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邪君霸爱》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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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邪君霸爱》
☆、薛玉凝遭劫,鬼面人出手相救
初春季节,天依旧寒冷,树叶飘零,西岩国都城平添了几分萧索。
当朝丞相薛晟的小女儿薛玉凝被选召入宫为妃,这天丞相府邸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再过一个时辰,宫里的迎亲队伍就抵达丞相府。薛晟协同薛府上下,早早的就侯在了大门口等候。
丞相府一隅,薛玉凝院落,门里门外有层层侍卫把守,万不敢在薛玉凝进宫前出了什么闪失。
这时,一抹红色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飘然落在院子里。来人是名男子,他一身暗红色衣袍,身量高大,从额头到左脸下方有道红疤,看上去狰狞可怕。如果没有这条疤痕,这男子倒有几分风姿。
众侍卫把红衣男子层层围在中间,纷纷掏出长剑,指着红衣男子。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丞相府,活腻了不成?”侍卫长张诚喝道。
红衣男子扫了眼张诚,拔出腰间的弯刀,说道:“独行人,柳一刀,来此取薛玉凝首级。”
众侍卫脸色大变。柳一刀,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情杀手,传闻他杀人手法狠辣,喜一刀砍下猎物的首级,并且从未失手过。因此,江湖人称‘夺命一刀’。只是,为什么他要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薛家小姐?
张诚一向死忠丞相府,他上前一步,挡在柳一刀身前,长剑一指,斥道:“少口出狂言,有我在此,你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
随后张诚大喊一声,飞身跃起,持剑刺向柳一刀心口。
柳一刀嗤笑一声,啐了句:“自不量力。”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手里的弯刀。血珠从刀尖滴落,张诚头颅滚落在地,血从断掉的脖子处如注般喷出。
众侍卫大骇,连连退了数步,柳一刀一步步向薛玉凝厢房逼近,众侍卫虽然手持长剑,但却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因为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张诚。
厢房门开了一条小缝,薛玉凝惊恐的睁大双眼,紧紧盯着一步步靠近的柳一刀。
丫头冬儿在一旁急道:“小姐,不要看了,快躲起来吧!”
薛玉凝点点头,把房门关上,在房间里四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是藏床下,还是柜子里?可是无论是哪里都觉得不安全。
柳一刀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两个女子正狼狈的往衣柜里钻,他嘴角残忍的勾起:“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薛玉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薛玉凝闻声猛然回身,狼狈的蹲坐在地上,她穿了一身红色的嫁衣,瘦瘦弱弱的身躯正因为害怕而剧烈的抖着。
冬儿伸开双臂挡在薛玉凝身前,怒视柳一刀:“你休想伤害我家小姐,不然,我家老爷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
薛玉凝藏在冬儿身后,不敢看柳一刀,她不明白,素未谋面,柳一刀为什么要取她性命,并且要选在她入宫的前一刻杀她?
柳一刀不屑:“就凭你一个丫头,也想阻止我?”
他一扬手臂,仅以掌风就把冬儿震出数步之外,冬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冬儿…”薛玉凝大喊,慌忙爬到冬儿身边,摇着冬儿的手臂:“冬儿,你怎么样?
冬儿虚弱道:“小姐…别怕,不要哭了…冬儿会保护你…”
冬儿说罢就猛地起身,抱住了柳一刀的双腿,她对薛玉凝喊道:“小姐,快跑!”
薛玉凝泪眼模糊,缓缓的站起身。
柳一刀不悦的拧眉,对冬儿道:“愚蠢的奴隶。”
他运气到手心,抬手朝冬儿的头顶拍下。
“啊…”发出痛呼声的却是薛玉凝。
“小姐,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救我?”冬儿震惊道。
刚才那一掌,没有落在冬儿的头顶,而是被突然冲去的薛玉凝挡下,薛玉凝左肩被击中,受了重伤。
薛玉凝脸无血色,虚弱道“你能为救我不顾生命之危,我又怎能弃你不顾呢?”
“小姐…”冬儿哽咽。
柳一刀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以为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薛玉凝会哭着逃跑,没有料到她有这样的胆识,这个猎物有几分意思。
他踱步到薛玉凝主仆二人身边。
薛玉凝吃力的坐起身,把冬儿护在身后,抬头直视柳一刀,“你要杀的人是我,放过我的丫头。”
柳一刀点头,伸出手,道:“跟我走。”
两刻钟后,城郊某客栈。
厢房内,薛玉凝手扶着受伤的左肩,缩在床沿紧紧盯着不远处坐在桌边喝酒的柳一刀,以及他腰间那把发着寒光的弯刀。刚才柳一刀把她带到这家客栈,将她扔在床铺上之后,就一直独自喝酒了。
这时,柳一刀的声音传来“宫里有人给我五万两黄金,买你的项上人头。”
薛玉凝吃惊,竟然是皇宫的人要杀她,“宫里?是…皇上要杀我吗?”
柳一刀突然把酒杯摔烂在地,起身来到薛玉凝身前,“看到我脸上这条伤疤了吗?”
薛玉凝看着他脸上那条三四寸长的狰狞疤痕,点点头。
“怎么?害怕了?我的脸变成这幅模样,全是拜那狗皇帝所赐,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不会帮他卖命,要杀你的自是另有其人。”
薛玉凝知道了要杀她的不是皇上,而是另有其人,原本紧绷的心,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柳一刀低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在薛府杀了你,而是把你带到客栈来吗?”
薛玉凝警惕的看着柳一刀,没有回答。
柳一刀接着说:“因为,在杀你之前,我要解决一件私人恩怨。”
薛玉凝道:“我们素昧平生,何来私人恩怨?”
“两年前,狗皇帝抢了我的女人。毁了我的面容。”柳一刀眼里喷出怒火和恨意:“这次,宫里有人掏天价让我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你,当我知道我要杀的人是狗皇帝的女人那一刻,我知道,报仇的时候到了。”柳一刀说着,手指划过薛玉凝白净的小脸。
薛玉凝厌恶的别开脸,警惕道:“你想怎么样?”
柳一刀把薛玉凝推到在床上,冷笑道:“那狗皇帝对我的女人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
薛玉凝挣扎着坐起身,惊慌的朝床里侧退去,直到背靠着墙壁,她声音颤抖道:“你不要过来。如果你放过我,我可以让家父给你更多的黄金…”
“很可惜,我宁可不要黄金,也要报那狗皇帝夺爱之仇。”柳一刀长臂一伸,把薛玉凝捞过,猛的撕开了她身上鲜红的嫁衣,露出了贴身的白色肚兜。
薛玉凝用尽全身力气极力挣扎,羞愤的捶打着柳一刀,哭求道:“放开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柳一刀不为所动,又一把撕烂了薛玉凝的裙子,手探向了她双腿中。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放开她。”
柳一刀警觉的弹起。薛玉凝身上一轻,她赶忙坐起身,拉好了衣衫,脸埋在膝盖里啜泣了起来。
原来,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那人一身黑袍,身形挺拔,带了一张鬼面具,手持长剑指着柳一刀咽喉。
“你是什么人?”柳一刀斥道。他暗暗吃惊,他竟然没有察觉有人进入了房间,并且即便几步之隔,他也不能感觉到眼前鬼面人的气息,这鬼面人的内力已然登峰造极。
鬼面人道:“要你命的人。”
。
☆、初进宫,苏嬷嬷首度相帮
柳一刀被激怒,喝道:“口出狂言!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夺命一刀的厉害。”
他伸手到腰间拔出弯刀,用十分的内力猛然砍向鬼面人喉头。
鬼面人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柳一刀的进攻,冷声道:“闻名江湖的夺命一刀,不过尔尔。”
柳一刀大慌,“不可能,你不可能躲得过我这一刀。”他接着又砍了第二刀第三刀,可都被鬼面人轻松的避开。
鬼面人没了耐心,一个旋身,剑尖已经插进柳一刀心口几分,“你输了。”
柳一刀错愕,鬼面人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鬼面人刺中了要害。柳一刀用弯刀挥开了胸前的长剑,一把拉过床上的薛玉凝挡在身前,刀架在薛玉凝脖子上,狂笑着对鬼面人道:“不,我还没输,放我走,不然我杀了这女人。”
薛玉凝脖子被刀刃划破,她双目睁大,把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放在眼前的鬼面人身上。
鬼面人睨了眼薛玉凝,随后对柳一刀道:“做不到,你必须死。”
言下之意,他不可能放过柳一刀。
突然,鬼面人吐出了两个字:“低头。”
鬼面人手中长剑猛然划过,薛玉凝眼前飘过几缕断发,架在脖子上的弯刀滕然掉落在地,发出闷响。接着又有东西滚落的声音。
薛玉凝低头的一刹那,“啊…”的一声尖叫出声,倒退了数步,瘫软在地上。原来柳一刀已经头颅滚地,毙了命。多么讽刺,夺命一刀被人取了首级。
鬼面人走到薛玉凝身前,道:“你很聪明。”
刚才他那句‘低头’是说给薛玉凝的,而她也意会了。
薛玉凝想一想心里直后怕,“如果,我没有意会你的意思,你那一剑还会不会挥出?”
如果她没有低头,那么她断掉的就不仅仅是几缕头发了。
“我从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鬼面人上前,抬起薛玉凝被柳一刀打伤的左臂,上下活动。
“痛…”薛玉凝痛呼出声。
“忍一忍,骨头错位了,不及时接骨,手臂就废了。”鬼面人道。
薛玉凝点点头。
鬼面人双手一捏一按,熟稔的帮薛玉凝接了骨。薛玉凝试着抬起左臂,虽然还有些痛,可是却可以活动自如了。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该怎么称呼公子,我好让家父略备薄礼…”
鬼面人打断薛玉凝的话,冷声道:“不必,我并非要救你,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死。”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你不必懂,有人不想让你进宫,而我却偏要把你送到皇帝身边去。”鬼面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经派人给薛府送了消息,不久就会有人来这里接你。”
鬼面人说罢,朝门边踱去。
薛玉凝急急道:“公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
鬼面人停下脚步,丢下一句:“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杀了你。”
鬼面人走后,薛晟带人将薛玉凝从客栈接回了薛府,薛玉凝终是赶上了宫里迎亲的队伍。
而被选入宫的女子除了薛玉凝之外,还有另外四人。
这四人分别是:礼部侍郎之次女,尤怜之,芳龄十五,在五人中年龄最小,容貌最美。
太后的两个侄女,陈念柔和陈念巧,这二人是一对双生姐妹,芳龄十八,样貌极美,排在尤怜之后面。
还有,则是尚书之独女,刘丹蝶,芳龄十八,样貌出众,但比起其他三人,稍显逊色。
而薛玉凝,当朝丞相的九女儿,十七岁年纪,脸容清丽。一双眸子,波光流转。身形稍显瘦削。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进宫之后,薛玉凝并没有直接面见圣驾,而是转了小轿子,被人抬到了一个叫做‘新秀阁’的院子。
门两旁侍卫伸出手中的长剑,阻止轿子进入‘新秀阁’,一名侍卫道:“请轿子里的小主下轿。”
冬儿把薛玉凝搀出轿子,朝院落里走去
守门侍卫道:“请小主一人进去,丫鬟不能随同。”
冬儿不解:“为什么不让随同?”
侍卫道:“上面交代了,除了几位小主,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
“冬儿,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你且在这里等我。”薛玉凝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
/> 冬儿把薛玉凝拉到一边,小声道:“小姐,你身上受了伤,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应付不来。”
“没事的,你还不是一样,也受了伤,我才更加担心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薛玉凝道。
冬儿点点头。
这时,侍卫打开院门,薛玉凝只身一人走入院中,门在身后关起。
进了院子,才发现,原来院子里已经站了四名女子。想必,这几位就是一起被选入宫的高官之女吧。当朝天子不长情,这不是秘密。想必,皇上早已经忘了还有薛玉凝这等人物了。
五人在院子里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告诉她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尚书之女刘丹蝶不耐道:“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难道不知道我们将来的身份吗?”
双生姐妹陈念柔和陈念巧对视了一眼,陈念柔道:“对呀,这完全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陈念柔道:“难道是皇上的哪个女人故意刁难咱们?”
薛玉凝只静静站着听着,没有说话。而年龄最小的尤怜之,也没有说话,只微微蹙着眉头,有些茫然。
这时候,院落的门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嬷嬷和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老奴苏嬷嬷,见过几位小主。”苏嬷嬷声音严肃道。
几个女孩围拢过来,刘丹蝶气愤的开了口:“老东西,是你让我们来这里的?”
苏嬷嬷眯起眼睛,道:“小主叫老奴什么?”
刘丹蝶乃当朝尚书大人的独女,怎么会害怕一个老嬷嬷,于是她大声道:“我说,老东西,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嬷嬷对身后两个丫鬟道:“吉祥、如意,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吉祥、如意欠身领命,之后吉祥从后面捞住刘丹蝶的双臂,如意抬手给了刘丹蝶几个嘴巴子。
刘丹蝶气恼:“你们竟然敢打我?不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改日奏明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薛玉凝、尤怜之、陈念柔和陈念巧四人心里都十分惊讶,为什么一个老嬷嬷敢这么教训一个主子?
苏嬷嬷厉声道:“各位小主,老奴奉太后娘娘之命,接下来这三天给你们做宫中礼仪的训导。老奴不管你们在家有多么娇惯,来到宫里都把你们的小姐架子收起来,不然,太后有话在先,老奴可以先斩后奏。要是哪位小主出了什么意外,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各位听明白了吗?”
薛玉凝、尤怜之、陈念柔和陈念巧四人纷纷说道:“明白了。”
苏嬷嬷走到刘丹蝶身前,道“你呢?明白了吗?”
刘丹蝶虽不满,可是却敌不过心里的恐惧,“明白了。”
“请各位小主移步大厅,用午膳。”苏嬷嬷道。
一刻后,众人在大厅的餐桌入了席。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谁都不敢造次,娇蛮的刘丹蝶此刻也安静的低着头。
苏嬷嬷道:“各位小主一路辛苦了,如意,给各位小主倒茶。”
如意依言给几个女孩倒了茶。
苏嬷嬷端起自己的茶碗,慢慢的绕着餐桌,边踱步,边说道:“这茶是属国进宫的上等碧螺春,宫里有位主子素来喜欢喝这种茶。这是老奴给各位小主的一个提示。”
几个女子心里都暗暗觉得那位爱喝碧螺春的主子应该就是皇上。这提示怕是要教几个女孩讨好皇上的。
苏嬷嬷走到薛玉凝身后的时候,趁人不备往她手里塞了张字条,然后说道,“各位小主,请喝茶。”
薛玉凝趁其他人端起茶杯的时候,打开手里的字条,上面跃然几个字:茶水有毒,勿饮。
——。
☆、结友尤怜之,隔湖相望圣驾
薛玉凝大惊,但是也不敢声张,苏嬷嬷既然只偷偷塞给她一张字条,这就说明,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诉大家,茶里有毒,于是薛玉凝灵机一动,端起茶杯,故意手下一滑,茶水洒在桌子上,登时,桌面上升起了白沫。
尤怜之最先反应过来:“茶水有毒,大家都不要喝。”
可是已经晚了,陈念柔已经喝了茶。毒性发作很快,茶水刚下肚,她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了过去。
薛玉凝、尤怜之和刘丹蝶吓得抱作一团,而陈念巧则痛哭出声。
苏嬷嬷道:“来人啊,陈念柔小主不堪训导的严苛,服毒自尽了,派人把她的尸首送回家。”
薛玉凝脑中一团乱,毒药到底是来害谁的?苏嬷嬷知道茶水有毒,为什么还要大家喝茶?为什么入宫为妃变得这样诡异?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苏嬷嬷救了她一命,并且薛玉凝有种感觉,苏嬷嬷是有意帮她。而苏嬷嬷是太后的人,那么是不是说明太后在暗中帮她?
当晚,苏嬷嬷离去了。仅剩下四个女子留在‘新秀阁’,没有宫女和下人伺候,因为苏嬷嬷说,让她们几人在这里培养姐妹感情。不过,四人经历了白天的事情,都没有心情聊天,晚上早早的回了各自的房间,歇下了。
夜半时分,出现了怪事。
薛玉凝睡的昏昏沉沉,朦朦胧胧间听到了女人的啜泣声,以及硬物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接着,又有女子的哭喊声传来:“皇上….”
“我要见皇上…”
薛玉凝猛的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抱着被褥缩到床角不敢动弹。
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皇上…我要见皇上…”
这时候,‘当,当,当’响起了三声敲门声,薛玉凝头皮发麻,不敢啃声。接着又有三声敲门声,在夜里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
薛玉凝壮着胆子,小声问道:“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依旧只是敲门声。薛玉凝手脚发抖,紧紧的盯着房门的方向:“是谁?!谁在外面?”
“玉凝姐姐,是我,怜之。”
薛玉凝听到是尤怜之,下床去开了门,一开门,尤怜之就跑进来抱住了薛玉凝:“玉凝姐姐,我好害怕,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薛玉凝没有敢往院子里看,赶忙关上了房门,拉着薛玉凝走到床边,两人爬进了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薛玉凝小声道:“怜之,你也听到怪声了,是不是?”
“嗯,声音好近,好像就在院子里一样,我一个人好怕好怕…”尤怜之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我也是,好害怕。别哭了,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两个女孩用被子蒙着头,抱作一团,睡了一夜。
翌日晨,苏嬷嬷早早的就来到了‘新秀阁’。
早膳罢。
苏嬷嬷问道:“各位小主有何疑问,尽管问。”
刘丹蝶没有昨天的刁蛮模样,态度恭敬的问道:“苏嬷嬷,昨天晚上我四人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院子是不是不干净?”刘丹蝶避免说闹鬼这两个字,因为她们四个还要在这里住两夜。
苏嬷嬷轻笑道,故意曲解刘丹蝶的意思,“这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可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呢。你们昨天听到的怪声来自旁边的院落,随我来。”
之后,一行几人来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面有许多女人,这些女人表情呆滞,披头散发,身着白衣袍,她们一会哭一会笑,嘴里不时的说着什么。
薛玉凝道“苏嬷嬷,这里是?”
“这里是皇宫最凄凉的地方,冷宫。这些女人曾经也受宠过,不过因为惹怒了皇上,所以被打入了冷宫,你们昨天听到的怪声就是她们的声音。而老奴也想借此,让你们长个心眼,小心陪伴皇上,因为,圣上性情不好揣摩。如果,有朝一日在这里看到你们其中的谁,老奴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苏嬷嬷说着,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薛玉凝。
薛玉凝不明白苏嬷嬷眼神的意思。
几人出了冷宫,冷宫对面是一个叫做‘静思园’的院子,门紧闭着。门外两名侍卫把守,院墙上栖着几只叫不出名字尖嘴的白色大鸟,正在寒风里打盹。
刘丹蝶好奇道“苏嬷嬷,静思园是什么地方?”
苏嬷嬷低笑:“妃子犯了大错,就会被皇上关到这里去思过,被罚‘静思’是宫中最重的刑罚。”
陈念巧道:“思过算什么严重的惩罚?嬷嬷不免危言耸听了。与思过比起来,我觉得被打入冷宫才更可怕。”
苏嬷嬷神秘一笑,先一步朝前走去,推开了静思园的门:“你们四个随我进来。”
薛玉凝四人跟着苏嬷嬷走了进去,这是个普通的院子,不过院子中间有一块宽大的白布隔开,只能看到半个院落。薛玉凝四下打量,她周边不远处,也有几只尖嘴的白色大鸟正在地上啄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苏嬷嬷轻轻击掌,白布后面轰然飞起一群白色大鸟,朝天空四下飞散。
尤怜之胆小,走过来牵住了薛玉凝的手。薛玉凝朝尤怜之点点头,示意让她不要害怕。
陈念巧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多大鸟?”
苏嬷嬷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啊,把白布掀开。”
两名侍卫听命走来,两人一人走到院子一边,飞身跃起,把白布掀开,白色布匹掉落在地上的一瞬,几个女孩尖叫出声,声音划破天际。
白布后面另一半院落里,有几排高大的十字形木桩,而每个木桩上都有一架尸骨,有的是骨架完全,有的骨头风干,掉在地上,木桩上则只剩下半具尸骨,薛玉凝意识到,昨晚上听到的硬物碰击的声音,想必就是人骨掉落在地上,和地上的一层白骨碰击的声音,而木桩上有一些尸体还是血淋淋的,只是尸身被什么啄得残缺不堪。薛玉凝脑海里突然想到了白色的大鸟吃食的画面,她抬起眼睛,正好与木桩上一具女尸的眼睛处对视。
而那具女尸却突然睁开双眼,薛玉凝吓得倒退几步,尤怜之等人也尖声叫着往后退去。
那具女尸,不应该说那女人,她还没有死,只是脸上已经残缺不堪,露出森森白牙,她诡异的笑了,对着面前的薛玉凝道:“你不要这样同情的看着我,因为不久就会轮到你们了,皇上是个魔鬼,不久你们也会被他遗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说着就狂笑了起来,只是蹲伏在树上的大鸟似乎感觉到了新鲜的肉食,一哄而下,扑在那女人身上开始美餐。
刘丹蝶尖叫着跑了出去,之后是陈念巧,薛玉凝也转身欲逃,可是尤怜之太害怕,转身的时候摔趴在地上,她哭了起来。薛玉凝闻声,赶忙回去把尤怜之扶了起来,二人搀扶着跑了出去。
须臾后,苏嬷嬷走到静思园门外的几个惊魂未定的女子身边道:“里面的架子上的都是皇上以前极为宠爱的妃子,不过这些女人个个恃宠而骄,所以被脱光衣物送来这里静思,如果三天后还能活下来,皇上就会宽恕她们的罪行,不过,院子里常年都养着白色的食肉大鸟,并且从来不喂饱它们,往往来这里的妃子都会成为白鸟的食物。”
几个女孩听得脸色泛白。而薛玉凝心里不肯相信,皇上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苏嬷嬷接着说道“不过,只要你们小心伺候,也许不会被送来这里。”
陈念巧声音颤抖道:“什么叫‘也许’?难道皇上就没有一个宠爱的人?难道他对所有妃子都这样?”
苏嬷嬷道:“自然不是,皇上宠爱之人有两个。跟我来,我带你们四下走走,熟悉宫中的环境。”
陈念巧和刘丹蝶一左一右跟在苏嬷嬷身侧,薛玉凝和尤怜之拉着手,跟在后面。
忽然陈念巧和刘丹蝶赞叹的呼出声,薛玉凝望去,原来眼前的一池湖水,一眼望不到边际,湖里长满了荷花,阳光下,更显得纤尘不染。
刘丹蝶伸手想采一朵莲花。
苏嬷嬷道:“不想死,就不要采这荷花。”
刘丹蝶停了下来,和其他几个女孩一起一脸不解之色。
苏嬷嬷继续说:“太后娘娘独享这些荷花。她老人家有令在先,折花者,一律绞死。”
薛玉凝不解,“嬷嬷,什么叫‘独享’?”
薛玉凝不能够把这个独享理解成爱赏荷花的意思。
苏嬷嬷道:“太后娘娘用这些荷花自然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用来食用,用荷花制成糕点,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几个女子这才恍然。
这时候从远处的湖面传来了一阵笙箫鼓乐之声,接着一艘奢华的龙舟进入了几人的视线。
“是皇上,船上的是皇上吗?”刘丹蝶呼喊道。
苏嬷嬷道:“正是,阳光大好,皇上带恨生娘娘来游湖了。而这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3
位恨生娘娘,就是皇上宠爱的妃子之一。恨生娘娘,你们不要招惹。皇上曾有令,恨生娘娘斩杀妃子,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在这里我再给你们一个提示,恨生娘娘一向不喜欢皇上喜欢的女人。”
薛玉凝凝着远处的龙舟,船上人影灼灼,舞女衣裙飘渺。他真的在船上吗?
陈念巧道:“那另一个是谁?你不是说皇上宠爱的妃子有两人?”
苏嬷嬷道:“随我来。”
薛玉凝又扭头看了眼龙舟,才跟了上去。须臾,几人来到了一座高高架起的,宽一丈有余的拱桥上面,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嬷嬷带她们来这桥上做什么。
“各位小主,请往桥下看。”苏嬷嬷道。
四个女孩四散来到拱桥栏杆处,向下望去。不免都赞叹出声。桥下的景致真的很美。这是一个像是南方水乡的街道,所有的建筑物都建在水上,石板路,小河,河两边有酒家,客栈,茶馆,玉器古玩店、绸缎店、点心铺,当真和一条街道一样。
苏嬷嬷道:“这里是‘锦州街’。皇上极宠的另一位妃子,映雪娘娘,来自我国的鱼米之乡锦州,来到宫里之后,常常思乡,皇上不忍,于是大兴土木,命人修建了这条街道,听说,这条街道和映雪娘娘故乡所巨的街道是一样的。”
陈念巧发出艳羡的声音:“皇上对映雪娘娘真好。”她心里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成为皇上宠爱的第三人。
刘丹蝶道:“那为什么..恨生娘娘不杀映雪娘娘?你不是说,恨生娘娘不喜欢皇上爱的女人?”
苏嬷嬷轻笑道:“那是因为,映雪娘娘是唯一一个为皇上诞下龙嗣的女子。”
薛玉凝心里一疼。他有了孩子。
这天苏嬷嬷讲了许多宫中的礼仪。晚上薛玉凝沐浴罢,边往房间走,脑海里想着几个问题。有毒的茶本来是要毒死她的,只是她被苏嬷嬷所救,而陈念柔则误饮茶水,毒发身亡,只是为什么太后娘娘对自己的亲生侄女不闻不问?冷宫和静思园无不彰显皇上为人的无情,可是为何他对恨生娘娘的纵容,还有对映雪娘娘的体贴又都说明他并非无情。多年后,现在的他究竟是怎样的男人?
回到房间,转身关起房门。突然脖子里一凉,薛玉凝低头,之间一把剑横在脖子前,之后一道略微喘着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出声,不然我用这把剑刺穿你的喉咙。明白了吗?”
薛玉凝不敢轻举妄动,点点头。男子把剑从她脖子里移开。
薛玉凝转过身,面前的一名黑衣蒙面人,他捂着胸口,他手上都是血,显然他受伤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侍卫的喝声:“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刺客一定在这附近。”
又有人道:“新秀阁的各位小主请把门打开,新秀阁有刺客闯入,我们奉命搜查。”
薛玉凝慌张的看了眼黑衣人,发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而薛玉凝下意识的相信眼前的男子并非恶人。她上前拉起黑衣人的衣袖,道:“跟我来。”
薛玉凝把黑衣人拉到床边,道:“你钻被窝里,外面我想办法应对。”
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跳上了床铺,薛玉凝放下床帏,走去开门。
薛玉凝的房间在最靠近院子门的地方,要搜自然是第一个就搜她的房间。薛玉凝打**门,院子里灯火通明,满是侍卫,而她房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人身着侍卫服,英眉、挺鼻、薄唇,端得飒爽英姿。另一个是一名小公公,他十七八年纪,脸容清秀,一副笑脸迎人。
“这位小主,我是御前侍卫邢掣,皇上被刺客所伤,微臣奉命搜查刺客,不知小主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这位自称邢掣的侍卫道。
薛玉凝没有迟疑,说道:“未曾见到,我已经睡下了,方才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才起身来开门。”
邢掣凝着薛玉凝的脸容看了一瞬,说道:“为保小主安全,请容臣进去查看。”说罢,他就迈步进门。
薛玉凝手臂一横:“放肆,我等是皇上的人,闺房岂是男子任意可以进去的?”
邢掣停下脚步,道:“小主所言即是,在下进去确实不便。”
薛玉凝松了一口气。
邢掣扭头对旁边的小太监道:“月公公,你去。”
薛玉凝这下慌了,如果是个阉人要进去查看,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拦。
月公公道:“是。”之后上前几步,迈过了门槛。
“且慢。”有人出声阻止。
几人闻声,查看来人,原来是苏嬷嬷。
苏嬷嬷走至薛玉凝门前,道:“邢大人,月公公不知信不信得过老奴?如果信得过,就让老奴帮各位查看。”
月公公道:“不必麻烦。”
邢掣却阻止了月公公,道:“月下,相信苏嬷嬷一定不会包庇这位小主的,她一定比咱们仔细。”
薛玉凝隐约觉得邢掣话里有话,意思好像是说苏嬷嬷想除掉她。
随后邢掣对苏嬷嬷道:“苏嬷嬷请。”
苏嬷嬷点点头,到房间里仔细搜查了每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床铺。
薛玉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
随后,苏嬷嬷回到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薛玉凝,然后道:“小主,还请以后把床铺整理干净,皇上不会喜欢邋遢的女子。邢大人,这里没有异样,老奴这就去下一个房间查看。”
邢掣道:“多有打扰,这位小主早些休息。”
“邢大人且慢。”薛玉凝道。
邢掣转身,“何事?”
薛玉凝犹豫了一刻,道:“皇上的伤势如何?”
邢掣公瑾道“小主不必担心,皇上只是手臂受了点小伤,明天你们面见圣上的计划不会改变。”邢掣把薛玉凝的话理解成,她是担心明天无法面见圣上。
之后几人朝尤怜之的房间走去。薛玉凝关起了房门,心还在猛的跳动着。她站在门后很久,直到院子里没有了响动,确定所有的侍卫都退去后,才稍稍放了心。
苏嬷嬷又救了她一次。
薛玉凝来到床边,那名黑衣人已经坐在床沿上。
薛玉凝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瓶药,这是她治肩伤所用的药,她把药递给黑衣人道:“这药可以止血,抹上吧。”
黑衣人接过药,往伤口上撒了些,说道:“来你这里,果然没有来错。”
“…你不是无意闯进来的?”薛玉凝道。
“我是特意躲来你房间的。”黑衣人道。
?。
☆、面圣遇恨生
薛玉凝扑哧笑了出来。
黑衣人挑眉,不解:“你不害怕?”
“怕你吗?不,我不怕,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薛玉凝肯定道。
“那你笑什么?”黑衣人问道。
“我在笑,昨天遇到了一个鬼面人,今天又遇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是不是与皇宫沾上点关系的男子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呢?”薛玉凝打趣道。
“我一向以真面目示人。”黑衣人说罢,就把脸上的蒙面拉下来。
薛玉凝盯着黑衣人的脸容不**呆了。
黑衣人道:“我的脸有哪里不对吗?”
薛玉凝脸一红,知道自己失态了,忙道:“不,没有,只是公子长的真好看,比女子还要秀美几分。”
黑衣人道:“叫我凌懿轩就好。”
薛玉凝吃惊,凌是皇姓,莫非眼前的男子的皇族之人?
“你是宫里的人?为什么要刺杀皇上?”薛玉凝问道。
凌懿轩起身,把蒙面再次拉到脸上,走到窗户边:“我有我的原因。你大可以去告密。”
薛玉凝道:“我不会告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凌懿轩低笑道:“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已经期待下次和你见面了呢。”
“你伤害了皇上,是皇上的敌人,那么也就是我的敌人,下次我不会再包庇你。”薛玉凝认真道
薛玉凝突然想到了鬼面人那句没有情感的话‘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杀了你’。不禁失笑道:“还是说,凌公子下次见面也要杀了我?”
凌懿轩思量了一刻:“正相反,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在我找到答案之前,我都会保护你。”凌懿轩道。
薛玉凝还想问些什么,只是,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薛玉凝转头看着门的方向,警惕道:“谁?”
尤怜之的声音传来:“玉凝姐姐,你在吗?我一个人睡害怕。”
薛玉凝听到来人是尤怜之,回头想让凌懿轩先走,却发现窗户打开,凌懿轩已经不见了身影。
薛玉凝打**门,把尤怜之迎了进来。
之后两个女孩躺在被窝里,露着小脑袋,说起了悄悄话。
尤怜之道:“玉凝姐姐,明天就要见到皇上了,我好紧张,你说皇上会喜欢我吗?”
薛玉凝看着尤怜之希冀的小脸,说道:“怜之这么漂亮,皇上当然会喜欢你了。”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尤怜之大眼水水灵灵,天真的问道。
薛玉凝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说道:“有。”
尤怜之一时来了兴趣,爬起身问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
“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时时见到他,即便那人不在身边,你也会时时想着他,为了他的开心而欣喜,为了他的哀伤而难过…”薛玉凝道。
“姐姐,你懂得好多哦!”尤怜之受教道。
薛玉凝脸大红:“臭丫头,是你先问我的!快睡觉啦。明天还要起早。”
这一夜,外面依旧是女人的凄惨哭叫声,还有骨头碰撞的声音,不过两个女孩在一起作伴,倒也没有觉得害怕。
翌日。
怪事接着发生。
尚书之女,刘丹蝶在房里悬梁自尽了,并留下了遗书。注明了她是自己自杀,而非他杀。
仅剩下薛玉凝、尤怜之和陈念巧三人去面见皇上。面圣地点是皇上的寝殿,养心殿。
养心殿外,苏嬷嬷对刚刚下轿的三个女孩说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宫中的情况你们现在也该了解了一些。接下来你们的命运如何,就看你们自己了。”
三个女孩点点头。
苏嬷嬷道:“另外,我再给你们一点提示,如果皇上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就是要你今晚侍寝的意思。”
这时候,大殿里传来了一道声音:“皇上有旨,宣各位娘娘觐见。”
陈念巧走在第一,尤怜之第二,薛玉凝在最后,朝大殿里走去,苏嬷嬷突然拉住了薛玉凝的手臂,凑在她耳边一句:“记住,一会进去,不要直视皇上的眼睛。不然就是死罪。”
薛玉凝点点头,这是苏嬷嬷第三次帮她。苏嬷嬷是太后的人,难道是太后在暗中帮她?
三人进来养心殿内,都低着头,跪在下人准备的软垫上。
薛玉凝随低着头,可是她知道,几步之外的宝座上的男人,就是他,凌烨宸。
“抬起头来。”
薛玉凝心里一阵紧张,这是十年后,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不能否认的,只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
缓缓抬起头,凌烨宸身着一袭黑色锦袍,金色的龙纹彰显了这个男人的霸气和张扬。他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上。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薛玉凝无奈一笑,原来对同一个人可以动心两次。
只是,凌烨宸并非独自一人,他脚边软榻上,侧卧着一名娇美的女子,女子身着红色薄纱,慵懒的像只猫,妖冶的如同狐媚。她柔弱无骨的趴在凌烨宸的腿上,把玩着凌烨宸腰间悬挂的龙纹玉佩。这一切都表示,女子的地位不一般。
凌烨宸站起身,缓步朝殿下跪着的三人走来。先在尤怜之身前停住脚步,声音慵懒道:“素闻礼部侍郎的二女儿有西岩国第一美女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尤怜之忙低头道:“谢皇上夸奖。”
凌烨宸之后踱步到薛玉凝的身前,薛玉凝低垂眼脸,直到凌烨宸执起她的下巴,她都自始至终低垂双眼。不单单是因为苏嬷嬷交代不能直视他的双眼,更因为她怕从他眼中看到打量陌生人的神色。
凌烨宸打量了薛玉凝一刻,之后放开她的下巴,没有说话,径直走开了。薛玉凝心里失落,他果然忘了她了。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
凌烨宸站在陈念巧身前问道:“母后的远方兄长,家有一对双生女儿,怎么不见另一位?”
陈念巧忙磕头,按照苏嬷嬷交代的回答道:“姐姐身染疾病,昨日病终了。”
凌烨宸叹了一声,把陈念巧扶起来,道:“真可惜,朕还想如果有一双美人伴在左右,倒是一桩美事。”
陈念巧脸一红,飞快的看了眼凌烨宸的脸容,只这一眼,就心慌意乱,她乖顺道:“皇上,妾身以后一定代姐姐好好侍奉皇上。”
凌烨宸柔声道:“如此甚好。”
下一刻,那妖冶的红衣女子走到凌烨宸身边,一把推开陈念巧,然后倚在凌烨宸怀里,“皇上,臣妾不喜欢这个女人。”
凌烨宸嘴唇勾起,玩味一笑,他手指轻抚妖冶女子的绝美脸颊:“爱妃既然不喜欢,那朕自是不能留她了?”
陈念巧听罢脸色大变。加上薛玉凝和尤怜之,三个女孩子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恨生。
。
☆、为救怜之,甘受鞭责
陈念巧慌忙跪地:“皇上饶命。”
凌烨宸似真似假的说了句:“家有恶妻,朕也爱莫能助。”
薛玉凝紧紧攥着手,难道皇上真的如此纵容恨生娘娘?仅仅因为她的一句不喜欢,就要杀了陈念巧?更何况,陈念巧还是太后的侄女。难道皇上不用顾忌和太后的母子感情?
恨生娇嗔道:“皇上好坏,人家才不是恶妻。”
她走到一直侯在皇上不远处的御前侍卫邢掣身边道:“邢大人,你的剑借我一用。”
邢掣顿时头疼,这把剑不知被眼前的恨生娘娘借去了几回了。但是没有声张,抽出长剑递给了恨生。一边的月公公看到邢掣的模样,不禁忍笑。
恨生走到跪在地上的陈念巧跟前,用长剑托起陈念巧的下巴,“丑死了,就凭你,也想伺候皇上。你说我是一剑刺到你心脏呢?还是先毁了你的容,然后再慢慢的折磨你呢?”
陈念巧连连摇头,满脸恐惧,“不要杀我,我姑姑是太后娘娘,你杀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恨生一巴掌打在陈念巧的脸上,骂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管你姑姑是谁!”
她双手握住剑柄,猛的刺进了陈念巧的心脏。陈念巧口吐鲜血,眼睛恐怖的圆睁,不一会就毙了命。而陈念巧的血溅在了恨生的绣鞋之上。
薛玉凝和尤怜之吓得尖叫出声,看着眼前陈念巧的尸体,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凌烨宸低笑一声,把恨生拥在怀里,道:“现在开心了吗?”
恨生生气的鼓起腮帮子,不理凌烨宸。看见了绣鞋上的血迹,调皮一笑:“臣妾的鞋脏了,皇上帮臣妾擦。”
在场的丫鬟奴才一向知道皇上纵容恨生娘娘,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吃了一惊。
薛玉凝也愣在了当场,这个恨生娘娘当真如此放肆?
接下来,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是,凌烨宸缓缓的蹲下身,准备用衣袖帮恨生擦拭绣鞋。
薛玉凝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酸涩,难道他爱恨生到了这种地步?
尤怜之突然出了声:“皇上不要。皇上乃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帮一个妃子擦鞋?”
凌烨宸停下手里的动作,打量了一眼尤怜之,尤怜之正巧抬头,和凌烨宸对视,下一刻,尤怜之像是见到了稀奇的东西一样,皇上的眼睛为什么是琥珀色的?而且她为什么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那双眼眸吞没了一般。
薛玉凝察觉了尤怜之的异样,忙拉尤怜之的衣袖,小声道:“怜之,快低下头,不要看皇上的眼睛。”
可是尤怜之根本像是没有听到薛玉凝的话。
凌烨宸显然不悦尤怜之这样像盯着他,不单是不悦,更是盛怒。
恨生幸灾乐祸:“这下,有人要遭殃了。”
凌烨宸一指尤怜之,对侯在一边的月下说道:“月公公,赐毒酒。”
月下端起酒杯来到尤怜之身前,拿起酒杯就要给她灌毒酒。薛玉凝手一挥,把酒杯打落在地。她把尤怜之护在身后,对凌烨宸道:“皇上请开恩,怜之不是故意要冒犯圣驾,还请皇上念在她本是好意的份上,饶她不死。”
凌烨宸睨了眼薛玉凝:“朕为什么要听你求情?”
“因为皇上是贤明的君王,怜之虽是皇上的妃子,但也是皇的子民,臣妾相信皇上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薛玉凝道。
凌烨宸嘴角勾起:“牵强的理由。不过,朕给你个机会,你和你身后的女人只能活一个,你怎样选择?”
薛玉凝低头说道:“回皇上,臣妾不想死。但是臣妾也不能不管怜之,所以,请皇上开恩。”
凌烨宸轻笑“有意思。”他站起身,把一边看好戏的恨生拥在怀里,稍显为难的说道:“恨生,你来帮朕出个主意,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处理不好,可就背上了不爱子民的罪过了。”
恨生倚在凌烨宸怀里,调皮的笑了起来:“皇上,这样如何?让臣妾打丞相家千金五鞭,要是她还活着呢,就饶了她们二人,要是她被我打死了,”恨生眼里闪过一丝狠光,接着道:“那就送她身后那女人一道见阎王。”
凌烨宸嘴角勾起,睨了眼薛玉凝,“这样的条件,你愿意接受吗?”
尤怜之担忧的拉了拉薛玉凝,薛玉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后她认真道:“臣妾接受。”
凌烨宸站起身,冷声道:“来人啊,把鞭子拿来。”
之后,一个小宫女把鞭子呈了上来,恨生拿起鞭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啊?,丞相家的千金,我忘了给你介绍了,我手里的鞭子呢,是我命人专门定做的,我给它起名叫牙鞭。”
薛玉凝不解的抬头,只见恨生手里的鞭子上面,每隔不远就有一个锋利的刀片。
恨生接着耐心道:“之所以叫牙鞭,是因为,鞭子打在身上,刀片陷在肉里,我轻轻一捞,就能拽下你身上的肉来,这鞭子制好还没用过呢,你是我第一个试验品。”
薛玉凝不禁手冒冷汗,她刚才还在想,五鞭子她可以承受得来。可是这下,她不确定了,但是为了两个人的性命,她要赌一赌。
恨生,猛的扬起鞭子。
“且慢。”凌烨宸出了声。
恨生不解道,难道皇上不舍得?“皇上,你…”
薛玉凝心里一暖,他…或许还记得她。
凌烨宸走到薛玉凝身前,凝着薛玉凝,冷声道:“来人啊,帮丞相家千金把棉衣退了。”
薛玉凝苦笑,心里酸涩极了,他让恨生住手原来是因为这样。让她把棉衣退了,那样打得才更痛,是这样吗?
两个小宫女走来,要脱掉薛玉凝的棉衣,薛玉凝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因为是他要打她,所以,她就让他打。只要他开心。
薛玉凝现在仅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恨生上前,鞭子猛的挥下。刀片切到皮肉里,猛的一拉扯,衣服带着血肉,被撕了下来。薛玉凝紧咬下唇,强迫自己不呼出声。第二鞭落在身上,薛玉凝疼的趴在了地上,血已经浸染了白色的里衣,背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伤口叫人触目惊心。薛玉凝紧攥着拳头,指甲没入手心里,划破了手掌心。
尤怜之哭着哀求:“皇上,求你开恩,饶了姐姐,求求你。”
这时候,几个宫女过来,把尤怜之拖到一边。
恨生抬起鞭子再次猛然挥下,这是第三鞭,薛玉凝背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她额头上满是汗水,她一定要活下来,不然,非但救不了尤怜之,而且两个人都得死。
接着是第四鞭,可是恨生才刚抬起来手,凌烨宸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恨生不解:“皇上,这次又是为何?莫不是看着血肉模糊的女人,犯了恻隐之心?”
。
☆、侍寝夜不欢
凌烨宸邪魅一笑:“鞭子太重,朕怕你累着。”然后他扫了眼邢掣,吩咐道:“邢掣,你去打。”
薛玉凝此刻觉得心比身体疼,凌烨宸让邢掣来打她,意思是说恨生打得不够重吗?他真的忘了她,还是说他…恨她?
邢掣头更疼了,他又次充当了刽子手。邢掣上前接过恨生手里的鞭子,地上的女子太瘦小,他这一鞭子下去,定是会要了她的命,更别提抽两鞭子,但是,皇上的命令一向不容违抗,于是他抬起手,猛的挥下,接着没有看薛玉凝,又挥下了第五鞭。
恨生蹲下身,手放在薛玉凝鼻尖,愉悦道“皇上,她咽气了。”
尤怜之哭喊道:“姐姐!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凌烨宸冷声道:“月下,给礼部侍郎之女赐毒酒。”
月公公再次倒了毒酒,走到尤怜之身前,撬开她的牙关。
这时候,薛玉凝嘤咛一声,缓缓的伸手拉住凌烨宸的衣摆,虚弱道:“皇上,…臣妾还活着,望皇上信守…诺言,饶过我们两个人。”
凌烨宸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她还活着?是什么让她这样顽强?邢掣的内力可不弱,那两鞭子下去,怕是连一个壮汉都吃不消,而她却还活着?
他俯下身,执起薛玉凝苍白的小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下吃惊,皇上竟然问这个血肉模糊的女子叫什么名字,那就表示今晚是这个女子侍寝了,可是,这么重的伤,还如何侍寝?皇上的喜好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臣妾名叫薛玉凝。”薛玉凝虚弱道。她眼里涌出了泪水。不知的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能唤起他一点回忆?
凌烨宸凝着薛玉凝须臾,之后站起身,走回龙椅坐下,吩咐道:“月公公,传朕的旨意。”
有一个人表现的很奇怪,那就是恨生,按照常理她该生气或是说嫉妒皇上即将宠幸薛玉凝的,而她此刻却又懒懒的趴在凌烨宸的腿上,好像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月公公赶忙拿了圣旨打开,宣读了起来:“礼部侍郎之女尤怜之,温柔贤淑,深得朕心,故封尤怜之为贵妃,赐居永详宫。丞相之女薛玉凝,蕙质兰心,封其为妃,赐居储秀宫。钦此。”
薛玉凝昏倒前,意识到了三件事:第一,圣旨是早就已经拟好的。第二,凌烨宸早就知道进宫的妃子最后会剩下她和尤怜之两个人。第三,在她的封妃的圣旨里,凌烨宸没有说:深得朕心。
难道这一切都在凌烨宸的掌握之内?
再次醒来的时候,薛玉凝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凉的地上,旁边候着几个宫女,不远处檀木椅上,凌烨宸洒然而坐。
“爱妃醒了?”凌烨宸起身来到薛玉凝身旁,俯视着地上趴在血泊里的瘦削人儿。
薛玉凝抬眼看到了凌烨宸炫黑镶有金丝的靴子,她抬手抓住了凌烨宸的衣摆,虚弱道:“皇上,你不记得臣妾了吗?”
凌烨宸眼里有一抹挣扎,就像是想承认却又不能,于是他蹲下身,执起薛玉凝的小脸:“刚在在养心殿,爱妃那么勇敢,朕怎么会忘了你呢。”
薛玉凝摇摇头,他还是把她忘了,她决定赌一赌,说了小时候说过的那句话:“…皇上的眼睛好漂亮。”
凌烨宸仿佛看到了一个七岁的甜美女孩,稚气的说着‘烨宸哥哥,不要哭了,你的眼睛很漂亮。’他双拳紧握,一把推开了薛玉凝,“今天是朕和爱妃的新婚夜,理应该喝一杯交杯酒才是。”
他转身离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壶酒,他蹲下身,说道:“朕忘了,爱妃现在身受重伤,交杯酒不急着喝,疗伤要紧。”他拎起酒壶,慢慢的朝薛玉凝的背上浇下。
薛玉凝痛呼出声,酒水接触伤口,钻心的疼痛,她眼含泪水,依旧没有喊出声,她终于说出那一直不愿意承认的话:“皇上,你讨厌我,是不是?白天在养心殿,你夸奖陈念巧,夸奖尤怜之却独独不对我做出评价。让我活下来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
“不,朕不讨厌你,朕恨你,看到你朕就恨不得杀了你。不过,朕发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更让朕愉快。”
“为什么…?”
“要怪就怪你是薛晟的女儿。”凌烨宸怒道。他把酒壶摔在地上,猛的拍了下桌子。
爹爹?薛玉凝大惊,难道凌烨宸和她爹爹之间有什么仇恨?可是,爹爹明明为官清廉,而他们君臣之间也处之有道。
“来人啊,伺候爱妃沐浴,春宵一刻值千金,朕要和爱妃共度良宵。”凌烨宸说罢,就走到桌边独酌。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
接着两个小宫女走来,当第一盆冷水浇下的时候,薛玉凝才知道他口中的沐浴是什么意思,原来就是让宫女一盆一盆的往她身上泼凉水,薛玉凝只觉得入骨的寒冷,希望这种噩梦能够早点过去。也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够走来把她扶起,或许,她也奢望他能够把她拥在怀里,就像是拥着恨生娘娘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宫女退了出去。凌烨宸上前一把把薛玉凝捞起来,毫不怜惜的把她拖到床边,猛的把她在床上,薛玉凝额头碰到床角,顿时一个三角形的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给朕宽衣。”凌烨宸冷声道。
薛玉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昏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难过,还是心疼,她总觉得凌烨宸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吃力的站起身,却又摔爬在地上,然后又用尽力气,缓缓站起,湿濡的双手颤抖的举起来到凌烨宸领口,动作笨拙的帮他解开纽扣。可是,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又次倒在了地上,趴在了凌烨宸的脚边。
凌烨宸不悦,啐了句“没用的东西。”他抬起一脚踢在薛玉凝胸口,把她踢出数步之外。
薛玉凝扶住闷疼的心口,泪眼模糊的凝着不远处的凌烨宸。
“哭吧,你哭的越痛,朕就越开心,你越恨朕,朕就越痛快。”凌烨宸几步走到薛玉凝身前,掐住她的脖子,恨恨道:“收起你这幅可怜模样,你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薛玉凝摇摇头“这不是你,真正的你,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我不要看到这样的你。”
凌烨宸眼里一抹错愕,他松开掐住薛玉凝脖子的手,慌乱的起身,冷声道:“你错了,朕就是这样的人。”
凌烨宸拂袖转身,欲离去。
薛玉凝伸手捞住凌烨宸的衣摆“不要走…不要走…”
凌烨宸转过身,看着紧紧抓着他衣摆的小手,“爱妃还有何事?”
薛玉凝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这是她原来治疗肩伤的药,“皇上,你手臂上的伤要紧吗?让臣妾给你上点药,好吗…”薛玉凝说着就把手掌摊开,掌心里一个小小的白玉药瓶。
凌烨宸心里一动,这是一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他昨天叫刺客刺伤了手臂,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眼前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女人竟然还记得他受了伤?
。
☆、侍寝夜不欢2
凌烨宸眉目猛然转冷,不,这女人一定是想得到他的宠爱罢了。
凌烨宸抬起脚,猛的踩到薛玉凝的手掌上,药瓶碎裂,瓷片扎进了薛玉凝的手心。
“朕不用你来关心。”凌烨宸说罢,转身就走。
可是却再度被薛玉凝拉住衣摆,“皇上,不要走…”
凌烨宸错愕“薛玉凝,你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朕厌恶你,你还是要这样不知廉耻的缠着朕吗。”
薛玉凝心里一疼,却只坚决的说道:“是。臣妾喜欢皇上,一直以来都想着皇上。臣妾知道,只要放开手,皇上就会离开,所以臣妾死都不放手。”
凌烨宸紧闭了下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又是一片冷冽。
薛玉凝抬着头,泪眼希冀的凝着凌烨宸。凌烨宸慢慢俯下身,手缓缓伸出,放在薛玉凝脸颊上。“你…”
凌烨宸话没说出口,门外就有人急匆匆的开了口:“皇上,恨生娘娘宫殿着火了,恨生娘娘还在宫殿里没有被救出。”
“什么!”凌烨宸滕然站起,没有多看薛玉凝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当凌烨宸赶到未央宫的时候,整个未央宫被熊熊火舌吞没,火势太猛,燃着了宫殿周围的树木。冒起了滚滚黑烟,夜空被火光照的大亮。
正在忙着扑救大火的太监侍卫,其中一人眼尖看见了匆匆赶来的凌烨宸,慌忙扑跪在地上“皇上,火势太大,无法控制,恨生娘娘还在里面。”
凌烨宸没有停下脚步,直到走到大火的边缘,才停下脚步,琥珀色的双眸里倒映出了狂舞的火苗。稍一思虑,他手夺过一边小太监手里的水桶,把水倒在自己身上,然后随手把水桶扔在地上。
一同前来的月公公,却上前拦在凌烨宸身前“皇上,请三思,奴才知道皇上爱恨生娘娘,可是现在的火势,皇上进去只会白白牺牲,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月下的话没说完,凌烨宸身影已经被大火吞没。
而另一边,薛玉凝脸颊上还残留着凌烨宸掌心的温度。浑身是伤,又痛又冷,她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痛快的哭吧,反正周围也没有人,还顾忌什么闺秀的礼仪。
“你哭的还真大声呢!怪不得皇兄不理你。”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薛玉凝抬起泪眼,“凌懿轩?怎么是你…”等等,他刚才说的是皇兄?
“我顺道路过这里啊,之后不巧就听到了有人惊人的哭声,这不就进来看看。”凌懿轩退下伸手的棉衣,把薛玉凝裹住。
薛玉凝身上一暖,可是却不愿意接受他的衣物,伸手就要捞扯下,可是凌懿轩横抱起薛玉凝。
“你放我下来--”薛玉凝又羞又窘的嗔道。
凌懿轩看着怀里挣扎的小女人,突然想逗逗她,“好啊,这就放你下来。”
凌懿轩双手突然就松开。薛玉凝惊呼出声,向地上摔去,她紧闭双眼等着落地时候的疼痛,可是却又被一股力道拉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又回到了凌懿轩怀里。
。
☆、凌懿轩送药
薛玉凝想骂他两句,却在看到他那张有如四月春风的笑脸的时候,就怎么也骂不出来。
凌懿轩把薛玉凝面向下平放在床上,然后,把裹在她身上的棉衣拉开。之后,又自顾自的要退去薛玉凝身上仅剩的一件单衣。
薛玉凝赶忙爬起身,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凌懿轩突然凑近薛玉凝,“我要帮你宽衣….,”
薛玉凝吓了一跳,慢慢的后退,直到背贴着墙壁,而凌懿轩的俊脸就在眼前。
薛玉凝一指门边,认真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正忙着救火呢,他的宝贝恨生娘娘快被烤熟了,他怎么有空来这里看你?”凌懿轩不疼不痒的说道。
“火是你放的!”薛玉凝肯定的说出口。
凌懿轩凑到薛玉凝耳边轻声道“你还不笨嘛。”
“昨天刺杀皇上,今天又放火,你到底想怎么样?”薛玉凝怒道。
“昨天刺杀皇上,理由姑且不说,今天放火可全是为了你。”凌懿轩说着就一脸受伤的表情“本王不忍心看你受折磨,特地想办法营救,你非但不感谢,竟然还指责。”
薛玉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眼前这个大男人是在给她撒娇吗?“你…是个怪人。”
凌懿轩突然在薛玉凝胸前点了两下,薛玉凝就动弹不得了。
接着,凌懿轩把薛玉凝胸前的纽扣一颗颗解开。薛玉凝一双大眼圆睁,“你住手,快住手,住手,住手,住手…”这是薛玉凝现在唯一能说的几个字。
凌懿轩眉头一皱“吵死了!刚才在皇兄面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唉,差别待遇。”
他手一伸,又在她喉咙处点了一下,这下薛玉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泪水夺眶而出,眼睁睁的看着凌懿轩把她的纽扣一颗颗解开,然后把外衣退去,仅剩下一个白色的肚兜,接着,凌懿轩手慢慢的伸向薛玉凝的胸口。
薛玉凝泪水扑扑簌簌的落下。
凌懿轩突然大笑了起来。似乎逗弄这个小女人他很开心。他把又薛玉凝面朝下放平,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均匀的洒在薛玉凝满是伤口的背上。拉起她被瓷片扎上的手,也撒了药,接着是她额头上那个口子。
“这可是我府上的镇府之药,今天便宜你了,就当还了你昨天的情,昨天你给那个药实在不如我的好使呢。”
薛玉凝暗暗吐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要给她涂药,这个凌懿轩真是个怪人,不过,不可否认的,她不讨厌他。而且,在这样伤心的时候,有他在身边,倒也不显得孤单。
凌懿轩帮薛玉凝敷好了药,解开了她的穴道,他没有帮她包扎。
“皇兄会派人给你包扎的,这段时间你的伤口也不能包扎,等稍微愈合一些。皇兄派人来的时候,就正好了。”
不帮她包扎,原因还有一,那就是不能叫凌烨宸看出破绽,不然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这种药取自北方极寒之地,对治愈伤口有奇效,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
“他不会管我的。”薛玉凝声音失落,鼻子一酸,声音哽咽。他如果会帮她治伤,又何必要折磨她呢?
凌懿轩听到她委屈的语气,心里有一丝不忍。想必她丞相府从未受过委屈吧。官家小姐都是娇生惯养,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不是吗?
“恨他吗?”凌懿轩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很吃惊,因为他下意识的希望薛玉凝的回答是:恨。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他是有原因的。”薛玉凝没有说恨,也没有说不恨,不过这个答案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凌懿轩再次吃惊,因为听到了她的答案,他心里有点酸涩的感觉,就像是,他不喜欢听到她对皇兄那般的信任。床上趴着的这个瘦小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感觉到凌懿轩落在背上的目光,薛玉凝慌乱的要盖起被子。
?。
☆、鬼面人帮包扎
凌懿轩阻止“不要盖了,我什么都看到了。现在盖也晚了。而且,你这幅血肉模糊的样子也引不起我的兴趣。”
薛玉凝大羞,“我才不要引起你的…你的…”
‘兴趣’二字最终无法说出口,却依旧固执的要盖被子。
好固执的女人,凌懿轩不免暗暗想道。
“伤口会粘连在被子上,这两天都趴着睡,我知道你会冷,这是两颗护体丸,吃下去之后可以驱寒,不盖被子也不会冷了。”凌懿轩说着就往薛玉凝嘴里塞了一颗。
薛玉凝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凌懿轩无条件的保护,让她心里好温暖,“谢谢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我排行第七,不过,你叫我懿轩就好,我没有那么多讲究。”
薛玉凝点点头,可能是护体丸药效发作了,身上好暖,背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突然间眼睛变得酸涩了起来。
“谢谢你,懿轩。”薛玉凝说着,就合起了双眼,沉沉睡去。
凌懿轩嘴角勾起,被她唤名字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而未央宫一边,凌烨宸闯进了火海之后,凭借记忆,来到了恨生的寝殿。
远远的,大火之间,一身飘渺红纱的恨生,周身不远处火苗扑动,她更显得妖娆了几分。而此刻她正好整以暇的站在火海,嘴边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恨生说的笃定,说的缓慢。
凌烨宸上前,一把捞过恨生,拥在怀里,他的语气令人费解,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出于何种情感:“以你的内力,明明可以逃出去,为什么不逃?”
“如果不这样,你又怎么会舍得从洞房里出来?”恨生嗔道。
“以后不许这样任性!”凌烨宸怒道,把恨生抗在肩上,一个闪身,再度没入火海。
翌日晨
好暖和,好舒服,薛玉凝动动脑袋,又朝散发热源的地方拱了几分,手也往热乎乎的地方伸了几分,还不时的梦呓两声。等到终于睡饱了,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眼前,蜜色的肌肤,有致的肌理,宽阔的胸膛,完美的颈项,还有狰狞的…鬼面具。是鬼面人!
“啊..”薛玉凝一下子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坐起身,转身就要往床里面跑。
鬼面人长臂一捞把薛玉凝圈在怀里,薛玉凝再次跌进了鬼面人蜜色的胸膛,
“占完便宜就要跑啊?”鬼面人似真亦假的说道。
薛玉凝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她脸红,“我才没有占便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放开我啦,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让皇上发现了,我们都别想活命。”
薛玉凝自己提到了活命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了眼前鬼面人曾经说过再见面就要杀她,于是突然双手捂住双眼;“我们没有见面,我没有看到你,你也没有看到我,我们谁都没有见到谁。所以…不要杀我…”薛玉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鬼面人低笑出声。似乎心情不错。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6
薛玉凝把手指打开一条缝,偷偷打量鬼面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包了白色绷带,身上也裹了层层的白色绷带,伸手摸摸额头,也包扎过了。
“是你帮我包扎的?”薛玉凝问道,昨晚她睡着后,不知道凌懿轩何时离开的。不过,凌懿轩说过皇上会派人来给她包扎伤口,莫非眼前的鬼面人是皇上的人…
鬼面人点点头。
“可是..你不是说再次见面要杀了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包扎?”薛玉凝说罢,赶忙双手在身前挥了起来“当然,我不是希望你杀我,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不,不,我不是好奇,我只是…”薛玉凝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时机未到,我没有想到你不但没有讨皇帝欢心,反倒受了重伤,该说你没用呢,还是该说你不懂勾---引男人?”
薛玉凝被戳到痛楚,她确实不会讨好男人,“对不起啊,让您失望了。”
只是这鬼面人为什么要让她勾?引凌夜宸?
她飞快扫了眼鬼面人,发现他上衣并未全部脱掉,而是胸襟大开,露出了胸膛和小腹。
伸手一指鬼面人;“你干嘛要脱衣服啦!”
鬼面人无所谓的一耸肩,“娘娘您执意帮我脱的,我实在是盛情难却。”
他不知是否有意,回敬了薛玉凝一个‘您’字。
薛玉凝嘴巴张大“什么?!我帮你脱的…?”
“我只是帮你包扎伤口,谁知道,你就可怜兮兮的说‘人家好冷’,之后就钻进了我怀里……”
“……”薛玉凝脸红。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就穿起衣服了…”鬼面人说着就把衣襟拉了起来。
“……”不知道脸到底可以有多红。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月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请储秀宫娘娘接驾。”
。
☆、洞房?
薛玉凝大惊,脸色慌张,可是鬼面人却一派自若的坐在床沿上。
暂且不管眼前鬼面人是不是凌夜宸的人,即便是,也不能叫凌夜宸看到鬼面人和她衣衫不整共睡一床的场面。她还想多活两天。
外面奴才丫头跪地请安“皇上吉祥。”
薛玉凝恨不得那起香炉把自己敲昏,凌烨宸本就因为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讨厌她了,要是再发现她床上端坐着一个大男人,那暴君还不剥了她的皮!
可是偏偏这鬼面人一点都不慌张,仿佛置身自家卧室一般。薛玉凝跳下床,拉起鬼面人的手臂,生拉硬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到床不远处的帷幔后,小声警告道:“想活命,就不要出声。”
之后薛玉凝不敢怠慢,快步跑去有一段距离的门边,却还没到门边,就与迎面而来的凌烨宸撞了个满怀。
薛玉凝慌乱,忙跪下“皇上早…”
凌烨宸扶起薛玉凝,眼睛却朝薛玉凝的脚边看去。
薛玉凝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没有穿鞋,打着赤脚站在地上,下身只穿了一条白色里裤,上身最夸张,根本就没穿衣服,只是包扎伤口的绷带在遮羞,薛玉凝不免在心里腹诽,刚才的鬼面人是不是把什么都看光光了。
并且,她现在是不是还披头散发,并且她是不是还没有洗漱。薛玉凝懊恼致死。
捂住裸露的肩膀也不是,把脚丫藏起也不是,总之就又羞又窘的站在凌烨宸身前。
凌烨宸拦腰横抱起薛玉凝“昨晚的洞房还没有完,现在继续吧。”
薛玉凝顿觉脑壳轰的一声,洞房?他说洞房?是洞房的那种洞房?是夫妻间的那种洞房?
凌烨宸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是的,朕就是那个意思。”
薛玉凝突然间热的冒汗,心扑扑乱跳,她是喜欢他啦,可是突然间就要洞房,这也…而且,房间里还有个鬼面人。薛玉凝腾地坐起身。鬼面人!
凌烨宸皱眉不解。
薛玉凝挠挠头发胡言乱语了起来“嗯….那个….臣妾…臣妾好饿。”
凌烨宸低笑,把薛玉凝放在床上,轻轻击掌:“月公公,传膳。”
他笑了,他的笑好漂亮…薛玉凝拍了自己脑壳一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迷醉他的笑,偷偷的往帷幔方向瞅了一眼,发现在这个角度看不到帷幔后的鬼面人,才放了心。回头的时候,却又吓了一跳,凌烨宸正狐疑的凝着她。
“爱妃在紧张什么?”凌烨宸缓缓开了口。
凌烨宸长的真是俊,薛玉凝猛的敲一下脑壳,这个时候,还胡思乱想什么,“臣妾没有紧张….一点都没有紧张啊,臣妾哪里有紧张?”
薛玉凝真想拿刀捅了自个,这么语无伦次,鬼都知道她紧张了。
凌烨宸脸色一沉,扫了眼帷幔,缓缓的站起身。
薛玉凝双手攥住凌烨宸的手臂,分散凌烨宸的注意力:“皇上,恨生娘娘还好吗?火势严重吗?损失大吗?”
“与那些比起来,朕现在对帷幔后面的人更感兴趣。”凌烨宸丢下一句,然后起身朝帷幔踱去。
薛玉凝再次打着赤足跑下床,从后面抱住凌烨宸:“皇上,臣妾想你。皇上不是要和臣妾洞房吗?”薛玉凝现在豁出去了,只要他发现不了帷幔后的鬼面人。
“稍后洞房不迟。朕今日有的是时间。”
薛玉凝语结,却死死的抱着凌烨宸,凌烨宸没有停下脚步,似乎身后的那点重量根本微不足道,薛玉凝很被动的被拖到了帷幔前。
“皇上,臣妾现在、立刻、马上、一刻都不能耽搁的就要和皇上洞房。”薛玉凝急的喊了出来。
可是凌烨宸身形一震,却依旧长臂一伸,捞开了帷幔。
“啊---”薛玉凝吓得捂住了嘴巴。
不过,帷幔后面空空如也。鬼面人已经不知所踪。
凌烨宸放下帷幔,既然帷幔后面空空如也,那么这个女人在紧张什么?
薛玉凝这才意识到,原来帷幔后面的窗户早已经打开,风吹进房间内,带进来缕缕荷花香,而从窗户望出去,眼前竟然是一大片的荷塘,
“好美….”
薛玉凝灵机一动“臣妾早前发现了这边的荷塘,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这边几眼。”
“来吧。”凌烨宸没有来由的吐出这两个字。
薛玉凝跟不上万岁爷的思路,“来吧?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一刻不耽搁的洞房。”凌夜宸一字一顿。
。
☆、杖责小太监
凌烨宸一字一顿的重复薛玉凝的话。每说一字就向前靠近薛玉凝几分。
薛玉凝则一步一步后退。
凌烨宸长臂一捞把她圈在怀里:“朕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丞相家养了这么一个热情如火的女儿呢。想必丞相大人知道了你这么卖力的讨好朕,一定很为你骄傲吧。’稍微停顿,接着道;‘下贱的女人。”
薛玉凝心里猛的揪疼,他果然更讨厌她了。
凌烨宸拦腰横抱起薛玉凝,一步步走向床铺。把薛玉凝扔在床上,栖身将她压在身下。
薛玉凝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因为是他,所以无论他要怎样,她都愿意。
凌烨宸凝着薛玉凝的红唇,缓缓的低下头。
看着他慢慢靠近的俊颜,薛玉凝闭起了双眼,她期待他的碰触。
可是就在四片唇快要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凌烨宸眼里突然满是厌恶,他眉头紧锁:“你果然不知廉耻。”
薛玉凝错愕的睁开双眼,却认真道:“…因为臣妾喜欢皇上…所以臣妾愿意做任何事情。如果皇上认为臣不知廉耻,那臣妾就是不知廉耻,如果臣妾不知廉耻能接近皇上,臣妾也愿意。”
凌烨宸翻身坐在床沿“不要再说了。”
这时候,月公公在屏风后面公瑾道:“皇上,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皇上一向都是早朝后在养心殿书房用早膳的,只是今天下了早朝就吩咐将早膳改在储秀宫。虽不知为什么,可是月公公也不敢多问,不过是一餐早膳,在哪里用也没有区别吧,看皇上的心情了。
凌烨宸睨了眼薛玉凝“穿上衣服,屏风后面都是奴才,你这么赤身luo体的怎么去用膳?”
薛玉凝绞着双手“臣妾…臣妾的衣服昨天被皇上下令脱在养心殿了…那件里衣也烂了,其他的衣服在新秀阁里…臣妾没有衣服穿了…”
凌烨宸会意,随即退下身上的外衣,丢在床上“穿上衣服,滚出来用膳。”
凌烨宸说罢,就朝屏风外面走去。
薛玉凝把床上的衣服拿起,套在了身上,刚忙下了地,可是衣服太宽大,她只好用手把衣摆拉高,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绣鞋,估计是昨晚被凌烨宸折磨的时候不知踢哪里去了,只好打着赤足走了出去。
薛玉凝一出来,所有的奴才、宫女都脸色诧异。不敢置信。因为此刻,这位储秀宫的娘娘身上穿着的乃是当今圣上才能穿的龙袍。
薛玉凝没有意识到下人的错愕目光,笨拙的走一步,踩一下衣摆。
而当一干小太监看到薛玉凝打着赤足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两眼。
“月公公,把这几个奴带下去杖责,直到他们意识到错误为止。”凌烨宸不知为何下了命令。
之后起身上前,把薛玉凝拦腰抱起,宽大的明黄色龙袍垂下,盖住了薛玉凝一双娇小玉足。
“奴才领旨。”月公公慌忙应了,莫非皇上因为那几个小太监偷瞄了储秀宫娘娘而不悦?还好还好,皇上没有连他也一起打,因为他刚才也看了两眼这位储秀宫娘娘的光脚。月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就要走。
“月下,这几个奴才意识到错误之后,你去刑房自行领罚。”凌烨宸边说,边坐在饭桌前,把薛玉凝放在腿上。
月下哭腔答道:“奴才遵命。”
这下难逃五十大板了。他从小跟在凌烨宸身边,不是没挨过打,只是每次挨打都是犯了错才被打,像这次这么冤枉的,今天倒是头一回。他眼前同时还浮现了邢掣那张看笑话的脸。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领着几个奴才刚到院子,就见邢掣身后跟着两个壮汉,神色匆忙的走进了储秀宫。
邢掣没有和月下多话,而是径自进了内殿,见到凌烨宸时候,眼里有些讶异,因为凌烨宸这一刻正将薛玉凝抱坐在腿上,二人神态亲昵,邢掣不解,既是如此,为什么皇上还要他找两名壮汉来?
“皇上,人带来了。”邢掣手一揖,恭谨道。
。
☆、柔情才露尖尖角
薛玉凝抬眼,见来人是邢掣,不免后背上隐隐作痛,因为最后那两鞭子是这男人打的。不过,他身后那两个武将模样的男人是谁?
凌烨宸手一扬,阻止邢掣接着说下去,他目光始终锁着怀里的薛玉凝,然后说了句:“在外面候着。”
邢掣自是知道这句话是给他说的,于是依言带着那两个粗野武夫下去了。
“不是饿了?用膳吧。”
薛玉凝闻声,惊讶的抬头,凌烨宸嘴角正温柔的勾起,他刚刚的声音好温柔,只是,这温柔来的太突然,让她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
“嗯。”薛玉凝连忙应了一声,伸手端起眼前的那碗看起来很美味的粥。可是因为右手缠着绷带,也因为她太慌乱,把碗碰翻了,粥登时洒满了桌子,渐在了凌烨宸身上。
薛玉凝慌忙道歉,生怕凌烨宸生气,要知道看到他的笑脸着实不易,她不想破坏了这一刻的温馨:“臣妾该死,皇上赎罪。”
“玉凝,不必多礼。”凌烨宸手一挥,即刻有个小宫女走来把桌子收拾干净。而令薛玉凝意外的是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丫头,这丫头不是别人,而是冬儿。可是薛玉凝这一刻无暇顾及冬儿,因为凌烨宸已经新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而不是那生分的‘爱妃’二字。
“朕喂你。”凌烨宸见薛玉凝久久不张开嘴巴,于是解释了他把勺子递到她嘴边的意图。
薛玉凝依言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的喝着他喂到嘴里的粥,这粥的味道没有尝出来。她反倒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咸涩的味道。他只是喂她喝了两口粥,她就忘了身上的疼痛。
“怎么哭了?粥难吃吗?”凌烨宸柔声道。
“不,很好吃。只是,觉得…不真实。皇上竟然亲手喂我喝粥。”是的,她觉得不真实,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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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人昨晚的时候还恶言相加,横眉冷对,而这一刻却温柔备至。
凌烨宸放下碗,执起薛玉凝的下巴,俯下头,猛的含住了薛玉凝的双唇,他的舌先是轻轻描画着她唇的轮廓。之后长驱直入,侵占她口中每个角落。
薛玉凝心乱了,不能思考了,只觉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吻,他的唇,鼻息间也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她完全被这个男人的气息包裹。他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身体,所到之处都引起她一阵陌生的战栗。
良久,凌烨宸稍稍离开了薛玉凝,伸手轻触她略显红肿的双唇:“现在呢,觉得真实了吗?”
薛玉凝一颗心扑扑乱跳,脸也火辣辣,这种陌生却震撼的感觉让她慌乱了:“臣妾不知……”
凌烨宸声音魅惑。
“喜欢朕这样对你吗?”
薛玉凝羞涩的低头。微微颔首。
“喜欢。”
凌烨宸突然眉目转冷,嫌恶的把薛玉凝推开。
薛玉凝狼狈的摔爬在地上。她错愕的抬头,凝着凌烨宸,他的神情有点挣扎和懊恼,他的眼睛有些慌乱,就像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吻?
“既然爱妃喜欢被人这样对待,那朕就满足爱妃的愿望。”
随后凌烨宸轻轻击掌。
。
☆、还债
凌烨宸轻轻击掌,随后邢掣将刚才那两个粗壮的丑陋男人带了进来。随后,邢掣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一并把房间内候着的宫女太监一并带了下去。
“你们两个给朕好好伺候这个贱人,她可是个热情的you物。”
凌烨宸的每个字都如尖刀一样刺到了她的心里,现在薛玉凝知道眼前这两个壮汉是来做什么的了,他们是凌烨宸用来羞辱她的。她嘴角凄然勾起,刚才那个吻,想必只是个意外吧。
薛玉凝缓缓的站起身,那两个壮汉则一步步逼近,凌烨宸此刻则已经坐在饭桌前,姿态优雅的用着早膳。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薛玉凝心想,如果他想看,那么她就演给他看好了。
缓缓爬起身,就在那两名武夫伸手快要抓住她手臂的时候。
“臣妾,谢皇上恩典。”薛玉凝声音柔美道。
凌烨宸送到嘴边的茶水一顿,他不动声色,接着品茶。
“不知二位大人谁先来?”
两名武夫本是有皇帝的命令,毫不顾忌的,但是在听到眼前女子的大胆的话语的时候,竟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凌烨宸嘴唇才沾到茶水,就听到了薛玉凝这句露~骨挑~逗的话语,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两个一起来吧,朕知道爱妃缺少关爱。”凌烨宸讽刺。
薛玉凝心里酸涩,“谢皇上恩典,这样正和臣妾的意思。”
凌烨宸愤怒起身,把茶杯摔碎在地,对两个武夫喝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朕这宫里少两个阉人?”
这二人一听,哪里敢怠慢,别美人没有睡成,反倒绝了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二人粗鲁的上前要把薛玉凝扑倒在地。
“二位大人且慢,不牢你二人大驾,奴家自己脱。”薛玉凝说的直白,并且用‘奴家’这样勾起男人欲望的词语称呼自己。
这二人再次愣在原地,一是因为薛玉凝身着龙袍,二人震慑于龙袍的威严,二是薛玉凝每每出口,都有让人震惊的效果。
薛玉凝动手,一颗一颗慢慢的解着纽扣,然后又以最慢的速度,把龙袍退落在地。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和细致的颈项。
两个男人都不觉赞叹的呼了口气,同时那根紧绷的弦被撩?拨的更加的膨胀。
薛玉凝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动手解开了缠在身上的白色绷带的线头,然后把纱布一圈圈的解下。
两名武夫咽咽口水,这美人果然热情风sāo。二人都迫不及待的要一亲芳泽。
白纱布一圈圈解下,露出了她平坦白皙的小腹,不盈一握的腰肢,而此刻她上身只剩下一缕布遮着胸前风光,她虽瘦,可是胸前却丰盈。
两个男人再也按耐不住,对视yin笑一声,伸手就要对薛玉凝上下其手。
薛玉凝心里失望了,她以为凌烨宸会出声阻止,她以为她这么做能够惹怒他,能够唤起他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然而,凌烨宸自始至终都是好整以暇的站着观好戏。薛玉凝闭起双眼,等待着那两个男人的侮辱。
不过在那之后,她也会了结残生。
下一刻,薛玉凝只觉自己被人强势的揽进怀里,身体也被包裹在衣物中,鼻息间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她惊喜的睁开双眼,抬头,跌进了一双琥珀色的双眸,而这双眼睛,此刻已经浸满了怒意。
而那两名武夫此刻已经昏死在地上,丑态百出。房间内就四人,打到那两个男人的除了凌烨宸没有别人。
“我就猜到你不会不管我。”薛玉凝惊喜。忘了说臣妾。
“我没猜到你这样下贱。”凌烨宸盛怒,忘了说‘朕’,他接着说:“多年不见,看来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忘了我。”薛玉凝接着惊喜。
“我不知道你这般缺男人。这次手下留情就当还你小时候的债。下次不要妄想我会留情。”凌烨宸说着就绝情的把薛玉凝推到地上,朝门外喊道:“月下。”
此时,月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五十大板自是不好受的?“奴才在。”
凌烨宸一指地上的两个武夫道:“把这二人阉了,喂狗。”
月下心里嘀咕,皇上这话有歧义,是把这二人阉了,把人喂狗啊,还是把阉下来那物件喂狗?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皇上被气得不轻,不然怎么说话都没逻辑了。
月下道“是。”
心下觉得,喂狗的应该是阉下来的物件,因为毕竟狗还没那么大的胃口,应该消化不了两个大男人。
“再传周太医,包扎这个下作的女人。”凌烨宸接着道。
月下再次挑语病,是包扎这个女人,还是包扎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看来皇上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地上这位娘娘真有能耐,能让皇上生气的人可不多。
月下忙道:“是,是。”
凌烨宸说‘再招周太医’,难道给她包扎伤口的鬼面人就是周太医?
?。
☆、那个人不会是你
“起来。”凌烨宸朝薛玉凝伸出手臂。
薛玉凝抬手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温热的大掌里。随之,她被凌烨宸捞起横抱在怀里。
鼻息间是他淡淡的龙涎香。
“皇上,这十年来你过的好不好?还会难过吗?”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朕,十年前羞辱朕的人早已经死在朕的手里,你说朕过的好不好。朕自是每日都开怀舒畅。”
“可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
“那只是你一人的想法,朕一统三国,呼风唤雨,后宫美女如云,日日享鱼水之欢。所以,朕怎会不开心。”
“对,你一统三国,不过好战如你,坐稳王位的同时,失去了多少忠臣良将。一夜之间,你把亲兄弟封藩王,派遣到偏远之地,偌大的皇宫,你连个至亲的人都不曾留下,难道说这样你不觉得孤单?”薛玉凝攀着凌烨宸的脖子,动情的说着。当然,她没有提起凌懿轩。至于凌懿轩为何没有被封藩王,她也不知。
“朕没有杀了那些所谓的兄弟,已经是对他们的仁慈。试问,他们又有几人把朕当过亲兄弟看待?”
“好,且不说他们。就来说说你的鱼水之欢。你后宫里面养着上千女人,你能记住名字的有几人?你真心喜爱的又有几人?难道你夜夜身边躺着的都是陌生人,你不觉得空虚,不觉得悲哀吗?”
凌烨宸气怒,他用力一抛,把薛玉凝摔在了床铺上。
“薛玉凝,不要以为朕不杀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不管朕能不能记住她们的名字,也不要管朕爱的到底是谁,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薛玉凝刚想开口。凌烨宸却快了一步。
“再出声。杖责伺候。”
疯子!薛玉凝在心里暗叫。
凌烨宸把床帏拉下。命令道“趴在床上,把你的手露出来,一会周太医过来好给你把脉。”
薛玉凝别扭了许久,还是从床帏下面把手伸了出去。不一会就感觉到,坐在床边的凌烨宸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她的手指。于是,她准备吓吓凌烨宸,她小手一翻,就把凌烨宸的手掌压在下面,果然感觉到凌烨宸手掌僵了一下,随后,凌烨宸手掌收起,把她的小手紧紧的裹在手心里。
这时房间里似乎进来了一个人。
“周太医,不必行礼。来给她看看。”
薛玉凝只听到声音,估摸着是周太医要跪下,而凌烨宸阻止了。而其实,薛玉凝好奇的要命,这个周太医到底是不是鬼面人?
凌烨宸温热的手掌松开以后,薛玉凝手腕上一凉,是周太医在给她把脉,只是,这周太医的手怎么怪怪的。薛玉凝忍不住想把床帏撩开看看这周太医的庐山真面目。可是,礼节不能不遵守。
“她怎么样?”
周太医松开了薛玉凝的手腕。“回皇上,娘娘身体已无大碍。一会把伤口包扎就可以了。”
薛玉凝倏地坐起身,撩开了床帏。不可置信的瞅着眼前的周太医。
“周太医,你怎么能是个女人?”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周太医的手奇怪,那是因为给她把脉的那只手很柔软细腻。
——。
☆、重新上药1
二十岁上下的周雨晴,也就是周太医一脸无辜,却因为问问题的是娘娘,于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这…臣女也无能为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臣女能左右的。”
薛玉凝蹦下床铺,伸手就探向了周雨晴的胸~脯,软绵绵的。
“娘娘…”周雨晴虽是太医,却毕竟还是黄花闺女,被薛玉凝当着皇上的面这么戏弄,脸当下就大红了。
“你真的是女人啊..不是易容吧?今天早上是你给我包扎的伤口。”
“是。”
下一刻,薛玉凝抬手就往周雨晴脸上揭去,可是摸了半天,确实没有人皮面具的接口。
“薛玉凝,你闹够了没有?亏你还是大家闺秀,总这么赤脚下床,成什么体统?”
凌烨宸说着,就一把捞过薛玉凝,抱在怀里,走回床边坐下之后,把薛玉凝面对着他放在腿上。
“原来周太医可以是女人。”
薛玉凝后知后觉。她心里暗叫,那早上的鬼面人是何方神圣?
凌烨宸不解的凝着一脸心事的薛玉凝。
“少见多怪,朕从来不曾重男轻女,只要有才,朕就会重用。雨晴年纪轻轻却医术卓绝,成为太医有何奇怪?”
“周太医,过来给这女人包扎伤口。”
薛玉凝这才意识到,她是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的暧昧,让她不适的扭着要退开。
“不急,包扎完伤口,朕给你足够的时间取悦朕。”
薛玉凝即刻噤声装石像,一动不敢动,因为她不知道凌烨宸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凌烨宸伸手把薛玉凝身上那件宽大的外衣退去,把她满是伤痕的背部暴露在外。薛玉凝因为身上不着一物,又面对着凌烨宸,于是慌忙往前一趴,扑在凌烨宸怀里。这样总比让他看光光好了很多。
凌烨宸轻笑。
“皇上,娘娘的伤口因为用有奇药,已经结痂了,所以,只需再上一些祛疤治愈的药物,就可以了。”
遭了!凌懿轩给她用的药。老天保佑凌烨宸别看出端倪。
“奇药?朕怎么不记得给爱妃用过什么奇药?”
薛玉凝继续装石像。绝对不承认凌懿轩曾出现。
周雨晴出了声:“皇上,兴许是臣女诊治错了。想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伤口愈合也快。”
周雨晴本以为是皇上用的奇药,这下看来不是,虽然才初次见这位娘娘,不过,这位娘娘人兴许还不错,于是忍不住帮她开脱。
薛玉凝心里暗暗的感激这个女太医。
“是啊,爱妃吉人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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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相,想必暗中有贵人相助,馈赠奇药吧。”凌烨宸语气不可置否。
薛玉凝一颗心咚咚直跳。
“是皇恩浩荡,臣妾承蒙皇上恩宠,所以伤口好的极快。”
薛玉凝觉得自己的借口蹩脚无可匹敌了。
“周太医,把她背上的结痂挑掉,重新上药。”
薛玉凝头发都要竖起来。那不是等于让她疼死吗。
“皇上,娘娘身上的伤口太多太深,要是挑掉结痂就等于割掉娘娘的肉啊,皇上还请三思!”
“朕说,把结痂挑掉,重新上药。”凌烨宸语气不悦。
“薛玉凝,你记住,朕的女人,哪怕是死了,也不能有别人来救。告诉那个给你暗暗送药的人,想活久一点,就离你远远的。”
薛玉凝惊的张大嘴巴,抬头凝着凌烨宸。他到底是知道凌懿轩给她的药,还是不知道?他的语气,她猜不透。所以,心里没谱。直觉得这个男人好危险。
“周太医,你还不动手?”
“皇上,臣女…皇上三思啊。”周雨晴望着薛玉凝一背的的伤口,实在不忍心。
“朕不差你这一个医女。”凌烨宸手猛的掐住周太医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扭,她脖子就会断裂。
“凌烨宸,你住手。周太医会按你说的去做。”
薛玉凝不顾自己是否光着背,急忙转身掰着凌烨宸的手指。
。
☆、重新上药2
凌烨宸不耐的一推,周雨晴趴在地上猛的咳嗽了起来。
“周太医,我不碍事,你按皇上交代的做就好。我能受得住。”
“是,臣女遵命。”
之后,薛玉凝再度趴回到凌烨宸怀里。周太医的动作虽然很轻,可是生生的把肉从身上扯下,那种剧痛还是让薛玉凝脸色泛白,直冒冷汗。
她疼得咬紧了牙关。“周太医,没关系,你一下子把结痂撕掉吧,不然时间越长,我就越疼。”
薛玉凝低叫了出来。她最怕疼。
凌烨宸双手按压在薛玉凝双肩上,他能够感觉到薛玉凝身体不停的颤抖,她的背上已经又是血肉模糊一片,撕去结痂,露出了血红的肉芽。
他手抓起薛玉凝后脑勺的头发,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疼就咬着朕的肩膀。”
薛玉凝一张小脸疼的扭曲。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她也无暇多想,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了凌烨宸的肩膀。她知道自己咬的很重,可是背后的疼痛让她无法承受,所以,只有紧紧的咬着牙。
终于,在周太医又给她包扎好的时候,薛玉凝已经去了半条命。昏了过去。
凌烨宸抱起她,让她趴在床铺上。挣扎了一下,伸手帮她盖了被子。
周雨晴神色担忧。因为皇上肩膀将才被娘娘咬在嘴里,此刻衣物已经被血染红。
“皇上,让臣女帮你包扎伤口吧。”
凌烨宸侧脸看了眼伤口。
“不用了。你下去吧。”
周雨晴虽担忧,却也不敢多言。
只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皇上真是个怪人。这样虐待这位娘娘,难道是不满有人给娘娘用药,吃醋了不成?应该不是,吃醋也不至于使出这么残忍的手段。如果单纯的想虐待,为什么又要让娘娘咬住他肩膀,受了伤又不让包扎?果然,皇宫里的人个个都奇怪。
“哎呦~”周雨晴出了储秀宫,走着走着,就咚的一声撞在了一堵墙上面。
“我说周太医,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凌懿轩捂着被撞痛的胸口,不满道。
“七爷?原来不是墙。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
“罢了罢了,咳--咳---”凌懿轩这一刻脸色惨白,整个人病恹恹的,和昨晚薛玉凝房里时候判若两人。
“七爷,你怎么样?你身体本就不好,就不要来回多走动嘛,说了你多少次。”
周雨晴担心的说道。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帮凌懿轩诊治,不过,凌懿轩的病情实在奇怪,查不出任何病因,只是病发的时候,会口吐鲜血,咳嗽不止。
“你从哪里来?”
“从储秀宫,刚去给娘娘包扎了伤口。”
“储秀宫?不知道。想是昨天新入宫的妃子吧。一进来就受伤。估计那妃子也活不长。”凌懿轩虚弱的说道。
“其实,臣女倒是觉得皇上对那娘娘有些不同…七爷,我扶你回去吧。”周雨晴手搀着凌懿轩,其实七爷要不是因为脸色苍白,倒是个生生的美男子。不过,即便他身染重疾,她对他也…
凌懿轩手一抖,“不同?是吗..”
为什么听到凌烨宸对薛玉凝不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人,渐行渐远,不一会就转过了走廊,不见了身影。
储秀宫内,凌烨宸坐在床边,凝着床上趴着的女子。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细腻白皙的脸颊。慢慢的俯下身。
。
☆、怜之欲逃
储秀宫内,凌烨宸坐在床边,凝着床上趴着的女子。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洁的脸颊。之后,慢慢的俯下身,就在嘴唇快碰到她脸颊的时候。他眼里的神色突然变得慌乱、挣扎,他猛的站起身,像是逃一样的跑出了储秀宫大殿。
“主子…醒醒…主子……”
薛玉凝睁开双眼,揉了揉额头,背上的疼痛随之传来。
“冬儿..”薛玉凝又看了眼一边候着的另一名宫女,不禁好奇。“这位是…?”
“奴婢萍儿,见过娘娘,以后奴婢和冬儿一起伺候娘娘。”
薛玉凝伸手扶起了跪下的萍儿。
“起来吧,不要跪我了。和冬儿一样就好。”冬儿自小跟在她身边,二人情同姐妹,冬儿在她面前自是不必讲究太多礼仪。
“谢谢娘娘。娘娘人真和善。”萍儿不觉感到吃惊,像是这样和善的主子她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伺候的每个主子,脾气有大有小,但是都是不好伺候的,这个主子反倒一点架子都没有。
冬儿看眼薛玉凝背上的伤势。
“主子,奴婢看着你这样子好心疼,皇上对你很不好,是不是…”
薛玉凝苦涩的笑了下,“他对我不算坏啊,不然怎么会把你和萍儿送到我身边伺候呢。”
“主子,皇上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冬儿…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没有办法责怪他…我做不到。”
这时,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一道略显慌张的女子声音传来。
“玉凝姐姐。”
薛玉凝起身,披上了凌烨宸留下的那件外衣。
看到来人,伸手迎了上去。
“怜之。可算又见到你了。你怎么样?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你。”
尤怜之忙摇摇头。
“姐姐,你受苦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都怪我,当时盯着皇上的眼睛看了那许久。”
“不怪你。你也不想那样的。”
“姐姐我…”尤怜之欲言又止。
薛玉凝拍拍她的手背,抬头扫了眼冬儿和萍儿。
“冬儿、萍儿,你们二人先下去吧。我和怜之姐妹两个说说话。”
“是”。冬儿、萍儿退去后,把房门也一并带上。
“怜之,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放心的说了。”
尤怜之点点头。使劲的握了下薛玉凝的手。
“姐姐我想逃出皇宫!”
薛玉凝倒吸了一口气,赶忙捂住了尤怜之的嘴巴,小声道:“丫头,你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妃子私自出逃乃是死罪。”
尤怜之点点头。薛玉凝才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尤怜之小声的说道“姐姐,我不想当皇上的妃子了。皇上好可怕。大殿上我只是看了他眼睛,他就要杀了我。要是侍寝的时候,稍有差错,我很有可能就会被送去静思园了!”
“侍寝?”
“姐姐有所不知,皇上今晚召我侍寝。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就想逃!”
“两位娘娘说话还是小心为妙。”一男子声音从门外响起。
薛玉凝和尤怜之惊恐的睁大双眼。刚才的话如果是被有心计的人听了去,她们二人怕是难逃一死。
。
☆、怜之欲逃2
随后,推门而入的是御前侍卫邢掣。
“微臣邢掣,奉皇上之命,来储秀宫护薛妃娘娘周全。”
“护我周全,此话怎讲?”薛玉凝随即想到,宫中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此人是谁,目前尚不知。
“娘娘不必多问。只需安分守己的留在储秀宫,做一个妃子的本分就好。像是刚才二位娘娘所说的那些关于出逃之类的话,微臣这次只当是没有听见,不过,二位娘娘不可能每次都遇到我,难保哪次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尤怜之突然站起,走到邢掣身前。
“我认得你,昨天在养心殿,你打了玉凝姐姐!”
“见过尤妃娘娘,臣昨天只是奉命办事。臣也不想伤害薛妃娘娘。”
尤怜之气怒“不想伤害?那你昨日为何不手下留情,为何还要打得那么重?”
薛玉凝拉了把尤怜之“怜之,算了,都过去了。”
邢掣手一揖“皇上的任何命令,当人臣子的自当尽力而为,不尽力就是不忠。”
尤怜之发指。“哈,去你的不忠!如若皇上让你杀了至亲致敬的人你也杀吗?你没有是非辨别的能力吗?”
“臣,只忠于皇上。”
尤怜之年龄小,在家里又被娇惯,她抬起绣拳,一下子捶在了邢掣的鼻子上。
邢掣当下脸都绿了,这哪里是千金大小姐会做的事情。
薛玉凝也不禁咂舌。
邢掣手握拳头,“尤妃若是如此深明大义,昨天为何不出面帮助薛妃,而是躲在薛妃身后?”
尤怜之接着连续捶了几计邢掣“我是女孩子,你要和我一个女孩子比吗?”
薛玉凝上前赶忙把扯在一起的二人拉开,确切的说是把扯在邢掣身上的尤怜之拉开。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小姐脾气。
“刑大人,你先出去吧。既是来护我周全的,也请你一并护我客人的周全。”
“等臣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好,自会出去。”邢掣手一扬“你们把东西拿进来。”
接着,十几个小宫女,分成两排走了进来。她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极大的木质盒子,而每个盒子里都摆放着东西。从衣服到首饰再到鞋子袜子一应俱全。
薛玉凝嘴角勾起,“这些是?”
“皇上让微臣送来的。皇上还让问:娘娘是否喜欢。”
薛玉凝出神了一刻,她心里有种甜甜涩涩的感觉。“还烦刑大人有机会转告皇上,说我会亲口告诉他,我是否喜欢。”
邢掣让人把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之后,才出去守在院子里。
尤怜之虽生气,可是时下却依旧在为要去侍寝的事情担忧。
“姐姐,如果在侍寝之前我想不到要逃走的主意,我就要悬梁自尽。上吊绳我都准备好了。”
薛玉凝扑哧笑了出来,“皇上真的那样可怕吗?”
“他比那样还要可怕。听说,昨晚上未央宫着了大火,恨生娘娘被困在宫殿里,差点火烧死,皇上亲自扑到火里救出了恨生娘娘,后来,皇上生气,竟然斩杀了未央宫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就因为这些太监宫女疏忽。”
薛玉凝心里一沉“你说…他亲自扑进火里去救恨生娘娘?”
“是啊…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尤怜之慌了神。
“他杀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只因为一个女子,就草率的杀了那么多条性命吗?”薛玉凝擦了下眼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所以,今晚侍寝我才更怕,自己即便侍候皇上成功,也终会惹到恨生娘娘,死在她的手里。”
薛玉凝点点头。
“怜之,今晚你侍寝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
☆、代怜之侍寝1
尤怜之在储秀宫逗留了大半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
日,几近日落时分才不情不愿的从薛玉凝寝殿出来。
打**门,薛玉凝把尤怜之送到院子里。
“怜之,今晚侍寝你要好好表现哦。到时得了宠,可别忘了我这个姐姐。”薛玉凝说的喜笑颜开。
“姐姐放心,要是我得了宠,一定不忘在皇上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姐姐回去吧,怜之先走了。”
“嗯,去吧。”
薛玉凝不经意的瞟了眼院子石凳子上端坐着的邢掣。之后和尤怜之道了别,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尤怜之低着小脸,走的缓慢,满腹心事。
在尤怜之走过石桌的时候,邢掣起身,手臂一横拦住了尤怜之的去路。
“大人这是何意?”
邢掣斜睨着尤怜之有些苍白的小脸。“这也正是我想问娘娘的。娘娘这是何意?”
尤怜之绞着双手,“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娘娘,连我都瞒不过,又怎么敢保证能够瞒得过皇上?到时候怕是救不了里面那位,反倒你们二人一起丢了性命。”
尤怜之倔强的抬起小脸,语气坚决道。“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
尤怜之说罢,就绕开了邢掣向前走了几步。
邢掣手一伸,把她的手腕握在手里“娘娘,出了事,臣,一概不知。”
“大人放心。绝不会牵累与你。”
“只这一次。”邢掣放开了手。
尤怜之松了一口气。大步朝她的宫殿永祥宫。
走到一道回廊的转弯处。突然一道身影飘下,从后面捂住了尤怜之的嘴巴。把她拖拽到暗处,之后把她整个人按压到墙上。
尤怜之心里吓得咚咚直跳,直到看清了眼前的人,才稍稍放了心。
“凌懿轩,是你?”
“薛玉凝!你装扮成尤怜之的样子要做什么?”凌懿轩气怒的喊道。
他听周雨晴说了凌烨宸对薛玉凝不同这种话之后,心里就烦躁了半日,于是傍晚时分就偷偷的潜入了储秀宫。正巧看到了薛玉凝和尤怜之二人在房间里易了容换了装。
是了,薛玉凝自小便喜爱研习易容之术,不过却不甚精通。不然怎会先是被邢掣看穿,又被凌懿轩截住。
“与你无关。”
“你要代尤怜之侍寝?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让皇兄知道了,你以为你有几颗脑袋可以让他砍?”
薛玉凝推开了身前的凌懿轩。也气怒道:“他不会杀我的!”
“他连亲兄弟都杀,更何况是你?他根本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多危险。”
薛玉凝震惊,他杀了亲兄弟?薛玉凝进宫以来听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凌烨宸的罪状,这无疑是他另一个罪孽。
“不准你那么说他!你前几日不是还试图刺杀他?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放火烧了未央宫,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命?你又好到哪里去?”
凌懿轩手握拳,猛的捶在了薛玉凝脸侧的墙壁之上。
“我是为了救你才放的火。而杀那些奴才的刽子手是他!我刺杀他,是为了给我亲哥哥报仇!”
“什么?他杀了你的哥哥…?”薛玉凝心里猛的一紧。随即,她试图推开凌懿轩。“我要去永祥宫了,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去。”
凌懿轩脸容失落。声音低沉。
“还是说,你自己很想去给他侍寝,帮尤怜之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
☆、代怜之侍寝2
薛玉凝看到凌懿轩受伤的神情,心里一疼,像是被人狠狠的在心脏捏了一下。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搅入这个男人的世界。
“是。七爷说的一字不错。我身为他的妃子,侍候他是我最大的心愿。就算他罪孽深重,玉凝也甘之若饴。七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凌懿轩撑在墙上的手慢慢垂下。
“是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所以你这般死心塌地?”
“随七爷去说。”
凌懿轩轻笑“我没有想到,你薛玉凝也是个贪慕虚荣、没有思想的女人。那夜我受伤,得你相救,我还以为你是个率真的女子。却没想到,原来是我高看了你。”
“如果之前让七爷误会,玉凝感到很抱歉。”薛玉凝心里很酸涩。
越是知道凌烨宸的罪孽,她就越想走进他的世界去一窥究竟。所以,七爷,原谅玉凝的固执和任性。
凌懿轩上前一步,猛的把薛玉凝环在怀里。薛玉凝整个人被包裹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很宽很暖,和凌烨宸冷冰冰的怀抱完全不一样。并且他此刻的拥抱很温柔,温柔中带着强硬。
薛玉凝一时怔忪,不知作何反应,只局促的任他搂在怀里。
“薛玉凝,如果你要的是权位,你要的是皇宠,有朝一日,我给你。”
薛玉凝身体一下子僵住。凌懿轩的语言表达的很明了。意思昭然若揭。只抬起因为震惊而越发白皙的小脸:“七爷你…?”
凌懿轩松开手臂,扶稳薛玉凝。
“你现在是众矢之的,一切都小心为是。今夜若你执意要去侍寝,我也不再阻拦。想必皇兄他也不会对你……”
薛玉凝蹙眉。她是众矢之的?为什么?凌懿轩的话还未说完,凌烨宸不会对她怎样?
薛玉凝回过神的时候,凌懿轩已经走到了回廊深处。薛玉凝上前两步,喊道:“懿轩。”
凌懿轩转过身,嘴角欣喜的勾起。“何事?”
“明日午后,我们在此处,不见不散。告诉我,你的故事,还有整个皇宫的故事,好吗?”
凌懿轩深深的凝着不远处,轻抚着回廊栏杆的瘦削女子,心里不禁触动,那是一种出于最为原始的保护欲望。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薛玉凝刚来到永祥宫门口。就有四五个年龄稍长的宫女迎了上来。
“尤妃娘娘,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奴婢们都要被急死了,要是再找不到你,奴婢们就小命不保了。”
几个宫女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然后上来就架住了薛玉凝往永祥宫里走去。薛玉凝被唤作尤妃稍有不适,但是还是压细了嗓子问道。
“不知几位姑姑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皇上不是到晚上才会过来永祥宫?现在时辰还早啊。”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生辰将至,各个藩地的皇子都陆续的来了都城,给皇上祝寿。今儿个是十二爷进了宫,皇上在养心殿设宴招待。”一宫女语速很快的说道。
薛玉凝听了个不清不楚。随便‘哦’了一声了事。她不觉得这和这几个宫女急着找她有什么直接关系。
另一宫女接着说。
“十二爷一向喜爱美女,府里养了不少的美人,这次进宫带了五名天仙美人来,说是要和咱们皇上比一比谁的后宫华丽。”
薛玉凝接着一个“哦”字了事。心想着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的。
刚才第二个说话的那宫女见薛玉凝不痛不痒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娘娘,您一会去了养心殿,要是还这副表情的话,弄不好就输给十二爷那几个美人了哦。”
——。
☆、代怜之侍寝3
“啊?”薛玉凝渐渐的明了了这几位宫女找她的原因,不,应该说是找尤怜之的原因,尤怜之是西岩国的第一美人,想是凌烨宸要拿这第一美人去炫耀一番吧。
“不是‘哦’就是‘啊’,娘娘真真有意思。刚才十二爷嘲笑皇上身边的那几个妃子皮肤如漆,声如夜枭,其实那几个妃子都是极美的。皇上面子上挂不住,这才遣奴婢们速速来找您。”
“哦。”不能怪薛玉凝只会一个字的回答。实在是无话可说。现在她的这张面皮都不是自己的模样,她能有什么答案呢。
几人在说话间,已经帮薛玉凝换上了华服,施了粉黛,繁琐打扮一番,急急忙忙的赶往了养心殿。
当时的养心殿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几名男子身边都各自环绕着几名或美艳或脱俗或热情火辣的女子。
薛玉凝自是不甚关心,她眼中只有一人,那便是主座上谈笑风生的凌烨宸。
这是她初次见到他这般开怀的笑,只是这笑里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
“皇上,尤妃娘娘来了。”一宫女禀报。
凌烨宸看向门口,看到门边瘦削的女子时候,他眼里一抹错愕,一拂袖。鼓乐笙箫之声顿时停下,正在翩翩舞着的舞女也姿态柔美的退去大殿两侧。
薛玉凝本不紧张,但是一下子安静下来,殿中央也空落落,她的心就敲起了小鼓。
薛玉凝缓步来到距离凌烨宸几步之遥的主坐下跪了。感受着来自两边坐席里投来的视线,对于听到的赞叹声薛玉凝也坦然收下,尤怜之的美貌值得这样的赞美。
“臣妾怜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凌烨宸起身缓步走下。扶起薛玉凝。“爱妃快快请起。”
他手扶在薛玉凝腰身,走到了主座旁。另一手轻轻一挥,原本坐在他身边的那两名妃子顺从的赶忙退下。
薛玉凝不禁打量了那两名女子,果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已是那样美,却被那十二爷糟蹋成‘肤如黑漆,声如夜枭’,这位十二爷的眼光着实挑剔。
薛玉凝随着凌烨宸一并坐下,他随后亲昵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
“十二弟,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被我西岩国第一美人震慑到了吧?”凌烨宸揶揄。
薛玉凝循着凌烨宸的视线望去,坐下那名男子生的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叫人不可逼视,怪不得眼光挑剔,能有几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宁阳藩王十二爷,凌思远把视线从薛玉凝脸庞上收回。
“西岩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咱们宴席已近尾声,真想讨这美人舞一曲,也好叫咱们不虚此行啊。”
凌烨宸似乎很开怀,他把薛玉凝拥紧了几分。
“今日若不是小十二太目中无人,朕可舍不得让这美人出来抛头露面。”
在座的几名重臣听了都不禁笑了出声。出声附和道。
“皇上人中龙凤,也只有此等美人才能配得上。”
“得此美人,当真让天下人艳羡不已呀。”
凌思远朗声笑道:“好好好,这次算我输了。我带来这几个美人都归皇兄你了。不过,皇兄,等你寿宴那日,咱们再比试一回。要是你赢了,我那日的美人都一并当做生日贺礼送与你,要是你输了的话…”
凌思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薛玉凝,“就把这美人送与我,可好?”
凌烨宸握着薛玉凝的手微微收紧。随即他声音爽朗“好,一言为定。”
。
☆、代怜之侍寝4
薛玉凝心里一颤,忍不住多看了凌思远两眼,这名男子面相极美,给人的感觉也还不错,若是怜之能够跟了他,兴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薛玉凝接下来的话,让她自己悔得的肠子都绿了。“那还请十二爷那日好好表现。怜之希望十二爷能赢。”
这名妃子是疯了!宴席里的臣子还有凌思远都不免震惊了。这样堂而皇之的忤逆凌烨宸的威严,迫不及待的离开凌烨宸的身边。
下一刻,薛玉凝下巴微痛,这才知道原来凌烨宸执起了她的下巴。
“爱妃今日有些不同。和那日养心殿内判若两人。朕有些糊涂了呢。”凌烨宸嘴角邪肆的勾起,不置可否的说着。
凌烨宸的目光,让她心惊肉跳,恨不得撒腿就逃。她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是意思是:她想跟着十二爷,而不是他凌烨宸。
薛玉凝突然手捧住凌烨宸的脸颊“皇上说笑了,臣妾还是老样子,臣妾就是料到十二爷赢不了,才那样说的,哈哈,臣妾…那个…皇上比十二爷还美…”
宴席中的人都屏住呼吸,皇上一向狠辣,岂容一个女子这样胡闹的捧着龙颜?
凌思远却对这女子更感兴趣,本以为她只是生了一张好皮面,却不料性子这般有趣。
凌烨宸轻笑,“朕倒想,那天或许朕会输。赔了你皮面下的这颗心。”
薛玉凝皱眉头。不懂。真不懂。
“今天就到这吧。朕也乏了。十二弟且先回去好好休息。月公公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
,送十二爷回去住所。”
凌烨宸抱起薛玉凝,不顾众人的目光,朝后殿走去。薛玉凝被他抱着走,可是一点都不轻松。他走一步,她的心都跟着抖三抖。这个男人不说话,更让她觉得害怕。
超乎薛玉凝想象的。刚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凌烨宸就双手一抛把她扔了出去。
薛玉凝一个抛物线之后,摔得四脚朝天。
凌烨宸走出了老远,转身见薛玉凝还没爬起身,不悦道:“还不跟上来?”
薛玉凝不禁腹诽,要说这凌烨宸也真奇怪,她好赖现在顶着一张西岩国第一美人的脸,他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等等,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是薛玉凝?是她易容术太好?薛玉凝摇头,这个不可能。是他喝醉了?这个很可能。
连忙跑了上去跟在凌烨宸身后。却发现,他只走路不说话。直到二人来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深潭前面,他才停了下来。
他停的太突然,薛玉凝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连连道了歉。
“这个寒潭对治疗伤口有奇效。以后你每日来这里泡半个时辰,背上就不会留下疤痕。”凌烨宸背对着薛玉凝冷不防的开了口。
薛玉凝只觉得浑身冷汗。可怕的男人。他分明已经知道了她是假的尤怜之,却不点破。但是这话又分明是说给她薛玉凝听的。这让她怎么回答才好?回答谢谢皇上,这是承认她是假冒的。不承认,又显得太虚假无力。
凌烨宸轻笑,“那就不要回答好了。”
薛玉凝双眼睁大!如果一个可怕的男人还能读懂人心,那么他无疑是可怕中的极品。
。
☆、代怜之侍寝5
以至于当被凌烨宸抱起,走进寒潭的时候,她都没有回过神。
直到刺骨的潭水没过了胸口,她才一个激灵回了神,双手攀住了凌烨宸的脖子。
凌烨宸低笑,随后坐在了潭水里一块大石上面。
薛玉凝禁不住冻得直哆嗦,牙关也打着颤。
“好冷。”本就是初春的天,又泡在寒潭里,怎能不冷,倒是凌烨宸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凌烨宸动手把她的外衫退去,身上的绷带也解开。因为没入在水里,所以,她也没有太过窘迫。可是当凌烨宸也退去了衣衫,赤着上身把她再度带入怀中的时候,薛玉凝觉得自己脑壳要炸掉了。
凌烨宸把她往怀里搂进了几分,二人肌肤想贴,他滚烫的体温源源的传到了她身上。
“是吗?朕反倒觉得很暖。”
薛玉凝抬眼凝着凌烨宸,他说话怎么总是一语双关?想必他内力护体,自是不感觉到冷。现在反倒说好暖,莫非是搂着她,让他好暖?
“朕,就是这个意思。”凌烨宸低头轻啄了下薛玉凝的脸颊,柔声道。
薛玉凝伸手环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身。
“那臣妾以后都紧紧拥着皇上。”
凌烨宸手臂不觉的一紧。
缓缓道:“怜之,陪朕说说话吧。”
薛玉凝点头。他依旧没有点破她是薛玉凝。想必,他真的需要有个说话的人,亦或是,那些话本不该给薛玉凝说。那么她就当一回尤怜之吧。
“好。”薛玉凝把脸埋在他胸膛。
凌烨宸手轻轻的顺着薛玉凝的发丝。缓缓道“朕自小兄弟众多,却是最不招人待见的那一个。”
薛玉凝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
“父皇辱骂、毒打甚至恨不得杀了朕。这一切都是因为朕有一双妖瞳。”
薛玉凝突然直起身“那才不是妖瞳!皇上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
凌烨宸低笑,把她再度拥进怀里。“是吗?如果我父皇还有所有的皇兄们的眼睛都是黑色,却独独只有我一人是琥珀色,你还觉得漂亮吗?朕听到最多的就是野种二字。”
凌烨宸手臂因为恨意收紧,“朕的兄弟们也轻视朕,记得十年前,朕十岁那年,被几个兄弟挤在墙角打成重伤。就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帮朕赶跑了那几个人,她当时好小,却手里拿着一个大木棒,坚强的挡在朕的前面。朕当时觉得,好温暖。”
凌烨宸说着,眼睛里似乎氤氲了一层雾气“怜之,你知道那个女孩后来对朕说了什么吗?”
“臣妾知道,那个女孩说:小哥哥,你要变得强大才好,只有你强大了才没人敢欺负你。”薛玉凝声音已经哽咽。她怎会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对,所以自那以后,朕忍辱偷生,终于等到了机会。边界两国叛乱,父王犯难,朕的哥哥们藏头缩尾,国破之日将近,所以朕亲自请命,率兵去打仗。朕的条件是,倘若朕打了胜仗,那么以后的皇位是朕的。”
“后来你打赢了。”薛玉凝抬手轻轻的拭了下他稍显湿濡的眼睛。
这时候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打在寒潭水面上,泛起了圈圈涟漪,触动着心弦。
。
☆、代怜之侍寝6
“朕在战场上死了几回,都最终撑了下来。当时的战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宛若人间炼狱。朕也怕,也想退缩,但是却有一个执念支撑着朕,那便是朕要活下来,朕要坐上高位,以最尊贵的聘礼迎娶那小女孩当朕的皇后。”
薛玉凝再也忍不住了,她眼睛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因为心疼他在战场上受的罪,更因为,他心里有她!
“那现在皇上达成心愿了吗?娶到那女孩了吗?”
“朕的皇后位置还是空缺。以后也不会有皇后。因为当朕身居高位的时候,才知道,朕不能爱那女孩。相反的,朕恨她。”
薛玉凝心里猛的一窒。他亲口说他恨她!可是为什么恨?但是无论怎样,她心痛的无以复加。
凌烨宸眉目突然转冷,“应该说,朕恨所有的人。杀戮才能让朕心里舒坦。”
他把手伸到薛玉凝眼前,表情略伤,“朕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现在..你还爱朕吗?”
“爱。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
凌烨宸嗤笑一声,起身把薛玉凝抛在寒潭里。起身慢慢的走出寒潭。
薛玉凝猛呛了两口水,在浮出水面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露出了原本的容颜。
凌烨宸已经快走到了岸边,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背上从腰里到脖子中,一道道,一条条布满了狰狞的刀伤。原本高大俊秀的身形轮廓,这一刻有种说不出的震撼,薛玉凝不禁捂住嘴巴。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薛玉凝不顾是否衣衫不整,划着水快步的上了岸,从身后猛的抱住了凌烨宸。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你是谁?以哪个身份不让我走?”凌烨宸像是挣扎了一下。问道。
薛玉凝懂得,若是她说她是薛玉凝,那么他就会离开。因为他恨她。
“臣妾是怜之。皇上不要走。让臣妾陪在你身边。”薛玉凝哭喊出声。
凌烨宸双拳紧握了下,转身双手按在她肩膀,凝着薛玉凝的小脸,已经不是刚才尤怜之的脸容。
“对,你是怜之。朕今夜召来侍寝的妃子。”他像在说给薛玉凝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相信,眼前的不是薛玉凝。
拦腰横抱起薛玉凝,拿起一边石头上的衣衫遮在薛玉凝身上。走回了寝殿。
把薛玉凝轻轻放在床铺上。他缓缓的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衣衫,目光变得深邃。手指轻滑过她的肌肤,手里滑腻软暖的触感,让他不禁呼吸急促了几分。
薛玉凝深深凝着他的双眼,任由他在身上索取。
凌烨宸缓缓的低下头。唇贴在她唇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拳头猛砸在了床头上,力道太猛,手指流了血。
“皇上你…”薛玉凝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紧张的看着刚刚还满是柔情的他,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给朕滚。”凌烨宸怒吼。他刚才有一刻竟然真的想将这女人当做别人。
从她傍晚进入养心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他竟然想借此来亲近她,索取她身上的温暖。可是他不能,不能要她。
。
☆、罚跪1
这时候外面闪电雷鸣,顷刻下起了瓢泼大雨。
薛玉凝披上了衣服,跪在地上。
“薛玉凝,你和尤怜之二人偷梁换柱、欺君犯上,可知是何罪。”
“回皇上,罪当诛。可是,玉凝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怜之吗”
凌烨宸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到窗外,任由雨水打在手心。
“一个女人罢了。”
“既然皇上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皇上又何必计较那许多,臣妾愿意伺候皇上。请皇上不要动她。”
凌烨宸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你凭什么替她求情,你本就自身难保。”
“臣妾,仅凭皇上心里对当年小女孩的一点不舍。请皇上不要动怜之。如果皇上能够答应臣妾,臣妾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凌烨宸淋在雨中的手,抖了一下,随后不屑的嘴角勾起。看着外面越发磅礴的雨势,“任何代价?你真是愚不可及,若真是如此,你就去外面雨里跪一夜,朕可以考虑不动她。”
薛玉凝苦涩一笑。但是见凌烨宸语气松动,顺势问道:“那…若仅仅是如此,请皇上多罚臣妾一些。放怜之出宫吧。”
凌烨宸气怒的起身。
“放肆!朕的女人岂是你说出宫就出宫的?老死在这宫里也休想出得去!朕已经给了你纵容。”
薛玉凝心里猛的一惊,眼前男人的怒气让她害怕。于是只好闭嘴。还是把心思放在十二爷凌思远那里为好。兴许他能带怜之出宫。现下这刻,凌烨宸不动怜之就好。
“臣妾知道了。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
薛玉凝仅披了一件外衣,缓步来到了门边,转回身,嘴边漾起一抹笑,灿若星辰。
“皇上,今早上你差人送来的衣服,玉凝很喜欢。”
随后她出了房门,一并把门也带上了。
凌烨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离去的方向。举起在虚渺的空气里。心里也有几分空落。
从微开了一条缝的窗户看出去,院子里雨势甚急,大雨里,一抹娇小身影坚定的跪着。凌烨宸眼里有几分不舍。
这是,一女子几声轻笑在他身后传来。他没有回头。只不悦的问了句:“你来做什么。”
恨生柔美的走到他身后,环住了他的后背:“别这么凶嘛。人家来还不是担心你一不小心真睡了那丫头,犯下滔天大错。”
“给朕闭嘴。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哎呀呀?我好怕呀。”恨生说着就又轻笑了几声。“你把我从柳一刀手里抢来,却这般对我,真是让我伤心。要知道,我可是忍痛割爱,才跟了你啊。”
凌烨宸冷哼。
“少在自己脸上贴金。被你骗的男人不止柳一刀一人。你堂堂暗阁杀手组织的主上,不是因为有所图,又怎会乖乖留在朕身边,你我本就各取所需罢了。”
恨生不可置否的一笑:“难道,我就不能真的爱上你吗?”
“那是你的事。”
“凌烨宸,你真对我如此无情?”恨生怒道。她是有所图,但是,来他身边之后,也是真的动了心。以往她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男人无不垂涎她的美貌。只有凌烨宸,他邪魅,冷情,人前她是他最宠的女人,而人后,他对她毫无温情。
“记住,你留在朕身边的唯一原因是,你和朕有着共同的仇恨。如果,你奢望其他,朕会立刻杀了你。”
凌烨宸眼睛始终紧紧凝着窗外的瘦削身影,声音冷漠的让人不禁发颤。
——。
☆、罚跪2
恨生眯起眼睛凝了眼淋在雨里的薛玉凝。
“难道是因为外面这个女人?你真的喜欢她?你明明不可以…”
“给朕闭嘴。”
恨生气的紧握双拳,指节发白。凌烨宸竟然骂她,这是第一次。
以往虽然他对她并无真爱,但是却也逢场作戏,男欢女爱。而且,他也不是个钟情的主,虽薄情寡义,却不忌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
女色。以她恨生的美貌和取悦男人的手腕,凌烨宸对她自是有几分独特。
今天他竟然对她大骂出口,这一切都是因为薛玉凝那个女人。
恨生魅惑的一笑,“要是让映雪娘娘知道,你对薛玉凝动了真心,想必好玩。”
凌烨宸突然眼神凌乱,声音几丝紧张。“你不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朕对薛玉凝有的只有仇恨。再无其他。”
“杀了她,恨她就杀了她,这样我自会相信你,也不会在你的宝贝映雪面前嚼舌根。你依然是个好夫君、好父皇。”
恨生声音里有几分自信。凌烨宸爱的或许只有映雪。所以,虽她亦恨映雪,此时利用凌烨宸对映雪的爱能除掉薛玉凝也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凌烨宸收回了视线,转身打量了眼恨生。恨生的狠辣他自是了解。因为他和恨生二人都有一段不堪回忆的心酸童年。
他上前执起恨生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妖冶的双眸,她眼睛里除了痛恨和嗜杀再无其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恨生,你何时变得心慈手软了?”凌烨宸嘴角邪魅的勾起:“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杀了她又怎能解你我心头之恨,又怎么平息你我心里的怒恨,还有曾经所受的侮辱?”
恨生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她兴许是误会了,这个杀人饮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薛玉凝动心?
“那依皇上之见,该怎么处置薛玉凝呢?”
“朕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烨宸手猛的拍在桌子上,桌案立刻裂开了一条宽约一指的缝隙。桌上的茶杯摔落在地,茶水四溅。
薛玉凝隔着雨幕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窗户,心里也一并冷了下来。透过窗纸,看到的是凌烨宸和一女子的身影。
泪水混着雨水落下,苦涩盈满心头,疼痛啃噬着她的心肺。此刻,他和另一个女人在房内。
抬手拭去泪水,才知道不过是徒劳,本就全身湿透,又何须擦拭泪水。
门突然打开,薛玉凝抬起头,凌烨宸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廊子里,旁边伴着的是一袭红纱,妖冶鬼魅般的恨生。
这一刻是讽刺的。她跪在雨里。而他和宠爱的妃子站在回廊里,俯视着她。
喉头一阵发紧,心里的酸涩翻江倒海般涌来。于是紧闭了双眼,不再看那一对伉俪情深的人。
还好,有雨声。雨声阻隔了那二人的声音。她发现自己并不想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因为他们亲昵的语气会灼伤她的心肠。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抹红色的身影,抬起头,原来是恨生打了雨伞站在身前。
“薛玉凝,罚跪的滋味可好受啊?”
薛玉凝本就倔强,别开脸,没有回答。
恨生抬起手,给了薛玉凝一巴掌:“本宫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薛玉凝侧倒在地上,但是挣扎着坐起,手扶住疼的火辣辣的脸颊,嘴角流出的鲜红液体被雨水冲刷。透过雨帘,寻找凌烨宸的视线,却发现他只是冷眼旁观。
她抬眼怒视着恨生。封妃当日,她任恨生打她,是因为碍于和尤怜之二人的性命攸关。所以只得忍耐。
薛玉凝在相府是爹爹娘亲捧在手心的宝,受尽宠爱,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她还有几分傲骨,这几分骨气,让她不能受这等窝囊气。
她战战巍巍站起身,身形不稳的走到恨生身前。“我只听到一个狗仗人势的下作胚子在乱咬人,不知道那是不是恨生娘娘。”
?。
☆、罚跪3
“你..贱人,竟然还嘴。”恨生气怒的喊道,抬起手又朝薛玉凝的脸挥去。
薛玉凝猛的扬起手臂,抓住了恨生的手腕。“告诉你,你还没有资格打我。我不会打你,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只要与他有关的人,我都不会去伤害。还有,在这宫里,能给我气受的,只有一个人。”
薛玉凝眼睛看向在廊子里的凌烨宸。他双手环在胸前。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她的那句话,凌烨宸自是听到的。也知道,薛玉凝所说的能给她气受那个人,正是他。
在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时,他竟然想逃开。终是回以冷冽的目光,或许还带点鄙夷。
恨生轻笑,挣脱了薛玉凝的手,“不给你颜色,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手下暗暗运气,之后猛的一掌打在薛玉凝胸口。
薛玉凝怎么样都没有料到羸弱的恨生竟然内力深厚。她身体向后飞出,撞击在柱子上,最后跌落在雨水中。
胸口顿疼,浓重的血腥气从喉头涌出,撑起上身的一瞬,一口鲜血喷出,面前的雨水被染红。
凌烨宸始终没有丝毫上前的意思,冷眼看着院中的一切。薛玉凝,你父亲犯下的罪,就由你来还。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看到薛玉凝吐血的一刻,他紧握了双拳,泄露了几丝心绪。
恨生走上前去,脚用力踩在薛玉凝手上,脚尖来回拧转。
痛,薛玉凝并不害怕。她怕的是凌烨宸的无动于衷。
“薛玉凝,现在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吧。你看到了吗?皇上不管你,因为皇上不要你,皇上讨厌你。皇上爱的是我。是我。”恨生厉声道。
薛玉凝咧嘴扯了下嘴角,牙齿已经被血染红:“恨生,你真可怜。”
恨生俯身捞起薛玉凝的衣襟,与她面对面“你说什么?本宫哪里可怜?”
“你可怜,因为你只能靠着杀人来证明他爱你。除了杀人,你们之间还剩下什么。”薛玉凝眼睛被雨水打的睁不开。胸口阵阵的闷疼也让她支撑不下去。
恨生气怒的把薛玉凝推倒在雨地,扯起她的手臂,把她拖拽到廊子边沿。
“薛玉凝,你和尤怜之欺瞒皇上,难道以为只跪一夜就可以了事了吗。”
薛玉凝用尽力气,撑起身体,抬眼凝着凌烨宸。
他嘴角紧抿,眼里没有一丝的不忍。薛玉凝手一指恨生,“皇上,臣妾好奇,到底你的话算,还是恨生说的话算数。难道皇上要出尔反尔。”
凌烨宸上前一步,出了廊子,月公公忙撑了伞跟在凌烨宸身后。
“朕一向说话算数。”他随后把恨生拥进怀里“但是,恨生的话,朕也不能当成没有听到,谁让朕爱惨了恨生呢。”
胸口如遭重击,薛玉凝身体向后缩去。他爱恨生!
恨生倚在凌烨宸胸前,柔声道“那臣妾自然不能教皇上难办。”
之后她朝一边的奴才喊道“来人啊,地上太凉,给薛妃娘娘拿来跪起来比较舒服的物件。”
下一刻,几个奴才抬来了一个宽大的木板,横在薛玉凝眼前。木板上面布满了一根根的尖针。而本是米黄色的木板,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这说明,跪过这板子的大有人在。她薛玉凝并非第一人。
薛玉凝唇无血色,钢针刺入膝盖,穿骨之痛,只消想想,就已经让她难以承受。
“薛玉凝,请吧。你不是要皇上放了尤怜之,跪在这板子上一夜,皇上自会信守承诺。”
薛玉凝挣扎着站起身,来到凌烨宸身前,握住他的手,抬眼凝着他琥珀色双眸:“我只听你的话。若你让我跪,就亲口告诉我。”
凌烨宸感觉到手里的湿腻,不禁低头打量,薛玉凝的手握的很轻,就仿佛随时都会松开一般。
忍住了反手握住她手的冲动,瞟了眼满是钢针的板子。
那板子不知毁了多少女人的腿,只要跪上去,腿就废了。他,真的要让她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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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4
恨生见凌烨宸眼中有挣扎神色,催促道“皇上…”
凌烨宸手如触烫手山芋,一把挥开薛玉凝,他随即别开视线,不看薛玉凝。“爱妃一句‘只听你的话’,着实让朕感动。既是如此,爱妃就快跪吧。难道你还妄想我会饶了你吗。”
一旁撑伞的月下瞧见年轻的皇帝双拳紧握,不免叹了口气,既然不忍,又何必绝情?
薛玉凝嘴角凄然勾起。她爱他爱得卑微,爱得讨好,爱得没有自我。却终是换不回一丝怜悯。
缓缓转身,走到针板前,一咬牙,慢慢的跪下。
恨生这时,走到薛玉凝身后,猛的按下薛玉凝双肩。
钢针猛然刺入膝盖,似乎还听到了针尖划过骨头的声响。
剧痛传遍四肢百骸。每一条神经都被疼痛侵占,钻心的疼痛令她清醒的无法昏厥。
可是,她始终紧咬着下唇,倔强的不叫出声。她绝不在恨生面前示弱。
眼睛直直的盯着凌烨宸。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希冀能捕捉到一丝不忍,却,只看到了冷漠决然。
肩头的力道很猛。恨生显然使了内力。钢针一寸寸的扎进骨髓。
腿,定是废了。
进宫不过两三日,就成了废人。
不知过了多久,薛玉凝本以为不会再听到凌烨宸的声音,却在下一刻。他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
月下没有料到皇上会走突然出,伞没有来得及跟上,凌烨宸已经快步走到雨里。顷刻被大雨淋透。月下忙又上前为他撑了伞。
来到薛玉凝身前,拉开按在她肩头的恨生。
恨生一张娇艳的小脸写满错愕。却在听到凌烨宸接下来绝情的话,又变得喜笑颜开。
冷冽的声音满是不耐。
“想折磨她何须费这大力气。”
薛玉凝心已冷,只抬眼死死的盯着这个狠辣残暴的君王。
凌烨宸气怒抬脚,猛的揣在了薛玉凝的胸~口。薛玉凝身体猛的飞出,膝盖和无数钢针生生剥离,溅洒出一串串血珠。
胸?口一阵闷疼,喉头一股腥咸之气,噗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罢了罢了,朕乏了,恨生,过来伺候朕就寝。就让这女人跪在这里吧。别让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坏了你我的兴致。”
薛玉凝泪水滚滚落下。不是因为身体的痛。而是,心里的痛。拼了力气,撑起身体,只看到他拥着恨生进了房间。
她狼狈不堪,疼痛钻心,他则软玉满怀,春宵帐暖。
肩头的力道消失。抬眼看去,只见,凌烨宸拥着恨生进了房内。
房内两人调笑声时而传来。良久后,房内的灯火灭了去。
同时灭掉的还有薛玉凝的心和希望。
房内,定是那男欢女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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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遇刺
她眼睛紧紧凝着凌烨宸卧房的窗子。心里有几分渴望,希望房里的灯光会亮起,渴望他能够终是不忍心,出来把她扶起。可是,渴望终究只是渴望罢了。
入了夜,廊子里的太监宫女也都犯困打盹了。
夜深人静时,冷雨哗哗落下。就在院子的高墙之上,两名黑衣蒙面人窃窃私语。
“看清楚了。娘娘让杀的就是跪着的那女子。”
“没错。就是她。去用迷香把廊子里的人都迷昏。今晚一定送她见阎王。”
薛玉凝眼睛被雨水打的几乎睁不开双眼,但是透过雨幕还是看到廊子里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倒在地上。
不可能所有守夜的太监宫女一下子都睡着。而且,那倒地的姿态倒像是被迷昏了!
突然,身后有人踩踏地面泥水的声音,猛的转过身,两名黑衣人正一步步朝她逼来。
“你们是什么人?”薛玉凝欲站起身,却发现一个细微的动作,膝盖处都有牵动全身的剧痛。
两名黑衣人未语。拔出冰冷长剑挥向薛玉凝。
薛玉凝使尽浑身力气,强忍疼痛,向一遍滚去,粉色罗裙一片惊心暗红。
躲闪不及,被黑衣人划伤了手臂,血顷刻流出,顺着手臂流向地面。
她狼狈的坐在地上,一步步的后退。声音如蚊呐,“你们是谁?是谁要你们杀我?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要不是有人中途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
阻拦,你进宫前就该死了,上面的主子已经发话,今夜你一定得死。”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薛玉凝心存一丝希望,看向凌烨宸的卧房,希望他能够听到响动,出来救她。可是他房间的灯依旧灭着。
黑衣人上前又刺出了一剑。
薛玉凝痛呼一声,却还是拼命躲闪,不过腰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剑。
这时,从凌烨宸卧房窗户里洒出了些许昏黄的灯光。薛玉凝欣喜抬头,他醒了!
两名黑衣人也暂时不动声色,隐隐看着房内的动静。
只见,房内一人似乎走到了窗前,黑色的身影映在窗上面。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似乎并没有出来相救的意思。
薛玉凝心一点一点下沉。他,见死不救!还是说,他想让她死?心里好疼,空气像是被抽空了。
薛玉凝低笑,紧闭了下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尽是决然:“你们动手吧。”
说罢,她缓缓的闭起了双眼。
随后,只听到剑相击发出的刺耳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演着说不尽的惊心动魄。
腰间一紧,身子一轻,她被人抱起。来不及睁开双眼,已经叫那人夹在胳膊里和那两个黑衣人战在一起。
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睁不开双眼。抱着她这人武功内力极高,薛玉凝只觉忽而飞起,忽而下落,一颗心也起了又落。时紧时舒。
打斗间,薛玉凝识得黑衣人的声音“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多管闲事。”
头顶上一道温煦却慑人的声音响起。“要你命的人。”
薛玉凝心里一紧,熟悉的回答。
等到,几个旋身,那人终于站定,却依旧把她嵌在腰间。
薛玉凝这才得以愕然睁开双眼。
鬼面人!此刻,她正被一袭黑袍的鬼面人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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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被救
那两名黑衣人都已经受了致命伤,胸口,脖颈还有面门皆挂了彩。不过,却还算有些胆量。
“这位英雄高姓大名?兄台武功造诣极高,我等只是奉命办事,请兄台给于方便。把那女人给我们。否则,得罪了我们的主子,到时再后悔可就晚了。”
薛玉凝忽闻鬼面人喉间轻颤,低笑出声。这人笑的自负的可恨。却因武功内力远在那二人之上,笑声平添了几分可怖。
“敝姓夜,单名一个翎字。今日方便自是给不了。死路倒是能给一条。”
他叫夜翎。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不知为何,心里卷起了圈圈涟漪。
薛玉凝被他夹在腋下,着实被拖拽的难受,于是伸出细弱手臂,环了他挺拔的腰身。
那人似乎感到意外,身体抖了一下,低头打量了她一眼。手一个使力把她向上托去。
薛玉凝身体猛地一扬,趴在了他的肩上,屁股教夜翎托住,这姿势较方才,舒坦了许多,却也暧昧了许多。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即使如此,那就恕我等冒犯了。”
之后那二人,长剑划着地面,向夜翎袭来,确切的说是像他怀里的薛玉凝刺来。剑尖碰擦地面,虽在雨中,亦是升起了道道火花。
夜翎不急不缓。伸手用衣袍将薛玉凝裹个严实,仅用一手持剑,和那二人再度战在一起。
鬼面人杀人的本事她是见过的。这两名黑衣人自不是他的对手。
故,她只安心的趴在他的肩头。眼睛不觉的瞟向凌烨宸卧房的窗。窗边那抹绝情的身影,让她心胆俱寒,
夜翎只是抱着她和那二人过了几个虚招,并无杀那二人的意思。
那二人终是战败在绝对下风的时候,他啐了一句,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在宫外杀不了这女人,进了宫就更别想杀。”
“知道得罪了我们主子是什么下场吗?”两个黑衣人被夜翎内力震得筋脉尽断,但是该恐吓的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夜翎扫了眼二人,
“别说是你们主子。当今皇帝我也不放在眼中。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滚,不然,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黑衣人慌了神,只对视了一眼,说了句“走,活命要紧。”便一前一后飞身没入黑影。
夜翎把薛玉凝放下,薛玉凝双膝使不上力,瘫软的滑向地面。不过在落地前,就又他带入怀里。
“你又一次出手相救。看来我的死期又后延了。”薛玉凝虚弱的说道。
眼睛却不自主的深深的凝着窗内的人影。他依旧站在窗前,静静的观看着院中的情形。似乎她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夜翎心疼般低叹了声,或许只是雨声,薛玉凝没听真切。下一刻,他把她抱进怀里。转身就要飞身离去。
薛玉凝紧握了下他的衣襟,虚弱的说道:“放我下来。我不走。我和他有个约定。今晚我要跪在院子里。这关乎一个女子的命运。”
“你受了伤。”鬼面人随即看了眼地上的针板,把怀里的女人搂紧了几分。
薛玉凝自嘲一笑“是啊,可是我一点都不感觉到疼。”
因为心里的难过盖过了所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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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死
“夜翎,你到底是谁?既然初见时扬言要杀我,为何几次三番相救?又为何对宫中地形了若指掌,并且…”
薛玉凝猛的咳嗽了下,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而且,你行事语言如此嚣张,不怕他派人捉拿你吗?”
夜翎放肆一笑,伸手一指窗后那人:“那胆小鼠辈,怕是连那道门都不敢迈出。我自是他最不想见到之人。那种只会利用软弱女子,施以报复的小人,我怕他作甚。”
薛玉凝心里莫名一疼。胆小鼠辈,小人,那就是她爱的男人吗?
即便他是,也不容别人说!
薛玉凝挣扎着从要从夜翎怀里下来。却,被他手臂紧紧钳住腰身。
于是,低下头,猛的咬了他的肩膀,她带着怒气,不遗余力,直到尝到血腥味。
这人竟和她卯上了劲。依旧将她紧搂在怀里。纹丝不动。
薛玉凝力气耗尽,气馁的趴在他肩上,苦涩道:“不准那样说他。他是因为心里有恨才会如此。他…有苦衷。他...不坏。他...不是坏人。”
声音越来越小,竟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耳边回响的是,封妃那日,洞房花烛夜,凌烨宸凌辱她时的那句无情的‘怪只怪你是薛晟的女儿’。
爹爹和他究竟有何恩怨,他竟恨她到割肉刮骨这般地步?
当年,凌烨宸与云苍大陆上其他两国---云天、碧月交战,虽后来打了胜仗。回朝后,先皇却不愿遵循诺言,传与他皇位。
爹爹贵为丞相,权倾朝野,他那时对凌烨宸登基一事是极力相帮的。
凌烨宸又怎会和爹爹有仇?
而夜翎所说的‘利用女子施以报复’究竟是何意?
莫非凌烨宸利用了她?利用她做了什么?报复谁…莫非,报复爹爹,薛晟?
“既然不坏,就是好人,既是好人,又怎会欺凌辱骂一个弱女子?好人,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任刺客杀你?”夜翎不屑。炫黑狰狞的鬼面被雨水冲刷,夜色里看不出他眼里的神情。
只是,薛玉凝感觉到,他的肩膀变得紧绷。这是人在盛怒下才会有的反应。
薛玉凝捂着胸口,夜翎的字字句句都如响雷轰顶,震得她耳膜发溃,每字每句都提醒着她凌烨宸的冷情。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你走...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夜翎没有出声。亦没有放手。
薛玉凝苍白嘴角勾起,费力抬起手臂,抬手朝他面具揭去。
却在下一刻,环在她身上的手臂骤然松开,她没了束缚,一下子跌落在雨地。
她果然没猜错,这样,他就会放开她了。自是不能让人窥视真面目,才遮了面具。
“你今日的活命之恩,玉凝来日一定结草衔环相报。”
夜翎稍显错愕,却没有离开。上前一步,扬臂撑开了身上宽大的袍子,遮在了她的头顶,替她挡去了雨水。
“记住你的承诺。你对我唯一的报答,就是用匕首,刺进凌烨宸那颗污秽肮脏的心。”
伤势太重,薛玉凝意识渐渐恍惚。声音如蚊呐,却还是系数传进了鬼面人耳朵里:“我…不要…他死。”
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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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之女?
只是在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了夜翎笃定的声音:“你会亲手杀了他。这一天,不会太远。”
薛玉凝身体没有跌倒在雨水里。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怀抱吧。她不确定。
夜翎抱起薛玉凝,毫无顾忌的走到了廊子里。
来到天子卧房的窗外,似挑衅一般的驻足,和那黑影面对而站。
突然,窗内那抹人影渐渐隐去,房间里灯光骤然灭了。
夜翎似嗤笑了声。到廊子里一处僻静的地方,倚着墙壁坐下。
把浑身是血的薛玉凝抱坐在腿上,在她双膝快速点了几下,封了穴道。将血止住。又拿出个瓷瓶往她身上各处伤口撒了些粉末。
算作治疗。
他大手一捞,解开自己的衣物,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把浑身湿濡的薛玉凝拥在怀里。用衣袍裹了,替她暖着冰凉的身体。
轻轻的抚触着她脸颊上细腻却苍白的肌肤。
手顿了顿,上扬,捏了自己脸上的狰狞鬼面,缓缓的摘下,随手扔在地上。
冷硬玄铁落地有声。却被落雨吞没。
夜色里只看到他清晰的侧面轮廓。
如夜般深邃的眸子氤氲了水雾,泛着薄光点点。
他深深的,久久的打量着薛玉凝,终是低下头,细细的吻过她的脸颊和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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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两名逃命黑衣人一路飞驰,轻跃重重高墙,身形闪进了皇宫里一座气势巍峨的宫殿。
进了密室,恭谨跪地。
摇曳珠帘后一抹雍容身影,放下手里的茶盏。
“怎么不见薛玉凝人头?”
两名黑衣人神色慌张,言语吞吐“太后娘娘,属下...本来就要得手。”
珠帘后传来怒拍桌子,茶盏碎裂在地的声响。
“混账,什么叫就要得手?”
两名黑衣人声音颤抖“是,娘娘,本来薛玉凝必死无疑,可是半路有人来救,属下…属下内力不及来营救那人。”
“又有人来救?可知那人是谁?”珠帘后声音一丝紧张。
“那人戴着面具,武功极高,又不知出自何门何派,属下不知他身份。只知道他叫夜翎。”
黑衣人对视一眼,道“是这面具人,实在傲慢,他说,别说是太后娘娘您,就连当今圣上他也不放在眼里。”
珠帘后传来了一阵夹杂了怒意和不屑的轻笑声。
“哀家知道了。你们这两个无能的东西,留着你们也没用了。来人,送他们上路。”
下一刻,从暗处闪出了不下十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冷清身影,他们手持泛着寒光的长剑,毫不迟疑的刺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室内顷刻满是血腥之气。两名黑衣人倒地毙命。十几个黑影又一闪消失不见。
珠帘后女子轻移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
,由另一抹身影搀扶着出了密室。
出得密室外,大殿里金碧辉煌。那两抹身影变得清晰。
刚狠下杀令的是当朝太后,陈凤仪脸,她容姣好,眉目威严,眉梢一刻黑色小痣浅露狠毒之色。
一旁搀扶之人,一位中年老嬷嬷,并不陌生,正是苏嬷嬷。
“苏嬷嬷,哀家心里头不舒坦,薛玉凝怎么就那么命大,进宫前刺客杀不了她,进宫后毒酒也没毒死她,今天又让她逃了一劫。那小贱人在宫里留一天,哀家就寝食难安。”
“太后娘娘还请放宽心,当年的秘密并无人所知,您尽可慢慢的置薛玉凝于死地。”苏嬷嬷语气里满是算计。
“看来,哀家得找个时间去会一会那妮子。我这当娘的也好送我那贱命的女儿上路。”
陈凤仪说着就肆意笑了起来。
在寂静的夜色中,这笑带着几分阴狠,教人心里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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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了她
储秀宫
窗外冷雨簌簌。
薛玉凝睡的极不安稳,睡睡醒醒间,不知身处何地,周围似乎有不少人。
虽意识模糊,头脑发昏。却分外清晰捕捉到了那人清冷的一言一语。
“七弟回吧。薛爱妃有朕陪着。你自小身日染有重疾,回去好好休养才是。”
“尤爱妃平身。既然你求我给你玉凝姐姐宣太医治腿,朕怎么忍心让西岩国第一美人的话空落在地上,朕可以宣周太医来。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条件倒不难……朕今晚缺个女人。”
薛玉凝无法将这些话语组织成连贯的意思。最后终是沉沉睡去。
朦胧间被人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冰凉的双脚也被人握在手里暖。
好暖和。
是娘亲!小时候娘亲总是这样帮她取暖,可是娘亲不是在丞相府吗?这是哪里?
“娘,我身上好痛..”薛玉凝鼻头一酸。哭了起来。
环在她身上的手臂骤然收紧,随后轻轻拍抚。
冷冽却压抑的声音幽幽传来:“朕又何尝不痛,你痛的是身体,朕痛的却是…心。”
他嘴角自嘲的勾起,没想到自己竟会吐出‘心’这个字,原本以为已经被仇恨浸泡成黑色的心肝,还会隐隐作痛。
薛玉凝小手探入他的衣服里,下意识的往温暖的地方探了探,小嘴委屈的瘪了瘪。
“他让恨生欺负我,他打我….”
凌烨宸把她身后的被子压了压,低叹了一声“不打你,你的腿就废了。朕舍不得...”
他踢在她胸口那一脚,下了很力,不仅让恨生对他的绝情信以为真,更以最快的速度让她从针板脱离。若真是跪在那板子上一夜,这两条美丽的腿,还怎能保得住。
“你见死不救。”薛玉凝突然气怒却责备的喊了出来,小手在他胸口用力的挥打。
凌烨宸心里一惊,以为她醒了,低头查看,才知,原来仅是梦呓,她梦里也如此伤心。
眼角挂着泪光点点,长睫不安的扇动,下巴因为委屈而微微抖着。
把她深深抱在怀里。却没有回答她的这项控诉。
是默认。抑或是其他。
“他不要我,不要我…他恨我..”薛玉凝语序很乱。这几日的委屈在梦里倾倒而出。
凌烨宸眸微眯,抓住了在他胸前捶打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亵裤里那处。
压抑的热情早已紧~绷。他呼吸急促了几分。
“若你醒着,便该知道,朕想不想要你。有多想要你!”
“你初进新秀阁第二日,朕终是没有忍住,偷偷去看了你。那夜你被冷宫的哭喊声吓得缩在墙角,朕差点就冲进去把你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最终,朕还是没有进去。那夜朕烂醉如泥。”所以那夜他才疏于防范,让刺客有机可趁,伤了手臂。
“我不要在宫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声音如孩童受了欺负,欲寻求庇护那般。
“薛玉凝,从今往后,你便无家可归了。你薛家三百七十几口性命,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怪你投错了胎,如今,朕的母后,当朝太后要杀你,朕也不打算放过你。你,何其可怜。”
他说着,眉眼间被冰寒洗劫,方才的温存如雪花遇火,荡然无存。
“凌烨宸…”薛玉凝声音极小。
凌烨宸附耳在她嘴边。听到了那句让他心里绞痛不已的话。
“我不要你最尊贵的聘礼,我也不要做皇后…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求求你对我好一点,一点点..不要对我那样坏...”
