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婚不爱》 序 这个故事,由很多真实生活中的故事改编,有朋友的爱情,也有,蛋蛋自己的爱情。 什么是爱? 什么又是婚姻? 其实,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中,存在很多遗憾。 比如,我爱的人,他不爱我。 再比如,最后牵手的,并不是自己的真爱。 其实,真正的婚姻,到最后,找寻的反而并不是一份爱,而是一份适合。 他适合我。 她适合我。 于是,那就这样吧,于是,那就牵手吧。 婚姻,其实,也是一种认知。 只是,如果,你以为他是真爱,而他以为,你只是他的“适合”,那么,怎么办? 当他真正的真爱,突兀的出现。 你才恍然大悟,他对你的宠,对你的好,其实,只是责任与义务。 那么,真的,只婚不爱? 让我们,一起来看一个故事吧。 VVVVVVVVV 备注:在此文之前,感谢很多热心、一路相随的读者,这个文的图,就是其中一读者贡献自己的玉照,用自己的照片制成的,感谢慷慨解难哦!~ 第一章 要相信,这个世界,很少时候会存在一见钟情。 ★……★……★…… 直到现在,安子茗想到自己与梁梓析的相识,依然觉得有点想发笑。 其实,他们的相识,是全世界最无聊的开始。 相亲! 那年,安子茗刚满22岁,是经验麻辣的“老老”社会人。 那年,梁梓析已经28岁,是步出校园才一二年的“新鲜”社会人。 她和他,相差了六岁。 这个年纪,是言情小说里,刚好男女主人翁最好的年龄相恋距离。 六岁…… “安小姐,你好,我是梁梓析。”温文尔雅、好礼貌的自我介绍,就象对面的不是相亲对象,而是客户一样。 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古板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眉宇之间算不上俊美,但他有一张性格的脸庞,线条宛如用刀雕刻过一般,看来有些严厉冷硬。 但是,他很巧妙的用温文和煦的金边镜框,挡住了精明锐利的光芒,镜片下的眼睛,反而给人中规中矩又温文儒雅的感觉。 “你好,我是安子茗。” 非常无趣的自我介绍,无论对交男朋友还是眼前的男人,她提不起兴趣。 一向,从小到大,她对戴眼镜的男生敬谢不敏,总觉得戴眼镜的男生给人奸佞、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她的好朋友可可,怎么又忘了这一点?! 还有,她是,高考即使掉尾灯,也捞一不上一家象样大学,索性放弃学业的绩差生,和眼前这位政法大学毕业的硕士高材生,目前正一边攻博,一边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的“精英”,可可怎么会觉得相配? 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喜欢会说好多笑话逗她开心的男生,虽然,那样的男生从刚开始的不停围绕,到头来都只能成为两肋插刀的“发小”。 她身边有太多太多的男性朋友,打哈、混吃、混玩,原本她就是个性爽朗,“耐”不住寂寞的女孩。 …… 他们的相亲,安排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 浪漫的烛台,一直在摇戈,发着七彩一样妙不可言的浪漫光芒 如果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她从小暗恋的那个小表哥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此时此刻,罗曼蒂克到爆。 可惜,眼前的男人,无论怎么看,他们都不会有话题。 撇撇唇,她暗不动声色的,小手摸向手机,按照计划,发射“求救”信息。 …… 她在暗暗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眼前的女孩,确实很漂亮。 这一点,介绍人,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助理律师贺正彻拍胸脯保证。 此言,也确实不假。 女孩,一头微翘自然的短发,层次分明,大大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闪烁,笑起来的时候,唇畔两个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 纯真的样子,长得很象天天上电视广告和娱乐杂志的香港明星SA(蔡卓研)。 补充一点,目测,女孩的胸部显然没有与SA撞“胸”,不大不小,非常标准。 怪不得,听说从读书到现在,追她的男生一直满多。 但是。 他看了一下手表。 她不合格。 第一点,她的学历不合格。 虽然,他从来没有歧视过只有高中文凭的女生,但是,他还不想将来娶个妻子,两个人因为文化的差异,根本没有办法交流,也没有共同话题。 对于现代人来说,教育很重要。 这点,他认为素质比外貌重要一百倍。 第二点,显然,女孩的性格属于开朗型,而他,太过沉闷。如果勉强在一起,肯定没过多久,就会因性格不合,而分手。 他的时间太过宝贵,一向,他不轻易浪费。 而不适合的,第三、第四点,他因为不适合,他也不会浪费时间一一框箩。 …… 蹙眉,他正思考,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来退场,合情合理,又不会太失礼。 正巧,对面女孩的手机传来撕吼的音乐声: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 现在居然还会有女孩喜欢伍佰的歌曲?! 他开始觉得,有点意思。 女孩急忙接着手机,唇角飘过一昧狡猾的笑容,“什么?你撞车?在X医院?很严重?还没带钱?!!好好好!我马上过来!”脸上的表情,从假装惊讶到焦急的恨不得飞奔而去,实在丰富多彩。 急忙挂掉手机,女孩正襟危坐,一双漂亮的美眸,隐藏顽皮,故意堆满抱歉。 “梁先生,对不起,我想……” “不要紧。”他温和的微笑,刷卡、买单。 正好,他也要赶回事务所,明天就要出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个案子他必须最后检查一次。 她松了一口气。 “不介意的话,这个送给我了!”放松下来,女孩倒不急着走了,摇晃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精致的怀旧火柴盒。 她有收集怀旧火柴盒的习惯? 他有点意外。 “不介意,我没有抽烟的习惯。”他淡然笑了一下。 意外,但是丝毫也不好奇。 女孩,蹦蹦跳跳的拿包,一点也不象有朋友在医院等着“救命”的样子。 他沉稳的站起身子,穿上服务生递过来的大衣。 “再见。”女孩无比开心的挥手,掰掰。 眼前的男人,显然对她兴趣也并不大,正因如此,她反而觉得他看起来有点“顺眼”了。 “再见。” 他也没打算,两个人会有“再见”的机会。 往门口,才刚走几步,突然,他收住脚步,觉得有点不对劲。 女孩居然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后,纯真、顽皮的大眼睛,一直揪着他,写满同情。 他疑惑。 现在的他,已经再也见不到别人用这样“同情”的目光望着他,还真有点怀念。 这样的目光,曾经是他发奋图强一定要成功的动力。 她不好意思又直率的指指他一“拐”一“拐”的高低脚。 “原来……你是瘸子啊!” 怪不得高高在上的名牌硕士生会愿意和高中女,来一场相亲宴。 原来,瘸子讨不到老婆啊。 她恍然大悟。 瘸子? 他低头看看自己因为一起正在办理的争夺孩子抚养权案,亲自上建筑工地,深入了解委托人丈夫工作危险性时,而不小心被石头砸到的腿。此时,藏在西裤下,他的小腿某一处,正打着一管石膏。 苦笑,他没有解释。 瘸子讨不到老婆?但是他不是!所以,他想讨个老婆,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第二章 真正有魅力的男人,是第二眼“美男”。 ★……★……★…… 与他,第二次见面,发现,她开始对他有点兴趣。 …… “一直还没问你,那天晚上怎么样了?”今天上中班,安子茗在柜台上刚一站定,和她一起中班的同事兼好友胡可,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过来刺探。 “不错、不错!”安子茗意味深长的敷衍了几句。 “感觉还好吗?这几天,他有没有打电话过来约你再次出去?还是你们已经有了第二次约会。”胡可迫不及待的问。男朋友已经心急的催了她好几次,问两个人的事到底成了没!可是她又知道,如果茗茗不是顾及到她的感受,早就一口回绝了参加这种,按她的话,老土到“爆”的相亲宴。 按照相亲定律,如果双方有意思发展的话,第二次约会的时间,不会离的很远。 她这几天,一直观察着茗茗的神色,发现她太“正常”,害得她每次想要探点“底”都欲言又止,忍得锤胸顿足的辛苦! 安子茗唇角职业化的微微上扬。 事实上,那天晚上她和那位精英“瘸子男”连手机号码也没有互留,更别提第二次的约会了。 对这样结局,她很满意!一念及,她的笑容,更深了。 她一向笑起来很美,属于那种让人觉得炎热的夏天吃了一管解暑的冰淇棱一样,甜入心扉的美。 两个女人聊着八卦,但是安子茗的动作依然目不斜视,挺直、礼貌对着正准备踏入的“病员”们不断露出亲切的笑容。 她们在一家待遇满优的私人医院,担任接待处小姐。 “你这个表情,就是真的觉的不错?!”可可大喜。 “不!我这么开心,是因为被朋友出卖的感觉,相当不错!”她泼好友一头冷水,唇角扬成意味深长的弧度。 果然,单纯天真的可可,清秀的脸蛋马上沮丧的垮了下来,“真的这么差?阿彻说对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英啊!” 精英倒是精英,可惜是个瘸子精英! “难道那个‘精英’,眼高于顶,看不上我们‘小市民’?”好友一直在猜测着。 他敢!子茗漂亮的眼睛瞪了一下。幸好,那个“精英”没有,如果他敢的话,离场的时候,她可不会这么“优雅”! 小脸转向了可可,一脸的甜笑,圆圆的眼睛转个不停,“亲爱的,你男朋友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英’呢!”要说她看不透贺正彻的如意算盘在打什么,她就不是安子茗! 如果介绍能成功,贺正彻就可以以“牵线媒人”的身份自居,再“合理”的讨要好处,把日思夜想,毕业后能留在实习的著名事务所工作的事,落实下来。 贺正彻是“精”,也只有可可这样单纯的女人,才会乐意为他做牛做马,甚至成绩原本优秀的她,在男朋友的“提议”下,牺牲了自己上大学生的机会,拼命打工为男友挣学费。 原本花样年华的女人,到菜场上,居然甚至会为了送不送几毛钱的葱,跟卖菜大婶们斤斤计较。 精打细算、无可奈何,完全已经向“大妈”的行列,迈进。 安子茗从来就不相信,爱情是靠这样的牺牲得来的。 如果你的他,以“如果爱”为借口,要求你完全牺牲自己,那么他真的“爱”你吗? 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别人又拿什么来珍惜你? 22岁的安子茗,并不真正懂得爱情,自然,也并不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搞得自己前途全无?如果她是可可,如果她的成绩象可可一样优秀,如果她对读书再多那么一点点兴趣。那么,当男朋友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一定会反问对方,“要不,我们商量一下,我来读大学,将来挣了钱,我让你过好日子?!” 钱!钱!钱!男人的钱,怎么来得有自己的钱傍身,那么塌实?! 她才不要“善解人意”!男人都是自私的,从来所有的牺牲,从最初的片刻感动,到后来都会成为男人眼里的“理所当然”。 22岁的她,是这样认为的。 “男人比女人大几岁,才会懂得迁就与包容。”可可以为安子茗嫌弃对方年龄太“大”,深有体会的她,开始不死心的劝说。 “听说那个梁律师一出社会不到两年,就已经凭着出色的业绩,在价值二三万一平方的市中心某一高级大厦里,买下了二百多平方米的住房做为将来的婚房呢!而且,‘梁梓析’,你真的没听过他的名字吗?他上过好几次报纸哦,听说目前我们X城,离婚案就算他最拿手了!” “听说他在政法大学时,就深得每一位教授的器重,一出社会,果然不同凡响。短短两年,就混到了买得起高级公寓,开得起高级房车!”可可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很是羡慕。 25岁的可可,与男朋友是同龄。 女人25岁已经是开始想要安定的年龄,而男人25岁是最适合闯荡的年纪。 而她的男朋友,老以“没车没房”为借口,一直拖着,只肯同居,不肯结婚。 …… 专攻离婚案的律师?听说,接这种案子的律师确实相当赚钱。 条件确实很优秀!看来,就算梁律师别说一条腿了,就算两条腿都是瘸的,也大把的女人抢着要。 现在的相亲“市场”,原本就是这么现实。 管你是麻子还是残废,有钱就是大爷。 安子茗抿着嘴,偷笑了一下。 …… 突然,门口一阵嘈杂、骚动。 镁光灯一直闪过不停。 “王菲菲,请问您这次召集记者招待会,是想对外正式宣布,您要正式向李少提出离婚的要求吗?” “王菲菲,听说李少坚持,如果离婚,您将会净身出户,针对您之前要求青春赔偿费一事,李少回复,他将不会如你所愿!请问菲菲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着,等着看好戏。 安子茗也掂脚,想看点热闹。 王菲菲?以前可是一脱成名的三级明星哦,当时嫁给一暴富之子,正式告别影坛,令多少处于青春“蠢”动的少男们扼腕不已。 但是,三年不到,报纸上已经漫天飞舞的报导着,因为性格活跃的王菲菲根本无法适应繁琐、压抑、保守的婚后生活,正式提出了离婚。 只是,李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离婚没问题,孩子是李姓血脉,当然不可能跟着妈妈走,更绝的是,离婚是女方提出的,赡养费绝对一毛不拔。 但是王菲菲已经息影三年,想要复出,已是难事,大手大脚生活惯了的她,将来的经济如果没有男方,必定很难支撑。 而,按照婚姻法,李少的要求也完全合情合理。 双方一直各踞已见,不肯相让,因此这场官司,也成了全城的焦点。 只是,当所有人都快要认定,这个官司女方必败时,王菲菲居然意外的高调现身。 “通知所有我市的媒体,就是希望在场的各位能做个见证。”突然,从王菲菲的包里,取出一条洁白的被单,被单上,有点淡黄色的污秽物。 正当大家一头雾水中。 “幸好,我有一位很好的律师,教会我这一位弱女子能通过‘科学、正确’的方法,用法律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难道说?她手上的是…… …… “不错,王女士会用‘科学’的数据来证明,这一次提出离婚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无奈之举,这场婚姻里王女士也并不是过错方,因此,她应该取得自己应有的利益。”沈稳的声音响起,嘈杂的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通道。 镁光灯四起,沉稳、修长的男子,走向了他的当事人,王菲菲小姐身边。 他的脚步,很沉稳,如果不留心看,还真看不错来,他是个“瘸子”。 他的肩膀很宽厚,仿佛能支撑起整个世界。安子茗的嘴巴,微微张大。 “瘸子”原来,好酷…… 第三章 有些感觉,就是第三眼、第四眼,“看”出来的。 ★……★……★…… 原本,她所就职的工作是一间闻名的高级私人医院,一向以环境高雅、清静闻名。 但是,显然这群人,破坏了这样的和平,一群唧唧喳喳的记者们被安排进了会议室,连她这柜台接待员,也被临时指派支援贵宾室。 贵宾室里,她偷偷调皮的打量了他好几眼。 明明是和那天差不多的打扮,头发依然象老古板一样一丝不苟的梳理着,衣服也是一成不变的灰暗色西服,鼻梁上那副金边镜框,也好好的呆在那个位置上。 但是,为什么,她就觉得他顺眼很多。 为什么呢? 啊!她想起来,他应该是第一个在联谊里“看”不上她的男人。 别说她自恋,在高中的时候,她可是联谊“少男”杀手。 当时那些同年龄的男生们,都对她表现的无比有兴趣,就连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有几个医生假公济私的一直猛追不放。 她不属于气质美女,但是在男人心目中,她是甜蜜、可口、诱人的“小苹果”。 但是,显然,这个“老”男人并不喜欢啃“小苹果”。 她撇头,发现,他线条有点过硬的脸,正专注着新鲜刚出炉的报告书,专注的神态,她居然觉得,他有一点迷人。 不,是非常迷人! 原来,不仅是拿手术刀的男人迷人,认真工作着的男人,都很迷人。 “梁律师,我丈夫通奸的证据已经在这里,你觉得,这场官司会有多少胜算?” 她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一只修长、诱惑的腿,象蔓藤一样,一点一点勾上某人的小腿。 哇,脱星出生果然就不一样,非常时期还想靠一“脱”上位。 嘿嘿,某人有艳福,她有眼福了。 磨磨蹭蹭,她端了茶水,开始抹桌子。 如果明天早上出了这样一条“离婚律师与他当事人的***”的头条新闻,说不定,她还能成为目击证人,绘声绘色,再加点添油加醋,肯定因为爆料,还有大把大把的奖金呢! 哇哇哇,那女人勾魂的小手,已经大胆到在某人的大腿处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她的手,摸向自己的粉色制服上衣口袋上的手机。 她的手机,相机相数可非常之高。 去年,就因为她偷拍了XX女明星夜会XXX住院男明星一事,而得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奖赏。 而刚才,半个小时前,有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她这第二职业,出大本,让她拍出一些好照片来。 哈哈,价格之高,够她付半年的房租。 “梁律师,你会全力帮我的,对吗?”女人故意软趴趴娇软的声音,酥麻的能令人所有男人浑身发麻。 眼前到嘴的艳福,是男人都会一口啃下去! 只是,这女人眼睛脱窗,还是根本无视她这小人物存在,可能会带来的潜在危险? 意外的,是她的眼睛看错了吗? 那个“老”男人,居然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晕?离得这么远,她怎么拍? “王小姐,现在我会一一教你,待会儿怎么面对门口的媒体,希望你多多注意一下‘言行’。”他这是在不动声色的暗示?是她听错了吗?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柳下惠!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对这方面“木”的男人?! 哦,对,有,据说‘柳下惠’们都是同性恋。 那个女人,居然整个“扑”了过去,“梁律师,你教人家嘛,你教得人家都听!”不依的声音娇滴滴到令她毛骨悚然。 她不是职业“拍”手,被惊讶的小手一抖,根本忘记了要对好位置。 一对她目测起码有36F的**,不客气的整个蹭压了过去,“梁律师,你这么尽心的教会人家,人家该怎么报答你呢?” 因为撒娇、因为磨蹭、一对**,在低的不能再低的名牌上衣里,象小皮球一样,上下剧烈的跳跃着。 妈妈呀!她遇见“坏人”了,眼睛快要长针眼了。 嘴巴里这样暗自**着,她的眼睛,却不遮,反而“弱弱”不客气的瞄了过去。 没办法,谁让她是好奇宝宝呢,对男女一事,她可是好奇的不得了!好奇的都忘记了,她可是身兼“重任”。 待会儿,就在她面前上演,雷电交加,干柴烈火? 好期待! 不得不承认,她坏心眼的十分期待…… 但是。 “王小姐,教会你如何得体的面对媒体的提问,将来在出庭时有利于局面,是我的工作。”他身子又移过来一点,身子正襟危坐,干练的眼神,已经写满不悦。 咦?这男人是太木,根本听不懂对方的暗示? 靠过来一点!靠过来一点!不靠过来,她怎么拍?! “所以,我才说,要好好报答梁律师……”那个女人直接“扑”了过来。 是饥饿太久,还是对这个“木头”律师太满意了? 太棒了!聚焦! 无声的“呵嚓”一声,一张照片搞定! “够了,王小姐,如果你的行为继续不检点的话,我很难在这场官司里,帮你争取下更多的利益!”他波澜不兴的木讷眼神,淡淡扫了一下,声音不重,但是,带来的威吓,却让王菲菲整个欲再“扑”的动作,尴尬的忤在半空。 “噗嗤”一声,她收好手机,笑出了声音。 不是她太失礼,而是,那个突然僵住的“扑”的动作,太滑稽。 连十指都还处于,老鹰抓小鸡的姿势。 这男人,厉害! 也够“木”! “你怎么还在这里?!”王菲菲怒然瞪着一双美目,怒气无处发泄,就朝着她开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出去!”她急忙对“女王”露出诚惶的“小女仆”姿态,象受了惊吓一样,连忙夺门而气。 切,任务都完成了,也没好戏可看,求她留下来,她还不乐意呢! 夺门而去时,她没有忽略,惊讶在一双湛眸里一闪而过。 显然,那个“木头”男人现在才认出她。 第四章 他想,他被一个大麻烦缠上了。 ★……★……★…… 下班了。 看着手机,她近看,又拉远点,远观。 照片拍得相当不错,女人的一对**简直象“窝”在木头男人的胸膛上。 暧昧、春光无限。 如果把照片公布了出去,会不会出问题? 她左思、右想。 照理说,她不应该为才只见过二面的男人,放弃那一片金子地才对。 可是,如果公布了,倒霉的不会是那个男人吧?听说,对于一个律师来说,名誉很重要。 虽然,非亲非故。 冥神、挣扎,烦躁的饶脑,她脸部表情丰富的不得了。 他慢慢的后面从走近。 这个“小朋友”在干嘛? 好象被什么烦心事,困住了一样。 他和她相过一次亲,如果就这样擦肩而过,好象非常不礼貌。 还是,打一声招呼再离开吧。 但是,当他走近,看清楚她手上,苦恼的根源,他脸色一变。 这……孩子…… 大手一伸,她一个不备,手机骤然落入他的大掌之内。 “是谁?还我!”她回头,吃了一大惊。 木头男什么时候过来的?糟糕! 不管了,先夺回来比较重要! “快还给我!”掂脚跳高,都跃不上、勾不住他伸高了的手臂。 该死的木头!干嘛长成1米八零,她害第一次对老妈只给她1.58米的娇小高度,非常不满。 他按了一下她的脑袋,示意她安静。让她乖一点,手指非常熟练的找到照相位置,按了一下“全部删除”。 她的发丝软软的,触感非常好。 发丝上,更飘着非常清甜的香味。 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真奇怪,明明是第二次见面,居然两个人一点也没有陌生人该有的局促。 也许是因为,那天晚上相亲最后结束时,她的那句“原来……你是瘸子啊!” 很少看到,这么口无遮拦的女孩子,所以,他对她也不必客气。 “你个、你个……你瘸子男!”她气愤骂人的样子,明明字眼恶劣,骂人的气势却软趴趴。 明明是生气的样子,却有点象小朋友在撒娇。 算她识相,知道自己理亏! 也幸好,她和他的手机是同一款,他删起来毫不费力,才能先抢住先机。 沮丧无望的远远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的相册空白。 她的米米啊,怎么自己长脚飞走了!~ 她垂头,觉得整个世界都灰灭了。 单靠她微薄薪水,每月买衣买包同事朋友会餐什么零花下来,顾得上房租,就得平时缩减伙食费了。 谁让自己18岁就豪言万壮的和父母说,她长大了,自力更生绝对不是梦想。 几年下来,发现梦想确实不是梦想,但是,生活质量构不上“青春期”。虽然她不是属于那种为了买一个名牌包包,就可以吃上泡面好几月的那种“超前”女孩,但是她也有她的青春虚荣,漂亮衣服,漂亮包包,哪个女孩不爱?哪个女孩挡的住诱惑?虽然平时买的、花的都不是名牌,但是常常更换,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这些,都是要米米的啊!~ 她的米米…… 为什么被她骂瘸子,他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不想和“小朋友”计较? 目的已经达成,他不必在“小朋友”身上再浪费时间,他无所谓的笑笑,习惯性的将手机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提着公事包,走出了医院。 受伤的脚,落地,还是有一点点痛。 他发誓,以后无论上司怎么威迫、利诱,下次一定再也不接女明星的案子,通常女明星的作风都不太好,总觉得不被潜规则,反而是件怪事。 硬倒贴过来的样子,让他对客人发火不对,不发火又会惹上一身骚。 还有,女明星是非就是多,一不小心,就会被殃及。 幸好,他今天时运还不错,见“小朋友”这么可爱,准备走过去礼貌的招呼一下,才让他及时制止了一场闹剧! 可是,没走几步,他发现“小朋友”一脸不甘心,恨恨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逞强对他怀恨又不屑的神情,和他家里的“小狼”很象。 “你……”为什么跟着他? “手机,还我!”她的手,不客气的大刺刺摊开。 虽然她做了坏事,可是,她还不想闷不吭声就这么冤的被拐跑她刚买的手机! 愣了几秒,他终于回过神来。 手机?! “啊!不好意思!”他急忙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果然,里面静静躺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手机。 他掏出其中一只,还给她,“再见。”干脆的离开。 现在没事了吧?! 没走几步,却发现,她还一直跟着,眼神,还是那么郁闷。 他低头,掏出另外一只手机。 没换错啊,口袋里剩下的另一只,确实是他的! “你还有什么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一点。 因为,他有直觉,这个“小朋友”一点也不怕他。 而且,还一副很想“欺负”他的样子。 果然。 “木头大哥!我饿了,你得管饭吃!”她眨眨眼,郁闷、大刺刺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把她的财路断了,由他负责管吃管喝,她的要求很正常! 第五章 曾经有过来人说,找一个男人为伴,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如果这句话是对的,她算找到了吗? 跟着他,吃香喝辣,生活逍遥无比,害得她,都不想走开。 ……★……★…… 他一向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被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搞得同情心大奏。 也许,一切都是缘分吧。 “好吧,如果真的生活困难到没钱买饭吃,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隔天就会被她“缠”上。 他和她,渐渐熟了起来。 有时是中饭时间,有时晚餐约会,她总是不定时的会打电话给他。 反正,饿了或者想吃好吃的东西时,她一定会想到他。 “木头,我饿了……”她总是可怜兮兮的把尾音拉的很长。 跟“小朋友”说了多少次?不许再左一声“木头大哥”,右一声“木头大哥”。到后来,念多了,她倒真的不喊了,变成了干脆的“木头”两字。 他看起来那么木吗? 她倒好,大刺刺又无辜的说,谁让他名字里这么多“木”? “梁”字是木,“梓”字是木,“析”字也是木。 姓名总共只有三个,已经带了三个“木”,还不木? 她振振有辞,他哭笑不得。 真是个无聊的“小朋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软绵绵,好象真的饿得毫无精神的声音下,他总是会落入圈套,习惯成自然的接口,“OK!你想吃什么?” 每一次,只要一听到他的应承,电话那头,马上会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告诉他,哪里哪里又新开了什么特色菜餐厅。 他总是说,好。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为什么每次“小朋友”一个电话,他就会赶过来买单。 后来,连他也不自觉中,他和她,三天两头的见面。 甚至,发展到后来。 有时候,她和朋友玩疯了或者临时工作繁忙,好几天没有主动来电,他反而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在忙什么?饿了吗?”他会主动约她。 而她,没有架子,也不象普通女生一样喜欢先假装一下,反而很好约的样子。 即使声音听起来再累,他只要一提及什么她喜欢的菜式,话峰马上会从,“好累哦……”好象不太想出去的样子,马上变回,“我去!我去!”即使电话里看不到她的样子,他脑海里也能浮现她将头点的如倒蒜一样的样子,只差加一句,笨蛋才不去! 他们的话题,基本没离开过“吃”。 只是。 他们这样算约会吗? 应该不算吧,起码,他只把自己定义成她的凯子。 老实说,他一月光餐费就花在她身上上万,虽然,这点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案件委托费,但是却好象已经是这个“小朋友”收入的六七倍。 所以,有时候“小朋友”偶而也会不好意思,回请他。 虽然,她回请的地方真的“青春无敌”——不是肯得基就是麦当劳。 只是,他和这种“青春无敌”的餐厅,好象很没有缘分。 学生时代,穷怕了。 虽然,现在的他,衣冠楚楚,西服、领带、皮鞋、手表无一不是名牌,但是按照国家规定没有本科毕业证书、不能参加司法考试前,他只能靠打一些零碎工来支撑庞大的学费。 那时候的他,不仅,一切都靠自己,剩下有余钱,也早就寄回乡下给父母。 哪有什么机会去肯得基、麦当劳?这些垃圾食品,在学生时代的他眼里,反而是奢侈品。 才短短几年的时间,他靠自己的专业知识,从泥泞,直接飞跃到了云端。 而以如今的他,出现在这些快餐店的话,却已变成了与身份不宜。 但是,“小朋友”约在这些地方,他一次也没拒绝。 反而有一次,“小朋友”拿了几千块的年终奖金,含着心痛的热泪,提议由她请客,一起去上次他请过客,花钱大把大把的音乐餐厅时。 而他,没有抓紧机会狠“凯”回来,反而一口拒绝了。 他不自大,也倒不是觉得那些高级餐厅非得男士买单,才够体面。而只是单纯的不“忍心”剥削穷人。 他也穷过。 他将这种“不忍”,这样理解。 所以,后来,他们发展的趋势一直是,他买单,她负责吃的开开心心、浑然忘我就好。 在这个城市里,作为外乡人的他,其实一直是孤单的。 认识有交流的除了当事人,还是当事人。 她是他第一个异性朋友。 让他没觉得必须发展出什么,却一日不见也会想念的那种朋友。 后来,就这样过了半年。 直到他又一次在母亲的唠叨声中,后知后觉的发现,好象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为他介绍对象了。 现在的他,已经快29岁了,在农村里除非家庭经济真的很不济或者男方身体不太“健康”,否则很少会有青年象他一样的年纪,还没能讨得上老婆。他迟迟未婚,也让一直不肯住进城里的父母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婚姻,对他来说,就象一件不得不办的人生大事。所以,他也曾频繁的相亲,只是,总是和女孩子没见几次面,就实在没有话题,不是对方不了而之,就是他不想再约。 他在心里疑惑,是不是因为失败次数太多,所以没有人再愿意为他介绍了? 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 直到有一天,他和“小朋友”吃完了晚餐以后,没散几会儿路,“小朋友”就一直喊累,于是,他们顺便拐到哈根达斯店里。 “小朋友”很可爱,每次去哈根达斯,都一个口味,一个口味的尝。 她的最爱,好象是焦糖冰淇淋。 不知道为什么,很轻易,他就能记住。 “梁律师,又和女朋友约会?”刚巧,一位官司的委托人也和新任女朋友约在哈根达斯店内。 女朋友? “小朋友”听到这话,正含着小巧的勺子,嘴巴微张,眼睛都发直了。 MyGod! 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而他,脸色也不太自然。 他们常常约在公众场所,遇见熟人是难免的,只是原来,私底下,很多人都认定了他和她是一对。既然,梁律师都有女朋友了,又怎么会有人斗胆棒打鸳鸯,再替他介绍女人呢? 这个误会,大条了…… 她放下勺子,有点懊恼自己的粗线条。 也对,如果她线条不粗,就不会来往三个月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瘸子。 当时,比现在更糗。 她好象占用了他太多时间哦! 可是,怎么办,跟着他,每天伙食不仅免费,还吃得相当有质量。现在,她舌头都变刁了,都开始觉得,能吃到好吃的东西,比漂亮衣服,漂亮包包,来得重要太多。 可是,这个老男人都快29岁了,再被她霸占下去,可是岁月不饶人啊! 是不是,她不应该耽误他办“正经事”? 颦了颦眉,小脸皱成一团,她想了又想。 突然,她两眼发亮,“木头!我帮你介绍对象吧!”终于想到了两全其美办法! 只要这蹲木头,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成为了她身边朋友的男朋友,那么她不是可以继续凯他? 这个方法,真是太棒了! 她帮他介绍对方? 他蹙了一下眉头,莫名的,心房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第六章 明明有人比她更美,却还是觉得,她比较可爱。 ……★……★…… “木头,这里!”他还没踏入餐厅,已经听到好可爱的叫唤声。 餐厅里很多单身男性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刷了过来。 很多,不乏羡慕与嫉妒。 他有点奇怪的看了过去,心房,紧缩了一下。 靠窗的那桌,坐着一位气质冷艳的大美女,她有一头如瀑布一样美丽的乌亮秀发,一袭黑色的紧身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段,黑色丝袜下的一双细腿更是引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那个女人,显示是今天全场的焦点。 但是,他注意到的却是: 小朋友今天很奇怪,平时和他“约会”,她总是随随便便上身一件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把自己搞定,很少象现在一样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今天的她,一条雪纺的稠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即有少女的活波,又有女性的独特魅力,一张甜笑的脸蛋,看起来越发的可爱。 就象红透了的小苹果一样可爱。 完了,他在心里暗叫糟糕。 看见这么可爱的她,居然有想掐一下她可爱脸颊的冲动。 他好象对她,有那么一点不同…… “这是我的朋友,小洁!”他刚一坐定,“小朋友”就笑得好开心,迫不及待的帮他们介绍,“小洁,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律师朋友,梁梓析,梁大律师。”她的声音一贯的软软、甜甜。 但是,他不喜欢她称他为梁大律师,比起“木头”两字,这四个字,更刺耳。 而且,她没提今天要带朋友啊。 难道,她那天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神色一厉,有点闪神。 直到,听到她不断的向她的朋友吹嘘他有多厉害时,才回过神来。 他,第一次觉得,和小朋友用餐,没有以往的轻松了,也会很尴尬。 因为,好象觉得自己就象她是自家种的西瓜一样,摆在摊位上,向路过的行人,不停的浮夸,以便“销”个价格。 “你都不知道,梁有多厉害!上次那个轰动全城的富豪离婚案,就是他受理的耶!当时啊……”她夸张的手脚并用,“卖力”推销着他。 他从来没和她提过公事,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一听她的用词,他就知道,为了这次相亲,她做了不少功课,一定将报纸上的八卦新闻都倒背如流了。 就她这读书时什么也背不下的脑袋,也算难为她了。 他的唇角,冷冷一抿。 “哦,是吗?” 而她的朋友,想较于她的热心,显得相当冷淡与傲慢。 “恩。” “哦。” 回应,也总是不冷不热。 而他,也一直沉默。 半个小时下来,一直“唱”到最后,反倒成了她一个人一直在“唱”独角戏。 怪不得,可可一直猛劝她,千万不能傻冒到去充当媒人。 “这世上,最里外不是人就是拉红线了,如果成功了,人家小两口甜蜜哪会记得你?如果以后分手了,人家首先第一个拿话来攻击你始造蛹者!” 老实说,当时她听的怕怕。 她发现,“木头”在她心目中,已经有了独特的地位。 因为,一向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朋友都无所谓的她,崇尚随缘的她,有点特别在意“木头”的想法。 可是,“木头”今天好象特别沉默?!虽然他平时也是一副很少说话的样子,但不会象今晚一样,整晚基本连个微笑也吝啬给予。 这出“戏”,可让她怎么继续唱下去? 正当她冷汗直流,该说的话题早已经挖空,连干笑也笑得唇角快发麻了。 这两个人怎么搞的? 原来媒人真的好难当。 她沮丧的快要弃械投降时。 第七章 感情,需要一点刺激,否则,永远认不清楚自己。 ……★……★…… “梁先生,其实,我也是政法读法律专业的,是你的学妹,现在政法,你当时写的论文,还作为范本……”小洁反而,淡淡的主动开口了。 呃,高中的校花居然也认识他? 只知道小洁考上了重点大学,但是想不到居然是他的学妹。 为了替他找到合适的对象,她想来想去,终于想破了头,才想到这位不仅家庭条件很优,更是才貌兼备,与她同班但是并没有什么交情的同学。 她可不是只“凯”他,不做事哦! 只是,那个小洁,可是出了名的傲慢。 “梁先生是前辈,在未来的日子里,相必有很多经验可以传授给我们。”小洁的语气依然又拽又傲。 但是,她和小洁做了三年的同学,虽然没交情,但也了解,对于不感兴趣的男生,小洁一向鼻孔朝天,哪象这次,把姿态摆放的这么低了。 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 和他认识了半年,也大致可以看出来,此时,他好象意兴阑珊。 他,对小洁没感觉?!不是吧!也太眼高于顶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怪怪的松了一口气。 “梁先生,你的家乡在哪里?结婚以后,不会把父母接过来同住吧?”小洁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问。 这是时下女性最关心,也最在意的问题,如果婚后男方依然和父母同住,那么“优秀”度上,会大打折扣。 “不会。”他简洁的回答。 事实上,是他的父母根本不愿住到城市里。 乡土出生的老一辈人,根本无法习惯城市的繁杂。 小洁好象很满意似的,点了一下头,一路问下去:“那么婚房呢?买在哪个位置?多少平方?” 这个问题,她好象知道。 她是不尽职的媒人,据说这个问题,事先媒人就应该打探好,早点告诉女方。 以前,可可帮她介绍的时候,就是这样。 好象,他买的房子,地段满不错的…… 只是……她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具体答案。 她也没上过他家,更不可能会知道…… 对了,他怎么可以从来不带她去他家参观一下?! 朋友之间,互相窜门不是很正常的吗? 心,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突然,“抱歉,上一下洗手间。”他颔首,礼貌的起身。 他“走场”过太多次相亲,这些问题,都再正常不过。为什么以前都能耐心的一一回答,现在反而极其不悦。 见梁梓析起身,她也赶紧跟上。 可可传授过经验,尽职的媒人,要在事后询问一下双方当事人对彼此的印象,如果印象OK的话,可以督促他们彼此交换手机号码,或者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只是,可可说的是“事后”,她好象有点等不到“事后”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 洗手间刚一出来,他就被“热心”的她,堵在门口。 “梁,怎么样,成不成?需要我马上帮你约定下一次时间吗?”她急切的问。 静静听完她的话,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语气有点淡泊的说,“把对方手机号码给我,就可以了。”言下之意,会不会再约,他自己会考虑。 号码?他要号码…… 她怔了又怔。 当时,他们相亲时,他可是半点想要询要号码的意愿也没有。 果然,校花一出马,马上“马到成功”。 楞楞的,她将早就事先写好号码的纸条,呆呆的递给了他。 他随手接过,放入口袋,不再多言,与她擦肩而过。 只留下她,一个人,仵在原地,怔愣了很久很久。 等她,后来,终于缓过神来,慢吞吞的重回餐厅时,居然,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叮咚”一声短信提醒。 【抱歉,有事,先走。】简短的不能再简短。 而且,好象根本“抱歉”的不是很有诚意。 他走了? 真的走了? 就这样发一封短信,拍拍屁股就走? 还有,先走?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们等不到下一次再约时间,已经提早去约会了? 也对!现在才八点,正是电影开场的时间。 但是,他怎么可以留下她一个人?!! “讨厌鬼!不会让我买单吧!”现在是月底,她最穷的时候耶! 凭什么他相亲,她买单? 她不要! 做朋友,不可以这样! 她要叫他马上滚回来,不买单不许走! 眼眶一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激动的有点异常。 气愤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她正想按号码。 “小姐,这是梁先生买好单以后,特意另外替您叫的焦糖冰淇淋。”一位侍应生,手里的托盘内放着一杯精致的冰淇淋。 原来,他早就买好单了? 那么,她没有理由朝他发脾气了?怔怔的手里的手机一松,重新掉回包里。 用精致的小勺,她小口的含了一口焦糖冰淇淋。 为什么冰淇淋一点也不甜了?是餐厅在焦糖冰淇淋里掺水了吗? 她又喝了一口尚未喝光的果汁。 为什么,连果汁也是这样,淡而无味? 她发誓,下次再也不带“木头”来这间贵得要死,东西又难吃的餐厅了! 一口一口勺着淡而无味的冰淇淋。 她在想。 原来,男人都会重色轻友!连“木头”,也不例外! 第八章 如果,她现在向他推销自己,梁梓析会不会觉得她厚脸皮? ……★……★…… 他们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见面了,每次打电话给他,准备找他好好“搓”一顿时,他总是推说自己“很忙、很忙”,言下之意,根本没有时间应酬她。 即使,她真的线条比较粗,也能感觉得到他突然的冷淡。 他在生气?她做了什么,无意中得罪他了? 朋友之间,本来就是缘起缘落,总有一段特定的时间,我们会和“谁”“谁”“谁”交往特别频繁,但是也许过了那个时期,或因为某些外在原因,曾经亲密的朋友,可能就渐渐疏离。 也许,过段时间,她和他在路上遇见,也不过只是点头擦肩而过而已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把他当成“谁”“谁”“谁”,更无法漠视两个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背着双肩的背包,她带着鸭舌帽,打扮的象一个随性的小男孩一样,仰头,仰视着,前面那栋熟悉的大厦。 曾经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她也等过他无数次。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等太久,一通电话以后,他会马上赶下来。 只是,今天为什么迟迟不敢拨通这通电话? 是因为,她是明明被拒绝了,却不请自来,还是因为…… 她的好朋友可可就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大胆的问了一句,“茗茗,你这是在追梁梓析吗?” 追他? 在追“木头”? 这半年来,确实基本都是她在主动,只有她偶尔和朋友们玩得昏天暗地时,“木头”才会不知道哪跟神经搭错了,主动打电话约她,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用餐,有点寂寞吧?! 原来,这落在别人眼里,很象是在倒追。 但是,她只是比较贪吃,比较喜欢欺负他,“凯”他而已啊! “那你完了!你把校花都不藏私的介绍给他啊,他哪还有空搭理你啊!” “才不是!我们是朋友,就算交了女朋友,也不会有冲突!他怎么会没空搭理我?” 她大声的反驳可可,但是,声音,却越说越低,是这样吗? 有了女朋友了,他所有的时间都必须“贡献”,怎么可能有空理她? 那、那、如果真的这样,她才不要他交女朋友了! “不交女朋友?天天陪着你吃吃喝喝?你和他非亲非故,他干嘛要继续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可可被她逗乐了。 她,张口结舌。 “茗茗,看来,你要把自己‘吃’进去了!”贪恋美食,赔上自己? “其实,说实话,梁梓析也够大方,你看二楼那个赵护士,昨天晚上和一个男的才刚开始发展,本想着替那男的省点钱,晚餐就在‘九佰碗’面店解决好了,没想到那男的一看点菜板,居然来了一句,一碗面要15元,镶金子的啊!” “还有,另名张护士和刚交往的男朋友去肯得基,听说男方都要求AA呢!后来那个了以后,才不分彼此呢!” 听过太多这样的事,80后的男孩们,都比较精,比较现实,不会把“金钱”浪费在可能没有投资报率的“交往”上,只有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不分彼此”了,他们才愿意投资“人”力“物”力。 幸好,“木头”是80前的男人。 梁梓析他从来不会这样。不会象一些男生一样,还没出去几次,就暗示认真的男女关系应该建立在更上“一层楼”的基础上。 他从来不会要求这样的回报。 甚至,他连她都手指头都不会碰。 她所处的城市,很开放,性原本就和吃饭、拉撒一样正常。 身边的很多男性朋友,也都在大玩***或者脚踩多条船。 所以,对于梁梓析这个纯粹的“意外”,她很好奇,也喜欢“赖”着他,坏心眼的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受不了她?! 这种坏心眼,就是好感吗? 如果是的话,好象早就不止一点点。 因为,她已经开始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要介绍校花给她?不是自寻死路,明显把自己比下去?! 原来,她那天一反常态,莫名其妙赔掉自己个把月的工资,咬牙刷卡买下一千多的漂亮衣服,只是不想被比下去而已。 但是,令人沮丧的是……他好象真的迷上校花了…… 她想,她真的在作茧自缚! 她想挽救? 如果,她现在向他推销自己,梁梓析会不会觉得她厚脸皮? 可是,不管了! 反正她就想赖着他吃吃喝喝,谁也破坏不了她的美食计划! 一向潇洒的她,上了一天班,站了一天岗,明明已经累得象狗,只想窝在自己温暖的大床里。此刻却继续站在这里,不敢打电话给他,也不想放弃。 快点出来吧,她累死了! 嘴巴一撅,她决定,待会儿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好“管”饭。 …… 第九章 开始思念,是恋爱的开始。 ……★……★…… 晚上九点多,梁梓析步出了事务所在的大厦。 天上的星星很明亮,一直眨着调皮的大眼睛,很象某一个人。 他好象,很久没见小朋友了。 这段日子,他确实忙坏了。 为了拓展业务,他新任了一家名流会所的法律顾问。只是,那些富家子们比较麻烦,磕药、飙车、NP玩女人,生活一蹋糊涂,事故频出,而且为了昭显身份,再小的事情,也要找律师出面。 明明兼职被聘任时,和这家名流会所谈好,他只接离婚官司,却无奈还得变成全职律师。 只因为,他的见报率满高,而喜欢昭显的富家子们最喜欢点名找他。 虽然生活严重被打扰,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这段日子,他确实赚钱赚到饱,半个月的收入已经够请“小朋友”吃吃喝喝起码十年。 疲惫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有多久没见“小朋友”了? 其实,他再忙,只要她愿意、肯配合他的时间,他也是抽得出时间见她的。不见她,好象是因为有点在和她赌气吧! 怎么能不赌气?这两天被她那个校花朋友骚扰到不行。 居然打电话连声质问,为什么不约她?她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应该好好把握! 自恋的语气,简直就象女王恩典。 他半点想约“校花”的兴趣也没有。 也许,他是真的过了想要恋爱的年纪。 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不晚,忆起晚餐时间,“小朋友”打过电话给他: “梁梓析,有空吗?我找了一间新开的泰国餐厅,看起来好象很好吃的样子,晚上我们一起……”今天,真的是天下红雨,她居然恭恭敬敬的连名带姓一起喊他。 只是,当时他刚巧忙得焦头烂额,马上打断了她,“我很忙,你找朋友去吃吧……”最后不忘加一句,“和朋友吃完了,算我请你们,把帐单寄给我就可以了。”他帮她还卡帐。 刚好,他今天中午被客户约在那间泰国餐厅里就餐,里面的东西并不便宜,两个人一餐下来,上千元很轻松。 “小朋友”的学历不高,自然很难找到很有“钱途”的工作,好象她工作到现在也不过一月1800元的薪水。 他们的收入太悬殊,所以能让她“凯”的地方,他丝毫无所谓。 只是,他也同样丝毫没有注意,帮她还卡帐似乎不在普通朋友的责任范围。 他只注意,不知道“小朋友”后来有没有和朋友去那间泰国餐厅?那家伙,可是想吃什么如果没吃到,绝对一夜无法安眠的急性子。 现在,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会不会生气了? 是不是该把“小朋友”约出来夜宵? 算了,今天她好象上整班,也够她累得了! 远程钥匙锁一按,“啪”的一声,车门锁开了。 他跨了进去,启动,上档,正想开着他的蓝色奥迪车驰离公司。 手机音乐唱了起来。 一看,是家乡的号码,他连忙接起,“妈,有事吗?” 电话里,马上传来母亲一窜的念叨声。 他的唇角温和的微扬,并无任何不耐,“是、是、是……” 父母离得远,从经济上的补偿外,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听老人家唠叨几句。 只是…… 几分钟后。 “相亲?回家乡相亲?” “什么?王大婶家的女儿?”什么青梅竹马!他根本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 “是、是,我知道坐飞机飞回去,只要一个小时,我回家乡一趟没问题,但是……”回家乡一趟没问题,但是特意为了相亲而回去,那就太扯了。 “我连家乡话都不太会说了,什么同乡人才有共同话题啊!”他上初中时,已经独自上了这个大城市读书,本地话说得很顺溜,没有任何怪异的腔调,家乡的“鸟语”倒除了在父母前面,早就不敢当着外人开口说了。 “不是在城里待久了,看不起乡里人拉……”他无力的反驳。 母亲好象有点生气了,一直说他翅膀硬了,再也看不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姑娘了。 而且,她一个劲的劝说他,还是村里的姑娘比较单纯,娶妻就娶贤,不要太注重外貌。 村里的姑娘比较单纯?他认识一个城里的姑娘,也挺单纯…… 一念及,不知道为什么,他冲口而出,“妈,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话一出口,不要说母亲,连他自己也鄂了一下。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母亲兴奋的不停追问声,不外乎,几岁?在哪工作?认识多久了?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她才刚满23岁,医院工作,认识半年了,是独生女。”只能,硬着头皮一一回答。 “23岁?那不是和你相差六岁?!小析,这样不好哦,你听妈说,不是妈封建,男女相差六岁再喜欢也不能在一起,因为‘大六冲”,勉强在一起的话,以后也会离婚收场的!……” 母亲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急急的挂断。 因为。 汽车玻璃窗外,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大大背包,随意及臀的长T恤打扮的“小朋友”,对着他开朗的扬着唇,露齿,动作却非常礼貌的敲着车窗。 第十章 让一个女孩走入他的房子,等于默认,允许她走入自己的世界? ……★……★…… “梁梓析!”他的车门锁一开,她已经不请自入的钻进了车里。 他的车,她熟! “累死了!”随手,她翻开储物箱,找出一包纸巾,用一张纸巾吸掉自己脸上多余的汗水后,将脏掉的纸巾放入车内小小的可爱垃圾筒内。 这车里,纸巾是她放的,可爱垃圾筒是她买的。 他的车,她也算后期“参股”了。 后面的一辆车,按了好几下喇叭。 他堵住路口了。 上档,方向盘一扭,他开动了轿车。 随着车辆的驰动,车上一个将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日本公仔女娃娃,笑呵呵的不住摇摆着头部。 很可爱。 只是,与他沉稳的风格不符。 因为,也是,她买的。 就连他的车后排玻璃窗前,一对可爱的香猪小猪仔也是她买的。 她说,喜欢车里香香的,又讨厌香水的味道。 肚子里藏有香珠的小猪仔,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但也没反对。 “小朋友”低下身子,从车载小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兹”一声拉开易拉罐,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大口。 “小朋友”很怕热,现在才三月,还没入夏,她已经说热死了。 于是,一向不喜喝冷饮的他,不仅买了车载冰箱,还随时不忘供应充足的饮料。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慢慢侵占他的生活。 “怎么不先来个电话?”他一边开车,一边转向了她,“来了多久?”他在试探。 刚才,他和母亲的对话,她没听到吧?! 如果她听到,病急乱投医的他,将她扯出来当挡箭牌,肯定会被她笑死。 “刚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累了,正想回家,车子经过这里看到你,就赶紧下来找你了。”她笑得好自然,撒谎撒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反正,他又不知道她的腿现在痛得很。 她才不要丢脸的承认,她在这里站岗站了3个多小时了! 见她神色那么自若,丝毫没有半分尴尬,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朋友”应该什么也没听到吧! “晚餐在哪里吃的?”她说和朋友一起,那应该吃过晚饭了,不象他,九点多了还没能吃上晚饭,又被母亲的电话吓得今天晚上肯定连睡也不安稳了。 谁让他胡扯?!如果母亲知道他只是为了逃避回乡相亲,胡扯一个人出来,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他嫉妒了,为她能吃的饱、睡的暖,又不用去相亲。 “你吃过没有?”狡猾的她,不答反问。 “还没……”才挤出两个字,已经被她闻言大喜的迫切打断: “梁,你管饭!”不容他拒绝的机会,她已经开开心心的拉上安全带系好。 太好了!快饿扁了! …… 不是刚吃过吗?还一副仍然很饿的样子…… 他适应很好,对她的“肚”量相当有信心,“去哪吃?”这个时间,高档一点的餐厅应该差不多都快打烊了。 个子这么小,这么能吃,还一直不长肉! “梁,你住哪里?”突然,她问。 诧异的淡淡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问他住哪里? 他一向很在意隐私,公司共事二年多的同事们,很多现在连他是哪里人都不太知晓,更别提,他具体住哪里了。这个问题……其实,他并不太想回答。 “流云轩。”但是,他还是回答了。 她知道他住流云轩啊,当时可可都打探到了,据说是他去登记房产证时,无意和同事撞上,公司的同事们才知道他买下了那处据说房产界的“劳斯莱斯”的高级地段。 流云轩这么大,有几万亩地,他住哪里? “你住哪栋?听说靠东那边,里面有商场,有超市?”她试探的问,样子看起来好好奇。 她都开了一个头了,接下的,他是不是应该聪明点,邀请她参观一下他的家? “我住……A区……”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象敷衍,好象一点也不想告诉她,他住哪区哪栋哪层。 莫名的,她有点生气了。 朋友是这样当的吗? 他在顾忌什么?怕她知道了他的具体住址以后,站他家门口站岗? 突然,她觉得自己今天站他公司门口站岗的行为,蠢极了。 “停车!”她恼羞成怒,生气的大喊。 他吓了一跳,木木的刹住了车。 怎么了?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她要下车! 急忙扯住她的手腕,毫无道理的,他有点心慌。 怎么了?很少看见她这么情绪化。 “我不想吃了,我要回家!也不稀罕你送我回去!”她板起脸。 嘴巴上这么说,但是如果他真的现在松开她的手,她一定敲破他的头~! “不是喜欢吃蒜茸龙虾吗?我们可以现在去吃……” 龙虾他的大头鬼!现在这个时间,到哪去找龙虾?到澳洲的海里捞吗?! 不过,她承认,她的怒气微敛了一些。 一向,她不是盛气凌人的女孩。 “我想去你家。”唇角“委屈”的一撇,她直率的说出心里话,“今天,我想吃家常菜。” 他一鄂,家常菜,她会烧? 去他家?他家的厨房现在还没正式开过伙……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一个女孩走入他的房子,等于默认,允许她走入他的世界。 沉默、再沉默。 直到,她扭开自己被他辖制的手腕,气鼓鼓的又想下车。 “想吃什么家常菜?”终于,他开口。 好吧。 即然,很怕她生气,那么就迁就吧。 第十一章 在不适合的地点,对不适合的人,他的身体起了最直接的反应,就和在幼稚园门口徘徊的“怪叔叔”没有区别。 ……★……★…… 如果谁娶了“小朋友”一定会非常倒霉! 他谈过一个女朋友,对方是属于连煮饭应该放点水,这样的常识也没有的事业女性,因此,他对女人在这方面从来没什么奢望。 但是,当“小朋友”对他拍着胸脯,骄傲的说自己绝对OK,提着大闸蟹进去的样子更是很有气势,熟门熟路的,他以为,她真的行。 没想到…… “妈呀!救命!” 厨房传来惊天动地的呼救声。 然后,传来兵慌马乱的“噼噼啪啪”声音。 急忙推门而入,见到厨房里的一片狼藉,他苦笑不得。 原来“小朋友”怕火,慌慌张张的点了火,就把自己跳的老远,笨笨的拿手指去抓大闸蟹,差点被反咬一口,结果大叫下,居然把大闸蟹们都挥到了地上。 肆处横行霸道的大闸蟹们,自由活动,吓得她没有勇气再说绝对“OK!” “小朋友”灰头灰脸的躲在厨房的流理台上,一副很想大哭的样子,指着地上四处乱爬的“十爪怪”。 “我、我、我差点被咬断手指!”她说的好委屈,弱弱的举着自己被咬了一个痕迹,却丝毫没有咬出血、更离“咬断”有好长一段距离的白皙手指,委屈告状的样子,就象幼稚园的小朋友。 他想笑,却只能憋着,没好气的蹲下,大掌一下子就抓住蟹盖的两边,任“十爪怪”再挣扎,也逃不出他的十指山。 掀开锅盖,里面热水沸腾。 他更想发笑了,“你准备就这样把大闸蟹扔进去?” “蒸大闸蟹不是这样吗?”她疑惑的问,一副理直气壮。 每次回家蹭饭吃,看见老妈都是这样蒸的啊。 她还特意躲了一会儿洗手间,打电话给老妈,确定了得在水里加盐加姜片,水更不能太满呢! “对!所有步骤都对!但是大闸蟹必须放在冷水里,随着热水一起沸腾,火也不能太大,因为不这样的话,煮熟的大闸蟹都需要领残疾证!”他风趣的转身,对她解释。 但是,在接触到她的…… 这个小鬼,上身长长的T恤下,居然穿着休闲、破烂的牛仔短裙! 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 她全身休闲的打扮下,居然穿着可爱的蕾丝内裤! 穿了短裙就该淑女点,就算害怕,也不需要没事爬这么高吧?还把双腿大刺刺的缩在流理台上,一点都不知道,早就曝光的够彻底。 他急忙转过身。 脑海里,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前几天一下属被他当场抓住中午休息时间,在办公室看A片的情景。 黑着一张脸,从后面关掉下属电脑时,里面的男女主角刚好……女主角上身**,下身穿着短裙,诱惑的躺在厨房的黑色流理台上,随后男主角“兽性”大发…… 该死的!他是不是该考虑下,请个装潢师傅,把厨房流理台的颜色换成白色? 背对着她,他默默站在炉前,任热气,熏蒸着他,直到眼镜一片白雾。 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为什么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她好可爱的坐在那里,大刺刺的样子? 血液慢慢汇聚着,源源不断的涌向下身的某一处,在那里慢慢的堆积起一种轻微的胀感。作为男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他知道,他起反应了。 在不适合的地点,对不适合的人,起了最直接的反应。 更要命的是,无论如何冷静,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一直在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 这股不知名的情绪的情绪,有个简单的词,称之为“欲望”。 “喂!大木头!发什么呆!”身后的“小朋友”,脱离里“十爪怪”的威胁,率性的拍拍手,跳了下来。还大刺刺的拍了下他肩膀。 一点,也没感觉到,除了“十爪怪”外,某个生物更具威胁性。 “你受什么刺激了?”她奇怪的蹦到他面前,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乖乖,就是搞不定四只大闸蟹而已嘛,用的着露出这么复杂的眼神吗? 浅浅的一笑,他终于收回心神。 如果他去拐骗眼前的小女生,就和在幼稚园门口徘徊的“怪叔叔”没区别。 第十二章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愿意说的秘密。 ……★……★…… 连鱼鳞一起吃的清蒸鲥鱼,浓油赤酱的油闷春笋,适合小朋友的橙汁炸虾卷,一盘红烧牛肉汁多、肉嫩又有嚼头。 他一盘盘利索端上的菜肴,色香味具到令人食指大动。 “梁,你好厉害……”她瞪着双眼,惊叹不已。 我的妈呀!比她妈妈还厉害! 这个男人是天生用来打击女人的吗? 被他推出厨房,她看的台湾综艺节目还没收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居然变成了这么多菜肴。 而且他不仅厨艺令她咋舌,连屋子里也干净到几乎一尘不染,完全不象单人汉的家。 原本,推开大门时,她以为,他的家肯定会象她自己的小窝一样,袜子、脏衣服横飞。 但是,完全想不到,里面居然明净如镜。 当她连声惊呼,“你是怎么办到的?我的天!”客厅色调淡雅、纯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晶莹透彻,没有一点污秽,连看过的报纸都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茶几下面。 不是男人都很“耐”脏的吗?为什么他和她认识的男人,都不同?…… 他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钟点工一周会过来打扫三次。”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应该这么干净啊……男生们不是应该到哪,都随手制造垃圾才对吗?起码,她老爸就很“爷们”! 他沉声一笑,原来她已经不甘心的嘀咕了出声。 “一个人在外,做惯了。”很小的时候,他已经学着随手收拾“垃圾”,不替已经很辛苦的父母,再制造麻烦。 同样,很小的时候,他已经一边认真的做功课,一边烧好饭,好让能下田辛苦了一天的父母,一回家就能吃上暖暖的菜肴。 而事实上,离了父母,这几年,他也越来越少在家里做菜,除了工作比较忙碌外,一人一狗,也无牵无挂,吃不进太多菜,烧了,也只是浪费而已。 如果不是有时候小狼要照料,他根本懒的下厨。 一只黄色小土狗,闻到久违的菜香,在他身边磨蹭个不停。 搬了新家,这半年来又常和“小朋友”一起出外寻食,新家一直没开过伙,平时不是在外面带一些外食给小狼,就是直接备点狗粮,也确实委屈它了。 “你养的小狗?”桌上的菜,被她进攻的差不多,他的厨艺想象不到的棒,早知道这样,他们还平时出去吃个屁啊?! 筷子还恋恋不舍的含在嘴里,她盯着他沉静的一张脸。这男人,长得不是很俊美,但是却属于第二眼“美男”,越看越舒服。 此时的他,不断忙碌的低头弯腰,将自己碗里的美食夹到脚下的小黄狗的餐盘里。 他很疼那条狗! 只是,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呢?她还吃不够呢!!! 含着筷子,她不好意思直接蛮横的夺走狗食,只好暗示,“你很喜欢小狗吗?你对它真好!” 喂!木头!人比狗重要,先把我喂饱拉! 而且,不是她嫌弃,那只黄狗,小脚矮矮,样子也不漂亮,如果不是洗得干干净净,真的很象街上无人撇眼的流浪狗。小黄狗,明显就不出自优良品种,象他这种会赚钱的男人,就算养宠物的话,不是应该正常一点,选一只比较有品位一点的小狗吗? 又一颗又嫩又滑的牛肉,在她心痛的眼神里,叼入小狗的嘴巴。 “恩,我很喜欢它。”他摸摸小狗的脑袋,唇角淡淡的微扬。 终于被喂饱了的小狗,吃饱了“撑着”,居然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又咬又叫,追逐不可能的“梦想”,笨笨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噗嗤一笑,怎么有这么笨的狗? 她蹲下,一向不太喜欢小动物的她,却主动一把就抓住小狗不住打转的身子。 笨狗!怎么可能咬得到自己的尾巴? 头转得发晕的小笨狗,被她抓住,也不怕生的偎入她的怀里。 “呜咽”一声,因为咬不到自己的尾巴而难过的样子,委屈极了。 噗嗤,她又笑了。 好可爱的狗。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它笨笨的样子,她也突然爱上了它。 “你怎么会捡到它的?”是不是和她一样,见到它太笨了,也一下子喜欢上了? “不是捡的。”他轻描淡写,好象不太想谈。 不是捡的,难道是别人送的?但是,应该不可能啊,谁会送只小土狗? “我一直养的是他的妈妈,但是几年前它过世了。”所以,他留下来了原本想送人的小狼。 “那你和它的妈咪怎么遇见的?”她好奇的问。 他怔了一下,因为她的问题,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 那个女孩象城堡里孤独的公主一样,坐在阳台上,沉寂的看着落日。 那个女孩象无意堕入人间的精灵一样,爬上学校高高的铁杆,摇摇晃晃、危险的走着“杆”路,十指孤单的探向太阳,却永远触及不到天空。 那个女孩踞傲抬高的下巴,就象惧怕受伤的女王。 那个女孩……那个,失约的周末…… 她……16岁的他,永远追逐不到的“尾巴”。 她……让他用尽十年的光阴,终于淡淡遗忘的“不可能”。 “木头!你在发什么呆?”安子茗睁着圆眼,好奇的问。 她问的问题有这么难吗? 他回过神来,淡淡的笑,淡淡的敷衍,“捡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愿意说的秘密。 第十三章 像一颗千里外的星光,我们只能对望。 ……★……★…… 像一颗千里外的星光。 我们只能对望, 相信爱不会说谎, 只是分开收藏, 我等候的愿望, 总是失望, 像流星耀眼却会坠亡。 你的爱的力量, 如何飞向, 遥不可及的远方。 遥远的星光只能凝望, 你是否一样, 会把爱挂在心上。 满天的星光就算给我, 一千个愿望, 我只想换你, 一直陪在我身旁。 《对望》 茶几上,一杯热茶,袅着热气。 他静静的听着这首歌,为什么,今晚,突然会想起她? 曾经,等待的愿望,曾经,遥远的星光,曾经,遥不可及的心愿。 用十年的时光,去埋葬一段单恋,真的已经足够。 他,不想再去回忆…… “安子茗……”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见踪影。 他转过身来,找她。 轻易的,就看到了,酒柜上,一个好可爱的小屁股正趴在上面,背对着他。 她的身边,跟着已经被她改名叫“小笨”的小狼。 一人一狗,都好可爱的露出垂涎的表情。 只是,她垂涎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小笨”垂涎什么,他清楚的很。 唉,她的可爱小蕾丝,又曝光了。 笨狗!还没长大,已经青春期。 不动声色走近她,他轻轻踢了一下“小笨”的屁股。 快走!色狗! 坏主人!被踢屁股的“小笨”呜咽一声,识相、又不甘不愿的夹着尾巴跑掉了。 真奇怪,好象“小笨”很喜欢她,一个晚上都跟着她。 啊!错,是小狼,怎么连他也被影响到犯傻。 “在看什么?不是说看电视剧吗?”害他一个人在沙发上看了半天无聊的偶象剧,才发现她早就不见了。 她的反应,好象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依然整个人对着酒柜,双眼发直。 顺着她的目光,他注意到,她深深被酒柜里一瓶白色磨砂的方肩酒瓶所吸引。 好漂亮!方肩酒瓶就象最精美的艺术品一样,瓶身上还印有梵高的画作和荷兰的美景。 居然是梵高伏特加!被人戏称,“烫嘴的水”! 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她在杂志上景仰很久了哦。 听说,它口感顺滑醇香,质地亲切温和,犹如木纹般的甜蜜滋味能让人深深迷醉。 情不自禁,她的双手,膜拜一样摸索了过去。 “梁……”软绵绵的声音,必有求于人。 “想也别想!”他眼尖,及时夺走了她眼前的酒。 任她干瞪眼。 “小气梁!”她恨恨的踩了一下脚。 有钱人都这么小气吗?她不过想喝一小口,嘴唇打打湿就好! “不是小气!我本来就不喝酒,这些酒都是搬家的时候客户送的,你想喝,我无所谓,只是别在我这喝!”他一向滴酒不沾,但是,他可不想处理一个女醉汉,需要扛她回家。 将整瓶酒都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想要,送她好了,只是前提,别在他这里喝。 “包括这些JACKDANIELS、JOHNNIE‘WALKER’BLUE’LABEL、71年的拉菲也是别人送的?”她大吃所惊。 这么轻易就可以送人,可想而之,他绝对不是爱酒之人! 真是暴殄天物啊! 她可不同!听老妈说,她才满月,当时的老爸就筷子点一下啤酒,让她开荤了,听说当时小小的她,“啪”着一张嘴,有滋有味,逗得老爸不停的喂呢。 虽然,老妈是有一点夸张拉,不过从小被老妈这样笑到大的她,也确实渐渐的没事就研究一下各种各样的酒。 虽然酒量一直谈不上好,听说酒品也差,不过胜在她勇敢,没喝过的酒,如果没让她尝一下,肯定会如同万蚁啃身一样痛苦。 更别提这瓶只有在奢侈品摩登派对上,才会现身的梵高伏特加。 咽了一下喉咙。 她想喝! 见她口水都快谗下来了的样子,他干脆的说,“送你了,回家慢慢喝,最好在父母的陪同下!” 反正摆在他家,也是当装饰品用,她要就拿去好了! 把她当孩子看啊! 她闷闷的翻了一个白眼,却连忙抱紧那个白色磨砂的瓶身。 怎么办?如果真的屁颠屁颠的抱回家了,好象真的“凯”得太厉害了!不行、不行!做人不能这样贪心!要是下次他突然想起来心疼了,觉得她“黑”,认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不想再和她交朋友了怎么办? 这酒,她不能收。 可是、可是、如果她做作的拒绝的话,肯定会扼腕一生! 吸口气,她将梵高伏特加放入了大背包里,镇定自若的对他眯着眼睛笑,“粱,我好急!上个洗手间!” 抓起大包包,她就火烧屁股一样冲向厕所。 说风就是雨! 真是个孩子,看着她那个样子,他苦笑的摇头。 是因为这样吗?她纯真的样子,总让他觉得,心不用设防,相处起来,格外轻松愉快。 …… 洗手间里,有个“小朋友”背着“训导主任”,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酒盖。 她不贪心,只喝让人认不出来一小口,待会儿她要装成淑女的样子,镇定的把酒还给他,然后谢谢他的好意,告诉他,她是有礼仪廉耻的“淑女”…… 迫不急待的,她囫囵吞枣的大口一口下去,口感柔和、没有太多的酒精味道的梵高伏特加从喉咙一直滑到丹田,“哐”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间意外的爆炸了。 火辣辣猛然直冲脑门。 要死拉,好High! 她抚住自己的脸颊,如愿所偿的开心咯咯直笑。 果然奢侈品就是不同一般的High! 她不贪心,一口就够! 愉快的,她急忙扭上瓶盖,只是,才踏出第一步。 糟糕! 她好象醉了! 第十四章 他承认,自己很卑鄙,不想告诉她自己的秘密,却想探究她的秘密。 乘她“醉”,要她“密”。 ……★……★…… 微醺中散发着迷人香味,她抱着酒瓶,摇摆走出了洗手间。 听到声后不正常的声响,坐在沙发上的他,回头看见抱着酒瓶摇摆前来的她,吃了一惊,“安子茗!”声音里,带点微微的恼怒。 真是个顽皮的孩子,叫她在他家别喝酒,还是不听! 她对男人一点戒心都没有吗?! 不会在其他男性朋友面前也这样吧?! 被他微怒的低吼声吓了一跳,她一个不备,自己的右脚绊了左脚一下,“啊!~”以惊天动地之姿,扑地而去。 他的恼意被她这冒失的举动搞得消失弥尽,没好气的赶紧伸手去接她。 可是,根本来不及,她已经重重扑在了地上。 “乓”一声巨响。 连他都不忍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丫头,一定会痛死的! 心房,因为心疼,有点生疼。 意外的,空气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也没有了。 睡着了? 他没好气的看过去,居然看到小朋友以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 双脚摇摆的翘着,双手高举酒瓶,红通通的小脸紧贴着地板,舒服的微喘着气。 “喂,你没事吧?!”明明想指责她,出口的,却是这么关怀的话,“地板很冰,会生病的,快起来!” 她傻傻的抬头,迷茫的样子,象突然迷路了的小孩,但是目光一触及到他,微醺、迷离的眼神一亮,“木头,你看!它没坏!”献宝一样,高捧酒瓶,并且,口齿不清的憨厚傻笑,“嘿嘿!那个、那个……我没、没偷喝哦……一点也没喝哦……你看、它、它完好无损哦……”刚说完,就非常不配合的打了一个酒嗝。 她捂住自己的唇,小脸更红了。 有这种人吗?喝了酒,还振振有词的企图撒谎,说自己没喝! 他哭笑不得。 “先起来,别冰坏了。”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语气宠溺的不得了。 还没等他去扶她,她已经机警的起身,对待珍宝一样,将酒瓶小心翼翼的放在安全的位置上,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象是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 “像一个千里外的星光,我们只能对望……相信爱不会说谎,只是、只是分开收藏……我等候的愿望,总是失望……像流星遥远却会追望,你的爱……” 完成任务的她,居然趴到电视机前,跟着哼起歌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耍酒疯? 他的唇角忍俊不住的微扬,为什么明明很讨厌女人饮酒,但是却觉得她喝醉了的样子,好可爱! “……遥不可及的远方,遥远的星光只能凝望……”声音越唱越高,简直象呐喊,更象在制造躁音一样。 “好了、好了、别凝望了!我送你回家!”他苦笑不得的去拉她。 可是,显然,她并不领情。 “天骐,你为什么不爱夏之星?!”破着嗓子,她大吼一声,一副死也不离开,好象很难过的样子。 天骐是谁?夏之星是谁? 她趴着他家的液晶电视机,眼泪汪汪的样子,就象被遗弃的是她。 愣了好半天,他才明白过了,她在说电视剧啊! “会爱上的!会爱上的!”他才看了个开头,就知道肯定能爱上,这小朋友哭什么?! “不是拉!他只喜欢他的初恋!”她指着电视里俊美的男孩,哇哇控诉,继续大哭。 会不会看电视剧啊?!他**。 “笨蛋!人怎么可以只活在过去呢?”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意气愤慨。 他怀疑,如果电视机能钻进去的话,她一定会一头载进去,去摇醒男主角。 “对对!人怎么能只活在过去里!活在过去的人,都是笨蛋!”他一切都顺着她说,喝醉了的人最大! 但是,她反而不干了,“你不懂拉!初恋真的好难忘!” 汗!什么话都让她抢光了! “你有难忘的初恋?”不知道为什么,问这话的时候,他很不是滋味。 “拜托!我又不是生在远古时代!”她看他的眼神,就象他够白痴一样。 “那说说你的初恋。”他承认,自己很卑鄙,不想告诉她自己的秘密,却想探究她的秘密。 乘她“醉”,要她“密”。 “他是我舅家的儿子!”她倒大方的很,让她说,她就说。 “表哥?”不用说了,他已经知道过程和结果了。 三代以内血亲不能结婚,他已经没有兴趣听她的故事了。 “小时候,他长得象洋娃娃一样漂亮……舅领着他和我认识时,我第一眼,就好喜欢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她的故事连好朋友也没分享,但是愿意对他坦白从宽,“但是,好多小朋友都欺负他……” 说他是捡来的孩子。 “谁敢欺负他,我就冲过去,扁谁!”她的语气恶狠狠的象女流氓一样,“他是我安子茗‘罩’的!” 曾经,她可是和居然抢走他的书包,把他的书撕碎的小恶霸对打,最后,把小恶霸的头也敲破了,当然,她的下巴也从此留下了一道光荣、正义的痕迹。 “你当自己是正义超人啊?!”他没好气的笑。 简直意义就象小朋友呀呀划分三八线一样,还初恋哩! “正义超人?嘿嘿……”她傻傻的摸下头,傻傻的样子,可爱透了,“我想做他的正义超人!我要做!” 想保护一个人,就肯定是爱情吗?他不信! 第十六章 这辈子从来没象今天这么丢脸过! ……★……★…… 昨晚,两个人纠缠了多久? 他要了她多少回? 昨晚醉酒的她,就象妖精一样惑人,明明刚开始时那么生疏,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甚至会痛哭,大喊,“坏人,出去!坏人,出去!” 但是,很快,等她适应了他以后,居然开始悄悄调皮的主动了起来。 令他欲罢不能。 她迸发了他所有热情,让昨晚的他,也“醉”的不清。 阳光照射了进来,在她白皙、光滑的背部,调皮的轻吻。 他醒了,生理的自然时钟,习惯性的在每天早上八点醒了。 支肘凝视着她。 自从她无意中闯入他的生活以后,好象一直一路在失控。 他的指尖轻触她的颊畔,她并未醒来,好象累得不轻的样子,一直趴着甜甜酣睡。 逞强的女孩! 他差点被她骗,以为她身经百战…… 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还是处女的事实,他有身为男人莫名的满足感。 明明,从来没要求过另一伴一定要是处女,明明觉得,现在开放的社会,还有处女情节的男人,头脑都不太正常,但是,为什么换位成他的时候,觉得真的象中了六合彩一样幸运。 现在已经十点,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起来。 事务所里的同事,一定对他首次连个交代也没有的缺勤,惊掉下巴。 但是,何妨?他现在不能离开她。因为,他觉得,要是她清醒过来,面对一室的空寂,会胡思乱想吗? 以为,他对她,只是***般的不认真?