪。 看着她点了头，这才放下心来，脚下轻快的回府去准备明日围猎的器具了！ 第三十八章 城郊围猎 第二日一早褚然便来了狄府门前。 “狄雪，今日围猎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全部准备好了！” 狄雪点点头道了谢二人便上了早朝。 早朝上众大臣明显感觉到了一个风向，那就是李庸李丞相大势已去。 李庸告了一段长假，他负责的事情皇帝也都交与他人。 朝中有与李庸走的近的大臣也都人人自危，收敛风声。 下了早朝，狄雪跟褚然直奔恒亲王府，带上弓箭一类的物品后，便前往城门。 到了城门后，狄雪见到周淮李衡已经等候在此，旁边还有一个长相清秀书生气质的男生。 男生见到狄雪便走了过来：“小生见过狄大人，早就听闻大人风采非常，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出众！褚兄也真是的，早知狄大人来今日怎么也要准备的丰盛一些！” 褚然见状立马走到两人中间，然后介绍到：“这位就是跟我们在国子监玩得比较好的冯少宁！国子监四杰之一。” 褚然见到冯少宁在狄雪面前献殷勤，立马有些急了，不惜贬低自己也要拉冯少宁下水！ “冯公子谬赞了，在下也只是大理寺的普通成员。倒是冯公子在下早有耳闻。” 狄雪客气的回到。 不过冯少宁并未停止赞美：“这可不是谬赞，狄大人您的风采真的是该让东吴国的百姓都知晓！” 狄雪越听越觉得冯少宁的夸赞之话十分耳熟，突然她回想起解开双生子案件的元京小报文章，莫非...... “冯公子可是元京小报的笔者？” 见狄雪问到此冯少宁显得十分激动： “狄大人的那篇文章确实是我写的，但我感觉还未写出您的一二风采！” 狄雪见着冯少宁的夸赞还在源源不断，立马用眼神朝着褚然求救。 就在褚然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爽朗的少年声音： “大家都在呀，我们来晚了！” 何子陵坐在马车前面，赶着马车挺到了众人前面。 马车的帘子掀开，姜巧颜拉着陶丽走了出来！ 褚陶丽见到狄雪面上一红埋怨褚然到：“哥哥也不说狄大人在！我就提前准备糕点了，还没来得及谢过狄大人呢！” 狄雪连忙摆摆手：“叫我狄雪便好。” 众人说完后，便一起出发，到了围猎场，看守的侍卫见到是他们也不做阻拦，引着众人便去了场内。 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大家支起帐篷跟一会烧烤的架子后，便各自收拾装备准备围猎。 姜巧颜跟何子陵在一起收拾这待会吃饭用的东西。 狄雪等人便各自骑马进入树林。 冯少宁一马当先发现一只兔子，然后追着兔子跑进森林深处。 李衡被周淮拉走，准备比试一二。 狄雪带着褚家兄妹朝着树林里走去。 突然树枝一动，狄雪见到上面立着一只鸽子，鸽子脚下并无信使标志，于是从身后拿了一只羽箭准备拉弓射去。 这时忽听身后一阵风声，一支箭射到了鸽子。 狄雪转头只见陶丽手中还保持这射箭的姿势，见到狄雪望过来有些不好一丝的低下头。 声音细小的说到： “狄大人，这鸽子送你。” 狄雪笑笑然后纵马上前将鸽子拿起，拔出箭后，搭在自己的弓上。 对准方向，一箭出去便听到树后有倒地的声音。 三人骑马到前面后边见到狄雪射死了一只野鹿。 “这只作为回礼，少时咱们拿回去做成美食也好。” 狄雪话音刚落边见到褚然骑马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哥哥被落了面子了。”陶丽说完便笑了起来。 狄雪见到其明媚的样子，不禁联想到皇宫深处那喜欢她的人，一时间也有些明白那人为何喜欢陶丽，只不过陶丽之所以是陶丽，是因为外面的广阔，而不是深宫的寂寞。 “我们追上去吧。”狄雪说着便放了一个信号烟花，围猎场里的侍卫见此便会帮忙将猎物抬回去。 然后她跟陶丽朝着褚然的方向追去，狄雪知道褚然不会武功，所以他自己一人入了森林深处还有些担心。 跑了一会，便见到了褚然的马，而他的人却不见踪影。 这时旁边的树林里传来声响。 狄雪跟陶丽看去，只见周淮跟李衡全部下马，在草地里追赶一只野猪。 周淮气势很强，一直想跑到李衡前面。 但李衡保持优雅的时候速度却不慢，始终保持跟周淮速度一致。 那野猪在树林里也是十分灵活，几个闪身便消失在树林里。 周淮叹气一声便停下脚步： “这畜生也太灵了，我跟李兄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周淮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箭响，众人望去，周淮便惊掉了下巴。只见李衡已经将那只野猪射倒在地。 原来这野猪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了树后面刨出的土坑里。 李衡绕道侧面一击及中。 周淮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又输给你了！” 李衡笑笑：“若说排兵布阵我可比不过你。” “那是你不感兴趣罢了！” 周淮说完便拿起弓箭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后前面的树林深处便传来响声。 周淮一箭射出，狄雪却看到远处衣角浮现，连忙飞身上前，拔剑将羽箭打落，同时剑身也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狄雪便看到李衡的玉笔正打在自己的箭上，若是自己不出手，李衡的玉笔也将羽箭阻拦下了。 这时森林深处的人却消失不见。 狄雪等人走到近处，只瞧见此处的草从被压出痕迹，似乎是有人趴在这里！ 凑近后摸了摸绿草上面仍有余温，就在狄雪正要细看的时候。 何子陵的叫声响起，众人循着声音赶了过去，没走多远便瞧见褚然何子陵很冯少宁站在一起。 何子陵见到狄雪如同见到了救星，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十分难看： “少宁兄他，好像杀人了。” 只见冯少宁脸色苍白，手微微有些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狄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具身穿嫁衣的女性，身旁有大量血迹。 而冯少宁的箭就扎在了她的胸口。 第三十九章 围猎惊魂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三十九章 围猎惊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野兔谜题 狄雪刚忙上前拦住男人：“你们是何人？” 男人自称是赵玉凤的哥哥赵玉司，知道自家小妹跑出来找冯少宁，这才跟出来，却不曾想她竟然死了！ “在下是大理寺的寺丞，现在赵玉凤的案子我接手了，大家稍安勿躁，现下我便带着各位回大理寺。” 狄雪说完便将几人分开，与褚然一起将所有人带回了大理寺。 回了大理寺冯少宁自然因为涉嫌杀人被关了起来。 赵玉凤的家属也在大理寺等待。 狄雪将一切准备好后便跟褚然进了房间，台上的女尸此时的身体已经有些异常的肿胀。 整个身体的肉都感觉有些松弛。 狄雪将箭拔下来后，尸体的血水一下里流了出来，而且颜色有些红黄相间。 显然这是因为毒药的原因才造成了尸体现在的情况。 并且通过解剖，狄雪发现女尸体内的内脏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溶解。 看来这种毒药十分厉害，可以溶解血肉，让人化成水一般的状态。 看着台子上的女尸狄雪心中萦绕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兔子究竟如何消失的。 狄雪看着女尸胸口的血，至今尚未凝固，且越来越多，尸身的肉也再一点点消解。 她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问到：“你们看到的兔子会不会也同这尸体一样消解了？” 