“朕是坏人。朕…不要你。不能要你。也不会…要你。”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点她的昏睡穴。刚才还是睡得轻浅不安的人儿,手软软的攀着他的臂膀,陷入了酣甜的梦。
凌烨宸把她紧紧拥进怀里。脸深深埋进她的颈项,深嗅着她的气息,她那让他莫名心安的气息。就仿佛,他双手并没有沾满鲜血,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拥着自己女人入眠的丈夫。
薛玉凝,早在出生的那刻,你我就注定无缘情爱。
如今,各藩王各自拥兵,母后手握大权,薛相与碧月国勾结,朕可谓腹背受敌,为自保,为雪恨。
唯有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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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我担心
四天三夜后天气疏朗阳光煦暖
储秀宫
依稀记得,耳边有人喃喃细语,声声诉说着枕边情话,婉转又撕痛。那声音里似有无尽的伤感。薛玉凝心头不禁一紧,眼眶酸涩。
头痛的快要裂开。亦不知睡了多久。
缓缓的睁开双眼。还未看清楚眼前都有谁,就先听到了几人舒了一口气,却掩不住惊喜的声音。
“醒了,醒了,主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佛祖保佑。冬儿吃斋念佛也要报答您。”
“太好了。”
“昏迷了四天三夜,终于醒了。”
眼睛慢慢聚焦。
尤怜之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床边站着的有冬儿、萍儿。
女太医周雨晴,她正双手合十,捂住嘴巴,眼睛里有丝泪光。心软又心善的医者。
还有七王爷凌懿轩,他此刻满脸病容,唇无血色。眉间甚至还有一团黑气。和前几次见到的那个虽顽劣却温润的他完全不同。
他病了?
凌懿轩直直的看着薛玉凝,她眼中的好奇,他懂。只是现下并非解释的好时机,日后再告诉她方罢。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醒不来,剩下我一个人。”
尤怜之带着哭腔的声音,拉回了薛玉凝的视线。
“怜之,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我保证。...对了,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侍寝的事了,皇上答应不动你了。”薛玉凝反握了尤怜之的小手。
忽见屋内的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似乎隐瞒着什么。
薛玉凝不经意的瞥见了尤怜之脖子里布满了青紫印记,这些印记她知道是什么。
吻~痕!亲吻所致。
以前在丞相府撞见过和侍卫偷欢的丫头,那丫头脖子里的印记和尤怜之这如出一辙。
薛玉凝耳边似乎回想起了似梦似幻的凌烨宸那句‘朕今夜缺个女人’。
出尔反尔的男人!他霸了怜之!可恨之极!
薛玉凝又气又怒,又呕又恼。
拼了命坐起身。猛的撩开尤怜之的袖子,雪白的胳膊上竟然是些淤青,这是被人咬噬的痕迹。薛玉凝眉眼写满怒意,又撩开了尤怜之衣襟,胸口往下,竟都是青紫痕迹。
“他要了你,是不是。”薛玉凝不满,气怒的问道,因身体虚弱,急怒攻心,她急促的喘着。
尤怜之赶忙扶了薛玉凝。
“姐姐,你…..别问了。你的腿必须立刻就医。…我…我…”
“你拿你的身体换了我一双腿。是不是?你傻瓜!笨蛋!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孰轻孰重的妹妹。我们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是为了什么?”薛玉凝气的发抖。
那男人根本没有心,怜之白白的毁了清白。她薛玉凝宁可残废也不会要她拿清白去换!
尤怜之委屈又害怕,不禁失声哭了起来。
薛玉凝心里大恸,掀了被子,挣扎起身:“我要找那男人算账,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才将掀开被子一角,手腕上一紧,接着整只手被人裹住。抬眼看去,原是凌懿轩满脸担忧的紧握了她的手。
“你本就快没命了,拿什么去讨回公道,现在去了只是送死,那尤妃不是白白的牺牲了。只说了别人不知孰轻孰重,你自己可知道?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你把身体养好。免得我...大家担心。你屋子里的人守着你几天几夜,你也该心疼她们才是。”
凌懿轩眉微蹙,声音责备,眉里眼里尽是心疼的神色。
会有一天,他可以毫不掩饰的表示他对她的关心,不用再这样连说话都要忌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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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
凌懿轩所言极是,薛玉凝虽怒,却冷静下来。忽而想到那日和他有约之事。他一定等了很久吧。
“那天我…”
“薛妃莫要再说,本王都懂得。”凌懿轩高声打断了薛玉凝的话,并以眼神示之,现在并非谈那日失约之事。不能让外人知道私下里和她有来往,这对她、对他都百害无一利。
薛玉凝手背一阵湿濡,凌懿轩手心出了汗,春寒料峭,汗从何来?
他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姿势实在亲昵又暧昧,薛玉凝不适,另一手一拨,把手抽了出来。
凌懿轩随即也窘迫的轻咳了一声。往一旁踱了几步,负手而立,站在床榻边。握着她的手,让他紧张,于是手中不禁出了一层薄汗。这,吓到她了吗?
气氛一刻尴尬。
薛玉凝眼睛不知该看哪里,脸上一热。薄染了酡红色。
冬儿一句“主子好不容易醒了,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就先不要说了。”
萍儿应道:“是啊,主子一定饿了,先用膳吧。”
尤怜之一擦眼泪,端起了一旁的正冒着白色热气的白粥,盛了一勺,递到薛玉凝嘴边。
“你一下睡了这几天,我每天都盼着你醒来,天天都给你备着粥,每天的粥热了又热,今天,你终于醒了,快吃一点,看我的手艺好不好。”
尤怜之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来。
“怜之…”薛玉凝鼻尖一酸。喉间猛的一紧。眼眶胀的生疼。却终是把眼泪忍下,吞了口粥。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了。”
门口一阵错落的脚步,随之而来一道清冷嗓音。
“朕听说薛爱妃醒了。”
闻声众人一凛。
年轻、桀傲不驯的王,身着黄缂丝面龙袍,脚蹬青缎皂靴,快步朝床榻边走来。
他的威慑力是与生俱来的,只听声音,就已经教人心肝颤了几分。
他身后毕恭毕敬的跟着大公公月下,以及御前侍卫邢掣。
“奴才/婢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见过四哥。”
“都平身吧。”凌烨宸挥了手。脚步没有停下,走到了床边,把薛玉凝拥进了怀里。
薛玉凝推拒,却发现,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她饿的没有一丝力气。于是,只得瘫在他怀里。干脆闭起双眼,不看这失信之人。
原本坐在床边的尤怜之,起身退开。看到凌烨宸拥着薛玉凝后,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经过了两夜的纠缠,交付给眼前这个冷情男人的除了身体,还有心。之前这两夜,她,虽抵抗,却最后不觉间已经承欢他身下。
凌烨宸冷眯向了凌懿轩:“七弟也在。这几天七弟倒是往这储秀宫里跑的勤快。是不放心周医女,还是惦念储秀宫的谁?”
凌烨宸眼不经意睨了怀里的薛玉凝。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
薛玉凝闻言,身体一震。睁开了双眼。正好撞进了他琥珀色的双眸。他的眼神似能洞察人心,她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她心里对凌懿轩自是不讨厌的,所以,下意识的希望凌烨宸不要伤害凌懿轩。也因凌懿轩曾经向她透露过夺权之意,所以,她这一刻心里多少有几分心虚。
凌懿轩一阵猛咳,接过了周雨晴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嘴角,手帕上瞬时,一片腥红。
“四哥说笑了,我这半死不活的身子,谁家姑娘肯让我惦念?不过是...咳…咳…”
只是他隐在袖中的那只手早已经紧握了拳头,青筋暴露。
周雨晴忙帮他轻轻拍着后背,“七爷,你不要紧吧?......皇上,是这样的,薛妃娘娘的身上腿上的伤势太重,御医阁那些药虽名贵,不过却是慢性。七爷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这才找七爷过来一同帮忙诊治。”
周雨晴接着觉得不妥,慌忙又道:“换药包扎都是臣女一人完成的,七爷和薛妃娘娘绝无越矩之事。臣女以性命担保。还请皇上明察。”
妃子的卧房除了皇上之外,其他男性不得擅入,否则便有通奸之嫌。
凌烨宸把薛玉凝软弱的小手握在手里轻轻把玩。他嘴角勾起,轻笑出声:“雨晴,这点小事,怎么说的大义凛然,如临大敌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朕不通情理,是个暴君了。七弟的为人,朕,比你更清楚。七弟来此所为何事,朕,又怎么会不知呢?”
皇上的话说的很慢,周雨晴手心冒冷汗,皇上笑比不笑更令人畏惧。
刚想跪下赔罪。搀着凌懿轩的那只手,被凌懿轩夹在腰间。周雨晴怔忪错愕的站在原地。只听到凌懿轩虚弱的声音。
“谢四哥信任。臣弟出来许久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先行回去休养了。…周医女,还要劳烦你给本王去熬些汤药才好。”
周雨晴不清楚状况,只觉皇上和七爷之间似暗潮汹涌,似都隐了一层意思。
现在的七王爷,怎么有了几分强硬的意味?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他眼里竟闪过几分狠辣之色。
只是,这样的神色怎会出现在一个痴缠病榻的将死王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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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伤
凌烨宸并未难为,只随声道:“周医女,送七王爷回去吧。这里有朕在,薛爱妃不会有事。”
众人不言,却心里陡然升起一个想法。有皇上在,薛妃才有事!皇上的话,是在说笑吗?
“是。”
周雨晴应了一声,搀扶着凌懿轩朝外走了几步,凌懿轩终是忍不住看了眼凌懿轩怀里的人儿,发现,她也正凝着他,心里竟有几分喜。总有一天,不管是这秀丽河山,还是薛玉凝,都是他的,他定要把她紧锁怀中。
薛玉凝下巴上突然一疼,被人捏住,抬眼间和那双琥珀色双眸纠缠。
凌烨宸柔声道“还疼吗?”
薛玉凝心里一动。不知是冷还是暖。这男人先将她推入将死的境地,又见死不救,还侮辱了怜之,现在竟云淡风轻的问一个垂死的女人,还疼吗。
“不知道皇上问的是哪里?”
凌烨宸低笑,“爱妃身上的伤口。”
“臣妾身上的伤口很多。不知皇上问的是哪一道?是刺客给的剑伤,还是跪钉板落下的伤,还是因为有人见死不救、不守诺言给臣妾留下的心伤?”
薛玉凝说着,肺腑之间涤荡着怒气和苦涩,说完,禁不住微微喘着。
“都问。”
“回皇上,剑伤、膝伤无关痛痒。心伤,无药可医。”
凌烨宸手一颤,松了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把她放在床头。端起了桌上的粥,“饿了几天几夜,一定饿了,朕喂你。”
“为什么不守诺言?为什么动怜之。明明答应了我,放了她。”
凌烨宸眸微微眯着,眼梢写了几分不悦。他把碗复放在桌上。手一伸,把跪在地上的尤怜之捞进怀里。
尤怜之微呼了一声,便趴在了他胸膛。却不见丝毫的反抗意味。
薛玉凝有些疑惑,怜之不是声声说着要逃离凌烨宸吗,那为何此刻星眸微眯,脸颊霞红,红唇微勾?
莫非…怜之爱上了凌烨宸?
凌烨宸挑起尤怜之下颌,他嘴角轻佻的勾起,眼里也是几分轻浮之色,“爱妃初尝人事,现下,还疼吗?”
乍听到这露~骨,却亲密的话,薛玉凝心里猛的一揪。胸腔的堵得生疼。进宫前夜,娘亲曾给她讲了男女洞房之事,自是知道初尝人事时候落红的痛楚。
只是,这男人竟丝毫不避讳的问出与另一女人的私密之事,即便那女人是怜之,她心头也同样充溢着苦涩妒忌之感。她并不想知道他们夜里是如何的欢好。
“…臣妾…不疼了。”尤怜之羞涩的低垂小脸。
“朕不是说让你在永祥宫好好休息,怎么不听话?”
“臣妾惦念姐姐的身体…姐姐是为了臣妾才受的伤…”
凌烨宸冷眼扫过薛玉凝,“若不是你这姐姐,朕和爱妃早就结了连理之好,何须费这多周折?”
尤怜之飞快的看了眼薛玉凝,小手攥了攥,一咬牙,回答道:“是。”
薛玉凝胸口如遭痛击。欲哭无泪,欲笑亦不能。
她竟生生成了这拆散这对鸳鸯的毒妇。
随即一想,怜之也无可奈何,除了‘是’她还能回答什么,伴在这样一个狠厉的君王身侧,能做的或许只有惟命是从。
再抬眼的时候,尤怜之已经不在凌烨宸怀中,而是再度站在了床边,她眼中的神色薛玉凝不懂,不曾看到过,像是…责怪。抑或是…妒。
“现在,可以吃了吗?”
不知何时,凌烨宸又次把粥递到她嘴边。
他喂一勺她吃一口,这该是何等的皇宠加身。传出去,皇上亲手喂储秀宫娘娘喝粥,该是受宠的预兆。
但,她不要吃。
因为怜之在看,而看到了会伤心。就如同她看到凌烨宸和恨生一起时候,心里绞得生疼。所以,她不能让怜之也受这样的折磨。
而,既然凌烨宸和自己无关情爱,又何必去做这些似乎有关情爱的事情。这样的亲密和柔情,只会令她迷惑、沉沦。
薛玉凝凄楚勾起嘴角,抬手挥开了眼前凌烨宸递来的粥碗。
一碗白粥摔落在地,汤汤水水四下溅洒。
屋里众人皆倒抽一口气。这女人定是疯了,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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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说小虐怡情,我说是。于是,今晚小虐玉凝。晚上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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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断
冬儿、萍儿吓得慌忙跪了。抬眼偷偷看去,皇上显然已经是盛怒了,可是却手握着拳头,没有出声。
尤怜之身体向后缩了缩。不敢置信的盯着薛玉凝。她竟敢打翻皇上递来的粥碗!试问,这世上,谁敢?玉凝姐姐,
下一刻,屋内的人才知道,妃子打破君王递来的粥碗,并不是最震惊的。
凌烨宸微闭了下眸,睁开时候,掩去了怒意,转身成了一碗新的,重复刚才的动作,
“张嘴,朕喂你。”
最教人惊愣的是,王,非但不怒不火,而是,反手递上第二碗粥。
若是薛玉凝现下吃下这口饭,或许日后和尤怜之不会反目。只是,凡事,没有或许。
她抬手,挥开了眼前凌烨宸的手臂。
粥,再度洒落,屋内气氛让人窒息,这次,下跪的还有尤怜之。
月下和邢掣一个半大男人,手心里亦是汗滴滴,似已经看到了皇上血洗储秀宫。
本以为,这已是极致。却不知,在凌烨宸将第三第四碗粥盛起,递到薛玉凝嘴边,却被她挥落的时候。
邢掣和月下终是承受不住心内的煎熬,扑身跪下,却不知皇上的怒气何时会爆发,只知道等的越久,心里的恐惧就被无限的拉扯。
终于,小锅中的粥也被盛完了,凌烨宸把手里所盛的最后一碗粥,轻轻放在桌子上。
他睨着薛玉凝,然后朗声笑了起来,笑声久久不停,似许久不曾笑的这般痛快,这般酣畅。
薛玉凝本是倔强,却盛怒紧绷的弦,慢慢的松弛,他的笑让她痛彻心扉。他虽笑,却伤。
“薛玉凝,你以为你不与朕亲近,她就不会责怪你了,是吗?你太幼稚。”凌烨宸点破薛玉凝是顾忌尤怜之的感受才屡屡冒犯他的权威。
凌烨宸手一扯,把跪在一边的尤怜之捞在身前,他袖间滑出匕首,猛力按在尤怜之脸上。锋利的匕首尖端,刺破了她的脸颊,血顺着脸颊流下。尤怜之瑟缩的抖着,眼中满是恐怖惧怕之色。却,终是连一字半语的讨饶都不敢吱唔出声。
屋内,亦没人敢求情、阻止。
凌烨宸手轻轻捏着匕首,只消一划,这张美得倾覆城池的容颜,就不复存在。
“不要…”薛玉凝急忙呼出声,不顾膝盖的疼痛,跪起身,捞着他的衣摆,求道“不要伤她,我吃,你喂我,我吃…”
凌烨宸嘴角勾起,残忍的可恨。
“晚了。朕现在不想喂了。”
他用匕首抬起尤怜之下颌,蛊惑着说道:“尤爱妃,你记住,是薛玉凝毁了你的容貌。”
说罢,手猛然从尤怜之左颊上面斜斜划下,血肉外翻,嫣红的血喷涌而出。
尤怜之甚至没有来得及反抗,亦没有来得及发出声响。剧痛!脸上一阵湿热,摸去,满手湿红。她身体瘫软,滑在地上瘫软的坐着。
她定是毁容了!
是玉凝姐姐,若是玉凝姐姐喝了那粥,她就不会毁容。皇上,本是喜爱她的,若不是玉凝姐姐,皇上不会这样狠心。她恨,恨薛玉凝!
薛玉凝抬起手猛的朝凌烨宸的脸挥去,手腕却被那人攥住。
薛玉凝气怒的嘶吼道:“凌烨宸,你卑鄙!我以前错看了你。你果是一个只会欺凌弱女子的小人!你果是鼠辈!”
“不止。”
凌烨宸明黄衣摆倏然挥起,登时几道飞镖射出,冬儿、萍儿痛呼倒地,看去,冬儿、萍儿二人心房处各插了一道星形飞镖。
两个丫头痛苦的扭曲身体,伤虽重,饱受疼痛折磨,却不致于丧命。
薛玉凝泪水夺眶而出。她害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撩了被子扑身要下床,她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问问她们痛不痛这样的废话也好,她不能看着她们受罪。她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她们痛苦。
可是才向前欠了身,腰身一紧,被凌烨宸蛮横的带进怀里。
薛玉凝额疼撞在凌烨宸的胸膛,生疼。
“凌烨宸…杀了我…这样,我们都好过。”
“等朕折磨够了,自会杀你。”他嘴角一抹笑,云淡风轻。
薛玉凝喉头一阵紧致,气血攻心,腥咸之气涌进口中,血顺着嘴角流下。
抬手拽了头上的朱钗,这钗唯一好处,尖头锋利。既他不杀她,那么,她就自行了断。
薛玉凝手猛然抬起,用力朝心口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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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来非善
手里的朱钗才刚刺入皮肉,手腕就被凌烨宸用力钳住,明显的,他和她是同时伸出手的,是看到她拿钗刺下那一刻,就伸手阻拦。
随后,他并未把钗从她皮肉里捞出,而是顿住手,只用力裹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往下刺。
“薛玉凝,若你自刎了,那么,你储秀宫一干太监奴才,还有尤爱妃都要给你陪葬。现在,死与不死,你自己斟酌。”
说罢,他缓缓放开了握在她手腕的束缚。他眼神笃定,嘴角自负的勾起,她不会死,这女人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是,一定不会不管她身边的人。
薛玉凝苦涩的笑出了声,何时,竟连死也没了权利。她若死了,非但不是救这一屋子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
人,反倒会害害他们一并丧命。凌烨宸竟精准的抓住了她的弱点。
她手下一用力,把那钗从心口拔了出来。随后松了手,钗落地,声音清脆。
胸口的血如小泉流下。屋子里充溢了血腥之气,是她的血,是怜之的,也是两个小丫鬟的。
眼前,凌烨宸递来了那碗刚才被搁置在桌上的粥。
“几天几夜没吃东西,爱妃定是饿了,朕喂你。”同样的话,却让人听起来恨得牙痒痒,这男人的语气永远波澜不惊,满不在乎。
月下和邢掣对视了一眼,皇上何时对一个女人有了这样的耐心?费尽周折,大动干戈,只为送到她嘴里一餐粥食。
得皇上这样对待的女子,这储秀宫娘娘是头一例。
就是那双雪殿的映雪娘娘,也从未...不过,话不能如此说,映雪娘娘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只为皇上诞下了唯一的子嗣这一点,已经让她宠冠六宫。虽然并非皇后,但因为皇上一直不曾立后,所以,映雪娘娘虽非后,却胜似后。
薛玉凝没有反抗,一口一口吃着这原本该是馨香的粥食,只是这一刻和着泪、和着血,滋味是倒不出的苦涩揪痛。
膳后。
凌烨宸把她平放在床上。
“薛玉凝,让朕看看你的耐力,可别朕还没玩够,你就死了。到时薛丞相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偏离了朕的初衷。”
他的语气冷硬,眼里也尽是厌恶神色。他倏地转身,拂袖离去。
薛玉凝牙关咬紧,双拳气的紧握。
白发人送黑发人偏离了初衷,那么他的初衷为何?
黑发人送白发人?他要杀爹爹!薛玉凝心里且惊且忧。却暗暗的把求死的心抛之脑后,只...为了让这一切不明了的状况浮出水面,她要活下去,并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凌烨宸,我绝不会死的!你越是想让我死,我就越要活给你看。你越是要折磨我,我就越要过的很好。”薛玉凝怒道。
凌烨宸顿下脚步,嘴角微勾。没有应她的话。又迈步向前走去。
从尤怜之身边走过,明黄衣摆划过她的手指,尤怜之抬眼看去,他竟连眼都不曾低下,连一个视线都没有投来。就仿佛她并不存在。她的心,好痛!
邢掣月下紧步跟着凌烨宸出了储秀宫。两人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因为凌烨宸紧握的拳头,暗示着他正隐忍着怒气。
刚出了储秀宫宫门。凌烨宸就蹲下脚步,转回身。
邢掣、月下二人忙恭谨跪下,这个年轻的王,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邢掣,朕让你留在储秀宫看家护院,你今日教朕好生失望,你可知罪?”
邢掣手一抱拳:“臣知罪!臣不该放七王爷进来。只是,当时娘娘病情紧急,周太医又连声求情,臣一时无措,才放七爷进去看诊。”
月下这才明了,原来皇上是在生这门子气。这难道就是非阉人们所谓的吃醋么?
凌烨宸手一挥:“不要解释了。这次朕不再计较。不要再有下次,老七所来非善。加派人手,守着储秀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储秀宫。”
即便薛玉凝是他凌烨宸不要的女人,老七也休想得到!
凌烨宸说罢便盛怒拂袖离去。月下并未立即跟上,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邢掣:“任何人包不包括皇上?”
邢掣白了他一记,“废话!不过,我更好奇,皇上来这一遭,为的就是逼储秀宫娘娘喝碗粥?怎么表个关心,也变得这么惊心动魄。”
“你这种不开化的石头当然不懂。对了,皇上刚走并未交代不让找御医,你去请了周太医来给里面几个主子丫鬟的看看…女孩子家家的,心软的我,这心里……..喂,老邢,你别跑啊,我话都没说完呢。”
早已在几丈之外的邢掣声音幽幽荡来:“等你说完,里面的人血就流干了。”
卧房内
凌烨宸前脚走,薛玉凝后脚就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慌忙下了床。却在刚刚站起,就因膝上疼痛,失去重心趴在了地上。
一边同样失神瘫坐在地上的尤怜之回了神,泪眼盯着薛玉凝,眉里眼梢尽是责怪和妒恨。
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薛玉凝,并没有伸手去扶起她。她不要扶这个害她毁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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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茗
“主子…”冬儿萍儿虽受重伤,却挣扎着爬来把薛玉凝扶起。
薛玉凝起身,向冬儿萍儿示意她没事,“你二人快莫要乱动,小心胸口的伤。”
随后她伸手轻轻摸着尤怜之满是血迹的小脸。
“一定很疼吧。怜之,都怪姐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来好药,等到脸上的伤好了,怜之还是最漂亮的。”
尤怜之本是低声的啜泣,听了薛玉凝的话,失声痛哭了起来。
“姐姐,他讨厌我,前一刻还与我纠缠床榻,这一刻却动手毁我容貌…因为要喂你吃饭,所以毁我的容…他喜欢姐姐,不喜欢我。我恨姐姐…”
薛玉凝心里苦涩。凌烨宸怎么可能喜欢她?他喂她吃饭,不过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想必他的女人没有人背了他的意思吧。
“怜之,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他没有喜欢我,不然怎么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呢?爱屋及屋的道理他会不懂?”薛玉凝帮尤怜之擦拭了眼泪,哄慰道。
“姐姐,那你喜欢皇上吗?”尤怜之止住了哭泣。她的语气酸酸的,就像是个与人争糖吃的小妹妹。
薛玉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喜欢,怜之必会难过。可是,若说不爱,就真的没有了那份痴恋了吗。
“他是王,我是妃,就是这样,再无其他。”
尤怜之嘴边漾起一抹笑,她拉起薛玉凝的手,“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和我争他的爱。你是我的好姐姐。”
见小丫头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薛玉凝也付以一笑,虽肺腑之间蔓延的是无尽酸涩。
“怜之,…你爱上他了,是吗?”
尤怜之肯定的点头,没有一丝迟疑:“最初的时候想逃离他,可是….”
尤怜之羞涩的绞着手指,接着小声道:“可是,我把自己给他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哎呀,姐姐,怜之也不知如何讲,…我爱皇上,好爱好爱。”
薛玉凝点点头。后宫女子不爱他的有几人?只是,得到那人青睐的,又有几人。怜之爱他,可他却只把怜之当众多女人之一。
薛玉凝欲言又止:“怜之…他…”
“姐姐,怎么样才能让皇上爱我?怎么样才能得宠?就像恨生娘娘,还有映雪娘娘那样?怜之也好想和他举案齐眉,品茗下棋,还有…为他生育子嗣…”
尤怜之说着小脸满是期待之情,完全没有发现薛玉凝忧心忡忡。
“怜之,得宠真的那么重要吗?姐姐到觉得,安安稳稳的度日,比得宠来的更幸福。后宫的险恶不是你我能招架的住的..”
“哪怕是死了,只要曾经得到了他的宠爱,也足够了….姐姐,你有办法吗?你帮帮怜之好不好?”尤怜之突然来了精神,摇着薛玉凝的手臂。
薛玉凝不禁嘴角上扬,看着这个情同姐妹的女子,竟有种为她两肋插刀的冲动。
“办法,倒不是没有..”
“是什么办法,姐姐快说!”
“水滴石穿。”
尤怜之一头雾水,什么水滴石穿?
薛玉凝笑着点了下尤怜之额头。“宁可一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明天,皇上要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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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后养心殿
书房内,凌烨宸手持奏折,眼未离书,伸手端起茶碗,端至嘴边,才发现,碗中空空如也。不悦的拧了眉。
月下见状,忙向门口走了几步,朗声对门外候着的奴才喊道:“小德子,传茶。”
“是。”门外小德子应道。
随后有人端茶而入,月下意外,进来的不是小德子,而是永祥宫娘娘尤怜之。不过倒也会意,这些后宫的娘娘总是找尽机会来给皇上表爱意,是常有人送了熬炖的补品来。
于是也没有阻止,只点了下头,示意尤怜之把茶送去。
尤怜之心里是有几分忐忑的。桌案后的皇上,较之昨日,似有俊美邪肆了几分。
他始终看着手中的奏折。他看到她会惊喜吗?还是说,会厌烦?
走至他身侧,柔声道:“皇上,茶来了,...请用茶”
凌烨宸闻声,一抹错愕,缓缓的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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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露水
尤怜之小脸伤口已经包扎,看上去楚楚可怜。
凌烨宸放下手中奏折,挑眉一笑:“是尤爱妃,朕想也是,小德子的声音可没有这样动听。”
他伸手接了茶轻啜了一口,含在舌间,似品似尝。嘴角不禁勾起,把茶碗放在桌上,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给朕说说这茶。朕爱饮碧螺春不是秘密,只是爱妃沏的茶余香悠长,沁人心脾,胜人一筹。”
尤怜之小手抬起,勾了凌烨宸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皇上,茶并未不同,依旧是西岩属国进贡的碧螺春。不同的是水,这水是臣妾清晨五更起来,下到荷塘里,采了荷花上的露水,之后,烧了水,沏了茶,总共花了四个时辰,这才成了这一杯茶,特来呈给皇上。”
凌烨宸扶起尤怜之的双肩,他眼里似有几分动容:“在朕门外等了多久?”
尤怜之眼里升起一丝雾气,“不久,..也..不过...两个时辰。”
“茶却不曾凉去。”
“臣妾,生怕茶凉了,一直用暖炉煨着,所以…”
凌烨宸抬起她的一双小手,竟是被冻得通红。
“傻瓜,朕该拿你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有几分责怪,兴许还掺杂了几分不舍。
他似轻叹了一声,之后把尤怜之紧紧搂在怀里。头深深埋进她的如云的发丝。
“脸上的伤还疼吗?昨日,是朕下手重了。”
尤怜之心里一动,眼泪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小脸埋在凌烨宸怀里。“皇上好坏。”
凌烨宸低笑默认:“朕一会让月下去给你拿了生肌丸,你这张小脸若是落了疤,朕可不忍心。”
尤怜之心内的幸福似要从每个毛孔透出。皇上是爱她的,皇上心疼她!皇上赐她祛疤的药。玉凝姐姐也满身的伤疤,皇上却不曾赐药。
她嘴角上扬,紧紧搂着凌烨宸的腰身。
侍寝受宠,指日可待!
一盏茶后,尤怜之出了书房,走出了养心殿。看到了拐角处的一抹消瘦的身影,高兴的奔了去,搀了那人的手臂。
“玉凝姐姐,你的方法果然有效…我说我是下荷塘收的露水,皇上感动了…皇上还答应让我每天都可以来送茶。”
她高兴的说着就摊开小手,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瓷瓶,“你看,你看,这是生肌丸,皇上赐给我的,他说舍不得我小脸留疤,特地赐给我的!....啊,姐姐,你要不要也吃一颗,你身上的疤痕那么多,皇上不是也没给你药吗...”
薛玉凝心里猛的酸疼,随即嘴角上扬,怜之无心的话,又并非有意讽刺,在意这许多做什么。怜之开心便好。
“不用了,姐姐的疤痕在身上,根本没人会看到,明天你还来给皇上送茶……慢慢的他会…会爱上你的。”
“姐姐,你沏的茶皇上很喜欢呢。明日还让你的丫头去荷塘里集露水,我明日还早晨的时候去你那里拿茶哦。”
“嗯。”薛玉凝应了一声,不禁望向了养心殿内,那人此刻就在不远处书房内。却似隔了万水千山。
茶,他喜欢就好。人生,难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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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天边才刚泛出些许微白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6
,日头还藏于山下。天上的星亦未掩去。
天色尚早。
冬儿起身,钻出被窝。却被冷空气冰的,倏地一声,又缩了回去,不禁皱眉,冷死了!偏生这时候想小解。
郁结了半刻,终是披着衣服出了院子,方便完以后,刚想跑回去睡个回笼觉。忽闻宫殿后的荷塘传来一阵水纹波动之声。
是谁?莫不是…贼人?储秀宫外守着几十侍卫,贼人怎么进得来?
心下疑惑,冬儿捻起裙摆,悄悄走去。绕到宫殿后,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顿了脚,双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
荷花点点,含羞带怯,荷塘深处,一抹清瘦的身影。
她怀里抱着一个玉白瓷瓶,水没过了她胸?脯,身形不稳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水底淤泥中,在朵朵莲花上收着滴滴露水。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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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禀告
冬儿不禁思量,若是要把那白玉瓷瓶装满,需要多少露水?
千滴,万滴,抑或是更多?
所以,主子才从莲塘岸边,下了水中,又从近处去了荷塘深处?
忽而响起尤妃娘娘清晨时候过来取茶,献给皇上。原来这沏茶之水竟是自家主子冒着生命危险去集的,主子身上的伤那么重,还泡在寒彻骨的池塘中。
不想活了不成!
“主子,你做什么!快上来。水这么凉,你不要命了?”
薛玉凝乍闻声,吓了一跳。水没过了胸口,长发也尽湿濡。她回了眸,恬静的一笑。
“冬儿,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睡会?”
冬儿一刻的恍惚,此刻的主子,在这纤尘不染的荷花丛中,竟美得教人屏住呼吸。她嘴边一抹笑,让人眯了眼。这一回眸,竟使得纯洁白莲都尽失了颜色。
冬儿随即,责备道:“就只知道我受了伤,你呢?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快上来,不然,我就跳下去陪你。”
知道主子心软护仆,拿这一招威胁她,一定会奏效。
薛玉凝吐吐舌头,看瓷瓶中已经八成满,今天给他沏茶的水,是够的。
“别,别跳,我这就回去了。”于是划着水,走到了岸边。让冬儿帮着上了岸。
她嘴唇苍白,手上也被划得满是伤口。却没有停下,要快些去煮茶,怜之过会就会来取茶了。
手臂却被冬儿攥住:“主子,你这是做什么?自己受了罪,然后让尤妃娘娘落了好处,讨好了皇上。我看那个尤妃不是什么好人。天天装作一副天真的样子,专让主子你去做些傻事。”
“冬儿,不要乱说。她是天真了些,但是绝无恶意。而且,这是我欠她的,她的脸被皇上划伤了,这都是我的错…而且…”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
而且,她并非全都为了怜之。也有私心。
能每天给他沏一杯茶,也好。哪怕是借他人之手,送到他面前,但是只要他喝了,她就开心。
只愿,碧螺春的那份清香淡远,能涤尽他心底的仇怨和弑杀。
薛玉凝停下脚步,转身对冬儿道:“不要告诉怜之是我收的露水,只说是几个丫头收的便好。不然怜之会担心我。”
冬儿不禁叹了气,若是主子你真是恶劣的主子,真的命丫头下冷水收集朝露,也不至于这样让人心疼。与你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你对待下人那份仁慈和关切。
之后,一连数日,尤怜之都会在早朝后,给皇上献一杯茶。
而,每当下朝之后,凌烨宸心隐隐期待,那茶的到来。似,若一天喝不到那茶,心里就少些什么。
有时朝堂之上,竟还会偶尔惦念时辰,下朝时候是否到了,那端茶人,是否来了。
若,每天都品一杯这茶,不打破这份平静,兴许,是好的。
这日,储秀宫
院中两名女子,围石桌而坐。
“玉凝姐姐,皇上虽然每天都吃我送去的茶,可是却只给我一盏茶的时间,都不曾让我侍寝,这样怎么可能会得宠嘛。”尤怜之抱怨道。
薛玉凝小脸惨白,额头出了虚汗,出声哄慰道:“水能穿石,怜之,有些耐心,皇上会被你感动的。”
尤怜之脸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凌烨宸赏赐的药果然是顶级好药,虽还留有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在这张绝美的小脸上,意外的演绎了几分妩媚。
“我不要送了,每天都苦等两个时辰,然后就只能在他身边留一盏茶功夫,这方法不管用,我不要用。姐姐,你快想其他办法啦!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立刻召我侍寝!”
尤怜之忽然想到,玉凝姐姐的身上,全是丑陋的伤疤,皇上也根本没有赐给她药,嘴角不觉上扬,看来皇上根本不爱玉凝姐姐。
薛玉凝犹豫了下,攥了手。咬了下唇:“你明天还来我这里拿茶,给他送去。就试最后一回,若是他还不让你侍寝…就罢了,我们再另觅办法。”
若是,明天怜之侍寝不成,那么明日早朝后,就是给他沏的最后一杯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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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双雪殿
四下打听,原来今夜皇上寝在了双雪殿。薛玉凝惴惴不安,来到了殿外。
只见月公公正守在门外,而卧房内,仅亮着宫灯泛黄的光。
“月公公,还望劳烦通报一声,玉凝有事禀告。还请皇上出来一见,仅...几句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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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睡足
月下抬眼,只见眼前女子一身素锦衣裙,发丝如云,仅斜斜插了一根朱钗修饰,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薛妃娘娘,你这不是难为奴才吗,皇上此刻已经歇下了,您有事明天再说吧。”
薛玉凝彷徨,欲走还留,最终又转回身:“月公公,我今晚一定要见到皇上…”
月下犯了难。并非有意不帮她通报,也知道皇上对储秀宫娘娘不同。
可,要是里面的那位女主子是一些普通的嫔妃也就罢了,却,里面的娘娘偏生是那皇上心尖尖上的映雪娘娘。
记得曾有一次,皇上早起上朝,只是映雪娘娘清晨时候,高烧不退。
皇上担忧、不忍,于是下令推迟早朝,直到御医看诊过,才去上朝,那天文武百官在金銮殿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这若是,现下惊扰了里面的女主子,皇上定是要怪罪的。
“娘娘还是请回吧,不是奴才不讲情面,奴才也是为了娘娘好啊。”月下道。
皇上好像本就不甚待见储秀宫娘娘,这薛妃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月公公…”薛玉凝声音越发的没了底气。
月下手一扬,打断了她的话:“来人,送薛妃娘娘回去。”
几个侍卫上前,挡在了薛玉凝身前,作势要将她轰走。薛玉凝绝望,本想若是能见到他,可以求他对怜之更好些,却…
“月下,外面何人,怎么如此吵闹?”一道慵懒却几分低哑的嗓音传来。
众人一惊一凛。都停住了脚步。最终还是吵到了皇上。
“回皇上,是薛妃娘娘,奴才这就遣了她回去。”月下唯恐惹怒了凌烨宸,于是毕恭毕敬道。
之后,房内许久都没有回话。
薛玉凝转身朝外走去。怜之侍寝之事,再想办法吧。只是,若是明天之后,怜之不愿再送茶了,那么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这么急着来求他去招怜之侍寝,说到底,不过是想每日能为他送一杯茶罢了。
刚跨过了门槛,要出去。那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宣她进来。”
薛玉凝错愕,本求他出来一见,仅三言两语的时间,他怎就让她进去相见?
里面的娘娘,没有关系吗?
进了房间。这房内布局摆设虽也是一派的富丽奢华,却较她储秀宫多了份家的温馨。
房内香炉青烟袅袅,馨香萦绕鼻息间,竟不觉间已经窥探到几丝情~欲之感。
床榻帷幔已经放下。凌烨宸与这宫殿的娘娘,就在这帐内的榻上。而,这帐内究竟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薛玉凝自是不知。
只知道心已经被撕扯成碎片。
她来到床榻前数步,跪了。
本以为不紧张,却终是手剧烈的抖着,几日不见,她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思念早已深刻入骨。
“臣妾参加皇上。”
床帐微动,里面的人似起了身。终于,轻纱帐被人从里面撩开。
他仅着了亵衣亵裤,上衣扣子并未系起,露出了性?感的胸膛和肌理有致的小腹。
这琥珀双眸的美人,眸微眯,眼中似还留着些许的迷?醉之色,确是和女人欢好之后的神态。
他起身,站起,又将轻纱帐子小心放下。
薛玉凝抬眼间,在罗帐还未落下时,惊鸿一瞥,窥得了帐内女子,她一双藕臂露在锦被外,小脸酡红,唇微肿,明显是被男人极尽疼爱之后娇憨,此刻这女子嘴角含笑,眸闭起,长睫忽闪,似梦正在香甜处。
海棠睡足增娇艳,不胜这女子半分半毫。
她,竟比第一美人尤怜之还要美好几分!犹自多了一派柔美温婉之姿。
“你来此何事?”
凌烨宸缓步走到薛玉凝身前,冷声问道。
薛玉凝抬头,却在看到他裸?露的胸膛,忙慌乱低下头。
既然他不避讳,那么她也不必多虑,径直说了来意便可。
她一咬牙,坚决道:“我去外面院子里再跪一夜,你招怜之侍寝。”
凌烨宸挑眉轻笑,伸手握了她的手腕,使力一捞,把她带进怀里。深邃的眸紧紧锁着她。
薛玉凝不知所措,被他盯着,如受凌迟之刑。
“你说不动她,朕就不能动,你说侍寝,朕就得要她?你...把朕当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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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来换
薛玉凝小脸贴在他的胸膛,才知他的身体滚烫,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眼眶不禁酸涩,若是,能够在他这般温暖的怀里,静静的趴一刻,也好。
她竟忘了这房内还睡着另一个女人,不觉间伸手从他亵衣里环了他的腰身。
凌烨宸腰间一凉,眼中一抹意外,没有料到她会搂了他,他身体不禁一震。手臂收紧,将她圈紧几分。
“...臣妾,将你当做九五之尊,坐拥三千佳丽的皇上,让西岩国第一美人侍寝,对皇上来说,应该,并非苦差事。”
她的话,不觉间,竟有了几分酸涩的醋味。
凌烨宸闻得她的讥讽,轻笑着把她的手从腰间捞开。却在瞥见她双手的时候,蹙了眉头。
把她双手抬至眼前,细看下,这女人的手竟然横七竖八都是些划伤的口子,有些伤口,浸了水,流出了脓血。
后宫女子的手,哪个不是细腻柔滑,只这女人,本也是出身娇贵,竟把手弄成这般。
此时,罗帐内的女子,眼睛骤然睁开,细细的听着床外的一声一响。
凌烨宸深深的看着薛玉凝这双惨不忍睹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稍纵即逝。
随即,他猛地甩开她的手,鄙夷道
“别用你这双手碰朕,朕嫌脏。”
薛玉凝身形猛的一僵,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把手藏在裙摆中。
她竟不觉间搂住了他。
居然忘了,收露水时候,弄伤了手,而这双丑陋的手,会招他厌烦。
看来,今日求他召怜之侍寝,不会有结果。再有,这地方实在暧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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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别的女人的卧房。
“臣妾多有打扰,皇上早些休息,臣妾告退。”
薛玉凝转身就走。现在走,还不至于太糟。
却在怔忪不知所措、落荒而逃的时候,手臂猛然被人握在手里。
下一刻,她人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
“薛爱妃,朕发现,你总是擅自做决定。你说要见朕,朕就得见你,你说要走,转身就走。当朕不存在,嗯?”
他嘴角微微勾起,几分轻浮,几分戏谑。
凌烨宸几步走到屋内圆桌边,将她放坐在桌上,双手按在她肩膀。
“想要朕答应你说的事,就该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
凌烨宸嘴角勾起,眼中涤荡了一丝诡谲狡诈的神色。上扬的嘴角,染了几分风流。
薛玉凝低下头,小手绞了又绞。
终于,抬手,拔了头上的朱钗。抬手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爹爹去碧月属国看望我姑姑的时候,从碧月国带回来的,这个朱钗,听说值不少钱,这…是我最贵重的东西了。”
这钗虽极力做旧,不过,做工考究,虽不起眼,却价值连城。
凌烨宸嘴角的那抹轻浮,被玩味取代。
他错愕,禁不住咧了嘴角,开怀的笑了。
拿起她手里的簪子,抬到眼前端详,又合起手掌,把那钗裹住,收下。
“薛玉凝,你是…真的不知朕的意思呢,还是说,这是你勾?引朕的伎俩?”
薛玉凝蹙眉。不解。
他说着,手背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嘴凑到她耳边,轻轻吐着气:“朕可以让尤怜之得宠,不过…拿你的身体来换..”
薛玉凝耳边阵阵酥麻,听到他的话,惊得双眼圆睁,脸上一热,羞得霞红。
这男人的意图,她懂了,终于。
?。
☆、不换
可,这屋内床榻上分明还有另一名女子。他,忘记了?还是,不在乎?
这屋内的女子,到底是谁?
凌烨宸俯身擒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小嘴,舌探入她口内,霸道掠夺她每一处私密。
薛玉凝身体由于他给的冲击不禁后仰。手,下意识的抬起,攀住了他的脖子。
凌烨宸栖身将她压在身下,唇离开她的。
眯眸看去,身下女子小脸醉红,媚眼迷离,小嘴微张。这份无邪,撩~拨了,那根弦。他本压制的欲~望顷刻决堤。
本已经睡下了,却在闻得她在院内求见,不觉间,他已经出声询问。
她仅求院内一见。他竟宣她进来相见。哪怕,身侧躺着熟睡的映雪。
她刚才转身就走,他手臂像是自己有了意识,攥了她的手腕。
这一刻,只知道,他要这女人。
吻再度落下,唇在她的颈间胸口,深深浅浅的尝着吻着,手抬起到她胸前,捏了衣带,缓缓捞开。
薛玉凝只觉胸前一凉,低头打量,原来他大手撩开了她的衣襟,修长好看的手指探进了她的肚兜。
羞!...她怕、她慌乱。咬了下唇,别开小脸。
该抗拒!
却,不能。无法。...亦不愿。
他微微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所到之处,都引起她阵阵战栗。
薛玉凝心里慌了、乱了、迷惑了,只紧紧的攀着他的肩颈,任他索取。
怜之爱他的原因,她似乎明了。
因为,在他身下,不觉间就已经失去了自我,完全被这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蛊惑。
哪怕下一刻是毁灭,也已经飞蛾扑火,哪怕眼前的是剧毒,也不禁饮鸩止渴。
可,她不能。
她来,是为了怜之。
若,在他身下沉沦、迷失。怜之必然伤心。
她意识一下子回到脑海,突然紧闭了下双眼,手抬起,猛的拉上了衣衫。
“皇上...臣妾做不到...臣妾不要拿身体去换。”
凌烨宸眼神几分凌乱,胸口起伏着,粗重喘着气。
他做了什么?
他竟失控了!
薛玉凝来之前,他才刚刚要了映雪,即便是在与映雪欢爱之时,也亦是冷静自持。
怎么才刚一触到身下这女人的肌肤,克制的欲~望顷刻崩塌泛滥…
居然,在映雪的房内差点...
不该。
更不能,他不能要这女人!
这时,一道娇娇弱弱的嗓音从床榻方向传来。
“皇上,你在哪…雪儿一个人睡好怕…”
这屋子的女主人醒了。薛玉凝心里一紧。欲推开凌烨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床榻上罗帐被人轻撩起,睡意朦胧的女子探出身子。
在看到凌烨宸将她紧紧压在大桌上的时候,她双眼立刻浸出了泪水。
罗袖下的小手,紧握拳头,指甲深陷在肉里。
凌烨宸和薛玉都惊愕的回头,朝床榻看去。
床榻上的女子,她似惊似怒,摇着头,泪水滑下脸庞,梨花带雨,任是薛玉凝看见了也觉得怜惜。
“皇上…她是谁…你们竟在臣妾的房内…在桌上...臣妾最讨厌皇上...”
凌烨宸起身,手一挥把薛玉凝猛力推在地上。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把映雪紧紧搂在怀里:“不准乱想,给朕时间,让朕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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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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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与不信
薛玉凝趴在地上,狼狈又窘迫,衣衫已滑落背上,她双肩露在外面。
听到凌烨宸慌乱紧张的声音,不禁吃惊。
他也会紧张?他…也会对一个女人解释。
她原以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冷若冰霜。但是,看来不是的,若说,他对恨生娘娘还尚有几分冷意,此刻,在这女子身前,他分明是一个无措的男人,手忙脚乱的夫君。
雪儿。映雪。苏嬷嬷口中所陈的映雪娘娘,皇上为解她思乡之情,大兴土木在宫中为她修建锦州小镇。
她和映雪娘娘如此见面,好不尴尬!
“雪儿都看到了,皇上不用解释了。雪儿这就走,把这地方留给皇上和这位娘娘。”映雪跑下床,甚至连外衣都不曾穿上。
凌烨宸几步上前,挡在她身前,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外面天这么冷,你要走去哪里,你走去哪里,朕找不到你?...朕和那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你若不信,朕这就杀了她。”
薛玉凝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瘫软了几分。他对映雪的话,前半句都是柔情,后半句却都冷若冰霜。
原来最令人心胆俱寒的不是刀子,而是冷情的话语。
映雪只趴在他怀里嘤嘤哭着,不理凌烨宸。
凌烨宸手足无措,走到墙边,把静静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拔出剑鞘。
之后,他复走到映雪身前,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到薛玉凝身前,用剑抵在她胸口。低眸凝着映雪。
“朕知道你心软,不过朕不能看着你一直流眼泪而无动于衷,朕为了表清白,让你信朕,只能在你房内杀了这女人,到时弄脏了你这屋子,可别再来怪朕,亦别说朕心狠。”
薛玉凝心口一凉。抬眼看去,这无情抵在她胸口的剑,正握在她爱的男人手中。
心...更凉。只有付之苦涩一笑。
“皇上,无论你怎么做,雪儿都不会相信你的。”映雪把脸别到一边。眼梢余光朝薛玉凝看去。
薛玉凝轻摇头,居然有了想笑的冲动,好个映雪娘娘,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即便凌烨宸没有真下杀心,也势必要杀了她。
薛玉凝站起身,整个人尽显破败之气,不顾是否衣衫不整。
“映雪娘娘,你误会了,今日是玉凝下贱,来勾~引皇上的,皇上已经百般拒绝,可是却敌不过玉凝的抵死纠缠。”
凌烨宸本眯着的双眸睁大了几分,眉梢写了几丝讶异。
映雪抬起泪眼,打量了凌烨宸,接着绞着衣袖,委屈的低下头。
“妹妹说笑了,皇上一定是爱妹妹的,不然怎么会在那桌子上就差点要了妹妹呢?并且还在我房内,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凌烨宸手握拳,气急败坏。
“雪儿,你还是不信朕是不是?正如这女人所说,是她过来勾~引的朕。罢了,朕这就杀了她!”
映雪挣脱了凌烨宸的手。“雪儿不信!就是不信!”
皇上这话简直是笑话,他一向自制冷静的可怕,怎会受人勾~引,尤记一次,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为了得宠,在他酒中下了烈性魅~药,他却终是坐怀不乱。
凌烨宸气怒,剑向前刺了几分,但是只划破了薛玉凝胸口皮肉,终是没有刺下。
薛玉凝眼眶红了,酸涩,胀的生疼。胸腔被苦涩淹没。
映雪娘娘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她薛玉凝已经信了,是她太下~贱,过来勾~引了他。不然,他的剑怎会无情的刺向她?
不过,不肖他动手,她自己来。
或许,弄脏映雪的屋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弄脏她的屋子,他们今晚就没了好心情。她薛玉凝心里也好过一些。本就已经挂了下?贱的名,不差再做些不高贵的事。
“若是这样,娘娘就该信了。皇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薛玉凝声音冷静。
映雪和凌烨宸都不知她这话何意。
薛玉凝双手伸开,猛的握住了凌烨宸握着剑柄的手,身体猛的向前一趴,泛着寒光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胸腔。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两步。
剑划过血肉,刺透了骨头发出顿挫、撕裂的声音,直到,剑尖从她背后透出,鲜血一滴滴落下,滴溅在地上晕染成朵朵小花。
咽喉一阵翻涌,血水溢入口里,终是顺着唇流下,染红了遮羞的白色肚兜。
“这样..映雪姐姐,该相信皇上是爱你的了...而非,鄙夷不堪的玉凝。”薛玉凝倔强的扯出一抹笑,齿、舌已经尽教血染红。
映雪双手捂住眼睛,惊恐的钻到凌烨宸怀里。
“皇上,雪儿好怕,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快让她出去,臣妾不要见到她。”
凌烨宸拥了映雪,握着薛玉凝朱钗的那只手,在映雪肩头轻轻拍抚。
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薛玉凝惨白的小脸,他握剑的手早已经剧烈的颤抖。
他眼神复杂,久久的望着薛玉凝,终于,手使力一握剑柄,随之一拔,将剑从她胸口拔出,剑带出如注的血水。渐洒他白色的亵衣,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他把长剑扔落在地,掷地有声,抬起脚把她踹翻在地,盛怒道:“贱人,给朕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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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永恒
薛玉凝手捂着胸口,血顺着指缝溢出流下。
她爬起身,眼角余光瞥见,凌烨宸已经拥着映雪,坐在了床榻边。轻声的哄慰。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房去。心灰意冷,肝肠寸断。
院子里的宫女奴才像是见鬼了一样四下避开、闪躲。
储秀宫娘娘疯了!浑身是血,嘴边却带着笑。
凄绝的笑。
薛玉凝眼前一阵阵晕眩,不知拖着这副伤痕累累的躯壳走了多久,亦找不到回去储秀宫的方向。
终于,她双膝一软,朝地上跪去。
却,还没有落在地上,腰间一紧,她骤然被人拎起,这姿势她十分的清楚,是被人用胳膊搂住腰夹在腋下。
那人脚尖轻点,倏地凌空飞起。
薛玉凝嘴边漾起一抹笑,这并非第一次被人莫名拎起了,抬眼间,一副玄铁面具映入眼帘。
果然,是夜翎。
重重宫墙在脚下向后飞掠,他轻功极霸道精湛,掠了树梢,几经旋身终是落脚在一处高墙之上。
她身子无力的倚在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8
的怀里。头也倚在他胸膛,夜翎沉稳的心跳声,不禁让她想起了凌烨宸那同样沉稳的心跳。
刚想向夜翎道谢,却从这道院墙里面,幽幽传出了两个男人的压低的对话声。
薛玉凝意识本就模糊,那两个男人声音极小、又飘忽的幽幽荡进了耳朵。
“素来风言风语,直指老四并非我皇家之后,朝中重臣对他登基本就多有成见,此次,他新登基,将你们几人封藩远地,又欲除去朝中老臣,往日咱们兄弟和朝中重臣皆有交情,虽你们远在边界,我在朝中也与诸臣多有走动,所以,此次,他们必会相帮。”
薛玉凝有丝吃惊,这人的声音她认得,是七王爷凌懿轩。之后另一男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七哥,距离那狐狸的寿辰不到两个月,各个藩王也都陆续的赶来,云天、碧月二国到时也都会派人前来给他庆贺,他今年的生辰定是永生难忘。”
这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只是十二弟似不愿参与,我们何不借十二弟之手杀了老四,到时,若成,天下是我们的,若不成,罪过让小十二一人去担。”
薛玉凝虽咬着下唇,仔细的辩听着这人的声音。可,却在脑海搜寻了一圈,她,没有听过这人的声音。
终于她体力不支,瘫在了夜翎怀里。
失去意识前那一刻,心中犹自想着,那个唤凌懿轩七哥的人到底是谁,这人的声音听去,分明是温纯明朗,却说出的话,又教人惧怕心寒三分。
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夜翎手臂一沉,原是她双臂垂下,趴在了他胳膊上。他几丝慌乱,面具下的双眸闪过几丝紧张。
他又看了眼高墙下那两抹身影,随即亦没有接着听下去。只一个旋身,离开了这处宫墙。
怀里女人的性命要紧!
想是身体太疼,或是被夜翎拽着扯着实在难受,薛玉凝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夜翎这人,该学学如何带着人使轻功,本就是快死的人,被他这样拎着飞,真要险些背过气去。
眼前,树梢在脚下掠过,那人的袍子被风卷起,飘着阵阵波纹。
这座金丝鸟笼,这座金銮皇宫,就在脚下,而她此刻,却仿佛只要张开手臂,就可以飞出这座皇宫。
离开这,教人伤心、断肠的地方。
亦离开,皇上。
夜翎在一处宫墙驻脚借力,随后纵身跃起,两人身影在高挂的圆月前划过,刹那已是永恒。
很久以后,薛玉凝常常想,若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被他莫名的拽去施展轻功狂飙,若是没有日后的种种。
若是日后没有摘下他的面具。
更或是,若是没有入宫前被他救起,那么日后的一切结局是否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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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夜翎身形飘忽而下,在一处宫殿屋顶停住。来到宽敞之地,依着墙壁坐下,将薛玉凝安置在腿上。
无言的把她满是血迹的外衫捞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记忆里,她一直受伤。而他,从何时起,一直备着药。
他从怀里拿出了瓷瓶,倒了黄黑的粉末在伤口上。之后又伸手从自己里衣上撕下白布,帮她包了伤口。之后,将她的衣袍系好,复将她搂进怀里。
他手上动作麻利,却细心的留了力,没有将她弄的更痛。
“若是这伤再偏一毫,就刺中了心脏,那样你就必死无疑。”
薛玉凝苦笑,言下之意,她又捡回一条命。抬眼打量着夜翎,却只能看到狰狞的鬼面。只是,借着月色,他眼中似染了水汽,仿佛有几分心疼之色..
“这是哪里?..…”
“储秀宫屋顶。日后若是你想见我,便可来此等候。”
薛玉凝点点头,忽而皱了眉头:“伤口怎么这般疼…”
夜翎闻言,将她搂紧了几分:“刚才我已经给你用了药,那药,即便是已经到了鬼门关,它亦能把你拉回来。不过,亦有坏处,你必须忍受药噬伤口的剧痛。现下,你的命已经保住。”
“那么好的药,为什么要浪费在我身上,等到你杀我那日,万一心疼这药,下不去手了该如何是好?”薛玉凝低声笑了起来.
“疯子!命都没了,还有心情说笑。”夜翎斥了一声。
薛玉凝抬手指腹轻滑过他脸上的面具。这一刻她像是着了魔,声声的笑了起来。
夜翎身形一抖,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过了几分不忍。拉下她的小手。裹在他的大掌里。
“犹记得,你入宫那日被姓柳的歹人所掳,救你之时,你瑟瑟的躲在床角,懦弱之极,我怎也没料到,你竟是这样大胆执拗。”
薛玉凝意识渐渐的模糊,往他怀里凑了凑.
“我也没有想到,若是没有来他身边,我亦不知自己还有这一面…。夜翎,我好冷,你的怀里好暖…让我在你怀里依一会…一会就好…”
夜翎闻言,挥手将身上的灰色大袍铺在地上。将她置于袍子上面,随后侧身躺下,把她拥在怀里,手一扬,用那大袍裹了她的身子。
薛玉凝本就疲累无力,这一刻的舒适温暖让她昏昏欲睡。
“好温暖…哪怕下一刻死了,这一刻也是暖的…”
“胡说八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从我救你第一次起你就是我的人,没替我办事之前,我不允许你死。你是我放在那狗皇帝身边的一杯毒酒。”
薛玉凝嘴角轻勾,抬起手放在了他胸膛前,索取温暖。
“我不会帮你杀了他的…绝不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隐在朝中?又...为什么去偷听七爷他们的话...”薛玉凝轻轻的呢喃,之后,突然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夜翎把手从她昏睡穴拿开,将她搂在怀里:“此刻说不杀,是不恨,有朝一日,你必会恨他,等到你替我杀了那狗皇帝,我便告诉你我是谁,丢了这面具,带你远走天涯。你我,纠缠这一世。”
这晚夜色极好,夜空繁星闪烁,璀璨的迷了人眼,月头近挂树梢,似伸手可及。
待到月落星稀,天欲将明时候。
薛玉凝睫毛微动,慢慢的睁开眼睛。
手抚胸口起身,身上裹着灰色的大袍子,夜翎早已不见身影。衣袍上似还留着他残余的温度。
耳边似回响着‘若你想见我,便可来此处等候’,薛玉凝有一时的失神。
是否来等,他一定会出现?不限时辰?
看看天色,她没有耽搁。忙起了身。
夜翎的药果然很好,竟将她一个将死的人,生生从阎罗殿拉回。
可是当薛玉凝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想法时候,她甚至觉得,她该死了,而非活下来。
她,要给凌烨宸沏茶…给那往她胸口刺了一剑的男人沏茶,给那为了给另一个女人示爱而杀她的男人沏茶。
昨夜,他既没有答应要宠幸怜之,那么这一杯该是最后一杯了。
把夜翎的衣服整齐叠好放在床侧,之后拿了那收集露水的白玉瓶子,出了屋子,毅然去了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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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养心殿书房
凌烨宸于窗边负手而立。身后桌上奏折已经摊开,静静躺着。
他眼前浮现的皆是昨夜扑到剑上那女人的容貌,她嘴角最后那抹凄楚的笑,让他此刻眉头拢在一起。
心绪不宁。
月下上前一步,轻声道:“皇上,永祥宫尤妃娘娘送茶来了。”
凌烨宸闻言倏然转身,尤怜之美艳的小脸已经近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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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死铁券
“臣妾给皇上请安。”尤怜之微微俯身行礼,声音细细柔柔。
“爱妃免礼。”凌烨宸上前接了茶,放于桌上。
随后,他手一扯,将尤怜之拦腰抱起,走在椅子边坐下。
“爱妃…今天可是又起早到荷塘去集了露水?”
尤怜之抬手勾住了凌烨宸的脖子,娇声道:“是啊,臣妾天不亮就起来了,淌水去收集露水,为的就是能够让皇上在早朝后喝到热茶..”
凌烨宸眉梢微弯,挑了几分笑意,在她唇上偷香一记。
“爱妃这份心着实让朕感动,一天喝不到这茶,朕就坐立不安,真真是中了爱妃的毒了。”
尤怜之羞涩的将小脸埋在他怀里,暗示道:“那…皇上何不去我寝殿,怜之天天沏茶给皇上喝…”
良久,都没有得到凌烨宸的回答,尤怜之心下大惊,莫不是说的太直白露~骨,惹怒了皇上。
她惊慌抬头,却只见凌烨宸嘴角挂着笑意,这笑让人模棱两可,猜不透是何意思。
她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僵硬了几分。随后,凌烨宸的声音幽幽传来。
“爱妃所言极是。今夜,朕就摆架永祥宫。除了饮茶之外…”凌烨宸将尤怜之衣襟捞开,退于肩下,她颈项间戏玩的吻着,轻佻的勾起嘴角:“朕还要将爱妃也细细品尝一番。”
尤怜之娇羞的抬起粉拳在他胸前捶了一记,不忘嗔道:“讨厌,你好坏啊,皇上。”
几步之外的月下,对于这般的活色生香的画面也早已不以为奇,对于这种调~情的话,也早已经耳朵长了老茧,充耳不闻。
只要皇上乐意,这皇宫大院便处处都是床铺,在哪里宠幸妃子,还不是全凭皇上的喜好。仅低着眼睛,装石像,恭谨的候着。
这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进了房内。
月下侧眼打量了下帷幔后的身影,敛了神色,来到凌烨宸身侧,低声道“皇上..”
凌烨宸脸容镀了几分锐色,将尤怜之衣衫复拉整齐,柔声道:“爱妃且先回去,备了茶,等着朕。”
尤怜之心里大羞,皇上这句回去等着他,是何意思,她怎会不懂,那两夜的缠绵似就在昨夜,她初尝了销~魂蚀骨滋味后,日日对皇上念之深,思之切。
不过,这女子的德行她亦是知道的,怎可将这等肉~欲表露,于是赶忙从凌烨宸身上下来,羞涩了行了礼,小跑了出去。
凌烨宸眉目一挑,朝龙帷之后的黑影道:“无踪,储秀宫那女人怎么样?”
那抹黑影,一闪而出,无踪是名男子,他一袭紫衫,脸若刀削,剑眉入鬓,不苟言笑。
“皇上昨晚那一剑险些要了她的命,今早上她又下水去集露水,将茶给尤妃之后,昏死在院子里。”
凌烨宸拳紧了紧。
“昨夜,可有可疑的人接近储秀宫?”
无踪抬眼快速看了眼凌烨宸,发现他正背对着自己,方冷声道。
“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太后那边虽意欲杀她,却因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而夜半时分又有我守在储秀宫顶,太后那边并没有机会妄动。”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无踪退下以后。
月下端起桌上清香袭人的茶,递到凌烨宸手边:“皇上,喝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别枉费了沏茶人的一片心意。”
凌烨宸凝着眼前银澄碧绿的茶水,心里不禁翻腾,从尤怜之第一日过来送茶,他便已经知晓那泡茶之人是谁。
只是昨夜他那般对待她,本就没打算今日会喝到这茶,下朝之后,也亦是几分烦乱。却不曾想,尤怜之竟又来献茶。
昨夜的伤,是否好了?想到此,他不禁摇头笑了,不死已是万幸,又何来好?
接过茶,只轻啖一口,便将茶碗放在桌上。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枚朱钗,不禁想起,昨夜那女人抬着小脸,双手捧着朱钗,认真的说着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他嘴角,不觉间扬起。
“月下,去取了免死铁券,随朕走一趟储秀宫。”
月下大惊,“皇上,难道你要将免死铁券赐给薛妃娘娘?这免死铁券历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9
都是给功臣名将的最高奖励,给一个后宫嫔妃怕是难以服众…”
月下滔滔不绝间,凌烨宸早已经踱出了书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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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奏折来
凌烨宸匆匆来了储秀宫,院子里太监宫女忙跪了行礼。
他无瑕顾及,径直走进了薛玉凝的卧房。
房内,冬儿萍儿正侯在床侧,薛玉凝则沉沉的睡着。
冬儿萍儿闻声,见来人是皇上,慌忙起了身,跪下,还未来得及问安,凌烨宸就手一抬阻止这两个丫头开口。
他轻挥了衣袖,冬儿萍儿,俯着身,慢慢的退去一边候着。
凌烨宸来至床边。打量着床上的人儿。
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丝丝薄汗,伸手抹去,凌烨宸的手骤然弹开,她额头竟然滚烫。
凌烨宸拧眉睇了眼冬儿,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宣御医看过了吗?”
冬儿噗通跪在地上,也小声道:“是,宣了御医。主子已经吃了药。才刚刚睡下。”冬儿欲言又止,挣扎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头。
凌烨宸眉毛一挑,“你有何话要说。”
冬儿一咬牙,豁出去了:“皇上,我替我家主子委屈。皇上天天每日饮的茶…”
“朕天天饮的茶,是尤爱妃起早冒着生命危险给朕集了露水沏成的,哪里不妥吗?你主子哪里委屈?”
冬儿的话被凌烨宸打断,可是,主子受的委屈,她怎能不说,刚想说话,却被萍儿按了肩膀,冬儿这才恍然,眼前的男人是皇上,岂容她造次,于是满腹的委屈,就哽在喉咙。
“是,奴婢该死。”
这时候月下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长形铁块。
凌烨宸伸手将那铁券接了过来,放在床里侧的枕头之下。薛玉凝,若你能好好利用这免死铁券,那么你薛家灭门之时,兴许你能保住一命。
薛玉凝睡得极不安稳,长睫如同两排小扇子,不安的舞着。
凌烨宸伸出手,放在了她额头,依旧滚烫。想也便知,每日浸泡在寒彻骨的冷水里,怎么可能不着凉,再加上她终日身上伤未曾断过。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薛玉凝睡梦中,额头上这一抹凉,让她舒坦了几分,本是烧的浑浑噩噩,这下不禁舒服的嘤咛出声。
她伸出手臂,捞过凌烨宸的大掌压在小脸下面,不忘来回磨蹭俩下,也不忘偶尔换个边,把另一边的脸也来他微凉的手上蹭上一蹭。
凌烨宸禁不住翘起了嘴角,亦未将手从她头下捞出。任她枕着。
只是,月下在旁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一向勤于政务,以往此时必在书房批阅奏折,今日却久久驻足在储秀宫娘娘病榻之前。这样...怕是不妥...
“皇上…是否摆驾御书房?”
凌烨宸忽而回神,他不觉间已经在此坐了近一个时辰。于是起身,欲离去。
却在才一起身,手上一紧,回头看去,薛玉凝紧紧的把他的手攥住,搂在怀里,嘴里还不满的呢喃出声。
凌烨宸久久打量着薛玉凝,终是复坐下,轻声对月下道:“去取了奏折,朕今日在储秀宫批阅。”
月下心里惊的七荤八素。
头一遭,皇上在妃子寝殿床边批阅奏折,原因仅是不忍把手从娘娘怀里抽出,扰了她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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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歇下
月下没敢耽搁,跑去了御书房,取了一摞奏折,又奔回了储秀宫,来回不过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几个太监搬了矮桌,摆在床边凌烨宸身前,月下将那些奏折尽数整齐的摆在桌上。
凌烨宸仅用空着的那一手,打开奏折凝神看了起来。
时而,拥着他胳膊的那伤患会翻个身,不过,却还是仅仅搂着他的手臂。
他吃惊的发现,他竟有几分怕,怕她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臂,这种被她紧紧搂着的感觉,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他..喜欢。
从晌午到傍晚,凌烨宸寸步没有离开床榻边。午膳也仅用一句“朕不饿”打发掉了。
月下,侯在一侧,站着这许久,脚底都发麻了,双腿站累了,单腿站,单腿站累了,换另只脚接着单腿站。
亦不知这皇上保持同一个姿势这大半日,龙屁股疼不疼?龙胳膊酸不酸?无趣不无趣?
只知道,这几十册奏折已经被皇上翻看了不下四五遍。却只见他依旧没有要走之意。
这时,邢掣悄悄走了进来,站在帷幔后,对着月下猛眨眼,招手让他过去。
月下见皇上紧紧凝着床上的薛妃娘娘,并未朝他看来,于是螃蟹走路横着踱去了帷幔后。
刚到帷幔后,邢掣就一扯月下帽子边的穗子,把他捞到了院子里。
“小月下,皇上在里面一坐就是四五个时辰,饭也不吃,茅厕也不上,皇上什么情况?”
“你废话,不吃饭,哪来的东西上茅厕!估计皇上就是怕上茅厕,才连个茶也不喝。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直接原因是,皇上胳膊被娘娘攥着,脱不开身。”
邢掣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盯着月下。
月下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之后他斜斜的用眼角睨着邢掣:“你不去替冬儿提水,找我出来做什么?就为问这个?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爱打听这些皇上娘娘卧房里的事?”
邢掣一听到冬儿二字,脸竟红了几分。他在储秀宫这些时日,确是帮冬儿提过几桶水。
“你少废话,只是,永祥宫尤妃娘娘已经备好了茶点,派丫鬟过来询问,皇上何时过去。”
月下了然,看了眼不远处的尤妃的丫鬟兰儿,稍一思考,道:“你等下,我去回了皇上。”
月下进了房内,不觉间已经轻手轻脚,来到凌烨宸身侧,趴在他耳边,悄悄道:“皇上…”
凌烨宸本正出神拨弄着薛玉凝的发丝。忽觉耳边一阵热气,又听到了那几不可闻的皇上二字,扭脸看见了月下那张‘我是怕吵到娘娘,不是要故意吓皇上’的脸,心里陡然升起几分无奈。
“何事?”
月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能出声啊,用皇上这种轻轻的、小小的、柔柔的声音就可以了:“尤妃娘娘派人来询问,皇上何时摆驾永祥宫,她已经备了茶点,等着皇上。”
凌烨宸点头,看着眼睡得依旧酣甜的薛玉凝,随后轻声道:“朕今晚在储秀宫歇了,让她不用等朕。”
“是。”月下颔首,俯身慢慢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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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滚滚
永祥宫
啪的一声,尤怜之怒然拍桌而起,“你说什么!竟有这种事!”
丫鬟兰儿吓得浑身剧烈的抖着,不敢抬眼看眼前盛怒的娘娘,唯恐受皮肉之苦,她声音也怯怯微微。
“是,皇上今夜在储秀宫歇了,让娘娘不必等候。”
尤怜之拿起桌上的茶点,连着盘子摔倒了兰儿脸上,尖着嗓子骂道:“没用的蠢货,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一定是皇上看了你这张苦瓜脸,才扫了兴,不来了。”
兰儿低声哭了起来:“奴婢没用,请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哭哭哭,你哭爹还是哭娘啊,都是你哭的我天天霉运!”
尤怜之拎起滚烫的茶水,猛的浇在了兰儿的头上。
兰儿哇的一声,痛的捂着头脸,痛苦的翻滚在地上。
尤怜之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我滚!要哭出去哭,再在我面前哭,腿给你打断。”
她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长指甲扣在桌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本来入宫那日,发现苏嬷嬷那婆子帮着薛玉凝,想着薛玉凝定有不同之处,于是就故意接近她。没想到薛玉凝那蠢人竟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看待。
觐见皇上那日,偶听到了苏嬷嬷对薛玉凝说不能看皇上的眼睛,于是她故意冒死看皇上的眼睛,本想借此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虏获君心,却弄巧成拙,还好薛玉凝那贱人相帮。不过,从那里也知道了皇上对薛玉凝有几分不同。所以,薛玉凝得死,不然就会和她争皇宠。
后来,她借口说讨厌皇上,想逃出宫,让薛玉凝帮着她去侍寝,不过是想把薛玉凝推到火海。欺君之罪,当斩。却没有想到薛玉凝竟还是没有死!
薛玉凝受伤那几日,她日夜守在床边,不为别的,只因为皇上也会时不时过去看望那贱人,于是,她连跪了一个时辰,求皇上帮她医腿。皇上提出他那夜缺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别提多开心,终于如愿以偿,侍了寝。
却没想到,皇上为了喂那贱人吃饭,竟然毁了她的容!这份恨,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今天皇上明明答应了要来她永祥宫过夜,竟然又被薛玉凝那贱人绊住手脚!
薛玉凝,走着瞧!你不会有好下场。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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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夜已深,凉如水。乌云遮了漫天繁星,沉闷压抑。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春雷乍起,震耳欲聋,吓得本来在廊子里打盹的冬儿、萍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冬儿倏地站起身,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子。
“完了完了,主子最怕打雷了,一打雷就吓得直哭,怎么都哄不好,怎么办?...不行,我得进去陪她。”
冬儿说罢就朝卧房里跑。萍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冬儿的手臂。
“冬儿,你睡糊涂了不成?你忘了皇上在房内呢?现在闯进去,惊扰了皇上,你是想被砍头,还是想五马分尸?”
冬儿哭丧着脸。“这两个死法,还是砍头好一点。哎呀,我当然哪个都不想。…可是,我担心主子,只要是打雷,主子一定怕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了...…老天也真是,雷公是不是就在咱们屋顶呢?雷打起来没完没了?”
其实,冬儿怎知,这储秀宫房顶,雷公到没有,暗卫倒有一枚。
又一声响雷响彻天际。
随后,从卧房里传出了阵阵低泣声,以及像是椅子被撞翻的声音,接着从窗户洒出了昏昏黄黄的灯光。
萍儿言简意赅,总结道:“主子哭了,皇上醒了...”
冬儿拉着萍儿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小声道:“我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你帮我把风。”
萍儿虽有顾忌,却也十分好奇,若是娘娘吓得连亲娘都不得人,那皇上...会不会被惹怒,一气之下砍了储秀宫人等的脑袋。
萍儿一咬下唇,郑重的点了头。
冬儿,从窗口细缝看去。
室内的景象跃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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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温馨1
凌烨宸睡眼惺忪,身上仅着了白色的里衣,敞着怀,露出了迷人的胸膛与小腹。
此刻,他揉着犯痛的膝盖,地上有一张椅子倒了地,是刚才下床点灯的时候,撞翻的。
原是拥着薛玉凝睡得好好的,谁知一声响雷过后,那丫头‘妈呀’一声便弹了起来,从被窝里钻出,爬到床角缩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0
成一团,不问理由的就哭了开来。
搂着她睡得香且沉,雷声没把他惊醒,倒是她那声尖叫把他惊得个战战巍巍,没多想,也噌的一声弹了起来,摸着黑去点灯,哐当一声,撞翻了椅子。膝盖生疼。
大步走回床榻边,伸手想把蜷缩在墙角,低声啜泣的薛玉凝搂进怀里。
“怎么睡得好好的,哭了起来,伤口疼了,还是饿了?”
谁料,他才刚伸出手,她就胆怯的向后欠了欠身子。
她语无伦次:“打雷了,好可怕,你是谁...不要碰我。冬儿呢..”说着就又往旁边移了移。
凌烨宸原本满是睡意,这一下清醒了许多。她竟怕雷声?
“朕是...”他想了许久,似乎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介绍自己,凌烨宸、烨宸、宸,皇上?
凌烨宸忽然想起了十年前她一声声甜甜的喊着他烨宸哥哥,嘴角染了几分笑意。
“我是烨宸哥哥,过来我怀里,我搂着你,就不怕了,乖。”
他一点点往她身侧挪去,她便一分分向后退,直到他把她逼进了床角,紧贴着墙壁,她无处闪躲。
他手一伸,把她拎起放在腿上。
窗外。
萍儿替冬儿把风实在无聊,好奇道:“冬儿,看到了什么?好看不?皇上他们有没有怎么样?”
“还没还没…哦哦,等等,皇上脱咱家主子的衣服了。”
萍儿叽喳一声,也凑到窗户缝,向里窥看。
只见,窗内,凌烨宸白色的里衣斜斜的滑下,紧实有致的肩头露在外面,他手伸到薛玉凝衣襟前,将她的衣衫慢慢解开。脱下,丢到地上。随后微微粗粝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背上轻轻拍着。
“凝儿莫怕,有我在…我是烨宸哥哥…打雷而已…莫怕…”
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她的小嘴。
窗外,萍儿红了一张脸,却难掩兴奋:“哇,亲了亲了…”
冬儿斥道:“闭嘴。专心看。”
而,窗内的薛玉凝却丝毫不给面子,凌烨宸的哄慰完全没有起作用,她反而愈发哭的委屈了,她闭着眼睛,亦不管不顾眼前的人是谁,只朝他脸上用力的拍打。
“不要你打雷,快让雷声停下来,你坏蛋。坏蛋。”
“好好好,我坏蛋,不打雷了,来人啊,把雷公拖出去砍了,吓坏了我的凝儿,朕要你们的命…”
凌烨宸煞有其事的对着空气喃喃道,随后他自嘲的摇摇头,自己何时做过这等蠢事?
却,对眼前这个依然没有意识,哭得惊天动地、无比凄惨的小丫头轻声哄道:“凝儿乖,雷公被朕赶跑了,不哭了,让烨宸哥哥抱着睡觉,好不好?”
窗外。
天本就极冷。听了凌烨宸的话,冬儿萍儿禁不住抖了几抖。
里面这位肉麻兮兮的男人,还是那个杀人如麻、冷的冰冻几百尺的吾皇万岁吗?
却在这时,又一阵巨雷撕天裂地的响彻开来。
只闻窗内,被吓掉三魂七魄的人不满的哭诉:“你骗人。雷公还在…骗子骗子…我讨厌你…”
凌烨宸摇摇头,轻叹了一声,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抓起薛玉凝双肩,猛的摇了两下。
“薛玉凝,给朕醒来!快醒来!你哭的朕头疼了。”
给凌烨宸的回答是无尽的哭声,更声势浩大的哭声,更委屈不满的哭声。
良久。
“凝儿乖,烨宸哥哥去把雷公赶走……你不哭了,好不好?”凌烨宸揉着犯疼的额头。软声道。似乎还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真的吗?...这次不骗我?”薛玉凝睁开泪眼,委屈道。不忘哽咽两下。
“朕骗谁都不会骗凝儿的。”凌烨宸认真道。他眼中突然闪过了几分恨意。他绝不骗她,不过,在处斩薛晟的时候,例外。
薛玉凝小手本来是仅仅的搂着他的腰身,见他良久都没有动静,她才弱弱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
凌烨宸回了神,疑惑,并且跟不上她的思路,俊秀的眉毛挑起,问道:“去哪?”
“去赶雷公走啊…你又骗我…”
薛玉凝说着便瘪了小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不哭不哭不哭,朕这就去…”
凌烨宸下了床,任衣衫滑于肩下,多了几分魅惑邪肆。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到了门边,对着门板说了句让自己都恶寒三天的话:“雷公,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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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温馨2
凌烨宸一脸铁青的走到了床榻边,捞过薛玉凝,嵌在怀里。帮她擦了把鼻涕眼泪。
“这次你雷公爷爷真被朕赶跑了。可以不哭了吗,朕的爱妃。”
薛玉凝闻言止住了哭泣,凝神看着凌烨宸。
凌烨宸舒了口气,耳边终于得了清净。
下一刻,玉凝认真的一字一顿:“你都没有开门,怎么知道雷爷爷走了?你明明是敷衍...”
凌烨宸张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
他一松手臂,拎起薛玉凝塞进被子里,几步走到了门边,倏地打开门,对着寂静的院子怒道:“老雷,给朕滚!再打雷,朕阉了你。”
原本在门边偷看的冬儿萍儿,在门打开的那一瞬,猫腰踮脚的跑开,紧贴在墙角,冷汗狂流。皇上已经快被主子折磨的发指,若是皇上知道他的糗态被她们两个看了个彻底,那后果...
两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摸细细脖颈上的小脑袋。
凌烨宸冷着一张俊颜,走回床前,踢掉鞋,上了床,钻进了被子,突然翻身把薛玉凝压在身下。
“今晚,朕被你折腾的够呛。若知道你这般闹人,今晚便不该过来,去哪个院子都能睡个安稳觉。”
他猛的惩罚性的亲住了薛玉凝仍旧喋喋不休的小嘴。准备不再与她纠结于雷公走没走这个蠢到极点的问题。
薛玉凝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觉得嘴巴上一轻一重的,极不舒服,莫不是有人喂她吃东西?
伸出丁香小舌,朝嘴前面那‘食物’舔了舔,软软的,又咬了咬,不好吃。
可是,怎么有人硬是往嘴里塞东西?
稍不留意,那‘食物’已经跑进了她嘴里,于是她不满的猛咬一口。
凌烨宸闷哼一声,欲抬头,却苦于,舌被身下的女人紧咬在牙间。挣脱不得。这丫头大有不咬断绝不松口的架势。
她青涩的反应让他失去了理智,本以为她醒来了,羞羞怯怯的回应他,谁知她是把他当食物咀嚼了起来。
他别无选择,手快速扬起,朝她昏睡穴点下。
薛玉凝身体软了下来,牙关松开。
凌烨宸口中满是血腥气。要知如此,开始就该点了她的穴。
却也在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竟刻意的没有点她的穴,哄她睡觉,似乎是件不错的差事。
他眉毛拧了起来,或许,可以换一种方法去雪恨,毕竟这一切都只是薛晟的错,薛玉凝是无辜的。
他心里一阵烦躁...随即手一挥,桌上油灯火苗闪了闪,便灭了去。
窗外,又返回窗户边的冬儿萍儿有丝意犹未尽、扼腕叹息之意。刚想转身。头顶就传来一人不满的声音。
“…皇上怎么把灯灭了…”
冬儿萍儿倏地转身,身前站着的这位极好看的白脸小生,不是别人,原来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月公公…
翌日晨
“皇上,该早朝了。”月下在屏风之后轻唤。
凌烨宸缓缓张开眼睛,薛玉凝的小脸近在眼前。想起昨夜她闹人的本领,他嘴角不禁翘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昨夜,整夜的拥着她睡,他一夜无梦,睡得酣甜。
昨夜,她也整夜都紧紧的搂着他,他感觉,分外满足。
直到月下唤他,他才醒来,照以往,他一向睡觉轻浅,拥着她睡得倒沉了。
起身坐起。抬手欲掀开罗帐,却袖间一紧,低头看了,原来衣袖被她枕在身下。连着衣摆也一并被她压在身下。
若是把衣服从她身下扯出,会不会把她惊醒?
于是,凌烨宸把身上的袍子脱下,轻手轻脚。
一撩罗帐,赤着上身,翻身下了床。
月下眼尖,罗帐没放下前,看到了帐内的景致,只见皇上的衣衫被薛妃枕在头下。
他不禁笑了,素闻古时候哀帝,一日早朝前,衣袖被男宠压住,哀帝不忍惊醒那男美人,于是拿剑割了衣袖去早朝。这就有了断袖之癖。
今日,咱们皇上,为了不吵醒薛妃娘娘,就来了个金蝉脱壳,留下了衣服,去早朝。皇上此种做法,岂不就是‘脱?衣之癖’,这癖好...说出来,不雅,不雅。
慈宁宫
映雪一早便已经来到太后卧房外跪着,一跪便是两个时辰。
陈凤仪起了身,教丫鬟搀着坐在雕花木椅上。
“雪儿,什么事情这么急呀,天不亮就跪在哀家房里?来,坐在哀家身边说话。”
素儿忙把映雪搀起来,来到陈凤仪身侧坐定。映雪身娇体弱,跪着两个时辰,自是吃不消的。
她语气轻轻柔柔,脸容几分厉色:“母后,后宫出了个魅惑君主的妖精,您管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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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
陈凤仪低笑拿起茶啖了口:“恨生那丫头又惹你了?哀家也看不惯那丫头的心狠手辣,前几日,她还将哀家远方家的侄女一剑刺死了,哀家去赐了她毒酒,结果皇上在我门外跪了一夜替那丫头求情,你说…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喜欢的人,哀家还真能杀了?怎么忍心驳了他的意思呢?”
映雪摇摇头,摆摆手,“臣妾说的不是恨生。臣妾说的是薛玉凝。”
陈凤仪手中茶水猛的一抖,溅出了几滴,随后她不动声色。
“丞相家的女儿?那丫头论长相不及你,论身段不及恨生,就是那尤怜之也胜她不少,她怎么成了魅惑众生的主?”
“不然臣妾怎会说她是妖精呢!母后可知免死金券?”
陈凤仪手一挥屏退了屋里的太监宫女。仅剩下苏嬷嬷侯在一边。随后陈凤仪一敛面容,眼中多了几分肃穆认真。
“雪儿,皇上可是把免死铁券赐给了薛玉凝?”
“是啊,母后,这免死铁券,历朝历代就只赐给功勋卓著的良臣名将。今日,皇上竟将它赐给一个后宫妃子,那薛玉凝不是妖媚惑主,又是什么?她拿了那铁券,就如同长了两个脑袋,母后,臣妾说个大不敬的话,她就是杀了母后您,也不用陪葬呢。”
陈凤仪玉手怒拍桌面,桌上的茶水四下溅出。随即,她风眸微眯,轻声笑道:“雪儿,你糊涂。哀家给你说说免死铁券该怎么用。”
映雪疑惑。“母后...且说说看。”
陈凤仪也不卖关子,缓缓道:“在死前这一刻,拿出铁券方能保住一命,若是临死之前拿不出这铁券呢?”
她稍作停顿,接着说:“还有,历朝历代,谁拿了这铁券,都没落得好下场,不是满门抄斩,就是身败名裂。这铁券…用好了,保命,用不好…就是一道催命符。”
映雪这才放了心,“还是母后渊博。”映雪随即起了身,“母后,打扰了你这许久,臣妾就先告退了,甄儿醒了不见我,又该哭闹了。”
“去吧,照顾好我那小心肝,有什么闪失,哀家不饶你。”陈凤仪假意的嗔道,语气里难掩对凌甄的疼爱之情。
映雪退去后。
苏嬷嬷上前小声道:“娘娘,听说这几日朝堂之上,屡屡有人进谏,上奏薛相密谋造反一事。薛府灭门近在眼前。皇上定是对薛玉凝心生不忍,才赐了她免死牌。”
陈凤仪冷哼:“薛府灭门越快越好!姓薛的一家活一天,哀家的地位就受到威胁。皇上不忍又怎样,不用哀家出手,自然就有人会让薛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1
玉凝死无葬身之地。哀家倒是怕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借此来逼哀家交出手里的大权。”
苏嬷嬷稍一思量。附耳到陈凤仪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储秀宫
薛玉凝睁开了惺忪睡眼。昨夜一夜好眠。竟是进宫数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身下压着一件男子的白色里衣,是谁的?她对昨夜雷公电母之事没有一丝半毫的印象。
她不解皱眉,把那衣衫扔于床下。伸个懒腰,往里一转身,手一伸抱了里面的枕头。
手背一凉碰到了硬物。想单手拿起,太重,拿不起,遂坐起身,两手抬起。
看了方知,一块破铁。
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体:犯死罪者,凭此牌死罪可赦。
先失笑,不相信,接着大眼滴溜一转,这块破铁不一般!藏起来!于是她趴在床边,把那铁券往床下用力一抛,甩进了床最里侧。
冬儿萍儿见薛玉凝出了床帐。
“主子,你醒了..”两个丫头一想起昨夜偷窥到的景致,不禁要逗逗薛玉凝:“主子,昨夜可是‘吃’饱了?”
“嗯?”薛玉凝不解的歪着小脑袋,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在偷笑什么。她忽然想到了尤怜之,急忙问道“....怜之今早上可有来拿茶?她怎么样了?”
冬儿边给薛玉凝穿衣物边说,“主子你就别瞎操心了。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就召尤妃娘娘去了御书房,我听嘴碎的人说,皇上在御书房失控宠幸了尤妃娘娘。也不知尤妃娘娘使了什么好招,能让皇上失控。”
萍儿酸酸道:“尤妃娘娘现下可了不得了,是继恨生和映雪二妃之后的得宠第三人。倒是娘娘你啊,昨夜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抓住。”
薛玉凝不知萍儿嘴里说的机会是什么,只觉心里难过,却舒了口气,凌烨宸终是宠幸了怜之,怜之终是得了宠。那么胸口那一剑,没有白受。
凌烨宸…答应了她那夜在映雪房里的请求。只是,以后这茶,怜之也不需要送了。
她也不用再给他沏茶了。和他仅有的这份牵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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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设宴1
早膳罢,玉凝来到院子里小坐。
荷花香阵阵迎面扑来。骄阳煦暖。身上也不禁暖融融。
胸口的剑伤不多疼了,夜翎的药果然是奇药。
忽而望向了储秀宫房顶。夜翎说,若是想见他,便可到那屋顶候着。他没说何时候着,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了,莫不是,只要上去候着他,他就定会出现。
随传随到?
怎可能!
只是,她不会去等他。他是凌烨宸的敌人。她爱凌烨宸。夜翎亦是她的敌人。
不过,为何这两日午夜梦回时分,他那句“若你想见我,便来此等候”总是萦绕耳边。这句话像是咒语声声蛊惑着她的心。
她越发想知道面具下,他的真面目。
院门口一阵吵闹声,一个玫红衣裙的小宫女被侍卫拦了下来:“皇上有令,任何人没有许可不得入内。”
这女子向院内张望了一刻。在看到薛玉凝的身影后,愉悦的轻喊道:“薛妃娘娘,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
薛玉凝看向那女子,想了下,恍然,这女子她见过,是初进宫那日,苏嬷嬷身后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于是起身走到门边。
“是吉祥姑姑,不知来此何事?”
“娘娘,太后娘娘今日摆了家宴,邀您和众娘娘一起小聚。”
薛玉凝点头。心里对这太后是有几分感激的,苏嬷嬷对她有活命之恩,必是太后的命令。
“姑姑且先回去,我换了衣装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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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月下恭谨候着
老远见邢掣急忙赶了来,迎了上去。“老邢,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来做什么?”
邢掣无暇睬他,径直走去了书房门边,伸手去推门。
月下大手一捞,把邢掣捞出老远。
“皇上和那尤妃娘娘在里面正活色生香,你进去,是想加入啊,还是想找死?”
邢掣浑身一阵恶寒,即便把他家祖坟刨出来,他也不敢妄想加入啊!
“阉人,快去禀报。储秀宫娘娘被太后找去用午膳。此去非死即伤。”
月下收了一脸戏谑。薛妃去赴宴,不啻羊入虎口。
皇上自是不能让薛妃死在太后手里。薛玉凝乃是皇上握在手里的一颗棋。这颗棋,若走对了,太后娘娘手中攥着的军政大权自是会交到皇上手里。
月下轻敲房门,声音认真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说话。”凌烨宸声音几分慵懒。
月下进得来。地上散乱着女子的罗裳衣裙。却不见那尤妃娘娘和皇上身影。
少顷,龙帷摇曳,凌烨宸缓步而出,金龙大袍闲散的披在身上,他胸口渗着一层薄汗,对月下哑声道“何事?”
月下忙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凌烨宸原本半眯的眸,骤然睁开,双眸锐利了几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月下躬身慢慢的退出去。
凌烨宸弯身捡起了地上尤怜之的衣裙,走到龙帷后,将矮榻上凝脂玉肌的尤怜之抱起,放于腿上,替她穿着衣衫。
“母后在慈宁宫设了午膳,请各位爱妃小聚,你可是想去?”
尤怜之小脸酡红,满眼迷醉,慵懒的倚在凌烨宸胸膛,食指在他赤诚的胸膛圈圈勾画。
“臣妾只想陪在皇上身边。”
凌烨宸低笑,“朕又何尝不想和爱妃厮守。不过,你新进宫,不去赴宴的话,怕是会给人落下话柄,让人诟病你不敬太后。”
尤怜之一搂凌烨宸脖子,娇声道:“臣妾…不怕,皇上会保护臣妾的。”
凌烨宸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尖,“拿你没办法,既想和你这小妖精在一起,又不想让你落下话茬…”他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好了,朕随你一起去赴宴。”
?。
☆、太后设宴2
尤怜之受宠若惊。掩不住心中的狂喜,试问,哪个妃子得皇上这样的垂青!皇上竟然因为不忍和她分开,亲自陪她去太后那里用膳。
这要是,有皇上陪着一道出现在众妃面前,岂不是威风八面?羡煞了众人?
就是那恨生、映雪也无需放在眼里。薛玉凝又算哪根葱。
尤怜之娇声道:“是,谢皇上恩典。怜之这就梳妆整理和皇上一起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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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暖阳斜洒入院,假山流水,绿树红花。一片祥和。
院中宴席内,丫鬟几人来往院子厨房,往桌上布着膳食。
太后陈凤仪居主座,苏嬷嬷侯在身侧。
映雪、恨生二人分别坐在陈凤仪两侧。
几人谈笑间,忽闻院门口奴才恭谨问安声传来。
“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参见尤妃娘娘。”
恨生、映雪同时看向门口。
只见,凌烨宸一袭紫衫,八爪龙纹浮于衣摆袖间,一贯的霸气,多了份雍容。
而他身侧,多了个碍眼的女人,尤怜之。皇上竟拉着她的手!这尤怜之不仅仅是西岩第一美人,第一贱人也当之无愧!皇宠,她也想分一杯羹。
月下和邢掣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视线。几位娘娘之间的战火已经暗暗烧着了。也只有皇上能将这些娘娘之间的关系拿捏得当,换个人,家里养了这些女人,定是鸡飞狗跳,打架斗殴亦不是没有可能的。
凌烨宸拉着尤怜之来到席间。环视一周,却不见薛玉凝身影。
她还没到。
“母后,听说你设了家宴和几位爱妃小聚,朕不请自来,不知欢迎不欢迎?”
映雪向旁边移了个位置,空出了陈凤仪身边的位置,凌烨宸坐下,在桌下握了映雪的葱葱玉手。
陈凤仪假意嗔道:“皇上真是稀客,要不是陪着大美人前来,怕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过来探望我这母后。”
凌烨宸朗声笑道:“母后说笑了,儿子可是天天都惦念着母后呢。”
侯在陈凤仪身侧的苏嬷嬷闻言,抬眼快速掠过了凌烨宸。
凌烨宸拉起尤怜之的小手,将她拉置身侧:“怜之,快见过母后。还有你映雪、恨生两位姐姐。”
尤怜之忙俯身行礼,柔声道:“怜之参见母后,见过两位姐姐。”
她眉眼之间掩不住的傲慢之气。
陈凤仪慈爱道:“怜之免礼。”
映雪嘴角含笑微微颔首:“妹妹不必多礼。”
恨生端着酒杯独酌,没把尤怜之放在眼中,只时不时瞅一眼凌烨宸。却见凌烨宸目光却锁着尤怜之,当即气怒的把酒杯使劲放在桌子上。
陈凤仪见状,会意,本就不满恨生,于是将尤怜之扶起,咂着嘴:“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恨生,你看看,比你倒还好看几分。”
恨生气怒,“丑死了!......皇上,臣妾不喜欢尤怜之。臣妾要杀了她。”
映雪也抬起了低垂的眼。皇上会怎样做?
尤怜之大惊!记得那日,她一句不喜欢陈念巧,皇上就下令让杀了陈念巧。于是尤怜之惊慌是跑到凌烨宸身边,紧紧攥着凌烨宸的衣袖。
弱弱道:“皇上,人家好怕!恨生姐姐好可怕~~”
凌烨宸伸手环了尤怜之的纤腰。睨了眼恨生。
“恨生,莫要胡闹。难得家宴,莫要坏了母后的兴致。”
恨生虽气,却也没再出声。她,谁都不怕不在乎。除了他。仅有他。
映雪面容含笑,打着圆场,附和了凌烨宸,“恨生妹妹,怜之妹妹,一人少说一句就没事了。开开心心的,多好。”
只是,她袖间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死死的扣在肉中。尤怜之太碍眼。
凌烨宸朝映雪投去了一抹视线,含了一抹柔情和激赏。
尤怜之喜上眉梢,皇上,为了她,驳了恨生的意思,皇上为了她,没有满足恨生的愿望。皇上爱她,多过恨生。所以,她是最得宠的!
凌烨宸放开尤怜之,让她坐在映雪旁边仅剩的一张椅子上。
“母后,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开宴吧?”
“再等等吧,还有一个丫头没到呢。”
凌烨宸挑眉:“哦?不知是哪位爱妃?能让母后也一并请来用膳。”
陈凤仪刚想说话,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那不,说曹操曹操到。”
众人闻言,不禁都扭头朝门口看去。
是薛玉凝。
她发髻斜插玉簪,身着素色的长裙,裙摆仅绣以朵朵芙蓉,在这莺莺燕燕的艳丽华服宫装中,这衣服是极不起眼的。只是,在这她身上,竟演绎了出尘之姿。
凌烨宸不觉间,喉头几分紧窒,遂拿起茶碗,亦不是细品,一口便匆匆将茶水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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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设宴3
薛玉凝心知已经来晚了。却不曾想到,这家宴,恨生、映雪都在.
杀千刀的凌烨宸竟也在。
之后看到了尤怜之,她心里才吐了口气,还好,她这一派还有一人。
忙来到桌边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玉凝参见母后,母后千岁。见过各位姐姐。”
凌烨宸并未朝她投去视线,仅淡淡一句:“爱妃免礼。”
薛玉凝心里一沉。想来他并不待见她出席。甚至不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2
愿意多看她一眼。
陈凤仪轻笑道:“起来吧,都别拘谨了,不过一场家宴,轻轻松松的就好。”
薛玉凝起身,四下打量寻找,却发现,没有椅子了。
这…她要坐哪里?
恨生娇声笑道:“薛玉凝,看来你是多余的,根本就没你的位置,我看你只能站着吃了。或者干脆别吃了,回去吧,免得留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
薛玉凝见了恨生,膝盖就隐隐作痛。碍于太后皇上都在,又不得多说什么。抬眼间,见到了苏嬷嬷,她心里不禁一阵感激,忙点点头,示意。
却,苏嬷嬷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脸。
薛玉凝正疑惑的时候,太后调侃的话幽幽传来。
“多余的哪里是玉凝?倒是那不请自来的主,本就没他的座位,结果他来了,将玉凝的座位占了去。”
薛玉凝正不知陈凤仪口中那个‘多余的主’是谁的时候。那人的声音像一缕暖风不期然的传进耳中。
“母后,朕听出你这话的意思了,朕才是那多余的主。”凌烨宸轻笑着。
映雪、恨生、尤怜之都不禁掩面笑了起来。皇上的一言一语都使得人心神荡漾。牵动心绪。
薛玉凝抬眼望去,正巧和他琥珀色的眸相遇,只是,他瞬间就已经将视线移开。只听他道:“来人啊,给薛爱妃添张椅子。”
小太监二人忙抬了雕花大椅,放在了恨生和尤怜之两人之间的位置。
“臣妾谢皇上恩典。”
薛玉凝上前一步。准备坐下。
恨生红色纱衣,水袖一垂,暗暗运气。在薛玉凝快挨着椅子的时候,她手猛然一推,顺势一股力道,直击椅子腿。
薛玉凝刚一坐下,椅子顷刻碎裂,她仰面朝天狼狈的躺在地上。
恨生乐得娇笑出声。尤怜之竟也有几分想笑,却在看到凌烨宸面色肃然时候,生生将那笑忍住。
映雪慌忙起身,来到薛玉凝身前,把薛玉凝扶起,帮她挥打着身上的土,亲切道:“妹妹没事吧?怎么好好的这椅子也会碎了?当真不让妹妹留在这里吃饭了不是?”
薛玉凝窘得满脸通红,对于映雪的热心她无所适从,还正为那日在映雪房里的事自责,这映雪倒是先向她示好了。果是个大度的女子。
她只摇摇头:“谢谢姐姐,我没事…”
尤怜之见皇上嘴角含笑的看着映雪,这才了然,皇上定是喜欢热心之人。于是她忙站起,也一同帮薛玉凝打着身上的土。
“玉凝姐姐,你没事吧?”
薛玉凝眼眶一酸,若非有这么许多人在,她恨不得抱着尤怜之哭一通,诉诉苦。
“没事。映雪姐姐,怜之你们快坐吧。我没事的。”
映雪、尤怜之这才回去复坐下。只闻恨生调笑道:“我就说了你是个多余的人,连椅子都不想让你留下,你一坐,它气的自己就断了。脸皮这么厚,硬要赖在这里不走,我看,你也只能站着吃了。”
薛玉凝拳头紧紧攥着,傲骨虽几近消磨殆尽,但是还嘴的力气还是有的。
“恨生,你别欺人太甚,我站着又......”
“站着不如坐着。爱妃既来了,又哪有站着的理。”
薛玉凝的话硬是被后面这句话给打断。随后腰身一紧,被人从身后拎起。走到了位置处,那人搂着她一并坐下。他声音悠悠从她头顶传出。
“坐坏了椅子事小,伤了旁边的怜之恨生两位爱妃,朕可就要心疼了,为防薛爱妃力大过人,再坐坏椅子,就坐在朕的腿上用膳吧。”
薛玉凝被身后这男人紧紧搂着,脸上一下子热的出了薄汗,他说话时在她额际吞吐,不觉间,已经这般亲密。
大庭广众之下…她,坐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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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设宴4
恨生咬牙,真是得不偿失,倒教那丫头占尽了风头。皇上竟然让薛玉凝坐在腿上。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莫非,皇上对薛玉凝...
尤怜之亦是恨的牙痒痒。明明今天,该是她出尽风头的,却不想,又让薛玉凝给抢了去。
映雪始终面带微笑的坐于凌烨宸身侧。
薛玉凝见恨生美眸喷火,不觉想更加气她一气,呲牙一笑。
想惹恨生生气,十分简单易行。恨生最恨和凌烨宸走的近的女人。
薛玉凝往后一依,手臂像小蛇一样环了凌烨宸的腰身,进而小脑袋也一并肆意的躺在了凌烨宸臂弯。“皇上,凝儿好冷,搂紧凝儿,好不好。”
薛玉凝眼角斜斜的看向恨生,不忘挑衅的的扬扬眉毛,等着恨生发火。
可是,她觉得凌烨宸身体猛然一抖,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搂着他。薛玉凝低着小脸,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下一刻,他略带关切的声音急急的传来:“冷为什么不多加一件衣服?”
她手上一暖,原来是凌烨宸把她的手裹在手掌中轻轻搓~揉摩~擦。
这份亲昵,让她惊愕的抬头,只见他亦深深低头凝着她。
似乎玩大了,他...真的以为她冷了,真的攥着她的手暖了起来。他,对她似乎不一样了,多了份关心。
恨生猛的站起身:“薛玉凝,你要不要脸?当这里是你家卧房?”
薛玉凝把凌烨宸反常的关怀丢到一边,忽然想到映雪那日躲在凌烨宸怀里说害怕的情景,不禁拿来用一用。她于是娇声道:“皇上,凝儿好怕,恨生姐姐好凶好凶…”
薛玉凝与恨生电石火光、用眼神拼的你死我活,完全没有注意到凌烨宸因为她那句娇嗔,不适的牛饮了几杯酒水。…压惊?抑或是,冷静下来?
“好了,恨生,哀家让你们姐妹几个过来,是让你们好好聚聚,吵吵闹闹何时是个完啊。”
映雪亦附和:“是啊,妹妹们都别吵了,大家都是姐妹,该好好相处才是啊。”
薛玉凝静静看着,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映雪姐姐,说话间不觉已经流露了几分国母之姿。
她也意识到,若是再惹恨生,她掀桌子砸椅子这种事情,不是办不出来的。
对于自己的结论,薛玉凝颇感满意,还领会一般的点点小脑袋,她拿起眼前的一杯茶,轻轻咂了一口。
“薛妃娘娘,你喝的是皇上的茶!”
猝不及防的,大公公月下的声音就这样倏地窜进了她的耳朵,刚咽到喉咙的茶水,噗的一声,尽数喷了出来,猛咳了一阵。
抬起手里的茶杯,里面还剩下半杯茶,抬至凌烨宸眼前。
“还给你,对不起,不知道是你的茶….”
“薛妃娘娘,你用过的茶杯,怎么能再拿给皇上用!”
又一次冷不丁的,月公公的声音狂跳入她耳中。薛玉凝心里直冒汗,这位月公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惊一乍。
只是,这茶,她喝过了,自是不该再递给他,实属不敬。
慌乱的要收回手,却手腕一紧,茶碗被凌烨宸端去。
“月下,你越发的没规矩了,朕说了你多少次,不要大呼小叫,咋咋呼呼,惊着了母后,你可担待得起?”
他说完,就着茶碗,将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动作自然而然。
周遭,一刻安静的诡异。安静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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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设宴5
尤怜之愣愣的盯着皇上带笑的眼眸,皇上分明喜欢喝那被薛玉凝染指的茶,他竟和她共用一个茶碗!
映雪眼中终于失了冷静,就是在双雪殿,皇上不曾与她同饮一杯茶。
不过,她随即恢复了一派的自若,一盏茶罢了,兴许皇上并不介意与妃子同饮一杯茶,只是,她不曾试过罢了。薛玉凝一点都不特殊。
恨生抿了口酒,睇了眼映雪,不屑的勾起嘴角。映雪,看你这幅冷静的外表能装到何时。
随即,她指了指桌上的菜食,讥讽道:“薛妹妹真会祸害人,被你这么一阵猛咳,这桌子菜,还能吃吗,你真是不知道讲究卫生….”
薛玉凝尴尬的红了小脸。“对不起...”
这句话虽是废话,虽没用,可除了这句亦不知说什么。聊胜于无。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臂从她身侧伸出,看去,只见是凌烨宸夹了一块鱼肉,递到恨生眼前的小碗中。柔声道:“恨生,你素来爱吃鳕鱼,快尝尝。”
薛玉凝心里暖意融融,他替她解了围。皇上都不嫌弃膳食,妃子又岂能嫌弃?她忍不住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凌烨宸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只又夹了荷花糕,到太后盘子中:“母后,你最爱的荷花糕……...各位爱妃也都用膳吧,朕也饿了。”
恨生虽气,可是因为凌烨宸就只给太后娘娘还有她夹了菜,心里不禁乐了几分。这说明,在皇上心里,她比其她女人重要。
开宴。众人皆动了筷子。
薛玉凝虽想吃饭,可是眼前就只有一双碗筷,目前这筷子,正握在凌烨宸手中。
莫不是,她要用手抓着吃?着实不雅。出声要一副筷子?明显失礼。
于是,眼巴巴看着别人吃。
却,身后这人,一手紧紧环着她,另一手把菜夹在小碗里,却只夹不吃,最终把小碗夹满了,落成了小山。
他旋即,夹了菜递到她嘴边。
薛玉凝小声道:“我自己吃就好了,这么多人在,母后也在…你喂我,不妥吧?”
谁料,皇上只云淡风轻,海面无波的吐了句吓死人的话:“这次,朕要朕毁了谁的容你才要乖乖吃饭?”
薛玉凝立刻乖乖张嘴,吞了眼前这口菜,即便是毒药,也吞。
这家伙逼她吃饭的手腕,已经见识了一次。不需要再见识第二次。
薛玉凝只见他喂她,却不见他自己吃,想是他嫌筷子被她用过了。他,定是极爱干净的人。
映雪拍了拍凌烨宸的手背,轻声调笑道:“你这多余的人,既然来了,又怎么能连双筷子都不给你呢?臣妾这就去给皇上拿筷子去。”
陈凤仪也抬眼道,“是了,要是被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后娘呢!苏嬷嬷,快去给皇上拿筷子去。”
苏嬷嬷应了声,转身便去。
“苏嬷嬷,不要去了,别麻烦了,朕用这双就好。”凌烨宸出声阻止,就抬起手中的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中。再次波澜不惊,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
众妃的目光再次投在凌烨宸身上,接着含刀带箭的视线又飘到薛玉凝身上。
薛玉凝也愣住了,任由凌烨宸的媳妇们对她进行眼神杀戮。
她心里此刻,惊,喜,错愕…诸多情绪交杂。
这诸多情绪,在凌烨宸又用同双筷子,将一口菜喂至她嘴里的时候,只有无尽攀升的趋势。
凌烨宸低笑着边把她张开的小嘴合上。
“爱妃连怎么咀嚼都忘了?还是说要朕代劳?”
薛玉凝闻言,才知道她嘴里填了食物,却忘记咀嚼。代劳?他要怎样代劳?
“不,不,臣妾自己来。”薛玉凝咕哝不清。三两下便将嘴里的食物咽下。
凌烨宸到底是怎么了?她自己有手有脚,谁要他一口一口喂着吃?
薛玉凝环视了恨生几位,若是其他几位娘娘的眼光若是毒药,她早已经穿肠烂肚,若是刀,她早已经人头滚地。
凌烨宸…这是为何?
是关心她,还是要将她变成众矢之的?
映雪在旁边,没有关系吗?
“怎么,太后娘娘还真把自己当皇上的亲娘了?”
恨生半调笑,半认真的一句话,幽幽飘入了众人的耳朵。她说的云淡风轻。却,令所有人都呼吸一窒。顿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的看向太后陈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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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3
☆、话里有话
陈凤仪风眸眯成了一条缝,她轻声笑着,缓缓说道:“你这小蹄子,哀家不是皇上的亲娘,那谁是?上次你杀了哀家远方侄女,哀家已经饶你不死,你现在这一刻,竟然又来挑拨哀家和皇上的关系。”
“杀了你侄女又怎么样?太后娘娘,弄不好啊,有一天,我连你也杀。”
恨生再度戏言惊人,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恨生定是觉得命长了!大逆不道的话竟也敢说,并且说的似假亦真。恨生为何恼太后至此?
薛玉凝抬眼看向凌烨宸,只见他自顾自的的用着膳。对于太后二人的对话恍若未闻。亦没有出声阻止的打算。
这漂亮的男人还饶有心情,时不时的往薛玉凝惊得微张的小嘴里塞填食物。
“若你再盯着朕看,朕就把这理解成你对朕的邀请。朕不介意现在带你离开,回卧房去。”
薛玉凝小脸一红。“我才没有。”她复将视线投到陈凤仪身上。
只见,太后脸容突然舒展,嘴角含笑,血红的唇,虽笑,却阴鸷骇人。
“恨生,莫要忘了,大权还在哀家的手里。皇上能为你跪一夜,却跪不了两夜三夜。小心哀家把你的皮剥了。”她随即,咂着嘴,似欣赏一件极美的图:“哀家看你这小脸细皮嫩肉的,把皮揭下来,糊成灯笼,定是好看。”
薛玉凝不知旁人如何,只是她自己已经吓得身体抖了抖。看了眼自己那还算细嫩白皙的手臂,这皮要是被剥下来,只消想想,已经生不如死。
凌烨宸感觉到她的颤抖,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紧,把她搂的更近一些。
她抬眼看去,只见凌烨宸只是静静的饮着酒,却没有一丝一毫出声劝阻的意思。他看着太后的眼光中,仿佛,隐藏了一缕…恨?
只是,这样的眼神怎会出现在他眼中?他为什么恨太后,太后,不是他的母后吗?
恨生亦没有退让,对陈凤仪道:“太后娘娘的头颅也不错,我倒可以考虑,把你的头骨涂上漆,做成酒器,那样喝起酒来,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薛玉凝无法再听下去。抛开对老者的敬重不说。苏嬷嬷曾几次救她,苏嬷嬷是自己这一派的。苏嬷嬷又是太后的人。所以,太后也是自己这一派的。而,恨生,一次次的伤她。是敌对势力。
所以,帮太后,一致对外。
“恨生姐姐,说这些话,不怕皇上怪罪吗?这就是你身为人妻身为儿媳的表现吗?连山野村妇都要比你孝顺的多。”
凌烨宸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怀里的女人会出声。微蹙了眉。
恨生掩嘴轻笑:“你瞧,这玉凝妹妹,倒真比那亲女儿还亲,都开始帮着她娘了。”
“恨生,朕不说话不是纵容你,适可而止。母后不要动气,儿子会重重罚她,恨生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凌烨宸的话,明白人一听便知,这是斡旋婆媳关系面子话。
映雪忙给太后倒了杯茶,递过去。“母后,恨生妹妹一时的调皮,母后不要动气才好。”
薛玉凝无瑕顾及凌烨宸在桌下和映雪握了手,也无瑕顾及映雪得到了太后的赏识。
她这一刻眉头紧蹙,脑子里纠结与恨生与太后的对话,恨生似乎话里有话。
什么亲女儿,亲儿子,亲娘的?
凌烨宸态度好奇怪,为什么纵容他女人欺负他老娘?
薛玉凝不悦的看着恨生,恨生啊恨生,要是我薛玉凝是个男人,碰巧娶了你这不孝不敬的婆子,定要一天海揍你几百遍,外加不喂你吃饭,罚你做苦力,晚上了还得过来伺候老子就寝,通宵达旦。
不过,按着恨生的话理一理。若自己是太后的女儿,那么…和凌烨宸便是亲兄妹!
怎可能!
薛玉凝心里一阵小颤,镇定、淡定,自己生来便是长在薛府宅子大院的,有刚出生时候的留的小手印为证。那手印,现在还被爹爹裱成了画挂在书房呢!
又多看了一眼太后,自己是她的亲女儿?哦…这只消想想就已经浑身不适。
太后这人,还是当做神祗来供奉,一日三拜的为好。当娘亲的话,就少了分人情味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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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去静思园
薛玉凝抬眼打量陈凤仪,却瞥到苏嬷嬷正暗暗朝自己摇头。
苏嬷嬷摇头,是什么意思?让她不要帮太后说话?
只闻恨生和陈凤仪二人突然间笑了起来,竟一笑泯恩仇,就如同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陈凤仪打量了下薛玉凝,亲切道:“凝儿,你身上受了剑伤,正好哀家最近在喝一种调理身体的参茶,想来对你的伤有帮助。你尝尝看,能不能喝得惯。若喝得惯,哀家就遣奴才给你送去些野山参。”
“玉凝谢过母后。”
薛玉凝听到自己被点名,没有多想,已经谢了恩。
陈凤仪拿起眼前的专用茶壶,雪白玉指轻拧壶盖,之后拎起茶壶,倒了杯茶,“苏嬷嬷,去呈给薛妃。”
恨生、映雪两人的视线飘去那茶壶盖子上面,这茶壶盖有玄机,只消轻轻扭转,便可暗下毒药。薛玉凝怕是命不长了。
苏嬷嬷上前,接了茶,之后慢步走到薛玉凝身前,将茶递到她眼前。“薛妃娘娘,请慢用。”
不知苏嬷嬷为何将慢用两个字说的极重,薛玉凝伸手接过茶,却发现,苏嬷嬷双眼警示的圆睁,似在警告她什么。
薛玉凝不解。才把茶水端到嘴边,未来得及闻到茶香,手中的茶杯,就被人夺走。
“母后的参茶真有这么好,能治剑伤?朕不信,朕要先尝尝。”
陈凤仪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紧攥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嗔道:“你这馋嘴的猫,那是哀家赐给玉凝的茶,你也来凑热闹。”
凌烨宸无赖一耸肩,把茶碗端到鼻前轻嗅,随后,他会意一笑:“母后的参茶果然不一样。喝起来定是味道极好,能吃到母后的参茶,朕不妨就当一回馋猫吧。”
他说着,举起茶盏到唇边,欲饮。
映雪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柔嗔道:“皇上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母后这茶只有女人才喝得。皇上若是嘴馋,晚上,到了双雪殿,雪儿给你煮了男人家喝的补茶。”
凌烨宸恍然:“原来是只有女人才能喝得。”
他打量了薛玉凝一会,又看了看尤怜之脸上的粉嫩小疤。
“即是补茶,何不给我尤爱妃喝了。尤爱妃的脸上的伤,生生揪着朕的心。玉凝身体本就结实,胸口那点剑伤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倒是尤爱妃,身娇体贵,该滋补才是。”
薛玉凝羞窘的低下头,恨生的嘲笑声传入耳中,院子里的奴才婢女也笑声淡淡。
凌烨宸把茶递到尤怜之脸前。“怜之,尝尝看,若是喜欢,朕替你向母后讨一些山参。”
尤怜之大喜。皇上果然爱的是她。不然怎么可能会夺了太后娘娘赐给玉凝姐姐的参茶,而给她。并且皇上还讽刺薛玉凝粗枝大叶,不如她娇贵。薛玉凝怎么能和她比呢?
“怜之谢皇上宠爱。”
尤怜之抬手接过那茶,嘴角幸福的上扬,把茶递到嘴边,却还未喝到嘴中。茶碗就被一股力道抢走。
“皇上,这是太后娘娘赐给臣妾的茶,皇上怎么能给怜之妹妹呢。”
薛玉凝把茶碗两手捧在手心,大有谁来抢茶,跟谁玩命的姿态。
既然苏嬷嬷警示了,那么这参茶必有问题。
不妨一大胆猜,这茶有毒。
“玉凝姐姐,你做什么?皇上赐给我的东西你也抢?”
薛玉凝扭头迎上尤怜之愤怒的双眸,一咬牙道:“这茶本就是太后赐给我的,皇上也是从我手中抢走的这茶,总之这茶就是不能给你喝。你想喝,也要问母后赏不赏。”
怜之,原谅姐姐,若我还有命活过这一餐宴,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
“一杯烂茶争得死去活来。投胎也不用这么急。”恨生调笑。
“我乐意。”薛玉凝嗔回去,她猛的把茶举起递到嘴边。死就死了。
却腰间突然钻心的疼痛,像是利物穿透了皮肉,刺进了骨头,薛玉凝不觉的松了双手,把茶碗抛出,紧紧捂着腰间。额头渗出了颗颗汗珠。
是凌烨宸,他刺了什么到她腰间?银针,还是刀刃?疼死了。
“啊!好烫..”
“雪儿!薛玉凝,你做的好事!......快传御医!”
等薛玉凝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凌烨宸猛然从怀里推落在地,看去,他已经慌张的把映雪通红的小手抬到嘴边吹着凉气。
想是那滚烫的茶水翻落,尽数洒溅在映雪的手上。
满院子立刻气氛紧张又絮乱。
皇上最爱的女人受了伤。被薛玉凝烫伤了。
尤怜之惊呼:“映雪姐姐手上被烫的满是水泡。伤的好重!”
丫鬟附和:“映雪娘娘,原本这么漂亮的手,一定会留疤的....这可怎么办?”
太后拍桌而起:“来人,将薛玉凝这贱人拉出去杖毙。”
殊不知,那茶,亦溅了一滴在邢掣的手背,邢掣他抬手一闻。脸色大变。
剧毒,七日断魂,无色无味,杀人于睡梦中,中毒之人每日越发嗜睡,直到第七日气绝身亡。
凌烨宸大怒起身,在手持木棍的侍卫之前,来到薛玉凝身边,抬脚猛的踢向她胸口。把她踢出数步之外。
“拖出去杖毙太便宜了她,来人啊,把这贱人押去静思园,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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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
静思园。常年圈养食肉大鸟。那地方,人有进无出。不,活着进去,出来之时,仅剩白骨。
薛玉凝猛的咳出了一口鲜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直直的看向凌烨宸。他眼中却只有受伤的映雪。
映雪受了伤,那她薛玉凝呢?身上就没伤了吗?为什么同为他的女人,却云泥之别。
映雪眼角余光与薛玉凝视线交汇。随后,她双眼含泪,弱弱道:“皇上,雪儿没事,手上这点伤没有大碍的。妹妹去了静思园就有去无回了。只因为臣妾的手就要了妹妹的命,臣妾会自责死的。”
映雪跑上前去,把薛玉凝搂在怀里,她跪在地上,跪在地上求道:“皇上请饶了玉凝妹妹吧。”
薛玉凝身上极痛,心里亦然。她猛地把映雪推开,“我不需要你求情。”
因为映雪越是求情,那么她薛玉凝要遭的罪就越多。反正本来就已经罪状累累,不差再狗咬吕洞宾,不识映雪这颗好人心了。
“啊~”映雪微呼,身子侧侧重重的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她满是水泡的手,划在了地上的石头块上,皮被撕开,血肉模糊。
“雪儿!”凌烨宸上前紧张的将映雪拥在怀里,他抬起手掌猛地给了薛玉凝脸上一巴掌。“薛玉凝,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她好心扶你,你推她做什么?”
薛玉凝刚刚才爬起的身子,又度跌在地上,他那一巴掌打得她睁不开眼睛,薛玉凝倔强的爬起身。
倔强的怒道:“她扶了我一定要让她扶吗?臣妾也想着哪一日,能找个好男人,像皇上疼映雪一样疼我。臣妾也想有个男人来扶臣妾。”
凌懿轩身形一僵,双眼中顿时燃起了妒怒的火光。他竟一时松开了映雪。捞了薛玉凝衣襟,把她拉至眼前,声音犹如寒冰:“你再说一句要找男人这样的话试一试。你再说一次试一试。”
薛玉凝身子不禁向后撤了撤,他的样子,教人害怕。
映雪眼中错愕,皇上竟然轻易的被薛玉凝影响了情绪。她伸出满是鲜血的小手,抓了凌烨宸的手腕:“皇上,不要动怒,不要再打妹妹了。”
看到了映雪满是鲜血的手,凌烨宸才知他刚才的时常,厌恶的推开了薛玉凝,将映雪搂进怀里:“雪儿,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她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4
伤了你,朕就要她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宸儿,这样的毒妇,就该就地处死,还没进宫两天,就目中无人欺负到了映雪头上了,再过两天,是不是要骑到哀家头上?”陈凤仪恶狠狠的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薛玉凝苦涩一笑,缓缓站起身,一指陈凤仪:“太后娘娘,莫不是我真的是你和先皇生下的种?不然你做什么要急着杀我?你是不是背着先皇做了什么不齿的勾当,现在急着灭口,掩盖罪行?”
啪啪!
薛玉凝脸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陈凤仪盛怒的话在耳边炸开。
“小*妇,你竟敢毁坏哀家的清誉。看哀家不撕烂你的臭嘴。哀家把你送去军营让千人骑万人睡,你这贱人。来人,给哀家将这贱人碎尸万段,拖出去喂狗!”
侍卫纷纷拔出长剑,发出让人心寒颤抖的声响,他们持剑快步走向薛玉凝。
却被凌烨宸冷目一扫,众侍卫都又顿在当下。
“母后莫要动怒,为了这个女人伤了身体实在划不来。”凌烨宸将撕扯着薛玉凝脸颊的太后轻轻扶开。
薛玉凝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不过一句气愤的赌气话,陈凤仪便这样恼?莫非真有隐情?
她嫁人不淑,夫君不疼,婆婆不爱,夫君的媳妇们又很不友爱。薛玉凝自嘲的想着。伤到痛处,原来有想笑的冲动。
“你还不滚?站在这里碍什么眼?”凌烨宸掌风一扬打在薛玉凝肩上,薛玉凝身体向后飞出,碰撞在假山上,滑下时候,在参差的石头上,留下道道血迹。
薛玉凝狼狈破落的躺在地上,绝望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看向这一院子的人。
皇上,太后,恨生,映雪...尤怜之...
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耳边轰轰作响。一句暖暖的‘若你想见我,便来此等候’从心底里深处浮出。
夜翎,我想见你。可,怕是没命了。若我有幸活下,若能逃离这里,死也要逃。
失去意识前,似乎有人探向了自己的鼻尖。
“皇上,薛妃咽气了。”
“咽气了也不能饶她,绑去静思园喂鸟。”
薛玉凝感到身子不断的下沉,下沉,她是不是死了?不是说人死了,心就没了感觉?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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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男子
凌懿轩与一白衫男子一同刚从宫外回来,才刚刚走到御花园,就见远处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一浑身是血的女子朝某个方向走。
想来,不远处便是冷宫和静思园,该是哪个妃子又惹了四哥,被送去这两个地方之一吧。
他眼里升起一丝鄙夷,四哥果然喜欢宫闱中的事。可是,当天看到被抬着那女子的容颜时候,立刻失了冷静。
薛玉凝!
凌懿轩快步上前,却一个闪身,躲在暗处,待那两名侍卫抬着薛玉凝过去之后。
他长手一捞,把跟着那两名侍卫之后的苏嬷嬷猛摔到墙上。使力扼住她的脖子。
“七哥,不要冲动!”
白衫男子一并跟来,捞住了凌懿轩的肩膀。
被抬了手脚的薛玉凝听得这男子的声音,飘忽的意识聚拢了几分,这分明是那天和夜翎一起听到的声音,唤凌懿轩七哥的男人。恍惚不清的看去,那男人一袭白衣,仪表堂堂,并非凡人。是哪位王爷?
苏嬷嬷大惊,半百年岁,魂被吓掉一大半。却在看见眼前的凌懿轩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减了几分。不过,仍然被掐的快断了气。
“七爷…咳咳…还请高抬贵手…老奴定不会呼人救命…”
凌懿轩松了手,压低了声音:“那两名侍卫要带玉凝去哪?”
他一时情急,直呼了薛妃的名讳。
苏嬷嬷扶着红肿的脖子,笑道:“七爷,似乎忘记了,你是一个‘病人’,现下这样生龙活虎,不怕老奴去告发你去?”
凌懿轩嗤笑一声,放开了显然快要被掐死的苏嬷嬷,哼道:“你若想告发,早在薛妃进宫第二日,我刺杀皇上那时就已经告发。你那日搜查她房内,已经看到了我,分明有意帮她包庇。她得罪了谁?要被送去哪里?”
苏嬷嬷一阵咳喘,“薛妃伤了映雪娘娘,冲撞了太后娘娘,被皇上打入静思园,赐了死刑。”
凌懿轩忽觉膝盖一软,身形不稳,“你说什么!…”
他倏然拔出腰间长剑架在苏嬷嬷脖子上:“放了她,不然你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苏嬷嬷轻笑着,没有丝毫惧意,把脖子里的剑推开。
“七爷是急糊涂了。老奴若是能放了她,早就放了。你又怎会再此遇到她?七爷高估了老奴的权力。”
凌懿轩紧握着剑柄,他竟然担心的没有办法思考。天子下的杀令,一个宫婢婆子怎么有权有胆去违抗。
苏嬷嬷轻拍凌懿轩肩头。缓缓道:“不过,皇上没有立刻处死薛妃,…想必也并非一定要置薛妃于死地,进了这静思园,若是能挨得过三天,便可无罪释放。”
苏嬷嬷说罢边转身缓步走去。“七爷有时间在这里耗费,何不去求皇上饶了娘娘?静思园的那群大鸟可是饿了许久了。”
凌懿轩忽然想起,曾听闻那些被送去静思园的女人都是被bā光了衣服绑在架子上,任鸟去啄食。他忽觉心头一阵紧致。
“苏嬷嬷…等等。”
“七爷何事?”
“莫要…莫要退了她的衣衫。本王这就去求皇兄饶了她。”
苏嬷嬷脸容一敛,多了几分清严神色。
“老奴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几个宫女帮薛妃脱了衣物。这…已经是极致。”
被送去静思园的妃子,本就是皇上厌恶反感的女人,拔去她们衣物的人自然也就是守在静思园外的那些侍卫。苏嬷嬷,确实已经尽了力。
白衣男子担忧道:“七哥,这事你不能管。那薛妃是四哥的女人,你若管了,必惹麻烦。”
凌懿轩看着已经数步之外的苏嬷嬷一行,对眼前这个与自己面容几分相似的男子道:“凌武,这事情我一定要管。她,不是老四的。”
荥阳藩王,八王爷凌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莫非七哥爱上了老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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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
养心殿书房内
凌烨宸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双手交叉而握,嘴角一勾,慵懒的凝着眼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的凌懿轩。
“七弟,这是为何?你本就病重,这一跪又是两个时辰,要是有个万一,接下来的大事,谁还去做?”
凌懿轩自是知道凌烨宸话里有话。
“皇兄,臣弟无心大事。自知所剩时日不多…咳..咳,过去这些年…咳…这些年,臣弟不曾求过皇兄什么…不知皇兄,能否看在臣弟已是将死之躯的份上,满足臣弟一个小小心愿…”
凌烨宸见凌懿轩又是咳出了几口鲜血,眼中闪过一丝揶揄。
“月下,你个不长眼的奴才,还不扶你七爷起来,你七爷若是出了事,你可担待得起?”
月下刚躬身上前。“七爷,奴才扶您起来。”
凌懿轩决绝挥手:“不必了。我仅在此跪求皇兄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
凌烨宸狭眸微眯。煞是痛快道:“什么心愿,说来朕听听。能满足的,绝不吝啬。”
“臣弟还未婚娶,现下年岁不小,臣弟…要一个女人。”
凌烨宸大笑,起身。将凌懿轩扶起。
“就为了这点小事跪了两个时辰?”凌烨宸轻笑道:“月下,去后宫点五十美人,送去七弟宅院。”
凌懿轩亦低笑。
“臣弟不贪心,亦不夺人所爱,那五十美人,臣弟消受不起。本就是将死之躯,当由将死之人来配。”
凌烨宸心里一沉。似乎明了了今日凌懿轩所来何意。
凌懿轩接着道:“臣弟听闻静思园今日送去了一个女人,她定是皇兄不要的女人,又是将死的女人,臣弟…就要她!”
凌烨宸拳头紧握。眉梢眼睑镀了层厉色。
“谁?薛玉凝?那女人已经被朕用过不知多少次。浑身伤疤,没个情趣,那样的女人,将她赐给七弟,朕可拿不出手。七弟身染重病又怎样,我皇族子弟,何等尊贵,朕即刻就拟了皇榜,招了碧月国公主与七弟成婚。”
凌懿轩暗暗紧攥了拳头。那句‘被朕用了多少次’,如同尖刀狠狠剜着他的心。老四明明不会动她才对,莫非,这丧心病狂的禽shou,当真要了她?
凌懿轩紧咬着牙齿。即便如此,他亦要她!
“谢皇兄美意。不过,臣弟,只要她。希望皇兄成全。这定是皇兄能够满足之事,臣弟相信皇兄定不会吝啬。”
凌烨宸倏然转身。斩钉截铁道。
“不行。谁都可以,唯她不行。”
凌懿轩愕然抬眼。只见凌烨宸已经负手站在窗边。他的表情不得而知。
随后,凌烨宸的声音幽幽传来。
“薛玉凝,扰了母后的家宴,必须得死。不然,朕就是不孝。朕虽也想成全七弟,但是,不孝的罪名,朕背负不起。”
凌烨宸转过身,手一指月下,声音不容忤逆。
“月下,送你七爷回去休养。另再选五十美人一并送到他院子里。”
凌懿轩刚想反驳。就被凌烨宸冷冽疏离的声音打断。
“朕心意已决,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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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
入夜静思园
春寒料峭,月明星稀,劲风冷冽。
景物依稀可辨轮廓。
高墙上,树杈间,成群白色大鸟,蹲伏着,在寒风里瑟缩,等待。
院子外面几个锦衣侍卫,这夜难掩心中躁动、兴奋与难耐。
因为,这院子里来了‘新肉’。
皇上的女人,各个绝美,极品。
皇上不要的女人,若死了,太可惜,令人扼腕!
一侍卫往冻僵的手上哈了气,淫~笑:“我听今天给里面那妃子脱衣服的婢子说,里面那美人儿,肚脐下三寸,还有尚一点血红朱砂。”
另一侍卫淫~笑更甚:“没想到,竟还是个处~子。以前咱们玩过的都是皇上不要的残花败柳,今天倒拾个便宜,上辈子一定行了大善,积了大德,这辈子能玩一玩皇上都没睡过的女人。”
第三人道嗓音猛咽口水,摩拳擦掌,下腹如火灼烧:“老子已经心痒难耐,这就去尝尝鲜。和那美人欢好一番。不酣畅淋漓老子绝不罢手。”
第四道声音一丝怒,阻止道:“我看今天这女人不一般,苏嬷嬷都对这女人小心对待,若往日,我不拦你们,今天,咱们还是不动她为妙。”
侍卫一大笑,骂道:“就你小子好色,今天装什么圣贤。哪次不是你打头进去乐呵的,难道你小子今天想吃独食?”
他手一扯,拉着侍卫四也一同进了院子。
侍卫四半推半就,终于啐了句“你们三个色胆包天的畜~生,爷我就是被你们拖下水的。”,随之也举了火把和另外三人一并进去。
这院子几十木桩,皆挂着女人死尸,地上堆了一尺厚的白骨。饶是四个大男人,进得来,也不禁脖颈发凉,手脚剧烈的颤抖。
不过,美色当前。色字最大,不要命,也要舒坦爽快,解了下~腹~燥~热。
要的正是这院子恐怖阴森的感觉。玩起女人来,刺激、尽致尽兴。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5
几人攥着火把,举过头顶,缓步朝那赤~裸着挂在木桩之上的美人挪去。
却,火光渐渐所到之处,忽见,那木桩处,一高大挺拔的身影,这人仅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背身而站。仅窥得他几分侧脸。
四人一惊,脚步顿下,禁不住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声音慌乱。小声嘀咕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不知。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尸骨满地,臭死人的地方?”
“不是人,莫非是鬼?”
四人倒抽一口冷气,这院子里枉死的女人不知多少,莫非是哪个死鬼女人的冤魂回来索命?
“你少胡扯!老子从不信这歪魔邪道的东西,是神是鬼,去看看便知。真是女鬼,老子今天一并把她给睡了。”
四人拿着火把小心翼翼,缩着脖子,一人掩在另一人之后,一步步的靠近那人。火光从那人的脚慢慢的上移,直到,将那人背影尽数收在眼底。
却终不辨是谁,在这夜深人静之时,突兀的白影站在捆着薛妃的木桩前,把那美人儿身形尽数遮去。
侍卫四壮着胆子颤着喊道:“你是何人?夜半来此探望死囚,意欲何为?活腻了不成。”
这白色身影,闻言,慢慢的转身。
四人火把之上,摇曳的火苗,映在眼前白色身影琥珀色的双眸中,亦在他眼中扇动着狂怒的火焰。
妖冶鬼魅,嗜血残暴。
“啊..怎么可能...”四人皆大骇,不敢置信,手里的火把抛落在地,膝盖瘫软,忙跪在地。
火把滚到那挂着薛妃的十字柱不远,未见美人赤?裸身段,只见明黄金龙大袍,将她娇小身躯裹得严严实实。仅瞥见,她双眸微合,小脸侧垂,仅这一瞥,竟是倾城之色。
这白衣身影上前一步。
四人连滚带爬后退数步。不知谁破了嗓子,嘶哑喊道:“啊..是皇上!竟然是皇上..”
史无前例,皇上竟踏足这尸臭腐败的静思园。都说,这园中尽是皇上厌恶扔弃的女人,却为何,皇上竟挪步至此?
凌烨宸嘴角微勾,声音淡淡,却让人头发直竖,毛骨悚然。
“朕刚才听见,有人要和我这美人欢好,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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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理由
“朕刚才听见,有人要和我这美人欢好,怎么不去?”
他的声音,明明无怒无波,却教四个侍卫骇得颤动不止。
其中一名侍卫心脏狂雷,那‘欢好’二字,正是他说的,他扑身跪地,爬到凌烨宸身前,抓住了白色的衣摆。
“皇上饶命!饶了小的。”他说着猛的扇起自己的嘴巴子:“是小的嘴贱,是小的该死。小的愿意接受任何责罚,请皇上饶小的一命。”
从一边忽而闪出了一名青衫男子,暗卫无踪。
他冷眼凝着那侍卫:“该死的奴才。皇上动你,岂不污了手。”
他手一扬,匕首急速驰出,正中这侍卫的眉心。
这侍卫倒地,抽搐了几下,咽了气,不多时,便人死尸凉。
剩下的三名侍卫,猛咽了口水。亦不敢多出声响。
凌烨宸一指另一名瑟缩的侍卫,
“朕听你说,你看到了这美人儿肚脐下三寸处的血红朱砂?”
被点名的侍卫深知此劫在所难逃,胯下一阵湿濡,地上也一滩水渍,他竟吓的尿了裤子,空气里立刻弥漫了股骚~气。
“小的没有看到,小的只是听说,皇上饶命啊,皇上。”
“月下,去挖了他双眼。”
月下从阴影处走来,不禁一阵恶寒。皇上是否存心的,明明无踪、邢掣两个都在身边,这两个,那个不比他这半个男人心狠手辣,偏生让他去挖这双眼睛。
不过,月下也并不怠慢。虽娇弱,却,对杀人不陌生。
月下上前,手猛的抬起,匕首晃过,竟去了这侍卫的半个脑袋。
月下随即抱歉道:“这...罪过罪过。用力大了。削掉了半个脑袋。”
邢掣、无踪二人无良低笑。
剩下两名侍卫经受不住心里的煎熬,其中一人惊吼一声,连滚带爬的朝门外狂奔而去。
凌烨宸手一扬,手掌成爪状,向后一收。
那侍卫身体猛地飞回,重重摔在凌烨宸脚边。他抬起脚,踩在那侍卫脸上,“你不是要捡个便宜,玩一玩朕都没有睡过的女人?你跑什么?”
“不要杀我...皇上,饶命...啊...”
凌烨宸脚下使力,只听那侍卫,脖子咔嗒一声脆响。随即,口冒脓血,双目大睁,背了气。
只剩下,一名侍卫。他只低头静静跪在。抖着,怕着。似阎罗,就在眼前。
凌烨宸却未对他过多言语,仅不耐吐了三个字:“杀了他。”
邢掣左看无踪,右看月下,前看皇上。自觉,只剩下自己没有动手。遂拔了长剑。走到那侍卫身前。朝他咽喉处挥下。
“邢大人,且慢动手。”
这一道声音,虚弱,却柔柔软软,分外甜雅。让听了的人,如沐细风。
邢掣顿下手中长剑。抬眼征询凌烨宸的意思。
凌烨宸轻轻点头应允。
剩下的这侍卫命悬一线,看向那声音来源,只见那十字木桩上,绝色女子,唇微微开合,竟吐出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皇上,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杀?”
凌烨宸缓步走到薛玉凝身前,伸手,将她苍白的小脸抬起。
柔声问道:“凝儿,为什么不想杀他?给朕一个理由。”
他凑耳到她嘴边,饶有耐心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跪地的侍卫抖了胆子,飞快的瞥了皇上一眼,只见皇上竟稍弯了身子立于这位娘娘身前,似那女子将吐出的任何一个字,他都甚为在意。
莫非,这位娘娘,并非皇上厌弃之人?莫非,是皇上心头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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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
邢掣抱胸而立,一下一下点着脚尖。目光炯炯的凝着木桩旁边的凌烨宸和薛妃两人。
不过一个该死的侍卫,要杀便杀,不杀便放了,皇上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皮毛小事,竟要去征求一个娘娘的意见。
薛玉凝小脸上满是血迹,意识也不清楚,只在眼前这等待理由的俊俏男人耳边轻轻道:“刚才…那三人试图不轨,这人…有意阻止。他并非十足的恶人。”
侍卫四忙磕头如捣蒜。这娘娘,人真好,定是活命菩萨转世。若这次能活下,他必定天天烧香替这娘娘祈福。
凌烨宸轻笑:“可是他劝阻不成,最终同流合污,披着伪善的外衣,做些污秽之事,比那几个侍卫更加可恶。当杀。”
薛玉凝着急了急,凌烨宸所言极是,句句在理。她为难的看着他,却发现,找不出一字一句去反驳。终于,气馁道:“不要杀他,饶他不死,好不好?”
凌烨宸挑眉,不置可否,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回头扫了眼邢掣:“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邢掣,该怎么办,你可知道。”
“臣知道。”
邢掣眼睛不觉的瞟了眼月下的胯下。月下不悦的挥袖挡之。已对邢掣欲做之事了然于心。
邢掣剑直直刺向侍卫的裤裆之中,生生割下那人延续香火的命根子。
“看你日后还如何做些下流之事。”
又在那人没来及狂叫的时候,邢掣飞起一脚,把他踢出了静思园门外。这才从门外传来了细弱的哀嚎,下一刻,连细弱的哀嚎,也没了。
吃邢掣这一脚,还能不能活命,悬。
凌烨宸一敛剑眉,扫了眼邢掣、无踪、和月下。
三人同时一凛,皆会意。飞身没入黑夜之中。
凌烨宸来到薛玉凝身前。伸手,捏了披在薛玉凝身上的金龙大袍,手臂一扬,将那大袍撩开,抛在地上。
薛玉凝倒抽一口寒气。
好冷,寒风刺骨。她浑身不着一物,冻得恨不得缩作一团,却因手脚皆被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可是,浑身不着片缕,赤~裸的呈现在凌烨宸的眼前。他上下打量的视线,让她顿时忘了寒冷,竟浑身羞窘的出了汗。
她紧闭双眼,将脸别开。“求你,别…别看我..”
凌烨宸喉头一阵紧致,下腹也窜起股股暖流。紧握了拳头。
女人的身体,他见得多了。用的多了。可,却在看到眼前这女人的t?ng体时候,冲动的如同愣头青。
她浑身伤疤,谈不上美感。虽身段纤细丰盈,但,多么火辣妖艳的女人,他没见过?却…只有这女人的身体,只有这幅他在梦中疼爱了无数次的身体,撩?拨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的从她颈项滑下,来至胸口,指腹轻轻摩擦她锁骨下那抹暗红胎记,随后纤长好看的手一路往下,轻轻勾画她肚脐下那一抹守宫朱砂。
“不要…”薛玉凝孱弱低喃。
凌烨宸半眯的双眸忽然睁开。他手插入她发丝间,往前一捞,唇印上她的。
薛玉凝血液尽数涌上脑壳,心里、脑海之中仅剩下他霸道狂野的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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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好事
凌烨宸狭眸微眯,看到她失神迷离的模样,他勾了嘴角。大手来到她的腰侧,袖间滑下一把匕首,轻握了。
冷冽薄唇掠过她脸颊,来到她耳际轻声道:“忍一忍,朕要帮你取出腰里那五根银针。”
薛玉凝因他的吻而思绪混乱,不能思考,亦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胡乱点点头。
今日,这五根银针,他使了大力刺进,为了就是确保她把那毒茶弄洒。凌烨宸执起锋利的匕首,在刀尖触到她肌肤时候,他犹豫了。
手微微颤抖,不忍破坏这美好的白皙细腻。
可是,那银针必须取出,手一使力,划开了她腰间的皮肉,热血,喷涌而出。
“好疼....”薛玉凝疼的眉毛紧皱,使力咬了下唇,好看的唇顷刻被咬破。血顺嘴角流下。薛玉凝这才了然,原来宴席之间,刺进自己腰间的是五根银针。
他扬起手,大力捏了她紧阖的牙关,薛玉凝吃痛,牙齿放开了下唇,未来得及看到凌烨宸的表情,唇就被他的再次蛮横的堵住,血腥在两人口中舌间蔓延。
他将她捞在胸前。
“疼,就咬着朕。”
剧痛让她无法思考,无处开解。
于是,她张开小嘴,紧紧咬住他的胸口。他,白色的里衣,下一刻,被血染成紫红。
凌烨宸面容不改清冷之色。任她使力的咬着,似乎一点没有感觉到疼。
他,一手捏住了她腰间的血口子,另一手拿起匕首,剜进了她的血肉中,翻找着那五根银针。
却发现,银针早已经刺进骨头,于是用力生生将那银针从骨头上剔出。又快速的往伤口撒了粉末,止了血。
薛玉凝双手紧紧扣住身后的柱子,指节泛白。浑身皆已汗湿。浑然不知,她牙下已经快生生咬掉凌烨宸胸口的一块皮肉。
银针落地有声。薛玉凝才松了口气,恢复了些许神智,松开了凌烨宸的胸膛。
凌烨宸退开两步,拾起地上的大袍,一甩,又紧紧的裹在她身上。他转身欲走。
“太后赐我毒茶,欲置我于死地,你几经周折,让我打翻了那茶。保了我一命。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身后传来薛玉凝孱弱的声音,凌烨宸顿下脚步,自嘲一笑:“朕不需要你的感谢。”
“我亦不该谢你。那茶烫了映雪的手,你便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6
将我送来这里喂鸟。”薛玉凝苦涩的颤抖说道:“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喝了太后的毒茶,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你关心紧张映雪的样子?为什么要救我?”
凌烨宸倏然转身,鄙夷道:“朕想你是误会了,朕并非有意救你,朕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命大,能在这静思园熬过三天。你伤了映雪,朕最爱的女人,朕怎会让你死的那样舒坦?”