…… 忙忙碌碌了这么久,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吧。 十一点,她还没醒。 等待变得有点无聊。 他转过身子,去细数“小朋友”长长的眼睫毛。 猪,还不醒? 他第一次认真发现,她真的很美丽。 一种纯真的美丽。 “小朋友”长长的睫毛,不舒服的颤抖了好几下,并没有醒。 该叫醒吗? 再这样睡下去,他都没信心了,中饭是否有着落。 平时休息时,她都是这样一直在家睡到天荒地老? 蹙眉,她的生活习惯并不好。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推醒她时,意外的,房门一扭,一位面容有点苍老的中年妇女,提了一个重重的红白交加的编织袋,自若的走入了房间。 糟糕!他正襟危坐。 该死,昨天晚上他没有锁门! 中年妇女,一打开房门,茫然的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内裤、衣服随处乱扔,根本不象她爱整理的儿子会做的事情。突然,梁母眼睛骤得睁大,因为……她看到女性的胸衣、女性的短裙……她粗喘了两口气,显然眼前的情景,并不在她能承受范围之内。 梁母呆呆的目光,上移。 双目,对上双目。 两个人,都谔然。 “妈……”他万分尴尬。 糟糕……他干嘛要把家里的钥匙给老妈……活该现在被抓奸在床! 意外,真的是个意外! 如同他会允许安子茗参观他的房子,如同他会和安子茗发生关系一样,母亲的闯入,也是一个意外。 “你、你……你们……”梁母一张黝黑的脸,顿时铁青一片。 真是事风日下,在保守的农村,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道德沦亡的事! 一看母亲的脸色,他就知道有得解释了。 其实,他不准备解释了。 反正,家人一直催得紧,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迟早该定下来了……如果让他从了母亲的意回乡娶亲,他还不如现在就娶了“小朋友”。 起码,娶了“小朋友”,是他自己的意愿,而不是父母的期待。 只是,母亲怎么会突然过来? 不会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刚和她说交了女朋友,母亲就连夜坐车过来吧? “茗,醒醒。”自动从连名带姓的称呼,改成单字。 和她以后结婚了,他总不能也象以前一样一直连名带姓的喊。 虽然,他真的喊得有点不自然。 被他推了一下,床上原本熟睡的人,不舒服的颦了一下眉,“可可……你帮我撑一下、我很累,还想睡……” 她是睡糊涂了吗?以为自己还在上班? 母亲的脸色更黑了。 在农村,这样懒惰的姑娘,是甭想嫁人了! 担心,母亲对她的印象更差,他硬着头皮,又推了她一下,“起床了……”该怎么暗示她,他的母亲来了?“‘领导’来检查了……”轻声的,他在她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领导’……他的措词应该精准了。 他悄悄的看见,母亲对他给的“敬畏”露出稍稍满意的神色。 领导? 她顿时被吓醒,迷迷糊糊的一激灵,猛然坐了起来,大声,“报告领导,您看错了,安子茗没有在睡觉!” 他和母亲,鄂然。 她在干嘛? 报告“完毕”,大脑空了几十秒后,正常脑桨回归脑部。 她,在做什么? 这里是哪里? 她迷茫的看着眼前,顿时尴尬到,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的陌生妇女。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到底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重新被拖回了被窝,她转过脸,发现一脸不自然的梁梓析。 他,怎么在她身边? “别冻坏了。”梁梓析用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那是,我妈。”他不忘提醒她。 被单下的她,居然一丝不挂。 昨天晚上…… 并没有象电视剧里演得一样,第二天清晨男女主角会那么幸运的患上失忆症。 记忆顺利回归…… 她将头,埋入被窝,双颊通红。 这辈子从来没象今天这么丢脸过! …… 第十七章 21世纪的今天,为了***而说要负责的男人,是不是已经绝种? 拜托,无论如何,她不想奉陪! ……★……★…… 原来,平时小朋友都是这样“摸鱼”的,上班站着也能睡着。 现在,她还没睡醒呢! 还报告领导…… 如果不是碍于母亲的脸色太不好看,他真想冲口大笑。 “妈,你先出去,让我们穿好衣服。”如果母亲再不出去,他都不保证“小朋友”会不会含愧而亡了。 她和母亲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他不想她在母亲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梁母点了一下头,她也不是不识相的母亲。 临出房门前,梁母回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脸颊呆呆、红红的女孩。 看起来,是不太象不正经的女孩。 这点,她还是相信儿子不会胡来。 只是,这个女孩太年轻,做妻子一定不适合! 头发剪得那么短,唇角的梨涡很深,一定属于经常笑的女孩。儿子的性格属于寡言、沉闷型,和这样性格开朗的女孩在一起,能长久吗?肯定长不了! 女孩紧揪着被单的十指象玉葱一样漂亮,肯定象儿子的前任女友一样,不仅不会做家务,而且可能还不尊重老人家! 她,反对! 心里,已经判下定语。 但是,目光却接触到露出的床单一角,那一抹淡淡的血痕,目光开始渐渐疑惑。 难道…… …… 她衣着整齐,呆呆的待在他的房里,依然脸颊发烫的坐在床上。 客厅里的谈话声,虽然刻意压得很低,但还是时而飘来。 “妈,您别胡思乱想,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孩。” “正经人家的女孩还没结婚,会到男人家过夜?”这在农村,正经人家的女孩是绝对“干”不出来。 “昨天晚上,是我硬留她下来的……”他把责任都揽上了身。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突然,梁母说,“析,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妈,你尽管问。”他没想太多,就点头。 “她,是不是跟你之前,是黄花大闺女?”那昧淡红太可疑,梁母也是从“女孩”变成“女人”,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他想不到,母亲问得是这个问题,实在是,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难道她那个来了,也和你‘干’那事,床单才染上血迹?”见儿子面露难色,梁母面有惊恐的大胆猜测。 她的思想可不落后,老头子天天念新闻给她听,她可清楚的很,城里的姑娘有多大胆!所以,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娶村里的姑娘。 “妈,你胡说什么!”头痛、真的头痛,“她跟我之前,没跟过其他男人。”不希望母亲对她继续有不好的误解,他干脆承认。 …… 真的是?那…… “儿子,你真糊涂!……”梁母指责到一半的声音,没影了,只换来一声什么都不用多说了的叹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既然都这样了,你就负起责任来,快点把婚事办了,万一挺着个大肚子结婚,不体面!” “……” 一阵沉默过后,然后,他说“好。” …… 房里的她,不想也不能,再听下去。 因为,她已经慌成一片。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为什么他能问都不问她一下,就说好? 负起责来? 现在是21世纪,没有女人会为了***,需要男人负责! 外面,后来又安静了,好象是他的母亲提着菜蓝子出门了,准备帮他们烧顿中饭。 他敲了一下门,然后听到她应答,才推门而入。 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很守礼的男人。 昨晚会发生这么脱轨的事,一切责任在她! 他一进来,突兀的站了起来,“梁!昨晚只是一场意外!我喝醉了!”声音,有一点激动。 他淡淡一笑,转开话题,“头有痛吗?需要我去药房,开点解酒药给你吗?” 头,真的很痛!但是,不是因为宿醉! “我昨天醉得一蹋糊涂,我、我……”她想说自己根本醉到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谎还没自相矛盾的撒下,已经被…… “酒醉三分醒,不是吗?我想,你昨天晚上还不至于醉到分不清楚是和谁上床。”如果她继续不“诚实”,他们很难再谈下去。 昨晚**时,她喊了好几次他的名字。 赖不掉的。 她喜欢他。 “轰”的一声,因为他不客气的拆穿,她原本满脸的红晕已经染到耳根。 他说的没错……昨晚,她确实一直知道,和自己上床的是谁。 “现在,想和我好好谈一下了吗?”如愿,他拿回主权。 迟疑了,她点头。 “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必须快点结婚。”淡淡的,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待会儿,他会和母亲挑个好日子,上她家提亲。 “结婚?”她惊叫。 结婚?结婚?结婚! 才不要! 她才不要她的婚姻建立在一夜贪欢,荒缪的被老人家抓奸以后,男方扛起责任的情况下! 轻蹙着一下眉头,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他试着和她讲道理,“你可能会怀孕,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做措施。”她是第一个能进入他的家的女性,所以,房子里也不可能有那方面措施的用具。 事实上,昨天晚上每一次,他都是深深射在她的体内,也并没想过临时的“体外”措施。她应该学过生理课,应该知道,她很有可能会怀孕。 …… 怀孕? 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药叫“事后避孕药”?事后72小时内都有效! 而且。 “昨天晚上是我的安全期!” 她不想结婚!为了一个这么荒缪的原因,怎么可以结婚?!婚姻,应该是神圣的! 他的脸,有点慢慢的严肃。 “你想怎样?”他的语气很淡。 和他结婚,不好吗? “我没想怎样!只是,昨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我们继续当好朋友就好!”她口是心非的冲口而出。 先从恋爱开始,不行吗? 骤得,他一张脸沉了下来。 “继续当好朋友?”他重新确认,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 该摇头? 该点头? 到底她该摇头还是点头啊?!快疯了! 看出她的挣扎,他的心情,也开始变差,“我不逼你。如果只是继续想做好朋友的话,现在我妈还没回来,你可以选择离开。” 她不愿意结婚,他和母亲无法交代。 最重要,她好象压根儿认为昨晚只是一个意外。 这些,都让他“意外”。 她咬了一下唇。 她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掰掰。”低声再见,她提起背包,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 人生,怎么可以只有责任? 第十八章 “那如果在你身上发生***呢?” “宾馆一定要找高级,安全套一定要用名牌!” ……★……★…… 这一次,没有见面,居然又是半个月。 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无数次,她想拿起电话,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嗨,梁,最近好吗?有空吗?我饿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窜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怎么也无法拨下。 她不敢打给他,而他,也没有联系她。 好象,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改变,她再也不敢继续以朋友的身份,没心没肺的赖着他。 因为,她渐渐看得到自己的真心,也看得到,他包容底下的温柔。 其实,早已经有什么,在他们之间萌芽。 只是,她一直没心没肺的不去看而已,直到,那一个吻…… 梁梓析是喜欢她的吧?! 但是,为什么他都不找她? 难道,生气了? 她那天的样子,真的很象拒绝? 但是,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不可以再积极一点?至少、至少,如果再积极一点……她会多考虑一下那个……结婚的可能性……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双脚反射性的抗拒一踢。 疯了?!!!她不是一向说过,不到28岁,是绝对不考虑结婚的可能性? “唉呀,痛死我了,我的姑奶奶呀!”一声哀嚎,对方夸张的大力揉着自己的膝盖。 才不上当,她没气质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喂,说真的,你有什么心事?很少见到丫你面对美食,也能露出这么‘忧郁’的眼神!”调侃她的是她的发小——王春道。 说起王春道,相识相交还真是孽缘。 王春道就是当年与她撕打的那个小恶霸! 王春道小时候就长得帅气无比,是独子,家里人宠得不得了,家里又有几个小钱,在幼稚园里,拉帮结对,更以“白马王子”自称。 小表哥还没有出现前,所有人也确实对他畏恭畏敬,对“白马王子”一称,也毫无“异”论。 但是,偏偏小表哥出现了,白皙的肌肤,长长的睫毛,腼腆的笑容,简直符合所有小女生们心目中完美的王子形象。 于是,好多女生都一直围着小表哥不停的打转,原本在女生群里一直以“皇”著称的王春道,顿遭冷落,终于,王春道小恶霸的气焰爆发了。 小表哥好不容易画好的画,工工整整做好的功课,都被一一撕烂了。 每次放学一起回家,她总能看到小表哥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道淤伤,她心疼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憋红了脸,慌忙说只是摔伤了。 后来,这样的“谎言”越来越多,她听到一些风声,终于忍不住在一个课间从中班跑到大班。 小表哥的书包被空空如已的倒挂在窗栓上,地上,小表哥漂亮的图画被踩了好几个恶狠狠的大黑脚,并被王春道得意洋洋的扬在手里。 “还给我,不准撕!”小表哥的表情快哭了,拼命的去夺。 他好不容易补画好的画,怎么能又被撕了?! 但是,瘦弱的小表哥一下子就被长得很强壮的王春道重重推倒在了地上,但是小表哥一反平时息事宁人的态度,爬了起来后,扑向了王春道。 两个小孩扭打成一团。 “别打了!别打了!”与他们同班的幼稚园女孩们,都围在一边哭成一团。 原本就对小表哥刻意排斥的男生们,更通通在一旁看热闹,不肯上前制止。 她一上来,就遇见这一幕。 小表哥已经被王春道这恶霸骑在身上,小恶霸一个拳头一个拳头狠狠的甩在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 当时的她,想也没多想,向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王春道扑了过去,情况逆转,她的“爪子功”又厉害又生猛,被狼狈攻击的王春道被逼的节节败退,最后居然一脚踢到她肚皮上,结果……捂着生疼的肚子的她操起小板凳,打破了小霸王的头,小霸王痛到推倒了她,害她下巴从此多了一道“光荣”的伤疤。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小表哥流眼泪,难过、自愧的眼泪。 她和小霸王王春道的仇怨也从此结定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和王春道的孽缘会这么深,王春道在一年级时因为感染了甲肝,停学了一年,居然和她成了同班同学。 小学、初中、高中……他们居然一直是同班同学!该有缘分的那个早就留学毫无踪迹,不该有缘分那个却不打不相识,从彼此视为“世仇”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现在的“哥俩好”。这几年王春道对其他人再恶劣,对她倒实在没话说。 设计院有漂亮衣服,不是先用来哄他那些花花莺莺,反而先送她这发小挑选。 平时,他和花花莺莺再“情难自禁”时,只要她一通电话,他立刻会够义气的随传随到,即使她只是家里水笼头漏了,或家里电灯坏了。 “王春道,你也是男人,我问你个问题哦!”这段时间,她实在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也没有心情享用,之所以和王春道出来,就是想听听身为男性的意见。 “没问题!知而不言,言而不尽!”王春道耸了一下肩膀,无所谓的态度,潇洒而不羁。 小时候很强壮的王春道,越大反而越修长,应该长成土霸王一样的脸,居然长得“星味”十足。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了出口,“你说……男人对‘性’是什么看法?” “男人完全是用下身思考的动物,眼目牵引情欲,牵引男人的,自然是造物主在尘世间的杰作——女人。曼妙的身姿,迷人的曲线,如水的肌肤,娇艳的面容,都足以成为对男人最致命的诱惑……” “停!”不愧学设计的,说起来的话,艺术到不行! “不要这么艺术,全部用一句话来回答!第一个问题,你对‘性’的看法!”她速战速决。 “一句话?行!没有女人,我会死!”这句话够干脆了吧? “那如果在你身上发生***呢?” 王春道神秘一笑。 这种夜夜会发生的事情,还需要用“如果”两字? 他感叹,说出自己切深体会,“宾馆一定要找高级,安全套一定要用名牌!” 如同被驼鸟蛋梗着,她**一声,她后悔了,她怎么这么白痴,什么人不好问,去问王春道?! “那如果发现你无意中动了‘处女’,你会因为负责想娶她吗?如果会的话,你抱什么样的心情?” “第一,为免惹上麻烦,我从来不会碰处女!第二,就算真发生了,要一一负责的话,等着我娶的女人,都能从这里排到人民市政府,还轮得到那女人?!……” 简直鸡同鸭讲。 她果然病急乱投医,问错人了…… 头,好沮丧的垂下。 “等等、茗茗!莫非,莫非你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这浪子,想用这招,嘿嘿……”王春道摸摸下巴,坏坏的笑,“就咱哥俩的交情,得,你说一声,明天早上咱民政局门口见!” 见、见、见,见个鬼!去民政局门口干架啊? “看哥们这么爽快的份上,帮个小忙怎么样?”王春道故做亲昵的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喃,“哥们我,这会又有麻烦了……” 亲昵样子,看起来,象极了情侣。 餐厅的另头,一位男子一边沉稳、不疾不缓的向客户阐述着此次出差调查的结果,一边,目光飘向了靠窗那头,一对非常亲昵的“爱情鸟”和一个气得脸色发白的陌生女人。 不知不觉,他的脸,也慢慢沉下。 VVVVVVVVV 月底了,忙坏了,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的更新也安排在下午哦。 第十九章 如果爱情来临的时候,你硬穿着友情的外衣,爱情会以为自己敲错了门,于是,与你擦肩而过。 ……★……★…… “女人,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真爱、真爱,你懂不懂?”王春道一把将她推了上去,“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自己完了!”眼神,饱含浓浓的深情,好象入戏十足。 因为,她见到他的第一眼,拳头已经揍了下来。 真爱?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可相信王春道的嘴! 她在心里嘀咕。 每次这一刻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特别倒霉,交友不慎。 朋友?有句话说的好,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 “那她是真爱,我呢?我是什么?你一时的新鲜吗?”女人咄咄逼人,又难以抑制的悲愤。 “一时的新鲜?这个用词好!”王春道居然摸着光洁的下巴,令人吐血的点头称赞。 “你……”女人一个巴掌气愤、不甘的扬了起来。 “我劝你先想清楚,值不值得为了一时之气,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王春道语气依然闲闲,谁都知道,这几年,他在道上混了几个哥们。 扬着的巴掌,压抑的渐渐收拢,女人的双肩一直在气愤的颤抖着。 唉,她又在助纣为虐。 不过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家伙名声坏到不行,还是有这么多女人愿意前扑后行? 也许,女人永远觉得自己会幸运的成为那一个最后。 但是,人生有无数个“经过”,却只有一个“最后”。 王春道一直亲昵的搂着她的细腰,她不得不配合任他“卡”油,这种事,她熟,只要她把自己当成摆设,就好! 直到,她的目光对上…… 天! 地洞在哪里? 打击、真是打击! 急急忙忙的,她正想掰开那家伙的手,一杯冷水,泼了过来。 “贱女人,不要得意!这臭男人你要,你就捡过去好了!” 呆呆的,她嘴巴一点点张大,冰水,一滴、一滴自她的发迹、睫毛,滴滴掉落。 我的妈呀,她遭报应了! “哼!我就瞪眼,看下一次什么时候轮到你!”女人踩着四寸高跟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好毒! 幸好,永远都轮不到她。 “啪滋”一声响吻,脸颊被什么柔软的物体大刺刺的“波”了一下,续被泼一头冷水的第二个打击外,第三个打击接踵而来。 天啊!那平时大言不惭,兔子饿死也不吃窝边草的同学,今天吃了砒霜拉,居然被毒到神志不清,连老同学的豆腐也吃。 “终于解决了!”他兴奋的表情,好象中了头奖一样,“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多恐怖,天天站我家门口站岗,害得我都不敢带其他亲亲女友回家,连累她们,发生‘命案’就不好了!” 所以,要发生‘命案’,把安子茗推出去就好了? 朋友果然是用来利用的!…… 脸上的水珠,继续狼狈的滴落。 但是,她根本惊慌到无心理会。 梁、梁梓析在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茗茗,痛吗?不哭不哭,我帮你擦干净!”在持续发神经病的王春道,拿着纸巾,居然象哄幼稚园的小孩一样,一边哄着她,一边帮她擦着脸上的水珠。 痛?这白痴,被泼水而已,怎么会痛?但是,她倒真的很想大哭。 完了、完了、完了! “茗茗,不哭、不哭,你再这样,我的心儿都快被你拧碎了!”这肉麻当有趣的家伙,她想一拳揍过去。 梁梓析停在了他们面前,一张线条硬朗分明的脸好冷静。 “梁……”她怔怔的喊他名字。 别误会,她可以解释! 王春道终于觉得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过去。 可是,“李先生,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来电咨询。”停在他们面前的精英男子,客套的与他同行的中年男人握了一下手,然后,与他们的位置擦身而过,一点也不象与茗茗认识的样子啊。 他,没看到她? 目不斜视的样子,好象根本与她不认识一样。 收回心神,王春道继续邀约,“茗茗,委屈你!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待会儿哥们请你看电影……”这段日子,茗茗好象有点忙,不太想出来的样子,好不容易约她出来,当然要把一天的节目排得满满。 通常王春道这话,就是任她宰的意思,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心情。 脑海里,一直不停的浮现着,刚才被视为隐形的一幕。 心情,为什么这么糟糕? 被他忽视,心,好象窒息到喘不过气。 糟了,她真的栽了,真的完了。 明明,她见过太多比他英俊的男人,明明她见过太多比他条件更优的男人,但是,为什么目光好象开始越来越转不开。 她,好象爱上了一个人。 不是小时候模糊的“伊啊呀啊”的爱情,而是真真实实的窒息。 从来,没有过的心慌、害怕…… 倏地,她站了起来,推开王春道,追了出去。 可是,门口哪还有他的身影。 焦急的,她不停的打圈,视线在追逐着每一个可能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没有! “茗茗,你在找什么?这么急?” 身边,传来赶紧买了单,随后跟出来的王春道的关切声。 “你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丢了什么?她好象真的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爱情来临敲门的时候,她硬穿上友情的外衣,所以,爱情以为这里没有它要找的人,所以挥挥衣袖离开了? “茗茗,你哭什么?你别吓我!你到底在找什么?!”王春道,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她,可是遇见再难过的事,也能对自己拍胸膛加油的安子茗啊。 “你在找我吗?”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 她回头。 原来,他并没有走远。 她孩子气的脸上,依然不停挂着眼泪。 终于,找到他了。 第十五章 会打老婆的男人,真他妈不是人! ……★……★…… 可可一直瞪着一双圆眼,苍白、颤抖着唇,死命的命令自己不许哭。 但是,一向老实又单纯的她,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小三”反而盛气凌人的,一只手指不客气的不停戳着“正房”的胸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现在这世界是反了吗?会“偷”的永远比被“偷”的凶! 安子茗再也看不下住了,抓住“小三”的手指,不客气的推开,以保护者的姿态,护住了可可。 “怎么,敢情我们还需要写封感谢信,到您的单位,感谢您能慷凯的‘牺牲’自己‘伟大’的肉体,在无数个午后,陪伴了一名空虚、寂寞的‘已婚’男士的‘芳心’?”安子茗重重的加重“已婚”两字。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简直致命,原本跋扈的“小三”,脸上嚣张的表情,整个僵冻了。随后,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气焰顿消,逞强的结舌,“你……我……警告你,不许胡来!” 写“感谢信”到单位,这招,够毒! 安子茗冷笑,一声严厉,“胡来?还有谁比你们更胡来的吗?”警告?她安子茗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一小三不成! 人要脸,树要皮,象他们这种知识分子,重要的就是虚假的名誉!而她安子茗反正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梁太太,纯粹市井小民一员!谁再敢欺负可可,比泼辣,她就不信她斗不过一只小小的狐狸精!搞烦起来,她带个喇叭筒,冲上办公大楼,把他们的风流韵事通过广播大肆宣传,看谁怕谁?! 一直仵在一旁的臭男人,居然也紧张了,“安小……”另个“姐”字还没出口,安子茗就一口截断了,“贺正彻,你还是男人吗?!” “小三”欺负他老婆时,他就装聋作哑,有人跳出来替他老婆出头时,他居然站“小三”这边,这种男人,不一脚踹他到太平洋,简直不解恨! 正在安子茗暴躁到想直接脱下高跟鞋,敲破这个臭男人的混蛋脑袋时,可可却制止了她。 她静默的走上“小三”面前,仰头望着“小三”,目光丝毫没有飘移到丈夫那边,沉静又带点心痛的说: “这位小姐,你觉得我身材走样、皮肤粗糙,觉得我躺在床上就象一条死鱼,你觉得他衣冠楚楚,很有品位,象他这样男人,怎么会看的上我?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一句话,问住了“小三”,同样,让贺正彻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但是,可可没有停顿住自己接下的话,“你眼里衣冠楚楚的这位,他的领带,是我挑的!他的衬衣,是我洗的!他的皮鞋,是我擦的!” “他不仅不会做家务,而且一回到家,从来不会顾忌我是不是刚拖了地板,每次都直接穿着带着泥泞的皮鞋,就往里面走!是我,跟在他的身后,象个老妈子对待一个孩子一样,不仅得帮他提来拖鞋,还得亲自帮他换上!这位小姐,如果是你,你有这么的耐心,去对待他吗?” 可可轻声的一句问话,让“小三”面色相觑,象不认识人了一样,转过脸直直的望着一脸尴尬的贺正彻。 “你眼里,这位有‘品位’的先生,其实,在家里,他上厕所小便时,从来不会体贴的把马桶圈掀上去,而且用完厕所,从来不冲水。害得我每一次,都得先冲好厕所,用纸巾把马桶圈擦干净了才能如厕。” 不仅是“小三”,连安子茗都微微张了嘴。 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常常的生活细节……简直要人命…… 好自私的男人。 “还有,他喜欢一洗完燥就磋脚里的死皮,但是,他不喜欢在卫生间里磋,就是喜欢洗完澡,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磋脚里的死皮,而我,只能对着地板不停的擦,不停的擦。” “小三”露出了好恐怖的表情。 “胡可,你够了没!”一声大喝,贺正彻已经彻底恼羞成怒。 生活隐私都被晒了出来,真的好丢人。 但是,可可没有停,“2003年非典的时候,他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体温,甚至还不到38度,但是所有人都躲得他远远的,有些同学甚至悄悄向教授报告,应该把他隔离起来,他好害怕,一回家,就死命的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 一直哭? 大男人的,遇见一点挫折就哭,太恐怖了! “小三”完全一脸的消化不良了,冲口而出,“那他还抱你?怎么不怕传染给你?”什么男人,太自私了!是她,她早一脚把他踹开了!非典耶,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胡可,我爱你,一个人死的话,一定会很寂寞,如果要死,你一定要陪我!”可可笑得很凄凉。 曾经以为动听的情话,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只是一个男人自私到极点的宣言? “简直神经病!”小三跳了起来,就想离这个严重形象毁灭的男人远一点。 “胡可,你不许诽谤我!”贺正彻也跳了起来,急忙拉住“小三”,不许她走,“你听我解释,她在胡说!” 这是什么情况,正妻不解释,反而象“小三”解释? 就因为在他眼里,正妻是衣领上永远甩也甩不掉的饭黏子? “我诽谤你?”可可一声轻轻的嘲弄大笑,“贺正彻你真他妈不是男人!记得我为了你,和家里闹翻那一天,你说过,你如果负了我,你就……” 可可说脏话耶,精彩! 安子茗刚想拍手喝彩,没想到“啪”的一声巨响,可可摔在了地上。 “你他妈烦不烦?” 房间里,整个空气都冻结了。 可可抚着顿时红肿了半边的小脸,坐在地上,仰头用陌生的目光,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嘴巴麻木的吐出未说完的四个字,“……不得好死……” 女人是笨蛋吗?过去能让你感动到流眼泪的誓言,现在连自己重复起来,为什么也这么可笑? 可笑、可笑、可笑…… 贺正彻也吃惊的望着自己失控的手掌。 如果、如果、她不是一直这么烦,不停的把过去的事挖出来说,他也不会打她…… 再“啪”的一声巨响,这一巴掌,反而是“小三”轰得。 “贺正彻我看错你了,会打老婆的男人真他妈不是人!”小三唾弃了一口,甩了一下头,潇洒而去。 “纱纱,你听我解释!”那个臭男人,居然追了出去。 “好笑!真的太好笑!”可可大笑出声,笑出眼泪,一张红肿了半边的脸,显得越发刺眼。 一出抓奸的可笑戏码,居然是这样落下了帷幕。 “可可……”茗茗蹲在了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痛不痛?”茗茗摸着她红肿了半边的清丽容颜,自己也掉下了眼泪。 为一个男人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前途、自我,为什么,换来的是这样的局面? “他以为,我不会离婚,他就是吃准了,我不敢离!”可可扯着她的手,大哭。 当年为了一个男人,闹到家变,闹到这么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好不容易,这几年父母才渐渐接受了当年她的决定,现在,又怎么能这么惨淡收尾? 离婚,不是两个字这么简单。 社会的目光,亲友的嘲笑,年迈父母的心痛,这么多要面对的问题,不是能一气用事,说离就离的啊! 男人就是抓住了女人死穴,才敢这么嚣张?! “晚上,我陪你,先回家吧。”她能说什么?她知道如果让可可离婚,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 也许,梁梓析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想失去,糊里糊涂的不更好?起码,现在不用心痛、不甘到了灭顶。 “我不甘啊,茗茗!”可可用力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很大很大。 “我知道、我知道……”哪个女人,会甘心?!天杀的男人! “出轨,是吧,找‘新鲜’是吧?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突然,可可忿忿的站了起来。 “可可……”她想做什么? “除了他,我没有过其他男人,真为自己觉得悲哀!”可可开始愤怒的钻牛角尖,“茗茗,我要报复!” “可可,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因为生气乱报复?你冷静点!”茗茗慌了。 “不!我要找男人上床,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 “可可!” 她拉也拉不住她,只见可可飞奔而出,居然冲动的冲到对面,一直流着眼泪,疯狂的用力拍着对面房客的门。 “可可,不要!”她拉可可,但是一把被她推开。 “找哪位?”房门疑惑的被拉开了,对方正穿着白色浴袍,显然刚沐浴完的样子,透露着一股清新。 一张非常非常俊美、斯文的脸孔,他见到门外的她们楞了一下,“茗……”收住口,他没有再喊下去。 茗茗也楞住了,这是什么缘分?居然是VIP会所里见到那位很眼熟的俊美男子。 “有事吗?”他温和、疑惑的问,掩藏激动。 情绪处于崩溃状态的可可,一点也没有认出他,一把扯住他浴袍的衣领,激动、疯狂的问,“先生,你找***吗?先生,你需要妓女吗?我免费,我全部都免费!” 他张大嘴巴,整个人呆住。 第二十一章 女人总是傻傻的不仅把男人当成最爱的人,也把他当成最知心的朋友,什么都告诉他,什么都向他坦白,包括自己曾经的所有感情经历。 而男人总是聪明的永远不会主动交代情史。 ……★……★…… 额顶着额,彼此的喘息,随着**的到来与餍足,渐渐平复。 一场没有“爱”的欢爱,就象一场毫无意义的**纠缠。 沙发上,她倦累地蜷卧在他臂弯,却睁着眼,依然无法入睡。 激缠的**解决不了问题,她心里搁着事,怎么也没有办法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睁开眼睛,转过脸,果然又看到那张困惑的小脸。 叹口气,他支肋默默的凝视着她。 和小朋友的缘分怎么开始的?从她微醺娇惑的模样开始,从一个吻里开启,从一场**里结缘。 结婚三年,她依然是他身体的“主人”,不需要任何诱惑,只要一个单纯的眼神,轻易就能让他**焚身。 其实,他们的性格完全南猿北撤,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将来他会娶一个单纯的象白纸一样,又“娃娃”到要命的小妻子,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人生,真的很多意外。 两个原本并不适合的人结缘,本身就是一场意外,而以为不适合的两个人,在婚姻里却奇迹般的那么“契合”,更是一场意外。 只是,她比较适合单单纯纯的爱情,而他早已经过了纯纯去爱的年纪。 “我和何萱娜谈过恋爱。”终于,他还是开口解释。 他很在意她,没有办法见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难以定义她的存在,但是一直肯定一件事,她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一直都肯定。 她在他心里,不是和何萱娜能划上等号的。 虽然给不了爱情,但是,至少疼爱、珍惜,他一分一毫都没有吝啬。 她眉头果然动了一下,只是保持沉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纯洁。”他叹气,承认。 很抱歉,他捡了一个大便宜,他享受了她的纯洁无暇,却没有办法回报相同的。 她抿着唇,依然一言不发。 是她自己太笨,总自以为是的觉得,以他这么严谨的个性,不该有那么随便的性关系。 她还一直愚蠢的洋洋得意着……自己也是他的“最初”…… 其实,最令她不舒服的是,她有一种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如果不是何萱娜主动挑恤上门,他是不是永远不会交代他以前的情史? 她傻傻的不仅把他当成最爱的人,也把他当成最知心的朋友,什么都告诉他,什么都向他坦白,包括她那段纯真到令他嗤笑的初恋。 但是,他什么也没告诉她。 她兴致勃勃、好奇的问他时,他只是含糊不清的一带而过,给她一种误解,以为,他的感情世界在没有遇见她以前,是一张白纸。 很聪明的男人。 而她,真是个大笨蛋!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男人永远聪明的不会主动交代情史…… 他想揉揉她可爱的短发安慰她,但是被她偏头一闪,躲开。 一想起,他曾经也和那只老狐狸精,也这样“衣裳不整”的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浑身就不舒坦。 他的大掌僵了一下。 她会不会太不讲道理了一点?毕竟那些都是婚前的事。 “成年男女之间的交往,发生过什么,不是很正常?”他试着和她说道理,“何况,这些都是没有遇见你之前的事了。” 她知道。 就因为发生在她来不及参与的“以前”,所以,她没有办法计较。 只是。 “你喜欢过她吗?”她很在意,这个问题。 比起肉体关系,她更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他,慎重思考、回想了一下。 那段感情应该是,空虚多过喜欢。 “恩。”他淡淡的应声敷衍。 他了解她的个性,没有喜欢过,却交往,不索求爱情,只因为空虚,在彼此的身体索求欢快,只当满足彼此性需求的伴侣,对“爱情”看的太过“严肃”的她,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这种生活。 所以,他不想越解释,越糟糕。 握紧拳头,她赤红了眼。 她嫉妒!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更甚至连“我喜欢你”也没有! 