褚然被她的问题问的有些愣住，然后回到：“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兔子是假的？” 狄雪点点头： “尸体的血本来就多，若有人用糯米纸绘制成兔子的样子引诱冯少宁射箭，兔子到了赵玉凤的胸口，冯少宁的箭射中，糯米纸做的兔子便被血融化掉了，所以看起来就是一箭射在了赵玉凤的身上。” “极有这种可能，此人能用赵玉凤做局，那一定了解冯兄，冯兄平日最爱狩猎兔子，所以一般到了猎场我们是不会与他争抢的！” 褚然说完狄雪接到：“而且那日猎场里并没有其他兔子出现。” “可若是假兔子，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呢，并且那兔子一只在动，后面动作虽然僵硬，但还是在移动的。” 狄雪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回到： “或许前面是真兔子，不过兔子后面怎么移动的我我或许知道。” “是如何做到的？” “可以用一根丝线绑住糯米纸做的兔子，然后先隐藏在草丛里！等冯少宁靠近，便拉动丝线，让假兔子动起来，所以草上才有被切割的痕迹。” 狄雪说完褚然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便告辞先回去查找古籍，准备找出毒药的出处。 韩术走了进来看着女尸阿状态，让他有些干呕： “大人，赵家的人在外面闹起来了，说是让冯少宁偿命！” 狄雪摆摆手：“你派人将关押冯少宁的大牢看好，在真相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能私下解决！” 然后她又回到了动机的问题，现在看来冯少宁的案子是有人背后设计的。 可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设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因为要陷害冯少宁才选中赵玉凤，还是因为要除掉赵玉凤才选中冯少宁。 还是说两者都有呢？ 狄雪一时间想不出头绪来。 于是只能召集张应韩术决定前往工部赵侍郎的府邸去看看赵玉凤究竟是什么样的。 狄雪骑马在城内不久便到了赵府。 只见府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小厮在门口照看，门后也有些破旧，倒是十分朴素。 走进后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一位有些年纪的婶子说到： “都说这赵侍郎本就在朝中不受重视，资质平平还势利眼，也没人提拔他。” 另一个婶子语气不屑的回到： “就是，想着用姑娘跟那冯尚书的公子联姻，人家看不上啊。”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子插嘴到： “这可不一定，看不上还能有染，说不定人家是要她做小。” 那婶子接着说到： “我看就是外室，要不是外室能这么在元京宣扬，瞧那自轻自贱的样子。” 另一位年轻的女子显然对冯少宁有些好感回到： “就是，冯郎风流倜傥怎么可能娶她。” 听着女子如此说，婶子调侃到： “呦，你见过人家几面呀，就叫上冯郎了，不过现在你的冯郎杀了人了。” 听完几人议论，狄雪也没有停留，而是叩门，却只见府内管家出来开门。 管家知道狄雪是大理寺的官员后，立马客客气气的将狄雪请进了府。 狄雪见到府中的造景都很老旧，并且下人很少，看来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今日来多有叨扰，赵侍郎可在？” 狄雪问完管家摇了摇头：“老爷他去了城郊钓鱼，家中其他人都去了大理寺。” 狄雪点点头，不过这赵侍郎竟然如此，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能去钓鱼！ “那府中主母可在？” 管家又摇了摇头：“府内没有主母，早在十年前，主母便与老爷和离了！” 狄雪知道情况后也断了拜访的想法，而是直奔主题，去看赵玉凤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发现房间内挂着许多幅画，都是冯少宁的画像，并且画都被很好的保存着。 然后看向屋内，却发现赵玉凤并没有寻常大小姐的首饰，只是简单的几个素银簪子，鎏金手镯。 看来赵府确实想必之下比较贫寒。 “大人，不好了河道内又捞出尸体了，看着像刚死没多久的！” 正在狄雪查看赵玉凤房间的时候，张应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到。 狄雪连忙跟着张应出去，只见赵府没多远的内河处打捞上来一具女尸。 狄雪看去，女尸身着粗布衣服，看起来是干粗活的那种。 傍边的人见状立马认了出来： “这不是赵家那小姐的丫鬟么！怎么死在这了？” “天那他家怕不是招了什么邪祟，怎么小姐刚死丫鬟也死了？” “这丫鬟平日里不是泼辣的很么，怎么说没就没了，赵府要是没了她的打理，真的是得散了。” 狄雪走到近前，仔细看向女尸，只见女尸口鼻处干净，看来不是溺死的，而是被投到河里的时候就死了。 第四十一章 贴身丫鬟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一章 贴身丫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公主及笄礼 狄雪跟褚然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但还是恭敬地等待着。 林玉苓见状轻叹一口气：“你们看一下这个吧！” 狄雪接过林玉苓的纸，只见上面是买到曼融散的人自己写得票据。 仔细辨认之下狄雪心中一惊，这字迹竟然与自己在赵府见到的一模一样，一个猜测在狄雪的心中出现。 狄雪二人拿了票据就要向外走，褚然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林玉苓。 “这是家父让我带给您的，他说希望您一切都好！” 林玉苓接过后，像是累了一般将狄雪跟褚然赶了出去。 二人走到楼下却见楼上扔出纸屑，在细碎之中，狄雪只见到未变二字飘过眼前。 “此案你心中可有数？” 出了万宝斋褚然问到，狄雪点点头： “心中已有猜测，不过还需一些证据！” 就在二人赶回大理寺之时，张应也赶了过来： “大人，赵府周围已经调查清楚，丫鬟春英的资料也调查清楚了，围猎场周围您让调查的也都在这了。” 狄雪接过张应的记录，看到一点，赵府每日都是清晨采买，但是今日早晨是赵府的管家去采买的。 并且他出门的时候推着一个很大的桶，似乎在内河附近停留了一会。 然后其他资料与自己设想的差距不大，此案以解。 大理寺大堂，狄雪传唤了赵府一干人等。 狄雪坐在堂内，韩术张应立在左右，褚然坐在一旁，冯少宁被提审出来。 “本官今日升堂是要将赵府赵玉凤，与丫鬟春英死亡的案子结案，你等不可有所隐瞒！” 狄雪说完众人连忙拱手称是。 “先说这赵府小姐赵玉凤的死亡真相，赵玉凤看似是被冯少宁的箭射死的，其实不然，她在箭落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狄雪顿了顿看向赵侍郎的脸，却只见他满眼血红，没有一点表情。 “她身中曼融散，此毒进入身体后不到片刻人就会死了，所以在她中毒后她就死了，而此毒药罕见，恰巧万宝斋拍卖了一瓶！” “买家正是赵玉凤的亲生父亲赵侍郎！”狄雪的话震惊了在场之人。 “他竟然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韩术惊讶的问到。 狄雪点点头： “或许在他的眼里一个名声烂掉的女儿，并没有自己在朝堂的地位重要吧！” “那他是如何将尸体运进围猎场的？又是怎么让冯少宁恰好射中的呢？” 韩术问到。 “这个倒也不难，世子等人去围猎场从不禁止其他人入内，所以门口的侍卫并没有特意留意都有谁进入，进去的人只要交了钱即可，并且冯少宁的行程习惯并不难得到，因为赵府的丫鬟春英的姐姐春华便在冯府邸当差！” 