薛玉凝意识越发的不清楚。眼睛闭了下,睁开的时候,凌烨宸身影已经走出了数步,
“你明明…在乎我…”
凌烨宸顿下脚步,转回身,挑眉问道。
“你从哪里知道朕在乎你?若朕在乎你,你怎会落得这样惨,朕在乎你,会让你陷入这般狼狈的境地?”
凌烨宸摇着头,眼睛鄙夷的眯起,“你不止不知廉耻,还自以为是。这世上女子,朕谁都可以喜欢,独独不会喜欢你。”
薛玉凝心里猛的揪痛。
“那…刚才为什么不干脆让那四名侍卫侮辱了我?为什么要救下我?”
凌烨宸一双琥珀美眸危险的眯起,在夜里看起来,几分诡秘、骇人。他慢慢踱步到薛玉凝身前。捏起她的下颌。
“听你的意思,似乎很想被那四人侮辱,是不是朕坏了你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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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园侍寝
“若是爱妃觉得可惜,朕可以立刻派男人来伺候爱妃。”
薛玉凝错愕,他一定要将意思扭曲,一定要说话尖酸刻薄,冷嘲热讽吗?即是这样,就随他。
“…臣妾谢皇上恩典,这样正和臣妾的意思。”
凌烨宸抬手猛的钳住了她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四个太少,爱妃这样热情,朕该派多少男人来伺候爱妃才是。”
薛玉凝小脸憋得通红,却依旧沙哑着嗓子倔强道:“一切都随皇上喜欢,千个万个男人不嫌多,一个男人臣妾也不嫌少…”
“给朕住口。”
凌烨宸猛的抡起拳头,挥到她耳边,薛玉凝惊的紧闭双眼,等待下一刻的剧痛。
可他的拳头骤然顿下,并没有打下去。他转而掏出匕首,划开了捆在她手脚之上的绳子。
薛玉凝身子无力向下倒去。身上披着的明黄袍子飘落在地上,铺展在厚厚白骨上。
凌烨宸长臂一伸把她赤诚的身子揽进怀里。
“既然你一个男人不嫌少,那么朕便先满足了你泛滥的淫~欲,明日再送来千万个汉子,供你慢慢消遣。”
凌烨宸栖身把薛玉凝压在身下。轻浮的拉起她纤细的腿,环了他的腰身。
薛玉凝推搡了下,便不再动弹,他胯间的灼热正与她羞涩之处紧紧贴服。
她本该是他的女人,可是,怎连被他拥有,夫妻间如此平凡的事情,都要被他拿来羞辱。
“那皇上还请卖力表现。不要令臣妾失望。免得和以后的夫君对比起来时候,皇上的本事让人笑话。”
“你...不知廉耻的贱人!”
凌烨宸琥珀色双眸被怒火烧成血红。
薛玉凝眼眶被泪水胀的生疼。偏就是个倔脾气,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
她小手浸满了冷汗,却战战巍巍、又大胆伸出,笨拙的将他亵裤退下到膝盖处。
心已经狂跳的没有节奏。声音亦颤抖的无法抑制:“皇上享受惯了高雅清高的女人,不妨偶尔换个口味,尝尝我这贱人。”
凌烨宸额头渗下颗颗汗粒,下腹一凉,低头看去,这丫头的小手,正不知死活的握了他下~体肿胀。
“薛玉凝,这是你自找的。以后不要恨朕。”
“皇上到底是在怕什么?你我本就是夫妻,侍寝实属平常,我又怎会恨你?还是说,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让皇上不敢要臣妾?”
凌烨宸别开俊俏的脸颊,良久嘴角邪佞的勾起,睨了眼她惨白的小脸。跪起身,托起她的腰肢,没有任何怜惜和预警,猛然穿透了那层阻碍。
“唔...”撕裂的疼痛,让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血再次顺着嘴角流下,她手紧紧攀着他的背,指甲深陷他肉中,留下道道抓痕。
“还没有朕不敢要的女人,别把你想的那样不同。你不过就是一个朕厌恶的女人罢了。”
她的紧致让他疯狂,没有顾忌她是否初尝人事,他狂乱的在她身体里驰骋。从未有过的欲望,在这一刻极尽宣泄。
薛玉凝染泪的眼眸微微睁开,看去,他冷冽的双眼近在眼前。或许,这一眼之后,便是永别。明日,她亦将成为院中白骨中的一具。
她勾了他的脖子,拉下,紧紧拥在颈间。唇掠过他的脸颊,来到他耳际,虚弱道:“…我爱你。这样就足够了。来生…我不要再遇到你。”
凌烨宸身形一顿。脖子里的束缚松了,她的手臂滑下,摔在满地白骨上。
凌烨宸猛然抬头,她已经紧闭了双眼,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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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
凌烨宸颤抖的伸出手指置于她鼻息间,尚有一丝温热的气息。他不觉间吐了口气。
“薛玉凝,你给朕醒来。不准睡着,你给朕醒来。”
他双手轻轻摇晃她双肩,显然,他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动作,下意识的伸手掐了她的人中。
“凝儿..你醒来..”
可是,她已经毫无动静,她脸色惨白,这么静静躺着,若非她胸口还微微起伏,便真跟死了一般。
他忽觉下体一阵粘腻,借着四周火把的亮光,凌烨宸低眼打量胯~下,发现自己刚才的疯狂举动,竟使得亵裤上满是血迹。
血,莫非是这女人的落~红?
不。
落~红怎会有如此多鲜血?
他拧眉,心中隐隐不安,从她身上撑起身体,将未解的欲望从她体内抽出,竟从她下体带出大片血迹。这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下,打湿了她身下的龙袍,晕染成暗紫颜色。
后宫的女子,只要是他的女人,便都是处~子之身,从他十五岁初尝情yu事之后,便知道,女子初~夜的疼痛,他本就深谙男女之事,对初尝人事的妃子也温柔以待。
可,方才他是粗蛮、疯狂的,仅能想到的便是惩罚这口没遮拦的丫头,亦因为对她强烈的渴望,所以,便草率的要了她。亦未想到,竟将她伤到这般境地。本该是一点处~子落~红,竟血流不止。
她体内定是受了伤。
这片腥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突然猛然抬起拳头砸向地面,知道手麻木,本白净好看的手变得血肉模糊才停了下来。
他口中的嘶吼,彰显着他的后悔与懊恼。
要了她,他后悔。可,又怎知,她便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仅仅是浅尝一口,便愈发不可收拾。他又怎知,他将会被这毒药折磨的生死不能。欲罢不能。
凌烨宸慌乱的抚向她涓涓出血的下体。
“不是朕的错,是你逼朕要你的,若你不说那些激怒朕的话,朕不会碰你,朕本来已经要离开了,是你,是你让朕留下的。不,朕没有要你…不是朕...朕不能要你…朕今晚没有来过。”
他恼怒的将那明黄衣袍撩起,盖了她赤~裸的身子,似乎不敢再多看一眼。
仿佛这样,刚才的一切就都没有发生。他和她还是清白的。
“薛玉凝,朕要你死。你死了,朕就不会有诸多顾虑。”
他抬起手猛的掐了她细弱的脖子,只消轻轻一扭,她便命丧当下。可,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有了自己的意识,几次伸展又握紧,都终是气馁的再次松开。
他癫狂的笑了,笑的几分痛心,几分懊悔,兴许最多的是痛苦。
他嘴角自嘲的勾起,“朕舍不得杀你。那...就让你活着,你我都痛苦的活着。含恨而活。”
“朕错了,这世上,确有一个女人是朕不敢要的,那人便是你薛玉凝,是你薛玉凝!朕不敢要你。”
他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倒退了几步,衣衫不整,脸容糜败,又忽然狂乱站起身,身形不稳的朝院门外踱了出去。
却因走的快且凌乱,他双脚被那几名侍卫的尸体所绊,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好看的脸颊蹭的满是泥土,一头的树叶,他顾不得其他,闷哼一声,便惊慌失措的爬起身,落荒而逃。
甚至连掉了一只鞋都顾不得捡起。
四周火把已经灭去。只是,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薛玉凝嘴唇剧烈的抖着,她脸颊上,滴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湿濡了鬓角的发丝。
夜漆黑,月孤冷。
满院死尸,一地白骨。屋檐一群群白色大鸟,扑动翅膀,在枝头摩擦着锋利的喙,已经饥饿了良久,似随时会飞下觅食。
她,就是那食物。
只待凌烨宸身影刚离了院子,这群冷血禽类便成群的飞扑而下。
朝地上赤诚的静静而躺的薛玉凝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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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什么?
白色禽类飞扑而下,朝地上赤诚的静静而躺的薛玉凝啄去。
只闻嗖嗖数声,石头划过空气射到这群大鸟身上。白色禽类一只只掉落在薛玉凝身旁不远,仅扑动了下翅膀,便都不再动弹。
薛玉凝小命这才逃得过一劫。
有人来相救,会是谁?
稍远的屋顶暗处,三抹黑影背风而立。
借着月光看去,竟是月下、邢掣、无踪三人。
月下一个旋身,猛的掷出一把石头,又将数只白鸟击落。随即轻叹了声。
“你们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堂堂内务府总管大公公月下,半夜三更的,在这满是鸟屎的房顶,打鸟玩?皇上这命令下的,真真狠心啊。”
无踪亦飞身甩出一颗石子,这石子竟然连击落十几只白鸟。
邢掣啧啧出声:“好,准,无踪,你太厉害!”
无踪摇摇头,“过奖过奖。”随即他瞅了眼一脸不爽的月下,说道:“我无所谓,反正我每天晚上都守在储秀宫房顶,在这打鸟,反而更有意思。”
无踪说的云淡风轻,这话似在说,储秀宫没鸟可打,真可惜。
邢掣两手各持一颗石子,嚷了句:“看我的啊~~双石齐发。”
接着,他双手一投,只见这两颗石子同时飞出,打在一只大鸟身上之后,竟噗的弹开,复打在另一只打鸟身上,如此循环,居然足足击落了几十只白鸟。
无踪赞了句:“邢掣,你够霸道!”
邢掣得意一笑,随即用眼角也斜斜的睨了眼愁眉不展的月下:“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不如来打鸟。”
月下却突然来了精神,上前几步,戳了记邢掣的胳膊肘:“喂喂~,怎么能叫没事做呢?你不用陪冬儿吗?听说你又帮冬儿提了几桶水,搬了几捆柴?你们俩什么情况?说说,说说…”
月下继续发挥了长舌公的本性,继续对邢掣调侃。
“你看,我怎么这么笨,竟忘了那薛妃是谁的主子,你为了冬儿也得拼了老命保护薛妃才对。不然怎么把冬儿骗回家当媳妇?”
上一刻静止无语。
下一刻骚动不安。
“啊~邢掣,你干嘛拿石头砸我屁股~~啊”接着月下又俯身捂着裤裆,“我命根子的小巢,邢掣…我跟你拼了…”
他说着便摘了帽子朝邢掣砸去。
“活该,我在这里保护薛妃乃是皇上的命令,是皇上舍不得薛妃受罪!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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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私情。”
若非夜深,便能看见,邢掣的一张俊颜早就红了个透,他恼了,随手抓起石头使力往月下身上丢去。
月下且躲且回击,不觉间走到了无踪的身前,“邢掣,我们就此停手,别再砸我,若是薛妃被鸟啄了,皇上定会将你我碎尸万段,还有,砸坏了我这倾城的小脸,你怎么赔给我?”
邢掣闻言,身形一顿,深知这薛妃对皇上意味深重,他脸容一凛,便飞身离开了屋顶,飘落在薛玉凝身侧不远处树干上,就近保护。
屋顶的月下屁股后猛然一疼,回了头,怒嗔道:“哎呦??无踪,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无踪一耸肩:“打偏了。谁让你说什么倾城的小脸,在你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倾城的脸,还就那屁股比较惹眼。”
月下突然神秘兮兮道:“倒是...那天你在储秀宫顶看到的带鬼面具那人,今晚怎没出现?”
无踪轻嗤了一声,“明知故问,他若来了,还需要你我在此候着?月下,你当真越来越无趣。我看,你的脑子也连着你那命根子一起没了。”
说罢,便使轻功离**顶,来到薛玉凝不远处空地,小心守候。
对这孱弱的女子,几人不觉间多了份恭敬和真心。
月下柔了下犯痛的屁股,啐了句:“都走了才好,房顶归我一个人才清净。”
他一改吊儿郎当的面容,眯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院中那垂死的女子。
皇上的苦,又有几人知晓。当真是那老不死的太后做下的孽!只愿皇上早日解了心结,也愿这薛妃吉人天相,能熬得过这断水缺粮的三日。不枉费了皇上费尽心机相救这片心意。
深夜未央宫
丫鬟梦儿边为恨生沐浴,边道:“娘娘,奴婢听说映雪娘娘带着小皇子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了五六个时辰了。”
恨生从浴桶中抬起一只藕臂,凝脂玉肤上沾了几片粉红花瓣。
“哦?她跪在那里向皇上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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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谢
梦儿凑近了些,小声道:“娘娘,你有所不知。皇上不是把那薛妃打入静思园了吗,薛妃此去必死无疑,但是映雪娘娘却带着小皇子跪在皇上门前,替那薛妃求情,娘娘你说…映雪娘娘聪不聪明?”
恨生会意。无所谓道。
“她啊,求情是假,求宠是真。看来,皇上又要好好赏赐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映雪了。也不知皇上喜欢映雪什么,要不是那贱人趁皇上醉酒,不要脸的去侍寝,结果生了孩子,皇上便当真会爱她?笑话!”
皇上登基时日尚短,并无心要子嗣,和妃子同房后便会送去避~孕药物。
所以,若非映雪那次算计着怀了孕,她恨生才是那最受宠的妃。哪里轮得到映雪,皇上又怎会念映雪思乡心切,大修锦州街。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映雪生了他的孩子罢了。
“娘娘,奴婢看,你也快些穿上衣服,咱们也去跪在养心殿外,分一杯羹,到时皇上打赏,自是少不了你那一份,又捕获了皇上的心,又有赏,何乐而不为?”
恨生站起,接了梦儿手里的浴袍,裹了傲人的身体。出了浴桶。
她冷哼道:“我才不会去做那等事情,我讨厌薛玉凝就是讨厌,她死了正好没人和我争皇上。做什么要装模作样的假意救她?”
随即,恨生眼梢一抹失落。
“梦儿你又哪里懂得,皇上的爱,岂是求就能求来的。有些人不用求,就已经植根到他心里了。我何必去受这累。”
多少次,凌烨宸来她未央宫过夜,梦里呓语,呼喊的竟都是薛玉凝的名字。
她虽妒怒,却也都忍下。因为,仅有一再的隐忍,才能换来那薄情男人些许的温存。
翌日,静思园
苏嬷嬷猛推开将静思园的大门。
见院内横着几具侍卫的尸体,她视若无睹。带着如意、吉祥两名丫头跨过了那几具横尸,走到了身上半掩龙袍,昏迷在木桩之下的薛玉凝身前。
拍了几下她苍白的脸蛋。
“薛妃娘娘,醒醒,薛妃娘娘…”
薛玉凝缓缓睁开双眼,干裂的唇微微张合。声音暗哑如破锣:“是…苏嬷嬷吗。”
苏嬷嬷道:“昨夜,映雪娘娘领着小皇子在皇上门外跪了一夜替你求情,皇上不忍映雪娘娘吃苦,太后亦不忍小皇子遭罪。所以,对薛妃娘娘网开一面。你现在可以离开静思园了。还请薛妃娘娘以后小心行事。”
“如意吉祥,咱们走。”
苏嬷嬷才刚走两步,衣摆就被人攥住,回头,只见薛玉凝那雪白细瘦的手臂,倔强的抬起,拉着她的衣衫。
“苏嬷嬷,说话可方便?”
苏嬷嬷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如意吉祥,你二人先出去。”
如意吉祥依言退下,顺手掩住了院门。
“薛妃有事请讲。”
“昨日,你又一次相救。提醒我太后那茶有毒。原本我以为太后一次次救我,这下看来,恰恰相反,太后一次次想置我于死地。即是如此,你为什么一次次帮我,或者说..是谁让你一次次帮我?”
薛玉凝用尽力气说了这一番话。
她心里却自嘲的想到,她的命真硬,竟在这静思园也能安好的睡上一夜,竟还能见到今天的朝阳,还是说,她真的讨人厌到,连鸟都不稀罕来啄食。
她又怎知,邢掣、月下、无踪三人,昨夜在这院子里守了彻夜,苏嬷嬷推门而入的一瞬,三人才飞身离去。
苏嬷嬷后退了一步,将衣摆从薛玉凝手中挣脱。
“日后,你只要离太后远一些,不要与她多做接触,方可以多保命几日。我受人之托尽量护你周全。不过,那人也一再的交待,不可将他的身份透露。所以,你也不要为难老奴。天凉,早些回去储秀宫。”
苏嬷嬷说罢,一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静思园。
待到苏嬷嬷与如意吉祥三人的身影才刚刚转了弯,走远。
两抹身影,出现在了静思园不远处的拐角处。
“映雪,昨晚的事,大恩不言谢。”
映雪低笑,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病秧子:“七爷太客气了,若非你找我去给薛玉凝求情,我还想不出这么一个捕获龙心的好机会。当是我谢谢你才对。”
“不谢,薛丞相曾经对我有教导之恩,我于情于理都该帮一帮他的女儿。”
映雪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这七爷真是不开窍,薛丞相大势将去,帮了也白帮,迟早薛家灭门,薛玉凝到时也难逃一死,这七王爷也不怕被牵连,要去淌这浑水。
真是仅仅为了报答丞相教导之恩?
还是说另有隐情。
映雪一惊,莫非,凌懿轩爱薛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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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苦楚
凌懿轩见映雪脸露狐疑之色,于是便猛的一阵咳嗽,拉回了她的思绪。
“映雪,你莫要误会,我与薛妃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那样。”
“七爷多心了,我怎误会呢。”
“这样最好。我可不想你以此挑拨,伤了薛妃,那样便就是我的罪过了。”
映雪显然气怒了,凌懿轩说话竟然毫不客气,明目张胆的警告她不要伤害薛玉凝。她盛怒的甩了下衣袖,丢下一句:“你倒也得看看薛玉凝值不值得我去挑拨,别以为谁都把她放在眼里。”便转身走开。
凌懿轩亦没有多做停留,快步朝静思园门口走去。
他昨日向凌烨宸讨要薛玉凝不得,就转而去请最为得宠的映雪帮忙。他就是算准了,映雪若救了薛玉凝,依仗心善这一点便会更加得宠。一举两得的事,她一定会做。
不过,他昨日仅说让映雪去找凌烨宸劝说、求情。
却没想到,映雪竟带着三岁的小皇子甄儿一同在凌烨宸房外跪了一夜。
他算到一切,独独没有算到映雪为得皇宠,心狠到这般境地,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拿来利用。
女人狠起来,当真骇人。
凌懿轩推门进了静思园,只见薛玉凝半露纤背,摇摇晃晃扶着木桩要起身,露在外面的白皙瘦弱的手腕处,被绳子勒成淤青。
她突然便一个趔趄向后仰去。
“玉凝,小心。”
凌懿轩几个大步上前,把她揽在腰间。
薛玉凝微呼一声,抬眼看了,微微笑道:““懿轩…是你…”
“是我,我来晚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他语气满是心疼,担忧的低眼打量,看她伤势如何。
只见她仅披了一件袍子,凝脂香肩微露。不经意一瞥,她的大腿间,竟是干了的暗红血迹,身下的袍子也被血染了血红。
他不禁一刻的恍惚。
心如刀绞,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龙袍是四哥的。
四哥那禽~兽,霸占了她。
薛玉凝心里因他的话暖洋洋,拉着袍子,掩了身子。赧然的说道:“不晚,你能来,我已经很吃惊了,你..本不必为我做什么...”
她发觉了凌懿轩异样含怒的视线,便不自在的低下头:“每次和你见面,我都是这样狼狈…”
“把这护体丸吃下去。”
他说着便塞了颗药丸到她口中,紧接着脱了身上的衣袍,把她赤诚的身子裹住,不悦的将凌烨宸的衣袍扔出老远。
又转而,小心的把她冻得紫红的小手,拉在手心里哈着气,轻轻搓~揉,帮她取暖。
这一连贯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他对在乎、关心她。
手心的温度,传到心里,薛玉凝心里一阵涌动,眼眶一热,泪水在眼里打转,他给的温暖让她无所适从,想起凌烨宸的无情,便更觉凌懿轩的温情。
“懿轩,谢谢你…”
凌懿轩拦腰将她抱起。她身上的袍子衣摆不经意撩起,露出了细嫩的小腿,原来她脚腕也被勒的淤青。
他眼中顿时闪过心疼和怒气。“我立刻带你离开皇宫,再留在这里,你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薛玉凝惊愕的睁大双眼。她从之前的一些话里就可以窥见到他是个有抱负的人,这一刻,竟然说出要带她离开的话,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不走…我若走了,皇上怪罪下来,会连累薛府上下。储秀宫的丫头和奴才也会受到牵连。”
薛玉凝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唇,阻止他接着说下去。
“懿轩,我知道你为我好,你的好,我放在心里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听你的。...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你这样抱着我回储秀宫,不合礼仪…”
“都没命了,要什么礼仪?”
凌懿轩责备丝毫不奏效,她固执的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没有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些,低叹了一声,柔声慰哄道:“现在才过六更,你的皇上在早朝,各位娘娘还在睡梦里。从这里到你储秀宫一路僻静,遇不到任何人,现在可以放心的让我抱着走了吗?薛大千金?”
薛玉凝轻笑了起来。自己也确实快没气了,多拖沓一刻,身子就虚弱几分,随即没再扭捏,头一歪,倚在他宽阔的胸膛。
只觉得,他的胸膛好暖好暖。
凌懿轩嘴角勾起。站起身,才知到,她竟这样轻小。
“懿轩……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放过我吗?”薛玉凝声音苦涩的问道。
凌懿轩身形一震,他怎会不知,为了救她,他彻夜未眠的守在养心殿外,映雪一连跪了近十个时辰,他便守了十个时辰。
直到天快亮了,凌烨宸从书房出来,扶起了映雪,抱了甄儿,免了薛玉凝的死罪,他才松了口气,赶来了这静思园。
但是,这些,他自是不会告诉薛玉凝,他声音轻柔,问道:“为什么?”
“因为心疼映雪姐姐,不忍心让她长跪,不是因为他不忍心杀我。不是舍不得我这条命。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8
”她声音染了哭腔,哽咽道:“懿轩,我心里好痛…我好难过。”
凌懿轩苦涩一笑。薛玉凝,你仅知道你难过,可知我心里亦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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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良药
“难过了就哭出来。哭完了,就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凌懿轩将她拥得更紧一些,温柔的嗓音幽幽传进她耳中。
“嗯..”薛玉凝小手轻轻攥了他的衣襟,闭起了星眸,叹道:“想哭,可是,没有眼泪了…”
她傻傻一笑:“是昨天到现在滴水未沾…连泪都干了。”
薛玉凝懒懒的趴在他胸口。
凌懿轩胸口忽觉一片湿凉,低眼看去,她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原来是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口衣襟。
这泪,亦打湿了他的心。他心里绞得生疼。她一定要为了老四哭吗,并且还在他面前。
“这是你最后一次因他哭,以后,不准再为那个不值得的男人哭,听到吗?”
薛玉凝没有听到。只是哭得累了,便哭腔打趣道:“懿轩,你忘了自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了…怎么可能抱得动我…”
对她的调笑,凌懿轩不置可否。认真道:“我只抱你。虽‘病入膏肓’,你便是我的苦口良药,有你在,什么病都好了…”
薛玉凝心里一暖。胸腔似被什么猛的撞击了一下。他的话,让她既怕,又贪婪的想要占有。就仿佛,海上的一根浮木,要紧紧抱在怀中。
若是能被他拥着着一直这样走下去,不要醒来,没有终点,多好。
那样,就不痛,亦不伤。
终于,她体力不支,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几日后入夜
储秀宫灯火通明。
“冬儿、萍儿,莫要啰嗦。我去外面荷塘边上坐坐就回。”
薛玉凝稍事休养,身体亦舒坦了几分。本就是个好动的主,生生圈在屋子里几天几夜,又几天。
憋屈坏了。
可才走了两步,她便倏然回身,对紧跟其后的两个丫头道。
“一个人!”
若不加这三个字,这两个丫头定会端着各种叫不出名堂的补品一并跟来,念叨着主子该怎样休息、怎样将养。
听冬儿说,那些个补品是邢掣从养心殿皇上房里偷出来的。
不知,这邢掣为什么会偷补品。更不知,这冬儿怎会知道邢掣偷补品。
最不解的是,凌烨宸房里闹贼,竟没出什么声张,任由邢掣偷了去。
莫非,凌烨宸有意让邢掣拿来给她?
怎可能!
薛玉凝来到荷塘边上,猛的吸一口气。顿觉清爽。
夜空繁星闪烁,明月皎皎,荷塘上,荷叶荷花点点。情景如画,若是再多了那泛舟人,便入了佳境。
薛玉凝望向荷塘中间,突然一抹笑意爬上眉梢。
兴许,并未差了那泛舟人。
远处,水声微动,渐渐的一抹颀长身影,撑着竹筏,缓缓的朝她的方向而来。
待到那人走近了。她起身迎到岸边。
“懿轩..怎么是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倒偷偷摸摸的撑了竹筏来?”
问罢才忽然记起,储秀宫外被几十侍卫守着。任何男人没有凌烨宸允许不得入内。也就她现下所处这地方,偏僻、安静些。
凌懿轩伸出手,不容拒绝道:“上来,我带你到荷塘中央看月亮。”
看着他伸出的手掌,她犹豫了,不可否认的,她很想去,初春夜晚,泛舟水面,岂不惬意舒心。
可,嫂子协同小叔一并泛舟,怕是说不过去。要是被凌烨宸那暴君发现了,还不剥了她的皮?
“这…怕是不妥吧…”
“没有不妥,只有你想,或不想。想去看月亮,就随我来。”
薛玉凝看看储秀宫门处,心里惴惴不安,应该不会这样巧,凌烨宸不会来才是。
但,她依旧瞻前顾后。扭扭捏捏。死活不肯上那竹筏。
凌懿轩终于妥协,输给了她,再次柔声道。“你的皇上万岁,现在映雪温柔乡里。院子外外面的那几十侍卫,眼睛看不到这里。你的丫头,乖乖待在屋内。现在,本王可有这个荣幸,请你一同赏月,薛大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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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巧合
薛玉凝乐得笑了起来:“既然小叔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这当嫂子的怎能不给你个薄面?”
她学着凌懿轩调笑的语气说了句。
凌懿轩脸容一僵,她竟这样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难道她心里当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
“什么嫂子小叔的,你小叔亦不是我,到时候,你尽管朝四哥喊叔叔。”
凌懿轩急的口气也怒了几分,再过不久,便娶了她,她若喜欢唤人小叔,那就朝凌烨宸喊去。
他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虽她也不是那等封建顽固之人,可是乍听了这大胆大不韪的话,还是吓的退了两步。
她不知如何作答,便傻傻一笑,含糊过去。
“玉凝,你到底要让我的手伸多久?若再不上来,月亮就落了。”凌懿轩抬了抬手,示意她把手给他。
薛玉凝看看他的手掌。“小叔,你别小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需要你来扶着,你不扶我,我也可以上去。”
她说罢把他手臂往旁边一推,挑挑眉,使力抬脚跨了一步,蹦在了竹筏一角。
“啊...”薛玉凝微呼一声,她踏下的力道太重,那竹筏一边受重,在水面几个晃悠不稳当,她惊慌的挥舞着双臂向后仰去。
她真是自作孽。
凌懿轩手臂一横,拦腰将他带进怀里。轻笑着,“看来,没有我,你真的无法安然无恙。还不乖乖让我护你?”
他接着戏言道:“这下,非但没有避嫌,反倒来了本王怀里。得不偿失了。”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薛玉凝窘得脸通红,突然就恼了,带着气用力推他。“放开。”
可,谁知他竟是个别扭的家伙,她越是挣扎,他反倒将她搂的越紧,脸上明显写着:你小叔我就是不放手,你能拿我怎样?
薛玉凝四下看去,这副暧昧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嘴碎传到了凌烨宸耳中,可该如何是好?
虽那邪佞皇帝不爱她,可是他定是那最戴不得绿帽的男人。
凌懿轩心知她的顾虑,虽她气怒的样子可爱极了,可此时逗弄她却也不合时宜。
他声音沙哑的说了句:“站稳了。小心别再摔倒。”
随后就将她松开,走至竹筏一头,撑着竹筏朝荷塘中央而去。
他背身而站,薛玉凝愣愣的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这七爷,竟这般高大,比起凌烨宸竟也不逊色分毫。
而她,对他的无礼逾越,竟然...不讨厌。
竹筏在荷塘中央停下,他把竹竿往水底一扎,随意坐了下来,笑笑的看着她,拍拍旁边的空位:“过来坐。”
薛玉凝闻言,没有来得及思考,已经走上前去与他并排坐在竹筏上,映着月光,背影斜斜洒在水面上。
水面微动,两人本没有碰触的身影,竟在水中交叠。
“好巧,我今夜碰巧出来荷塘边小坐,你就来了。”
薛玉凝扭头打量着身边,煦暖如骄阳的凌懿轩。
他和凌烨宸虽是兄弟,竟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却较凌烨宸多了不少的朗逸。
凌懿轩亦扭头打量着薛玉凝,抬手,把她耳际被风吹乱的发,抚平。
“我来这里并非巧合。”
他的话一如初见时所说的那样,见到她并非巧合。
“你...”薛玉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故作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
凌懿轩轻笑:“我从那天把你送回储秀宫之后,便每日来这荷塘竹筏上等着,你一天不出现我就等一天,一夜不出现我就等一夜,老天还是心疼我,这不,今天把你等来了。”
薛玉凝错愕,他竟每天都来等候,那岂不是已经等了七、八个日夜?
她慌张的别开了小脸。因为他眼里的情,她怕。
“可是…为什么要等我…?”
凌懿轩双手轻压薛玉凝双肩,把她身子搬过面对着他。
“因为担心你。必须每天都看到你,知道你好好的,我才放心。你被送到静思园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发生第二次。”
“懿轩…我…..谢谢你…..”
薛玉凝左右躲闪着凌懿轩的目光。
在凌烨宸那里得到的都是冷眼,还有鄙夷的目光。凌懿轩双眸中的炽热,灼得她无所适从。
“玉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意,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无可救药爱了你。我知道你是四哥的妃子,可是却无法控制心里的渴望。”
凌懿轩伸手执起她的下巴,他眸微微眯起,深深的凝着她不施胭脂,却薄染密红的双唇。
他,本不想这么快,不想吓坏她。
却,在看到这诱人的唇之后,没了冷静。他伸手把她拥在胸膛,缓缓的低下头。
哪怕只是轻轻一吻,已经足够。
看着凌懿轩慢慢靠近的俊颜,薛玉凝怔忪不知所措。
他似乎有些紧张,还微微的喘着。
她竟,一时间忘记了要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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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薛玉凝卧房内。窗户大开。
冬儿萍儿两个丫头战战巍巍的跪在房内。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禁不住的剧烈颤抖。
冬儿借了胆子,偷偷的抬眼朝窗边看去,敬畏打量站在窗边那抹霸气的明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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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无份
凌烨宸拳头紧紧攥着窗棂,只消稍一使力,整个窗框就能被卸下来。
无踪站在凌烨宸身后,从大开的窗户望出去,荷塘上一荷一叶都尽收眼底。
也包括,荷塘中间,被凌懿轩把薛玉凝拥在怀里的身影,而那两人,似随时都会拥吻。
无踪自问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但是,见了七爷意欲染指皇上的女人,这,他绝容不得,于是转而去禀了皇上。
皇上本来已经在映雪娘娘那里歇下,无踪知道皇上知晓薛妃夜会薛妃定会气怒,甚至会派人捉拿了七王爷。
谁料,皇上听了消息后,竟怒而起身,亲自来到储秀宫,连映雪娘娘都抛下不顾,留下熟睡的映雪娘娘一人在床榻上。
无踪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臣立刻去杀了七爷。”
无踪本就冲动,谁让皇上受了侮辱,他无踪不能容忍。他欲飞身夺窗而出。
“无踪,等等。”
凌烨宸抬手阻止了无踪的动作。他双眼满是怒意,声音亦透着寒意。
“他现在还不能死。不然,谁来送给朕那个生辰大礼?朕的兄弟们正悄悄的拥兵而来,他们这几年精心准备的大礼,朕岂能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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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水面上。
薛玉凝对于窗口凌烨宸盛怒的视线全然不知,她直直凝着凌懿轩缓缓靠近的俊颜。
在他的唇快碰到她的那一刻,薛玉凝猛的别开脸,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29
猛的推凌懿轩,随即站起。
“懿轩,我要回去了。”
凌懿轩怀里猛的一空,他心里一丝失落,声音慌乱道:“玉凝,刚才吓到你了,是不是?我…不是有意的…”
薛玉凝忙摆摆手:“不是的,只是,…你该找到更好的,我已经..已经…”
凌懿轩心里一阵喜,她不是对他没感觉,不是讨厌他,而是...怕他嫌弃她?
他攥住了她一双冰凉的小手,动容道:“我不介意,不管你是不是完璧,我都不在意,我爱的是你!”
薛玉凝把手从他温热的大掌中抽出,慌乱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紧闭了双眼,决绝道:“以后,不要来这里等我了。我是皇上的女人。你我,注定无缘无份。”
凌懿轩嘴角苦涩的扬起。紧握了拳头。随后无声的拿起竹竿,撑了竹筏,“我知道了,我这就送你回去,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
薛玉凝心里一窒,对他满是歉意和自责。却也无言以对。她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多说无益。
与凌懿轩道了别。
回房间的一路上,她心里还为他即将落下的那个吻心烦意乱。
却见,储秀宫门口的侍卫跪了一地。
她心里隐隐不安,疾步走到大厅。大厅里亦是丫鬟奴才跪了满屋子。
小跑到卧房,冬儿萍儿二人跪在门口,朝她眨着眼,示意着什么。
薛玉凝抬眼间,只见颇远处床榻边上,一抹挺拔身姿。
是他!
凌烨宸不是在映雪那里?怎会来?
“爱妃,荷塘月色可好?”
凌烨宸从床榻站起身,几步来到薛玉凝身前,冷声道。
薛玉凝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危险!这个男人正盛怒。眼角余光瞥见屋里的窗户开着。
他定是看到了那一幕!凌懿轩欲吻她那一幕。
薛玉凝膝盖软了又软,心跳如雷,她怕这个男人。
她连连倒退了两步,声音抖不成声:“凌烨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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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解释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听我解释!”
“省省吧,朕不听你的解释,朕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七弟是怎么样把你搂在怀里,你又是怎样的销hun忘我。”
他字里行间都是讽刺和不耐。
薛玉凝知道他善于刻薄、挖苦,可是听了这话还是心里隐隐作痛。
难道擅长挖苦人的仅他一人?
她薛玉凝也会。
“怎么,莫非皇上吃醋了?静思园那夜皇上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并且,事后竟像个懦夫一样落荒而逃。”
薛玉凝手剧烈的抖着,暗暗的打量凌烨宸的表情,他薄唇紧抿,琥珀的眸,因怒变得深邃。
她说这些话,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可是,她却偏要把他激怒。她,就是讨厌他冷静的样子。
“这些天,臣妾重伤瘫在床上,皇上不曾关心,”她顿了顿,接着道:“也对,我这等货色皇上怎会关心,既然皇上不关心我,难道连别人关心我,也不行?”
凌烨宸失笑,他仅仅说了一句,她便回了这么许多。当真够有胆量。
跪在地上的冬儿、萍儿不禁替主子捏了把冷汗,主子,你该跪下求饶、请皇上赎罪才是啊,竟然和皇上顶撞了起来。
“很可惜,不行。朕不要的东西,哪怕是毁了,也容不得别人觊觎。更别提关心。”
他霸道的宣告着他的所有权,缓缓朝她伸出了手臂。
眼看他好看的手指就要触碰她脸颊,她一弯身,如避蛇蝎,躲过了凌烨宸的碰触。
不能让他逮到,逮到绝没有好果子吃。她要避的远远的。
她快步躲开,绕过这个冰冷的男人,跑到床榻边,钻到床底下。只露出一双小腿在外面。
众人不解。包括隐于帷幔之后的无踪也不禁咂舌,难道,这薛妃就这点本事?嘴上那般不饶人,结果就往床底钻了避难?
听去,那薛妃嘴里还振振有辞。
“在哪呢,在哪…我明明放在床下了。”她声音似乎还染了几分急切。
冬儿萍儿两人对视一眼,欲哭无泪。主子,除了钻床底下,你还有没有更好的招?你难道要在床底下钻一夜。即便你要躲床下一夜,陛下当真有那耐心,跟你耗费一夜?
凌烨宸环胸而立。嘴角邪佞的勾起。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这撅着屁股趴在床下的丫头。
随后,他冷眸扫过冬儿、萍儿。
“你们两个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冬儿萍儿闻声一颤,虽担忧主子,可皇上之命不可违,慌忙依言退下,一并掩了房门。
凌烨宸又看向窗边帷幔。
“你也下去。”
无踪闪出帷幔,重重的点了头。他一个飞身,便掠出了窗外,一并掩了窗户。
只是,窗户合上的一刻,窗外荷塘扑腾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
想是那无踪把窗外当成了地面了,可窗外分明的一望无际的荷塘水面。
“啊,找到了。”薛玉凝高兴的呼出声。
凌烨宸闻声,把视线从窗户收回,望向床下,眼中因无踪落水引起的笑意,立刻变成了千年不化的寒冰。
薛玉凝猛一抬头,碰到了头顶的床板。
“呀...”来不及呼痛,她脚腕就被人捞住,那人一扯,她就被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她头发散乱,脸颊上也一并沾满灰尘。何其狼狈。
脚腕的束缚一松,她咕噜坐起身,抬眼看去,凌烨宸挺拔的身影,正在眼前。
她跪了,抬起小脸,讨好的裂开嘴角。双手一举,将手里抱着的铁疙瘩高举过头。
“我有不死铁券,你不能杀我、伤我、打我。”
薛玉凝暗暗吐了口气。还好有这莫名出现在她枕头下的铁券,不然,今晚定遭这暴君凌迟。
静思园一夜纠缠,撕痛犹在心头。真不知‘欢好’是何意,到底哪里‘欢’,哪里‘好’?
若今晚侍寝,定还是那般痛苦。
凌烨宸挑眉,这么宝贝的免死令,这丫头只把它当破铁扔在床底下?
他眼中玩味十足。
“今天,还不需要请出免死令。”他伸手一捏,拿起那铁券,随手一抛,将这铁券扔回床下。
嘡啷一声,钝响。
薛玉凝眼巴巴的看着他潇洒、一气呵成的动作,欲哭无泪,若知找了这半晌,会被他扔回去,她何必费这力气。
不过,莫非,这令牌不管用?他仍就要毁她?
等等,他见了这宝贝一点不好奇。薛玉凝大惊,能赐她免死令的,当今世上仅有一人,当今圣上。
他为何要赐她免死令?
“莫非你要出尔反尔?既然那令不管用,做什么要给我。”她疑惑。
要知道这样,刚才就不与他顶嘴了。若不顶嘴,兴许死的会好看点。后悔。
“谁说…朕要杀你?”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薛玉凝怔怔的看着他清冷的面颊,疑惑的歪着小脑袋,细细的思考着。
是啊,他根本不在乎她,又怎会在意她和凌懿轩在荷塘之上怎样。眼前这残暴的男人,静思园那夜不是还扬言给她找千万个野汉子来消遣。
正失神间,她腰身一紧,被凌烨宸拎起,抗在肩上。
她微呼,被动的趴在他肩头,心里隐隐觉察到,他今夜不同。
凌烨宸来到床边站定,肩膀一耸。把薛玉凝抛在床上。
薛玉凝警惕坐起,不忘揉了下摔倒生疼的屁股。却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的时候,浑身力气皆被抽走,吃惊的不知如何反应。
“给朕宽衣。朕今夜,歇在你房里。”
她小脸一红。心跳如雷乍起。
这…他还从不曾在她房里过夜。
她…亦不知该怎样侍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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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
出嫁随夫,她岂有不依的理。
并且,知道了他要留下过夜,她心里不觉间已经溢满狂喜。这是不是说明,他有一点点喜欢她?
初春天正凉,她的床铺偏生又宽又大,自打进宫就没暖热过,今天他留宿,那便挤一挤,睡着也暖和。
她伸手脱了绣鞋,扔在地上,站在床边他身前。
“我...帮你退去衣裳..”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战,佯装镇定,却依旧声音如蚊呐,微微颤抖着。
她抬起手,来到他领口,一颗一颗解着他袍子上的纽扣。
她本就紧张,不经意的一抬眼,瞥到他一双美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她瞬间便飙出了一身冷汗,手颤抖的没有办法接着解他身上的纽扣。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不要看。你看着我,我还怎么犯案?”
她一不小心,将给他宽衣说成了犯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犯什么案,自是采花案,凌烨宸是花,她是那采花贼。
不料,凌烨宸喉咙轻颤,轻笑出声。他喜欢看她故作镇定,又后悔自责的小模样。
“静思园那夜之后,朕时时想着你的滋味。”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莫名蛊惑。
她的心,狂乱没有节拍,呼吸亦不受控制。
直到他大手抬起裹了她的,她才微微回了神。
只见他轻捏着她的手指,一颗一颗,缓缓的解着他外袍上的纽扣。
待到扣子尽数解开,他手扬起,将那明黄外袍挥落,斜斜挂在远处椅子上。
薛玉凝咽咽口水,看着眼前仅着了亵衣亵裤、高大俊美的凌烨宸,若是,再把这衣裤也退了,他就浑身不着一物的站在她眼前了。
那夜静思园乌漆漆、黑洞洞,她什么的都没有看到。要是,他真的光~光的,那该是怎样的视觉冲击?
薛玉凝手缓缓的再度抬手去解他里衣的扣子。…
却,还没碰到他领口纽扣的时候,那人的声音急急的闯进耳中。
“朕自己来吧,春夜正好眠,莫要多做耽搁,等你帮朕宽衣,天就亮了。”
薛玉凝手顿下,傻傻的看着眼前俊俏的男人。他很心急?
只见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个精光。并随手一个完美抛物线,把衣裤仍了个老远。
当真光~光的站在了她的眼前。
薛玉凝惊呼一声,捂住了眼睛。
凌烨宸当真大方。他老人家对脱衣这事实在熟稔,这速度几个人能比得上?
媳妇多了就是好。一天不知应付几个女人,衣服脱得岂能不快?他每天定是急着赶场子,伺候了这位,又忙去伺候那一厢。薛玉凝酸酸的想到。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冲击自是惊天骇地。
进宫前夜,曾听娘亲讲了,男子身体与女子构造大有不同。
光是听娘讲得时候已经面红耳赤,掩面害羞了。更别提,今日,眼前站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好看的赤~条条男人。
薛玉凝,虽羞虽怕,可是,却发现,她...该死的,竟好奇的要命,贪婪的想仔细看看他的身体。
于是,她心一横,偷偷从指缝间看去,他身形挺拔,骨骼轮廓完美,肌理纹路分明诱人,如蜜的肤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咬一口?莫非,她骨子里掩着风流骨血。
她大胆的往他腰下看了一眼,骇得惊呼一声,紧闭了双眼。
再怎么好奇,也断不从指缝里继续偷窥,亦不敢再继续好奇。
因为,凌烨宸那处...已经...已经...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30
“薛爱妃,可是看够了?”
啊...被逮到了!薛玉凝全身血液涌到头上脸上,热的直冒汗。
“臣妾没看!”
看了也死都不承认。
凌烨宸低笑,伸手一捞,把拘谨羞怯的她搂进怀里。在她脸颊上香了口。
“你已经将朕的身子看了遍,是不是该有来有往,礼尚往来,让朕看看你?”
薛玉凝暗暗的舒了几口老气。
姥姥啊,礼尚往来?让他看看?
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然后被他那双阅历无数美人的琥珀双眸看个彻彻底底...
突然间薛玉凝竟有种,想自己回去静思园喂鸟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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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嗜血
凌烨宸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微微松开,把薛玉凝向后稍稍推离,环胸好整以暇的凝着她。
“请吧,朕看着你宽衣。”凌烨宸随后双手环胸,不忘加上一句:“若你不乖乖合作,储秀宫一干奴才活不过今晚。朕第一个就拿冬儿开刀。”
薛玉凝猛吐了口气。卑鄙的家伙,一定要动辄就杀人?
“不要动他们,谁说我不会乖乖合作?”
无奈一摇头,她伸手欲把锦被捞开,钻进被窝去脱去衣物。她是要配合,可是却是遮着身子乖乖配合。
不过,床边那人云淡风轻一句,打破了她所有盘算。
“若是你躲在被子里的话,杖责储秀宫奴才各二十。”
烂人!薛玉凝心里暗骂。
“谁告诉你我要躲被子里,皇上都光溜溜的见人了,我还怕什么。”
双拳一握,豁出去了,她紧闭起双眼,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身上的颗颗纽扣。脱下了外袍。
却坏心的把退下的外衫,往前猛的一扔。想借着衣衫引开凌烨宸在她身上游移的视线。
殊不知,这外衫好巧不巧的蒙在了凌烨宸头上,遮了他的视线。
他眼前一片黑暗,脖颈间萦绕着衣物上残留的她的淡淡体温,他不起不怒,也不恼,饶有耐心的缓缓的把衣衫从脸前捞下,放在鼻前轻嗅,外衫上一缕幽香溢入鼻息。在他心里泛起圈圈点点波纹。
他手一垂,那衣衫滑落。再抬眼朝薛玉凝看去的时候,她已经怯怯羞羞的蜷缩在床~上,浑身只剩下一块纯白肚兜遮羞。
她这幅羞答答的模样,是当真如此,还是做给他看?
他眼眸暗哑深沉了几分,压制的欲~望瞬间被挑~起。
薛玉凝感知他满是欲望的眼神,这肚兜,她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退去。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便有人来替她解围。
“剩下这件,朕帮你。”
他声音低沉凌乱,长手一捞,将她拥在身前,指腹轻掠过她肩头细腻肌肤,来到她纤细脖颈之后,指轻捏肚兜系带,轻轻一挑。就解开了带子。
她忽觉胸前一凉,低眼看去,原来肚兜已经滑下,又被他捏起扔在床下。她羞的别开小脸,埋首在他的胸膛。
肌肤相贴的一刻,才知,他身体竟滚烫,心跳如雷。
难道,他同她一样,也紧张极了?
他将她轻轻放平,白净好看的手,顺着她颈项滑下,轻掠过她锁骨下的胎记,暧昧的游移,来到肚脐下三寸之处,原本那抹血红守宫砂已经消失不见。
他嘴角满意的勾起,她已经是他的女人,彻彻底底。
他指腹轻轻的摩擦她雪白肌肤。
“想不到爱妃的魅力竟大到了这般,已非处~子,惊还招七弟惦记,朕该在你身上留下朕的印记,也好让那些觊觎的人知道,你到底是谁的!”
薛玉凝因他的碰触而意识絮乱,他的话亦听得支离破碎。只星眸微眯,迷乱的朝他看去。
“....我是谁的?”
而这,对本就失控的凌烨宸,自是最好的邀请。
他俯身,唇掠过她的眉梢,鼻尖,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含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小嘴,细细品尝。
她手下意识的扬起,攀住了他的背,轻轻抚触,感受着他背上那粗糙的疤痕。这触感在她心里引起了异样的涟漪和冲击。
凌烨宸粗噶的喘着粗气,头埋进她的肩头,深深浅浅的吻着她胸前细腻的肌肤。
吻淡淡,让他不知餍足,他撑起身体,眯眸看向她胸前丰盈,手亦随同视线一起,轻抚~触她胸~前美好。
“不要...”薛玉凝羞赧,手急急的复上他的手背,用力想把他肆虐的手推开。
凌烨宸不悦,倏然向上捞起她双手,压在床榻。
“由不得你不要。”
他习惯了做主,不由她不从,他再度俯身,吻在她胸前絮乱落下。
薛玉凝紧咬下唇,身体禁不住一波bo颤抖,声音破碎,凌乱。
“皇上...不要这样...!”
她似嗔似喘的声音让他微微勾起了嘴角。他来至她耳侧,魅惑道:“喊朕的名字。”
“…烨宸…宸….”
只一声,怯怯一个字,却让他失了控制。
他俯身,乱吻着她胸前丰盈,琥珀双眸浸满情~欲之色,接着,不由分说,薄唇裹住了那粉嫩蓓lei。
舌轻轻勾画,浅尝辄止。他呼吸粗重,身上渗出颗颗汗珠。
却猛的,他双眼恢复了几分冷静。和悔乱。
他不能碰她,上次静思园已经是个意外!
他突然,双拳紧握,用力捶在床沿。发出骇人的声响。
“你...怎么了...”薛玉凝惊得一刻回了身,身子因突然的声响,颤抖。
他嘶吼抬起头,来到她颈间,张口,牙猛的合起,她脖子间的皮肉被生生咬烂。
“啊...”薛玉凝疼的紧紧拧眉。这疯子竟然咬人。
凌烨宸不顾她是否疼痛,心里仅有一个想法:我凌烨宸注定不能拥有的女人,凌懿轩,你也休想得到!
薛玉凝痛呼着,欲坐起身,却手臂被他死死压制,只得扭曲身体。
“凌烨宸,你做什么,快住口!你是蚊子吗!”薛玉凝语气丝毫不如说出的话诙谐,相反,她声音掩不住的害怕。
因为这男人竟在吸食她的血!
凌烨宸头微微扬起,嘴角一缕殷红血迹,竟演绎了几分糜烂风流。
他口中含着她的血,喉结上下轻动,咽下。
“朕说了,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的。”
这女人,只能是他的,是生是死,都只能是他的。
薛玉凝震惊的忘记了疼痛,他…是魔鬼!咬破她颈项,只为留下他的印记?他竟连她的血也吞下!震撼、惧怕!无法言语的复杂情感缭绕心头。
凌烨宸嘴角魅惑一勾,可,俊美的脸上几分自嘲。
“朕不是第一次饮人血,可爱妃的血分外香甜。”
凌烨宸眯眸看去,薛玉凝脖子里,血红一片,这更刺激了他原本就紧?绷的欲望。自从静思园一夜,他便终日想着她,日夜想着。这思念,折磨的他无所适从。
对于他眼中的欲望,薛玉凝无瑕顾及。因为,她早因为他的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竟然常饮人血?
为什么?!
他身染重疾,需要人血当药引?
还是他身中奇毒,人血,便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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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活,免了
凌烨宸迷乱坐起身,伸手捏了她发上玉簪拔下,她如云发丝泻下,遮了胸前风光。
他手插.入她瀑布发间,托起她脸颊,狂乱的吻住她微张的小嘴。
他要她!
自从静思园一夜,得到了她的身体之后,他便越发的渴望她。得到她以前,欲~望尚且可以压制,现如今,还怎能自拔?
粗重的喘息令他头脑发热,无法思考。他起身,狂乱双手握了她纤细的脚腕,扬起压下,让她以最羞人的姿势对着他。
薛玉凝双手的束缚一松,她便急急的捂住了脖间涓涓出血的伤口。
低眼看去,自己下~体正被他用双眼肆虐,她慌了神,用力挣扎。
“凌烨宸你醒醒,快住手。”
不是不想被他拥有,而是无法在满是血腥的时候,与他结合。
本该美好的夜晚,偏让这疯子捣鼓的惊悚骇人。竟连饮女人血这等话,也说出了口。
凌烨宸被她一句娇嗔,拉回了零星的理智。
他狭眸倏然睁开,双眼写满悔色,随后,他骤然松手,放开了她的身体。慌乱的朝床头连退数步。
薛玉凝好奇的投去视线,这男人怎么了?怕什么,被咬破脖子的是她,他反倒先怕了起来。
“嗯...”突然,凌烨宸心口一阵剧痛,他紧捂胸口,额头渗出了颗颗汗粒,顺着漂亮的脸颊滑下。
薛玉凝敏感察觉他的异样,他紧捂着胸口,莫非,是心脏染疾,犯了病?
“凌烨宸,你怎么了,哪里痛?宣太医,好不好?”
薛玉凝起身跪在他身侧,伸手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迹。
“啊...走开。”凌烨宸长臂猛推,惊恐的将她推离身边,他粗重的喘着,眉毛眼睛因为剧痛变得扭曲:“你不要碰我,离我远远的,不要碰我...”
猝不及防的,他喉咙一阵紧致,血腥气从咽喉涌进口腔,噗的一声,他吐了一口浓血。
那血溅洒在床~上地上,亦在地上凌乱的衣衫上留下斑斑紫红。
薛玉凝吓得捂住嘴巴。她又惊又怕,更多的是心疼。
他究竟怎么了?为何口吐鲜血。
她见不得他疼,急的眼泪夺眶而出,慌忙爬到他身侧,紧紧把他拥在怀里,声音呜咽道:“你哪里痛,到底哪里痛。告诉我。”
她抖着手帮他揉着心口:“是这里痛,是不是,别再推开我,让我帮你揉揉,让我帮你...”
噗...
薛玉凝胸口一阵湿热,低头看去,凌烨宸居然又呕出一口鲜血,那血尽数喷在她胸口身上,染了一片鲜红。
她大恸,欲将他搂的更紧,却再度被他拒绝、推离。
“薛玉凝,你走开,我想要你,可是不能要,你越是碰我,我就越痛。快走开。”他没了理智,仅知道她的靠近让他心口变得更痛。
自小,太后便在他心房种下了毒虫,太后目的再明白不过,控制年幼的皇帝。这毒虫若是没有太后那里的解药,便会和他同生同死、同知同觉。
解药,至今攥在太后手里。
可,这虫子性情极恶、极凶。若他动了情~欲,不纾解,反而压制欲~望,这毒虫就啃噬他的心脉,让他疼痛钻心,欲死不能。
一旦毒发,与女人交合,解了毒虫之怒。可保命。如今,他不能要她。
那么,便需要至阴女人鲜血,方可喂饱这毒虫,使得它安静下来。亦可保命。
薛玉凝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让他不那么痛,于是,上前吻住了他的唇瓣,“要我,如果那样你会舒服些,要我..”
凌烨宸低吼出声,毒发本就因为对她的欲~望,若能要她,他何必任由毒虫发作。
“求你走开。离我远点。”
他呼吸急促、语无伦次,眯眸朝床边看去,四下找寻,突然拿起床边放置的,从她头上拔下的那玉簪,猛的戳进自己的大腿。
薛玉凝大呼,“你这蠢人,当真不知道疼吗?”
她话还未完,凌烨宸噗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床榻上。
他嘴角苦涩的勾起。疼,又如何?
对她的欲望,唯有用疼痛克制。心口的痛克制不了对她的欲望,那就多加一些疼痛。
可是,血顺着腿流下,他才知,原来竟连疼痛也无法克制对她的渴望。
他,该死的,疯了一样渴望她。
口中鲜血不断涌出,他心口绞痛,身体缩作一团,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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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口中不住的粗噶呻~吟。
他定会丧命今晚。
若是如此,那就死在这女人床榻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此生何憾。
薛玉凝见他这样痛苦,并且慢慢失去了知觉。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会意。
血。让他饮血。
她猛然从他手中夺了那簪子,狠狠的朝手腕划下,割了皮血,急忙将手腕放置他唇边。
他似嗅到了血腥气,本已经没了神智,仅知道嘴边是救命稻草。
他张嘴含了她的手腕,用力允着,吞咽。
薛玉凝紧咬下唇,任他去吸食她的血。只要,他能够好起来,她死亦何妨。
当薛玉凝唇色渐渐转为惨白,凌烨宸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紧缩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他嘴角一缕殷红滑下,薄唇满足的微微扬起。
良久。
他双眸微微睁开,嘴边竟是她细弱的手腕。他眼里满是错愕,为了他,她竟然割破了手腕!
傻女人。
“为什么要救我,我一再伤你,我死了,你该高兴才是。”
薛玉凝微微一笑,“我宁愿你活着伤我,也不要在没有你的世上独活。”
简单几字,撞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坦诚、满是爱意的眼眸灼伤了他的心。他眼睛四下闪躲,独独不去看她。
“朕要走了。”他松开了她依旧出血的手腕。翻身下床,捡起衣衫狂乱套在身上,便匆匆脚步不稳朝外踱去。
“慢着!”薛玉凝错愕起身,情急之下,伸出满是血迹的那只手捞了凌烨宸衣摆。
凌烨宸虎躯一震,缓缓回身,看了她满是血的手腕,他拧了眉头。却没有多做表示,只冷冷问道:“什么事。”
薛玉凝苦涩一笑,她有意用受伤的手抓他衣裳,心里怎会不希冀他看了会心疼?
可是,她早已经料到,他不会心疼。
她抬头紧紧凝着他:“刚才你明明想要我。为什么宁愿用那玉簪自毁身体,也不碰我?”
凌烨宸膝盖几分软,眼睛里出现了不常有的怯意。
“因为,朕要回去陪映雪。她该等了许久了。”凌烨宸选了最伤她的借口。只为能够早早从这里脱身。
薛玉凝心里虽疼,却轻笑。
她眉目一敛,淡淡的吐出胡言乱语:“还是说,你根本不能要我?你我同是太后所生,你...是我的亲哥哥?”
凌烨宸脸色大变,盛怒挥袖将衣摆从她手中抽出。
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冷下俏脸,讽刺道:“就凭你,还不配流有我皇族的血液。朕不要你,是因为朕不想弄脏了自己。太后膝下仅朕一个儿子。你绝不是她的女儿。”
薛玉凝心口一窒,原来是这样,不动她,是嫌她脏。她问他,是自取其辱。
她回神的时候,眼前已没有他的身影,颇远处门边,仅划过他一抹染了血迹的衣摆。
她双手捂着小脸。泪,溢出了指缝,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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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下一章,皇上醉酒吐乱言,被人xxoo...。ps:那个...明天1111,光棍节啊节,偶没什么可准备的,凌烨宸,凌懿轩、邢掣、无踪、月下,清一色美男,有需要的,来牵走??。什么?不要月下,那好吧,换成戴面具那家伙...。嘻嘻,亲??明天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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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点滴1
当夜
映雪在双雪殿左等右等,却终不见皇上回来。
皇上随无踪前去储秀宫,留她一人独守空塌,她心中自是不悦。
不过,一想到皇上此去储秀宫,必定重罚薛玉凝那贱人,她独守空塌也是值得的。只求那七爷和薛玉凝演的欲~死喷火一些,好直接惹恼皇上,赐那贱人死刑。
可是,时近子夜,皇上竟还没有回来。难道皇上去储秀宫捉~奸治罪也需要这么许久?砍头不过也一眨眼的功夫。这么良久,多少人头砍不了?
映雪隐隐不安,莫非皇上被薛玉凝牵绊了手脚。
不行,这种事情,她决不允许发生。
她遣丫头向储秀宫一干侍卫打听了才知,皇上根本没有要治薛妃的罪,反倒是这一干侍卫一头雾水,对七爷夜会薛妃一事全然不知晓。
他们仅知道,皇上夜深时候来到储秀宫,只逗留了一个时辰,便浑身染血,惊慌夺门而出。
丫头问其原因,众侍卫仅一句:“你这宫婢,主子的事情打听那么仔细做什么?要是我等有那本事知道皇上的事,还用起早贪黑当个小侍卫?”
映雪听了丫鬟回禀,坐立不安,定要立刻见到皇上。怎么感觉,皇上渐渐的离自己远了。
她,于是找来了凌烨宸寝殿,养心殿。
却在才进了院子门。
就从卧房内传出了酒瓶猛然摔碎在地的清脆声响。
“都出去,给朕滚,通通滚出去。朕不要你们伺候,朕要她,要她...”
这一道声音,明明清清冷冷,却分明透着伤感和痛心。
映雪大惊失色。皇上醉酒了!
几名衣着裸露的女人,连滚带爬的从那卧房夺命跑了出来,落泪、呼嚎不一。似身后便是洪水猛兽,走慢一步就死不得其所。
映雪心知这些女人是谁,往日也算得了点皇上恩露的女人。
映雪与这些女人擦肩而过,鄙夷扫过这些争先逃命的女人。她随即看了眼站在门边,一脸担忧的月下。
“月公公,发生了何事?皇上怎么样。”
月下闻言转过身,见来人是映雪,他如获救星,急忙跑来。
“映雪娘娘,你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今夜喝了不知多少酒,奴才担心皇上的身体。偏皇上又不让奴才在屋里伺候。”
月下至今想到皇上从储秀宫回到养心殿时候的情景,还心悸不已。
皇上当时满身是血的狼狈样,哪里还是往日骄傲的帝。月下心疼,扑身上前搀了他不稳的身体,跌跌撞撞回到房内。
“皇上,奴才这就给您传太医,疗伤。”
谁料,月下才刚走两步,就被凌烨宸一个掌风卷回,月下心知皇上已然气怒,竟连话都不愿多说,直接用内力阻止他前去寻太医。
月下摔得四脚朝天,不顾疼痛,眯眼看向桌边那绝美的帝,何曾见过他有过这样伤感的表情。
“月下,给朕拿酒来。”
这是皇上从回来养心殿后说的唯一一句话,一连三个时辰,皇上不停的猛灌酒水。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败坏。
皇上由储秀宫而来,定是薛妃侍寝不周,惹了皇上。
于是月下自己斗胆做主,一连帮皇上找了后宫几十佳丽,让皇上消遣。便想着,等皇上去了火气,一定就不再饮酒了。
可谁知,这些个佳丽,往日都是皇上极爱戏玩的,今天,竟然个个没用,都被皇上盛怒轰了出来。
“月公公,这里交给我,你下去吧。”
映雪娘娘的声音传进了耳朵,月下这才回了神。想来,皇上的心头肉映雪娘娘,一定可以安抚屋内那贪杯人的情绪。
“是。”
月下忙帮映雪开了房门,待到映雪进了屋子,他又轻轻掩了房门。
映雪才方进了室内,铺天盖地的酒气顷刻袭来。呛得人喘不过气。
房内,桌椅凌乱,一地酒瓶碎片,一室狼藉不堪。
朝桌边看去。
凌烨宸一袭白衫,腿上的伤口并未包扎,白衫下摆尽是血迹。
他发丝凌乱,完全没了往日的霸气邪佞,这一刻,几分脆弱、无助。
他趴在桌上,将桌上那下酒的菜肴推得洒落了满地。
他时不时抓起酒瓶子灌一口黄汤,只是,兴许已经醉的手脚不稳,酒水尽数洒在了脸上、脖子里。
他阵阵低笑,口中亦是振振有辞。
“…母后以为你是她的女儿,要杀你。母后,你糊涂!”
“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若是你和先皇的女儿…朕也不会这样痛苦…”
“朕早就封了她做朕的皇后...薛玉凝...凝儿...为什么,你偏偏是薛晟的女儿...薛丞相的...”
他语无伦次,口齿不清,说着便狂笑了起来,兴许不单单是笑,因为,他眼里分明浮起了厚厚的雾气,莫不是,那雾气,是泪?
映雪为这突然窥得的秘密震惊不已,太后误以为薛玉凝是她的女儿!太后竟有个女儿流落在外?
多年前,究竟后宫发生了什么,太后有什么故事?
怪不得太后设宴那日要毒害薛玉凝,本以为太后是为了替她映雪出气,原来是,太后本就要杀薛玉凝灭口,顺水推舟罢了。
...若薛玉凝不是太后的亲女儿,那谁是?莫非是隐在宫里的哪个女人?
映雪上前,芊芊玉手按在凌烨宸肩膀。将他扶起,搂在胸前。
“皇上,喝酒伤身啊,不要喝了好不好。有什么心事,说给雪儿听,好不好?”她嗓音绵绵柔柔,唇轻轻吻着他的额头脸颊。
凌烨宸对这突然的碰触和声音感到烦躁,长臂抬起,猛力将她挥开。
“滚开,朕不要你,不要你们,谁都不要,朕只要她...朕只要薛玉凝...”
他看不透彻眼前站着的是谁,只当是刚才那些来侍寝的女人。
映雪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她眉头紧紧的皱起,牙齿亦咬的紧紧的。第一回,皇上对她动粗,竟是为了薛玉凝。
映雪双眼含了委屈的泪水,不禁想到曾经的点滴。
当年,皇上还是不受先皇待见的四王爷,他领兵与碧月、西岩两国交战,每日驰骋沙场,生死皆不知何处。
她生在三国交界处,说来也巧,那日,她在树林里迷了路,正着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闻远处的传来水声。
若有水声,就一定有人,那便前去问了回家的路。
她循着水声找去。那林边小溪岸上,一匹棕色宝马低头饮水。
待到那大马信步挪开,小溪水中竟有一男子赤膊沐?浴。
映雪惊愕而立,痴痴看去,这男子,竟那样好看。当真是这尘世之人?
映雪忽然皱了眉头,因为这好看的公子,背上竟受了剑伤,赫然一个血口子淌着涓涓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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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点滴2
想来,姿色好的男儿分外惹人心疼。
映雪心生不忍。尤其看到他伤口里流出的血是黑色之后,便更慌了神。
他中毒了。
她当即便撕了衣衫,将布料握在手里,急忙拎起裙摆朝溪边跑去。
她要帮他包扎了那伤口。他一定很疼。虽是初见,可是,她不忍。
可谁知,溪水里那人,听得她脚步声响,倏然警惕旋身,卷了衣袍穿上,瞬间握起原本静陈岸上的长剑。
他长臂怒伸,冰冷长剑直指映雪咽喉。
“谁派你来的?你是哪国刺客,碧月、还是云天?美人计已经使了一回,难道要一天之内再使第二回?”
映雪骇得倒退几步,看着眼前泛着寒光、微微晃动剑尖。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我...担心公子的伤..前来给公子包扎伤口。”映雪声音娇娇弱弱,止不住颤抖。
他满眼狐疑。全然不信。警惕而望。
映雪眼角余光瞥见,这小溪不远处便静静躺着一具女尸,那女子胸口染血,似被剑贯穿,当场毙命。
想必,这位公子身上的伤便是这死去的女子所致。
糟了。这人定是把她当成了敌国派来的奸细。
既然这男子能令云天、碧月两国派人来刺杀,想必地位非凡。
莫非是西岩国带军打仗的将军?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32
/> “公子莫急,我并非奸细。家父便是这一带商户,公子若是不信,便可随我到家里一看究竟。正如公子所说,美人计,敌国又怎会同一天使两回。公子身受重伤,当快些处理伤口才是。”
他琥珀色的眼眸细细打量她一会,眼中的戒备稍稍淡去。
却突然,他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手腕一转,用那剑尖撑在地面,支撑了微微弓起的身体。
“公子…小心。”映雪急忙上前搀扶。
这男子反手握了她纤细手腕,虚弱道:“我是西岩军统帅凌烨宸。仗未打完,若我死了,近百万大军无首,必大乱。这等败仗亡国之罪,实在不敢担待。”
他丢了那剑,手重重按在她肩上:“我身中了那女刺客的毒。动弹不能。若我能信你,你便去集市药铺帮我寻来蚀骨散解药。倘若我有命活下,大恩改日定报!”
他说着,嘴里鲜血不断涌出,眼前一黑,直直朝映雪趴去。
映雪微呼,轰然倒地,被他压了个结实。
一定要救他!可是集市离这里甚远,怕是赶到集市药铺的时候,他已经毒气攻心毙命了。
映雪是大胆的。
她使劲全身力气,从他身下抽~身而出,让他平趴地上。她使力撕开了他身上的衣物,将那冒着黑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随后,她决然俯下身,一口一口,将那毒血吸出,吐在地上。
她心中仅存唯一想法:这不凡的男子便是她一生的归宿。救活他,她义不容辞。
血中余毒让她微微晕眩。
不过,未见她有片刻耽搁,爬起身,踉跄来到那棕色大马身前。
这马颇有灵性,似心知它主子有难。竟翩然跪在地上,低了身子,让映雪能够轻松而上。
待到映雪坐定。那大马便朝喧嚷集市驰骋而去。她,染了深情眸久久回望,锁着静趴岸边的垂死男人。
“凌烨宸,一定要等我回来!”
注定,凌烨宸是天子的命。
映雪取解药,来去竟不过半个时辰。
她翻身下马后,便急忙喂了他解药。因他薄唇紧闭,她便没多顾虑,以口哺喂了他。
此时,映雪竟觉得心里阵阵绞痛,兴许是那余毒已经发作。却也不敢妄自去吃剩下的一颗解药。
只因凌烨宸还未醒来,他中毒太深,若长久不醒,那她就把那仅剩下的一颗解药也喂了他。
能有幸救了这样卓越的男人,她也算没有白活在世上一遭。
轰轰烈烈死去,总比在三国交界,这荒野之地,平庸活一世强出百倍。
她伸手探去,他额头竟然滚烫,身体也是。想来是受了风寒,发高烧。
这四周鲜少有人家,她又背不动他,如何治他的风寒?
她心一横,退去了身上的衣物,也退去了他的,用纤细的身躯,紧紧的搂住他冰冷的身体。
肌肤相贴,为他取暖。
正被冻得发抖难耐之际,那棕色大马缓步而来,侧卧在两人身边,挡去了凉风。供来了颇多暖意。
映雪昏昏沉沉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候,她已然身处军营帐内,身边侧躺的琥珀美眸男子,薄唇邪魅勾起,仅一句:“你救了本王,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女人。”
从那一刻。她映雪便是四王爷的女人。得尽了凌烨宸宠爱。
也便是这样,从那之后,她随着凌烨宸征战沙场。
他率军上阵杀敌。她军帐中日夜祈祷,揪心担忧。
和云天、碧月交战,仗一打就是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是她映雪生死不离的陪在他的身边。
现如今,天下初定,不受宠的四王爷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薛玉凝那贱人居然跑出来与她争皇上!
在皇上最困窘失意那段时间,是她映雪陪在皇上身边的。
薛玉凝,你凭什么!凭什么让皇上这样爱你。
刺耳声响,酒瓶清脆摔落在地。
“酒,月下,给朕拿酒来,朕要喝酒...朕要酒...”
凌烨宸絮乱沙哑的声音,拉回了映雪飘飞的思绪。
她拭去眼角泪水,从地上起身,裙裾微动,挪步他身侧,伸手捧住凌烨宸的因酒而醉红的脸颊。
“皇上,天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臣妾服侍你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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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个错先:上章‘与碧月、西岩两国交战’改成‘与碧月、云天两国交战’。...汗啊,皇上就是西岩国滴??亲,你混乱了吗?嘿嘿嘿???明天见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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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凌烨宸脸突然上一凉,他抬手复上了在他脸上游移的小手,醉眼迷离,美眸恍惚,无法将眼前人的容貌看的真切。
“是你...你是凝儿...可是凝儿不会来这里...”
他伸手猛的钳住了映雪的腰身,脸埋在她胸前。“凝儿…你来看我了是不是?我好想你...我想你...”
映雪心里酸涩揪痛,她不急不恼,伸手环住凌烨宸的肩,轻轻拍抚。“凝儿也好想你呀,皇上。”
若非皇上的酒后真言,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细想来,太后家宴那日,皇上陪同尤怜之一同赴宴,面上是关心尤怜之,实则担心薛玉凝有难。
后来与薛玉凝同用一套餐具,仅是怕有人在薛玉凝餐具里下毒。
薛玉凝打翻茶碗,皇上不让太后将她杖毙,而是把她赐入静思园,这乍看之下,是让薛玉凝死无全尸,可是,细想,皇上竟是想方设法的救那贱人。
映雪眼中尽是妒恨狠辣的火焰。薛玉凝,就算他爱你又怎么样?最后能留在他身边的人才是赢家。
映雪把凌烨宸的脸扶起,她低下头,唇印上他的,小舌轻轻勾画他的唇线。
凑唇到凌烨宸耳边,魅惑道:“皇上,凝儿想要皇上,皇上…想不想要凝儿…?”
凌烨宸身形一震,像是吃了一惊。
突然便睁大双眼,大手捧住映雪的脸颊,抬到眼前,仔细的端详良久。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他猛然闭起双眼,再睁开。
“真的是凝儿!”他声音不掩惊喜和惶恐,他扑身把眼前女子压在地上,小心的吻着,呵护着,生怕弄痛了她。
“凝儿,我对不起你…我是坏人,天天欺你辱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满是自责的声音使得映雪心里猛然紧致。“凝儿不怪皇上,凝儿要皇上。”
凌烨宸鼻腔几分酸涩,眼眶竟亦有几分胀疼,得到了她的应允,他喜出望外。他终于可以拥有她,终于不用再顾忌什么。
他手掌扬起落下,屋内烛火摇曳几下,便灭去。
寂静的夜,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还有女子破碎的呻~吟和娇~喘。
翌日储秀宫
薛玉凝看着手腕被周太医包扎好的伤口,轻轻拍了拍“雨晴,你手艺真好,伤口,包的真好看呢。”
薛玉凝不禁想起昨夜,凌烨宸发疯将她咬伤逃了之后,她哭了半晌,忽觉这么放任手腕、脖子流血也不是办法。
她突然便记起了,夜翎那小子神出鬼没,而且每次出现身上必然带着药。
她干脆上去储秀宫房顶等他一等。讨些药来止血。
不等便罢,苦等半个时辰才知,这夜翎,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什么‘若你想见我,便来此等候。’倒是本小姐血都流干了,你丫在哪呢?
定是搂着媳妇在家里睡大觉.
周雨晴把药箱收拾好,挎在肩上,朝神游不知处的薛玉凝道:
“…娘娘真是个秒人,受了伤,还有心情欣赏我这包扎技术,不过,皇上只说娘娘手腕、脖子皆受了伤,遣了我来…。臣真好奇,娘娘脖子里是怎么受的伤?我看着像是被人咬伤的。”
薛玉凝一阵脸红,把衣服拉起,盖住伤口,结结巴巴道:“不..不是人,是狗…,我…院子里那小狮子狗咬伤的。”
周雨晴恍然,向外走了几步。又顿下脚步道。
“这样啊,这狗也真是,怎么牙印和人的差不多!还好娘娘早就是皇上的人了,要是娘娘还没嫁人,这狗咬的地方可巧就是锁骨上面那让人遐想的地方。让奸人看见,定诋毁娘娘清誉啊。娘娘可要小心了,莫要再靠近那狗。”
眼瞅着周雨晴一口一个狗字,薛玉凝不禁冷汗出了一身。这‘狗’可是来头太大!雨晴啊雨晴,你倒真是越发说的顺口了。
她笑笑的上前搀着周雨晴向外走去。“雨晴说的对,是该离‘它’远点。今天辛苦了你,天不亮就跑来给我包伤口。”
“娘娘客气了。想来有趣,今天天不亮,皇上竟亲自去了太医院,传我给娘娘治伤口。皇上浑身酒味,想必是昨晚上喝醉了,一大早忽然记起娘娘身上的伤了。”
薛玉凝心里一沉。喝酒?昨夜那家伙从储秀宫走后,难道把酒寻欢、花天酒地。
也对,谁让陛下身中了那种无赖毒蛊,女人多了,他也有苦难言?薛玉凝越想心里酸味越重,何来有苦难言,他分明乐在其中。
薛玉凝感觉双肩被人轻轻按住,回神抬眼看去,周雨晴一脸认真道。
“娘娘,臣自小就长在宫里,对皇上不算陌生。今早上皇上去找我的时候,他腿上也有伤未曾处理,却执意让臣先来给娘娘治伤。皇上心里紧张娘娘。牵挂娘娘。”
薛玉凝心里扑扑直跳。她一直以来都希冀他的爱,为什么从周雨晴口中得知了他心中有她之后,反倒不知如何反应。
她仅一句“皇上多情,对各位娘娘都紧张。”含糊过去。
与周雨晴说笑间到了院门处,寒暄几句,便送走了周雨晴。
转了身,才顾得上打量储秀宫院落四周的情况。
而眼前,是什么情况。
屋顶黑压压的站满了侍卫,院子里每个角落、墙边皆是侍卫,就连树枝、树干、树梢上,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是侍卫。
若仅是如此便罢了。可更匪夷所思的在后面。
荷塘面上,船挨船,船挤船,几近看不到水面,船上…无一例外,满是侍卫。
追加一句:满是佩剑带刀侍卫。
薛玉凝眼睛环视了一周,定睛不远处的青衫男子,伸手朝那几百侍卫指了一圈。
“邢掣,这、这、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掣被点名丝毫不觉意外,恭敬上前,手一揖,颔首道:
“皇上有令,储秀宫院落不安全,夜半闹采花贼,所以调来数百精兵保护娘娘周全。”
采花贼?凌懿轩?薛玉凝当真哭笑不得。
不过,她乍一看到这几百侍卫,真的吓掉她半条命。
她真以为凌烨宸那混.蛋找了几百野.汉子来给她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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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雅兴
黑压压的侍卫当真壮观!
可储秀宫皆女眷和阉人,突然多了这么许多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岂不乱套?
且不去想,小丫鬟会否夜半偷偷幽会小侍卫。单单是正常的生活,也多有不便。
试想。
夜半睡觉,房顶、窗前站满了人。被凌烨宸一人踩在脚下已经够受,还要被这些侍卫踩在脚下?
若是开了窗户,想看荷塘月色。结果,入眼皆是臭男人,还不大煞风景?
再有,后宫嫔妃每月俸禄不过几百两。偏她愚笨不得宠,进宫以来还没见过俸禄啥模样。储秀宫平白多添了几百口人,白吃白喝的,就她带来那点嫁妆,不消几天,准被挥霍干净。
她承认,她不够豪迈。钱财还是身内之物。
再说句不雅的,入个茅厕,还要先抬头看看房顶有没有狼眼偷窥。
薛玉凝正想着,就从后院传来冬儿一声惨叫:“啊~~~~淫贼,…什么,你上厕所?…滚出去啦,储秀宫没有男厕。”
薛玉凝欲去帮冬儿解围,前脚才抬起。身边就噌的一声,一阵冷风飙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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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竟然是平日里终日守在储秀宫的御前侍卫,邢掣挺拔的身影闪过。
冬儿呼救,她这当主子的着急,实属正常。
倒是,邢掣急什么?
只见,邢掣先是快步朝院后面茅房跑去,想是嫌跑的不够快,便一个旋身凌空跃起,直接从房顶飞了去。待到他身影才刚落过墙那边。
盛怒声音便传来:“不长眼的东西,谁准你冒然进储秀宫茅房的?我禀明皇上,阉了你。”
“邢大人饶命,大人饶了小的。小的一时内急,才不择地方,大人开恩啊。”
“仅此一次,你刚才看到的若敢说出去,我剜了你的眼睛。”
“是是,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绝对没有看到冬儿姑娘。”
又听到邢掣略带关切的声音,幽幽传来:“冬儿,你怎么样?莫怕,你慢慢来,这有我守着。”
可,这讨好的话,却没有换来冬儿丝毫的感激。
“邢掣?你怎么也进来?滚出去啦,到底还让不让人如厕!”
薛玉凝将一番对话都收在耳中。邢掣和冬儿之间,倒是不陌生呢。邢掣这孩子,天天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把冬儿拐走了?
“萍儿,你去看看冬儿情况怎么样。”
萍儿闻言便朝后院走去,却见薛玉凝急步朝院外而去。
“主子你去哪里?奴婢跟您一起去...”
“不必,我去去就回。你留在储秀宫照看就好。”
养心殿这一遭,得去。
凌烨宸这藏头缩尾的男人。是吃醋了,不满凌懿轩夜探储秀宫,于是派几百号人看着她这挂牌媳妇?
明明不要她,却专做拈酸吃醋的事。可惜,不清不楚的事情,她薛玉凝不要。
要么,爱她,吃明醋。
要么,狠心到底,让她绝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不要。因为,吃了这甜枣,保不准又要挨巴掌。
薛玉凝来到他书房门前。门外无人。门虚掩着。
他...就在这房内吧。腿上的伤口可是处理了?心口还疼吗?来到他门前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借口。
想他,想见他才是真。
薛玉凝稍一犹豫,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凌烨宸…”
她满怀期待撩开帷幔,朝书桌望去。可是,她脸容顿时僵住,手无力垂下,连那厚重帷幔垂落在头顶也全然不知。
凌烨宸果然是在的。
可他并非独自一人。他腿上分明跨坐着一位香肩半露的女人,那女人白皙手臂紧紧攀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也在那女人衣襟内索~求。
偏薛玉凝进来的不巧,正好是那两人吻意正浓时。
凌烨宸闻声,漂亮的眼眸眯起,眼中,还染着迷离之色。抬眼,朝帷幔边看去。
竟然是她!...
薛玉凝仅耸肩朝他微微一笑。道不尽多少苦涩和尴尬。
早上周雨晴才说:皇上紧张、牵挂娘娘。薛玉凝竟为他那份紧张和牵挂心神不宁了半晌。现下看来,不用胡思乱想了。他过的很逍遥自在,哪里有牵挂她的迹象。
凌烨宸怀里女人不满,似因为情?欲全然不知薛玉凝的到来。直到凌烨宸离了她的唇,这女人才不满的娇嚷了句:“皇上...臣妾还要嘛...”
却见皇上丝毫不为所动,她方转身,循着皇上的视线看去。那坏她好事的女人,是薛玉凝!
薛玉凝与那女人对视的一瞬,膝盖一软,倒退了两步。
是尤怜之。
太后家宴一别,尤怜之和她就越发的生疏了起来。想不到今日见面如此尴尬。姐妹之情,是否会断在今天?
凌烨宸突然把尤怜之滑下肩膀的衣衫拉上。狭眸始终不离薛玉凝,将她看了半晌,冷着嗓子不悦问道:“不好好在储秀宫待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尤怜之心里大喜。她炫耀一般的把凌烨宸的脖子勾紧了几分。挑衅的打量薛玉凝。现在,在皇上怀里的是她尤怜之,薛玉凝,你就慢慢羡慕嫉妒吧。
谁让你挑这时候进来,男人最讨厌别人坏了他兴致,活该皇上骂你。
与怜之虽以往关系甚笃,却这会儿尤怜之眼神实在可恨。
薛玉凝当真是不能让人撩拨的。当下就恼的问出口:“尤怜之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问了之后,方觉后悔。跟尤怜之比这做什么?难道争着抢着伺候这男人不成?
免了。
于是不等凌烨宸回答,倏然转身。冷冷道:“皇上赎罪,臣妾不知皇上在书房里正忙。打扰了皇上雅兴。”
她想走,可是偏生脚下生了根,不知如何迈步。倔强的背对着他站在这屋子里。
“你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凌烨宸厌烦、恼怒的声音突然便如冷水一样从背后泼来。他的表情,虽看不到,却一定也是满是厌恶的。
薛玉凝泪水不争气的顷刻涌了出来。只差哇一声悲痛哭起来。抹了把眼泪,抬腿就跑。
可,才迈开半步,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攥住,她下一刻,腰身被人强势的紧紧搂住,重重跌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熟悉的淡淡龙涎香味,将她轻轻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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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定情
熟悉的淡淡龙涎香味,将她轻轻缭绕。
背部和那人胸膛紧紧相贴,似乎可以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敲在背脊。
薛玉凝缓缓抬起泪眼,不期然的跌进了他似水柔情的双眼。
“臣妾告退。”
薛玉凝又朝这不甘愿四字的声音来源瞅去,尤怜之甩来了愤恨妒怒的眼光。原来,刚才凌烨宸那句‘你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竟是丢给尤怜之听的。
西岩国第一美人。他竟不怜惜?
等到回神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凌烨宸抱着来到檀木大椅前,他径直坐下,将她稳稳安置在膝上。
“哭什么?朕已经让她走了。”
他平平淡淡却略染关切的嗓音一下下敲在她心头。眼泪便不受控制,涌出落下。
凌烨宸低手从她腰间扯下了白色绢帕,抬至她脸颊,轻轻擦拭着泪水。
可,正是他不经意抬手为她拭泪的温柔,使得她心脆了又脆,软了又软。
他对她冷嘲热讽,她都死心爱他,现下的温柔,她怎能招架?
拨开了脸边给她擦拭眼泪的手,扑到他怀里,泪水鼻涕尽数抹在他胸口衣襟。
“我是妒妇,犯了七出,千不该万不该和你其他媳妇吃醋,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没看见还好,如今看见了,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请皇上休了我,送我回薛府。”
她...吃醋?对于这一发现,他竟分外喜欢。连眉眼都弯了几分。
他轻轻拍抚她的背脊。不觉间声音柔了起来:“那以后都不让你看见。这回朕就姑且原谅你,若有下次,朕定会休了你。”
他自认的调笑和哄慰,在薛玉凝听来却是标准的负心汉言辞。言下之意,她看不见的时候,他还是为所欲为。
薛玉凝也懒得与他言辩,好容易逮个机会在他怀里哭,那就将进宫来的委屈都哭出来。
谁让他的温柔着实罕见,谁知下一刻他会否突然翻脸。
忽闻凌烨宸轻轻叹了一声。喊了句:“薛玉凝。”
又突然趴在了她耳边,轻轻道:“丫头,莫要再哭。平常见你聪明,今天反倒笨了起来。”
薛玉凝不解抬头瞅着他。
“尤怜之走了,朕却安然无事,这样你...可懂得?”
薛玉凝心里一紧。细细咀嚼他的话。原来是...他并未毒发,对尤怜之并没有动~欲。他,不爱尤怜之。
可这都不是让薛玉凝震惊欣喜的原因,她吃惊的是,皇帝破天荒的对她解释。
年轻的皇帝对她灼热的目光感觉不适,脸上初次染了薄红,轻咳一声。
“才让周太医给你包了伤口,怎么不好好休息,突然就来了朕这里,有什么急事,比养伤还重要?”
薛玉凝再度欣喜。现下想想,凌烨宸那句‘不好好在储秀宫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竟是在责怪她不好好休养。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脖间、手腕上纱布轻轻摩擦,她不悦嘟起唇:“好痒,别动,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正事,朕洗耳恭听。”
凌烨宸挑眉,不置可否,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耐心等候她口中的正事。
薛玉凝下意识抬手猛的擦起了自己的嘴唇。因为,这男人的唇才刚刚亲了怜之,现在又这样满不在乎的亲她。她反感。于是,猛的擦了又擦。
凌烨宸被她擦唇的动作激怒。他漾起一抹邪魅坏笑,轻声道:“嫌朕脏,嗯?”
薛玉凝别开小脸,不回答。即便她不嫌,他难道就不脏?
他大手一捏,把她小脸钳住,接着,他俯身,猛的含了她一个脸蛋,用力吮~吻。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薛玉凝两手抬起,拽住他两只耳朵,向后捞扯。
终于,良久,凌烨宸唇离开了她的脸颊。
薛玉凝吐了口气。
谁知,这坏心的男人手一用力,把她另半边脸搬过,唇再度印到她脸颊,又是狠狠一口。
真是疯子!薛玉凝双手接着使力拽着这人的耳朵撕扯,而他却和她卯上了劲,怎样都不松口!
“你到底是要怎样?放开我…咬人难道上瘾?皇上,你是几天没开荤了?”
莫不是,真是狗转世?
凌烨宸抬头,低眼打量薛玉凝两个脸蛋,一边一块青紫印记。满意的点点头。
薛玉凝抬手,猛的擦起脸上的口水。她却不知,那两块印记,是无论如何都擦不掉的。
凌烨宸轻按了她肩膀,直视着她双眼,“说吧,来找朕,做什么?”
薛玉凝一叹气,怎么有种进了狼窝出不去的感觉。
“把储秀宫那些男人撤走。影响到我正常的生活了。”
凌烨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确实是朕没有考虑周全。”“朕这就下令撤走。”
“为什么不撤!”
…等等…他刚才说…撤走?这样轻易就答应?她已经做好盛怒的与他据理力争的准备了,可是却发现,他竟然一口应允了。
他答应的这样干脆,可她怎么还是觉得不安?
“那...我走了...臣妾也告退。”薛玉凝作势要从他腿上滑下,无奈腰身被那人紧紧攥住不放。
凌烨宸忽然,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剔透的玉钗。
“那日,你在映雪房内,给了朕你最贵重的朱钗,说那朱钗值不少钱,价值连城。朕一向不白白得人恩惠。于是,送回给你一枚玉钗,这钗,世上仅此一枚,比你那更值钱。所以,说到底,是你欠朕了。”
而这玉钗又岂是金钱所能衡量。
玉钗得自三年前他带兵征战时候。当时,三国对这宝钗皆垂涎不已。兴许是家里都有佳人等待,男人都想觅了宝钗回去相赠。他费了不少力,从云天国王那里得了这钗,在手里紧攥了三年,今日,才有机会送与她。
仅为了,她多个首饰罢了。
薛玉凝打量一眼他手中玉钗,果是上成好玉,断然拒绝:“我不要,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朕偏要给。”
凌烨宸抬手把钗斜斜的插于她发髻上。啐了句:“钗真美,人差了点。”
薛玉凝小脸一红,无赖顶回去:“那就当了绿叶,陪衬你的好钗。”
见他痴痴盯着自己的脸看,薛玉凝吓得心漏掉两拍,这好看的男人怎么盯起人来如此深情。她不适道:“你做什么同我交换定情信物?”
被他美眸看的越发没了底气。心知问错了话,自作多情的将这玉钗当做了定情信物。就快窒息的前一刻,那人的话缓缓飘来。
“你是朕的女人,送你定情信物,再正常不过了…”
薛玉凝扑哧一笑。她保证不是故意不配合的,只是,太过紧张之后,只想发笑。
“丫头,笑什么,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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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给你,很好笑吗?”
薛玉凝仰头,歪着小脑袋,认真道:“没有没有,要是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忘了?”凌烨宸不悦的拧了眉毛。“朕就那么没本事,让你一点感觉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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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几章...宫宴...玉凝醉酒...金銮殿...魅药...寒潭...亲能想到什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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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爱
糟了。男人似乎最在意这事。
可,她哪里是说他没本事,不过是静思园那晚她本已经半死,哪来精神体会陛下的恩宠。
谁料,整个人被这爱面子的男人扔在了书桌上,一摞奏折被碰倒,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薛玉凝屁股下边硌得生疼,低眼看去,是一本半开的奏折。奏折所陈,竟是那洪涝治水、开仓放粮之事。
她当即便觉得罪过,想来,那拟奏折的大人,做梦也想不到,皇上的女人会坐在这奏折之上。
身~子突然被皇帝压了个密不透风。
耳边传来索~欢的声音:“那朕今天好好变现,让爱妃记住,你是朕的女人。”
薛玉凝一怔,在书桌上办床榻上的事?
这等迷惑君主的妖精,还是留给别人去做。譬如:映雪。
眼看他好看的薄唇就要落下。薛玉凝急急一指门边,煞有其事的喊了句:“映雪姐姐来了。”
凌烨宸眼露紧张神色,身形猛然一僵,果然抬头看去。却哪里有映雪的影子。
薛玉凝虽恼他在意映雪,却也趁机用力把他推开。从他腿上滑下,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调笑的声音撂下了一句干预朝政的话:“皇上,那被臣妾坐过的奏折,可否先看?不然臣妾实在心里难安。”
她没有回头打量,自是不知皇帝白净的手,当真拿起了她口中所说的那本奏折。
目光紧扣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直到来到了院中,她才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若非及时逃了出来,在凌烨宸怀里当真紧张到不能呼吸。
“薛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道声音明显的是压低了的,想来是不愿意让书房里的人听到。
薛玉凝直起身子,朝眼前人看去。“月公公。”
月下颔首。“是奴才。”
他眼中多是莫名忧虑。却在看到她脸容的时候,多了分诧异。娘娘脸上的印记不消想,也该知道是谁留下的。
既然皇上意.乱.情.迷、不能自拔,他这当奴才的岂能任由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薛玉凝微微恻然,抬手抚上凌烨宸给的玉钗,莫非月下是在看这钗?
“既然月公公在这里不便说话,就随我且走且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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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外,薛玉凝、月下前脚走,随后就从墙角处,走出两抹身影。
尤怜之忿忿道:“映雪姐姐,你刚才说的能够治薛玉凝于死地的方法,是什么?”
映雪看着薛玉凝和月下渐远的身影,淡淡道:“你可知道女子擅闯金銮大殿是何罪?”
“金銮殿乃女子禁足之地,擅闯者,杖责一百,不过,一百大板对于一个女人已经形同死罪。”
映雪将尤怜之拉近了几分,嘴角勾起:“那…若是皇上的女人在金銮大殿上被捉奸当场,你说,是什么罪?”
尤怜之身体猛颤,她虽恨薛玉凝,可是深知清誉对女人的重要,从不曾想过让男人辱了她。映雪...竟这样狠毒?
不过,随即一想,只要能治薛玉凝于死地,这方法也无妨。
“可是,那奸.夫从何而来?”
“荥阳藩王八王爷,凌武?已经来了帝都,明晚皇上在养心殿摆宴,为他接风洗尘。那jiān夫不用找,到时他自己会出现。”
映雪眼中满是诡谲。她拉了尤怜之的手,塞过一包药。
尤怜之抖着手握了,颤着嗓子问道:“这药是…?”
“宫宴时候,你瞅时机把这包药下到薛玉凝酒水里。想办法把她引到金銮殿去,其他的,你都不必管。还有,咱们两个,从未见过面。记住了吗?”
尤怜之点点头:“若是这次能除掉薛玉凝,我一定备了厚礼谢谢姐姐。”
“都是姐妹,帮你应该的。”映雪眼狠毒的眯起。
薛玉凝头上戴那玉钗,她心心念念希冀了多久,皇上都没有给赐给她。不是她映雪稀罕一个首饰,首饰她多的是,皇上赐了她不知多少。
她要的是那份心意,要的是那份倾城之爱。战地相守三年,难道换不回那一枚无价玉钗?
杀薛玉凝又岂是尤怜之一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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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凝别了月下,她脸容暗淡,满腹心事,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储秀宫院外。
初春的天空,不知从哪时,阴霾了几分。
月公公的话犹在耳边。一向笑脸迎人的月下,第一次寒了脸,说的话句句不客气。
头一句便是:
“娘娘请离皇上远点,不要再继续伤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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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之事
若说月下头一句足以让她心脏紧缩,莫名压抑难受,接下来的话,便句句让她虽不甘,却又找不出只字片语去反驳。
“实不相瞒,娘娘再执迷不悟与皇上纠缠,到头来只是两败俱伤。先不说太后种在皇上心口的毒,即便是皇上的毒解了,娘娘也请离皇上远点。”
“娘娘或许心存侥幸,皇上女人多乃是毒蛊所趋,可即便没有那毒,皇上安能仅有一个女人?到时,娘娘可是有那胸襟气量,受得了几月不见皇上的寂寞孤单?奴才了解皇上,皇上绝对会因为娘娘清空了后宫,可是,那样于家于国于理不容,娘娘怎忍让皇上挨那等骂名。”
“后宫东宫无主,皇后之争在所难免。娘娘虽为人寡淡无欲,便定能逃开奸人陷害?太后娘娘当真会接纳你?奴才建议,避得远远的,才是上上策。”
“...娘娘回去再掂量掂量厉害关系,你姑姑是碧月国的皇后,你父亲是我西岩国的丞相,此中微妙关系,碧月、西岩两国一旦有变,你可能独善其身,继续与皇上痴缠?”
“奴才斗胆假设,倘若薛丞相通敌叛国,娘娘说,这岳父,皇上杀还是不杀?不杀,难以平民愤,尊国法。杀了,娘娘的情还怎么维系?”
薛玉凝不禁苦笑。头上才被凌烨宸别上了定情信物,现下他的属下就来求她远离他主子。
为什么偏偏是她?只做他一个妃子都不行?
而,爹怎可能通敌叛国?敌从何来,碧月、云天两国早已收于西岩之下,居于属国。
难道,属国不满被辖制,要反?
素闻碧月国的皇上,她那从未谋面的姑父是个野心勃勃的王者。莫非…
罢了。她,还是省一省脑子。只管今宵有酒今宵醉,不管今夕是何夕。一介女流,能改变什么?
但是,有一点月下是错的。倘若爹爹当真叛国,她则是逆臣之女。到时便不用考虑跟凌烨宸的情还能否维系,只因,她定会与薛府上下一同赴死。
不过,活着时候,离凌烨宸远远的就是了。
月下的身份,说低了是阉人。说高了,也仅在皇上之下。月下的话,自是举足轻重。他是个有见解的人,若非不得已,也不会对她一个后宫妃子苦口婆心。
月下有句话说的极对,‘少爱一点,就少痛一点。不爱,就不痛。’
迈进储秀宫,满院子的侍卫皆对她行注目礼。怎样?好赖,她还是皇上的女人,竟连侍卫个个,都忤逆直视?
她猛地扭脸朝那些眼睛瞪回去。
谁料,这些侍卫大哥,竟然脸侧垂,害羞脸红了。
莫非,头上这支玉钗美到了这等程度?她一下子变得万人迷,亿人赞?
可是,若说男人看到她脸红就罢了,冬儿萍儿看到她脸红个什么劲?
薛玉凝一把捞过冬儿。
“做什么脸红?老实交代,背着我和邢掣做了什么?难道,摸黑钻了小树林?”
不远处邢掣轻咳一声,偷瞄了眼冬儿,俊脸一红,转过身去。
“主子,你的脸!”
冬儿无奈摇头。现下哪里是训话的时机。她反手一拉,小跑着拽着薛玉凝进了卧房。
卧房里。主仆两人未及言语,视线便被那一抹高大身影引去窗边。
半开的窗前,一名侍卫模样的人背身而立。
冬儿当下气怒:“大胆侍卫,娘娘卧房也是你随便可以进来的?”
玉凝也觉不适,心里嘀咕,这些侍卫不撤走到底不行。
却不料,那侍卫仅轻轻笑了。自若的缓缓回了身。
他,这一回身,虽不经意,却分外儒雅。这男子容貌并不陌生。薛玉凝曾见过一次。
那日被抬进静思园路上,意识恍惚之际,窥见的那位与凌懿轩一起的白衫男子。
玉凝心里莫名一紧,略露不安,随即握了身侧冬儿的手,“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得进来。”
冬儿讶异不已,却也觉主子口气认真。又朝那窗前那高大男子看了看。这男人仪表不凡,一定身份显贵。
“是。”
冬儿退去,掩了房门。室内仅剩下薛玉凝和那高大男子。
“皇上派了几百精兵来提防男人,倘若知道有位王爷就混在这侍卫之中,皇上…会怎样?”薛玉凝轻轻说着,便走至梳妆台前,坐下。
却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那左右脸颊各有一大块青黑印记的女鬼,是自己吗?
“薛家千金果然聪慧有担当。在下凌武。见过薛妃娘娘。”
薛玉凝轻笑,前两日,太后遣人来送来了布匹罗裳,明日养心殿有宫宴,为八王爷接风洗尘。稍染皇恩的妃子皆去赴宴。
没想到这八爷倒先来给她问安来了。
薛玉凝抬眼,从镜中打量那男子。只见他眼中对她丝毫不掩鄙夷神色。也对,她现下这脸,谁见了都难以做到不去遐想。
这全都是皇帝的杰作。也难怪,月下与她训话时候,越发的义愤填膺。
玉凝从腰间捞下手帕,蒙了半个脸。转身面对着凌武,侧着小脸。秀美微微隆起。
“八爷不必客气。来意径直说了便可。你来找我绝非只是谈天这么简单。”
凌武一怔,本来鄙夷的双眼里,多了份愕然。这女子,确实不同。从她见他开始,一举手一投足,丝毫不见扭捏作态,竟都是一派真性情。
薛玉凝见凌武稍微失神。
她忽觉竟忘记了待客之道,遂倒了杯茶,欲递去。却不料,手才碰到茶碗,凌武厌恶讥讽的声音,丝毫不加修饰的在房内荡开。
“请娘娘自重,以后,离我七哥远点!不要再做那些勾?引之事。七哥为人重情重义,把情字看的太重。还请娘娘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我七哥。”
轰....脑壳一阵阵眩晕。她手猛然一抖,茶碗侧翻,茶水尽数洒在桌上,顺着桌边滴下。
难堪之事常常有,今天,却特别多。
一天之内,她被两次警告,离两个男人远一点。
她究竟是毒蛇,还是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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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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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忽已定
“小心茶烫。”
薛玉凝手腕一紧,下一刻猛然被凌武捞离桌边。
她低头看了,才觉原来那洒落的滚烫茶水尽数浸湿在罗裙衣摆。
“跟八爷你所说的话比起来,这茶温反倒温和许多。”玉凝语气不掩冷漠,使力挣开了他的手。
凌武讶然。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掌。
“我承认刚才说话没有方式。可实在是情急之言。”
凌武走去眼前以帕半掩容颜的女子身前,她低垂着眸,本就瘦小,这下更显可怜。
“…可否给我片刻时间,说完各种缘由,娘娘若还怪我出言莽撞…我便无话可说。”
“八爷来势汹汹,你那话怕是早已经准备妥当,我说不听,你便不讲?如若不是,何必要问,讲来就是。”
凌武莫名叹了气。叹的便是眼前女子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七哥的亲哥哥,三王爷凌苍,你可知道?”
薛玉凝道:“知道的不多。仅听懿轩提过,他哥哥…被皇上所杀。不知凌苍和皇上有何过节,皇上为何杀了他?”
“先帝偏心凌苍。三哥、四哥从小就有过节。不过,却终不能算是凌苍死的原因。那直接令他死命的原因。莫过于,他爱上了凌烨宸的女人。”
薛玉凝心里一沉。若是从小就有过节,她隐隐知道了那过节是什么。
凌武的话,娓娓道来。画面如在眼前。
两年多前,凌烨宸胜仗而回。当时帝都万人空巷,皆去瞻仰这护家护国、平定敌国叛军的四王爷。
先帝也携凌苍几兄弟、朝中重臣一并出城迎接,以示重视。
那日,凌烨宸并非一人而回,看罢方知,他竟是和一薄纱遮面的脱尘女子共乘一骥。
当时百姓呼喊声响彻云霄,言语皆是对四王爷保家护国的感激。虽有官兵拦在街道两列,却丝毫难敌百姓高涨情绪。
便是那薛丞相身边的一个小小书童,不敌身后百姓推搡。一个不稳摔在了前行的马队之列。
一时引起了骚.乱。众侍卫持剑而对,欲置那书童于死地。
与先帝同在一乘銮驾的三爷凌苍,闻得声动,上前下令,将那引起混乱的小书童刺死。
却不料,凌烨宸突然乘马而来,在那摔在地上的小书童身侧,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与那凌苍讨得一个薄面,饶那书童不死。
随后凌烨宸未多言语,便亲自俯身将那书童扶起。
“八爷是否跑题了?这书童,与凌苍爱上凌烨宸的女人究竟有何关系?”
薛玉凝听到这里,突然出声打断了凌武。
凌武轻笑:“并非跑题,只是现下想起来,还觉得四哥当时的举动匪夷所思。娘娘还请耐心听下去。”
若说凌烨宸当时仅将这书童扶起便罢,可,事情偏出乎所有人意料。
四爷竟替那瘦小童儿轻轻拂去身上灰土。
而后,薛晟,薛丞相行为也几分怪异,竟噗通跪在凌烨宸面前,噙泪叩谢凌烨宸从凌苍剑下救了这书童。
薛晟方跪,千万百姓亦接连跪下,不消一刻,几位王爷和大臣之外,街上竟无站立之人。
当时銮驾上的先帝脸色大异。竟掀开龙撵垂帘,一探究竟。
看了方觉,天下忽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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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书童
众人也在这时,方知,这凌烨宸居心叵测,趁机收买了百姓心。得了心慈仁厚的褒扬。
可,当时在场的人,皆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单单仅是如此。那童儿仅是偶然摔倒阻止了队伍的前行而已。并非凌烨宸早前安排。
众人对凌烨宸接下来所为更是摸不透彻。
凌烨宸久久将那童儿的手腕握在手中,不曾丢去。
却是他高马之上那绝色女子轻唤了一句‘四爷’,凌烨宸才愕然松手放了那书童,走回马前。
“四哥那日当真是做足了戏给百姓看。”
薛玉凝突然缓缓道:“凌武,你非凌烨宸,怎知他是在做戏,不是真心。你也非那童儿,怎知道究竟是谁牵了谁的手不放?我就偏要说,是那书童攥了凌烨宸手指,久久不丢。”
凌武失笑,这薛妃当真无趣,她又不在当场,却怎么去执拗究竟是谁攥了谁的手,而究竟谁牵了谁有什么重要?
“说来也巧,四哥与那书童分开的一瞬,突然起了徐徐微风,将马鞍上女子面上薄纱掠走。”
薛玉凝笑了起来,道:“是怎样?那薄纱偶送清香,拂过了三爷凌苍的唇边?”
凌武“嗯”的一声拍掌,表示薛玉凝猜的完全正确。
当时,原本喧闹的百姓,在那女子露出脸容的一瞬,顷刻便安静下来。当时的街道连银针落地都可闻得声响。
凌武道:“十二弟爱收集美人,可也没集到那等女子,当真惊为天人。”
当时,凌苍抬手将飘于脸颊的薄纱捏起,走于那女子所坐马下,将薄纱抬手送还。
谁料,凌苍仅抬眼定睛,只一眼就爱上了马鞍上那女子。
凌烨宸不悦,霸道替那美人重新覆上了面纱遮了容颜,并将女子锁扣在怀里。
可凌苍却从此对弟媳犯了相思之症。
“想是凌苍欲与那马背上美人共谱爱曲,惹恼了凌烨宸。”
薛玉凝轻笑着自顾喝起了茶,倒是丝毫不礼让那口若悬河的凌武一滴茶水。这便是惩罚凌武刚一进门时候的出言不敬。
凌武摇头:“大错特错。凌苍当时是先帝心中看好的新帝人选,为人骄傲,虽爱那女子,却从未越矩,仅暗暗画了那女子画像,慰藉相思之苦。”
凌烨宸出征前,先帝许诺,若他胜仗而回,便传与他皇位。可,谁都知晓,这不过是托词,先帝心中继位所选自始至终皆是凌苍。
却不料,在立新帝前几日。那绝色美人突然邀约凌苍单独一见。
接下来,怪事连连。现下的太后,当年的皇后,陈凤仪侍寝先帝那夜,先帝突然驾崩床榻。
待到诏书颁布之时,那新帝,竟是四哥。
凌烨宸即位第一件事情便是治了凌苍一个霪乿后宫的罪名。
“凌武,你且慢点说,那夜,那美人突然找凌苍相见所为何事?先帝怎会突然驾崩?”
薛玉凝疑惑。先帝驾崩实在蹊跷。若说死在其他妃子的床榻上,倒还不悬,可偏偏是陈凤仪的卧房里。
而陈凤仪则是凌烨宸的生母。而后,凌烨宸继位金銮。这其中种种,怎能不令人猜测?
而,那绝色女子究竟是谁?为何突然约见凌苍,她与凌苍,究竟有何牵扯,凌烨宸可是知晓个中实情?
凌武隆起眉头:“这…我也不知晓。凌苍虽被治了霪乿后宫的罪名,却丝毫不恨那女子,仅说死也值得。”
只记得,那时候,已是新帝的凌烨宸派了上千精兵追杀凌苍,凌苍多么尊贵的人,却落得穷途末路,最后竟纵身跳入悬崖,至今尸骨尚无处可寻。
七哥凌懿轩随后而来,亲眼目睹亲哥哥纵身跃下悬崖的一幕,当即口吐鲜血,昏迷不醒。醒来,便滴血起誓,要杀了凌烨宸,报弑兄之仇。
啪的一声,薛玉凝突然将茶杯重重放于桌上。
她双唇微抖,眼中几分骇色。缓缓道:“你说......凌苍跳落悬崖,尸骨并未找到?”
凌武显然被吓了一跳:“这…有什么不妥吗?”
薛玉凝心扑扑直跳。
突然,夜翎那狰狞的玄铁鬼面从脑海深处晃过。句句‘帮我杀了凌烨宸’回响耳边。
三王爷,凌苍...当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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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摇曳
薛玉凝忙摆手道:“不…没有不妥。只是…凌烨宸将众王爷,驱离帝都,却独留情仇的弟弟七爷在身侧?”
凌武表情复杂。“七哥...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先帝驾崩。凌苍坠落深崖。天下易主。风云乍变。
新帝一道圣旨,将各王爷封藩远地。
仅是七哥例外。
虽凌苍尸首并未找到,新帝却昭告天下:王,顾念兄弟之情,特许为凌苍立了墓碑。
七哥是聪明的。唯有留在帝都,方有报仇机会。他以不齿亲兄荒淫后宫为由,含泪怒毁凌苍墓碑,在新帝脚前连跪数日替兄赎罪,直到身体落下恶疾,才取得新帝信任,留在天子身边。
薛玉凝心里一疼。凌懿轩在凌烨宸身边这些日夜,想必不好过。
“凌烨宸的信任...当真那样易得?”突然,她莫名笑了起来。
凌武身上因她笑声,起了薄薄鸡皮。忍不住问道:“七哥受难,你很开心?”
薛玉凝摇头。“我笑,这场政变着实荒谬。”
凌武不解她话中意思。直直看着她,等待答案。
“难道你不想笑,不觉荒谬?弑杀亲兄,疏离兄弟,篡夺皇位,凌烨宸做这一切冷血举动的因由,不过是凌苍看了他马背上那女人一眼,心生思慕。…这一切血腥争斗,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薛玉凝身形几分不稳。
“凌武,你可知道…那女子名讳?”
凌苍凝神稍一思考,“凌苍为那美人做了画,我偶然窥得一眼。凌苍仅在那画上落下几字:薄霞映落雪。”
映雪。
薛玉凝一怔。因心里早早已有几分猜测。并未多少意外。可却抵挡不住心里的疼痛酸涩。
她手死死攥着衣襟,蹙眉道:“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已然明白。你担心懿轩爱我,步凌苍后尘。是不是?”
她直直看着他,待到他眼前男子点了头。
她扯出一抹笑意:“不过,你大可放心。懿轩对我的情谊,仅是感激居多。你应该从他那里有耳闻,他刺杀凌烨宸那日,我曾救了他。而且,昨夜荷塘一别,我已经将话都与他说的决然,八爷不必再多顾虑。我,会离七爷远远的。”
她话音方落,那窗边帷幔突然猛的晃动。薛玉凝诧异目光流转那帷幔之上,却又不见任何动静。
刚刚,摇曳的帷幔,是她的错觉?
“如果七哥对你仅仅是感激,我何必担心?”
薛玉凝不解凌武何出此言。却见,凌武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未多招呼,径直摊开在桌上。
“娘娘请看。”
薛玉凝忐忑走去。鼓气朝那桌上画像睇眼看去。
画上,荷花点点灼灼,女子侧卧莲塘岸,莲足轻撩荷池水。
“这…是我…”
薛玉凝手微微抖着,抚上那画像衣裙处,明明本该白净素雅的衣裙,却被一滩暗紫血色浸染,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是血…”
凌武微微叹了气。“昨夜七哥与你别后,对这画像驻足痴看,竟呕出鲜血,溅洒画上罗裙。”
玉凝怔然、惊愕。昨夜她那句‘无缘无份’是冷漠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将凌懿轩伤到这般境地。她何德何能,值得凌懿轩这样对待?
世间当真存有一见倾心?
凌武猛然声音一沉,“娘娘,你自己可是还相信,七哥对你仅是感激?想那凌苍曾也画了四哥女人的画像,却落得身首异处。七哥如今也做了画,偏你又是四哥的妃子...”
凌武痛叹一声:“难道这天下,除了他的女人,再无人能爱?”
薛玉凝对于凌武的气话并未听入耳中。
只因对凌懿轩的担忧,填的心里满当当。
她捞了凌武衣摆,急急道:“他怎么样?…他情况很糟糕,是不是?…有没有请御医?”
凌武将眼前女人推开,不悦拧眉:“只要你从此不招惹他,跟他不再有任何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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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他即便情况糟糕,也尚能保命专心大事。”
心里猛然一窒。她咬着唇,半晌,呜咽道:“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凌武未及言语。被人抢了先。
“不用八弟传话。这句对不起,你亲口对我说。”原本温润的嗓音,现下却多了分酸涩。
薛玉凝抬了泪眼,朝那窗边帷幔看去。
凌懿轩不期然的,缓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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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痛
“七哥!”
凌武走至凌懿轩身侧,几分畏惧。
凌懿轩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多事了。”
凌武一震,退居一侧静静而立。
同是侍卫装扮的凌懿轩掠过凌武,走到半掩容颜的薛玉凝身前,握了她纤细双肩。
“刚才凌武说的话,你全然不要放在心上。要不要重蹈覆辙,我说了算。”
“你...好吗?”她词穷,千言万语,仅吐出这三个字。嘴前覆着的手帕轻轻飘动。
凌懿轩讶然。却坦然道:“我好与不好,决定权在你手里。”
心不觉间砰然一动。她只知深深看着他,这个用情的男人。
他执起她低垂的下巴。温柔道:“玉凝,相信我…对你的情谊,我绝不是一时的感激。”
玉凝眼光闪躲,不知怎样对待他的柔情。
“外面的侍卫是为了捉拿你而来,被发现了,你…会有危险。”
“你担心我,是不是?”
薛玉凝抬眼久久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最终不忍让他眼中的希冀落空。她轻轻点头。
凌武轻咳提醒的声音传来。
薛玉凝心里一紧,忽觉,她…该对凌懿轩冷漠以对。
耳边传来凌懿轩淡淡的声音。
“不要担心我,若非这几百侍卫掩护,我又怎能顺利进来储秀宫。还要多谢四哥为我提供了方便。”
他突然皱眉执起了她的手腕。看了一会,道:“听周太医说,你手腕和脖子都受了伤。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昨夜我自己说的不再纠缠,可,我最终还是做不到。”
他指腹轻轻摩擦她腕上纱布。她腕上阵阵痒疼。
他问:“疼吗?”
薛玉凝慌忙摇头:“没事…雨晴已经给我上了药..不疼了。”
却不料。凌懿轩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丝毫不掩心疼的神色。
他突然松开了她细弱手腕,从腰间倏然拔出长剑。
薛玉凝不解而望。
凌武不安问道:“七哥,你要做什么?”
凌懿轩目光始终紧锁身前女子脸容。
“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可你却又受了伤,这是我食言了。那么,我陪着你一起疼。”
凌武、薛玉凝未及反应,凌懿轩猛然执起长剑,剑刃斜斜在臂膀挥下,硬生生划开了衣物,割进了皮肉。
“七哥!这女人哪里值得你这样对她?你对她心心念念,她却跟凌烨宸醉生梦死。不信,你揭开她脸上的帕子看看。那肮脏的印子还在!”
“放肆,谁准你对她无礼。”凌懿轩怒道。
终不闻玉凝声音。
嘶..衣料破裂的声响在房内传开。
凌懿轩循声看去,原来是薛玉凝撕破了裙子,小心捞过他胳膊,默默的帮他包着伤口。
他嘴角掩不住欣喜。因为,她满眼皆是泪水。
她哭了。为了他。
他丢了滴血长剑,伸手拭去她眼边泪水。轻轻道:“别哭,伤口一点都不疼。”
薛玉凝早已经泣不成声。仅一句句嗔骂:“你是傻瓜。”
凌懿轩下手极狠,伤口深可见骨。他难道跟自己有仇?
伤了自己,仅为和她一起疼。
他的情,究竟有多重?
她双手颤抖的将布条紧紧系起,十指已经浸染他鲜血。
她哽咽:“凌武说的对,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他指轻捏,扯开了她脸上手帕。白皙两颊上暧昧青紫颜色呈现他眼前。
他咽喉一阵紧致,腥甜之气涌进口中,几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是他…留下的,是不是?”
他眼中的伤,让她不忍。
道歉宽慰的话已经到嘴边。却被凌武警告的目光生生逼回。
“是。你哥哥对你嫂子,做这种事情,在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凌懿轩身形不稳,倒退几步。脸容痛苦扭曲。
良久,他轻拉了薛玉凝的手腕。淡淡的说出一句,让薛玉凝错愕战栗的话语。
“若是,当年,是我先扶起了那跌倒马下的小书童,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凌武闻言,手猛然一抖,目光倏然投向不远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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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
他眉梢眼角皆是紧张,等着她的回答。
却不巧,院子里不知哪位传令的公公声音隐隐传来。
“皇上有话,男兵侍卫守在储秀宫多有不便,都撤下吧。”
门被人轻轻敲响,冬儿道:“主子,侍卫都撤了。”
房顶脚步声声,窗前人影道道闪过。皆是侍卫退下的动静。
“七哥,我们快走。被发现就糟了。”
薛玉凝急急反握了凌懿轩大掌,“凌武说的对,你们快走。等到侍卫都退下了,你们反而不好脱身,趁现在正混乱,快走。”
凌懿轩却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七哥!”
凌武催促。
凌懿轩看了眼凌武。随后又定定看着薛玉凝脸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薛玉凝一怔。他迟迟不走,竟是为了她的回答。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安全最要紧。先走。好不好。”
良久,凌懿轩点点头。
“凌武,我们走。”
未走两步。
“懿轩…等等。”
脚生生顿下,凌懿轩闻得背后呼唤,倏然转身。“我在听。”
薛玉凝也是个狠心的主。她突然拿起了木梳,以木齿使力的划向了两边脸颊,脸上的青黑印记顷刻被道道血痕取代。血丝缕缕顺着脸颊流下。
她嘴边噙着清浅笑意。“这样,我的脸看起来,有没有好看一点?你的心…有没有少难过一点。”
凌武怪叫:“又一个不要命的。”
刚才七哥割臂已然疯狂。薛玉凝与七哥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懿轩虽心疼她脸上伤,却嘴边漾开笑意:“这样,比刚才不知美多少。”
凌武看向薛玉凝。满脸血迹究竟美在哪里?七哥和薛玉凝打得什么哑谜?
她卷起桌上画轴,递到凌懿轩眼前。“你千万保重。”
她既然不能回复同等深情,却当真狠心让他心伤?望这画像能使他稍稍宽慰。
凌懿轩心里一喜。将她的画像小心翼翼收进衣襟,手紧贴胸口:“定不辱命。”
“七哥,外面侍卫都忙着朝院子里去,没人注意这边,我们现在走是最好时机。”
薛玉凝重重点头,“走吧。”
凌懿轩拢了眉头,快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去薛玉凝手中。
“抹在脸上,免得留下伤疤。”
薛玉凝心里一动。
却突然听到冬儿在院中急急喊道:“主子,不好了,你快出来看看。”
待到视线再看去窗边,凌懿轩、凌武两人皆已经不见了身影。
薛玉凝快步来到院中。人影攒动,分外混乱。
除去朝外而去的几百男兵侍卫,院门井然涌进了大批红衣女将。
邢掣立于冬儿一侧,冬儿忧道:“主子,你的脸流血了…”
薛玉凝抬手阻止冬儿问下去,抬眼在渐渐离开的一众锦衣侍卫里面搜寻。
直到看到了那名臂膀受伤,系了她衣裙布缕的侍卫,才稍稍吐了口气。
凌懿轩、凌武已经混进侍卫里,并未引人生疑。
而此时,从那储秀宫顶暗处。无踪,一袭蓝衫,慢慢踱出,神色复杂俯瞰院中情形。刚刚薛妃房内,凌懿轩、凌武对话,他悉数收进耳中。
红色锦衣女子走到薛玉凝身前。
“末将花信,参见娘娘,我奉皇上之命,领花家百名女军来保护储秀宫安全。”
玉凝收回视线,眼前揖手而跪一名飒爽女将。
也是这时,才知晓,原来凌烨宸的皇宫里,除了御医可以是女子外。侍卫也可以是。将军也可以。
凌烨宸,这奸诈的狐狸。
怪不得他一口答应撤走侍卫。当时她说‘将男人撤走’。
他钻了空子。取而代之,给她派来百名女兵。
不过,凌烨宸这又何必?他心里除了映雪,难道还能容下一沙一尘?
薛玉凝伸手扶起花信。道:“有劳将军。”
花信缓缓抬眼,这是与薛妃初次见面。娘娘脸上皆是血迹。容貌不辨。
皇上为何惊动禁军,来为这娘娘看家护院,值得吗?
花信此时怎也没有料到,数月之后,待到眼前娘娘失踪之时。帝狂怒,下令帝都五十万禁军全全出动,踏遍西岩、云天、碧月。
仅一句:找不到她,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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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隅。
七王殿。
院中奇花异草,药香缭绕。假山流水,石桌棋盘。
雅致怡然。
房内谈话声淡淡浅浅。
“七哥,刚在薛妃房内,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独独提起当年那小书童?”
凌懿轩修长手指轻抚肩膀之上染血布缕,嘴角稍染笑意。
“凌武,你仅知道凌苍对映雪一见倾心。可知当时,我亦遇到今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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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身
迎上凌武不解的眼,凌懿轩缓缓道:“那日,除去凌苍与父皇同乘龙撵,剩下你、我、二哥、五哥,皆各自驾马而行。凌武,你还记得那天,薛家书童跌倒在谁的马蹄下?”
凌武仔细回想。将视线投去凌懿轩身上。“七哥马前。”
凌懿轩点点头。“对于那天事情的经过,不知你是否还分明于心。”
“书童跌倒,引起骚乱,凌苍对那书童下杀令,凌烨宸出言相救。那天的事情,我至今记忆犹新。若非那书童跌倒给老四拉拢人心的机会,老四当真能受人爱戴?”
“是,那天的场面混乱。”凌懿轩几分自嘲。“可,凌武,你不妨仔细想想,当时的骚.乱究竟是怎么来的?”
凌武说:“那童儿倒在七哥马前,七哥的马受了惊…”可他眉目一惊,接着道:“不,书童倒下后,马并没有立刻受到惊吓,而是绕开了那书童,驻足在他身侧。”
凌懿轩点头:“你说的不错。当时那书童与我投来求助视线。仅那匆匆对视,我莫名不忍见他被马蹄踩踏,当即决定下马将他扶起。”
“对,我看到了,七哥当时确实要翻身下马。可是你座下马匹却突然惊了,嘶鸣不止、四下蹿跳。”
凌懿轩轻笑:“随后才有了骚.乱。”
凌武点头。又问:“莫非当时骚乱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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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引起的?”
凌懿轩若有所思,看了凌武一眼。
“待到我座下马儿安静下来。我疑心向马腹看去。马腹上面插着一把匕首。”
凌武大惊:“有人暗算,难道有人故意要引起骚.动?”
凌懿轩淡淡道:“与其说要引起混乱,不如说是要阻止我下马去扶那书童。我发现马腹下匕首的一瞬,四哥策马而来,从我所骑马蹄之下,扶起了那书童。”
“是四哥投的匕首!我就知道,四哥为了收拢百姓人心,不择手段。”
“凌武,你错了。四哥本意并非收拢人心,他别有心思。不过顺势将百姓收买罢了。”
见凌武不解,凌懿轩继续道:“你记不记得四哥当时做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举动?”
凌武拧眉,问:“七哥所指,四哥帮那书童小哥拂去身上灰土?”
凌懿轩点点头。“堂堂四王爷,能够屈尊下马,扶起无名小卒,已经让百姓感动,收拢了人心。他何必再费力与那小哥作那等亲昵举动。”
“那他那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凌武不解道。
“因为,我在看着他。”凌懿轩声音苦涩。“他故意做给我看。不过是要告诉我,扶起那小哥的人,是他凌烨宸,不是我凌懿轩。”
凌武突然大笑。
“七哥,饶了我这粗枝大叶的木头。你和四哥的较量,我当真不懂。说了许多,也不知你那天所遇挚爱是谁。倒觉得是,两个王爷,争着去扶一个好面相的书童小哥。”
见凌懿轩脸容失落,凌武止住了笑,认真道:“当时,除去百姓,在场的女子,只有四哥马背上的女人,难道七哥爱的也是映雪?”
凌懿轩不屑一笑。断然否决。随即道:“凌武,你们都没有发现,其实当时在场的女子还有一位。”
“谁?”凌武急问。
“你何不想想,薛丞相当时怪异举动。你觉得,堂堂一国丞相,为了一个伴读小童而下跪谢恩,可能吗?除非,那书童身份特殊,对薛丞相非比寻常。”
凌武心里一紧。“那书童是女儿身,是女子所扮!”
“没错。”
凌武大胆一猜:“那书童小哥是薛妃,薛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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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
凌懿轩微微叹了气。不置可否。
“凌武你仅知道我誓死留在帝都,是寻觅机会为兄报仇,可你又怎知道,我除去报仇,还悄悄寻着那男扮女装的伴读小童。”
原来,一眼难忘,那小书童纯净无辜的眼、马蹄下那一抬眼的无助,深深刻在凌懿轩心里,怎也无法忘怀。
凌懿轩是细心的,他在那书童耳垂瞥见了耳孔。便了然于心,那伴读童儿,实乃女子。
相思已然入骨,凌懿轩以拜访求教薛相为由,进进出出薛府不知几次,把薛府每一个婢女、丫鬟寻了个遍、问了个遍,却都不是那书童。
兴许是造化弄人,他却独独不曾想到那小哥,会是薛相的女儿。
薛府之内,角角落落,哪里没有他的足迹。
却,独独薛家千金的院子,他从院门前来往不知多少回,却,从不曾进去过,甚至没有朝院内秋千上女子投去一瞥。
凌懿轩看了眼凌武,感慨:“如果,我跟你一样想法简单,敢大胆一猜,想必,玉凝早已经是我的妻。”
凌武一愣,七哥这是在夸人,倒觉得还不如不夸。说的他凌武像个痴儿。
“可是,四哥机关算尽,仅为扶起薛玉凝?他难道当时也知道书童是女儿身,也知道书童身份?”
“这一切,只有四哥心里才清楚。不过,我想...他不知道那是玉凝。”凌懿轩微微一顿,道:“想必,他后来该是知道了书童乃是女儿身。你还记得当时他怎样将玉凝扶起?”
凌武腹诽,七哥今日再三考验他的记忆力。凌武说:“记得清清楚楚。四哥手臂环了薛玉凝胸前。”凌武一拍手,叫道:“对,那种扶法,一定知道了那书童是女子。”
凌懿轩叹气。“凌武,若论早晚,我爱玉凝在前。所以,非我爱上了四哥的妃子,而是四哥抢了我心头所爱。”
“此话怎讲?”
凌懿轩眉目一冷,恨道:“四哥突然下旨选玉凝进宫为妃。”
“这...”
凌武挑眉,静静听凌懿轩将其间隐情慢慢说来。
却是,凌懿轩和那书童一错过,就是两年。
终于,苍天怜惜。
那天,凌懿轩偶然在帝都街市,透过人群,窥见在街边小摊踟蹰的小书童,而此时小书童已然是芊芊女儿装。
他当即快步追去,却被突然穿行而过的车马阻了去路,再次与那书童错过。
凌懿轩投掷百两黄金,寻那地摊小贩一问。才知,原来,小书童竟是当朝丞相的独女。
凌懿轩旋即未作丝毫停顿,他,要立刻娶薛相之女为妻,将她护于臂弯,一生呵护。
回到皇宫大殿,面见皇帝,他跪请新帝凌烨宸赐婚,将薛玉凝赐给他,成就良缘。
当时,凌烨宸从奏折中慵懒抬眼,幽幽一句‘七弟爱她?’。
随后,新帝几分爽快,将凌懿轩和薛玉凝婚事一口应允。
凌武听到这里不解,出声打断:“四哥答应了你和薛玉凝的婚事?可为什么,她现在却是四哥的妃子?”
凌懿轩苦涩一笑:“若我知道会是如此,我…无论如何,抛去仇恨和志向,也要带着玉凝远走高飞。”
那时,凌烨宸让凌懿轩静待婚期佳音。
熟料,凌懿轩静待十日。
等到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相之女蕙质兰心,特招纳进宫,伴在朕侧,聊表相思。
新帝连纳五妃,薛玉凝,是其中之一。
凌懿轩身形不稳起身踱步到窗前背身而立,“凌武,他杀我亲兄,夺我挚爱。我愤恨的心,你能懂?”
凌武问:“七哥,为何薛玉凝说,她对你有相救之恩?”
“玉凝,从始至终都不曾知道,这世上,有个我在默默恋着她。在她心中,我与她初见,便是那夜,我刺杀凌烨宸不成,受伤藏于她房内…可,她又怎知,我是为什么去杀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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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刺皇帝
新妃入宫,按礼节,在新秀阁逗留三日。
眼看三日后,心爱女人将躺在血仇的身畔,将被另一个男人拥进怀里,这怎能不让凌懿轩心痛入骨?
他本就是重情男儿,玉凝在新秀阁第二日,他心焦慌乱,坐立不能。
终在入夜,潜入养心殿,刺杀皇帝。他决心和凌烨宸同归于尽。
那夜,天也在帮他。
养心殿竟疏于防范。不见零星侍卫。
院内,仅松垮斜披龙袍的皇帝一人,醉酒石阶,长发散乱,颓败而卧。
凌懿轩持剑落于皇帝身侧,怒恨挥剑刺向毫无防备的烂醉男人。
凌武大惊:“七哥,你鲁莽,你如果被抓到了,还怎样为三哥报仇?”
“凌武,当你有你所爱,你便知晓,对夺走心爱女人的情仇,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惜,那夜,我却只伤了他手臂。自己心口却落了致命伤。”
“四哥醉酒还尚留神智,把你打伤?”
“伤我的并非四哥。”
当时,长剑利刃眼看就要刺进凌烨宸心房,却突然,被当空刺来的长剑阻拦。
他的剑被猛力挑开,仅划伤了皇帝的肩膀,留下轻伤。
凌武吃惊叫道:“那夜养心殿不是未加防范,是谁救了四哥,并且功力高强到能将你打伤?”
凌懿轩自嘲一笑。“刺伤我的,是个女子。”
那夜待到他回过神,胸口已经深深插了一把利刃,他吐掉口中血沫,抬眼看去,眼前怒目而立乃是一位红衣薄纱的女子。
“女子?莫非是四哥的暗卫?”
“并非暗卫,而是四哥枕边的一个妃子。名叫恨生。”
凌武忽觉讶异不已,为何一个后宫妃,却深谙武功,可有隐情?
“她为什么不杀了你,反而要放了你,难道,知道你是七王爷?”
“我当夜蒙了面,她并不知我是谁。我之于她,是欲杀她心爱男人的刺客,她当然不会放了我。她说,要杀四哥,必须踏过她的尸体。”凌懿轩摇头,那女子为四哥死,当真值得?
恨生将凌懿轩当胸一剑倏然拔出,便朝他脖间咽喉横截划去。
却,薄红轻纱衣摆,被石阶上皇帝轻拽。
皇帝眯起醉眸看了黑衣蒙面人一眼。缓缓乱言:‘恨生,让他走。朕...让他走。’
凌武暗感疑惑:“四哥有意放了你?”
凌懿轩冷哼:“放了我?我不信他有那么好心。我胸口一剑已然是死伤。恨生一剑解决了我,不是太便宜?慢慢疼死,才残忍。”
却,虽皇帝放了凌懿轩,而恨生断不能留那弑君刺客,令邢掣率数百锦衣卫追拿凌懿轩而去。
“我深知那夜命不过当晚,便决定,死前去见玉凝最后一面,于是,我拼了最后一口气力,去了新秀阁她的房内。这才有了玉凝赠我药物,帮我逃过追兵这一茬。”
凌武点头:“想来,是薛妃的药救了你一命。”
凌懿轩轻笑,耳边响起了那夜玉凝那句‘公子长的真好看,比女子还要秀美几分。’
“玉凝的药仅是创伤药,对我的伤,并无作用。那夜,我从她房内走后,恍惚拖着死躯探入御医阁,翻找救命药。”
却,还未找到疗伤好药,心气耗损,体力不支,昏死御医阁药柜下。
待到凌懿轩醒来,人已经在皇宫七王殿大床上。身边空无一人,伤口却已被包扎。他,保住一命。
“是谁救了七哥?”
“我也不知那不留姓名的恩人是谁。”凌懿轩话锋一转,认真道:“凌武。无论如何,我都要夺回玉凝。还有,夺回本该属于我哥哥的江山。”
凌武重重点头:“四哥为我接风,明天养心殿晚宴,就是杀他性命的时机。到时十二弟也在,我已经准备妥当,杀手就安排在十二弟的…”
当、当。
门板被人轻轻叩响。
凌武话语顿下,和凌懿轩疑心对视一眼。
凌懿轩朝门边睇了眼:“什么事?”
“爷,周太医给您送了药膳来。”门外小婢轻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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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前
“爷,周太医给您送了药膳来。”门外小婢淡淡道。
“让她进来。”
凌懿轩朝凌武看去。
“周雨晴是四哥派给我的御医,我对她一直提防,现在你我说话多有不便,明天宫宴结果四哥兴许并非最好时机,到时一切见机行事。你且先回去。”
凌武点头,离去,与端药而入的周雨晴擦肩而过。
“见过八爷。”周雨晴福了福。
凌武不屑与凌烨宸那边的人多说,仅冷哼了声便快步离开。
周雨晴笑容尴尬的僵在嘴角,却脚步未停,端着药膳来到桌边。
“七爷,吃药吧。”
“放下吧。本王一会喝。”凌懿轩轻指桌面。
周雨晴是聪明的。他对她提防,她懂。可,若是平时,她定会把药搁下就走了。
今天,她不走。因为,他真的需要喝药。
“这药热性,若爷想把药倒掉,就换个地方倒吧,臣不忍墙根那株美人蕉被药烧死。”
凌懿轩抬眼看向周雨晴,起身用力扼住周雨晴脖子,沉声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38
“你都知道了什么?”
周雨晴紧护手中药碗,才没将药膳洒落。
他用的力气极大,恨不得把她脖子捏断。
她费力哑着嗓子说:“七爷隐藏的很好,臣一直以为药你都喝了,不过臣在七爷身边近两年,六百多个日夜,发现美人蕉花盆里的药渣并不难。”
更何况,她每天都会去细心照看那株美人蕉,只因七爷喜欢那花。
又怎会不知七爷把药都倒在了花盆里。
凌懿轩骤然松了手掌。
周雨晴猛的一阵咳嗽急喘。跪地将药碗举起到凌懿轩手边:“爷,吃药吧。昨夜,你在薛妃画像前,呕了血。”
“你观察我一举一动,却没跟四哥禀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始终不接过她手中药碗。
周雨晴鼻尖一酸。却也未作回答,她紧咬了牙,遂将那药端起喝了一口。
“爷,我没目的,仅希望爷身体好好的。这药没毒。喝了,好不好?”
凌懿轩皱眉盯着她手中药碗。
周雨晴脸窘红。急着证明这药没毒,亲口尝药,竟忘了他会嫌脏。
她拿出手帕把碗沿上她唇噙过的地方擦了擦。
凌懿轩眉头拢的更高了几分,眼睛直直看着她擦拭碗沿的动作,眼里尽是不耐。
周雨晴想了想,突然说:“我去再熬一碗药给爷拿来。”
可,突然她手腕一紧。被他攥住。
“不必了。”凌懿轩从她手中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又药碗递回她手中。
“你没有给四哥说我的事情,我感激你。不过,我不会相信你。如果我发现你有丝毫异样,我不会手软。”
周雨晴点点头。“是。”
眼睛瞥见了他臂膀的伤口,以及那染血的白色布料。是薛妃衣裙上的布条。她早上去给薛妃包扎了伤口。所以,她知道。
“你下去吧。”凌懿轩冷冷道。
周雨晴禁不住一颤。
拿着空碗朝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指着他手臂伤口。淡淡道:“手臂上的布料,爷要是舍不得扔,洗干净了好好珍藏起来。知道那布料来自薛妃衣服的,绝非臣一人。”
凌懿轩脸露几分赧色。不适轻咳一声。倒忘了,若是传到凌烨宸耳中,确实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雨晴走到门边,再回眼看去这俊逸男子的时候,他已经静立墙边,细细端详墙壁上染血的画。
多年后,七王爷夜夜宿在书房,对着墙壁上画像呆坐。又怎记得,卧房内周雨晴,他明媒正娶的妻,过门多年,却仍是他不屑碰触的处?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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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宫宴前。养心殿必经之路,花园亭子内。众妃嫔盈盈围桌而坐。
薛玉凝、冬儿说说笑笑间来到了小亭不远。隐约传来对话声。
两人驻足朝亭内看去,原来是映雪、尤怜之,和五六位其他妃嫔。
有个稍显丰腴的美人上下拉着映雪的衣服,嗷嗷声难掩兴奋。
“映雪姐姐,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这就是皇上专门请帝都最有名的裁缝给你定做的衣服吧?…哎呦喂…这袖口、衣领、裙边都是镶的金丝银线吧?”
另有婀娜丽人眼里含了红光,艳羡道:
“听说,这一件衣服,从丝绸、做工、刺绣,到裁剪、缝制,总共耗费了千两黄金,皇上为姐姐你真是舍得啊。羡慕死了。”
尤怜之也道:“以后还要映雪姐姐帮我们美言几句,让皇上不要忘了我们呢。”
冬儿见薛玉凝眼里几分失落,便出口安慰:
“主子,你的衣服也好看。当时丞相爷花了五百两银子给你买的呢!普通人家衣服不过几十文银,主子,别难过。”
薛玉凝失笑。她敲了记冬儿额头,笑骂:“谢谢你这丫头提醒我,我身上的衣服是我老爹买的,并且不如映雪的贵。”
薛玉凝酸酸道:“衣服上镶那么多金丝银线,不压得慌?”
冬儿大笑。“映雪娘娘压不压得慌奴婢不知道,只知道,主子再说下去,奴婢会被酸死。”
“哎呦喂,那不是薛玉凝吗?脸上蒙块布,以为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
这‘哎呦喂’妃子,眼尖看到了薛玉凝,一嗓子过后,成功将众妃的视线引去亭外不远的薛玉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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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掉大牙
众妃起身,踱来薛玉凝主仆身侧。
薛玉凝闪躲已是来不及,不妨坦然面对。
“见过各位姐姐,妹妹。”
“妹妹快起来。”映雪笑意盈盈上前把薛玉凝扶起。
“哎呦喂,看了薛妃妹妹的穿着打扮,突然觉得我们姐妹的境况也没那么遭。”
薛玉凝闻得这一声,便朝耳边那聒噪的女人看去,不禁想到,凌烨宸为什么娶了这女人,难道仅因为她身材丰盈?
看来,凌烨宸的媳妇们内涵也是参差不齐的。
有人应和那‘哎呦喂’妃:
“艾妃姐姐说的对啊,起码皇上还赐了咱们布匹绸缎,来让我们挑选制衣,倒是薛妃妹妹,怎么穿个破衣服就来了?”这清秀的妃子顿了顿,缓缓道:“…不怕给咱们爷丢脸吗?”
众妃皆掩嘴窃窃笑。挺挺胸。
薛玉凝也笑。原来艾妃喜欢说‘哎呦喂’。
她心里也难过,倒不是因为凌烨宸没有给她添置新衣,而是因为,姐妹尤怜之也在窃笑的众妃之列,朝她投来鄙夷视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尤怜之与她已经彻底决裂了?
因为一个男人,姐妹情谊决裂了。
也对,一个男人,这么多女人,怎可能平和处之,难道见面要讨论:哎呦喂!昨夜你和万岁爷床榻生活可好?
“就是怕给咱们爷丢脸,这不,我把脸都包起来了。让各位姐姐妹妹好好的给爷争脸去。”薛玉凝不疼不痒道。
脸上昨日被木梳刮伤,抹了凌懿轩给的黑漆漆药膏,看着实在不雅观,她这才用手帕遮了脸颊。
“哎呦喂?你还顶嘴!”艾妃仅叫了一声。被薛玉凝那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映雪软声道:“妹妹们一人少说一句,玉凝妹妹的衣服虽破旧,可也还算干净,妹妹们都不要取笑她了。好不好。”
薛玉凝忽觉脸上一热,映雪高高在上的目光,绝对是被凌烨宸宠惯出来的。
不觉间已经觉得渺小的被映雪踩在脚下。
冬儿恼了,瞪了眼映雪,嗤笑:“假慈悲。皇上要是肯在我家主子身上砸钱,我家主子不比你穿的好看几百倍。”
炮仗被点了火,众妃一下子炸开了锅。
“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敢对映雪姐姐不敬。”
“掌嘴!打烂她!”
“撕了她!”
映雪本含笑的眸,骤然覆上冷漠,她捏起冬儿的下巴,粉唇微微开合,“你知道...我是谁?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
冬儿自小跟薛玉凝一起长大,秉性和她主子一模样,倔强的可恨。不知死活道:“大不了一死。”
薛玉凝粗着嗓子嗔了句:“冬儿放肆!快退下。”
她把冬儿拉到背后,朝映雪福了福:“映雪姐姐莫怪,我替我的丫头给姐姐赔礼道歉。”
映雪还未开口,倒是她身侧的小婢馨儿先上前,嚣张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我家娘娘赔礼道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众妃掩面低笑嘲讽。出身高贵又怎么样?进了宫,受宠才是王道。不受宠,即便她是丞相独女,地位还不如一个小婢,荣宠加身的映雪的小婢。
薛玉凝脸蹭的一声,热的血红。骂架这事,她实在不擅长,仅大眼无助扫过眼前气势强悍的众妃。
这...若真动起手来,单说人数,她已经彻底输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骂我家主子!”冬儿是个急性子,又护住心切,上前就要和映雪那婢女打口仗。
馨儿高傲回了一句:“你没看看我家主子是谁?宫里的丫头奴婢谁见了我不得绕道走。我现在就让你长长记性,记住你馨儿姑姑是谁。”
馨儿抬手便朝冬儿脸上打去。
“冬儿。”薛玉凝惊叫。
啪...
巴掌重落在脸颊上。
“啊..”有妃子看到那被打的人,惊的捂嘴尖声叫了出来。
馨儿的手掌被震得生疼,她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挥下了这一巴掌。可,当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了几缕错愕。
她,竟打在了薛妃脸上。
薛妃娘娘竟然为了一个奴婢挡巴掌?为什么一个主子要替奴婢挨打?
薛玉凝脸上的手帕被打落地上。涂了药膏的乌黑两颊,呈现在众人眼前。
“呀...薛玉凝你脸上抹得什么东西,又脏又臭,恶不恶心?”不知谁厌恶的喊道。
众妃掩鼻退出数步。不时的,芊芊玉手在鼻前扇动,似真的闻到了恶臭。
冬儿急的哭了起来:“主子…对不起..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薛玉凝暗暗握了冬儿的手,小声道:“以后不要逞能。你要是能打会武,我不拦你。你也不看看,你个头到馨儿哪里?迎上去,还不是被打的料?你看我的体格,能救得了你?”
冬儿忙伸手抚向了薛玉凝脸边嘴角,哭成了泪人:“血,主子,你流血了...”
薛玉凝不在意的轻笑。侧脸吐掉口中和着浓浓鲜血的唾沫。
可,偏又是这一个动作,又使得众妃倒退了几步,生怕那污秽的唾沫渐到自己干净的衣裙上。
薛玉凝轻扯嘴角,抬眼凝着映雪:“姐姐,现下可是解气了?看在,我挨了这一巴掌的份上,别再怪冬儿了,可好?”
映雪眉梢微微挑起,柔令道:“馨儿,还不退下。”
馨儿突然发现,她嫩白的手上沾了薛玉凝脸上的黑色药膏,她一时恼怒的叫嚣:“臭死了。这么不讲究的女人,竟然也能当上娘娘,可笑死了,简直笑掉我的大牙!”
众妃众丫鬟嘲讽投来视线。不时交头接耳,轻声讽谈。
可突然。
有人浅浅说。
“是有多可笑。你笑来给朕看看。”
分明慵慵懒懒的嗓音。却实在有震慑胆魄的效果,让听到的人,心脏一下子高高悬起,吊在了嗓子眼。
待到馨儿反应过来,她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掌。扑摔地上。蹭的满脸灰泥。
她哇的一声呕出一口浓血,吐出,那血水中竟和着几颗牙齿。
馨儿身体剧烈的抖着,如狗一样趴在地上,抖了胆子抬起青肿的眼。
一双炫黑皂靴,定定站在她眼前。
这靴面上,分明绣着霸气浮龙花纹。
是...