从来她都知道他的个性沉沈,肉麻兮兮的情话他向来不会说,所以她也没有刻意为难他。 但,他居然说自己喜欢过那只老狐狸精!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顿起,从此以后,她必须学得聪明点,别让老狐狸精对他太过近身! “那我呢?”她好想好想听一句最简单的“我爱你!” 只要这一句那么简单的话,就可以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他僵凝了一下。 我当然是爱你……这几个字,梗在喉间,怎么也无法去骗她。 “别傻了!”他只能尴尬的起身,去捡地上的西裤,去收拾一地的狼籍,装作认真的清理,含糊不清的打混过去。 小朋友不怎么会收拾!结婚三年,他早就习惯了亲自动手。 他收拾着凌乱,却在接触到一地散落的粉红色玫瑰花时,僵住,机械式的移头,望着客厅那一大束自己送的完好无损的漂亮玫瑰。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确实捧着一束花,是谁送的? 她晚上出去见了谁? 漫天的不悦,占领心房。 闭上眼睛,用几秒的时间,他沉淀、冷静下来,不去质问她。 今天,两个人都累了,他不想再挑起争端。 …… 又是这句,别傻了。 好象,她问的永远都是傻问题。 他当然爱你!安子茗别傻了! 以前她都自动这样理解,为什么,今天好象有点困难? 所以,今天的她,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样,听到这个答案以后,一直象小狗一样缠着他,更象鹦鹉学舌一样,一直躁舌的缠着问他,“梁,所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 今天,她也不想再问。 “我想出去工作。”她说出自己今晚所作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没有比此时这一刻一样,无比坚定着。 “你说什么?”她说自己想出去工作?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总是对他妥协,总是对他点头,但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想出去工作!”她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决定。 他扶额,觉得两额的位置有点发痛,“可不可以不要胡闹?!”她怎么会突然说要出去工作?待在家里不好吗? 为什么,她要出去工作,变成了胡闹? “不是胡闹,我要出去找工作!”这么正常一个决定,为什么变成了她在胡搅蛮缠? 他试着心平气和的和她讲道理,“上班很辛苦,当老板的基本脾气都不好,恨不得把职员一瓣为二的操劳。你没有过硬的技术,只能出去受气。” 她是他的小宝贝,他怎么舍得她被人操得团团转,或者被人指着鼻子骂? “我还没工作,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受气?”她不服气。 以前在医院,也常常挨领导批评,但是如果这是“受气”的话,没有嫁给他之前,她挨了多少年?她早就习惯!拿人工资,办不好事,犯了错误,本来挨骂就很正常。 她根本就是活跃的小麻雀,为什么硬要把她当成金丝雀来拳养? 她今天怎么了?他觉得很头疼。 “我们一直没避孕,你可能随时会怀孕,你想上班了又离职?”他摆出事实。 “三年了,我都没怀上!”她捏着拳头,眼眶隐隐有点泛红。 不想太早生孩子是一回事,怀不上是另外一回事!这三年里,婆婆带她去过多少大医院?每个医院查起来都是“很正常”“非常好”,但是,她就是怀不上! 她承认,怀孕的问题上,她很受伤。 “你的体质偏冷,医生说多吃一点暖和的东西,会好一点。”他避重就轻的安慰她。 其实,是他们和BB还没有缘分吧。 “很多朋友建议我出去工作,分散一点注意力,可能怀孕就会比较容易!”她据理力争,“这有科学依据!” 他扶住额头。 压力过大,会造成不孕,是有科学依据! 但是,他太精明,早就看出她不太想要BB,即使这样,又怎么会有压力的存在? “你出去能赚多少薪水?养辆车的钱都不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拿这样的事实打击她。 他知道有点伤人,但是,他只想及早结束这个话题。 也许他的观念有点大男人,但是他照顾得了她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工作?难道她不知道,女人在社会里讨生活,真的很辛苦。 如果遇上……居心不良的上司…… 打住!反正他不可能会让她陷入这种危险! 她咬着下唇,心房有血丝渗出,那是自尊受伤的血痕。 “我可以不开车!现在公车很方便!”她前所未有的倔强。 “茗茗,拜托你去看看家里的存折。”他已经不想和她再谈下去。 虽然他不是富豪,但是他接案子,赚的钱够她过上阔太太的生活! 为什么,他老觉的她是一个在胡闹的小孩? “你每天出去上班,常常加班到很迟才回家,你都没想过,一直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我,不会寂寞吗?”她受伤的说。 为什么她只是想去上班而已,这么正常的一个决定,为什么要来一场可笑的家庭斗争? 她是没法赚很多的钱,但是至少她不想再做“米虫”啊。 他一怔。 确实,他从来自私的没想过,性格活波的小朋友会“寂寞”。 紧捏着拾在自己掌心的粉红色玫瑰的“花骸”,他发现,自己很怕她“寂寞”。 很怕,很怕。 “你可以看韩剧,上网看小说。”他牵强一笑,说出她平时打发时间的爱好。 “人家一年才能拍好的韩剧,我一天就能看好!人家作者二个月才能写好的一本小说,我二个小时就能看完!”他到底明不明白,一直待在家,连精神食粮都啃得差不多的她,其实越来越寂寞。 她这个理由,够强大! 他发现,在法庭上面对最强悍的对手,也能镇定自若、涛涛不绝的自己,居然被小妻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去上班了,小笨怎么办?”他只能拎出小狗为借口。 “我是它的妈咪,我一样会照顾好它!”她马上信誓旦旦。 无语,他找不到任何借口了。 “好吧,我考虑一下!”他坐回沙发,一脸的疲惫。 为什么,她出去工作,得他“考虑一下”? 她咬着唇,硬生生忍下内心真实的抗议,不想一再挑起家庭战争。 空气里,窒息的沉默了几分钟。 终于,他叹口气,将一直倔着背脊的她,拉入怀里,哄她: “我帮你安排工作,别生气了,好吗?!”他妥协。 既然在家里的她,会不快乐,那么,他妥协。 “明天我让人事部留意一下,事务所有什么清闲一点的位置。”最好是那种每天只要坐着替自己擦指甲油的工作就好。 他一点也不介意和事业伙伴们商量一下,她的薪水由他支付,她只要坐在办公室里翻翻杂志就好。 “我可以自己找工作。”她好奇怪的看他。 因为他的妥协,她的语气也马上变得软软的,她从来不是得寸进尺的女人。 “不行!你必须得在我的眼皮底下!”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至少,这点他坚持,不会妥协。 说他霸道也好,他就是不放心把小妻子流放到他看不到地方! 在他的眼皮底下? 她歪头,深思。 突然,发现,这个建议还不错! 第二十二章 遇见一土匪女……她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人抢了东西…… ……★……★…… “安小姐,我们看过您的简历了,觉得您应该能胜任这个工作。” “谢谢!”她好开心的点头,满脸挂着的,都是甜甜让人舒心的笑容。 “但是,安小姐能冒昧的问一句,您结婚了吗?”这次负责面试的是人事部员工,小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白白净净的样子,他好小心翼翼的询问。 虽然年纪已经到适婚年纪,可是眼前的女孩一张象苹果一样的娃娃脸,好可爱的样子,一点也不象身为**的感觉。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有男朋友了没?! “贵事务所,对婚否有要求?”甜蜜的笑容下,是聪慧的目光,她狡鲒的反问。 “是这样的,为了工作的长期稳定性,上头要求我们能应聘到未婚女孩或者已育妇女。”简单的说,那种已婚,生宝宝已经被安排在短期计划之内的“不稳定人群”,上头是坚决不要的。 “当然,我当然未婚!”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自若的撒谎。 中国有一点好,身份证一栏上永远不会标明已婚,以及另一伴的姓名。 “欢迎加入!”小陈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道贺。 …… 万岁!!! 她走出他就职的事务所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工作,但是前提,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打点好! 她的运气真的非常好,他那头还没有传来消息,她已经在招聘网站看到他就职的事务所招聘文职人员的广告。 其实,说是说文职人员,但是坐办公室的机会并不多,工作范围只是招待一下客人、泡茶递水,跑跑腿,全城各地的送一些法律文书给当事人。 所以,这样的工作对学历的要求并不高,而她一张甜腻的招牌笑容,让人事部的小陈在几十人的应聘人潮中,一眼就拍中了她。 万岁!万岁!万岁!!! 真的真的超级顺利! 她分析过了,虽然工资目前并不理想,但是早上她可以搭老公的车,中午可以蹭老公的便当,这样省下交通费和餐费,个人费用几乎等于零,那么她的工资就是一整私房钱! 三年没用劳力换取薪资了,现在的她,一想到一个月后,就能拿到十几张真正属于自己的粉红色“人头”,就莫名兴奋。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离自家老公好近好近,从此以后,能近距离的守着他! 这样就不怕老狐狸精再来纠缠了! 刚才经过他办公室的时候,从外面半透明的玻璃窗里,她看到梁正蹙着眉,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文件。 老公赚钱养家好辛苦! 她的心窝暖暖的,没有去打扰他。 何况,现在她“未婚”的身份,也不适合去打扰他呢! 她抿着唇笑,知道自己很调皮。 看一下手表,再过五分钟,他就应该可以下班了。 没有离开太远,她仰着头,望着高高的大厦,站在他工作的事务所楼下。 五分钟过去了,她刚想从包里取出手机打电话给亲亲老公,想给他一个“惊喜”,手机铃声已经早一步响起: “准备一下,我开车回家接你。”耳边传来梁梓析令人心安的沉稳嗓音。 来接她?嘿嘿,不用了! “我就在你的事务所楼下呢!准备带我去哪里?”外出?耶!他们好象好久没约会了耶! 也许,在遇见那么不愉快的事情以后,来一场约会,才是改善彼此的心情,最好的途径。 她很开心。 她就在附近,这个意外的答案令他惊讶了一下,“带你去买一些衣服。”工作的事,他已经和工作伙伴们招呼过了,明天她就可以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享受冬暖夏凉的空调了。 目前没有太适合的工作,他只能硬安插了一个秘书的位置。说是秘书,其实她一点也不用负责他的行程,只要乖乖坐在办公偷懒就好,如果实在闲着无聊,她也可以偶尔帮忙整理一下文件就好,其他事情,一点也不需要她,他有整个专业的助理团队会帮他搞定。 “买衣服?”她愣了一下。 “明天得开始上班。今天去采购一些得体一点的套装和皮包。”他沉稳的告知小妻子今天晚上的行程。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她的衣服和皮包,都太年轻化,不太适合坐办公室。 而且,他想选一些,确保非常非常“保守”的衣服给她穿。 咦,他怎么知道她明天开工?这种消息也能传得这么快? 直到梁梓析接到了她,他的奥迪车停在一家非常知名的高档百货商场,这家商场,只出售国际一线品牌,她才反应过来。 “啊?我只要买一些普通一点的就好!”重新工作了,她确实想新添一些衣物,可是普通一点就好啊! 他总是在忙,两个人很久没一起逛街了,他说买衣服,她一点也不敢反对,但是,这家……价格贵得也太离谱了! 他浅浅的看了一眼她身上普通百货商店购买的衣物。ONLY、依恋、伊都锦、SPRIT,他的小妻子买的几乎都是几百元上下的衣服,柜子里高档的衣物少之又少。 她说穿着中低档一点的衣服,舒服点,她说,不喜欢拘谨的感觉,所以以前他一向没有勉强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 事务所里的职工基本都是高薪一族,今天他观察过了,那些普通的女助理们,提得都是LV的包包,穿得都是Armani、AlfredDunhill、CANALI……,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女人不是都喜欢即使一整月都得吃泡面,但是买起名牌衣包来,绝不手软? 以后要生活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他绝不能让他的小妻子被人“欺负”了。 停好车,他牵着她的手,十指交缠。 “今天没刷爆我的卡,不许回家!”他的眼里充满宠爱,但是语气,却有点命令。 “啊?!” 刷爆他的卡?那她得买多少名牌包包和衣服啊? 她只是去做个小小的“跑腿”,让她拿着这么名贵的包,穿着这么华丽的衣裳去跑腿,象话吗? “不许说不!”他拉着她就往里走。 他的小妻子的个性他还不了解?全程他得监督着。 “啊!”她憋红了脸。 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要她穿着可笑的华贵衣服去跑大街? 她快晕了! 妈呀!她只适合穿着舒畅、自在的衣物拉!她才不要变成圣诞树! 幸好,没走几步,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蹙眉。 又是这个客户,每次一来电就会罗里巴唆的问好多问题。 但是,既然是客户,他就没办法。 他指指一家以咖啡色为主调的经典室内装潢店铺,让她先进去。 是GUCCI的。 “起码挑二个包!”他安排了计划指标给她,塞了一张金卡给她,“再去挑几双鞋,看看时装在这家店买,还是去其他店。” 她还来不及叫住他,他已经接起电话,向着角落的位置走去。 望着眼前,透露着独特的当代都巿品味及豪华气派的店,回头望望背对着她,专心接听着电话的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跨了进去。 “欢迎光临。”上千平方米的双层店铺,她站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花梨木为配材的高贵、优雅的店,顿感不自在。 好象,有一种灰姑娘误闯入了皇宫殿堂般的尴尬感。 唉,她怀念和朋友们自由自在逛着普通商场的畅快感觉。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售货员小姐,一看清楚刚进入店铺的她,明显“瘪”了气,不过还算礼貌,“小姐,需要我向您介绍一下吗?” “不用了,我自己先看一下。”她笑了一下回复对方,她不喜欢买东西身后一直跟着售货员。 买吧,买吧! 她知道今天梁梓析既然带她过来了,就不会放过“她”。 买了搁家里吧,反正名牌包包也不会贬值,就当收藏黄金吧。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名牌包包、衣物带来的能有什么?不过只是其他女人虚荣的目光而已。 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为什么要这么虚荣? 其实,她更喜欢款式新颖、样式多变的普通包包和衣裳。 看了一圈,一款样式小巧,简单大方的竹编小手提包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款不错,样式独特、新颖。 她随手拿起,在手里把玩,有点爱不释手。 “小姐,这款是限量版的,中国仅限一款。”售货员小姐的介绍,有点冷淡,并不太热衷。 她翻了一下价格标签,叹口气,确实是限量版,价格也很“限量”。 但是,这价格,梁肯定喜欢…… “小姐,需要看一下其他普通一点的包吗?”售货员小姐不动声色的斜瞥了她一下,淡淡的问。 什么意思?以为她买不起? 顿感,她有点不爽。 不,是很不爽! 正在她准备象电视里演的一样,挣回一口气时,突然,门口一阵骚动。 “大家准备一下,姜小姐来了!”原本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店长,一边急忙迎了出去,一边急忙回头吩咐,“每个柜台都起码抽一个人出来,快、快、快!” 原本很幽静的店内,居然突然兵慌马乱了起来。 正在接待她的售货员小姐也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看着空闲的同事奔向门口迎接。 售货员小姐怀恨得瞪了她一眼,仿佛她档了她的财路一样。 有没有搞错…… 这是李嘉诚的太太来了不成? 安子茗在心里嘀咕,如果不是梁梓析让她在店里等,她真想拂袖而去。 她杂这么倒霉,在这受莫名其妙的鸟气? 门口的一阵骚动下,她看见一位戴着黑色太阳眼镜、戴着非常漂亮的洋帽,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气质非常非常高贵的一位女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踞傲的进入了店铺。 女人有一张长得相当相当精致的脸孔。 女人,抬颌,也看见了她。 顿时,不悦。 “怎么搞的?不是提前通知了你们?!”她看了一眼安子茗,扬着下巴,斜凝人的姿态,就象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看着最低贱的仆人。 “姜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店长点头哈腰,好象做了多大的错事。 “给你们一分钟,马上清场!”命令、厌恶的语气,不再多看她一眼的目光,仿佛身边的人都是肮脏、恶心的耗子。 “马上!马上!”店长急忙跑向她,看似“恭敬”的鞠躬,“这位小姐,请问您选定了商品了吗?如果没有,可否请您先出去一下?我们今天晚上暂时不对外经营了!” 安子茗冷抽一口气,那女人,好大的排场…… 算了,她最讨厌和眼高于顶的人同处一个空间。 “就这个好了。”她扬扬手里的包,正想买单走人。 “等等!”突然正准备朝里面走的女人,收住了脚步。 “那个包,我要了!替我包起来!”女人指了一下她手里的包,扬着傲慢的一张脸,连一眼也吝啬给予任何人,“记住,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包起来前,擦干净了!” “好好好!姜小姐,我们办事,您放心!”她还来不及反应,手提包已经被售货员小姐夺走了。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土匪啊?…… 安子茗望着自己瞬然变空的掌心。 她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人抢了东西? 第二十三章 他承认,婚姻里,他什么都迁就她,但是不背弃原则。 他也承认,婚姻里,她很迁就他,早就背弃了原则。 ……★……★…… 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这是他今天第三十五次看手表。 这不争气的家伙…… 他抬头望着办公室内,自己特意为她准备的办公桌,苦笑。 早上他出来的时候,她还窝在被窝里,一副睡得很沉、很甜、好象打雷也吵不醒的样子,他不忍心推醒她,就蹑手蹑脚的起床,独自去上班了。 可是,有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成这样的吗? 幸好他和工作伙伴招呼过,他的小妻子过来上班只是“玩票”性质,迟到早退都随她高兴。 没考虑过会不会影响不好?没办法,他就是想宠她。 特别是,她昨天好象不知道被某个贵妇气到快要爆炸。 当时他还在讲电话,他的小妻子象吃了十吨的火药一样从挂上“暂停营业”标牌的GUCCI店里,冲了出来。 “GUCCI!记住,我安子茗如果还要你,就把我‘安子茗’三个字反着写!”她转身,愤怒的甩身,在见到他以后,奔入他的怀里。 “送我,我也不稀罕!”她红着眼,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前委屈的样子,揪得他马上挂断了客户的电话。 “讨厌名牌!” “讨厌……”她红着眼,嘟喃。 突然,她气愤的握紧拳头,朝天一声大吼,吓了他一跳: “我安子茗也要做殿堂级的购物狂!” 那些人,真的太狗眼看人低! 她也要争气! 后来了解到,她在GUCCI居然受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鸟气,他听得也有点上火。 “你这笨蛋!你就和那个女人叫价,标价二万多是吗?你就喊价十、二十万,看对方卖给你,还是卖给她!”真是傻瓜,电视上不是很多在演这样狗血的情节?!又不是没钱!居然就这样傻傻的被人赶了出来。 他窝火! “走!”他当下牵住她的手,准备把她往里面拖。 他窝火到居然有就算倾尽所有储蓄,也要买下整间店铺的冲动! 她是他捧在心头里的宝贝,怎么能让那些势力眼的家伙侮辱了? 很多年前,他受过很多这样类似的气,很多年前,他也受过很多这样类似的眼光,那时候,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淡定自若,坦然面对,因为他知道,这个大城市,原本就是笑贫不笑娼。 但是,换成她,不可以! “不要拉!”还是她,拼命死死抱住了他。 她才不要做殿堂级的购物狂!她才不要真的为了出一口鸟气,让自己的荷包吐血。 她又不是傻子! 结果最后两个人什么也没买成,坐在KFC里,她喝着冰可乐,吃着热乎乎的蛋挞,直呼已经心情好好。 而他,依然黑着一张脸。 她一直耍宝的卖力逗他笑。 该怎么说他这个小妻子呢,明明看起来应该是那种有点任性的小女孩,但是,其实,她很体贴,对他真的很好,每次只要他心情有一点不好,她总是会想尽各种办法逗他开心。 “你再这么严肃,我当街吻你了哦!”她凑到他的唇角,一句“恶狠狠”威胁的话,让他终于破功,一晚郁闷的心情,消失弥尽。 真是的……当街吻他?他马上打她屁屁! 见他终于浅浅笑开了,她的心情彻底好转了! “老公,我真的好爱你!你要一直一直这么疼我哦!~” 她软趴趴、无赖一样的一句话,暖进他的心,一直一直在他的脑海盘旋。 你要一直一直这么疼我哦…… 又看了一下手表。 就算不过来上班,她也该起床吃中饭了。 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下。 通过玻璃门,他已经看到时尚的套装下,那双美腿。 他叹了口气,“请进。”他重新挂下电话。 高跟鞋,有节奏的响起。 女人一进入他的办公室,就习惯性的准备拉上百叶窗。 “我喜欢亮一点。”他沉声制止。 如果他的小妻子一来,发现他和何萱娜在一个独立封闭,不对外展示“清白”的空间,肯定又得一翻别扭、头疼的折腾了。 何萱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马上就读懂了他眼里的刻意避讳,耸耸肩: “梁梓析,你现在越来越无趣,越来越扫兴了!”胆子这么小,一副典型住家好男人的模样,无趣到令人越来越没兴趣。 “有事吗?”他淡淡的开口,低头,关注着手头的文件。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何萱娜好笑的问,“我就不能来关心一下你,那天晚上回家有没有跪算盘。” “我们不会有话题到没事也能聊得起来!而且现在市场上很难买得到算盘,女人要男人跪,只会跪电脑键盘。”他一板一言的回答,只是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是耍幽默。 何萱娜噗嗤一笑。 说得有血有泪,好象真的跪过一样。 “放心,我还没窝囊成这样。”他板着脸,打断对方的臆想。 其实、其实,有过一次。有一次吵架,那一次好象他独断独行的没有经过她同意,私自帮她回绝了一群男性朋友的聚会,那个野蛮的丫头,居然生气下砸过来一个键盘,说晚上如果他不跪地认错,就甭想爬上床。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他睬都没睬她,只搁下一句大家冷静一下,去了隔壁房间。 结果那丫头抱着她的键盘,呆呆的在被窝里独自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是笑眯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他承认,婚姻里,他什么都迁就她,但是不背弃原则。 他也承认,婚姻里,她很迁就他,早就背弃了原则。 “中午,就我们两人一起吃个饭?”何萱娜大胆邀约。 “不了。我们已经不是能没事也坐下来,两个人单独用餐的关系。”他淡言避讳。 他不喜欢暧昧,所以,和旧情人的“朋友”关系也不必再继续维持。 什么男人?单独吃个饭也怕成这样?真是“气”管严,死板到够可以了! 何萱娜的鼻孔轻嗤一笑,咄咄逼人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没事?”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放下手头上的文件,抬眸淡淡的看着何萱娜,淡淡的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关于姜瑜心的离婚案……” 何萱娜才起了一个头,已经被他打断,“我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兴趣,请他们另起高明吧。” “我传达过了,但是姜家坚持‘条件很优渥’,要和你约个时间详谈。” “女王姜瑜心相信,只要你一听过‘条件’后,肯定会心动!”何萱娜的表情,也很无奈,“姜家人,就是这样,永远的自以为是。” 他静吟,沉思了一下,“好吧,待会儿我问一下助理,看过几天我能不能排出一个小时来,然后再告诉你。” 何萱娜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这么公事公办…… “姜瑜心的意思,希望你能亲自上一趟她的别墅……” “让她和我的助理预约在办公室!我不喜欢和客人有私下接触。”他铁面无私。 何萱娜先是一愣一愣,然后象了然心怀一样一点一点绽开笑容,“梁梓析,你这是报复吗?报复她当年把你当着穷小子耍?报复她当年的‘有眼无珠’吗?”爽!爽!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女王吃“瘪”的样子! 当年…… “不要去臆想你根本高攀不起的人!你给不了我优渥的物质,也不可能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我们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适合!”当年,她离去时,不屑的背影。 他一点也不想提当年! 报复?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难道你不想让她看看你今日的‘事业有成’?让她把当年藐视你的那些话,现在当着你的面吞下去!”何萱娜坏心眼的怂恿。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姜瑜心越不“幸”,她就越开心! “你觉得姜瑜心可能还记得我吗?”他淡淡的反问。 他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戳破了何萱娜所有的兴奋。 确实……她一点也不该死的认为,姜瑜心还会记得14岁那年,痴恋她的那名少年。 那名少年,应该不过只是她女王生涯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卒”而已。 何萱娜更没想到的是,“而且,你们都误会她了,她只是性子直得让人受不了,什么事都实话实说而已。”何萱娜没想到梁梓析对姜瑜心的评价竟是如此。 “梁梓析,你真是……”着魔不浅! “你们从来没有一个人以公平的目光,看待过她而已。”所以,姜瑜心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永远是扭曲的。 何萱娜深呼一口气,慢慢吐气。 她很确定,再不冷静下来的话,她要爆炸了! 只好讪讪的转移话题,“你的小妻子人缘不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外面的一群人都被她收服得服服帖帖,连挑剔的杰克,都直夸她没得挑!” 茗茗? 她什么时候来了? 他吃了一惊。 “只是,梁梓析,我想不通,你怎么会舍得让你的小宝贝,做那么‘低贱’的‘小妹’工作?怪不得,为了顾及你的面子隐婚也是正常的!” 什么“低贱”的小妹工作? 什么“隐婚”? 他铁青着一张脸,也顾不上办公室里还仵着碍眼嘲笑的女人,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向门口走去。 第二十四章 她曾经对他的“用心”,原来在职场上也可以“充公”! ……★……★…… 他铁青着一张脸,杀气腾腾的一路上。 “茗茗,拜托你,可以帮我复印一下吗?” “OK,我马上来!” 拜托,各人自扫门口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如果把时间浪费在帮助别人本份应完成的工作上,等于降低自己的工作表现的机会! 而且,帮得了一次,可能会有必须帮第二次的“危险”。 已经有人拉住了他的小妻子,好心提点着她这行的“行规”。 显然,好心人并不怕得罪谁,说得声音也没刻意压低。 这事务所里,大家要做的就是业绩,都是精英,不需要谁顾及谁的面子,更不需要谁惧怕谁。 “不好拉!莫大姐都已经怀孕了,三十五岁的人了,怀着孩子要注意点,当然要离复印机远点啊!”好心人还没拉住她的衣袖,她已经率真、热烈迎向站在复印机旁,一贯精明的脸上,正尴尬、不好意思的托着微隆小腹的孕妇。 手脚利落的拿着一叠的资料,每一张传纸、换纸,她的动作都相当快而麻利,熟稔的样子一点也不象是在家里闲置了三年的主妇。 帮孕妇复印……换位考虑,如果是他的妻子怀孕了,在职场上有这样的热心帮助,他会感激。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一张黑脸,会不会吓到孕妇,毕竟莫助理为了事业已经延误了多年的“良母”计划,高龄产妇确实该注意一点。 只是,这个社会,谁管你生不生孩子啊,大家只关心是不是少了一个对手! “我有个朋友开孕婴小店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哦!”帮忙工作完毕,“小朋友”不忘记替自己的朋友拉生意。 “好好好!”一定照顾到底! 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明亮、清新,就象沉闷办公楼里的一个亮点,又不会太放肆。改良过的利落军装搭扣,袖口随意卷起,配上一头自然俏丽的短发,简洁不失大方,在一片“名牌服饰”的包围下,一点也不显得寒酸。再加上她总是开怀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好感徒生。 “茗茗,你早上和我提的事,令我突然茅塞顿开,你来你来,我们再聊聊拉!”这是办公室一向以严肃、有疑似“忧郁症”和“燥狂症”双重病态的李代理? “李代理,不是我提了真正有效的建议,是你太紧张这个案子了,精神太紧绷了!中午你要好好休息一下哦,找点娱乐,下午肯定能想到更完美的突破点!”开玩笑,她才不自以为是的参合! “也是,也是!案子是自己的,当然得自己想!”在她信任、加油的眼神下,李代理信心十足。 对,他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别人比自己蠢太多的头脑! “茗茗,下午你要去东区送一个文件。”她的顶头上司将文件交给她。 “领命!”她的样子很可爱。 她的顶头上司没走几步,又回头,瞪着可爱的她,半响才迸出一句话,“记得坐车要拿回票据,不然得自己陪车钱了!” 好白痴、好没话找话的叮嘱! 但是,“恩!”她一脸的受教。 职场就象一个大森林,而她就是大森林里狡颉的小兔子。 他鄂然的瞪着这一幕,显示,她适应太好,同事期待什么,同事的爱好和憎恶,同事会有的怪癖,会对什么产生偏见,同事喜欢在什么环境里谈事情。 才一个上午,她都已经摸到八九成。 这些,她曾经对他的“用心”,原来在职场上也可以“充公”。 而他,昨天才刚与事业伙伴姚律师打招呼,他的小妻子将过来做“摆设”,今天,他的小妻子居然成了姚律师旗下的小兵。 他后悔,结婚的时候,事务所的人除了大老板,谁也没请宴请,变成今日的局面! 刚刚三十而立的姚律师没走几步,又回头, “下午我可能也出去,如果顺路的话,我载你。” 单身汉在小下属迷人的笑容里,已经有点公私不分! 因为,小下属是个大“马屁精”,“姚律师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哦!” “不客气,记得答应过,帮我找到‘白蜈蚣’哦!”年轻的姚律师出生富豪之家,不同于梁梓析的滴酒不沾,他的应酬相当相当多,久而久之,伤了肝脏,得了酒精肝,转安酶偏高,一直在一百到二百之间排徊不定,忙碌的生活又无暇住院治疗,更何况,西药本来就是制标不制本。 这个可爱的小小下属,提议他用民间草药“白蜈蚣”试一下。 “没问题!我妈妈家的阳台上有一盆,什么时候我去偷回来送你!不仅是根部,叶子清凉降火,也能吃哦!”她笑得好可爱,一点也不觉得偷窃娘家物品的行为很可耻。 “真乖!”姚律师感动的说。 乖到他都想娶回家,由她来亲自照料他的病了。 梁梓析如果刚才的脸是铁青,那么现在是什么? 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知道他想杀人! 千均一发,中午休息的铃声响起。 “梁律师今天怎么了?” “梁律师一向脾气不错,什么人惹他生这么大气?” 三三两两人群从他身边经过,准备下班去就餐的职员们,一边捂着嘴,窃窃私语,一边赶紧闪人。 才几分钟不到,办公事里已经几乎人去楼空。 只有一个不识相的男孩闪到了他小妻子的座位旁,结结巴巴,“安、安子茗,我、我、我想请你吃午饭!” 是应聘她过关的小陈。 对她,小陈简直是一见钟情啊! 好漂亮的女生…… 啊?本来她确实该请小陈一顿的,可是今天她带饭了呀,准备去蹭亲亲老公的便当啊。 她望望自己手里装在四方型密封盒里的白米饭,挣扎。 同事关系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讨厌,她想见老公拉! 刚想拒绝,她一抬眸,意外的看到,冷着一张脸,仵在走廊上的梁梓析。 倏地,笑容,如花般,点点绽放。 第二十五章 “安子茗,你这样的成绩长大了能去哪里工作?去扫大马路吗?!” 严厉的父亲,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充满不屑,和他此时一模一样。 ……★……★…… 没有多想,她就奔了过去,“老……”“公”字及时咽在喉间。 她现在是未婚姑娘,可要仅记哦!~ “老板!”她镇定自若的甜蜜微笑,一双大眼睛,一边好可爱的眨着,一边在心里暗吐舌头。 老板? 如果不是有目击证人在身后,他想把她活活掐死。 很努力的冷静下来,他才能抑制住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暴力想法。 “我不是老板!”他的声音冷飕到冻人。 他的一切都靠自己白手起家,他还没这能耐,用这么庞大的资金吃得下整间事务所! 她的笑容冻了一下。 他,怎么了? “梁律师,安子茗是新来的员工,有些事情她还不太清楚,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请你多包容一点!”小陈赶紧打圆场。 只是,安子茗也没喊错啊。 早上开工的时候,他替她恶补了一下,大致介绍了一下这家律师所的高级成员。 大老板常年在外。 其他二位老板,一位是公事上冷静、凌厉,私底下还算温和的梁大律师,一位是为人比较开朗、有点小风流的姚律师,他们都是这家股份合作制律师所的招牌明星兼股东,两个人股份占得比率都绝对称得上“老板”。 所以……梁大律师今天是怎么了? “跟我进办公室!”他一眼也没多给小陈,扔下一句话,酷冷的转身。 如果再待下去,他会把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追求他小妻子的老实人小陈,一拳打扁。 还有,还有,那个自命风流的姚律师! “乖”这个字眼,一向是他的“专用”,他不容任何人夺走! 男人对自己的妻子,都是莫名其妙的独占欲,绝不允许旁人多窥视一眼! 无视小陈担忧的目光,战战兢兢的,她提着饭盒,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 一回到办公室,幸好碍眼的何狐狸已经早就出外就餐了。 他面无表情的拉下百叶窗,将里面的世界,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早上几点过来的?”他拉好百叶窗,慢条斯理的发问着。 “我没迟到哦!8点3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时间刚刚好!”她将自己的饭盒背手藏到身后,讨好的表情,就象一个等着家长称赞的好学生。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连自家爸爸都没这么惧怕过…… 真是她的大克星! “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他确定,现在的视线范围很安全,一双凌厉的目光扫向了她。 “我……打的过来的……”她不敢开自己的车,太招摇了,虽然打的打掉了她差不多一天的工资,心疼到快要吐血。但是没办法,谁让她的老公习惯了在夜晚“劳累”她之后,第二天体贴的不会喊她起床,而自己的生理时钟又没调节过来。 对了,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下午把东西搬进来,你工作的位置在这里!”他指了一下自己办公室里面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一点也不生气。 夫妻相处之道和职场一样,冷静、冷静、冷静! 下午他会和姚律师表态一下,他“必须”得“挖”他的旗下小兵过来。 她怔怔的看了看那张小巧、明显只是摆设的办公桌。 她的位置在这里?所以说,他昨天晚上指得上班是这里? 真是彻彻底底在他的眼皮底下! 金丝雀从一只小笼子里关到了另一只大笼子里。 “坐在这里,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她低头盯着自己小巧的鞋跟,有点难受的问。 “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乖一点就可以了!”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只要乖一点,在他有客人的时候,不要打断他们的谈话,只要乖一点,在他深思问题的时候,不要太吵闹。 其他,他对她一点要求也没有。 为什么,听到这个“乖”字,她有流泪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窝囊,起码,在他心里,她够窝囊!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在他心里,她已经和小笨划上等号?不同的只是,小笨不能陪他度过每一个火热的夜晚! “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依然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没有抬头,说的好轻好轻。 但是,他却窝火了。 难道她一点都体会不到,他不能忍受让她受一点点苦的心情? 