狄雪说完，冯少宁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每日的行动都被人监视，并且报告给那个病态的女人。 “并且这姐妹二人身份并不仅限于此，她们是滁州老驯兽师江磊的徒弟，只因江磊此人为人阴狠，二人受不了毒打，这才逃了出来，但也是出了狼口入虎口，到了元京便被人牙子拐卖，而后又被冯家跟赵家分开买走。” 狄雪话音刚落韩术说到：“难道说世子殿下等人看到的兔子是春英训练的，特意用来迷惑冯少宁的？” 狄雪点点头：“并且当日猎场上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兔子，想必是有人怕影响计划提前射死了场内大部分的兔子，赵大公子前天便去过猎场，并且带走了大量兔子！” 狄雪说完在场的人也都明白赵玉凤是被自家人所杀，而那春英则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被灭了口。 就当众人以为狄雪准备结案的时候，却听狄雪问到：“不过本官有一事不明，赵府贫寒，怎有钱去买那一百两银子的毒药？” 狄雪说完只见赵侍郎眼皮一条，然后他开口到：“这是我全部的积蓄。” “侍郎你这番话让我很难信服，用光全部积蓄也要杀掉自己的女儿么？”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辱没门庭，不守妇德，我赵家是不会将她纳入族谱的！” 赵侍郎说完面色一白，整个人便晕了过去，褚然去看后说是忧思过度，加上身体本就不好。 调整一段时间便能好了，狄雪只能暂且休堂，等赵侍郎能接受询问的时候再升堂了。 与于是将赵家人除了赵侍郎之外的其他人全部押入大理寺监牢，赵侍郎则在大理寺接受治疗，直到能接受审讯为止。 于是众人便各自回府，冯少宁也千恩万谢后回家去了。 第二日早朝下朝后，狄雪收拾打扮一番，一身青紫色锦袍，内搭窄口收边，陪着白色玉冠，一身倒也清丽非常。 然后便出了府，只见褚然站在恒亲王府的马车前，一身青色宽袖锦袍束着白玉带，整个人气质斐然。 见到狄雪出来后便说到：“狄大人，今日坐我的马车入宫吧。” “也好，清阳公主及笄礼陶丽不去么？”狄雪见着车上没有其他人便问到。 褚然听后微微一笑：“陶丽跟着母亲已经入了宫了，她与清阳公主自小玩在一起，所以早些去陪她了。” 狄雪点点头，清阳公主褚玉娆是当今圣上圣母已故吕太后哥哥的女儿，当年吕后哥哥因病去世，留下孤女便被吕太后收养为义女，改名姓褚，封为清阳公主。 清阳公主虽然早年失去双亲，但是被吕太后照顾的极好，所以她生性活泼，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就连褚允也拿她没有办法。 “世子殿下，狄大人宫门到了。” 小厮说完狄雪跟褚然便下了车，宫门的守卫检查确认没有携带兵器等物品后二人便入了宫。 由于是公主的及笄礼，所以宫宴并不开设在前殿，而是后宫单独宴请的地方，清和园。 狄雪跟褚然走的不快，但不一会也便到了。 “狄大人，哥哥你们来了？” 狄雪闻声望去，只见褚陶丽拉着一位身着藕荷色宫装的女孩跑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白玉红凤簪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三章 白玉红凤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婚约 李庸的话一出一片哗然，皇帝褚允接过圣旨看了看，确实为太后亲笔。 只不过是多年前定下的，那时李庸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此事朕知道了，不过此时正值南越国使臣进京，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朕有些乏了，先回宫了！” 褚允说完钱掌印便快速的扶着其离开了大殿。 褚允这可谓是溜为上策了。 被李庸这一搅和，在场的人也都没了心情吃饭，及笄礼的礼数走完后便散了场。 狄雪跟褚然走在前面正要上了马车回府去，却听后面陶丽小跑着过来。 “哥哥，狄大人，我与你们一起回去吧！” “你不与阿母一起回去么？” 褚然看着陶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阿母与阿父一起回去了，我便来找你们了！” 陶丽说完便上了车，狄雪跟褚然也跟着上了车。 路上陶丽面露担忧，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狄大人，你可不可以帮帮玉娆？” “县主所指的是？”狄雪心中猜测到她所为何事，但还是问到。 “就是可不可以帮她，让她不用嫁给李成呀！” 陶丽说完狄雪问到：“这李丞相的大儿子可是有什么品行不端之事？” 陶丽一听一脸的愤恨：“他虽然没有正妻，但是妾室跟外室成群，在户部当差，却整日仗势欺人，不学无术，而且年纪也很大了，三十好几了！玉娆若是嫁给她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而且我朝公主下嫁后需要搬到公主府，虽然依旧是公主身份，但多少要顾及夫家，此后荣辱也与夫家相关。” 褚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狄雪心中明白，他的意思是李庸现在是被陛下放弃的状态，而他此时祭出婚约无非是想翻身，抓住公主以求李家富贵。 不过这李成为人恶劣，确实不是良婿，于公于私陛下是都不会让公主嫁给他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了早朝，狄雪跟褚然便被皇上留下。 “狄爱卿，我听闻你昨日替公主找到了盗取簪子之人，当真是我东吴国第一神探！”皇帝褚允一番夸赞，狄雪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 “谢陛下夸赞！” 狄雪说完褚允接着说到： “不过，朕确有一事颇为烦心。” 狄雪一听，得，事情来了，于是连忙说到：“臣愿为陛下分忧。” “狄爱卿不愧是朕最信任的人，玉娆自小受了太多苦，被母后接到身边这才算过了几天好日子，朕实在不忍心让公主嫁一个不称心之人。” 褚允说完狄雪拱了拱手： “陛下，要说此事，倒也不算难，只不过筹划需要细致一些。” “狄爱卿的意思是？” “与李成有婚约的是我东吴国尊贵的清阳公主，并不是平民玉娆。” 狄雪说完褚允若有所思：“依狄爱卿之言确有可行之处，只不过这就需要爱卿筹划一番了，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跟朕提，褚然也一同配合。” 褚允说完后狄雪跟褚然出了皇宫。 “你此举是否有些冒险？” 褚然有些担心的问到，他其实最担心的是狄雪的计划一旦有差错，狄雪本人会有事情。 狄雪点点头，她心知此事有些冒险，但若不称为皇帝信任的人，自己将无法提起重审花魁案的事情，而自己到元京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虽冒险，但却是最有效直接的办法了，只要筹划的仔细一些，应当不会有差错，更何况不还有你呢么？” 狄雪说着然后故作轻松的开了句玩笑。 “真是拿你没办法，有时候觉得你是严谨认真的狄大人，有时侯又觉得你的胆子太大了些！” 褚然说完狄雪笑笑然后二人并肩朝前走去。 “对了，下午你可腾出时间来，冯少宁说要感谢你搭救了他，特意在金源设宴答谢你呢！估计一会帖子就递到你手中了。” 狄雪点点头，这不回了府还没换下官府帖子就到手里了，她稍作休息换了身衣服，便骑马朝着金源酒楼走去。 走到近处便瞧着褚然已经在等候了。 狄雪褚然一起走到近前，楼内的掌柜立马迎出来说到： “世子殿下来了，冯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少东家今日回府参加家宴，就不能陪大家了了！” “无妨，子凌回来之后说我来过就行！”