皇上。
馨儿忽然绝望抬眼。跌进了琥珀龙眸。
这,是皇帝第一次朝她睇来视线。冰冷入骨的一眼。
“那没讲究的女人,是朕纳进宫的。你给朕说说,朕是有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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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责..
众人皆惊。
皇上为了薛玉凝,打了映雪的婢女。
“臣妾参见皇上。见过各位王爷。”众妃忙跪下请安。
凌烨宸身侧分别站有几道颀长身影。
凌懿轩由周雨晴搀扶立于左。八爷凌武、十二爷凌思远在右。
薛玉凝也忙跪下,可好巧不巧,衣摆挂在了花圃里矮树枝杈上,刚一跪下,就撕拉一声。定是衣服后摆被撕成两段了。
人若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凌烨宸亲自俯身将映雪扶起拥在怀里。抬手对其他众妃子轻道:“爱妃也都平身吧。”
薛玉凝随众人站起。却,背后又是撕拉一声。薛玉凝忍不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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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嘀咕:“身后的衣摆,到底是要被挂成多烂?”
她耳边突然传来轻笑声,循着视线看去,原来是十二爷凌思远乐得开怀。是不是该庆幸,她衣服被挂个粉碎,取悦了这大美人。
凌烨宸狭眸朝薛玉凝乌黑两颊看了眼,眼里浸满不悦。薛玉凝感觉到他的视线,身体向后缩了缩。
皇帝双眼看向地上战栗跪着的馨儿。
馨儿慌忙磕头如捣蒜,连声哭喊:“皇上饶命。”
“你明着是嘲讽薛妃不讲究,还能当娘娘,暗着却是在说皇兄没眼光。皇兄饶了你,不就承认了自己可笑?”
凌懿轩淡淡道。
“七弟不必多操心。这点门子里的家务事,朕,自己,还处理的来。自是不会让哪位爱妃受了委屈。”
凌烨宸一语道破,他的女人自己来管,不需外人插手。
他将怀里的映雪搂紧了几分,柔柔道:“馨儿是你的婢女,若治她的罪,你一定委屈。不过,朕这次对事不对人,那种不分尊卑的东西留在你身边伺候,朕也不放心。”
映雪抬手轻捂皇帝薄唇。“皇上跟臣妾见外了。臣妾哪里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臣妾也有意要帮玉凝妹妹出一口气。馨儿那丫头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凌烨宸轻笑点头。
映雪厉声吩咐:“来人,把馨儿带下去,割了她舌头,砍去她手脚。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出口伤人,动手打主子。”
“是。”立刻,几名侍卫上前要将馨儿拖下去。
“娘娘,饶命...看在馨儿从小跟在娘娘身边的份上..饶了奴婢吧。”馨儿哭喊。
薛玉凝虽反感馨儿,可却下意识膝盖一软,忙跪下求情:“皇上,臣妾没事,馨儿不过误打了臣妾一下,实在不至于割舌、砍去手脚。打她几下便罢,皇上请开恩啊。”
凌烨宸不置可否,淡淡道:“今天误打,尚且好说。明天倘若误杀了,朕怎么办?去哪里再寻一个薛爱妃?”
薛玉凝心里一紧,他的话似假亦真,她不懂。他的眼神,若含深情,亦有淡漠,她也不明白。
周雨晴忽觉凌懿轩手臂猛然一抖。她抬眼看去,七爷的眼中,仅有薛妃的身影。
她担忧七爷如此直视薛妃会被皇上怪罪,于是慌忙朝皇上打量。这也才松了口气。原来,皇上手臂虽拥着映雪娘娘,可眼睛,却时时投向低垂脸颊的薛妃娘娘。并未看向七爷。
凌烨宸狭眸微眯,淡淡示意众侍卫:“将馨儿带下去,立刻行刑。”
月下闻言,遂命侍卫将哭喊不成声的馨儿拖下去。
不知那个妃子一句:“皇上,是薛妃的丫头冬儿先顶撞了映雪姐姐。冬儿也该罚。”
薛玉凝慌忙把冬儿护在身后。紧张的看向凌烨宸。颤抖道:“不要...”
凌烨宸朝她投来一眼。随后问了怀里的映雪:“冬儿顶撞了你?”
映雪轻咬下唇,水灵大眼来回闪躲凌烨宸质疑的目光。却,许久都不作答。
皇帝轻轻叹了,厉声道:“邢掣,把冬儿带下去,杖责五十,以示惩戒。”
邢掣走去,小声呢喃:“冬儿,跟我走吧,别让你家主子难办。”
冬儿眼含惧色,抖着身子点点头。
熟料才起身,手腕就被薛玉凝紧紧攥着。
“凌烨宸,等等。”
听到薛妃的声音,邢掣顿下,回头征询皇上的意思。
皇帝轻点头。对薛妃道:“你说,朕在听。”
众妃面面相觑。蹙眉讶异。皇上何曾给过任何一个妃子这样的耐心。
薛妃紧攥丫头小手,抬眼迎视龙眸:“是我管教无方,过错在我,这丫头才顶撞了映雪姐姐,我愿意为她受罚。”
皇帝眼里几分讶然,手轻握了怀里映雪的小手,指轻轻摩擦。
随即道:“邢掣,把冬儿带下去杖责七十,算是惩罚她顶撞了映雪,再加三十,惩罚她没有护好薛爱妃。如若薛妃再要求情,便再加五十。”
凌烨宸嘴里淡淡的语气,让薛玉凝又气又怕。却万不敢再开口求情,求情只会令冬儿受的责罚更重。
偏,这时又瞥见了映雪轻勾的嘴角。薛玉凝气愤羞窘溢满胸腔,抖着唇,哭了起来。
难道,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丫头被活活打死,而束手无策?那丫头跟自己一同长大,她怎么舍得?
突然,耳边一热,原是俯身拉起冬儿的邢掣,沉声匆匆交代。
“薛妃,按皇上说的做。冬儿交给我,你放心。”
薛玉凝双眼圆睁。愣愣看着被邢掣拉着手腕走远的冬儿。
心中竟有几分羡慕。原来,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的保护,是这样沉稳有力。将冬儿交给邢掣,她...放心。
眼泪不争气的留下。反观自己。夫君何曾这般温情分毫过?
只见眼前的脚一双双减少,凌烨宸拥着映雪在前,众妃拥在其后,朝养心殿方向而去。
谁还记得,有个女人跪在地上未曾站起。
却,身侧有人弯身捡起了地上,她方才掉落的手帕,递来她眼前。
“你的手帕,擦擦眼泪吧。冬儿不会有事。邢掣那小子不会让她受委屈。我是男人,看得出来邢掣心里有冬儿。”
薛玉凝抬起泪眼,原来是凌懿轩。
“娘娘,起来吧,地上凉。”周雨晴从凌懿轩身侧走来,将薛玉凝扶起。
凌懿轩将手中的罗帕往前递了几分。“再哭,估计薛丞相见了你,都认不出来了。”
玉凝破涕为笑,想也知道,脸上黑漆漆的,哪能看出来原本容貌。
“谢谢你..”薛玉凝接了手帕,擦了眼泪。又捞开那帕子想把脸颊遮起。
却不料,那手帕被另一股蛮横力道夺走。
那人不耐的嘲讽道:“既然有本事把脸划伤,难道还怕别人看?”
薛玉凝惊愕抬头。却见刚刚离开的一众人竟又都折了回来。
那方手帕被皇帝紧紧捏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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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抬贵足
凌懿轩道:“皇兄,臣弟越矩,帮娘娘拾起了手帕,皇兄不要误会,迁怒了娘娘,不然,臣弟心里难安。”
皇帝闻言眉峰稍蹙。
“手帕还我。”薛玉凝伸出手冷冷丢出一句。
月下道:“娘娘,不要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说错了话,小心掉脑袋。”
薛玉凝心里一惊。伸出的手向后缩了缩。
皇帝淡淡道:“想要手帕,自己来拿。”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沾染丝毫怒气,她却身体禁不住抖了下。她怯怯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欲从他手中接过手帕。
男人衣袖扬起,指轻轻松开。
白色绢帕悄然飘落地上。
“凌烨宸,你...故意的!”
月下不悦警告声起:“娘娘。”
薛玉凝小嘴撅起。生生把怒气压下。
这烂人返回来做什么,仅为了戏耍她?
“皇上,天色不早了,母后还有恨生妹妹已经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
映雪上前,搀了凌烨宸手臂,脚有意无心,却独独踩在了薛玉凝的手帕上,轻轻扭转。白玉无瑕的手轻轻拍抚凌烨宸胸膛。
皇帝伸臂将她轻拥。轻轻应了。
薛玉凝顿觉心脏顿疼,她擦脸的手帕,被映雪死死踩在脚底。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姐姐,高抬贵足,别让我的手帕脏了你的绣鞋。”
“啊..妹妹莫怪,我...真的没看到。”
映雪移开了莲足。那手帕却又被另一只紧紧脚踩住。
皇帝的脚。
他嘴角冷冷扬起。“想要手帕,跪下来捡。还是说,再让谁帮你捡?”
凌懿轩拳头愤怒紧握。心爱的女人,正被凌烨宸羞辱,他怎么能忍?却,周雨晴紧紧拉住他手臂,他才稍稍存有些许理智。
薛玉凝偏生又没用,遇了委屈只会哭,小嘴早已经高高撅起,泪在眼睛里转呀转。
她拉了凌烨宸衣袖,哭的惨兮兮:“你...欺负人,没有天理,谁家相公会带着大房欺负小妾?你是头一个。”
“不准哭。把你的眼泪咽回去,不然躲墙角哭够了再回来。今天好容易和八弟聚一聚,你哭什么?朕的心情都被你哭没了。”
薛玉凝委屈的身体猛的抖着。
不哭?
要是,现在他来拍拍她额头,说一句:乖啦,莫哭。
兴许,她会止住泪水。
可,那位爷,却变本加厉的让她躲去墙角哭个够。
并且当着众妃、众王爷的面这样羞辱她。
特别的当着映雪的面。
那么,她只有还以变本加厉的哭。
“哎呦喂,妹妹还越哭越上瘾了?”艾妃上前几步,从眼角斜视着薛玉凝。口中尽是鄙夷。
“给朕退下。”
薛玉凝身形一顿,泪水却早已经决堤。退下就退下,那她去墙角哭完再回来好了。
哽咽着大步向前走了两步。
偏,老天爷今天也瞧她不顺眼,要看她笑话。
撕拉...
身后传来衣料的断裂声。
凌思远吹了声口哨,叫道:“不错哦,粉色的。”
女人的笑声刺耳传来。
却突然不知为什么都止住了笑。
只听十二爷慌慌道:“...四哥,你用眼神杀死了我。”
薛玉凝手向屁股后面探去,空空如也。急忙扭脸看去,原来,裙子竟从腰间横着断裂。
粉色的亵裤露在众人眼前。
尴尬羞窘气怒,汇成眼泪,如小溪一样流下。
艾妃道:“丢死人了,皇上都让你退下,你还这么不要脸的赖着不走。”
月下不耐道:“艾妃娘娘,皇上是让你退下。”
这娘娘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怪不得进宫两年多,皇上一次也没传她侍寝过。
凌烨宸不悦拧眉,睨了眼艾妃,缓缓道:“月下,拟了休书,立刻把这聒噪的女人送出宫去。”
众人惊。视线投去瘦小的薛妃。
皇上,为了她,休了镇国将军的独女,苏艾。
“是。”月下,命几名侍卫将哭丧不已的艾妃拉离。
薛玉凝以白色衣袖不断的擦拭着乌黑的脸。
丝毫没有察觉道道妒恨的眼光朝她射来。
心中想着:爹呀,你老人家给女儿买的衣服,究竟是有多单薄,树枝都能将它挂个碎烂?
却突然,被人轻握了手。
那人的手掌温温热热,略染了薄汗。指轻轻在她掌心勾画轻点。
她抬起泪眼,跌进了两汪清泉,沁满柔情的琥珀双眼。
“你...”她哑着嗓子,终说不成一句话。
意外的,他退下了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遮了她背后风光,也挡了投在她后背的一干视线。
薄唇在她耳边低喃:“你可真会给朕找麻烦。朕明明派月下给你送了衣裳,怎么不穿?偏要穿这破烂的衣服来,你是想露给谁看?”
心里的弦猛然被拨动。她眨了大眼,泪花散去,却依旧看不懂他的表情。
忽然记起了早上,冬儿手里拿了一件衣裳,金光闪闪,红红紫紫,衣摆绣着一只夸张乖戾的金黄凤凰。
她鼻腔重重道:“你给的那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
凌烨宸轻笑。手抚去她脸颊泪珠。
她又怎知道,那她看不上眼的凤袍,仅有皇后才有资格穿。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似情话在她耳边轻轻婉转。
“今晚,朕到你房里睡,你给朕好好说说,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昨天,朕亲了你两口,你就这么急着把印记除掉,是不想让谁看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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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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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脸薄染霞红。心漏了几拍。
刚才还寒风夹杂骤雨,现下却温润如暖风玉石。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薛玉凝暗暗的吐了口气,因为忽冷忽热的皇帝爷似乎并未发现昨天凌懿轩、凌武在她房内的事情。
“嗯...没有不想让谁看到...没..”伸手想要把他披在她身上的衣袍捞紧,却无意间,手指又与他温热手背碰触。被他紧紧反握了手腕。
两人的亲昵落入凌懿轩眼中,他登时握紧了拳。只是手臂被周雨晴轻握。
太医担忧的声音传来:“七爷,我们先去宴席那边等着吧,你的身体不能劳累。”
凌武转身面对凌懿轩,也道:“我随七哥一起。”
凌思远挑眉打趣:“等四哥处理完家务事,天就黑了。”
“皇上...”直到映雪的声音在凌烨宸背后微微怯怯传来。
凌烨宸才似突然生出了几分清醒,握着薛妃的大掌骤然弹开,将身侧薛妃当做烫手山芋推了个老远,声音也恢复了冷漠不耐:“莫要再哭,让几个兄弟看见了,笑话朕。”
薛玉凝几个趔趄站住身形,脸微热,点点头。唇边嘴角一缕苦涩悄然晕开。
皇帝将映雪搂进怀里护着。解释声呢喃:“雪儿,朕给她披上衣物,只是不想让她坏了朕的颜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巧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得以之色淡扫映雪眉梢眼角,朝薛玉凝投去俯视的一眼,贝齿轻轻吞吐:“玉凝妹妹,皇上的恩宠不常有,小心披着那衣服...”
薛玉凝心口一窒,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拳,指甲深陷掌中。眼眶胀涩难忍,却深深的吸了口气,暗道:我绝不哭,哭了就输了。
经历了艾妃被休一事,妃子皆都不敢再轻易得罪这薛妃。只因,皇上对薛妃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是离薛妃远点为妙。
薛玉凝慢慢跟在众人后。看去,众妃子里面,不见恨生的影子,为什么恨生不屑与众人同行,反而独自去赴宴。
话说回来,恨生那人,虽狠辣,倒几分侠骨,几分鹤立独行。
凌懿轩似乎有意慢慢的走在她身侧不远,不说话,只静静走着,偶尔投来若有似无的一眼。
薛玉凝装作全然不知,却隐隐发现周雨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心不在焉的七爷。莫非…
突然,手肘被人捣了捣。还未看到是谁,尤怜之的声音便急急传来:
“姐姐,你从哪弄来的那么容易挂烂的衣服?”
周雨晴失笑道:“尤妃娘娘,臣愚昧,可臣觉得,也并非谁的衣服挂烂了,皇上都会解衣相送。有些人还是省省吧。”
“周雨晴,你...”尤怜之气怒。
“现在想起来我这姐姐了?刚才你姐姐受委屈的时候,你去哪了?”
薛玉凝皱了眉头,尤怜之当真还是单纯,竟连这点事情都拿来羡慕。
尤怜之闻言,脸一红,气的跺脚,别了头不再说话。
薛玉凝本以为这是完结。可随后才得出了一个道理。
都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薛玉凝说:宁惹小人,不惹尤怜之。
众人且才随在皇帝身后,走到了连接花园和养心殿的小桥上。妃嫔三、两个稍稍驻足品赏池中鲤鱼戏水。
薛玉凝踱步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绣鞋。
她看见了,那是尤怜之的三寸莲足。
她也知道,尤怜之要将她绊倒,让她跌落池中变落汤狗。
可谁让她今天出门犯了煞星。倒霉事一箩筐。
明知道尤怜之的目的,明明眼睛看见了,身体却已经躲闪不及,脚下一绊,惊呼一声,整个人猛的朝小桥下池塘跌去。
“啊..”女人们尖叫声顿起。
“玉凝姐姐落水了!”尤怜之状似担忧的惊呼。
“玉凝!小心!”凌懿轩惊慌大喊。
薛玉凝下坠的身体眼看就要跌进水里,却,腰身被一股力道猛然提起,背重重跌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
她脚才落地,惊魂未定,心肝怦怦乱跳,脑中一片空白,嘴里自动便脱口而出道谢的话:“谢谢你,懿轩。”
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然一颤,骤然收紧,死死搂着她,像是要把她拦腰折断。
剪水双瞳惊恐睁大。鼻息间尽是淡淡的龙涎香味。
她低眼朝腰间看去。这一截衣袖,明黄色,耀眼不可逼视。
这世上,仅有一人敢用的颜色。
心,跑到了嗓子眼。
头顶的视线如火在灼烧。
刚才呼喊让她小心的,是凌懿轩。可是现在抱着她的,却不是。
清冷却隐忍了狂怒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回荡。
“朕,该让你掉到池塘里去,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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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晚上见哦???那个...我固执的不让皇帝妃子王爷们进去用晚宴啊晚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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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
薛玉凝声音几不可闻,“你...不会听我解释...对不对?”
他紧抿薄唇,终不作答,仅细细打量着她,说不出他眼中的神情,是怒,却又不尽然,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受伤。
而,两人身后。凌懿轩伸出的手臂生生顿在空气中。眼梢尽是懊丧。他仅比凌烨宸晚了一步,仅差一步,便可以将佳人救下。
“皇上!你要去哪里?”
映雪突然的一声。似惊还恼,最多的似乎是不能置信。
众人闻声视线齐齐投来。一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讶异而谈。
因为。
皇上不见了。
薛妃也消失了踪影。
远处,两抹身影,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一拉一扯。
月下伸臂将追随而去的映雪拦下,沉声道:“娘娘,请先到养心殿宴席等候,奴才会去把皇上追回来。”
映雪久久凝着凌烨宸两人远去的方向,风情的唇微微抖着,眼角滴落了泪花。却,终是没有追去,随众人一并朝养心殿方向而去。
凌懿轩支开了周雨晴,和凌武有意落于众人之后。
“七哥,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凌武沉声道。
凌懿轩眉头紧锁低拢,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凌思远。突然他表情几分决然,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做了最后的决定:“凌武,晚宴动手。今晚,我要和四哥做个了结。”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玉凝被皇帝带走,却束手无策。他要立刻拥玉凝在怀中。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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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玉凝,被这头盛怒的豹子攥着手腕饶了半个皇宫。
她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险些断气。
却不见凌烨宸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一路上,他步子又急又快。带着怒气,不声不响。
她则是拼了小命,疾速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被拖着走。
可,体力终是有极限的。现下,她一步都走不动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喘着粗气问道。使尽气力想甩掉他的掌。
本以为会被紧紧钳制,却意外的,竟挣脱了他的桎梏。
倒是,恶报来了,挣脱的力道太大,她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四脚朝天,腰背生疼。
“就是这里。”他懒懒道。
薛玉凝抬眼时候,眼前漂亮的男人,下巴轻扬,美目流转,指了个方向。
循着那方向看去。
几步之外。
堂皇巍峨建筑,二十层楼阁,高耸入云,竟高十余丈。
钟楼。
帝都最高的建筑。彰显着唯我独尊的霸气。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问。
凌烨宸薄唇轻勾,一抹坏笑纠缠嘴角。
“好好调教你。”
薛玉凝呼吸一窒,脸羞红。
相公要怎样调教媳妇?
她却未及反应。大眼已经随着他身影而去。
只见,凌烨宸凌空跃起,脚尖在宫墙、屋檐借力,掠了树梢,不断向上攀越,竟在喘息间,人已经置身钟楼顶层矮墙上。
相公的轻功,竟这般精湛凌厉!
就是那夜翎也不过如此!
薛玉凝竟有种驻足拍手喝彩的冲动。
却终是圆张小嘴,呆呆看着那莫名飞到云际的皇帝爷。那,凌驾在上的君王。
雨,飘飘洒洒坠落。
凉意在她脸颊传开。
天,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
疾风夹了雨丝,将他淡淡的声音吹送耳中。
“上来找朕。”
薛玉凝咽咽口水。上去找他?眼睛余光看到了钟楼旁的蜿蜒石阶。那就是她上去的路。
可,她突然顽皮的眨眨眼。逗他乐一乐,岂不更好?
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身,原地踮脚,往钟楼轻轻一跃。
再跃。
第三跃。
突然仰头,对十丈高处,环胸俯视的男子,笑道:“哈!骗你的啦,我哪里会轻功。等我从石阶爬上去找你。”
谁知,她碰了钉子,自编自演的闹剧,丝毫没有取悦冷漠的君主。反倒,凉凉的空气里,仅存了自己尴尬的笑声。
她耷拉双肩,气馁灰心的朝石阶走去。
可,腰身突然被什么卷缠,人被带进了他的怀里。
似有若无的一句:“鬼精灵。”,是他在说吗?
可,缭绕鼻间的淡淡香气,熟悉的味道,她万不敢再错认。
抱着她那人,是皇上。
她低眼打量,原来腰上缠着的,是一条软鞭。
“抱紧朕。不然,摔着了,朕不负责。”
她忽觉衣领被提起,随即整个人被他挟在腋下。骤然飞离地面。
她笑,惊呼。
因为,在他怀里,竟一下子离地面已经丈余。
她骇得紧闭了眼,手紧紧的攥着他衣裳。心里腹诽,是不是习武的人,都喜欢把人挟在胳膊下,玩飞翔?
夜翎这样,皇帝爷也是如此?
耳边是他低低沉沉不知从何而发的笑声。却闻他口气突然锐利道:“手,放在哪,还不拿开?”
薛玉凝拢眉,睁开了惺忪的眸。
却惊愕的发现,她一只小小狼爪,正大咧咧、却坚定不移的攥在他两腿间雄?性之地。
轰…
热血,从身体每个地方尽数涌向脑瓜。
她啪的松了手。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对..对不起…”
她一时间忘了害怕。脑袋一片空白,嗡嗡鸣响。脸上阵阵滚烫。手心浸满了汗液。
“薛玉凝。”他突然认真喊道。
“嗯?”她回神。
凌烨宸,坚实的臂环着她,脚轻点屋檐,借了力,竟又向上跃了两层楼宇。
“我...你。”
风呼啸耳边,他的话断断续续传入耳中。听不分明。
她蹙了秀眉,环住他的颈项,耳朵凑近他薄唇。
问道:“爷,你说什么?中间那个字我没听到,再说一遍,可以吗?”
凌烨宸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不忘留意脚下轻功。掌,攀了屋檐花藤,一跃而上。
他唇微勾,重重誓言道:“爱。”
薛玉凝闻声,脸从他薄唇离开了几分,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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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手旁观
被这丫头不声不响紧紧盯着半晌。他破天荒的心里几丝慌乱。
握着花藤的手出了薄汗,莫名打滑,搂着她向钟楼下滑落。
薛玉凝突然心惊。紧紧搂着他的腰。问道:“皇上,你怎么只叹了口气,就没了下文?我等你说中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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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等了好久。”
他如画的眉眼,淡扫几分诧异。
这才明了,她将‘爱’听成了‘唉’。刚才紧紧盯着他,不过是在等他说那我、你之间的字。
而,他一生鲜少言爱,却不曾想到,头回说‘爱’字,便被个黄毛丫头当做了叹气。
不过,也好。本就不该说。亦不能...
可,皇帝又怎知晓,哪有女子敢轻易妄想,君王会轻易的吐露那奢侈的字眼。
突然,凌烨宸劲透掌心,紧攥了手间花藤,腾身而起。旋身飘落在钟楼顶层宽敞平地。
动作丝毫未顿,紧接着便按了她双肩,强势将她重重辖制在身后红墙上。
他凑近她唇边,鼻尖与她鼻尖轻轻碰触,温热气息沙哑吞吐:“那你这次要好好听清楚了,朕只说最后一次。”
她紧张咽咽口水,怯怯点头。心怦怦乱跳。
他贴得这样近,只要她稍稍动唇,就能触碰到他下巴,他的胡茬。
白净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她罗裙衣襟,探向酥~胸丰~盈。邪肆道:“朕刚才说,今天将你带来这钟楼顶,定要好好修理你,让你记住,谁是你的主人,你是谁的奴。”
他的掌在她胸~前柔柔浅浅游移。
阵阵战栗涌向心头,她忽觉浑身发软,竟弯了膝盖,嘤咛一声往他怀里趴去。
凌烨宸手臂轻搂她腰肢,欺身将她重重压在墙上,膝盖撑在她腿间,阻止了她下滑的身体。
他淡淡的笑声,飘扬开来。
钟楼顶上,红墙瓦边,当班值守的侍卫中,有人闻得声响,好奇看去。入眼的是墙边暧昧缠~叠的两人,其中一人衣袍上,分明浮有龙纹刺绣,这人看了大惊失色。
却不动声响,伸手示意,带着一众侍卫悄悄退去暗处把守。
万不敢耽搁皇上美事。
薛玉凝双臂下意识攀住了凌烨宸的颈项。
心,因他的疏离魅惑,狠狠煎熬。
他似要吻她,却唇迟迟不落下。
又像是无意吻她,却薄唇一下下有意无心碰擦她唇边嘴角。
她的心,乱了。
忽然想到了,娘亲说过,男人是祸水,若爱上了男~色,便万不能脱身。
想来,爹爹也是美男子。娘便是中了爹的毒,痴爱了一辈子。
谁料,爹也是个薄情的主,一连娶了三房夫人。对娘一直以来都不上心。直到娘生了她这女儿,爹才对身为三夫人的娘亲多了几分注意。
薛玉凝心中一凛,为什么看到眼前秀丽的皇帝爷,会想到爹爹的云云种种?
怪哉。
“啊..”她痛呼。
毫无预警。
低眼看去。凌烨宸信手捏了把匕首,那银光刀刃在她胸口轻轻切划,竟划开了两寸长的口子,血顺着胸~脯流下。染湿了嫩白肚兜。
她紧咬着唇,却不肯呼痛。
他说:“薛玉凝。这点疼,是让你记住,在任何情况下,从你的嘴里,只能喊出一个男人的名字。朕的名字。”
男人顿了顿,眼直直看向她胸前伤口,忽然趴下,细细吻了那伤口。像是小兽舔~舐伤口。
待到他抬起头的时候,唇边沾了嫣红血迹,涤荡了邪魅风流几许。
“不然的话..”他手稍一使力,凶器用力按压她皮肉伤口处,勾了唇在她耳边威胁道:“朕就把你的心掏出来,刻上朕的名字。你...懂了?”
她伤口剧痛,却嘴角含笑,大不敬道:“那皇上的心呢...我是不是也可以拿来刻上我的名字...是不是,皇上的心,也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
皇帝不怒反笑,冷唇邪肆翘起,薄染轻佻。
斥骂道:“放肆。天下都是朕的。你自然也是。而,朕却是天下人的。现下你竟妄想让朕属于你一人,你要跟苍生抢朕?”
她笑,不屑:“我要一个皇上做什么?”
他闻言双臂俱震,凝向她剪了秋水的眸。
玉凝接着,缓缓道:“我只要一个...真心相待的夫君。知冷暖,话衷肠。”她颤抖探出小手,抚摸了他面颊:“你...敢给吗?”
他讶然。
颊上,她的掌心,柔腻温软,让他身心分外受用。
他丢了匕首,握了她手腕。另一手猛然捏起她下巴,捞至眼前。
却,唇终是没有落下。
薛玉凝嘴边突然生出嫣然笑意。难道,吻她需要这样挣扎?
她呲起两排小牙,坏心的上前,咬住了他凉凉的唇。
她不会亲~吻,仅以从他那里学来的零星技巧,在他唇边放肆。
丁香小舌,大胆的探出,在他唇边轻轻勾画。
他闷哼一声。倏然将她推开。
斥责:“谁准你碰朕!”
玉凝失笑。
七尺男儿,竟以指轻捂薄唇。白玉两颊薄挑霞红。
外人见了这番情景,一定觉得,薛妃调戏了皇帝。
再抬眼看去,他已经长身玉立,背身站于远处高墙边。徐风微卷细雨,吹乱他鬓角发丝。
“先帝在世时候,命人日夜赶工建了这座钟楼。他说,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帝都,俾睨天下。他说,这样他才自知是万物主宰。”
她拉整衣衫,盖了伤口。缓缓走至他身后。
心中暗道:皇上,你不必说,就已经是万物主宰。
她极目远眺,望着绵延渐起的万家烛火。
这座城池,这属于她夫君的天下!
“薛玉凝。”他突然紧张唤道。
她心中一凛,伸手从背后环了他腰身。轻轻道:“爷,我在。一直都在。”
凌烨宸身体禁不住紧绷几分,伸手到腹边握了她的一双小手。
“小时候,朕遭二哥、五弟、十二弟欺凌,险些丧命。你救了朕。”
薛玉凝嘴角噙了笑。他终于承认了,他和她自小相识。
她道:“是。”
那时年少,他十岁,她七岁。
他被几位兄弟用石块打伤,头破血流,瑟缩墙角,楚楚流泪。
英雄救美。
她是英雄。
模糊记得,那年先帝宴请薛相,她跟随爹爹一起进宫。宴罢贪玩,从回薛府的轿子上逃下,金銮皇宫四下窜玩,偶遇了受欺负的他。
都说,一眼难忘。她见不得好看的祸水小哥受委屈,莫名有了力量,拼了小命要去保护他。
“朕,自打五岁起,就被母后逼迫练习武术。朕当时若是还手,弟兄几个,谁能碰的了朕分毫?”他自嘲浅淡。
薛玉凝心里大惊。“那…为什么要任他们打骂?为什么不还手?”
凌烨宸将她的小手握紧了几分。声音几分暗哑:“因为,当时不远处,树丛后,有人在看。朕在等着那个人来扶朕一把。”
“是谁...谁见死不救?”
薛玉凝眼眶几分酸涩,心里猛然揪疼。问了方觉后悔。隐隐觉得,那答案一定会使他黯然心伤,不亚于将伤疤生生揭下。
可是,究竟是谁,这样狠心,任由一个孩童险些被活活打死,却袖手旁观?
良久。
“先帝...朕的父皇。”
是不是,风将他声音吹得絮乱破碎。为什么听去使人莫名胀涩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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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挣扎
他缓缓又道:“父皇手边还牵着他的爱子,凌苍。朕的三哥。”
玉凝惊愕的张大了眼睛。
先帝,是不是脑袋落了恶疾?带着喜爱的儿子站观好戏,看不喜爱的儿子被打。并且,更可恨的,看那可怜的娃,被另外几个谁知得不得宠的儿子打。
一个父亲,难道能偏心到这种地步?
她似乎该出声安慰几句,可是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相公,莫气,你那个黑心的爹已经见了阎王,现下这天下,是你的,去他坟前痛饮一杯吧。
气话虽是这样说。可,为什么亲生父亲要看着儿子几被活活打死,却无动于衷?
哪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本该舐犊情深,难道不是吗。
凌烨宸自嘲的轻扯嘴角。
她看不得他难过,咬牙打定了主意。
双臂松了他腰身,跐溜绕到他面前,皮皮说了句自来熟的话:“相公,你难过,对不对?”
不给他机会回答和反应。
她飞速转了身,翘起屁股,拍了拍瘦弱的臀,豪爽道:“打我几下,出出气,看能不能好一点。”
难得的,凌烨宸开怀的笑出了声。
鲜少有女人这样不顾礼仪举止的逗他开心。她,是头一个。她,当真是官家千金?
他把大掌在嘴边哈了气,作势猛然扬起巴掌,朝她翘得高高臀拍去。
薛玉凝吓的紧闭了眼。长睫忽闪,浑身绷紧。等着剧痛。
却不料,那人的巴掌没有落下。反倒坏心的在她臀部捏了一把。
皇帝饶有心情的揉了揉她那没几两肉的屁股,送了她一句:“娘子,没看出来,好软。”
不期然的,薛玉凝的脸腾地红了个透。他说...娘子?
她立刻直~挺挺,俏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低头,使劲绞着手指。下意识的往臀上摸了摸。
是...蛮软的。
怔忪不知所措时候。他声音夹了几分暖意,缓缓道:
“薛玉凝。你可知道?先帝其实是个惧内的男人。他一生有过多少女人,可他偏偏最怕他的皇后,陈凤仪。而朕,就养在陈凤仪的膝下。想一想,皇后的独子,在宫里谁有胆子动朕?”
这话不错。想一想,连先帝都怕凌烨宸的娘,谁还敢动陈凤仪的儿子?
可,为什么偏偏二皇子、五皇子、十二皇子有那胆子,要置他于死地?
除非...
薛玉凝一针见血,问道:“是谁唆使的?”
她隐隐的已经有了几分预见,却又不敢将心里答案说出来。
“你猜的不错。是先帝下的令。朕的父皇下的令。他说,谁打死了那孽种,他就重重有赏。”
他笑。
而,他唇边的笑,刺痛了她的眼,玉凝登时泪涌上眼眶。
她扑进他怀里,仅希望她能够给他一点点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别难过,你有我…有我。我永远陪着你。”
她呜咽的乱言:“凌烨宸,你这么可怜兮兮,让我怎么恨你..你本来该很可恨的啊,女人一个接一个...现在却把自己说的这样惨兮兮...你是故意赚人家眼泪,是不是?”
他抬起她下巴。狭眸冷冷看着她。眼中,满是压抑,却终被厌恶取代。
沙沙.....
微微数声。
有什么掠过了空气的声音,几不可闻。
巍峨钟楼底端。
一棵,十人合抱百年老树,枝桠微微晃动。
竟是,数道黑色人影悄然落下。
这几人,武功了得。
轻功轻到绝妙处,连枝头栖卧的雀鸟都不曾惊吓。
几双精锐的眼,透过密叶枝桠,暗暗观察着钟楼顶上,一高一矮的身影。
伺机而动。
而,钟楼顶上的一双人,丝毫没有嗅到异样。
琥珀的眸,流转间升起了薄薄雾气。
他淡淡道:“都说,七弟跪求数日,取得了朕的信任,朕才留他在身侧。可,朕不过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才留他在身边罢了。哪怕他不求朕,哪怕他不去毁了凌苍的墓,朕也会将他留下。朕,不想欠他。”
薛玉凝眼角泪珠顺颊流下,隐隐问:“懿轩...”
可懿轩两个字才出口,手腕就猛然扼住,他似要将她手腕捏碎。
突然想起,他才威胁了她,她口中只能喊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急忙改了口:“他...他那句话是什么?”
他不悦甩开她的腕,冷冷道:“当年,你来救朕之前,七弟看朕遍身血迹。他淡淡说了句:都是兄弟,不要打四哥。”
凌烨宸头轻轻摇了摇,自嘲道:“你一定不信,朕…还尚存一点良心。”
他每说一句,她就难过几分。他的过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2
他的难过,只消一想,她的心就被揪的顿疼。
“我...”她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凌烨宸将她提起,放在矮墙上。
她回头看了,背后空无一物,距地面十余丈,风从墙边呼啸穿过,她的身体被劲风吹的摇了摇。
腿脚发软,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轻笑:“曾经,朕打翻了凌苍的茶碗,父皇说,那是犯了大错,于是把朕带来这里,要好好修理朕。”
薛玉凝蹙眉,环视了一周,仅有一口大钟静静悬挂在中央,先帝,要怎样修理他?
难道,是让他撞钟?她暗道,又不是和尚,撞什么钟?
剑眉轻拢,嗓音清清淡淡,皇帝说:
“今天,你也犯了错,朕也要好好惩罚你。让你知道,犯了错是有多可怕。让你,感受朕当年的恐惧和挣扎。”
她不解蹙眉,什么是他的恐惧?
她...要怎样感受他的挣扎?
“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他突然说。
她抖着胳膊,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生怕跌下去。
勉强找回了声音,她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摔下去过?”
他,捞开了她双臂,修长白净的指,轻轻点了她心口。
莫名问道:“薛丞相疼你、宠你,捧在手里,含在嘴中?”
薛玉凝听到薛相,心中一暖,随即几分骄傲道:“我爹这辈子生了八个儿子,只我一个女儿,贴心小棉袄,他不疼我,疼谁?”
她说着,突然话语顿下,因为皇上的脸色已经越发僵持。
是了,他自小不知父亲的疼爱是何物。她却这样刺到他痛楚。
她暗骂,薛玉凝,笨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突然,她胸口被人推了把。
“呀…”她讶异惊呼。
毫无防备,她脚下一滑,离开了砖墙,向后仰去。从十丈高空跌下。
凌烨宸的手臂还留在空中,方才她胸口的高度。
他,竟将她从钟楼顶层推下!
薛玉凝手臂在空中无助挥舞,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附。
她朝十余丈下的石头地面直直坠去。
凌烨宸凌着风,俯视着慌乱的女子,在半空中扑腾手脚,滑稽挣扎。
死前的挣扎。无谓的、徒劳的挣扎。
绝望的...挣扎。
他抬脚。
炫黑霸气龙靴,踩上了红色宫墙。
突然,身体前倾,张开双臂,一同沉沉追落而去。
耳边,回响着冷漠的一句:孽种,朕不信这样摔不死你。
先帝当年,将十岁的他推落高墙时候,咬牙切齿,说的那句话。
月下追赶来钟楼顶层的一瞬。
仅瞥见,一抹明黄衣摆,从宫墙边划过。
他慌乱嘶吼:“皇上!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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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名?
月下施展轻功,一跃十阶,狂跑猛奔,来到墙边,扑身向下望去。
却为这画面震惊不已。多年之后,他甚至还记得,他看到这画面时候的莫名震撼、心恸和感触。
有种爱,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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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呼啸嘶吼。脸颊被风搓得生疼。
凌乱发丝扬起,飘洒眼前。
身上的衣袍呼呼作响,扬起抖动。
楼宇层层在眼边划过。
十几层了?
是不是,下一刻,她就跌落卵石小路,摔个血肉模糊,脑浆迸裂,连爹娘都认不出来?
是不是,她死了,站在高处静静俯视的皇上,心里会有一丝安慰?
那,随他,最少,她的死,能换来他些许快意。
她停止了挣扎。坦然面对,死亡。
可,突然,她泪涌出了眼眶,突然明了。
这,就是他的挣扎和恐惧。
这是他被亲生父亲推落高墙的苦涩,以及没有人帮扶一把的无助和无奈。
她已经透透彻彻的感受到了,他儿时的绝望。
她心疼他。疼遍四肢百骸。
不期然的。
他追随而下,也跳了下来。就在她上方不远。
他伸展了臂。像自由的鹰。
是不是,只有这一刻,他才是自由的,他的心,才是无拘无束的?
为什么。
在他纵身追随她跃下的一瞬,她轰然暖流溢满胸腔。
泪竟夺眶而出,滴滴颗颗,被风卷了,向上吹去。
这样一个疯子,这样一个狂徒,她怎能不爱?
她伸出双臂,迎向他,唇微微开合,她说:“爱你。”
可,并未发出声响。所以,他听不到。
凌烨宸嘴角抹了几分笑意,抬手拭去脸上湿凉水迹,是雨,还是她的泪?
他脚尖骤然点了红瓦,如剑飞出,瞬息间闪过十几层楼宇。振臂于她腰肢,倏然提起,再度将她拥在怀里。
到他怀里的一瞬,她才意识到了怕,身体不住的颤抖,唇也哆哆嗦嗦。她双臂收紧,紧紧搂住他肩膀。
她说:“我好怕...”
她怕,孩提的他,若是无人相救,当真摔下,她还怎能遇到他?
琥珀的眸盈满笑意,他在她耳边使坏道:“多把你从楼顶丢下几次,你就不会再怕。”
她愕然,紧紧凝着这个将她掌控鼓掌的男人,这个亦正亦邪,忽冷忽热的男人。
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相拥的两人,眼看要一同跌落石路。她甚至想,若是,和他一同赴死,也是好的。
可,他不允许。
凌烨宸剑眉一敛,掌心运气,掌风直击地面,那掌力竟击碎了大片石阶路。
借着这股反力,他身体凌空几个旋转,横窜而起。御风向后飘然飞跃,轻松落于老树枯黄枝桠上。
薛玉凝脚才落在粗大的枝干上,却膝盖瘫软,向下倒去。
男人顺势,欺身将她压下。两人身躯,隔着衣物,紧紧贴合、碰擦。
古树枝干承受了两人的重量,下坠,飘摇。雀鸟受惊,成群向天际一哄而散。
薛玉凝头脑迷糊了,竟不去想两人现在正在离地丈余的树干上,她捧住眼前男人的容颜。命令道:“吻我。”
他指轻抚~摸她欲滴的粉唇。薄唇凑近她唇边,轻吐芬芳,暧昧折磨她:“朕不吻你,不给你...”
她理智恢复了几缕。暗暗自嘲,她凭什么以为经过了两人一同跌落高楼那一幕,她已经走进了他心里几分。
她,可笑。
却,身子被他一个旋转拎起。
原来,他翻身躺在了枝干上,把她放在了他的身上,以手臂扣紧。
他微微眯起了眼眸,沉沉道:“朕,要你吻朕。刚才楼顶你的吻,朕还没尝够。”
薛玉凝泪滴滴落下。她的情绪,为什么总是能被他轻易操控?
她俯身,重重堵住了他薄情的唇。温热的小舌,遍遍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轻~舐。
吻多久,能将他的唇暖热?
他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背,轻轻柔柔抚过腰际、臀间。
他唇微微张开,猛然允了她丁香小舌。
她惊的心扑扑跳,迷离的嘤咛出声。
他失去了理智。
翻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夺回了主导权。
大手重重撩开她的衣襟,探进她衣襟丰~盈。
他眼中的炽热欲~望,她懂。
可她突然急急抓住了他手腕。喘息道:“爷…心口的毒…没关系吗?若是再压制了欲念…”
她怕他再次毒发,受那钻心蚀骨的痛。她知道,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要她。
他一怔。捞起她手臂,压在头顶。沙哑道:“谁说,朕要忍?”
她心中浮起了一丝不确定的欣喜,他的意思是,他...要她?
“唔…”唇,措不及防被他含住。
他重重吻着,婉转品尝,索取蜜津。大掌也凌乱在她身上索取探寻。
可,薛玉凝突然生出了一丝理智。
他们两人现在正在树干上,这地方虽僻静,可是万一有人经过,那不就是活生生的春宫?
彼处,养心殿还有一众人等着皇上去晚宴。而皇上却在此处,行鱼水之欢。
不妥。
她稍稍将他推开,半眯了星眸,羞怯道:“别…别在这里。晚上…去我房里再…。被人看到了,不好...”
凌烨宸不屑的哼笑了声。
薛玉凝浑身一惊,他那声笑,难道是错觉?
他伤人的话冷冷丢出:“你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被人看到了又怎样?朕不在乎。”
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紧紧捏着,疼痛无法抑制。
是的,他不在乎。
倘若在乎,怎会舍得拿匕首划伤她心口。
倘若在乎,又怎会舍得将她推下高楼。
看来,说到底,是她犯?贱的自作多情了。
她不甘,所以,她问:“如果是映雪,你就在乎,是不是?”
他解开了她身上的衣袍,露出了她胸?前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低头细细品吻。冰冷薄唇轻轻吞吐:“何必自取其辱,你哪里有资格和她比较?”
她泪滑下。动手解了自己的肚兜,死死攥在手里,上身赤诚在他面前:“是...那我这下?贱的身子,委屈皇上了。”
瞥见了她胸前旖旎风光的一瞬,他双眸立刻变得深邃暗哑。重重俯身,吻在她胸?前点点落下。
钟楼顶层。
月下紧皱着眉头,看着粗干枝桠上,忘情的君王。
皇上,难道忘了,最不能碰触的女人,就是薛妃。难道,要一再错下去?
这,乱仑的骂名...皇上,难道背负得起?
对薛丞相的恨...皇上,当真能放下?
却,突然。
嗖嗖数声。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扬起。
银光乍闪。
月下脸色登变。那几道银光,竟是几把匕首。
又快又劲。
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皇上和薛妃。
竟都是朝那一双人的要害大穴直飞而去!
“皇上小心,有刺客!”月下慌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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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选择
“皇上小心!有刺客!”月下慌吼出声。
疾风将月下的声音从钟楼顶层卷下,传进了意乱情迷的帝王耳中。
凌烨宸狭眸冷然狠厉几分。
薄唇离了怀里娇~喘的人儿,大掌倏然拉紧了身下半~裸娇娇女子的衣衫,一只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在身侧。
薛玉凝微呼一声。手紧紧搂住凌烨宸的腰身。以免跌落树下。
只见凌烨宸另一手臂倏然扬起,衣袖扬起处,竟射出几枚银针,疾飞而出。
砰砰几声,利器在半空相撞。
那银针,将那直飞而至的匕首截下,打落在地。
凌烨宸未作丝毫停顿,挟着薛玉凝,从树干轻跃而下,平稳落于地上。
只见,五名黑衣人从暗处闪身而出。各个精壮体长,向风而立,手持寒光长剑,蔑指凌烨宸门面。
薛玉凝禁不住捏了把冷汗。
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偏在凌烨宸身边没有带任何侍卫的时候,来行刺暗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3
分明是刺客幕后那人,对皇帝行踪了若指掌。
莫非是…宫宴上的谁?
凌烨宸感觉到怀里女子瑟瑟发抖,低头朝她睇去淡淡一眼。
她一怔,他的眼神几分关切。她慌忙镇定道:“别担心我,迎敌要紧。...我不怕。”
殊不知,她说话已经抖不成声。
他轻笑,紧实长臂将她往后一推,强势道:“怕就躲在朕身后。”
薛玉凝心里一紧一缩。他说的不错,她是害怕极了。手心满是汗水,紧紧攥着他的大掌不丢。
忽觉,他手掌收紧,在她手背拍了拍。
他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仅这轻轻的拍抚,薛玉凝却已经莫名心安。
她从他身后探出,向前看去。
五名刺客各个蒙面,其中一人阴狠道:“将你背后的女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得罪了。皇上。”
薛玉凝倏地缩回了凌烨宸背后。
这些黑衣人,目标竟是她!
薛玉凝瞬间几分明了,究竟是谁派了这些刺客来。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女人。陈凤仪。太后。
皇帝嗤笑。却紧抿薄唇,一个字都不屑吐出。
薛玉凝仅在他身后听到这一声低笑,就已经觉得,这家伙将轻蔑的笑声演绎的炉火纯青、令人拍案叫绝。
她都恨不得要帮皇帝爷喊出那嗤笑声后的潜台词:就凭你几个小喽啰,还是省省吧,给老子提鞋,老子都不要。
几名刺客,互看一眼,显然被凌烨宸的态度挑衅到恼怒羞愤。
冷喝一声:“上!”
五人竟一起朝身着龙袍的男人杀将过来。
薛玉凝不禁出了冷汗。在那些刺客狂飙而来的时候,急急小声道:
“爷,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一对五,还带个拖油瓶,你…行不行?”
她就是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拖油瓶。
皇帝丢了句,让她直冒冷汗,胆战心惊,却也幸福到泪流的话。
他说:“行不行,试一试便知。不行的话,就拿你这拖油瓶挡剑。老实待在朕背后。莫要再出声。”
刺客长剑已经离皇帝咫尺之处。
猛见银光一闪,凌烨宸拔了腰侧长剑,闪电般将那剑鞘倏地掷出。
只见,那剑鞘去势极猛,竟直撞一名黑衣人胸口。
那刺客心肺俱震,口中狂飙鲜血,连连向后退了数步,转腕将手里长剑插.在地上,擦出火星道道,才稳住了身形。
薛玉凝看的咂舌。相公姿势英俊潇洒到不行!暗暗惊佩,芳心又动,对他的爱慕,不觉间竟又多了几分。
英雄过招,看门道,仅一招,便知高下。
几名刺客稍露怯色。深知凌烨宸的武功,精湛凌厉。几人交换眼色,稍作掂量,变了战术。
竟分作了两批。
三人出虚招,缠绊住凌烨宸手脚。另两人持剑朝皇帝背后薛玉凝杀去。
若,这五人仅是和凌烨宸过招。那么,凌烨宸最多不过十招,便可将他五人置于死地。
可是,这几人,竟都不攻入凌烨宸内圈,而是朝着不同方向攻守退进。
凌烨宸两手两脚,对抗十手十脚,打斗间,还要招呼背后的娇滴滴的女孩子家家,确实有几分顾此失彼。不过他也看穿了敌人意欲为何。
他手臂卷起薛玉凝腰肢,将她凌空挥抛而出。
薛玉凝身体御风向后飞出,是他内力使得极好,她竟稳稳当当落在钟楼正门前。
只听凌烨宸命令:“凝儿,躲去钟楼里藏起来。我不叫你,不准出来。”
他仅匆匆交代一声。便扬起手中长剑,侧划挥开了朝薛玉凝而去的两名黑衣人。
那丫头只要进去钟楼躲着,那么,他便不再束手束脚。顷刻,就可以将这五人快刀斩乱麻,一并除掉。
然而,凌烨宸算到了一切,独独没有算到女人的心。
薛玉凝的心,他万没有算到。
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无知妇孺的想法。
她要试探。试探凌烨宸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要试探他到底紧张不紧张她。
她竟着魔一般,朝最近的两名刺客走近了几分。
去找死。
这两名刺客显然几分讶异。
却踏破铁鞋无觅处,杀这女人的机会来了!
两刺客一个闪身,离开了皇帝剑气攻击范围内。侧握长剑直直刺向薛玉凝胸.口。
凌烨宸脸色登变,喝道:“凝儿!快退下。”
薛玉凝却不躲不藏。睁大双眼紧紧盯着被三刺客困在中央难以脱身的凌烨宸。对眼看要刺进胸.口的长剑恍若未见。
凌烨宸脸上狂扫阴霾,琥珀双眸惊卷阴鸷。
女人要是犯起傻来,当真可恨!这丫头,不好好调教还行?
他原地旋身,猛划剑刃,长剑过处,将身边那三名刺客震得连退数步。
在那三人未作出反应时候,他凌空跃起,脚尖狠踏过那三人天顶盖。朝薛玉凝身前那两名刺客闪电般欺身飞去。
骤然出掌。
当的一声。
兵刃断裂的声音划破长空,荡在众人耳边。
薛玉凝惊佩的瞠目结舌。刚才那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
千钧一发之际,皇上爷出的那一掌,掌风煞是刁钻,竟将她脸前一名刺客的长剑,生生震断成两截。
那剑尖飞出插.进了一名刺客的心口。而,剑柄迸出,击碎了另名刺客的头骨。
这两名刺客轰然倒地,手臂在地上撑了几撑,死将过去。
薛玉凝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窃窃自喜。
他,不忍她死。他救了她。他...心里有她,哪怕一点点。
凌烨宸蹙着眉头,不悦瞪着她,骂道:“你就只会给朕惹事!混账!”
却说话间,只见凌烨宸身后那三人,持剑朝他后心刺去。
“凌烨宸小心身后!”
她惊呼。现在才万般自责刚才分了他的心。不该试探他,使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可是。
凌烨宸却对身后的刺客无瑕顾及。
他眸光微闪,脸色微变,眼睛看向薛玉凝左肩上空的方向,钟楼中层的暗处。
那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人。
这人和那五名刺客,是一伙的,还是另有来头?
银光一闪。银刃破空。
竟从阁楼方向直直射出杀人暗器。
这暗器居然也直直射向薛玉凝心口。
凌烨宸,后有刺客剑指他要害心房,前有暗器直击他枕侧女人胸?口。
自己的命和她的?
怎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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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伤...
凌烨宸,后有刺客剑指他要害心房,前有暗器直击他枕侧女人胸~口。
自己的命和她的?
怎样选择?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已经给出了回答。
风驰电掣般,持剑的手扬起,朝那飞来的暗器打去。
当的一声。
那暗器被长剑当空截下,应声直直穿进了丈余外的树干之上。
可,竟没想到,那暗器本是两发并行,皇帝仅将那其中一枚暗器打下。
另一枚,依旧去势劲猛的朝薛玉凝飞去。
同时,身后那三名刺客的剑尖已经分毫之差便从他背后刺下。
他扬臂挟住薛玉凝柳腰,将她嵌在怀里。猛然转身,跃起退出几步开外。
薛玉凝被他带进怀里的一瞬,感到,他身体剧烈震颤。耳边传来他几不可闻的一声闷哼。
下一瞬,凌烨宸扬剑挥出,将身后那三名刺客震出几步之外。
薛玉凝吐吐舌头,嬉皮笑脸:“我就知道你武功厉害,三名刺客怎么可能伤得到你?刚才白白为你担心了。”
凌烨宸眉目一厉,睇了她一眼。薛玉凝身体禁不住向后缩了缩。
他的怒气,她怕。
她怯怯从凌烨宸肩膀上方看去。
三名刺客长剑上竟都滴着缕缕鲜红血珠。
血,是谁的?
刺客喉咙狂~狼震颤,溢出冷血的笑声。
其中一人轻蔑道:“天子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话音刚落,薛玉凝甚至来不及思考那刺客话里的意思,只见他们竟又扬剑朝凌烨宸刺将过来。
她惊呼一声埋脸在凌烨宸怀里。
却,三声钝响,兵刃相击,刺耳声响划破长空。
在这等危急时刻,无踪、邢掣、月下三人飞身而出,和那三名刺客打斗在一起。将那三名刺客逼退丈余。
月下道:“爷,奴才救驾来迟,你受苦了。”
无踪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皇上,你们真是嫌命长。”
邢掣持剑与那刺客过招,百忙之中,担忧瞅着皇帝,喊道:“爷,你有没有受伤!”
凌烨宸眸眯起。手臂颤抖将薛玉凝紧搂臂中。厉声对邢掣道:“留那几人活口。”
闻声,无踪、月下、邢掣均心中一凛。却也会意,虽招招致命,却也留了力不去伤了刺客性命。
因无踪三人不需顾忌什么,仅一人对付一名刺客。不消几招。那三名黑衣刺客就战在了下风。
薛玉凝观战之余,忽然觉得握在她肩膀的大掌,不住的颤抖,她心下生疑,朝凌烨宸脸颊看去。
只见他唇无血色,脸如纸白,紧拢眉头,额头鼻翼覆了一层薄汗。
他,怎么了?
打斗声戛然而止,三名刺客被点了穴道,颓然跪在地上。脖子上,各驾着一柄长剑。
无踪在那刺客腰际翻找了一番,从那刺客腰带上扯下一个棕褐色的牌子。
那牌子上,正面赫然小篆刻着一个‘令’字。
反面,竟是一个姓氏。
陈。
无踪与月下、邢掣交换了视线。
无踪快步走到凌烨宸身侧,正色道:“皇上,刺客是太后的人。”
凌烨宸并未多言。似这一切,他早已经了然于心。仅微微颔首。
薛玉凝听到是太后派人取她性命,并不感到吃惊讶异。也无心顾忌。
因为,环在她肩头的手臂,越发的颤抖不止。而她被这手臂的主人紧紧扣在怀里,视线仅能看到他胸膛。
她惴惴不安的伸出手臂,环了他腰身。
才触到他后背,忽觉两只手掌被温热湿濡的触感包裹。
血!
她愕然把双手抬至眼前。血腥气溢入鼻息。
她竟两手血红,殷红的血水顺着手腕流下。
她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受伤...我不信,不信...你武功那么厉害...”
凌烨宸喉咙一阵紧致,血水涌进口腔,溢出薄唇。
他手腕急转,反握了剑柄,用那剑尖撑在地上,单膝跪地。
“皇上!”
月下、邢掣、无踪三人大喊一声,朝皇帝围将过去。
薛玉凝半跪地上,慌乱忙扶了凌烨宸手臂,轻轻摇晃:“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伤口,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爬起身要到他背后查看。
凌烨宸倏然攥住她手腕,染了血迹的薄唇,轻轻吞吐:
“不用看了,女孩子家,会害怕。三处剑伤,两剑在腰上,一剑在后心房。丫头,还要试探朕吗?今天,朕的表现,你可满意?”
说话间,血丝又从他嘴角流下。
薛玉凝眼泪扑扑簌簌落下,颤声自责不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如果当时听你的话,躲到钟楼去,你也不会受伤,对不起…”
月下气怒喊道:“走开!离开皇上身边。早就说过,让你离皇上远点。”
月下捞起薛玉凝手臂,将她扔出老远。
薛玉凝几个趔趄摔在地上。脚腕碰在了石阶上,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可,她却无暇顾忌脚腕的剧痛。在看到凌烨宸后背的时候,愣在当场,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衣衫被划的破烂,皮开肉绽,背上已经教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4
血染成暗紫。
她摇头泣不成声,仅遍遍道:“对不起...”
月下抹了两眼泪,扶了凌烨宸肩膀,呜咽道:“爷,奴才这就传太医。”
凌烨宸朝几步之外的薛玉凝投去淡淡的一眼。
“不必。把这件事情压下。朕要去赴宴。”
随即,他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沫。唤道:“无踪。”
无踪上前沉声道:“属下在。”
凌烨宸琥珀的眸,轻轻从无踪脸庞扫过,细细审度,他缓缓道:“朕身上除了剑伤,左肩还中了暗器。你帮朕取出来。”
众人惊。
无踪闻言,脸露几分异色。
他从袖间滑出了匕首,来到凌烨宸身侧,用匕首尖端抵在凌烨宸肩头。顿下。
“皇上,属下冒犯了。你忍一忍。”
薛玉凝哭成了泪人,虽然害怕月下,不敢走近月下身边,可是她担忧凌烨宸的伤势,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凌烨宸身侧。
她跪直了身子,把衣袖撩起,雪白的胳膊抬到凌烨宸嘴边。
“以前你说,我如果疼可以咬着你。现在,也一样。疼的话,咬着我的胳膊。”
凌烨宸一怔。苍白唇边漾出一抹笑。他长臂一捞,将薛玉凝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搁在她头顶。
狭眸厉色朝无踪看去。“还不动手?”
无踪深吸了口气,手微微颤抖,却力道丝毫不含糊,以匕首精准划开了凌烨宸肩头,从血肉里,生生剜出了那暗器。
薛玉凝抬起了泪眸,朝无踪手里血糊糊的凶器看去。
那暗器,是一枚飞镖。因为掷飞镖那人力道极猛,所以飞镖完全埋进了凌烨宸的肩头。
无踪、邢掣、月下瞬间脸色大异。
齐声大喊:“皇上,暗器居然是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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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藏银针
凌烨宸轻笑:“兄弟几个,惯于用飞镖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三哥果然还活着。刚才这飞镖掷向薛爱妃,不过是诱敌之计。三哥真正想杀的,是朕。”
狭眸被盛怒阴霾洗劫,扫向钟楼中层暗处。
薛玉凝闻言大惊。循着凌烨宸的视线看去。凌苍刚才就藏在钟楼内?他...真的是神出鬼没的夜翎?
无踪将凌烨宸扶起。道:“属下这就带人去追。”
薛玉凝收回了视线,不期然迎向了无踪的乌黑双眸。
这分明是她头一回看到这侍卫模样的蓝衫青年。可是,莫名熟悉感却猛然袭来。
他那双眼睛,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
她,一定见过。
但是,在哪里见过?记忆似乎被封存在脑海深处,怎也记不起来。
凌烨宸轻轻道:“不必追了。他不会在那里束手就擒。今天他没有得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出现。”
“皇上,太后的人怎么处置?”邢掣问道。
凌烨宸看了眼不远处跪在地上那三名刺客。缓缓道:“愿意效命于朕的,留下。不愿意的,自己动手了结性命吧。”
邢掣上前解开了三名刺客的穴道。
那三名刺客得了自由,却都面面相觑。不臣服亦不自.刎。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憋在心口。
凌烨宸从腰间取了一个白玉瓷瓶,掌心运气,抛去其中一名刺客手中,沉声道:“解药。”
三名刺客身体俱震。
他们身为刺客死士,为表忠心,太后命他们服下了剧毒。现如今,他们刺伤了皇上。皇上非但不杀他们性命,反而,给了他们解药。
到底为谁卖命更值得,不用比较,已经明了。
这三人揖手,重重磕头,道:“皇上抬爱,我等誓死为皇上效命。若皇上信任,请让我等回去太后那里复命,我等日后必送给皇上一个大礼,报答皇上不杀之恩。”
凌烨宸眼露了然神色。却也未挑明几人的意思。仅吩咐道:“邢掣,放了他们。派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今日之事,决不可泄露半字。”
“是。”邢掣道。
凌烨宸忽觉衣袖被人轻轻拽住。
怯怯懦懦、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烨宸,传太医好不好,你伤的好重,流了好多血,我担心...”
月下一听到薛妃的声音,更觉气愤难当。当即拔出了长剑对着她的咽喉。
斥责道:“奴才这就代皇上杀了你这不知轻重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皇上会受这么重的伤?皇上的性命安危,也是你可以轻易拿来试探的!”
月下在钟楼看到了一切。当然知道,薛妃有意不躲开刺客的攻击,皇上为了救她,才分了心。不然以皇上的功力,区区五名刺客,怎可能接近皇上身边。
薛玉凝吓的踉跄后退几步,噗通仰摔在地上,定定看着眼前的晃晃长剑。
她手心一凉,余光朝掌心下面看去,原来是刚才打斗间,凌烨宸袖间射出的银针,掉落在地。
她心生想法。将那银针暗暗握住,藏在衣袖中。
凌烨宸仅环胸而立,淡淡俯视着她,未有丝毫阻拦月下的意思。
薛玉凝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月下哪里看得了薛妃这幅假惺惺落泪的模样,恼怒不堪,手腕一翻,剑刃挥向了薛玉凝咽喉。
谁料,横空探来的长剑将月下手里利器挡了下来。
月下惊,不悦道:“邢掣,你拦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要帮着她害皇上不成?”
邢掣上前把月下捞到一旁,小声说:“不是拦着你,咱们爷还没下旨,你急什么?等爷发话了,再杀她不迟。”
薛玉凝脚脖子刚才撞上了石阶,早已经肿的圆滚滚,动辄就疼痛牵动全身,她强忍着痛爬起身,朝凌烨宸走了两步,可却狼狈的扑摔在地。
凌烨宸自始至终,不做声响。
她心里越来越自责,泪流的也越来越凶。
邢掣朝薛玉凝伸出手臂,道:“娘娘,属下扶你起来。”
薛玉凝倔强的不伸出手去,偏偏要自己爬起来。却连着爬起了两次,都气馁的跌在地上。
她气得猛捶几记地上石砖。
“还不过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众人心中一凛。
邢掣、无踪、月下,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皇上朝薛妃微微伸出了双臂。
皇上身受重伤,却要抱薛妃?
薛玉凝抬起模糊泪眼,直直看向凌烨宸伸出的手臂,泪水泛滥决堤。
这男人,似乎很会将女人玩弄鼓掌之间。似乎,女人那点心思,他把握的精准。
他怎么精确的算准了,她心痛难当的这一刻,恰巧渴望他的怀抱。
无踪跪下急忙道:“皇上,你受了重伤,万不可劳累。若信得过属下,就让属下代劳,背薛妃娘娘一程。”
无踪随即转身对薛玉凝道:“娘娘,属下背你。”
薛玉凝看看俯身蹲在她身前的无踪,又看看伸出了胳膊要搀扶她的邢掣。
最后,她视线投去颇远处浑身浴血的君王。
她倏然站起。抹了把鼻涕泪水。
舍近求远。
奋力单脚跳到凌烨宸身边。细弱手臂紧紧攀住他脖子。哭了句:“我比树叶还轻,我保证,不会把你伤口弄得更痛...”
凌烨宸轻笑出声,不置可否。弯了手臂,拦腰将她横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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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赌输了?
凌烨宸轻笑出声,不置可否。弯了手臂,拦腰将她横抱进怀里。
可是,薛玉凝却腰身一转,跳脱他臂弯,转而搀着他手臂,笑笑道:“你的伤那么重,我还能真不知轻重的让你抱着走不成?那样可就真的是罪过,该千刀万剐了。月公公第一个就不愿意呢。”
月下闻言,小声嘀咕了句:“算你识相,不然拽也要把你从皇上怀里拽下来。”
凌烨宸苍白脸容稍显讶异,也未强求。由她扶着缓缓而走。
不过才走两步,他忽觉眼前昏黑一片,瞬息天旋地转。他脚步不稳向后连退几步,直到背撞在了假山之上,才稳住身形。
月下、邢掣、无踪三人惊慌上前围去。
月下担忧道:“皇上,你怎么样?可有摔到哪里?”
“朕没事。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心肺筋骨。朕已经封了几处要穴,只是流血过多,身子虚弱罢了。”
他无血色的脸颊稍显窘迫,吃力站起身,衣袖拂去了无踪三人的搀扶。假山后他倚过的地方竟然满是血迹。
薛玉凝深知这场祸是她惹出来的,满心自责。却一腔歉意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也同月下一样,担忧的问了句:“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他闻言身形一震。苍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了句倒转乾坤、反败为胜的话:“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为妙。晚上侍寝不要向朕讨饶。”
听到他暗指那闺房之事,薛玉凝小脸微烫,突然觉得他几分逞强的样子煞是可爱。她定定看了他良久,认真的又说了句:“我不该拿生命当儿戏,试探你,对不起。”
凌烨宸薄唇轻抿。似乎思量了一刻,该不该花费气力与她解释。
良久,他微微叹了气,道:“薛玉凝,你记住,朕救你是一回事,在不在乎你是另一回事。哪怕你是朕的仇人,只要朕愿意,也会去救你。试探,永远探不出真心。倒是你这种任意妄为的任性,差点让你..不,让朕丢了性命,朕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你懂吗?”
薛玉凝心里顿然失落,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臂,脸容也渐渐暗淡。原来她自作聪明的试探,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急于说明,他救她性命,与在乎她无关。
却在她指尖快要离开他手臂的时候,凌烨宸伸出大掌攥了她手腕。催促道:“回答朕。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她错愕。他似乎有几分紧张。为什么?
她蹙眉,苦涩道:“是,以后万不敢让皇上置身危险之中。”
握在她手腕的手掌似乎因意外,而轻轻收紧。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吧。
邢掣忽然疑惑道:“皇上,为什么轻易将那三名刺客放走?若是他们三人向太后复了命,实情以告。太后岂不是对皇上心生芥蒂?”
“是啊,皇上,太后娘娘若知道你明着帮薛妃脱险,和她作对,怕是更不会轻易交出手里的兵权。”
凌烨宸长臂收紧,将薛玉凝搂在怀里,朝月下、邢掣两人淡淡投去一眼,幽幽道:“朕倒觉得可以赌一赌。母后手里操控的刺客死士,至少两万。”
并且,死士各个皆服下剧毒。说他们为太后效命,不如说是为了保命而屈从太后。
薛玉凝聪明伶俐,对个中道理一想就明白。径直问了出来:“你若是在那三名刺客身上赌赢了,便可将太后那两万死士收为己用。可是,若是赌输了呢?”
凌烨宸低头朝她看去。挑了挑俊秀的眉毛,似假亦真道:“赌输了,又怎样?朕不过一时贪图美色,舍不得你死。母后若是怪罪了,朕大不了把你的尸首交出去。朕到时还落得一个孝子之名,何乐而不为?”
凌烨宸说的极是。她一时无言以对。她也绝对相信,他说话笃实,绝非与她玩笑。
不过,她心里越发生疑陈凤仪急于杀她灭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以及,为何太后至今将兵权攥在手里,而不交给亲子,当朝天子。
陈凤仪先在凌烨宸心口种下毒物,又将兵权牢握手中,她究竟在忌惮什么,还怕谁抢了她的地位不成?
薛玉凝深知从凌烨宸这里问不出什么。心里暗暗浮现一个人,说不定从他那里能够套出几句话来。因为,她手中也攥着攸关那人生死的秘密。
“皇上,此次凌苍卷土重来,藏匿在宫里,想必还为两年前映雪娘娘的事情耿耿于怀,必会再寻觅机会,对皇上加以报复。”无踪顿了顿,接着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5
属下以为,该对那凌苍小心提防才是。”
凌烨宸眼里陡然升起几分疑虑,狭眸轻睐,隐隐打量无踪。
淡淡问了句:“无踪,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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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
无踪一凛,却面色坦然,忙跪下道:“属下如影随形,在皇上身边已有十年。”
皇帝琥珀双眸中疑虑渐渐退去,轻轻笑道:“那你该知道,朕不喜欢听你问问题。提防凌苍这件事情,朕,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凌烨宸似有意顿了顿,接着道:“捉到凌苍,朕准许你,先斩后奏。”
无踪倏然揖手,沉声道:“属下遵旨。誓不辱命。”
薛玉凝从皇帝怀里抬起头,久久凝着他下巴。
感觉到她的视线,凌烨宸低头迎上她满是质疑的眼眸,问道:“有什么话要说?”
玉凝犹豫了半晌,问了一句自讨没趣的话:“凌烨宸,为了一个女人而兄弟残杀,值得吗?”
无踪眼露一丝讶异,朝薛玉凝投去一眼,若有似无。
月下不满,扼要点名重点:“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是为了一个不可替代,极为重要的女人。”
薛玉凝虽想与月下过招,可是自知技不如人,还是生生把这口鸟气忍下。朝月下干干扯出一丝怪笑。
“要看是为哪一个女人。”
本以为凌烨宸不会回答。谁料他的回答才是最致命的伤人凶器。
薛玉凝心里猛然一窒。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为了映雪而兄弟残杀,就值得。
本还想继续自讨没趣问他,那为了薛玉凝值不值得。却掂量了自己的分量,一思索还是算了,自己在心里替他作了回答:你也配和她比较?
而,薛玉凝又怎知晓,待到真相揭开的一瞬,事情,竟全非她所想那样。
她轻笑,大胆挑衅:“难道说,你的宝贝映雪背着你跟凌苍做了什么,你才立誓要将凌苍逼上绝路,赶尽杀绝?”
凌烨宸双眼瞬间变得阴霾狠厉。
薛玉凝心里一顿。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紧绷了几分。
不妙。他恼了。
凌烨宸突然卷臂将她揽进怀里,手臂倏然向上扬起。
他要摔她在地?那还不摔成肉馒头?薛玉凝骇得的喊了句‘不要’。攀住他脖子死死不丢。
却久未见他动作,抬眼将他打量,只见他若有似无向前看了一眼。
循着他视线看去,前方已近养心殿,一座假山,一方池水,别无他物。
薛玉凝不知他在看什么,不过,他手臂依旧紧紧搂在她腰上。没有丝毫丢下的意思。
她渐渐的放松了警惕,松开了搂在他脖子里的手臂。
叹了句:“吓掉我半条命。以为你要怎样。”
可是,谁知,她才刚撒手。
凌烨宸的声音就低低邪邪传来:“记住,以后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问。下次若再出言诋毁雪儿,朕决不轻饶。”
薛玉凝摸不着头脑,只含糊点点头。
又听他命令:“闭气。”
“什么闭气?....啊...”
完美抛物线,噗通一声,薛玉凝落进了假山下水池里。激起水花层层。
始作俑者,凌烨宸的手臂还扬起,未及放下。
薛玉凝落水一刻,似乎耳边还传来了月下轻浅的快乐笑声。
隐约传来凌烨宸的一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爬到养心殿,去赴宴。”
薛玉凝猛灌了几口水,扑腾良久,终于破水而出,哭笑不得的抬眼看去。却哪里还有皇上人影?
想来,凌烨宸刚才淡淡看向假山水池的一瞬,已经在酝酿将她扔进水里这事了。
奸诈!
她认命的爬出水池,脚腕剧痛,站不稳当,跌在了地上。却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心想着,一盏茶是多久?要是凌烨宸一口将茶喝完了,打死她,她也赶不过去养心殿。
突然,眼前有人递来了一方手帕。
玉凝抬眼,一袭蓝衫的青年立于身前。
“是你。”她道。
“久违了,薛丞相家的小书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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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誓言
“久违了,薛丞相家的小书童。”他说。
她,秋水的眸,氤氲薄薄讶异,挂着晶莹水珠的眼睫微微颤抖。
此时,夜幕初入,宫灯渐起,朦胧之中,她将眼前蓝衫男子打量,却除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之外,再无熟悉之处。
“我们见过。无踪。”她喃喃道。
哪能料到,待到日后,眼前男子长剑贯穿凌烨宸心脏的一瞬,她才忽然记起,这双如夜的眼眸,究竟在何处见过。却,为时已晚。
无踪淡淡道:“是。”
她拢眉,苦想。回忆翻飞。
两年多前。边关连连告捷,四王爷凯旋荣归帝都。
薛玉凝初闻消息心乍喜慌乱。
七岁女娃娃与十岁小哥哥一别已经八年。
八年之后,少女红妆,少年郎。
儿时情谊是否还在?
她,无论如何,都要与四爷一见。
玉凝央求薛相,带她同行,缘由便是:女儿常闻四爷战功赫赫,望能近处一睹风采。
薛相顾忌种种,终不敌玉凝软硬兼施,泪水攻势。
带她同行,却另加条件:先帝、众官员,皆男眷,玉凝女子装多不便,易装成伴读小童,默默紧跟在身后才可。
那天,帝都城门前,先帝、凌苍同乘龙撵于中,薛相、众官员、各王爷驾马拥在龙撵两侧。于百姓热闹声浪之中,静待归来之人。
百姓欢呼声乍起。谁一声:“瞧,那身着紫袍的,是不是四爷?”
薛相马侧,玉凝紧张攥手,踮脚朝那浩浩荡荡的仗队中寻找。千难万难,透过层层人墙,终于瞥见一袭华贵紫衫的俊美男儿。
原来,八年不见,他已非当年怯懦模样,那邪肆冷毅的眸,有几人能斗胆去直视。谁会想到,这征战沙场的男人,曾倚在七岁女孩的肩头,颤抖低泣。
百姓中有婆娘喊道:“四王爷怀里那美人...可是王妃?上战场都带在身边,真恩爱呢。”
玉凝惊见,他马背上,那面附轻纱的女子。
才觉,他已有妻室。
他可还记得,儿时的誓言。
*****
小哥哥,要勇敢哦,我爹爹说,只有人变得强大了,才不会有人欺负你。男子汉,不能流眼泪。
凝儿,我很勇敢。我不是因为害怕才流泪。
是吗?
等我当上皇上,你就会相信。
皇上很厉害,没人会欺负皇上,是不是?
是。
哈,那就当皇上。
不过,有一个人可以欺负皇上。
小哥哥,那人是谁,连皇上都可以欺负?
皇后。
皇后?那凝儿长大了要当皇后。不过凝儿不会欺负小哥哥,凝儿会保护小哥哥。
等哥哥,娶你当皇后。
*******
一别八年。
稚嫩的话语仍在耳边。
而他却已心有所属。
原来,不过,都是孩提戏言。
她失神落魄,百姓拥挤,她不胜推搡,手松了薛相衣摆。
跌倒在马蹄下,惊了马队。
众侍卫纷纷持剑相对。
薛玉凝犹记得那时,那龙撵明黄帘幕被人轻撩起,三王爷凌苍踱步而至。
犹记得凌苍是个娇贵傲慢的男人,他抬脚怒踩薛玉凝肩膀,冷冷丢下一句:“带下去,抹脖子。”
马蹄声笃笃而至,有人翻身下马,声音润若玉石。
“三哥,可否给小弟个薄面,饶这小厮不死。”
她慌乱的眸看去。紫衫男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冷冽气质,疏离让人不敢越距靠近。
凌苍说:“且看在四弟求情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
然而,说是这样说,凌苍却倏然抬了脚,狠狠将薛玉凝踢出数步之外。
那迅猛一脚,不偏不倚,正巧踢在心窝要害。
凌苍究竟是给了凌烨宸面子,还是当众打了凌烨宸一巴掌,让初回帝都的四爷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脸。
羞辱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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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
玉凝心口闷疼,血腥气溢入口里,却倔强将那血水咽下。仅为,减少凌苍对四爷的羞辱。
她本欲若无其事的爬起身。走到凌烨宸身侧谢恩。却手臂在地上撑了几撑,才知无力爬起。
当真便要死在这里,让四爷求情的话撂在地下?受那凌苍羞辱之耻?
忽觉,有人伸手环了她胸口,将她扶起。轻轻在耳边一句:“你的好意,本王心领。”
仅记得,那时,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她心生委屈,眼眶涩胀泪欲滴。
她坚强的扯出一抹笑,跪在他脚边,用百姓皆能听到的声音道:“小的谢四爷搭救之恩。无名小卒,本死不足惜,却得四爷抬爱,请受小的一拜。”
薛相亦扑身而跪,热泪纵横:“四爷,救下我书房小童,大恩不言谢!”
凌烨宸微怔,有礼搀扶,清冷一句:“不过举手之劳,薛相客气了。快请起。”
琥珀的眸却将书童久久打量。
玉凝轻笑,他眼中全无异色,一定将她忘记了。可,压制心口的血水已从她惨白唇边悄然滑下。
凌烨宸拢眉,低手将书童扶起,抬袖拂去书童身上尘灰。
乍看此动作,百姓山呼,接连而跪。街上鲜有站立之人。
凌武道,凌烨宸替书童拂去衫上尘土,收买百姓心。
凌懿轩道,凌烨宸拂去书童衫上灰土,实乃做给他七爷一人看。
此中实情,便只有薛玉凝自己知晓。
凌烨宸挥袖之间,拂去那尘土之际,突突几下,在她心口轻点,缓解了她心口顿疼骇浪,她才得以保下一命。
待到四王爷转身欲走,薛玉凝下意识伸手攥了他紫衫袖下的大掌,葱指在他掌心匆匆画下几字:这八年,你可还好。
凌烨宸回头凝视。却冷眸冽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她祈盼回望。
不敌马背上女子轻唤一声“四爷”,声音温软沁甜。
凌烨宸抽开手掌,走回那女子身侧。
巧在这时,女子面纱被风拂走。
若,薛玉凝当时将视线稍稍抬起,便可知道,映雪与她的仇怨从那时已经埋下。
“娘娘,可是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属下了?”无踪笑问。
薛玉凝回神,无踪递来的手帕依旧在脸边。她摇摇头,拒绝他好意。
她本就浑身湿透,一方手帕,实在未有多大用处,何必承他的情。
她挣扎直立起身,将湿漉漉的披风撩起,使劲拧了拧。
哗啦,水声落地。
她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那书童。而我也觉得你熟悉。那,我们必有眼神接触。那时,我仅看了两人,记住了两人。一人是救我性命的四爷。一人是,下令杀我的三爷。”
薛玉凝顿了顿:“无踪,二选一,你…是谁?”她顿了顿,缓缓试探道:“不,兴许,仅剩下一个答案。”
无踪见她不接过他手里的帕子,遂将那手帕叠起,放在袖间。
他微微耸肩摊手,笑道:“答案再明显不过。属下是皇上的影子暗卫。名叫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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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皱眉。凌苍那日险些要了她的命。她鲜少有记恨的人,凌苍算是第一个。
她看过凌苍的脸容,凌苍的长相,要记住实在不难。
浓眉挺鼻,脸若刀削,唇红齿白。富贵相。
可,再观眼前这无踪,竟是皮肤黝黑、脸容冷毅。哪里有一点娇生惯养的模样。
薛玉凝忽然道:“凌苍,揭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吧。”
说话同时,她已趁无踪不备,忽然伸手到他脸侧耳际,用力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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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池穴
却不料,无踪喉间竟溢出阵阵轻浅笑声。
他微曲双膝,俯低高大身量,将脸别至一侧,给薛玉凝提供方便。任她抓挠。
他脸侧已被抓的血红,透出了血丝,却没有丝毫人皮面具的贴合迹象。
薛玉凝这才迟疑把手从他脸际移开。
她愣愣看着无踪的双眼,无踪的脸容分明是陌生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莫名的熟悉感如此强烈。
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又被薄雾笼盖。
无踪站起身,手轻抚过黑红的脸侧,笑道:“娘娘果然逗趣,若属下是凌苍,皇上怎可能会无所察觉,皇上又怎么会将捉拿凌苍的重任交给属下去办。”
“大人见笑了。刚才多有冒犯。只是我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大人了。”薛玉凝抱歉道。
她微微看了眼自己粉白的指甲,里面丝丝红色,是不是无踪的血迹?
刚才,她是使了大力,要揭掉人皮面具呢。却...差点将这小伙子的脸皮撕下来。
汗颜。
无踪又次将手帕递到她眼前。努努嘴,示意她擦一擦手。
薛玉凝忙摆手连声说:“不用,不用。”她指指他流血的脸侧,又说:“你自己留着用就好。”
心里暗想:好奇怪的暗卫,我将他抓了个血烂模糊,他倒还送我手帕来擦指甲。是傻,还是呆?
却不料,无踪大胆,隔着衣袖握了她手腕,不由分说,用手帕轻轻拭去她指尖血迹。
“属下平日与邢掣、月下两人走的极近,娘娘在哪里偶然看见过,也未可知。属下之所以知道娘娘就是当年的小书童,乃是...听一个故人所说。”
薛玉凝被他这么毛手一握手腕,心里又气又恼,也无暇顾及他口中的故人是谁。径直将细腕从他大掌里抽出。
她道:“我寻了机会,得去皇上身前好好夸夸你这暗卫,贴心好用。”
无踪轻抿嘴角,对她讥讽威胁的话,不置可否。
他手指有意无意掠过了耳后的风池穴,轻轻按压。
待到修长手指离开的时候,却见那风池穴中,隐隐若现,一枚银针。
江湖中人看了,便会知晓,古法易容,银针插.入风池穴,会彻底将一个人的容貌改变。
薛玉凝这次离真相,仅一步之遥。
无踪给她的莫名熟悉感,并非来无出处。因为,容貌再改变,双眼瞳仁,却是无法乔装易变的。
无踪深深一揖,沉声道:“属下冒犯了。实在不想让血污沾染了娘娘无瑕的手。”
玉凝心生厌烦。
却心里暗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无踪一定不是凌苍。凌苍架子大、又傲慢,不会做这些下作事。凌苍该是夜翎才对,待我找个时机,再去到储秀宫顶,会一会那夜翎,找了办法,揭下他面具,一看究竟。
“大人不跟在皇上身边保护?怎么倒去而复返,找我来做什么?”
她不耐,淡淡丢下一句,便无心与无踪继续攀谈,不多耽搁,朝养心殿瘸步而去。
身后,无踪的声音淡淡传来,似乎他笃定,薛玉凝听了这话,一定会停下脚步。
“娘娘,属下一直以来,奉皇上之命,守在你储秀宫顶。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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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
薛玉凝心里一紧,顿下脚步。
愕然回身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储秀宫能有什么有趣的事,不过是满荷塘的荷花分外好看罢了。”
无踪轻笑,缓步走到她面前,试探道:“娘娘在怕什么,是不是私下见了谁,不能让皇上知道?是那戴面具的夜翎,还是,昨日在你房内的轩、武两位王爷?”
薛玉凝微惊,无踪知道夜翎?
那么邢掣、月下是否知晓?
若他们三人都知晓,那么这三人的主子,凌烨宸定然也知情。
为何不去储秀宫顶守株待兔,抓起来夜翎?
想来,夜翎曾说过,他是凌烨宸最怕的人。看来,夜翎当真是凌苍不会有错。凌苍此番回来寻仇,凌烨宸忌惮凌苍也说得过去。
可是,凌烨宸这种厉害角色,当真惧怕到不敢去捉拿,任由凌苍带个面具在皇宫大院里得瑟逍遥?
她敛眉,笑容可掬:“你没有向皇上禀告在储秀宫看到的事情。而是来找我,那么就一定有所求,不妨说出你的条件。你想从我这里换得什么?”
无踪一凛。低笑道:“娘娘错了。娘娘手里没有属下想要的任何东西。...属下本和娘娘是同一种想法,不愿见手足相残。你我皆知,今晚宫宴,必有死伤。”
无踪的话句句直截了当,丝毫不加掩饰,薛玉凝便也不再避讳。
“夜翎曾救我,偶驻足宫墙,听到了轩、武两人欲借十二爷之手,除掉凌烨宸。若要动手,今晚宫宴便是一个契机。”
无踪转身轻笑,另起话头:“你刚才拾起了皇上掉落地上的银针,想必是想使计,化解晚上这场杀戮?却不知,十二王爷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好骗?皇上袖中掉落的银针,仅当防备之用,却没有毒。”
薛玉凝稍显讶异,本以为她袖藏银针动作无人看到,却不料,无踪不仅看到,还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过,无踪仅说对了一半。制止晚上的刺杀是一方面。银针真正的用处是,她要从凌思远那里套出一个秘密。有关太后的秘密。
玉凝道:“银针没毒,你知我知,凌思远不知。不试试,怎知他好骗不好骗?”
无踪黑眸轻轻眯起,细细打量眼前瘦小女子,缓缓道:“今晚,如若,轩、武二人刺杀皇上不成,皇上必盛怒治罪,到时死的一定是凌思远。不过,刺杀若成,死的便一定就是皇上?”
薛玉凝知他话里有话,便顺话茬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凌思远,今晚准备了四十美人,为皇上献上舞剑。”无踪稍加提点。
薛玉凝稍一思量,面露了然神色:“这些舞女被轩、武两人调了包,换成了刺客?”
凌烨宸受了重伤。四十个刺客,他...怎能招架。难道真的没有万全之策,可以避免兄弟残杀?
“娘娘果然聪明。轩、武两位王爷的确将这四十美人换成了刺客。而,皇上又身负重伤,如此看来,皇上今晚难逃一劫,必死无疑。”
薛玉凝怒笑:“那要你做什么?皇上栽培你十年,就是要你置身事外的告诉一个女人,你家主子今晚难逃一劫,要蹬腿翘辫子?”
无踪突然凑近了几分,眉梢眼角淡扫杀气、危险。
薛玉凝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心中对这无踪隐隐防备几分。
良久,无踪沉声道。
“皇上若知道娘娘这般,一如既往的护着他,该很开心才是。娘娘忘了属下刚才说的话了?属下说,四十女刺客刺杀成功的话,死的未必就是皇上。”
“你的意思是...”薛玉凝拳稍稍握紧,脸色转白,已经隐隐意识到了无踪之意。竟丝毫没发现无踪口中‘一如既往’四字的深意。
“属下正是娘娘所想的意思。有人将计就计,将轩、武二人的四十刺客又调了包,换成了另一批刺客。刺杀仍会进行,这样一来,依娘娘之见,今晚死伤的会是谁?”
薛玉凝将无踪的话稍加咀嚼。
眉眼骤拢,急忙问道:“凌烨宸将计就计,借十二王之手,除掉轩、武两位王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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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
无踪不置可否的耸肩。
玉凝见他默认,随即问:“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主子要杀凌懿轩、凌武,你不是该帮忙才是?现在字里行间却都是在帮着轩、武两人。”
无踪思索了一会,几分动容。
“属下…家里尚有一个小弟。我这当哥哥的未曾给弟弟做过什么,兄弟便有了隔阂,后来,因变故失散。属下深知兄弟死别,心之苦痛。不忍皇上一时意气,除掉七爷…还有八爷,若觉后悔,岂不晚矣。”
薛玉凝点点头。轻轻道:“你倒是个情思细腻的人。确实是在为皇上着想。”
她话锋一转,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今晚凌思远是个彻头彻尾的冤枉主,无论他那几十舞女被谁掉包,一旦事发,他都必死无疑。”
“他无心朝中事,仅贪美人恩,因美人丧命,像是宿命。”无踪冷静道。
薛玉凝挑眉,无踪说话怎么突然有点主子的架势?
无踪发觉薛玉凝眉宇间质疑神色,脸上倏地换上几分笑意。
她轻笑:“无踪,今晚未必会有死伤。”
他抬手躬身,深深一揖,“属下静待娘娘的周全之策。”
薛玉凝轻笑转身。走了几步,脚腕却越发的疼了。她额头手心已经浸出了薄汗。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扶着墙壁又扭回身来,定定看了无踪一会。嘴边漾起暖暖的一抹笑意。
“大人,要是你家里幼弟,知道他哥哥一直念念想着他,我想无论那隔阂是什么,心结都能解开了吧。兴许,他也时时想着大人你吧。何不派人四下找找,兴许就能兄弟团员了呢?”
无踪身形微顿。怔在当下。出神凝着已然吃力走远的瘦小女子。
“薛妃。等等。”
话像是自己从口中跳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讶异为什么要唤住这女子。
薛玉凝闻声并未稍作停留,心里暗道:无踪,你丫脚腕不疼吧。我只想快点赶到养心殿,坐下来歇歇。
无踪见她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随即从腰侧连着剑鞘,把剑取下,几个快步绕到薛玉凝身前。那剑鞘一端递到薛玉凝手边。
“月下的内力我知道。他刚才那么把你摔出去,你脚腕骨头一定是断了。别再使力,握着这剑鞘,我扶你走一段。”他说话间,手已经暗暗运气到剑身,薛玉凝扶上这剑鞘,走路便不需怎样使力。
薛玉凝皱皱眉头。嘴角绽开一抹笑,随即道:“如此,便谢谢大人了。”
无踪心里竟有一丝欣喜。可随即便又错愕当场。
薛玉凝小手一伸,从他手里握了那剑柄,把剑全全拿在手里,撑在地上。
“宝剑借我当拐杖一用,一会养心殿内还你。”她说罢,便又朝前走去。
无踪嘴角笑意渐深,眼中渐渐浮起玩味之色。若当年,真的将那小书童处死了,是不是少了些乐趣?
终于,养心殿气派堂皇的殿门便在眼前。薛玉凝重重呼了口气。
余光忽见,颀长身影,身着白衫,身后跟随至少三四十女子。一众身影,从另一方向朝养心殿而来。
那三四十女子,身着翠绿薄纱衣,头挽流云髻,各个容貌秀丽,且都手持长剑,反手竖握在胸侧。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7
r/> 那白衫男子眉若远黛,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确是凌思远。
薛玉凝回头看去。无踪已不见了身影。她当下便有丝乱了阵脚。
她不能这样看着凌思远将四十刺客带进养心殿。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停下凌思远的脚步?
凌思远抬脚正要迈进养心殿的一瞬。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顿下脚步。抬手命身后四十女子停下。
他朝薛玉凝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小声对那四十女子中为首女官说了句什么。
只见,那几十轻纱美人,稍稍俯身,随后便翩翩进了养心殿。
薛玉凝以剑支地,静静观察。
却见,凌思远仅带着一名随身小侍,朝她走来。终在她身前站定。
璀璨的眼眸,细细将她打量。她脸上的黑色药沫已经被池水冲洗干净,露出了本来容貌。粉粉嫩嫩,可爱的紧。然而,并非这容貌引了他来。而是,这双似曾相识的星眸。
良久,他问道:“本王…以前是否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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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探寻
薛玉凝微微一怔。
与凌思远确实有过一面之交。便是她代尤怜之侍寝那夜养心殿宴上,不过,当时她拙劣易容成了尤怜之容貌。却不曾想到,现下是本来面貌,凌思远也觉得她熟悉。
不过,这样也正和她意。正不知如何接近他。他便自己送上门来。
她笑问:“王爷当真想知道在哪里见过我?”
凌思远身边小侍夏明不耐叱喝:“我家爷跟你一个不受待见的妃子说话是看得起你,少卖关子,快回答我家爷的话。”
薛玉凝眼角睇了那小侍一眼。却紧闭嘴唇一字不吐。话在她心里,她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看这下着急的是谁?
“夏明,不得无礼。退下。”凌思远这话说的几分迟疑,本便想着薛妃会在夏明恐吓下径直回答了他,谁知,他低估了她的胆量。
小侍闻言,面有不甘,俯身退到凌思远身侧。
“本王是真的想知道。傍晚时分见到你,便觉得你眼熟,只是皇兄将你从小桥边带走,本王没有机会找你确认。”他稍加解释,语气不觉间客气了几分。
薛玉凝嘴角翘起,“那王爷还请附耳过来,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夏明警觉,挺身挡在了凌思远身侧:“王爷,小心有诈。不要轻信于她。这本非秘密之事,她却要你近身去听,一定有图谋。”
凌思远眯眸看了薛玉凝一会儿,后者也正双眸清澈凝着他,她眼中并无丝毫异色。
他虽心生疑窦,却缓缓道:“无妨。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能将本王怎样。”
薛玉凝暗暗吐了一口气。罗袖下,手指紧紧将那银针捏紧。心紧张的怦怦直跳。却唇依旧坦然上扬。
凌思远微微颔首,俯低了身形。附耳到她唇边。“本王洗耳恭听。”
粉唇吞吐,薛玉凝低声道:“得罪了,王爷。银针涂有剧毒。没有解药,不消几刻,你一定毙命。”
说话同时,她食、中两指紧挟银针,猛然刺进了他脖间筋脉。
凌思远脸色登变,却已经避躲不及。错愕的呼喝了一声:“你!”
凌思远腾地抬手将那银针从脖间动脉拔出,带出了一串腥红血珠。他食中两指瞬时朝颈间胸口连点十余次。封了几处大穴。却不敢轻易运功逼‘毒’,唯恐‘毒’血逆转,伤及性命。
铮的一声。银光利刃出鞘之声破空划出。夏明手持长剑直刺向薛玉凝咽喉。
“你这毒妇,竟敢行刺我家王爷,我杀了你。”
薛玉凝身子晃了几晃,用无踪的宝剑撑了地面才站的稳当,她低眼看着抵在自己咽喉的长剑,仅差毫厘,那削铁如泥的利器,便会割伤她皮肉。
她低笑:“杀了我,你主子身上的毒,便再无药可医。解药,这世上仅我一人能配制。”
夏明暗道:不杀她,亦要让她受伤,教训一番。他怒转手腕,侧划剑锋,朝薛玉凝脸颊削去。
凌思远心头一凛,他爱美人,最厌伤女子脸容。疾速屈指将剑锋弹开。铮的一声,划破夜幕。
夏明手掌猛震,虎口震得生疼,倒退几步才稳住身躯。
待到他愕然看去,他家主子正在与薛妃神情肃然交谈着什么。鲜少见他家主子表情显露惧色,这是头一次。还是在一个弱女子面前。
他本欲侧耳细听,巧在此时,养心殿内,鼓锣乐点声乍起,将凝、远二人的说话声尽数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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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
养心殿宫宴。
细雨早已悄然散去。
殿内院中却是另一番光景。薄薄月光洒下,人、景皆沐浴淡淡银辉。
九转回廊高挂起火红灯笼,宫灯摇曳处,管弦丝竹声声,起落不绝。
各个主子身后各自都候着七八个丫鬟、宫人。
若论排场盛大,要数太后、映雪最甚,周遭竟足足拥候着二十下人、婢女。
皇帝身侧却冷清非常。
大公公月下微微俯身候在一侧,偶尔替皇帝递上一杯酒水。邢掣、无踪环胸而立守在皇帝稍远处。前者手握宝剑,颔首垂目,眉目寡淡。后者眸色狠傲,目光时而掠过皇上、及他身侧妃子。
这院中,主仆林林总总竟不下三百余人。
是以,当凌思远主仆、薛玉凝三人迈进养心殿大门时候,并未引起几多注意。
凌思远顿下脚步,却见他鼻肿脸青,显然遭人痛打。他朝薛妃冷哼一声,便盛怒拂袖,径自回了席间座位。他的下人夏明也朝薛妃甚是恼怒的撂下一句:“卑鄙小人。”,便也随他主子一并去了。
薛玉凝回以无谓一笑。暗想:不过问了你家主子一个问题,外加帮人报了个小仇,打了你家主子一顿而已。不过,作为回报,也让你主子保住了一命。算下来我也不算太卑鄙。
却不料,影影绰绰之后,深邃的琥珀双瞳,将这一幕尽数收在眼底。
凌烨宸修长的手,抬起示意,邢掣上前俯身。皇帝交代了句什么,邢掣脸色稍异,便朝凌思远看了一眼,又看看薛妃,而后急步退去,到了暗处,便当空跃起,隐去了。
忽闻院中阵阵笑声。薛玉凝好奇下,便举步挑了不起眼的位置站定,朝众人中间空地看去。却见,原来是一红一青两抹身影在舞蹈。
那红纱女子舞姿煞是柔美婀娜,而那青衫男子却身形僵硬,局促僵持乱舞,想必众人便是被他怪诞的舞步逗乐的。
薛玉凝嘴边自也轻带了笑意。却也对这跳舞两人没甚在意。眼睛下意识的的掠过重重身影,朝主座上看去。
太后居左,映雪居右。
坐在中间的,自然是他。
皇上。
他已经退去了受伤染血的明黄衣衫,换上了一袭华贵紫袍。紫衫衬得他脸容更显俊逸,却也将苍白的唇色凸显。
他正出神观舞,并不知晓她来了养心殿。那何必定下一盏茶的时间?现在不知已经过了几个一盏茶的时间,她没来,他也丝毫没有察觉。她自嘲一笑,竟希冀他时时注视着她,荒天下之大谬。
映雪依偎他身侧。他高大身姿,更衬得映雪娇小。只见,映雪白玉无瑕的手剥了果壳,将那晶莹荔枝递到他嘴边。
凌烨宸眉眼染笑,欢喜受用,将那果实吃下。咀嚼罢,又将果壳吐在映雪手里。
他薄唇贴映雪耳边低喃了一句什么,映雪便红了脸,似恼还嗔的在他胸膛轻捶一记,恰恰那无骨秀拳又被皇帝攥在手里去了。
薛玉凝眼睛刺的生疼,鼻头、心口也酸涩。直直盯着那浑然亲密、打情骂俏的两人。
不料,皇帝倏然抬眸,隐约朝她方向探寻。
玉凝心头猛然一凛,瞬时低头垂手,惊的出了一身冷汗,眼睛四下闪躲,不知看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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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表示
玉凝扭捏了许久,提气朝凌美人看去,谁料,他根本就不是看向她,而是慵慵懒懒的看着舞池里的两人。
免于和那双凌厉双眼对视,她舒了一口气,却也不免失望了一阵。忍不住随着他视线也看向那舞池中。
这一看,吃了一惊。那舞姿婀娜的红纱女郎竟是恨生。而那肢体僵硬的却是凌武。
玉凝暗暗生疑:这两个人怎么一起献起舞来了?奇怪。
肩膀上倏忽间被人按压。她一惊,别再是谁又来杀她。挥剑转了身,劈头朝身后那人打去。
剑鞘被那人轻松握在手中。素锦衣袍的男子假意责怪:“不看看是谁就要打啊?头被你打破了,你可得天天来照料我啦。”
玉凝双颊微热。忙把剑撤下撑在地上,福了福身:“七爷。”
这时,宴上众人纵声大笑。原来是那凌武又出了洋相,差点被恨生红纱卷落摔个满嘴泥。
薛玉凝扭头,若有所思,看了恨生两眼。
凌懿轩睇了眼恨生、凌武两人,笑道:“是凌武自己找着没趣。刚才,恨生趴在四哥膝上安安静静的,没招惹谁。凌武见恨生长的妩媚好看、身段窈窕,便戏闹四哥,非要看恨生跳舞。”
薛玉凝听了一阵,才知道凌懿轩在给她答疑解惑。淡淡‘嗯’了声。
凌懿轩道:“宴会本就是给凌武接风洗尘,四哥自然给足凌武面子。谁知恨生说她这一生,仅为四哥一个人跳舞,不过,总也惧怕四哥,无计之下,只能献舞。却不料,她刚起身,就袖间抛出红纱,卷了凌武头脸拉进了舞池。她讽刺凌武:你就陪本宫一起跳一曲吧,也不枉你回帝都一趟,你这藩地蛮人下次再进城还不知什么时候。”
薛玉凝噗嗤笑了起来。果然是恨生的作为。她看了凌懿轩一眼,歪了脑袋问道:“你怎么不去看表演,躲在人群后面做什么?”
凌懿轩眉眼柔了几分,道:“没什么好看。我不喜热闹。四哥回来了许久,却没见你一起来,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打算迎你去。这不,才走到这里,就见到你了。”
他的语气诚挚、亲切,玉凝心头一阵温暖,却也乱了阵脚。当下急忙道:“我要走了。”
“等等。”凌懿轩伸手攥了她手腕。却手心一阵湿凉,他又攥了攥她身上的衣摆,当即愠道:“衣服怎么湿透了?冻坏了吧。”
薛玉凝摆手道:“不冷..”又觉不够,无谓加了句:“暖暖就干了...”
“怎么可能不冷。说那什么话。我会由着你去暖干?”凌懿轩没有停顿,倏地解开了披风系带,要把衣袍给她穿。
玉凝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感到沉甸甸,她说:“懿轩,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的衣服我不能穿。他看到了,可还解释的清楚?”
说了才知,这话说得不对,即便皇帝看不到,她也断不能穿他的衣服。
果然,凌懿轩面露喜色,她是怕四哥看到了会怪罪才不要他衣衫,她心里并不排斥他,不是心里没有他。
凌懿轩随即又一怔,思忖:我要是给玉凝披上衣服,四哥见了,定又要刁难她,我到时看的揪心却也不便直言相帮。要紧的,给她服一颗护体丸取暖才是。
他随即伸手到衣襟里翻找,拿了白玉瓷瓶倒了颗药丸在掌心,递到她唇边。
薛玉凝妥协了一般,叹了口气,她伸手去他手心捏那药丸。
却不料,凌懿轩嘴角微微上翘,大掌向后撤了几分,让她手扑了空。
下一刻,他又将手掌抬到她唇边,柔声道:“玉凝,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给我一点点表示,好不好?”
玉凝心里咚咚直跳,看着他的手掌,他分明是让她低唇从他手掌含起那药丸。她直直的看向凌懿轩清澈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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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任他喂她,那是不是承认了自己心里也有他。可是断然拒绝他,他心里是不是会难过?她却不愿他又心伤累及身体。
颇远处,皇帝狭眸倏然眯起,朝薛玉凝唇边那只男人的手掌冷然扫去,双瞳滕然妒怒翻涌。
映雪为他递了酒水,沁凉酒盏沾了紧抿的薄唇,剑眉倏然拢起,他下意识挥开执杯人手臂,看也不看,冷声道:“朕自己来。要你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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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映雪心里一窒。白皙的手抖了几抖,酒水溅出了几滴。她委屈颔首,哭了起来:“是,臣妾知错了。”
凌烨宸闻声回神,才知方才语气不悦斥了映雪,他随即拭去她眼角泪水,邪邪笑道:“一连喂了朕几杯,累坏了手腕,故意让朕心疼,嗯?”
映雪小脸一红,原来他是心疼她才斥她的,不是因为对她心生厌烦,他还是最爱她的。她偎在他怀里轻声呢喃着什么。
凌烨宸手臂环上她肩膀轻轻拍抚。鼻息间尽是映雪身上的馥郁香气,却丝毫无法让他心神宁定,却有几丝烦躁,他眼睛不觉间又透过重重人影,朝轩、凝两人睇去。
暗道:薛玉凝,若你胆敢从七弟手里吃了那药,胆敢让他碰到你,朕割了你舌头,砍了他双手。
薛玉凝失神了良久,却毫无缘由的,忽觉背脊一凉,打了个寒战。
她猛然摇摇头。
这亲昵的动作,她做不来。她从唇边他掌心里捏起那药丸,扔进了嘴里,咕咚咽下。道:“什么一厢情愿,什么拒你千里之外,我听不明白。这不是吃了你的药。我也冷的要命,正需要护体丸呢。”
凌懿轩知道她在打马虎眼,心里一阵失落。刚想说什么,却听薛玉凝笑嘻嘻道:“走啦,回去宴席里吧。”她说罢,拔脚便跑。却脚腕生疼,半天才迈了几步。
凌懿轩见了她一瘸一拐,却拼命逃跑的样子,又气又心疼。几步绕到她身前,攥了她双臂。沉声道:“怎么脚也瘸了,你到底能不能让我放心。..四哥又欺辱你了,是不是?”
他脸容近在咫尺,紧紧看着她双眼,他身上的淡淡药草香味缭绕鼻息间,她惊的心突突直跳。凌懿轩的感情越发的明显、强烈,她隐隐的怕了起来。
无踪远远的朝轩、凝两人看来,却面上无甚表情。周太医亦朝两人投来视线,见凌懿轩几将薛妃拥进怀里,周雨晴当下担忧,立即起身,朝那两人走来。
凌懿轩见薛玉凝怎也不答话,叹了气,轻轻道:“去那边的石凳上坐下,退了鞋袜,我给你瞧瞧脚腕,骨头断了的话,得快些接上。”
薛玉凝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鞋袜岂是在谁人面前都可以退去的?更何况是在男子面前。夫君以外的男子。
她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扶你过去,或我抱你过去。玉凝?”
凌懿轩给出了两个选择。可似乎哪一个都吓的她想逃。
薛玉凝知道执拗不过,苦道:“懿轩...”她随即重重叹了气,道:“扶着我就好。”
她暗暗道:去那石凳坐下,让他隔着衣衫接上骨头便罢。
凌懿轩乐的像个孩子,搀了她手臂,缓缓走向那石凳。
鼓乐声骤停。恨生、凌武两人献舞完毕,皆回了席间。周遭一时寂静了下来。
凌烨宸视线也明朗了起来,恰见凌懿轩扶着薛玉凝朝一个方向走去。
他眼角浸染阴鸷之色,自嘲一笑,冷森森的声音从薄唇溢出。
“薛爱妃来了,怎么不来见过母后,也不知道给朕问安,和七弟相谈甚欢,都聊了些什么,把高兴事说来让朕和众位爱妃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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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气为止
几百道视线齐齐射来。如芒在背。玉凝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周雨晴匆匆走过来,担忧警责看了眼凌懿轩,从他手里搀过薛玉凝:“娘娘,臣扶你去请安。”
薛玉凝拄剑随周雨晴而去。凌懿轩忿然随在后。
主座前跪下请安。玉凝道:“皇上万岁,母后万福,各位姐姐妹妹有礼。”
陈凤仪丹凤眼眸光一闪,慈爱道:“凝儿起来吧。”
映雪道:“妹妹不必多礼。”
尤怜之众妃不屑理睬。
凌烨宸恼薛玉凝刚才与凌懿轩暧昧亲密,见玉凝要起身,不悦道:“朕让你起来了?”
他看到凌懿轩眼中的担忧心疼神色,便气更不打一处来。他偏让老七难过,对玉凝道:“跪着吧。”
玉凝眼眶一红。膝盖且才刚离地,便又重重跪下。
坐下席间有两妃子讥笑,一个容貌俏丽、一个圆润讨喜,正是宁妃、宜妃。这二人父亲都在朝为官,身居要职。
宁妃道:“妹妹怎么这一趟出去又回来,腿也瘸了,衣服也湿了,怎么啦。”
宜妃道:“宁妹妹你懂什么,打是疼骂是爱。妹妹挨打是好福气啊。你我皆没那命受伤。哈。”
讽笑渐起。
玉凝嘴角苦涩一笑,抬眼看了看凌烨宸。
凌烨宸见她眼中满是凄然哀怨神色,突然心里一动,当即便觉得,他的女人,任他自己怎么糟蹋都行,却不容旁人说三道四。怒道:“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眼里还有没有朕。反了!”
宁、宜二妃心生惧畏。当即闭了口舌。
映雪察言观色。起身上前搀起了薛玉凝。细声道:“妹妹快起来,地上凉气太重了。跪坏了身体怎么使得?”
玉凝知道映雪心思险恶,却她口气关切,只好道:“谢了。”
“快穿上姐姐的衣服,看你浑身湿透了,快冻死了吧。”映雪说着脱下了外袍要给薛玉凝穿上。
玉凝心里难过起来,映雪用关切的语气说‘死’字,其实是一样刺耳的。她有礼推拒:“衣服姐姐留着吧。冻死一个就行了。”
映雪一怔,随后强让衣物,退了外袍一瞬,衣摆拽地,挡了凌烨宸视线,她裙裾下猛然抬脚朝薛玉凝受伤脚腕踹去。
薛玉凝突然脚腕剧痛钻心。惊叫一声向后仰摔。双手无意向映雪推去。
映雪惊叫一声:“玉凝,姐姐是一番好意,你做什么推我呀?”她整个身子朝旁边重重倒去。
无踪离映雪最近,抢上一步,扶了映雪双肩:“娘娘小心。”
凌烨宸眸色一厉。莫测朝无踪睇去一眼。
映雪站定。娥眉紧蹙,心道:谁让你一个暗卫来扶我,作死吗。
她回眼打量皇帝,只见皇帝面无异色,并未有来扶她之意,嘴上只好有礼道:“谢谢大人。”
无踪点头退下。映雪走到凌烨宸身侧,红着眼圈,喊了句:“皇上。”
凌烨宸拉过她的手,看她眉梢微垂,眼含泪意,他道:“朕知道你委屈。”
映雪心喜,倚在了皇帝怀里。
凌懿轩自是把映雪踢玉凝,陷害玉凝这一幕尽数收在眼底。怒道:“映雪,好有趣吗?当人都是瞎子,你以为四哥真看不到。”
凌烨宸脸容稍敛,紧抿薄唇。不辨喜怒。
映雪道:“七爷在说什么,我不懂。”
凌烨宸脚步蒲团上安静而坐的恨生,闻言不屑轻笑。
玉凝忙跪起身,抢在凌懿轩再开口前说道:“姐姐莫怪,是我一时没站牢稳,推了姐姐。我给姐姐道歉。”
她暗想:凌懿轩要是帮我跟映雪争执,凌烨宸一定恼我恨我,到时我肯定免不了再受皮肉之苦。
薛玉凝的语气实在可怜,表情也悲伤哀婉。凌烨宸心里突然揪疼。他丢了映雪的手,起身把薛玉凝扶起:“起来吧。”
被他温热手掌攥住手腕,薛玉凝心里一酸,两滴泪夺眶而出,哑着嗓子小声道:“你扶我做什么,让我跪着吧。”
凌烨宸手掌收紧,攥着她手腕。责道:“你好有本事么?”
薛玉凝倔强别开小脸,泪流的更凶了。
凌烨宸将她拦腰抱进怀里,耳语道:“别哭了,晚上朕任你打,到你解气为止。”
玉凝当即心里触动万分,埋在他胸膛哭了起来。哽咽道:“呸,谁要打你。好稀罕吗?”
凌烨宸被她骂了一句,心头得意了起来,薄唇禁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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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太子
见皇帝笑的开心得意,玉凝脸上一红,心怦怦乱跳。才知刚才两人的话多亲昵。
皇帝瞥见她手中紧攥无踪的长剑,他状似无意的把剑拿在手里,却突然运气,劲透掌心,紧握了下剑身,那剑身被震得抖了抖。
随后,他将剑向空中抛去,朝无踪道:“接着。”
无踪旋身一跃,手掌朝空中一握,将剑紧攥手里,斜佩在腰间。
凌烨宸抱着玉凝,一起坐于主座上。
映雪不甘、妒怒,也只得面含微笑往旁边移了个位置。柔声道:“皇上,妹妹衣裳都是污水,把你的衣裳染湿了,不脏么。”
玉凝身抖了抖。暗暗自卑了起来。
凌烨宸道:“不妨事。”
映雪错愕,花容瞬间失色。和尤怜之暗暗交换了视线。提醒下药之事。
薛玉凝心头暖流涌动。却没多表露,眼睛四下看去,最后朝蒲团上坐着的恨生胸~脯看去,恨生身着薄纱,锁骨下面的暗红胎记若隐若现。
玉凝突然想起养心殿外,凌思远说的那句:太后二十年前诞下婴孩,给她接生的御医一夜间全离奇死绝。仅有一人逃脱,从那人口中传言,太后生的乃是一个女婴,锁骨下有暗紫胎记。
陈凤仪笑着道:“宸儿,以后万不能欺负凝儿了。你看她那一身的伤,如花似玉的娃娃,你也舍得动手。”偏是这一句话面上关切,实则嘲讽的话,又让厌烦玉凝的人,开心了起来。
凌烨宸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万不能欺负她。”
虽他在仅仅重复陈凤仪的话,可是他语气温煦轻柔,认真极了,玉凝不觉间心头一热,不加思考的相信了他的话。
玉凝道:“母后误会了。凝儿脚上的伤不怪皇上。”
月下心头一凛,看了薛妃一眼。暗想:薛妃要害杂家死吗。打小报告?
又听到薛玉凝道:“今天皇上救了臣妾一命呢。”
凌烨宸眯眸打量她。随后又朝稍远处满脸是伤的凌思远看去。当即对发生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邢掣去而复返,悄然回到了皇帝身侧,凌烨宸抬眼跟邢掣交换了眼神,随即轻轻点头。
陈凤仪当然知道是皇帝救了薛玉凝一命,她派出的五名刺客死了两个,三个回来复命:皇上贪图美色,出手相救薛妃,属下等打不过皇上。
不过,太后状似讶异道:“哦,出什么事了吗?”
薛玉凝煞有其事,细着嗓子,喃喃道:“今天的事,真是奇了!”
众人好奇。
凌懿轩也不解挑眉,满眼兴味的看着薛玉凝。
陈凤仪问:“凝儿,什么事呀,奇了?”
玉凝道:“臣妾今天被疯狗追着咬。那疯狗浑身红毛,又恶又丑又凶,奇就奇在,疯狗会说话啦。”
院子里登时唏嘘一片。几百双眼睛齐刷刷朝太后看去,陈凤仪今天便是穿了赤红华袍。
薛妃疯癫了,敢拿红色忤逆。若非坐在皇上怀里,怕是早就被太后结果了小命。
陈凤仪嘴角抽搐,不信薛玉凝的话,却也好奇道:“哀家这辈子都没见过会说话的狗。你少糊弄哀家。疯狗说了什么?”
薛玉凝长长‘嗯’了一声,无辜道:“红毛疯狗上来就管臣妾叫女儿。臣妾吓得半死,当下便说:谁是你女儿。疯狗叫嚣: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49
你就是,狗婆婆我二十年前生了你,认不得你么?”
凌烨宸见她说话神情古灵精怪、可爱逗趣,一时忍俊不禁,轻笑了起来。
薛玉凝忽觉手被凌烨宸轻轻握紧。抬眼跟他对视一眼,心头暗暗觉得,他笑起来当真英气逼人。
“混账!”陈凤仪大喝。却自知失态,挤了一抹笑意,僵硬道:“哀家是说,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事。”
凌思远两眼青黑,也朝薛玉凝看去。刚才养心殿外,他生怕‘毒’发身亡,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当下便告诉了她,皇室的人都猜测太后狸猫换太子,从宫外哪位高官家抱了男婴来,那凌烨宸并非皇族血统。
玉凝在凌烨宸怀里,自有种有恃无恐的勇敢,问道:“皇上,你说这事奇不奇?”
凌烨宸拧眉想了想,柔声道:“凝儿讲的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
他说罢,手撩起薛玉凝的裤管,卷下她罗袜,大掌握了她肿成小萝卜一样的脚腕,轻轻的推?拿了起来。
玉凝因疼,嘶的一声,撤了撤腿。可是脚腕还是被他攥在手里,被他推拿几下,倒分外受用,疼痛减轻些许。
皇帝轻道:“月下皮痒了。”
月下忽然打了几个寒颤。背脊一阵阵麻凉。十二万分后悔伤了薛妃的脚腕。
玉凝挣不脱,任他在脚腕推?弄,又胆子瞎大,问道:“母后说呢?”
她脸上是表情,明明写着:太后,你先看看我坐在谁腿上,再回答我的问题。
陈凤仪老气横秋叹口气。暗暗道:小贱人骂我是疯狗,我跟她翻脸,不就是承认自己是疯狗么?
陈凤仪僵硬道:“皇儿说奇,那就是奇啦。”
薛玉凝突然厉声道:“臣妾对那疯狗说:狗婆婆,我今年才十七,哪可能是你女儿?而且,品种也不对啊,你是狗,怎么可能生个人类?”
邢掣与月下并肩而立,听了薛妃说话一阵,两人交换了视线,若非太后脸气的一阵青一阵紫,他两人早已经捧腹大笑了。
恨生拳头暗暗紧握,手心出了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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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喂茶水
陈凤仪登时脸色煞白,保养有致的白皙玉手颤抖不止。暗自认知她竟认错了女儿。一时之间如坐针毡。冷汗直冒。
“这种将女儿都认错的疯狗,就该一刀砍了。杀而快之!”恨生突然开口,她眉眼微垂,语气狠辣非常。
太后身侧,苏嬷嬷低垂眼睑,嘴角微翘,抬袖遮去唇边笑意。
薛玉凝从恨生眼中瞥见几缕凄苦悲凉之色,想来恨生小时候也有伤心过往,不知太后为什么不要她,她又是怎么流落宫外的,本是公主身,在宫外吃了很多苦头吧。
玉凝又抬头看看凌烨宸,他也脸容隐忍不悦,眼中也尽是伤心凄苦。心里一疼想到:相公,也不知你是从哪家高官抱进宫来的。可怜的家伙,虽然进宫当了皇子,却还是受尽了欺侮。
她当即握了皇帝微凉的手。眉眼炙热的凝着他。心想着,给他些许温暖。说了句傻乎乎的话:“可怜的娃。”
凌烨宸手臂一颤,回神。将薛玉凝拥紧几分。
看了她分外热情的眼,他心头一愣,吓了一跳。随后,怔忪不知作何,随手捏起一块茶点填进了玉凝口中。道:“别自作聪明。”
玉凝脸上一热。知道自己犯了傻。
皇帝突然凑唇到她耳边道:“刚才背着朕从十二弟那都知道了什么。坏蛋。一会让你看看,是你聪明,还是朕聪明。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救得了七弟。”
玉凝哪里知道,从她和凌思远一进养心殿,凌烨宸便心中有数,做了十二万分算计,当下命邢掣对一切重新做了安排。
薛玉凝惊愕,猛吸一口气,被那茶点呛得猛咳不止。
坏心的皇帝,执起青花瓷碗,噙了口茶,执起她下巴,哺喂了她。
四片唇相贴,玉凝登觉热血翻涌,心儿狂跳,脸红似血,身体一下子僵在当下。她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了一个词:“谢谢。”
因为,茶点被冲下了肚腹。
凌烨宸瞧她双眼大睁,失魂落魄,愉悦的轻笑出声。不忘手指在她唇上抚了抚。
映雪心中妒怒热~浪翻涌,双拳紧握,指甲深扣掌心。
恨生心虽疼,却仅苦涩付之一笑。待到找太后报了仇,就离开皇宫吧。
尤怜之等众妃恨不得用眼神将薛玉凝瞪毙。
月下对这情?色画面恍若未见,置身事外,幽幽旧话重提:“老疯狗派来的五名恶犬实在难斗呀难斗,死了两个,逃了三个,杂家迟早寻到疯狗老巢,连窝给它端了。邢掣,呵?”
邢掣挑挑眉,捏捏下巴,冷道:“挫骨扬灰,也不解气。无踪,喏?”
无踪朗声而笑:“扒皮抽筋,暴?尸荒野。怎样?”
三人当即都一阵恶寒。对彼此的残忍度有了新的认识,三人心头暗想:乖乖,这家伙真狠。
“哼!”陈凤仪怒不可遏,差点忍将不住,背过气去,这口恶气今天算是出不了,她拍桌跺脚、挺身站起:“哀家身子不爽,这里就留给你们年轻人乐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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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仇
凌懿轩、凌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瞥见几分快意。
凌思远趁着众人视线皆在太后等人身上,他暗中命夏明出去将四十舞女的手中铁剑,换成四十柄木头剑。
凌烨宸声音温润有礼道:“月下,天黑了路不好走,挑了灯,护送母后回去。”
月下躬身,高嗓大喊:“是,谨遵爷吩咐。太后娘娘,请。”
陈凤仪嗤笑,大喝:“不必麻烦了。皇上娶了媳妇,哪只眼睛还能看见你娘?继续听凝儿给你讲奇事轶闻吧。凝儿下次可得千万小心,别真被疯狗咬死。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要哭瞎啦!”
玉凝咽咽口水,扯扯嘴角,挤出一抹笑。难看又可恨。道:“凝儿谢母后挂怀。”
凌烨宸琥珀美眸,强忍笑意,何曾见过太后被人气到发指?还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狭眸轻睐,看了眼太后身侧,皇帝轻轻道:“苏嬷嬷,那就有劳你替朕照看好母后了。”
苏嬷嬷上前福了福,轻声回道:“老奴遵旨。”
陈凤仪不耐道:“苏嬷嬷,咱们走。”
恨生似不经意的抬眼和苏嬷嬷对视,又匆匆将眼别开了。
浩浩荡荡,太后一众人涌出了养心殿。
陈凤仪怒斥屏退了一干畏畏缩缩的奴仆,仅留苏嬷嬷紧跟身侧。
两人疾走而急聊。
陈凤仪疑道:“苏嬷嬷,哀家生的女儿,你那时候到底送去薛晟府上没有?”
苏嬷嬷道:“千真万确呀。当年薛晟的二夫人和娘娘您同时临盆,她生的是一个儿子,老奴当时将小公主抱去薛府,立刻将薛晟那刚剪了脐带的儿子抱回了宫里。不然哪有现下的皇帝爷呢!”
陈凤仪道:“怪了,薛晟就一个女儿,按说那薛玉凝该是哀家生那孽障不假。可小贱人才十七岁。差了三年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哀家快急死了。要出事啊!教那些奸臣贼子知道了,哀家当如何是好。要反了。”
苏嬷嬷突然双手‘啪’的一拍,‘啊’了一声,惊叫道:“娘娘,坏了!”
陈凤仪也惊:“瞎叫什么!被你吓死啦。什么坏了,快说啊!”
苏嬷嬷压低声音道:“薛玉凝是薛晟的小妾,三夫人所生!绝不是小公主。老奴突然记起,当时薛相强行把二夫人生的男婴夺来给老奴时候,二夫人拼了性命阻拦。想来,小公主别是被二夫人摔死了吧?”
陈凤仪登时顿足凝思。缓缓问道:“薛晟的二房呢,把她绑来审审!”
苏嬷嬷道:“她早死啦。死了快二十年了。”
陈凤仪背脊突然一阵发凉。头发丝也根根直竖。愣愣重复道:“死啦...?”
苏嬷嬷突然眸光一闪。嘴角冷然勾起。眯了眼眸直直看着脸色森白的陈凤仪。
心里暗暗道:陈凤仪,我是早就死了,二十年前,你夺我儿子时候,我就死了。你怎也想不到,我想尽办法杀了你的奴婢苏嬷嬷,伺候在你身边,寻仇来了。
现下这苏嬷嬷,原来正是薛晟二夫人,吴欣所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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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1
往事尘封二十年,却终有浮出水面这一天。
原来,薛晟和陈凤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君妾意,只待红烛良宵夜,互许终身。
薛晟、陈凤仪新婚当日,先帝前去薛府庆贺薛晟新婚大喜,新人拜堂时,先帝仅瞥见陈凤仪大红喜帕之下侧面脸容,惊为天人、柔美绝伦,先帝心生爱意,当下向薛晟讨要了陈凤仪。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先帝仅是向薛相要一个女人。哪怕薛晟爱陈凤仪入骨,也终会忍痛割爱,当即撤下薛府红绫喜烛,撕下双喜字,掀起陈凤仪头上大红喜帕,将她推入先帝怀中。
陈凤仪心虽不甘,然而先帝贵为一国君王,由不得她不从。
随先帝回宫之后,她深得先帝喜爱,先帝对她纵容无度,常与她共商国事,同悦奏折,更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后宫流传一件事,那日先帝背着陈凤仪宠幸了挑灯伴读,陈凤仪大为气怒,先帝竟一连七日,夜夜遣散宫婢丫鬟,跪在陈凤仪脚边讨饶。
薛晟婚事不成,深知对陈凤仪相思意难复,于是,他一连娶了三房夫人。
这三房夫人,或身段、或眉眼、或声音,皆与陈凤仪几分相似。薛晟常与三房夫人同房时候,命这三个女人着装成陈凤仪打扮,以此缓解相思之苦。
陈凤仪在宫中虽得宠,却膝下一连三年无所出,这便是大忌。宫中向来母凭子贵,任先帝再宠爱,若是她没有儿子,那么一旦让其他妃子的儿子做了皇帝,她终将难逃一死。
先帝也一直将太子之位空置,寻遍天下名医给陈凤仪治不孕之病,终于觅得偏门左方,陈凤仪怀了龙嗣。
可怀胎十月,诞下的竟是一名女婴。她的体质,此生定不能再孕。于是,陈凤仪心一横,命人将为她接生的上至御医下至婢女所有知情人全杀光。熟料,当时有一名御医正巧去为陈凤仪煎药,这才逃过一劫。
当时,陈凤仪与薛相并未断了联系,知薛相二夫人也是这几日临盆。陈凤仪以难产为由稳住先帝。连夜派苏嬷嬷抱着女婴前去薛府求救。陈凤仪料定了,薛相爱她、有愧于她,定会相帮。
苏嬷嬷赶到薛府时候,薛晟二夫人已经难产三天三夜,命悬一线。
薛晟知道了苏嬷嬷来意后,当下决定,若吴欣生的是男孩,便让苏嬷嬷抱走,若吴欣生的是女婴,那么他薛晟立即寻遍帝都,当夜抢也要抢个男婴来。
薛晟转身进了产房之内,脚跨过门槛一瞬,婴孩啼哭声乍起。
说来也奇,这孩子哭声才起,屋外便黑云滚滚,雷声大作,狂风飚起,电闪叱咤。
苏嬷嬷、薛晟心里皆一震,却掩不住大喜,吴欣所生乃是男婴,一双眼眸生的琥珀色,恰巧是随了吴欣。
吴欣见她丈夫进来产房这等污~秽地方看她,心里大动,攥着薛晟的手痛哭了起来。
薛晟看了眼脐带还未剪断的血淋淋的婴孩,他一笑,道:夫人,你辛苦了。
吴欣点点头,未及言语。薛晟倏然拔了腰间佩剑,斩断了连接吴欣母子的脐带,又接连刺死了接生的产婆、奴婢。
不顾吴欣的嚎哭,他用白布将孩子包起,便欲转身而出。
吴欣大惊,哭喊歇斯底里,刚分娩完,体虚无力,一头栽倒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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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抱住薛晟的腿:老爷,杀了产婆做什么。你要带我的孩子去哪里。老爷,让我看一眼孩子吧。
苏嬷嬷闻得呼喊声,当时慌步跑进去,抱过薛晟怀里男婴,藏掖在随身带来的篓子里,她又将自己怀里女婴塞给了薛晟。对吴欣说:哭什么,你该烧高香,能生这孩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死也值了。
苏嬷嬷转身便走,吴欣泣不成声,只知道老婆子抢走了她儿子,她狼狈的爬着去追,身后拖着长长的殷红血迹。
她哭求薛晟将儿子追回。薛晟恼怒,一脚将她踢出数步之外。
吴欣身子飞出,将木桌撞个粉碎,当即哇的呕出数口鲜血。
薛晟将女婴塞进吴欣怀里,威胁道:若你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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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2
吴欣心里苦恨交集,伤到痛处,竟挤不出一滴泪来。
她本是性情女子,遭薛晟这番对待,早已经万念俱灰。吴欣当即头戴白绫,身穿血衣,抱着小公主夺门疯乱而出。
风雨交加的夜里,她赤足狂奔出数里之外,抱着小公主投江自尽。
造化弄人。吴欣命不该绝,被江上船夫救起,出乎意料的是,出生不足一天的小公主命硬,竟也奇迹般的活下来。
吴欣伤心欲裂,在江边放声大哭,哭到后来,眼泪变成了血。她哭,小公主也哭。哭声惨痛凄婉。
她用匕首割了手腕,饮血起誓,不杀陈凤仪绝不罢手,不杀薛晟决不罢休。
不夺回儿子,她死不瞑目。
吴欣用自己的奶水养活了小公主。也心里暗自打定了主意。她要让陈凤仪、薛晟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而怎样才死的最痛?莫过于让那人死在亲生骨肉手中。
她吴欣所受的屈辱,定要让陈凤仪、薛晟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她从此人如其名,吴欣,无心。
吴欣给小公主起名恨生,用意便是让小公主一生充满恨,小公主便该恨这世间的一切。最该恨的便是男人。
吴欣自恃美貌,当即投身青楼,出价十万两黄金,委身于人共度一夜春~宵。
当时帝都首富,见吴欣一眼,当即去钱庄提了十万两黄金,双手奉上,与吴欣共度良宵。
吴欣得到十万两黄金后。夜晚同房前,她下药将那金~主迷晕。手持匕首,把他心脏挖出来切了粉碎,又割去他男性象征,方觉解恨。
吴欣立即出了青楼,抱着小公主上了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山,杀手组织暗阁所在。
她投宿山脚下客栈,暗暗放话,十万两黄金求暗阁阁主一见。
当时暗阁阁主是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名字夜不悔,行踪诡秘,为人狠辣。听闻年轻女子挑衅,他当下便觉有趣。钱财之于他不过云烟,仅凭吴欣的胆识,他如约来到山脚下客栈,吴欣厢房内与她一见。
吴欣奉上十万两黄金。并且,当下退去衣衫,赤诚相见,拥住了一身黑衣的夜不悔。她表明愿以身体,求夜不悔答应她一桩心愿。这心愿便是将恨生训练成绝顶杀手。
夜不悔虽杀人无数,却不欺妇小,他也瞅准,吴欣委身于他之后,必会自尽,了结性命。夜不悔替她穿起衣衫,从床榻上抱起恨生。又将那十万两黄金递回给吴欣。
夜不悔道:我用十万两黄金,跟你买一条命。
吴欣收下黄金道:好。你要取谁的命?
夜不悔道:你的。收了我钱财,你的命从此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权利都没。
夜不悔答应,可以将恨生训成杀人魔头,不过,却也提出一个条件,吴欣要终身为仆,伺候他身前。
一进暗阁,便是十九年。吴欣当了十九年的仆人,给夜不悔端茶倒水,缝衣铺被,夜不悔杀人返回暗阁受了伤,她便帮他包扎伤口,换药擦拭。
夜不悔亦遵守约定,将毕生武功造诣尽数传给恨生,更是将暗阁阁主之位传给恨生。
一年前,吴欣带着恨生暂别暗阁,进了皇宫,见到了皇帝,凌烨宸。
凌烨宸哪恨生为妃。
恨生杀死苏嬷嬷。
吴欣覆上人皮面具,施药隐去琥珀眸色,摇身一变,日夜侯在陈凤仪身侧。
现下还欠些什么?那便是,尖刀插进陈凤仪心口,看她绝望死去。还有铡刀挫断薛晟脖子,血如注喷出的惨状。
执起毛笔,沾着他二人的血,题词作诗,岂不雅哉?
陈凤仪来回踱步,见苏嬷嬷久久失神,不知神游去了何方,当即不满大喝道:“苏嬷嬷,愣着做什么,立刻派人去查呀。决不能留哀家生那那孽障在世上!”
苏嬷嬷欠欠身,福了福,道:“是,老奴领命。”
而养心殿内,忽然响起了悠扬轻快的鼓乐声。
清冷月光洒下,忽见院子里一道道银光闪闪,像是兵刃映着月色发出亮眼光辉。
院内喝彩声声,声不断。
看去,原来是又有人献舞。
那舞动的两人,也是一男一女。女子身着白衣,男子一袭紫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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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舞衣
男子俊逸神飞,倜傥邪肆。女子清丽绝俗,略施胭脂。
竟是皇帝和薛妃两人。而皇帝怎会屈尊献舞,取悦于人?
原来,方才太后众人且才离开了养心殿。
凌思远突然不悦起身道:“皇兄,只饮酒谈天有何趣味,让薛妃舞来助兴可好?”
凌懿轩凝目看了眼凌思远,暗暗想到,玉凝脚腕受伤,想必凌思远有意要让她出丑。
映雪道:“恨生妹妹的舞已经那样柔美多姿,不知道玉凝妹妹怎样呢?”
凌烨宸没有回答凌思远的话,他大掌还在薛玉凝脚腕推拿轻~捏,低声严厉道:“十二弟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薛玉凝心里一慌,吐了吐舌头,道:“谁让他小时候跟众兄弟打你,我记了他十年,方才我用你的银针刺了他脖子,骗他说那针涂有‘雪恨霜’,必须让人往他脸上狂砸猛打一百下,不然他必死无疑。”
凌烨宸拧眉满眼兴味的盯着玉凝,道:“这种慌,他也信?”
薛玉凝耸耸肩:“很荒谬对不对?可是凌思远怕死的要命,真的信了,不单相信,还说我女孩子家,手上没劲,他让他身边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往他脸上猛夯胡砸,一百下之后怕毒没清,又追补了十几下。”
凌烨宸眼光朝凌思远身边睇去,只有夏明一人身着黑衣,他问道:“夏明么?”
玉凝点点头:“嗯。”
虽然四遭不安静,恨生却还是将这席话听进耳中,摇头笑了起来,薛玉凝当真太小孩心性了,想那凌思远应是早就知道她在诓骗他,逗弄她玩罢了。
皇帝道:“以后不要胡闹。十二弟爱闹着玩,不伤于你,若是遇到脾气坏的,你免不了受伤。你这身板,能挨几下?”
玉凝撇撇嘴,低低‘嗯’了声。
皇帝见她娇怯委屈的模样,心里一动,随即声音柔了几分:“十二弟气你不过,知你脚上有伤,却让你献舞,是有意刁难,要看你出洋相。”他顿了顿,顾虑道:“方才八弟让恨生献舞,朕是答应了的。”
薛玉凝一怔,道:“我懂,你不好回绝凌思远,不然他必记恨你待兄弟不公。别为难了,我去跳吧,反正脚腕已经断了,不差这一曲。”
凌烨宸点点头。垂眸想了想,突然思维跳跃的问道:“你会跳舞?”
薛玉凝脸上一热,她虽然从小苦恋他,却进宫时日不多,跟他独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他不知道她会歌舞也是正常的。她点头道:“嗯。从小喜欢歌舞。不敢说精通,却也能称得上擅长。”
凌烨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朕知道你脚腕疼,不想跳的直接告诉朕,朕回绝了他便是。也没那多顾忌。”
映雪闻言,软声道:“皇上,这样护着玉凝,明摆着欺负恨生妹妹,有失公平吧?”
恨生道:“谢谢你替我说话啊,映雪姐。不过,我不在乎。她跳与不跳,跟我又什么关系。皇上舍不舍得她抛头露面,跟我也没关系。你自己嫉妒就直接说。别扯上我。”
映雪道:“皇上!你看恨生妹妹嘛。我还需要嫉妒玉凝不成了?”
皇帝脸色微变。眉间眼梢有几分倦怠厌烦。显然不悦映雪、恨生两人争执。当下便道:“雪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映雪一震。随即温婉的笑了。未再多言。
凌武嘻嘻哈哈道:“刚才本王被恨生强行拉去狂魔乱舞一阵,让你们看尽了笑话。现在薛妃又要跳舞,本王看甚好。哪位哥哥弟弟也去跳。你们,舞姿未必比本王好看。十二弟,你去呀。”
凌思远捂了黑青的脸,道:“谁爱去谁去,本王是不去。免得再中了雪恨霜。”
他心里却暗暗想着:薛玉凝这狡猾的丫头,当真骗的我好惨,若是换个人,都骗不住我,偏偏薛玉凝看去是个通透的玉娃娃般的人物,谁想到她会骗人?
众人皆听不明白。仅皇帝听到‘雪恨霜’三个字,淡淡的笑出了声。
凌思远突然想到他那四十舞女被几个哥哥利用来利用去,当即就恼了:“八哥,你怎么好事想不起来弟弟,这等丢颜面的事就想到我,你以为我就要傻愣愣的任你们宰割?你跟七哥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让他去陪着你丢人去。”
凌懿轩闻言,手中酒盏微震。
凌武大喝道:“十二弟,为兄仅说了一句,你就回答这许多,哥哥是喜欢你才开你玩笑。本来就是不会跳舞,逗个乐而已,你生什么气?你不跳就算了,七哥去就七哥去,你不跟我好,七哥跟我好!”
凌思远不屑道:“稀罕!”
凌懿轩轻置酒盏,啪的一声。武、远两人皆都安静下来。凌懿轩暗暗想到:玉凝脚腕有伤,独舞必然伤上加伤,我若能陪她舞一曲,也能助她一助,让她少疼几分。
凌懿轩起身道:“小八,小十二,两位兄弟都莫要因这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他又对皇帝道:“皇兄,小弟稍懂乐理,粗通舞技,愿意献丑一曲,以祝雅兴。”
无踪手突然收紧,眼梢一抹讶然。
周雨晴拉拉凌懿轩衣袖,小声道:“皇上都还没说话,你们几个王爷凑什么热闹?皇上什么时候说一定要有人和娘娘一起献舞了?”
凌懿轩却满眼仅有薛玉凝一人,对周雨晴的声音恍若未闻。
映雪挑挑眉,看看尤怜之。尤怜之嘴角诡诈上扬,薛玉凝的jiān夫果然不用寻找,自然便会上钩。
凌烨宸眉眼慵懒,对凌懿轩的话没做表态,却也没有拒绝。
他指着两个婢女道:“你二人服侍薛爱妃去换舞衣吧。”
薛玉凝心里失落极了。本想着皇帝会极力阻止她跟凌懿轩共舞,霸道邪恶的说:她是朕的女人,你休想跟她跳舞啊休息。
谁知,他竟大大方方的让她去换上舞衣。她心肝当真不是滋味。
薛玉凝从凌烨宸腿上滑下,由两个婢女搀扶着走了几步。
突然,她手上一紧,被人攥住手腕。
“等等,”凌烨宸将她拽到身侧。在她耳边轻轻道:“让两个丫鬟带你去朕卧房,衣柜里有各色霓裳舞衣,朕喜欢那件白色的,让她们伺候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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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荣幸?
薛玉凝耳根一热,心突突乱跳。这男人总是出其不意,连她跳舞穿什么,也来管上一管。
她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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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逃也一般随婢女去了。
玉凝心头突然萌生了一个完全不光明正大的想法:一会到他卧房,跳上他床榻,把被子给他抖得七零八落、乱乱糟糟。先掀起他床单,再藏起他的枕头,这样他留妃子在房里过夜,定会扫兴呀、扫兴之极。
直到薛玉凝三人进了他卧房内,凌烨宸才收回视线,朝凌懿轩轻笑,举杯祝酒。“七弟,为兄敬你。”
凌懿轩手心尽是薄汗,为即将要和玉凝共舞,心头紧张不已。也举了杯道:“皇兄客气了。”
映雪芊芊玉手轻握皇帝手掌。恨生慵懒于皇帝膝上而伏卧,把玩皇帝腰间龙纹玉佩。
须臾之后。
卧房的门,吱呀打开。
议论声乍起。啧啧的赞叹声,唏嘘声,吸气声,不绝于耳。
循声看去,原来是薛妃已经换好了衣衫。
凌思远揉揉黑青的眼,他承认,他看呆了,本想着让薛玉凝出丑,却不料,她换上了白色霓裳,飘渺美好的若落尘仙子,仿若周身笼罩了薄薄烟雾,似真似幻,宛若天人。他脸突然热了几分,慌张的将眼睛别开了,那丫头竟美的不可逼视。
凌懿轩开心的笑了起来。当即便站起身,凝目痴情看着玉凝。他自然知道她是美的,从初次见她,他就知道。
平日她不施粉黛已经教人屏息,现下略施粉黛,如何教人不赞叹?量四哥身边美女如云,西岩第一美人、映雪、恨生,在他凌懿轩看来,哪里能敌玉凝分毫?
几百道视线直直朝玉凝看去,或赞赏、或妒恨、或不甚在乎。
薛玉凝低垂小脸。在衣摆上东拽一把,西扯一下,暗想着,身上这白衣,怎么刚好跟她尺寸一模样?
小宫婢掩嘴低声笑道:“娘娘,皇上看你呢。眼都看直了。”
另一婢女也小声道:“还没见过皇上这样看哪位娘娘呢,像是要把娘娘活吞了一般呢。”
玉凝闻言,先是脸红了个透,心脏猛撞心房,可随即腾地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乖乖,凌烨宸你可别毒发,又来找我放血给你吃。
两婢女搀扶着她,她推推阻阻,羞羞怯怯,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千难万难,拼了小命,要慢点走到皇帝身前。
皇帝只静静的、深深的凝着她。
他的视线她不懂。也没有胆量抬头去细细品味他的目光到底意味着着什么。
她傻傻道:“按你吩咐换上白色衣裳了。好看...吗?”
他挑挑眉,不回答,她当即觉得无趣,又干巴巴道:“真好看呀。哈。”
月下见薛妃的窘迫模样,捧腹忍笑。邢掣却脑海暗想:冬儿要是穿了这衣裳,定然也好看。
无踪环胸而立,眼光时而掠过映雪,又扫了眼凌懿轩。
皇帝却修长手指撑了下巴,静静看着玉凝,但笑不语。
薛玉凝浑身越发不自在,汗毛根根竖了起来。竟有种钻到他身前桌子下藏起来的冲动。他到底在瞧什么?与其被他这样用眼睛凌迟,怎么觉得还不如刚才被他扔下水池来的舒坦?
薛玉凝福了福,慌乱道:“跳舞去啦。皇上笑纳。”
乐师几人,见薛妃进了舞池,当即,奏起雅致清幽的曲子。抚琴弄箫,悠扬悦耳。
凌懿轩迈步来到玉凝身侧,伸出一直手臂,微微俯身,彬彬有礼道:“不知小王,可有荣幸,请薛家千金一舞?”
周雨晴于坐席间,抬袖拭去眼角泪沫。别开脸颊。
薛玉凝赧然一笑,皇帝都已经答应,她岂有不依的理。道:“请多多指教。”伸手要去搭在凌懿轩手臂上。
却不料,一袭紫衫的皇帝突然挺身站起。
众人哗然。尤以小宫女、小太监为甚。当即宫女数人、太监几人,暗暗掏出私房钱,赌皇帝要去作何。有人猜皇上是站起观舞,有人猜皇帝吃了醋,不悦薛妃手要搭在七爷手臂,定是出声要两人保持距离而舞。
然而,众人皆未猜对。
只见皇帝将伏卧在他膝上的恨生以袖拂开,又径直走过了最为受宠的映雪,对于映雪娘娘的阻拦恍若未闻。
皇上步子迈得并不快,甚至很慢很慢,每一步都似深思熟虑、挣扎良久才迈出。但是,明显的,他竟是直直的走向身着白纱衣的薛妃娘娘?!
薛玉凝闻得背后一下下沉稳的步子,越来越近,她一颗心倏地提到嗓子眼。眼眶不觉间一热,即将搭在凌懿轩衣袖上的手,生生顿在半空,愕然回头看去。
雍容邪肆的紫衫男子,已经在距她一步的距离。
不期然的,暮然回首的时候,他在身后。为这一刻,她心头触动良多。
凌烨宸高出她许多,她仅达他胸膛。淡淡龙涎香,夹杂着莫名的压迫感向她欺近。她登时心儿飞跳不能自已。抬头紧紧凝着他。
却见,凌烨宸一手负于腰背,另一手平伸到她身前,手掌微张,深深俯身在她身前。
养心殿内登时议论声四起,似乎连夜空中繁星也变得分外热闹。何曾有人得皇上俯身一求。众人虽交头接耳,却眼睛紧紧盯着皇帝,耳朵亦不放过皇帝即将吐出的每一字句。
只听,凌烨宸缓缓道:“今日,我非皇上,你非皇上的妃子,我可有荣幸,请佳人赐教一舞?”
玉凝心中一动,泪涌上眼眶。抖着手抚上嘴唇。
他的话,她懂。这一刻,他不是皇上,没有身份,仅是一个男人,依着心中所想,请心仪的女孩共舞。
映雪轻轻怒嗔:“皇上!”