她现在的岗位,下午就得让她送文件,打的肯定不能报销,她只能去挤公车,拥挤的公车有多少小偷,有多少性变态,她知不知道?! 被她“想靠自己”一句话刺激到,他根本暂时忘却了,没有他的23年,她也照样活得好好,可能被偷过东西,但是绝对没被变态非礼过! “靠自己?一个月1500都不到的工资,你拿什么靠自己?”他一贯沉稳的声音有点扬高。 她现在所做的工作,他大致知道点底薪,试用期不会超过1500,就算做个二三年,工资也只能勉强到2000左右。 拿这么点2000元,她能做什么?昨天晚上他让一位现在在法国的客户替她购置点时装,一件春装就起码能顶她一两年工资! 他是完全想不明白了,他的宝贝到底在闹什么?! 她紧抿着唇,背手紧紧捏着饭盒,纤细的十指已经泛白。 “安子茗,你这样的成绩长大了能去哪里工作?去扫大马路吗?!”小时候,严厉的父亲用力的将成绩单砸在她头顶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回放。 严厉的父亲,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充满不屑,和他此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忍着不哭。 她是对读书没兴趣,但是不代表她的人格就低人一等! “老板,没有事的话,我先回工作岗位了。”她向他鞠了一个躬,在他不可能会发现的角度,一颗豆大的眼泪,滴在自己的鞋面。 安子茗,不哭! 在他完全的愕然下,她转身,敛着眉,捧着饭盒,静静的离开他的办公室。 第一次,他领教到自己的小妻子,有多倔强。 第二十六章 还在为狐狸精虎视耽耽你的男人而烦恼?派出身边的帅哥,把狐狸精拐得远远的吧! ……★……★…… “你对这场官司有什么期许?” “一毛钱赡养费也绝不付给我的太太!我的财产更不用说了!”富豪激动的直锤他的办公桌,“那个娘们,我把她捧在手心里一样疼爱,她居然敢找人抓我的奸!” “那你的太太有证据拍下来吗?” 他淡淡的一句问话,梗住了富豪所有的话。 “偷拍还是明拍?”他问出关键。 说到“伤心处”,富豪一张肥脸气愤的狰狞着,“他妈的,她找了一群娘子军闯了进来,对着正在‘办事’的我们一阵猛拍……”妈的,差点被吓到“痿”掉。 “她属于明拍,行为受法律保护。”他的语气很冷静很冷静,“现在你已经明显的属于过错方。” “我没错!我没错!天天对着一个娘们,是圣人也会发疯的!”富豪咆哮。 他的目光,淡淡的转向玻璃窗外,那道忙碌的黄色倩影。 他也没错。 他只是不舍得她受苦而已。 但是,他的小妻子,却离家出走了。 而且,她在和他在冷战,完全不理他。 就算他每天晚上下班,开着自己的车亦步亦趋的缓缓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是完全当空气,直接忽略掉,公车一来,她就在拥挤的人群中,奋力的和其他上班族们一起挤上公车。 她没有象以往一样,生气就和他大声争吵,这一次,她很沉默。 只是,晚上,她不再回家,而是住在娘家。 她说她很久没和父母同住了,想尽尽孝道。 尽尽孝道……这个理由够合理……他无力阻止,即使每天晚上,没有拥着她入眠的日子,相当相当空寂与不习惯。 每天早上上班,打卡钟最后一分钟时,总是能见到她满头大汗、手持考勤卡,一路五十米快跑,嘴里直嚷着“各位姐妹们,让让、让让!”直冲过来的“壮举”。 他说,他去接她。 但是,她冷淡的说,她应聘过来时,撒了谎,公司的人都以为她未婚,他们不适合一起出现。 她不愿意和同事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懊恼的,好象永远只有他一人。 她是那么的有生命活力,好象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而困饶。 反倒是他,从理直气壮的一方,好象渐渐变成罪孽深重、理亏的一方。 他错了吗?他硬是将她不想要的生活强加给她,他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他从来没想过,她要还是不要? 她不吵不闹,但是他知道,她在赌气什么。 只是,难道她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心疼她的心情? “你的妻子嫁给你的三年来,是典型的家庭主妇,离婚如果没有赡养费,她可能无法生活。”他面无表情的提醒对方。 就算是离婚,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如果是他,该给茗茗的一半财产,他一分一毫也不会吝啬。 “这是她的问题,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富豪冷情的说。 唉,男人…… “有婚前协定吗?”他步入正题。 基本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愉快,没有家世的女人,在嫁入豪门前通常得被逼迫签定婚前协议,无论男方是错是对,如果离婚,女人照样半分好处也捞不到。 没想到…… “没有!那时候那个女人也同样有个富豪在追,我就……” “没有签订?”他有点意外,也觉得棘手。 “梁律师,你一定谈过恋爱吧!?那种一爱上对方,就象吸了大麻一样昏昏沉沉、飘飘欲仙,整个头脑都被冲昏了一样的感觉……” 整个头脑都被冲昏了一样的感觉……他有过,但是很遗憾,他没有恋爱过。 他打断富豪夸张的话语,冷淡的说,“很遗憾,请别浪费时间和你的律师谈无聊的‘爱情’,我一向只和委托人谈法律。” 富豪碰了一鼻子的灰,讪讪地说,“看来梁律师没爱过呢……起码,没因为爱而结婚过……” 他心房被触动,沉默了一下。 “梁律师,你看这场官司,能有几成把握?”富豪马上又恢复亢奋状态。 “很遗憾,没什么把握。”没有婚前协议,又是过错方,铁定不得不付出高昂的赡养费。 “梁律师,你是国内最好的离婚律师,离婚案向来没输过,你怎么可能没把握呢?!” 他静看对方焦急的脸,掀唇轻吐,“对不起,无能为力。” “梁律师,你怎么可能无能为力呢?!你无能为力,我怎么办?我不是得分那个娘们几亿身家?天那!想想我一定是被她骗了!肯定、肯定是这样,搞不好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金边镜框下锐光一闪,不动声色的打探。 “你的妻子很漂亮?” “当然,不漂亮我娶来干嘛!” “她比你小很多?”富豪少说也有四十几岁了,这个妻子是他的第二任。 “她三十岁还不到!梁律师,求求你别问废话了,帮帮忙拉!”富豪焦急万分。 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着镜片,沉吟,“律师费……” “一百万!只要不分走我的家产……” “三百万!”他一口打断对方。 富豪傻了一下眼。 “三百万律师费,一分也不能少!一毛赡养费也不用付或者分几亿家产给你的妻子,你自己选。”他重新戴上眼睛,眼里的疲惫已经尽消,只有最锐利的光芒。 “真的一毛也……”他问过好几个律师,都说没得打啊…… “如果有质疑或者想还价,门在那边!”他指了一下大门。 “OK、OK!你说多少价,就多少价!”富豪赶紧点头。 又谈定一个“生意”。 送走了烦人的委托人,他站在透明玻璃落地窗旁,静望着门口那道身影。 姚律师……也来客人了……她在泡茶……好象还被茶水烫了一下,骤然抽回手,急忙摸住自己的耳垂降温,被烫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又不敢哇哇直叫的样子,可爱极了。 笨蛋……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嫁了一个金旷…… “梁梓析,你现在手头忙的过来吗?我有个客户的离婚案子比较棘手,我不想接,转给你OK吗?”姚律师推门而入。 “还可以再接一个。”他沉稳回身,没有推拒。 他和出生豪门的姚律师不同,他没有足够的资金后盾去高唱“崇高人格”,他只想赚钱!在他的眼里委托人也不分善恶与否,欺负“弱势人群”,他更不会良心不安。 越棘手的案件,代表收入越高。 “你不询问一下具体情况?”姚律师潇洒的倚靠在门边,好奇的问。 “不必!待会儿我自己会看档案。” 所有的官司,都有可以打赢的弱角,只看委托律师上不上心。 “在你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棘手两个字?”姚律师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这位永远一脸严谨的合伙人,随着他的目光,调皮的转向窗外,锁住“一点”,“当然,不包括可爱的茗茗!” 可爱的茗茗……叫得好亲热,一股醋意泛上他的胃。 “你觉得,我象搞不定老婆的男人吗?”他淡声反问。 “你真的确定自己搞得定?”姚律师露出一口白牙,毫不客气的拆穿,“如果你搞得定,不会向我要人的时候,你老婆Do’not’shout!” 他不悦的蹙眉,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那天下午,他向姚律师要人,表明自己是她丈夫的身份。 姚律师惊讶到一副下巴掉地,无处去找的可笑模样。 就算姚律师再自命风流也不敢得罪他这合伙人,耽误人家“夫妻团聚”。 但是,意外的,安子茗对姚律师坚决摇头,说希望继续在他底下工作,并希望姚律师替她保守秘密。 那么娇小的一个小女人,居然让两个大男人踢了一道硬铁板。 “梁梓析,我们小时候常常做过一个游戏,只要将弹簧死命的压着,一不经意松手那一刻,它会弹得很高很远,蹦出你的视线。所以,多听听她的心声,适可而止就好。”姚律师拍拍他的肩膀。 他木然的面对着来自另一名男人的“同情”。 他能怎么办?难道她这么大个人了,真的把她扛回家? 偏偏姚律师还自以为幽默的来一句,“说真的,你小子哪里挖到的宝?她可爱到连我都心动想染指了,可惜……居然就被你霸占了三年!”故意,神情,好惋惜。 “不要开玩笑!”他一脸的沉肃,他不喜欢别人用“染指”两字,即使只是说笑,也不可以! “无趣的男人,怪不得,连暗恋你的女人都快跑了。”姚律师幽默的指了一下何律师的办公室,然后八卦兮兮的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有个帅到要命的男人来接你老婆下班?” 他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是他刚好被一名客户拖住了的那一天吗? “然后,顺便把何萱娜也拐跑了。”意外的结果。 他鄂然。 “你老婆真高,居然想出派个帅哥,拐跑情敌这一招!”姚律师佩服的翘起大拇指。 第二十七章 男女双方相处的大忌,两个人都不要骄傲过头了。 ……★……★…… 和老公冷战的第十四天,她已经有点坚持不下。 特别是独自睡到半夜,睡到发冷想扑入某个熟悉的怀抱,反而卷着被子“咕隆”一声,狼狈的滚到床底下。 摸着发疼的后额,才呆呆的发现,现在她在离“家”出走。 娘家,她的房间风格还停留在BB时代,睡惯了大床的她,一米二的小床实在已经不适合她。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腰酸、背疼、腿抽筋。 “你这死丫头,还不快去跟阿析认个错,再摆谱,小心老公都摆跑了!”每天一大早,她还得被老妈指着鼻子骂。 象话吗?和老公闹别扭,居然在娘家住了十几天! “不要!”直觉得,她嘴硬。 结果…… 每天早上被老妈念,念到上厕所还在念,念到她差点抓狂。 原来,老妈的念功渐长,比她读书时更加逢“魔”时代。 “今天晚上回去和阿析好好道歉,不要再回来了!再来我这,也是吃闭门羹!” “砰”的一声,早上出门时,她被无情的老妈以不影响夫妻和睦为由,关在了门外。 老妈的话,就是圣旨!也是最后通牒…… 她知道,其实在老妈和老爸心里,她嫁了梁大律师,爸妈有种吾家有女,麻雀变凤凰的骄傲感。 老妈已经完全放弃她,不打算收容她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逞强不了多久,她真的好想他啊……每天上班,他不注意的时候,她都偷偷在看他…… 垂着脑袋,她无精打采,为了自己的不争气。 一到办公室,里面大伙正在热烈的讨论着。 “哇,梁律师太牛X了!” “简直是神人!” “我快晕了,我在事务所明明都二十几年了,明明资力比他深,就是学不到他一成功力。” 见他们唾沫横飞的讨论正烈,好象和他有关,她好奇的探过头来,“出了什么事?” “茗茗,看今天早上的报纸了没有?XX富豪成功离婚,铁腕律师势如破竹般,板倒不利局面,女方败诉,法庭允许男方赡养费一毛不拔!”莫大姐挺着微隆小腹,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一直摇摆个不停,“偶象啊!梁律师简直是大家的偶象!” 她疑惑的拿过报纸,越看越呆。 我的妈呀,她知道她的丈夫够厉害,但是想不到会厉害成这样。 直接以不良目的骗婚罪,反咬了原告一口。 报纸上报道,梁律师临时法庭宣新证人,揭露女方未婚前一直以嫁个有钱人为目的,浪漫邂逅全部是有目的结识。 她放下报纸,深叹,其实想跃上豪门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耍尽手段?这个女人倒霉就倒霉在她的丈夫找了梁梓析为代表律师。 她应该同情那个女人的,但是为什么胸口有一股激动在四溢激荡? 她的丈夫,真了不起…… 快乐的抿着唇,她回到位置上。 她的位置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瓶鲜奶。 从她工作的第一天开始,日日如此。 她抽出吸管,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安的想着……不会是,小陈吧…… 座位上,电话铃声响起,她赶紧放下尚微温的鲜奶,接起内线电话: “您好,我是安……” 她还没介绍完自己,已经被一声无奈、悠长的叹息打断,“小朋友,晚上可以约你吃饭吗?”他投降……他真的想她想到要命…… 她脸,一红。 “我……”她和人约好了呀,为了感谢王春道利用“男色”,顺手帮她“牵”走了一个大麻烦,她说好老老实实任他狠宰一顿的。 “看在我被‘冷落’了好久的份上,可以让我插队吗?”听出她的犹豫,肯定已经与人约好,他低声下气的急忙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那11朵的粉红玫瑰一直在他眼前晃动,其实他一直很想问她,到底那些花,情人节当日是谁送的? 让他搁下老脸来示弱也是因为,他真的真的很怕她被人抢走。 “啊……”她的脸,红得象红苹果一样,一股幸福的感觉,冒着泡一样围绕着她。 难得,她别扭的小声说,“我和王春道说说看,看他肯不肯改期……”为了老公爽约,会不会被砍? 她的发小,一定会非常气愤的骂她,好你个安子茗,居然敢过河拆桥!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故意忽略只是“说说看”,马上拍定,说话永远的“艺术”,“晚上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老天保佑,一定要在家里! 不行!就算是出去吃,他也会把她拐回家! “在家吧……”她想回家……她想他……就这样吧,有了台阶,顺势爬下来,不别扭的回家吧…… 男女双方相处的大忌,两个人都不要骄傲过头了。 他松了一口气。 “牛奶还热的吗?”再开口时,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你买的?……”她吃了一惊。 他翻了个白眼,“你是我老婆,不是我买,还能是谁会买?!” 是不是另外有人在“泡”她?…… “谢谢。”她抿着笑,又抿了一口牛奶。 好甜、好甜。 “我送件衣服给你,好吗?”庆祝他打赢官司。 昨天,姚律师当着众人的面,奖励了她一件男式衬衣,牌子大到能吓死人。 只是这件衬衣…… “就是怕……你不肯穿……”她有点犹豫。 “我穿!只要你送的,我都穿。”他自然的接口,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话象极了甜言蜜语。 她被甜得,连脚指头都害羞的卷缩起来。 挂上电话,她冲动的将大大的背包揽在胸前,冲了出去。 背包里,放着那件“奖励”。 “啊,茗茗你去哪啊?”同事们抬头,关心的问。 “摸一会鱼,五分钟就回来!”她很有信心,顶头上司问起来,一群可爱的同事们会帮她顶着! 五分钟后,她果然回来了。 …… 五个小时后,下午二点多,他收到一个包裹。 包裹收件人里写着:亲爱的大木头。 寄件人里写着:可怜的小朋友。 留言:一定不可以嫌弃哦!~ 他忍俊一笑,冷硬、凌厉的脸部线条,因为这个包裹,整个放柔。 只是,他打开包裹后,脸色巨变。 要命! 粉红色的衬衣! 第二十八章 女王驾到…… ……★……★…… 细微的冷汗,从手臂上点点渗出。 小朋友这是在整他还是在考验他? 她一向知道,他从来不穿艳丽的服装! 只要你送的,我都穿。 他已经承诺。 硬着头皮,他扯过粉红色衬衣,到诺大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整装。 他闭着眼睛,简直不敢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比小时候还悲惨……那时候妈妈最喜欢买大红色的衣服给他穿,说小孩子就该穿得喜庆一点…… 不行,他真的不想穿…… 刚想解开纽扣。 不行!他已经惹她气了十几天,今天晚上如果气氛对的话,他想哄她留下来的,不能晚上还没到,已经搞砸了气氛…… 收回冲动的想要解开纽扣的手,已经穿好衬衣的他,一狠心,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明知道,她可能在整他…… 外面,原本喧哗的世界,顿时象电视断线,消了音一样。 所有人都抬头目不转睛的看他,嘴巴们都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 所有人里也包括她。 他头皮发麻,尴尬着一张脸,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到她的面前。 “老……”呆呆的,她才刚开口,急忙收住声音。 办公室里这么多人看着,她绝不能喊老公! 但是,他穿粉红衬衣的样子……好可爱! 暖暖的粉红色。 她原本只想他今晚在家的时候,穿给她看的啊! 好讨厌,居然让那么多人饱受“眼福”! 她的唇角微扬,感动到鼻子泛酸。 …… 她的整张脸孔红得象滴血一样,但是,他都“牺牲”这么大了,她还是不想为他“正名”的现实,令他蹙眉。 他是不是该不客气的揭穿她的谎言? “咳!去煮杯咖啡给我。”尴尬了一下,冲口而出,却是这样的理由,他该死的非常非常担心,如果贸然“相认”,她又会生气! 他有自己的“小兵”不去指使,反而越境的去指使姚律师棋下的“小兵”。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当。 安子茗的咖啡煮得好棒,一点也不逊色“星巴客”,而且脾气又好,为人又热情,早就一传十,十传百。 “好。”她低着头,声音轻得象蚊子咬。 “哈哈哈,老天!”终于,非常诡异的办公大厅里,传来一声大笑。 年轻潇洒、风度翩翩的姚律师现在不顾形象的抱着肚子,笑到快要抽筋。 老天!这对夫妻太好玩了! “梁梓析,你穿粉红色,真的‘粉’恐怖!”姚律师一边狂笑,一边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太好了!终于整到死板梁了!不枉他花了那么多钱,又搅尽脑汁的想出一个“好名堂”来,光明正大的送出这件整人道具! 众人想点头,又急忙害怕的摇头。 呜、呜、呜……是嚣张的姚律师在笑,作为下属的他们可没敢笑哦,冤枉!冤枉! 一向幽默的姚律师和他们会玩在一起,当是梁律师向来对同事之间很有距离,很严谨,从来不轻易开玩笑。 听到外面这么热闹,何萱娜也从办公室里疑惑的走了出来。 见到—— “My God!见鬼!”简直形象大破灭!最后一点“性”幻想,也被这该死的粉红,吓得“离家出走”! 幸好她现在与一个小她四岁的情场高手大帅哥,一拍即合,“性”生活也满意到冒泡! …… 所有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一点也不怕丢脸,现在对她道歉的诚意是不是已经够大? 他强装镇定,故意漠视“尴尬”,一双凌厉的眼,警告的扫向自己的合伙人。 “OK、OK,你继续扮你的粉红王子,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凌厉骇人的目光下,姚律师急忙举白旗投降,只是不忘最后“落井下石”一下。 “亲自送咖啡,到我的办公室。”他轻声对着她,丢下一句话。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穿着这该死的粉红,“躲”回窝了! 如果可以,待会儿他就想把“家庭纠纷”顺利解决! “恩。”声音应得更轻了,她脸蛋还是幸福的好红好红。 办公室?她独自一人送咖啡进来……他、他待会儿不会在那吻她? 就象在家里一样,温柔中带着别人没有目睹过的狂野热情。 “咦,我出了一趟国,办公室气氛什么时候好成这样?!”大门处,远远就传来大老板好爽郎的笑声。 正准备回办公室的他,和为了不被看出已经被粉红色“雷”到,正准备假装“忙碌”的同事们,都收住了脚步。 “哇,阿析,今天穿得很神清气爽哦!”不愧是大老板,接受能力永远强人一等,而且观察能力也很厉害,“咦,多了名新同事哦,校园刚毕业的?”但是,显然眼力还不够。 “老板好!”安子茗好礼貌的打招呼。 其实,她和大老板早在三年前的婚礼上见过一次面,只是当时她化着好浓艳的新娘妆,整个人看起来成熟明艳大方,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对方没有认出来,是很正常的事。 “你好、你好,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大老板一点也没老板架子,好爽朗,“什么时候由我做东,欢迎你这新同事哦!” “好啊、好啊!”大家兴致不高的随声附和,大老板的记性是出了名的健忘,每次新同事一来,都说请客,结果每次转身就忘,所以谁也没把这客套话放在心里。 “阿析,你来一下,我介绍一位世侄女给你认识一下。”大老板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轻声说,“我这世侄女出了名的难搞定,气死人不偿命那种!官司也很棘手,国外没有一个律师敢接,我是出于和她父亲的交情……没办法推辞,才帮她介绍给你!” “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她的怪脾气或者官司胜诉不大,不想接这个案子的话,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很显然,大老板很重视他这个合伙人的意愿,也对自己口里的世侄女并不太有好感。 对一个律师来说,名望很重要,梁梓析现在已是“不败神话”,也是律师事务所的活招牌,他可不想这个“神话”毁在他这个世侄女的这场官司里。 “我会自己看着办。”他点头,基本有挑战性、又能赚钱的官司,他都很喜欢。 “恩,那我们去‘迎接’我的世侄女吧!”大老板苦笑。 他挑眉,谁这么大的排场?就象女王驾到一样…… 第二十九章 “啪挞”一声,心房有什么东西好象被牢牢的锁在了高塔里。 是,他的魂和魄。 ……★……★…… “世侄女,我和梁律师已经打好招呼,您请进吧。”实在无奈,大老板客气的跑到门口,热烈欢迎女王驾到。 “恩。”相同与世伯的热情,回应的只是一声冷漠的应答,甚至没有一声谢谢,一双五寸高的高跟鞋,有节奏的在安静的办公大厅里“咯哒、咯哒”踩响。 随着那迷人的节奏的停顿。 众人一定睛,哇,美得好震撼的女人! 全身火红艳丽的红色,花一样的裙摆,花一样的海洋,流畅的线条,弯曲的褶皱,就象一条让人窒息的尊贵美人鱼。 事务所里所有熟稔品牌的女白领们,眼前都一亮。 天! 这个女人穿得是Versace(范思哲)09年的春夏新款服饰,这款样式,她们只在时尚杂志上见过草图,就算是国外,也听说只有3月中旬才会上市。 而现在,才3月初而已啊。 Versace(范思哲)品牌标志是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玛杜莎,它代表着致命的吸引力! 更绝得是,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红色穿得这么冷感与高贵完全融合,天生如雪般娇凝的肌肤,小巧瓜子形的下颚相当迷人,以及更是样样精巧细致的五官,带出一股火与冰完美的结合,美丽的震撼! 在这股如龙卷风一样的震撼里,梁梓析整个人僵凝住了,“啪挞”一声,心房有什么东西好象被牢牢的锁在了高塔里。 是,他的魂和魄 一如,16岁那年的惊鸿一瞥。 他和她,隔着数米,遥遥凝视着对方。 谁,也看不透谁。 “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姜瑜心小姐,全球著名的XX企业老总千金,这位是梁律师,国内最年轻、权威的离婚案律师。”大老板急忙为两位做了介绍。 “姜小姐,幸会。”他震惊过后,回过神来已经一如继往的冷静,他将手插在西裤兜里,聪明而冷漠的并没有与她握手的意思。 姜瑜心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握手,她觉得这是一种非常“肮脏”的接触。 她的一切习惯,好与不好,都早已经深刻的磨入了他的骨髓。 只是,现在的他,他的眼神里,除了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外,更多的是对心悸的掩饰。 梁梓析镇定住!你的小妻子正在人群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梁梓析,你已经不是16岁那个纯真的少年! 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虚伪的微笑,镇定自若的神色,32岁的他,已经是一名成功、冷静、自控的男人。 “姜小姐,你擦得是什么香水?好好闻!”一名女同事已经羡慕的靠了过来。 好舒服的香味,花香绕鼻,又不浓郁。 快快打听一下品牌! “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的香味比灭蚊水更刺鼻!”颦着眉头,姜瑜心毫不客气的厉声喝止。 灭蚊水……她用的香水明明贼贵啊! 一向自诩走在时尚最前端的女同事怎么受得了这刺激,“你……”想破口大骂,又碍于对方的贵客身份,只能坚忍忍耐,结果,一双美目,盛满凝于眼睫的楚楚泪光。 姜瑜心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楚楚可怜,反而,表情轻鄙、厌恶的提醒对方,“口红会掉色,而且你擦得根本不是防水睫毛膏!”喜欢动不动就掉眼泪博同情的话,根本就不该贪图卸妆方便,选择不防水的睫毛膏! 呜、呜、呜……连哭也犯法啊! 口红掉色,不防水睫毛膏,又不花她的钱,关她屁事啊! “最讨厌不会打扮,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姜瑜心下了结论,拽拽的甩过傲慢的头来,女王一样的目光,正视梁梓析,“梁律师,你的办公室?!”语气,是那么的不容拒绝,眼神是那么的陌生。 唉,姜瑜心……一点都没有变…… 而且,她应该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请。”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同情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已经掩面扑在位置上大哭的女同事,以及忤在原地,面色并不太好的何狐狸。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带了个“大祸害”回来的大老板,早已经眼不见为净的尴尬抱头窜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叹口气,转身径自先行步入自己的办公室。 唉,姜瑜心,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自己的脾气?至少,不要这么直接显露自己的喜厌。 而且看来,何狐狸这方面受得打击并不比这位女同事要少。 他的冷淡,让姜瑜心碰了一个冷钉子,她傲慢得挺直背脊,一边向他的办公室迈近,一边吩咐,“喂,穿着一副鬼德性的小妹,一杯现磨黑咖啡,记住一定要放六十颗咖啡豆,一颗不能多一颗也不能少!” 挑剔的人见多了,没见过居然要求煮咖啡要一颗一颗的数豆。 等她走入了梁梓析办公室里面,安子茗才呆呆的机械式的回头,指着自己小巧的鼻子,问同事,“她在和我说话吗?” 在同事们一脸同情的目光里,她一头雾水。 穿着一副鬼德性的小妹,是指她吗? 明明她自认穿得还OK啊! 何狐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身影“飘”过来,没好气的落井下石,“全办公室就你穿得最象小妹,除了你,还能是谁?!”那个姜女王见到她这个表姐,居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气煞人也! 如果一定要把梁梓析“让”出来,她宁可顶安子茗,起码心理平衡点,自己找了个条件样样棒的帅哥“小弟”,旧情人找得只是个条件样样不如人的傻冒“小妹”! 果然指得是她! 安子茗冷抽口气。 她认出那个女人了! 是她,夺走了她的包包! 新仇加旧恨! 她气愤的捏紧了拳头,阴森森的冷笑,“有没有蟑螂,有没有老鼠屎?!” 她要毒哑那个恶毒的女人! 第三十章 没有爱的婚姻里,泡沫一样的幸福感,终将腐朽。 ……★……★…… 微卑微婢是她的态度,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咖啡给女王,“夫人,您的咖啡。” 女王傲慢的点头,接过咖啡,尝了一小口,“不错!”满意的点头,随后,低头,又牛饮了一大口,突然: “你、你、你在咖啡里放了什么?”女王一只手指不断颤抖的指着她,一只手痛苦的摸住自己纤细的脖子,然后,她惊恐、崩溃的发现自己的嘴巴里爬出了N只小蟑螂。 “啊、啊~”女王看到那些从她嘴上爬出,跌落地上的N多她见都没见过的黑色蟑螂,疯狂的尖叫。 “哈哈!怕了吧?坏女人、坏女人!”她在旁边得意的拍手。 然后,梁梓析指着她的额头大骂,“安子茗,你还小吗?你有没有脑袋?” …… 她发怔着,目睹女王慢条斯理、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咖啡,喝过的咖啡杯内壁有一圈圈逐步下滑的褐色痕迹,象五线谱,象沉积岩壁,还象七层枣泥糕的切面,这是好咖啡才会有的品质。 女王发出满意的赞叹。 只是,安子茗为什么这么窝囊? 她真的真的很想整死她! 人为什么要长大?如果是6岁的安子茗,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来一大把的小蟑螂或者老鼠屎,毒哑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但是16岁的安子茗已经开始学会犹豫,26岁的安子茗,只敢在心里沮丧的幻想,来一舒鸟气。 人会长大,长大了会不勇敢,长大了会学会顾忌,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实。 “你为什么还不出去。”女王奇怪的望她一眼,喧宾夺主的下逐客令。 “哦,对不起。”长大了,还必须学会礼貌、道歉、退让。 “梁律师,你的咖啡。”轻轻的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下一杯,他情有独衷的蓝山咖啡。 原本,以为这一杯咖啡,能带来她和他独处的机会。 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资料,没有抬眸,只是轻声“恩”了一声。 没有留她,也没有用他那惯有的包容和宠溺的目光温柔回视着她。 仿佛,他早就忘记了,早几分钟前,是他“命令”她进来找他。 仿佛,他的眼里一点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收回托盘,她轻声的关上房门,也轻轻的关上她心口一直堵着的那一口郁闷。 为什么,她有种错觉,刚才其实他的睫一直在复杂的扇动。 有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心不在焉。 轻声“砰”的一声,“小朋友”终于出去了,他紧绷的琴弦终于松了一点点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有点面对不了自己的小妻子。 办公室内,因为姜瑜心和“小朋友”此时同时唐突的存在,令他如芒在背。 他有很多秘密,但是也一直自认坦荡荡,婚后从来没做过有违“丈夫”一职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一刻,会有一昧深刻的不安一闪而过? 好象,有一种婚姻的幸福感,终将腐朽。 “我的咨询费是按时薪计费,每小时五千元。”他盖上已经看完的资料册,姜瑜心带给他心灵的冲击比预料的还要震撼,所以,为了自己安定的婚姻,这场官司他不能接,他最多只会提供一个小时的法律咨询。 姜瑜心的唇角冷淡的扯动了一下,仿佛他说了一句废话。 他等了又等,还是迟迟等不到她的问题。 她只是冷着一双眼,淡漠的看着他。 三分钟过去了。 “姜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她可以请回了。 她依然冷淡的看着她。 “那么,姜小姐,你有什么问题想咨询的?”他认识的姜瑜心,其实一直是个寡言的女孩,所以,他不得不主动引导,只是他对她的态度相当客套,甚至比对一般客户的谈话,更加程式化。 “衬衣。”突然,她掀唇吐了两个完全风牛马不相及的字眼。 他怔了一下…… “颜色糟糕透了!” 他承认,粉红色,确实很糟糕,但是……这和她的离婚案有什么关系? “我对着粉红色,没有心情说话!”姜瑜心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他暗自冷抽了一口气,苦笑连连。 “好吧,我去换衣服!”他起身,这件衬衣的颜色是糟糕透了,连他也没有心情“办”案。 只是,在更衣室里对着镜子,换着衬衣的他,望着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却突然被一股年少的回忆,紧紧的抓住。 “姜同学,你又迟到了!” “姜同学,你又没交作业!” “姜同学!为什么我说话,你一句也没听到?!” “班长,你的衣服颜色太糟糕,我没有心情说话!” 只有二套对换的高中校服,他天天穿,衣料浅薄,日子一久,早就变成黄褐斑斑。 和她一身的雪白、连衣领都熨烫整整齐齐的校服,截然不同。 从那以后,他的每一件校服都隔段时间,会用漂白粉漂成雪白的颜色……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的他,穿着深灰色的衬衣,面无表情,干练利落。 她冷漠的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 “我要离婚!但是我得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钱!” “如果离婚双方能达成意愿的话,夫妻双方有平等地分割共同财产的权利。”他背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条例。 “但是,他说公司现在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不可能把钱吐出来!”她面无表情的说,语气丝毫没有其他委托人一样的激动,“每个公司都有两套帐,他拿应付税务的那套假帐给我看,帐面上,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而实际上,他的债权人,是……他的自己人……”梁梓析观察到,姜瑜心在提到“债权人”时停顿了一下,露出难以忍受的厌恶目光。 “你有可以举证,他根本没有负债情况的证据吗?”他从报纸上早就得知,姜瑜心的丈夫是开贸易公司的,很难想象,也很难相信,那么一间庞大的贸易公司常年来帐面上居然是连连“亏损”状况,而以她丈夫显赫的身世,也确实没有税务局敢不卖“面子”的。 “没有!他太精明,就算我请了调查公司,也一无所获!”姜瑜心冷淡的摇头。 “如果这样的话,夫妻也有平等地承担共同债务的义务。”他提醒她,离婚不仅分割不到财产,而且会带来庞大的债务。 姜瑜心答非所问,“结婚前,在父母的安排下,我带了一笔嫁妆过来,有十几亿美金,都投资了他的公司!现在,我父母的公司很需要资金,所以我一定要拿回那笔钱!” “但是,你没有让对方签下借条,对方的帐务上这笔借款的借入人是唐先生,并非是你。而且股权分配里也没有你的名字。”从资料里,他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姜瑜心的状况属于相当棘手类型,“更重要的是,你的丈夫不同意离婚,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任何过错!” “谁说他没有过错?”姜瑜心冷笑。 梁梓析靠向椅背,手指沉稳、有节奏的敲打着,“那么,说说你的丈夫到底有什么过错!”这一段里,资料记录里是空白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关键就在这里。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姜瑜心踞傲的仰高她的下巴,拒绝回答。 “你的丈夫外面有女人?”他一句戳破。象姜瑜心这么骄傲的女人,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承认她输给了其他女人! “没有!”姜瑜心的眼里寒光一闪,冷笑。 “那理由、原因呢?”作为一个律师,他必须了解情况。 “你不需要知道!”她还是这句话。 “姜瑜心,你这样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了你!” 谈话结束!既然他一切都不需要知道,那么,他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帮得了这么不配合的委托人。 “你会帮我!”她高傲的目光,是那么笃定。 “我为什么一定会帮你?”他真的很想发笑。 为什么16年了,她一点也没有变?总是自信到该死的让人难以接受?! “钞票!这世界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意料中的答案…… 1993年。 “姜瑜心,你为什么失约?你知不知道,为了这场约会,我准备了半年的时间……”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爱情!” …… “梁律师,你直接受理就可以了!律师费我会命人送张空白支票给你,随你怎么填!”她甩下一句话,利落的抓起皮包,站了起来,“细节,我会找我的助理和你谈!” “姜瑜心!”他终于首度发怒。 他不会接这个案子的! 她没走几步,意味深长又傲慢的回头: “梁律师,你是很忙!但是我姜瑜心想见一个人,从来不需要预约!” 她有人脉,有钱,也有能力! 从来到任何地方,她姜瑜心不需要“排队”! 她丢下一句话,就傲慢的走出他的世界。 和16年前的挫折一模一样,他根本没有无懈还击的机会! “砰”他失去自控,愤怒的将姜瑜心的资料,重重的砸在那早就紧关着的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同时,他的办公桌上传来杯子倾倒的声响。 白纸黑字的资料,带着褐色的痕迹,张张的飘落在地上。 那褐色的痕迹,是他早已经遗忘的蓝山咖啡。 第三十二章 这个陈世美,揍他,她不用客气! ……★……★…… 曾经有一个单纯的男孩,会为了与心中的女神共度一个象样的高级约会,利用一切可能,不停的打工,不停的攒钱,就是为了能笑着邀请她: 嗨,姜瑜心,我们来一场成年人的约会吧。 小时候,他听过村口一个爱讲鬼故事的老先生说过,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前世缘深,后世必会心颤。