褚然回到。 “得嘞，今日还在甲字号秋。”掌柜的十分有眼色的说着。 “然后将二人带进酒楼，一路上楼内人声鼎沸，一楼散客已经坐满，店小二穿梭其中忙的不亦可乎。 到了二楼的雅间，冯少宁周淮，李衡已经在等候了，今日冯少宁做东，狄雪也是与众人一阵客气。 冯少宁点了些楼内的特色菜，不一会菜就端了上来。 白瓷的盘子上绘着远山绿水配上青竹镶银的筷子，煞有静林空灵之感。 再看盘上的菜品带冻姜醋鱼，水母烩，一捻珍等佳肴更是色香味俱全。 冯少宁起身为狄雪斟上桃花酿，然后说到：“这家酒楼的菜品还不是最有特色的，狄大人你看，这里才是最妙之处！” 狄雪顺着方向看去，原来整座酒楼的内部是环形。 最下面有着一个圆形舞台，舞台周围分布着散客的桌子。 最佳的观看点就是环绕舞台而建的上层雅间，狄雪正看着就听舞台上醒木一拍，那青袍绿带的说书人开讲。 “各位，今儿咱们换出新戏，名字就叫做《阴谋诡计全看透，大理寺出个女寺捕！》，话说孝文二十年出了一桩奇事，武选的擂台上一位狄姓武生突出重围，这位爷不仅是擂台打得好，样貌更是出众非常，底下观战的小姐夫人看的是激动不已，纷纷想召回家做女婿！” 那说书之人话锋一转，吊着底下人的胃口说到：“突然一个贼头小子道出了这位狄姓武生的真实身份，原来玉面郎君竟是女儿之身，满场哗然，负责主理武选的官员听着就要拿下问罪，不过咱们当今圣上可谓惜才，当即钦点了这位为武探花，并为了她特别设立了大理寺的官职，而她更是神奇，断起案来当真是料事如神，前一段时间那钱家双生子......” 狄雪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说的是绘声绘色，把她说的如同是神仙转世一般，然后对着冯少宁拱了拱手： “多谢冯公子的妙笔！” “狄大人客气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得，我已经立志了，要把你的故事传遍东吴国，然后就是传遍正片大陆！” 冯子宁一脸认真的说着。 狄雪点点头，这时周淮却招呼着众人，众人顺着他旁边的窗子向外面看去。 只见路上一队身穿红蓝服侍的异族人正赶着车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想来是南越国的使臣入京了。 第四十五章 南越国使团 待南越国的队伍走远后，众人回到屋内，继续用餐。 这时李衡不经意间给冯少宁使了一个眼色，冯少宁立马心领神会，开口问狄雪到： “狄大人，方才说书人说的其实然兄也写了不少，要不然我也不能知道你们破案的诸多细节，他夸起你来真是滔滔不绝！” 狄雪听后半眯起眼睛嘴角勾起，转而看向褚然。 褚然被盯的面上有些发烫，连忙将别在腰间的扇子取出，拿在手里轻轻惦着。 原本准备顺势邀功的话全然说不出口，最后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喜欢就好！” 说完褚然恨不得把头扎在那酒壶里，不过狄雪半天没有声音，褚然不禁回望过去。 只褚然这个样子，狄雪内心不禁想要逗逗他。 于是不待褚然反应狄雪一个闪身来到褚然面前，拿走褚然手里的扇子凑到耳边说到： “世人皆道恒亲王世子纨绔，但你这话本写的绘声绘色，可见文采斐然，所以是世人误会，还是殿下藏拙呢！” 说完用扇子轻打在褚然的脖颈处，突然狄雪一愣，有些诧异，但还是面上如常，轻笑一声回到座位。 褚然已然是听不清狄雪的说了什么，一下子从面颊红到耳根，只觉今日的狄雪格外让人移不开眼睛。 狄雪打开褚然的扇子，只见这扇子做工精细，扇面紫竹子青石黑燕。 扇骨却不似平常世家子弟的雕花镂空玉石，而是沉香木刻方格纹，闻起来有淡淡的木香。 狄雪把玩之后还给了褚然： “这扇子倒是精巧！” 狄雪说完褚然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若喜欢我便给你也做一把！” “这倒是不错，要是能在扇骨中加入短匕首，倒也是件不错的防身之物。” 狄雪说完李衡接到： “狄大人尽管放心，若说元京谁的手艺最好，那就然兄定能排上名号，只不过他平日金贵的很，从来不给我等做东西，也就是狄大人能驱使他一二了。” 众人顺着李衡的话打趣着褚然，吃完饭时天色已经渐晚。 秋风还是有些凉，狄雪吃了酒出了汗便勒着马在路上慢慢走着，街边商户的摊子上挂着红灯笼，光斑打在男男女女的身上，甚是好看。 没一会马就停在了青砖石瓦，黑漆木门的狄府门前。 回到府里身着褐色缎子绣黑纹衣服的老杨，接过马绳念叨着： “小姐，您自从进了大理寺，每天都回来的这么晚，门主跟夫人远在千里之外，将您托付给我，您在元京孤身一人，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呀！”说这还要抹下两滴眼泪来。 狄雪看他还要继续连忙说到：“老杨，你还不知道我的身手么，谁能欺负的了我！” “可您毕竟是女孩子呀，现在元京的纨绔子弟众多，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您可不能着了道呀！” “你这是偏见！” 狄雪说完老杨接着说到： “小姐门主跟夫人来信说，让您不忙的时候便回去一趟，说是你青峨派的于绣淳半年后就要嫁人了，你俩从小感情就好，等你回去好好陪陪她！” 狄雪听完心中诧异，自己从蜀地离开时还未听闻表姐有婚约，怎么短短几月便定下亲事了！ 看来真的要找个日子回去看看了。 穿过前院，便来到了狄府后院，此处绿色点缀白石子铺路，几颗翠竹长在门旁。 推开深木色的房门回到房间，狄雪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洗了个热水澡。 回到卧房躺在青绸蓝纱的榻上休息，刚闭上眼睛在褚然后颈处看到的那块月牙形状的胎记就浮现在眼前。 世间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么，狄雪睁开双眼，将白色缎子的睡衣袖子撩起漏出胳膊看着出神。 胳膊的内侧上赫然有着一个一摸一样的月牙形状的胎记...... 与此同时恒亲王府内，褚然在红绸软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怎么每次面对狄雪自己就如此害羞，她的身影也总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略带精明的笑，在他看来竟然有些可爱...... 想到这里褚然就有些燥热，拿出扇子想要凉快一些。 却又不自觉的想到狄雪在自己耳边轻声说话，似有似无的泠冽香气似乎还在身边，而那扇子的轻轻一点仿佛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狄雪就起床，简单的在正厅用过早膳后，准备上朝。 今日皇上必然要接见南越国使臣，鸿胪寺也肯定忙的不亦乐乎。 出了府门，狄雪便瞧见褚然的马车在一旁等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的等待狄雪上朝，而狄雪也习惯了破案的时候褚然在一旁协助，二人竟然也生出了许多默契。 正如此刻，狄雪刚要抬脚褚然已经撩开帘子等着她上车了。 “早呀，世子殿下，劳烦你来接我。” 狄雪上了车，总做他的马车，自己那匹栗色大马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找个日子还是得迁出去遛遛。 “早呀，今日怎得如此客气？” “倒也不是客气，只是今日常做你的马车，心里想着如何答谢你！要不我教你习武吧？” 褚然听着狄雪没来由的话不禁疑惑的问到：“怎么突然心血来潮？” “没什么，就是怕以后刺杀再来几次，我保护不了你。” 狄雪的话让褚然心里一暖，她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说出褚然极为感动的话。 “对了，南越使臣入京，你对南越可有了解？” 褚然想到今日早朝的重点，便开口问到。 