恨生自嘲轻笑,摇头叹气,不愿再逗留此处,起身走了。
薛玉凝却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凌懿轩伸出的手还未收回,她呆呆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伸在身前的两只手臂。她该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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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
尤怜之拳头死死攥紧,薛玉凝你究竟何德何能,竟使得两位风姿绰约的男子争相前来邀舞?凭什么!
邢掣冷静道:“月下,皇上要开杀戒了。”
月下道:“你怎么知道薛妃一定不会选皇上?我看薛妃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该跟谁共舞,不然,七爷没命吃完这顿饭。”
无踪看了眼舞池僵持的三人,道:“皇上哪里这样没风度?当真容不得薛妃跟七爷玩笑一舞?”
邢掣、月下一副看异类的表情盯着无踪,齐声怪道:“只要遇到薛妃的事,皇上什么时候有过风度?”
映雪啪的一声,丢了酒盏,怒嗔:“吵死了,你们三个有完没完?”
邢掣三人瞬时收声,朝皇帝三人看去。
薛玉凝深深吸了一口气。提气对凌懿轩轻轻说道:“七爷,对不起。”
随后,她将手搭在了紫色衣袖之上。
皇帝心头一乐,自负轻笑,不忘挑衅道:“七弟承让了。不能说为兄的欺负你,凝儿要跟谁,她自有打算。”
凌懿轩心里猛然抽痛几下。手缓缓落下,嘴角失落下垂,对玉凝关心道:“脚上有伤,小心些。”
薛玉凝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仅又说了句:“对不起。”
凌烨宸反手攥了她手腕,将她强势揽进怀里,对凌懿轩道:“七弟,你身体有恙,坐下看着我和凝儿就好。献丑这事,朕来就好。”
他随即又朝凌武睇去一眼:“小八,为兄乱舞一曲,陪着你出洋相,可好?”
凌武闻言,心里自是不稀罕跟皇帝说话,却也将手中酒盏高高一举,将酒一饮而尽。道:“请了。”
凌懿轩风度一笑,走回坐在席间。
周雨晴知道他难过,递上了一杯温茶,怯怯道:“七爷,喝口茶吧。”
凌懿轩不耐将她手中茶推开,冷冷道:“拿酒来。”
待到凌懿轩再抬眼看去的时候,凌烨宸与薛玉凝已经和着乐声翩然而舞。他却无心看玉凝跟皇帝亲密的舞动,当下侧了身子,闷闷不乐的独饮。
邢掣、月下两人倒是看得满脸崇拜,他们家爷,手中握着一柄软剑,剑法飘逸灵动,招式连绵,一派儒雅潇洒之姿,眉梢眼角尽是俊逸神采,紫衫更显他华美,袖间衣摆不掩风流之态。
邢掣竟不小心喃喃道:“要是冬儿肯跟我跳,估计..我的剑法比皇上也不逊色。”
月下大笑:“木头,你终于承认瞄上冬儿了。”邢掣大掌啪的捂住嘴巴。脸大红如血。
倒是映雪狠狠射来一眼。无踪道:“你们两个不要在映雪娘娘面前胡言乱语,小心皇上怪罪。”
周雨晴呆呆看着舞池里,自叹不如,怪不得七爷喜爱薛妃。只见薛妃一袭白纱,容貌清丽绝俗,舞姿韧而不蛮,艳而不妖。都形容女子‘美若天仙’,却有几人知道天仙美到何种程度?见了薛妃,便不觉的想到这词了。
琴箫和鸣之声,将皇帝和薛妃的对话尽数遮去。
舞池中的两人,未闲着,竟是在聊着舞着。
凌烨宸以软剑将玉凝卷置身侧,命令道:“你跳的时候仅用没受伤那只脚,需要用到伤脚时候,看朕一眼,朕借力给你。”
薛玉凝扬袖,轻摆腰肢,脚尖轻点,道:“知道啦。现在就需要用伤到的脚。我需转三圈。”
凌烨宸闻言握剑的手一送,软剑舒展而开,将薛玉凝抛出,她在空中旋了三圈,白色的裙摆御风而开,极近柔美。
待到要落地时候,凌烨宸已经一个旋身到她身侧,揽了她腰肢,一齐翩然落下。
薛玉凝道:“谢啦。...不过,你卧房那么多舞衣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尺寸一样?”
皇帝剑凌空,身稍侧,端得飒爽俊俏,回道:“留给相好的当生辰礼物。今天先借你穿一穿,跳完舞要还的。”
他拉着她手腕,送她后仰,尽显她腰身流线,凌烨宸突然道:“薛小九?”
薛玉凝腰肢一挺,提裙纵跃,裙如春花绽放,百忙中,她道:“唤我作甚,凌四爷?”心里暗想:做什么将我排行一并喊出,很好听么?
皇帝软剑微晃,侧划而出,另一手轻佻轻抚过她脸颊,挑~逗道:“你舞姿很美。却没甚难度。给你出点难题。怎样?”
薛玉凝脸一热,顺势握了他手掌,向下一压,凌烨宸手臂上扬,她借力一跃稳坐他肩头,做美人驯服脱缰野马状,道:“放马过来。少说我也习舞十几年,怕你么?”
凌烨宸提肩,手托了她后臀,道:“盈盈轻纱美人。”
薛玉凝忽觉一股力道将她身体向上送去。她迎风而起,下有轻功好手,她怕什么,当即凌空几个旋身。猎猎风呼啸,将玉凝身上白纱极致吹起,这便有了盈盈轻纱美人。
凌烨宸轻笑道:“冽冽软剑轻舞。”
忽然见他手臂劲挺侧出,提气运功,内力瞬时涌透剑身,一把软剑,犹如一道银光冷冽的蛟龙横空跃出。
薛玉凝了然了他软剑轻舞之意,翩翩然便要踮脚落在他软剑剑尖之上。
众人皆屏住呼吸,软剑之所以称之为软剑,便是因为它柔韧非常,轻轻一拗即刻变形,薛妃虽瘦,却也数十斤,不可能立于剑尖之上。
然而,皇帝轻功早已经精湛卓绝,那股真气护在剑身,别说薛玉凝,便是邢掣、无踪这样的高大男人亦可以承受。
薛玉凝脚尖轻点剑身,腰身向后一折,竟一连在剑身上翩然翻转数次。当真一副轻纱美人轻舞剑尖的绝美姿态。
凌烨宸眉眼讶异,振臂将她挑起,纵身凌空而飞,将她揽于腰间,轻置地下,又出题:“佳人阳春拈花笑。”
薛玉凝心头一热,道:“谢谢你一再夸奖。”只当他出的题是在夸她。
随即,她双袖飘荡,兰指轻捏,做足摘花模样,芊芊玉手抬起衣袖遮了脸颊,双臂再挥开时候,颊边嘴角一抹笑意,若异花绽放,美玉生晕。
凌烨宸有一刻屏息,拦了她腰肢,俯身欲在她唇边偷得一吻,玉凝抬手,芊指推他唇瓣,借他环在她腰后手臂之力,向后一仰,做美人侧卧状,凌烨宸顺势屈膝俯身,与她鼻尖相贴,气息相交。
她将他一推,旋身而走,道:“你的难题,实在简单。难不倒我。”
凌烨宸嘴角邪魅一勾,现下眼中便只剩下薛玉凝,量这世上什么事情也都忘了,一时之间起了玩心。调皮道:“莫急。难的来了。”
他倏然出剑,将她云髻发带挑开,她如瀑布般墨发垂肩落下。
四周响起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2
了惊艳赞叹声。
凌烨宸信手执起她一缕发,置于鼻尖轻嗅,哑声道:“下一题,玉凝沐浴。”
薛玉凝险些下巴掉在地上。皇帝爷怎么真名真姓的出起题来了?
却也没有时间多做思考,眼波流转,红唇微撅,身段一转三折七徘徊,手轻拉衣襟,做足退去衣衫的撩人模样,脚步缓迈,当真像是步入浴桶的惹人姿态。
凌烨宸当即又不想让她这番娇滴滴的样子让旁人看去,衣袖一卷,把她拉回怀里。说道:“晚上再演给朕看吧。最后一题,贵妃醉酒。”
玉凝自信一笑,眉眼当下三分迷七分醉,腰身飘摇,莲足不稳,却亦都是极美的步法。当真一副贵妃饮酒之后娇憨模样。
但是她却突然玉指轻戳凌烨宸胸膛,嗔道:“你耍着我玩,好有趣吗?让我也来考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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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变
见她机灵精怪、满眼奸诈,凌烨宸心头一震,暗暗想到:这丫头必然是考验我爱不爱她,一定出些怪口令来试探我。
他随即轻轻一笑:“随你吧。机灵鬼。”
薛玉凝嫣然一笑:“听题啦...”
观舞众人忽然惊呼。
皇帝薛妃原本欢快柔美的舞步,突然间变了味道。
薛妃在皇帝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急急旋身,将咽喉从皇帝剑刃上假意划过,随后脸容凄绝,向后飘落,作痛苦死状。
皇帝未做耽搁,单臂将她箍在怀里,脸容上满是心痛不舍,大有:卿走了,亦带走朕的心这层意思。皇帝另一手突然倒转反握了软剑,剑尖直直刺向自己心房。
映雪慌乱站起身,喊道:“皇上,不要。”众妃亦慌乱,自己的男人这一危险动作心慌不已。
此时,玉凝嘴边漾起一抹笑意,突然起身,握了他手腕,阻止他将剑刺下。
他站定。丢了软剑。
两人竟突然互望彼此双眼,互握彼此双手,几多蜜意柔情,辗转意切。又见她含羞带怯的看他一眼,他刮刮她鼻尖,竟你侬我侬了起来。
月下、邢掣互看一眼,一起说道:“什么情况?”又一起问道:“你也不懂?”
两人茫然摇头。又朝舞池看去。
琴箫和鸣的乐声悄然停下,皇帝和薛妃这一舞,以十指交握,凝视互望收尾。
他道:“朕的答案,你满意?”
玉凝重重点头:“讲好了,不能变。”
他道:“永远不变。”
紧凑的鼓点倏然响起。凌思远身后的四十美人各个手持笨拙木剑,伴着鼓点轻巧翩然入场,将皇帝和薛妃二人围在中间。
凌懿轩和凌武心头一惊,互望一眼。
前者以箸沾酒,在桌上画下几字:事情有变,另择时日。
后者会意,也以同样方法写下几字:谁在帮四哥?
凌懿轩顿了顿,画下:有人在帮你、我。杀手已非你派去那四十,若没猜错,杀手是四哥的,有人暗助你我,将利刃换做了木剑。
凌武大惊。微呼出声。
凌懿轩暗自环视一周,却见无踪正朝他看来,他心头一紧,拢眉深思,又看去无踪,只是无踪已经别过脸去。
凌思远却捏捏下巴,暗道:薛玉凝好有趣,我若将她带回藩地,让她帮我牵马,必然好玩。
凌烨宸抱起薛玉凝,在她耳边道:“你很聪明,木剑确实不能伤人。七弟对你一定感激涕零。不过,从你一进养心殿,朕已经命邢掣去调了五百暗卫,埋伏养心殿外,杀七弟几人,易如反掌。”
薛玉凝大惊,小声道:“你要怎么样..?”
“朕不想怎样,就是看不得你帮着别人来糊弄朕。”
玉凝在他胸口猛捶一记道:“兄弟残杀,很好玩吗,你已经杀了凌苍,难道还要杀他弟弟?”
“七弟先使计要杀朕,朕做什么要留着他?”
薛玉凝拧眉想了想,道:“怎么样你才答应撤走那五百暗卫?”
两人被四十舞女围在中间,是以外人对于他二人并看不太周全。皇帝低头,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道:“很简单,朕要你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跟七弟来往。还有,这一辈子都得听朕的。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薛玉凝讶异,就这样?她爽快道:“好,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跟他来往,这一辈子都听你的。”
他道:“骂七弟给朕听听。”
她咂舌,道:“你无理取闹!背后骂人,我不要。”
他说:“朕说的第一句话你就不听,朕凭什么相信你会一辈子不跟他来往。这就让暗卫杀了他。”说着,他便朝邢掣看去。
邢掣作势便朝外走。当真一个:爷一个眼神,我就明了。
薛玉凝急的抓耳挠腮,又朝凌烨宸胸膛捶了一记,喝道:“好啦,我骂他就是。”
凌烨宸朝邢掣点头,邢掣立刻顿下脚步,走回去和月下并肩而立。月下道:“为什么爷只看你?”
邢掣道:“因为我是男人。纯的。”
月下哭。
皇帝挑眉,看着薛玉凝。耐心等候。
薛玉凝猛的提气,恶狠狠的道:“...凌懿轩,我骂你,狠狠骂你,你四哥真是个混蛋呀!”
凌烨宸满意的点点头。竟没反应过来,凌懿轩的四哥是谁。说了句:“听话就好。”随后抱着她回了主座。
映雪早已经醋意横生,凌烨宸坐下的一瞬,映雪捞捞他衣袖,酸溜溜道:“皇上,和妹妹玩的好开心哇。跳完舞,还抱着不丢,她臀上长钉,不会自己坐呀。”
凌烨宸忽然心头一慌。推了下薛玉凝,道:“去下面坐吧,在朕腿上多有不便。”
玉凝和映雪互看一眼,当即便败在映雪锐利的目光下,却也不甚在意,从凌烨宸腿上滑下,坐在了恨生方才坐的蒲团之上。
凌烨宸道:“雪儿说到哪里去了,不过一支舞罢了,你若愿意,朕天天陪你玩都可以。”
映雪哼了一声,道:“臣妾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勾~引着皇上去玩乐呢。”
薛玉凝背对着那两人,听到映雪讽刺的话,当即唇语撂下一句‘只当她说话在放屁’,随后自娱自乐的笑了起来。
凌懿轩留意着玉凝的一举一动,自是将那一幕收在眼中,心里煞是喜欢,笑着饮了口酒水。
映雪听见薛玉凝笑的乐呵,心里不快,好奇道:“薛玉凝,你笑什么?”
薛玉凝咂了口酒,辣的小脸皱成一团,她扭过身子,笑嘻嘻道:“我...笑屁,不行呀?”
映雪一怔,当下满眼鄙夷道:“亏你还是大家闺秀,满嘴的污言秽语,不嫌恶心?”
薛玉凝耸肩,问道:“嫌屁恶心,你还放?”
映雪白皙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当即‘你’了半晌,却说不出完整的字句,趴到凌烨宸怀里娇滴滴哭了起来:“皇上,你看妹妹她了啦!欺负人家。”
凌烨宸脸容却几分忍俊不禁,手拥着映雪轻轻拍抚,对薛玉凝怒道:“薛小九,不许你欺负雪儿。再口出恶言,杖责伺候。”
薛玉凝见不得映雪趴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索性扭过脸去,又径自倒了杯酒水,灌下肚腹,不忘重重呼了一口气,喃喃道:“真辣。好酒。”
身后隐约传来皇帝若有似无的笑声。玉凝稍稍斜眼朝皇帝望了一眼,恰巧见他也朝她看来。一想到刚才对凌烨宸的考验,心里就甜滋滋。
她随即乐呵呵的看着那四十舞女手持木头剑,在凌懿轩喉咙前面晃来晃去。暗喜,想来这四十杀手心中是憋气的,看着凌懿轩却杀不得。
映雪哭腔道:“皇上,刚才跳舞时候,为什么要拿剑刺自己?看的臣妾好担心,快吓死了。”她却暗暗想着,薛玉凝方才在皇上剑上抹脖子那会儿,看得那叫一个过瘾,怎么不真的抹了脖子,死了算了。
皇帝轻咳,稍有不适。冷冷说了一句:“没什么。”
薛玉凝皱了眉头。什么叫没什么,他想赖账?她倏地转身,道:“映雪,你真想知道皇上刚才为啥‘自尽’?”
映雪心里将薛玉凝祖宗几代问候一遍,才道:“是呀,你要告诉我吗?”
薛玉凝手指朝她轻勾,道:“你来,我小声给你说。”
映雪一怔,看了眼凌烨宸,只见他也眉毛微蹙,一副薛玉凝你搞什么名堂的表情。映雪不情不愿从皇帝怀里起来,走到薛玉凝身前,站着俯视她,道:“说吧。”
薛玉凝坐在地上蒲团,仰视映雪,心头煞是不舒畅,欠欠屁股往旁边挪了几分,把蒲团让出一半给映雪,道:“你站那么高,我怎么偷偷告诉你呀?跪低身子,我趴你耳边说。”
凌烨宸脸露了然神色,知道薛玉凝要使坏,轻笑着摇摇头,不再看这两个小女人的战争,她们顶多拌两句嘴罢了。起不了什么风浪。他举杯示意凌懿轩吃酒。
映雪哪里知道薛玉凝有意整她,让她下跪,想也未多想,噗通跪在蒲团一侧,薛玉凝的身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恶狠狠小声道:“贱人,可以说了吧?”
玉凝气怒,突然问道:“贱人叫谁?”
映雪脱口而出:“贱人叫你。”
薛玉凝当即拍桌而笑。“就知道是贱人叫我。”映雪这也才了然,竟被薛玉凝变着法的骂了句贱人,她怒道:“死贱人!”
玉凝再来:“死贱人骂谁?”
映雪气急,道:“死贱人骂…”
‘你’字还没出口,映雪才知险些又上当,羞窘的嗔道:“皇上,你看妹妹她啦!”
皇帝缓缓出声:“凝儿,莫要欺负雪儿。朕不容你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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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拟休书
薛玉凝撇撇嘴,朝凌烨宸吐吐舌头。不过一想到刚才他对自己吐露了真心,当下心里乐得飞上九霄云外。
凌烨宸见薛玉凝似乎面有惧色,他才转了脸,又和众王爷喝起酒来。
薛玉凝却突然站起身,定定站在映雪身前。环胸俯视映雪。
映雪跪在蒲团,绝美脸颊扬起,看着薛玉凝,嗔道:“臭丫头,叫我跪下来,你自己又站起来,你到底要告诉我吗?你不告诉我,我晚上回~房里问皇上。”
凌懿轩满眼笑意看着玉凝,周雨晴时而给七爷倒杯酒水。凌思远亦是满眼兴味。凌武双眼放空,仔细研究四十舞女手中木剑。
众人亦都想笑不敢笑。映雪娘娘此时,怎么竟甘心情愿给薛妃下跪?
薛玉凝手捏下巴,费力思考了半天,拍拍映雪的额头,道:“你再多跪我一会儿,我便告诉你。”
映雪长长的‘哦’了一声,醒悟道:“你耍我!”她腾地站起身,抬手便要朝玉凝脸上扇去。
皇帝手臂及时一伸,将映雪揽进怀里,紧紧压住,柔声道:“雪儿,你当姐姐的,跟她计较那些小伎俩做什么。”
映雪一怔,不便再发作。
玉凝偷乐。
皇帝随即对玉凝警告道:“再欺负雪儿,朕砍了你。”
薛玉凝现下哪里有难过的心情。甜甜蜜蜜的嘀咕了句:“砍了就砍了,反正有你陪着我。路上也不孤单。”
映雪皱眉,不懂薛玉凝话里的意思。
尤怜之突然轻笑,出声道:“映雪姐姐,我听到了刚才玉凝姐姐和皇上说了什么。”
凌烨宸身体猛然一震。玉凝倒觉得无关紧要,她不怕旁人听到她和他说了什么,更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相好。
映雪道:“妹妹快说。”
尤怜之笑容可掬道:“刚才,皇上和玉凝姐姐都说了口令,对方便按口令舞蹈动作。皇上让玉凝姐姐表演拈花魅笑、贵妃醉烂酒、还有…玉凝脱~衣沐浴。”
薛玉凝咂舌,尤怜之很不客气的加了‘魅’、‘烂’、‘脱衣’几字,极尽羞辱讽刺。
映雪妒火烧心,狠狠剜了薛玉凝一眼,牙缝挤出声音道:“还有呢?”
“我来说。”玉凝道。
“没有了。”皇帝道。
两人同时开口。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3
/> 尤怜之见皇上开口,慌忙附和道:“没有了,没有了。我只听到这么多。”
薛玉凝直直看向凌烨宸。
凌烨宸将美眸别开,对映雪道:“朕刚才一时起了玩心,逗了逗薛爱妃。”
薛玉凝心里揪痛,他怕别人知道他喜欢她?她凄然一笑,道:“凌烨宸,你明明说了永远不变…”
凌烨宸威胁道:“莫要再说。你知道就好。还想让谁知道?”
玉凝心里酸涩。他果然不认账,她冷哼了一声,他不想让映雪知道?那她就告诉映雪。
她道:“映雪,我告诉你皇上为什么拿剑刺自己。方才,我对皇上说:我心有你。皇上回答我:我心亦有你。我说:我爱你。皇上说:你没我爱你那样爱我。我转身咽喉划过皇上剑刃,我说:妾若死了。映雪,你知道皇上怎样回答的?”
映雪摇头。却手微微颤抖,责怪幽怨的看着凌烨宸。
凌烨宸满眼紧张,却已经阻止不及。
薛玉凝道:“皇上说:妾若身死,君相随。”
月下、邢掣心惊,互看一眼。
映雪脸容惨白,满眼泪水。她问道:“皇上,她说的是真的吗?”
无踪朝映雪打量,眼里一丝不忍。
凌烨宸叹了气,道:“朕是那样说的。”
映雪喃喃道:“是了,所以皇上刚才持剑‘自刎’,皇上爱她。皇上肯随她赴死...”
凌烨宸看了几位王爷一眼,点头轻笑。他心中想着儿女情长的事,现下场合来说实在不合适。便对映雪道:“没有的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真情演绎,舞曲怎么好看?”
薛玉凝心头如遭重击,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两步。他...是逢场作戏。她竟傻到相信他是真心的。
映雪不依,哭道:“臣妾不信,如果皇上不爱她,那就休了她。”
凌烨宸眉头紧拢,头隐隐作痛,敷衍道:“好,朕休了她,休了她。雪儿,你莫要再哭,兄弟们都在,难道要朕撇下兄弟,跟你两人谈情说爱去?朕越发觉得你不一样了。怎么和她计较了起来?”
薛玉凝却将凌烨宸字字句句都当做负心的话去听。她只当他不愿意承认跟她好。心里委屈,当即哭了,暗暗想着:为什么跟我好不能让旁人知道,前一刻还永远不变,现在又死不承认,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月下拉了把邢掣,小声道:“出事啦,两个都哭了。你看看,我早就警告了薛妃要离皇上远点。”
邢掣道:“还好恨生娘娘走了。不然三个一起哭。更糟。”他顿了顿,笃定道:“我就这辈子就只娶一个。”
月下问:“冬儿吗?”邢掣道:“嗯。”两人一个激灵,突然互望一眼,邢掣抬手猛的朝月下后脑勺上砸了一记。
玉凝见映雪在皇帝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她紧攥了拳头,咬咬下唇,转身便走。她暗暗道:不招人待见,我躲得远点总可以。
凌烨宸伸手攥了薛玉凝的手腕,声音疲累,问道:“你...又是做什么去?”
薛玉凝抬袖抹去眼泪道:“回储秀宫,自拟休书。卷铺盖回去薛府。”她每个字说的都冷酷,斩钉截铁。
她猛然挣脱了他手腕,踉跄倔强的一步步走。
凌烨宸心头猛然收紧,起身便要追,却被映雪捞住衣袖。
他一时心急,未作考虑,当即便拂开了映雪的手。上前按住薛玉凝双肩,将她转过身来,质问道:“朕说要休你,你不在乎,你很开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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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
薛玉凝很想大声告诉他,她不开心,她难过的要死掉了,可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此刻,她心中满是对他的怨怼,仅将他当做了出尔反尔的负心人。她黯然低垂脸颊,不做声响。
凌烨宸心里备受煎熬,又急又恼,良久,他叹道:“薛玉凝,回答朕。你说过这一辈子都听朕的话。”
玉凝错愕抬头看着他。他目光炯炯闪烁,像是泪,却一定不是泪。
她哑声唤了句:“凌烨宸。”随即低低啜泣了起来。
凌烨宸心里一动,抬手拭去她颊边泪水,柔声道:“方才你任性妄为对雪儿出言不敬,朕都忍下,都依了你,朕已经将你和雪儿摆在同样的位置,让你两人平起平坐,朕给了你多少纵容,你看不出来吗?这样,你还不满足?”
薛玉凝深吸了口气,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她冷冷道:“是这样吗,在你心里,我和她一样重要?即是这样,为了我,你也能休了映雪吧?”
她忽然觉得肩头他的双手猛的收紧。她朝他看去,他双眉紧锁,双眼满是挣扎神色。
薛玉凝轻笑:“皇上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让我怎样相信。妾若身死,君相随,逢场作戏罢了。皇上,快放开我吧。莫要让映雪久等了。”
凌烨宸语气复杂,重重唤道:“薛玉凝…”
她抬手欲将他双臂从肩膀拨开,可是使尽了力气,他双手依旧紧紧的压在她肩膀,她惨淡笑了下,轻轻道:“放手吧。”
凌烨宸郑重道:“朕心里,她之后,就是你。”
薛玉凝一怔。乍听到他的实话,她心里猛然一疼。晶莹的泪涌出眼眶。侧过脸去。
凌烨宸双手在她肩头轻轻摇幌:“你给朕说,你要一个夫君,知冷暖、诉衷肠,朕都记得。朕可以给你。”
薛玉凝心头一软。随即满脸失落,他给不起,即便给了也非完整的他,而是与众多女人分享的他。她喃喃道:“…你给不了。那也不是我要的。”
凌烨宸才想开口。手臂一紧,被人搀住,映雪委屈唤了句:“皇上。”
凌烨宸松开薛玉凝双肩,转而拉住映雪软暖的手。
方才薛玉凝声声让他放开,现在他真的将她放开了,她心里却又失落了起来。她自嘲轻笑。
映雪无辜道:“妹妹,皇上休了你,你好开心吗?”
薛玉凝手猛的颤抖,紧咬下唇。
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想必方才她得意过了头,将映雪戏耍了一番,这下报应来得如此快,该是映雪奚落她了,她抬手擦了把眼泪,想转身潇洒走掉,可是双脚如同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烨宸轻揽了映雪,道:“雪儿乖,先去座上等朕,朕就过去。”
“皇上也一起回去。”映雪道。
薛玉凝带着哭腔的笑声,夹着冰冷的淡淡欢喜,幽幽传来:“可以改嫁了,不值得开心吗?映雪姐姐,你便体会不到这乐趣,方才我提议让皇上休你,他都舍不得休呢。”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满脸讶异,不敢相信方才薛妃口中说出的竟是改嫁二字。皇帝的女人,即便被休下堂,谁敢再娶。
已经拥着映雪走出数步的凌烨宸,顿下脚步,怒然转身,抬起手臂,手掌成爪状,向后劲收。薛玉凝忽觉一股力道将她向前吸去,身子当即凌空飞出,下一刻,人已经跪倒在凌烨宸脚边。细嫩的手擦在石板路上,磨破了皮肉,渗出缕缕血迹。
凌懿轩倏地起身,飞身跃过桌子,便要上前扶起玉凝。凌武抢迈一步,死死捞住凌懿轩,低声道:“七哥,别冲动。别忘了,你‘不会’武功。”
凌懿轩握拳,猛捶桌面,暗暗道:难道我便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人凌辱,而无所表示?即便今天跟四哥拼了又怎样!
凌烨宸琥珀双眸被怒火烧的通红,他猛然拎起薛玉凝衣襟,将她从地上提起,阴狠问道:“你准备改嫁给谁。”
玉凝眼泪顺颊流下,见映雪笑看好戏、满眼鄙夷的神色,玉凝心里顿觉不服,怎也不肯认输,她冷冷的道:“谁对我好、谁一心一意对我,我就嫁谁。”
凌烨宸手钳住她下颌,将她下颌捏的格格直响:“你是在说朕对你不好,不一心一意。”他甩开她下颌,讽笑道:“可有找好下家?朕去喝你喜酒,顺道给你备份大礼。”
他眼中满是嗜血的神色,薛玉凝身体因惧怕猛烈的颤抖。
她勇敢直视他没有温度的眸,勉强找回声音,道:“一切都已经备妥,只欠休书。出了宫门,便有八抬大轿来接,新郎身着大红喜服,亲自驾着神骏大马,风风光光将我迎进门,再不像这次嫁给皇上这般…不声不响。”
凌烨宸忽觉一阵眩晕,热血在心里翻涌,他手禁不住颤抖,喉咙一阵紧涩,血腥气涌进口中。
他突然轻轻笑了,他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薛玉凝心中却怕了,她下意识向后撤了撤身子。
皇帝的声音从头顶隐隐传来:“从没女人如此羞辱朕。你是头一个。你知道,朕会怎样处置对朕不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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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她
薛玉凝隐隐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了,兴许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说话便不再顾虑,于是她道:“大不了死了。”
狭眸危险眯起,皇帝如画容颜满是阴霾,他俯身,手掌轻覆在她心口,轻问:“你宁可死,也不愿服软给朕道歉。是不是。”
凌懿轩、凌武、凌思远三人突然一个激灵,都站起了身。邢掣、无踪、月下三人亦都紧张而望,不禁替薛玉凝捏了把冷汗。
只因,皇上手掌平摊在薛玉凝胸口,只要稍使内力,薛玉凝就心肺俱裂,命丧当场。
映雪绝美容颜,眸光一闪,柔声道:“妹妹,还不向皇上磕头认错?想改嫁他人也不好这样明着说呀。”
凌烨宸身体猛然一震。暗暗打量映雪。随后,深深望着薛玉凝,低声道:“只要你告诉朕你说的气话,朕就相信你。朕..不休你。”
薛玉凝暗暗思量,与其每天留在他身边伤心难过,还不如被休回家,落得舒坦自在,不嫁人,孤独一辈子又怎样?
她肯定道:“请皇上赐我休书。”
凌烨宸心口像是被重凿一般疼痛无比,口中腥咸气重了几分,他抬袖揩去嘴角血丝,森冷道:“与其休了你,让你改嫁他人,朕宁可...杀了你。”
薛玉凝大惊,原来预感到死亡和真正坦然面对死亡是两回事。她这才知道她有多怕死,她踉跄的后退,慌乱的摇头,却已经为时已晚。
凌烨宸笑的阴狠骇人,他突然劲透手臂,运气掌心,手掌在她胸口重重压下。她胸腔向下陷了几分,身体猛的颤抖。五脏六腑似炸开一般剧痛开来,她紧拢眉头,睁大双眼,双手紧攥他大掌,血水从口中涌出。
众妃惊呼,恐惧、惊喜参半。恐惧有一天也会遭皇帝这般对待,惊喜少了一个争宠的女人。
尤怜之大喜,看来,薛玉凝很会给自己找麻烦,不用陷害,她自己便会送死。
凌思远几分不忍,却也仅仅觉得,好好一个美人,可惜了。
凌懿轩心疼,怜惜万分,大喝道:“玉凝!”不分招式,胡乱推搡凌武,凌武任他在头脸上挥打,却始终奋力阻拦,紧紧抱着他七哥不丢。
周雨晴这时倏然起身,看了眼凌懿轩,重重道:“七爷,我去。”
她跑上前跪在皇帝身前,连磕三个响头,额头渗出殷红血迹,她恭谨道:“皇上三思,人命非儿戏,杀了娘娘,以后可再也见不到她了呀。娘娘小孩心性,实在罪不至死。皇上开恩。念在...娘娘真心爱皇上的份上。”
凌烨宸猛吸一口气,耳边突然响起薛玉凝的话,‘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在没有你的世上独活’、‘凝儿要做皇后,保护小哥哥’、‘这八年,你可还好’、‘我爱你,...若有来世,我不要再遇到你’‘相公,你难过对不对,打我两下,看能不能好一点。’。
他猛然惊醒,心头剧痛,终是不忍心杀她性命,突然收掌,内力反噬,震伤了他心肺,他健硕身躯猛然震颤,胸口剧痛向四肢百骸涌去。血涌上咽喉,他身形不稳的单膝重重跪于地上。
薛玉凝仰摔地上,疼的缩作一团,连着咳出数口鲜血。
凌烨宸粗重的喘着,轻推薛玉凝,绝情道:“走,朕不想看到你。”
薛玉凝一手紧紧捂住胸口,另一手匆忙擦了把嘴边血迹,狼狈爬起身,跌跌撞撞向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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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跑去。她原本就瘦弱,凌烨宸内功凌厉狠辣,便是一成功力,已经要了她半条命,血水不断从口鼻之中涌出,将她白色的衣襟染成湿红一片。
她跑进舞池时候,两眼已经模糊不清,头昏目眩,在舞女身上扑来撞去,眼前一阵阵昏黑,突然胸口猝疼,向前爬去,舞女惊呼,向四下弹跳开,谁都不敢妄自搀扶皇上致伤的女人。
凌懿轩顾不得其他,今天就和凌烨宸反目了,哪怕明天兵戎相见,战的全军覆没,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保护薛玉凝,其他一切,他都不管。
他怒吼:“凌武,放开我。”
他盛怒,一掌将凌武推出数步之外,抢上一步扶住玉凝。抱薛玉凝在怀里,用衣袖擦小心去她脸上血迹,摇着她双肩,他慌张道:“玉凝,醒醒,你怎么样?”
凌思远缓步上前,伸手捏了薛玉凝脉搏,突然惊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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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尽所能
凌思远缓步上前,伸手捏了薛玉凝脉搏,突然惊道:“她死了!”
他的话,让养心殿陷入一片死寂。乐声骤止,舞女退开。月光铺下,几百人众仿若静止一般。
方才活脱脱的丽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却死了。
邢掣心头一窒,暗暗道:冬儿托我务必照看她家主子,如今薛妃死了。冬儿一定恨我入骨。我对冬儿不起。
皇帝缓缓站起身。朝不远处白衣染血的人看去,只见她双手无力垂在地下,双眸似睁似闭,鬼灵精怪的瞳,再没有了神采。
映雪脸上不知是何表情,薛玉凝死了,她该开心才是,可她没有。总觉得,若薛玉凝死了,皇上会离她远去。
想必真正开心的,要数,执杯饮酒的尤怜之了。
凌懿轩蛮力将凌思远用力推开,喝道:“她没有死!”他心里疼痛如斧凿刀刻,他喃喃道:“她没死,她不会死。她不会。我还没有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她不能死。”
突然间,凌懿轩忽觉万般难过伤心涌上心头,他一再说过要保护她,可是今天她却死在自己眼前,他何其自责、何其愧疚,热泪登时涌上眼眶。
凌烨宸垂眸看了眼跪在脚边的周雨晴,修长的指轻轻一动,并未指哪个方向。周雨晴不解,循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入眼的,除了薛妃,再无他人。她一惊,磕头道:“是。臣遵旨。”
周雨晴跑来跪在凌懿轩身边,见他将玉凝抱的紧,她轻轻道:“七爷,放下娘娘让我看看,兴许还有救。”
凌懿轩闻声,心头一热,如获救星,猛然抬眼,两行泪顺颊流下,英俊的脸,满是伤心,他猛的抓起周雨晴,求道:“雨晴,你是最好的太医,天下没有你不会医的病症。你救救她,千万救救她。她不能死。”
周雨晴心中一窒,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七爷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最痛处。
她突然便想到了薛妃入宫的第二夜,她夜深时候还在御医阁攻读医书,忽闻药房传来声响,她疑心查看才知,竟是七爷昏倒在药柜之下,那次他胸口被剑穿透,伤口多么深,却哪里见他流下一滴泪。
她重重点头,“七爷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救她。”
她颤抖执起薛玉凝手腕,白皙的指压在薛玉凝脉搏。垂目凝思,丢了玉凝手腕,又撑开玉凝双眼检看,只见她时以手按压薛玉凝胸口,时而拇指重掐玉凝人中穴,又在各个大穴要害推拿按摩,突然又见她贴耳在薛玉凝胸口听检。
皇帝薄唇紧抿,双眼氤氲薄薄雾气,垂手站着。宛若一尊冰冷雕像,不靠近玉凝半步,亦不出声响,琥珀双眸紧紧关注周雨晴在那女人身上每一个动作。
月下站在皇帝身侧。他余光朝皇上看去,只见皇上衣袖猛烈晃荡,而四下分明静止无风,他一惊,细看去,只见皇上拳头紧握,指节泛白,手臂乃至身躯竟都在颤抖。皇上冷,抑或是…怕?
“皇上...”映雪柔柔关切唤了一句,上前欲搀扶凌烨宸。却在还未伸出手臂前,皇帝的声音隐忍传来:“雪儿,不要碰朕。朕心里乱,会失手伤了你。”
映雪心惊。从未听他用这样冰冷生硬的和她言语,她心头难过,当下头昏昏欲倒,向后踉跄退了几步。无踪上前扶住她双肩,她才站定。她和无踪互看一眼,一时委屈,低脸哭了起来。
无踪手在她肩头微微收紧,良久突然放开她,沉声道:“娘娘小心。”
凌懿轩见周雨晴已经看诊许久,他急急问道:“雨晴,她怎么啦,只是昏了,是不是?”
他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薛玉凝。其实,他想知道薛玉凝到底怎么了何其简单,只需将指置于她鼻息间一试方知。可他,没有勇气。
周雨晴又在薛玉凝胸口推拿按摩了几回,趴在她心口听了听。随后直起身,直直看着七爷。想摇头告诉他娘娘已经无力回天。却怎么也不忍告诉他这个噩耗。
不说凌懿轩何等聪明,哪怕是个蠢人,也知周雨晴默默不语的意思,他又将薛玉凝抱起来紧紧拥着,泪模糊了黑眸,他嚎啕道:“滚开,你骗我。”
周雨晴任他将她推到在地。
凌烨宸看了周雨晴的表情,再听到凌懿轩绝望的哭喊,已经了然发生了什么,当即浑身力气被抽走,本就被内力震伤心肺,刺下心火攻心,他身形不稳,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邢掣抢上一步,抱住他肩膀,他才没有摔在地上。
凌懿轩膝盖静静躺着的玉凝,头首无力下仰,瀑布般的发散于地上落叶中,凌乱不堪、满是灰土,她手臂亦在空气里飘摇无依,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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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给我
凌懿轩揉了揉薛玉凝冰冷的手,喃喃道:“凝儿,我们走,我带你走,到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搭建几间木屋,在门前种满你喜欢的花草。院子里养一群你喜爱的小动物,只我们两个一起生活。好不好。”
他流着泪,突然自责道:“你瞧,我犯了傻,还没娶你过门,怎么倒教你跟我挤木屋住?”
凌懿轩句句话都颤动不已,他亦不知自己胡乱说了什么,只哽咽呢喃:“到时我去雇轿夫,让他们用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的迎进门。还要新郎穿大红喜服,骑俊马,是不是...”
突然,他拧眉,急急的道:“不,不要轿子了。我的凝儿神气的骑着神骏大马,我拎着缰绳给凝儿牵着马,我要招摇过市,横行街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娶的女孩是最美的。我要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凝儿是我的...凝儿...回答我,好不好..”
他已经泣不成声。薛玉凝却丝毫没有反应、声响。他的泪尽数都滴在她脸上,他的泪和着她的血,月色下,惊人心魄。
周雨晴见七爷哭,便也跟着痛哭了起来。她不知如何劝他,只静静候在他身侧,跟他一起哭。
凌武见凌懿轩已然伤心欲绝,他心里暗暗思量当下局势。
七哥加上他,以及朝中信臣的兵马,兵力共有三十余万。十二弟现下对凌烨宸亦稍有不满,若可设法联合十二弟,那么共有四十万兵马。
凌烨宸没有兵权,手边仅十万不足的兵力。
四十万敌十万,七哥稳胜。
然,太后手中尚有兵马百万。太后心思不定,不过,一旦开战,她必将兵力给凌烨宸。
那么,四十万敌一百一十万,七哥到时必输。
若七哥求赢,必等凌烨宸寿辰之时,云天、碧月两国前来西岩帝都援助。
云天王,手握兵力七十万。
碧月国小,君王手握兵力不足三十万。如此两国有兵马百万余。再加之四十万兵力,共一百四十万。
七哥一百四十万兵马,敌凌烨宸一百一十万,方可实力一战,输赢尚可指待。
可是,当下,七哥竟因女人、因情爱,心伤智损,倘若此时激怒了凌烨宸那心狠手辣的小人,必碍于大事。这场晚宴本就是鸿门宴,生死皆未知,该早早脱身才是。
凌武上前按在凌懿轩肩上,轻声道:“七哥,她已经死了,把她丢下,咱们走吧。切莫因小失大。”
凌懿轩听到凌武说薛玉凝死了,心里怒气滕然飚起,他怒然挥开凌武的手,冷喝道:“住口。若非你阻拦我,不让我救她,她怎会死。凌武,若非你是我兄弟,我早已经杀了你。”
凌武一凛,悻悻垂手,叹了口气,站在他身侧。
他心中思忖:凌烨宸受了内伤,不足畏惧,便只剩下邢掣、月下、无踪三人,无踪那人时时看向我和七哥,像有示好之意,想必可加以利用。以我跟七哥的武功,若一会儿跟皇帝一派动起手来,杀将出去,应该不难。我拼死也要护七哥离开此地。
凌懿轩满眼深情望着薛玉凝,怜惜道:“我再也不会丢下她。除非我死。”
周雨晴身子猛然震颤。伸手轻拍去薛玉凝发丝上的枯叶尘土,将她凌乱长发束起,轻轻搭在凌懿轩手中,又将玉凝飘摇空气里的手臂,扶好搭在玉凝胸口。
凌懿轩朝周雨晴感激的点点头,他抱紧薛玉凝,起身便朝养心殿外走去。周雨晴亦起身,在凌懿轩身后紧紧跟着。
倏地一声,一道紫影飞起,从凌懿轩头顶掠过,挺拔身量,稳稳落在他身前。
琥珀双眸,冷若寒冰。
正是皇帝到了。
凌烨宸平伸手臂,字字掷地有声:“把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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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夺回她
皇帝冷然道:“把她给我。”
凌懿轩泪眸怒视眼前男人,嘴角鄙夷上扬,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
皇帝见凌懿轩满眼皆是泪水,不耐讽刺道:“她死都死了,你哭什么,好伤心么。哭,她就能活过来了?”
凌懿轩一敛眉眼,道:“我伤心,就要哭。你没心,自是不会懂得。”他突然道:“四哥,你我皆对彼此心知肚明。我武功怎样,你该清楚?现下拦我去路,可是深思熟虑过了?”
凌烨宸眸轻眯,端得狡狯阴狠,却在瞥见凌懿轩怀里女子时候,闪过几分柔情蜜意。他垂下手臂,道:“朕自恃武学造诣非凡,鲜少棋逢对手,七弟算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可以过得几招。”
凌懿轩暗暗将薛玉凝拥得更紧。淡淡道:“四哥对我来说亦是难以对付。不过,恕我冒犯,即使四哥康健如常,小弟亦能和你对招数千,未必会输。此刻,四哥内力反噬,心肺俱伤,功力仅剩六成许。”
他话语一顿,突然凌厉道:“此时,小弟与你斗,乃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快些让开去路,我姑且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言下之意,若动起手来,凌烨宸必输。
月下性子温柔却易怒,见不得任何人小瞧他家爷,大喝道:“少口出狂言!杂家对武学一窍不通,替爷会你一会,定要打到你跪地求饶。”
他点脚,抢步上前便要和凌懿轩酣畅斗他几百回合。却才将飞起身,邢掣便从后扯住他衣领,将他重重拽拉下来,沉声道:“阉人,你我出手,未到时候,爷有定夺。”
凌烨宸轻笑。双眼毫无人情味,修长好看的手,指向玉凝,缓缓道:“朕,仅出一招,便可将她夺回。七弟,你信是不信?”
听他声音笃定森冷,且他言语高傲挑衅,凌懿轩当下便几分讶异、怯意,不是怕斗他不过,而是怕他真将玉凝抢去。
他大喝道:“那便定下一诺,一招夺她不过,便永不纠缠,连她墓边,你亦不能踏足半步。”凌懿轩当即手腕划过凌武的剑刃,让血滴在地下,道:“滴血起誓。请吧!”
凌烨宸摇摇头,满眼兴味,丢下一句:“你既然立誓,输了后就要信守承诺,连她墓边都不能踏足半步。”
言下之意,他赢定了,薛玉凝,他一定会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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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懿轩心头怯意更甚。暗暗的道:四哥身受重伤,此番自负来自哪里?
凌烨宸却当真如鬼似魅,冷的像是从地狱走出的阎罗,薄唇开合轻吐:“七弟怕了。”
倏地,他向前踱出一步。挟着一阵冷风。
凌懿轩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将玉凝搂进几分,他脚步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不畏惧与凌烨宸面向而立。
然而,他身侧的周雨晴却无法招架皇帝浑身冷绝的压迫感,当下心中恐惧狂跳,连退数步,躲在七爷身后。
皇帝眉眼似画,深深望着玉凝惨白容颜,淡淡笑道:“当时碧月、云天两国共百万大军,朕仅以父皇给的不足五十万兵马就将他两国打得退避三舍,前来求和。”
他声音瞬间阴鸷了几分:“若朕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法子,早已经死了不知几次。”
他轻轻睇了眼邢掣,道:“你追随朕三年,给你七爷说说,朕制胜的法子。”
邢掣一凛,上前道:“爷最喜攻人软肋,当时敌军首领皆是铁血汉子,怕死便不会上战场。却家中皆有老幼妇孺,要赢实在简单,绑了他们家里老小,用挚爱之人的性命威胁逼迫之缴械投降。”
凌懿轩是正人君子,对这种手段实在不齿。轻轻嗤笑了下:“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四哥,再没别人。”
邢掣高高揖手,煞是引以为傲道:“尤记一次,敌军不信爷会下杀手,顽固不肯降服。爷下令,将那将领亲眷一个一个割肉刮骨,头一个便是拿他三岁的吃奶娃娃开刀。仅在小娃娃身上割下几块肉,那将领便投降我军,后来割腹自刎。”
院内女眷听到这血淋淋的场面,掩耳闭眼,花容失色,娇呼连连。
凌懿轩道:“四哥,要我提醒你?我唯一的哥哥凌苍已经被你逼死。我娘亦被陈凤仪逼迫到绝路,自刎啦。我现下,无任何家眷,一身轻松,没有任何软肋。所以,你休想威胁我交出凝儿。”
无踪眼中闪过匆匆恨意。
旁观者清,凌武稍一思忖,惊出一身冷汗。七哥糊涂,他尚有一个最致命的软肋。薛玉凝。他很可能会因这一软肋丧命。
凌烨宸薄唇轻抿冷血一笑:“朕内力不足六成,伤你自是不得。不过,将她...头颅拧下,不需耗费半点内力。”
凌懿轩未及咀嚼他话中意思,却见,凌烨宸劲荡手臂,虚招朝自己胸口侧掌打出。
凌懿轩俊容变了神色,两臂紧紧抱着薛玉凝灵巧欠身,轻易躲过凌烨宸这一掌。
熟料,他欠身之后,大吃一惊,喝道:“糟了!中了他的计!”
他这么一欠身,便将玉凝头首递到凌烨宸挥臂范围之内。
而他才意识到凌烨宸这一掌是虚空的招法,本意并非要打他心房。而是引他侧身而已,只见凌烨宸掌法瞬间转了路径,直直朝玉凝面门拍去。
若是这一掌拍下,玉凝定要脑浆迸裂,死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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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情感
凌懿轩登时心惊肉跳,未加思量,伸出环在玉凝腿上的右臂,前去挡凌烨宸那一掌。
却此时,凌懿轩又吃了一惊。大喝:“卑鄙!”
凌烨宸本意亦非要掌落在玉凝天庭盖,而正是使计让凌懿轩伸出右臂来挡他这一掌。
原来,皇帝早已经几番算计:凌懿轩本是双臂紧抱玉凝,硬抢美人,自是抢他不过,而此时,凌懿轩松开右臂接他一掌,自要松开玉凝腿脚。
只见,薛玉凝身子下坠悬空,仅上身倚在凌懿轩怀里。
皇帝嘴角狡诈勾起,道:“你输了。”刹那间,他右掌掌法再次换了套路,收掌紧攥凌懿轩手腕,迅猛拧转。
他左臂也未有片刻闲置,震臂劲切直入玉凝腰后,迅猛收力挟住她腰肢,将她紧紧拥回怀里。攥在凌懿轩手腕的掌向下劲垂,凌懿轩身躯便被生生摔在地上,震得地上落叶翻飞,尘土飞起。
凌懿轩心里大感懊丧,猛砸地面。果然,凌烨宸仅使了一招,便将玉凝夺过去。他不是输在武功。而是输在,凌烨宸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置玉凝安慰于不顾。
凌懿轩暗暗道:若是方才我出手慢了一拍,凌烨宸那一掌,便真的会落在玉凝头上。到时,玉凝死无全尸,我黄泉路上也无法面对玉凝。
凌烨宸退出两步,不屑道:“不自量力的蠢人,凭你也想将她夺走。”
他两手将薛玉凝抱进怀里的一瞬,心中各种情绪交杂碰撞,心脏竟如擂鼓一般狂跳了起来。方才还与他调皮嬉闹的人,此刻却静静的睡着,没了气息。他何其难过郁结。
他突然与她脸颊相贴,在她耳边轻声自嘲道:“丫头,即便你死了,也休想逃开朕身边。你死了,朕也要你尸首夜夜躺在枕侧,看朕和你厌恶的女人云雨欢好。朕...要让你做鬼也恨朕、怨朕、纠缠朕。”
月下将皇帝呢喃听进耳中,不禁背脊发凉,出了一身冷汗。死尸躺于身侧,当真还有欢好心情。皇上对薛妃究竟是和番刻骨情感。
月光洒下院子,薛玉凝半闭的眼眸,似乎氤氲水汽,长睫轻轻忽闪。
凌烨宸见状,心中一窒,摇晃她身体,急促道:“你嫉妒、生气,是不是?只要你醒来来,亲口告诉朕你在意、你不喜朕跟别的女人欢好,朕就答应你...从此仅宠你一人。只要你醒来,朕什么都答应你...朕可以昭告天下,举国同庆当做聘礼,重新迎娶你进门,给你最盛大的婚礼,只要你肯醒来...”
他万分紧张,紧紧盯着薛玉凝脸颊,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表情,可是良久,她没有任何反应声响。
他紧闭了双眸,再睁开时候,满眼彻骨寒意。
修长的指突然斜斜插入她如云青丝,将她臻首托起到他脸前。俯低薄唇含了她满是血迹的唇。
四片唇相贴的一瞬,他心中有些微的异样感觉,却说不出是哪里,人若死了,唇是否应是凉的。人死尸凉,不是吗?
却为何,她的唇是温热的?
众女眷倒抽一口寒气,以帕遮面。薛玉凝满脸血污,皇上不怕,不嫌脏么。
映雪身体颤抖不止,他竟肯去亲吻一具死尸。若是她映雪也死状难看,他可会亲~吻抚~触?映雪面如死灰,连连倒退数步。终于不敌心中苦痛,凄然哭起来,转身跑去了。几十奴仆浩荡跟随而去。
凌懿轩双眸被怒火烧红,喝骂:“禽~兽!她都死了,你还要侮辱她,我杀了你!”他怒拔长剑,猛然朝凌烨宸后心刺去。
邢掣见状,反腕拔剑,抢步侧身而上,剑尖直抵在凌懿轩咽喉,冷道:“七爷,刀剑无眼,莫要妄动。”
凌武大怒:“反了!小小御前侍卫,胆敢拿剑指着王爷,可还有天理王法!”他挥臂出剑蔑指邢掣。
月下早已经不能再忍,恼怒道:“到底是谁反了!真是正派的王爷,何以与他兄长争抢女人!好光彩么!”月下信手持剑戳在凌懿轩心口。
凌思远,思忖一刻,他此时必要选一边站。而他自小与四哥有过节,四哥必会寻机会灭了他。他只能选择孤注一掷,投靠凌懿轩。
于是,他拔剑,与凌武背贴背,剑尖直指月下心口。
众王爷与皇帝反目已成既定事实。
无踪拔剑也不是,不拔剑也不是,他终没有出剑,朗声喝道:“暗卫听令,保护皇上!”
倏地。数百身影,从养心殿院墙外,翻跃涌进院内,各个身着黑衣,手持寒光长剑,剑尖侧指地面,朝众人疾奔而来。
院中女眷惊叫,由奴才婢女扶着退到外圈。这几百暗卫进了内圈,将皇帝、凌懿轩众人围在中间。
正是凌烨宸一早安排的五百暗卫到了。
胜负不战而分,只待凌烨宸一声令下,凌懿轩、凌武、凌思远三人便命丧数百剑下。
然而,凌烨宸背身而立,对耳边铮铮拔剑声,闻也未闻。慌乱心中便只剩下玉凝一人,他将玉凝拥的紧极了,深深、
细细品尝她的唇。
什么伦理,什么道德?同父异母的妹妹又如何!他竟可笑的因为世俗的观念,将心爱的人致死。
他...后悔。
已然晚了。
她死去,他才承认他爱她入骨。
可惜,晚了。
忽然,凌烨宸身躯猛然一震,他静静和玉凝唇齿相贴,似在感受确定些什么,猛然间,他双眸大睁,心头一阵紧窒。
她的唇...竟微微颤抖。
是他的错觉?
他倏地抬头,剑眉深锁,愕然望着薛玉凝的脸颊。
他眼神复杂,似惊还喜。
他把玉凝平置地上,解开她衣襟,只见她原本白皙的脖颈,此刻却满是青筋,他大掌轻扼住她颈项,她颈项竟也抽搐着。
他大喜,再抚上她脸颊,她脸颊竟然滚烫,额头脸侧亦都是青筋蹦出。
凌烨宸忽然笑出声响,慌乱道:“坏蛋!待你醒来,朕定要说千遍万遍爱你。”
他猛的将玉凝抱起,让她趴在他膝上,抬起大掌突地朝她背上拍下。
凌懿轩见状,慌了神,不顾邢掣抵在他喉间的长剑,挺身便要冲上前去阻拦凌烨宸再对薛玉凝下毒手。却被邢掣死死拦下。凌懿轩嘶吼喝道:“畜?生!住手。莫要再伤她。”
凌烨宸对他七弟的声音恍若未闻,径自手掌运气,从玉凝腰际向上推拿,反复数次,又重重在她后心处猛的拍抚重压。另一手,钳住她下颌,向上猛然提起。
突见,薛玉凝双眼倏然张开,口中哇的一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这才透得过一口气来,粗重喘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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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教一招
原来,薛玉凝方才昏倒之前,胸口猝疼,乃是胸腔涌出大量鲜血哽在喉间,上下不得,呼吸不能,一时闭气休克过去。若非凌烨宸肝肠意乱亲吻她嘴唇,发现异状,她不消片刻,便当真会断气。
凌烨宸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又惊又喜,转过她身子紧搂在怀里,紧紧钳住。
他心头一热,低声哀鸣,倏地俯身在她眉心脸颊、唇边耳际一遍遍亲着吻着,如重获至宝一般。他似恼又责还喜,颤着嗓子道:“臭丫头,你肯醒来了,醒来做什么呢?你死了朕可就清净省心啦,你又肯活过来了!”
薛玉凝浑身颤抖不止,全无意识,小脸皱成一团,微张着唇,紧闭双眼,满脸皆是汗水,手紧捂着胸口,声声虚弱道:“...疼...”
凌烨宸心头一窒,头抬也不抬,大喝道:“快!去御医阁,传所有御医立刻前来养心殿。”说罢,大掌轻柔在她胸口推拿起来。暗暗将真气输入她体内。
身近的小公公闻言,当下拔脚就跑。皇上声音实在三分急切,七分凌厉,十二分威严,他哪敢片刻耽搁。
可,御医阁上下医者,不下千人,救薛妃娘娘,当真需要千数人?
众人见状皆惊。薛妃竟死而复活,实在可怖诡异。尤怜之恨恨握紧拳头。不悦尽数写在脸上。
凌懿轩心中一动,又流下了泪,喃喃道:“太好了,她还没死。凝儿还没死!”
听到他七弟的声音,凌烨宸心中一沉,眉眼瞬间冷却。沉声唤道:“月下。”
月下上前道:“爷,暗卫已将三位王爷拿下,是否立刻杀了他们,只待爷一声令下。”
凌烨宸道:“莫急。还有账要算,他搂着朕的女人哭嚎了那许久,当朕没瞧见么?”他抱起薛玉凝,将她放在月下怀里,道:“抱稳当,若有闪失,朕将你净身二回。”
月下身体颤了几颤,心中一凛,垂袖遮手,小心托着薛妃,道:“奴才遵旨。”他低眸看了眼气息奄奄的薛妃,她眉宇之间尽是可怜神色,千万般憔悴下,竟依旧难掩清丽绝俗神态。
凌烨宸走到众人身前,冷眸扫视五百暗卫,视线最后落在邢掣身上。众人心头一凛,对于他们的主子,这位狠辣的君王,总会油然心生畏惧。
凌烨宸微讽道:“给朕退下。不得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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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无礼。”
铮铮声响,数百利器倏然没入剑鞘。
邢掣于先,五百暗卫于后,退居皇帝身后垂手而立。
凌懿轩轻笑,凌烨宸讽刺连暗卫亦不将他堂堂王爷放在眼中,他怎会不懂。他不在乎罢了,轻声道:“八弟,十二弟,你二人也退下。我跟四哥做个了断。”
凌武、凌思远两人闻言互望一眼,收剑,重重道:“七哥小心!”
凌烨宸道:“七弟,我夺回凝儿,你怨我不择手段,耍奸玩阴,你服也不服?”
凌懿轩道:“我定然不服。”
凌烨宸冷冷的道:“既你不服,朕提议再战一回,你意下如何?”
凌懿轩抬手曲臂,将剑竖在脸侧,道:“为了什么而战?总该有个说法。”
凌烨宸环胸而立,轻笑道:“看看...谁有能力拥有他。这个说法怎样?”
凌懿轩冷喝道:“好极了。不过,四哥,你输定了。”
凌烨宸闻言,剑眉稍扬,不屑轻笑。
邢掣亦跟他主子一样,不屑的笑。一笑五百应,暗卫皆笑。仅这阵势,凌武、凌思远便心里胆怯几分。却见凌懿轩面色坦然,丝毫无惧意。
凌烨宸眉眼锐利,轻挑剑眉,自负道:“朕仅用一招,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凌懿轩大笑:“口出狂言!方才你一招将她夺走,是我不忍你伤她。现下,你再没那运气。”
他心里暗暗道:我以十成功力刺四哥心口,他必向左闪躲,我借势侧提剑锋,割破了他咽喉。他内力不足,定然避我不及,还不死么!
凌懿轩大喝:“废话少说,受死吧。”随即,他脚尖蹬地,凌厉飞起,剑出虚招,直刺凌烨宸胸腔。
然而,他身子在腾跃空中,眉眼突然大异。只因,他剑尖已然到了凌烨宸胸膛,可凌烨宸没有丝毫闪躲之意。
凌懿轩骇道:“四哥你干什么!站着不动、不拔剑,找死么!”
凌烨宸薄唇冷然抿起,道:“刚才夺她回来,叫做兵不厌诈。现在,为兄亲身示范,再教你一招,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罢,他掌运气后推,身子猛地向前跃出,挺身而上迎向凌懿轩长剑。
噗的一声,冰冷长剑挫过他皮肉骨骼,深深没入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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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出手
凌武、凌思远心头一喜,互看一眼。
月下猛的闭眼,娇呼:“爷!奴才宁可被你净身二回,也不要你出事!”他恶狠狠看了眼怀里的薛玉凝,黯然道:“你是哪里来的冤家,你要害死我家爷了。”
邢掣一张俊脸早已经紧张的惨白,他死死攥着汗湿的手,定定站在原地,不动、不出手,他坚信,爷有定夺。五百暗卫,做足了邢掣那般冷酷模样。却各个牙关咬紧,紧张而望。
无踪暗笑。
女眷捂眼惊呼,对着她们的男人哭喊道:“皇上!”
刹那间,两个挺拔俊秀男子咫尺之远,四目相对,可闻彼此气息。
凌懿轩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四哥的想法,仅冷声道:“丧心病狂的疯子!这样的你,凭什么拥有她。她吓也被你吓死!”
凌烨宸口涌鲜血,口齿被染成血红,抿唇而笑,月光下,这笑阴森可怖,令人毛发直竖。
他道:“朕早就疯了。两年前从你马下将她扶起那一刻,朕就疯了。你一直以为你爱她在先,是不是?朕来告诉你,十年前,她七岁就跟朕定了终身。她生生世世都注定是朕的。既你执意要比先后,朕告诉你,朕比你先,不知先多少。”
凌懿轩抖着声音道:“你住口,住口!是我先爱的她。是我!”他握着剑柄的手猛颤着,心烦意乱,正欲将剑刺到他心房更深处。
熟料,有人代劳。
凌烨宸抬起双手,紧攥凌懿轩手腕,猛地将剑一按到底,剑尖从他后背贯穿透出,血水从剑尖滴滴落下,打湿了地上枯叶。
血水如泉从他口中涌出,他血唇阴鸷森冷道:“七弟,朕不要性命,拼死也要留她在身边,你...可以么?”
凌懿轩惊异张大双眼,颤声道:“我当然做得到,但我不会如此疯癫,保护她才是我一生誓言,自伤自残死了,谁去护她爱他?”他顿了顿,冷声道:“我依照约定,仅用一招..剑已经刺透你心脏了,我赢了,你安心死去,凝儿有我照顾。江山,我亦会接手。”
月下心里疼的无以复加,眼里热泪翻涌,声声对怀里的女人哭着责道:“你哪里好,你到底哪里好...我家爷要死啦。你赔我,赔我!”
凌烨宸痴狂大笑,道:“差得远呢,才刚刚开始。你仅出了你那一招。...朕却,还未出手。”
凌懿轩骇得睁大双眸。眼前的男人,俨然已经癫狂,似鬼如妖魅。饶是他一个男人,亦对凌烨宸几分惧怯。他道:“四哥,认输吧...我不想伤你性命。”
凌烨宸嗤笑冷哼出声,倏然抬起左臂,食、中两指夹住胸口剑刃,运气劲猛一折,当的一声,便将那剑身折成两段。
凌懿轩惊愕,看着手中断剑,身子被震得后退一步。
凌烨宸鄙夷道:“你以为你几滴眼泪,便能将她从朕身边夺走?搭木屋,种花草,牵马绕城......开什么玩笑,简直痴人说梦。朕有一口气,你就休想。朕死了,你亦休想。朕死前,也会把她先杀掉,她随朕一起下地狱。你永远...不要妄想得到她。”
话锋一转,薄唇开合,冷道:“七弟,接招吧。”
闪电间,他右手挟风劲抬,曲臂斜勾,匕首滑袖而出,收掌抓握,寒光一闪,匕首从凌懿轩颈侧动脉迅猛划过。
凌懿轩忽觉脖间热流涌过,鲜血登时从血口子如注喷涌而出。
凌烨宸琥珀的眸,见了殷红的血,燃起疯乱残酷火光,染血薄唇冷冷的笑,道:“还未完,这才半招而已。”
随后,他右臂顺势劲曲,用足六成内力,手肘猛然撞向凌懿轩心窝处。
凌懿轩身躯向后疾驰飞出丈余,他手中断剑激射而出,削断了碗口粗的树干,当的落地,斜插入石。
噗通一声,凌懿轩高大身躯,重重趴落地上,头发束环散落,长发凌乱披下,咳出数口鲜血,双臂在地上撑了几撑,竟无法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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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早朝
凌武大惊,上前抱起凌懿轩,道:“七哥!你怎么啦!要不要紧?”
周雨晴手捂住凌懿轩脖间涌血的伤口,道:“动脉被割断了,五脏六腑也被震碎,八爷、十二爷,把你们内力输到他体内,护他心脉,不然他就断气啦!”
凌武、凌思远闻言,同时运气推掌在凌懿轩后背。
凌懿轩身体忽受他人真气,他双眼滕然大睁,气血在胸腔,涌畅翻滚,噗噗数声,积血从口中如注喷出。
随后,他身子瘫坐地上,失神望着前方,忽然仰天大笑,血红泪水顺颊流下。三千散乱墨发,瞬间变成一头银丝,英挺的面孔,颓败沧桑了十年。
他低声哀啸,似哭似笑:“我输了,输了...十年前就输了....他们十年前就定下终身了...”
凌烨宸状况亦未好过几分,他手扶胸膛,倒退几步,口中涌出殷红的血。他亦笑。笑的自负傲慢。
邢掣上前抱住他肩膀,运功将他胸腔断剑逼出,快速封了他要害大穴,止了血。邢掣心疼责道:“爷,好险,只差一毫就刺到心脏。你怎么可能躲不过那一剑?”
月下道:“不是躲不过,是根本没有要去躲。爷,你伤了我薛主子,心里自责。现下自己故意受了伤,陪着我薛主子一起心疼,觉得舒坦些了?”
凌烨宸被拆穿心事,苍白的脸,稍微醺红,默然不语从月下手里抱过薛玉凝。
触到她温软身子的一瞬,他心里踏实了起来,与她额头相贴,在她耳边道:“凝儿,朕对你不起。刚才有意接下七弟这一剑,就当是向你稍作忏悔。原谅朕...”
玉凝倚在他胸口,沉沉睡着。他叹口气,将她拥紧。
凌武大喝:“跟你拼啦!”说着挥剑劈向凌烨宸。
铮铮数声,暗卫长剑送到,数十利刃架在凌武、凌思远两人脖子上,暗卫劲踹他两人膝盖后,他两人噗通跪倒在凌烨宸脚边。
凌烨宸吻了吻薛玉凝额头,原是柔情蜜意的眸。抬起头的一瞬,眼中柔情被冷漠嗜血洗劫。
他无情冷笑,讽刺道:“八弟、十二弟,凌苍曾跟朕抢雪儿,朕将他逼上绝路,置他死地。现下,他的弟弟,竟又来跟朕抢凝儿,朕不杀他,岂不是对凌苍不公。”凌烨宸顿了顿,道:“无踪,依你之见,朕的话,有无道理?”
无踪心跳停了两拍,双手颤抖一揖,“皇上所言极是。凌苍该死...凌懿轩也不能活。不然皇上威风何在!”
凌烨宸眼瞳深不见底,望了无踪一眼,缓缓道:“你这样觉得?”他轻笑,突然道:“杀了凌懿轩。”
凌武大喝:“别杀我七哥!要杀杀我!”凌思远道:“八哥,你别急,他不会放过你我。”
“属下遵旨。”无踪手心皆是汗水。心里疼痛难当。他上前站在凌懿轩身前。
凌懿轩白发黑眸,失神若痴,喃喃道:“凝儿,凝儿...输了...”
无踪道:“七爷...走好。”他倏地握住剑柄,挥臂拔剑划向凌懿轩脖子。
周雨晴见凌懿轩根本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她在无踪握住剑柄的一瞬,倾身挡在凌懿轩身前。替他赴死。
而,剑划过之后。众人大惊。周雨晴失声痛哭。
七爷还活着,她也还活着。
无踪也惊。他低头一看,只见,他手中仅握着剑柄,剑身早已经不知去向。
他心头一凛,拿起剑鞘检看,那剑身竟已经碎裂在剑鞘之中。他骇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剑曾借给薛妃当拐杖,经皇帝之手还回他手中。皇帝将剑抛给他之前曾在剑鞘外一握。竟是那一握,将剑身震得粉碎。
无踪看向凌烨宸。只见凌烨宸薄唇轻抿,眼中疑虑尽消。低笑道:“看了,是朕多虑了...”
无踪暗暗的道:凌烨宸城府竟深到这般地步,他一早就怀疑我,欲将我试探,若我方才对我弟下杀手稍慢一刻,他一定怀疑我身份啦。
然而无踪方才手中是留了力的,一剑下去,会让凌懿轩昏去,却不会致死,本想以此蒙混皇帝双眼。不料...
无踪道:“皇上赎罪,剑莫名断了,属下换把剑再杀他。”
凌烨宸未及言语。忽觉手臂略微一紧,原来是薛玉凝轻握了他衣袖。
他心惊,以为她心口疼痛难当,忙道:“凝儿...御医就快来了,快来了。来人,去御医阁催促...”
薛玉凝气若游丝,眼半闭半合,喉间竟发不出多大声响。
凌烨宸知道她欲说话,于是附耳到她唇边细细听去。
她道:“...我有免死...令...放了他们...让他们...走...”话未完,她手无力垂下,昏去了。
凌烨宸哀叹:“凝儿…”他凝眸深思,倏然令道:“邢掣,放他们走。”
从来对皇帝惟命是从的邢掣,首次执拗不从,道:“爷请三思,放了他们不啻于放虎归山,若教他们跟奸人勾结,必定后患无穷!”
月下跪下道:“请爷下令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凌烨宸重重道:“朕心意已定。莫要再劝。”
他望着玉凝,温柔道:“仗可以打,血可以流,江山可以再夺回来,你薛主子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朕便不能当成没有听到。”
邢掣、月下不甘长叹。
凌烨宸左臂稳稳托住薛玉凝,右手倏然抓过邢掣的剑,狠然划过凌懿轩双手手腕,挑断了他两手手筋。
凌懿轩却如死人一般,毫无反应知觉。双眼直直看向薛玉凝。
凌烨宸道:“挑你手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7
是要让你长点记性,碰她需要付出代价。”
他挥臂将剑斜插地上,看了凌武几人一眼,厉声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去逃命,三天后若出不了帝都,到时休怪朕绝情。快滚。”
众暗卫骤然收剑。
凌思远、凌武身上束缚得以解脱。两人起身互望一眼。凌思远道:“八哥,此地不宜久留。你抱起七哥。咱们快些走吧。”
凌武道依言抱起凌懿轩,突然在凌思远耳边道:“十二弟,把那女太医带走。七哥身上的伤要人治疗。”说罢施轻功跃出墙外。
凌思远挟住周雨晴胳膊,喝道:“随我一起走。”也追着凌武去了。
此时,数百人疾步赶来了养心殿。男女皆有,各个肩背药箱。正是御医阁御医到了。
众御医欲行礼叩拜。皇帝令道:“救人要救,繁缛礼节全免。随朕来,快。”说罢,便先一步抱薛玉凝进了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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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日出。天欲将明。东方才透些鱼白,还未大亮。
正是早朝时分。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却已经等候两个时辰,却不见皇上身影。终于等到上午时分,大公公月下前来收去奏折,告知百官,皇上今日无法早朝。
百官不满声起。
而养心殿内,是另一幅景象。
从昨晚开起。几十御医为一组,进进出出皇帝卧房。直到今日午后,近千御医全部为薛妃看诊一遍。
这一刻,房内,近百御医惶恐跪在地上。
室内静止压抑,气氛窒息。唯有帷幔随风摇曳。
凌烨宸坐在榻边,与薛玉凝十指交握。他紧紧望着她苍白脸颊。她沉沉睡着。
他突然紧闭了双眼,抬手揉了额头。他这一抬袖,让房内近百人心惊肉跳。瑟缩后退。
凌烨宸怒目扫视众御医,冷然道:“朕用黄金白银的俸禄小心的供奉着你们,难道就是要你们一个一个,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来告诉朕她只能活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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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丹
凌烨宸气火攻心,加之胸口剑伤未作处理,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深深看着薛玉凝,只见她气息奄奄,沉沉睡着,似永不会醒来。
他心脏一阵翻搅,登时恼怒,令道:“邢掣,给朕杀了这些庸医。”
御医山呼讨饶。磕头若捣蒜。
邢掣俊颜冷冽,暗叹一声,上前有礼点头示意,淡淡道:“在下,对不住各位。”他拔出冷剑,从身近的人开始,连刺十数人。殷红血浆打湿了光洁的地面。
不知谁喊了句:“薛妃娘娘,你醒醒,求你救救大家!”
月下心惊,生怕皇上被惹怒,会做出更冷血的举动。
然而,薛玉凝突然手指轻动,她眉心紧蹙,长睫忽闪,串串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凌烨宸见状心头一震。抬手阻止道:“邢掣,住手。”
邢掣闻言,剑刃立刻顿在一名御医的脖颈间。
只听,凌烨宸小心拭去她眼角泪水,酸涩道:“你薛主子哭了,她定是责怪朕肆意杀人。朕不能让她伤心。”
邢掣吐了口气,和月下互看一眼。他收剑入鞘,对脚边那御医有礼道:“你受惊了。”
那御医是个老人家,当即瘫软地上,老泪横流,哭一阵笑一阵,何止受惊,当真要受惊致死,他嘴里声声喊着皇上万岁。可是,日后这老者回家每每给他子孙讲起今日遭遇,都会捏一大把冷汗,暗骂皇帝狠辣昏庸、纵女色,同时他亦会全家烧香拜佛叩谢上天保佑,让他捡到一条命。
月下大感蹊跷。皇上才下令邢掣住手,薛妃泪水当真就止住了。
冬儿端药进来时候,巧见皇上轻笑在她家主子额上印下一吻。她小声道:“皇上,让奴婢喂主子吃药吧。”
“朕来。”凌烨宸伸手端起汤药。舀了一勺,在唇边轻吹了吹,低手喂了薛玉凝。熟料,她根本不能吞咽,药汤全部顺嘴角淌去脖颈里。
他忙用衣袖擦去她脖间药汁。
他眯眸略想,突然端起药碗,噙了一口药汤在嘴里,俯身唇齿相贴,将药灌到她口中。他抬头查看,见药果然没有洒出,心头一喜,欲再噙一口,再灌她喝下。
可是,一阵急咳,薛玉凝将那药尽数吐出,又见大量殷红的血从她口中冒出。
他慌了神,一筹莫展之下,连唤几声:“凝儿…”她毫无回应。
他当下大怒:“你们给她熬得是什么毒药?害她吐血不止!好好的人,你们要毒死她么!”
众人皆大气不敢喘一下。
实非药的问题,而是薛妃咽喉胸腔之内已经全是积血,根本无法吞咽任何药物。
说她能活半月,是因为皇上不断往她体内输入真气,她靠此残喘而活罢了。实则,这样活着,对她来说比死还不如。
凌烨宸失去了理智,怎也不愿接受她要离他而去这一事实。
他倏地起身,将药碗摔个粉碎,喝道:“她要是死了,你们都要去陪葬!”
他如盛怒的豹子,来回踱步。突然烦乱蹬翻了檀木桌椅,掌风扬起,击碎了一人高的古董花瓶。又见他挥拳狠砸墙面。直到拳头血肉模糊,直到累了,他才靠在墙上重重喘着。双眼痛苦紧闭。
突然间,他又快步回去榻上,抱起薛玉凝,紧紧搂着,将俊脸埋入她发间,一遍遍无助说着:“凝儿,朕该怎么办,怎么办…”
邢掣、月下两人急的跳脚,想要为皇上分担痛苦,却无计可施。无踪环胸冷静而立。
门吱呀打开,有人进了房来,月下看去,这女子一袭红纱,眉眼妩媚,身段窈窕,正是恨生娘娘。
凌烨宸闻得脚步声,不耐道:“你来做什么?”
恨生瞥了眼薛玉凝,无关痛痒的说:“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皇上且才冷静下来,就又来个挑事的。
凌烨宸嘴角邪佞勾起,双眸冷若寒冰,他倏地扬起大掌扼住恨生细颈,向下压去,恨生噗通跪在地上。
他冷道:“她死不死,你没命看到了,朕却可以立刻让你死给她看。”
恨生气血上涌,脸颊胀的通红,她不急不躁,淡淡道:“你...还杀不了我。”她左手食中两指轻巧扬起,在凌烨宸胸膛轻点几下,他立刻手臂麻木,松了她脖间束缚。
凌烨宸望了眼无踪,无踪会意,领着众御医退去,出去后,掩了房门。
凌烨宸不悦睇了眼恨生,道:“我娘让你来的?”
恨生点头又摇头,道:“也对也不对。欣姨不让我来,我也会来。”
凌烨宸冷笑了下。再无其他。
恨生挑眉看了眼他怀里的女人。从衣袖里取出一颗赤红丹丸,递到凌烨宸眼前:“追魂丹。不想她死,就喂了她吃下吧。”
追魂丹,暗阁奇药。制法不易,乃是用北方极寒之地的奇虫异草炼制而成,十年炼制,方成一颗。夜不悔当时炼制了一颗,却从未用到,将阁主之位传给恨生时候,一并将药给了她。
凌烨宸满心疑惑。将药丸递给月下,警惕道:“验药。”
月下接过药丸,小心查验了起来。他一直寻觅方子,为皇上除去胸口毒蛊。对各种偏门毒物皆有研究。
恨生苦涩一笑,道:“她现下已经这个样子,我还需要下毒么?”
凌烨宸反问:“怕朕验药么,不怕的话,问什么?”
恨生秀眉微蹙,嗔道:“凌烨宸,你欺人太甚…”
凌烨宸轻轻道:“她初进宫时候,你鞭笞她在先,让她膝跪钉砧在后,朕都记在心里,朕怎么能不对你加以提防?”
恨生深吸口气,道:“是啊,那时候皇上还对臣妾宠爱有加、任由臣妾妄为呢,此刻...全变了。”
凌烨宸眉头深锁。淡淡道:“朕只恨自己当时由着你伤她。”
月下上前道:“皇上,药没有毒。且是千载难逢的绝顶好药。”
凌烨宸面露喜色,声音也柔和了几分:“给朕说说,怎么个好法?”
月下说:“追魂丹,药如其名,能使死人复生、行尸而走。能使活人长寿。皇上说,好是不好?”
凌烨宸大喜,道:“把药给朕。”他捏过追魂丹,当即便想喂薛玉凝吃下,可突然想到她无法吞咽,当即又拧了眉头。
恨生见状,不悦出声:“让她含在嘴里吧。药自会慢慢化开。”
凌烨宸依言,撬开薛玉凝牙关,将药丸放进她口中。随后他重重舒了口气。随后,又痴痴望着薛玉凝。头也不抬,突然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则一天,慢则三天。不过,像她这种笨蛋兴许会更慢。”恨生犹豫了会,道。
凌烨宸不悦睇她一眼。
恨生脸容一敛,道:“欣姨已经查到了陈凤仪将兵符藏在了慈宁宫密室里。她正设法找到进入密室的机关。”
“嗯。”皇帝轻轻应了声。
“欣姨说,你胸口毒蛊的解药,应该和兵符是放在一起的。”
凌烨宸点头不语。毫不关心。将玉凝根根葱指,细细端详,抬到唇边轻轻吻着。
恨生别过脸,不看凌烨宸与薛玉凝的亲昵举动,她道:“到时候,欣姨会设法拿到兵符和解药。”她顿了顿,凌厉道:“欣姨让我提醒你,不要因为薛玉凝心生动摇,莫要忘了薛相当初是怎样拆散你们母子的。”
凌烨宸一敛剑眉,薄唇轻抿:“知道。我从未忘记我娘所受屈辱。我定会杀了薛晟为她报仇。”
“欣姨要你杀的不单单是薛晟,而是灭了薛府满门。”
凌烨宸身形一僵。沉默不语。
恨生突然黯然道:“到时候,你拿到了兵符和解药,我…就可以杀了陈凤仪报仇了。”
凌烨宸听到她声音失落,他轻轻的说:“你自小被她丢弃,身世实在可怜,与朕算是同命相怜。你大可放心,到时候陈凤仪任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
恨生听他语气轻柔、暗含怜惜,心头一热,泪涌上眼眶。她道:“那...我杀了她之后...就要离开这里,回暗阁去啦...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喜欢就好。”他道。
恨生心头一窒,转身悄然向外走去。
“恨生。”皇帝出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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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1
恨生欣喜转身,期盼道:“什么事。”
凌烨宸抿嘴轻笑,几分感激道:“朕猜想追魂丹你就只有一颗?”
恨生一怔,良久,她摇头轻笑:“别傻了,我哪里有那么无私奉献,如果仅有一颗,我会舍得把那么宝贝的药给她么?当然会留着救自己性命。”
凌烨宸眉心深拢,微讽道:“也对,你的心比朕还硬,朕怎么会认为铁石心肠的杀手会有善心?”
恨生垂眸,黯然轻笑:“你一直都知道,除了自己,我谁都不在乎。”
凌烨宸郑重道:“你舍药给她,救她性命,朕感激你。但是朕不会谢你,这是你欠她的。”
“哼,少来,谁要你谢。而且,我也并非要救她,她的死活跟我没一钱关系。只是怕你跟着她一块死了,欣姨难过罢了。”恨生语气淡寡。
凌烨宸不悦拧眉。摆摆衣袖道:“下去吧。”
恨生心头一窒。福了福,转身一瞬两滴泪夺眶而出。
恨生才走,凌烨宸就忙撬开薛玉凝嘴巴,检看追魂丹是否融化了,接下来两个时辰,他隔不久便会查看一回。
不知是他心急,还是药化得慢,药丸总是不见变小消融。于是,他一次次撬开她牙关查看。如此不知持续了几次。傍晚时分,他又捏开她嘴巴检看,药丸却已经悄然化尽了。
他心头一喜,稍稍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好了!”
月下送来膳食茶水,他动也不动。
服下追魂丹后的第一天。薛玉凝没有醒来。却状况稍有好转。脸色变得不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8
再那样苍白,有了些微血色。虽昏睡着,却时而会痛苦嘤咛出声。
凌烨宸担忧,宣来御医看诊,御医道,她胸腔淤血已经大致散去,可以吞咽了,随后开了药方,熬好汤药。
凌烨宸一天十次亲自喂药,皆以口哺喂之。药苦,于是他每次喂完药,在她口中放上一粒糖块,让她含着。
他搂她在怀里,瞥见她胸口伤疤。立刻向御医讨来祛疤良药,退了玉凝衣衫,小心涂在她身上每一处疤痕。先涂了薄薄一层,忽觉不够,怕无法消解疤痕,于是将整瓶都涂上去了。独独留下了,他在她脖间咬噬的印记。
他低声道:这是朕留下的记号,就不去掉了吧,以后若是和你走散了,朕凭这记号就能找到你。
第二天,玉凝依旧没有醒来。凌烨宸静候她榻边。
月下去金銮殿转告,今日免早朝,收取奏折,遣散百官。随后一天三次给凌烨宸送来膳食茶水,却每每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饭食皆动也未动。他心疼,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凌烨宸却闻也未闻,静静趴在薛妃耳边,低声呢喃着什么,似是低沉婉转的情话。
邢掣和冬儿在门外静静候着,他心疼他的主子,她又担忧她的主子,两人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到底是大男人有担当,冬儿哭的时候,他几句便将她哄好了。
第三天,玉凝依旧昏睡,凌烨宸坐不住了。怒道:恨生说一到三天就能醒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为何她依旧没有丝毫转醒之意?
他将她扶起,掌贴在她后心,一次次给她输真气。
想让她醒来的心情急切又深沉。试了诸多法子,为她按摩推拿,给她哼唱动情的歌谣,在她耳边说了不知多少次‘我爱你’,又道歉说了多少次‘对不起’,而她皆毫无回应。
他心乱如麻,唉声叹气,于是拿起玉萧,在窗边映着月光吹起来,啸声哀伤婉转,肝肠寸断。可,一曲未完,便将那玉箫握了个粉碎。
凌烨宸突然心念一动,信起神鬼邪灵了,连夜命无踪找来几十法师,来储秀宫设坛作法,摇铃驱邪。法师口中咒语极是难听刺耳,众人捂耳。
凌烨宸却突然破门而出,他虔诚问道:你们作法完了,她能立刻醒来么?
众人见到皇上,大吃一惊。他身上衣衫还是宫宴那日的紫衫,心口剑伤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紫。他脸未洗,牙未洁,满脸胡茬,双眼血丝,尽显倦容。
众法师本在江湖混口饭吃,不料被抓来皇宫驱邪。若露出马脚,得罪圣上,性命怕是不保,连喝几声:“能,能!”几十人泼了命,一起发飙摇铃呐喊,拂尘挥舞摆弄,嘴里叽里咕噜不知所云,突然便煞有其事,口喷火龙,照亮整个院子。喝道:“醒!”
众人屏息。
月下环胸看着几十法师,暗暗的道:杂家等着看你丫怎么演下去。骗得了皇上,骗不了你小爷我。
冬儿和邢掣互望一眼,跑去房里去了,又立刻奔了出来,对凌烨宸惊道:“爷...主子哭了。好像醒了。”
众人惊。月下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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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2
凌烨宸大喜,丢下句:“重赏诸位法师。”便奔去薛玉凝床边了。只见她娥眉紧蹙,双眸紧闭,泪水若短线的珠子落下,口里虚弱道:“头好疼。”
凌烨宸万分欢喜,他哪里知道,却是那几十法师的铃声将她聒噪的头疼脑涨。他仅以为她状况好转,能开口说话了。
随后,她睡得极不安稳,不断梦呓,似是睡梦里难过了,声声喊着:“爹爹,妈妈。”
一遍一遍,可怜极了,听得凌烨宸心肠翻搅。他怕梦里没人给她答话,她会伤心失意。于是,她喊什么他应什么。
爹爹也好,妈妈也罢,爷爷奶奶都应下。
冬儿进来送药时候,正巧听到她主子喊着:“冬儿冬儿。”正想答话。却听到皇上道:“是是,奴婢在,奴婢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冬儿一怔,上前将药递到他面前道:“爷,主子该吃药了。”
兴许是太投入,凌烨宸接了药,恭恭敬敬说了句:“朕喂主子吃。”
这夜,玉凝闹人,哭哭停停,到了深夜。她身子热一阵冷一阵,汗水不断。
凌烨宸端来热水,为她一遍遍擦拭身体,换上干净衣衫。却才刚刚换上衣服,就又被汗湿了,他就又为她擦拭、换衣。怕她着凉,命人在房里加设四五个暖炉,三月的天,像是五月一般暖意融融。玉凝终于在清晨时候在他怀里,安稳睡下。
凌晨时分,探子来报,凌懿轩一众人已经逃离帝都,不知去向。
然而,第四天,薛玉凝却又安静起来,没了声响。
凌烨宸四天来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忽悲忽喜,心力交瘁下,突然绝望了起来。一遍遍喃喃道:“她再不会醒来了。”心口一疼,呕出了鲜血。
这日,她实在安静的出奇,于是,他攥着她一双小手,眼眨也不眨看着她红润的脸颊,生怕错过她任何动静。
四天未合眼,不小心他打盹了下,脑袋重重向前栽去,一个激灵吓醒,惊出一身冷汗,清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探去她鼻息,确定她还喘着气,他才重重呼气放心了。又趴在她身侧静静陪着候着。
接连四天皆未有早朝,朝中百官不满声如沸,奏折亦堆成小山,凌烨宸却全然无心理会。月下几次催促,凌烨宸仅道:她的事最大。朝中谁不满,免去他官职,朝廷正需换新血。
映雪几次遣人来请凌烨宸前去双雪殿将她看望,皆被凌烨宸摇头摆袖推拒过去。
这天午后,月下进来,轻声唤道:“皇上。”
凌烨宸血红双眼未离开薛玉凝脸颊,淡淡道:“何事?”
“映雪娘娘派人来说…若你再不过去看她,她就带着小皇子回去老家锦州了。”月下小心说着。
凌烨宸身形一震,眉眼稍异,坐直身子。揉揉犯痛的额头,沉声问道:“她此刻在哪?”
月下道:“已经到宫门了,娘娘说等皇上一炷香的时间。”
凌烨宸望了眼薛玉凝,挣扎思索了一会儿,道:“朕...抽不开身。”他顿了顿,又道:“她回去锦州一些时日也好。”
月下吃惊,皇上一向最宠映雪娘娘,竟舍得让她孤身回锦州。
凌烨宸忽然唤道:“月下。”
“奴才在。”
“点千名精兵,护送映雪回去锦州。”凌烨宸犹豫了一会儿,道:“告诉你映雪主子,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朕派人将她接回。”
“是。”月下领命欲走。
“等等。”凌烨宸突然开口。
月下才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问道:“爷,还有何吩咐。”
凌烨宸英眉紧蹙,郑重道:“务必照看好甄儿。不能有丝毫闪失。”
月下道:“奴才遵旨。”
凌烨宸望着门处失神。忽然,掌心一动。他心惊。忙转回去看向薛玉凝。
他突然心头一紧,眼神大异。
薛玉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秋水双瞳,骇然圆睁,怔怔望着他。
他大喜,心中激荡万般感慨。颤声道:“凝儿,你终于醒了...”
薛玉凝倏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藏于被褥。
他一怔,伸出手欲抚触她脸颊。
“走开。”薛玉凝瞳孔一阵紧缩,面露恐惧,避开了他伸来的手掌,身体猛烈的抖着,向后撤去。她怯怯责道:“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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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踪带兵护送
她怯怯责道:“不要杀我。”她双目涣散无神,像是不识得眼前人。声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凌烨宸伸出的手顿在空气里,伸退不能,高大身躯登时僵硬,酸涩翻涌心头。再明显不过,她怕他、惧他,抵触他的靠近。想来,击在她胸口那一掌在她心头留下了抹不去的伤。
忽然,他怜念、疼惜之感顿生,生怕惊到她,一点点的向她挪去,轻声哄道道:“凝儿莫怕,没有人会杀你,你不认得我了?是烨宸..哥哥啊...”
眼看他要将她抱住,薛玉凝用尽气力,肘撑着床榻向后退去,亦笑亦哭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凌烨宸,差点取我性命的魔鬼,妄想我会忘了你么?我大难不死,你心有不甘,又想来害我,是不是?”
“凝儿...”凌烨宸按压她双肩,苦涩唤道。
他的碰触,让薛玉凝身体一僵,她突然绝望一般,紧闭双眼,讽道:“这次下手,可要痛快点。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再醒来看到你。”她说着话,喘不过气来,泪水迷糊双眼,扶着胸口重重喘着。
凌烨宸将她猛然抱紧在怀里:“凝儿,对不起,对不起...打我,骂我,都随你,不要这样折磨我。”
薛玉凝嗤笑,冷冷的道:“不杀我就放开我,不要碰我。”
凌烨宸心如刀绞,声音沙哑道:“不,我不放开,怎么样我都不放手。”
薛玉凝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羞耻又恼怒,突然心火涌上心头,噗的呕出一口鲜血。
他脖间一阵湿热,将她推开几分,怔怔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她淡淡问道:“你当真不放手,是不是?”
他苦涩却坚定道:“永远不。”
她凄然一笑,毫无生气道:“如果你坚持抱着一具尸体,如果那样你有快感,那么,随你。”她说话间,从他腰间拔出长剑,划向自己咽喉。
凌烨宸喝道:“不要!”倏然抬臂挡在她颈前,剑划过他胳膊,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他将剑从她手中夺下,挥臂掷出,剑破窗飞出。
他深深看着她,良久才道:“不准伤害自己,朕...不碰你。”
她不屑答话。
他缓缓松开她颤抖的身体。挪到床尾坐下。柔声问道:“可是饿了,让下人给你...”
“够了,你出去。”她不耐的打断他的话。苍白脸颊别向一侧,手指向门处。
凌烨宸上前半蹲她身前,扬起憔悴不堪的脸颊,轻轻道:“你需要人照顾,我在旁边伴着你,看着你,不出声也不行么?”
薛玉凝听到他略带祈求的声音,突然间头痛了起来,她痛苦的捂着耳朵,踢着双腿:“走,立刻走,不要看到你,不要听到你的声音。现在又来心疼我做什么,骗人,不相信,不相信。头好痛。你出去。”
凌烨宸见她难过,慌了神,想要将她抱住,却怕她再寻短见,无计可施之下,唤道:“冬儿。”
冬儿在门外听到她主子的哭喊,担忧不已,却因皇帝在,她不敢上前,闻得凌烨宸唤她,她慌忙立刻奔去房内。
只见皇帝手臂已经被血染湿,她家主子也哭成泪人。她喊了句“主子”便将薛玉凝搂进怀里了。薛玉凝身体冰冷,且颤抖不止,似是害怕极了。
“冬儿,我害怕。”薛玉凝哽咽着,埋首冬儿怀里,看也不看凌烨宸一眼。
冬儿一下一下轻拍着薛玉凝,柔声道:“主子不怕,有冬儿在。”小奴婢抖着胆子,看向身侧的皇帝,颤声道:“皇上,这里有奴婢。现在主子怕你,你先出去,好么...等主子好些,你再来看望她。”
凌烨宸心口苦涩难当。眼眶一阵阵酸胀。
他站起身,哑声道:“朕就在外面。她有事立刻唤朕。”又深深望了眼薛玉凝,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屏风后,稍微探出身子看着她。
薛玉凝哭了一阵,突然抬起头,紧张问道:“冬儿,七爷呢?凌烨宸可是将他放了?”
冬儿一怔,看了看屏风后,压低声音道:“是,放走了。”
薛玉凝跟冬儿一起长大,冬儿秉性她甚是清楚,冬儿此刻分明遮遮掩掩,瞒着她什么,她急道:“七爷怎么了,凌烨宸将他怎样了?”
冬儿叹了口气,道:“听说,七爷白了头发,被皇上挑了手筋,震碎了心肺。...疯傻了一样,不认得人了。”
薛玉凝身子一软,泪水模糊了眼眶,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59
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不能心安,我欠他,太多太多。”
冬儿抱住薛玉凝,宽慰道:“主子,七爷不会有事的。他们将周太医一起带走啦,周太医妙手回春,一定能将七爷医好的。”
薛玉凝面露一丝喜色,问道:“真的?”
“真的。”
凌烨宸将房内主仆两人的话尽数都听进耳中。又把薛玉凝紧张凌懿轩的神态都看到眼中。一时之间妒怒交集,身体力气被抽走,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格格作响,暗暗的更加恨起了凌懿轩。
月下在身后轻声唤道:“皇上。”
凌烨宸闻声回了神,忽觉嘴唇一阵剧痛,抬手摸了下,竟满手都是鲜血,这才知道方才心头怒窘难当,不觉间将下唇咬破了。
他抬袖抹了把薄唇揩去血迹,道:“什么事。”
月下满眼心疼,轻声道:“奴才点了千名精兵,护送映雪主子回锦州去了。”
凌烨宸点头。转身朝榻边看去。淡淡问道:“邢掣带的兵?”
月下一怔,忽然想到方才的情形,他自己担心皇上,不肯带兵护送映雪。
邢掣执意说他记挂着薛妃的身体,也不能去护送。
无踪拆穿邢掣实是记挂着冬儿,不肯去,于是无踪自觉领了兵,护送映雪娘娘走了。
月下道:“是无踪。”
凌烨宸没甚反应。良久没有说话。突然挑眉转身,紧张道:“月下,快。”
月下心惊肉跳,道:“是!”掉头便走,忽然又折回来,问道:“爷...快?...快什么?”
凌烨宸抬手要打他,月下忙抱头蹲下,凌烨宸手扑空,不悦道:“准备膳食啊!”
随后,凌烨宸命月下去御膳房取来清淡的粥食:白粥,青菜,小鱼。他道:凝儿才醒,吃清淡些好。
月下取来食物,凌烨宸命他将饭菜送去冬儿手里,让冬儿喂着薛玉凝吃下。他自己则站在屏风后面静静看着冬儿喂她。
她一口一口吃的极慢,他心里一点一点喜欢起来。见她将小碗里的白粥吃的干干净净,他开心极了,笑道:月下,爷登基那会儿都没这样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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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难过
他立刻又命月下去传来补品药膳,让冬儿喂着她喝下。薛玉凝将药膳喝下后,想来是药苦,她紧皱着眉头。
凌烨宸大惊,捞过月下道:快去取糖块梅果。
月下将梅果送去薛妃口中之后,见皇上煞是喜欢高兴,他顺势道:爷,薛主子都用膳了,你也用一些吧。
凌烨宸摸摸满是胡茬的脸颊,扯过月下衣襟,紧张逼问:月下,爷看起来可怜么?
月下细细看了他一晌,诚恳道:依然潇洒倜傥,威风凛凛。
凌烨宸松了他衣襟,失落道:等爷快被饿死了,你看一眼便觉得可怜,到那时再用膳续一缕性命,接着挨饿。
月下疑惑,又道:爷的衣裳都是血,看着多狼狈,又触目惊心的,拿套干净的换一换吧。
凌烨宸先是欣喜,后来英眉凶狠倒竖,剜了他一眼,不悦道:下去吧,下去吧。
月下骇得浑身颤抖,花枝乱颤,急忙退下。跟邢掣诉苦良久,说被爷无情的瞪了一眼。
邢掣骂他:活该被爷瞪,换成我,就瞪死你。
月下问:为什么。
邢掣不屑解释,然月下实在不开窍,于是他道:爷现在惨兮兮,薛主子都厌他恨他,爷要是干干净净,红光满面,薛主子更不会理睬他。
月下忽然顿悟一般‘哦’了一声,道:你上次帮冬儿挨了一百大板,死活不肯上药,就是想要冬儿心疼哇。
两人开打,月下败。
薛玉凝才刚刚转醒,身子虚弱,只撑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又睡下了。
凌烨宸等她睡熟了,从屏风后走出,遣退了冬儿,侧身躺于薛玉凝身侧,痴痴看着她的睡颜。
接下来两天,薛玉凝睡着的时候,凌烨宸便在她床边守着候着,亲亲她,摆弄摆弄她小手,大胆说一句:朕亲你动你了,你能把朕怎样。她睡梦中不满嘤咛出声,他骇得弹起跑开。
薛玉凝醒着的时候,他便躲在屏风后看着她一举一动,有时候冬儿说了笑话,薛玉凝嫣然一笑。酣甜又可爱,凌烨宸心念一动,眼眶润湿了。拿起玉箫,吹上一曲。曲子悠扬婉转,轻灵动听。薛玉凝听了萧声,谈不上喜怒,却没将他阻止。
有一天,凌烨宸饿极了,捂着肚子冲将出去,月下见状大惊,跟着皇帝一起狂奔穷跑,只见凌烨宸进了御膳房,拿起一枚果子,几口吃完,便又奔回到了薛妃房内。
又几天,薛玉凝能够下床活动了,冬儿为她梳妆挽发,凌烨宸看得着迷了,呆呆失神,不知觉间竟走到了她身后,将她乌黑软亮的发丝执起,轻轻梳理。
薛玉凝怒然夺过木梳,扔在梳妆镜上,怒嗔道:“好喜欢么?”
他倒退几步,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随后,无论梳妆、用膳时候,薛玉凝便时不时蹙眉朝屏风后看一眼。他本是偷偷打量她,见她看来,他慌忙又藏身进去。怕她怒,于是拿出玉箫,吹上动听一曲,给她消气。
这几日,每每薛玉凝用膳时候,月下便会给凌烨宸带来一枚果子。苹果、梨子,生怕凌烨宸吃不饱,都捡最大的拿来。有次搬了个西瓜过来,凌烨宸恼怒,将那西瓜砸到月下头上去了。
忽听见薛玉凝主仆轻笑出声。月下窘的逃走。只是,从那之后,凌烨宸日日都命月下送来西瓜,每天都砸到月下头上。
这天,月下正欲给皇上呈上西瓜,突然气急恼了,大眼一转,拉过邢掣道:杂家内急,你去给爷送西瓜去。
邢掣去了,随后头上顶着半颗瓜皮出来了,却不怒反乐。月下不解,邢掣道:冬儿见我可怜,哭了。薛主子见冬儿哭了,臭骂咱家爷一顿。爷被骂,心里不顺,命我将你卖去青楼。
月下花容失色。
之后几天,薛玉凝用膳,凌烨宸责静立屏风后,边津津有味看着她用膳,边味同嚼蜡的吃果子。
她有时顿下碗筷,静静听着他咀嚼果子的声音,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涩涩,朝屏风看看,张张嘴,却终是没说话,回头接着用膳了。一不小心,筷子掉在地上,啪嗒几声。
凌烨宸闻声,心惊肉跳,以为她不悦他吃东西,于是骇得连水果也不吃了。又挨饿起来。
接下来两天。玉凝每每用膳时候,形成了习惯,侧耳听一听他有否拿着果子啃,然而,一连两天,都没有。
她突然回头看去,正巧看到他捂着胃部,蹲在屏风后,眉毛都痛苦拧在一起,唇苍白的毫无血色。
凌烨宸见她看来,一怔,慌忙站起身又躲了起来。拿起玉箫为她吹奏,萧声婉转低沉,透着歉意。
玉凝心里一酸,扭过头,继续用膳,吃着吃着,突然心里莫名难过心酸起来,对他又恨又恼,却也见不得他饿死,于是百感交集,热血翻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凌烨宸担忧又心疼,却总也不敢贸然上前。定定看着她。
薛玉凝哭了一阵。小脸一转,看向屏风,冷冷道:“你过来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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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
凌烨宸闻言身体一震,心怦怦乱跳。一时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突然便走到屏风之后,执起衣袖擦了几下脸,又抬手抓抓蓬乱的头发,拉拉皱巴巴的衣衫。
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抿唇轻笑,看着薛玉凝,她正低头默默吃饭。似没看到他一般。
冬儿为皇帝添了一副碗筷,添了饭。
凌烨宸拿起筷子,瞥见薛玉凝碗中只有米饭,却无菜肴,他轻声道:“你身体虚弱,多吃点。”于是,荤素给她夹了满满一碗。
玉凝顿下筷子,突然抬头,复杂望了他一眼。
只见他满脸胡茬,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衣衫上满是干涸血迹,狼狈不堪。一时之间,她忽觉心头隐隐作痛,忍不住对他起了怜惜之情。
刚想对他柔声说句话,转念便想到他曾一再对她伤害侮辱,加之他对凌懿轩心狠手辣残害,又突然恨起他来。对他又怜又恨,又喜欢又讨厌,两种情绪在心间碰撞,她忽的低下头,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凌烨宸见状,慌张极了,道:“好端端的怎么又难过了呢,不喜欢朕给你夹菜是不是?”他说着,又忙将她碗里的菜食一样一样全部夹出。
他的语气关切又真诚,她便心头又是一动。暗暗的道:要是他早些对我这般体贴,我还有什么奢求?
这十几天来,他对她怎样,她都看在眼中,有几夜她半夜醒来,都见他趴在床边守着她,她怎会不心软,可是,便真的要信任他么,信了他,若是再受到伤害呢?倒不如,躲得他远远的,不跟他好。
她说了句:“你这是何必。”失落低下头去了,长发掩住了脸颊。
凌烨宸忽然见颗颗泪珠从她脸上滑下,他手忙脚乱,轻轻拍抚她后背。他以为是把菜从她碗中夹出,惹她不快。
他道:“都怨朕。你吃什么,朕再夹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薛玉凝道:“谁要你夹菜了,谁喜欢,你便给谁夹去。”
她手拿着筷子在碗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却一粒米都不曾夹起。抬袖抹了把眼泪。
凌烨宸局促不知作何。印象当中总有妃子在他面前哭泣,却也都是极美极好的娇态,连哭也是仪态讲究,他轻哄几句,便过去了。像她这般边吃边哭边抹鼻涕泪水的,还是头一个。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月下见皇上为难,瞪了眼邢掣,邢掣点头,推推冬儿。冬儿一怔,忙道:“皇上,主子喜欢吃虾蟹。”
凌烨宸心喜,在桌上菜肴看了一圈,只有虾,却没有蟹。他将整盘虾端到跟前,一颗一颗剥了起来。又令道:“月下,去御膳房,让厨子做了清蒸蟹端来。”
“是。”月下领命而走。
凌烨宸饶有耐心,将整盘虾剥成满满一小碗虾仁,他把小碗推到薛玉凝跟前。道:“尝尝看合不合口。”
薛玉凝看了虾仁一眼,却不动筷子。
他夹起一颗虾仁,放在她米饭上,轻轻的道:“吃吃看,喜欢的话,让厨子常给你做。”
薛玉凝看看他,淡淡讽道:“厨子们照顾那么些主子,忙不过来,我便不给他们添乱去了。”
月下将清蒸蟹端来。凌烨宸伸手接过,对于薛玉凝的话未多想,没有揣摩她话中意思,认真道:“照顾主子是他们的该做的。难不成要主子照顾他们么?”
薛玉凝自嘲轻笑,难道还要奢望他将后宫嫔妃全部休了,遣回家去?
她拿起筷子,将碗中虾仁吃下。凌烨宸舒了口气,薄唇扬起。
薛玉凝却突然感伤了起来,暗暗的道:我在这里虾蟹鱼肉,衣足饭饱,懿轩却不知身在何处,他三餐夜宿如何安置?
她随之重重叹了口气。
凌烨宸将她细细审度,良久,他问道:“做什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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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具一格
薛玉凝见他眼露疑色,若是让他知道她担忧凌懿轩,未免多生事端。她灵机一动,伤感道:“没什么...死过一次的人,难免多感慨。”
果然,凌烨宸心口顿疼,琥珀的眸写满自责。眼中疑虑消去。
薛玉凝暗暗吐了一口气。将碗筷放在桌上。
凌烨宸拧眉道:“怎么仅吃那么两口,小猫也比你吃的多些。饭菜不合口味?”他稍一思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60
冷冷的看了眼月下,道:“做这道菜的厨子…”
薛玉凝心头一凛,生怕他迁怒无辜的人,她插口打断他:“合口味。再好不过。”她随后轻笑,低低道:“动辄就杀人。你一点都没改变。”
凌烨宸抿嘴而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拿起筷子,夹了虾仁扔进他碗中,淡淡道:“好吃不好吃,你尝尝就知道。我连叹气也不能么,杀厨子做什么,你杀了所有厨子,我一样会叹气,到时再杀谁?”
凌烨宸秉性何其冷酷残忍,哪里容得下谁对他大小声,却对她冷冰冰的话语没有丝毫怒气,语气轻柔道:“朕话还未说完,你却以为朕要杀人,当真对朕这般失望,朕...是那样心狠的人?”
邢掣错愕的看了眼皇帝。暗暗的道:爷真诙谐。讲的笑话,又冷又逗趣。
月下忙道:“薛主子,你误会了皇上,皇上偏爱张御厨的厨艺,方才仅是想确认虾是不是张厨师做的。是为了薛主子你着想呢。”
薛玉凝脸上一热。看了凌烨宸一眼,恼羞成怒道:“谁让你没做过好事,活该你被误会。吃饭啦,大男人学人家挨饿讨怜,羞也不羞?”
凌烨宸见她两颊嫣红,唇润欲滴,煞是喜欢。他快速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脸蛋,被她挥了一巴掌。
他心里开怀大乐,突然饿了起来,胃口大开。抓起碗筷,埋头吃了起来,竟一口气吃了三碗白米饭,将薛玉凝吃剩下的菜肴风卷残云一般,吃了盘干碟净。
月下心中大喜。眼眶涩涩湿润,以指拭去眼角泪沫。冬儿见状递去手帕。月下伸手欲接。邢掣出手将手帕截下,藏在袖中。冬儿大羞。
薛玉凝捂着脸颊,斜斜偷看凌烨宸拔饭的狼狈样,心一点点柔软起来,对他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凌烨宸呛到咳了起来,薛玉凝丢去一杯茶水,口气不善道:“你慢慢吃,急什么,怕我跟你抢么。”
凌烨宸苍白俊颜,突然略染薄晕,低手拿茶杯时候,将她小手一并握在手中。薛玉凝一时未及闪躲,心里慌了起来。
凌烨宸却突然胃中一阵翻搅,剧痛开来。十日未进食,突然间将胃撑得满满的,胃部自是不堪重负。他出了一头冷汗。凌烨宸对她轻轻一笑,放了她小手,喝了口茶。
月下、邢掣、冬儿三人见皇上和薛妃情况稍有好转,都不禁暗暗开心。
邢掣道:“爷为了照看薛主子,十天下来,一口饭都没吃呢。”自然将吃果子的事一概不提。
月下道:“爷一滴水都没喝。”
冬儿也道:“主子,皇上为了你,这些天都未去早朝,丢下江山社稷,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呢。”
薛玉凝身形一顿。挣扎了良久,将自己剩下那半碗米饭往他眼前一推,道:“丢了可惜。给你吧。”
凌烨宸紧握双拳,眼露怖色的看了眼眼前的米饭,暗暗的道:这丫头好容易对我示好,我若不吃,她定会觉得我嫌弃她,我即便胃痛死了,也得吃下。
然薛玉凝却没甚在意,心中仅想着,他想吃则吃,不想吃则不吃。
凌烨宸却煞是郑重其事的海吸了一口冷气,抓起那半碗米饭,深锁眉头,强忍胃痛,三两口全全吃下。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把碗放下。
惊愕的发现,他眼前又已经摆着一大碗冒着白气的燕窝粥。
“哈!”凌烨宸笑出声,笑的模棱两可,不知喜乐,他两手尽是冷汗,胃阵阵痉?挛。
他挑眉呲牙,跟月下、邢掣对看一眼。邢掣、月下两人均暗暗的想到:爷果然饿坏了,见了平日最讨厌的燕窝粥,也能乐的笑出声响。
薛玉凝声音恹恹道:“快些把粥吃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皇帝俊俏的脸颊瞬时惨白,他手颤抖捧起粥碗,狭眸痛苦紧闭,似碗中物是毒药那般,一口气灌下肚去。
他将碗放下,状似满足的捂着剧痛的胃,眉眼痛苦中满是柔情蜜意,声音谄媚道:“果然是凝儿盛的粥,味道当真别具一格。燕窝都如同凝儿一样,香气扑鼻。”
“哦?是么..哈。”薛玉凝似笑非笑,丢下一句,让冬儿搀着离桌去了。
凌烨宸不解,直直看着她的背影。
月下挠挠头,捏捏耳朵,小声的道:“…爷,那粥...是奴才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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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月下挠挠头,捏捏耳朵,小声的道:“...爷,那粥...是奴才盛的。”
凌烨宸俊俏的脸黑气沉沉,无名怒火冲将上来,正欲发作。斜斜看到薛玉凝正朝他看来,似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怔。将怒火压下,嘴角挤出抽搐笑意,朝月下睇去一眼。月下冷汗狂飙。搂住邢掣腰身。
凌烨宸起身来到床榻前,向薛玉凝点点头,温文一笑,道:“好好休养,困了就小睡会。”见她没有答话之意,他苦涩一笑,踏步而走。才到屏风处,薛玉凝的声音传来:“凌烨宸。”
凌烨宸欣喜驻足,转脚转身,道:“怎么?”
她微微一笑,道:“传御医帮你处理伤口吧,还有,那身衣服从宫宴穿到现在,我已经看在眼里,能换下来了?”
凌烨宸被拆穿心事,心里一窒,羞窘轻笑。但是听到她关心他身上的伤口,心头一暖,开心了起来。
薛玉凝又道:“去吧...别忘了向御医讨些治胃痛的药。”
凌烨宸突然惊道:“凝儿,你胃痛么?”
薛玉凝拧眉不语。他突然手抚上胃部,‘啊’了一声,面露了然,调笑道:“看来,我还要再向御医讨些治疗‘不解风情’的药。”
薛玉凝走到窗前,背对他而立。摆摆手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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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烨宸未作声响,突然恢复早朝。一早就去了金銮殿。
百官多数皆恭敬地候着。却有几名自成一派的重臣,见皇帝一连十日未曾早朝,于是他们也自行不来,大有不把年轻的君王放在眼中的意思。
怎也没料到皇帝今日突然就早朝。
凌烨宸虽年轻,却狠辣,当即大怒,免去那几人官职。立刻便让月下宣读圣旨,封几名年轻官员填充空缺。
百官皆百思不得其解,罢官封官一事究竟是巧合,还是皇帝一早便要扶植新势力。但百官却对这年轻的王者,多了几分忌惮,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实在属实。
那天与薛玉凝一同用膳之后,每到用膳时候,凌烨宸自觉的会走到餐桌前,与薛玉凝同桌而食,夹菜,倒茶,赔笑,讲故事,无所不尽其能。
这两天,时而全虾宴,时而全蟹宴,蒸煮炸炒炖,各种花样。薛玉凝起初也自欢喜,惬意享用。
可是,十几餐不是虾就是蟹,她便不依了,筷子一丢,嗔道:“好啦,你已经成功让我恨上这两样吃食了,满意了?”
凌烨宸道:“除了虾蟹,你还喜欢什么?朕让厨子做来。”
薛玉凝生怕说出个什么名字,他又会孜孜不倦的让她连着吃上几天,于是她一字一顿道:“除了虾蟹。多谢。”
凌烨宸见她与他说笑,倍感欣慰,随即恢复了正常饮食。两人隔阂又少了几分。
只是薛玉凝却总有顾虑,对他态度时好时坏,有时对他笑着笑着,突然间又凶巴巴,凶着凶着又笑了起来。他便心惊一阵,肉跳一阵。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不无道理。
凌烨宸用膳时候和邢掣、月下、冬儿三人款款而谈,聊些家常,尽都是挑些薛玉凝的事说,薛玉凝有时静静听,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插话一句。
这天冬儿提起薛玉凝儿时趣事,说薛玉凝心爱铃兰花,说铃兰花开花时候,花骨朵向下,白白嫩嫩的,像是娇羞的少女,可爱极了,于是曾亲手种了一株铃兰,日夜呵护手边,煞是喜欢。不料那铃兰还未养到开花时候,便被野猫连根抛了出来。
薛玉凝听到此处,不免心伤,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又是浇水、又是施肥,天天盼着它开花结果,谁料…”
冬儿笑道:“从那以后,主子便再也没种过花,连最爱的铃兰也不甚喜欢了。”
凌烨宸道:“这是为何,怎么会连铃兰也不喜欢了,该是恨那野猫才对呀。”
薛玉凝看了眼凌烨宸,叹道:“那时候,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盼着铃兰开花,晚上做梦也是铃兰开花的样子,投注了多少心血,却都白费了。”她顿了顿,道:“既然养不活它,干脆永远不养就是了。免得...再失望伤心。”
凌烨宸轻敛英眉,心下知晓她以花喻情,暗指他们不能继续姻缘,他道:“为何不多给自己一次尝试的机会,兴许就能将铃兰养活了呢。”
她双眼讶异,知他暗指让她试着再爱他,于是皱眉道:“为了不确定的事情再去轻易尝试,我不要。不就是一株铃兰么,罢了。”
他按压她双肩,逼视她双眼,道:“不单单只是一株铃兰。凝儿,若是你愿意再养一株铃兰,朕与你一起将它呵护。好不好。”
薛玉凝心里一动,他眸光流转,满是浓浓情意,她竟也陡然升起一股冲动,真要与他一起养一株植物。
凌烨宸见她目光挣扎,却也满是希冀,他道:“你稍等片刻,朕去取来花盆。”
他说罢,转身夺门而出,不多时当真拿了花盆回来,花盆里面大半盆黑色土壤,肥沃有力。
冬儿觉得那花盆眼熟,看向邢掣:“喂,我问你,那花盆原先种的可是皇上最爱的海棠花?”邢掣点头。
原来凌烨宸方才奔到院中,找了一圈,仅觉那海棠花的花盆煞是好看,于是三两下将海棠花连根拔去,抱了花盆又奔将进来。
薛玉凝见他满头大汗,心头一动,嗔道:“说风就是雨的家伙,说去拿花盆,便真丢下饭碗去拿了。你也不问问我有无铃兰种子,现下我是真的没有种子。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凌烨宸一怔。他当真没想到还需要种子这一说。他轻道:“这...”
见他没了主意,薛玉凝心头一乐,幸灾乐祸道:“看看,皇上兴冲冲的要养花,却没有种子。臣妾看,皇上干脆将自己种下好了,别浪费了大好的土壤。”
冬儿掩嘴而笑。邢掣、月下亦是忍俊不禁。
凌烨宸俊脸飞红。他局促抹了把额上汗水,丢下花盆,突然将薛玉凝双手拉过胸前,贴在他胸前,柔声道:“将朕种下就种下,有什么不可以呢,那样,到来年春暖时候,就会结出很多很多的我。开出很多很多的花。”
薛玉凝听得他认真的语气,这番逗趣的话,使得她心间暖意乍起。
凌烨宸抿唇轻笑,轻轻的道:“开出的花,每一朵都有说头。一朵花叫作皇帝,为凝儿编织秀丽河山、打拼天下,一朵花叫作丈夫,陪着凝儿谈情诉爱、西窗夜话,一朵花叫作侠士,带着凝儿闯荡江湖、走遍天涯,一朵花叫作仆人,给凝儿捏肩揉背、端茶倒水,一朵花叫作受气包,随凝儿差遣、任凝儿打骂。一朵花叫作我爱你,这花奇怪,只会说一句话...:对不起。”
凌烨宸的声音稍稍颤抖,似从未说过这般婉转情话,薛玉凝欣喜又动容,眼眶润湿。
凌烨宸抬手拭去她眼角泪珠,轻轻的道:“还有一朵花,叫作...”
薛玉凝心怦怦直跳,欣喜、紧张又期待,见他突然停下。她想也未想,问道:“叫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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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怕吗
她贝齿轻咬点蜜下唇,怔怔望着他,秋水眼眸淡扫薄薄雾气,贴在他心口的一双小手战栗颤抖。
凌烨宸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神色,薄唇轻抿,一缕笑意不露痕迹,他附耳到她耳边,哑声道:“还有一朵花叫作父亲,疼爱凝儿的子女。”
她拧眉,抬头看向他,脸颊从他薄唇滑过,她一惊,憨憨一笑,向后撤去,却腰间一紧,被他揽住了腰肢。
她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61
你好没趣,我哪里有子女给你疼爱?”说罢当即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
凌烨宸挑眉,在她脸颊飞快轻啄一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候,邪气无赖说了句:“是哦,多亏了你提醒朕。”他故作犯难道:“这朵花的用途实现不了,这可如何是好呢。”突然轻叹了声,在她耳边道:“那不如,终日将你囚在榻上,给朕生一堆娃娃。”
薛玉凝脸上一热,双颊霞红,羞窘又气恼,脸又白又红,一字一顿道:“生...娃娃。生你个头啦。”
她突然从他怀里跳脱,双手轻摆,往脖间送着凉风,脑海一片空白。瞥见了地上的花盆,当即嗔道:“这花盆实在太小,种不下皇上。皇上想开花,还是另觅它法吧。”
凌烨宸环胸而立,满眼兴味,看着惊若小鹿的她。
薛玉凝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忽觉这些时日身处上风,怎么这一刻被他反败为胜,占了主导。她镇定的道:“冬儿,把抽屉里的铃兰种子拿来。”
凌烨宸开怀而笑,道:“这才对么,你早些乖乖将种子拿出,朕也不用牺牲皮肉来逼你就范了。”
薛玉凝低头蹲下,双掌在花盆土壤里翻来翻去,恼的抓起一把土丢去他身上,道:“闭嘴啦!谁要你牺牲皮肉。你若再说,回去屏风后面躲着去。”
凌烨宸耸肩一笑,卷起衣袖,蹲下身,也将手掌埋进土壤里翻弄,却有意无意的总和薛玉凝的手擦碰。换来她无数白眼和啧啧声。他则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恼了呀?搬起花盆砸朕,或者把花盆扣在朕头上,哈..可惜,你搬不动。”
薛玉凝咂舌,道:“好有意思呀。你儿子甄儿都比你懂事。”说罢,就又心头一窒,失落不悦了起来。
凌烨宸一怔,慌忙道:“冬儿将种子拿来了,快,你教教朕怎么种铃兰,朕还从未亲手种过花草呢。”他从冬儿手中接过一个刺绣香囊,从那香囊里倒出几颗种子,递到薛玉凝面前。
薛玉凝叹了气,跟他确实有太多不能触及的话题,一不小心,就会触及伤痕,疼痛开来。她见了那几颗种子,儿时养花的热情突然间涌上心间,抛开了烦心事,从他手里将种子接过。
凌烨宸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背后,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双手,道:“朕与你一起将它种下,朕保证,一定会开出比你还美的花。”
他的气息在她颊边吞吐,她一时失神,任他半拥着,四只手交叠,将铃兰种下。
随后,凌烨宸见薛玉凝对他不再像往日那样防备,他命人撤去屏风,在房内加设一榻一桌。
榻离她床榻甚远,用以他晚上睡眠,桌摆在他的榻边,用来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薛玉凝没有将他赶出去。除了用膳时候,她大多都还是卧床休养。
十尺之外,凌烨宸则埋首堆积如山的奏折。
薛玉凝困意上来,昏昏欲睡。只是,睡睡醒醒间,只觉得凌烨宸离她越来越近。不单单是他离得越发近了,连同桌子一并也越发的近了。待到她小睡醒来时候,凌烨宸已经在她榻侧而坐,小桌也已经摆在她床榻边上。
他左手紧攥着她的一只小手,右手拿着奏折凝目细看。
薛玉凝要将手抽出,他却将她手攥得更紧了些,责道:“莫要乱动,朕此刻不能分心,会误了国家大事。爱妃,你万不能当了千古罪人去。”
薛玉凝苦笑不得,却心中升起一丝甜蜜。嗔道:“你...趁机轻薄我。”然转瞬间便又想到了凌懿轩满头白发,双腕伤残的惨状,又沉下脸,自责了起来。又道:“你放开我。”便将手又从他手中抽回。
凌烨宸将她脸上喜怒看在眼中,莫名一笑。未出声询问。为她递去一盘吃食,道:“闲来嚼着玩吧。”
薛玉凝见那盘中是些糕点糖果,心头又是一动,暗暗的道:我和零嘴又没仇。伸手便将那盘子接过。
凌烨宸暖暖一笑。
夜晚时候,凌烨宸每每批审奏折到深夜,薛玉凝睡去又醒来,见还有弱弱灯光,拉开床帏一看,他竟还在执笔书写。她心生不忍。忽见他毛笔写不出字来,原来是没了墨,于是她披衣坐起身,帮他研了墨。
凌烨宸微惊,放下纸笔,揽过她腰肢,将她抱在腿上,轻声道:“朕把你吵醒了?”
他淡淡馨香气息将她环绕,她忽然莫名的心安,她摇摇头,不觉间伸手环了他腰身,轻轻的道:“还要很久吗?很晚了。”突然又道:“我不是关心你,只是...问问。”
见她娇怯模样,他心头微动,低头欲吻她脸颊,她却将脸别开,躲过了他的唇。他一怔,知道她还未打开心结,于是也不勉强,轻声道:“这就睡了。”他将她置于榻上,为她盖好被褥,道:“一个人睡会怕吗?”
薛玉凝忙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会。”
凌烨宸轻笑,道:“不要怕..在你没有接受朕之前,朕不会逼你做不情愿的事情。”他点点头,放下罗帐,转身走开。
薛玉凝突然心中酸涩,泪水涌出。向他看去,可是视线被罗帐阻隔,看不到床帐外的事物。只闻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是他退去了衣衫。又听到似乎移动重物的声响。随后又是他翻身躺下的声响。
她也闭起眼,心里乱糟糟,无法安睡。
“凝儿。”凌烨宸忽然唤道。
薛玉凝一惊,他的声音竟近在咫尺,仿若就在罗帐外。
她伸出细瘦手臂,撩起帐子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刚才那移动重物的声响,是他将他那张床榻移了过来,和她的床榻并在了一起。
两人此刻虽分睡两床,可是两床之间仅隔薄薄一层轻纱帐。他的脸颊,就在她面前。她能感觉他的气息洒在脸上。
她倏地放下罗帐,噌的一声靠去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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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榻而眠
她手捂胸口,心紧张又害怕。细细想来,她和他似乎从未有同塌而眠过,真正新婚洞房、行夫妻之好,竟还是在静思园那可怖的院子,满是白骨的地上。这一刻,与他共枕而眠,她心中自感异样又亲密。
她低低道:“谁让你把床榻并在一起的?...你方才喊我做什么...你...我问你话,你怎么总不回答?”
良久,不闻凌烨宸声音。
薛玉凝低唤道:“凌烨宸…”
依旧静悄悄没有回应,她挪动身子悄悄来到榻边,耳朵贴在帐子上,细细听去,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
她错愕又好奇,错愕他竟入睡这般快。好奇,他...熟睡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咬咬唇,挣扎片刻,伸手轻撩起罗帐,朝他看去,他面朝她侧卧而眠,想来是这些时日他都未有好好休息,倦了,所以睡得酣甜。窗外月光斜斜下,他俊秀英气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清冷光晕,长睫垂下,鼻翼微微扇动,抿着唇,竟睡得像个婴孩。
她伸出食指,轻点他薄唇,凉凉滑滑触感在指尖传开。她忽然玩心大起,拇指和食指张张合合,调皮一笑,捏了他鼻尖,道:“你怎么可能睡着这么快,是假睡么,我捏着你鼻子,看你怎么喘气。一会儿你就要醒啦。”
可是,过了一盏茶时间,她手臂酸痛、手指发麻了,也不见他有反应,依旧安静躺着。
她一惊,道:“他都不用喘气吗...别是闷死了...驾崩了吧?”
她大惊,葱指朝他鼻间探去,竟没有一缕气息。她慌了神,抱着他肩膀,摇了几下,道:“凌烨宸,醒醒...”
凌烨宸嘴角突然染上一缕笑意。眼睛也微微张开朝她看去。只是,薛玉凝此刻慌乱极了,根本没有瞧见他嘴角笑容。
皇帝从头至尾并未睡着,只是担忧薛玉凝让他将床榻移走,才出此下策,装睡起来。他死活赖在一个女人床边,这还是第一回。
却...好汉不提当年勇,难道要告诉这丫头,妃嫔是如何想尽办法让他留下过夜的?如果他说了,那么,就连屏风后面也再没有他立身之地了。
方才,那丫头实在逗趣,只捏了他鼻子就以为他不能喘气了,完全将他的嘴巴当了摆设。竟还以为他被闷死了,他干脆在她手指伸到他鼻间时候,闭气不呼吸,吓一吓她。
薛玉凝声音略带哭腔,突然道:“...是不是昏过去了..”她趴在他胸口听了听,他心跳沉稳有力,她舒了口气道:“原来是昏过去了。”
凌烨宸眼睛眯了一条缝,悄悄看向薛玉凝,见她正从头上取下玉簪,又看向他。他慌忙闭眼。隐隐不安,双手出了冷汗。
薛玉凝抓起凌烨宸大掌,攥住他食指,道:“我不是有意让你昏倒的,你忍一忍,我用簪子扎你一下,你就会醒来了。”她说着,像是想到簪子扎下的疼痛,紧皱了眉头,用那簪子尖端在他手指腹上下比划。
她道:“要刺啦。...”抬手便要刺将下去。
“嗯...凝儿,不要离开朕...”凌烨宸喉间发出不适一声,随后作状大口喘着粗气。他暗叫好险,差点就被刺到,她是使了全力要让他疼醒。
随后,他英眉紧蹙,似睡得极不安稳,又声声喊着:“凝儿,凝儿。不要走。”
薛玉凝一时之间,胸腔涤荡了无尽柔情,暗暗的道:他即便在睡梦里,也喊着我的名字。他对我自然是真心的。可是...
凌烨宸声音几分沙哑讨怜,道:“凝儿,朕好冷...”突然向她移了几分,头枕在她膝盖上,手环住她腰身,睡得酣甜。
薛玉凝心头一动,不舍将他推开。轻轻环住他肩膀,一下一下抚触他脸颊。她道:“你醒着时候若是也这般招人喜爱,该多好。”
她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却在抬起头的一瞬,眼前似乎出现了凌懿轩苍白的脸容,耳边响起凌懿轩温柔的声音:‘凝儿,我爱你,绝不是一时冲动而。’
她心中突然大恸,一时之间柔肠百转,爱恨交织,流起了眼泪来。她看着凌烨宸,道:“我爱你,更恨你。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是愧对懿轩。你伤我害我,哪怕是杀了我,我都不怪你,可是懿轩做错了什么呢?”
颗颗泪珠顺颊流下,滴在凌烨宸肩头。
她哽咽道:“每次看到你,也就看到了懿轩。每每你将我逗得开怀大笑,笑过之后,我都被自责折磨的坐立不能。懿轩此刻生死未卜,我却只顾着自己开心过活,他对我一往情深,我怎么可以不念他想他。他因我而遍体鳞伤,我怎能不顾他的感受,和你在一起呢。”
凌烨宸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
薛玉凝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褥,坐在他身边,深深看着他,低泣了起来,一遍遍说着:“懿轩的情,难道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不用还吗?”
她哭了许久,哭累了,便趴在他身侧枕着他手臂睡下了。
凌烨宸突然睁开双眼,抬手摸向自己肩头,肩上衣物已经被她的泪浸成一片湿濡。他轻触她脸颊,只见她双眼肿的如同核桃,长睫上还挂着泪珠。
他叹了气,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道:“我若是不假装睡着,又怎么能听到你这番心里话。”
他暗暗道:这丫头对七弟是愧疚感激,但也不能说没有丝毫情爱。若是七弟死了,她便永远不会安心跟我,七弟必须得活着。
他将她搂进自己被褥中,又想:男欢女爱的事,没有对错可言。难道欠下情债就一定要还么。她要是真爱我不能自拔,何必去管七弟!要怎样还七弟的情,难道将自己奉上么。天方夜谭。
转念又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雪儿、恨生哪一个…都是我欠下的债,我就真的敢说,我不爱雪儿分毫,不怜惜恨生半分么。唉..我自己尚且做不到,又怎能勉强凝儿做到呢?
他将她紧搂怀里,在他耳边道:“丫头,我..容不得你心里有别人,感激也不行,愧疚也不行。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翌日,凌烨宸起身早朝时候,将薛玉凝放回她辱中。这天两人对昨夜之事一字不提,薛玉凝却总觉得耳边回响着他霸道掠夺的婉转话语。
这晚,薛玉凝先行睡下,夜半闻得些微声响,起身查看,原来是凌烨宸搬着他的床榻又要与她并榻。她拒绝,千百般不依。说昨晚若非他睡着了,她定会将他赶走。
凌烨宸不顾她反对,将两榻并在一起,道:“给朕一个原因,若你能说服朕,朕就不再跟你并床而睡。否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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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天同榻而眠。”
薛玉凝思前想后,忽然记起他刚让御医包扎了伤口,满是药味,于是她道:“你身上的药又脏又臭,我闻不了药味。”
凌烨宸犹豫了一会儿,道:“因为是‘又脏又臭’所以不能睡你身边。…”他突然歪着脑袋道:“可惜...朕不是又香又干净,不然就可以在凝儿身边睡下了。”
薛玉凝见他有退让之意,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皇上...抱起你的床铺,走吧。”
凌烨宸却突然伸出两手扯扯她脸蛋,随后,手掌伸在她脸前,道:“说话算话,不能反悔,击掌为誓。”
薛玉凝娥眉紧蹙,嗔道:“哼,谁要跟你击掌,这莫名其妙起的是什么誓,我说话自然算数的,你管好你自己就是。”
凌烨宸丢下一句:“等着朕。”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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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聪明
只见他挺拔的身影奔将出去,薛玉凝怔怔看着门边,失神一刻,突然跳下床榻,死命要将他的床榻挪走,可是那木雕床,竟纹丝不动。方才凌烨宸不是两手轻松的便将它抱来了?
忽闻院外宫人请安问好声起。月下热络问道:“皇上,拿桶提水去吗,让邢掣帮你提吧。”
凌烨宸冷冽声音传来,竟已经在丈余之外,道:“不必。”
随后院外便没了声息。一盏茶后。众奴婢皆又跪倒行礼。冬儿的声音传来:“皇…皇上,你要沐浴么,奴婢去为你烧热水吧,井水冰凉刺骨,得了伤寒可就麻烦了。”
凌烨宸声音已在门外,道:“不必麻烦。”
薛玉凝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夜的,做什么突然沐浴?他身上的伤怎么能沾水?
凌烨宸长脚轻蹬,门砰地一声打开,他两只手,各提着两个木桶走了进来。
薛玉凝不解,问道:“你做什么?”忽见他口中还衔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缀着一个红红粉粉的香囊,香囊鼓鼓涨涨的。
凌烨宸突然挑眉朝她暧昧一笑。她吓得抖了几抖,浑身汗毛直竖,拉了被子裹住身子。
凌烨宸走到墙边,将眼前的屏风踢开几步远,两手抬起向下一转,将四桶冷水倒进了浴桶。两臂下垂,将空桶扔落,咚咚几声闷响。薛玉凝的心也跟着猛的跳了几下。
凌烨宸抬手捏下吊在口中的香囊,解开了,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浴桶里。薛玉凝错愕不已,喝道:“是百花花瓣么?”
他耸耸肩,认真道:“猜对了。”此刻花圃中却是一片狼藉,花瓣满地。皆是皇上的杰作。
凌烨宸先将腰间佩剑取下放在身侧桌上,随后自顾自的退起衣衫,外衫、里衣一件件退去,不一会儿,浑身仅剩下包扎伤口的绷带。
薛玉凝羞恼道:“你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呀。你…让我眼睛往哪看?”
凌烨宸本是背对她而站,突然便转了过来,正面对着她。薛玉凝‘啊’了一声,将头扭开,骂道:“色胚!”
凌烨宸大笑,道:“你这丫头真不讲道理,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懂么,你将朕看了个彻底,却骂朕色胚,你让爷情何以堪?”
“呀…好会强词夺理的人!”她哭笑不能的朝他看去,见他还是大剌剌的站在浴桶旁边,她脸上一热,捂眼道:“你到底要在那里站多久?”
凌烨宸长长‘嗯’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朕过去你身边?”
薛玉凝嘿嘿一笑,小脸凶相毕露,吼道:“你敢!”她气馁闷哼一声,拉了棉被蒙住头,不再与他多费口舌。
凌烨宸开怀而笑,伸手到浴桶抄起一捧水,果然彻骨寒冷,他一咬牙,轻盈跃身,噗通一声跳进浴桶,水花四溅。
薛玉凝将脑袋探出被褥,道:“凌烨宸,伤口沾水,你活够了哇?”
他冷得牙关打颤,浑身发抖,双手胡乱往身上撩着水,突然将头没入水里去了。再浮出水面时候,满脸水珠,墨发浸湿,一缕一缕垂在蜜色肩头。他抖着声音道:“谁让你不喜欢那药味呢。”
她一怔,她那本就是一个借口,没想到他却当真要洗去那药味。她叹了气,道:“大傻瓜。”
他不解她是心疼他,只以为她是在生气恼他。认真道:“要知道你讨厌这药味,我就不包扎伤口了。”他抬手摸摸脸颊,皱了眉头,随即抓起长剑将脸上胡茬刮去。
薛玉凝突然好奇发问:“喂,你平时都用宝剑刮胡子吗?”
他闻声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在脸上割烂了几个小口子,流下了几缕血丝。她心里揪疼,嗔道:“笨蛋,活该。”
他不悦望了她一眼,道:“你见过谁天天用剑刮胡子?”
她疑惑道:“怎么?”
他皱眉,道:“埋汰了宝剑。”
她了然点头,本以为他会说长剑刮胡子不好使之类,熟料竟是怕宝剑大材小用。
他道:“钻回被窝去吧。”
“为什么?”她问。
凌烨宸薄唇使坏上扬,忽然站起身,浴桶高度达到他腰身。薛玉凝见他精壮赤膊,脸颊羞得血红,依他的话钻进了被褥里。
凌烨宸从浴桶跳出之后,走到暖炉前将身体、头发烘烤。
薛玉凝声音隔着被褥传出:“你已经这样大的人了,赤身露体的,不害羞么?”
凌烨宸微微一怔,道:“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暗暗的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出卖色相的事。也只你不正眼看我。
薛玉凝笑的乐呵,又探出脑袋,水汪汪的眼眸将他细细打量,道:“看你的身子也成福气了,很好看啊?”
凌烨宸邪气轻笑:“不好看,你已经看了这么久。好看了,还得了?”
她撅嘴,哑口无言。只见他将身子烘干,又走到青烟缭绕的香炉前,将那香气往身上扇去。动作实在娴熟又美观。
她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平时你身上的香味,便是这么来的吧?”
凌烨宸将身上绷带取下,露出了背上、胸前的伤疤,他不答反问道:“你记得朕身上的味道?...喜欢么。”
薛玉凝脸上一热。“嗯......”
他轻笑,“想不出话反驳,就默认好了。”凌烨宸几步走到他那方榻前,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薛玉凝腾地钻出被子坐起身,推推他,道:“你怎么躺下了?”
他理所当然反问道:“不然呢?”
她指指两张床榻之间贴合一起的缝隙,道:“应当间隔十尺。”
他把她抱在怀里,责道:“你说话不算说。方才你说又脏又臭不能并榻而眠,现下朕重新沐浴了,又香又干净,当然便要在这里躺下了。”
薛玉凝捶打他胸膛,嗔道:“你…你…耍小聪明。”
他点头:“小聪明也是聪明。别捶了,再捶你可要守寡了。”
她朝他吐吐舌头,挣脱他怀抱,放下罗帐靠床里侧离他最远的位置躺下了。
她翻来覆去,竟毫无睡意,突然起身,撩开帐子,喝道:“凌烨宸,去把你的衣衫穿上。”
凌烨宸忍笑,一双漂亮邪肆的眸深深锁着她,可怜兮兮道:“那衣衫满是药味,穿上了你又要抱怨。”
薛玉凝心烦气躁,又丢了罗帐躺下。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帐子顶。不多时,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竟又睡着了?
见他睡熟了,她才重重吐了口气,眼睛有些酸胀,睡意慢慢袭来。
熟料,她才刚刚合眼,窗外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如瓢泼一般落下。
窗户被雷声震得哐当作响。大颗雨珠啪啪击在窗棂上。房内被闪电照的忽明忽暗,好不骇人。
薛玉凝最是怕雷雨夜。瞬间睡意全无。捞起被子蒙住头,缩作一团。她再顾不得其他,小声唤道:“凌烨宸,凌烨宸,快醒醒呀。有人要被吓死啦。”
入耳的皆是雷声雨声,他却毫无反应。她欲哭无泪,他怎么睡得雷打不动?
雷声却越来越近,电光劈下,似就在窗前鸣闪。
她连着被子一点点向他缩去,不觉间已经过了两榻边界,到了他的疆界。她暗暗的道:干脆我大哭一场,每每哭声盖过了雷雨声,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正欲掉泪。忽觉一股力道环在她腰身,将她向后拉去,猛然带进怀里。身后那人滚烫的体温透过她薄薄衣料传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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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别走1
他的手臂有力环住她腰间,竟似钢铁一般坚固。耳边传来他低低沉沉、略带魅惑的嗓音:“你瞧,方才还大义凛然的赶朕走,现在却又爬上朕的床,凝儿,你这般忽冷忽热,真是让朕猜不透。”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她心口一窒,战栗从脖间涌遍身体,刚才为抵御雷声而酝酿的泪珠在眼眶转了几转,却没有落下。
她手抓住他大掌,才知原来他手掌出了薄汗。她蹭的转身面向他,只见他正坏心的抿着唇,笑的邪佞、可恨又奸诈。
她不满的揪着他耳朵,嗔道:“你一直都醒着,你知我害怕却故意不理我,你分明是故意引我来你床上。好阴险。”
借着微弱烛光看去,他琥珀双眸满是得意神色,俊雅的脸容竟多了几分柔情,只听他淡淡道:“这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既然上了朕的床,来了朕的领域,那么你就是朕的人,今晚就不能走了。”
玉凝呼吸渐紧,心儿飞跳不止,小脸羞红,他的声音莫名蛊惑,牵动着她心弦,她伸手按住他肩膀,这才警觉他未着衣物,也警觉她是有多么危险。
她猛的摇摇头,小声道:“我只在你怀里躲一会儿,雷雨停下,我就走啦。”
凌烨宸眉眼稍异,挑起她下巴,跟她额头相贴,鼻尖相触,气息洒在她脸颊唇边,轻轻的道:“你当朕的怀抱是屋檐,你想避雨了就进来,雨停了你就出去,不用问问朕的想法么?”
因他脸容俊俏又魅惑,跟他离这么近,让她一时没了主意,目光闪躲,慌乱语无伦次道:“你要是不愿意,那我走好了,我...躲在床底下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就爬起身要从他怀里钻出去。凌烨宸自是用力箍住她腰肢,可她竟是使了蛮力要从他怀里逃脱,大有宁可断成两截也不要在他怀里多待一刻的意味。
她两脚踢腾,忽然便无意间踹去了他胯下,凌烨宸疼的闷哼一声,摇头无奈轻笑,放开了她。他却暗暗料想,雨势甚为极猛,她在床下也待不了多久,便又会吓得哭鼻子找他讨救。
谁料薛玉凝才钻出被褥,窗外闪电似银树开花劈将下来,响雷在天际炸开,震耳欲聋。
她一怔,‘呀’的一声,骨气全没了踪影,转身一头扎进被子里去了,哪里还管顾他有没有穿衣服,下意识的头枕在凌烨宸颈窝当中,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脖子。
凌烨宸却突然鬼魅一笑,坐起身,抓住她双臂,将她拎到床角,冷冷的道:“既然你今晚迟早要从朕床上离开,那便晚走不如早走,早走不如现在就走,不是要钻床底下么。请便。”
薛玉凝闻言鼻尖一酸,泪涌进了眼眶,瘪瘪嘴看着他。“你真的不管我啊?”
只见他眼中尽是决然,薄唇清冷抿起,看来他是真的让她走,而她也正打不定主意跟他整夜睡在一起。于是,她流下两滴眼泪,倔强跳下床板,弯腰便要朝床下钻去。
凌烨宸突然好心提醒道:“床底下又是耗子、毒蛇,又是蜘蛛、蜈蚣的,它们也都是极怕雷雨天,正好跟凝儿做个伴。朕也不会担心凝儿会孤单。”
薛玉凝闻言身体僵在当下,较之雷雨,耗子、毒蛇、蜘蛛、蜈蚣又好到哪里去。此时便又是电闪雷鸣,狂风劲疾。
见凌烨宸肆意的枕着手臂,冷冷凝着她,她忽觉心里酸涩,低声啜泣了起来。未有细想,爬上床,掀开他被子又钻了进去,坐在他跟前哭了起来。泪一滴一滴落在他心口。她时而抓起他的被褥擦一把鼻涕泪水。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63
br/> 他心头大乐,将她揉进怀里,趁机问道:“今晚别走,跟朕一起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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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别走2
薛玉凝一怔,心脏砰砰猛跳,她边落泪,边径直坦白道:“在我确定懿轩平安无事之前,我永远不和你一起睡。”
凌烨宸闻言双臂剧震,心里又是气怒妒恨,又是酸涩醋意,他不厌其烦的又将被子从她身上掀开,抓起她身后衣服,将她拎到床头冰冷角落。
冷冷的道:“七弟一辈子不出现,你就一辈子不跟朕睡,是么。要是这样,朕也不抱你,让你害怕去。”
他说罢当真回去躺下。
薛玉凝孤零零坐在床头,他说话的声音冷淡又疏离,淡漠又冷冽,又见枕着手臂,冷冷的望着她,绝情极了,她忽觉千百般委屈涌上心头,颗颗圆滚泪珠顺颊流下,泪水竟比雨势还要凶猛几分。她可怜哽咽道:“凌烨宸..”
凌烨宸心头一动,心疼了起来,闻得她声音之中似有退让之意,他以肘支撑头部,慵懒侧卧,锐利的眸锁着她,淡淡道:“是选择一个人坐在床角挨冻受怕、抹眼泪,还是来朕怀里?”
薛玉凝看向他手臂,犹豫道:“我...”
凌烨宸见她紧紧盯着他胸膛,她眼中又满是期盼,自是十分愿意来他怀里的,他心中开怀得意,暗暗吐了口气,却不上前抱着她,而是拍拍身侧位置,冷冷的道:“自己过来。”
薛玉凝看看如鬼哭嚎的天色,再看看他,抹了把泪水,指控道:“你乘人之危。我要是去你怀里了,今晚就走不了啦,永远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凌烨宸挑挑眉,朝她睇去高深莫测的一眼,轻轻的道:“若你这般为难,朕也不勉强。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吧。”
他抬手便将原本就昏暗的烛火熄灭了,屋子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薛玉凝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四周黑暗,竟什么也看不到,唯有闪电时候房里会瞬时大亮。她才得以瞥见周围物体的斑驳轮廓,可怖极了。
她咽咽口水,伸手环住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一颗心不觉间提到了嗓子眼。
“凝儿,你若是睡不着…便和你身边的小女孩聊天解闷吧,聊着聊着便能睡着了。”凌烨宸冷森森的声音突然从床榻另一侧隐隐传来。
薛玉凝忽觉背脊一阵寒意,腾地出了一身冷汗,她扭头面朝凌烨宸的方向,颤抖道:“...小女孩...什么小女孩?下人们早已经被你遣退了,屋子里除了你我,再没别人。”
凌烨宸倏地坐起身,认真、紧张道:“你没看见她么,她七八岁年纪,穿了一身花衣服,眼睛红通通,嘴巴也血红血红的。从刚才就笑呵呵望着你了。还时不时跟你玩耍,拍拍你肩膀呢。”
薛玉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风,她心头大骇,身体僵直不已、动弹不能,暗暗的道:活人的气息都是热的,我耳边的气息却冷飕飕,莫非是小女孩的鬼魂在跟我说悄悄话么?