所以,少年时,在见到姜瑜心第一眼时,他以为,他找到了被遗忘的“缘深”。 只是今生、往昔、前世…… 只是一场空梦罢了。 毕竟,16岁,已经不再。 “和姜瑜心小姐的助理再强调一次,我没有兴趣接她的离婚案,对方可以带着他的支票,请回了。”按下内线,这句话,他不知道已经重复、强调多少次。 拿着电话话筒,他的助理尴尬的对在外一直苦等的某一助理传达,“请不要再等了,梁律师对这场官司真的没兴趣。” “可是,姜小姐说……”某一助理赶紧拿出一直在皮包里躺着的空白支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姜小姐说梁律师一定有办法的,XX富豪这么难打的官司,梁律师都能想到解决的方法……” 难道对方还没听明白?重点是,他不想接! 电话那头的他,都已经听到了。 姜瑜心很少,他也从来没见过她去肯定过一个人“有办法”。 心情没有任何波动,他按断了内线电话,外面的一切,交给助理处理。 “这位先生,你再蹲在梁律师办公室外也没用啊,梁律师一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不行啊,姜小姐说,如果我没把支票交到梁律师手里,那么我也不用回来了!我有一家人要养活,我怎么能走啊!……” “你的老板应该只是开玩笑而已吧!” “不啊,你不了解姜小姐是多么恐怖、吹毛求疵的一个女人……!” 外面,好吵杂。 可不可以站得远一点再吵? 实在看不进任何委托案,他心烦气燥。 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他拉上百叶窗,果然看到那一昧小鸟儿一样的身影在热闹的窜来窜去。 聪明的“小鸟”,这几天都用不同颜色的薄薄围巾,围住了惨糟他猛烈进攻的纤细脖间。 这几天,他们的“生活”比蜜月更加蜜糖。 他的唇角忍俊不住的上扬,想起房间里一大格一大格抽屉里,她的珍宝——廉价却又漂亮的装饰品,再想起同样被她宝贝的叠好,准备永远高阁束起的他从法国带来的高级时装。 他可爱的小妻子只爱会发出“咚咚”响的廉价品,不爱能惹人“哧哧”声的高档货。 简直就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说他的小妻子很节俭持家? 不,她很喜欢买东西、更爱糟蹋东西,特别是乱七八糟又便宜却独特的装饰品。 在地摊上淘到一枚几十元的漂亮泰银戒指,她都能连声雀跃欢呼个半天,事实上,他们的结婚钻戒,她就只有结婚当日象征性的戴了一下。 去年的有一次,她还兴致勃勃的和一群姐妹约好,一起到义乌去淘宝。 就一个小小的几毛或者几块的饰品批发市场,她都能花掉好几万。 他还没质疑,她自己首先已经不好意思。 她说,她要拿着那些货品,上淘宝开网店去,要努力赚啊赚啊,一定要赚到一颗信誉“钻石”为止。 可能是她拿货的眼光不错,据说,当时询问的人还真的挺多。 可是,才没卖几样东西,她就抱着他痛哭: “老公,那些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宝贝!” 人家明明是拿真金白银跟她换。 “老公,我的心好痛!” 晕,心痛…… “我想要米米,又不想把‘宝贝’们‘嫁’出去。” 矛盾的心情,是多么蛮不讲理啊…… 他无语…… 最后,为了哄她开心,老公全买了,并且大方的腾出自己的几格衣物抽屉,放她的“宝贝”。 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又大大咧咧的女孩,说: “老公,我会努力爱你,比爱那些‘宝贝’更爱更爱你哦!” 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爱他不够深不够努力。 就好象,这几天他咬她的脖子象上了瘾一样,每次害得她出门都得照好几次镜子,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制止他。其实他是知道,她并不太喜欢这样,但是因为,她很爱他……所以,她放任他…… 他发现,男人其实某种程度都是肤浅的动物,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因为想起她的宠爱,就象阴晦的下雨天,突然出现了一道暖心的阳光。 拨通了她的内线,镜片下的他,目光很锐利,甚至能看到她低头望了一下来电后,小脸红了一下,很不自然的拉了一下已经捂得很热的围巾。 她刚接起电话,他沉稳的声音就响起: “中饭你进来,还是我们出去吃?”已经快要到上午下班时间。 昨天,办公室的莫大姐请她吃中饭,前天中午,据说和办公室的某某某去逛商场了,再大前天,姚律师赢了一个大官司,慷慨的请底下的所有组员们去吃日式料理,再大大前天是…… 他发现他的小妻子人缘好到过火,骗吃骗喝,她绝对拿手! 话说,自己当年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让她骗吃骗喝? 她的笑脸,太过灿烂,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啊!~”她苦着眉头,为难的诧讶了一声。 最近,他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心血来潮? 而且,粘她也粘得很紧。 真的是妻子离家出走后的后遗症? “进来吃,出去吃,自己选一个?!”他当自己没听到她的为难。他想见她,以前即使每天只是晚上见见,他也不会特别想她,但是现在近在咫尺,他却总是看不够她。 “下午,我调休……和可可约好了压马路……”吞吞吐吐的,她说出了下午的计划。 上周六姚律师有个案子要赶,所以全组人集体上班,现在案子OK了,就安排大家轮流调休,而可可的工作也正好是轮班制。 女人,怎么有永远逛不完的街?…… 他扶着额头,苦笑着苦撑,“压马路也得中饭吧?总不能空着肚子!” “和可可约好了,一起……”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那就是,又没他的份? “好吧!但是,晚上不许再约人了!” 和她的女性朋友,他不必争宠,好吧,他妥协。 “好。”她抱着话筒,甜甜的笑。 “我订个餐厅,我们去吃你喜欢的牛排?!” “好。” “不许迟到!”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自己小心点!压马路要看着人行道红路灯,不许乱闯。” “好。”她乖得就象小学生。 放下了话筒,刚好下班时间。 “茗茗,明天见哦!” 她甜笑着,一一和她打招呼的同事们告别。 人流走光时,拿出背包时,却也接触到了自己放在抽屉里,满满的附近餐馆快餐的优惠券。 其实,可可今天上早班,赶不上和她一起吃中饭。 其实,中饭她得独自解决。 “靠自己?一个月1500元都不到的工资,你拿什么靠自己?”她承认,梁的这句话伤她很深。 她忘不掉,那天一直捧着那个冷却的饭盒,和自己掉入冰窑的自尊。 不是她心胸狭窄,而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早上,他和她一起上班,总是临近公司早一个路口,无论他多反对,她就是要下车! 并不是刻意隐瞒什么,她知道现在姚律师对她很满意,同事关系也处得很不错,就算“谎言”被揭穿了,大家也是一笑而过,不会刻意为难,更并不会对她的就职生涯产生地震效应。 现在,隐婚,反而是因为她心底那股若有若无、极力压制的自卑感。 “梁律师英俊又能干,真的对他的太太很好奇呢,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说啊,梁律师的太太一定和他一样漂亮又能干,也许,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不知道会不会象那个姜小姐那么高傲?!” “我看很有可能哦,你看梁律师的太太,从来没参加我们公司举办的宴会呢!”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就有好奇。 只是,女人们肯定想不到,她们口里“高傲”“了不起的大人物”、常常会主动举手问他们谁要茶水、饮料,她下去买! 她怎么能忍心破坏众女们心目中梁太太美好、光辉的形象呢? 而且,参与了他的世界以后,她发现自己和他真的很不搭。 掩面,狼狈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甜脸。 没关系,安子茗,你会加油的! 她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通过夜校,混个文凭出来。 当发现的两个人的距离太过遥远,她能怎么办?只能荛足了劲,拼命追赶。 即使代价是她必须重拾头痛到让人抓狂的课本,她也甘之如饴。 只要,只要等她考上夜大,就公布他们的关系吧……起码,不会被这群高级知识份子们笑话,梁律师的太太是个半文盲…… 背着亚麻的休闲肩背,她站在电梯里。 电梯在底下一层事务所时,停顿了一下。 这一层也是属于他们的律师事务所办公区,只是里面都是名不见经转的小律师,也没有独立的团队。 恶心的贺正彻,就在这一层。 中午下班高峰期,果然,她又见到那张恶心又斯文的小白脸。 她暗自在内心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表面继续假装大家完全不认识。 反正她上班的这近二十来天里,两个人见面都是这样装蒜度过。 没想到,今天状况有点不同了。 出了电梯,她刚没走几步。 “茗茗……”就被身后,急忙追上的脚步声叫唤住了脚步。 谁许他叫得这么亲热? 好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有事吗?”她的表情相当冷淡。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可可?” 她挑眉,“你怎么知道?” 她曾问过可可准备怎么处理,可可说,没考虑清楚前,先拖着吧。 所以,她不认为,现阶段他们夫妻能和好到交代行踪。 贺正彻的表情有点狼狈,显然是偷听了妻子讲电话。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可可……过去的事,就算了……大家好好过日子……”那张年轻的脸,写满斯文,布满尴尬。 而她,只觉得恶心。 “算,怎么算?!”她承认,她的语气很凶悍,听起来很象在欺负人。 “我都和那个人……断了!”贺正彻急忙保证。 断了? 恐怕不是他自己想断得吧! 前段日子,她还看见他在扮痴情,在楼下和人家拉拉扯扯,只是人家不甩他而已! “而且,我和外面的女人也只是玩玩而已,从来没想过会动真格,不要胡可啊!”见她一副不屑的神情,贺正彻也急了。 家花是没有野花香,但是外面的野花有毒,不适合摆在家里!男人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NND,想恶心死她吗? “那是你的事,可可要不要再理你,是她的事!”不想再和这种衣冠禽兽多说一句废话。 这个衣冠禽兽,肯定是最近可可也不甩他了,他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后院也会起火,女人不可能永远只做好捏的软柿子。 “茗茗……你劝劝她……”贺正彻厚着脸皮,拉着她,不让她走。 “够了,你放手!” 她怒及,只想快点摆脱他。 “还有……”贺正彻吞吞吐吐。 “有屁快放!”最讨厌男人这副德性了,就不能痛快点? “可可……最近变得好会花钱……她再这样……我、我都不想替她还卡帐了。”贺正彻一张衣冠禽兽的俊脸涨得通红。 安子茗微眯着一双美眸,听完他的话,真的怒火冲天了,“她能花得了多少?!贺正彻你没良心!” 她没想到,他要说得居然是这句话。 嫌老婆会花钱,为什么替小三买单就痛快得不得了? “我不是梁律师……我的工资也不高,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衣冠禽兽狡辩。 “砰”的一声,贺正彻话还没说完,鼻梁受到了重创。 “啊!”一声惨叫。 未散的人群,纷纷都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痛苦得弓着身子,抱着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另一手,手指颤抖的指着面前一个年轻的女孩: “你、你、你……”却敢怒不敢言。 安子茗酷酷甩回背包,收回拳头,酷酷抱拳的向众围观的人掰掰,“大家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打陈世美而已!” 这一拳,揍得真是大块人心! 这个陈世美,揍他,她不用客气! 第三十三章 钱比男人可靠太多! ……★……★…… 某商场,一件刚拎起准备在身上比划的衣服,僵在空中。 “你真的揍了他?”可可的语气里,有着非常复杂、矛盾的情绪。 有痛快,也有……不舍…… “怎么,难不成,你还心疼?”茗茗半开着玩笑,唇角还是甜笑,眼神,却逐渐严肃。 她现在的手背还在发疼,但是揍了那个陈世美,她一点也不后悔! 作为朋友,她必须提醒,“可可,永远不要去做,在男人眼里心太软的女人!” 心软,代表犯了错误会被原谅。 心软,代表,即使再犯错误,也不会被报复。 心软,代表,永远只能成为任男人搓捏的汤圆! “我没有……我……我也不在乎了。”说这话的时候,可可的语气有点僵硬、不自然。 “可可,你还是没变。”安子茗上前楼住她的脖子,叹气。 “没变,你刚才不是说我变化好大?”可可故意玩笑,转开话题。 “是啊,你变得好瘦,好漂亮,害得我好嫉妒!”茗茗也顺利撇弃不愉快的话题,嘻嘻哈哈。 刚才乍一见到可可,她还吓了一跳,可可将朴素的长发剪成了现在流行的波波头,据说是因为按摩减肥明显纤细了很多的身材,搭配着时髦的衣服,展现了女性的纤柔美丽,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人的外表,就象一道风景一样,可以轻易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本质,很难很难真正去转变。 正如同,如果我们能轻易放下内心的枷锁,不用刻意通过外表的改变,内在真正的豁达,原本就能令人前所未来的清新,美丽本来就是由内而外。 “茗茗,我准备去参加瑜珈和拉丁舞蹈班,你也一起参加拉!”可可拼命的怂恿她,“听说那里有个帅得不得了的帅哥教练哦!” 安子茗拼命的摇头,帅得不得了的帅哥教练?她也是爱饱“眼福”的女生,帅哥教练确实诱惑很大,很能吸引她!但是让她去练瑜珈和拉丁舞? 天那!不如杀了她吧! 谁不知道安子茗有一最大“优点”?!对于运动,懒到动个手指都嫌累。 “可可,这件好看!很适合你的气质!”嘿嘿,安子茗转开话题的手段,也是一流的高手哦。 可可笑着摇摇头,就知道茗茗这丫头懒惰成性,以梁大律师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因为她的懒惰不得不沦为家庭煮“夫”。 只是,有时候她很疑惑和感慨,是不是懒惰的女人其实更加知道该如何善待自己?更加能得到万千的宠爱? “可可,这件好好看,肯定能把你穿出仙女一样的气质来!快去试试拉!”茗茗拿着一件今年非常流行的雪纱纺连衣裙,往可可身上比划。 “你穿!觉得好看,自己不会穿穿看啊!”两个女人,感情非常好的推来推去。 “不行拉!这样的衣服不适合我,太女人了!”茗茗赶紧摆手。 每个人衣着都有适合自己的风格,她比较适合休闲一点的衣服,而不是女人味太浓郁的连衣裙。 “那好吧,我来试试!”可可大方的接过衣服,可是第一个动作,却本能的先翻了一下价格牌,一张清颜顿时垮下,“价格不太适合耶……” 茗茗赶紧探头,眼尖的她,马上看到了标价:人民币2598元。 这个价格梁律师肯定会皱眉头,嫌弃太便宜,但是对她和可可来说,确实都太贵了,一点也不划算。 两个女人动作非常一致,把衣服重新挂回了原位,手拉着手,飞奔店铺而出。 除却“律师太太”的光环,她们都是非常平凡、拿一点微薄工资的女孩,实在“狠”不下心。 “好贵哦!”两个人出了店门,还在感叹。 “对哦!” 只是,说起贵…… “可可,你是不是这月刷了卡买了很多东西?”依稀想起某人还不自量力的希望她能劝一下可可。 “你怎么知道?”可可吃了一惊,老实的点着手指数给她看,“按摩减肥花了二千多,烫发染发花了快一千,买了几瓶高档保养品花了二三千,买了几双鞋花了一二千,买了好几件衣服也花了三五千,接着还有很多零碎的花费!对了,你怎么知道?”她抬头,疑惑的问。 “你说我怎么知道?那我干嘛揍贺正彻!”茗茗毫不客气。 可可根本就不够狠! 可可根本就不是女人发现男人出轨以后,把钞票象扔下水道里一样的花法,狠狠的报复,狠狠的发泄的女人。 她天性的善良、节俭,让她根本成不了这样的女人。 可可沉默了,良久才怏怏的说,“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为了这个家把自己操劳成了黄脸婆,但是男人却不懂得珍惜。 “你个笨可可!”茗茗火大,拉着她的手,就准备拐回原来那家店,买下那件衣服,“不甘心的话,就买啊!把喜欢的东西都搬回家,刷爆男人的卡啊!” 和不要脸的男人客气什么?! 可可忤在原地,就是不敢动,被茗茗拉扯急了,情急之下,才冲口而出,“男人已经变心了,也就不再舍得在你身上花钱!如果刷爆卡,卡帐要自己负担怎么办?” “你笨死了!你拿的信用卡和我一样,是律师事务所担保的副卡,产生的一切债务是属于主卡的,和副卡持卡人完全无关!”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梁木头早就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但是,可可却露出忧伤的表情,“茗茗,你知道吗,比起不停的买衣服,不停的刷卡,我更希望能有一笔钱傍身,你知不知道,我好怕……”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该离婚吗?这样的的婚姻有意义吗?但是,如果离婚了,我该怎么办?现在的社会物质消费这么高,如果离婚了,我得去租房子,茗茗你知道现在房租有多贵吗?一间三四十平方的旧公寓,甚至连家电都不是齐全的,起码都要八百到一千以上,然后水电费、伙食费,每一样都要钱!而我的月工资只有二千左右,如果万一病倒了,我甚至连看医生的钱也没有!一想到这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简单的“离婚”两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跨出这一步,需要多少面对现实生活,背水一战的勇气? “你都没有私房钱?”茗茗的心房一揪。 “茗茗,那你呢?你有藏私房钱吗?”可可反问。 “梁从来没有问过我的花费……他的储蓄单、银行卡、密码都是交给我在保管……”她根本就没有藏私房钱的必要啊。 可是明明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话,她越说越讪然。 储蓄单、银行卡……这些都是可以挂失的啊。 原来,一个再聪明的女人在太过信任自己所爱的男人时,都是毫无保留。 一向谦柔的可可并没有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替自己打算过?”以为丈夫就是可以依赖的天和地,但是原来这天和地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结实”时,是多么令人害怕。 发生难以原谅的背叛,冷静下来,任何女人都想过离婚,只是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连说“离婚”的底气也没有。 “怕什么,他才是过错方,法律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茗茗气结,“如果真的离婚的话,作为过错方,他该付的赡养一毛也不能少!” “赡养费是给孩子的抚养费,我们没有孩子,而我也没有丧失劳动能力,一般这样的情况,法院不会判男方付给女方赡养费,就会在财产分割时,给予照顾。”可可苦笑,她也是律师太太,基本条文也懂一些。 “那就把他的钱都抢光啊!房子、股票,一毛都不要剩给他!”茗茗激动了起来,“可可,如果你需要举证的话,我一定会帮你!”她就是最好的证人!而且如果真的要打官司的话,她一定会拐到梁木头来帮可可! “没用的,我拿什么抢光他的钱?他的名下根本就没有资产……”可可的笑容更苦涩了。 “怎么会没有资产?你们是婚后置房啊,虽然房贷一直是他在负担,但是基本家庭生活开销,都是你在负担啊!”茗茗急了。 她是知道这两夫妻的生活模式,贺正彻负责房贷和养车,可可负责家庭零碎开支。 现在的蔬菜多少钱一斤?现在的海产多少钱一两?一个负责家庭零碎开销的主妇,没有任何积蓄,是很正常的! “婚后置房……”可可喃喃重复这四个字,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告诉茗茗真相,“其实,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当时他以父母资助了一点资金为由,我们现在所住的房子,他登记得是他父亲的名字,就连家庭积蓄,也是他妈妈的名字……” “现在股市这么低迷,谁手头上又有几支值钱的股票,就算有,恐怕也不是他的名字……”为什么,她一直没发现,在她全心全意为这个家庭奉献的时候,丈夫一直是有所保留?! 茗茗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财产转移法。 曾经她问过梁,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外面有女人了,你记得要聪明点,把我银行卡里的资金全部都提早转走,以你爸妈的名义转存,即使离婚了,我也是穷光蛋一个!”他还真认真的教过她,点了一下她可爱的小鼻子,“你就是小富婆了!” “那怎么办?”她茫然的问可可。 “茗茗,代表即使我真的离婚了,这几年的青春,也丝毫没有补偿。”可可无奈的点出现实,“法律,也奈何不了聪明的男人。” 别人说,千万别和律师老公斗法,就是这样的道理。 再不甘心,也无能为力。 “说谁的?我不服!”因为愤怒,安子茗的眼睛亮亮,盛满火焰,“可可,你是不是很想要一笔钱傍身?” “当然!”可可点头。 临近三十岁才发现,钱比男人可靠太多! “我有办法!”茗茗一边拉着可可的手冲向非常知名的国际品牌店,一边回头问,“可可,你的信用卡限额是多少?”事务所会根据每名律师的收入不同,担保不同的额度,象她的信用卡,因为梁的关系,起码刷到一百万也绝对没有问题。 “十万。”可可不明所以的跟着她走,怔怔的回答。 “OK!” 一到店里,茗茗就土匪一样,连款式也没多考虑一下,只看了一下价格牌,拿起三样东西,就丢到收银台。 “您好,这位小姐,一共是九万八千八百元。”收银员眼睛亮亮的,笑赢赢的报出合计金额。 “可可,刷卡!”茗茗推了一下可可。 可可更愣了,茗茗的意思是?……买了以后,拿这些名牌衣物去变卖? 犹豫只有三秒,她闭上眼睛,一狠心,拿出皮包里的卡,“叟”的一声,卡刷成功! 男人,别怪女人,从来就是你不忍,我就不义! 可可刚签好字,茗茗已经拿着完全还没动过的衣物推到收银员面前,对她说,“小姐,我们不要了,谢谢!请折现给我们!” 收银员的一张俏颜马上垮了下来!不不,是黑了下来! 茗茗挂着好甜美的笑容,笑眯眯的指着这家国际知名品牌店内挂着的好大信誉承诺:十四天内不问任何理由,包退换货品。 …… 茗茗的口才很厉害,十分钟后,当她们付掉刷卡手续费988元,拿回97812元时,可可依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 有了这一笔钱,她什么也不用怕了! “茗茗,晚上,我请你吃饭!”可可激动的说。 “不用了!钱放在身边,要省着点花,不用请我吃饭了!而且我早就和梁梓析约好了,爽约的话,他会生气的!”她赶紧拒绝。 “好羡慕你们,结婚三年,还是那么甜蜜。”因为激动,可可的眼里有感慨的泪光。 “茗茗,你真的好幸福好幸福!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抓得牢牢得哦!” 离别前,可可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她的脑海盘旋。 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抓得牢牢得…… 她不贪心,她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幸福,好幸福了。 “小姐,可以点餐了吗?”西餐厅侍应生好礼貌的再次询问。 她摇头,侍应生走远了以后,她又喝了一口开水。 肚子,很饿……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八点了……和约好的时间,他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就算一路上再塞车,他也应该早就赶到了啊。 而且,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是在加班忘记了约会,还是出了什么事? 终于,她刻意不住担心,拨通了他的手机。 “嘟、嘟、嘟……”一直是单调、枯燥的长声。 然后: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现在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机械的女声,一直在重复。 怎么会无人接听? 她有点着急。 再拨。 这一次,才响了第三声,手机就被接了起来,“茗茗,有事?……”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丈夫暗哑、沈稳的声音,一点也象是匆匆接起电话。 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你在哪里?”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忘记了他们的约会,她并没有急着发作。 “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很沉,好象心情也在谷底徘徊,思考了好久好久以后,终于解释,“我在公安局……我的一位委托人……出了一点事……我必须留下来……” 果然是公事! 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说,“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既然他都忘记了,她也不必告诉他,她还一直傻傻得等在约定的地方。 正在她想挂电话时,突然: “等等、茗茗……”突然,他喊住她。 摁?他想起来约了她了? “晚上,我可能会迟点回来……你……自己早一点睡……”他吞吞吐吐的说完。 他没有想起来,以为她在家。 “好。”她笑着点头。 正想收线。 “茗茗……对不起……”突然,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好深好轻的一声道歉,就象千年难以承担的愧疚。 呆呆的,她一直拿着手机,听着那声道歉以后,传来的“嘟嘟、嘟嘟”短线声,莫名的,右眼皮开始,一下、一下,不安的跳动着。 第三十四章 因为一场无意的相遇,某种不知名的痛一直在他血液里蔓延十几年…… ……★……★……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 因小失大, 得不偿失! 下午忙碌的上班时间,他的电脑无缘无故被黑客入侵,屏保上突然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是哪个输了官司的有钱人的恶作剧? 从从事律师这行开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黑客第二次入侵,他的屏幕突然变成一片浩瀚的血屏,浩瀚的血屏渐渐消退后,出现一组动漫,一辆飞驰的轿车撞向了路上行走的一个男人,血海一片中,只有一张空白的支票,如一片轻盈的羽毛缓缓的飘落在地上。 空白的支票? 这是一个红色警告! 他惊出一身冷汗。 是姜瑜心的案子! 他当下就整理了公文包,赶到就近的公安局备了案,以确保万一。 只是,浪费了近一个多小时时间…… “抱歉,梁律师,根本没有办法查到!对方是通过国外的服务器入侵的。” 因为一些工作的接触,他和局里的几名办案人员非常熟稔。 “梁律师,我觉得你有必要通知一下你的委托人,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敌暗我明,谁也说不准到底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威胁,还是一个血案帷幕的拉开。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助理通知了姜瑜心。 后来的事情,不知怎么了,一路失控。 “我马上过来!”电话挂断才不到半个小时,姜瑜心居然也来了。 一直僵挺的身影,依然如一个傲慢的女王,只是: “姜小姐,你近日是不是被人绑架过?或者被人虐待过?”一位办案人员的眼睛特尖,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黑色的手套下,手腕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勒痕。 当时,已经备好案,准备离开的他,震惊得收住了脚步。 “那是我的事,你们这些警察,不需要管这么多!”她还是这句话,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今天是因为梁律师收到威胁信之事过来给口供,并不是来处理自己的家事! 一句傲慢的话,不高,但是让整个办公厅的人都停住了手头上的工作。 “姜小姐,如果在你身上发生了触动法律的事件,当然属于我们警察管辖范围……”那位办案人员面子下不去,板着一张脸,说教。 “没有!”她一口否决。 “姜小姐,根据我多年的经验……”那位办案人员一张侦探脸逼近,想细看伤口。 她颦眉,身子不悦的退后一步,打断办案人员,“你够了没?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不关你们的事!嘴巴这么臭,别再对着我说话!还有,口水不许再往我这里喷!” 她的不客气,令公安局整个备案大厅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只看见年轻的办案人员,在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下,勃然大怒: “那姜小姐既然是你自己家的事,你又来配合给什么口供?不如在家继续和你老公玩SM,玩的不满意就找律师再要求离婚,你家老公再派人过来威胁人家律师不许办你们离婚案!”简直就象一场有钱人家庭的变态闹剧! 他还来不及制止,与他非常相熟,年轻的办案员小刘,已经口出讥讽。 “编号008139,刘XX警官,你的素质真是够低!梁律师,我要告他诽谤!”他更来不及制止,那头姜瑜心已经冷傲的掀唇轻吐。 玩SM?这个字眼,她绝不许别人套到她的头上! “那么姜小姐,看来我们要好好查查,你手腕上的伤口是不是参与了什么黑社会殴斗所致!”拦住下属的怒气,非常“齐心”偏袒下属的小队长马上冷笑,过来接手这个案件。 “黑社会殴斗?我看你们更象黑社会!” 姜瑜心此话一出,团队里好几名年轻气盛的警官们,都有想狂扁她的冲动。 “各位、各位,姜小姐为人比较幽默,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及时出面,不然估计姜瑜心真的会随便以一个莫虚有的罪名被关进了黑屋,被严刑拷问。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外面有外面的流氓,里面有里面的“流氓”。 他口才很好,交际手腕也很厉害,终于一番劝解以后,警官们稍微冷静了下来,肯卖个面子给他。 “姜瑜心,我们可以走了。”他后悔过来备什么案,搞到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今晚肯定得派他的助理开宴,把这群警官们灌得忘记今晚的不愉快,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得参加。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手表,不知道小朋友吃过晚饭了没有。 还是和可可还在逛街? “不!我要告他们诽谤!”没想到,姜瑜心居然坚持。 顿时,冷抽声四起,此起彼伏。 他头痛。 头痛到几乎都忘记了,他根本没正式答应成为姜瑜心的代表律师。 “姜小姐,我们好好谈一下,可以吗?”他急忙拦住冲动的想冲上来揍人的一年轻警官。 “他们的脏手敢碰到我一点点,我肯定告到让他们做一辈子的牢!”姜瑜心依然纹风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冷笑。 脏手? 他们可是人民警察啊! 一句话,又令公安局整个办公室,“沸腾”了起来,叫骂声一片。 “姜瑜心,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他回头,低吼。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这群人怎么还不下班?! 连局里的领导都过来过问了,拍着他的肩膀,“梁律师,我不管你是用扛还是直接用敲晕了,快把那个女人弄走!”言下之意,再留在这里,连领导也不能保证,底下的人会干出什么来。 “原来正因为有这样的‘领导’,才会有这样放肆的下属。”姜瑜心还在冷嘲热讽,她的性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她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她还怕这几个“小人”不成? 只是,她还想说什么时: “姜瑜心!”一声声音并不高的警告,却代表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她冷漠的唇角一撇,不再说出能气死人的话,却不依不饶的坚持: “梁梓析,我要告他们诽谤!” 他……快要崩溃! 他怎么忘记了,姜瑜心是出了名的倔强?…… 1993年。 当时16岁的他,并不知道,因为一场无意的相遇,某种不知名的痛会一直在他血液里蔓延十几年…… “赵小伟?” “在!” “王棋?” “在!” “姜瑜心?” “姜瑜心?” 他拿着档案,又喊了一声。 以全校第一名成绩考入的他,刚一入学就被班主任点名指派当上了班长。 身为班长,每天早自修的点名是必不可少。 今天,是开学的第二天,也是他第一次点名。 “在!”好牵强、好僵硬的一声应答。 他眼镜下锐利的目光一扫,再低头,凭着记忆将手头的档案往后翻了几页,抽出一张,比照了一下照片,毫不客气的指出,“何萱娜!我还没有点到你的名字!” 因为被拆穿,被唤作何萱娜的女生,一张漂亮的脸孔顿时涨得通红,却只能不甘得“哼”了一下。 大家都是同学,他不想严厉得太难看,所以,他没再追究,只是低头,在姜瑜心的名字上,划上大大的红叉,用红笔写上“缺勤”两字。 那是一个比他小二岁的女孩,连入学典礼也没有参加,同学之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她连初三都没有就读,就直接凭关系被家里人弄到了这间多少人挤破了头的重点高中。 多少人愤慨,一直直嚷嚷,这世界有钱真的什么都行! 但是在他眼里,重点和普通高中并没有区别,人生最重要、决定“生死”的是高考那场战役。 “张翔?”他继续开始点名。 “在!” “刘……” “姜瑜心!”一声异常冷漠的声音脆声扬起,凭空而至。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转到了班级门口,也包括他。 只见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熨烫到雪白的校服,一头的长发不合年纪的绾成髻,她的脸上甚至还上着14岁的女孩,不该拥有的精致妆容。 明明是一张稚嫩的小脸,却硬是强装老成。 难道她以为这样,就看起来不会比16岁的同班同学小太多? 她给他的第一眼印象,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孩。 “你迟到了。”他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极力掩饰脸上微微的红潮,一颗心在那无意的一瞥后,莫名的如小鹿直撞一样,跳得很快。 “是的!”她仰高下巴,并不否认。 班长,昨天晚上玩太迟,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给次机会拉。 班长,都是路上太堵车…… 班长,我坐的公交车早上居然抛锚了! 他听过太多这样的托词,有点意外,那个女孩,居然骄傲到一句狡辩的话也没有。 “迟到再加上让同学帮忙冒充点名,姜瑜心同学,我会汇报给老师。”他公事公办,但是他一向不在同学背后打小报告,所以他必须交代清楚。 “我没有!”她踞傲的抬高下巴,傲慢的目光冷冷的扫向教室的某一处,“是某个愚蠢的家伙,尚作主张!” 愚蠢的家伙…… 他一谔,也随着她的目光,停顿的那一个“点”上。 那个唤何萱娜的女生,涨红着脸,气愤的紧捏着拳头,连眼眶都通红了。 很多原本惊鸿一瞥,对她惊艳的男生,马上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同情的望向了“弱者”。 在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心目中,“义气”两字很重要。 “姜瑜心同学,犯了错误要勇于承认。”他蹙了一下眉头,也不敢苟同。 “班长,我没错!” 其实,真正爱上,是那一双眼睛,傲慢无比的坚定下,却藏着清透似水般的倔强。 …… “梁律师,我没错!” 她的目光,依然那么清、那么定,那么倔强。 第三十五章 人的指间是有缝隙的,所以,不可能支手遮天。 ……★……★…… 他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一把就抓起了姜瑜心,扯到角落里: “姜瑜心,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对与错,黑与白啊!”无力的低吼。 人活在这世上,很多事情要妥协,太多的人和事,必须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认识的姜瑜心,她的世界太“真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妥协!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浑然无力,她抿着唇,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神里依然透露着难言的倔强。 “这里不是美国,没有人会告警察诽谤!”他语气不是很激动,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官字两个口,你和里面的人较什么真?!” “我不许别人污蔑我!”良久,她才仰着下巴高傲的说。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管人家怎么说!”他一点也不客气。 她冷抽一口气,仿佛很难很难去接受,这些长别人脸上的“嘴巴”。 她和他对视,他的目光里有股坚持,比她更要强硬。 既然她的律师都这么说,她能怎么办? 她不得不松口,“好!我听你得,不告他们!但是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言行,向我道歉!” 你以为你是谁啊! 如果是其他委托人,这句话,他一定冷嘲的大声反驳! 但是,她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姜瑜心…… 他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全然被她“折磨”到快要投降,终于,用数秒的时间,他冷静下来,淡定的建议: “这样好了,你进去公布你是江首长的儿媳妇!