狄雪思索一下回到： “以南越国目前的形势来说，就是混乱，皇帝年事已高，皇子众多，有野心夺得皇位的更多，要想稳固朝政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褚然点点头：“新皇登基不免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不过听说南越国的皇子也有特殊之人？” “你指的是小皇子秦风吧，听闻他文武双全，但对国事没有兴趣，一心领略山川美景，南越国的皇上也是十分喜爱他。” “正是，不过要想在夺位中活下来，光靠淡泊名利可是不行的，想来南越国的皇帝也会为他筹划出路吧。” 褚然话音刚落，马车便一个急停，狄雪撩开帘子看去，只见南越国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狄雪跟褚然下了车，只见使臣队伍中一人走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真假翡翠玲珑锁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六章 真假翡翠玲珑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鬼市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七章 鬼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景阳宫失火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八章 景阳宫失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东吴国边境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四十九章 东吴国边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疆城 “你确定画像上的人是个瘦弱的小公子？” 经狄雪这一说，那客栈老板娘又不又确定下来，努力回想了之后回到： “看着穿着打扮是个男子模样，但细想之下却有些女子的柔美，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小书童，二人虽然在商队中，但是神色一直很紧张。” “那你们可曾打劫他们？” 老板娘听完狄雪的话连忙摇头：“这位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打劫他们，只是......” 看着那老板娘支支吾吾狄雪问到：“只是什么，现在还不坦白，看来要到官府说清楚了。” “大人，我说，我说！由于疆城的贫乏，所以这些商队经常会从别的地方倒卖一些东西到疆城附近卖，所以时常会经过这里，他们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所以会提前缴纳一部分的过路费，然后我们会会保证他们平安从此处过去！” 听着老板娘的话狄雪点点头，从此地的形势分析她并没有说谎，可公主去疆城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去玩的吧。 想到这狄雪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使团在边境遇袭，目的很可能在于要挑起东吴国跟南越国的矛盾。 那么这个矛盾对谁来说最有利呢？ 第一个就是瓦剌，他们刚刚战败，需要休养生息，而挑起其他两国的纷争正和他们的意图。 他们的可能性较大，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南越国跟东吴国内部的政权纷争导致的使团遇袭。 袭击狄雪的人会不会跟这股势力是一起的呢？ 狄雪心里一时间冒出多个猜测。 她烦躁的坐在客栈一旁，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从发髻中取出银针，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截紫色的丝线。 抓过身边褚然的衣角绣起花来。 至于为什么要秀在褚然的衣角上，是因为褚然今日一身白袍，锦袍上用紫色的绣品点缀，与狄雪的丝线更加契合。 这边狄雪在一心一意的绣着花，褚然则是低头看着她。 既没有将衣角抽出来，也没有出声拒绝，而是任由她在自己的衣角上留下痕迹。 一时间褚然竟然有些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或许这件衣服自己以后要好好保管了！ 不过不同于褚然的心思，狄雪则是集中精神在案子上。 按照推测无论是哪股势力都不会是疆城原本的人，那来到疆城很有可能也经过了这里，那老板娘等人就很有可能打劫过他们。 但是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不会像狄雪等人于客栈的人明面对峙，因为他们此行十分隐秘，不会暴露，所以大概率会交钱了事。 至于使团，他们很有可能也来过这家店，因为疆城地偏且城小，加之旁边就是宣府这个大城，所以官方的客栈设在宣城，不过赶到宣称住官栈需要多上小半天的路。 加上一般能住官栈的达官显贵也不愿到这个小城来。 久而久之去疆城的也就不去宣府的官栈住了。 但是使团身着奇特，十分显眼，此地有与南越国接近，老板娘等人摸不清底细，也不敢轻易下手，所以多半是放走了他们。 想到这，狄雪将一朵紫色的小花修好，然后起身问那客栈老板娘到： “我且问你，你们几天前可曾接待过一伙车马很多，口音奇特，身着多为红蓝颜色奇怪服饰的人？” 老板娘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那伙人穿的是南越国的服饰，来了我的店居住，他们入东吴国的时候也是住的我们的店，我们知道他们是使臣，所以没有为难，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我们也怕给咱们找麻烦！” “那伙南越国的人来的前后可有什么奇怪的人，看起来不太好惹，但是却乖乖交了过路费的？” 狄雪说完老板娘立马回答到： “有的，在使团来的前一天，这伙人来了客栈，看起来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人，我们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下手，不过蒙汗药跟你们一样失效了，但是他们没有还手，而是给了钱，并且要求我们不要将他们来过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那他们还有那些反常的举动？” 狄雪说完老板娘回到： “他们只是吃了一些饭，然后第二天还没亮便走。” “可是在使团来之前他们就走了？” 老板娘点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社么一般接着说到： “而且他们似乎都不太说话，全程只有一个人与我们交流，点菜什么都是这个人，但这个人！” “你能回忆起这伙人的面容么？”狄雪说完，老板娘却犯了难，但是她还是描述了那个于图她接触最多的人的面容。 半炷香后狄雪将画像画了出来，褚然接过后说到： “此人长得倒是跟中原人无异。” 狄雪听着褚然的话也知道他与自己猜测差不多，怀疑这伙人是瓦剌人。 不过单凭面容却无法推断，如果真的是瓦剌的人，那他们为了避免暴露，也一定会挑选一些跟东吴国人面容相似的人来袭击。 倒是有些人不说话让狄雪起了疑心。 瓦剌与东吴国常年征战，先皇在世早期很多东吴国子民被掳去，这种现象直到东吴国过国力强盛，并且先皇迁都到北边的元京后才有所改变，东吴国的子民才得以在边境之城安居乐业。 那群人如果真的是瓦剌的人，很有可能是这些被掳去的东吴国子民的后代。 在瓦剌被培养成杀手。 想到这狄雪决定不再停留，带上褚然等人前往疆城。 