若是此刻灯光亮起,便可看到凌烨宸双眼浸满笑意,薄唇也开怀上扬,刚才那阵阴风,不过是他挥掌打出的掌风罢了。
薛玉凝伸臂在身边挥舞,却空无一物,她又将信将疑的朝身侧看去,却才一扭脸,一阵冷风当面吹来,这阵‘阴风’竟十分凌厉。她身体骇得猛然颤抖,再也顾不得其他,欲往他的方向退将过去。
突然咣当一声,窗子猛然打开,一道闪电劈下,房内白亮,她惊愕瞥见白色的帷幔随风摇曳,一下子破了胆,再也忍将不住,慌乱喊道:“凌烨宸,凌烨宸...”
她逃也一般,从床头狼狈的爬到他身边,掀了被子,跳进他怀里,紧抱住他脖子,腿也环在他腰上。低泣道:“这屋子不干净,害怕人、害怕人。”
凌烨宸眼中闪过诡谲神色,薄唇得逞上扬,伸臂环住她颤抖的身体,轻轻拍抚,在她脸颊、唇瓣一下一下吻着,宽慰道:“凝儿乖,莫怕,有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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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便...
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肌肤上烙印下他蜜意的吻,她一时恍惚了,竟忘记了要将他推开,她睁开迷离的眼眸,黑夜中一切都不明朗,唯有他的双眼闪着柔柔的光晕。
凌烨宸亦在漆黑中,紧紧看着她双眸,她眼中神色又羞又怯,似还有几分期待,他心脏砰然跳动。
软香在怀,又是心心念念的人,他怎能克制欲~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探进她衣襟中索取,俯身轻轻含住她唇瓣,辗转品吻。
薛玉凝嘤咛出声,下意识的抬手环住他脖颈,葱指斜斜插抓进他如墨发丝间,闪电方过,只见他发丝凌乱散下,落在她脸庞。
她怔愣,才知原来方才她无意间扯下了他的发环。那金属发环从床榻滚过掉落地上,叮叮几声脆响。
薛玉凝闻声心中大惊,倏地张开双眼,瞬间恢复了理智,猛的将他推开。
凌烨宸心中一紧,胸口剧痛开来,他紧闭双眸,躺于她身侧,手臂颤抖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拥住。
薛玉凝身形紧绷,因感觉到他下腹变化。又感觉到他心脏猛然跳动,一下一下撞击她后背。
两人静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薛玉凝忽觉肩头一阵湿热,她抬手摸去,满手湿濡,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大惊,顾不得害怕,跳到地下摸黑点了烛火,抬起手一看,竟满手鲜血。
她慌忙朝凌烨宸看去,只见他眉头深锁,双眸半闭,双手紧紧抓住心口,嘴唇上满是血迹。
薛玉凝跑去把他扶起,问:“心口疼,毒发了,是不是?”
“嗯。”他应了一声,紧捂剧痛的心房,脚步不稳的站起身,披了衣裳。他自嘲轻笑,轻轻道:“…抱你在怀里,不可能没有感觉。”
她脸上一热,敛眉思忖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好邪门的毒物,也贪图女色?”
凌烨宸眉眼染伤,薄唇一缕殷红不掩倜傥风流,他倏地拿起剑在上臂上划下一道口子,鲜血如泉涌出,他淡淡道:“情毒,念想心爱的人,无法得到,便会毒发。”
薛玉凝微呼一声,撕衣包住他伤口,嗔道:“你做什么。”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猛然将她推出数步之外,随后身形不稳的重重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朕方才用剑割伤自己,才能稍稍保持清醒,不然,朕怕会失控…要了你。朕...说过不会勉强你做不情愿的事。”
薛玉凝心猛然一跳,心中竟暗暗的道:他这般为我着想,宁可毒发也不勉强于我,我还求什么呢。
她拉他坐下,柔声道:“我帮你解毒。”
他欣喜,按住她肩膀,问道:“真的?”
薛玉凝重重点头,却不知他为何欢喜至此,她卷起衣袖,将手腕抬至嘴边,对着血管猛然咬下。
凌烨宸心中一阵紧致,腥甜溢入口中,他抬手扼住她下颌,另一手攥住她手腕,阻止她伤害自己,“你口中所说的帮朕解毒,是让朕饮你的血,是不是?”
薛玉凝见他眼中满是受伤神色,心中不忍,可一时却也不能下定决心与他行男女之事,于是点点头。
他踉跄起身,忽的又呕出一口鲜血,白色里衣被染成鲜红。苦涩轻笑:“不用了。谢谢你。”
薛玉凝心口一窒,泪珠涌进眼眶,转了几转,却终没有落下来。
凌烨宸扶着墙壁,费力起身,看也不看她,道:“朕走了。”
“你要去哪里?”薛玉凝拉着他胳膊问道。
凌烨宸脸色默然,望了她一眼,将她手臂甩开,冷冷道:“去找解药。”
她对他担忧又心疼,却突然醋意横生:“你要去找妃子侍寝。是不是?”
凌烨宸顿下脚步,心里突然便恼了,他猛然转身将她抱进怀里,霸道惩罚性的堵住她的唇,腥甜的血在两人舌间缭绕。
良久,他唇贴着她的,道:“薛玉凝,你记住,朕除了你,谁都不要。除了你之外,没有女人见过朕毒发的样子。”
薛玉凝惊愕,怔怔看着他。
他突然间心口剧痛,气血逆转,胸腔血浆翻滚,殷红血丝溢出薄唇。
他暗暗的道:凝儿连身体都不愿意给我,更何况她的心,难道她心中爱的真是七弟?若是这样,今天我便在她面前狂喷血而死,她还不跟我么?
他痛苦的紧闭了双眼,猛的放开她,踏步向外走去,冷冷的道:“既然都是饮血解毒,后宫女人那么多,杀谁不行?”
薛玉凝一凛,快步跑去从他身后将他抱住,道:“求你,不要杀人。”
他顿下脚步,苦涩道:“你不愿意委身为朕解毒,朕也不舍你受伤为我解毒,你又见不得朕致人死伤。看来,朕在你心里,没有任何分量,死不足惜。”
薛玉凝将手臂缓缓他腰上拿开。
凌烨宸心中失望,没有回头,踉跄向外奔去。才到门边,忽闻薛玉凝道:“喂...你若再不回头,我可要反悔了。”
凌烨宸闻言吃了一惊,倏地转身,只见她双颊嫣红,面含娇羞,衣襟微微打开,露出白色肚兜,他热血瞬间在腹间翻涌,喉咙一阵紧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薛玉凝心疼又慌张,奔去将他搀扶,道:“你怎么啦。”
凌烨宸又是笑,又是讶异,突然将她拦腰横抱起,道:“朕当真要死在你手里了!”他将她置于榻上,她害羞别开脸颊。他欺身压下吻住她的唇。掌风扬起熄灭了摇曳烛火。
窗外雨势湍急,雷声阵阵,偶尔闪电划过,将房内照的大亮,只见衣衫凌乱的丢与地上,榻上两人纠缠旖旎。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碧空如洗,圆月当空,月光斜映而下。
薛玉凝声音不满又疲倦的道:“你到底要毒发几回?”
凌烨宸慵懒道:“困了就睡,解药在怀,朕毒发了会自便。”
薛玉凝羞恼,侧身不再与他言语。凌烨宸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脖颈,柔声问道:“为什么会怕雷雨?”
薛玉凝良久都没有回答,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费口舌,谁让他一直以毒发为借口,缠着她不丢。
她犹豫的下,道:“我记得是我六岁的时候,有天我爹爹出府去了,夜里有个人来找我娘说话,我娘便和那人一起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屋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我从那以后一到雷雨天就怕的要命。”
凌烨宸心中一凛,突然眯了眼眸,将她转过身面对他,急急问道:“那天来找你娘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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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通款曲
薛玉凝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气馁的摇摇头,俏皮道:“我当时那么年轻,根本不记事,怎么知道他是谁哇?”
凌烨宸失落,本想着若来找她娘那人是男人,说不定凝儿...
“总归是个奇怪的大叔。”薛玉凝突然道。
凌烨宸攥着她手臂,捏的她生疼,他急急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她听他口气又急又迫切,心里不禁犯了寻思,幽幽回答道:“...他逼着我喊他干爸爸。我不依,他便让我娘哄我喊他干爸爸,结果我吃了我娘两块糖,就喊他干爸爸啦。”
凌烨宸心头大喜,听闻薛晟那三方夫人皆都是使了手段才娶回去,凝儿的娘亲嫁与薛晟前有意中人也未可知。他当即笑问:“凝儿,你娘那晚上什么时候回去的,你可还记得?”
薛玉凝见他情绪高涨,她不明所以,拧眉道:“你这么关心我娘做什么?想纳我娘为妃啊?”
凌烨宸闻言愣在当下,哭笑不得,猛敲了她脑门一记,骂道:“口没遮拦,乱讲什么。”
她嘿嘿一笑,‘嗯’了声,说道:“天快亮的时候吧,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缩在墙角,我娘回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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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抱起来哄了很久才哄好。”
凌烨宸当即情念大动,暗暗做了一番思量,薛晟当日不在府中,三夫人与男子出去,翌日清晨才回,不是私通款曲,又是什么?
凌烨宸开怀大笑,搂着薛玉凝亲了又亲,当即又狠狠要了她一回,再把她扣进怀里,戏谑又认真道:“怪不得朕一直觉得你和薛相长的一点都不像。想来你那干爸爸才是你的亲爸爸。薛晟是将你娘抢来做媳妇的,不是么?”
薛玉凝心头不悦,他才把她折腾一番,立刻又质疑她身世,还暗指她娘背着她爹偷欢,并且,他还笑的这般可恶。她暗暗的道:我娘自是不会跟人私通的。可是,退一万步,即便我娘有相好的,你丫乐呵什么?
她当即怒火冲将上来,拧住他脸颊,恶狠狠道:“我和我爹长的不像,那谁长的像,你长的像吗?”
凌烨宸身体登时僵硬了几分。不适轻咳一声。
薛玉凝忽觉异样,借着月光细细朝他看去,‘咦’的一声。她倏地骑坐在他身上,看着他秀气英挺的面容,问道:“恨生是陈凤仪的女儿,那你是谁?是陈凤仪从谁家抱来的小孩?”
她坏坏一笑:“不会真是从我家抱进宫来的吧?”她话刚出口,便被自己吓了一跳。暗暗的道:若是那样,我不是跟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当即又道:“我家才没你这种恶人。”
凌烨宸手心钻出冷汗,心突突直跳,他暗暗的道:虽我疑心凝儿非薛相的女儿,然并不确信,若她知晓我与薛晟乃是父子,定会因世俗之嫌,离我而去。
随即,他脸容失落道:“朕从小不得先皇宠爱,母后也对朕甚为严苛,兄弟们也排挤朕。想不到现在连凝儿也嫌弃、怀疑朕的身世。朕...活在世上何其孤独悲哀。”
薛玉凝见他面色凄然苦楚,一时之间起了怜惜之心,她搂住他手臂,急急解释:“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想了解你的身世。你不愿意说,想必是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吧,那便不说罢了。”
凌烨宸暗暗吐了口气,将她拉下,让她趴在他胸膛,他淡淡道:“关于朕的身世,你得去问太后。朕想就只有她能给你一个真正的答案。”
薛玉凝一怔,皮笑肉不笑:“我哪里敢问她,上次暗骂她老人家是疯狗,她一定恨不得将我剔骨吃肉,我躲还躲不及呢。”
他见她谈陈凤仪色变,面容满是惊恐之色,他一时之间起了保护欲望,冷然决绝道:“朕跟你保证,不需要躲她很久了。”
薛玉凝不解,抬头看向他时,他眼中正巧闪过几分阴鸷狠辣,吓得她手足冰凉,浑身冷汗直冒,当即闭眼装睡。谁知,一不小心假戏真做,睡着了去。
随后一些时日,皇帝常常以毒发为由向玉凝索欢,她不依,他便当真动作潇洒的手捂心房,风姿万千的呕出鲜血,于是她只好就范。
谁知,他竟不定时间的便要毒发一次,御花园赏花时候,突然就抱着她回养心殿去了。正泛舟湖上,不及防的,又拎着她进了船舱。晚上竹林赏月,突然又屏退下人,将她按在栏杆上去。
这夜,求爱索欢良久,两人皆已经睡下。
夜深时候,叩叩几声,敲门声起,月下小声说:“皇上,可是歇下了?”
凌烨宸一向睡得轻浅,闻声睁开双眼,薛玉凝沉沉睡颜便在眼前,他满意扬起嘴唇,轻啄她脸颊,在她耳边轻唤几声:“凝儿。”她皆无反应,是睡的深了。
他披衣下床,开门出去了。
门咔嚓一声从外面关起,薛玉凝倏地睁开水灵大眼,方才月下说话时候,她也醒了,现在她盯着门边,突然好奇了起来,于是悄悄披衣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后,贴耳门上,静静听去。
门外窃窃私语声浅浅传来。
“皇上,锦州探子来报,映雪娘娘一行还未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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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时日
“皇上,锦州探子来报,映雪娘娘一行还未抵达。”
邢掣这一句焦急的话,突地窜进了薛玉凝耳中,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个月来,竟没有见过凌烨宸的雪儿。
倒是在和凌烨宸牵手在皇宫绕圈子解闷时候,见了尤怜之、宁妃、宜妃几次。众妃虽对她看不过眼,但亦都是笑脸相迎,这便是看在她身边男人份上了,尊贵邪肆的皇上。
映雪...竟然是回了锦州,定是与凌烨宸赌气来着。
薛玉凝忽然不安了起来。
她暗暗的想到:这一个月来,映雪并不在宫内,所以他才每天和我厮守一起、肌肤相亲。若是映雪在的话,他可还会每天和我亲密么?
只听凌烨宸声音冰凉中夹杂担忧,低低道:“怎么会还未抵达,从帝都到锦州最多二十日路程,如今雪儿已经走了二十七日又半天,竟还没走到?”
接下来便是窸窣衣料声响,想来是月下、邢掣两人跪下了。
薛玉凝双手不禁颤抖,大口吞着凉气,他竟细心的算数映雪不在身边的日子,连半天都没有忘记。
若非真心实意在乎一个女人,怎会记得这般清楚。除非是日日思念那人,盼望那人,才能记住。譬如,她便细数和他一起的每个日夜。
薛玉凝苦涩一笑,两滴泪珠滚落脸颊,滴在地上,晕染成花。
她低声喃喃道:“原来他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刻,心里都是想着映雪,计算她回宫的日子。我真是个大笨蛋。竟掏心挖肺,不顾一切跟他好了这许久。连懿轩对我的情谊都忘记了。”
“无踪武功卓群,又有千名精兵护送,若非有利害对手,朕相信他不会让雪儿母子置身危险,他可有传来消息?”又闻凌烨宸冷静分析道。
月下道:“十日之前,无踪飞鸽传书来,说当时已经到了锦州边界,翌日便会到达。不过,无踪亦在书信当中提醒皇上做好御敌准备。”
邢掣也忙道:“皇上,锦州地处三国交界,说来也巧,十天前探子也报,云天、碧月二国皆有所动,几千人一批,百姓装扮,进了我西岩境内,我和月下私下商量,皆觉得那些人众定非百姓,必是云天、碧月两国精兵,混进了西岩。映雪娘娘母子那天正巧到了锦州地界,会不会落入了敌人手中…?”
薛玉凝暗暗听着,忽觉门外安静了下来,她一凛,莫非她被发现了么?她大着胆子,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只见清冷月光下,回廊里奴仆皆已经横七竖八昏睡了去,定是凌烨宸主仆为了商议秘事,给下人施了迷?药。只见冬儿睡姿尚好,坐倚在墙上。薛玉凝哪知,是邢掣小心将冬儿搁置那里。
她暗暗吐了一口气,因为,那两个半男人并未发现她。只见邢掣、月下担忧的望着他们的主子。
凌烨宸负手而立,面色煞白,双眼满是担忧。薛玉凝心中虽大感不适,却也无有怪罪他的缘由,他妻儿流落在外,他担忧实属正常。
便是,他爱映雪便专心爱去,他不该再来招惹她,他不该处处留情,处处伤人心。
凌烨宸突然道:“倘若雪儿母子失踪一事,是云天、碧月两国所为,那么…就不妙了。”
薛玉凝心中一紧,鲜少见他为什么事情犯难,这是她头一次见到,竟还是为了她的情场对手。
月下急道:“奴才立刻领兵四下去寻娘娘,还有小皇子!”月下转脚欲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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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其人
凌烨宸抬手阻拦,森冷笑道:“若是雪儿母子落在他两国人手中,那便不必去寻,他们必不会立刻杀他两人性命,而是相反的,该带她母子二人回来帝都,威胁朕,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才对...如果是朕,便会这样做。”
他顿了顿,低声令道:“立刻派人在前来帝都的必经之路碧翠山候着。”
碧翠山,帝都百里之外之陡崖,山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倘若敌军攻破了碧翠山,那么帝都便岌岌可危了。
邢掣脸容淡然,突然眉眼稍有异色,道:“云天王的两个女儿,耶律婉、耶律双都是蛇蝎毒妇,皇上曾经戏耍她两人,若是映雪娘娘落在她二人手中,怕是会吃些苦头。”
薛玉凝心里蹭的一声,酸涩热血高涨翻涌,他是怎么戏耍那两个女人的?
原来早在三年前,三国交战时候,云天国王耶律蒙的一对双生女儿,耶律婉、耶律双听闻敌军带兵大将生得一副罕见的好皮面,当即口出狂言,要一役战败凌烨宸,将他押回营帐当个送茶小厮使唤。
凌四爷手下精兵良将闻言大怒,锣鼓造势要去收拾那两个大言不惭的女娃。
熟料,凌烨宸那日竟单枪匹马去迎战。双生姐妹大感蒙羞,问他为何要轻视她姐妹两人,当她两人吃素的么。
凌烨宸手扶马鬃,淡淡道:女娃娃细皮嫩肉,生来便是让男人疼爱的,本王若是带领千万男兵将你两人打压,便算不得男子汉。
耶律姐妹大怒,姐姐耶律婉,手持长矛骑马出列,与凌烨宸一对一比武功。
凌烨宸仅守不攻,剑未出剑鞘,三两下便挑去了耶律婉领口衣襟纽扣,露出了白嫩的颈子。耶律婉虽成长在大漠,性格飒爽,却毕竟是女孩子家,脸皮薄,当即恼怒,羞红俏脸,牵马回队伍里去了。
耶律双见她姐姐吃亏受辱,当即盛怒不服,领两千精兵围剿凌烨宸。
当时凌烨宸耸肩一笑,策马疾奔去了。
耶律双便带兵在他身后急追,绕着郁郁葱葱的山峰追了几十圈,也追他不得。
到了后半夜,她跟她的两千兵将突然便到了一个宽敞平地,却不见了凌烨宸身影。
四周忽的火把大亮,周遭竟围着数千敌兵。那为首的男人,正是凌四爷。
凌烨宸将耶律双活捉回营,让她在营地当了半个月的烧火丫鬟,一张脸被炭火熏得焦黑,才扣下她两千兵将,放她只身回去敌营。
双生姐妹从此便恨上了凌烨宸,此次,云天出兵,耶律姐妹请命带兵前来西岩,一来是为了找凌烨宸一雪前耻,再来便是为了达成父愿,寻找她们失散多年的弟弟。
凌烨宸嘴角勾起,却双眸寒彻,笑不及眼眸,他道:“那对双生姐妹虽然毒辣,却也情理分明,不会牵连无辜。她们恨人只有朕罢了。雪儿落入她两人手里,朕是不担心的。...其实,要从她二人手里夺回雪儿,再简单不过。”
月下疑惑不解,问道:“皇上,怎么就简单了?”
房内,薛玉凝却捂着小嘴哭了起来。映雪就罢了,怎么又有了耶律姐妹?同为女人,她敏感的觉得,姐妹花两人虽恨凌烨宸,可谁敢说她们两人不会因恨生爱。
凌烨宸说的从双生姐妹手中夺回映雪的方法,想来便是将那对姐妹拥进臂弯。
凌烨宸淡淡道:“云天国皇帝年逾六旬,一生仅娶一妻一妾,膝下一儿两女,传闻妻妾不合,那小妾将正妻为云天王所生独子扔在荒郊野外喂狼去。云天王一直愧对他正妻,立誓要找回他的儿子回去继承皇位。若朕能祝他达成此愿,想必不但能换回雪儿母子,兴许还能免于战乱。”
薛玉凝心中一凛,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
她暗暗的想到,两害取其轻,希望凌烨宸能够找到那耶律大叔的儿子,这样他便大可不必卖身给那姐妹花,来换回映雪了。
只闻凌烨宸又道:“朕担心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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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婚
另有其人,谁?
薛玉凝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窥听着他接下来每一句话,难道又是女人,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了吗?!
邢掣、月下轻轻问道:“不知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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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烨宸目光朝卧房窗子望了一眼,那窗子后不远便是床榻,她正甜甜睡着。
他剑眉一敛,嘴角一抹柔情笑意掩去,冷冷的道:“跟耶律姐妹相比,朕更担忧的是雪儿落入碧月国手里。碧月国近日新王登基,新帝宋哲,云天先皇后、现太后的独子,仅因看上他父亲的一名妃子,便弑父夺位。这人泯灭良心,六亲不认,是个厉害角色。”
薛玉凝吃了一惊,云天皇后不就是姑姑薛清吗,宋哲表哥竟已经登基为帝?
犹记得小时候随父亲去碧月探望姑姑,曾与宋哲同住同吃、打闹嬉戏数月,感情自是好的,只有她蛮横霸道打得宋哲头上起包,哪有表哥反抗一说?
从没见凌烨宸惧过谁,怎么字里行间却对宋哲几分怯惧?她随即得意了几分,暗暗的道:凌烨宸对宋哲忌讳几分,宋哲表哥却怕我如避瘟神,算到底,是我比凌烨宸厉害了。
邢掣道:“皇上,属下以为,大可不必担忧,碧月国小兵弱,与西岩根本无法比拟,宋哲即便再是个人物,也断不能拿江山儿戏。”
凌烨宸叹了气,接着道:“...不妙就不妙在,江山于宋哲如儿戏,他满不在乎,且没有任何忌惮。…但凡人有所求,那便让人有机可趁,也好对付,朕...却看不出宋哲想要什么,朕…没他任何把柄。若雪儿母子当真遭他虏获,那朕只有被动,如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月下道:“听闻宋哲喜爱女色...”月下这话本是要献计让皇上给宋哲献上美人,他却忘了映雪娘娘便是一等一的佳人。
邢掣拉了把月下,摇摇头,插话道:“皇上,还请放宽心,映雪娘娘未必就会落入宋哲手中。即便落入他手中,他...也未见得会...”
凌烨宸望了眼远方的星空,突然握拳砸在墙壁上,喃喃道:“朕不该让雪儿母子轻易离开朕身边。若她母子出了任差池,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薛玉凝心口酸涩无比。暗暗的道:他是后悔陪在我身边照顾了月余么。若他对我置之不理,映雪想必也不会赌气离开。可是我死我的,我又没有求他留下照顾我。她笑了下,罢了,我跟他,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月下犹豫了下,道:“皇上,其实,您手里未必没有宋哲的把柄。”
凌烨宸一怔,望了月下一眼,问道:“你是指凝儿。”
皇上的视线又冷又狠,月下缩了缩身子,颔首低声道:“正是。...奴才听吴欣主子提过,宋哲和薛妃还未出生时,他们母亲曾经为他两人指腹为婚、立下誓约。宋哲现下对对薛妃若是有感情的话,便可以请薛妃施以援手...”
薛玉凝手猛然抖了抖,她似乎当真听娘提过此事,可是因碧月、西岩相隔甚远,她与宋哲年龄皆尚小,婚事一直未提,直到她前不久进宫为妃,姑姑曾派人传来书信怒问此事。
凌烨宸英眉紧拢,双瞳深不见底,他薄唇勾起,突然朝门边看去。
薛玉凝正出神看着他,突然迎上他投来的视线,她骇得差点跳起身来,见他只是出神看着门边,眼中没有异样,她才确定他没有发现她。
他随即将脸别开,语气难以分辨情感,轻轻的说着:“若是他对凝儿还有念想的话…”
他说着眉眼骤然变得阴霾可怖,却比那时从凌懿轩手中夺回薛玉凝时候的神情还要狠辣几分。凌烨宸口口声声说宋哲是个六亲不认的厉害角色,却没见自己比起宋哲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玉凝看不见他眼中神色,却忽觉浑身力气被抽走,身体瘫软在地上,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后半句是什么?若是宋哲对她有念想的话,便可以拿她去换回映雪母子…是这样吧?
她在没勇气听下去,踉跄的要爬起身,可是凌烨宸沙哑的声音从门外隐约传来:“月下,朕许久不曾去未央宫了,去知会恨生,让她准备妥当,朕明晚去她房里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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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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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
薛玉凝苦涩轻笑,两颗晶莹的泪顺颊流下,这一个月的种种温柔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她许下誓言,生死相许,这一生仅爱他守着他。
而,他不是非她不可。
原来,从最初就错了。她一腔深情,爱错了人。
她,容不得感情里掺杂一丝杂质。眼睛中进了沙子尚且疼痛落泪,更何况心里。
爱情里有了杂质也一样,仅剩下泪水。
薛玉凝忽觉得身心疲惫,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这般斗智斗勇、扑朔迷离的爱情,多无趣。
她扶着墙壁起身,失神落魄走去榻上躺下了。
门外的人对房内动静全然没有察觉。
“皇上,七爷会否已经和碧月、云天两国会合?”月下突然道。
“那日宫宴之后,七爷一行一路向西,过了碧翠山,忽的便不见了踪影...属下派人追出帝都,却没有找到丝毫踪迹。”邢掣解释。
凌烨宸笑问:“你们都以为七弟逃出了帝都?”
月下邢掣面面相觑,错愕极了。“爷的意思是?”
凌烨宸自负一笑,断定道:“若朕是七弟,便会选择最危险的地方藏身,越是危险也就越安全。你越是觉得他要逃的九霄云外,他便偏偏会在你眼皮底下徘徊。”
他顿了顿,讽笑:“他暂且不会与宋哲、耶律姐妹会合,他身上的伤是朕所致,伤势如何朕最为清楚,一个月不可能康复,他定是在某处疗伤。不过,七弟必然没有闲着,他身边还有助手,不是么?”
月下道:“八爷、十二爷。”
邢掣补充:“想来,二爷、五爷也该会与他相帮。”
卧房内,薛玉凝满心尽是凌烨宸明晚要去见恨生,还有他要拿她交换映雪,诸多伤心事萦绕心头,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想来,女人关心最多的便也只是一个情字罢了。她哪里愿意去细细揣摩凌烨宸去见恨生所为何事,以及凌烨宸是否真正打算拿她去换映雪母子。
怒恨热浪在脑中翻涌,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微妙的想法,既然守他不住,何不选择放手,从他身边逃离?
这么想着,她突然轻松了许多。不过,随即她又想到,逃离他身边谈何容易,路线、盘缠便是头等大事。储秀宫奴才性命,薛府安危,她也得顾虑在心。
她苦思冥想,暗暗的道:一定有万全的办法从他身边逃开。
凌烨宸主仆后来又说了什么她皆闻也未闻,仅觉得心脏像是被铁锤狠狠击打,又如千百把尖刀翻搅,疼的她无法呼吸,抱着锦被哭了许久,却总也哭不够。
不知过了多久,门细微吱呀一声,轻轻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一惊,快速抹了眼泪,忍住哭泣。侧身面墙而睡。
轻轻脚步声后,她忽觉身后床榻下陷,随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拥进怀里。淡淡的龙涎香将她围绕。
是凌烨宸回来了。
黑暗中,凌烨宸看不到她眼角的泪。他轻唤了几声‘凝儿’。试探她是否醒着。
她听得清清楚楚,却动也不动。
凌烨宸以为她熟睡,他轻轻叹了一声,将头埋进她瀑布青丝间,亲吻她发际、耳垂。暗暗的道:谁都不要妄想将你从朕身边抢走。若仅有一种办法能留你在身边,那么,朕不介意血洗三国。
他滚烫的身子紧紧环着她的,薛玉凝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想法,她当真不懂。既非全心全意爱她,却又为何他吻她、拥着她,就仿佛她是他珍惜呵护的宝贝。仿佛,他...害怕失去她...
她心肠渐渐的软了下来,她惊觉这一点的时候,当即心中暗暗咒骂自己意志不坚,猛然重重咬住下唇,直到咬破了唇,尝到了血腥气,疼痛让她稍稍冷静下来,更加坚定了逃走的决心。
留在他身边,只会更加迷失沉沦。她要逃的远远的,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天为盖地为庐,累了席地而坐,渴了饮溪水,饿了摘野果。开心了笑,伤心了哭泣。
孤单了...想一想凌烨宸以外的任何人。...独独不去想他,想必,孤单时候想起他,便会更加孤单吧。
她离开,对谁都好。那样,再没人会受到伤害。
呵,谁知道呢,但那些,都已与她无关。
翌日
四更,天才刚刚亮,太阳和月亮皆可看见。一个在东边地平线,闪着淡淡红晕,另一个则在相反方向的地平线,满是清冷白光。一树一草在细雨中叫嚣,似离别在所难免。
还未到早朝时候,凌烨宸睡梦中侧转身体,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与小腹,他伸出手臂在身侧摸索,却没有触到温软暖香的身体,失落感顿时落在心头。
清早拥她在怀,从何时已成习惯。
他倏地睁开惺忪睡眸,心中大惊,眼里满是寂寥。他身侧竟空空如也,被褥已经凉透,枕头一侧,她枕过的地方,微微下陷,枕面上似还有干涸的水迹,他一颗心忽的下沉,...是泪痕?
而,为何不见薛玉凝身影。
“凝儿!”他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弹跳起来,赤足立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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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誓
他慌乱,床底下,柜子里,帷幔中,屏风后,细细找了个遍,却皆没有玉凝身影。
他心中陡然升起莫名焦躁。强烈的恐惧感啃噬着心肺。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快速在眼前划过。
清晨她如猫儿一样的娇憨;夜半她双颊嫣红枕在他臂听他吐出每一字句;她开怀了,俏皮与他玩笑;她不如愿了,便漫无边际与他耍赖。
他才知道,一刻见不到她,竟已经这般想念。哪怕...雪儿还流落在外,生死未卜。
他自嘲的笑,无措大喊‘凝儿’,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无计可施之下,他突然拉开了抽屉,翻找了起来。
“你...喊什么!我便是再瘦再小,当真能躲进抽屉里去?”
身后传来熟悉温恬的声音,让他身躯不禁震颤,凌烨宸顾不得合上抽屉,倏地转身。只见薛玉凝身着白衣,清丽绝伦,在梳妆台前安静坐着。
她正皱眉看着他。似他办了蠢事一般。
从刚才他跳下床榻,再到他犄角旮旯将她一番仔细寻找,她皆看在眼中,却丝毫不为所动,任他找去。
昨夜,他梦中呓语,一遍一遍的说:‘雪儿,朕愧对你。’、‘甄儿,朕不是好父皇。’
他怀里搂着她,嘴巴里,‘雪儿、甄儿’喊了一夜。
薛玉凝心如刀绞,泪若泉涌,她恨死他了。于是她钻出他怀里,将挂在床头的宝剑拔出。
她狠狠道:凌烨宸,你让我心里好疼。我...杀了你。然后自刎谢罪。
她打定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双手紧握剑柄,将那利器朝他颈间砍下。
剑刃离他咽喉厘毫之差,他突然枕在她膝上,他说:‘凝儿,凝儿,朕只要你,只要你。’
这冷血男人,竟在梦里润湿了眼睫。
她当时心肠软下,她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
昨夜,她将剑扔到床下,却再也无法在他臂弯安睡,她披衣下床,在窗前静站一夜,窗外由黑夜,渐渐转白。直到曙光乍现,天稍亮了,她走梳妆台前坐下,才刚坐下,凌烨宸便弹跳起来。
凌烨宸深深看着梳妆台前的她,她如瀑发丝垂在双肩,娇美脱尘。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急匆匆将她找寻,却忽略了离床榻最近的梳妆台。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箍住,又猛然将她推开,一双大掌握住她纤细手腕,抿唇笑道:“我以为你逃啦!”
薛玉凝一怔,眨了眨大眼,暗道:他这般警觉么,我只是心中稍作盘算,他便知道我想逃?
她仰头呲牙一笑,温柔道:“你过去这个月待我这么好,宠我疼我再没人能及,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逃呢?再说了,皇宫守卫森严,我定然插翅难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细声细气,声音绵软好听,如羽毛落在心头,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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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受用,可是对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从没有惧怕失去过什么,却疯了一般恐惧失去她,仿佛只要他丢开双手,她便消失不见,没了影踪。
他使尽力气攥着她手腕,俯身望着她流转双眸,沉声道:“你发誓。这辈子都留在朕的身边。除非朕许可,否则,你不得离开半步。”
薛玉凝见他眼神凌厉又炽热,她惊骇曲臂后撤,欲将手腕抽出,他在她腕上加了几分力道,她手腕猛然一紧,仿佛除了他的手掌,还有什么箍在手腕上。
她挣脱不得,坦然凝着他俊逸脸颊,淡淡道:“我发誓。”
发誓,不离开你,决不罢休。
她拧眉道:“你攥的我手腕好痛。”
凌烨宸紧抿着唇,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知道,在他面前说谎,不可能成功。
然,她并未说谎,于是她坦荡的任他打量。她手腕疼极了,心里登时恼怒,不知从哪借来一股神力,猛的推了他一把。
凌烨宸倒退几步,突然闷哼一声,痛苦的拧了眉眼。
薛玉凝低头一看,只见他竟赤着一双脚,左脚正巧踩在昨晚她扔在地上的剑刃,利器入肉三分,鲜血从脚底涓涓流出。
她心里一窒,一句‘你怎么样’差点脱口而出,转念想到他种种可恨行径,他记挂映雪,今晚又去恨生那里过夜,还有即将要见面的老相好耶律婉、耶律双,气便不打一处来,嘴边的话,生生吞到肚子里去。
对于他脚上的伤,装作没看见。她抓起木梳,忿忿梳头发,却闻手腕处叮叮当当一阵脆响,煞是动听。
她疑惑,抬起手腕一看,从不爱戴饰品的她,左手腕不知何时,紧紧束着一个一指宽的金环,金环面上缀着几个金铃,小巧可爱,圆滚滚,微微一动便叮当作响。
她才知道,原来他方才打开抽屉便是找这镯子。而攥她手腕时候,将这镯子箍到她腕上去了。
“这样,无论你走到哪里,朕都能听到。再不怕你走丢了。”
薛玉凝手上一热,脸颊赧然,凌烨宸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大掌将她小手裹住,她一怔,立刻缩开。
他从她手里接过木梳,柔声道:“朕给你梳头发。”修长的手执起一缕她黑亮软亮的发。
薛玉凝没听到他的话,晃晃左手,叮当叮当。她哭笑不得,皱巴着小脸瞅着他,问道:“怎样能把它取掉?它箍得太紧,手腕会痛。”
“等凝儿入土了,仅剩白骨时候,它自会脱掉,不是么。”他淡淡的,说出了骇人的话。
她倒抽一口冷气。一敛心神,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大眼转来转去。
凌烨宸挑起她下巴,轻笑道:“既然你不打算逃走,还怕带着这镯子么?…凝儿,朕提醒你,不要妄想有谁会将你带走,那种事情,不会发生,朕...不允许。”
她闻言一震,让人将她带走?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暗道:对呀!再没我这样笨的人了。怎么忘了他,夜翎啊夜翎,我怎将你忘记了。储秀宫,我要回储秀宫。
她嘿嘿一笑,点头道:“是啦。”眼睛斜斜朝他受伤的脚看去,只见他左脚下已经一滩殷红血血迹。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飞快看了他一眼。
凌烨宸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他微微一笑,专心致志为她梳理长发。
他动作笨拙,力道又大,将她头发拽掉几缕。薛玉凝头皮生疼,直冒冷汗,却咬紧牙关,不愿开口与他多话。
“疼?”他突然问道。
“不。”她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木梳,三两下挽好了头发。
凌烨宸见她发上无发饰装扮,丢下一句:“你等朕片刻。”转身朝南面墙边走去。他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个圆圆的血印子。
他脚踝到脚后跟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难得...他走路竟然不瘸不拐。
她叹了口气,“站住。”话自己从口中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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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物品
他和她都吃了不小的惊。似都没有料到她会出声唤他。
他转身,高大笔挺的身子静静站着,挑眉瞅着她,似在嘲笑她终是对他忍心不下。
她不适扯了下嘴角。伴随镯子叮当清脆的声响,快步走到他身边,拉了他手掌走去床边坐下。她蹲在他身前,仰头道:“脚翘起来。再继续流血,后宫女人都要哭丧啦。”
凌烨宸双手支撑在床板,坏心的眯起了琥珀眼眸,翘起两只脚到她小脸前面。
她见他没有丝毫伤患的模样,似伤口不在他脚上一般,她心火直烧,怒意渐盛,怪叫道:“凌烨宸?”
凌烨宸吐吐舌头,薛玉凝见状惊得七荤八素,不禁战栗,这动作谁都做得,唯他做不得。
她暗暗的道:看来我不逃到底不行,他现下这般脱离寻常,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
他放下一脚,将那只伤脚大剌剌放在她膝盖上。熟料,他太重,她一个不稳,噗通坐在地上。
凌烨宸低笑看她糗样。不是没有发现她今天一早便带着怒气,只是他不知道她怒气从何而来,他道:“凝儿,爷看你气的瞪眼跺脚,心里喜欢。”
薛玉凝扯扯嘴角,剜他一眼,本想撕自己衣裳给他包伤口,手突然转了路线,要找他衣裳来撕。
她眼前突然递来了明黄衣袍。
“给。”他说。
她才知,他递了龙袍给她。于是她不客气的接过,用剑将衣袍割了粉碎,挑了绣有龙头那一缕布帮他包了脚上伤口。
她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却眉眼染笑看着她,似乎还有几分怂恿她做坏事的意味。
于是,她在他伤口猛砸一拳。他疼得抱脚痛呼。
她站起身,斜斜睨着他,冷冷的道:“看你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本宫心里也喜欢。”将龙靴拎起抛到他脚边,道:“穿上吧。”
凌烨宸看也不看地上的龙纹皂靴,轻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脚伤了,如何提鞋,你帮爷穿。”
薛玉凝吐出一口恶气,大笑,一手拎起两只皂靴,倏地朝他俊脸掷去,嗔道:“你用脚提鞋给我瞧瞧,你若能办到,我天天给你穿鞋也绝无半句怨言。”
凌烨宸抿唇轻笑,景致绝美,他倏地抬手拦下那一双凶器。
月下在门外叫道:“爷,....奴才进去给您老穿鞋。”
薛玉凝咂舌。他自己不会穿鞋么,动辄就要人伺候?
凌烨宸不语,将靴子蹬到脚上去。对她说了句:“等着朕。”又起身朝墙边走去。
薛玉凝不明他欲做什么,也不问,低头摆弄手腕里那镯子,使尽力气要将它取下,累了一身汗,胳膊扣得血红,却也没能取下,只好作罢。
她朝凌烨宸看去。只见他走到墙边,不知他动了墙壁哪一处,轰隆一声,那墙壁向两边退开,一个四方洞口跃然眼前,那方洞深不见底,洞底隐隐泛着橘色的光,又沙沙几声,从那洞口中,送出一个金玉盒子。
薛玉凝惊讶,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强忍住要向前打量的冲动。紧紧盯着那盒子看了起来。盒子通体与龙袍一种颜色,想来是黄金打造,上面镶嵌彩色玉石,看上去好不奢华。
察觉她的视线,凌烨宸望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子挪了几分,完全挡在那盒子前面。
薛玉凝暗暗生疑。只听咔嗒一声,是那盒子被他打开了。
“凌烨宸,你那盒子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这般遮遮掩掩,好神秘。”
身后,她甜甜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屑,在偌大屋子里幽幽传开。
凌烨宸修长的手猛然一抖。他缓缓转身,似画的眉眼微微眯起,望着她,淡淡的道:“朕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若好奇,何不过来一看究竟。”他走开几步,将那黄金盒子暴露她眼前。
薛玉凝倏地站起身,朝他跑将过去。可是转念一想:他让我去看,我就去看,这样显得我好在乎他一般。不妥。
她倏地停下脚步,坐在檀木椅上,两脚悬空,轻轻摇荡,讽刺道:“谁好奇啦。我爹爹什么稀世珍宝没有...我才不稀罕看。”
“哦?朕可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当真不看?”
薛玉凝笃定摇头。“不。”
凌烨宸英眉稍拢,缓缓道:“若是...宝盒里面盛的是另外一个我...你也不看?”
薛玉凝一凛,另一个他?莫非...是玉玺?除了玉玺,她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象征一代帝王。而且,那盒子放得那般隐秘,又珠光宝气的,用来藏匿玉玺再适合不过。
她点点头,却说:“无论是什么,都不看。”她笑了笑,贝齿微露,道:“一个你已经是阎罗煞星转世,另一个你,岂有好的?定然也是伤人害人的鬼魅。”
凌烨宸面容默然,粉白的唇微微抿着,不知喜怒。
薛玉凝忍不住又朝那金玉方盒看了几眼,口是心非道:“快把里边的妖物锁住,免得他出来祸害与人。”
凌烨宸微微颔首。
他转过身去。在那盒子里翻找。
然,其实他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在里面翻找什么。因为,金盒里,只静静陈放两样物品。
一枚做旧朱钗,精致考究。
一枚玄铁鬼面,寒光冽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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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去
修长的指捏起朱钗,掌风倏扬击向墙壁一处,轰隆一声,洞口隐去,墙面完好,毫无痕迹可循。
“可还记得这枚朱钗?朕一直都小心珍藏。”
薛玉凝向他手中那朱钗睇去一眼。犹记那夜,她送他朱钗,他却为向映雪表达心意,长剑贯穿她胸膛,痛楚依旧萦绕心口。
她嫣然一笑,重重道:“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
她笑靥如花,他不禁微微失神,将朱钗斜斜插入她如云发髻。指腹摩擦她樱唇,双眸深沉:“今日借你戴一天,朕还要收回。”
薛玉凝歪着脑袋,踮起脚尖,攀住他脖颈,冷冷道:“凌烨宸,我想吻你。”
双眸满是惊讶,他身体猛然一震,腹间窜起燥热火苗,将她腰肢紧紧束在臂间,俯低高大身躯,与她额头相贴。
她倏地吻住他薄唇,丁香小舌探入他口中,撩拨着他每一根神经,他的身体变得紧绷,反客为主,重重加深这个吻。
她却将他推开。
“不是要收回朱钗?今晚就寝时候,收回,如何?”手抚上发上朱钗,眉眼挑~逗。心里冷冷的笑。等着看他如何回答。
他一怔,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
“好。”
她讶异。他不是去未央宫?欲看他支支吾吾的糗态,却不料他竟坦然应允了。
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瘦小的身子搂住,在她唇瓣在深深允吻。
“乖乖等朕回来。”他在她耳边留下一句。上朝去了。
她心惊胆战。跳下木椅,收拾行装,却在他卧房里转了许久,才发现,原来他这里并没有她任何东西。
拉起冬儿,道:“我们回储秀宫。”朝外奔去。
刚出养心殿,与陈凤仪、苏嬷嬷一行打了照面。面和言善的苏嬷嬷零零总总说了许多。
大意不外乎劝她与凌烨宸保持距离,养心殿是皇上寝居,从不留宿妃子,各妃子亦都有自己寝宫,而她却在储秀宫住了一个多月,皇上势必会荒淫朝政,望她以大局为重,不要耽于儿女私情。
薛玉凝笑着听苏嬷嬷将话说完。她说:我现在就离开。
陈凤仪道:贱人,回去储秀宫之后老实点,那池子荷花敢折坏一朵,哀家扒了你的皮。
薛玉凝心里一个激灵,眉眼弯弯,开怀笑了下,拔脚便跑。
储秀宫一切如常,花信将军、众女兵守在院内每个角落。屋子被留在储秀宫的萍儿打扫的一尘不染。
玉凝跑上储秀宫顶,对一众女兵道:“你们,都下去守着池塘荷花吧,万不可出了任何差错。惹了太后娘娘,本宫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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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难看。”
女兵得令,飞跃而下。
宽敞的房顶,顷刻空荡荡。薛玉凝暗暗的唤道:夜翎,夜翎,今晚,你会来吧。
午时,她独自坐在餐桌前,一个月来,每日三餐习惯了有凌烨宸相伴。她才意识道,原来一个人用膳,是件寂寞的事。
脚步声起,明黄衣摆进入视线。她一惊,是他,凌烨宸。
他抱她在膝上,问她为什么突然回储秀宫。
她从他腿上滑下,仅将陈凤仪、苏嬷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他垂眸想了想,环住她腰肢,说,他娘发话了,那她便只有搬回储秀宫。
薛玉凝小脸一沉,不悦了。他竟对陈凤仪唯命是从?
这一个月,他对她是百般宠惯,她也变得越发刁钻。似乎是因为要离他而去,于是总想寻机会找些别扭。所以,当他端起碗喂她吃饭时候,她将碗摔在地下。
凌烨宸眉眼转冷,强硬往她肚子里塞了不少食物。随后拂袖而走。
薛玉凝委屈,大哭。
傍晚时分。
奴才宫女搬了日常用度的东西过来。
“这些是?”她不解。
“回娘娘,这是皇上平日的衣物,是皇上遣奴婢送来您这里的。皇上说,他以后搬来储秀宫住下。”小婢回道。
薛玉凝怔忪,谈不上喜乐。
暗暗庆幸,还好今晚他不来。那她便有机会去见夜翎。
入夜,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看看满天繁星,他...在恨生那里睡下了?
她突然坐起身,穿起衣物,向门边踱去。
打开门却吓了一跳,凌烨宸正欲推门进来。
“要出去?”见她衣衫整齐,他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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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
“你怎么会来?”她吃惊。后觉不妥,放佛她知道他不会来那般,于是尴尬的笑。
凌烨宸一挑英眉,“朕答应了你,晚上就寝时候,收回朕的东西。自是来就寝,来取回东西。”拔掉她头上朱钗,放在袖中。
薛玉凝一怔,他取走了朱钗,现下是要就寝了?忽觉胁下一暖,被他拦腰抱起,走回房内。
他将她置于榻上,薄唇在她颈间深浅允~吻,留下点点印记,大掌探进她衣襟里抚触。
他的碰触,使她不禁战栗,熟悉的暖意在腹间辗转。压在身上的身躯一处,慢慢发生变化,她心生惧意,理智突然回到脑海,断然拒绝他的缠绵索欢。
凌烨宸却执意要她,将她衣衫扯掉,露出肩头大片雪白肌肤,肚兜下胸线若隐若现。他眼神变得深邃,浸满欲~望。
她一凛,既然要离开,身体上也不再与他牵扯,于是趁他不备,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抹在两腿间白色亵裤上。
她急中生智道:“我来了月信。”
他撑起身体,看了眼她腿间血迹。他道:“机灵鬼,...朕不信。”要退去她亵裤检查虚实。
她心突突狂跳,故作委屈道:“随你检查。反正你从不信任我。”
见她双眸染泪,他心头一软,手在她腰间顿下,倏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薛玉凝无瑕顾及他去了哪里。心里暗暗的道:说起来,我月信确实已经逾期十几天,却为什么还不来?
凌烨宸再回来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红色汤药,他道:“将这药喝下,便不会腹痛。”
她心里猛然一窒,乖顺接过他手中药碗,一口气喝下。笑道:“有劳你费心。可是,你记错了人,我来月信,并没有腹痛之症。”
他身体一僵,映雪每次月事都腹痛难当,他便以为每个女人月事时候都是腹痛的。他不语,从她手中接过碗放在桌上。
薛玉凝鼻间一阵酸涩,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古怪想法,道:“凌烨宸,我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凌烨宸倏地转头,拧眉看着她,眼中满是紧张。良久,他沉声道:“别闹。乖乖睡觉。”搂着她躺下。
她捶打他胸膛,道:“我没有闹。”她抓起他大掌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急切道:“是真的。你没感觉到他踢你吗。”
她这般胡言乱语,只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心底里渴望他会有几分欢喜。
凌烨宸突然笑了,大掌倏地探进她大腿内侧,捏着染血的裤子,淡淡道:“笨笨。来了这玩意儿,不可能会怀有小娃娃。”
她心中一紧,暗暗的道,那要是该来的时候却不来,难道就会有小娃娃...吗?
她身体微微颤抖,问道:“那…如果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要吗?会喜欢吗?”
“等有了再说。”他眉梢眼角镀上一层寒冰,声音也不耐了起来。
“现在就说。”她坚持。
“朕从不说莫须有的事情。也不会回答莫须有的问题。若你执意要朕给你一个答案,抱歉,朕不要。”他声音一厉,稍染不悦。
薛玉凝心口闷疼。转身背对他,泪滑下眼眶。她方才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若是他说他喜欢她的孩子,兴许她会留下。可...
她忽觉头昏目眩。眼睛酸涩无比,睡意一阵阵袭来。惊愕发现,刚才那碗汤剂,他加了迷~药。未央宫,他还是要去。
凌烨宸摇摇她肩膀,她毫无回应。
他重重叹气,低声道:“朕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生孩子做什么呢。有甄儿一个已经...”他亲了她脸颊,下床走了。
门关起一瞬,薛玉凝用尽力气撑起身体,白皙右臂上一块青紫,原来她方才掐着胳膊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苦涩的笑。
她的孩子,他不要。还好,她没有他的孩子。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她慢慢站起身,却双腿发软,到底无法抵抗迷?药的作用,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身子摇摇晃晃向后仰去,撞上了墙壁,只闻咔嗒一声脆响,似触动了机关,那床榻倏地离开墙壁三尺,露出一条蔓延向下的密道,密道深不见底,薛玉凝身子滑落,直直跌下,顺着斜道向下滑去,直到身子完全没入黑暗,手腕的铃铛声响也渐渐的远了。
轰的一声,床榻又紧紧撞贴在墙壁之上。
不知向下滑了多久,薛玉凝身子终于停下来,一片漆黑当中,她沉沉睡着。
未央宫内香雾袅袅
凌烨宸负手于窗边而立。淡淡道:“上次,你说我娘查到了兵符藏在慈宁宫密室中,现在可有找到密室入口?”
一袭红纱的恨生缓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结实的腰身,酥软娇胸紧紧贴在他紧实宽阔的背上。
“你这么久不来我房里,难道...不想我吗,除了兵符的事,便没其他事情可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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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嗯....北方极冷,于是我决定挪窝到最南方去过冬。明天打包,后天走。在火车上度过两天一夜,所以明天更完文后...到26号恢复更新了。提前给亲报备。嘿嘿。明天见哦。抱抱。哦哦,对了,关于夜翎的问题,会在文中慢慢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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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腰背上,她胸前柔软紧紧贴服,他转过身,眼若琥珀,淡漠莫测。薄唇绽开惑人弧度,修长蜜色的指抬起她绝美的脸颊。
只见她肌肤胜雪,星眸流波,桃腮欲晕,玫瑰唇瓣娇艳欲滴,颈项曲线完美滑下,双峰间沟壑神秘诱人,勾摄着最原始的欲~望。
他是男人,该欲~血喷~张的,不是么?
可是为何眼前却浮现一张清丽绝俗的小脸。弯月的眉眼,小巧的鼻,精致的唇。他吻过无数次的唇。
为何脑海中仅剩下那娇憨怒嗔的怪样。身体上,亦都是她抚触他时候留下的战栗震撼。
除了她,还有谁能撩~拨他?
这辈子,攥在她手中了。
薛玉凝!
他自嘲。
叹。
“你做什么叹气?”恨生轻问。
凌烨宸走回桌边坐下,摇头轻笑,连连道:“可惜,可惜。”
恨生坐在他膝盖上,环住他颈项,问道:“可惜什么?”
凌烨宸倏地环住她腰身,大掌覆在她胸前柔软,冷冷道:“可惜美人在怀,已经这般亲密,哪怕更加亲密,朕…都没感觉了。”
没感觉,很好。这对女人是最大的侮辱。对美丽的女人是奇耻大辱。
恨生窘迫又羞恼,却,在他眼中没有见到一星半点儿情~欲之色。
她一挺腰身,从他怀里跃下,讽刺道:“跟薛玉凝夜夜笙歌,裤子里那小弟被累的不能动弹了吧。你!...那丫头身段不如我,脸蛋没我好看,她到底哪里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爱她什么?”
琥珀狭眸灼烧暖意,冷硬薄唇舒展上扬,原来单是听到那人的名字,便已经足以开怀。
“恨生,朕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美人更是数不胜数。凝儿曾经说:你每天睡在不同女人的身边,醒来不知身在何处,不空虚、不寂寞吗。朕当时说朕不会。”
恨生大眼猛然一翻:“哪个男人天天睡遍美人,还说空虚寂寞,便该拖出去剁了,那丫头的问题荒谬至极。”
摇头,眯眸,笑。他道:“朕当时说,朕不会空虚寂寞,是因为朕还没有得到她。”
恨生闻言一凛。他的温柔蜜意,仅在提到薛玉凝时候,才会显露。原来,她和薛玉凝比,早已经败了,或许,从不在对比之列。
“朕从前没有感受过踏实是什么感觉。自然也不知空虚为何物,行尸走肉的活着。酒池肉林,杀人取乐,快感让朕知道,朕还活着。”
他轻轻的笑,“三十几个日夜,朕拥着凝儿一起入眠,暖暖软软的身子,将自己完全交给朕,朕突然便意识到,是的,朕之前的日子,当真空空荡荡,何止是寂寞,是恐惧,更是没有天日。爱她什么...若是能说得明白,便不会再迷恋。仅知道,喜欢那笨蛋到要将她摧毁、甚至恨不得将她吞下肚去。没有缘由的占有。”
恨生一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抖了抖,哭笑不能,挑起凌烨宸下巴,骂道:“喂,祸水,你当我是男人,把我你当你弟兄?跟我掏什么心窝子,没人要知道你爱她多深。就不怕我吃醋么?好赖,我也...伺候过你。”
凌烨宸从下巴将她手拉下,握在掌中,认真道:“恨生,你的身子,朕从没尝过。那个男人,不是朕。”
恨生惊。眼前快速划过一个人的身影,一袭黑衣,脸若刀刻,眉如墨画,夜不悔的得意门生,夜雨寒。
她轻扯嘴角,道:“既然你爱薛玉凝,为什么还要去救映雪?映雪回来了,你夹在她两人中间,不是自讨苦吃?死一个,你才轻松。”
她眼角余光瞟向桌上的一箭一书信,书信于今日早朝时候用箭射进金銮大殿。
信上书:十日后,碧翠山东行十里竹林,薛玉凝项上人头换映雪母子性命;西岩皇帝,尽管千军万马护驾前来。
呵,口气多大。哪里将西岩皇帝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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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更...】
?。
☆、这就来
声音沉稳,脸容凝重,隽永的眉眼肃然,淡淡道出男人的责任:“朕的妻子和儿子,没有不救的理由。映雪的情谊,朕不能不记在心上,没有她舍命相救,朕没命回来当皇帝,更没命见到凝儿。”
恨生点头,诚实道:“薛玉凝...太霸道,再没见过这种难伺候的女人,她不会允许你有其他女人。”
“朕定能找到两全办法。”凌烨宸轻笑,话是这样说,两全的办法,谈何容易?
置身事外,不加入他的感情纠葛,妩媚一笑,吐气若兰,恨生道:“欣姨早已经在陈凤仪寝殿所有墙壁上涂上一层透明捉影粉末,用以捕捉指印,过些时日,再在墙壁上涂上显像粉,显像粉遇到捉影粉,夜晚发出微弱的光,便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68
能显出来陈凤仪动过哪里。而那必是密室入口的机关。所以,十天之内,必可以得到兵符。”
她从桌上拿起箭和书信,秀眉紧拧,“书信上面署名是碧月王宋哲,箭上刻字却是云天耶律姊妹。映雪究竟在谁手里?莫非是耶律婉、耶律双两人嫁祸宋哲?挑起西岩、碧月战乱?”
凌烨宸思忖,道:“不是没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另有其人陷害宋哲、耶律姐妹三人。让三国混战,这人坐收渔翁之利。”
恨生一凛,“莫非是凌懿轩所为?”
“如果是七弟的话,情况兴许还没有太糟,朕...只怕不是。”凌烨宸莫名望了恨生一眼,沉声道:“五天之内取得兵符。坐以待毙,不是朕所为。”
他单臂卷住恨生蜂腰,将她带进怀里,道:“另外,朕…需要你帮一个忙。”
恨生大笑,扔掉他手臂,娇嗔:“你既不爱我,又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妻,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仅凭,你没有办法抗拒凌烨宸三个字。”薄唇自负扬起,一抹笑意,俊逸邪肆。
恨生摇头轻笑,坚定道:“你的忙,我知道是什么,我帮了。不过...若我掉了脑袋,想必夜雨寒那闷葫芦不会饶了你。”
凌烨宸嘴角上扬,正欲开口答话,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两抹身影疾步而来。
月下慌道:“爷,不好了,有人误入了地下宫殿。”
“不值得大惊小怪,地下宫殿机关重重,暗器密布,量谁贸然闯入都将必死无疑。”声音百无聊赖,慵懒之极。
邢掣道:“皇上,那人…是从储秀宫入口闯进去的。入口却在薛主子床边。”
心再也无法平静,双拳瞬间紧握,凌烨宸倏地起身。道:“走。”
月下快步跟去递上玄铁鬼面。邢掣抛去一袭黑袍。
恨生一直知道这面具的存在,她不解的道:“皇上,我一直好奇,薛玉凝跪针毡那日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救她?而是带着这面具。”
时间透过窗外月光向前翻飞,续接急雨飘洒的夜。
薛玉凝扑跪针毡,倒在血泊,凌烨宸拥恨生进了养心殿卧房。
恨生欲为他宽衣侍寝。凌烨宸将她推开,掌风扬起灭了烛火。
薛玉凝那时以为他两人在房内欢好云雨,然则凌烨宸与恨生两人一个站在窗边,一个坐在桌侧。
当时陈凤仪派的两名刺客欲取薛玉凝性命。凌烨宸倏地点起蜡烛,对恨生道:一会儿,站在烛火前,朕需要你的影子。
凌烨宸取了面具带上,批了黑袍,从另一侧窗口跃出。飞身落在院内,招招狠辣致命,打退那两名刺客。
恨生虽不知何故,却也配合,站在烛火前,影子被摇曳烛火长长拖拽,映在窗户上。模糊不清。
薛玉凝以为那影子的主人是凌烨宸,以为他见死不救。却哪里知道那夜,他抱着她在墙边坐了一夜。
凌烨宸从月下手中接过面具带上,夜色下,眸色看不真切。
他望了眼恨生,重重道:“凌烨宸有诸多顾虑,可是夜翎没有。”
转身夺门而出。疾奔储秀宫。
凝儿。等着我。一定不能有事。
是了,他若是凌烨宸,对她的伤害无法避免,也无法纯粹的爱她。
然而,夜翎却可以,爱她,毫无保留狠狠爱她。只有她。
犹记得,仪仗队迎娶她进宫那日,他暗暗潜在薛府附近,却见姓柳的贼人将她掳去,他欲追将上去救她。但是,‘凌烨宸’三个字使他却步。
奔去铁匠铺撂下百两黄金,摘下墙上面具,立即发足狂奔前去救她。兴许他就是这样痛苦而纠结,不敢以真正的自己表露炽热的爱。
封妃大典,他的纵容下,恨生用牙鞭将薛玉凝致伤,他恨薛相,所以将恨引到薛玉凝身上,让她当夜侍寝,对她蹂躏折磨。
他心里却没有舒坦丝毫,未央宫失火,他松了一口气,不然那夜,凝儿会不会活下来,还是未知。
可,怎么可能放得下她?覆上面具又去为她裹了伤口。却发现,七弟给她伤口上了药,他又妒又怒。恨不得将那窥看她t?ng体的人碎尸万段。
翌日,月下按照他吩咐的那般,喊道:皇上驾到,储秀宫娘娘接驾。
薛玉凝大惊,将戴面具的他藏在帷幔后,警告道:想活命,就不要出声。
傻丫头,可看到面具下的促狭笑意。
他趁她不备已经从窗口而出,跃过房顶,摇身一变,皇帝从正门进入,将惊慌失措的她抱个满怀。
故意将她逗弄,要去查看帷幔后的男人。
她急了,抱住他腰身,道:不能耽搁,立刻洞房。
爱惨了她的酣甜。
“暗器、陷阱机关可有被触动?”脚步急急迈过皇宫大院,声音亦满是担忧。
没兵没权,却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兵权要来何用。凝儿,你的问题我重新回答,若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要,我喜欢。
“回皇上,还没有。娘娘误闯之后,便再没了动静。想来,是迷?药使然。”邢掣道。
凌烨宸暗暗吐了一口气。暗暗的道:笨蛋,一定莫要乱动,乖乖多睡一会。我,这就来。
跃进储秀宫,踹开?房门,登上床榻,掌拍机关,旋身跃下漆黑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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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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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私会
斜道直直向下,他的身子迅速下滑,耳边隐约传来那日她绵软动听的声音:夜翎,你是谁,你不怕凌烨宸抓到你吗?
怕他?不,这世上我是他最惧怕的人。
这话不假,脸上覆上了面具,心里,却将一切防备顾忌都摘下。夜翎做的事情,凌烨宸做不到。怎能不惧怕。
你的名字?
夜翎。
多么可笑。凌烨宸,前两个字,凌烨,反过来念,不就是夜翎么。
凝儿,若你不突然问名字,兴许我亦不会仓促之下,告诉你如此破绽百出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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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手腕,按住剧痛的额头,薛玉凝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她腕上金铃,再没有任何声响,死寂。
她爬起身,身体颤抖,喃喃道:“好冷,这里是哪里?”
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颤:好冷,这里是哪里...
薛玉凝浑身战栗,毛发直竖,喝道:“是谁!”
上一轮回音未止,新的一波回音又至:是谁...
似在嘲笑她的无助与孤单。
她咽咽口水,向四下摸去,突然碰到了墙壁,冰凉湿腻,泛着年久不见阳光的腐烂味道。
恐惧从脚底涌上,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一般,她‘啊’的一声,疾奔起来,被什么东西绊倒,猛的栽了一个跟头。磕的膝盖生疼,手掌发麻。
摸索着要爬起身,突然触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几个窟窿,两排齿状的东西。
她心惊肉跳。
骷髅。人骨。
哇的一声爬起身,泪夺眶涌出。
不择方向跌跌撞撞的走,撞上了墙壁便又换个方向,却发现越走越深,怎也出不了这些石壁。却是离最初的位置远了。
咔嗒一声,脚下一踉,差点跌倒,左脚下的地面下陷了几寸。
噗噗几声之后,四周大亮。薛玉凝惊呼。
她竟是置身在一间空荡石室中。四个墙角各有一个巨大火把,火苗扑朔,妖冶燃烧。
脚下踩着的那块方砖是活动的,她稍稍向上提脚一分,那方砖便会上升一分,石室墙壁内也跟着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利器摩擦墙壁的骇人声响。
她出了一身冷汗,怔忪不知多措,哭喊道:“凌烨宸,大混蛋,什么没权没兵,要不是你说这句混账话激怒我,我怎么会掉到这乌烟瘴气的石头房子里?谁要你的兵,谁要你的权,我要的不过只是你愿意承认我的孩子罢了。我又不是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却胆小的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泣不成声。
轰隆一声,如雷碾过,震得灰土四落,石门打开。
高大身影踱步而进,似慵懒的豹肆意徜徉,面具下眼眸满是促狭揶揄。
侧身依着石门,推敲道:“看起来你情况很不妙。”
声音似阻隔了什么传进她耳中,却唤起了某些记忆,玉凝抬起泪眸,哭着笑道:“夜翎。是你。”
她一顿,忘了危险,歪了脑袋,哽咽问道:“啊,原来你都藏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怪不得凌烨宸找不到你啦。”
淡淡笑声透过冷硬面具幽幽荡开,不答反问:“你约我来有事?”
“嗯?”不解,咂舌。瞅着他。
“你将储秀宫顶的女侍卫赶走,不就是邀我和你私会?”
他向她踱来,每走一步,她的心都跟着抖一下,是太久没见他,所以才紧张吧?他在她面前站定,握住她纤细的腕,金铃一阵阵脆响,若非这铃声,他不会如此快便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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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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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成画
她脸上不禁一热,甩开他大掌,喃喃道:“谁要和你私会。”
心却猛然跳动,身体亦莫名躁动不安,他的视线让她无所适从,忘记了哭泣,急忙别开小脸,双手挥舞指着脚下。
“我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动也不敢动啦。快救我。”
面具下双眸静静看向她脚下。
她以为他没听懂,将脚稍稍提起,那石墙里便又沙沙传出刺耳声响。
“别动。”他喝止。她以为他怕触动陷阱,他却倏地顿下身子,道:“膝盖流血了,还不安份。方才跌倒了?”
她心头一暖。“嗯...刚才黑漆漆的,我怕...可又认不得路,所以.到处乱撞..”
“记住。”他道。
她一怔,“什么?”
他用衣袖帮她擦去膝盖上血迹,洒下药末止血,起身紧紧按住她双肩,沉声道:“记住,以后若是不知往哪里走,那么就留在原地,我...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
心中有些许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她猛然摇了摇头,暗暗的道:夜翎是凌苍啊,我紧张个什么啊!
面具下冷眸扫过石室四壁上千万小孔,夜翎道:“若你的脚离开这块方砖,方砖便会弹起复位,那么机关便被触动。”
她吓得傻傻一笑,膝盖一软,向下滑去,他揽住她腰身,支撑她身体,她力不从心,瘫在他臂弯,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她问道:“触动机关会怎样?”
“从墙壁上射来千万短剑,你立刻就万剑穿心。毙命。”字句属实,非危言耸听,地上数具白骨为证。
薛玉凝抖了抖,脚死死向下踩住那方砖,突然拧了眉,扯住他衣襟,逼问道:“我万剑穿心,那你呢?”
笑声从面具后隐约传出,讥诮:“我对地下皇宫再熟悉不过,早逃出去了,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么?”
她倏地抱住他结实的手臂,谄笑道:“夜翎,不,是凌苍哥,烂皇帝还活的好好的,现在还在恨生那里逍遥快活。并且整装待发要去救你的旧情人,救回来还要上榻,闭门造子,你不气么?”
夜翎一怔,不悦问道:“闭门造子。谁教你说这混账话的?”
薛玉凝脸烧得通红,立刻道:“除了凌烨宸再没别人啦。”这不知羞的话,是她自己杜撰的。不过,把不光彩的事情都推到凌烨宸身上准没错。不过,夜翎气什么?对了,她出言侮辱映雪,他当然气。
夜翎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便再没声响。
薛玉凝讨好般摇摇他手臂,道:“你接近他不容易吧,你瞧,我天天都跟他睡一个床上,他磨牙打鼾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要是活着,轻而易举的就能帮你杀了他呀。”
夜翎静静望着她,阴险的问:“你对凌烨宸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清楚,你怎么知道映雪出了事?”
薛玉凝心里一窒,刚从凌烨宸身边离开一刻,又遇到个夜翎,还是紧张映雪,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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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道:“我昨晚躲门后偷听的,不行哇。”
他轻捏她粉嫩脸颊,她发威,露出猫牙,在他大掌上狠狠留下两排牙印。他笑问:“你…怎么确定我是凌苍?”
她一怔,望了铁面一眼,道:“你不是凌苍。”
他手臂俱震。却无谓耸肩。只听她俏皮道:“你不是凌苍,难道我是?”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便也不瞒你,摘下面具,真面目示你就是。”他抬手便要退去面具。
薛玉凝喝道:“不要…”
他垂下手,懒懒的问:“为何不要?”
她笑的几分不自在,飞快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跌下悬崖了,你的脸…该是摔坏了吧,不然,做什么顶个铁面。这里本来就阴森可怖了,我若再看到你的脸容扭曲,我..”
夜翎嗤笑了下,道:“容貌当真那般重要?我脸上疤痕不多,仅仅掉了鼻子,没了嘴巴,你便真的骇到这样的地步?我偏要让你看看。”说着就要将面具捏下。
“别别,你的心意我领了,大不了我不怪你几年前踢我那一脚好了,不要摘面具。”薛玉凝快速道,急的从那方砖跳开,捂了眼睛。
只闻,咔嗒一声,方砖弹起。数千道匕首,寒芒乍闪,向四壁中向两人迅猛射来。
电光石火之间,薛玉凝被一股强大力道带进怀里,她骇得紧紧攀住夜翎肩膀,唇碰在他颈项,猛然摩擦。
他笑道:“抱紧我。”身子伏地将她压在身下,脚劲蹬身后墙壁借力,裹着她,擦着地面向对面石门低低飞去。
薛玉凝惊愕的睁大双眼,从他肩膀向上看去,只见匕首在空中密密交织,如雨四下飞散,却又都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直直射进各自对面的墙壁空洞中去。
夜翎掌风扬起,扭动石门机关,轰隆一声,石门开启,他抱着她踱出石门之外,石门又轰隆合上。
站定身,薛玉凝发现他们是进了另一间密室,也是石头墙石头地面,和刚才石室并无诧异。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道:“得救了。”
“高兴的太早了,机关一动,牵动全身,所有陷阱机关都被开启,刚才仅仅是开始。”夜翎丢下一句。
哗啦啦一声巨响,灰尘扑簌坠落,掉的她满头满脸皆是。只闻耳边传来清浅笑意,却是他环胸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瞪他一眼。“还有心情笑?难道你每天在这里便是冲关涉险打发度日?”
“不错的主意。”
轰轰闷响。只见,这间石室的房顶,竟是一块活动的重达万斤的巨石,正疾速向两人压下。
薛玉凝攥住他手掌,却发现他手掌温热干燥,不像她早已经骇得手心满是汗水,她慌张道:“怎么办,被巨石砸到可就被挤成饼,压成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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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四更毕。然后....26号见了哦。预祝圣诞节快乐。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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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患难1
“给蝼蚁充饥,或流传百世供后人品赏,哪一个都还算有意义。何况有你为伴,死也足矣。”夜翎的话波澜不惊,暗含戏谑,
薛玉凝朝他看去,只见他侧身而立,双手环胸,玩世不恭、桀傲不驯的外表下透露出一股坚定。薛玉凝才知他并非玩笑,好似当真愿意和她死在这里一般。
她暗叫糟糕,急忙攥住他手腕,重重道:“生命诚可贵,生命价很高,我这条小命还没活够。蝼蚁弟弟得再挨饿些时候,后人少了我这幅画也能活。你...带我离开。”
夜翎啼笑皆非,点点她额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蝼蚁小弟,我却不知道呢。”他睇了眼已然压至头顶的巨石,道:“凝儿,你脾气倔强,我常常在想,你对人苦苦哀求是什么样?”
薛玉凝斜斜看向他,只听他道:“想让我带你离开,先软声软语求求我。”
薛玉凝嘴角微微扬起,嘻哈一笑,当即跺脚转身,道:“求你,对我来说已经是难事,还要软声软语的求你,那真是难上加难了。我自己救自己好啦。”说罢便朝石室另一端跑去。同时巨石不断下压,她跑出没几步,已经非要弯腰前进了,再走出两步便匍匐地上去了。
夜翎同样也伏在地上,却三缄其口,对于如何解难只字不说。
“夜......翎,求求你。救救我。不然...做鬼也不放你。”当巨石仅在一臂之隔的时候,薛玉凝突然扭头对身后那舒适侧躺的男人喝道。口气当真恶劣又不愿。软声软气没有,威逼利诱的意味很足。
夜翎轻笑,眸光一沉,朗声道:“凝儿,你现在正在巨石正中央位置,翻身平躺下,可看到石上凸起一块红玉石?”
他方才任由薛玉凝跑出,便是算准了她到达中央位置时候,必然被巨石骇得止步。
薛玉凝依言倏地翻身,巨石已在脸前,她大眼来回寻找,忽见红光一闪,她惊喜,朝夜翎看去,虽看不清他眉眼,但是那双眼眸却是浸满笑意和疼惜,她喊道:“找到啦!”
夜翎朝她点点头,沉声令道:“手掌去按那红玉。”
“嗯。”万分紧急之下不容她思考,她伸出手掌用力拍在那红玉上,手掌心被咯的生疼,她却心生欢喜。只因,红玉咔嚓一声没进了巨石当中,巨石轰然停下,仅离她胸口一拳距离。
她吐了一口气。身躯尚且可以活动自如,她道:“夜大哥,我们快走。”朝石门爬去。
“凝儿,莫急!”夜翎急急道。
“怎么?”玉凝不解,朝夜翎看去,却见他因为身材高大魁梧,被巨石死死压住,动弹不能。她爬去用劲拽他手臂,他却依旧脱身不得。他轻轻道:“没用的。你的力气不可能将我从石头下边拽出去。”
她气急败坏的低啸了一声:“那怎么办!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我找人来救你?不行,凌烨宸要抓你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让他害你!那不然,我出去之后,天天给你送饭菜来,这样,你即便生活单调点,但...”
她说着说着,脸蛋被夜翎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暖暖热热,似曾相识...?!
“凝儿,去将巨石推上去。”夜翎突然道。
薛玉凝一怔,猛吸一口气,笑了笑,又哭丧了小脸:“你..我连你都拽不动,都怎么可能推得动这重达万斤的石头?”
“相信我,你可以。”他拍拍她小脸。她心头一动,不知着了什么魔,听他的话又钻回巨石中央位置躺下,大喝一声,手拍在石头上。随即挥着剧痛的双手,悻悻道:“你看,它动也不动。”
夜翎被石头压得几近喘不过气,却依然泰然轻笑:“笨笨。那块红玉是这巨石的机关,你方才已经解除了巨石下压的指令,只需给红玉一个向上的力,巨石自会受力向上退回原处。”若他也慌了神,她便更怕了吧。
他声音急切中却透着温柔,这给了玉凝莫大勇气,她双掌双足并用,对那红玉又推又踢,巨石却纹丝不动。
“你再忍耐一会儿。”她灵机一动,面朝下趴伏,以背撑住巨石,那红玉便抵在她腰间,她手脚撑在地面,向上用力顶起。“起?!”她喊道。登时已经出了一身汗。
咯噔一声闷响,背上的重量猛然消失,巨石瞬间便已经跃然而上,成了这石室的房顶,静止的仿若不曾落下。
夜翎重重的喘着气,薛玉凝跑去将他搀起,两人对看一眼,竟有种共患难的情愫激荡心间,同声道:“你还好吧。”
两人一怔,相视一笑,拉着手迅速离开这座石室。
却在刚出门,就见一条长约一丈的长廊,火把摇曳,火苗乱窜,稀疏平常的走廊也变得诡异阴森了起来。
感觉到掌心里裹着的小手微微颤抖,且满是汗水,夜翎用力握住她的手,沉声道:“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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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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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患难2
薛玉凝随即莫名感到安心,向他凑近几分,问道:“这里也有陷阱?”
夜翎点头,左足脚尖轻点走廊第一块石砖,长四尺宽四尺的方砖,竟然瞬间向下陷去,他俯身拿起一块小石头丢进那空洞中,竟然过了一盏茶时间都不听回响。
薛玉凝骇得小脸退了血色,喃喃道:“方砖下的洞穴深不见底,人掉下去一定摔得尸骨无存。夜大哥,你曾经有坠崖经历...是怎么逃得过一劫的?现在可以与我分享了?”
夜翎突然便冷哼一声,不屑中透着冷漠。“侥幸罢了。”
薛玉凝尽顾着查看四周环境,竟没有察觉他对凌苍的不屑,她又道:“除了这条走廊,你我在无路可走,这可怎么是好?”
夜翎道:“这里共有一百八十一块方砖,每逢单数,砖下便会有陷阱,每逢双数的石砖便可以踩踏。”他紧了紧手掌,将她的小手握的更紧。拉着她道:“走吧。”
“等等。”薛玉凝向后撤了撤。
夜翎转身,见她眼露骇色盯着一块块石砖看,似乎在丈量什么。
“第一块石砖已经陷落,我们要迈去第二块,中间隔着四尺,我步子小…不可能迈得过去。可不可以…”
“上来,我背你。”
薛玉凝请求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夜翎已经蹲在她身前。她颇多感触,却仅说了句‘谢谢’,心里却慢慢的对他有种大于感谢的情丝悄然蔓延。
夜翎背起她,仅在双数石砖上行走,他似乎对这走廊很熟悉,数都不数,一个起落已经落在第二十块石砖上。
“这地下皇宫,是谁为了什么修建的?”趴在他肩上,看着他露出面具外的小片侧颊,轮廓分明,肤色如蜜。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已经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精致好看的耳垂。她心里猛然一慌,糟了,为什么会有忍不住想碰他的欲~望?
她方才在他脖间脸侧轻轻抚触,他自是喜欢非常,现下她叹气摇头,自责懊恼,他便在心底暗暗的笑:“先帝修的。做好万全打算,倘若外敌入侵,便可以从这地宫逃出去。”
薛玉凝心里一个激灵,搂住他脖子,晃了晃,急急问道:“地宫可是通向宫外么?”
夜翎面具底下的小皇帝身形一个不稳,差点便踩在了单数的石砖上,摔个尸骨无存,当即心头一紧,把薛晟祖宗几代问候一遍。
快速几个起落,两人便已经来到走廊尽头,跳过了第一百八十一块石砖,落在地上,夜翎将背后那又跳又闹的小家伙放在地上,朝她望了一眼,转而拉住她手掌,转了弯,边走边道:“是有通向宫外的出口。一会我们就从那里出去。”
薛玉凝大喜,这…不就是她逃出宫去的路线么!但是她却不动声色,笑笑的任他拉着,穿梭在不同石头屋子、石头走廊里。
当她以为陷阱已经结束的时候,却来到一间状似寝殿的屋子前,夜翎突然拉住她的手,他指了指室内,道:“地上、墙面、房顶都密布有大网。”
薛玉凝看去,借着火把的光,隐隐可见一张张巨型密网铺挂在房顶、墙面、以及地上。突见银光闪闪,她问:“网眼相交的地方,是什么?”
他将她抱起,用衣袍将她裹住。
薛玉凝眼前便一片漆黑了。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他结实有力的腰身。
他宽阔的胸膛,沉稳的心跳,以及身上淡淡的清香,都莫名的吸引着她。
忽觉他抱着她快速向一个方向移动。
他的声音隔着他脸上的面具,还有盖在她身上的袍子幽幽传来:“每张网有四百网结,每个网结上都有一把刀片。人走进屋内,大网将人兜罩住,除非刀片沾血,不然网不会松开。”
薛玉凝闻言身体一震,想从他怀里探出去一看究竟,却被他死死扣在怀里,只觉得他忽而飞起落下,忽而旋身倒转。
还有什么物体伴着呼呼风响来回飘荡,她一凛,是大网在室内来回飞窜的声音。
突然,耳边传来嗤嗤数声,还有夜翎痛苦的闷哼低?吟。
紧接着,她眼前转亮,双脚踏地,原来已经穿过了方才的殿室,刚离开夜翎的怀抱,她便问道:“方才...”
夜翎却身形不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0
稳,单膝跪地。他身体剧烈抖着,黑色衣袍被划得破烂。
薛玉凝上前扶住他手臂,问道:“夜大哥!你怎么啦?”她手上一阵润湿粘腻,浓稠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抬起双掌查看,竟满是鲜血。
她心脏猛然揪痛,不禁泪涌出眼眶,道:“你的伤好重。”细细看去,他衣袍诸多缺口,竟不下数十处,尽是方才网结上刀片所划,而每处破损的衣袍下,都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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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道伤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护着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玉凝愧疚不已,与他相比,她身上竟没有一处伤痕,他方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身体为她造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夜翎喉间一阵紧致酸胀,咳了几声,血水顺着面具流下,他疼得眯了眼,却抬手拭去她脸颊泪珠,急促喘着,低笑道:“哭什么。被划了几刀而已,不跟你女孩子家一样娇弱,一点都不疼。”
淡淡幽香掺杂着男性的热血气息将她缭绕,她心胸涌动,又落下串串泪珠。
眼角余光瞥见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竟也是刀伤,她急忙欲退下衣衫帮他裹伤口,他却攥住她双腕,不羁调侃:“穿着吧,我身上伤口多,将你身上衣衫褪尽也裹不完,你若因此着了凉,那,我又要多一道伤了。”
“多一道伤?”她不解的问。
他深深凝着她,微微一笑:“你着了凉,我会心疼,不是多了一道伤么?心伤可比身上的刀伤来的厉害。你好好的,便是对我的报答。”
泪模糊了双眼,她抽泣,轻轻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应该的。这是我欠你的。待你好,便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
她心口被暖流重重撞击。暗想:他真的是当年差点将我踢死的凌苍么?难道是因为当年亏欠我,所以对我这般好?可是,不至如此舍身相救啊。
夜翎起身,拥了她腰肢,朝地宫更深处走去。
薛玉凝叹了气,小心搀抱着他腰身,幽幽道:“要是我没有触碰到最初那个机关,我们也不会历经这些灾祸。”
“这里机关陷阱皆是相生相连,你不触动那一个,难保你不会触动别的。不过,...若是知道机关所在以及破解之法,那么,徜徉地宫,通行无阻,也易于反掌。”
薛玉凝垂眸思忖,暗暗的道:我方才跟着他已经学会了怎样破解这些机关啦,想来日后,我自己也可以出的去。
“在想什么?”他忽然道。
她一怔,摇摇头,‘嗯’了一声,小心搀扶着他,淡淡道:“在想,几年前你和映雪相见,所谓何事。”
夜翎不答。面具下的脸容却阴霾可怖,满是掠杀之色,危险极了。
她也并未期许他回答,兀自接着道:“…其实,你和我都是可怜的人。映雪对你无心,凌烨宸对我无意。你…何不解脱自己,也成全他人,放下对凌烨宸的恨,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就像她一样,得不到的,就放弃好了。
夜翎突然轻轻笑了,这丫头果然一口咬定他就是凌苍,他道:“映雪对凌苍有意无意我不知,但是,凌烨宸对你一定有心。不然,我不会接近你,让你帮我解决他。”
她心中猛地被蛰了一下,笑道:“你这样觉得?我也有几次觉得他对我有心,可是,总是在我以为他心里爱我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是我弄错了。”
“当年,凌苍意图奸污映雪。”他冷冷的道出迟来的答案。
他的身体突然紧绷,微微抖着,像是生气愤怒一般,她不解看了他一眼:“哪有人用奸污一词形容自己所为?你真是怪人。意图奸污…?映雪也奇怪,明知你爱她,还约你相见,倒像是有意为之,故意让你奸污似的。”
夜翎突地顿下脚步,情绪激愤,声音一时无法抑制的慌乱,厉声道:“凝儿,…你没有骗我,是映雪约见凌苍的,此话当真?”
薛玉凝愣愣的望着他,为什么他紧张映雪,她心里会酸酸涩涩。点头道:“不然呢?我所知道的确是这样,还是你这当事人有另一番说辞?”
夜翎自知失态,拉着她的手,别开脸颊,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走吧,我们快些出去,这里到底不安全。”
两人相互扶持,走了一个时辰,闯过了几个较为温和的陷阱,突然眼前开阔、空旷了起来,从他们脚边到对面,中间竟是一个断崖。断崖边上满是各色花草,偶尔跳过几只野物,若非是陷阱,倒别有韵味。
“这是最后一处,我们便出宫去了。”他指着断崖淡淡道。风呼啸吹过,将他声音吹得凌乱破碎。
薛玉凝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身受重伤,抱着我定然使不动轻功了。我们如何过得去?看来,我是必死无疑。”
“与受伤无关。便是没有受伤,我亦不能抱你过去。”
薛玉凝不解,他武功精湛,却自认不能?只听夜翎又道:“从你我脚下,到对岸崖壁约二十丈,距离太远,中间无借力的地方,我若冒然抱你过去,崖底不过多两具白骨罢了。还是说,你要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薛玉凝叹了口气:“自是不要。”突然灵光一闪,他提议道:“那你是如何来往于此的?我们便按那法子出去。”
夜翎指了指深不见底、白雾缭绕的崖面,道:“你仔细看看。”
薛玉凝蹲下身看去,只见两边崖壁之间绑着数根浑圆绳索,她心喜:“可以在绳索上借力么?”
夜翎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可以。抱着你便不行,这绳索仅能承重一人。你…敢走这绳索吗,单独?”
薛玉凝斜斜看了眼崖下,登时觉得腿脚发软,头昏目眩,颤声道:“试试吧。”
夜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背依上墙壁,笑道:“那就试试看。”
他,就这样看着?薛玉凝心里泛起嘀咕。
伸出左脚,颤巍巍踩在那绳索之上,只听咿呀数声,绳索晃动不已,她根本无法立足。狂风从崖底刮起,将她裙摆掀过头脸。
她眼前一黑,惊出一身冷汗,倏地把脚缩回,抱膝坐在崖边花草上,哭喊道:“好害怕,吓得脚软了。我不要过去了。夜大哥,你先走一步。这下反过来了,得劳烦你每天给我送些膳食过来。我不挑嘴,只要口味清淡一点,除了牛肉、羊肉、兔肉一口不能吃,其他都可以,谢啦。”
夜翎一怔,这叫不挑嘴?开怀笑声崖壁间回荡,卷臂将她娇小身躯嵌进怀里,道:“一起走。逮几只活牛、活羊烤来吃。生食兔子也不错。”
他说着便朝那崖壁之间的空挡走去。
他的话让玉凝胃里一阵痉?挛,他的举动,又使得她猫一样,嘤咛一声,抱住他头颈。
他竟不使轻功,也不走绳索,而是双脚踩空,走在两面崖壁之间,脚下便是深渊,她惊呼:“喂,你做什么!跳崖上瘾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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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他颔首,望了怀中的她一眼,戏言:“小心,不要爱上我。”
她眉眼满是怯色,双颊霞红,抿着嘴唇,怔怔望着他。见她娇俏可爱,他心中一动,不禁俯身在她脸颊轻啄一口。
唇温热,薄唇周边面具却冰冷,一凉一热两种触觉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她猛吸一口气,躲到他劲窝去了。
风吹拂两人发丝、衣袂,崖面云雾缭绕,崖底激流涌动,崖壁藤蔓丛生、奇花绽放。他两人,倒像是幻境中,漫步云端的一对仙侣。
突然,薛玉凝小嘴圆张,‘咦’的一声,似错愕极了。只见夜翎每迈出一步,他脚下便自动多出一块透明青玉石,青玉散发着玄妙透明光晕,待他走过一步之后,身后那块青玉便又消失不见。
她心中自是佩服至极,油然升起一种暧昧的不明情愫。小心,不要爱上他!
“那种情愫,可以叫做仰慕,或者,爱。”他淡淡道。
她被他径直说出了心事,不禁脸儿飞红,羞愤的“你”了半晌之后,又‘哼’的一声,歪在他肩头去。
水样双眸也未闲着,赶忙看向刚才夜翎依过的墙壁,只见那上面有一颗不起眼的灰色宝珠,闪着薄薄光辉,想必,那便是他们脚下走这‘神路’的开启机关。夜翎定然倚在墙上时候,将它启动了。
她不满,轻捶他心口道:“你方才有意戏耍我!你分明知道我们可以走这条路离开!”
他猛地咳嗽,血水便又顺着面具流下,薛玉凝大惊,柔声道:“啊,你还好吗!我…你刚才戏耍我戏耍的极对!莫要再吐血了,我…知错了。”
夜翎哭笑不得,眼中却满是怜爱之情,骂了句:“傻瓜。”将她放在地上,薛玉凝双脚踏地时候,才知两人已经来到了断崖对岸。
搀着他又走一刻钟。
夜翎顿下脚步,道:“过了前面的石门,就是宫外了,一会我送你回去储秀宫。”
薛玉凝点点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枯草藤蔓之下隐隐若现一道石门,满是岁月剥落的痕迹。她拉着他快步走到门边,眼睛却被石门旁边的一汪池水吸引。丢开他的手,跑去池边。
“这池水是…”
夜翎见她对什么都稀奇,不禁轻笑,便也跟着走去,“池水和你储秀宫的荷塘是相连的。”
薛玉凝嫣然一笑。赞叹道:“地宫竟这般奥妙无穷,危险丛生便罢了,想不到储秀宫荷塘的水竟然跟这里的池子是相连的。倒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天成?”
“当年修建地宫的时候,工人日夜赶建,饮水炊事都是在地宫内,于是挖通了隧道,将储秀宫荷塘的水引到这里来。这样说来,算是有意为之。”
薛玉凝突然转身,攥住他衣袖,跳着道:“那…我从储秀宫荷塘能游到这里来吗,能吗?”
她暗暗的想着,若是可以游得过来,那出逃便省了许多功夫了。
夜翎双眸一沉,目光越过薛玉凝,朝池面上看去,意味深长道:“可以游过来,不过,游来之后,可能就和你身后那人一样了。”
薛玉凝心突地猛然一跳,倏然转身,却哪里见身后有人。
夜翎轻笑,挥左臂将她藏在身后,抬右臂,手掌向后一抓,只见那池面水波翻涌,伴着哗哗水声,突然一个重物从水中跃起,一声闷响后,重重落在地上。
玉凝闻声,诧异不已,忍不住从他身后探身出来,向那重物看去。
乍看之下,吃了一惊,那重物是一具死尸,尸体已经被水浸泡的腐烂肿胀,头盖骨被人用钝器削掉,脑浆早已经被水冲的干净,只剩下一个空葫芦。
但是,这人面容依稀可辨。眉眼尚能认得清楚。
竟是,无踪。
尸身腐臭糜烂在空气中,着实刺鼻呛人。
连惊带吓,又鼻中满是尸臭,薛玉凝胃中一阵翻滚,放开夜翎,跑去墙边吐了起来。
背上传来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抚。她知道是夜翎。却无暇顾及,竟呕到要将上辈子吃的食物都吐出。心里暗暗的道:无踪老弟,我绝非见不得你的尸体,可是,我管不住自己啦,怎也吐不止。
“吐什么,一具死尸罢了,你我死后还不是一样要被尸虫所食?”
夜翎宽慰的话显然成了催吐剂,薛玉凝哇的一声,又吐出来。连忙摆手让他莫要再说,又双手抱拳一拱,表示:你若不要再说,我便谢谢你老人家。
夜翎见她吐得极凶,他慌了,愣愣的一下下帮她拍着背。她...怎么了?
良久,薛玉凝止住吐,却浑身发软,脸色惨白,她抹了把嘴唇,眼前一阵晕眩,喘着粗气,靠在夜翎身上去了。
夜翎将她抱牢,轻轻问了句:“要漱漱口么?”却心头一凛,才知问了不如不问。
薛玉凝点头。突然意识到又着了他的道,这地方便只有那个水池,漱口,必用池中水,尸首便在那水中浸泡不知多久。她于是十分配合,在他怀里吐了开来,将他袍子弄得脏秽不堪。
夜翎一怔,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走去石门旁边,摘了几个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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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大小的酸果,去了皮,塞在她嘴里,轻轻道:“等我一会。就带你离开这里。”
酸甜味道刺激了味蕾,胃部便不再那般难受。她眉眼弯弯,小脸恢复了几分气色,点点头。
夜翎挠挠她额头,随即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转身走去盖在无踪尸首上。
薛玉凝忽觉,夜翎是隐隐含着怒气,兴许还带着一丝心痛。
她轻轻惋惜道:“…无踪死在这里了…”
夜翎一怔,长睫被雾气润湿,自嘲勾起嘴角:“是啊,无踪死在这里了。送映雪回去锦州的,是谁。”他拔剑在土地上挖了个大坑,用黑披风裹住无踪,将他放在坑里,埋了。他暗暗道:无踪,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用杀你那人的头颅将你祭奠。
薛玉凝突然惊呼一声,吓得捂了眼。只因,夜翎用剑划破了手掌,将鲜血滴在土坟上。
她惊奇道:“夜大哥,他是凌烨宸的人,你...伤心什么?怎么觉得你恁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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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在哪?
“不奇怪。死者最大。不管他是谁的人,现在他死了,出于对死者的敬畏,他都该有个安歇之处。我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夜翎轻轻说着。声音一时忘却了压抑。他一惊,朝她看去。
薛玉凝面色如常,一时未察觉他声音竟和皇帝一样。倒是心里随着他的话也跟着难过起来,若非他们无意来到此处,无踪一生一世都会沉在水底,不见天日,何其悲凉。
她也走去蹲在那土坟边上,双手捧土往坟上面一下下盖去,又倏地去石门旁花藤草秧中采集一大束白黄色的野花,插在坟头,她叹了气道:“凌烨宸要是知道你死了,定然也会伤心难过的。”又转念一想,黯然道:“我要是再想着从储秀宫荷塘游过来,定然也是死路一条,倒不知我死了,有没有人将我埋葬。”
夜翎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瞎伤感什么。”抓起她双掌,把上面的土壤拍掉。
薛玉凝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抓着他大掌,惊问道:“夜大哥,不对啦。无踪的尸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真的是从荷塘飘来的吗?”
夜翎一怔,笑道:“你还记得你与七弟泛舟荷塘那夜,朕.....皇帝在你房内的事?”暗暗的道:差点便将皇帝两字说成‘朕’了。
薛玉凝看着他淡粉如蜜的薄唇,一阵心烦意乱,失神良久,绞尽脑汁想了想,道:“记得。啊,对了,我当时钻在床下找免死令,隐约听到荷塘噗通一声水花声响。莫非…”
“没错,无踪便是那时候被人杀害,落在水中,顺着隧道,被水流冲来这里了。”他双眸突然变得锐利,犹记那时他仅以为无踪是失足掉进水里,却没料到无踪那时候已经沉尸水底。
凌苍,你好,好样的!
“走吧。”夜翎突然抓起她纤细手臂,开了石门,朝外走去。
方出石门,便是宫外了。但见夜空繁星璀璨,周遭密林葱郁,两人在丛间林木空隙缓缓走着,林中偶尔窜过小鹿三两,松鼠数只,这地方竟是罕有人至的丘壑。用以隐匿地宫出口再合适不过。
薛玉凝猛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没有凌烨宸气息的空气,有一点寂寥和伤感。突然润湿了眼眶,握了握夜翎温热大掌。寻求一丝慰藉,没头没脑的问:“夜大哥,你…还爱映雪么?”没有来头的问题。也没有期许他会回答。
“你是问凌苍,还是夜翎,亦或是凌烨宸?”他微微侧头,凝着她道。
她一怔。心口突然疼了起来。落寞道:“没甚区别。都问。”
“贪心。”他笑,停下脚步,手按在她双肩,刻意低沉的声音:“凌苍是不是还爱着映雪,夜翎不知道。夜翎知道的是,凌烨宸也正自迷惑还要不要爱她。而,我能回答你的是,夜翎不爱她,零星都不。”
凌烨宸迷惑,没错,怎能不迷惑,雪儿当年告知他,凌苍擅闯双雪殿,意图奸污于她。
方才凝儿无意间提起,竟是映雪主动邀约凌苍,那么奸污一事,到底是意图,还是已然是事实。
更有甚者,甄儿,是谁的种?
他那时无心子嗣,哪怕与映雪同房,亦都小心翼翼。凌苍落崖之后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翌日醒来,是和映雪赤诚相见,躺在榻上,他虽命人送去了避孕汤药,映雪也确实喝下,然,不久,映雪却怀了甄儿。
“那夜翎爱谁?”薛玉凝见他盯着她发呆,不禁顺着他话茬问。
他回神,看了她半晌。她被他盯的直发怵。
他握住她双肩,猛地将她按在身后粗壮树干上,逼近她惊慌的脸颊,在她耳边道:“你。夜翎爱你。我爱你。只有你。”沙哑的声音,似有意压低了些许,竟又多了几分魅惑的粗噶。
她后背和树干相撞,隐隐作痛,可是这点痛楚,在听到他坦诚炽热的话之后,瞬间便荡然无存。
借着月光细细将他打量,他比黑夜淡浅的双眸中亦闪烁着灼热的火苗。
四周突然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他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耳侧,引来阵阵酥~麻战~栗,她知道该抵抗,却该死的想要这种暧昧多停留一刻。为什么,他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和熟悉感。
耳垂突然一阵温热湿滑,是他含住了她小巧的耳珠,灵巧的舌在她耳蜗勾画,她推搡,却显得软弱无力,一句句‘夜大哥不要’,却似在辗转缠绵的邀请他给予更多。
“凝儿,你的身体比你诚实。”他轻笑着。大掌撩开她衣裙,探进她胸前衣襟,轻柔的抚~摸。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除了凌烨宸,再没和任何人这般亲密。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凌烨宸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蕴含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嘲讽和杀气定定看着她。
她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四肢百骸颤抖了起来,猛地摇头,用力将夜翎推开,道:“对不起。我...不能爱夜翎。更不会爱凌苍。我早有我心所爱。你待我极好,对我有恩,我该报答,可...不会是这种方式的报答。”说罢,便朝林外跑去,直到跑出数步,才透得过一口气。
手掌一暖,被他攥紧在手里,她才知道,原来,她跑的虽快,他却一直缓步跟在后面,丝毫不费力气,似她永远逃他不得,为什么,这个男人也有这般的令人窒息的震慑力。
夜翎调侃:“凌烨宸当真那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守身如玉?连你的夜大哥也忍心拒绝?”
她叹了口气,垮下小脸,苦涩一笑,转身看着他道:“如果爱一个人跟他好不好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一辈子,我最不该爱的就是凌烨宸,最该爱的人,是懿轩,可是...”
“七哥,何不在此多休养些时日再作打算,你身体才康复,赶路奔波怕身体受不住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这句话便幽幽的从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担忧。而,他口中的七哥,是谁?
薛玉凝一颗心砰砰乱跳。双脚如同钉在地上,动弹不能,心里却紧张激动极了,重重吸着气,朝那声音方向看去。又听到有人缓缓道:“不碍事,时日有限,快些赶去碧翠山才好。”
这一道嗓音暖若旭阳,一字一句都敲在薛玉凝心坎上,钻进了她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她猛然甩开夜翎的手掌,身形一踉,跌在身后乱石堆上,双肘撞得生疼,却毫无知觉,急忙四下放眼而望。
只见比她和夜翎所处的位置低约两三丈的一处林地,篝火窜天,火光映出了数道身影。
夜翎听到远处对话声之后,眉眼一沉,冷静观察四周,只见除却篝火旁几道身影,下面林中竟有不下千人,且各个手持兵刃,依树而立。
见薛玉凝反应那般激烈在乎,他隐忍暴怒,垂手站在她身后,两拳紧握,指节格格作响,又妒又恨,只差立刻揭下面具,将薛玉凝好好教训一番。
薛玉凝对身后男人周遭烧的极旺的那团妒怒火焰,全然未觉。双眸在篝火旁数道身影搜寻查找。
周雨晴在。凌武在,凌思远也在。
他呢!
凌懿轩在哪?方才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可还好?一个多月不见,她时时都记挂着他,却怎也没想到他竟在皇宫咫尺之外。
远处大槐树下,棕色骏马长嘶一声,信步移开。马后,巨石上,俊逸侧坐的身影进入眼帘。
薛玉凝呼吸一窒。是他,懿轩。
但见他,一身青衫,银发成髻,墨眉入鬓,双眸中似有千百般儒雅温柔,唇边绽出一抹笑,沧桑中不失淡雅。火苗攒动,他如夜般的黑眸,也熠熠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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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
原来,凌懿轩一行四人当日从皇宫逃出之后,垂死的七王爷意识迷离之际,竟将一切布置妥当,派人马一路西逃,将皇帝的追兵西引,而他们四人则转而来到了皇宫背阴处密林中。结庐疗伤、养精蓄锐。
“懿轩,是懿轩!”薛玉凝喃喃道,莫名的,心中热血涌动,泪扑簌从两颊落下,掩嘴而泣。
“哭什么,好伤心么?”夜翎手臂占有一般环在她腰肢,他也伏在乱石上,双眸若鹰一般锐利,扫过围着篝火而坐的凌懿轩众人,以及周遭千数精兵,这些兵将内息深敛,竟各个都是绝顶高手。
薛玉凝不知他在气什么,哽咽道:“见到懿轩,我高兴,当然会哭啦。你看到你弟,难道不开心吗。”
夜翎眼中闪过一刹阴鸷,凉飕飕,冰冷冷道:“开心,致死。”
薛玉凝怔怔望着他,只觉他的话,别有深意。但见夜色下,他眸光稍异,朝三丈外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槐树看去,她循着他视线而望,只见树根交错处,露出了白色衣裙一角。莫非树后还有一名女子?
凌懿轩起身走去深棕良驹前,抬手去解拴在树干上的缰绳,却双腕似有不便,解了几次竟无法把缰绳解开。
周雨晴忙上前帮手:“七爷,你腕上伤还未痊愈,莫要强求,我来吧。”说罢三两下将缰绳解开递到他手里。
“谢了,雨晴。”声音有礼温文,俊朗面容却掩藏不住一丝落寞,这点小事还要烦劳一个女子,怎能不落寞。
薛玉凝心乱如麻,见了凌懿轩又是欣喜,又是愧疚,喃喃道:“他的手怎么啦。”
“被凌烨宸斩断了手筋。怎样,更恨皇帝了?”试探、微讽,笑。
薛玉凝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手腕,似形同身受般的疼了起来,转身看了眼冰冷铁面,急道:“夜大哥,我们下去找懿轩,好不好?”
压抑的嗓音,不悦又凌厉,朝她击去:“你找他干什么!”
薛玉凝骇得向后缩了缩,低低道:“我...去问问他,这一月来,过得好不好,我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他。...你一定也想他吧。懿轩若知道哥哥还活着,一定很开心的。你去和他相认,好不好。”摇着他手臂,软声软气的说着。
夜翎凝着她祈求的脸颊半晌,为了凌懿轩求他?薄唇紧抿,冷硬道:“不是现在。”
薛玉凝紧紧拧眉,既他不去,她便自己去。
她突地爬起身,从他手臂下钻出,朝乱石下疾奔而去。
“懿轩!懿轩!”她喊着,却哽咽不成声。
脚下一滑便被石头绊倒,滚跌而下,在乱石间磕磕碰碰,手掌、脸颊擦破了皮,渗出血来,也不在乎,爬起身便又朝下坡的人影奔去,她哪里知道四周还有上千人,更不知道夜翎的顾虑:若被发现,免不了一场酣战,定然九死一生。
此刻,她眼中便只有凌懿轩一人。
然,夜色下,树丛中,实在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一个趔趄又猛地趴在地上,她气馁的捶着地面,喊道:“懿轩,我是玉凝!”
突然腰身一紧,被人揽住腰肢,从地上提起。紧接着又被人捂住了嘴巴,熟悉的怀抱,淡淡清香和着鲜血气味将她包围,身后的男人,除了夜翎,再没别人。
她急的泪落不止,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凌懿轩牵着马才走了两步,突然顿下脚步,朝上面暗处石丘看去。心中毫无缘由的酸涩伤怀起来,淡淡睇了眼身侧的周雨晴,问:“雨晴,...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2
你可有听到玉凝的声音么?我…听到她喊我了。”
周雨晴也向方才凌懿轩看到方向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只见月光下满是树影婆娑,入耳的皆是身侧篝火燃烧枯枝的噼啪声,她搀着凌懿轩手臂,道:“七爷,你又听错了,怎么又忘了,娘娘现在皇宫里,不可能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的。更何况现在可是深更半夜呢。”
凌懿轩眼眶酸涩极了,不觉间丢了手中缰绳,将背在背上的画轴拿在手中,紧紧握住。
他眸光深邃,淡淡扫了眼凌武和凌思远,声音焦急道:“我这次是真的听到了,再不是过去这些日子那般心乱听差了去,你们内力深厚,也没听到玉凝的声音么?”
凌武、凌思远对望一眼,凌武重重道:“七哥,我没有听到,依旧是你听错了。不是要赶路?动身吧。”
凌懿轩眼露疑色。
凌思远立即对暗处上千兵将问道:“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回爷的话,属下什么也没有听到。”异口同声的回答,出自上千人的口中,声音浅浅在林中轰鸣。
而,凌武、凌思远两人自是听到了声响的,可是,决不能让七哥再见到薛玉凝,不然,七哥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大。千名兵将哪敢越矩多说什么。两位王爷都没听到,他们即便听到了,也是没听到。
凌懿轩脸容失落至极,抬眸朝高处斜坡看去。
薛玉凝被夜翎紧紧握着嘴巴,箍在怀里,她又气又急,双眸圆睁,紧紧凝着凌懿轩,想确定他到底是否安好,可是,却隐约见他双眼下一层阴影,脸上亦是一层青茬,显而易见,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七爷!”“七哥!”“王爷!”众人突然惊呼。
原来,凌懿轩本是静静站着看向斜上方,却突然凌空跃起,几个起落便到了远处乱石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冲动的要靠近这里,心中仅有一个强烈的执念引着他,似这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一般。
薛玉凝身子被夜翎向后拖拽,藏身暗处阴影中。凌懿轩近在眼前,她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无计可施之下,狠狠咬住挡在嘴巴前面那只可恨的手掌,直到尝到血腥气,几近咬掉他一块肉,手掌的主人也不肯妥协。
她难道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亲口告诉懿轩么?泪一颗颗滚落,月光洒下,泪水闪着盈盈的光。
风起,将她泪珠斜斜吹下。
凌懿轩攥着画轴,四下查找,忽觉左颊几丝凉意,他抬手抹去,指上是两滴水珠,他是疯狂的,突地将那水珠递到唇边,以舌尖轻尝,咸涩的味道,是泪?
他心中一窒,不能呼吸,喊道:“凝儿,是你对不对?如果你在,回答我。”心脏突然像被尖刀剜绞一般剧痛开来,心中压抑着千万般不舍和怜惜,竟都不知来自何处,仅知道,一个月来的深深压制的思念瞬间已经决堤崩塌。
薛玉凝用力的挣扎,踢腾身后的高大身躯,对他手掌又抓又咬,哪怕他手臂已经满是血痕,鲜血顺着她脸颊流下,她却总也挣脱不得他的桎梏。
夜翎侧低着脸,淡淡看着怀里愤怒的她。暗暗的道:若是和你分别的是我,你可也会这般痛心?你何曾为我流过一滴泪?你想见他,我便偏让你眼睁睁看他离开。
四周毫无回应,凌懿轩渐渐失望,将握在手中的画轴展开,画上女子眉眼清丽,双颊酣甜,红唇含嗔带俏。
他痴痴看着画上的人,淡淡道:“凝儿,今生,何时才能再见。再见时候,你嘴角是否还有这般无邪笑意。”
薛玉凝胸口空气似被抽空,猛然抽泣,泪夺眶而出,心中喊着:“懿轩,我在,在这里,你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我啦。”
她多么想和他说上几句话,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是,却不能。
她知道,身后的男人是气怒的,因为她腰上很疼,夜翎使力拥着她,似要将她拦腰截断了。然而,她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管顾他的怒气来自哪里。
周雨晴走到凌懿轩背后,轻轻道:“七爷。还好么?”
凌懿轩一怔,紧闭了双眸,再睁开时候,眸中雾气掩去不见了。
他卷了画像,小心背在身后,又朝薛玉凝方向望了一眼,便转身朝凌思远等人走去。对众人道:“出发吧,前往碧翠山。”
凌武、凌思远从篝火旁起身,千数精兵亦都排列整装,牵马而行。
凌武走到一棵大槐树后,只见一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在树后小憩,她怀中拥着一个玉琢一般的娃娃,也自沉沉睡着。凌武冷漠望了女子一眼,朝她小腿上踢了下,道:“映雪,起来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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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格
原来薛玉凝、夜翎两人看到那一缕白色衣角的主人正是映雪。
映雪腿上吃痛,睁开惺忪的眼,对眼前男人不满嗔道:“凌武,皇上若是知道你对我这样粗鲁无礼,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凌武露齿而笑,不耐道:“四哥要是知道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对我定是感激不尽,只嫌我不够粗鲁,到时被千刀万剐的还不知是谁。”
映雪气恼,喝道:“你!放什么厥词!凌苍交代你们的话,都忘了不成?”
“凌武,莫要跟她多做口舌。”不怒而威的嗓音,凌懿轩牵马停下,转头看向凌思远:“映雪不会骑马,还是由你驾马载她一路。”
凌思远道:“是。”走去映雪身前将她扶起。
映雪一手抱甄儿,一手整拉衣衫,暗暗的道:待我见了皇上,告你们一状,到时定有你们好看!睇了眼凌懿轩,道:“谢了,七弟。”
凌懿轩看也不看她一眼,道:“我跟我哥好不容易才相见,他托我由此到碧翠山照顾你一路,我自会从命,你谢他便是。我心里,早已经把你杀了不知几回。”
映雪一怔,别过脸去不再说话。那日无踪护送她出宫之后,便被凌懿轩的人所劫,她本以为必死无疑,万没想到无踪便是凌苍,岂不是天都在帮她,当下便来了主意。
薛玉凝妄图跟她争男人,怎么争得过!
凌武望了眼周雨晴,道:“雨晴,你站在七哥马前,是要七哥骑马载你么?还是像往常一样,跟我乘一匹马?”
周雨晴脸容一赧,低头道:“我...全听七爷吩咐。”偷偷看着凌懿轩。
凌懿轩轻拍她左肩,温声道:“去趁八弟的马吧,我双腕不便,摔了你就糟了。”翻身上马,径直而去。
周雨晴默然神伤,眼眶滚泪。走去凌武身前。
映雪缓步从大槐树后走出,由凌思远扶着上了马。她无意的向高处乱石堆看了一眼。
薛玉凝登时惊得愣在当下,不再动弹,忽觉背后夜翎身体猛然一震,看来见到映雪也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见懿轩。”她愤愤怒道,惊觉,夜翎因专注的看着下方的映雪,而松开了她身上、脸上的束缚。一点失落窜进心头。
她转身就走,欲追凌懿轩而去,却走出一步便再也走不动,原来左腕还紧紧攥在他掌中。他不悦道:“老实点。”
薛玉凝眼见凌懿轩众人已经上了马背,随时准备出发,她便又想呼喊。
夜翎似乎因烦躁和暴怒而失去了耐心,突突两下点在她哑穴。道:“随你去喊。”
玉凝已经被锁了喉,丝毫声音都发不出。于是故技重施对他又打又踢。可是背上又被人突突点了几下,眼前一黑,向前爬去,昏在夜翎怀里。
“早想帮你点了她的穴,也省了这么多麻烦。”妩媚的声音,婀娜的靓影,却是恨生到了。方才将薛玉凝点昏的便是她。
琥珀美眸望了眼怀里的女人,将她放在恨生怀里,道:“抱好她,攥住她左腕金铃,免得惊动七弟等人。”冷眼望着映雪,及她怀中娃娃。却没有上前相救的意思。现下救下她,不是不知道后来还有什么好戏了么。
“爷,是否营救映雪主子?”暗处传来邢掣的声音。随后,他与月下一起落在皇帝身侧。
“七弟人数众多,我们没有胜算。”皇帝轻描淡写,紧握的拳头隐约透露出他已然气极。随手捏下脸上面具朝身后抛去,月下飞身接过,搂在怀里。
有人灭了篝火,林中暗去,千数人浩荡策马离去。凌武有意落在队尾,对一士兵耳语道:“不要惊动七哥,领一百精兵去把躲在林子里的几只耗子解决掉。干净利落点。”
皇帝等人还未及动身回宫,忽然便从四面八方涌出百名精兵,手持兵刃,朝他们迅猛杀将过来。
邢掣、月下侧身而上,掩在皇帝身前,邢掣道:“爷,你带两位娘娘先走,这里我跟阉人招呼。”
“阉你妹!邢掣!”月下恨道,手上却不含糊,反腕握紧了手中利刃,挺剑直刺而出,对着仅丈余之外百名精兵,他亦对身后的男人急切道:“爷,你们快走。这里我和木头断后。”
邢掣大骂:“你自己断后去。我还要传宗接代。”
恨生听他两人危机之下还能嬉笑对骂,便摇头轻笑,突地娥眉微蹙,将薛玉凝推到皇帝怀里,道:“你身受重伤,带你的拖油瓶先走。我和他两人一起也能抵挡片刻。”说罢便和邢掣月下站在一列。手持软鞭迎敌。
皇帝轻笑,道:“为什么朕一定要走?”
恨生、月下、邢掣一凛,恨生道:“我三人拼死也只能为你争取多一点逃命时间,你若留下,四人怎也不敌百人,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皇帝单臂抱住薛玉凝,走到树旁,闲置的手摘下一片叶,含在薄唇间轻吹,声音清脆悦耳,透过层层枝叶,传出甚远。远处树木便一阵沙沙作响。
百兵已经杀到,将皇帝几人团团围住?冷喝:“得罪了。我等奉命取你们性命。”
皇帝倏地扬手,掷出那树叶,叶如剑,贯透了那说话人的脑袋,那人应声倒地,死命。
薄唇勾勒冷笑,动作轻柔的抱住薛玉凝,琥珀眸中满是柔情蜜意,话却阴鸷冰冷,道:“凭你们想杀朕,还远不够格。”
恨生惊奇,月下、邢掣面面相觑。皇上,似胜券在握,这等自负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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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看看
百兵中为首的人已经死的彻底,剩下的九十九人见皇帝危难之中依旧冷静自持,面目含笑,竟遇敌丝毫不乱,不觉间都自惭形秽,大叹不如了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方才皇帝唇噙青叶,便是发出了求救信号。
忽的沙沙数声,从暗处涌出无数黑影,将那百兵团团围住。
为首的三名黑衣人上前跪在皇帝身前,道:“属下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邢掣借着月光看去,这三人竟都是熟悉面孔,正是皇帝曾经放走的三名刺客。
恨生眯眼细数这些黑衣人,竟点数不清,粗略估计,比凌懿轩的千名精兵只多不少。
她暗自惊道:明明有胜算,那为何方才凌烨宸不去救映雪,莫非他已自做了千般计较?
倏地看向凌烨宸。但见他已经抱着薛玉凝朝皇宫走去,冷冷丢下一句:“剩下精兵,顺我者活,逆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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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鸟语花香,偶尔飘来几缕马粪味。
原来碧翠山下集市路上浩荡行走着数百车马。
这市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摊贩林立。
“阿姐,我们一路走来一路问,却都没有找到小弟,他是不是真的早被狼叼走了!”声音若银铃般清脆,十七、八年岁,粉纱绿裙的女子,却是云天王次女,耶律双。手中鞭子挥了下坐下马背。
“父亲教我们沿路寻找,我们就一定要按父亲的吩咐办!小弟是不是被狼叼走是一回事,我们有没有尽心寻找是另一回事。”声音沉稳,年龄较耶律双长了两岁,一袭黑纱,脸容白皙明艳,正是云天王大女,耶律婉。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3
耶律双忽然闻到阵阵饭香,扭脸一看,却是一家客栈,招牌书:上当客栈。
她哈哈一笑,跳下红色宝驹,道:“阿姐,我们进去这家客栈问问,看店家有没有人见到小弟吧?”
耶律婉皱着眉头,拉了缰绳,道:“妹,你又饿啦?”看看天色,已近正午,原来不觉间又找了一上午,她翻身下马道:“也好,我们进去用了午饭再接着找吧。”扭头对身后跟着的上前人马道:“你们也都歇歇脚吧。不要走远啦。”
栓了马,耶律双拉着她姐姐进了上当客栈,这客栈生意极好,大堂雅间,客人满满当当,竟都是不怕上当的人。
耶律婉道:“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饭菜都端上来。”
店小二先将二位引去上座,随后疾奔而走,摆了酒肉满桌。两姐妹小口慢用,饭后。耶律双丢下银两付账,顺便问道:“小二哥,你见到我家弟弟了没有?”
耶律双性格天真烂漫,自小在云天都城生活,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小公主的身份,养成了这等直来直往问话的习惯,她哪里管小二认识她不。
店小二眼望着她手里那一锭银子,对这等傻乎乎的问题倒也恭敬的回答:“姑娘,你家弟弟长的啥模样,说说看,兴许小人见过呢。”
耶律双道:“我弟弟…被我娘丢去喂狼啦,将他丢掉的时候,他才是个婴儿。现在该是十八岁了。样子早变了,不过长得一定跟我一样好看。你...见到他了吗?”
耶律婉轻啖着茶水,但笑不语。
店小二心里狂笑,忍不住看了眼两姐妹,一下子脸臊得通红,这两位姑娘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忙道:“这…小店今日是交了好运,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两位神仙姐姐一般的人,小人是见了不少,不过,却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你弟弟。”
耶律婉丢下茶碗,沉声道:“小二,可否烦劳指引?我跟我妹妹去确认便知。”
小儿哈腰点头,指向了大堂另一侧的雅间上座一桌:“两位神仙姐姐,请看,那一桌的客人,便是那小丫鬟也娇美得要滴出水来啦。”
耶律姐妹循着店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一桌上坐有数人。
放眼而望,第一眼便看到那男子,只见他身着紫衫,纤长手指轻执酒盏,薄唇染酒轻勾,万千风华的俊俏男子,淡淡琥珀双眸,微眯蕴笑,缠绵柔情望着身侧的小厮。
耶律婉、双不禁暗暗可惜:这么好看的男人,竟是个断袖!
只见那小厮,眉儿弯弯,双瞳若剪秋水,一双唇,嗔中带怯,怯中含羞。时不时推搡着紫衫男子的碰触。
耶律姐妹咂舌,啧啧暗想:这般粉嫩男娃,不当男宠着实可惜。
另几人,一人笑脸相迎,脸面清秀,身形细挑,举止阴柔,正与他身旁那黑衫男子调侃,再看那黑衫男子,竟是一冷面郎君,不说不笑,任那笑脸郎君去嬉闹。
这冷面郎君时不时望向那男宠背后的丫头,俊脸便红了几分。想必这丫头便是店小二口中那娇美的滴出水来的小丫鬟。
还有两人挨肩而坐,一人带了宽沿的帽子,帽檐垂下白纱遮了脸容,只见她身形婀娜妩媚,只看身量便已惊为天人,她身旁坐有一中年妇人,四十岁上下,一脸肃然,想必是那紫衫男子的妈妈。
姐妹俩暗道:这中年妇人也这样美,西岩国的美人可真多。
她们怎知,这一桌的人各个都不简单。
耶律婉收回视线,道:“妹,这里看不清楚,我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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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
耶律婉收回视线道:“妹,这里看不清楚,我们走去看看吧。”
耶律双点头道:“好。”将银锭子给了店小二,道:“不要找零啦,多的银子算打赏你的。”
“是是,谢谢神仙姐姐。”小二连连点头。领钱而走。
耶律双开怀一笑,拉着她姐姐绕过大堂里一桌桌客人,走到对面上座雅间去了。
水汪汪的眸环视围桌而坐的众人,定睛紫衫男子,耶律双娇声道:“喂,我问你们,可有见到我弟弟么?”本想着这一桌的人也会像那小二一样的趋于奉承,却怎料,竟没一人答话。
“邢掣,邢掣,你怎么又要偷瞧冬儿?干脆趁着今天,咱们爷还有吴欣主子都在,你就跪下磕个头,要了冬儿做媳妇好了。”笑脸郎君拍着那黑衣男子笑嘻嘻道。
原来,黑衣男子正是邢掣,而那四十上下的妇人正是吴欣了。冬儿自是那玉娃娃般的小厮身后的小丫鬟。
若是这般,那紫衫男子和那玉娃娃倒也不必猜想,是凌四爷和薛玉凝不假了。倒不知那覆了面纱的女子是谁。
邢掣道:“月下,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让冬儿为难了。”原来笑面虎却是月下。
吴欣和蔼笑道:“邢掣这小子原来中意冬儿那丫头,我可不知道呢。宸儿,你这当爷的怎么如此不体恤部下,我看邢掣也十七八岁,该是婚嫁的年龄了。”
冬儿心中小鹿乱撞,飞快偷了眼邢掣,又垂下脸去了,手死死抓住薛玉凝的后衣摆。低声道:“小爷。”
是了,薛玉凝自那晚昏在夜翎怀里之后,便晕晕沉沉睡了四五日,方才醒来已经是穿着男装,被凌烨宸自客栈三楼客房抱下来用膳,也自迷糊从哪里冒出一个如此有气魄的吴欣阿姨。
凌烨宸望了眼薛玉凝,道:“冬儿不是我的人,能不能许给邢掣可不是我说了就算的。欣姨,可是给我出了难题了。”
薛玉凝一怔,原来是他姨,以前怎没见过?
吴欣眼角淡淡睇了眼薛玉凝,高声亮嗓道:“这是什么话,你是一家之主,还有你说了不算的话?你只要说将冬儿许给邢掣,要是谁敢不从,欣姨我第一个便不饶她。”
薛玉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吴欣看着她的目光时而慈祥,时而恼恨,让她实在摸不着头脑,她跟着凌烨宸,也唤了句:“欣姨。”明显感到凌烨宸脸上一动,似乎吃了一惊。
薛玉凝接着道:“爷固然是一家主子,可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即便爷把冬儿许给了邢掣,也不见得他两人能过得美满,成亲是终身大事,这还得问问邢掣的意思。”心里却道:邢掣同意了,还得看我的冬儿愿意不。
邢掣紧攥拳头,瞄了眼冬儿,接着对凌烨宸道:“我都听爷的吩咐。”言下之意,娶冬儿自是愿意的。
月下大笑,道:“木头开窍了!”
凌烨宸挑眉一笑,道:“瞧,话茬又抛给了我。”他尊敬看了眼吴欣,宽慰般点点头,旋即对薛玉凝软声道:“冬儿是你的人,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莫要顾虑旁人什么。”
薛玉凝心里一暖,他不顾吴欣的意思而是尊重她的意见,她自是喜欢的,于是冷冷道:“如是这样,便多谢爷了。待我问过冬儿的意思再做打算。”
邢掣、冬儿对看一眼,便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吴欣嘴角扯出一丝笑,慈中带威,威中有狠。旁边那覆面纱的女子道:“欣姨,莫要跟她生气,她一向蛮横惯了,眼中可谁都没有呢。就是连爷,也不放在眼中。”说着便揶揄笑了起来。这话听来不像敌意,却也没甚好意。
薛玉凝会意一笑,暗暗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恨生,没事带着帽子做什么?
主仆一桌自顾谈天用饭,竟没一个人将耶律姊妹看在眼中。
耶律双暗道:哪有人敢无视我的存在,这一桌的下等人是活腻啦!
对这一桌的主人模样的人大喝:“喂,紫袍琥珀眼睛的妖怪,你耶律姑姑我问你话呢,没听到么?”她口中那妖怪指的正是凌烨宸。
凌烨宸眸光转冷,身遭立即便笼罩一层森冷危险气息。他眼抬也不抬,手里动作也未停下,将手中吃食喂到薛玉凝嘴中。
薛玉凝边咀嚼,边打量他,他一向最介意旁人谈论他眼睛的颜色,这下一定气的七窍生烟了,却依旧耐心含笑喂她吃饭,她心中又是一动,小声道:“你耶律姑姑,好像在喊你。”
凌烨宸脸上一动,欣喜的笑,动容道:“这是你醒来主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生我的气了?”
薛玉凝哼的一声将脸别过,心里还在为他去恨生那里过夜一事耿耿于怀。却也没胆量问他是在哪里把她找回的,更没本事问他夜翎哪去了,凌懿轩在哪。
凌烨宸将她小脸扳回,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呢喃哄慰。竟又是将耶律姊妹仍在一边,没做理财。
耶律姊妹互望一眼,耶律双气的“呀”了一声。
月下见那耶律双对他主子又喊又叫,心里别提多气恼,看了眼耶律双,笑哈哈道:“大姑娘,是你弟弟丢了么?”
耶律双见凌烨宸对她不理不睬恍若未见,好不失望,现在月下答她的话,倒也没让她的面子掉在地上,况且她看着这一副笑脸的月下倒比那琥珀眼睛的男人顺眼的多,当即高兴了几分,嘻嘻笑道:“是呀。你见到他了没有?”
月下重叹一声:“唉!”随即眼圈便红了,抬袖抹了抹眼眶。
耶律双为人单纯善良,心中一动,生出几分怜惜之意,软声问道:“你怎么啦?又哭又叹的,委屈什么,有人欺负你了么?”
月下凄婉悲苦道:“大姑娘你有所不知,比起来被人欺负,我的状况可要惨的多呀,我..我哭我的..我的宝贝弟弟!”
凌烨宸琥珀的眸满是轻佻笑意,睇了眼月下,伸手盛了汤水,喂薛玉凝喝了起来。
姐姐耶律婉望了眼凌烨宸,暗暗的道:那紫衫男子对旁人冷冷冰冰,不苟言笑,对他身边小男孩却温柔缠绵,端茶倒水这般殷勤,我此番前来西岩,有意嫁给皇帝,若西岩皇帝也能这般待我,我便知足了。
耶律双哪知她姐姐的想法,见月下伤怀,她想起了一路上寻找弟弟不得的各种失意,不免叹了声,道:“你也有弟弟啊。他怎么啦,你哭的这么伤心?”
薛玉凝拧眉,月下什么时候也有个兄弟?吴欣摇头轻笑。恨生面纱下饮酒。邢掣了然嗤笑。
月下道:“对啊,原来是有的。现在却...哎呀,我弟,被人用刀割死啦!”捂脸嚎啕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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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
哭声震得窗纸晃动,却哪里有一滴眼泪?指缝里偷看耶律双,只见她面上满是同情之色,他心里窃喜。
是了,这月下占尽了人家大姑娘的便宜,明明是宫人,竟然色心不死?要是给耶律双知道他嘴里的弟弟是什么,定要羞恼的跳江了。
薛玉凝再是单纯,毕竟和凌烨宸同房多日,已知人事,对月下所说的事情终于明白过来,羞得小脸通红,当即便给凌烨宸递来的汤水呛到了。
凌烨宸轻拍她后背,不悦轻咳一声,眯起眼眸扫了眼邢掣,阴鸷道:“把那货杀了。”那货指的便是月下。
便是凌烨宸这一抬头,耶律婉心头砰然一动。似曾相识的感觉胀的满腔皆是。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邢掣见凌烨宸已经薄怒,捶了计假意大哭的人,道:“月下,你再拿你弟大开黄腔,小爷我揍死你!”
月下吐舌头道:“谁让她得罪咱家爷,我得教训她。”
邢掣白了他一眼,随后看也不看耶律姐妹,冷声道:“没见过两位姑娘要找的人,请别处去寻吧,别打扰我家爷用餐。”
耶律双‘啊呀’一声,不满邢掣对她这般不敬,秀掌拍下抓了邢掣左肩,恼道:“喂,你干什么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长得不好看吗?”
冬儿惊得‘啊’了一声,捂住小嘴,小声焦急道:“邢爷小心。”
薛玉凝倏地抬眼看着冬儿。
邢掣心头欢喜,左肩轻抖,便将耶律双的手掌震落。
不耐道:“单你这句话,我便没了看你的兴趣。不过,便是你再好看,我也不爱看,在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看的人,除了薛小爷,便再没人能及得上她。”含情脉脉凝着冬儿。
冬儿心头一颤,喜不胜收。自是不敢跟主子比美的。
薛玉凝看看冬儿,看看邢掣,会心一笑。突然手上一暖,被凌烨宸裹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4
住了小手,她心惊,倏地甩开他大掌,低低道:“让这客栈的人看着两个男人拉手勾背,好有趣么?”
凌烨宸懒散环视了眼客栈中宾客,但见的确是道道目光隐约投来,男女皆在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他薄唇一抿,勾出一抹惑人笑意,哑声道:“随他们去看。我就要让别人看着我与你拉手勾背。”低头在她嘴角咬了一口,又无赖道:“我还要让人看我偷吃你嘴上胭脂。你不让么?”
薛玉凝羞恼不已,‘我’了半晌,突然腹中翻搅,干呕了起来。
凌烨宸顷刻变色,扯扯嘴角,道:“小哥哥,你让爷我好下不了台。”话是这么说,依旧拿起了梅果塞到她嘴里去。
薛玉凝哪里是故意让他下不了台,是真的胃里难过罢了,她嘿嘿一笑道:“你若再来犯我,我便当真吐出来,让你难堪。”
他捏捏她鼻尖道:“是,是。”
吴欣见薛玉凝先是干呕,接着吃了梅果舒坦受用的模样,心里暗想:难道她怀孕了么。若是这样,这不为世俗所容的孽种,我得帮宸儿除掉。
又想:薛玉凝如此折腾我儿,真是气煞我也。过去几次救她都是我儿求的情,我才勉强答应,她却不知我儿子的好,越发难伺候,我干脆连她也一并杀了。一了百了。
耶律双被邢掣内力震得后退数步,眼看便要仰摔倒地,月下伸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托,将她扶起,笑道:“大姑娘,你怎么谁不去惹,去惹这木头,他可不好欺负呀。我都怕他呢。”
耶律双给月下碰了腰肢,又羞又气又恼,双手直抖,啪的一声按上腰间佩剑,嗔道:“谁让你扶我的,我砍掉你的手。”
月下‘嘿’的一声,怔怔看着她,倏地伸出双腕,委屈道:“我扶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砍吧、砍吧,算我自讨没趣了。”
耶律双见他能言善辩,机灵的不行,她瞪了他一眼,挥剑便砍。月下躲也不躲。她吓了一跳,正想收力,耶律婉急忙拉住她身后衣裳,把她向后提了一步,上前对月下抿嘴一笑,道:“小兄弟,再晚一步,你可就残啦。”
月下挑眉看了眼耶律婉背后的手拿剑的耶律双,淡淡道:“哪会。”
耶律双偷看了眼月下,暗想:好自负的人,他怎知我不会真砍,刚才真该砍了他的手,让他哭死。
耶律婉上前一拱手,望着凌烨宸柔声道:“我小妹心直口快,但也没有歹意,只是寻找弟弟心切罢了。我两人途径碧翠山,在这客栈歇脚,顺带问一问家弟的下落。几位莫怪。”
薛玉凝心下一凛,这里是碧翠山!懿轩便在这附近!一想起凌懿轩,她便又暗自伤怀了起来。
凌烨宸斜斜看了耶律婉一眼淡淡道:“姑娘客气了,我的随从也有不对之处,还请你二位多包涵。”
接着抬起薛玉凝下巴,占有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便只能想我。”薛玉凝惊得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他怎么什么都能看得穿?
耶律双见她姐姐面容失落,拉过耶律婉小声道:“阿姐,你别气,那琥珀眼睛的男人是个断袖,不爱看你也是正常的。”
耶律婉知道她妹妹发现她看那紫衫男人,脸上一红,不动声色,拉过耶律双嘀咕道:“小妹,你觉不觉得他很面熟,像不像三年前跟咱们打仗的凌四爷,凌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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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刎谢罪
然则,何止是像?不过三年不见,凌烨宸退去了稚气,较之三年前多了一份沉稳内敛,岁月将他打磨的更加俊美邪肆,也更加孤傲张扬。
是以,耶律婉不敢贸然相认。
耶律双看了凌烨宸一眼,小声道:“像极了。可是,这人比凌将军好看。而且,凌四爷已经是皇上了,不可能在这荒郊野外。再说啦,阿姐,凌将军都看过你肌肤了,一定会娶你,怎会不和你相认。所以,阿姐,是你认错了。”
耶律婉便又想起那时凌烨宸几招便挑开她衣襟领口的一幕,心头涌动,柔肠千转,道:“是啊。”拉着她妹妹,两人一点头,拱手对众人道:“如此,谢谢各位,告辞了。”转身便走。
“你家小弟,叫什么名字?”甜甜怯怯的一声,却是出自薛玉凝之口。凌烨宸将她拥在怀里,任她发问。
顿下脚步,耶律双道:“姓耶律。名字叫作…”
“哈,废话!”面纱下恨生声音慵懒,她道:“你弟不姓耶律,姓什么?”
耶律双姣好容颜气的通红,这才想起方才她自己已经自报了姓氏,恼羞成怒拔了佩剑指着恨生,怒道:“你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丑八怪说什么!”
邢掣食指轻弹,当得一声将她佩剑弹开。道:“休要无理。桌上女眷的容貌,哪个都比你强千百倍。”
耶律双嘴瘪了瘪,道:“你,你。”
耶律婉急忙扶住她妹,道:“小妹,让我来说吧。”她道:“我家小弟,单名一个掣字,耶律掣是也。”
凌烨宸一怔,眼神一利,看看邢掣,突然高深莫测的笑了。
薛玉凝点点头,道:“我们都没有见过你们要找的人,我之所以问你家兄弟的名字,是想提醒两位姑娘在问旁人的时候,便说出你家弟弟的名字,这样也好找一些。”
说着便轻咳了起来。背上是凌烨宸大掌一下下轻轻拍抚。耳边阵阵温热气息,传来他轻柔的声音:“你风寒还没好,还费那力气与她们多说什么,她们自是不会领情的。”
他话音还未落。耶律双便清脆道:“谁要你这上不得台面的男娈来指指点点。凭你也配给我提意见?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出来我的姓氏,吓死你!”
薛玉凝哭笑不得,她见她姐妹两人苦苦找寻,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谁知一片好意,倒吃了闭门羹,不过她见耶律双实在简单可爱,也柔声道:“姑娘,你姓耶律。我已经知道,可也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吓死了呢。”
耶律双大惊,又忘了方才已经自报姓氏,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是什么人!竟私自调查我么?”
薛玉凝忽觉肩头一暖,原来是凌烨宸给他披上一件袍子,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理她便不理睬,我这便打发她走。你剩下气力晚上伺候我吧。”
她双颊飞红,桌下踹了他一脚,对耶律双道:“方才你说了,你弟姓耶律,那你自然也姓耶律啦!更何况你一来便以耶律姑姑自称。”
耶律双记得跳脚哭了起来,自觉今日受尽了侮辱,随即拔了佩剑,嗖的一声将短剑掷出,斜插在薛玉凝面前的桌面上。
薛玉凝身体一震,眼露怯色,显然没有料到耶律双还有这一招,当下便受了惊吓,不禁往凌烨宸怀里拱了拱。
凌烨宸温热大掌在她肩头轻拍,道:“莫怕。”
眼眸一沉,嘴角狠戾上扬。双眸中倒映出耶律姊妹。
邢掣、月下互看一眼,暗叫不好。爷,生气了,笃定的。
耶律双犹在状况外,哈哈一笑,俯瞰了眼薛玉凝道:“那小厮,快用你眼前那短剑自刎给耶律姑姑谢罪,我姑且留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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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吧
吴欣忽觉裙摆下嗖嗖凉意,似有风袭过小腿,然这上座雅间几近封闭,外面的风自是吹不进来的,低头一瞧,脸露异色。
只见她的宝贝儿子,凌烨宸粗劲右腕翻转,大掌微抓,手心内劲已然成风,琥珀双眸射出两道寒芒,冷然望着耶律双。
吴欣心口一紧:我儿竟气怒成这般,当年薛晟若能有我儿紧张薛玉凝一半这般紧张我,我也不会恨那杀千刀的男人至此。
看了眼耶律双,审度:我儿内力深厚,这一掌若是击出,那小姑娘必然立刻毙命。难道宸儿竟丝毫不顾及耶律姊妹的身份!唉,若薛晟能有这一半的爱我,我便也能跟他重修旧好,可...哼!
又看向薛玉凝,暗道:真想割下她身上几块肉,以解我心头之恨。
凌烨宸对他母亲的诸多感慨全然不知,心中对耶律双出言让薛玉凝自刎谢罪一事大感气恼,现下,他自己对薛玉凝都要小心伺候,哪容得旁人污言秽语的加以伤害。
他猛然提气,眯起眼眸,伸左臂环住薛玉凝肩颈,左掌掩住她双眼,右掌倏地抬起直击挥出,朝耶律双方向拍去。
薛玉凝眼前被他遮了光亮,他身子猛地一转,她便突然之间胃里又不适,连连呕了几下。双手突地抓住了凌烨宸右掌。
凌烨宸大惊,唯恐内力伤到她身子,便戛然收力,气沉丹田,掌心内劲散去,轻柔拍抚她背上,关切道:“怎么又要呕?到底哪里不舒服?”心里却一个激灵,莫非她...
薛玉凝这一吐,在耶律双眼中,大有挑衅和蔑视的意味,她当下恼道:“我让你自刎谢罪,你却要连呕带吐,你…你…竟敢小瞧我!”说话间端起桌上热汤连着盆子向薛玉凝泼去。
“薛小爷当心!”众人惊喝。邢掣、月下伸手去抓那汤盆,却失手不得。
吴欣自若而望,嘴角噙笑,端茶轻抿。
薛玉凝咽咽口水,道:“是我讨厌的西湖牛肉羹。”吓得闭起一双大眼。
凌烨宸哭笑不得,道:“你该担心的是若被烫到会怎样吧!”紫色衣袖抬起挡在她身前,赤手朝迅猛飞来的陶瓷汤盆一推。
那汤盆又倏地朝反方向飞去,哗的一声尽数倒在耶律双胸襟前,烫的她哇的哭了起来,双手在胸口又扇又扯。
凌烨宸望着薛玉凝,道:“好啦,没事了,睁开眼睛吧。”薛玉凝惊魂甫定,睁开眼来,只见凌烨宸左臂衣袖湿了一截,蜜色手背被烫的通红,起了几个水泡,她一阵心疼,拉着他大掌,吹着凉气,道:“你真没用。”两滴泪涌出眼眶。
凌烨宸开怀一笑,道:“你为了我哭啦。能换你两滴泪,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
耶律婉见凌烨宸对她妹出手丝毫不怜香惜玉,当即大声道:“西岩国的男人真是英勇,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难道不会脸红吗?”上前使劲拉住耶律双,大有责备之意,她心里自是知道是她妹妹的不对。
耶律婉说这话,其实也有几分想使用激将法让那紫衫的俊逸男子跟她说上一句话,谁知凌烨宸却薄唇抿着,痴痴看着她怀里的薛玉凝,压根没有答话的意思。
她暗暗的道:唉,这公子到底不是凌将军,要是凌将军又怎会这般冷漠待我。我又何必顾念他长得像,而以礼对他。
月下道:“耶律大姐,你这话说的不对,是你家妹妹拿汤丢我家小爷,我家主子乃是出手保护了我家小爷,这有什么不对。难道你家乡的英雄好汉便都会任人欺侮?”
邢掣眼角看了眼耶律婉道:“你的话也自不成立,我主子是英勇,这一点绝对没错。但你跟你妹,哪一个都不是弱女子。”
耶律双恼怒不堪,拉着她姐道:“阿姐,阿姐,双儿不依,不依,刚才那小男孩对我又呕又吐,这口气我咽不下。”自认理亏,对被汤水浇了个湿溜溜一事只字不提。
耶律婉不屑望了眼薛玉凝,笑道:“妹,莫急,那小哥哥哪里是看不起你,他吐,一定是因为怀孕了,孕吐而已,到明年就又生出个小男宠,伺候男人去了。”
此话立即引得满堂宾客大笑,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都知道这耶律婉是在羞辱男子装扮的薛玉凝。
耶律双心思单纯,不懂她姐姐话里暗含嘲讽,她皱着眉头,道:“阿姐,你糊涂啦,男孩子怎么可能会..”
她话未说完,便倏地一声,一把短剑从姊妹脸中间穿过,两人‘啊呀’大喊一声,惊得急忙旋身撤开,却因那短剑来势凶猛狠劲,又是横向飞来,两人竟闪躲不及,剑尖划伤了姐姐的右颊,剑柄捣在了耶律双左颊。
当得一声,短剑刺进了客栈大堂的柱子里,剑柄竟也没进了柱子中,可见出手人内力深湛。
耶律双捂着脸揉了半晌,看着柱子道:“那是我方才让小男孩自刎用的剑。”上前将剑从柱子里拔出,道:“就是我的剑。”望了眼耶律婉,紧张道:“阿姐,你的脸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流血了,很痛吧。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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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回答
耶律婉擦了把脸上的血,伤心道:“这下要留下伤疤啦。”看向凌烨宸,只见他缓缓收回左手,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她当即恨得咬牙切齿,怒道:“是你出手伤我的么!”
凌烨宸淡淡睇了她一眼,冷然道:“是我。你若再对我怀里的人出言不敬,下次那剑便不会再射偏分毫,一定刺到你心脏去了。”
耶律婉见他跟她说了话,当即忘了脸上的伤,心里不禁一喜,便想再多和他说上几句,莞尔一笑,道:“哼,你也不见得多爱你怀里的小男孩吧。”
薛玉凝身体一震。凌烨宸将她拥紧,冷声问耶律婉道:“耶律姑娘从哪里看不我不爱她,不妨说说看。”
薛玉凝暗暗催促道:对,对,说说看。
耶律婉道:“若你爱他,一定不容侮辱他的人活在世上,可是你刚才出剑,显然没有起杀人之心,这足以说明,你有意留我性命。你一定喜欢我,不舍得我死。”
面纱下,恨生不耐摇头,突然道:“欣姨,我扶您上楼休息吧,这里有只乌鸦一直呜呜啊啊,聒噪死了。”
吴欣看了眼薛玉凝,道:“是么,我倒觉得这黑色乌鸦比有些人可爱呢。也罢,我也累了,咱们上楼歇着去吧。”让恨生搀着离桌去了。
薛玉凝心里大感难过,吴欣嘴里的‘有些人’和‘薛玉凝’三字是划等号的。
凌烨宸对薛玉凝道:“难过什么,我就喜欢你这不可爱的家伙。你的男人是我,不必理会他人。”
薛玉凝脸上一红,叹了口气,暗道:他怎么对我越发的好了?
凌烨宸漂亮的眼眸忽的抬起,看了眼耶律婉。
耶律婉一凛,对这男人不觉间多了几分畏惧,尤其对他森冷的目光感到骇怖不已,却也觉得他目光摄人魂魄,她一阵心神荡漾。见他不答话,她心里急切了几分,道:“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舍不得我死么?”
薛玉凝气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暗暗的道:我还没从他身边逃开呢,便又出现了这姓耶律的女人,好生烦人。见面才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哪来的喜......欢?!等等,这女人姓耶律......莫非和云天国有什么关系?
凌烨宸轻笑,耶律婉不寒而栗,只听那凌烨宸道:“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相干,不杀你,只是我怀里的娃娃见不得血,我只怕吓着她,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唠叨这一通。”
耶律婉心口一窒,心火上涌,脸上烫的火辣辣。
耶律双惊奇道:“阿姐,你怎么啦,怎么一双眉毛都竖起来了。”
月下说:“你姐姐嫉妒我主子心头我小爷了。一生气当然要倒竖眉毛了。”
耶律双点点头,纯纯一笑道:“哦,这样啊。”又“咦”的一声,恼道:“谁跟你说话了,你不是我们的人,我不要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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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门
月下哈哈一笑,“又不领情,算啦。”别过脸去。
薛玉凝又干呕,抓起梅果含在嘴里。凌烨宸低头深深看着她,欲言又止。
薛玉凝也正自烦乱,暗暗的道:完蛋啦,我准是有孕了,凌烨宸一定不要我的孩子,要是他给我灌打胎药,我可怎么是好,此刻已不再皇宫之内,干脆我找个机会逃了吧,等等,他带我来碧翠山...做什么?