别说几句道歉了,他们会把你当老佛爷一样供着!” 一针见血。 姜瑜心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终于押对了宝! 骄傲的姜瑜心想要离婚,又怎么会肯再沾夫家的光?这场赌局他胜得毫无悬念。 只是,这个建议,令他的心,为什么这般五味陈杂? 也幸好,相较十年前的痛苦,现在已经只是五味陈杂,而已。 果然,时光是最好的朋友。 “你好好在这里想清楚!”他松开了姜瑜心。 民不与官斗!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尽了身为律师的本份,想不想得通,要看她自己了! 深吸了一口气,给她冷静思考的空间,他现在必须进去善后!刚才那位领导的脸色也很不妙! 无论如何,不能闹得那么僵,他不能让她今天真的留在公安局里! 他不是刑事官司的律师,所以在公安局没有那么密切的人脉关系,如果里面的人真的不肯再卖他面子,不肯善罢甘休,万不得已,他也只能请姚律师帮忙! 在这个社会上打拼,没有人会为了赌一口气,害得自己吃牢饭。 姜瑜心凝视着前方,缓缓的对着日光灯的光线,抬高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纤细小手,那双美眸倔强中,透着空洞和麻木,终于,她缓缓的开口唤他: “班、长……” 他一震,原本沈稳的脚步,慌乱了一下。 怎么会?…… 她看着自己黑色的手套下合拢着的手掌,果然,一点光线也无法透射。 “你说过没有人可以支手遮天……” 他大震,难以置信的回头。 …… 1993年。 “姜瑜心!”他狼狈万分的四处找她。 英语晚自修,任课老师说替他们补课,但是这位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英语老师一张脸,铁青的厉害,命令他这个班长马上把她找回来。 “同学,有没有看到姜瑜心?”他在校园里逢人就问。 为了升学率着想,学校是封闭式教育,虽然无法习惯集体生活的姜瑜心,在校长的特别授权下,可以回家住宿,但是没有到下课时间,无特殊情况,学校的大门是紧闭的。 而同样,拜这些特权所致,也拜姜瑜心经常迟到、早退,会理直气壮和守门大伯起冲突所赐,整个学校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品德这一栏永远是“差”,成绩又优秀到令人咬牙的嚣张女王——姜瑜心。 “姜瑜心啊?刚才她还和守门大伯在吵呢,说对方禁锢她的人身自由!搞不好,还要告人家呢!”一目睹战况的校友,幸灾乐祸的窃笑。 “那现在呢?”他焦急的问。 他能不急吗?英语老师说姜瑜心再目中无人的话,以后不许她再上她的课了! “不知道哦!” “梁同学,你说那边有个黑影子,会不会是她?!”另一名同学指着某一高处,好奇的问。 那个方向,是学校的实验大楼,平时不对外开放,除了上实验课,基本学业繁忙的同学们,也不会到那栋阴森的大楼去玩耍。 为了找她,他硬着头皮,爬上那栋大楼的顶层。 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僵凝。 眼前的女孩,就象会跳舞的精灵一样,在楼层高高的铁杆上,摇摇晃晃、危危险险的走着,她用手背遮住红彤彤的夕阳,却更象十指孤独的探向那触不可及的温度。 “姜瑜心……你为什么翘课?”他勉自镇定,摆出班长的官威来。 心房又跳得好快好快。 没有遇见她之前,他都几乎以为自己是不会有“青春期”的少年。 “舞蹈”停住了,全世界好象突然沉寂了下来。 只听到他和她的呼吸声。 一个错乱、一个镇定。 她偏过头来,冷淡的反问:“班长,你读读看,‘代表’的英语,应该怎么读?!” “representative。”这个根本就不难,他马上回答,按“书”就班。 “班长,你的发音很差劲!你将前两个字母e的发音发成了模糊音[i],将a的发音标成了模糊音,正确的读法是ri:-pri:-zen-ta-tiv!”她犀利、毫不客气的说,“这些都是中式教育的薄弱一环,既然英语老师根本连发音都不准确,只会误人子弟,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课?” 他被梗到无语,第一次汗颜。 英语总是全年级第一的自己,口语有这么差劲吗? 他尴尬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姜瑜心,你不会觉得孤独吗?”他冲口而出。 傲慢,又满身是刺的刺猬,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班级里的同学甚至故意孤立她,她都不会觉得辛苦吗? “不会!与其面对那些蠢蛋,我更喜欢孤独!”她已经不再“舞蹈”,坐在了阳台上,沉寂的看着落日, 真的不会讨厌孤独吗?为什么他觉得她被夕阳染红的雪白身影,是那么孤单。 孤独,也与她那么和谐。 仿佛,孤独是为她这样的女王量身定作的。 他退后一步,想要把这份沉寂还给她。 他和她不同,他害怕孤独,小时候父母永远干不完的农活,独生子的他尝尽了黑暗世界的孤单。 如果可以,性格内向的他,其实希望生活能永远充满欢声笑语。 “班长,你说,人可以支手遮天吗?”突然,她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人怎么可能支手遮天?!”他思考了一下,举起自己的右手,挡向夕阳,夕阳的光,透过手指缝,点点倾泄美丽的红色,“你看,人的指间是有缝隙的,所以,又怎么可以支手遮天?” 她看了他大大的手掌,又抬高,对着夕阳举着自己纤细的小手,“是啊……有缝隙……阳光,真的可以进来……”到底只是14岁的女孩子,她的语气里,竟有点不易察觉的欢快。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世界被父母支手遮天了?……”低头,她落寂的说。 他不打断她,静静的聆听着。 “开心,不可以大笑……因为,那样很没气质……” “伤心,不可以流眼泪……因为,那样很懦弱……” “既使很讨厌钢琴,也要耐下心来学,因为一定要起码拿到十级证书……” “不可以去游乐场,因为那是穷人的游戏……” “不可以和没有家世的同学玩在一起……因为,那样会降低格调……”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些自言自语的低语,他越听,心越疼。 这个女孩子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真空”世界? 是不是,“刻薄”也是她对全世界一种气愤的宣泄? “不可以……”她猛然惊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出口的话,吃惊的站了起来,寂寞神情马上被收敛的干干净净。 “班长,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她又是一副远远将自己隔离人群,骄傲、不可仰望的女王姿态,“你该去上课了!” 他好象突然读懂了,孤独是她的衣裳,骄傲是她的保护色。 “姜瑜心,你要不要和我约会?”16岁的他,当时没有多想,对着自己暗恋的女孩,邀约脱口而出。 …… 他深呼吸一口气,拉回万马奔腾般的回忆,语气,不自觉的软化下来,“姜瑜心,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谁,在若干年后,又对她“支手遮天”了? 第三十六章 幸福与痛苦的对立,明明是那么鲜明,却还是与幸福的方向背道而驰。 ……★……★…… 她冷然一撇,正还没能说出什么能气死人的话前,已经被他截先:“姜瑜心,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没有一个律师能帮得了你!” 她回首,正视他,“梁梓析,你现在不是已经是国内最好的离婚律师?!” 语气里的理所当然,仿佛她的官司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委托案。 “姜瑜心,我想,你应该在国外找过更好的律师吧!”他一针见血。 莫名的,他就是很了解她,象姜瑜心这样的女人,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一定会选择更大的“名牌”。 她和茗茗是完全两种类型的女人。 姜瑜心僵了一下,嘴巴还在逞强,“……那是他们没本事!我把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不该说的是我自己的隐私!”她坚持自己没有错! “姜瑜心,你的丈夫是不是性虐狂?”已经不想和她再废话,他直截了当的问。 性虐狂?……为什么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胸口也好象堵着一个郁结一样。 她手腕上的伤口太可疑。 为什么娶了她,又不珍惜她?! 她骤然,僵得如化石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中,“姜瑜心,即使你再爱一个男人,如果你想要离婚的话,就不该再维护他!”离婚本来就是感情破裂了,双方也撕破了脸的活,想要优雅的面具完好无损,可能吗?! “谁说我喜欢过他?”她用很奇怪的眼神,回望他。 她甚至不屑重复“爱”这个字眼。 “你没有?……”他也震惊的回望她。 18岁就能嫁作人妇,不是因为太爱,那是因为什么? “嫁给他,是双方父母的意思。”姜瑜心冷笑了一下,找了一张长长的木椅,坐下。靠着冰冷的椅背,冷淡的娓娓述来,“婚前我们见过一次面,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反正迟早要嫁人,我父母又生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殿,就把我打包送到美国和他一起留学,风光的嫁掉了。” 这就是她婚姻的真相? 地震带来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他僵硬的,也在她对面坐下。 “那你们婚后生活呢?”他的声音好僵好僵。 他知道,她已经逐渐愿意尝试着说出来,只是,他几乎分不清楚,自己是以一个旧识的身份在关怀,还是以一个律师的身份在询问。 “头几年还不错,满愉快的!我们各过各得,他读他的书,我学我的课程。在社交场所我们是恩爱的夫妻,私底下我们一直分居,几乎不用应酬对方,我们从来不和对方说话!” 这就是不错…… 梁梓析觉得无语。 “后来,又是什么打破了你们的和谐?”作为律师,他有足够的技巧,引导委托人说出自己的故事。 只是,这个委托人有点麻烦,一涉及隐私,她的嘴巴立刻闭得如河蚌一样。 “曾经非常有名望的HISS律师授理你的案件时,查出这几年,你被迫接受过几次胚胎移植手术,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她的资料,HISS律师只查到这里,显然被某一股势力扼止了。 真正的答案,其实不用查,一直在她这里。 “你要接我的案子了吗?”突然,姜瑜心抬头,紧盯着他,问。 他一鄂。 是啊,如果他不去接这个案子,她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沉默。 但是,她却首度没有执意要一个答案,反而告诉他真相: “江家要一个孙子,娶我为得也就是这个目地!但是江承宇根本不肯碰我,他很讨厌我,婚后,我们一直是分居状态,这些,他父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也拿他没办法!”她很平静,说起丈夫讨厌她,也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因为某些因素,他的父母也越来越急燥,所以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她冷淡的说着,好象说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故事。 他注意到了“某些因素”,觉得,这会是很大的关键。 “三年前,他们安排了手术。”她坐姿很挺拔,好象很不屈服命运,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 “你接受了四次手术,只有唯一一次成功,半个月后却无意中在房间摔了一交,流产了。”这些过往,他从资料里看过。 没想到,“我故意的。”意外的答案,“每次被他们押着接受手术以后,我就拼命的做运动,没想到居然还是怀孕了!他们请了很多人‘看护’我,但是还是让我‘不小心’摔了一交!”她的神情,有点得意。 他却震惊。 “为什么?”象她这样的家庭,生下一个孩子,不是更能母凭子贵?! “我不要生他的孩子,脏得要命!”她一脸的嫌恶。 顿时,梁梓析彻底无语。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嫌自己的丈夫脏得要命? 这又是怎样的一段婚姻?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还是她的丈夫? 看来,姜瑜心选择离婚这条道理,是因为安逸的日子过完了,而她不想替江家生下一个继承人。 “介意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丈夫脏得要命吗?”律师的直觉,这是案子的关键。 她更加僵硬了。 “我……不能说!太脏!”姜瑜心吸了一口气,挺直的背脊,象承载着沉甸甸无法出口,也不屑出口的秘密。 “但是,你如果想成功离婚的话,无论觉得多羞耻,都必须说出来!” 他人生的阅历,让他的心底,有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 一个对于军世家族来说,不能轻言的猜测……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你手腕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如果他没有猜测错误的话,她的丈夫根本没有兴趣对来她SM这套把戏! 捏着名牌皮包的十指一紧,紧到有点泛白。 “不用你管!”刺猬,又束起了她满身的刺毛。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同样的一句话,他现在已经一点也不动怒了? “你回家好好休息,等你愿意谈的时候,我们再谈。”他站了起来。 有些眼前的事情,他必须先处理。 但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梁梓析,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接我的案子?”她追问,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接吗?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接!这个案子,会彻底打乱他的生活。 但是,他的情感却告诉他,即使只是一位普通的老朋友,他也应该帮对方一把。 何况,曾经,她在他的生命里,那么特别…… “你让我考虑一下!”他的声音,沉稳之中,竟然带点暗哑。 她是他心中一个不想触及的秘密,如果接了这个案子,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小妻子?…… 他刚想迈出步伐。 “班长,你如果愿意接这个案子的话,我愿意配合!”她也站了起来,意外的妥协,“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一个,会带他一起沉沦的秘密! 一个,她守到快要窒息的秘密! 她、愿意配合……那么骄傲的姜瑜心在对命运妥协…… 让我再考虑一下……这句话,他梗在胸口,想吐,却吐不出。 他知道,他也在妥协…… 明明有一种直觉,痛苦的深渊就在前头,包裹着“刻骨铭心”的衣裳在向他招手。 明明有一种直觉,他在与幸福的方向背道而驰。 “好!……”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算只是为自己爱过的人,做最后的一件傻事。 就在他说“好”的时候,一直紧盯着他背影的那道目光,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就在他说“好”的时候,他的手机,奏起了荒唐的音乐声。 “一休哥……嘿……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我们爱你……聪明机智,哪个也比不过你……” 他僵住,姜瑜心也用象吞了恐龙蛋一样的神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还能是谁的恶作剧? 昨天晚上,有个调皮蛋拿着他的手机,光明正大的说要查勤。 原来,是在恶搞。 “……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我们爱你……”欢快的歌曲一直在唱着。 但是,他却沉重的怎么也按不下“接听”这个按键。 调皮的音乐声,停止了。 负罪的心,刚松下一口气。 音乐又响了起来。 “……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我们爱你……”这一次,音乐好象唱得焦急了一点。 为什么,听到“爱你”两个字,他的心房扯得好痛好痛。 “茗茗,有事?”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疼痛,他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居然听起来,有点娃娃一样的哭音。 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他好象让她担心了…… “我……我在公安局里……” 得到了答案,电话那头,松下了一口气,声音又欢快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你了!” 只是,他敏感的抓到了一点点的寂廖。 “茗茗……对、不、起……”除了一声,对不起,他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 幸福与痛苦的对立,明明是那么鲜明……为什么,他要点头? “茗茗是谁?”身后一道声音,居然象一声质问。 “茗茗?我的妻子!”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安子茗是他的妻子,是他肩膀上的责任,这一辈子,他都会牢牢记得! 第三十七章 和她在一起,快乐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 “昨天晚上,你几点回来?” “凌晨二点多。”他老实回答。 “为什么不回房?”她继续追问。 “太晚了,怕吵到你。”他镇定自若,只是没有实话实说。 迟归,怕吵到她,只是理由,他面对不了她天真、全然信任的眼神,至少,昨天晚上是。 身子倾斜过去,疼爱的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喝了一口她一大早一边洗刷一边帮他煮好的咖啡,将保温杯放回杯架,再沉稳的发动轿车。 每一个步骤,和每一个清晨都一模一样。 只是,今天早上,她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同,好象在打量,好象在玩味。 “梁梓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外面玩女人了?” 他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去,震惊、恼怒的回过头来,撞上那一张笑得不亦乐忽的笑脸。 “安子茗,你皮痒啊!”她是很久没被打屁股了不成? “梁木头昨天晚上你喝酒了,所以你不敢回房。”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拆穿他。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他有点意外。 她低着头,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孩,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唇角挂着的笑容依然很璀璨,避过问题,没有回答,“我还以为,我家老公滴酒不沾的呢!”语气里,根本就听不出情绪。 他胸口一窒,有点狼狈,“昨天那些人太难搞定了……所以我才……只喝了一杯而已!” “我理解,不用解释。”紧低着头,她的笑容依然好甜。 平时难搞定的“人”他就一贯不“睬”,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失去原则了? “只是,你有酒精过敏,不能喝太多酒。”认识他的人,几乎都知道,她也亲眼见识过一次。结婚那日,她家的亲戚不肯放过他,在那样的大日子里,他也爽快的能喝就喝。 结果,洞房花烛夜,她拿着药膏,帮他涂抹,并细心的帮他起了红斑点,发痒难耐的后背饶痒痒,饶了一晚! “我知道,下次不会了。”只喝一杯,还不足以引起酒精过敏,但是他不和她争辩,因为他知道,世界上真心关心他的女人,除了生他下来、爱唠叨的母亲,就是爱他如斯的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他将话题兜了回来。 他有预感,他被监视了…… “我……猜得!”她依然笑眯眯,撒谎不打草稿。 其实,昨天晚上,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而他很晚还没有回家,她首度不安,于是,她故意打电话跟他的助理一路扯淡,才知道他在陪公安局的人。 “梁木头,我还猜到,你昨天晚上喝得是‘花’酒哦!”她皮笑肉不笑。 “是有三陪女郎,但是陪的不是我!”他不否认,白了她一眼。 连这也知道?果然,他是被监视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宠她纵容她,已经是他的习惯。 他敢?!如果他也有人“陪”“陪”,他还有命留到早上?! 已经暖车完毕,他将手伸到后座,拿过一个保温袋,掏出里面的鲜奶和面包,将鲜奶的吸管插入,将面包的纸袋去掉,然后递给她。 早上有人又赖床了,摇都摇不起来。 她刚想把嘴巴凑到鲜奶的吸管上,头顶已经被大掌拍了一下,“空腹不许喝牛奶!先咬几口面包!”面包被递到了她的唇边,强迫她先吞下。 这样很不舒服耶! 她挣扎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咬了几口面包,塞的满嘴,再抗议,“梁木头,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儿在养?” 他连眉毛也没有意外的挑动一下,“我没这么变态,喜欢搞乱.伦。”他将牛奶递给她,让她顺口气。 是把她当女儿在养吗?他不肯定……只知道,如果她替他生下一个女儿的话,他肯定也会这样宠着。 因为,女儿和她,都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亲人。 “安排”好了她的早餐,他将汽车档位推到“D”档,沉稳的转动方向盘,缓缓的驰出地上车库。 “滴答、滴答”安静的汽车空间里,又传来跨别已久,好熟悉、可疑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果然,前面又放了一个崭新的摇头娃娃。 这次的这个娃娃,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好可爱的日本和服,脸上长满了可爱的雀斑,笑容可掬的甜脸随着车身的行走,小脑袋好可爱的左右摇晃着。 “漂亮吧?”她好得意的炫耀。 “马马虎虎。”他恩哼一声,漂亮倒不漂亮,只是笑脸象极了一个人。 “‘我’在哪里?”她买东西,他还不了如指掌,“她”都有了,当然不会缺了“他”。 “‘你’当然摆在我的车上!”她理所当然的说。 一人车上一个,这样才是一对!~ 还好意思提自己的车!他都想问问,她的“小虫”,发霉了没?! 算了,省得惹她不开心。 他苦笑着摇头,“提醒我7月7日之前,把这对娃娃扔了!” “为什么?!”她抗议的大叫。 这个坏蛋,老是定期整理她的“宝贝”! “没脑子的,一点也不爱国!”他腾出一只手,宠溺的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子。 中国娃娃不会买啊,老是喜欢买些日本小公仔。 抵制日货,她懂不懂?! 她懂他的意思了。 她检讨。 重重的,她沮丧的垂下脑袋。 终于打击到她了!他撇过脸,专心开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除了买了对公仔娃娃,还买了什么?” “你没注意到我今天穿新衣服拉!”她哇哇大叫,张牙舞爪。 简直无视她,简直打击人! “没注意。”他丝毫不给面子。 在她身上能见证,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件衣服,她乱七八糟的新衣服那么多,他怎么知道哪件是哪件?! “那好看不?”她忐忑不安的问。 他别过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慎重的下定语,“老了很多。”很漂亮,终于有26岁的样子了。 老了很多? 她冷抽一大口气! “梁木头,你完蛋了!”她扑了过去,狠狠的捶他。 “我又没说错话!”他一边大笑,一边闪躲。 “还没错?!你在打击一个既将‘年迈’的老女人的信心!”她垛脚,气死了! 女人一旦过了25岁,真的很怕被人说“老”这个字眼,虽然她才25岁多3个月而已! “暴力‘老’女人,不许家暴,不许再打我这年迈‘老’男人了!什么都当‘老’男人错了,好不?我在开车!”嘴巴这样抱怨、求饶,他却快被她笑趴了。 和她在一起,快乐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拥有这等快乐的他,又怎么舍得对幸福松手? …… 对哦!他在开车!会有危险的。 她急忙收回拳头。 “梁木头,以后不许你嘴巴这么‘坏’了!”不能动手动脚,她只好恶狠狠的警告。 “收到,收到!”被她逗乐的他,依然在爽朗大笑。 “恩,知道就好。”她转过脸,不去理他。 在她转过脸的一刹那,他居然觉得她孩子气的脸上,挂着一抹惶恐。 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今天怎么化妆了?”他终于注意到了,今天的她,有点不同。 原来她看起来有点“端庄”的样子了,并不是全然新衣服的作用,而是她化了很淡很淡的妆容,让她的气质,看起来没有那么孩子气了。 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他只想把她藏在家里! 浓密、长卷的睫毛,凝垂了下来几秒。 “别吵!我还想继续睡觉拉!”她闭上眼睛,决定装死。 “好好,我不吵你!”在路边停了一下车,他从后座拿来毛毯,细心的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继续转动方向盘,放慢速度,向目的地开去。 她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安子茗,你在不安什么? 这个问题,昨晚她问了自己一夜。 突然,昨天晚上从餐厅出来,一股心慌一直占据着她的心房。 好怕、好怕,幸福就这样从指尖流逝。 躺在被窝里,夜难成寐,凌晨两点,终于等到了大门清脆的开锁声。 只是,脚步声,在房门口停顿了一下,几分钟后,转向了另一道门。 结婚三年,一个屋檐下,第一次,他和她分床睡。 她能不害怕吗? 凌晨四点,她跑个隔壁房间,蹲在他的床前,看着他沉睡的睡颜,一直发呆。 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让他不愿回房? 他是她的丈夫,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出现多少个何狐狸,她也对抗到底! 只是觉得这一次为什么这么不安?人生没劲透了…… …… 真的睡觉了? 他的车,停在她以往下车的巷子,她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眸底的温柔更浓结着。 重新上档,他直接开往公司。 是她自己睡的跟小猪仔一样,他可不是故意将他们的“关系”曝光的! 他没发觉,自己的唇角扬得很高很高,心情愉快到,差点想吹口哨。 …… 答应姜瑜心离婚案,第二天的清晨,他的心情因为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小女人,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第二十章 三年前,她已经不再收集火柴盒,因为,能照亮她整个世界的人,已经出现。 ……★……★…… 她有一个好老板,姚律师知道她的情况有点特殊,于是准许她可以提早下班。 他一定在医院无聊透了吧,快到医院的她,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个“亲人”已经可以出院。 这段日子,她都两头跑,每天即使再忙,她也会抽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跑去宠物医院,看望她的小笨。 小笨已经渐渐痊愈,能蹦能跳,如果不点明的话,还真的看不出它有心脏病。 她想把小笨接回家了,也该鼓起勇气和梁梓析坦言小笨的病情,每次麻烦陈医生细心照料,真的不太好意思。 更何况,在医院无聊到发霉的梁梓析管她也管得很紧,每天对她必须跑一两个小时“娘”家,也微有薄词, “我和医院招呼过了,只要小笨不跑出这间VIP病房,她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他的行动能力一向很强,居然连这个也询问过护士了。 好吧,那就一家团圆吧!虽然,她真的有点怕,如果他知道小笨的病…… “陈医生?他今天搬家耶!”在宠物医院,她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不找陈医生,她找她家的小笨狗! “那只小狗把陈医生跟得可紧了,陈医生对它也宝贝到不行,到哪都带着它呢!你去他新租的房子里找找看,准能找到一人一狗!” 于是,她拿到了护士小姐给她的地址,然后简直雷到不行。 居然是她家正对面!何狐狸的住所! 难道,何狐狸是泡到了陈医生?他们在同居? 如果是的话,还是直接来个闪电把她劈焦了吧!陈医生一看就是很专情那种男生,如果配何狐狸,还有天理?! 幸好,只是误会一场。 隔壁的大门正徜开着,里面是一个非常男性化,简约的家。 陈医生一个人在静静整理着纸箱里,一柜又柜的书本,她家调皮的小笨,又在不停追着自己尾巴、不停的打圈。 “乖,你身体不好,别闹!”他抓住小笨,不让它继续累坏自己。 这只小狗,有点“人来疯”,只要它一喜欢你,特别喜欢表演“追尾巴”的绝活给你看。 但是,这样的剧烈运动,已经不太适合它。 “呜、呜!”小笨挣扎着,好象在抗议,它还要“玩”。 “乖……”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的,他有一双修长到很艺术的双手,他细长的手指,轻抚小笨的毛发时,有一股温柔到无不思议的神奇力量,连她家顽皮的小笨,在这股神奇的力量下,也奇迹般的变得又安静又乖巧。 “陈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们以后是邻居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敲门就直接闯入新邻居的家。 然后,她看到很戏剧化的一幕。 陈医生听到她的声音,就活象见鬼了一样,呆呆的一点一点抬头,脸色骤然苍白一片。 “你……”怎么会这样?陈锋简直难以置信。 “很意外?”她非常、非常尴尬。 她也很意外,他们居然会成为新邻居! 不过相较于何狐狸,有陈医生这样的新邻居,她真的好开心。 陈医生是个好人,他总是很温柔又很有耐心的教导她,该怎么照料小笨。 这段日子,通常她都是一天“一节课”,深刻的体会到,养一个“小孩”有多么不容易。 “我们、是邻居?”他被突然出现的她,更被这句话,吓到了。 怎么会这样? 何小姐只说她的房子还有四个月才到期,而她已经买了新房子,所以把房子转租给他。 “你,不喜欢?”她犯什么错误了?让新邻居大受打击?! “没有!”一会儿,他才收回心神,怕造成她困饶,温和的笑。 不是不喜欢,只是,如果他得日日亲眼目睹他们夫妻的恩爱,这样的日子,太痛苦。 “我先生住院了,我想把小笨带去医院,陪他。”她说出自己此行的目地。 他低头,望着好可爱赖在他脚边的小狗,有点笑不出来。 连它,也要走了? 不是属于自己的幸福,永远留不住,他早已经看开。 他将小狗抱起,交到她的怀里。 “它的身体还不太好,你得小心照料。” 她急忙点头。 小笨在她怀里挣扎了好几下,难过的呜咽几声,就象孩子根本不想离开“老师”的家。 “它好喜欢你。”安子茗感叹。 他只是温柔的笑,一点也不居功。 “工作太忙,照料不来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照顾它。” “谢谢!”她感激的点头。 这个男人有魔力吗?不仅是小笨,就连她,也对他很有好感。 一股,很熟悉的好感。 就好象,他们早就认识了很久很久了一样。 “陈医生,你也收集火柴盒?”突然,她看到一个木箱里,都是满满一箱各式各样的火柴盒。 有些年代早已经久远。 “因为,有个女孩说过,一根火柴点燃的时候,就是一份希望。” 她也说过这句话! 她掩着唇笑,“那个女孩现在肯定和我一样,已经不看故事书了!” 三年前,她已经不再收集火柴盒,因为,能照亮她整个世界的人,已经出现。 …… 赶到医院时,她的背包里,有陈医生为她细心准备的狗粮,还有他的一本记录本,里面详细的记载着小笨的生活习惯与照料方式,和它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将来,又该注意什么。 小笨跟着他才不到一个月,但是,她觉得他已经照料到比她这“孩子”他妈还要了解。 在门口,她先呼吸三口气,露出好灿烂的笑容,推门而入,“知道我带了谁来陪你吗?你一定会开心死的……”他如果知道小笨开过刀,并且现在才出院,会不会杀了她?! 她所有的话,都哽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坐在床塌边,她的目光里擢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直视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坐着她的丈夫。 房间里,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氛。 好象,棋逢对手。 又好象,她唐突的归来,破坏了那一室暧昧的情绪。 她心颤,将小笨搂得紧紧的。 突然,她无缘无故的想起,那个被夺走的包包。 她觉得,她怕这个女人,怕到比在学校时做了坏事,见到训导主任更可怕。 但是,她不能怕,绝不! “这位小姐,你不知道病床不能乱坐的吗?你不怕染上一身晦气回家吗?”因为反感,她的语气很不客气。 她超讨厌那个女人居然坐在床塌边,而且刚好是梁梓析平时睡的那个位置!晚上,她一定要让护士把床单和被单都换洗掉! 梁梓析意外的蹙眉。他的小妻子很少会和客人说这么失礼的话。 “梁梓析,她是谁?你怎么请了个一点素质也没有的看护?”这句话,居然是姜瑜心颦眉问他,“我看,你还是转到我相熟的私人医院好了!” 说她,一点素质也没有? 而且,这个女人把梁梓析当成了什么?她的男朋友吗? 她被气到发抖。 “茗茗过来!”他看出小妻子已经气到快要头顶冒烟,朝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走近他。 “怎么了?在所里受气了?”他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一回到“家”才乱发脾气,“你这样不对!有客人在,不太好!”他加重“客人”两个人,让姜瑜心听得明明白白。 她摇了一下头,有点惭愧,也有点难受。 为什么他指责她刚才的泼辣让他丢脸了,却一点也不说那个女人有多刻薄?!有多……理所当然…… “很抱歉,我代她道歉。”他回答的语气,有点无奈,却很是宠溺,“这一点素质也没有的家伙,是我的妻子。” 他的妻子?! 姜瑜心震惊,随后,唇角冷冷一瞥,她还以为梁梓析会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妻,原来,连何萱娜都不如。 看来,真的和何萱娜说的一样,估计是被家里的父母逼急了。 她再仔细看了一眼,模糊的记忆回归,居然是那个衣着乱七八糟的“小妹”! 越打量,她越不屑。 特别是,她手里抱着那头小狗,一团黄色的乱七八糟,和她的人一样没格调,土里土气到让人受不了! 等等,那一团黄色…… 她的记性一向很好…… 一点一点的,姜瑜心唇角,那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更深了。 是那只小狗,梁梓析果然很守承诺…… “班长,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替’我养着‘它’!”她的眉眼淡淡的扫过去,故意这么说。 果然,梁梓析连唇角那昧礼貌的笑容,也冻结了。 同时,僵硬住的还有他的小妻子。 第三十一章 她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的这个时候,也许她已经和峰表哥在澳洲呼吸不同的自由空气。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日子,她好像有点下意识的避着梁梓析。 幸好,他的状况是永远的忙碌,在事务所里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晚上有一个饯行会,是姚律师带她举办的。本来初定参加的只是部门里的同事而已,没想到凑巧被大老板听到了,很多人开始起哄,说大老板每次说请新员工聚餐,都变成了食言而肥。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她的饯行会和新员工的欢迎会一起举行了,恰巧,梁梓析那组也有新同事...... 晚餐大老板大出血,五星级酒店,请吃鲍参翅肚,她偷偷看过去,发现梁梓析那个座位,一直是缺席。 大餐后,大家继续转战KTV,整个大包房里,唱歌跳舞、欢声笑语,平时都很严肃的同事们,今晚个个卸下职场面具,也玩疯了。 她被大家灌了好几杯酒,急忙借口上洗手间,去躲一下。 梁梓析应该不会来了。 也许可能是因为这将是人生的最后一面吧,她没有想象中如卸大任般送口气,反而有点隐隐失落。 她才刚走出包厢,没想到…… “喂,我们大姐大请你过去!”几位小太妹不客气的拦住了她,指指旁边的包房。 她漂亮的圆眸微眯,心脏有几丝紧缩,幸好身上少许的酒精成份,让她勇敢无比。 看来是根本躲不开了,她迈进隔壁的包房。 里面烟气熏天。 小美姐正仰着头,一窜又一窜的烟圈在她唇边粗鲁的吞云着,“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的靠山大只佬,半个小时前,已经在医院挂了。”充满讥讽与不屑的语气。 大只佬?好熟的名字,她好像听过一次。 小美姐恶狠狠地将烟蒂扔在地上,凶狠的一脚踩灭地毯上的红点,“换句话说,我再也不用忍气吞声地给谁面子了!” 她镇定地听着,却也不免胆颤。 大只佬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倒希望对方晚一天挂了,就好了。“你想怎么样,有怒直接冲我,不要碰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对锋表哥有很强的保护欲,这种习惯,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听说你很会喝,一个人在客户面前喝下二十九瓶啤酒也都面不改色。”