而客栈的人，狄雪让他们不再打劫，念在他们没有害人性命的份上，让他们将所得钱财接济乡邻，并且要每月施粥救济。 在客栈的人感恩戴德的目送中狄雪等人朝着疆城出发。 路上经过一处荒地，狄雪发现了一处打斗的痕迹，并且有诸多士兵在搜寻。 狄雪猜测这些就是疆城府衙派出来寻找使团的。 于是打了招呼便朝着疆城而去，城内倒也算是井井有条。 府衙倒是显得有些朴素。 然而在疆城府衙安排的驿站内见到疆城里使团的人后，狄雪还见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人。 第五十一章 南越国使臣李风 “公主殿下？” 狄雪看着屋里一身男装正在照顾发烧的南越国使臣的清阳公主褚玉娆惊讶到。 褚玉娆听得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头轻柔的擦了擦那使臣的额头。 狄雪在这其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然后褚玉娆拉着狄雪跟褚然出了屋子，这才说到： “我在这里的事你们不许说出去！” “公主殿下，您知道我们的计划吧，您先下刚摆脱了婚约，还未恢复身份呢！” 狄雪说完褚玉娆满脸的不在乎： “我忽然发现当个平民挺好的，公不公主什么的我无所谓了。” 看着狄雪跟褚然一脸的阴沉褚玉娆接着说到： “要不你们就当没见过我，就当我死了吧！” 狄雪听着褚玉娆的话倒是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于是问道： “您究竟想干什么？” “这你们无需知道，我自有打算。” “若您不肯说出来目的，那臣恕难从命！” 见狄雪一脸的坚定褚玉娆只好说到： “我不回元京倒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跟那个小使臣成亲！” “什么？” 不待狄雪说话褚然先绷不住了： “公主殿下，您为何生出如此想法。” 在公主的讲述下狄雪跟褚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小使臣叫李凤，是南越国的皇亲国戚。 公主在皇宫内的时候，碰到了在御花园赏花的李风，并且对其一见钟情。 在退婚成功后便想着能与其多见面，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但是几天前她听到南越国使臣遇难的事情，便待不住了。 于是就从皇宫内出来，她的贴身宫女为其联系了来疆城的车队。 她们女扮男装来了这里。 而褚玉娆入城后便找到府衙说自己是南越国使臣李风的朋友。 府衙的人见其气质不凡，并且十分有压制感便没有耽误，安排了褚玉娆跟李风见面。 半梦半醒的李风认出了褚玉娆，劝她回去。 不过公主下定了决心要跟在其身边，一来二去两人也都闭口不提这件事了。 狄雪见着公主一脸的幸福，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之感。 与褚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 “公主殿下，您对此人的具体身份还不清楚，切勿莽撞呀！” 狄雪说完褚玉娆则是一脸的不在乎： “我不管他是贫穷还是富贵，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看着公主一脸坚定的样子，狄雪心之此时是没办法跟她说通的。 于是她拉住想要开口的褚然，然后道了句要去查一下其他的使臣去哪了便从公主处脱身。 然后派张应盯着公主。 “你觉得这李风真的像公主说的如此简单么？” 褚然的话正中狄雪的猜想。 她摇了摇头回到： “若他真是普通的皇亲国戚使团不会拼了命的保护他，反而会去保护使团的领头的大臣。” “那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身份？” 褚然说完狄雪回到： “年龄来看极有可能是你我之前谈论过的南越国的皇子秦风” 狄雪的话让褚然心中一惊，但细想之下确实这个可能性较大： “他模糊身份的目的是什么呢？” 狄雪摇摇头，此时还无法确定。 “韩术你带上疆城府的人，随我去使团遇险的地方看一下。” 吩咐下去后，狄雪给元京传了书信，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且说明了公主已找到的事情。 疆城虽然是东吴国的城池，但是毕竟处于边境，还有一群杀手在暗处，实在是不能留公主在此地冒险。 密函发出去后狄雪跟褚然带着韩术等人去了使团遇险之地。 此地在客栈与疆城之间。 可以说是整条官道路上最隐秘的位置了。 刺客选到此处倒也不意外，使臣必然不会选择小路而是选择大路，而大路唯一有树林掩护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们知道狄大人会来，所以我们大人下令这里的痕迹没有任何改动，您直接查看即可。” 一个疆城府衙的巡捕说到。 狄雪点点头，然后看向此地。 此处打斗痕迹很多，脚印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似乎是南越国使臣的人分成两队逃走。 而刺客人数据那老板娘所说只有六七个人的样子无法分开行动，于是都去追另一队了。 看着树上的抓痕狄雪心中一动，对着褚然说到： “你看这像什么？” 狄雪说完褚然仔细看看，然后立马意识到她话中所指。 “这是雀鹰的抓痕！” 狄雪点点头： “雀鹰虽然体型小，但爪子抓力却十分强劲攻击的准头大，并且狩猎时能提供高空视野。” “正如瓦剌使臣来访时的那只雀鹰一样！” 褚然说完狄雪说到： “没催，纵观三国内除了瓦剌养雀鹰的极少，并且观此处破坏力很大，推断路数应该比较粗犷，也符合瓦剌的特征，我们可以先从此处入手。” 雀鹰在东吴国并不常见，那些人是如何携带的呢？ “是那个蒙着黑布的盒子！” 褚然说完狄雪表示赞同，根据那客栈的老板的描述应当如此。 “既如此就按照画像在城内搜索吧，这伙人应该还没逃走，毕竟使团的大人物尸体还未发现！” 狄雪说完韩术有些疑惑： “为什么使团的大臣死了尸体会立马出现？” “我问你如果行凶的是瓦剌人，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听了狄雪的问题韩术想了想回到： “挑起南越国跟东吴国的矛盾！” “那使团的重要人物尸体没发现，矛盾怎么出现呢？” 狄雪说完韩术恍然大悟： “那就没可能是，使团的大臣已经死了，尸体也安置好了，我们还没发现么？” 狄雪摇摇头： “你看周围，疆城内外已经遍布我们的巡捕士兵，如果尸体放好了不可能不会被发现，并且他们要想引起轰动一定会安置在显眼的位置！” 而后狄雪等人在四周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后便打算返回。 就在这时一个疆城府的巡捕跑了过来对着狄雪等人说到： “南越国的那个小公子退烧了，先下已无大碍，大人您可以过去了。” 第五十二章 秦风 狄雪跟褚然进了南越国小公子的屋内，只见褚玉娆正拉着那李风的手哭泣。 而李风则是轻声安慰着。 倒也不是狄雪不解风情，只是此时的情况必须加紧进程，于是她轻咳一声说到： “八皇子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褚玉娆在一旁听得差异，但那秦风倒也坦然，而是微微一笑回到： “什么都瞒不过狄大人。” “你是南越国的皇子？”褚玉娆一脸震惊的问到。 秦风点点头然后温柔的回到： “玉娆，或许你我只见也要多亏这个皇子的虚名，若无此我见不到你，更别提娶你！” 秦风的一句话便让褚玉娆心花怒放，也不再追究他欺骗自己的事情，而是红着脸说到： “谁说要嫁给你了！” 秦风听后一脸认真的回到： “玉娆你连日照顾我，说什么我都是要对你负责的！” 狄雪实在是听不下去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于是说到： “八皇子，您还是跟我们讲述一下遇袭当日的情形吧！” 