凌烨宸见她满脸愁容,于是凝神暗想:凝儿这几日胃里总是不适,时常干呕,难道她真的有孕在身么?可,前几日她才告诉我她来了月事,莫非是骗我的?若她当真有孕,便不能让她多做奔波,甄儿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且不知,凝儿对我忠贞不二,孩子定是我的,我自当小心呵护。
凌烨宸薄唇倏地贴在薛玉凝耳边,道:“我带你回客房。”
薛玉凝心先是停了,后来又砰砰乱跳,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不,不,我不去。”耳边一阵阵温热气息,撩拨的她心烦意乱,只听他道:“乖,回房里什么也不做,我只坐着和你说说话。”
薛玉凝嘴角抽搐,眼中明显写‘我不信’三个字。
凌烨宸邪魅勾起唇角,朝她暧昧挑挑眉毛,接着扫了邢掣、月下,沉声道:“我先离开,这里你们处理。”抱起薛玉凝朝楼上走去。
“是,爷你尽管忙你的,这里有邢掣,他誓死都会处理妥当。”月下谄笑道。邢掣本欲打他,可见冬儿也跟在凌烨宸身后要上楼,于是拉住她衣袖。
冬儿转身,看到是邢掣拉她,一下子脸红似血,低头道:“邢、邢爷,有事么。”
邢掣见她紧张的话不成声,也跟着心肝乱跳,手心出了汗,道:“没,没,没,没什么事。”
冬儿道:“嗯,那,我、我走啦。”
“别!”邢掣急道,拉住她手,道:“别走。”
冬儿‘呀’的一声把手抽回,头一回给男人拉手,才知男子的手是那般粗厚,不禁心血翻滚,道:“...你、你、你?”
邢掣一张俊脸也羞成酱紫,道:“我...我...想告诉你...”
月下道:“有完没完了!”看着冬儿道:“冬儿,木头是要告诉你,爷要带着小爷回房睡觉,你跟去太碍事,就在楼下跟我俩待在一起吧。”冬儿和邢掣互看一眼,道:“知道啦。我不跟去耽误主子就是。”
凌烨宸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警告道:“月下,你再胡说八道,妖言惑众,用砒霜灌你。”迈步上了楼梯。
月下道:“是是。”嬉皮笑脸。
耶律双走过去拍拍月下肩头,道:“他们中午头为什么睡觉。累了吗?”
月下坏坏一笑,道:“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耶律双凑去。月下叽里咕噜说了一会,耶律双脸大红,‘哇’的一声跑去她姐姐身后,时不时偷看一眼月下,三分责怪,六分怨恨,还有一分不明情愫。
耶律婉见凌烨宸已经上了几阶楼梯,暗暗的道:羞辱了我便想走么,没门。
突然抢步跟上,厉声道:“公子,你站住,今天,你非得将你怀里那小男孩性命留下,我才饶过你,不然,连你也要一起杀。”伸出两手往凌烨宸后背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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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礼了
伸出两手朝凌烨宸背后抓去。
薛玉凝惊:“那缠人的大姐来了!小心。”
凌烨宸向左快速欠身,轻松躲过身后那一吉。
耶律婉扑了个空,噗通一声趴在楼梯上去了,‘啊呀’一声。撅嘴望着凌烨宸。暗道:我便偏不信他不来扶我。
凌烨宸眯眼冷冷看了她一眼,抬脚便走。
耶律双扶起她姐姐,对紫衫男人道:“你…敢惹我姐,我阿姐可是你西岩国未来的皇后,连皇上都要敬让她三分,小心我阿姐禀明西岩皇上,抄了你全家!”
耶律婉脸上一红,上前扶起她妹,道:“双儿,出门在外,低调行事。”
薛玉凝心下一凛,对耶律姐妹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她瞅了眼凌烨宸,大有哀怨凄婉之色。
凌烨宸感到她目光,心头一动。遂停下脚步,冷望耶律双,又斜睨耶律婉,道:“你是西岩未来的皇后?”
耶律婉虽年岁二十,可自几年前被凌将军看了颈口肌肤之后,再没给男人这样放肆无谓的盯着看过,不禁芳心暗动,脸颊热了几分。
沉声道:“实不相瞒,我姐妹两人乃是云天公主,此番来西岩,正有和亲之意。以我的身份,你西岩皇帝定不会委屈我做一个小小嫔妃。皇后之位......不过,跟你一届平民说这许多,也是没有必要的。”今天她是着了魔,要缠着这紫衫男子打斗。
薛玉凝长指甲掐着凌烨宸脖间一丝皮肉,怒道:“放我下来。”
凌烨宸脖间吃痛,暗自思忖找机会剪去她的长指甲,他低声道:“没必要为她吃醋。这份敌意不存在。”
薛玉凝被拆穿心事。默默不语。
月下走来,大笑道:“你想嫁给西岩天子,可是不知道西岩圣上愿不愿意娶你。皇宫娘娘是谁想当就能当得了的?云天沙漠之地,你们这样粗野,我看是都当不了娘娘啦,娘娘哪个不是细皮嫩肉,皮肤白皙的。你看看你们..”
邢掣说:“薛小爷这样的样貌,当皇后才行。”
薛玉凝虽不重地位,听到他两人的话心里舒坦极了,停止了指甲对凌烨宸脖间皮肉的摧残。
月下仰起下巴,用眼角斜斜的去看耶律婉和耶律双,不时鄙夷的啧啧两声。
耶律婉不以为意,耶律双却城府极低,当即气怒,道:“西岩皇帝若是不娶我阿姐,我们便带兵打到他家门口,看他娶不娶。”
凌烨宸眉峰稍蹙。薛玉凝一时醋意上来,当即道:“你家姐姐,好没羞。这样着急嫁人?”说罢方觉后悔,抬头正迎上凌烨宸戏谑的视线。她一怔,‘啊’的一声,埋他怀里去了。
方才她酸溜溜,凶巴巴的口气,分明是在极力捍卫自己的丈夫。
耶律婉大眼一眯,狠狠看了眼薛玉凝,对凌烨宸道:“公子,还不将他的命交给我么?难道你也想死?”
凌烨宸抬头望了眼耶律婉,双眸骤然一利,道:“你是皇后也好,带兵打到皇帝家门口也罢,你就是搬来了天王老子帮你,我也不惧你分毫,想要她的命,你不配。”转身便向上踏了几阶楼梯。
耶律婉喝道:“且慢。”双掌出力往他背上推去,凌烨宸倏地顿下脚步,不躲不避,受了她那两掌。
耶律婉大惊道:“糟啦!”
凌烨宸嘴角轻勾,肩背猛然一震,便将她掌力还回,顺带发出了三分内力,全数击在耶律婉身上,这股力道顺着她双腕贯透她身体,将她内脏震损,嗯的一声,跪到凌烨宸身前,嘴角滑下几缕血迹。
薛玉凝仅知道凌烨宸挨了耶律婉两掌,急急问道:“你受伤了么?”
凌烨宸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别担心。”
薛玉凝脸上一红,道:“我,我。”
“阿姐,你受伤了。”耶律双上前抱住她姐姐。
“妹,我没事,这位公子未出全力,是以,我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耶律婉说着嘴角又淌下鲜血,虽未生命之忧却也动弹不能。
凌烨宸转过身,厉声道:“你姐妹两人,看清楚我怀里这孩子的脸孔,以后见了她便都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礼才行。”
耶律姊妹一怔,怒火渐盛。
薛玉凝也吃了不小的惊,知道凌烨宸正目光灼热的瞅着她,她不敢抬眼与他对视,于是靠在他肩头,目光在客栈游移。
客人多是朝凌烨宸方向看来,对‘男男禁忌恋’大感讶异,若他们知晓凌烨宸薛玉凝两人不仅是‘男男禁忌’,同时还是‘兄妹孽情’,定要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众人在感到薛玉凝的视线后,便又都埋首吃饭去了,这下,东北角暗处一桌的人便凸显了出来。有两道视线正肆无忌惮的看着薛玉凝。
这便是直觉,有时茫茫人海,会觉有人盯着自己瞧,转脸一看,果然有人在瞧着自己。
薛玉凝这时候大觉左耳热辣辣,朝左边远处一看,正对上一双兴味黑眸,那男子一张粉白脸颊,若三月桃花,一抿嘴角,两颊各有一个梨窝,可爱极了。
薛玉凝一瞧见这男子,心里大有上前与他打闹戏耍的亲近感。暗道:他看着我的眼神不闪不必,坦然极了,难道认识我么?
那粉面男子见薛玉凝脸露疑色,唇语道:“小兄弟,有礼了。”端起酒杯吃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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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人似的
薛玉凝心儿提起,吃惊极了,忙连连头,扯扯嘴角,似笑非笑,贼忒精怪。
那男子责抿嘴一笑,埋头拔饭去了。薛玉凝一怔,心想,他这么饿啊,长得清清秀秀,怎么吃饭这么不清秀,跟个男人似的?
....嗯...对,他就是男人,哈。
“呸!我堂堂公主,哪有三跪九叩一个男娈的道理。跟你拼啦。”耶律婉喝道。运功出掌打向薛玉凝,却掌力虚软,根本无法出招,她方才被凌烨宸内力震得心脉紊乱,这下气血攻心,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薛玉凝这才惊觉原来这边,紫衫美男,还正跟那姐妹两人拳脚相见,水深火热。
只见那耶律双扶了把她姐姐,随后蹲低身子,单腿打直悬出,勾向凌烨宸小腿。
凌烨宸原就不是有耐心的人,脾气也乖戾,见这姊妹两个竟没个自知之明,痴缠不止,当即低咒一声:“难缠!”飞身跃上七八阶梯,耶律双扑空,趔趄蹲在地上。
凌烨宸望了眼楼下他的侍从,冷冷道:“邢掣,你早想教训她姊妹二人?”
邢掣道:“是,爷。等了整整十八年。”挡在耶律双身前,阻她追路。
凌烨宸叹了声,暗道:我便自小受尽了兄弟排挤,恨极了那帮所谓的弟兄,可是,心里还是渴望一份兄弟情义的,邢掣...
沉声道:“对她两人稍作教训,让她们长个记性便罢了,下手莫要太重。别…落得像我一样。”别像他一样,兄弟反目,落得孤家寡人,何其悲矣。黯然向三楼客房而去。
邢掣暗道:看来皇上对我的事已经猜出一二,我到底是隐瞒不住皇上。
薛玉凝又偷眼看了看角落里那桃花面男子,但见他手握大骨头,啃得带劲不已,忙里偷闲,朝她点点头,摆摆油乎乎的大手,当做道别。
薛玉凝一阵反胃,朝他吐吐舌头,翻翻白眼,当做回礼。舌头还没收回,凌烨宸便将她小脸扳回,道:“摇头晃脑,做什么呢?”
那男子大笑,丢了大骨,端起酒杯喝酒去了。
见邢掣脸色泛白。冬儿上前扶住,道:“邢爷,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心口疼了几下。”他凄苦一笑。自小便被丢在树林,命大,被云天国邢氏牢头捡走,拉扯长到十岁,觅师傅学了一身武功,十二岁那年,养父得病死了,死前给他说了他的身世,另给他一方手帕,上面写着几个字,便是耶律掣,他这才对身世透彻了解。
后来知道云天王一直苦苦寻觅他,他争一口气,誓死不回云天国认祖归宗,于是一路北上,漂泊几年,长到十四五岁时候,遇到了凌烨宸,认了主子,一路相随,这才安定下来,过了几年安稳生活。一想起过往种种,难免心酸难过。
冬儿见邢掣失神,唤道:“邢爷...”
邢掣轻轻一笑道:“冬儿,我教你使武功,给薛小爷出出气吧。”邢掣说着隔衣拉住了冬儿的手腕。
冬儿被他一握,身子便不听自己使唤,他让她往哪她便往哪了。于是乖顺倚在他胸膛。
耶律双挡在她姐姐前面,对邢掣道:“你要干什么?”
邢掣道:“看到你两人的脸孔我便讨厌,就有种要打来出气的欲望,可是,我从不打女人,便要借冬儿的手教训你们啦。”拉着冬儿的手腕轻轻一挥,一股真气透出,击在耶律双胸口,
耶律双吃痛向后退了几步,倒在一张餐桌之上,那桌客人不满侧目,耶律双大怒,道:“本姑娘还不知道气往哪去撒,哪轮到你们不如意。”一掌将桌子拍个粉碎,杯盘全洒,围桌的客人四下跑窜,这一桌的人一跑,桌桌客人跟着都也都夺门而走。
“贵客,留步,留步,还没给钱呢!”店小二大声吆喝着,随即怒目看向耶律双道:“神仙姐姐,从你一进来就开始寻衅闹事,这下我们可要赔死啦!”说着便攥住了耶律双衣裳。
耶律双把他踢开。小二在地上滚了几圈,头撞在桌角,起了个大包。
月下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道:“小二哥,今天你们店里要被闹个天翻地覆啦,多少损失都算我的。这锭金子你先收着,不够了再管我来要。”挥手扔去小二手里。小二乐呵呵拿钱和他老板一起钻到桌下看戏。
耶律双看了眼月下,道:“你多管闲事。我自己掀的桌子,你付什么钱?”
月下呲牙一笑,抬手摸了把她的俏脸,道:“我有钱,便要给,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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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
耶律双脸噌的一热,挥手便打,月下一个撤身,跑出客栈大门,不见了身影。
耶律婉半躺在楼梯间,道:“小妹,别跟他们打了,他们各个都不简单,你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来背起我,我们快走。”
耶律双看了眼邢掣,以及他臂弯里的冬儿,不甘道:“阿姐,这混球使计打得我胸口好疼。不能就这么跟他算了。”拔出佩剑朝冬儿心口刺去。
冬儿大惊,嘤的一声藏在邢掣怀里,邢掣俊脸酡红,抱住冬儿,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当即觉得这句话忒男人。怪不得皇上爱说这话。
揽着冬儿细腰一转,躲过了耶律双的短剑,随后又借冬儿的手掌发力,狠狠打在耶律双左颊,啪的一声,白皙的脸上便多了五个手指印。
耶律双眼眶一红,喝道:“我爹妈都没打过我的脸,你小子竟敢打我的脸。”
邢掣淡淡道:“我还要再打你一下。”说着便又握着冬儿手腕出力,挥在耶律双右颊,又是五个手指印。他又道:“你爹妈不打你,才让你这样盛气凌人,我就当做好事帮你爹妈管教你啦。”
耶律双泪珠在眼眶翻滚,丢了佩剑,两手捂住两颊,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你做什么这般讨厌我。”
邢掣道:“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原因?方才你与那小二说你家弟弟被你妈丢去喂狼去了,那你妈讨厌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有原因吗?”
冬儿在邢掣怀里,感到他身体微微震颤,似怒似气。于是大胆握住他的手,邢掣身子一颤,反掌将她小手裹住。
耶律双道:“我…我跟我弟不是一个妈,我弟弟是大妈生的,我妈讨厌我大妈,迁怒我弟,所以才…”
邢掣恼道:“那你妈该杀你爹去,谁让你爹娶了两房妻子,你弟弟,还有你大妈,可一点错也没。”他气的双眼通红,恼道:“我还要打你!”说着便又劲透掌心,握住了冬儿手腕。
冬儿忙抓住他手臂,道:“邢爷,别打她了,她脸上已经肿了,再打就毁了她容貌了。消消气吧。”
邢掣冷哼一声,对冬儿柔声道:“毁了便毁了,跟我没什么相干。你不要给她求情。”挥起冬儿手腕便挥出一掌。
耶律双吓得‘妈呀’一声闭起了双眼,预期疼痛没有落下。忽觉腰身一紧,被人提起,飞出甚远。
睁开眼一看,倒是那笑面虎去而复返了,月下道:“邢掣,你小子也太狠心了,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打成这副惨象。不心疼啊?”
邢掣冷冷一笑,倒也不为难月下,不再打那耶律双。轻放开冬儿,道:“坐下歇会吧。”
冬儿脸上一红,道:“我..我去看看我家主子。”说着从楼梯前耶律婉身边跑过,上楼去了。
耶律双使力将月下推开,道:“你…你抱我干什么!你们等着,我这便去找人来收拾你们。”朝门外跑去。
月下在她身后笑道:“你说的是门外那些兵马?别去了,我方才喂每匹马都吃了失心散,它们这会都疯了,认不得主人啦,驮着你们的行李,跑的没影没踪,你那几百随从都去追马去了。外面可一个人都没有了。”
耶律双在门外果见街上除了百姓,哪里有她们手下的影子,恼的跳脚,对月下道:“啊,你刚才跑出去就是办这坏事了!你真狡猾!”跑去楼梯间,背起耶律婉,瞪了眼月下:“我迟早要找你报仇的!”转身便走。
月下拉住她头发,道:“大姐,慢点走。”
耶律双头皮被他拽的生疼,背着她姐姐转身,道:“谁是你姐姐,你比我年岁还要大!”
月下嘻哈一笑,道:“妹妹。”
耶律双脸羞得酱红。又给他占了便宜。道:“你为什么要拽着我头发?”
月下丢开她三千柔丝,道:“不拽头发,你给我指个地方让我来拽。拉手也可以,扯脚也可以,抱腿也行。搂腰最好。”
耶律双心突突乱跳,道:“你真讨厌!”见他嘻哈直笑,她道:“你叫我干什么?”
月下弯腰捡起了她方才丢在地上的佩剑,轻轻道:“你的剑忘下了,给你吧。以后可要小心啦。莫再像今天这般鲁莽。可别遇到歹人,丢了一条小命。”
耶律双自小娇生惯养,谁见了她都要低头哈腰,想月下这般跟她款款而谈的人从没遇见过。他口气中,还似乎有些关切之意,她脸上一红,接过短剑,问道:“方才我听那个穿黑衣服的邢公子叫你月下,你的名字是月下么?”
月下挑眉道:“是呀。你叫什么?”暗道:你姐叫耶律婉,你叫耶律双,你爹叫耶律蒙。
耶律双哪里知道他对她家底一清二楚,回答道:“我叫耶律双,下次见你,要杀你报仇啦。”
月下耸肩,无所谓一笑,道:“你还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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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么..
耶律双一怔,心里慌乱,竟然耽于跟他谈天,忘了赶路一事,“我走啦!”转身便出了客栈,走远了。
月下待到耶律双消失在街上人群之后才收回视线,一回头便迎上了邢掣质询的视线。
月下道:“邢掣!你..不上去房里想冬儿,直勾勾盯着我干什么?”
邢掣眯起凤眸,良久,在月下耳边,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月下,你真的是太监么?”
月下闻言一震,大骂:“关你鸟事?”
邢掣暧昧一笑,挑眉:“今晚咱俩一起沐浴吧。我给你揉肩搓背。”
月下大眼一转,道:“谁稀罕。你不就是想看我小弟在没在,我...现在脱了裤子给你看都可以。”
邢掣环胸,冷道:“脱。”
桌下的店小二和掌柜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相视一眼,尴尬的笑。怎么这一桌客人中总共四个男客,竟是两对断袖。
四个男客便是:凌烨宸、薛玉凝、邢掣、月下。
月下突然脸容一敛道:“让我脱裤子,可以。你先给我讲讲你小时候被人丢去喂狼的故事吧。”
邢掣一怔,左右言他道:“上楼保护爷去。管你裤子里面有鸟没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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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烨宸抱着薛玉凝回了客房,将她放在榻上。长脚一勾关起房门,也将客栈下的喧嚣掩在门外。
随即没有多言,跳窗出去了,薛玉凝吓了一跳,却也不担心他,对他经常性的飞来飞去已经习以为常,不一会他便又从窗口跃了进来,端得倜傥风流,英姿俊逸,只见他手里提着个小竹篮,里面是各种新鲜的酸梅。
递到薛玉凝面前,道:“胃里不是难受,吃些酸的压一压。”
薛玉凝一怔,他跳楼出去,便是为了这些果子?接过竹篮,拿起酸梅有滋有味吃了起来。问道:“从哪里来的?”
凌烨宸微笑:“客栈不远处有户人家,院子里种了不少梅树,我趁没人在家,跳到树上去摘的。”
薛玉凝纠正他:“偷的。”
“不算是,我摘完之后,在院子里留下了碎银子。”
她吃的开心,胃里也便舒坦,却拧眉问道:“那这竹篮也是在人家院子里顺来的吧。”
他点头,道:“放心,我留下的银子他们再买个竹篮可用不完。”那农户回家会在院子里发现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7
锭金子。
薛玉凝嫣然一笑:“你要不要尝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急忙后撤,道:“我吃不得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你正需要,你吃就好。”眉眼越发高深莫测,像是有意在试探着什么。
玉凝大惊,差点中计,他那话不就是把她当成孕妇了么。慌忙将那小竹篮往旁边一推,将手里的酸梅塞到他嘴里,道:“酸死了!我也是,最不爱吃这些酸甜的物件,快拿走吧。”
凌烨宸眼睛酸的眯起,将那梅子吐出,捏着她鼻尖,笑:“凝儿?”
“怎么?”她问。
“竹篮已经空了。”他陈述。嘴角上扬,笑的暖意融融,跟他个性极不相称,若冰遇到了火,格格不入。
薛玉凝低眼一看,原来你篮子内便只剩下果壳,被她享用殆尽,她尴尬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我。”
双瞳一沉,他认真道:“凝儿,你跟我说实话,上次给我说来了月信,是不是在骗我。”
薛玉凝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近几日一直干呕,这和怀孕时候症状一样。”他淡淡的说,手抚摸她小腹。
薛玉凝心口像是被大铁锤砸中,疼了起来,暗道:他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映雪怀孕那会一定也这样,所以他对这症状这般清楚。我即便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觉得新鲜。
她倔劲上来道:“我没有骗你。你不是说来了那玩意不会怀小娃娃么。我又非异类,怎么会背常理而受孕。”心虚的笑:“我这几天干呕,是肚子痛。”捂着肚子歪在他膝盖,翻呀翻。
“哪里痛?”他声音轻柔,将她身子放平,大掌探进她衣襟,轻柔抚摸。
薛玉凝心怦怦直跳,他那时可是亲口说了的,他不要她的孩子,若给他瞧出破绽,铁定玩完了。
于是突地指着肚脐道:“这,这里痛。”眉眼拧在一起,在他怀里蹭了蹭,痛苦道:“肚子痛!”余光偷偷朝他打量,他冷静坐在床沿,审度看着她。她心惊肉跳,想骗他,真难。
凌烨宸越发的确定她定然有所隐瞒,他道:“退了衣衫,我给你揉揉肚子。”熟练解了她衣衫,露出了她莹白光滑的腰肢,小巧肚脐圆乎乎,煞是可爱。
凌烨宸心头一动,很是喜欢,低头亲了亲她肚脐,舌探出轻轻勾画,她痒的格格直笑,说:“别闹。”
他抬起俊脸,大掌按在她肚脐轻轻推抚,将温热真气输入她体内。
她抱住他大手,道:“不要你揉,给你一碰便不自在。”
他双眸深邃几分,热血在小腹翻涌,忽的低头亲了她嘴唇,狠狠吸?允,她始料未及,下意识抱住了他脖子,羞怯回吻了他。
凌烨宸坏笑,薄唇贴着她的唇,问:“小哥哥,我嘴上可也有胭脂啊?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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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若骄阳
薛玉凝倏地睁大双眼,捂住嘴巴,红着脸不说话。
凌烨宸点点她额头,道:“你躺下歇一会,我去请来大夫给你看看。”
薛玉凝急忙拉着他道:“不要找大夫,不要。”
他笑道:“为什么不要?”
她暗想:大夫一来,我可再也瞒不住你了。
凌烨宸见她半天不答话,替她盖了被子,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深深凝着她,道:“一个人害怕,是不是?有邢掣他们,耶律姊妹不敢来害你,安心睡会儿,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便寸步都不离开你了。”
薛玉凝心中砰然一动,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温柔。也才明白,他误以为她一个人会怕,她叹了气,道:“嗯。药铺离这里很远么?”
凌烨宸想了想,温柔道:“不算近。在碧翠山西面,我们此刻在碧翠山以东。骑马来回需要两个时辰。”
薛玉凝疑惑:“我们来碧翠山做什么?”
凌烨宸轻笑道:“你终日在宫里待着难免烦闷,带你出来散散心,换个心情。”给她盖了薄被,“乖乖等我回来。”起身朝门走去。
薛玉凝对他的话无法完全相信,皇上丢下江山社稷,竟是为了带她散心?这可以理解成他宠爱她。可是,他却也带来了恨生和吴欣。所以,他一定有所隐瞒。
凌烨宸突然转回身,剑眉微蹙,轻问:“凝儿,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你要离开我。一会我回来,你会乖乖待在房里么?”
薛玉凝拉整衣衫,坐起身,道:“当然会啊。我能去哪里。”
凌烨宸开门走出去,顺手将门带起,醇烈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邢掣、月下你们多加警惕,莫要让人接近这屋子。冬儿,你留在门外候着吧,你主子唤你了,便进去伺候。”
随后便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想来是凌烨宸下楼去了。
薛玉凝心血来潮,跳下床榻,开了窗户朝楼下看去,这窗子临着熙攘街道。开窗一瞬,喧哗溢满室内。
街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名字也极无理,招牌书:黑店。竟也是客人满堂。这碧翠山附近的人竟都是大胆乖张。
薛玉凝拖着腮帮向下看去,正巧见凌烨宸出了上当客栈的大门,到马厩牵了马,见他正欲上马,薛玉凝调皮道:“喂,你可以不扶着马鞍,直接跳到马背上么?”
楼下街道的人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凌烨宸,原来是小两口打情骂俏,随即都收回视线各忙各的了。
凌烨宸抬头看向床边的小小身影,像极了等着夫君回家的小娘子,他心头砰然跳动。
放下缰绳,飞身蹬在树干,一跃而起,来到薛玉凝窗前,坐在窗棂上,托住她脑后,狠狠吻住她红唇,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粗声道:“你若再这样引~诱我,我便不走了,跟你在屋子里玩耍一会儿,可好?”
薛玉凝重重喘着气,道:“快走!”将他推下,凌烨宸顺势旋身,落在马背,策马东行,没入人群。
薛玉凝怎也没想到,这一别,再见已形同陌路。
宝驹一路疾行,奔出二十里许,荒芜人烟的荒野山间。
突然有人喊道:“皇上,皇上。”
凌烨宸闻声,倏地猛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凌烨宸丢了缰绳,翻身从马上跃下,四下找去。
远处荒草晃动,有女子带着哭腔道:“皇上,皇上。”一抹白影跑出了草丛。
这女子容貌瑰丽,面若海棠,美貌无双。
凌烨宸心头一颤,迎将上去,道:“雪儿。”原来那女子,正是映雪。
映雪脸颊挂着晶莹泪珠,飞快跑来,扑到凌烨宸怀里,喊道:“皇上。”紧紧抱住他脖子。
凌烨宸手臂举起又落下,终于环住她肩膀,轻轻拍着,道:“雪儿乖,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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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进窗子,薛玉凝身子不禁寒颤,鼻腔微痒,打了个喷嚏,瞧见椅子上搭着凌烨宸一件黑色长衫。
她走去拿起披上,衣服上男人的淡淡香味将她包围。
不禁思念对他思念起来,走去窗边呆呆望着楼下。心隐隐难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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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客房内,吴欣和恨生坐着谈天,恨生已经摘下了帽子,脸容竟和薛玉凝一模一样。吴欣道:“傻丫头,宸儿让你扮作薛玉凝去救映雪,你也答应他,嗯?”
恨生轻笑:“他的话,我都会答应。我帮的是他,不是别人。”
吴欣道:“唉,你...这是何苦,夜雨寒爱你,你不爱他,你爱宸儿,宸儿却不爱你。宸儿偏偏去爱薛玉凝。”
恨生道:“薛玉凝...简简单单,皇上才爱吧,他需要的不正是善良纯真之人将他救赎么,而我杀人无数,早已经和善良挂不上勾了。他不爱我属于正常。”
吴欣道:“生儿,你若愿意,我让宸儿封你为后。现在陈凤仪已经被软禁宫里,兵符在我手中,宸儿怎么也不能忤逆了我的意思。”
恨生道:“欣姨,怎么连你也要拿兵符去限制他了呢,真心待他不好么。我也不要当那皇后,谁爱当谁当去,只要他好我就知足了。”她一顿,道:“却不知陈凤仪把皇上心口那毒蛊的解药藏哪里去了?竟没有和兵符在一起。”
吴欣道:“这也是陈凤仪还活着的原因。你...得在等些日子才能杀她了。”开了窗户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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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凝看着对面‘黑店’形形色色的人,思绪万千,伸手将长衫拉紧,啪嗒一声,有东西从黑衫袖管滑出,掉在地上,她低头查看,发现是折叠在一起的信笺。
弯腰将那信笺捡起,她本是没有要窥看他隐私的欲望,可那信笺叠的松垮,她稍一使力,便打开了,白纸黑字跳跃眼前。
她瞟了一眼,便脸色大异,身形不稳朝后倒退几步,倚在墙上,泫然欲泣。
信笺飘落地上,纸张一半隐在桌缝下,露在外面的纸上,书有一行字:十日后,碧翠山东行十里竹林,薛玉凝项上人头换映雪母子性命。
原来正是凌烨宸收到的那张字条。
薛玉凝摇摇晃晃走到床边,暗暗的道:原来这便是他带我来碧翠山的原因。什么带我散心,换个心情,原来都是假的。现在他去找来大夫,一旦确诊我有孕,定然要加害我的孩子。
一时之间伤心欲绝,柔肠百转,心中酸涩无比,忽觉这世上一切凄苦都集在她一人身上,无助低声哭了起来。
泪眼定定看着对面‘黑店’的大门。
突然,有人从那客栈走了出来,这人高大挺拔,身后背着一卷画轴,他发如雪,眼如墨,俊朗清逸,暖若骄阳。
正是凌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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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幸福...
薛玉凝心口一动,攥紧了拳头,喃喃道:“是懿轩。原来方才懿轩一直就在对面的客栈。若非我在这窗口张望,一定又要和他错过。”
她挥手喊道:“懿轩!”
她的声音本来足以使得凌懿轩听到,可是,往往造化弄人,这时候突地从南边路口涌出了几列迎亲的马队,唢呐、锣鼓乐声震天响,竟将她声音尽数盖住。
便连客房外的冬儿也仅能听到那唢呐声音,薛玉凝的声音却是闻也未闻。
倒是隔壁房间也在窗口张望的吴欣将薛玉凝的动作尽数看在眼中,倏地关起窗户,窗缝里观察着。
凌懿轩在‘黑店’只是暂行歇脚,这才用过午饭,牵了马要赶路。对上方薛玉凝的喊声是分毫都没听到。
见那迎亲马队穿过街道,他不禁牵马立在街边,定睛看着那马背上的身着喜服新郎官,心中五味杂陈,嘴角苦涩上扬。黯然叹气,扭脸朝那花轿看去,清风吹过,撩起轿帘,新娘子头戴红盖头,静静坐在那轿子里。
凌懿轩脸容一动,拳头攥紧,只见那新娘子突然掀起了红盖头,竟是薛玉凝,她甜甜一笑,对凌懿轩道:“相公…。”
凌懿轩心突突乱跳,拨开人群,猛然上前几步,走到那花轿前面,伸手便要掀起轿帘。
“小子,你做什么!要抢亲么。”马队里走出几名壮汉,将凌懿轩推开。
凌懿轩身形一踉,连退两步,回了神再看向那花轿,红盖头将新娘子的脸盖得严严实实,这女子身子圆滚滚,煞是喜气,而薛玉凝却苗条纤细,暗道:原来方才不过是我眼花,看错罢了。这辈子若凝儿能唤我一声相公,我立刻死了,也了无遗憾。
他眼眶一涩,对几名壮汉道:“对不住了。”转身牵马便朝人潮走去。
壮汉叫嚣道:“量你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看我们新娘子美貌,你便蠢蠢欲动,也不看看你那落魄的德行,怎么能配得上我们这新娘子。”
街上人哄笑。
凌懿轩也笑,苦涩的笑,对身后的叫骂毫不在意。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8
暗想:这一对新人能在一起便是几世修来的缘分。我便只有羡慕,祝福他们。我身份何其高贵,这一世却不能跟我爱的女子相守,倒不如一届百姓,过得幸福美满。
薛玉凝在窗口喊得喉咙生疼、几近嘶哑。
凌懿轩却自顾牵马信步而走。薛玉凝急的跳脚,低声道:“懿轩在想什么,那般出神,怎么不抬头瞧一眼。”
她突然有了办法,爬到窗口向下看去,正下方的摊贩,卖的是首饰布匹,一打打的布匹堆得很高。
审度:我若走客栈正门,邢掣月下必不让我出去,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吧。凌烨宸两个时辰之后回来,我在他回来之前赶回这里,就好啦。凌烨宸是不会留我活命的了,但是,死前,我一定要去和懿轩见一面,跟他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爬上窗棂,身处距地面两丈有余的高空,她不禁双腿发软,两眼一阵晕眩,胆怯了起来。
朝人海中凌懿轩看去,只见他已经牵马走去了十丈之外,她一咬牙,将肩头凌烨宸的黑衫仍在地上,道:“死就死吧!跳啦!”眼睛一闭,纵身朝那高高摞起的布匹跳去。
她身子往下落了大概半丈不到,一道素色身影飞过,抓住了薛玉凝后心衣物,往上一提,轻飘飘的飞起。薛玉凝少说也数十斤重,这人提着她,依旧身手轻巧,可见内力深厚。
玉凝又惊又喜,心里头一个想法便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以后无论从多高的地方我也敢跳,自是有人接着我的。她倏地睁开大眼,朝背后看去,喊道:“是你!客栈里啃大骨头公子。”
背后的男子面若桃花,双眼含情,微微一笑,脸颊上两个酒窝,清俊不失可爱,他道:“是呀。”提着玉凝后背衣物,向前飞出了几丈远,落在地上。
薛玉凝双脚着地后,重重呼出一口气,跳起来隔着人群,看了眼几丈之外的凌懿轩。
对花美男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大恩大德,改日定报。”脚步不停,朝凌懿轩方向追去。
那男子不紧不慢跟在她身侧,拱手道:“敝姓宋,单名一个哲字。”
薛玉凝突地停下脚步,定定看了他半晌,嘻嘻哈哈,没头没脑的笑了一阵,拍拍他肩头,又看着他白皙的脸。
暗想:我说怎么见了他就想亲近,原来是我家表哥,近十年不见,竟长得这么高大、个子比凌烨宸也不低几分。脸蛋如此娇美,比...恨生还有妩媚几分。
“小兄弟,你为什么要跳楼?若非正义热心的我正巧从客栈出来,你就死定了。”
若有人会用各种褒义形容词来赞扬自己,那人便是表哥了。薛玉凝道:“我…”她犹豫,想:表哥现在是碧月皇帝,我暂不能跟他相认,免得他与凌烨宸发生不快。
悲苦道:“宋兄,你有所不知,我被人人贩子拐到这里来,卖给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魔头终日不给我吃喝,还对我打骂侮辱,我活着倒不如死了,所以就…就跳楼啦。还好有你救我,不然,我…”抬袖抹抹眼睛。
宋哲见她形貌可怜,身子单薄消瘦,不禁心生怜悯,道:“我方才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见那紫衫男人一直对你爱护有加、体贴入微,心想他该是对你极好的。”
薛玉凝心里一怔,心虚了起来,任在谁看来,凌烨宸对她都是好的。
她忽的抬起左腕,摇摇金铃道:“你瞧,你瞧,他哪里是将我当人看待,怕我逃走,还给我栓了个金铃。”一想到凌烨宸带她来碧翠山的目的,不禁心寒。
宋哲这下便对薛玉凝的话深信不疑,道:“这…欺人太甚,魅,你虽长得像女子,可毕竟也是男人,那魔头竟把你当宠物养着,这实在太扼杀你男性雄威。”
薛玉凝嘴巴张大,望着她那白嫩英朗的电眼表哥,道:“反正我本来就没有雄威,让他去扼杀吧。”
宋哲咂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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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
“没什么,我是说,谁让我长得太‘娘’。”薛玉凝打个哈哈,转身赶路,嬉笑问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是我们西岩的百姓。可是从外地来的吗?”
宋哲不知出于何因,步步紧跟着她,道:“怎么,小兄弟排挤我这外地人么?”
薛玉凝斜他一眼:“我排你做什么。”
宋哲腼腆一笑,道:“我家在碧月,此次前来西岩,来见一见我表妹。也顺便带我妻子来她的家乡看看。”
薛玉凝点头,眼睛自始至终不离前面的凌懿轩,“你妻子是西岩人啊?”看看宋哲身侧,问:“那你妻子呢?怎么不见她人?”
宋哲脸色一沉,不悦道:“她…刚到西岩,便从我身边逃了。我也正在找她。”说着心中大气,道:“要是我找不到她,便杀光西岩的老百姓,看她出来不出来!”
薛玉凝哈哈一笑,看不起他:“西岩百姓众多,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了。”
“小兄弟,你不信我的话,是因为你不知我身份。”宋哲沉声道。
薛玉凝一愣,暗道:碧月皇帝,国小兵弱,我太知道你身份啦,表哥!
俏皮吐吐舌头,问:“你妻子为什么要逃?”
宋哲一见这小男孩便想将心事倾倒而出,由衷的信任,他哪里知道这是他十年不见的表妹,那份亲热劲便是裙带联系,割不断的亲情。于是他坦诚道:“我怀疑她跟我爹有染。”
薛玉凝差点被唾沫呛死,咳道:“莫非,莫非,她原来是你爹的妻子,你横刀夺爱么?”记得凌烨宸那时跟月下几人是这么说的。
宋哲拉住了薛玉凝的手,两人拉手走在街上,他不知薛玉凝要赶路,仅当她无处可去,要跟他走,道:“我拉着你走吧,你个子太矮,别被人群挤散了。”
薛玉凝也拉住他大手,一时之间心里暖融融,表哥的爪子就是暖和,哈。
宋哲突然冷哼了声,道:“不是我横刀夺爱。小兄弟你哪里知道,我跟我妻子是亲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爹前不久横刀夺爱,将她娶了。”
薛玉凝也气了几分:“姑父为老不尊。”
“嗯?什么?”宋哲道。
薛玉凝一怔,吓得心肝乱颤,小脸煞白,道:“哥哥,你接着说呀。”
宋哲犹豫了下,道:“小兄弟,我看你这样子,应该也给那杀人魔头占尽了便宜,也知人事啦,我便不隐晦都给你说了吧。我妻子林可儿早将她身子托付给了我,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后来我爹将她娶了,我气不过,砍了我爹,又将她夺回来...她却怀孕了。她说她誓死反抗,我爹没有动得她身子,可我...怀疑那孩子不是我的。”
薛玉凝身子抖了抖,甩开他手掌,猛地打在他肩膀,喝道:“喂,你不会因为你自己的多疑去欺负嫂子了吧?”
宋哲先是一愣,后来微微一笑,倾人倾国。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他对他妻子,何止是欺负。
他道:“小兄弟,你这么一打我,我觉得特别舒服,让我想起了我表妹。你再打我一下吧。让我回忆一下子小时候跟我表妹一起的日子。”
薛玉凝小嘴张大,啪的一巴掌挥在他额头,道:“舒服么?”
这一拍,街上人群中数十身着便衣的男子便手按住腰间兵刃,要刺死薛玉凝。
宋哲眼睛一利,眼神示意那些人莫要妄动。原来那些人正是碧月皇帝的随从。
宋哲突然大笑,笑声洪亮,引得街上不少大婶大叔侧目,他手臂勾住薛玉凝肩膀,道:“痛快。从没人敢动我一下,小兄弟,你真有胆识。我找我妻子这些天,每天都郁郁寡欢,今天才得以一笑,你这个朋友我得交,走,我请你喝一杯。”
薛玉凝一低身子,逃出他臂弯,望了眼前方的凌懿轩,道:“改天,改天。有的是机会,等你找到你妻子,见到你表妹时候,我再跟你好好一聚。”
宋哲道:“小兄弟,我一见你就莫名喜欢,若非你是男子,便真跟我表妹一模样的性子呢。俏皮又大胆,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薛玉凝挠挠头发,道:“宋大哥,不瞒你说,我见了你也喜欢的紧啊,特别亲切。我…姓你,叫表妹,你叫我妹就行。”
宋哲喃喃道:“倪标魅,好名字。那便唤你魅兄弟了。”
薛玉凝大笑,拱手,一揖到地,道:“好说好说,承让承让。”
凌懿轩牵马走了一刻,眼见前面人群渐稀,马匹已经可以奔跑,于是翻身上马,挥鞭抽了下马臀,向前疾奔。
薛玉凝见状大惊,对宋哲道:“哥,我走啦。你也快去找你的妻子吧,嗯...我见了你妻子,会让她回家找你的。我们再会吧。”说罢便追着凌懿轩而去。
宋哲被她一声‘哥’喊得心里极为动容,暗道:这是我这几日唯一开怀的时候了,魅兄弟待我好生真诚,那一声‘哥’倒让越发的想念我表妹。而我的妻子,我到哪里去寻?还想问问我表妹,喜不喜欢我给她找这表嫂。唉..
“宋兄,且快些回去营帐吧。”一黑衣男子走来,这人唇红齿白,鼻子挺括,一副富贵相。
宋哲回身道:“凌苍兄弟。罢了,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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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
另有几十百姓打扮的男子走到宋哲身边,为首一人小声道:“皇上,可要继续寻找林贵妃?”
宋哲道:“找。”
几十人领命便走,
宋哲急忙道:“回来。”
几十人顿下脚步。
宋哲脸一红,道:“若你们找到她,别告诉她是我在找她,她若问我,你们便说,我天天左拥右抱,快乐的很。”
那几十便衣侍卫听得一惊一愣,有个清秀的小子问道:“皇上,要是林贵妃不问你呢。”
宋哲脸上一赧,桃花面一下子黑气沉沉,嘴边挤出声音,气急败坏道:“她要是不问,你就不会主动告诉她么?主动告诉她我一点也不想她,她回不回来我一点也不在意。我说的清楚了吗?你们都懂了?”
“是是是,懂了。”几十人争先散去,都暗自腹诽,那还寻林贵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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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懿轩策马一路东行,到了溪边,跳下马来,牵马饮水。
薛玉凝一路发足疾追,却脚力怎也不敌良马四足,奔了一个多时辰,总也不见凌懿轩的身影,还好才下过一场小雨,这一路跟着马蹄印子不至于跟丢。
终于到得半山腰,她气喘吁吁扶枯树喘气,这空当,远远看到溪边凌懿轩饮马后又欲赶路,她低咒一声,“懿轩,为了追你,我要累断气了。”提起裙边疾奔。
忽闻身后哒哒马蹄声,玉凝心惊,下意识藏在乱草丛中。
从草丛空隙探看出去,只见两匹马呼啸而来,一匹白马上乘有两人,男子一袭紫衫,女子一袭白裙。男子将女子拥在臂弯里,女子倚在男子胸膛,亲昵环着男子胳膊。
薛玉凝心猛地收紧,低喃出声:“是凌烨宸和映雪!他们在一起啦。那我...”
十指死死扣住裙摆,恨不能将裙摆撕扯,上齿紧咬下唇,嘴角渗出几缕血迹,道:“我还回去做什么!”长叹一声,伤怀道:“...他心里,再没我的地方了。”
白色大马之后,另一匹栗色小马,上面骑着一名年迈老者,斜挎药箱,正是一名大夫。
原来凌烨宸方才遇见映雪以后,未作耽搁,拉映雪上马之后,奔到碧翠山西侧去请了大夫,片刻不停的赶回客栈去。凌烨宸并未有别的想法,仅有一个念头:凝儿一人会怕,我得快些会去伴着她。
待得白马、栗马跑得远了。
薛玉凝走出草丛,愣愣的望着凌烨宸背影良久,视线变得模糊,抬手抹了抹眼睛,手指濡湿,才知道原来是泪。
叹气不止,泪越流越凶,回头再看溪边,哪里还有凌懿轩的身影,只那地上有一卷画轴,她疾奔到溪边,捡起一看,原来是她的画像,是懿轩掉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79
的么,还是说,懿轩将这画像扔了,想就此跟她诀别?
一时之间伤感万千,心神俱伤,身子疲累,又感腹中饥饿难耐,干脆抱着画像,坐在溪边歇脚。
忽觉口渴,捧了几捧溪水喝了。
呆呆望着水面发呆,将水中倒影一会儿看成是凌烨宸,一会儿又看成是映雪,一会儿又成了凌烨宸拥着映雪朝她鄙夷的笑。不禁心酸难过,低声哭了起来:“你们笑你们的,我哭我的。我们自此各不相干了吧。你们好好的过吧。”
肩膀被人轻拍,玉凝一个激灵弹跳起来,“是谁!”转身一看,眼前妇人四十岁上下,面容姣好,正是吴欣,疑问:“欣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欣也到溪边捧了捧水喝了,站起身道:“我...一路追着你来的。”
薛玉凝擦了眼泪,甜甜一笑:“我跟你回去便是了。”以为吴欣是来捉她回去。
吴欣嘴角一勾,抬手在眼前一晃,双眸渐渐由黑色转为琥珀色。阴森道:“只怕你再也回不去了。”
薛玉凝诧异的张大双眼望着她,“欣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眼睛怎么和皇上的眼睛一样颜色?”
“我的意思便是,你再也不用回去我儿身边了。”吴欣脸容抽搐,突然尖声大笑,笑声震得溪水波纹荡漾。
地处荒山野岭,四下寂静无人,她的笑声便在谷中山间回音不觉。可怖阴森。
薛玉凝被她隐含怨气的笑声骇得瑟缩后退。
吴欣笑声渐止,愤愤道:“我的眼睛怎么和皇上一样,哼,皇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不一样?”
薛玉凝手臂猛地一抖,俏脸登时变色,道:“皇上是你儿子,怎么会…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吴欣突地朝薛玉凝迈了一步,薛玉凝胆小,嘤咛一声,后退一步。
吴欣冷道:“我是谁…我这便告诉你我是谁。”将薛晟和陈凤仪的孽缘、薛晟怎样拆散她和凌烨宸母子两人,以及她如何忍辱负重又回到皇宫都细细给薛玉凝说了。
薛玉凝听完种种,已经哭成泪人,泪珠晶莹闪烁挂在长睫上,似露打荷叶,她无力倚在背后山壁上,摇头道:“你是苏嬷嬷,不,苏嬷嬷早就给你害死啦,你是我爹爹的二夫人,你是我二娘,那,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么…怎么会…怎么会…我不信。凌烨宸是我的哥哥..”
吴欣脸容本来温婉柔弱,突然凶狠倒竖了双眉,张大眼睛,狠狠摇晃薛玉凝双肩,喝道:“你哭什么,不准哭!”
薛玉凝身子瘦弱,又有孕在身,给她这么一晃,胃中难过,又呕了起来。
吴欣见状攥住薛玉凝纤细右腕,仔细把脉。手指轻动按压脉搏,突地将玉凝手臂扔掉,怒道:“你是薛晟的女儿,那老杂毛的女儿,不配给我儿子传宗接代,你不配!”
薛玉凝心里大恸,凌烨宸竟是哥哥,这可如何是好,她...腹中的孩子...
吴欣突地身体猛然颤抖,似气到了极点。突地想起她当年生凌烨宸那晚,薛晟拿剑将连接母子的脐带斩断那一幕,捂住脑袋,疯癫尖声嘶喊,声音如鬼哀嚎。似怒似喜:“老杂毛的女儿怀孕啦,怀孕啦!我要报仇,报仇。”
薛玉凝害怕极了,见吴欣伤心欲裂,又是捶胸又是砸头,心生不忍,扶住她,问道:“二娘,你怎么啦,我扶你坐下歇会吧,好么。你这样子,我好害怕!”泪珠扑扑簌簌落下。声音抖不成声。
“你害怕!怕什么!你怕我妈?薛晟才最教人害怕,我是他妻子,他却为了讨好一个贱女人,狠心待我。他才教人害怕!”吴欣双眼大睁,抓住薛玉凝手臂,发疯一般将她摔在地上。
玉凝侧身着地,摔得肩背极疼,胳膊给石头挂了一道三四寸的口子,见吴欣快步逼来,玉凝向后挪着身子,骇道:“二娘,二娘!”
吴欣低头望着薛玉凝,大笑了一阵,突然从腰间取出匕首,道:“薛晟斩断我跟我儿的脐带,我就把你肚里的孩子剜出来。”走到薛玉凝身侧,脚尖勾起,猛地踢在她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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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食言
剧痛撕心裂肺在小腹传开,涌向四肢百骸,薛玉凝嘶声大呼:“二娘,你快住手。”双手捂着小腹,身体阵阵冷颤,身体沁出一层汗水。
心想:吴欣此刻没了理智,我一定要想出什么办法,不然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命丧她手里。
软声求道:“二娘,二娘,你快醒醒,你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怎么忍心伤害我腹中胎儿,这孩子将来出生了,可要喊你一声奶奶。他长大了也要围着你转,跟你要糖吃,你真要杀了他么。”见吴欣面容松动,薛玉凝软声苦求:“二娘。”
吴欣一怔,理智回了几分,脑海中突地又出现了薛晟嘴脸,头又痛了起来,喝道:“闭嘴!你闭嘴,不准喊我二娘,我不要你给我生孙子!”蹲下身,突突几下点了薛玉凝的穴道。吴欣不会武功,却在夜不悔那里学了点穴本事。
薛玉凝顷刻动弹不能。睁大双眸,紧紧凝着吴欣。
吴欣嘿嘿冷笑,面容又狠又残忍,手持匕首用力抵在薛玉凝左颊,刀刃入肉几分,白皙左颊登时鲜血直流。
薛玉凝疼得咬紧下唇,泪滚过血淋淋左颊,好生触目惊心。吴欣见血,异常激愤,道:“你的脸跟薛晟一样,一模一样。我好恨,好恨。”越说越气,越说越怒,身体也猛烈发起抖来,拿着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在玉凝左颊横横竖竖划了四五道口子,道道伤口都皮肉外翻。
薛玉凝动也不能动,疼得紧闭双眼,险些昏将过去,泪若泉涌,顺颊落下,哭喊:“二妈妈,求求你!我知你心地原本不坏,求求你醒一醒。看在我一直以来真心对待你儿子的份上,求你,不要毁我容貌。我求求你。”每一声哀求都绝望极了。脸上已经麻木,心里却剧痛起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吴欣听薛玉凝的哭喊,越发恼怒,反掌使力捶打薛玉凝小腹,道:“荒野里,没人会救你。”冷笑:“就是你这张脸勾~引了我儿子,是你这张脸。”又攥着匕首抵在薛玉凝右颊,发狂一般笑着,横竖划了几下。
起身看着玉凝血糊糊的脸颊,大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儿子,他再不会要你啦,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像哭像泣,又似怒似怨。
两滴浑浊泪水顺着吴欣脸颊落下,她道:“薛晟,好可惜,你看不到你女儿这般可怜的模样,好可惜啊,可惜。你若看到了,我才痛快!”
薛玉凝身体战栗,泪水哭干,小腹突然隐隐作痛,忽觉有股热流涌出大腿间,她心里猛地一凉,哇的一声又痛哭起来。
笑着喊道:“二妈妈,既你这般恨我厌我,求你杀了我吧,我这幅鬼样子,再活下来也没有意思。死了落得干净。你杀了我吧。”
吴欣道:“你以为我不杀你么!”蹲低身子,撩开玉凝裙摆,见她两腿间大片血迹,亵裤被血染得鲜红。她嘴角阴狠的勾起,冷笑道:“你的孩子掉啦!哈哈,哈哈,哈哈。”
脸容一颤,阴狠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死也要让你死的难过。”扔了匕首,到山壁上扯下草秧花藤,走回来把薛玉凝肩膀、腰肢、小腿各自牢牢绑住,又搬来三块大石头拴在草藤下面,抱起薛玉凝扔进溪水里去了。
薛玉凝身子着水的一瞬,张大双眼,贪婪望着碧蓝天空,嘴角上扬,流出眼泪。
想道:前一刻我还在凌烨宸怀里,这一刻却要跟这世界永诀,甚至连凌烨宸的面也没有再见到。是世事变化太快,还是一切都是早已注定。是溪水太凉,还是凌烨宸本就冰冷,我竟想不起,他的怀抱是否有丝毫温度。却,再没机会被他拥在怀里了。
三块大石头各重几十斤,落水一瞬倏地下沉,将薛玉凝瘦小的身躯急速拖下。她身影渐渐消失水中,口中吐出的气在水中泛着层层气泡,下一刻,便连气泡也没有了。
吴欣大笑一阵,转身便走,脚下一软,踩到了细长的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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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客栈
时至傍晚,白马嘶鸣,在门前停下,凌烨宸翻身跃下,没去管顾马上还坐着映雪,径自走去栗色小马前,搀扶下那年迈医者。
老头子不满,道:“小伙子,你急什么,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般折腾。”
凌烨宸微微一笑,温声道:“老医生,你莫怪,我妻子胆小,我答应她两个时辰就回来陪着她,现在就要两个时辰了!我不能食言于她。便只有委屈你了。”拉着便走。
老医生嘿嘿一笑,摇头道:“大丈夫,怕媳妇,没志气,没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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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方法
凌烨宸脸上一赧,道:“老先生,请吧。”拉着走进客栈。
“四爷,雪儿还在马上呢?”映雪坐在马背,柔声喊道,见凌烨宸脚步微缓,她大喜,娇声道:“爷,来抱我下来,这马太高,我自己下不来。”
凌烨宸嘴角一动,一抹冷意似有若无,对映雪的声音恍若未闻,领着老医生上楼去了。
映雪花容失色,暗道:皇上怎么对我如此冷淡,一月不见,他难道不想我么,还是说他对我心生芥蒂?
店小二见一美貌姑娘困在马上下不来,热络道:“姑娘,我扶你下马。”抬起双手。
“你也配扶我?”酸酸看了眼凌烨宸背影,嫌恶对小二道:“你,跪下给我当凳子。”
店小二惊愣非常,这姑娘看着这么漂亮,说话却比上午来闹场的两位神仙姐姐还讨人厌,点头哈腰道:“这…当板凳是可以,不过姑娘可得打赏小的。”
映雪不屑轻笑,扔在地上几两碎银子。小二捡起来,道:“当板凳有钱拿,美啊。”喜乐趴地捡钱。
映雪鄙夷轻嗤一声,踩着小二后背下了马,疾步跟随凌烨宸而去。
暗想:皇上定然想念我入骨,此番冷淡定是故意气我,想让我主动跟他示好。一会回房,我且榻上好好服侍他,他还不对我软言软语么。
客栈三楼一隅,邢掣、月下两人依栏杆而立,低喃嬉笑,瞥见楼梯前紫色衣衫一抹,不禁敬畏几分,身心一凛,上前恭敬行礼,邢掣道:“见过爷。这两个时辰,无人来捣乱,耶律姊妹没再回来闹事,薛小爷一切安好。爷请放心。”
凌烨宸脚步未停,径直朝薛玉凝所居客房走去,轻笑道:“甚好。你两人受累了。”
月下嘻嘻一笑,道:“不累,不累。为爷出力,怎么都不觉得累。不是俺们夸口,这里有我们两个守着,那武功,那剑法,便是一只蚊子,半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跑不出去。”
老医生污浊的眼瞅着月下,咋呼道:“吹什么牛皮。我老眼昏花,还瞧见好几只蚊子苍蝇。飞、飞、飞、飞个没玩没了。”
凌烨宸虽喜爱清静,可自打有了古灵精怪的薛玉凝以后,便觉得四遭热闹几分也无不可,爱屋及乌。薛玉凝喜爱嬉闹,他也跟着热情吧。
到得门边,他手才扶上门把,心却突地上提几分,掌心出了一层薄汗,自嘲一笑,暗自思忖:跟凝儿才两个时辰不见,即将见到她,我却紧张了起来。这可还是我么?
映雪一路小跑上来,女主子架势浑然天成,见邢掣月下嬉戏打闹,她道:“你两人瞎闹什么,不知道四爷爱清静么。”
邢掣、月下皱了皱眉毛,扯着嗓子道:“映雪主子。”
凌烨宸心里一丝异样,映雪关怀的话,此刻听进耳中,一点都不受用,反倒刺耳难听了起来。望了眼守在门边的冬儿,问道:“你主子,可有吩咐你什么?”
冬儿连连摇头:“回爷的话,这两个多时辰主子安安静静的,没有唤我进去伺候,该是睡的沉了。”
凌烨宸拧眉一想,压低声音:“冬儿,让店家备些可口小菜送来房里,凝儿一会醒来若是饿了,立刻便能吃到。”她怀有身孕,嘴刁又常常犯饿,备着总是不多。
冬儿小跑走开,碰了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0
下映雪,映雪恼怒瞪了她一眼,心中勃然大怒:客房里是薛玉凝那小贱人!不过一个月皇上便爱她到这种地步,即便是当时我怀着甄儿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体贴!不除掉薛玉凝怎么还得了!
映雪怎么知道,凌烨宸爱她的时候,她没有珍惜,偏生去走邪门歪路,此刻凌烨宸心不在她身上了,再欲争回,可就难了。
凌烨宸看了眼背后老头子,玩笑道:“大夫,你随我来,您老声音小点,可别吵到我妻子。像你说的,我怕她的紧,吵醒了她,可没我的好。”
映雪突然拉住他衣衫,泣道:“爷,那我呢,你我一月不见,雪儿好想爷,有许多话要和爷说,爷..你不想雪儿么?”
凌烨宸目光复杂望了映雪一会儿,叹了气,道:“月下,去要间上房,安排映雪住下。”拨开她的手,道:“需要什么,开口让月下给你准备。奔波一路,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拉着大夫进了屋内。
隔壁房门突地开了,却是‘薛玉凝’走了出来,道:“映雪回来了啊,我当你多大本事,到头来不还得自己乖乖回来?还真以为不到十天之期,你是不回来的。”
映雪抹去眼角的泪,冷哼:“恨生,你易容成薛玉凝干什么?”
恨生道:“去救你啊。”顿了顿,笑了笑:“啊,不过,看来事情有变,你自己跑回来了,我易容成薛玉凝,改去救你儿子好了。”口气十二分的讽刺。
映雪心惊,猛吸了一口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拼了命才从凌懿轩兄弟手中逃脱出来,甄儿是还在他们手中没错,可...你..的意思是我背叛了四爷,改投了凌懿轩他们不成?”
恨生摇摇头:“这...不知道。五天之后,四爷领着咱们去了竹林,就见分晓。”扭脸进屋,关门,突然从门缝道:“啊,你要不要飞鸽传书给那边传个消息,说...薛玉凝是假的,让凌苍、甄儿父子提防?”
映雪一听,气的脸通红:“你放什么厥词!甄儿是四爷的骨肉,你少来侮辱四爷。”
恨生听也不听,啪的甩上房门,心里贼痛快,早便想对映雪摔房门了。
凌烨宸、老医生进了屋子,却四目相对,煞是意外。
房里空空荡荡,没有薛玉凝身影,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呼呼吹动,飘起甚高。
凌烨宸胸口猛地一疼,暗叫不好,角角落落都找遍,也没不见瘦小的她。奔去窗边向街下望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独独不见她。
惧意袭上心头,双手颤抖,喃喃道:“凝儿,…你骗我么,说好了乖乖等我回来..竟然骗我...”
眼角余光看见了地上的黑衫,以及桌下那张字条。凉意自脚底涌上,突然摇头低笑,将那信笺撕个粉碎,笑的越发悲苦凄然。
痛心而思:“你仅看到这句话便以为我要害你么?过去这些时日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你感受不出吗,你竟半分都不信任我。你总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何曾信任过我一丝半毫!竟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医生见凌烨宸悲伤极了,心生不忍,上前拉住他肩膀,道:“小伙子,你妻子呢。”
“滚!”凌烨宸浑身似罩着一层黑雾,俊俏的脸孔阴冷骇然,似发疯的兽,透着危险的气息。扬臂将那老医生震得踉跄倒地。
老医生‘哎呦’一声,脑瓜撞了桌角,头皮鲜血四溅。老泪横流:“你这孩子太怪啦,刚才还晴天六月,现在却冰霜雨雪,老头儿要给你打死了。难怪你妻子要逃。该,该!”
高大男人,紫袖扬起,一股力道直击老医生心窝,将他胸膛撞得下陷数寸,老医生双瞳暴突,口喷鲜血,命丧黄泉。
凌烨宸长睫抖动,双眸血红,俨然已经无法思考,量谁也不能说薛玉凝该离他而去,即便是老天爷说的,他也得给一掌拍死。
琥珀的眼远望窗外:“凝儿,既然我柔情千百留你不住,那便用相反的法子把你绑在身边。凭你的脚力,能逃多远?我一会将你逮回,便再没你任何自由。”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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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冬儿端着粥食小菜进来房内,正与浑身透着寒冰的男人撞个正着。
她后退数步,放眼一看,惊见老医生挺尸地上,而皇帝双眸阴恻寒冷,却独不见薛玉凝身影,暗叫糟糕,主子逃啦!‘啊’的一声丢了手中餐盘。
凌烨宸斜睨冬儿,冷道:“她呢?去了哪里,我走前让你小心守着她,你都做了什么?”拔剑出鞘,挺剑直刺小丫头面门。
“主子,主子…该在房里的。”泪水滚落,身体剧烈颤抖,自上次薛玉凝死里逃生之后,许久不曾见到皇帝动怒,本已经将皇上归类于温柔善良的人,谁料大错特错,豹子醒来,怒气着实骇然,较之前更可怖,可怖万倍!
凌烨宸勾了嘴角,薄唇扬起,笑。重复:“该在房里的。”
冬儿见皇帝笑了,噗通跪地,膝盖给碗渣子扎个血糊,无声大哭。“四爷、四爷。”
冷情的唇开合,嗓音似从地底阎罗殿发出:“她该在房里。我自是知道她该在房里。你给我好好看看,房里哪一处有她的影子。你去将她给我找出来!我给你行个大礼。”
冬儿吓得内脏绞在一起,响头一个接一个:“四爷,奴婢知错,知错了。奴婢甘愿受罚。”
冷笑:“你连主子都看护不住,我留你没用。”一翻手腕,内力如雾包裹冷剑,直刺她胸口。
冬儿惊呼,却不躲不避。自知逃不过皇帝的凌厉剑招。暗叹:“主子不见了,是我的错。我该死。”闭眼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黑影闪来,挡在冬儿身前,挨了那迅猛一剑,这人正是邢掣,长剑刺进他胸腔三分,心窝鲜血喷涌,口中吐出道道血丝。“爷。让我待她死吧。”
凌烨宸曲臂将剑抽离,笑:“邢掣,你莫急,她丢了,你们都该死。”挥剑朝邢掣脖子砍下,眼中没有半分犹豫,哪怕邢掣于他如兄弟,此刻心中郁结不得解,杀人毙命反倒痛快些,根本瞧不见杀的是谁。
“爷,且慢。”月下扑身上前抱住凌烨宸握剑的手臂,道:“爷,我和邢掣、冬儿没有护好凝主子,是该死,可是,现在不是治罪的时候,快些去找凝主子才是。她孤身在外,又…可能怀有身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就追悔莫及,有我和邢掣帮着找,也多一份力。”
凌烨宸惊得身体震颤,暗骂:“我真是浑人,当务之急,该是寻那女人回来。越发耽搁,她便跑的越远。那时我可就再也找不回她。”收剑入鞘,长臂一挥,邢掣几人受力趔趄倒地,只见凌烨宸大踏步疾走,从三楼楼梯纵身一跃,便下了一楼大堂。
邢掣、月下跳起,紧步便追。
冬儿拉住邢掣,无言落泪。撕衣襟给他裹住心窝伤口,眼里满是柔情,道:“邢爷。你保重。”
邢掣拍拍她肩膀:“凝主子丢了,是咱们的疏忽,四爷怎样处罚咱们都不为过。不过,你放心,即便是死,也有我陪你。”转身追凌烨宸去了。
凌烨宸出得客栈,牵了神骏白马,纵身欲跨。
“宸儿,等等。”吴欣从东边回来,正欲进客栈,见了他儿子,出口阻拦。
凌烨宸转身,低唤:“妈。”
吴欣仰头笑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凌烨宸眼含薄雾,颔首看着他母亲,声音颤抖:“凝儿不见了,我寻她去。”
吴欣冷哼,摇头叹气道,又摆手又落泪:“儿啊儿,我的傻儿子。不必去寻了。还寻他做什么呀。”声音失落沮丧。
“妈,你哭什么?你的话,儿子不明白。”凌烨宸帮他母亲拭去一滴泪。
吴欣长长叹气,“你心心念念记挂着她,她...”落了两行泪,又道:“她..却朝三暮四。身在曹营心在汉...背着你偷人啊!”
凌烨宸手臂倏地垂下,不悦将他母亲推出两步以外,抿着嘴唇,拳头紧握马鞍,鞍上铁柱被他蜜色五指攥得扭曲变形。冷道:“妈,你这话,儿子不爱听。”
“傻孩子!忠言逆耳。妈说的是实话,实话向来不好听,可是,那也得听啊,难不成,你要当那武大郎不成?薛玉凝那狐媚办的事可比金莲还肮脏啊。”
凌烨宸怒气渐盛,双眸骤然眯起。
吴欣嘿嘿一笑,慈爱温婉,拉过凌烨宸的手,塞去一卷画:“看看吧。这就是她偷人的证据,可是脱了衣服给人家画的!”
凌烨宸将画打开,画上不是别人正是薛玉凝,眉眼、嘴唇、脸颊每一处都与真人无异,可谓传神入微,惟妙惟肖,可见作画人的真心。这画甚好,可...却画中人,仅仅穿着一层白纱,身段飘渺诱人极了。
粗噶问道:“这是…”
吴欣道:“老七画的。你前脚刚走,薛玉凝就开了窗户跟埋伏楼下的老七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急不可耐,跳下窗户跟着老七跑啦,狗男女逃得实在匆忙,可将这画落下了。”说的又气又愤,义愤填膺。却没见他儿子早就变了色。
凌烨宸突地急促喘了起来,左手将那画像攥紧,右手捂住心口,死死抓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吴欣大惊:“宸儿,你怎么了?”抱住他肩膀。
凌烨宸心里似百虫啃食,额沁汗珠,身体抖颤。
月下、邢掣追出见状,互看一眼,齐声道:“爷..是毒发了!”
凌烨宸心脏剧痛,口中鲜血泊泊涌出,原来情毒不单在对心爱之人有欲念之时才会发作,心念大动,大恨大妒时候亦能发作。
妒怒看着画像。恨不能将凌懿轩碎尸万段。
然而,他仅见这画像上,薛玉凝穿的实在太少,xiong部、背部都能看得分明,当下便将吴欣所说信以为真,当真以为是薛玉凝故意穿的这般撩拨人,让凌懿轩去画的。
可是,若他肯冷静想一想,便会发现,这画上薛玉凝穿的白纱,正是宫宴献舞时候的舞衣。一袭白色舞衣的薛玉凝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凌懿轩爱在心头,凭记忆画了这画。
凌烨宸歪斜起身,抓住吴欣的肩头,血红的唇轻动:“妈,我问你,七弟带着凝儿,往哪个方向去了?”
吴欣伸手一指,道:“往东边去啦,狗男女走的时候又抱又亲,羞死人啦!宸儿,你快些回去休养,还问那狗贱人做什么?”
邢掣、月下交换视线,暗道:七爷向来君子有礼,凝主子也知分寸,那种混事不会去干。吴欣主子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一听到‘又亲又抱’四个字,凌烨宸心口却又似被千把钢刀剜绞一般,猛吸气,吐气,鲜血从鼻腔灌进又涌出,好生狼狈。
轻喝一声,翻身上马,却身子一软重重摔在地上,捶地起身,拉紧马鞍坐上马背,一拉缰绳,朝东疾奔。
吴欣快一步,拽着他胳膊,道:“宸儿,你还要去找她?”
凌烨宸冷声道:“你丢开吧。”甩开吴欣。
吴欣登时气怒不已,大喝:“你若是去找那不知廉耻的贱人,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要她还是要你妈,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一个死贱人重要,还是怀胎十月生你的亲妈重要。”
凌烨宸难过又伤心,滚了两眼泪,看着吴欣。
“妈,你的生育之恩,我没齿不忘。你恨薛晟,我给你报仇,杀薛晟,杀薛家上下都行,都随你。你攥着兵符,我也容你,哪怕你要当女皇帝,都随你。可,凝儿我是一定要去找。你和她我都要。没法选择,也不会选择。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儿子,我将她找回来,我依旧你儿子,凝儿是我妻子,是你儿媳。”
映雪冲出客栈,正巧听到‘凝儿是我妻子’几字,哭的梨花带雨,道:“皇上,她是你妻子,那我是什么?”上前温柔拉着凌烨宸的手。
“你,是甄儿的娘。”凌烨宸冷冷说了一句,长腿夹紧马腹,策马朝东疾奔。
映雪踉跄倒地,心中大动,痛哭不止。
邢掣、月下驾马急追。
凌烨宸四下搜寻,直至深夜,翻遍方圆百里却寻觅不得,行到溪边,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从马上摔下,半截身子跌在溪水里面。
邢掣、月下飞身前去,上前将他从溪水拖到岸上,掐人中、输真气,凌烨宸转醒,半睁着眼望着一汪溪水,冷月当空,倒映水里。
却,月圆,人不团圆。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1
喃喃道:“凝儿。”大手垂在水里,紧紧抓起地下湿泥,直到指节泛白,指头格格作响,突然掌心被硬物咯的生疼,将那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个小金铃。
皇帝一时悲愤怒恨不已,将那金铃按在胸口:“她跟七弟曾途经这溪边。妄想将金铃手镯摘下。她不想我找到她,连我亲自给她戴上的金铃也要取下。”
大笑。悲惋哀绝。
若此刻是白天,便会发现,他身边不远就有大滩血迹,薛玉凝的鲜血。金铃,便是玉凝在这溪边遭难时候,掉下的。
可,凌烨宸不知道。
立誓。
薛玉凝,我用柔情蜜意给你搭筑天堂你不要,那我便亲手将你毁灭,将你推进万劫不复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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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咳,震得脑袋剧痛。脑壳一疼,身上、脸上乃至四肢百骸都剧痛开来。
长睫挂着泪,若剪秋水的双瞳,缓缓睁开。
视线聚焦,眼前却是一张巨丑无比的脸孔。满脸皱纹,一脸黑斑。干瘪的嘴唇正朝她嘿嘿笑着。
玉凝惊恐,后撤。嗓音撕扯沙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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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退了
玉凝惊恐,后撤。嗓音撕扯沙哑:“你是谁...”
见玉凝看了她害怕,丑老太一咧嘴角,脸孔笑的皱成一团,原本便极为丑陋可怖,现下更是丑了几分,拉着玉凝的手,温柔道:“姑娘,你醒啦!别怕,别怕,老太婆我长得丑,可是,我可一点坏心都没有啊,我不会害你的!”拿衣袖拭去玉凝额间汗水。
玉凝见这老妇双眼满是慈爱,可亲可近极了,一时触动心怀,鼻头一酸,流下泪来。道:“婆婆,你说笑了,若说丑,我可不输给你呀,你看见我的脸还能这般坦然真诚待我,你真是好人。我方才看见你却害怕,是我的不敬了。”
老妇又拿衣袖给玉凝擦去眼角的泪,望了眼她满是刀痕的脸,连连叹气。“狠心,狠心。可惜啊!”
薛玉凝苦涩一笑,哽咽:“婆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阎王殿么,你是阎王婆婆吗?”环视一周,这地方亮亮堂堂,摆设简单干净,倒似一个营帐。不像是阎王殿。
老妇温热的粗厚的手掌,握握玉凝的手,嘿嘿一笑:“傻丫头,你还没死呢,命还长着呢,以后啊享不完的福。我也不是什么阎王婆婆。我姓孙,你管我叫孙婆婆便好。这里是碧月国的军帐,我是林贵妃的奶妈。”
薛玉凝一怔,表哥的营帐。林贵妃,便是表哥寻找的林可儿了。不动声色,唤了声:“孙婆婆。”叹了口气,又道:“我不求福享不尽,只求平平淡淡的活着就好了。”
孙婆婆见她面容失落,眉宇满是可怜神色,心生怜惜,轻轻的问:“姑娘,是谁下的毒手,狠心把你害成这样子的?”
薛玉凝被她扶着,坐起身,靠在她怀里,道:“孙婆婆,你这一问,可问到我心里的痛楚了。”
突然间便悲从中来,泪眼模糊,见这孙婆婆憨直可信,便将吴欣加害她的缘由过程全都说了,说得细致又详尽,吴欣哪个手打了她胸口、打了几下,哪个手攥得匕首割得她脸颊,还有哪只脚踢得她小腹,怎么绑住她,将她沉在水里,都一一给孙婆婆说个透彻,边说边抹泪,当真委屈又心酸,心酸又悲苦。
孙婆婆听完,登时气的变色,浑身打颤,破口大骂:“吴欣,当真是老不羞,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老太婆见到她,非要吐她两口吐沫。”
玉凝见她说的又悲又愤,似如临其境一般,当即大受感动,唤了两声:“孙婆婆,孙婆婆。”突然脸上一变,捂着小腹,焦急的问:“孙婆婆,我的小孩还在么…”心突突狂跳,手心满是汗水。
孙婆婆自顾指天指地,又对墙对桌椅一阵乱骂,当真骂的天花乱坠,措辞百出。喘着粗气问道:“姑娘,你方才说什么?老太婆我骂的太专心投入,没听到..”
玉凝拉着她的手,泪从眼眶滚下,哽咽道:“婆婆,我…我…落水前是怀有身孕的,那时给吴欣踢了小腹,我怕…我的小孩...是不是…给她踢...踢掉啦?”
孙婆婆一怔,丑脸一沉,忽的大叹一声。
玉凝见她叹气。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捂住嘴巴,猛地抽泣,泪若水流,喃喃道:“小孩没了…我…我…好难过,心里好疼,我的孩子...凌烨...”
孙婆婆忙拍拍玉凝的背,道:“姑娘,姑娘,别哭啊,孩子还在,还在。不过,动了胎气出了点血,你得小心调养身体才好。”
玉凝被这老妇一惊又一吓,心里忽然大悲大喜,一时大动情念,扑到孙婆婆怀里,抱着她的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孙婆婆,要给你吓死啦!我..我一定好好调养。”
孙婆婆见薛玉凝哭的难过极了,眼里又是不忍又是怜惜,搂着她的肩膀,也呜呜大哭了起来。哭的声音可比玉凝大得多了,震得帐子都微微抖动。
玉凝抬起泪眸,看着孙婆婆的丑陋但却慈祥的脸,一时之间觉得喜欢极了,柔声问道:“孙婆婆,你哭什么?”
孙婆婆泪水顺着皱纹流的横竖皆是,道:“我哭我家林贵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你一样也怀了身孕。可皇上不信那孩子是他的,对我家姑娘又是灌打胎药,又是杖责,逼得姑娘逃走啦,走的时候分文没带,我...担心她只身在外,万一遇到歹人...”
说着便又呜呜大哭,又道:“我家姑娘也是个倔强的女子,爱皇上爱的没有理由,为了保住皇上的孩子,她…只有逃走啦。”拉着薛玉凝的手,道:“你不也是要保住你跟你夫君的孩子,才如此劳神伤心么?你方才喊得‘凌烨’可是你夫君的名字么?”
薛玉凝一怔,脸上一红,道:“我,我...”她没细想,只想着一定要将这孩子留下,哪怕…凌烨宸是亲哥哥。可,无论如何,孩子无罪。或许...潜意识里,想为那人生下一儿半女。尽管,他不稀罕。
“孙婆婆,晴天白日,你鬼哭什么?哭几声可儿就能回来了?”
宋哲声音透着不悦?从帐外传来。找林可儿找了一天,才回来,走到薛玉凝帐外,便听孙婆婆哭声震天。
高大俊逸的身影,掀了帘子,大踏步疾走,几步便到榻边,挥开孙婆婆,将玉凝抱进怀里,额头贴着额头,跟玉凝四目相对,嘻嘻一笑。
玉凝水灵大眼眨了眨,直直看着她表哥那比女子还灵动的眸。
过了一会,宋哲离开几寸,笑笑看着她,道:“烧退了,睡了一天一夜,可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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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过去
薛玉凝微微一笑,脸上一阵火辣的痛。又是一阵伤心,暗道:我这副样子,再也不怕给表哥认出来啦。
低唤:“宋兄。”
宋哲拧眉:“宋兄?”摇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凝儿,你还要骗我到几时,我昨天还觉得奇怪,怎么我对一个小男孩喜欢的不得了,回来后越想越奇怪。”哈哈一笑:“现在,我可是全都知道啦!是我表妹,我怎么会不喜欢。”
玉凝心惊,甜甜叫了声:“表哥。”歪着脑袋,扬起肿的青黑的小脸,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表妹的?”
宋哲挑挑眉毛:“臭丫头,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你姓你,叫表妹,那不就明摆着告诉我,你是我表妹?”
薛玉凝吐吐舌头,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顽皮一笑:“是你救得我么?”
宋哲挠挠鼻子,看看玉凝,道:“这...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是别人。而我也没猜到你是表妹。这也是救你的人告诉我的。”桃花面一红。不好意思的笑。
玉凝问:“是谁救得我,恩人呢?我当面谢谢他。”
孙婆婆插嘴道:“那白发公子将你救回,在床边守了你一宿,天刚亮,就去碧翠山深处,找...找..”孙婆婆拍着脑门想了想。突然“啊”的一声道:“找七色狐去啦。说那七色狐的心头血能让姑娘脸上伤疤复原如初,还能更…更美貌。天不亮便去了,这都快傍晚了,人还没回来,可别...可别给狐狸吃掉啦。”
薛玉凝一听到‘白发男子’四个字,眼前便浮现了凌懿轩的俊美容颜,她心里轻颤,暗道:懿轩的情,这辈子也还不了,这下,我母子两人的性命都是他救的,我当牛作马也报答不了他的恩情。
宋哲听孙婆婆说得快,声音又极大,耳根直疼,喝道:“孙婆婆,什么白发公子,他名字是凌懿轩,我给你说了几次了,你都记不住,凌七爷对玉凝有恩,便也是我的恩人,你..这般无礼放肆,这便是你对我…对朕府上贵客的态度。”
对那林可儿用‘我’用惯了,在林可儿的亲眷面前也都‘我,我,我’个没完。
孙婆婆道:“皇上,皇上。再不敢啦。”连喊几声‘凌七爷。’
宋哲摆手,不耐道:“下去吧,下去吧,听到你的声音,便想起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来。”
薛玉凝一皱眉头,翻掌推在宋哲后脑,宋哲‘啊’呀一声,抓住玉凝的手,轻声道:“表妹。”
玉凝甩开他,嗔道:“表哥,要是有男人给我又是灌打胎药,又是棍棒加身,你觉得那男人该杀不该杀?”
宋哲一怔,怒道:“谁要是敢那么对你,我打得那人跪地喊爷爷。”多情的眸一沉,“表妹,此刻,云天耶律姐妹,还有你表哥我,加上凌苍、凌懿轩兄弟,咱们三国~军马已经会和,吴欣害你,这仇,表哥给你报,到时把吴欣面皮揭下来糊在墙上,让人去唾弃。给你好好出气。”嘴角上扬,竟有几分狠戾。
玉凝一怔,吴欣毕竟是凌烨宸的亲妈...叹气问道:“凌苍也在?”…夜大哥他…
宋哲点头,“当然,少了他,多无趣。”扶住玉凝肩膀,道:“表妹,哥给你说句真心话。我知你跟凌烨宸那混球过得一点不开怀、不如意。听我一句,将过去的事都忘了,跟凌七爷在一起。凌七公子心里,除了你可再没别的什么,只要你乐意,他可是愿意为你,抛下一切功名利禄,侯爵身份。跟你去过任何你想要的生活。”
玉凝心里百感交集,暗道:表哥说的话句句不假,我也都懂得。我和凌烨宸一起的确没有多少开心的日子。除了疼痛伤害,真的便再也没有其他。可是,心里一想起凌烨宸就酸涩苦楚,要将他忘了,谈何容易。
玉凝道:“表哥,我和凌烨宸是再没可能在一起了。他…他…”‘是我同父异母亲哥哥’几字到底说不出口,长叹一口气,道:“表哥,你劝我劝的头头是道,我也悉心听了。现在我也劝劝你,若你爱林姑娘,便别再伤她了,好么。她家里人若知道你那般待她,该有多心疼,定像你心疼我一般心疼她。”
宋哲一怔,一抹凄楚爬上嘴角。低低的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玉凝摇头轻叹,果然,感情这事,当局者迷。旁人也无法多说。披衣下床,朝外踱去。
宋哲拿了帽子与她戴上,道:“外面天冷,你便在这里等着吧,凌兄弟不久便会回来了。”
被他说中心事,玉凝身子一震,淡淡道:“我去外面迎他。”掀帘出去了。
出得帐外,放眼而望,便吃了一惊,这里地处平壤之地,背靠大山,军帐一个挨一个,士兵一对对一列列,竟看不到头尾。
这些兵力汇集了三国的军队,近一百五十万。
薛玉凝双眸突地暗淡下来,手抚摸小腹,凄婉低喃:“凌烨宸…我…除了护着这个孩子…又能拿这些兵马如何呢,你我,便各求多福吧。我们都…活着就好。”
走到颇远处稻草堆,席地坐下,将衣袍拉紧。静静坐着。
来往的男兵对她满是伤痕的脸无甚关注,几个小丫头走过,见了她的脸,投来错愕恐惧的视线。吓得跳开了。
嘴角微微一扯,拉下帽子,将脸盖住,泪顺颊流下。
在草堆前,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还不见凌懿轩回来。玉凝担心极了,暗道:若他为了寻七色狐出了什么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2
,我可怎么是好,我宁可丑活一世,也不要他有危险!
远处有人喊道:“七爷,你回来啦!”
“啊,七爷手里那花俏的小玩意就是七色狐!摸摸,......呦嘿,挺凶,还咬人。”又有人说。
“将军,等我杀了这小畜生,娶了它心头血,这小东西便给你拿去烤熟下酒喝。”凌懿轩笑道。
薛玉凝闻声一震,倏地坐起,从稻草堆探身看去,只见凌懿轩身着一身玄色长衫,俊逸出尘,雪发松散束在脑后,眉眼含笑,红唇上扬,面貌竟美好的不似凡尘之人。
玉凝摸摸凹凸不平的脸颊,想道:懿轩对我之情,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定是不会嫌我丑的,我…怎么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又突然想到:那个人见惯了美貌女子...若见了我这番模样,定会立刻将我休掉吧。
自嘲的笑。举步走向凌懿轩。
突见周雨晴从一侧跑去凌懿轩身边,挽着他胳膊,轻柔道:“七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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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看不厌
凌懿轩逮到七色狐心情大好,扶住周雨晴的肩膀,举起那小畜生晃了晃,笑道:“为了捉这小东西,差点送了命。”
周雨晴拿手帕帮他拭去额头的汗:“怎么?”她动作自然而然,过去一个多月,凌懿轩双腕不便,都是她伺候左右。
凌懿轩也没觉得异样,朗声说:“…这家伙小是小,可它将我引到狐狸洞口去了,那一公一母七色狐竟...”比比自己肩膀高度,又拍拍周雨晴肩膀,道:“到我肩膀,比你个子都要高。我给它们扑在地上狠狠咬了几口。小家伙见我被咬,上去给我舔伤,那两个大兽才以为我无恶意。放了我。”
周雨晴看向他胳膊,果见布满抓痕和齿印,极是心疼,撕了裙摆,给他裹住伤口,又是嗔怒又是怜惜:道:“七爷,你…太不小心了。不知道有人记挂着你么!”
凌懿轩一怔,暗道:对,我若死了,便再见不到玉凝啦。不禁~看着周雨晴的脸发呆,周雨晴脸一热,又宠溺的笑道:“大兽放了你,你却将这小兽偷回来放血,你啊你。”
薛玉凝脚步蹲下,缩身躲回稻草堆后。喃喃道:“我早便看出雨晴爱懿轩。懿轩看着也开怀欢乐,他两人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番正是甜蜜柔情,我还是不出去打扰他两人吧。”转身朝营帐走回。
凌懿轩正与周雨晴说笑,余光瞥见一抹娇小白影,心口一动,眉眼登时浸满温热喜爱,喊了句:“玉凝。”疾奔过去拉住薛玉凝的手。
手上一暖,被一只温热粗粝的掌包裹,玉凝顿足回身,看着那人,微微一笑,道:“懿轩,好久不见。”那日一别,此番再见,恍若隔世。
凌懿轩一怔,紧紧大掌,道:“不,你终日在我心里,我可天天都看见你。”
她一时不知从何开口。望着他笑。问道:“你怎么会将我救起?”
他叹气,便将那天的事情皆说了,那天他饮马之后,策马疾出十几里,发现她的画像不见了,急忙回去找,见溪边满是血迹,岸上稀泥又有许多脚印引到溪水中去,他当时以为有人遇害,被抛水里了,潜水去救,救上来的竟是玉凝。
薛玉凝笑笑,低头不语。原来他不是有意扔弃画像。
他以为她伤心,丢开她的手,左掌扬起将她帽子拉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脸,专心的看,似在赏最美的画。突然扬起右手,摇摇那七色狐,认真道:“去掉你脸上的伤疤,全靠它舍命牺牲了。”攥住她的腕:“跟我来。”往他的营帐走去。
薛玉凝任他拉着走,回头向后望去,周雨晴正巧抬袖抹去眼角的泪。玉凝心生不忍,叹了气,又转回头来。
凌懿轩的帐子没甚特别,宽塌矮桌,小木椅。却帐子四壁挂的满满当当,全是玉凝的画像。
她环视良久,心中滋味颇多,细细品去,最多的一味,叫做感动。
凌懿轩将她安置榻上,道:“你先坐一会。”提着七色狐奔了出去,取了一个大碗,又回来了。
碗搁在桌子上,七色狐搁在碗里,掏出匕首朝小狐狸心口剜去。
狐狸骇得吱吱大叫。
玉凝大惊失色,若形同身受,心口紧收,疼了起来,奔去抓了他胳膊,道:“懿轩,这小东西能不能别杀?我…喜欢它,想将它养下。”
凌懿轩深深望着她,俊朗一笑:“你若想养,我明天再去给你逮一只,这一只一定得杀,眼下治好你的脸最要紧。”挺直匕首直刺。
玉凝变色,抱住他胳膊,拧眉道:“别…”脸上的伤扭曲,看上去可怜极了。
凌懿轩眉心紧拢,望着她,丢下匕首,搀她回榻坐下,抬手擦拭她眼角,柔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却哭了…伤口疼了是不是。”
玉凝抬手摸去才知,原来自己满脸是泪,笑着说:“不,不疼。”
把他手里的七色狐抱过,摸摸它光滑的皮毛,小狐狸在她怀中分外乖巧,伸舌舔着她的指,玉凝格格一笑,轻声道:“小家伙,姐姐知道被刀割皮肉是什么感觉,就不教你受那罪了,没人会伤害你,把心放进小狐狸肚子里吧。”
凌懿轩闻言心中大恸,伸臂将她紧紧抱住,哑声道:“玉凝…玉凝…”千言万语也倒不出他此刻的苦楚。一想到她所受的罪,他恨不能代替她痛。
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小狐狸蹲在她膝盖,看着她和他。
脸颊突然一滴一滴凉意,看了才知,是他落下的泪,她替他拭去泪水,嘻哈笑道:“别难过。”站起来转了两圈,蹦了一蹦,挤眉弄眼,道:“你瞧,我好着呢,能跳能跑,我…没事。”
凌懿轩眼圈血红,伸臂又将她搀着坐下,环着她的腰,动容道:“不准胡来,从现在起你动一动,跳一跳,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若是不小心摔着了,我…我…”
玉凝笑问:“你…你…你怎么样?”
凌懿轩俊脸一红,将她抱紧,炽热道:“玉凝,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她慌乱,再没比这更好的了,可是,不能,对他不公平。她离开他几寸,目光闪烁:“我...我...”
七色狐似知道玉凝为难,露出吃奶獠牙,咬住凌懿轩手背。
男人手背上不疼不痒,低眼看了看玉凝膝盖上的小狐狸,发现那家伙正呲牙凶狠瞪着他。他一声气不过,暗道:原来这货是男的。登时气的大眼圆睁,朝小畜生瞪回去。
拧眉一思,暗道:玉凝心地善良,看不得杀生,我就把这小东西拿到外面去杀了,端了心头血过来给她敷在脸上。
展眉轻笑:“玉凝,我带这小东西出去溜溜…”
薛玉凝双臂抱紧那狐狸:“不给,等你溜完,它就凉透了。”
(小狐狸舌头直伸,两眼泛白,兴许是快被玉凝给勒死了。)
凌懿轩道:“你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家最爱美,长个小疱疹都要哭闹数日,你伤成这番样子,不可能不伤心。”
“我…我…”支吾半天,大眼一转,有了主意,拉着他的手,仰头问道:“懿轩,我这个样子,你不爱看吧?若你不爱看,那便去将这东西杀了吧。”将小狐狸塞他怀里。
小狐狸且才喘过一口气,眼见又要落在男人手里,登时四肢疾蹬,呲牙吱吱乱叫。可能...在叫它娘。
凌懿轩捏过小狐狸扔到床里侧,深情看着玉凝,扶着她双肩。
叹道:“你又何必如此问我?我自是一辈子都看你不够,不管你是伤是残,是瞎是哑,也不管你是丑是俊,只要你是玉凝,我就爱看。永远看不厌烦。”
玉凝脸上一热,道:“既然你看不厌,我自己也不嫌弃,那这世上便再没人会顾及我的模样了,我反正是要孤单一世,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重要。”抿嘴一笑:“便不要杀阿狸了吧。”
小狐狸吱的一声蹲坐起身,急转数周,似满意阿狸这一称号。玉凝偷眼一看,暗道:这狐狸成精了么。
凌懿轩听罢,动容道:“谁说你要孤单一世,永远有我伴着你。你若愿意,我…我…们立刻便成亲。”
帐子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笑声,窃窃私语。宋哲的声音传来,“表妹,答应他吧。除了凌懿轩,这世上可再没好男人啦。”
帘子掀开,众人进来。除宋哲之外,凌苍、耶律姊妹、凌武、凌思远、周雨晴也一并都在,帐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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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条件
耶律婉感慨道:“若是…西岩皇帝能够这般待我,我…死也甘愿啦。你脸蛋儿残了,可是却得到了一个好男人。一生还求什么。答应他吧。”
耶律双见她姐姐欲流泪,忙说:“阿姐,你别难过,三天后在前面竹林,你心上人会来赴约的,你倒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暗道:阿姐怎么这般喜欢帝王…我就不喜欢当皇上的,若要我选,便找个会跟我打着玩的。
眉头一皱,又想:明天我要回去上当客栈,看看那个叫月下的小老百姓还在不在,我...打到他跪求饶,让他给我当马骑。越想越乐,格格笑出声。
耶律婉看着她妹,吓了一跳,赶紧摸摸双儿额头。
薛玉凝容貌尽毁,耶律姊妹竟没认出她便是那日的小男娈,将她当做凌懿轩的恋人。
玉凝倒是认得她们。方才她们说,三天后,凌烨宸会来...
凌苍满脸不悦,走去他亲弟弟跟前,苦口婆心道:“小弟,这女人的过去太复杂,不干净,你别招惹她。娶了她,平添麻烦。”
薛玉凝心口一窒,低喃道:“夜大哥你...”
众人不解她这句‘夜大哥’是在唤谁,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凌苍也一脸疑惑的瞅着她。
薛玉凝苦涩一笑,暗想:原来夜大哥没有毁容,鼻子、嘴唇都还在,地宫里是骗我的。唉..戴上面具便对我那般温柔备至,现下摘了面具却不认我了。说来也怪,他摘下面具,我也不喜他。那便谁都不理谁吧。
凌武剜了眼薛玉凝,恨不能将她掐死,对白发美人道:“七哥,你因她受了多重的伤,不知道吗,还要继续受她拖累?让那男人知道了,定是想尽阴险的招数对付你。这女人心里没你,你为她受苦,不值得。”
凌思远笑的祸国殃民,红唇一勾:“七哥,我本来呢,是不厌烦这丫头的,还挺喜欢。可,你瞧瞧她现在这张脸。”打个寒颤,又问:“你吃得消么,一过可就一辈子,天天对着这么一张鬼脸,受得了啊?”
薛玉凝低垂着大眼,泪在眼眶滚过来又滚过去,盯着小狐狸,握着它尾巴,心里道:阿狸,咱们走吧,到营帐外面去,这的人不欢迎我,我们外面玩去吧。
她才刚起身,手臂被凌懿轩紧紧攥住。“玉凝,你别走。”冷目扫过方才说话的几个人。众人一凛。“我...”
“混蛋!”宋哲盛怒咆哮,将凌懿轩打断。
他连挥两拳,将凌思远、凌武打得措不及防,趔趄倒地。耶律双跳脚拍手大笑:“宋家哥哥,你好本事。再打再打。”
姓宋的狂人,对双儿一笑,对凌家几人怒道:“别忘了,你们姓凌的还要找我帮忙去斗凌四,再他爷爷的乱嚼我表妹舌根,老子就不干了,我反正什么都不在乎,亲爹也被我杀了,妻子也跑了,我硬命一条,大不了我倒伐,帮老四跟你们斗。帮谁不是帮,杀谁不是杀,血都是红的。”
凌武、凌思远跳起,气的拳头攥得格格直响,却敢怒不敢言,看在宋哲那三十几万兵力的份上,打掉牙也得活血吞。
凌苍一怔,暗道:宋哲的女人落在西岩,他正想找西岩麻烦,此番薛玉凝遭难,他更是要打西岩,方才所说不过气话罢了。笑着上前,拍拍宋哲的肩膀,闻声道:“宋兄,别伤了大家的和气啊。”
宋哲冷漠一笑:“凌三,和气就是用来伤的。”勾起左拳,挥在凌苍挺括的鼻子上,打得他鼻血横流。碧月皇帝又道:“少来说好话。方才辱我表妹,你也有一份。我这辈子就听我表妹的,谁教她受委屈,我跟谁打。国破家亡也得打。”
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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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得快些找到我弟,让他也这么对我。哈哈。”
凌苍抬袖擦去鼻血,上前拱手,软声细语:“宋兄,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没有歹意,都非坏人,如今咱们该同仇敌忾,对付我四弟才对啊。”
凌思远肿着俏脸,暗骂:我就是不爱看丑脸,看不了就是看不了,最讨厌看女人的丑脸。
却,嘴上杨,眉下弯,道:“是啊,宋兄,小弟认错了,方才是跟玉凝开玩笑的。她这样子,那…还是…一朵…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啊。”底气越发不足。
宋哲听罢,大喘粗气,气不打一处来,“凌十二,你作死么,你用反讽手法侮辱我表妹,我…”挥拳就打。
“表哥!住手吧。”玉凝跑去,抱住他手臂。宋哲一怔,将她在臂弯,唤道:“表妹。”
玉凝道:“你打得手不疼么?你能打得别人不去说我,还能管的住人家怎么想?随他们去吧,我不在乎。也听够了。”
宋哲道:“不行,他们想也不能想,只能说你好,不能说你坏。”上前便要与凌苍三人干架。
玉凝低咒一声,“没完啦!”反掌拍在他脑后,宋哲‘啊呀’一声,撤回身站在玉凝身后,道:“依你就是啦。”
屋子里众人脸上大变。宋哲这人油盐不进,糖醋不沾,竟对薛玉凝这小女孩惟命是从。什么道理?
凌懿轩上前,一扫他几位兄弟,道:“八弟,玉凝是累赘也好,是负担也罢,麻烦也无所谓,娶她我一百个愿意,我唯恐她不愿意。”
叹口气,道:“十二弟,我知你爱美人,等你遇到你心所爱,你便知道,爱到深处便再看不到那人模样。因为她已经刻在心里。”
顿了顿,脸容一冷,对凌苍道:“哥,我想,你没资格说我。”
凌苍脸上一热,长长叹了口气,暗道:只怪凌烨宸那货找的女人太好。不然我弟兄两个也不至于都爱上他的女人。
宋哲看看凌懿轩,道:“你说话,我爱听。”
凌懿轩点头,温文有礼:“漂亮话谁都会说,宋兄,还请看我的行动。”
宋哲拍他的肩:“你还叫我宋兄么?”
耶律婉道:“改口叫表哥。”
凌懿轩心喜,将玉凝拥过。玉凝一怔。道:“我…我…”
凌懿轩道:“玉凝,我再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明天我们便拜天地。”
薛玉凝脸瞬时惨白。心乱成一锅粥。
凌懿轩见她面露难色,突地趴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来,可是…我执意要将你娶到身边,亲手呵护。不过,你放心,夫妻之事,我绝不强求你,我可以等,直到你敞开心扉接受我那一天为止。”
宋哲道:“表妹,我这里便替你答应。你此生都别想回去那人身边了。我不准。”
薛玉凝手下意识的捂着小腹。
凌懿轩道:“我知你顾及腹中胎儿。但凡是你的东西我都爱,你腹中胎儿是你的骨血,我自当用生命去爱。”
薛玉凝心头一动。嫣然一笑。暗道:我这辈子何其好运,能得他怜爱。可是,我却不能耽误他。
周雨晴见众人都围在凌懿轩和薛玉凝身边,不禁黯然伤怀,怀里抱着三岁大的孩子,悄悄的退出帐子外面去了。
玉凝自是将她落寞背影看在眼中,也看到了凌烨宸的儿子,凌甄。
她低眸一思,微微一笑:“懿轩,我答应和你拜堂。”
凌懿轩脸容大动,心中喜不胜收,又是笑,又是感动,连问几声:“真的么。”
玉凝点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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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一谈
玉凝点头,环视众人一眼,道:“表哥,各位王爷,耶律公主,可否容我两人单独一谈。”
耶律姊妹看看凌懿轩,看看薛玉凝,姐妹两人再相视一看,竟都红了俏脸脸,双儿小声道:“阿姐,咱们出去吧。七哥哥跟他未婚妻要说悄悄话。”拉着她姐姐的手离帐。
宋哲和凌懿轩交换视线,遂率先离帐,凌苍等众男子紧随其后。
凌懿轩将心心念念的女孩拥在臂中,嗅着她发间芬芳,满腔柔情蜜意,轻轻的道:“玉凝,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尽情的与我说吧,这是我的帐子,外人不敢轻易进来。你与我怎样亲密都可以。”
薛玉凝脸上一热,从他怀里脱开,将帐子四壁她的画像都取下,点火烧掉。
凌懿轩深拢眉头,满眼不解,问道:“你将画像烧掉做什么?”
玉凝轻笑:“我大活人在这,你还要天天看着画像想我念我么?”一顿:“还是,画上的我好看,你想多看几眼?”
凌懿轩走去,拉着她的手,只觉得手心里面绵绵温软,心头为之一荡,幸福溢的满腔皆是,心想:过往几年,一千多个日夜,我都思她念她,哪曾想过有朝一日可以随时都能拉着她的手。能够如此,我还有什么奢求。
动容道:“你说的不错。可...也不至于将画像烧掉。万一你出去一时半会,我想你了,便还有画像可以聊表相思啊。”
薛玉凝一怔,随即想到:凌烨宸和映雪两人在做些什么。他是不是,甚至还不曾注意到,我已不在那间客房了。
心口一阵剧痛,拨开凌懿轩的手,小声道:“你将这画像挂的哪里都是,可是伤透了一个人的心,你知道么?”
“谁?”脸容一沉,问:“四哥么?你…怕他吃醋?”
薛玉凝心口猛地揪起,垂下双眸。深吸一口气,不答反问:“你方才可是应允了我一个条件,我只说一次,你若跟我讨价还价,我们就永不拜堂。”
凌懿轩心里紧张,上前扶住她的肩:“你一万个放心吧,哪怕你是说让我立刻死了,我也允你。”
她点头,开怀一笑:“你等着我。”奔出帐外,回来时候,将周雨晴一并拉来。
凌懿轩脸容变色,手臂轻震。
周雨晴面色窘迫,拉扯衣裙,低低喊了句:“七爷。”
薛玉凝将周雨晴的小手放进凌懿轩的大掌,随后拉着他们两人的手腕。
由衷道:“懿轩,你答应我,这一生要真心诚意的对待周雨晴。明媒正娶将她娶回,一生一世不能负她伤她。”敛眉看着他。
凌懿轩双唇微颤,似乎吃了不小的惊。倏地将手掌抽开。
周雨晴心脏猛地下沉,两滴泪夺眶而出,道:“娘娘,…不要为难七爷。我…我…先出去了。”疾步而跑。
薛玉凝不加阻拦,只直直看着凌懿轩。
凌懿轩紧攥拳头。紧闭双目,长叹了气。睁开眼睛时候,周雨晴已经跑到帐帘边上。
“周雨晴,你等等。”凌懿轩突然出声唤住她,上前隔衣握着她的腕,转身走回,看着薛玉凝,沉声道:“玉凝,我答应你好好待她。但你,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明天你便跟我兑现你的承诺,可以么?”
玉凝一怔,叹气,点点头。
凌懿轩舒口气,笑了下。拉着周雨晴出了帐子。
玉凝抱起阿狸跟出去,见凌懿轩拉着周雨晴一路疾奔朝湖边去了。
轻笑,心想:只要他能跟周雨晴有了夫妻之实,慢慢的便会有感情。我明日跟他拜了堂,依旧跟他清清白白,不跟他亲近,借机撮合他们两人,时日久了,他自会爱上雨晴。我意欲孤单一世,何不成全一桩好事。
转身回自己营帐,一会摸摸自己小腹,一会跟小狐狸说说话。细细听去,其中一句是:阿狸,阿狸,你说凌烨宸会不会四处寻我。哈,你点头就说明他会。唉...不过...即便他寻我,我也不跟他回去了。他...是我哥哥。
凌懿轩拉着周雨晴到了湖边开旷处,周雨晴手腕给他死死攥住,她疼得直落泪,却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凌懿轩顿下脚步,将她丢开,她身子一踉,侧趴地上,两手给枯枝挂烂,流出鲜血。
她爬起身,垂下衣袖,掩住伤口,微笑道:“七爷,方才的话我不会当真。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娶我。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妄想高攀。”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周雨晴,你站住。”横臂拦她去路,轻声道:“我没有勉强自己。我是真的要娶你。”
周雨晴脑中轰的一声,心间震撼不已,惊愕抬眼,笑看着他。
凌懿轩皱眉瞥她一眼,道:“若我不跟你成亲,玉凝便不会跟我拜堂。”他一拱手:“若你能帮我这一次,我自当将你恩情永生铭记。”
周雨晴双肩突地垮下,苦涩一笑,默然不支声。
凌懿轩以为她不应允,又道:“你放心,你我成亲只是一个形式,成亲之后,我绝不阻拦你和心上人来往。你何时想离开也随你愿意。玉凝仅说,我不能辜负你,可没说你不能休了我。你何时想走,随时给我一纸休书便罢。”
周雨晴点点头,心里疼得如刀翻搅,乖巧一笑道:“七爷说的哪里的话。这点小事,我怎么会不帮。那…不知七爷什么时候方便成亲。我…好准备喜服…酒水…将戏演得真一点,娘娘也信服。”
凌懿轩摇头摆手,不耐的道:“不用了,这根本无关紧要。有个形式便成。”
周雨晴侧过脸去,泪顺眼角流下。“对,对,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劳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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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誓
凌懿轩心思全不在她身上,对她脸颊的泪,见也未见。
他自顾看看四遭,高山石秀,湖泊草丛,夜空繁星点缀,更有一轮圆月高挂当空。景色怡然。
回头看了周雨晴一眼,“捡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便成亲吧。以免夜长梦多,玉凝反悔。”
周雨晴一愣,没有媒人,没有聘礼,连个见证的人都没,这婚礼,着实简陋。抿嘴一笑:“好。现在就成亲吧。”
凌懿轩走了几步,到她跟前,隔衣拉着她的臂,一齐跪在地上。
两人跪了半晌,直直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
凌懿轩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周雨晴眨眨眼,摇摇头:“我...我也是第一次成亲,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那我们便按自己想的说吧。”左掌扬起,竖在脸侧,朗声道:“我凌懿轩,以天为聘,以地为媒,迎娶周氏雨晴,为我结发妻子,这一生一世不管生老病死,绝不辜负于她。如若食言,天不容我。”
心想:我已经做到这般真诚,玉凝再没理由反悔。明天...玉凝便是我的妻。
对周雨晴道:“该你说了。”
周雨晴听罢他方才的誓言,心里莫名感动,眼泪扑簌流下,别开脸悄悄抽泣,肩头不禁抖动。
凌懿轩皱眉,问:“你怎么哭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么。”想了想:“我只发誓我不辜负你,可是并没说要限制你,你自由自在,无须担惊受怕。”
周雨晴擦擦眼泪,轻声道:“我不是怕你不放我自由。”
“那你为什么哭?”他问。
她猛地摇头:“你不要问我了。该我立誓了。”她也扬起左手,竖在脸侧,颤声道:“我周雨晴,对天地起誓,此生追随凌懿轩别无二志,一生一世衷心于他,陪伴左右,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凌懿轩皱眉,道:“周雨晴,一个形式,你不必起重誓。”
周雨晴笑了笑。“起誓又不当真的。没什么打紧。”
凌懿轩开怀一笑,拉住她的手,说道:“磕头拜天地吧。”
周雨晴手猛地一抖,这是第一次给他握住手掌,他的掌温温热热,却永不不属于她。她道:“好。”
两人对天地三拜,又转身面对彼此,互拜三次。
凌懿轩呼出一口气,笑:“礼成了。今晚,你便搬到我营帐去吧。我先走一步。”说罢便疾奔薛玉凝营帐去。
周雨晴望着他的背影,随即痴痴看着被他握过的手掌。
凌懿轩去得薛玉凝营帐,宋哲也在,三人相谈甚欢。
鉴于白天宋哲和凌氏兄弟几人之间的不快,凌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4
懿轩提议设宴同饮,解开干戈。于是找来凌苍、凌思远、凌武以及耶律姐妹两人,围桌而坐,开怀畅饮,谈天说笑。
玉凝身子有孕,不沾酒水。饭后和小狐狸在一旁玩耍。凌懿轩身在酒席,心在玉凝,眼也时时盯着她看。
时到深夜,男子皆醺,逐个离席。
凌懿轩虽亦醉酒,却坚持伴在玉凝身边,看她睡去,才起身离帐。
回到自己帐内,竟亮着微微灯火,心想:我什么时候点着了烛火?此番正好,也免得我摸黑磕碰。
解衣,躺到榻上,身下暖暖热热。
他醉意朦胧,心想:怎么我的被褥是热的?
下意识伸手朝身下摸去,竟碰到了两团柔软之物。
接着,似有人在睡梦中细细嘤咛一声。
凌懿轩登时心惊,从床上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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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绪
他醉意退去几许,朝榻上看去,只见周雨晴和衣侧卧在床沿,沉沉睡着,似睡得不安稳,长睫毛微微颤抖。
凌懿轩心中陡然升起几分烦躁,抬起手掌看看,又直看向周雨晴胸~脯,方才那柔软的触觉似还纠缠指尖。
他猛地抓抓头发,慌张心想:我虽无意去碰周雨晴,可是到底是触到了她,我..我对不起玉凝,自当要对玉凝忏悔!
走上前拍拍周雨晴的肩:“雨晴,醒醒。”
周雨晴睁开惺忪的眼,看清眼前人,惊得睡意全无,跳起跪在地下,道:“七爷,我…我…方才,我不是故意睡在你榻上的。”
她紧张话都说不完全,她想告诉他,方才她依他所言,来到他帐子里,等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扛不住睡意,歪在床边睡去了。可一见了他,便六神无主,支支吾吾。气馁的叹。
凌懿轩道:“没什么,我忘记让你进来营帐这事了。是我的疏忽。我也不便再给你准备一张床榻,那样会惹玉凝疑心。如此你便在我床榻上歇下吧。”
周雨晴脸一红,低下头去。
凌懿轩见她紧攥着裙摆,说道:“你莫怕,我不会冒犯你。你睡榻上,我打地铺,背对你睡。我的为人,你请放心吧。”
周雨晴摇摇头:“不不,我打地铺吧,你...身子娇贵,地上寒冷,会伤身子。”
凌懿轩微笑,“不必,你帮我的忙,我却让你打地铺,这可不是我对待恩人的法子。天色不早,早些睡吧,”拿起一床被褥铺在几尺之外的地上。背对她躺下。
听到沙沙声响,似是周雨晴上了床榻,一会又听到她下榻,走到桌边烛火旁去了,却半天没有将烛火吹灭。
凌懿轩道:“点着烛火我也可以睡得着,你若是怕,便留个亮吧。”
周雨晴躺在他平日睡得床榻,身上盖着他的被褥,眼睛直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心想:七爷,我不怕黑,只是想看着你,一直静静看着你。
凌懿轩不久便沉沉睡去。周雨晴一夜不眠。
翌日晨。
凌懿轩睁开眼的一瞬,周雨晴已经起身,坐在镜子旁梳理。
帐内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他一时不适应,吓了一跳。
随即一想到今日便要跟薛玉凝拜堂成亲,当即心中欢喜不已,却突然皱眉喃喃道:“周雨晴,你不会去向玉凝告状,说我与你分榻而眠吧?你若是那么说,她定不会甘心跟我一起。”
周雨晴一怔,笑着道:“七爷,你放心吧,婚礼该去准备什么,便放心去。我保准娘娘今天一定与你拜堂。”起身出帐,躲在暗处,拿匕首割破手指,将鲜血染在白色手帕上。哭了许久,抹干眼泪,持着血迹干透的手帕,去了薛玉凝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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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短,短到还未来得及留意,便已经过去。
今天一样,也很短,但却发生了不少无法预料的事情。
清晨五更,将玉凝鼓捣醒,凌懿轩问:“玉凝,你喜欢什么样的新房,我给你造。”
玉凝哈欠连天,蒙着头说:“一切从简。哈哈。”
凌懿轩乐的眉开眼笑,掀帘出帐。命一万精兵,搜遍整个西岩帝都,买来十万块金砖,两个时辰内盖起三间黄金屋。
将玉凝连被子和小狐狸一并抱出,让她查验,玉凝被黄金闪的双眼几近瞎掉,问:“这...为什么...?”
凌懿轩说:“我…只是想盖个金屋将你藏起。”
玉凝又问:“为什么是三间?”
凌懿轩想了想,说:“一间你、我居住,一间给你腹中宝贝居住,第三间,给阿狸住。”
玉凝笑,落了两行泪。小狐狸吱吱乱叫。
凌懿轩将她抱回帐内,置于榻上,问:“玉凝,婚礼时候可要宾客排场?”
玉凝连连摇头、摆手:“绝对不需要。我不在乎那些浮夸的东西。”
凌懿轩说了句‘好’,独自奔出。
“宋哲大哥,此次我大婚,你便是家长。三哥,八弟,十二弟,你几人便是家属。耶律公主,你两人便当成我和玉凝的媒人。”顿了顿,又道:“另外,宋兄,请将你三十五万兵马借给我,耶律两位公主七十万兵马也请暂借我一天。”
随即命一百五十万兵马,每一士兵胸配红绸、头戴红色羽毛,每一良驹背上驮玉马鞍,蹄下踏银制马蹄铁。当做迎娶玉凝的仪仗队。
攥着玉凝的手奔出帐外,问她喜不喜欢,玉凝惊的差点掐死小狐狸,她说:“这...这...”
凌懿轩双目炯炯深情:“这是最小的排场了。若你觉得寒酸,我便去集西岩、碧月、云天百姓一同见证你我婚礼。”
“不,不,如此甚好。”见周雨晴躲在墙角哭,玉凝叹了口气,递给凌懿轩一方染血手帕,道:“懿轩,我今天定会和你拜堂。你可知道…雨晴为你付出的,远比我付出的多。”点点头,拎起阿狸回帐。
凌懿轩未看那手帕一眼,便随手扔在地上,踩进泥滩,追玉凝进帐。
温柔的问:“玉凝,金屋前面种什么花?茉莉,牡丹,玫瑰,还是蔷薇?”
薛玉凝一怔:嘴角微微上扬,“种铃兰吧。”曾几何时有人曾说:凝儿,朕与你一同将铃兰种下,来年它定能开出最美的花。
凌懿轩领命出帐,命千名士兵进山寻铃兰。士兵说:“二月的铃兰已经开败,七月的铃兰开花还早,寻不到。”
凌懿轩来回踱步,突地找出万张粉色宣纸,分给万名士兵,折成万朵铃兰,在金屋前铺成花路。周雨晴前来帮忙,一着不慎,毁了一朵铃兰,凌懿轩冷冷的道:“周雨晴,你走开吧。别来添乱。”
周雨晴转身走开,拉过一匹小马,狂奔而去,路连连从马上跌下,摔了数十跤,不知她去哪里。
待到时近正午,喜宴酒水,一切就绪。只欠新人拜堂。
凌懿轩将薛玉凝拉出营帐,两人站在花路上,接受众人视线洗礼。
百万士兵声震山川河流,五十万士兵音透九霄云端:“恭祝七爷新婚大喜!恭祝七王妃新婚大喜。”
宋哲大笑:“吉时已到,快拜堂吧。”
凌苍、凌武、凌思远亦说:“咱们还等着闹洞房呢。”
众人笑。
凌懿轩却愣愣的看着一袭白衣的玉凝,再看看她满是刀伤的小脸,又看看她怀里的阿狸,一巴掌将阿狸拍飞,伸手把玉凝转了两圈仔细查看。喃喃道:“不对,不对,还缺点什么。”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
耶律双道:“七哥哥,笨,新嫁衣。”
凌懿轩啪的拍了下额头,悔道:“我只忙着金屋、排场和铃兰,却忘记了最最重要的新人嫁衣、红盖头。玉凝,你等我一盏茶的时间,我这便去买来。”转身便走。
马蹄声起,周雨晴翻身下马,噗通跌在地上,未及喊痛,忙爬起身走道凌懿轩身边:“七爷,我…我…这给你。”递过一个包袱。
凌懿轩打开来,包袱里面裹着的,正是崭新的新郎、新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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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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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身影
他在那衣裳上面捏捏搓搓,一皱眉头,叹口气,将衣裳丢在地上,道:“这衣裳料子不好,我亲自去置办吧。”大踏步而走。
周雨晴一愣。窘迫的站着。
玉凝拉住凌懿轩的臂,“你且等等。”看了一眼周雨晴,随即捡起地上新娘服套在身上,轻声道:“我便最爱雨晴置办这件新服。你若不喜欢,那就不拜堂。”
凌懿轩一听,心里慌张,赶忙捡起地上新郎服,往身上套,谁料衣服扣子繁琐,他笨手笨脚怎也系不好。求助:“玉凝…?”
玉凝小脸一别:“还未拜堂,便要我给你做这做那,我才不干。”拉过周雨晴,推到凌懿轩身边:“你的正妻不是在么,让她帮你。”
凌懿轩宠溺点点玉凝小巧的鼻子,道:“好好好,什么都不让玉凝做。”
周雨晴战战巍巍,不敢妄自抬手,低唤:“七爷…”
凌懿轩将她推开:“我自己来吧。”跟扣子拼了两盏茶时间,将扣子系好。
他身材高瘦精实,此刻穿上喜服,雪发红衣,越发的俊朗无俦,周雨晴看了许久,心中喜欢不已,叹了口气,转身退到众人后面去了。
耶律婉给玉凝盖上红盖头,双手轻拍,欢喜道:“拜天地吧。”
两个新人并肩而立,新郎带着憨憨甜甜的笑,盖头下新娘子,却低垂着眸。
“一拜天。”
几个将军咋咋呼呼上来捣乱,将新娘推进新郎怀里。新郎扶着护着新娘,躬身一拜。
“二拜地。”
凌武、凌思远两人坏坏一笑,上来按着他们七哥的脑袋,按了个头点地。“七哥,这么拜,才有诚意。”
凌懿轩脸上大红。众人哄笑。玉凝也笑,轻轻躬身一拜。
“三拜高堂。”
宋哲‘啊’了一声,咳嗽两下,整整衣裳,站在两位新人前,扬着下巴:“高堂,便是指我啦。凌七,表妹,请拜吧。”
新人欲拜。
凌苍道:“慢着。”走去跟宋哲并肩而立,道:“你当七弟妹那边的家长,我便是七弟的家长。你假装妈妈,我假装爹爹。”看了眼两位新人,笑道:“快拜吧。”
宋哲猛夯凌苍胸口一锤:“去你娘的,为什么我装妈妈,你装爹爹?你小子哪里比我男人?”
凌苍疼得闭起一只眼,哈哈一笑::“宋兄,你是爹爹,我是妈妈,我…我是你媳妇,可以了吧。”
宋哲一听媳妇两字,忽的想起了林可儿,心里一阵烦乱,道:“凌苍,那可说好了,今晚去我帐子里,好好服侍你丈夫我。我宠你宠到你求饶。”
众男子哈哈大笑。
玉凝轻咳。
宋哲一凛,拱手笑嘻嘻道:“表妹久等了,三拜高堂。请拜,请拜。”
新人弯腰行礼。
“请新郎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你们可就是夫妻了。”
凌懿轩深吸一口气,心突突乱跳,接过耶律婉手中喜杖,轻轻挑开红盖头,看到玉凝脸容的一刻,他心中大动,真诚道:“最美不过玉凝,我的妻。”
玉凝身子轻颤,抬起双眸将他打量。却看着看着,眼前便模糊了,凌懿轩黑眸慢慢变成的琥珀色,雪发转成了墨发,红唇则成了粉蜜色薄唇,玉凝大惊,心口一阵乱跳,猛地闭起眼,再睁开时候又见凌懿轩站在眼前,才知是自己看错了。
耶律双递来两杯酒水。
一对璧人对面而立,皆右手执杯,抬起伸出,两臂交缠,将酒递回唇边,互望彼此。
凌懿轩深情的说:“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了。再不会变。”
薛玉凝微笑:“是。喝酒吧。”
两人同时举杯。却杯沿还未沾到唇。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5
> 嗖嗖两声,两颗石子划空劲猛飞来,当当两声,将两人手中酒水打落地上,摔个稀烂。
凌懿轩手掌猛地震颤,虎口被震得鲜血直冒。拥住薛玉凝,焦急问道:“你的手也流血了么?”
玉凝抬起右手,看了看:“没有,...”她手掌甚至没有感觉丝毫疼痛。握了他右腕:“你的手...”
“别担心,我没事。”凌懿轩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缕慌张,查看四下,却未见有人。
清浅冷冽的笑声从远处幽幽传来。
“七弟大喜,四哥不来道贺,枉为人兄。”
声音又冰又冷,讥讽戏谑。由远及近,每说一字便已经近了数十丈远。
众人大惊。向前围拢,朝声音出处看去。
只见一抹红色身影,掠树梢,点湖面,跃重岩,轻飘飘背身落在众人眼前。
虽士兵近一百五十万,见了这人,哪怕只是背影,竟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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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兄弟妻
薛玉凝怔怔望着那道身影,怎会不知道是谁,那人一举手一投足皆烙在心中。那孤傲的背影,除了西岩皇帝,便再没旁人。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种种纠葛缠在心间,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稍一抽泣,便若断线的珠子颗颗掉落。双手颤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将掌心划烂涌出鲜血。
凌懿轩看了玉凝一眼,但见她眼中又是恨又是爱,更多的还是辗转思念,柔情百种。
他一时喉间酸涩,心中嫉妒疼痛。抬手拉下红盖头,将她脸容盖住,遮挡她视线:“玉凝,莫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心中再想他人,你怎对得起我?我...是你丈夫。”伸臂将她拥在怀里。
玉凝一怔,喃喃道:“对…对不起。”
耶律婉不由得上前走了三步,望着那抹挺拔英朗的身影,一颗心突突猛跳,这便是她心上人,几年不见,他还记得她么?她惊慌唤了句:“双儿。你..来扶住姐姐吧。姐姐脚软。”抓着她妹妹的手。
耶律双惊:“阿姐,你手心怎么全是汗水?紧张什么?”
铮铮几声,凌氏兄弟纷纷请剑出鞘。
凌思远、凌武点地凌空跃起,率先挡在凌懿轩、薛玉凝身前。“七哥,七嫂,那来闹场的人,便交给我们来收拾。”
宋哲、凌苍对看一眼,“我们这‘爹爹、妈妈’,不能白当,保你们一时三刻之后,能去洞房花烛!”持剑踱步到凌思远、凌武左右两侧,四柄寒剑指着半丈之外的红色背影。
宋哲道:“西岩皇帝,好魄力,只身前来会我等一百五十万大军,看在你这份胆量,也让你多活一时半刻。留下遗言吧。”
红衣轻笑。笑的低沉冷清。
突地转身,面向众人。只见他,眉眼若冰,琥珀双瞳似血,薄唇泛白,越发薄幸。低声道:“碧月皇帝,我却瞧你不起,堂堂男子,一国皇帝,竟然充当淫媒,迫有夫之妇嫁作别家。你非君子。”
耶律双大叫:“呀!是客栈的公子!他...他...是西岩皇帝..这么说来,那个人也...”眼睛在凌烨宸身后搜寻。却不见月下身影。
宋哲一凛,皱眉,反腕转剑:“什么淫~媒!你小子将话说说清楚。只有人称我丧心病狂,还从没人叫我淫~媒,你说不清,我就不承认!”
凌烨宸剑眉轻拢,淡淡的道:“你牵针引线,又哄又骗,迫我的女人改嫁七弟,这算不算是淫媒?”眯眸,看去身着嫁衣的女子。
薛玉凝听到‘我的女人’四个字,身子猛地一震,心中一时激起千层骇浪,心想:他要拿我性命去和映雪性命交换,又不要我腹中孩儿,几时当我是他的女人了?
耶律婉听到这句话,也惊得‘啊呀’一声,倒退一步,瘫在双儿怀里。喃喃道:“双儿,薛玉凝是凌四爷的女人么?”
双儿道:“我…我…”直直朝薛玉凝看去。“阿姐,我不知道啊。”突然惊道:“阿姐,你觉不觉得,薛玉凝和那男娈有点相像?”耶律婉叹:“是了,是了,就是她!眼睛一模一样。”
宋哲斜斜望了眼凌烨宸,点点头:“西岩皇帝,你说的有理,我的确是淫~媒。”无良大笑:“是便是了,我他奶奶的还就喜欢当淫媒。我表妹嫁谁都是嫁,想嫁谁就嫁谁,偏偏不再回到你身边去受那窝囊气。”
凌烨宸扬起俊脸看看碧蓝的天,将眼中一丝涩胀之感抑下。
低头,垂眸,讽笑:“表哥是淫媒,表妹是荡妇,无师自通便会偷汉通奸。所嫁之人,又能善良到哪里去?教我想想该如何形容荡妇所嫁之人…”缓步走到宋哲、凌思远、凌武、凌苍身前。
俊俏的皮面,笑的可恨之极,‘啊’的一声:“淫娃。怎样?”利眸眯起,看向凌懿轩、薛玉凝两人:“给你们的称呼,可是得当?”
“四哥!骂我随你,骂她,我忍无可忍。怪你你欺人太甚!”凌懿轩挺身欲上海揍凌烨宸。
教玉凝抱住腰身,耳语道:“懿轩,虽他去说。你我清清白白,在乎什么。。”凌懿轩回臂拥她双肩,手背上点点水珠,是她的泪,他叹了声,柔声道:“玉凝,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我加倍爱你,补偿你。”
宋哲气极,倒竖双眉:“凌家兄弟,凌烨宸刚才羞辱今天一对璧人,你们都听到了。你三人跟我联手,教训他吧!”
凌苍淡淡道:“乐意之至。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凌武、凌思远道:“四哥,你亮兵器吧?”
凌烨宸对这几人的话,闻所未闻,眼中便只剩下凌懿轩、薛玉凝交叠的身影,只见他两人相拥低语,亲昵极了。一时之间妒意陡然升起。
不久前,她还乖巧伏在他膝间。夜间怕了,她会说‘凌烨宸,怕,要抱。’钻进他怀里,紧紧攀住他的腰。不过几日,便又急不可耐的投怀另一个男人。呵,这就是,她所谓的爱他。他竟蠢笨的信以为真。
笑看凌懿轩,阴鸷无耻的问:“手下败将,凝儿身体滋味怎么样?四哥,现在还记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她从他身边逃开已经两夜一天,这两夜她是不是都承欢七弟身下,做着那些与他做过的,最私密的事。
薛玉凝痛哭失声,“再没这样的浑人,再没这样的浑人。”伏在凌懿轩胸口。
凌懿轩将她拥得更紧,眉眼一沉,心想:我便偏要气气四哥。笑着对他四哥说:“四哥,玉凝已是我的人,你再要妄想弟妹的滋味,违背纲常伦理。”
她果然已经臣服他身下。凌烨宸捧腹,笑的泪珠挂在长睫:“伦理,纲常。巧啊,你四哥不是人,我最不在乎的便是这些。若在乎,我不会落到此番境地。我便最喜争抢兄弟妻子,你和凌苍,不都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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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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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路不让
宋哲眼中突地升起几分敬佩,心想:想我在碧月,也是名声极臭,可哪里能做到这人这般坦然?我不如他。
拧眉:“凌四兄弟,咱们君子斗,你出兵器吧。我们不欺负你。”
琥珀的眼,深深看着新娘红盖头。
挑起红盖头,喝了交杯酒,便要去洞房了吧。喉咙紧涩,血水涌进口中,心口毒虫狠狠撕咬,他却再也感觉不到痛,因为,她的背叛,最痛。
“凭你们,还欺不了我,只有我不想出招,没有你们打赢我。”
黑色云头靴一步一步,沉稳有力,朝新娘子走去。全然没见,身前宋哲几人泛着寒光的长剑。
宋哲又有感叹:好自负的人。此等男人,该是列桌痛饮的,却...唉!
大喝:“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容情了。”
凌懿轩道:“不要让他靠近铃兰花路半步。我嫌他脏。玷污了我和玉凝的婚礼。”
宋哲说:“你止步吧。”挺剑指凌烨宸面门。
刷刷刷,三声,刃带凉风,凌武、凌思远、凌苍分别抬剑,指向他颈项、腰侧、胸膛。
凌烨宸鄙夷的笑,嘴角斜斜自负翘起:“赤手,教你们奈何不了我。”
凌懿轩怒,却笑:“四哥。你罢手吧。今日我和我妻子新婚大喜,我无心惹那血光之灾。十日之期,约在明日,明天咱们再一并算账。”
周雨晴人海后,苦涩的笑。
凌烨宸重复:“你和你妻子。”莫名一笑,冷冷的道:“你知我深浅,我知你分量,还等什么明天,今天便算算总账。”迈出一步。
凌苍冷道:“四弟,莫要妄动。”挺剑数寸,嗤的一声,白刃入肉,刺进胸腔,凌烨宸鲜心口鲜血泊泊涌出。
凌烨宸斜斜看向凌苍,淡淡道:“你莫急,现在,我无暇与你纠缠。会轮到你。”
抬靴迈步,迎着四把长剑疾走。
嗤嗤几声。
宋哲指在他面门的剑从额头划过,凌思远的剑从他颈侧划过,凌武的剑刺进他心口四寸。每一道伤口都皮肉外翻,鲜血直冒。
薛玉凝双手紧捂着耳朵,生怕再听到那剑划皮肉的声音,每一声都教她心若刀绞。喃喃道:“凌烨宸,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耶律婉心中不忍又怜惜,惊得喊道:“四爷,你当心啊。薛玉凝对你无心,你何必强求与她!便没人爱你了么?”
心想:我对你有情有义,你却正眼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你我注定绝杀战场?
凌烨宸对耶律婉的声音,闻也未闻。他身上红衣,被鲜血染得暗红。
暗想:薛玉凝,我此番不出手,是为看你反应,你若心疼我一丝半毫,我就立刻原谅你的背叛,封你为后,千万般爱你。而你却丝毫不为所动。我,绝不能和你善罢甘休,这一辈子,你我都别好过。
脚步牢稳,一步步的走,直到和凌武、凌思远身子相贴。抿唇冷问:“两位小弟,让路不让?”
直直看着新娘子,琥珀染血,眼光接触到她露在袖外白皙、紧握又颤抖的拳。
一缕笑缠绕薄唇。暗道:你怕,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怕,说明你做了亏心事,对我不起。
凌武、凌思远一凛,犹豫道:“让路就不是男人!”挺剑长刺。
‘人’字还未说得完全,凌烨宸便已经振臂出拳,将他两人长剑,当的一声折断,双掌推在他两人肩头,内劲极猛,将凌武、凌思远震出丈外,口喷鲜血,粗喘着气,趴在地上撑了几撑也爬不起身。
耶律婉大惊:他既有此般能耐,方才为何不出手?难道故意受伤,试探薛玉凝?他...竟这般在乎薛玉凝想法?若他能把我这般爱在心头,我...死也甘愿。
“凌家兄弟。”“八弟,十二弟。”宋哲、凌苍跃起飞去将他两人扶起,忧道:“你们怎么样?”
那两人口喷鲜血,手抚胸口,虚弱道:“那禽~兽内力大长,不知哪里来的神力!咱们四个联手,未必打得住他。”
宋哲一顿,侧眼将凌烨宸打量,审度:这男人…拼了性命要走到我表妹跟前,难道只为了羞辱她?…若是林可儿,跟了别的男人,我又能比他好上几分?
宋哲沉声道:“你我几人见机行事吧,看西岩皇帝要跟我表妹说什么,要是他说的不对,我有千万种法子让那小子毙命。”
凌苍不情愿,却怕宋哲发威翻脸不认人,于是点点头:“就依宋兄所言。”凌武、凌思远道:“我们听三哥的。”四人走回凌懿轩身侧,八只眼睛死死瞪着凌烨宸。
短短半丈距离,凌烨宸每一步都迈得艰难,距离薛玉凝三步之远的地方,凌懿轩横臂将他挡住:“你站住吧。”
凌烨宸眼抬也不抬,丝毫没将凌懿轩看在眼里,也没把宋哲、凌苍看在眼里,更是没把一百五十万大军看在眼里。
他眼里便只有穿着嫁衣,要改嫁那女子,冷冷的问:“凝儿,你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强行将你带回?”
玉凝“我我..”了一晌,突然道:“公子,我非你找的人,你我素不相识,你请回吧。”
凌懿轩大乐。拍拍玉凝,道:“我的好玉凝。”
凌烨宸咬牙。额头青筋蹦出,倏地执起她左腕,腕上金铃叮当作响,“你非她,为什么这金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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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会在你腕上?”从衣襟掏出在溪边捡到的那颗金铃,强硬扣在镯子空钩上。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她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一块齿状疤痕红红艳艳,竟煞是可爱,笑问:“这是我留在凝儿身上的记号,为什么你也有。你…还假装不认我么?”
薛玉凝脖颈一凉,惊呼一声,凌懿轩气急败坏挥开他四哥的臂,将玉凝拥紧。
宋哲紧闭双眼:“凌三、凌八、凌十二,快闭起你们狗眼!”转身,大喝:“众兵将听令,你们若敢偷窥我表妹肌肤,挖了你们眼珠子当柴烧。”
玉凝冷冷的说:“我…我…和你再无瓜葛,你有你的妻、你的儿,我也有我的夫。你我便各安天命,互不相扰。你快走吧。”
凌烨宸,这里一百五十万兵马,谅你三头六臂,也斗之不过,你快走。
“你!竟将他当做你的夫!那我...是什么!仅是你玩弄过的一个男人么!”凌烨宸急火攻心,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渐洒新人嫁衣。
凌懿轩及时抬袖遮住玉凝,将血水拦下。心中欢喜,鄙夷笑道:“四哥,你还不滚么?七尺大男人,还有没有羞耻心?今天你就是吐血身亡,玉凝也不跟你走。快别再装可怜。”
凌烨宸抬袖抹去嘴边血迹,望了他七弟一眼,薄唇一勾,笑的可恶又卑劣:“七弟,为兄我,对凝儿的身体熟悉极了,要不要哥哥教你,怎样宠她,她才开心,嗯?”
耶律双‘啊’的一声,羞红俏脸,捂住耳朵,大喊:“阿姐!阿姐!”耶律婉冷冷的道:“妹!”双拳死死攥紧,恶狠狠看着头盖红绸的女子。
凌懿轩登时气恼:“是你逼我出手!”挥拳砸在凌烨宸左颊。
他四哥身形一踉,倒退一步,却得意大笑,又道:“凝儿胸?脯上有块朱砂记,为兄最爱吃那胎记,不知给我亲了几回。”心中大恸,热血翻滚,又呕出一口鲜血,一敛眉眼,冷冷望着他七弟:“你亲她的时候,尝到你哥哥口水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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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
凌懿轩身躯猛烈的颤抖,竟恼到一个字说不出。怒火烧的心口闷疼。丢开薛玉凝的手,柔柔道:“在此等我片刻。”
颀长的身子侧迈一步,迅猛抬臂,提起凌烨宸衣襟,连挥三拳,通通打在他左颊,直挥得他自己拳头发麻、凌烨宸脸颊出血,才一掌将凌烨宸推开。
凌烨宸侧歪几步,顿下身子,长臂一挥,捞过凌懿轩,跟他四目相对,眸光厮杀,越发的肆无忌惮:“七弟,凝儿伺候你的法子,都是我教的,她跟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跟我做剩下的!”砰砰砰三拳,全砸在凌懿轩英挺的鼻,鲜血从鼻间、唇间喷出。修长劲瘦的腿屈起,狠狠揣在凌懿轩胯间。
凌懿轩躬身捂着腿间,疼得泪花直冒。薛玉凝只听到凌懿轩闷哼,跑去将他扶起,问道:“你怎么啦?”
凌懿轩咬牙,颤声道:“我没事。你丈夫,我当定了。”斜斜看着他四哥。
宋哲大喝一声,忍不可忍,痛骂:“他娘的,凌烨宸这小子靠近我表妹,就是单纯的来羞辱她,我方才当真是看错了他。”招手左右:“来人,备弩箭,将西岩皇帝,即可击毙。”
薛玉凝一听‘击毙’两个字,突地丢开凌懿轩,往宋哲方向喊道:“表哥,你别!”
凌烨宸则回视凌懿轩愤恨的目光,淡淡道:“怎样,不服?”招招手掌:“再来打过。”
凌懿轩心思单纯,当真的激不得,心想:我要是被四哥打败了,一辈子在玉凝面前抬不起头。喝了一声:“来啦!”怒红双眼,抹掉脸上的血跟凌烨宸扭打一起。
两个男人,便这样赤手空拳,你挥我一记,我干你两拳;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三下,竟都不使内力,泼了命的硬拼。不一会,便双双挂彩,两张俊俏的脸孔,鼻青目肿。
耶律婉看的心里感触颇大,攥着双儿的手:“妹,要是有两个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肯为我这么拼打,我…立刻就嫁。”
耶律双道:“阿姐,你一女怎能嫁两夫?只能选一个。”
耶律婉为难道:“这可怎么是好,我是选谁呢?我...还是比较爱四爷。”
双儿大笑:“阿姐,你不用选,他两人不是在争你。”
耶律婉瞪了一眼耶律双,凶道:“你是谁妹!”直直看向薛玉凝的方向。只见,玉凝站在原地,急的跳脚,挥着双拳,一句句的道:“凌烨宸,你住手,莫要再打懿轩。凌懿轩,你也住手,别跟那疯子一般见识。”
她这么喊,全然是因为,凌烨宸身手她清楚,狠辣程度绝对在凌懿轩之上,她不想让凌懿轩再受到伤害。
这听在凌懿轩耳中,顺耳之极,心想:玉凝是向着我,爱怜我的。当即大受鼓舞,一脚蹬回凌烨宸胯间,喝道:“踢到你断后!”
而凌烨宸听了薛玉凝的话,又是妒怒,又是痛恨,当即想:她竟只帮着七弟,我身上受的,她全然没见。
低啸一声,愤怒之下,力道又猛又足,回了凌懿轩一句:“我永不会断后,凝儿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将凌懿轩按在身下,屈膝抵在他腹间,将他压得结结实实,“七弟,路上走好。”运集十分内力于掌心,要将他七弟一掌拍死。
众人惊呼。“七哥!”“凌七兄弟。”
周雨晴人群中紧捂嘴巴,喃喃道:“七爷。”
薛玉凝头蒙盖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听到‘路上走好’几字,脚底一凉,暗道:不好,那浑人要杀懿轩。怒喊:“凌烨宸,你住手,不然,我恨你生生世世。”
凌烨宸扬起的掌,生生顿下,回眸看着她。
耶律婉皱着眉头,不悦看向薛玉凝,暗道:两个男人皆是为了你,你开心还来不及,竟还虚心假意的大喊。凭什么我的四爷要给你恨上生生世世,你四奶奶我,教你好看!
手持石子,击向薛玉凝左膝。
玉凝膝盖猛地一软,“啊呀”一声向后仰去,盖头飘啊飘。玉凝暗叫糟糕:我不能教凌烨宸瞧见我的脸,不然,定遭他羞辱。双手紧紧护住盖头。
“凝儿!”凌烨宸倏地跃起,朝玉凝疾奔去。
“玉凝。”凌懿轩从地上弹起,伸臂挥开发足疾奔的凌烨宸,“四哥,这次,绝不让你,玉凝,我扶定了!”踮脚跃起奔向玉凝。
凌烨宸掌推地面,高大身躯旋空而起站定。正欲迈步紧追,却嗖的一声,一只弩箭迅猛飞来,射在他脚前三寸,土地之上。
“西岩皇帝,若你小子再迈一步,我命人放箭,让你万箭穿心,便成西岩刺猬。”宋哲的声音幽幽荡开,夹着笑意和调侃。
玉凝倒地之前,凌懿轩及时赶到,轻轻托起玉凝腰肢,将她带进怀里。关切道:“玉凝,你怎么样?”挑衅看向凌烨宸。
凌烨宸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拳头却握得咯咯直响,臂上血管胀的要爆裂开来。
玉凝不知那两个男人眼神拼的你死我活,拍拍酸痛的膝盖:“我没事。”双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暗暗吐了口气。
凌烨宸瞥见她手抚小腹,紧张极了,心中大喊:那女人肚子里是我儿子么,哈,她带着我儿子改嫁。不将她掳回来,我叫七爷一声爹爹。
抬靴就走。
宋哲见凌烨宸每一步都走的嚣张,嘿嘿一笑,挥臂下令:“谁他娘的能拦住凌烨宸,我封谁做镇国将军。”
嚓嚓嚓数声,千名弩箭手,手持弓弩,朝凌烨宸围拢过来,箭头瞄准凌烨宸头颅,若射将出去,他脑袋定成蜂窝。
耶律婉见状大惊,喊道:“四爷,四爷。你小心!我...我....我担心你,”
凌烨宸眯眼朝她冷冷睇了一眼,薄唇勾了勾。
耶律婉脸上一热,当即唤道:“妹,妹,你瞧见吗,四爷看我!他心里有我,方才那般无视我,是怕我担心他。”
双儿耸肩:“哈,哈。”
耶律婉道:“你不懂。”双儿叹气,四下瞅啊瞅,心想:月下,我知你就在附近。待你来了,可还记得我么?
凌烨宸突然道:“耶律婉,给爷数着步子吧。”
耶律婉一怔,受宠若惊,随即明了,这是在挑衅宋哲呢,宋哲说让他一步不准迈,他便偏不听。喊道:“好,你走吧,我给你数。”
琥珀的眸,看向宋哲。云头靴子上前迈了一步。耶律婉伸出食指:“一步。四爷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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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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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断义绝
弩箭手见过冲的、愣的,也见过不要命的,可就是没见过这种不知是冲、是愣、还是不要命的。仅觉得这西岩皇帝,浑身冷绝气质,教人害怕,不禁打个寒颤。
有人喊:“你,你,你,你。”
又有人道:“你滚一边去,我来说。”看着西岩皇帝,道:“你,你,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我,我们就,就,要射箭了哦。呵呵。”
凌懿轩低声道:“一群废物。怕成这般。”
凌烨宸举步连迈。耶律婉欢喜数着手指:“十,十一...二十!四爷好厉害!”
弩箭手箭箭虚发,都射在凌烨宸脚前几寸,怎也不敢往他身上射去。连道:“你再走,我们就要射箭了。”
琥珀的眸浸满不屑。冷笑。
宋哲走来:“都他娘的不是当将军的料。”夺过一架弩弓,对凌烨宸喊道:“你当我跟你玩笑的么?你若再走一步,我亲手使弩弓毙了你。”箭装弩上,对准凌烨宸。
薛玉凝一听他表哥的声音,心想:我表哥也是个没轻重的人,他可别一箭穿过凌烨宸脑袋,那我...我...
喊道:“凌烨宸,你站住吧。”
凌烨宸淡淡一笑:“不达目的,不将你带回,我绝不止步。”推掌震死身前十几弩手,大迈一步,走到玉凝身前。
宋哲‘嘿’的一声,“找死。卸掉你一条胳膊先。”手扣动装置,疾射出箭,嗤的一声,从凌烨宸左臂划过,带掉一块衣服,撕掉一块血肉。哼道:“偏了。”又上箭。
凌烨宸疼得低咒一声,对伤口不做理睬。伸出大掌,抚住玉凝的小腹,轻轻的问:“你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
玉凝一怔,我若说是,他会不会给我一掌拍掉?猛地摇头:“不,不…没有。你放开吧。”要将小腹上他的温热手掌推开。
他单手攥住她双腕,怒声问道:“我不放开。你告诉我,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说!”
宋哲见凌烨宸手放在玉凝小腹,纠缠不止,喝道:“凌烨宸,你放开我表妹。”嗖嗖,连射两箭,打在他左肩,入骨几寸,鲜血直流。
凌烨宸身子向前一踉,呕出一口鲜血。
薛玉凝心中猛地一疼,怜惜、不忍涌上心头,将凌烨宸拉到身后,伸臂挡住他,连连道:“表哥…表哥。你让他走吧,让他走吧。”声音透着祈求满是哭腔。
凌烨宸痛的闷哼,却开怀的笑,从她身后环住她腰身:“看我受伤,心疼、不忍了?”又睇了眼他七弟:“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明白了?她能背叛我跟你走,也能背叛你再跟我回去。你娶她娶的安心么?你四哥我本就名声狼藉,不介意多个荡妇做妻子。你呢,清白一世,别让她把你毁了。”
凌懿轩身子猛震,手下也不温柔,一把扯过薛玉凝,攥着她的腕,怒:“四哥伤你至此,你还不忍他死,为了他流泪。护着他么?”
玉凝一愣,从没见过凌懿轩发脾气,此刻一见,骇得眼泪直流:“我…,懿轩,我没有护着他,我..只是不想他的血,弄脏了这地方,搅浑了你我大喜的日子。”
凌懿轩听她这么说,才放宽心,得意看着凌烨宸,道:“四哥,我乐意娶她,除了她我再不会娶任何人,这世上我就只认这一个妻子!”