面前一瓶XO,小美姐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她是很会喝,但是仅限于啤酒,她的“肚”量很大,喝了上厕所,回来以后再接再厉,连姚律师都佩服不已,所以胖了三公斤,完全是被啤酒荼毒。 她答应过锋表哥,不再乱喝酒。 低眸,抬头时,她一脸坚决,“我喝了,你是不是就不再纠缠为难陈锋?” 因为她的心思简单,小美姐唇角闪过讥诮。 “行!只要你能一口气喝下这一瓶XO,一口也不吐出来,我就放过陈锋。” 一口气喝下?不能吐?难度好大! 但是她没有退路,什么都得拼一下! 她豪爽地抓起XO,仰着头,拼了命一样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灌,冲天的辣感从喉间直冲脑门。 不许吐!不许吐!就和喝中药一样,熬一下就过去了! 整个喉咙,整个胃部都像被大火撩烧一样。 她发呛,差点呛出眼泪,喝掉最后一口时,她已经快站不住脚跟。 “我赢了,希望你言而有信!”她大口喘气,好努力才强制压下整个胃部的翻滚。 小美姐的神情,顿时有丝下不了台的恼怒。 “放心,我会放过他!但是你,决不!”她冷声下命令,“找几个猛男进来,我要她出不了这个门为止!”神情非常狠决。 她寒栗,脚步不稳,大脑一片空白,却明白自己必须快跑。她冲门而出。 只是她立刻就被几双粗鲁的手扯回,一把甩到了沙发上。 被太妹们压制着,但是她非常泼辣地咬对方的手,嘴巴一得到自由,她大声呼救。 只是,其他包房的歌声太嘹亮…… “大姐,我们来了!”几名壮男跨入包房。 第三十五章 结局(下) 结局(下) (1) 我累了,你要背我回家,你渴了,可以一起喝我的水杯…… 她的病床上,散着一床的信件。 “茗茗,气消了没?” “……” “茗茗,无论多生气,一定要等我回来……” “……” “茗茗,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 “胆小鬼!”一边看着字里行间,关于一个小男孩的心事,她脸上毫无血色。 “茗茗,这些都是小锋的遗物,前段时间整理他在澳洲的房间时,无意中从他锁着的抽屉里找出来的。”舅妈流着眼泪说,“这个傻孩子,当时应该是没有你的地址……” 她茫然。 什么叫遗物?不是死了的人留下的东西才叫遗物吗? “舅妈,你说什么呢?他只是先回澳洲了。”记忆在逃避那么残忍的血红,她拒绝接受在机场发生的一幕。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的葬礼你也不参加,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安妈妈对她怒吼。 她一点一点,缩回被窝。 “我困了。”她闭上眼睛,才几秒的时间,她似已经沉入梦乡。 (2) 还是这样? “安子茗,你不许睡!”母亲执意将她摇醒,这段时间,她的情况令人崩溃,医生说她的精神没有问题,只是靠逃避现实命令自己坚强。 但是,她能逃避多久?已经死去的人,永远活不过来。 他上前,制止了安妈妈的河东狮吼,“妈,让她休息一下。” 健朗的安妈妈一时之间好像也变老了很多,她流着眼泪,“你说这丫头是怎么了?好像也跟着阿锋死了一样。” 她的眼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一直颤抖着。 他沉默地拍着着安妈妈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事情发生已经一个月,她一直不吃不喝,暴瘦了十多公斤。他看在眼里,痛在胸口,却无法帮助丝毫,除了守着她,他帮助不了任何,这种局外人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他能离她再近一点,如果他能快一步,如果他能代替那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占据她心里爱情的位置,该多好…… 他坐在她病床边,沉默地看着维系生命的泉源一点一滴流进她的体内。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那些营养点滴,她根本撑不过去。 而且,更糟糕的情况是,她怀孕了。 HCG升得相当缓慢,医生说胎儿的发育严重迟缓。 她不配合,没有人知道她最后一次月经日期,科学数据报告根本算不出这个胎儿正确的受孕时间。 安妈妈伤心地抹着眼泪。 她的睫毛一直颤抖,她听得到母亲的低啜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安慰妈妈,却没有力气开口。 锋表哥离开了不见了,她一次也没有哭过,她告诉自己要等他回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回家? (3) 见她醒了,他摇高她的床,舀一勺粥吹凉,喂近她的唇边,“你也是妈妈了,必须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他柔声叮嘱。 她木然地别过脸,彻底漠视他。 孩子……她居然有了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小生命。 “你珍惜他留下的所有一切,不更应该珍惜孩子?” “他是你们爱情的延续……”他尽量语气平缓,将粥递到她的唇边。 他不敢去希望或猜测这个孩子会是他的宝宝,他只希望她活下去,怀着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木然地不言不语,重新又缩回被窝。 骗子,永远的骗子。 没有发生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那晚,黑暗里,两个人衣服脱了,连保险套的包装都拆了,她却开始紧张到一会儿去洗澡,一会儿去刷牙,后来锋表哥的手才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居然笑场……她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一直止不住大笑,弄得他很尴尬。 经过她这一“失态“,怎么还能继续,于是两个人穿回衣服,她事后惭愧地保证以后再也不胡乱发笑,他只是无奈地苦笑,说以后再也不让她跑去刷没完没了的牙。 ……两个人都在等,等一个自然的时机……但是,原来她再也等不到了。 他死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 再次闭上眼睛,她痛苦地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蝉,刚生出呼唤爱情的勇气,却迎来了无比寒冷的冬天。 她的所有力气已经在冻僵。 (4) 这个孩子,六周,毫无疑问是梁梓析的。 但是,她真的残忍到想过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在无人的森林里一直哭。. “阿姨,你真的打算又不要我?” 是那个婴灵。 她惊出一身冷汗。 “你再不吃东西,想一尸两命吗!”安妈妈怒气冲天的“哗”地一声站了起来,朝她咆哮:“现在谁欠了你吗?阿锋死了,妈也很难过,你舅一家人也几乎崩溃了,但是大家还是都得把日子过下去啊!你看看阿析,他已经一个月没回事务所,一个月没回家,一直在病房陪着你,可是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一眼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他现在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安妈妈不知道女婿犯了什么错,让女儿对他如此漠然,但是人心是肉长的,女婿对女儿的感情,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安妈妈又着急又担忧,“医生说了,如果胎儿保不住,胎死腹中的话,你的身体根本熬不住清宫手术!”想着从查出怀孕到现在和梁梓析有的担忧,安妈妈就忍不住哽咽,“算妈求你了不成?你给我好好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老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的眼眶也一点点变红, 慢慢扶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里住着一个小生命,承载着所有人的欢与忧。 (5) “妈,别给她太大压力!”他不忍,制止。 她的眼睛只有在面对他时,伪装的漠然。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他,但是曾经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如果她不和锋表哥在公路上拉扯,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她知道,这是一场谋杀案,一切不可避免,锋表哥是为了她才……但是她真的希望一切能重来…… “是不是不想喝粥?麦片要喝吗?”他耐心询问。 她依然不和他说话,双手却死死地覆在小腹。 见她没有明显的拒绝,他欣喜地起身:“妈,你照顾她,我下去买些营养麦片。” 安妈妈连忙点头。 他的脚步很急很欣悦。 见梁梓析走远,安妈妈收回目光慎重地说出决定:“茗茗,我和你爸商量了,希望你和阿析尽快复婚。” 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夫妻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没有能力照顾女儿太久。 她麻木别过眼,充耳不闻。 这段时间,母亲并不是第一次逼她。 “只是签个字,我和你爸已经试探过阿析了,只要你肯点头,他根本没意见!” 她拉上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和一颗已经麻痹的心房。 “你听妈说!你怀了阿锋的孩子,现在阿锋死了,你能怎么办?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你领不到准生证,没有一间大医院会肯收你,你的身子这么弱,爸和妈不能冒险把你送到小医院啊!” “而且,以后孩子的户口问题怎么办?一个私生子怎么报户口?就算我和你爸用毕生的积蓄替孙子买一个户籍过来,难道让他一直给人耻笑没有父亲吗?”母亲苦苦相劝。 她不要!不要结婚!但是,孩子……她明白,都明白,小时候多少小朋友耻笑锋表哥无父无母,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的心脏紧缩…… “茗茗,阿析对你的感情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他是我们唯一放心把你交给他的男人!” 母亲沉痛地说。 事已至此,他们必须替女儿的将来打算。 她一声不吭,表情却充满抗拒。 她不动声色地探向床头,手机紧紧地攥在手上。 锋表哥,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结婚,手机里面有她唯一想珍惜的男人。 母亲眼明手快地一把夺过手机,怒不可遏:“你还听不懂人话吗?阿锋他死了!” 她露出痛苦的神情,可以别这么残忍吗? “他没有“家”,出殡那天,是从医院抬出来,他的尸首停在医院太平间里七天,阿析建议送到他的房子里,是你疯了一样不让任何人碰他,你说自己会给他一个家,他的墓地是你拿自己10万的嫁妆买的!但是下葬那天,你却逃了,一直生病“病”到现在!” (7) “啊!”她失声尖叫,虚弱到快要窒息。 记忆都一一回归,不容她逃避。 他死了,她怎么推他,他也睁不开眼睛。 舅妈含泪告诉她,小表哥从来没有家,这个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孩子总是谦和有礼,却融不入“家“ 三年前,他说想成“家”。 而她,却只能把他的“家”安置在永远清冷的地方。 终于,泪流满面。 “茗茗,阿锋死了!“母亲心痛地再次重复。 “把手机还给我。”她唯一在意的只有那成年后,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我不还,你现在就像着了魔一样,日夜抱着手机,看着照片!” 母亲打开窗户,准备将手机扔掉。 “不要!“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不要扔,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她把手机还给她,她愿意吃东西,愿意好好活下去。 “包括和阿析复婚?”但是母亲进一步。 她怔怔地死死地盯着手机。 母亲的手指在一点一点松掉…… (8) 手机…… 不要,不要逼她…… 她万念俱灰。 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多幼稚,不断追求,渴望爱情,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住。 她现在唯一想留住的只有照片……照片……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关于爱情美好的回忆…… 母亲快要松掉最后一根手指。 母亲的性子一向坚决,从来说一不二的不留情。 “随便你们,只要把手机还给我……”她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她的心跳已经在那场车祸后,就像死了一样听不到跃动声。 注定,只婚不爱…… 番外 只婚不爱(上) 优雅的咖啡吧里,一位儒雅的男人,正在静静地翻阅书籍。 男人体面不张扬的衣着,给人一种宁静与舒服的沉稳感,无论是言行还是服饰都体现着不凡的修养,就像这间“下午一刻”的咖啡吧里,每天下午独有的一道风景线。 喝着咖啡,看着每天坐在同一个靠窗位置上的男人,抚平尘世的焦躁,油然一种安定人心的宁静。 每天的这个时候,男人的大腿上,总是枕着一个小女孩,男人的外套披在小女孩小小的身子上,露出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她是梁希悦,今年3岁。 快要四点,男人看了一下手表,默念倒记时。 十…九…八…三… 果然还没念到“一”,他的宝贝已经揉着大眼睛,坐了起来。 “爸爸,我想吃抹茶蛋糕。”贪嘴的小女孩睡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讨吃的,第二件事情当然是好眷恋的继续撒娇,趴着亲爱的爸爸的大腿。 他温宠地摸着女儿的短发。 悦悦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很专一,所以抹茶蛋糕,他早就点好了。 小勺地喂宝贝女儿吃着,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 因为美食,悦悦满足的一双圆眼可爱的陶醉眯起,一块蛋糕,很快被消灭。吃完了喜欢的甜点,浑身充满了力量的悦悦,开始顽皮的爬下爸爸的大腿,没一刻静的下来,东蹦西跳。 悦悦的嘴巴甜,跳到柜台的位置,阿姨长阿姨短的叫得服务生小妹眉开眼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也摘下来送给她。 如愿骗到了几颗巧克力的悦悦,好有成就感的回头,对他做出胜利的手势。 他低眸一笑。 悦悦才三岁,但是,听岳母说,和小时候的茗茗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顽皮的模样下,一双大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纯真的。 “爸爸,爸爸,这颗最大颗的巧克力送给你。”悦悦又跑到他面前。 手心摊开的是她以为最好最大的那颗。 悦悦在茗茗肚子里时,并不太健康。头三个月,几乎没有一个医生敢打包票,这个孩子能健康地活下来。度过了艰难的三个月,悦悦在里面五个月时,还被评定“发育迟缓,不良”。 当时茗茗更得上了产前抑郁症,半夜里总会无缘无故地一直哭泣。 他一步也不敢离开她,后来正式辞掉了在事务所的工作,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照顾她。 她很少和他说话,甚至连微笑都几乎奢侈给予。那段时间,她对他不接受不抗拒,就像一个木偶娃娃,她望着他的眼神永远是漠然。 直到悦悦七个月,一天夜里,他再次起床,去隔壁房间帮她盖被子时,惊悚的发现她昏迷不醒,而被子里都是血。是胎盘下置引起的大出血。 她对外界事物漠然的表情,因为悦悦,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她和他一样,害怕失去悦悦,因为她的勉强配合,那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了悦悦的受孕时间。 悦悦九个半月就出生了,早几个月前,他和她已经领了结婚证书。 悦悦出生后,他和她第一次给孩子喂奶,第一次给孩子穿衣服…… 她依然很少笑,但是对着悦悦时,她会露出淡淡的笑颜,对于他,她总是照料孩子。吃饭,睡觉,两个人都默默的。 悦悦一岁半时,岳母吞吞吐吐的建议他替悦悦做DNA亲子鉴定,长辈们看着孩子耳垂的轮廓像极了他,不是亲生的孩子,很难有这样的巧合。其实当时知道悦悦的真实受孕时间,他就知道悦悦是他的女儿的可能性极大,只是他摇头拒绝。无论悦悦是谁的女儿,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悦悦是她的女儿。 …… 下午的咖啡吧,生意相当清冷,他一边专心地起草下一堂的讲义,一边分神关注悦悦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他,照顾女儿的全部没有假手他人,所以一直没有回事务所工作。他会接一些大学里的讲座,虽然收入没有以前高,但是胜在能照顾女儿,而且,他也喜欢面对学生们一张张充满梦想的纯真笑脸。 “哎呀!”悦悦撞到了人,小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急忙起身。 “悦悦痛,但不哭!”悦悦已经拍了拍痛痛的屁股,很勇敢地自己拽着大人的裤子,站了起来。她手里的巧克力散了一地。 “很抱歉。”他急忙向对方抱歉,焦急的卷起女儿的裤管,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幸好,没有受伤。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迟钝的发现对方冷傲的目光久久地停在他身上。 他抬眸。 居然是姜喻心。 姜喻心望着他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嫌恶的扫了一眼裤子上被悦悦趴上的两个小手掌印。 “真是惹人讨厌的野孩子!”她冷哼一声,完全漠路般与他们擦肩而过。 悦悦委屈的扁嘴。 三岁的孩子,已经懂什么叫“讨厌”。 他镇定自若地抱起女儿:“妈妈快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找她!” 果然,悦悦马上开心的笑着急忙点头。 之所以选择每天的下午时候待在这间咖啡吧,第一是因为悦悦爱极了这里的抹茶蛋糕,第二是因为这间咖啡吧在她上班公司的楼下。 孩子不满周岁,她就出外上班了,也许是因为与他同在一个空间,她会觉得尴尬。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悦悦快乐的与亲爱的爸爸脸贴脸,说着悄悄话,“阿姨好漂亮。” 顺着女儿的手指,他看到姜喻心入座的贵宾位。 他的悦悦,从来不记仇呢。 姜喻心的对面坐着一位商界的精英,他在杂志上见过对方,旁边坐着一位贵妇不断在夸着什么。 应该是一场相亲秀,听说姜氏的财务危机一直无法解决,姜喻心一直在物色能将企业转危为安的丈夫。 他无心逗留,逗弄着女儿离开咖啡吧。没有发现他和悦悦的身后一直追着一道若有若无踞傲的目光。 等了一会儿,很快迎来下班的热潮。 他看到了一道低调的俏影,随着下班的人潮,步出办公大楼。 他的妻子,今年大学快要毕业,现在就职一家中外合资公司的人力资源部。他承认两年前她应聘的时候,他通过人脉暗中帮她取得了一个机会,但是现在快要升任部门的小主管,却完全靠她自己的努力。 悦悦常常抱怨妈妈没有时间陪她学画画呢! 她客气地和同事们一一道别,快满30岁的她,娃娃脸上早已经多了一份沉静。 这几年,她的改变很大,不再是那个爱笑爱闹,爱撒娇的女孩,她的眸底总是波澜不起的平静下藏着一抹淡淡的伤痕,这抹伤痕并没有因为当年买凶杀人案,主谋入狱枪决而释怀。 除了王春道,她和所有的男人都保持疏离的距离,当然,也包括他。 但是,很奇怪,也许是天生的桃花缘不断,她的追求者依然络绎不绝。她客气的婉拒着追求者的邀约,目光左右顾盼,找到他和女儿摆手等候的位置时,眸一亮。 “妈妈!”悦悦小步奔跑,奔入她的怀抱。 她的脸上,露出欣悦的笑容。 那样突兀发亮的眸,展露的笑容,从来不属于他。 “回家了。”他淡淡地笑,牵起女儿的手,果然,她马上牵住女儿的另一只手。 在任何“外人”的眼里,他们都是幸福的一家人。 他眼角的余光满意的看见不良的追求者,悻悻地摸摸鼻子离开。 照旧,他的车停在咖啡吧门口,一家人步行而去,居然刚好,姜喻心踩着高跟鞋,在媒人的陪同下,正准备上车。媒人的眼神很尴尬,看来是一场并不太成功的相亲宴。 三个人无意中,打了一个照面。 他的妻子居然朝对方礼貌的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姜喻心冷哼一声,复杂,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傲慢地坐上车。 他低头,开车门。 “梁梓析。”她唤他的名字。 他有点意外,她很少很少主动和他说话。 “你还有想追求的幸福吗?”其实她是想问,姜喻心对他还会造成影响吗? “我一直在追你,不是吗?”他淡淡地笑。 她怔了一下。 “我的意思,婚姻和悦悦不会成为你的束缚,我给不了你一些东西。如果有另外一个家,我并不会介意。” 她给不了他……爱与……性,所以,她从来也不要求他忠诚婚姻。 有她这样希望丈夫能对外发展的妻子吗? 他苦笑。 “悦悦,对大人的某些话已经听得懂。”他提醒她。 果然,她低头凝视女儿幼稚单纯的眼眸后,心房一紧,不再多说什么。 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追你…… 他默默地在心里告白。 梁希悦,他替女儿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能等到有一天,能见到对生活一直悦然的她。 番外 只婚不爱(中) 悦悦6岁,开始会问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 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不一起睡?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弟弟妹妹,悦悦没有? 6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开始会敏感,爸爸和妈妈从来不会吵架,但是也从来没有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亲热。有时候,妈妈明明被她逗得开怀大笑时,会因为爸爸的走近,笑容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又变回礼貌有礼的妈妈。 这两个问题,悦悦一直缠着他不停的问,被问到没有办法躲避了,所以他只好反问。 “悦悦晚上想要一个人睡?”他故意曲解女儿的意思。悦悦从小到大,平时都是和他一起睡,到了周末,她会陪女儿睡。悦悦很难缠,和爸爸一起睡时,会让他讲床头故事;和妈妈一起睡时,一定缠着她,让她哼歌听。悦悦的睡相超不好,喜欢整个大字型,每次一张大床会被她霸占三分之二的位置。 如果……如果……爸爸妈妈睡在一起,哪里还有悦悦的位置? 都是悦悦的错…… 悦悦不愿意,悦悦怕黑,悦悦一定要抱着爸爸或妈妈才敢入睡。 悦悦心虚。 他淡然一笑。 第二个问题不用回答了,爸爸妈妈没有睡在一起,又怎么会有弟弟妹妹。 曾经悦悦更早好奇的是,她是不是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他给女儿上过了非常童稚的性启蒙第一课。 “爸爸,今天是周末,妈妈为什么不在?”平时周末都是换妈妈来照顾悦悦,爸爸周末有接不完的讲座。 他抬眸,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日历上,他用红笔围起来的大圈圈。 今天,是那个人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他不会接任何工作,悦悦由他照顾。 这是多年来,他们不用向彼此出去交代的默契。 “妈妈去看一位老朋友了。”他这样回答悦悦。 没有妈妈的周末,悦悦很不习惯,开始跑到妈妈房间里找出平时妈妈陪她玩耍的跳棋。 他制止得太晚,她的房间被女儿大肆捣乱。悦悦翘着屁股,爬上书桌,使劲地翻妈妈的抽屉。他站在她的房间里,只觉得犹然不习惯。自从悦悦出生,搬入新家以后,他在她房间停留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想让她有不舒坦的被侵犯感,所以,他给她足够的空间。 这几年来,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共同抚养了一个女儿,却又只像一个屋檐下的合租人而已。她对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心房盖起层层厚墙,不让他轻易闯入。他甚至连朋友两字,也只是妄想而已。 “爸爸,你来看,我找到一张好漂亮的画。”突然,悦悦朝他开心的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在女儿的催促下,还是走了过去。 “如果,你我今生无缘祈盼,愿来世能相依,一起再看潮起潮落。” “这是悦悦!”女儿指着这张有点浅黄的图画纸,开心童稚地大喊。 “可是,这是谁?”悦悦指着漫画里空白的新郎脸孔,好奇地问。 他发怔。 心,五味陈杂。 愿来世能相依,一起再看潮起潮落…… “爸爸带悦悦出门吧!”他对女儿避开话题。 悦悦一声欢呼,他把女儿弄乱的所有物品一一整理,放回原位。 她……应该不会看出来,他到过她的房间吧? 叹息一声,他关上房门。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带悦悦来这里。 坐在车里,女儿枕在他的大腿上,安心的呼呼大睡。 他深沉的眸,一直眺望山脚出口的位置。 这里,山清水秀,与世长辞着…… 每一年的今天,他都有抽几口烟的冲动。但他不能。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心情再郁燥,为了给女儿一个健康的环境,他也绝不能“放任”自己。 这一等,就等到太阳下山。 他低眸,怕女儿饿着,正想推醒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道深入心房的俏影缓缓地步下山。隔着很远,但是他依然能清晰的看见,她红肿的眼睛。 她肯定……又哭了一天吧…… 这样也好,现在的她不太喜欢笑了,也坚强到很少流眼泪,他一直希望她的情绪能有发泄的出口。 沉默着,任自己被心痛的力量包围。 沉默着,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没有打开车门迎上去。如果他太殷勤,只会令她对这个“家”感觉别扭。对她,他不能太靠近,只能这样,明明很近,却站着那么远,守护着。 她走了,依然没有发现,每年的今天,这里都会低调的停着一辆奥迪车。 轻柔地推醒女儿。 “饿了吗?”轻声询问。 女儿傻傻地揉揉眼睛,看了一眼身外的环境,眼睛一亮,“悦悦不饿,悦悦要见漂亮叔叔!” “好。”他点头,伸手抱起女儿。 每年的今天,他会带女儿去见他。 这是他和女儿之间的秘密。 他的墓碑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上面摆放着一束象征纯洁的百合花。他在她心目中永远像这白合花,不像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洗刷自己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女儿一点也不怕,她拿着自己做的一朵朵纸花,准备送给漂亮叔叔,她很喜欢照片里的叔叔,也许是因为妈妈的床头就有叔叔的照片。 女儿很喜欢永远年轻的漂亮叔叔,但是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正如,他也从来不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喜欢叔叔多一点还是喜欢爸爸多一点。 “知道吗?其实,我真的有点嫉妒你……” 他坐在墓碑前,仰望着一点一点走入黑暗的天空,喃喃自语…… 原来错过了阳光,只能一直空等黑夜。 番外 只婚不爱(下) 每个节假日都是上班族的天堂。今天,是大年初一。昨天晚上被外面彻夜的爆竹声轰炸,现在的她,中午在补眠。因为牵挂着他和悦悦,她才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不知道他把女儿哄睡了没有?她怕万一会吵醒他们,轻踮着脚,她推开了房门。 哪知道,外面客厅热闹一片,时不时地传来悦悦开怀的大笑声。哎,原来迷卡在。王春道的独生子,6岁的王迷卡,人如其名,小脸长得迷人无比,小小年纪就是泡妞高手,能轻易迷倒一卡车的小女生。迷卡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因为奉子结婚的第三天,新郎因为不甘寂寞就气跑了新娘。这场婚姻,新郎本就不乐意,自然不会去挽回。王家长辈唯一能挽回的只有花重金保住了小金孙。幸好,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却很开朗,唉,说实话,她担心自家女儿,反倒是梁梓析一点也不担忧的安慰:放心,悦悦讨厌姐弟恋。 她走进客厅,正听见王春道压低声音找他闲聊,“最近怎么样?搞定她了没有?”…… 男人的悄悄话? 他沉思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还在追。” “怎么这么没种?像你这样慢吞吞的,我哥们能幸福吗?女人就喜欢强势的男人,而且你没听说吗?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不是让我哥们春园寂寞吗?……说不定,我哥们嘴巴里不说,其实很想你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扑过去呢!” 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什么她很想让人扑?继续让王春道说下去,她会彻底变成闷骚型女人。 她不悦地轻咳两声,提醒进入“忘我”意境的王春道控制自己的言语。 他转过身看见她,顿感尴尬。也咳嗽一声,起身,客套的问王春道:“需要来杯茶吗?”男人与男人的话题结束。 来了这么久才问他喝不喝茶?王春道可不喜欢虚伪一套,“得,你别转移话题!再这样下去,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雄风不再,故意拖着我哥们过着这不死不活的日子!” 他故意装作没听见,沉稳自若地起身去厨房泡茶。 但她的整张脸却几乎变绿,偏偏那家伙还在落井下石,“都快四十岁的男人了,某些方面走向衰退,也很正常……” 她双眼微眯,很“友好”地坐在王春道旁边,指指他脑门的位置,“最近那里怎么样了?治好了没?” 王春道不解,“哪里?我身体好着呢,一夜七次也不成问题呢!”才35岁的男人很骄傲自己正处于最有魅力的年龄。 她拨开他的头发,拨开他的层层“掩护”,终于找到那块硬币大小的“不毛之地”。 这是哥们之间的秘密,因为有人为此担忧,还为此失眠了一周之久。 果然,她一轻触那块“秃地”,有人马上脸色巨变。 “果然,大家都老了……”她叹气,推推他的肩膀。 “你,你,你……”从来不认老的男人,十指开始气愤地颤抖,“安子茗,你好样的!”居然影射他快秃顶了! 她一点也不愧疚地耸肩。 那头。 有位小帅哥摆着侧面绝对完美的“POSE”,正对小悦悦吹嘘,“幼稚园里最漂亮的公主,一见到我,马上两眼发直,发着花痴一样的光芒。我知道,她这是在崇拜我!嗯,和你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呢!” 小悦悦的眼神持续发直中…… 小帅哥得意的像模特一样用猫步猫到悦悦面前,轻佻地挑起悦悦的下巴,“丑小鸭,说吧,说你爱我吧!”眼神电力十足。 小悦悦被雷焦,正要有所反应。没想到王叔叔火气很大的冲了过来,一把拎起儿子的衣领,咆哮,“臭小子,教过你,不许再学我说话!不许见到雌性动物就发春!” 拎着顿时像小猫一样乖巧的儿子,他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他正泡好茶,端在手心,从厨房步出,叹息,“他生气了?”大年初一就把门摔得这么响。 “没事,明天他就正常了,又会把迷卡扔过来。”寒假的幼儿园放假,因为房子买在同一个小区,她这里成了托儿所。 “没关系,我反正寒假也很闲,而且两个孩子也热闹一点。”他淡然一笑,并不介意替她朋友带孩子。 “可是我担心迷卡带坏悦悦。”她苦恼。 这一年,因为女儿上小学,孩子的择校、教育等一系列问题,他们夫妻之间渐渐说得上话了。 她忧心冲冲地走到显然被“电”得还在发呆的女儿面前,语重心长,“悦悦,不可以喜欢花心的男生哦!”女儿才七岁,要是再大一点,早恋问题,肯定会让她很伤脑筋。 “才不会!”悦悦回过神来嘟嘴,“迷卡幼稚死了,一点也不像爸爸一样成熟!” 恋父情结? 她又傻眼了。 “悦悦喜欢的另有其人。”知道她一直不说却担忧这个问题,他喝了一口茶,低眸抿笑。 “爸爸!”悦悦跺脚,“讨厌的爸爸,不许说!如果告诉妈妈了,以后再也不和你说秘密了!” 她怔住。他们父女有秘密?而且不能让她知道,她受伤了。 “悦悦,告诉过你,她喜欢谁?”班里的男生? 她转过头问他。 悦悦奔向爸爸,不停地捶他的大腿,“坏爸爸!不许说,不许说!”完全软趴趴地撒娇。 被女儿逼得,他难得的爽朗大笑。 “不是她说的,是我猜的。”因为工作关系,平时都是他接女儿上下课,所以比她多点闲工夫去观察女儿,去猜女儿的心事。 “是谁?”她还问这个比较紧张的问题。 “今天小易好像没来做功课?”他顾左右而言,提示妻子。 “坏爸爸!”女儿跺脚,小脸通红,生气地跑开了。 小易……是可可的继子,那长得很漂亮,很有礼貌,又很安静的小男生? 她一阵闪神。 那个孩子,有一双大眼睛,很像…… 三年前,可可通过相亲认识,嫁给了苏先生,苏先生几年前丧妻,膝下有一子,那个孩子长得很漂亮,一点也不像长相平庸的苏先生。苏先生是以小买卖糊口,很憨厚的生意人,样子长得一点也不英俊,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能放心托付终生的老实人。 那个孩子与悦悦同年,他们也有缘分地成了同班同学,个性大胆的悦悦,常会邀请那个孩子过来一起做功课。因为新妈妈和她是好朋友,悦悦又会聪明的以功课不会为由让人无法推掉,这个孩子总会红着一张脸,好害羞地上门打扰。 她沉思的忆起自己那张好不容易找到,视若珍宝的画,前段时间,居然被悦悦涂鸦。 新郎的脸被悦悦涂鸦出五官,她当时还惊讶,悦悦怎么会认识他,原来女儿画的是小易…… “别担心,孩子长大了,自然会有她的心事。”他出声安慰。 她眨着眼,看他。他是怎么办到的?从小女儿就很粘他,粘到她都有点吃醋。 曾经刚复婚的那几年,她真的希望他干脆在外面有人,这样她对着他就不会有这么矛盾的心情,至少不会觉得愧疚。 但是现在可以吗? 女儿渐渐长大,开朗也同样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如果不和睦的家庭,只会对悦悦造成伤害。有了孩子之后,她真的体会到那种心情,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命根子,让女人对命运妥协的“法宝”。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悦悦交给我。”她淡淡地说。 时光,会让肩上的“十字架”越来越淡化…… ------------------------------------------------------------------------------------------------------------------------------------ 好不容易,她哄睡了悦悦。 门口,有人按门铃。 她一开门,就闪出一群活跃的“猴子们”。 “师母好!我们来给老师拜年的,老师在家吗?”一张张年轻而单纯的笑脸闪的她好不习惯。 第一次有学生上门拜年,第一次被人唤师母,说实在的,她还真不习惯。 悦悦上小学后,他有了很多的时间,她以为他会重操旧业,毕竟那么多人盼着他复出,没想到,他却接受了母校的邀请。一名律师,任何言行,必须以当事人的利益为前提,我累了,已经不想走回老路。他这样对她解释。 “你们等一下,我去喊他。”礼貌地给孩子们泡了茶以后,她去敲他的房门。 敲了好几下,也没有回应。 她扭开房门。 她在家时,他从来不会对房门落锁,正如,他放心。 她的丈夫正合衣躺在床上,正在热睡。 “梁。她唤他。 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走进他,坐在他床边,他睡得那么沉,她犹豫着该不该唤醒他。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暖感蔓延到她的手心。 她推不下手。 原来她已经像女儿一样,学会心疼他。 她收回手,却无意之间惊讶地窥见,他的双鬓都有了几根白发。这几年,他一直是她和女儿的天与地。然而,她却忽略了,他也会老,也会累…… 鼻子,一阵发酸。 带惯孩子,习惯浅睡的他醒了,静静地敞开眼睛。 她正想开口,却被他温暖的大掌覆住,他翻了一个身,伸手抱住了她。 她刚想伸手推开,告诉他外面有学生。 “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好吗?”刚睡醒,让他的嗓子听起来沙哑无比。 她怔了一下。 “妈妈,悦悦长大了,不会再缠着你和爸爸了!悦悦不一定要有弟弟,但是你回爸爸的房间,好吗?”女儿渐渐长大,有些事情会渐渐敏感。 她闭上眼睛,任他拥抱。 她知道,他给予她治愈伤痕的时间已经太长太长,她感激这几年,他的宽容。 仅仅是一个拥抱,他的身体已经慢慢起了反应。但是,他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为。他答应过自己,会放慢脚步去追求她。 即使,耗尽一生。 就算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守着她和女儿,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觉得老天爷给的,已经够多够多。她不爱他,没关系,因为他的爱会很多很多,足够支撑这个家。 她的手慢慢搭上他的腰际,回抱他。过去的一切,真的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是她的家人。 轰烈的爱情以后,留下的只有平凡,所以就算她早已对爱情失了感觉又如何?其实,真正的婚姻又需要几分爱情的冲动? 她和女儿需要的,都只是一份平静的幸福。 他们彼此拥抱着,没有亲吻,没有身体的结合,却觉得,若干年后,心,在逐步靠近。 …… 只婚不“爱”,却不一定不幸……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