秦风的讲述跟狄雪猜测的没错，并且狄雪也知道了使团领头的林大人身上有些功夫，应该不会轻易被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韩术急切的声音： “师父，街上现在很多人都在说袭击使团的凶手已经抓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狄雪听完内心便有了判断： “这恐怕是那群杀手使用的计谋，放出此消息，以便引出南越国的林大人！” “那现在如何是好，林大人要是出来了，岂不是正中那些杀手的圈套了！” 韩术说完狄雪点点头，然后便对着秦风说到： “殿下，如今便要靠你扳回这一成！” 秦风问到：“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南越国的文字发布消息？” 狄雪点点头：“最好是你们的密语，你写好警示林大人的话，我立马派人将消息散出去！” 秦风知道此事紧急，便立马用笔纸写下警示的话，狄雪命人在城中跟城郊张贴散播。 忙完这些褚然问到： “这下可以确定那些杀手连林大人的消息都没有！” 狄雪点点头：“所以我们也可借此，将计就计！” 疆城的外围集市上，一个男子遮挡着面孔，身上披着一块破布，不过走动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不小心的露出红蓝两色的衣物，衣物上面血迹斑斑，而且其走起路来更是脚下虚浮，十分的不稳，像是身负重伤刚刚有些好转的样子。 男而子察觉自己的衣服露出后赶忙用破布将衣服盖住，然后小心翼翼的在街道里穿梭着。 时不时的拦住路人用生硬的东吴国话语问着是不是抓住了前几日袭击南越国使团的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朝着府衙的方向看了看犹豫要不要过去。 但随即又放弃了，他在集市上买了些草药后连忙出了城朝着密林中的废弃渔船内走去。 “怎么样？还顺利么？” 渔船内正卧着一人，身上也是红蓝颜色的衣服，体型有些微胖，身上也全是血污。 此人正是乔装南越国领头使臣林大人的褚然。 而那个进到渔船里的男子正是出去引诱凶手的狄雪。 狄雪将身上的破布取下，颇为贴心的盖在褚然身上，然后点点头： “我在外面晃了一圈，凶手放出消息肯定会监视疆城附近，所以一定会发现我！” 褚然点点头然后说到：“那咱们便开始演下一出吧！小狄快来扶本官！” 狄雪倒也不恼怒，见着褚然身上臃肿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二人以及其满的速度，出了船。 狄雪搀着褚然小心的下了船后，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城郊的树林里走去，渐渐的二人走进了周围隐藏起来的巡捕跟士兵们的包围圈。 不一会狄雪便听见周围有异动，声响大了起来。 “来了！”狄雪说完，突然树林里射出一只暗箭。 为了确保杀手全部进入包围圈，狄雪没有抵挡，而是艰难的抱着褚然朝地上摔去。 看起来就像是堪堪躲过一般，而后狄雪装作身上的伤口被扯开一样行动艰难。 而褚然更是看起来面色发白，像是摔在地上这一下给他带来了重大伤害一般，下一秒就要归西了！ 紧接着又是几个暗箭袭来，狄雪明显感觉到箭的力道变强，杀手在向前移动。 狄雪连忙带着褚然几个翻滚躲过箭。 就在狄雪拖着褚然要找大树掩护的时候，箭再次落下，眼看褚然便要被射中，狄雪顾不得演戏，一个飞身拦腰抱起褚然躲过箭羽。 狄雪心知是时候了，连忙高喝一声： “收！” 疆城的巡捕士兵们也不再掩饰，从树林的埋伏地点冲出，而那群杀手也现出身形，雀鹰在树林里盘旋。 狄雪将褚然安置在树后，然后便朝着离她最近的杀手冲了过去，几个飞身便来到近前。 而那杀手驯养的雀鹰则飞快的扑了上来，直奔狄雪的眼睛。 狄雪倒也不躲，而是从衣袖中拿出褚然配制的粉药，这种药是专门麻痹雀鹰的。 她将药末洒向雀鹰，一下子雀鹰便失去平衡，狄雪顺势接过疆城巡捕扔过来的佩剑。 抽出箭后只一挥那雀鹰便被斩落。 那杀手见势头不好便要向外逃走，狄雪没有给这个机会，而是用长剑一刺，挑掉了杀手的蒙面。 只见此人乃相貌平平，但却是一副东吴国人的长相，这与狄雪跟褚然的猜测相符合。 那人见面容外露，便不再逃走而是从身后拿出流星锤朝着狄雪袭来。 此锤重达二十斤，单凭长剑是无法正面抵挡的。 狄雪连忙一个闪身躲过流星锤的攻击。 而那锤所落之处树木被生生砸掉一层皮，里面的内心也是断裂开来。 狄雪见此便知只能以柔克刚，于是佯装飞身攻击，待流星锤抵挡之时便将藏于手心淬毒的银针射到此人的手腕。 银针上麻痹的毒素立马发挥了作用，那杀手手被麻痹流星锤便落在地上，狄雪一个飞身上前，用剑柄打在他的喉咙后面，一颗蜡丸便被吐了出来。 狄雪招呼旁边的巡捕，几人将此人五花大绑。 其余人也全都合力将杀手擒住，狄雪看去处了服用毒药的五人外，只剩下两人活着。 将二人压回疆城府衙后，狄雪便立马进行审问。 不过二人死活也不开口，即便用刑也无济于事。 就在焦灼之时，褚然走了过来拍了拍狄雪的肩膀，狄雪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于是点点头心下有了想法。 第五十三章 和亲 狄雪深知东吴国与瓦剌打了许久的仗，虽然赢了但也是劳民伤财。 此时并不是再次开战的时候，此事涉及多国，顶多还要奉皇命。 于是她写了密函将此时禀告给了皇帝，然后在公主的依依不舍中，几人离开疆城朝着元京出发。 路上几人也少了很多拘谨，褚玉娆还重新唤起少年时代对褚然的称呼—然哥哥。 就这样路上还算平稳回到了元京。 “胡闹！” 皇帝褚允看着褚玉娆说到。 狄雪等人由于带回公主是秘密任务，所以皇帝便在武英殿与他们相见。 可是刚见面的兄妹情深便被褚玉娆讲述她为何去往疆城的理由打破。 褚允听得她要远嫁南越更是十分愤怒，不过此时的公主已经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一心要嫁给秦风！ “他是南越国的八皇子，我嫁给他也是门当户对。” 褚玉娆一脸倔强的说到。 褚允面露无奈： “那你可知他在南越国没有任何权势，但南越国的国君十分喜爱他，待国君百年之后，他便是众矢之的！” “那又如何，他与我承诺，若南越国真有争权的那天，他会主动放弃皇族身份，与我一同携手天涯。” 看着褚玉娆执迷不悟的样子褚允轻叹一声，然后柔声说到： “若真如此他又怎么支撑你的生活，玉娆，你会过得很苦的。” “若真如此我也会与她荣辱与共，绝不会抛弃他。” 看着褚玉娆一脸坚定的样子褚允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叹息一声说到： “既如此便随你吧” 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狄雪吩咐道： “狄爱卿着手恢复公主身份吧。” “臣领命！” 狄雪说完与褚然退出了武英殿，然后并肩而行。 “你说那秦风对公主是真心的么？” 褚然问到。 狄雪摇了摇头。 “不是？” “是不知道” 三日后大理寺门前，一马车急行而过，看上去似乎是马受了惊吓，车上的车夫已经控制不住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一名少女，少女被马车吓得惊慌失措，眼看马车就要撞上。 突然路上出现一名面纱遮脸的女子跑到前去拉开了少女。 而马车也恰好被勒住拐了弯。 车夫下车不停的对着两位女子道歉，行礼后却不小心拉掉了女子脸上的面纱。 女子似桃花娇艳的面容露了出来，看热闹的人群里立马有人喊出： “这不是清阳公主么？今年初一花车游街我见过！” 此人的话显然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 旁边的人挤着向前想要看公主一眼，然后说到：“真的是公主，她不应该在皇宫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把，清阳公主前几日把景阳宫里太后的牌位烧了，皇上降罪将公主给废了。” “可是清阳公主虽然被废了，但也只是废除公主名号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现在虽然不是公主，但还是县主呀，并且我相信她能冒险救人不可能做出火烧牌位之事。” 旁边的人听到他如此说也觉得有道理： “你说的没错，那就是说这其中有内情？” “肯定呀，我觉得县主如此善良，不应该流落民间。” 就在这时不知道人群中谁带头喊了一句： “县主仁爱。” 周围的人便跟着起哄起来，而马车的车夫更是拉着公主千恩万谢。 元京小报更是浓墨重彩的写了这件事，并且城内也流出了公主火烧牌位内有隐情的话。 于是褚允便顺着计策，将当日景阳宫的情况公布天下。 原来当日褚玉娆并非是要大逆不道烧毁牌位，并且牌位之事掉在了神龛后面，并没有受损。 而褚玉娆点火是因为见到供奉的殿内有白蚁，她不想让这些白蚁打扰太后，于是便想到用火驱逐，不过一时不慎点燃殿内的围布，这才引起大火。 城内的百姓知道后更是感叹公主善良，于是便有让公主恢复身份的呼声传出。 褚允便趁机恢复了公主的身份，并且颁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清阳公主自动情愿与南越国八皇子秦风和亲。 一时之间那些觉得不应该恢复公主身份的大臣也纷纷闭了嘴。 毕竟在他们看来公主也是女性，那便逃脱不了女性在他们心中的价值定位。 于是在两国的共同推动下，庚帖很快交换完毕，婚书也打造完毕。 嫁衣更是用最好的红绸金线八位绣娘缝制了十天才完成。 上面镶嵌着各类宝石珍珠，远远看去波光粼粼。 狄雪跟褚然作为护送公主出嫁的人再次踏上了去往南越国的道路。 一路上褚玉娆都显得十分兴奋，不过临近边境她的脸上显示出了少有的落寞。 “然哥哥，我是不是再也进不到你们，也见不到皇兄了。” 褚然看着她还略显稚嫩的脸庞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是东吴国的公主，即使加入南越国，也是可以自由选择回来的。” “可我突然有些害怕，过了前面就出了东吴国的地界了，我是这里的公主，去了南越可还有我的子民！” 褚玉娆拉开年轿辇的帘子看向南越国的方向，只见那边是大片的红色，显然南越国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南越国的队伍也越来越清晰，公主脸上的忐忑也越明显。 不过忐忑却随着她见到秦风而消解。 秦风骑在高头大马上，遵从东吴国的习俗从，穿红色喜服，戴红花，十分精神。 他看着公主，然后温柔一笑，下马将队伍迎了过去。 入了南越国后，狄雪明显感觉到城内与东吴国大不相同。 入了皇宫后狄雪二人观礼后也被南越国的大臣皇族灌酒。 好在褚然通晓医术，这才算没有喝多。 而后南越国大庆三天，狄雪跟褚然便打道回府。 走的那天褚玉娆与秦风相送，二人十指紧扣，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狄雪回首望去，此刻也只希望玉娆能够幸福。 完成护送后，狄雪跟褚然返回了元京，此时已然入了冬天，天气有些寒冷。 二人风尘仆仆，马在地面薄薄的雪上留下脚印，一路延申至皇宫。 第五十四章 烧鹅案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四章 烧鹅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食肉白鹅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五章：食肉白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愚鸡食心 到了大理寺狄雪没有耽搁而是带着褚然来了验尸的房间。 褚然看着解剖开的大鹅尸体微微皱眉。 查验了一番之后开口到： “狄大人，你觉得如果一个部分的肌肉比较发达，那时什么原因呢？” 狄雪想想回答道：“那一定是平时用的比较多，且用的时候比较费力气。” 话一出口狄雪便像是想到什么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六章 愚鸡食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武家的秘密 狄雪看向司兰只见她此时已是面色苍白，眼睛低垂，甚至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少夫人，咱们移步正厅，还是大理寺？” 狄雪说完便将手轻轻搭在其肩头，司兰这才回过神来： “大人，我没有害我的夫君，这我可以解释清楚的。” 司兰正说着，武家老夫妇便看到了这边的情形，武夫人踉跄的走过来对着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七章 武家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疫病粉末 “武老爷，武夫人，这是何物？” 狄雪问完，武夫人有些心虚的看向武老爷，而对方却清了清嗓子说到： “这草民不知，武福，你可知这为何物？” 武老爷说完后看了一眼，武福则打着哈哈回到： “回老爷的话，小的也不知这为何物，只是出现在院中的亭子内，我见着不像是是什么好东西便想拿来烧掉。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八章 疫病粉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养鹅农户 狄雪等人跟着细犬的步伐，跑到了烧鹅作坊的另一边，只见那细犬正朝着一个口鼻处流血的落魄农户低吠。 褚然见状赶忙走到近前，用手搭上农户的手腕。 沉思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颗丸药喂到了农户嘴里： “韩术，你来按住他的嘴。” 话落韩术便上前按住，褚然则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一会过后那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五十九章 养鹅农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司姨娘 “是如何控制的？” 褚然问到。 狄雪指着那刚出城的小厮说到： “其实凶手最难的不是不是进入武石的房间，而是如何进入武府！” “你的意思是凶手躲在武家负责收拾腌臜之物小厮的木桶里进去？” 褚然顺着狄雪的思路说到。 狄雪点点头：“现下只要找到武家的小厮即可，至于凶手是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六十章 司姨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荀王回京 不过司姨娘被传出怀孕之事，狄雪还是记下，恐怕与她今日身死有所关联。 不过此时恒亲王府内皆是京城的皇亲国戚朝臣贵胄，必须尽快询问，狄雪只能将再查看司姨娘尸体的想法先放一放。 想罢几人便进了偏殿，恒亲王府的小厮早就准备好了案桌笔墨等物，恒亲王也坐到附近旁听。 狄雪见冯子宁已经落座准备好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六十一章：荀王回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京中流言 “小翠姑娘合出此言？” 狄雪说完小翠说到： “姨娘虽然是侧室，可是因为尊敬王妃便十分节俭，可是王爷赏赐多了，便惹得王妃身边的人的不满，姨娘的日子便越发不好过！” “所以她想了假怀孕来巩固自己在府中的位置？” 狄雪见小翠点了头便接着问到： “假怀孕的主意是司姨娘自己想的么 《大理寺第一女少卿》第六十二章 京中流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