周雨晴黯然落泪。
凌懿轩又道:“而且,玉凝绝非三心二意的女子。她离开你,是你们一步步将她逼迫至此。”
凌烨宸何等敏锐精明,当即听出凌懿轩话里有话。眼眸一眯,问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7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害凝儿,你与我说来。”
玉凝拉住凌懿轩的手:“懿轩,我们不必跟他解释什么。”心想:吴欣毕竟是凌烨宸的生母,即便与他说了吴欣所为之事,难道还祈求他嗜杀生母为她雪恨么?她还没那么毒。
凌懿轩轻叹,拉着玉凝的手:“好,都听你的。”
凌烨宸见到眼前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心口一阵翻涌,血水从喉咙涌出。
突然轻唤:“凝儿。”这一声,直唤的柔情悲苦,可怜哀婉。
薛玉凝身子一震,心突突乱跳,却紧咬下唇:“你不要这般唤我。”
凌烨宸轻轻的道:“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伸出手要绕到盖头下,碰触她面颊。
薛玉凝‘啊’的一声,捂住盖头。
宋哲以为凌烨宸要出手伤薛玉凝,道:“不信你不怕疼。”突地一声,箭迅猛离弩,穿透凌烨宸抬起的臂,血水顺着他蜜色修长的指流下,滴在脚下一朵朵铃兰花上,凄美娇艳。
盖头下,薛玉凝看见那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泪水模糊双眼,痛苦的求道:“凌烨宸…你走吧,走吧。…我,我这一生都不会跟你好了,咱们永诀吧…”
凌烨宸此刻根本不知疼痛,抬起满是鲜血的手,隔着盖头摸着她左颊,血染在红绸之上,她的泪也浸透红绸溢出。
他微微一笑,凄苦悲惋:“凝儿,你欠我一个解释。”隔着红绸细细抚摸她的唇,又道:“那天,我寻遍碧翠山方圆百里大小药铺,才找来一名大夫。两个时辰,我守约回到客栈。可,等待我的是什么?你…私通七弟,将我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间。”
玉凝摇头:“我…我…”突地想到:若他这番认为,那便如此吧,我纵使千百般爱他,仅他是我哥哥这一点,我就不能跟他回去。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因此名誉扫地。
点头:“没错,在你身边,我早已经厌烦。我们恩断义绝。”
抽出凌懿轩的剑,斩断一缕发扔在地上,道:“我跟你,从此一刀两断。请你...不要打扰我和七爷新婚大喜。你若是立刻离开这里,我让表哥饶你生路。”
转身向宋哲方向走了两步:“表哥,你将弩收起来吧,好吗,凌烨宸这就离开。看在今日我大喜,不要伤人性命。”
凌烨宸却冷冷的笑:“宋哲,我还不需一个女人替我求情。你若听她的话,我更看不起你。”
宋哲一笑:“那就教你看得起!看箭吧。”弓弩吐出两箭,迅疾飞去。
薛玉凝闻声,未及思考,脱口哭喊:“凌烨宸。你不要再用皮肉苦来激将我。我不在乎,你快..快躲开啊!”
琥珀双瞳,眼见两支箭近在半丈之处,他笑笑的道:“凝儿,这两支箭,一支朝着我小腿射来,一支射向我膝盖。我会站在此处不动。除非,你拉我一把,不然,我宁可废掉这双腿。也不会避开。”伸出右掌,平伸玉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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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他穴道
薛玉凝脸前红绸摆动,她知是凌烨宸掌风送到。而她耳边不远处,就是箭擦冷风驰来的刺耳声响。
凌懿轩紧张望着玉凝,冷声说道:“不要理会他。他自己能躲开。他才不会等着残废,他最爱的就是他自己。有意激你罢了。”
薛玉凝一怔,滑下泪水,心想:懿轩你错了,他的脾性我最了解,他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不管是好事还是恶事。他..绝不会食言。
耶律婉双眼喷火,恨不能将那两支朝她心上人射去的箭烧个粉碎,倏地脱离双儿的手,喊道:“妹,你姐要去救你未来姐夫啦!”旋身优美飞出:“四爷,薛玉凝不顾你,我顾你!我来救你。”
凌烨宸扬掌,将耶律婉推回双儿怀里。
双儿哈哈一笑:“阿姐,姐夫不领情,偏要薛玉凝救。”
凌烨宸敛着眉眼,看着玉凝,心突突狂跳。却笑的云淡风轻:“凝儿,我数到三,这一辈子,就是残废一枚。”
薛玉凝却没有凌四爷那份洒脱、不在乎,她早几百辈子已经没了主意,只想着肚子里孩子的爹要死了。恼的失声大哭:“凌烨宸!你混蛋!”抬手攥住他的臂,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
凌烨宸吐了口气,斜斜瞧见两支箭已经射到,他向前猛地欠身躲开。
却终是迟了眨眼的功夫,两支箭从他小腿边缘擦过,未射中膝盖,却亦从左边小腿肌理惯透,当当两声射在金屋墙缝,鲜血顺着块块金砖滑下。
小腿钻心的痛,他却眯眸看着被她紧攥手中的腕,冷冷的笑:“你又做什么救我呢?不是跟我恩断义绝了么?”
玉凝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见他说得这般没心没肺,仿佛对自身性命毫不怜惜,一时之间连惊带吓,痛哭出声:“凌烨宸,我恨你!最恨你!”甩开他的手臂,提起裙摆欲走。
“凝儿!”凌烨宸眼疾手快,立即反腕攥住她的腕,将她身子拉向自己。她惊呼一声,重重跌在他怀里,他小腿伤重,膝盖一软,向后仰去。
两人直直倒在铃兰花海,她趴在他身上,他紧紧箍着她的腰,她的腰压在他的胯间。
她知两人姿势暧昧,脸上一热,嗔道:“放开我。”挣扎起身。
“你休想。”他猛然翻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身上尽是他的重量,鼻间是他身上淡淡香气,亦夹杂着血腥。却通通都是极为熟悉的。一时之间,千万般的委屈涌进心口,痛哭、捶打他胸膛:“你走,你走!你来做什么。这里多少兵马,你知道吗?我要你立刻就走。不然你会死,会死。你走。求你!”
一身新郎服的凌懿轩听到这话,心中痛的无以复加,她每一个字分明都是对凌烨宸的关切。她心中还是放不下四哥。一时怔忪,愣在原地,竟忘了要将他四哥从薛玉凝身上拉开。
凌烨宸心中大动,柔声唤了句“凝儿。”握住她双肩,抬手要掀开她盖头。
她惊的弹起手臂,捂住头脸,惊慌道:“不,不要掀开我的盖头。”她不愿他看到她此刻的容颜。因为她害怕他厌恶的目光,她该死的还是在乎他的想法。
可这话,听在凌烨宸耳中,变了味:这盖头只有她丈夫凌懿轩能掀起,凌烨宸这过气夫君却不能。
突然薄唇邪恶勾起:“那就让我将你红盖头沾上我的印记。”双掌隔着红绸捧住她脸颊,薄唇覆下,狠狠吻住他的唇,允吻、噬咬,直到尝到她的鲜血,直到她痛哭祈求,他也不将她放过。
她捶打他后背,推搡他胸口,却将他推不开来,直觉心口一阵阵涌动,急促的喘,喊着:“凌烨宸,凌烨宸。”
凌烨宸一震,双眸顷刻深邃,没了深浅,成了两汪深潭,下腹亦阵阵热潮,他思念她,想她,立刻便要得到她。哪怕,身遭围着百万兵马。他也要得到她。
他不怕被唾弃,只要能得到她。
双臂紧紧箍住她腰肢,似要将她嵌入骨血,大掌探进她衣襟,撩开肚兜,在胸~脯柔软肆虐掠夺。重重喘气,在她耳边粗噶低吟:“凝儿,回到我身边。不然,今天,凌懿轩、宋哲、凌苍、凌武、凌思远,耶律姊妹,一兵一卒,我会一一杀死。你知我说道做到。”薄唇含住她小巧耳珠,舌轻轻勾画。
薛玉凝又羞又恼,却身子软了几分,说的话明明是拒绝,却听起来像是缠绵邀请:“凌烨宸…凌烨宸,我…不能。我们不能…”压在她xiong部上他的掌,要将他推开。
他单掌将她双臂压在头顶,狠狠吻在她脖间细腻肌肤,脸侧碰到了红盖头,他一时烦躁,越发的想碰触到她的肌肤、亲吻她的身子,抬手倏地将那红绸扯下,薄唇覆下,堵住她的唇,撬开她牙关,跟她舌齿交缠。
忽然觉得她身子猛地震颤,张着小嘴任他亲吻,他一怔,睁开满是情~欲的眼,与她圆睁的双目看个正着。
他倏地抬起头,诧异望着她,但见她脸上满是横竖刀伤,狰狞可怖又可怜。他抬手细细的抚摸每一道伤,疤痕在她脸上,却似烙在他心里。他低低道:“你的脸…”
玉凝惊的‘啊呀’的一声捂住小脸:“不准你看我的脸。谁都能看,你不能!”又喊道:“懿轩,懿轩。快来救我。”
凌烨宸双眸危险眯起,她在他身下,却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心想:凭什么七弟能看你,我就不能看?我便连看你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么?
登时气怒:“薛玉…”
‘凝’字未说出口,凌懿轩老拳砸到他右颊,他吃痛,眯眼朝他七弟看去。
“禽shou!”凌懿轩大喝,捞起琥珀眼睛那男人,左拳勾起打在他下颌,将他打得鲜血顺嘴角流下,单膝跪地。
玉凝起身,唤了句懿轩:“懿轩”,将凌懿轩捞开。雪发美男,抱起玉凝,护在腰间,低眼打量半跪的男人,淡淡道:“四哥,凌懿轩再不会任你宰割。你少耀武扬威。我要你付出血的代价。”将玉凝扶起环在臂间,腾开一手,招呼左右兵马:“来人。”
数百精兵持剑上前,朝皆穿红衣的一女两男围拢。
有个士兵不知道状况:“哪个是新郎,单膝跪地,器宇不凡、英俊潇洒那位,还是长身玉立,雪发丽颜那位?”
另有一个士兵更不知道状况,高深莫测道:“你不是废话么,当然是单膝跪地那个。不然教咱们帮忙作甚?”
凌懿轩气怒,挥剑将这两人拦腰截断,对两截血淋淋还在蠕动的上半身道:“现在知道谁是新郎了?”墨眸环扫百兵,众人一凛,他道:“杀了凌烨宸,谁率先砍下他头颅,重赏万金。”
士兵持剑而动。
“慢着!”玉凝喊道。从凌懿轩臂弯滑下,慌道:“懿轩…我和你拜堂,我一辈子陪在你左右,寸步不离。你..你让他走,好不好。”拉着凌懿轩走了几步:“我们拜堂吧,你放了他。”
凌懿轩望着她被凌烨宸亲吻的满是鲜血的唇,冷冷一笑,轻柔将她腰身箍住,说道:“玉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放了他,绝没可能。”重重一握玉凝的手:“莫要忘了,我们已经拜过堂,你已经是我妻子。这一辈子原本就应该对我寸步不离。”长臂一挥,“众兵,动手吧。”
铮铮数百声,银刃出鞘,泛着寒芒,晃得凌烨宸双眸眯起,单掌遮目。
突地,他指腹揩去嘴角的血,倏地站直身子,冷冷扫过身边几百士兵,丝毫不惧,迅猛出右拳勾在凌懿轩耳侧,打得他耳蜗涌血,侧倒在地,玉凝顺势一齐向下倒去。
凌烨宸伸臂攥住玉凝细腕,旋身将她猛力抱在胸膛,蔑视倒地的凌懿轩,笑:“七弟,一次是手下败将,便一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凌懿轩起身冷笑,莫名望了凌烨宸背后不远处的宋哲一眼。
宋哲一怔。凌苍道:“宋兄,你从后攻去,点住凌烨宸穴道。教他没还手能力。”
宋哲道:“这,未免太小人。”
凌苍道:“那就看你表妹死在凌烨宸手中。”
宋哲想了想,长长叹口气。飞身从后攻来,点住凌烨宸穴道。凌烨宸登时动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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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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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时间
凌烨宸眉眼大异,暗叫糟糕,他慌张,并非因为被点穴道无还手能力,而是因为凌懿轩将要把薛玉凝抢回。
凌懿轩笑,走上两步,轻轻一拨将凌烨宸手臂拨开,将玉凝从他怀里拥过。挑衅道:“四哥,休要忘了,寡不敌众,不变的真理。”
若箭射到,那么一年后的今天,就是西岩皇帝的周年祭日。
薛玉凝看着凌烨宸孤单无助的身影,不由得怜悯疼惜,心中大恸,甩开凌懿轩道:“懿轩,点他穴道,赢了也不值得炫耀。”怒视宋哲:“表哥,你是这样的人?”
宋哲“我”了一晌,叹口粗气,走去凌武、凌思远身边去了。
凌懿轩将玉凝拥回,道:“我要的是赢了他,何必在乎用什么方法?而且,我本就没想炫耀,赢了他没什么值得炫耀。”
墨若黑夜的眸,环视众弩箭手,冷道:“立刻将他击毙。”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8
> 弩箭手丝毫不怠慢,咔咔,数十声,弓弩就位,数十支箭破空,直直射向凌烨宸周身。
玉凝大惊,欲扑身相救,却被凌懿轩紧攥手腕。他道:“你跟我在此看着他死命吧。”
耶律婉大惊失色:“四爷。”飞出,挥银刃斩掉几只箭,却根本无济于事。
数十只箭离凌烨宸便有五尺之远。
千军一发之际,从东南树林方向,吊儿郎当传来一句。
“兵马逾百万,大将过数十,碧月当朝皇帝,西岩众位王爷,竟然联手欺负一个风流倜傥、英俊不凡、赤手空拳的人,你们算什么君子好汉。”
同一时刻,嗖的一声,有小石子比箭快一步,从树林飞出,打在凌烨宸背后,将他穴道冲开。
耶律双闻言,心里一紧,倏地朝树林看去,只见一道白影急速飞来。她欣喜道:“是月下!”凌空跃起,飞迎而去,空中与月下交汇,笑道:“哈,我就知道你在附近。”
月下瞧也不瞧她端丽容颜,立刻提速,奔向凌烨宸。
耶律双当即在树梢借力,跟上月下,扒着他肩膀问道:“你怎么才来?去哪里贪玩了?咱们一起飞回去吧,做个伴啊。”
月下道:“因为我家爷说,不到逼不得已,不教我们出来救他。他想要我家薛主子自愿跟他回去。不过,此番看来,薛主子是铁了心不跟爷回家了。”一愣,瞪了眼耶律双,挥开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掌推在她软绵绵xiong部。丢下一句:“哈哈。”
耶律双‘啊呀’一声,手捂着胸,从空中跌下,摔在花藤上,身子在空中游来荡去。再看月下,他已经飞到了西岩皇帝的身边,挥剑挡着箭雨。
耶律双跃起,羞答答:“占我便宜,不饶你。我来啦!”发足朝月下奔去。
“你慢一步吧。”一道黑影闪过,踩在她肩膀借力,力道逼得她仰摔在地,气的朝那人道:“是你,邢…邢什么来着?”
原来正是冷面郎君,邢掣到了,恶狠狠传音回来给耶律双:“邢你亲妈。”
耶律双道:“这人做什么讨厌我妈?”发足急追。
凌烨宸穴道方解。自负的笑,曲臂出剑,和月下背贴背,挥剑拦开层层不断的箭雨。
邢掣杀到,来势极猛,旋身一周,将一波箭雨尽数拦截。
月下笑:“老邢,有你的。”
邢掣道:“好说。老月。”走去,和凌烨宸、月下两人立在一起,守住三方,三柄长剑,竟护的疏而不漏。
凌懿轩道:“再上万弩。”
万弩到。放万支箭。
凌烨宸主仆三人,接招应付,有漏洞,月下伤腰腹。
耶律双奔来,娇声道:“只有我能打月下!”挺剑,护着月下腰侧。月下脸一红,道:“你也不能打我。只有我打你。”耶律双嫣然一笑:“好吧。”
耶律婉见她妹也在箭雨中,大骂一句:“不知死活的丫头!”想了想:“我也去。”拔剑挺出,护在凌烨宸左右。软声喊道:“四爷,我帮你,你会娶我么?”凌烨宸道:“一会告诉你。”耶律婉登时有了拼斗劲力,刷刷数声,拦下百箭。
五人合力,剑剑相护,竟似形成一把伞,将飞箭震得四下飞散。
薛玉凝捂着胸口,望着凌烨宸,喃喃道:“好险。”
凌懿轩轻笑,丢开玉凝,道:“再上霸王弩。”
霸王弩,弩如其名,体积比一般弩箭高大百倍,所射之箭也比一般弩射出的箭粗锐百倍。
哐当一声,霸王弩到。
凌懿轩移步,亲手掌弩,命左右:“上箭。”
两兵合抱一箭,放入弩槽。
凌懿轩伸臂,操动弩,瞄准凌烨宸脑后。扣扳手,放箭。抿唇一笑“四哥,永别。”
箭出。带着冷血的风。
凌烨宸全然不知,命危在旦夕。邢掣、月下、耶律姊妹都手中各自应接不暇,亦未发觉异状。
凌苍阴狠的笑。
宋哲连连叹气:“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凌武、凌思远静静的看。
忽然一道红衣掠过,朝凌烨宸奔去。
凌懿轩却脸容突地惨白,只因,那道瘦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刚拜堂的妻子,他双脚一软,大喊:“玉凝!你做什么,危险!快退开”令万名弩箭手:“停,不要再放箭!”
原来,薛玉凝在那一人高的‘恶霸弩’送出的时候,便已经朝凌烨宸方向奔去。
“凌烨宸,危险,快躲开!”
凌烨宸闻声朝后看去,只见小小红影,在箭雨中左躲右藏,狼狈极了,满是疤痕是小脸慌张不已,声声喊着:“快躲开。”
她眼见凌烨宸避不及,身子一横挡在箭前。
凌烨宸见状,失神,肩上腿上吃了两箭。又惊见那支巨大的飞箭便在玉凝身后不足十尺。
凌懿轩、宋哲大惊,飞身前去相救。
“凝儿。”凌烨宸先了一步,飞身到玉凝身边,将她紧紧抱紧怀中,旋身,用自己的背去接巨大的箭。
玉凝惊,拼了力气,拉着他旋身,自己后心接箭。
凌烨宸轻笑:“既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吧。”冷眼直直看着她背后三尺之外的箭。
凌懿轩一丈外,怒道:“四哥,你不是人。”宋哲喊道:“西岩皇帝,你真卑劣!”
月下挡箭之余,大喊:“你们两个,又不是人、又卑劣。”耶律双百忙中道:“月下,你说话真锋利呀。”
凌烨宸不动神色,待到臂膀粗的箭已到玉凝背后半尺时候,他倏地旋身,以背将箭阻下,箭中右肩,从前胸惯透而出,血渐洒玉凝脸颊。
她心中大恸,喃喃的问:“为什么?”
“如此,省了不少麻烦,免得你跟我争着拦箭。你得活着,我还没跟你算账。”他身子前倾倒下,伏在她双膝,口中鲜血,泊泊涌出。
此刻,余箭皆止。
邢掣、月下大惊,奔来:“皇上!”突突点穴,封住几处要害大穴,止血。
薛玉凝捂着他碗口大的伤口,失声痛哭:“凌烨宸,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不是恨我么,你还没有找我报仇,你不能死。”
他抬起染血大掌,轻轻抚摸她颊上道道疤痕,虚弱却狠戾道:“告诉…我,一个名字,…我将划伤..你脸那人,碎尸万段。”
薛玉凝哭着摇摇头。
凌烨宸心中剧痛,笑:“是..是了,七弟…已经杀了毁你容貌的人了,是么?”
薛玉凝一怔,想了很久,点点头:“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以后你也不必再找她...我不需你给我出头。”
凌烨宸水雾弥漫双眸,琥珀耀出夺目光彩,尽是伤心凄婉的光。
玉凝抬起泪眼,在人群中搜索,喊道:“雨晴,你快来,帮他治伤好么?雨晴。”
周雨晴从众人身后跑出,急忙道:“娘娘,我这便来。”
凌懿轩手臂一横,道:“周雨晴,你想清楚了,要去么?”
凌武、凌思远道:“忘了曾经七哥受的侮辱了吗?”
周雨晴一慌。看了眼薛玉凝,良久,道:“娘娘,对不起,我不能救皇上。他曾伤过七爷。”退到凌懿轩身后。
凌懿轩上前,一把拉起薛玉凝,拥到怀里抱住,看着地上倒在血泊的男人,笑的高高在上:“四哥,你输了。彻底。”
凌苍上前,器重看了眼凌懿轩,唤道:“七弟。”
月下、邢掣轻笑不语,丝毫不输阵势,左右侧立护着凌烨宸。耶律双学着月下姿势,站的英姿飒爽。
耶律婉哭着跑上前,将凌烨宸抱进怀里,喊道:“四爷,你怎么样?痛不痛。”
凌烨宸猛地一咳,呕出几口鲜血,左臂出掌推开耶律婉。右臂撑地,踉跄起身,手扶右肩,深深看着薛玉凝:“凝儿,最后一次,我问你,愿不愿意,主动跟我回去?”
凌烨宸此刻看起来实在可怜又孤助无援,薛玉凝柔肠翻搅,对他又怜又爱,差点便道:我这就跟你走。
可一想到他和她世俗不容。咬牙,摇摇头:“我不跟你回去。你快些离开,去疗伤吧,好不好?”泪模糊双眼。
凌烨宸大笑,震得伤口崩裂,血如注喷出。薄唇斜斜勾起,一贯的傲慢自负:“如此,我便只能强硬将你带回了。”
斜斜睨了眼凌懿轩,冷冷的道:“七弟,我一炷香的时间,教你们一败涂地。你信不信哥哥?”琥珀的眼扫视众男子。
众人闻言一凛。握拳紧掌。望着凌烨宸。
凌懿轩冷静而立,淡淡道:“一炷香时间有限,四哥,你好好把握。”
凌烨宸抬起染血的掌,轻击两次。
由远及近,响起了马车轮子碾压路面的声音。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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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1
扬鞭驾马车的是名女子,她腰肢纤细,胸臀丰腴,妩媚无双。头戴宽沿帽子,白纱垂下遮住脸颊,正是恨生不假。
驾车赶到,拴马。踱到凌烨宸身侧:“爷。人都到了。”
马车帘子被由里掀起,接连走下三人,一个秀丽绝美,正是映雪,一个俏丽小丫头,正是冬儿,一个娇美妇人,正是吴欣。
映雪、冬儿搀吴欣亦走到凌烨宸身侧。
映雪双眼下一层青黑,显然过去两日过得并不如意,见凌烨宸浑身是血,心疼无比,柔声道:“四爷。我给你裹伤。”
凌烨宸道:“不必。”
冬儿羞答答望了邢掣一眼,邢掣偷瞄她两下。
凌懿轩突然大笑,笑声中气充沛,直听得军心大振。“四哥,你就是带着邢掣、月下两个随从,映雪、恨生两个妃子,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小丫鬟,教咱们一败涂地么?”
凌烨宸轻轻一笑:“正是。”
凌苍冷笑抬左手,问大军:“谁信,一炷香之内,凭三个男人、四个妇人能教咱们逾百万大军一败涂地?”
百万人讽笑,锣鼓造势,众将大喝:“灭了西岩。夷平碧翠山。”
邢掣忍将不住,虎躯一震,欲发作。冬儿惊慌道:“邢爷莫要冲动。”
月下手快,将那哥们儿扯下,柔柔的道:“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咱们爷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没把握的事,他从不做。”
映雪朝不远处兵将看去,四下找来,不见甄儿身影,心下担忧,直直瞅着凌苍,眼神询问:我儿子呢?在哪?
凌苍和映雪对望一眼,心中砰然一动,眼中满是喜欢爱恋,转眼看看不远处的帐子,示意她放心。
凌烨宸突地伸臂拥过映雪,问:“看来,甄儿便在那帐子内了,是么?”
映雪一怔,吓得心突突乱跳,原以为偷偷与凌苍交流不会惹人注意,却谁料,掩饰再好,亦逃不过他的眼,点点头:“是。”攥住凌烨宸手臂,紧张道:“爷,你会救回我们的孩子的,是吗?”
薄唇勾起,温柔的笑:“当然。”冰冷的吻印在映雪的唇,琥珀的眼看向薛玉凝。
薛玉凝本伏在凌懿轩怀里,见着那四片相贴的唇,心中又酸又涩,落泪,别开脸颊。
凌烨宸满意轻笑。
映雪身子猛地一抖,这几日他动也不动她,却在此刻当着众多人的面吻她,足以证明他爱她。她一时忘情,拥住凌烨宸腰身,热情回应,加深这个吻。
凌烨宸不耐拢眉,紧抿着唇,对她的唾液反感了起来。冷漠将她推开。
映雪倒退数步,噗通仰摔地上。
凌苍心疼,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轻蔑道:“四弟,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凌烨宸迈了一步,扯动伤口,闷哼一声,向前爬去。
薛玉凝、耶律婉、映雪、恨生同时大喊:“你小心啊。”
凌懿轩警告:“玉凝!”
西岩皇帝终于未倒在地上,教恨生、吴欣抱进怀里,扶住。一个喊“爷”,一个喊“儿啊”。
吴欣见儿子受了重伤,心中将那小贱人骂了一千多遍,双目怒射向薛玉凝。唇语道:“贱人,早晚治死你。”
玉凝和吴欣对视一眼,读懂她的唇语。骇得身子抖颤,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小脸,‘叽喳’一声,跳进凌懿轩怀里,钻啊钻:“懿轩,我怕。”
凌烨宸见薛玉凝猫一样卧在凌懿轩怀里,当即气的伤口崩裂,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89
纵声长啸,突地妒火攻心,口喷鲜血,眼前一黑,死将过去。
凌懿轩又喜又乐,拥紧他妻子,柔声道:“玉凝乖,不怕,为夫的会护着你。”
映雪奔来跪在凌烨宸身边痛哭,恨生一掌将她推开,“没死也给你哭死了。”
凌苍笑着道:“四弟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口出狂言?拿个席子裹住,回家办丧事去吧。”
邢掣、月下四只眼睛射出火光,差点要把凌苍烧死,走来西岩皇帝身边,突突几下点在凌烨宸心脉大穴,将他救醒。
凌烨宸方醒,推地起身,冷望凌苍道:“凌苍,今日第一件,便是…”突地顿下话语,他身上伤重,出血太多,稍微用劲,便粗喘不已,口中鲜血不断涌下,攥紧拳头:“第一件事,便是结束你我之间恩怨。”
不由自主看向玉凝。
玉凝早在他倒下一瞬,已经紧紧盯着他,此刻两人一对视,眼中竟都是款款情意,脉脉柔丝。
玉凝咬咬牙,对腹中孩子他爹关切之念占了上风。拉拉凌懿轩衣袖:“时近晌午,我饿了。吃了饭再说其他的。”
凌懿轩一怔,望了眼凌烨宸:“四哥,我妻子腹饿,我爱她、怜她,要陪我妻子去用膳了,你我饭后再斗如何?”
凌烨宸暗道:那丫头到底舍不得我死,给我挣足了时间教我休养疗伤,还说不爱我么?哼,爱我又怎样?还不是甘心被七弟搂在怀里么!教我把她拎回宫内,要到她求饶!缓声道:“甚好。”
凌懿轩、宋哲、凌苍帅军马列桌坐席,同食同饮。
邢掣、月下等人席地而坐,为凌烨宸疗伤。
恨生从衣襟掏出针线包,穿针引线,将凌烨宸身上伤口逐个缝合。又与邢掣、月下两人合力输真气给他护体。
凌烨宸命保住。静坐运功。映雪走来为他捏肩捶背,冬儿走去为他捶腿。邢掣吃味,把冬儿撤走,自己亲上,给他主子捶腿,用劲太大,直捶的他主子大骂:“你小子捶死我算了。”于是,恨生接力,过来捶腿。
薛玉凝从地上拎起七色狐,使劲抱住,差点将小狐狸挤断气,小狐狸暗道:我招谁惹谁,又不是我给凌烨宸捏肩揉背的。
凌懿轩见她妻子又酸又妒看着凌烨宸,心下大气,拍掌推去酒肉满桌,“四哥,这是我和我妻子的喜宴,你请慢用。”
凌烨宸伤才缓和,听了他七弟中气十足、气焰极高的话,呕血两口。
冷面郎君邢掣一掌将桌子拍个粉碎,奔到山里猎来犀牛三、两头,剁吧剁吧,起火烧烤。
月下自马车内取来十坛女儿红。耶律姊妹前来凑酒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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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2
凌烨宸笑,拍掌送回一篮子酸梅:“七弟,鱼肉油腻,酸梅可口。给我儿子慢用。”
凌懿轩望了眼玉凝小腹,翻手将一篮子酸梅掷到烟消云外,不见影踪。
十里外农户家的婆子喊道:“老头子,咱们那天丢的小篮子,还有酸梅自己飞回来啦!你快钻床底下瞧瞧那锭金子还在不?”
凌烨宸大笑。不食犀牛肉,连饮三坛女儿红。
凌懿轩不输阵势,肉菜不粘,连饮五坛古井贡酒。
宋哲思念他妻子林可儿正闹心,见那两个男人斗酒,也凑热闹:“他娘的,都这么能喝?”于是,撕开肚皮,连干十坛茅台。
饭足酒后。
两方重整威风,又斗。
凌烨宸俊脸熏酒,微红。直看得耶律婉芳心荡漾。
他负手上前信踱十步,道:“凌苍,你放箭投在我金銮殿那信笺,教我带薛玉凝人头,来换我妻儿。我妻子映雪已经逃回,我便给你薛玉凝人头,来换我儿子性命吧。”
薛玉凝小脸一沉,心想:他果然没安好心!我不跟他回去是对的。
凌苍一怔,从缓步走来的孙婆婆手中接过甄儿,抱在怀里,笑着道:“四弟,你喝高了么?此刻玉凝是我弟妹。我怎也不会取她性命。规矩变了,拿你的人头来换吧。”
映雪一愣,紧张看看凌苍,又看看一双黑眸的甄儿。
凌烨宸拍拍恨生的肩:“你去吧。我前些日子托你扮作她去救映雪母子,如今事情有变。却还是要劳你帮忙。”
恨生道:“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罗嗦?”依言走到凌苍身前,摘下帽子,撂在地上。露出脸容。
有人咦的一声:“她怎么长的和七王妃一模一样?啊…原来七王妃没有毁容前这般美貌!”
薛玉凝亦吃了一惊,当即明白了什么。直直看着凌烨宸。
恨生道:“凌苍,我家爷要我来换回甄儿小爷。”
凌苍大笑,眼里尽是鄙夷:“凌烨宸,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弟妹大活人在此,你拿个假的来糊弄我,能糊弄住吗。”
凌烨宸冷冷一笑:“我本来就不是为了糊弄你。也不是做给你看。”琥珀的眼深深望着玉凝。两人一时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竟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起来。思念、懊恼、伤痛、责怪、仇恨益的满腔皆是。
凌懿轩一震,看着玉凝。凌苍也明白了些什么。
恨生一笑,抬手撕掉脸上人皮面具,看着薛玉凝道
“你明白了?他最初本就没有要以你性命去换谁。我之所以一直带着面纱,就是因为我跟你脸面一模一样,怕惹人生疑。现在我当众揭下人皮面具,是他的吩咐,他要给你一个解释,让你不再误会他。可你却背叛了他,你...愧对他。”转身走回凌烨宸身侧。
薛玉凝一时之间又是欢喜又是诧异,心想:那日是我误会他了。我…我这就跟他回去。
望见了双目阴狠的吴欣,当即退缩:不能,我不能跟他回去,吴欣不会容我,世人不会容下我和他。
凌苍抓住甄儿脖子,高高举起,让甄儿的头对准地上一块尖角巨岩:“四弟,你要你儿子活命,就将江山让给我。交出玉玺和兵符。不然我立刻摔死他。”作势就摔。
邢掣、月下互咬耳朵:“咱们爷果然料事如神,这才是凌苍本意。”“谁说不是呢。他要的是西岩的天下。”
映雪骇得大叫:“凌苍!不要。”
薛玉凝亦紧张的捂住嘴巴。却发现凌烨宸只是冷冷的看着凌苍。她不解:他不担心甄儿吗?
甄儿哇哇大哭,奶声奶气的喊:“爹爹...抱抱..”凌苍一怔,抬抬手终于没有将甄儿摔在岩石上。
凌烨宸眯眸冷观,丝毫没有上前之意。
“凌烨宸,你不管你儿子么?”凌苍大喝。
映雪摇摇凌烨宸的手臂:“四爷,四爷,救救甄儿。”
凌烨宸举步到凌苍跟前,站定,缓缓道:“我能找人假冒凝儿,你也能找婴孩冒充甄儿,我凭什么信你,这一定是甄儿?”
凌苍心想:原来他是多疑,以为我找人冒充。喊道:“你连你儿子都不认得?”将甄儿板正,面对凌烨宸,“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甄儿。”
凌懿轩嘴角一勾,袖间滑下匕首,轻轻的道:“是我多疑了,果然是甄儿不错。”抬匕首割向甄儿胳膊,血水登时四溅,疼得孩子放声大哭。
凌苍大惊,“哎吁”一声,攥住甄儿胳膊上的伤口。
月下喊了一声:“来啦!”端一碗清水奔来,凌空一跃,滴答一声,接下甄儿一滴鲜血。
映雪瘫软地上,抱住凌烨宸的腿,喊道:“爷,你要做什么?”
凌烨宸不言不语,划破自己的指,滴一滴血在碗中清水,但见,两滴鲜血在水中慢慢游移涌动。
薛玉凝一凛,心想:他,要滴血认亲。难道...他怀疑甄儿不是他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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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3
众人皆对西岩皇帝的乖戾行为诧异不已。数百道视线死死盯着月下手中那碗清水。
映雪心中慌张不已,慌乱起身,从凌苍怀里抱过甄儿,紧紧拥在怀里。
往事忽的窜进脑海。三年多前,她曾暗示凌烨宸封她为后,凌烨宸一口将她回绝,说皇后之位早已经许给一个人,一个永远不能属于他的人。
她心里酸涩妒怒,深知凌苍爱她,于是那日午后,约凌苍来双雪殿,两人解衣同榻,云雨相欢。
随后,她命人请来凌烨宸,诬陷衣衫不整的凌苍意图不轨,凌烨宸怒,将凌苍逼入死地。
那夜,她将凌烨宸灌醉,褪尽他衣物,享一夜鱼水之欢。虽那时,凌烨宸口中喊着‘凝儿。’
可翌日一大早,凌烨宸给她送来了避孕汤药。所以,按照常理来说…甄儿定然是凌苍的儿子。
“不,不。”映雪喃喃道,上前攥住凌烨宸的衣袖,“皇上,你不信雪儿么?雪儿怎么会背叛你?雪儿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如违此言,天打雷劈。”
凌烨宸拂袖将她挥开。
凌苍轻轻一笑,托住映雪腰肢,道:“雪儿,到了这个时候,便没必要再跟他演戏了。甄儿是我儿,你是我的女人,将来这天下也是我的。怕他做什么?”满眼柔情看着她。
映雪连连摇头,从凌苍怀里跳脱,跪伏在凌烨宸腿边,怒视凌苍:“凌苍,你住口!你少血口喷人!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发生。甄儿是我和皇上的孩子。你三年前意图侮辱我,现在又想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你不得好死!”
凌苍双目大睁,两眉倒竖,一阵阵晕眩:“雪儿,你...我们不是已经...”
他的话未说完,耶律双趴在月下胳膊上,嘻嘻哈哈道:“快看碗中那两滴血。开始融在一起了。甄儿的爹爹是四哥哥,妈妈是映雪姐姐。”痴痴望着月下:“我说的对吗?”
只见,那两滴鲜红的血,慢慢的靠近,交缠,最后融为一滴血。
众人唏嘘一声。
玉凝心中一沉,苦涩一笑,凌烨宸可以放心了,映雪对他忠贞不二,该更加爱映雪了吧。
月下察言观色,知玉凝心里不快,胳膊一抖甩掉双儿,喝道:“你吵吵什么?回去你们那边去。不是跟七爷他们联手对付咱们么?爬回去吧。”
耶律双“你、你”一阵,拉起她姐姐,回去大军前面站着,恨恨瞪着月下。
月下给邢掣说:“老邢,你双儿姐姐,真讨人厌。”邢掣道:“耶律婉也讨厌,她两人的亲妈最讨厌!”
映雪见状又惊又喜,心想:怎么回事?我明明喝下了避孕汤药!
然而,映雪那天跟两个男人都亲热过,两个男人的种子同一天洒进她体内,凌苍的种子没教她受孕,凌烨宸的种子却教她受孕,虽翌日喝了避孕药剂,却已经迟了,已经怀上了甄儿,喝多少避孕汤药也于事无补。
凌烨宸脸容冷静,不知喜乐。
映雪绝美的脸,一下一下摩擦凌烨宸大腿,柔声道:“皇上,雪儿对你忠心耿耿,你却疑心我跟凌苍这种丧家犬有染,你教我情何以堪,雪儿就沦落到要和那种男人在一起了么。若皇上不再爱雪儿,干脆赐我们母子一死吧。我映雪宁可死,也不会像薛玉凝那样,背叛夫君,令嫁他夫!”眼睛斜斜看向玉凝。
玉凝苦涩一笑,落下两滴泪。心想:你清高你的,凌烨宸疼你爱你。我低贱我的,无人怜爱。我们各不相干,你说我做什么呢。
凌烨宸双眼无波,冷静极了,心想:我却为什么没了喜怒?我知道甄儿是我亲生,该欢喜非常的,不是么?
双眼看向玉凝小腹,又想:定是教那丫头把我气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开怀了。
凌懿轩拉住玉凝的手,小声道:“累了么,靠在我身上,歇一会。我哥和四哥、映雪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必理会别人说什么。世上的人都谴责你、遗弃你,我也爱你。”
薛玉凝心中一暖,轻轻的道:“我是修了什么福气,能有你为伴。”一时疲累,乖巧靠在他胸膛。
凌烨宸见状,双目涩得生疼。突然便有了扶起映雪的冲动,心想:凝儿不让我舒坦,我也不能让她自在。拉起映雪,柔声道:“雪儿,这几日你受苦了。是为夫的错。”
凌苍在方才听到映雪用‘丧家犬’一词形容自己时候,一时记起自己当年是多么受先皇宠爱,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0
曾经这天下仅差一步就是他的,却因他爱上了映雪,却落得有家不能进,有国不能回,空有治国平天下的报复却不能施展。
而他深爱的女人、他甘愿为她倾尽所有的女人,竟说他是丧家犬,竟觉得和他一起是种耻辱。
羞愤气怒在胸腔荡来滚去,脸上皮肉气的抽动不止,拳头紧握,说道:“雪儿,当年你约我相见,说仰慕我才华,喜欢我好样貌,要跟我留下片刻美好回忆。我们在一起多么欢乐,你都不记得了么?这近十天来,你我恩爱有加,夜夜,你在我怀里撒娇,你也忘了么?”
映雪脸色大异,倚在凌烨宸怀里,委屈道:“皇上,凌苍得不到臣妾,就得了妄想之病,前些天将臣妾掳来,多次想侮辱臣妾,臣妾誓死抵抗,才逃过他的毒手。他还妄想甄儿是他的孩子。他知道皇上爱我,故意让臣妾将你引来,为的就是得到西岩的天下。皇上一定要杀了他。”
凌烨宸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认真的听着映雪每一个字句,回道:“雪儿,你紧张什么?解释了这么许多,朕说过信他不信你么?”
映雪被他冷冽的口气骇得身子直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害怕的手脚冰冷、汗透厚衣,嘴角僵笑:“臣妾没有紧张...”
凌烨宸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阴鸷,暗道:映雪,还有她存在的价值,那丫头以为我爱映雪,不是么?
斜斜看向薛玉凝,暧昧吻着映雪耳际:“因为,朕对自己深爱的人,自然是信任的。对于不爱的人,一个字都不信。”
玉凝心中猛地一疼。流下几滴泪。心想:我本就没有要对你解释什么,虽你信不信我。
然而,真是如此么?往往越是在乎一个人,便对那人说的话一再推敲思量,不肯相信。而对不在乎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值得费心思去思考。
一切不过四个字,当局者迷。
凌苍气怒不堪,“雪儿,你…你真的好毒辣。我真心真意的爱你。你却将我贬低的一文不值。”趁人不备,突地伸拳,抓住甄儿后背衣衫,要将他小小身子往尖角岩石上摔去。
映雪大惊尖叫。“甄儿!”
凌烨宸倏地出掌推在凌苍心口,震碎他心脉,凌苍口喷一口鲜血,将抓在手中的孩子向空中抛出。
凌烨宸旋身去接孩子。却才一转身,玉凝便抱着甄儿走来,递回他怀里。道:“真巧,甄儿落在我怀里了。”
凌烨宸张张嘴,良久道:“多谢。摔着他,他爹爹可要心疼死。”
薛玉凝笑道:“四哥客气,这是七弟妹该做的,你看好我小侄子吧。”
凌烨宸脸一下子血色褪尽,气的俊脸惨白。
玉凝优雅转身,带着凌烨宸未出生的孩子,转身走回凌懿轩身侧。
凌苍倒地不起,恨恨看着映雪,道:“雪儿,你忘了我们一起多开心么?”
月下、邢掣上前长剑指着凌苍。“三爷,你打住吧。”
凌烨宸走回,脚踩在凌苍侧脸,将他骨头踩得咯咯直响,冷冷的道:“凌苍,到头来,你的人生还是一场空。”转头望了眼映雪,映雪手臂一震,噗通跪在他脚边,喊道:“皇上。”
凌烨宸轻轻一笑:“三哥,看到了?你爱的女人,到头来,还是臣服我脚下。不管你怎么绞尽脑汁的想得到她的心,都是白费力气。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教你败得彻底。”
他把孩子放回映雪怀里。轻轻道:“去跟恨生待在一起。这里危险。”
映雪身子一颤,心想:皇上是爱我的,不然不会考虑我的安危,他心里一定深深爱着我。她一时间莫名感动,流下一串眼泪,“是,是。”抱起甄儿,奔回马车旁。
凌懿轩见三哥、四哥胜负已出,前去把凌苍扶起,吩咐左右:“来人,把三爷服下去治伤。”
凌苍身心受挫,脑中郁结,怎也转不过来弯,一会哈哈,一会呵呵,喃喃道:“映雪是我的,甄儿是我的儿子。凌烨宸,杀了凌烨宸。”倏地出掌拍向凌烨宸面门。
邢掣、月下同时出掌,分别拍在凌苍胸膛、小腹。
凌苍身子向后跌出数步,连喷数口鲜血,依旧道:“雪儿不会欺骗我,她爱我。是凌烨宸逼着她骗我的。是凌烨宸。”
凌懿轩奔去将他扶起:“哥,你跟四哥的恩怨,就止于此吧,我方才不干预,就是要让你明白,映雪不值得你爱。”
凌苍一把将凌懿轩推翻,骂道:“你住口!不准你侮辱雪儿。”
凌苍一口一个映雪,凌烨宸谈不上气怒,也没甚感觉。心中暗道:凌苍,你曾杀我亲信无踪,我立誓要为他报仇,绝不容你活命。
暗暗运气于掌,往凌苍面门拍下。
玉凝见状大惊,“不要杀他。”扑身上前,挡在凌苍身前。
凌烨宸及时手掌,掌风将她发丝吹得四下散开,怔怔望着她。“你为什么护着他?”
玉凝骇得心怦怦乱跳:“凌烨宸,不要杀他。我知道他口中喊着映雪的名字,你吃味难过。可是…这个人,你不能杀。”
玉凝仅将凌苍当作她的夜大哥,夜大哥曾对她有几番救命之恩。她不能不管。
凌烨宸却不明了,阴狠一笑:“你不单单背叛了我,还同时侍候凌苍、凌懿轩弟兄两个人么?”
——。
☆、是时候了
玉凝知道他又误会了,两人如背道而行,又离彼此远了一大截。可若是让他知道她曾多次和夜翎私会,状况又能好到哪里去。抿嘴一笑:“随你去想吧,我不需要对你解释什么。”
凌烨宸胸口像是被大铁锤猛地咂了一下。道:“你解释了,我也不会相信。”
“啊呀!”凌苍突然嘶吼一声,两手在脸上胡乱抓挠,声声道:“天下是我的,雪儿是我的,甄儿,甄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仰天狂笑一阵,起身朝山中疾奔。直到身影不见,还能听到他如雷一样的声音,一声一声道:“雪儿,雪儿。”
映雪暗道:最好死在山上!莫要再出来耽误我和皇上的生活,白白让你占尽我便宜。
凌懿轩见他亲哥发疯一般的跑了,急追数步:“哥!回来。”
冬儿奔来,将跪在地上的玉凝扶起,道:“主子,皇上这些天思念你,我都看在眼,你回来皇上身边吧,冬儿好想你。”
玉凝朝凌烨宸背后看去,只见映雪直直看着她,吴欣暗暗比划几下匕首,目露寒冷凶光。玉凝惧怕,不禁叹气:“冬儿,你莫要再劝我。”
凌懿轩叹气走回,拉着玉凝的手,失意道:“玉凝,我跟我哥相聚不过几日,他就又得了疯癫的病,不知跑去了哪里。下次再与他相见,不知是何时了。”一时难过,流了泪。
玉凝甜甜一笑,抬袖擦去他眼角的泪,“懿轩乖啦,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动不动就落眼泪。夜大......三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两人一举一动,都亲热有加,又都一身喜服,当真是一对天作璧人、绝配夫妇。
凌武、凌思远上前道:“我们带人找回三哥。”令两千兵马前去搜山。
宋哲坐在檀木椅上,托腮斜斜看着桌上香炉里的燃着的香,淡淡道:“西岩皇帝,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一。你跟凌苍斗,算你赢了。凌苍败得惨。不过,你目前可就仅击败一个人而已。咱们都还等着一败涂地呢。”
月下反腕挽了个剑花,道:“你莫急。现在我家爷就一一干掉你们!”
宋哲大笑,“对,你们那边除了四个妇人,三个男人,又多了个甄儿,可算是如虎添翼,厉害,厉害!”嘲笑之意昭然。
大军再次锣鼓造势,直震得天摇地动。
凌烨宸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一双冷眸,扫过逾百万大军,伸手握过一名士兵手中长矛,推掌直直击出,那长矛若电一般朝大军飞出,连连惯透数十兵士的胸腔。
锣鼓声骤然而止。
左右两列兵马,见中间那列士兵死了数十,一时惊慌,朝两边躲开,牵一发而动全身,逾百万军马,顷刻分成了两块方阵。每边足有七十五万人。
凌懿轩和薛玉凝并肩而立,静静观看。
宋哲一时没主意,当即问道:“我说你们人少无援,你也不必如此没有度量,杀我的兵马撒气啊。”
凌烨宸慵懒一笑,纠正道:“非也。宋兄,我杀的人,实乃是我的兵马。人少无援的,是你们。”
宋哲惊是手猛然一颤,手中茶水,溅出一滴。慌忙和凌懿轩对望一眼。凌懿轩一怔,轻轻道:“四哥的笑话,都好笑。”
玉凝皱着眉头,暗道:凌烨宸又有什么歪脑筋?
凌烨宸望了眼邢掣,冷道:“数一数他们一共几个人?”
众人不解,做什么要数?一个一个数过逾百万兵马,不累死也要渴死。
邢掣冷冷一笑,拉着冬儿的手,道:“你数数吧。他们人少的我没心情数。”
冬儿脸一红,道:“好。”上前点数:“姓宋的皇帝,还有七爷...”‘嗯’了一会道:“没有了。”
凌懿轩皱眉。不屑的笑:“四哥,你一定要这么不干脆,吊着人胃口么?”
宋哲则心想:我看西岩皇帝面容冷静,身板挺直,不像是说假话。他似乎胸有成竹。若是情况不利,我们可得早些撤退才好。真的落在他手中,就糟了。
玉凝问道:“冬儿,什么叫做没有了?你才点数两人而已。”
冬儿怯怯道:“主子,主子…我…我不懂,是邢爷教我这么说的。”
邢掣一笑,上前一步,道:“之所以说你们只有宋哲、凌懿轩两个人,因为,一兵一卒,都已经是西岩天子翼下之人。”
月下接口:“还有就是,薛主子迟早要回来我们爷身边,自然也不能算是你们的人。八爷、十二爷追着三爷而去,他们三人自然是顾不到此处,也不能算在内。所以,你们是两个人,孤军奋战。”长叹一声:“可怜,可怜啊。”
玉凝担心,握住凌懿轩的手:“懿轩,你别和他斗了。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一辈子敬你守你。”
凌懿轩见她说的诚挚真切,心中一动,道:“玉凝,我们不会输。四哥是虚张声势。你不必忌惮。”脸上一赧,道:“我也敬你守你,爱你怜你一生一世。”
凌烨宸摇头轻笑,眸光却越发的锋锐,“七弟,宋哲,这一局,你们从投下第一颗棋子的时候,就败了。”负手走到湖边,望着平静的湖水,冷冷的道:“是自己切腹认输,还是知道自己怎么败得之后,再切腹认输?”
凌懿轩曾经受过他四哥的侮辱,所以听到这嚣张、不可一世的话没多大反应。更多的是和怀里的玉凝情意绵绵的对视。
而宋哲听到这话,怒火当即绕着身躯狂飙了一千八百多回,指头一捏将茶碗捏个粉碎,喝道:“凌烨宸!你少嚣张,你这股子傲气到底哪来的?我一定要搓一搓你的威风!”
见凌烨宸仅仅静静立在湖边,瞥不都瞥他一眼,他怒原地来回踱步,脖子里青筋蹦出:“我自然要知道怎么败给你的,再切腹。”
孙婆婆提醒:“皇上,你怎么被西岩皇帝的话给绕进去了?真的要切腹啊?可怜我林姑娘要守活寡了。”
宋哲一怔,恼的脸通红,“全天下人都切腹,老子也不切腹。”喝退孙婆婆,朝湖边的人道:“凌烨宸,你少言语吓人,这柱香已经燃了一半,香一烧完,就不再听你罗嗦。”
凌烨宸轻轻一笑,转身看向薛玉凝。
玉凝被他拔骨抽筋的目光看的心惊胆颤,向后缩缩身子。
琥珀眼瞳轻佻眯起,薄唇也勾出一抹冷傲的笑:“七弟妹,今晚,你给四哥暖床暖定了。看着你哥,是怎么将你夫君玩在手掌心的。”手执起一块岩石,轻轻一捏,石头便成了碎末。
玉凝胆小,傻乎乎便将那块石头想象成了凌懿轩的恼道,连连道:“懿轩,咱们快逃吧!”
凌懿轩将她拥紧,哭笑不得:“玉凝,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有点信心?”
凌烨宸摇头大笑,笑的着实惹人恼怒。
凌懿轩皱眉道:“四哥,你少对玉凝说些下流的话。你...”
凌烨宸一敛眉眼,厉声将七弟打断:“七弟,你们有一共多少兵马?”
凌懿轩道:“我三十五万,宋兄四十万,耶律姊妹七十五万,零零总总,共一百五十万又三千。”
凌烨宸点头,冷冷的道:“我现在,要教你们兵马立刻减半。”
凌懿轩道:“凭什么?”
薛玉凝愣的微张小口,凌烨宸也疯了么?他一个人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1
怎么灭掉七十五万兵马?即便他是神仙,那也得一个一个打啊,真给他打死了七十五万人,一炷香时间早已经过去几百天。
凌烨宸邪魅一笑,道:“就凭你四哥女人缘好,怎么样?我只需对一个人,说一句话,便让你们损失一半的兵。”琥珀双眼,笑意莹然,看向耶律婉。
耶律婉一怔,心突突狂跳,唤了句:“四爷。”
凌烨宸走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婉儿,我登基三年来,皇后之位一只空闲,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最佳的皇后人选,皇后之位,只为她而留。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耶律婉手微微颤抖,心想:我跟四爷一别就是三年,他三年来都没有立皇后,一定是因为心中记挂着我,那个人一定是我。轻轻问道:“四爷,那个最佳人选,是我…是么?”
凌烨宸柔柔的笑:“你觉得呢?”
耶律婉心中大乐,他这么反问我,就是承认了!扑在凌烨宸怀里,柔情道:“四爷,四爷。”
薛玉凝摇头轻笑,不能怪耶律姐姐太容易被俘虏,而是凌烨宸那张脸,实在让女人没有办法招架,她薛玉凝自己若非受尽了苦难,不也是服服帖帖的待在他身边么?皇后之位,对一个女人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耶律婉眼角含泪,对宋哲、凌懿轩道:“两位,抱歉,向来女子从夫,我爱四爷,我带来那七十五万兵马,自然也是他的。”掏出兵符,倚在凌烨宸怀里,道:“四爷,我如此对你,你会一生一世爱我吗?”
凌烨宸冷冷一笑:“你说呢?”
耶律婉羞赧一笑,道:“会。”立刻命双儿,领着七十五万人,列阵在凌烨宸身后。
凌懿轩不屑轻笑:“我当是什么招数,原来是躲在一个女人裙子下边,让一个女人为你阵风避雨。如此让我们损失七十五万兵马,四哥,你日后说出去了,也臊得慌。”
凌烨宸笑的无所谓,道:“七弟所言极是,为兄也觉得此法不够体面。”伸手冷冷一推,将耶律婉推开数步,道:“耶律婉,我永不爱你,皇后之位,亦不是留给你的。而是另有其人。”淡淡看了眼玉凝。
薛玉凝心里莫名一慌,心想:我才不稀罕当你的皇后,呸。突然一怔,又想:不对,凌烨宸是有意让耶律婉恨她,为的便是不让耶律婉主动帮他,他要凭自己的手腕将凌懿轩兵马夺走。
耶律婉大羞,恼怒,拉上她妹,站在凌懿轩、宋哲身侧,道:“你羞辱我,我…跟你没完。定要打到你求着娶我。”带兵马列队而回。
凌懿轩笑道:“四哥,现下我们兵马一个不少,而你却再没机会取得耶律姑娘的信任了。”
凌烨宸不屑勾唇,冷冷望了一眼耶律婉,淡淡道:“我随时勾勾手指,她自会再来。我不愿意罢了。自有别的办法,让你们心服口服交出一半兵马。”
邢掣走来,拱手道:“爷。”
凌烨宸道:“方才,我拖延了不少时间,可是到时候了么?”
众人闻言大惊。原来方才,凌烨宸从与凌苍对弈,再到和耶律婉暧昧,竟都是在拖延时间。这个男人究竟在算计什么,算计到什么程度?
还是说,连今天,凌懿轩、薛玉凝成亲也在他的算计之内,难道他正是挑这个时候,来抢亲,让新郎不得善终?那么,他那一身红衣,也是有意穿来的么,等等,莫非,今晚,凌四爷要一身红衣,和七王妃洞房花烛?
数百道视线嗖嗖射向凌烨宸。这个阴冷又邪魅的男人。
邢掣一凛,叹口气,道:“是的,是时候了,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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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邢掣话音未落,西边山后响起哒哒马蹄声,声音间隔极短,可见来人之急迫。
凌懿轩忽的右眼直跳,脑后发带莫名脱落,一头雪发散于肩上。下意识的拥紧玉凝的肩,道:“玉凝,我们死也不分开。好么?”
玉凝一怔,撕下裙子一缕,将他发丝束住,轻声哄道:“不好。无论发生什么,我要你幸福快乐的活着。跟雨晴生一堆小孩,平安的活着。”
周雨晴心中一暖。却见凌懿轩脸色有异,暗自心想:莫非来骑马疾奔而来的人是皇上的救兵么?
马蹄声瞬间近在十丈之外,众人望去,有单人单骑,扬鞭策马而来。
耶律双‘咦’的一声,惊道:“阿姐,那马身披红花马鞍,头戴黑铁眼罩,是咱们云天国的战马啊。”
耶律婉一怔,道:“双儿,你说的不错。”眯眼远眺马背上的人:“是父皇身边那老杂毛郝公公,他不留在云天拍父皇马屁,万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吃撑了散心么?”
双儿捂嘴一笑:“哈哈,是不是马屁拍在父皇腿上,父皇尥蹶子,一脚将他踹来了?”
耶律婉脸一沉:“一边去,少胡闹。你当父皇是马?”猛推双儿一把。
双儿顺势后退,风情万种倚在月下怀里,柔情千百抬起小脸,眨眨灵巧大眼,问:“月...月哥哥,...是四哥哥将郝公公找来的么?”
月下嘿嘿一笑:“刚才七爷、碧月王都说我家玉树临风的四爷仰仗女人取胜,不够光彩,现在就教你们瞧瞧什么叫做知人善用,天意造化。注定该我家爷作这天下的主宰。”垂臂下推。将双儿摔在地上。
马到,长嘶,云天到达西岩碧翠山一万多里,长途跋涉,骏马力竭,浑身纵流汗血,卧地而死。
郝公公旋身呼喝一声,纵身跳到众人身前,捏起兰花指,媚眼如丝:“累死杂家了。”环视众人,定睛邢掣,登时鼻头一酸,连连道:“像,像。真像啊。”
宋哲不解皱眉。暗道:翘你娘的兰花指啊,瞧见就恼。
双儿过去挂在郝公公脖子里:“郝爷爷,像什么啊?邢掣那小子以前让小丫头打我的脸,好痛啊。郝爷爷替我报仇。”郝公公一愣,道:“这...报仇不能啊,以后教他打我这老脸吧。”
凌烨宸上前点头施以一礼,唤道:“想必阁下便是郝仁了。”
玉凝乍听‘郝仁’两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凌烨宸投去一抹视线。玉凝吐吐舌头,喃喃道:“哪有人名叫‘好人’的。奇怪。”
郝仁一怔,躬身一揖到底,恭恭敬敬道:“参见西岩陛下。我家老头子,不,我家皇上托我给你全家问个好。”
凌烨宸嘴角微微抽搐,薄唇挤出声响:“好。”月下笑嘿嘿上前道:“那个,郝仁,我替我家爷,问候你祖上几代好。”郝仁老脸变色,哈哈一笑,胸腔共振。
玉凝心肝一颤,捂嘴喷笑。凌懿轩低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笑的又娇又俏,心里喜欢,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玉凝吓了一跳,向后缩去半尺。
郝仁道:“陛下,你身后那位...就是...”
凌烨宸望了一眼身后的邢掣,点头道:“正是。”
郝仁心里猛地一酸,喃喃道:“好,好,长得又高又俊,像那老头子,更像大夫人。”
耶律婉上前沉声道:“郝公公,你嘀咕什么。”
郝仁老脸一沉,吓得云天几十万兵马抖了三抖,地上死绝那匹汗血宝马,被吓的活了过来,连嘶几声。
耶律姊妹亦都规矩站在他面前,“郝爷爷有话请讲。”
郝仁点头,清清嗓子,字正腔圆道:“云天两位公主、七十五万军马,跪接圣旨。”
耶律姊妹一凛,屈膝跪下。她两人身后兵马一排排接连而跪,顷刻,绵延数里,没有站立之人。
宋哲走来凌懿轩身侧:“凌七兄弟,这是...”凌懿轩摇头:“我亦不知。”
玉凝淡淡道:“我曾偷听到凌烨宸主仆谈话,云天王耶律蒙有个儿子流落民间,方才郝仁看着邢掣说好像,会不会邢掣就是..”
凌懿轩啧啧几声:“若是的话,咱们这一局,惨败。”
凌烨宸挑眉抿嘴一笑:“承让。”
玉凝、懿轩、宋哲几人同时嗤笑,别开脸去。
郝仁从袖间小心抽出圣旨展开,宣读:“吾女婉儿、双儿,西岩皇帝已替为父寻回你们胞弟耶律掣。你二人身在西岩贵土,该当代为父叩谢西岩王大恩,切莫与他难为。另命大女耶律婉立即将兵符交给云天新帝耶律掣。钦此。”
数十万兵将唏嘘一声,纷纷抬眼四下找寻找,最后渐渐将视线投去邢掣身上。
耶律姊妹接过圣旨,同声道:“谨遵父皇指令。”两人极为孝顺,父言从不违逆,上前跪谢凌烨宸:“谢陛下寻到我们胞弟,大恩没齿不忘。受我姊妹三拜。”连磕三头。
凌烨宸轻笑,扶起姐妹两人:“请起吧。”看着婉儿:“方才的事,大姐莫怪。”婉儿脸上一红,道:“我不怪你,我再想别的法子教你娶我。譬如毒死你宫里所有女人。”
“大公主,不得无礼。”郝仁上前道:“西岩陛下,请让我国太子出来接玉玺和兵符,接了这两样东西,他就是我云天新帝了。”直直瞅着邢掣。
双儿跳起,看看月下、看看邢掣,又看看映雪、冬儿几位女眷,问道:“四哥哥,我弟弟呢?你快让他出来接旨吧。”
凌烨宸道:“小妹莫慌,令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挥袖示意邢掣:“你去吧。”
邢掣一凛,道:“是,爷。”
冬儿惊的捂着小嘴,喃喃道:“邢爷...是云天皇子,...不,是云天新帝。”陡然升起一股自卑。躲到马车后面偷偷抽泣去了。
邢掣未见异状,而是从衣襟掏出那方绣着‘耶律掣’三个字的绢帕,交到郝仁手中,冷冷道:“云天老头子飞鸽传书来,说我拿这帕子可以换到玉玺和兵符?”
郝仁乍瞅见那帕子,鼻尖酸涩,痛哭流涕,抱着邢掣肩膀嚎啕:“大皇子!大皇子。不,是皇上,皇上。奴才是郝爷爷,大夫人生下你后,我还抱过你呢,你,你当时可尿的奴才身上都是啊。一别十八年,你长得一表人才,奴才却容颜不再。怪时光蹉跎啊,蹉跎。”拿起邢掣那帕子擦起鼻涕眼泪。
邢掣恶心的身上直抖,捏起郝仁衣领将他抛出五步之外,道:“郝仁,那帕子是我妈亲手给我绣的,你拿来擦鼻水,你鼻子好值钱哇?”
郝仁一怔,连忙称是,从怀里掏出玉玺,从耶律婉手里扣过兵符,一并塞在邢掣手里,摸摸邢掣的脸颊:“乖,拿着。是你的了。”
玉凝见状,喃喃道:“郝仁大伯说的那么轻巧的东西,真的是玉玺和兵符么?”
凌懿轩道:“耶律蒙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此巴结讨好也属于正常,他那俩女儿一旦远嫁他国,便没人给他送终了。”
双儿叹口气,巴巴瞅着邢掣手中一玉一符,道:“阿姐,我觉得以后云天再不是我的天下了,咱弟一定往死里整咱们。要是他再将那冬儿娶回家,便是夫妻两人一起欺负咱们。”
耶律婉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道:“那都是小事。你姐我在想,还有什么法子能嫁给四爷。”
邢掣将手中物件往空中抛了抛,骇得郝仁连连叫:“小祖宗,你慢着点。”
邢掣大乐,拿着玉玺兵符走到凌烨宸身边,双手奉上:“爷。给你吧。”
凌烨宸淡淡一笑,负手而立,看也不看邢掣手中物,而是直直望着薛玉凝脸上疤痕,以及她手中抱着那七色狐,剑眉微蹙,伏在月下耳边说了句什么。月下看看七色狐,小声回了句什么。
凌懿轩注意力在玉玺和兵符上,惊道:“邢掣,你给四哥奉上的是你的国家、名族。”
邢掣说的自然而然:“我的国家是西岩,我的主子是西岩圣上,一天如此,一辈子皆是如此。我的国家、名族自然也听命与他。”冷冷剜了眼郝仁:“你说呢。”
郝仁为难低吟,长长叹了一声:“这…云天那老头子…不,是你父皇说,他有愧于你,他命也不长了,日后云天命运怎样,交在你手里啦。哪怕给西岩永生永世当属国,也随你。”握住邢掣的手:“孩子,你爹爹也可怜,你看在他这般真心,早些回去看看他...再晚两年,就见不到了。你妈妈也日日想你念你,多年痴缠病榻,你不该回去看看么?”
邢掣心里一酸,急急抽挥手,“你莫要再说。”四下找冬儿寻求宽慰,却怎也找不着冬儿身影。心里失落极了。
凌烨宸淡淡道:“邢掣,兵符、玉玺是你的。好好收着便是。有你助我,我不必多此一举攥住这两样东西。”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2
邢掣心中一暖,道:“谢爷信任。”
月下笑笑的上前:“你小子想得多,爷还会怕你握兵反叛不成么?”
邢掣眼睛又四下找了找冬儿,随即抛开心中烦躁,左手持兵符走到大军面前,朗声道:“众兵听令,从今日起,敬西岩陛下,高于敬我。”
众兵一凛,云天老皇帝是个温文的人,说话也都平和,这新帝说话却冷硬、不近人情,骇人极了。他们自是不知,邢掣性子养成,全是在凌烨宸身边耳濡目染使然。齐声山呼:“恭祝云天新帝继位,敬云天帝,更敬西岩皇帝。”声音响彻山谷,回音不绝。
凌烨宸轻轻一笑,向前踱步,一步一字,孤傲道:“宋兄,七弟,用此种法子,取你们半数兵力,叫做天助我也,也叫做知人善用。你们服也不服?”
宋哲连连拍掌道:“我表妹离开你不过三日。你三天内便能说服云天帝另立新王,又能教云天新帝丝毫没有反叛之心,死心塌地跟着你,这说明你待下属够真心、有手腕。凌烨宸,我服你。”
然而,凌烨宸其实也没什么手腕,凭的就是,为了属下能够生死相待罢了。
凌懿轩亦爽朗道:“四哥,这一局你赢的精彩。不过,现下,你与我们兵力相当,即便拼死一战,想赢也并不容易。”
凌烨宸摇头低笑:“拼死一战?那算下等办法。我,不伤一兵一卒,立刻再除去宋兄那四十万兵马。”
宋哲一凛,道:“凌四兄弟。我爹可是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兄弟流落在外。我唯一紧张的表妹也在我身边。你怎么教我甘心情愿的交出兵马?”说罢便‘啊’的一声,手心出了薄汗。心也紧张狂跳,莫非....
凌烨宸挑挑眉毛,道:“看来宋兄已经猜到了。”
薛玉凝心突地一跳,直觉望向远处那辆马车,但见马车微微晃动,帘子也飘来荡去,难道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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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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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道回宫
轻挥衣袖,凌烨宸轻唤:“月下。”
月下一凛,笑道:“是!”奔回马车,背回来一个大麻袋。见邢掣还在东张西望,轻轻一笑:“云天新帝,不要找了,冬儿躲在马车后面哭呢,小丫头见你身份地位大不一样,怕你瞧她不上了喽。”
邢掣一愣,急忙奔去马车后,将玉玺、兵符塞在满脸泪水的冬儿手里,道:“交给你,永远帮我保管。”说罢头也不回奔回凌烨宸身边。正巧瞧见月下‘嘿咻’一声,将肩上那大麻袋扔在地上。
麻袋里传出来‘哎呀’一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咒骂:“谁摔得我,教你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得了不治绝症,不能好死。你们绑架了我,小心姓宋的人渣砍了你家老母、老爹、老奶奶。”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孙婆婆,孙婆婆。”
宋哲一听,噌的从檀木椅上弹跳起来。心想:果然是可儿。
孙婆婆大喊道:“啊,是林主子,是我林主子。”跪在宋哲腿边,道:“皇上,快救林主子,救救林主子。”
原来麻袋里装着的正是失踪多日的林可儿,她身无分文出逃而走,又饥又饿,日前在林间生火烤食,被月下撞见了,月下听她口里一句句尽是骂碧月的皇帝,心想此女必然有用,于是拎个木棒把她敲晕,扛回上当客栈交给凌烨宸去了。
林可儿一听到孙婆婆的声音,来了精神,在麻袋里踢腾起来:“婆婆,你不要求宋哲那混蛋。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他救我。”
宋哲本来心疼不已,多日不见,对林可儿是十分想念,谁知那厢回来之后还是跟他针尖对麦芒,将他骂个狗血喷头,当即大男人尊严承受不住,喝道:“水性杨花的小贱人,服侍我爹的烂鞋,老子才不救你,你…你和你肚子里的怪物死了才好。”
林可儿道:“哈!哈!我肚子里的是怪物,怪物他爹就是禽~兽!宋哲,你禽~兽。”
宋哲眼一阵阵晕眩,突地想到:啊,她这般理直气壮的骂我,莫非她肚子里真的是我的孩子么?又猛地摇摇头,心想:我不信她,对,不信,待到她生下那孩子,我也学凌烨宸那般,滴血验亲。冷声道:“凌四兄弟,你休想拿林可儿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你知我恨她。”
凌烨宸有礼点头,“我自然知道你恨她。所以替你将她掳来了。”招手一挥:“来人,请出林可儿。”
邢掣一拱手,“是。”领几兵解开麻袋,拎出林可儿。
这姑娘小脸一露出来,教人屏住了呼吸,只见她,黛眉清秀,双唇润满,脸颊娇嫩,比那薛玉凝还好看几分。
薛玉凝一阵赞叹,跟凌懿轩喃喃道:“我表哥真是有眼无珠,得如此美人何其幸运,他竟不知珍惜。”凌懿轩瞅了眼林可儿,又望望玉凝满是刀伤的小脸,道:“你赞叹她美,可我仅觉你是最美。”
玉凝脸上一红,嗔了句:“懿轩。你说这话好有趣啊?谁瞧不见我满脸刀伤。也只你觉我美。”
凌烨宸双眼血红看着薛玉凝和他七弟亲亲我我,实在气怒,忽的眉眼一沉,望着宋哲:“听闻此女背叛宋兄,我深知给女人背叛是什么滋味。自愿为宋兄出了这口恶气。”
宋哲背脊一凉,心想:凌烨宸心狠手辣,定要伤林可儿迫我交兵,我定要冷静自持,不能教他看出破绽。决然道:“如此多谢凌四兄弟。林可儿随你打杀。”
薛玉凝骇得身子一震,心想:表哥要是认为这样就能骗过凌烨宸,就大错特错。因为姓凌的宁可错杀,也不会手软。上前扯着宋哲小声道:“表哥。你疯了么。你别再管顾我,带上嫂子和兵马,快些走吧。”
宋哲将玉凝揽到腰后,“你别管。”看了看林可儿,道:“凌四爷,请吧。”
林可儿唇语对宋哲道:杀千刀的破烂人。
凌烨宸拱手道:“宋兄客气。”挥袖左右:“割她手臂。”
闻令,一兵手持刀刃,削下林可儿左臂大块血肉。
孙婆婆大喊一声:“林主子。”昏死过去。
“表嫂!”玉凝急的扑身上去要抱住林可儿,教凌懿轩拉住手臂:“玉凝,宋兄自有分寸。你焉能知道,此番不是教他认清自己对林可儿心意的契机?”
林可儿疼的直冒冷汗,脸色惨白,却紧咬牙关一声不肯。
宋哲紧握双拳,额头渗汗,颤抖道:“凌兄弟,只有这点本事了么?”
凌烨宸冷冷一笑,修长手指微微抬起:“剜她双眼。”
士兵挺匕首而上。匕首尖端眼见便要抵在眼瞳。
宋哲一扯嘴角,自嘲的笑:“慢着。”
凌烨宸挑眉:“怎么?”
宋哲手心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地下,嘴硬道:“凌兄弟只会这些小儿科么?”
凌烨宸薄唇斜斜翘起:“非也。”命左右:“长矛挑掉她腹中胎儿。”
薛玉凝身子一震,喊道:“凌烨宸,你不要太过分!她腹中胎儿已经五六个月,你忍心么?若你那般对她,我立刻喝药毒死肚子里的孽障。”
凌烨宸忽的欣喜:“肯承认了?”玉凝一怔,紧拧眉头,道:“不要伤害她。”
凌烨宸道:“抱歉,已经晚了。走到这一步,我不会停下。”扬手示意。
士兵手持长矛径直刺向林可儿小腹,矛尖入肉一分,鲜血直淌。林可儿这时慌了神,喊道:“宋哥哥,救我。救救孩子。宋哥哥。”泪水长流,瞅着宋哲。
宋哲心中猛然一动,忽的扭转过来:我当时爱林可儿,不就是因为她对我坚贞不移么?怎么此刻却这般不信任她?我真他娘的不是人。大喝一声:“住手吧!”
疾步奔去,出掌推死那手持长矛的士兵,将受了重伤的林可儿抱进怀里。
林可儿又怒又气,咬住宋哲肩膀,将他咬的鲜血直流。“我恨你,恨你!你该死。”
宋哲心疼不已。将她抱紧。“可儿,为夫的一直以来错怪了你。”
凌烨宸轻轻冷笑。
宋哲一凛,连连摇头:“算我输,到底不如你狠。兵符你拿去。四十万兵马是你的了。”掏出兵符投在空中。
凌烨宸反掌握在手里,顺势又给投掷回宋哲手中。后者沉吟片刻,好奇道:“凌四兄弟?你这是?”
凌烨宸道:“宋兄,我要到是削减七弟兵力,并非让你国败家亡。你或是离开,或是留下,都依你。”
宋哲一凛,心想:他虽手段狠辣,却处事有礼有依。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我表妹。可见他对我表妹是真心不假。道:“多谢。”领兵远离凌懿轩数丈。
凌烨宸上前几步,站在凌懿轩身前,淡淡道:“七弟,现在,我要领走凝儿。”朝薛玉凝伸出左手。
凌懿轩拥紧薛玉凝,道:“你休想,我们死也死在一起。”
薛玉凝望了眼凌烨宸的左掌,只见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红色的珠子,当即骇得身子猛震,苦涩一笑,扭头对凌懿轩说:“懿轩,他说的对,我得和他走了。”
凌懿轩闻言心慌:“虽我仅剩下三十五万兵马,但亦能跟他拼上一阵,我未必会输,你不信我么?”
薛玉凝一怔,落下泪来,喃喃道:“我相信你,也愿意和你死在一起。可是,他有十分把握,我一定会回去。”
凌懿轩摇晃她双肩:“是什么?你究竟惧怕他什么?”
薛玉凝摇摇头:“我不怕他,我怕的是失去亲人。”抬头朝他嫣然一笑:“你瞧见手中宝珠没有?”
凌懿轩望了眼那红珠子,也吃了一惊。
玉凝轻轻一笑,黯然垂泪:“是了,自古帝王皇冠上镶有黄玉,众王爷冠上配白玉,都是象征高贵身份。而当朝丞相官帽之上,象征一品官衔的,正是他手中红玉宝珠。”
凌烨宸将红宝珠握回,敞开怀抱,道:“凝儿,过来我怀里。”
玉凝轻叹一声,拨开凌懿轩的手,看向周雨晴:“好好照顾懿轩,只有你能让他快乐。”
周雨晴心疼一涩,落下几滴泪,道:“娘娘。你保重。”
玉凝轻轻一笑,望了眼凌烨宸,道:“我跟你回去,你休要纠缠七爷他们。”
凌烨宸道:“如你所愿。”
玉凝深深一叹,朝他怀中走去。
凌懿轩倏地拉住她的腕,将她拉到身边,耳语道:“我知你是担心薛府上下性命才跟他回去。并非因为你爱他。我想办法救出薛府几百口性命,你为了我,跟他保持距离,不要教他碰你,可以么?我过几日便将你接回。我有法子取胜。”
薛玉凝一怔,点点头:“好。”推开他,“带兵立刻走,我看着你走。”凌懿轩重重点头,领兵退去。
玉凝待到众人退去,回身艰难走了十步,来到凌烨宸身侧。“走吧。”朝马车旁踱去。
月下道:“打道回宫。碧月皇帝,带你林氏娇妻去宫里小住吧,过几天俺家爷生辰,你去喝杯酒啊。”
宋哲看了看怀里林可儿,轻轻道:“你需要养伤,咱们去吧,你伤好了,我带你回国。”
邢掣道:“夜翎婉、耶律双、郝仁,你们也一起回去坐坐。”
耶律姊妹一个心里想四爷,一个心里想月下,同时道:“好。”郝仁哭的梨花带雨:“好好,好孩子!”
男子纷纷上马。
恨生驾马车,映雪、吴欣表情各异看着玉凝,随即上了马车。
冬儿前来搀住薛玉凝,道:“主子,我服你上马车。”
玉凝道“好。”冷冷望了眼凌烨宸,跟他擦肩而过。
却才迈开一步。便身上一紧,教人箍住胸腹,打横抱起。男性热血气息夹杂淡淡香气将她包裹。她心中一慌,惊道:“凌烨宸,你要做什么?”
凌烨宸冷冷一笑,在她唇上允吻一下:“好好教训你。”环视马上众男子,“邢掣、月下,你等领着宋哲、耶律公主先行一步。我随后跟上你们。”说罢,圈转马头,跟玉凝同乘一骑,朝西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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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马
圈转马头,跟玉凝同乘一骑,朝西疾奔。
留下众人一脸茫然,面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3
面相觑。
林可儿突然手扶着伤臂,呼了句:“宋哥哥,胳膊好痛!”
宋哲见她皱着小脸,美貌诱人,又见她小腹圆鼓鼓,胸~脯也可口诱人,忽的感觉下腹一阵燥热。
轻咳一声:“诸位,失陪了。我跟可儿先行一步。”
抱着林可儿,去到密林后,山壁石洞里,掌风震落繁花,花瓣铺成花床,将林可儿放在厚厚的花瓣上,便猴急解着自己和可儿的衣服边。
“可儿,许久不见,咱们先亲热,随后我带你去找大夫包扎伤口。哈。”
林可儿俏脸羞红,看着脸颊别着两个小梨涡的大男人,骂道:“你真不堪。我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你小心你女儿见了你害羞。你...”
话未完,便被薛玉凝那退得片缕不粘的表哥压个结实,小嘴也被他温热的唇堵住。
石洞外远处。
双儿一下一下往湖里丢着石子,喃喃道:“四哥哥急匆匆的带着玉凝姑娘走了,宋哥哥又带着可儿姑娘也不见了踪影。都忙什么去了?”
忽然听到不远处指挥兵将拆卸金屋的月下说道,“将十万金砖拆下,分与城中最困难的十万户人家。”
双儿乐的一笑,跑去拍了他的肩,骑在他背上:“月哥哥,你也带着我玩消失吧?”
月下白净的脸倏地紫红,憋了半天,道:“你跟你姐玩消失去吧。”跳上马背逃也去了。
邢掣环视周遭,不见冬儿身影,烦躁的挠挠头发。
“邢爷。”
邢掣心头一乐,转身看着不远处笑容可掬的冬儿,几步迎上去,轻声道:“你莫要乱走,七爷的军马一定就埋伏附近,你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不是给薛主子还有皇上添乱吗?”
冬儿连连点头。抿唇一笑,看得邢掣眯起一双凤眸。
“邢爷,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兵符和玉玺?”
邢掣一怔:“你...”
“你的玉疙瘩,铁牌子,还是还给你吧。我怕给你丢了。”将玉玺和兵符塞进邢掣手中。
邢掣顺势又将那两样东西推回:“我担心的自然是你。”顿了顿又道:“说了你帮我保管一辈子,就一辈子不变,你拿着吧。”微微一笑,诚挚又恳切。
冬儿挑眉,缓缓道:“那好。我就帮你,好好的,保管。”斜斜看着邢掣:“你,不后悔?”
邢掣道:“绝不后悔。”
冬儿突地低笑一声。嘴角一抹弧度,竟莫名怪异。
邢掣心中升起一毫异样,却总也说不出,此刻的冬儿,跟方才躲在马车后哭泣的冬儿,哪里不一样了。
———————————————————————————————————————————————————棕驹驮着两人,一路迤逦西行,奔出四十里地。
马上两人,一个人浑身箭伤、满身是血。一个人满脸刀伤、一脸惨象。
农田边上嗑瓜子的大妈两人,见骏马卷着灰尘跑过,本已经枯竭的话头又被挑起,炮仗一般炸开。
一人指指:“你看马上那媳妇,给她丈夫揍得满脸是伤。我家老头子可从舍不得那么待我。”
另一人看去:“你看那相公,被她媳妇射的一身窟窿,我就温柔如水,我家老头儿,也爱我的紧啊。”
头一个大妈又道:“爱你的紧?你老婆子究竟有多紧?”两人大笑。
哒哒马蹄,土路颠簸。
玉凝孕吐不止,将怀里七色狐皮毛淋了个湿溜溜,小狐狸伸舌一舔,啊,味道酸甜极了。
凌烨宸道:“我知正午是你跟七弟喜宴,可你也不必吃到要将自己撑死,连吐两个时辰,中间停也不停,你究竟是多晕马?”
玉凝小脸煞白:“我不晕马,我....唔...”又一阵无方向的喷洒,事后那小狐狸擦擦嘴巴,接着道:“我孕吐。”
凌烨宸恶心的别开脸,慌忙道:“好了,你莫要再吐。”手拉缰绳,将马停下:“歇会再走吧。”翻身下马去溪边用荷叶盛了点水,给玉凝漱口、解渴,又猎来山鸡烤食。
两人并肩倚树小憩一刻,又要赶路。
凌烨宸拉着缰绳,冷冷的道:“过来,我抱你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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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更】
——。
☆、风、云
玉凝手一抬,皱着眉头:“我再不做你的马背。不然,我一会将整只山鸡给你吐出来。天天给你打鸣啊。”
凌烨宸似笑非笑:“那怎么办?还有百里路程,你背我走么?还是,你抱着我?”
玉凝白他一眼:“我肚皮里装着你儿子,已经够累。”斜斜望了五丈外果树园边上,吹嘘唠嗑的两位大爷。
“你过来。”对凌烨宸招招手。
凌烨宸皱眉嗔道:“你捣什么鬼?我与你和好了么?莫忘了,你背叛我,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话虽如此,依旧听话凑去她唇边。
玉凝小声道:“你去,点住那两个老头的穴道,偷来他们的牛车,咱们赶路。”挑眉奸笑看着凌烨宸。
凌烨宸果断愣住,良久干笑两声:“亏得你不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不然你绝对是个地痞恶霸。”顿了顿:“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不干。”
玉凝摆摆手:“没教你偷鸡摸狗,是让你偷牛摸牛。快去。”
凌烨宸提了一口气,道:“虽我不是好人,却行事光明磊落,偷盗自是不能。”
玉凝心里又失望又佩服,心想:好吧,那我就吐一路好了。
“如此,只有明抢了。”凌烨宸自认而然说了一句,提步奔去那二位大爷身边。
玉凝哭笑不能,喃喃道:“也亏你不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不然你一定是地头蛇。”怔怔望着凌烨宸,只见他走到两个老头跟前,邪魅一笑,深深鞠了一躬,赶着牛车就走。
二老可见状,头跟着凌烨宸走的方向,自东向西扭转。
“他,牵了你的牛。”大爷道。
“是。车是你家的。”二大爷道。
两人齐声呼喝一声,抄起锄头、扫帚朝凌烨宸盖去。
玉凝远远瞧见,拎起小狐狸,撒腿就跑:“凌烨宸,你放心,我明年过来给你烧纸钱、烧美人。你放心的去吧。”
凌烨宸左躲锄头、右躲扫把,冷冷的道:“你们日后若知我是谁,会感谢上苍我抢你家的耕牛。”
“你小子要是知道你二大爷我是谁,就让你后悔你爹生了你。”
凌烨宸俊脸一沉,喃喃道:“我已经后悔我爹生了我。”
“呀,小子,你跟我犟嘴么?我儿子是耕牛村堂堂一村之长。我这就拉你上衙门。”锄头扫帚挥下。
凌烨宸突地伸出手臂,摊开手掌:“两个老头不要过分。睁开老花眼看看,我手中红宝珠是当朝丞相头上的物件,能买你这百亩果园。拿去吧。”
两老头对视,一人道:“他拿玻璃弹珠唬你呢。”扫帚劈头打下。
薛玉凝跑了会,躲在树后,看着只闪躲,不回手的凌四爷,喊道:“凌烨宸,将你金玉腰带解下,给了他们。他们一定认得金子。”
凌烨宸解下腰带,一手提着松垮的长衫里裤,一手牵牛车,奔回。
薛玉凝问:“你那么坏,怎么不使武功对付他俩?”
凌烨宸将她放上牛车,自己也跳上,“我偶尔还可以不那么坏,像你曾说的,我爱自己的子民。不行么?”
玉凝一怔,直直望着他。
他别开脸颊,挥鞭赶牛。那匹棕色骏马缓缓跟在牛车后。
片刻后,两人肩并着肩躺在牛车上,望着天空云卷云舒,风起风动。
她问:“云为什么会动。”
他说:“因为有风。”
她又问:“为什么有风?”
他拧眉:“因为有云,云无风不动。”
她哈哈一笑,却突然眼眶酸涩了起来:“真好。”心想:就像两个相爱的人,一个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没有他,另一个人的生活便没了意义。
凌烨宸淡淡“嗯”了一声,远远望着天,心想:若这一生,能这般逍遥山水,也不失是一件乐事,可惜,人的命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薛玉凝不是云,我也不是为她驻足、守她爱她的风。
玉凝渐渐犯困,不觉间,靠在他肩头睡去了。再醒来天已经傍晚。
牛车一路缓行,来到一间破旧的老宅子,停了下来。
宅子门牌写着‘吴府’两个字。铁字已经生锈脱落。
看到这两个字,玉凝从底陡然升起一股战栗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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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字头
凌烨宸跳下马车,回身伸出手:“下来吧。”
玉凝看看他的手,抿嘴一笑,“我自己下去。”抬脚从五尺高的车板跳下。忽的腰身一紧,被他捏住后背衣裳拎起,轻轻放在地上。
她不解看着他,只见他盯着她小腹,琥珀的瞳闪过一缕担忧,却转瞬即逝,被冷漠取代。
“是四爷回来了。”从宅子里走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上满是油污饭粒,双眼被眼屎糊住,邋遢极了,身上的衣裳也不知多久没有更换,散发着腥臭。
玉凝第一感觉,这人长得好凶。下意识往凌烨宸背后缩了缩,探出脑袋看着那中年男人。
“张叔,这几日我在宅子里过夜,你去将卧房收拾干净。熏些香料。”凌烨宸有礼交代,拉着玉凝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玉凝背脊一阵发凉,往后一瞅,张叔正面部麻木的看着她,她叽喳一声先一步窜进院子去了,却才一进门,就又吓了一跳,满院子皆挂着血淋淋的骨头架子。妈呀一声,钻进凌烨宸怀里去了。颤声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张叔,你吃人么?”
张叔左手拿菜刀,右手拿着斧头,冲到墙角,拎出一头公羊,喝得一声,将羊头砍掉,神秘兮兮道:“老张不吃人,老张吃羊,哈哈。”虽然是大笑,可是他脸上却丝毫不动,似那笑声不是他发出的那般。
玉凝咽咽口水,捂着眼睛再不看那无头公羊旋转来旋转去,“凌烨宸…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凌烨宸一怔:“这宅子最近。方圆十里没有客栈,莫非你要露宿野地么?”
薛玉凝被他堵得一句话说不出。小狐狸以为玉凝受委屈,吱吱叫着,攀在玉凝头上,呲牙瞪视眼前俊俏的男人。
张叔拎着滴血的菜刀,上前道:“四爷,小人这就宰牛杀羊,给你和女客备晚膳。”
凌烨宸微微蹙了英眉,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除了几头牛羊,一口大锅,一个地灶,再没其他。
“不用了,她不吃牛、羊肉,一口都不能沾。你且先烧些热水,给她洗洗脸,去去沙尘吧。”
薛玉凝心头先是一暖,却随后向上猛地提起,不禁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她不食牛羊肉,犹记得她仅在地宫时候,跟夜大哥说过这事。难道,凌烨宸真的无所不知?
凌烨宸双手按住她细瘦的肩,“你先在此处休息。我出去片刻,稍后就会。”忽的压低声音,覆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侧:“你若是害怕,就莫要多跟张叔说话。他人老糊涂,条理不清。不过并非恶人。你跟他在此,很安全。”说罢转身朝外走去,对大胡子交代:“张叔,看好她,别让她逃了。”
张叔手中一刀一斧铮的一声撞在一起,喝道:“是!”
薛玉凝看了眼张叔,害怕极了,眼看凌烨宸已经走到院门边上,急忙喊道:“凌烨宸,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举步就追。
一条粗壮的手臂挡在她身前,张叔道:“小姑娘,听四爷的话,你跟我留下吧。”
玉凝一愣,闻到他身上血腥臭味,忽的捏着鼻子,连连道:“好,好。”
张叔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薛玉凝。张叔,你呢,叫什么名字?”问过才知道自己废话太多,这不是找着跟他闲聊么。凌烨宸方才的交代她当成了耳边风。
张叔身子突然发颤,双目一张一合,嘴唇猛地抖:“薛,你姓薛?你姓薛么?”
玉凝骇得倒退几步,点点脑袋:“是啊。张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4
叔…你怎么这般生气?我..好怕你。”
张叔突地逼近几步,蓬松的胡子碰到了玉凝额头,玉凝又连退几步,躲在花圃后边。
张叔一个翻身,跳到她身边,疾声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姓草字头的薛?”
玉凝虽惧怕,却不禁笑道:“张叔叔,除了草字头的薛,还有其他的薛吗?”绕身跑开。“就是草字头的薛。”
张叔紧跟:“告诉我,你爹爹叫什么?”
玉凝连连摇头:“你好吓人,我不跟你说话。四爷不让我跟你说话。”
张叔自顾道:“你爹爹叫薛晟,是当朝丞相,是不是?你爹爹有三位夫人,二夫人叫吴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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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下
玉凝一怔,定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正是当朝宰相薛晟。吴欣,正是我二妈妈。”
张叔点头,忽的笑起来:“我怎么知道?”将左腿抬起砰地一声,放在木桌上,撩起裤管。只见他左边小腿竟是一根木头,原来腿被拦着膝盖砍掉,只剩下半条。
玉凝‘啊’的一声捂住小嘴,喃喃道:“你的腿…”
张叔放下腿,对这宅子环指一周:“你可知这是哪里么?”
玉凝摇头。心里却已经隐隐察觉什么。毕竟这里是‘吴府’。
张叔猛地扔了手里的菜刀斧头:“哼,这里是吴欣小姐的娘家,我是吴欣小姐身边的小厮,二十年前,吴欣小姐跳江自尽,不知死活,薛晟带兵来到这座宅子,将府中上下二百多口赶尽杀绝,为的就是杀人灭口,掩盖他的罪行。我…当时被砍掉了左腿,若不是我装死,给他连刺几剑都不出声,我早也死了。”
薛玉凝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张叔说的是宠她爱她的爹爹么,怎么可能那么残忍?加之前些时候吴欣所说斩断脐带一事。爹爹…真的是这样冷血的男人?
“张叔,我代我爹爹给你赔礼道歉。”玉凝长叹一口气,深深俯下,鞠躬行礼。
张叔脸上皮肉左右乱动,似哭似笑:“走,我带你去今晚你和四爷休息的屋子瞧瞧。”微微瘸着脚向前踱去。
玉凝稍一迟疑,跟将上去。
张叔脏手用力猛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迈进屋内。
进去一瞬,玉凝忽觉脚底凉风飕飕刮过。冷的环住肩膀,小声道:“张叔,这里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你点上烛火吧。”不听张叔的声音,黑漆漆的屋子似乎仅有她一人。
又摸黑淌走几步,膝盖砰地一声撞在一个似桌非桌的东西,玉凝痛呼一声,伸手朝身前摸去,只觉此物长七八尺,宽两三尺,高又三四尺,边角圆润,不像桌子,倒像是个木盒子。
噗噗两声,张叔点上了蜡烛,玉凝稍事适应,便看清楚了房内布置,墙边一张宽塌,两张木椅。别无他物。
低眼看向自己手按着的那大木盒子,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竟是一口黑棺材,白色底上写着一个黑色的‘奠’字。她吓得连退三步,后背却又撞到了硬物,一回头,是另一口稍小一点的黑色棺材。
她弹跳出几尺,蹲在墙边,扶着突突狂跳的心口,喃喃道:“张叔,卧室里怎么有两口棺材?”
张叔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又攥住了那把血糊糊的菜刀,阴冷道:“你不要怕,这棺材里没有死人。棺材是给别人准备的。”
薛玉凝瞳仁一阵紧缩,问道:“给谁准备的?”心想:不会是给我和凌烨宸吧?
张叔恨恨道:“给一对狗男女准备的。杀狗男女的时候到了。”
玉凝咬住手指,紧紧抱着小狐狸,暗道:完了,看来这老头真要杀我跟凌烨宸。
张叔小眼连转数周,指着一口大一点的棺材道:“这是给薛晟的。”指着小一点的棺材道:“这是给陈凤仪的。”越说越恨,越说越雀跃,手中的菜刀挥的忽忽作响,脸上却纹丝不动,跟死人一般。“给狗男女的。”
玉凝心中又是难过,又是震惊,最多的是害怕,生怕他手里的菜刀一个不稳,飞到她头顶来。最后再也承受不住,双脚发软,扶着墙根,踉跄逃出去,身后传来张叔嘶吼的声音:“薛家要亡,薛家要亡。”
玉凝一阵小跑出了院子,疾奔一阵,来到街口石墩上坐下,向四下张望,等待那人的归来。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期盼凌烨宸的归来。
来来往往过了几个路人。
又等了一顿饭的时间,灯火阑珊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
玉凝举目望去,鼻尖一酸,涩涩喊了句:“凌烨宸!”小跑朝他奔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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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妻
凌烨宸闻声顿下脚步,望着朝他疾驰而来的小小身影,忽然心中暖意融融,感触极了。
他远远的,早已经看到她坐在石墩上发呆,每经过一个路人,她就慌张看看那人是谁,脸上表情也跟着变化。
她身后不远处便是宅子的院门,这种感觉就如同妻子等着迟归的夫。
他竟忍不住驻足躲在暗处看着她许久,想多看一看她一次次期待抬起头,又一次次失落低下脑袋的模样。
直到夜色落下,凉风侵肤,她环着肩膀瑟瑟发抖,他才缓步朝她走来。
十几丈的距离不算远,玉凝跑的快且急,到他身边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沁额头,拉住他的手臂,抬起小脸,皱起眉头,不满极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去了哪里?”
凌烨宸勾起薄唇:“去了附近农家。讨了些菜食。”抬起手中拎着的大竹篮,里面是些蔬菜果蔬,还有两包药材。
玉凝拿起一颗苹果,在他身上擦拭干净,啃了一口,问道:“那几包药材是做什么用的?”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啊’的一声:“知道了。”一定是治疗他身上箭伤的药。
凌烨宸轻轻一笑。忽然想起方才在街尾药铺的事。
“小兄弟,你手上紫苏、黄芩两位药材,是最名贵的安胎药了。村野乡下,嫌少有人买,你待你妻子真是舍得啊。两包药就五十两银子呢。”
“她不是我妻子。”
“那…你怎么给她买安胎药?…是不是玩的过火,将谁家媳妇占了,惹出了麻烦?唉,现在的年轻人…没事怎么招惹别人的妻子?”
“她不是别人的妻子,是我妻子。”
“......”
玉凝啃完一颗苹果,凌烨宸还在发呆,她在他眼前挥挥手:“喂。回神啦。回去吧,熬药需要好久。你的伤重,早些吃药为好。”
“好。”他淡淡道,拉着她的手,缓缓朝院门走去。小狐狸从她肩头窜到他肩头,静静的坐着。两人一兽的影子被月光斜斜拽下,温馨极了。
两人时不时互看一眼。
“凝儿...”
“四爷...”
“你先说...”
“没...没什么...”她别开脸颊。
似都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凌烨宸左臂扣住薛玉凝腰肢,旋身向路边躲开几步。
只见两丈开外,一名粗壮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纵马疾奔。
马后面追着一名少妇,衣裙上面满是鲜血,她嘶声对马背上男人喊着:“老爷,老爷,你把孩子还给我。不要把我的孩子给王夫人,不要!老爷,不要把我的孩子给别人。”
那汉子回头对那妇人恶狠狠喊道:“王夫人跟我亲梅竹马,现在她一心求子,我不能不帮她。孩子在她身边比在你身边活的好。”长喝一声,紧夹马腹,飞驰开来。
那妇人又哭又求,不小心一块石头绊倒,摔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凌烨宸忽的收紧手臂,将玉凝腰身腰死死箍住,心想:薛晟当年待我母亲不就是这般无情么?比这更加无情。
想到此处,满腔的气怒、愤恨,身躯剧烈的颤抖。
玉凝知道他想起了吴欣的遭遇。而那罪魁祸首就是她父亲薛晟,她能怎样呢?在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装作不知情,是最好的选择。“四爷,你怎么了?”
凌烨宸摇头轻笑:“我没事。”放开她的腰,将手中竹篮递到她手中:“你在这里等我一等。”说罢朝前迈了一步。
骑马的汉子见有人挡在路中间,不满长啸:“滚开,滚开,不要挡着大爷的路。”挥鞭挥向凌烨宸胸口。
玉凝见马鞭就要打在他胸口的箭伤,又是担心又是惊慌,猛地松开竹篮,捂着小嘴:“小心啊!”
凌烨宸利眸轻眯,猿臂一捞,抓住胸前鞭子,使劲一扯,将那大汉摔在地下。
大汉呼嚎一声,仰摔地上,怀里婴孩被一股猛力抛出,在半空中啼哭不止。
凌烨宸飞身空中,将孩子抱在怀里。
那少妇哭着跑来,“公子,谢谢你。”
凌烨宸将孩子放在她怀里,笑着道:“你抱好吧。”看了眼地上痛苦呻y?n的男人,冷冷道:“大嫂,我这就帮你杀了这人渣。”剑出鞘,挺出直刺。
妇人忙挡在那汉子身前:“公子不要,他虽处处皆错,可是毕竟是我丈夫。公子不要杀他。杀了他,我母子两人便再无可依靠之人了。他之所以要将孩子给了别人,无非是家中贫寒罢了。”
凌烨宸一怔,怕剑伤了那妇人,反腕将剑握在身侧,拎起那汉子的衣襟,沉声道:“你发誓,这一生一世都会好好待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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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步进屋
“是,是,公子,我一定善待妻小,公子不要杀我。”汉子吓得浑身禁~脔,汗流浃背。
凌烨宸挥剑斩断他两根手指:“这是给你的小小惩戒,你若是说谎骗我,下次给我碰到,就要杀你。”
汉子害怕的不知疼痛,爬起来,血手抱住他媳妇孩子,连连哭道:“公子放心,我再不敢,再不敢了。”一家三口坐上马背,回家驰去。
“等等。”凌烨宸道。
马背上三人惊骇不已,汉子倏地拉住马背。凌烨宸走去,将一块刻着龙纹的玉佩递到妇人手里,道:“将这玉当了,贴补家用,钱攥在你手里,你丈夫不会为难你。走吧。”
马驮着一家三口奔去。
薛玉凝笑着走去,拉住凌烨宸的手,轻轻的道:“那男人再可恶,可毕竟是那妇人的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妇人到底是不忍心兵戎相见的。那男人虽要将他孩子送人,可是毕竟是那婴孩的生身父亲,骨肉相连的父子情,他心里一定百般不舍的将孩子送人的。等那孩子长大了,哪怕知道他父亲今日办这混账事,即便恨爹爹,也…不能忘了父亲的生身之恩。”
她说的轻柔关切,他静静的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她心里一时没了主意。生怕给他瞧出来她在暗示他原谅薛晟。
良久,他摇头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只知道,母仇必报。”
玉凝突地身子一僵,莫非,薛家真的要亡?她一定要阻止这种灭门抄家的悲剧发生。
凌烨宸捡起地上的篮子说道:“喂,女人,回神啦。”拉着她进了宅子。
张叔用凌烨宸寻来的蔬菜蛋禽烹了晚饭,三人环桌而坐,无言的用饭。
薛玉凝低着头,不敢看张叔一眼。
凌烨宸吃的极少,仅加了两筷子青菜,便再没动筷子。
她知道他心中烦闷,却无从劝说,一下一下往他碗里夹着鱼菜,直到他的小碗被垒成了高高的小山。
他看着那座‘食山’叹了一口气,伸手跟她面前的空碗对调,她一愣,暗叫自己是自作孽。无奈一口一口的扒着饭。
凌烨宸静静看着她小口小口吃的香喷喷,心里喜欢,时不时递去一勺汤水,喂她喝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5
。忽然道:“张叔,宅子里没酒吧?”
张叔啪的放下碗筷,大手抹了把油乎乎的大胡子,和蔼一笑:“可以没命,不能无酒。”当得一声将残废左腿放到桌上,两手将那下半截木头桩拧啊拧,不一会便拧了下来,倏地递给凌烨宸:“四爷,凑合着喝吧。”
薛玉凝吓得心肝乱绞,大眼朝那木腿看去,原来是个细长的椭圆状的容器,截面上有个铁嘴。她惊叫:“呀,你的假腿是个酒壶啊?”
张叔哈哈一笑:“是啊。”斜斜看着薛玉凝:“小姑娘不是怕我么?怎么肯跟我说话了。”
玉凝见他说话又恢复了平静,不似方才在屋内那般狂躁,对他的怯意少了许多。抱着凌烨宸的胳膊,壮着胆子道:“你是好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张叔道:“好人,好人,哈哈。老张是好人。”心情大好,抓起碗筷海吃海喝。
凌烨宸拿起那半截假腿,薄唇抿着壶嘴,一口一口喝着酒。薛玉凝看着假腿下边脚的位置,还穿着一只破旧的布鞋,不禁掩嘴偷笑。
凌烨宸却不声不响,喝了许多。那酒壶能装不少酒水。
玉凝抓住他的手臂:“你少喝点酒…吃两口东西吧。”喝酒伤身,更何况,他又是空腹饮酒。
他不语,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含笑望着她。
他的眼神、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让她慌乱不已,又急急的道:“我是说,这么多菜,我跟张叔两个人吃不了,倒掉了好可惜。”
他的脸色黑了几分,捏着她鼻尖:“谁说要倒掉?今天你吃不了这一桌的菜,别想离开饭桌。”起身将木头腿扔给张叔:“看着她,剩下一根菜叶,杀无赦。”拿着那两包药材走到地灶边,亲手添了水,熬药去了。
薛玉凝喃喃道:“对自己真好。生怕身上的伤口不能愈合。”心中却也暗暗担心他的伤。
回头一瞬,跟张叔那张仅见胡子、不见脸容的头颅看着正着,她一惊,三下五除二,将饭菜一扫而光。
望着小腹,心道:孩子,你丫太能吃了。
凌烨宸熬药,她无事可做,犯了困。
凌烨宸见她倚在他腿边打盹,命张叔给她烧热水送去了卧房,道:“去洗漱,先休息吧。”
她望了望卧房:“那屋子里有棺材,我不去。”
凌烨宸眉头一皱:“什么棺材,我怎不知?”
张叔道:“是小姑娘看错了,卧房怎么可能有棺材呢。”隔衣拉着玉凝的胳膊,将她拽到卧房去,点上了烛火,玉凝‘咦’的一声,房间里方才放棺材的地方,竟成了一张大方桌。
“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张叔莫名嘿嘿一笑,出去抱了浴桶进来,接连倒了五桶热水,两桶凉水:“姑娘,请。”转身离开,顺手带上房门。
玉凝又困又乏,伸个懒腰,退去衣裳,抱着小狐狸跳进浴桶,一人一兽,共浴。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靠着桶沿睡着了。
门板被人轻轻叩响,玉凝突地惊醒,白皙手臂抬起拔在桶沿,胸?脯腰身曲线在水中隐隐若现,水珠渐的四下皆是。
“是谁?”
慵懒、微醺的声音淡淡传来:“凝儿,来开门。”正是凌烨宸的声音。
薛玉凝“呀”的一声,站起身,“你等等…”慌忙从浴桶往外爬。
凌烨宸拧眉,喃喃道:“快两个时辰还没有沐浴好么。”他两手端着盘子,盘子上正是他花一个多时辰熬成的安胎药。突然嘴角邪肆上扬,大掌往门上一推,迈步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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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喝
玉凝还未从浴桶出得来,便听到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她心头,每一根神经都极致紧张。
她心口突突猛跳,又惊又慌,趴在浴桶边沿,伸长手臂去够搭在三尺外木椅上的衣裳,伸手挥了又挥,却总距离那衣服三四寸,总也够不到。“阿狸,帮姐姐去拿衣服啊。”扭脸看着在浴桶徜徉的小狐狸。
忽然手上一暖,被一只温热粗粝的干燥大掌握住。
她身子猛然震颤,顺着那只有力的手臂向上看去,触到了凌烨宸深邃压抑的琥珀眼瞳。
然而,他并未和她双眼对视,他的视线落在她裸露的颈项、纤细的背。
她脸上一热,面红似血,喃喃道:“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一等么,你怎么擅自进来了?”使劲往后扯着手臂。
可是,却没甚效果,小手还是被他紧紧攥在掌中,他手掌一寸一寸上移,抚触她光滑的手臂。
“你说了让我等,可是我却没有答应你。”稍一使力,她已经从水中脱出,到了他怀里,被他用羞人的姿势抱着。“宅子是我的,屋子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没有进来的权利么?”
她惊的抱住他的颈项,他的唇无意间划过她胸~前朱砂。
凉薄冷冽、又戏谑微讽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和着缭绕的雾气,招摇的满室皆是。
玉凝心中又恼又羞,趴在他肩头狠狠咬下:“不准你笑我。”鼻间窜进一缕血腥,搂在他背上的手心里也粘腻湿滑,她一惊,仔细查看下,才知道她方才压到了他背后的伤口。
在看到他背上暗红一片的时候,对他的责怪,变成了心疼和怜惜。
他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抢回,囚禁身边?
身子稍稍后仰,触上他永远都冷情的眸:“放我下来吧,你身上伤口不能沾水,我…先将身上擦干。”
凌烨宸闻言高大身躯猛地一僵。淡淡道:“好。先,将水迹擦拭干。”
玉凝羞得‘哎呀’的一声趴进他颈窝中去了,方才她说那话,竟成了将身上水珠擦拭干净再给他抱。
凌烨宸轻轻一笑,拿起宽大厚实的浴巾将她包裹住,两手扯住浴巾两端,擦拭着她湿濡滴水的发。
他的动作温柔又小心,她却害怕极了,总觉得这份平静温柔之后,有什么惊天骇浪等着她。似乎,他今天带她来这里,也是在逃避什么,似乎他也惧怕回去皇宫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但愿...是她想多了。
“谢…谢谢。我自己来吧。”接过他手中浴巾,裹住自己,看看他身后木椅上她的衣裳,傻傻问道:“陛下...我能穿上衣服么?”
非她想问如此憨厚的问题,只是此刻,她被他抱在怀里,他两只手臂钢铁一般嵌在她背、臀上。她心知,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仅会更加引起他的征服欲。
若他想放过她,自然会放开,若他不想,她便是脱了一层皮也逃他不开。
凌烨宸闻言一怔。耳边又响起药铺里那大夫的话,恼人的话。
‘年轻人,千万记住,你妻子怀孕前三个月,胎儿脆弱,莫要跟她同房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嘲不已,将她抢回,不就是要将她推入地狱么,竟该死的在乎她腹中胎儿。烦躁叹气,伸臂拿过她的衣裳,“穿上吧,别着凉了。”将她放在床榻,搬来暖炉放在她身边,供她烘烤头发。
玉凝呼出一口气,当时懿轩让她答应不教凌烨宸碰她,她一口就答应下。其实,即便懿轩不说,她也不会让凌烨宸再碰她。她怎能明知有违伦理,而任他妄为呢。
放下床帐,阻挡他时时探来的视线。
快速穿上衣裳,又撩开帐子,只见他便坐在床榻边不远的方桌旁。湿溜溜的七色狐静静卧在他手心,俊俏的男人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小狐狸。
玉凝淡淡一笑,小狐狸见了凌懿轩便呲牙咧嘴,怎么在凌烨宸面前就服服帖帖?
听到床榻边窸窣的响动,凌烨宸回了神,回头看见玉凝光着两只脚丫,悬在榻边踢来踢去,一双机灵的大眼看着他,却犹豫不开口说话。
他剑眉微蹙,双眼直直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脚趾。
“过来我这里。”伸手朝他招了招。
她羞赧一笑,小嘴朝浴桶旁边努了努。
“我倒想过去你那里,可却不能。…劳驾你,可以么?”
凌烨宸朝浴桶边一看,原来她的绣鞋整齐摆在那里。他拎起小狐狸,放在桌上,走到浴桶旁拿了绣鞋。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谢谢。”玉凝笑着,伸出手去接提在他指上的鞋,他却手臂向后一撤,避开了她的手。
她一怔。防备的收回手臂。警觉的看着眼前这随时都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
他挑眉一笑:“我来吧。”手掌裹住她小巧的脚,粗粝的指在她细腻的肌肤轻轻勾画摩擦。
肌肤相亲的一瞬,玉凝心里砰然一动,瞥见自己的脚裹在他温热的大掌中,大眼一眨,双颊飞红。“你…”
凌烨宸敛眉,轻笑:“我乐意。”帮她将鞋袜一一穿上。拉着她的手走到木桌旁,“拿着。药里加了甘草。不会苦。”端起药碗塞到她手中。
她微微一愣,看看他身上的伤,叹了口气。“我只喂你这一次,下不为例。俯下身吧。”手臂扬起,将药递到他嘴边。
凌烨宸看着那碗棕红的安胎药,如画的眉眼惊骇不已,俊俏的脸倏地变色,头刷的向后仰去,问道:“薛小九,你要做什么?”
玉凝正儿八经道:“你看不出我在喂你吃药么?”微微一笑:“来,喝了这药,伤就好了。”
凌烨宸突地笑了,笑的疲软无力,这丫头认定他不会为她做点好事?眉目一利,既是如此,便让她好好的担惊受怕一回。
伸出手臂抱住她腰身。
玉凝紧护着手中药碗,下一刻已经坐在他膝上。
他端过药碗,递到她唇边:“你自己自觉喝下,还是我噙在口中喂你喝下?”
玉凝心中猛地一跳,他说这暧昧的话竟然一点都不脸红心跳?重重道:“我自己喝。”接过药一口气喝下。汤药,味甘透苦,喝下腹中十分受用,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药?”
凌烨宸眉心一拢,淡淡道:“打胎药。”
啪的一声,玉凝手中的药碗摔在地上,跌个粉碎。她双手扶住小腹,脸色煞白,泪水不断从眼眶滚下,却一字不说,僵直坐在他怀里,恨恨望着他,小嘴早已经颤抖不止。
他见她伤心、难过又委屈的模样,心里竟透出几分喜,七弟捧在手心、生怕伤到的女人,他却独独喜欢看她哭的样子,哭了,证明她痛。
她痛,他才能确定,他在她心里有些许地位。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两人一怔,并肩走去窗边查看,只见院中张叔手拿刀、斧跟一个高大男子拼斗,那男子口中念念有词:“雪儿,雪儿,你将雪儿藏哪里去了,还给我,把雪儿还给我。”
“是夜大哥?”玉凝又喜又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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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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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呢
原来外面和张叔酣斗的,正是上午从战场疯逃的凌苍,他逃后,一路胡冲乱撞,见门民居宅院便要进去问问映雪在不在,甄儿在不在。一路不停不歇,直到入夜,方才进来吴府院中,又要来找映雪。
恰逢张叔小解,见凌苍疯癫狂躁,两人说话不到两句就一个比一个火爆,一个持剑,一个握刀斧打斗起来。
凌烨宸听到薛玉凝口中那亲昵的‘夜大哥’三个字,心中突地一跳,这才知道今日上午他杀凌苍之时,她舍身相救,初衷是要保护夜翎。想到此处,不禁喜悦,淡淡笑出声响。
玉凝见院外凌苍差点给斧头砍中,惊呼道:“夜大…”忽的记起凌烨宸在身边,慌忙道:“凌苍神志不清,再过一会便要被张叔打死。我们出去救他。”拉着凌烨宸的手就要朝外走。
“八弟、十二弟领着两千人马在寻凌苍,他们必在这不远处。因你,七弟受尽侮辱,八弟、十二弟不待见你。他们恨我自是不必说了。我此刻身受重伤,咱们现在出去,必死在精兵手中。”
“难道。我们就等在此处,看着他死吗?”
凌烨宸摇头,眉目突地一利:“他不是要找雪儿么,找不到自然就走了。”凌苍的死活跟他没甚关系,顿了顿:“他永不要妄想找到雪儿。”
他的声音狠辣又阴毒,玉凝苦涩一笑,在他心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映雪的,任何人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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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的高度。
忽然府外火把大亮,将夜空照的透亮,脚步声,马蹄声纷至沓来。
“三哥就在这附近,仔细搜。”
“分头找,不放过任何一户人家。”
正是凌武、和凌思远焦急的声音。
玉凝知道若是给他们捉住,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凌武早就看她碍眼,凌思远也因宋哲揍他,而怀恨在心,不禁担心害怕,身子微微颤抖。
肩头一紧,被凌烨宸带进怀里拥住。
她心中一暖,仰头看着他,他眉间一抹嘲讽之色,再明显不过。
“在想能不能跟随八弟、十二弟回到七弟身边?”声音猛地冷下:“不可能。今日,若教他两人擒住,我会亲手先结果了你。”
薛玉凝唇色苍白,心里难过、委屈难言,她何曾那般想过?
士兵叩响院门,火光透过门板将院子照的大亮。
凌苍见状,喃喃道:“他们来抓我了,他们不要我去找雪儿!”飞身在院墙一点,跃出院子,奔出几丈开外。
张叔手持菜刀开院门追出,大骂:“小贼,再要偷盗,决不饶你。”
凌武见到一道黑影从院中掠出,惊喊:“是三哥。”一挥手臂:“集合兵马,追。”带一千兵队追去。
凌思远扭头朝院子里看去,只见那卧房内亮着烛火,窗口站着一高一低两抹身影,那高大的身影似乎冷静自若的望着院中一切,丝毫不慌张。
他心存疑虑,跳下马来,缓缓朝院中走去。
张叔横臂阻拦,“休想闯进。”凌思远掌风将他震出数步之外,张叔倒地不起。
“相公,人家要。”突地那略低的身影娇声唤了一句,踮脚朝那高大的身影嘴唇亲去,两人影子在窗纸上留下暧昧缠绵的画面。
凌思远一怔,喃喃道:“原来那男人不是冷静,是和女人忙的没有注意到咱们。”疑虑尽消,转身出院,率另千人军军,策马追凌武而去。
屋内。
薛玉凝、凌烨宸四目相对,唇瓣相贴。
她方才眼见凌思远就要进门,灵机一动,便朝他耳侧靠去,心想影子看不出真假,只要影像似在亲热便好。凌烨宸却恰巧侧脸,与她唇瓣相贴,两人吻个正着。
见凌思远离开了,玉凝忙撤开,道:“抱歉。”转身走开。
凌烨宸却猛地攥住她手腕将她压在墙壁上,学着她说了句:“抱歉。”狠狠吻上她的唇,强势撬开她牙关,在她口内攻城掠地,索取蜜津。
她忽的想起方才傻乎乎喝下了他赐的‘打胎药’,一时悲戚哀婉不知出自何处,抬手捶打他背上伤口,要将他推开。他疼的额头上渗出颗颗汗珠,却依旧不肯将她松开,大掌探进她衣襟,狠狠揉~捏她胸前柔软。
她又羞又恼,苦于唇瓣被他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若泉,不断涌出。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情~欲的味道。
她心口一沉,用尽浑身力气,别开脸颊,喊道:“哥,可以放开小妹了么?”
凌烨宸身子猛地一震,倏地离开她一尺,急促的喘着,沙哑问道:“你都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玉凝抬袖擦去泪水:“是。不知你是爹爹的第几个儿子?我排行第九,你排第几?”
凌烨宸冷冷一笑,俯身,薄唇轻佻的在她唇瓣一下下摩擦,“知道了也无妨。”拦腰抱起她瘦小的身子,望着她尚自平坦的小腹,声音压抑道:“今天我停下,绝不是因为你喊了我一声哥。你逃得了这一次,下一次绝没有这样的好运。”
回到榻边,两人解衣同睡,他迫她枕在他的手臂,逼她拥着他的腰身,又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玉凝要迎接的流产腹痛迟迟不来,反倒小腹一阵阵暖意,舒服极了,直到哭的累了,那‘打胎药’也没有发挥作用,不知不觉间,呼吸着他身上男性热血混合淡淡清香的气息,沉沉睡去。
凌烨宸听闻她呼吸调匀,睡得安好,缓缓睁开双眼,满是怜惜的看着她睡颜,一夜无眠。
翌日晨。
玉凝醒来,见凌烨宸已经坐在桌边,退去了上衣,紧实的臂膀、宽阔的背上,伤口触目惊心,他在给伤口换药,可背上伤口不高不低正巧在后背中部,换药没有办法独自完成。
在自己还未意识到的时候,玉凝道:“我来吧。”披衣起床,走去帮他换药,裹伤。问道:“怎么不让张叔进来帮你换药?”
凌烨宸穿着衣物,将肌理分明的胸、腹遮盖,自然而然道:“你在睡觉,他进来不方便。”不愿意别的任何男人看到她睡颜。
薛玉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介于甜蜜的幸福之间。突地低落长叹一声:“多谢哥哥为小妹着想。”
他冷冷一笑,“小妹客气。为兄应该的。”眼中似有一抹深意:“去洗漱梳妆吧。”
玉凝一愣,点点头,就着他备好的热水洗漱后,擦了一把脸。一扭头,在桌上看到一块镜子。
她双手猛地颤抖,毛巾啪的掉在地下。
自从容貌毁了之后,她再没勇气照镜子,跟凌懿轩一起的时候,他也贴心将镜子都销毁了。
而且昨日,那桌子上明明没有这面镜子。
她忽然明白了,凌烨宸有意羞辱她,让她看看自己究竟有多丑陋不堪。
落下几滴泪水,嘴角却别着僵硬的笑,他想看她难过,想看她出丑,那就让他看个够。走去抓起铜镜,深吸一口气,直直望向镜中自己的脸。
惊得“啊”的一声。将铜镜扔在地上。
紧皱秀眉,表情复杂,厉声道:“凌烨宸,混蛋,我的小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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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赔
她周身烧着熊熊怒火,凌烨宸却恍若未见,眉眼依旧舒冷,薄唇更显薄幸,长腿缓迈,走去桌前,倜傥撩起衣摆,从容坐下,修长的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
这些无疑加重了玉凝的怒气。他越是不理睬,她就越是没抓没挠,想要立刻看到小狐狸。他给她镜子,不是出于羞辱她,可是事态严重性却甚于羞辱她千倍万倍。小狐狸很可能已经被挖了心...
早早候在门外的张叔,进来布置早膳,看到玉凝脸庞的一瞬,手中饭食差点摔在地下,口中连连发出赞叹啧啧声。
凌烨宸轻咳一声,张叔骇得身子一震,放下膳食,慌忙退下。
“过来吃饭。”
凌烨宸见玉凝正愣愣的望着水盆中她洗漱所用的热水,不禁出声唤道。
玉凝道:“你还有心思吃饭。”几步走去他身边,夺下他手中筷子,抽泣道:“你昨天把小狐狸放在手心,跟它眉目传情、勾搭引~诱的时候,就没安好心。你一早就起心杀它了。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
凌烨宸望了一眼被她夺进手中的筷子,耸肩轻笑:“正好。你就用那一双吧。”随手拿起另一双,正欲夹菜,筷子又被玉凝夺去。
“说让你管我的脸是丑是俊。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狐狸心头血能治我脸上伤疤?你该问问我要不要你给治啊。”
原来方才玉凝拿起镜子一照,模样没有看清楚,但是脸上刀伤却一道也没有了,就是一条小小的痕迹都不曾落下。
凌烨宸道:“我做事从不受别人左右。问你做什么,即便你说不让,也阻止不了我。”想到昨日战场上时,见到她怀中一直紧抱着七色小狐狸,问月下那狐狸有什么说法。月下说:不是公就是母。凌烨宸冷眸劈去。月下颤声说:哦,不论公母,心头血都可以治疤痕。
他斜斜看了眼玉凝两手各攥着一双筷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只汤匙,盛了一勺香气扑鼻的白粥递到她嘴边。
玉凝瞪了他一眼,心想,他不是懿轩,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意见。气呼呼将那白粥吃到嘴中,又噗的一声吐出,喷的他俊脸皆是米粒。
凌烨宸俊俏的脸一下子阴气沉沉,他万没有想到她能做出三岁孩子的举动。从她衣襟拽掉手帕将脸上擦拭干净:“佩服啊。甄儿也比你懂事。”
薛玉凝一听甄儿,醋劲夹着怒火一起涌到头顶,小手一伸,啪的攥过他手中汤匙。
恨恨道:“你又不是我爹,做什么要我懂事。你昨天给我喝的汤药一定是迷~药,把我迷昏了,然后下黑手杀死我的小狐狸,将它心头血抹在我脸上,我刚才从脸上洗下来的血还留在水盆里。那、就、是、你、作、案、的、证、据。”
声音越发的凌厉气愤,跟凌烨宸的冷静怡然成了截然对比。
他看着她手中两双筷子,一只汤匙,不禁觉得好笑,于是将桌上另一只汤匙也递到她手里去。
淡淡道:“让汤匙也凑个双,吉利。”顿了顿,满脸兴味的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够不够,不够再让张叔拿进来几双筷子、几个汤匙,让你拿着玩啊。乖。”抚抚她额头。
他对捅死小狐狸一事只字不提,并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气的腮帮鼓鼓,泪水长流,狠狠嗔了句:“你坏蛋”。
四根筷子、两个汤匙都丢到他身上去,拽着他的胳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的小狐狸,赔我!赔、我、小、狐、狸。”哭声直震得凌烨宸耳膜发聩,头疼欲裂。
他将她鼻涕泪水擦去,笑道:“凝儿,一只小狐狸而已,你哭的惊天动地。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死了爹妈。”
她眨眨泪眼,回嘴道:“呸,你爹妈才死了。”后觉他俩人是一个爹,这话说的实在不妥,又道:“你妈才死了。”又觉得吴欣毕竟是长辈,她出言太不敬,改口道:“你妈能活一万年。”
张叔在院外哈哈大笑:“小姑娘,我听出来啦,你骂我吴欣小姐是龟。你该打屁股!”
凌烨宸摇头叹息,对她越发没辙,捏着她鼻尖道:“目无尊长。”他衣袖中一阵翻滚飘荡,又有吱吱叫声。
玉凝惊喜:“小狐狸。”抱着他手臂,伸手在他衣袖里掏摸了半晌,终于在他腋下地方捉到了小狐狸后腿,将它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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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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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只见七色狐心口处斜斜包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渗出一片血迹,惨烈极了。她喃喃道:“这是…?”
凌烨宸修长手指摸摸狐狸肚子:“我昨夜用匕首在它心口开了个小缝,让血一滴滴流下,自然不至于要它的命了。”
老张在门口道:“小姑娘,四爷花了不少心思,一千一万个小心啊,生怕狐狸死了你伤心呢。”
玉凝心里一动,问道:“为什么…”
凌烨宸手臂一顿,别开俊秀脸庞,冷冷道:“不喜欢看你那丑样。”
玉凝心里倏地转凉,冷笑几声,心想:就知道他自己看着我的脸不顺心才要给我治,才不是为了我着想。
拿起一块大饼,端上一碗白粥,走去床边跟小狐狸一道进食。
饭后,捡起地上的铜镜,照啊照,时不时高兴的低笑几声。
只见镜中人,肤色光可鉴人、细腻柔滑,眉眼若月,樱唇欲滴,却是比伤前更美几分。
突地抓住小狐狸道:“喂,阿狸,既然取你心头血你没有大事,凌烨宸身上那几十伤口落下的疤,你也给治治吧?”
小狐狸媚眼泛白,小舌外吐,四腿蹬直,昏了过去。
玉凝和凌烨宸在吴府又耽搁三日。
他不提要回宫,她也不问。两人稀里糊涂,不说感情,不谈矛盾,也不提恩怨,每天嘻嘻哈哈的也算惬意。
吴府第一天,凌烨宸赶着牛车驮着玉凝登到碧翠山之巅,看日出重山,日落碧海,沿路采了千朵野花,堆在牛车上,有一朵野花,一不小心插在了牛粪上。两人对着牛粪和野花捧腹大笑半晌。
吴府第二天,玉凝拉着凌烨宸信步奔到数里之外集市,胭脂水粉、糖人甜品买了半牛车。在一个面具摊,玉凝抓起一块面具盖在凌烨宸脸上,两人默契极好,都愣了半晌。店家说:要买就买,不买别摸。凌烨宸淡淡一笑,将那摊主一并买下,送给张叔当下人。
吴府第三天,张叔带着玉凝、凌烨宸下水摸鱼,张叔捡到个乌龟,大喊:啊,万年龟、万年龟。啊呀,怎么一提到这三字就想到我吴欣小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7
姐!都是小姑娘害的,该打屁股。
凌烨宸警告:张叔,你再说那几个字,我将你另一条腿也换成酒壶。
张叔道:哪几个字?打屁股?啊...知道啦,再也不说打小姑娘屁股了,老张为老不尊,怎么能起心打小姑娘的屁股。
凌烨宸道:张叔......
玉凝木棍在溪水插来打去,一只鱼也没捞着,气的直跺脚。
凌烨宸见状,卷起衣袖,使了一招双掌齐发,掌风震得水面浪花跃起两三丈,一条条重达四五斤的大鱼啪嗒啪嗒落在玉凝脚边。
玉凝拍手惊呼:哥,好厉害!
后来,三人起火烤鱼美食。张叔献出假腿酒壶,与凌烨宸对饮。
这天,在溪边,一直到了日落,繁星布满天空,三人都不曾离去。
这夜的星星很美,璀璨又耀眼。可哪里知道,这夜之后,便再没了抬头看星的雅兴,有的只有无尽的心伤和悲苦。
翌日一早。
玉凝先醒来,痴痴望着枕边这个将她紧拥在怀里的俊美男人,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他颤抖的长睫,以及他就连睡着时候亦都冰冷薄幸的唇。
院外突地传来人声。
“张叔,四爷可曾带着薛主子来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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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
“张叔,爷可曾带着薛主子来这里?”
男子焦急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窗纸传进屋内。玉凝惊慌收回放在凌烨宸薄唇的手,见他依旧熟睡,才稍稍吐了口气。若被他逮到她对他眷恋不已,怕是又会遭到羞辱。
“月下,你何必问,院外那匹棕色宝驹不就是爷的么。”
又有人不耐的说道,脚步声伴着马蹄声,几人进了院内。说话这两名男子一个阴柔秀气,一个冷漠刚硬,正是月下和邢掣。
张叔指了指卧房:“四爷和薛主子还没起床。你们坐下等等吧。”
“弟,不准你凶月哥哥。”女子声音脆若银铃,娇俏极了,拍了记邢掣肩头,责备道,此人正是双儿。她看了眼卧室,抬手就要推门:“四哥哥,玉凝姑娘,你们醒了没有。”
张叔踉跄一跃,横臂拦住她:“姑娘,你不能进去。打扰四爷清梦,小心四爷生气了,要杀你脑袋。”
双儿一怔,踹了脚张叔残废左腿的膝盖:“我和我弟、还有月哥哥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四哥哥说。大叔莫要阻拦。”一溜烟跑进屋里,在床榻边站定,水汪汪的大眼,直直看着被凌烨宸拥在怀里的薛玉凝。
玉凝眨着大眼瞅着床边站着的耶律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凌烨宸偏巧此刻呼吸调匀,睡得又沉又香。
玉凝一抿小嘴:“双儿姐姐,你…早啊,还没吃早饭呢吧?”
双儿摇摇头,把凌烨宸小腿往里挪了挪,坐在床榻边,回答道:“还没呢。今天早上月哥哥、我弟他们五更就起来,要来找你们。我脸都没来的及洗,跳上月哥哥马背就跟来了。”捂着肚子道:“根本来不及吃早饭。”
玉凝点点头,望了身边还躺着个危险的男人,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这么早来?有急事吧。”
双儿拧眉说道:“昨晚上我们进不去城门,帝都客栈也都爆满,大家在树林里搭了营帐歇了一宿。昨夜又下了雨,好冷呢。啊,真羡慕你有四哥哥抱着睡。可儿姑娘有宋哥哥陪着。”想了想,小脸一红,突然道:“玉凝,四哥哥搂着你睡,暖和不?
玉凝微张小嘴,似乎听到了凌烨宸呼吸骤然加重的声音。她心中却是紧张极了,偏耶律双是个天地不怕的主,愣是在凌烨宸这头熟睡的豹子身边跟她聊起了天。
“我..我...他...他身上像个大暖炉,昨晚上我确实没觉得冷。”
话刚说完,忽觉腰上一紧,显然是凌烨宸骤然收紧了手臂,玉凝颤巍巍的看向他的睡颜,只见他双眉轻拢,霸气强势不减丝毫,面容带有几丝冷然,嘴角却别着一抹满意的笑。玉凝一怔,莫非是因为她说昨夜在他怀里没觉得冷?
他为什么笑她不知道,不过他不满的拢起眉头,定然是因为耶律双在旁搅扰好梦。这三天来两人每日同眠,她每次要起早,都被他拖拽着在榻上赖床到晌午。此刻才六更天,他必然正是美梦正酣。
为防止这货起床气太重,一掌将双儿拍死,玉凝连忙小声道:“双儿,…不然,你去让张叔给你做点吃的,我跟你四哥哥收拾妥当就出去找你们,好么?”
双儿拧了眉,看着玉凝的小脸,在凌烨宸小腿上一踩,突地跳到他和玉凝中间蹲下身,喊道:“玉凝,你脸上的刀伤没有了,你…真好看。怪不得七哥哥也爱你。”
玉凝腰里猛地一疼,‘啊’的一声,只觉自己腰肢要给凌烨宸箍断了。暗自思忖:凌烨宸你到底是醒了啊,还是醒了啊,还是醒了啊?
急忙道:“双儿姐姐!你谬赞了。你姐妹两人才是美貌难得啊。”
双儿却在她脸上一遍一遍的摸啊摸,嘴里喃喃道:“还是玉凝好看,不然四哥哥为什么只喜欢你,不爱我姐姐,还和七哥哥抢你?”
咔塔一声,玉凝腰里骨头响了响,疼得咬牙冒汗。道:“双儿姐,你...不是饿了,先去...”话还未完,便被人打断。
“耶律双,你如果再叽叽喳喳个没玩没了,我灭了云天,砍了你老爹,阉了你弟,霸占你姐妹。”
冷冽毒辣的声音淡淡传出,带着一丝倦意沙哑,正是出自凌烨宸那一双薄唇。
他早已经醒来,比薛玉凝醒来的还要早,应该说,他一夜没睡,这几天夜夜不眠,看着她睡。清晨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他又立刻闭起了眼睛,任她在他脸上掐掐揉揉,他趁势睡一两个时辰。
兴许是失而复得,兴许是他怕她再从他身边逃开,竟彻夜一瞬不瞬的双眼盯着她。说出来,不是让人笑话么。
方才院中的响动他怎会不知。本以为耶律双会被张叔拦下,又以为耶律双看到他们相拥而睡会不好意思逃掉,还以为耶律双会说一句话就出去,谁知,这女人绝对不在寻常人之列。
凌烨宸哪里知道,他自己的下属月下,也不在寻常人之列,不然双儿怎么屁股后面跟着月下追个天涯海角。
双儿闻言脸色大变,嗖的一声跳下床榻。
凌烨宸轻叹一声。暗道:耶律双总算识趣,走了就好。猿臂一卷搂住玉凝腰身,道:“什么七哥哥!都是废话。爱你恨你都是我凌烨宸一个人的事。”眸色一凝:“闭眼睡觉。”
玉凝伸手指指他背后:“不大合适吧。”
凌烨宸扭头朝后看去,对上了耶律双含笑的双眸,他不由得低咒一声,这女人本领太大了,怎么都赶不走。“耶律双..”他才唤出双儿的名字,双儿手一抬,喊道:“弟!月哥哥!你们快进来,四哥哥醒了。”
薛玉凝看着凌烨宸一张铁青的脸,不禁忍笑到腹痛。双儿该怕的逃出去不是么?怎么倒像是喊人进来捉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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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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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色
月下、邢掣闻言,在双儿声音未落之前已经到得榻边,看着他们主子宽阔的背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不解纳闷,却一起拱手,朗声道:“爷,属下有事要报。”
“滚。”额头紧拢,琥珀眼睛紧紧眯起那人,道。
这一声直冷的让人胆战心惊,月下、邢掣、双儿三人来到院中烤火半晌都没暖和过来,直到张叔熬了三碗姜汤给他们喝下,这三人才稍稍恢复了生气。
月下吁出一口长气,粉红的嘴唇啧啧道:“爷越发可怖。‘雪魄冰吼’练得越发炉火纯青。”媚眼一飞,招手老张:“叔,再来碗姜汤,只要牛肉不要汤。少盐多醋,谢啦。”
邢掣挠挠俊脸,道:“爷的眼圈怎么是红的,莫非跟薛主子两人拼战缠绵,熬了一夜?不对,薛主子脸色很好。呀,薛主子脸上伤疤给治好了。这下冬儿要乐坏了。”将空碗甩手一抛,碗飞了五六尺,稳当当落在灶台上,对张叔道:“我知道没有牛肉了,给我盛碗豆腐就行,要嫩的。”
双儿一听,掩嘴偷笑:“哈哈,原来我弟爱吃嫩豆腐。果然是我家的人。爹爹也爱吃嫩豆腐呢。”
邢掣一愣,冷冷一扯嘴角,在耶律双脸上轻拍一记,笑道:“是啊,爹不爱吃嫩豆腐,做什么取你妈当小妾。”
双儿哭丧着小脸,劈手打开他的手,力气可使得不小,邢掣手背红了一片。
双儿坐到月下身边,靠在他肩膀:“月哥哥,我弟对我一点都不好。双儿伤心了。”
月下对这碗中牛肉大快朵颐,淡淡问道:“所以呢?”
双儿可怜兮兮:“需要关怀。”眼巴巴望着他手中大海碗,柔情万种道:“你碗里牛肉能分给我一块不?”
月下抄起一块巴掌大的牛肉,在双儿脸前晃来荡去。双儿轻笑:“你要喂我么?啊~~~”张开小嘴。
月下将那牛肉忽的填到自己口中,咀嚼的吧唧吧唧响,呜咽不清道:“能让你看看。”斜斜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样,拍腿大笑。
房门咿呀打开。
凌烨宸、薛玉凝皆一声白衣,如玉似雪,握着手缓步走到院中,两人相握的手,一看便知是凌烨宸做的主动,玉凝的小手被他大掌紧紧包裹掌中。
邢掣、月下一凛,抹了把嘴,将手中半碗豆腐、半碗牛肉塞到双儿手里,快步走到凌烨宸身前道:“爷。好早。”又对玉凝点头行礼:“薛主子。客栈一别已有多日,请恕属下那日保护不周。让你落入歹人之手,伤了脸容。”
玉凝摇摇头:“那不怪你们。是我自己的要离开的。”
凌烨宸眸光一冷,没错,是她主动跟七弟逃的,此刻有意提醒,是怕我忘了对她的恨么。
剑眉一挑,冷冷扫了眼月下、邢掣:“不在宫中候着,找来此处,定有要紧的事。”
月下机灵,当即听出这话有深意,没有要紧事,却来搅和好事,那邢掣可要遭殃了。为什么只邢掣遭殃?因为跟邢掣相比,爷更加器重他月某人。
邢掣心思单纯,不会拐弯抹角,一五一十道:“我手下七十五万兵马、宋哲手下四十万兵马此刻已经屯兵帝都城外。虽爷信任我,宋哲也未有反叛之心,可属下还是擅自决定,不让兵马入城,以免多生变故。”
凌烨宸点点头:“你做的很对。兄弟尚且不能信任,何况上百万兵马,若帝都失守,西岩必将陷落。”
月下敛眉:“爷,我跟邢掣昨日带宋哲夫妻、耶律主仆三人、以及映雪、吴欣几位主子本欲打算先回去宫中,可是却无法进城。”
凌烨宸眉心稍蹙,不解道:“何为无法进城?”
月下有意看了看薛玉凝,犹豫道:“这...”
凌烨宸了然,淡淡望了张叔一眼,张叔一凛,忙道:“小姑娘的专属早饭已经备好。请过来慢用吧。”
凌烨宸握了握玉凝的手,轻轻的道:“你去吧。”
玉凝依言,拉着双儿一起走到几尺之外的桌边小口慢慢用饭。
时不时的看向凌烨宸主仆三人轻声细谈着什么。
只觉三人神色肃然,凌烨宸一向冷静的脸庞,也出奇的多了几分忧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进不去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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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膏药
须臾后,邢掣、月下先行走出院外,跨上马背。
月下冲着桌边正抱着他方才用过的大海碗那女子不耐道:“邢掣他二姐,你上不上马?不上马咱们可就先走了,一会你自个跑回去吧。”
双儿忽的丢下碗筷,擦擦嘴巴:“来了。”看了眼薛玉凝:“玉凝,我去外面等你和四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98
哥。”几步奔到院外,跳到月下马背上,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月下厌烦的将她手臂捞开,却又被她紧紧缠住。
月下道:“你是虎皮膏药,粘死人!”
双儿吐吐舌头,俏皮一笑:“我只粘你。别人求我粘我都不粘。”
院内
凌烨宸走到桌边,挑起玉凝下颌,抚着她秀丽的眉眼:“凝儿,你先留在此处,我过两天派人来接你回宫。”
玉凝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掌,紧张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见他眉心微微隆起,不赞同她的话,她忙又说:“你们刚才说的事情,跟我爹爹有关,是不是?不管你认不认他,他都是我爹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一起回去。”
凌烨宸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事情既然无法避免,也无需隐瞒你许多,咱们走吧。”走回屋内取出厚袍子给她披上。辞别张叔,离开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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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
溪边,恨生柔若无骨的手一下一下撩着水,百无聊赖,似乎万事不缠心头,可脑海里时不时晃过一双琥珀色的冷漠眼瞳。
她背后不远处便是映雪、吴欣等人,或坐或站,却都焦急不已。
此时,从东走来两个妇人,端着衣物,朝着恨生背后指指点点,小声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妇人不就是那天杀人抛尸在这溪水里的人吗?”
“没错。咱们那天见到的就是她。先把那姑娘给毁了容,又杀人灭口的凶手。”
恨生闻言一惊,快步走到那两个妇人跟前,小声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方才说的杀人凶手,是谁?”指着映雪道:“是她么?”
两个妇人摇头:“这姑娘长得善良,不能是杀人凶手。”
恨生不屑一笑,又指着耶律婉、冬儿给两个妇人看:“是这两个人么?”
两个妇人忙摆手:“也不是这两位姑娘。”
恨生心中突的一跳,直直望着吴欣。
一名妇人指着吴欣道,恨恨道:“对啦,是那个妇人。当真好生残忍。”两名妇人当日正巧来溪边洗衣服,在暗处将吴欣害玉凝经过都看在眼中,现下恨生问起,她们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恨生讲了。
恨生听后心中满是异样的感觉,心想:原来并非姓薛的丫头背叛了凌烨宸,她没有跟着七爷私奔。而是欣姨痛下狠手,诬陷了薛玉凝。
厉声问道:“我问你们,被丢下水里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两妇人形容了半天,又是美得像天上的嫦娥,又是像宫阙里的仙女,总也说不清楚。一名妇人突然指着远处几匹马,道:“那被害的姑娘,长得跟那位姑娘一样。”
恨生循着妇人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正是凌烨宸、邢掣、月下几人驾马赶到。
那妇人指着的,正是凌烨宸马背上的薛玉凝。
恨生赶忙从袖中掏出碎金子塞给两妇人,急忙道:“方才的话你们不可跟旁人再提起,杀人抛尸那妇人身份地位绝非你两人能够想象。再要多言,性命难保。拿着钱,快走。”
两位妇人闻言变色,连忙呼是,抱住衣盆,转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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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坐在凌烨宸身前,马背上的颠簸使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远远的看到前面十丈外的小溪时候,唇边最后一缕血丝也散尽。
前不久,正是在那溪边,她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竟如此巧合,宋哲、吴欣等人落脚地竟是在这溪边。
“凝儿,冷么?怎么抖成这样?”凌烨宸一手拉着缰绳驾马,另一手环在玉凝腰间,从前一刻开始,怀中女子身子便不住的颤抖。
他带着关切的声音让她眼眶一阵酸涩,抖着一双小手攥住腰间他的手掌,紧紧的攥着,却一句话也不说。
凌烨宸吃了一惊,她竟手心满是冷汗,小小肩头同样剧烈战栗,从她侧脸看去,只见她大眼中满是惊惧,望着几丈之外的吴欣、映雪等人。
他猿臂骤然捞住缰绳,将马停下。从后环住她瘦小的身子,将她裹在他宽大的衣袍里,轻轻的道:“凝儿,你只是看到映雪便怕成这般,接下来你要面对的,你又如何承受得了?”
邢掣、月下见状,亦都慌忙停马。两人面面相觑,问道:“爷,薛主子她…”
双儿从月下背后探出脑袋,说道:“玉凝,你怎么一瞧见吴欣阿姨就怕?她欺负你了么?说出来,让四哥哥帮你杀了她。”
玉凝闻言,当时溺水溪底的窒息又袭上心头,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去,挤进了凌烨宸臂弯,连连道:“我们回去吴府吧,只你、我还有张叔,我们三个生活,好不好?”
凌烨宸拧眉,拍着玉凝的背。迎上双儿的双眸,问道:“你说,她怕吴欣?”
双儿被他阴鸷冷冽的眼神震慑,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瞧见玉凝在看吴欣阿姨。”
月下拍了下腰中环着的细瘦手臂,低声警告道:“你不要乱说。让吴欣主子听到,会先摘了你的脑袋。”狠狠扭头瞪了耶律双一眼。
双儿不满,一双小手在他小腹上又掐又捏,月下不悦,要将她手从小腹推开,两人推搡间,双儿左手不小心从月下胯间隐私ch?划过,两人同时一个激灵,愣在马背上,一个比一个脸红,望着彼此,四只眼睛眨也不眨。
双儿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碰你那里的,我...对不起。我去找我姐姐。”噗通跳下马背,心儿扑扑狂跳,奔到十丈外耶律婉怀里去了。
双儿这一过去,众人皆知道凌烨宸回来了。纷纷朝棕色骏马上那夺目慑人俊美邪肆的男人迎去。
凌烨宸从方才便低头凝着瑟缩自己怀里的女子,见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小手冰凉的可怜模样,他心中陡然升起心疼怜惜。轻叹一声,翻身跃下马背。
拉着她的手,轻轻的道:“我不知你究竟在怕什么,但是吴欣是我生身母亲,你无须怕她。她是个明理的人,她仇恨薛晟,却不会牵连与你。你与其怕她,不如怕我吧。现在与你有仇有恨的,是我。”拇指轻轻摩擦她细嫩手背,冷冷道:“下来吧。”
玉凝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疾步走来的映雪、吴欣两人,扯扯嘴角,从马背滑到他怀里,最后站在地上,下意识的藏在他身后去了。
“皇上。”映雪柔声唤了句,抱着甄儿来到凌烨宸身边,倚在他的怀里,柔情万种道:“雪儿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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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住城门那人
凌烨宸眉心一动,看了一眼薛玉凝,薄唇残忍扬起,勾起一抹冷血的弧度。倏地将玉凝推开两步之外,伸出长臂将映雪母子拥进怀里:“朕又何曾不想念你母子?”捏着甄儿小脸逗弄:“乖乖,叫爹爹。”
甄儿一声声喊着:“爹爹。”声音又甜又可人。
玉凝气的一阵头昏目眩,当即暗道:待我孩子出世了,才不叫你爹爹,要叫你混蛋。
映雪微微一笑,倚在凌烨宸宽阔的臂膀,柔嫩的手在他背脊、臀部暧昧游移,她知道薛玉凝就在凌烨宸背后,这一幕一定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要气死那小贱人。
“皇上,你背叛你,跟着旁人私奔,这种二嫁他人的贱人,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这三天你们去了哪里?”
凌烨宸听到映雪的话,心中不觉间竟满是抵触,她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抚摸也让他反感,可是他却没有将她推开,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同样的道理,那丫头在他身后,她能看到。
而他,要做的就是要惩罚她、伤害她,让她尝一尝他得知她出逃之后的疼痛和心伤,让她知道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搂肩拉手是什么感觉。
骨节分明的指覆上映雪的唇,轻轻抚触,一如当初的温柔,宠爱:“雪儿,带她回来,是为了让她看你我恩爱有加。你,不喜欢么?”
映雪唇微微颤抖,受宠若惊,有多久,这个男人没有这般温柔的跟她说过话了?似乎从宫宴那次薛玉凝九死一生之后,他便对她再没了往日的温柔。
她以为,他不再爱她,她以为他爱薛玉凝。
可是,不是的。他爱的还是她映雪,不然,怎么会当着薛玉凝的面和她如此亲密。没错,皇上心里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她。万分感动,两行泪水顺颊流下,道:“喜欢,雪儿好喜欢。雪儿喜欢皇上对雪儿做任何事情。”手在他背脊一下下勾画,挑~逗他男人的欲~火。
玉凝望着覆在凌烨宸窄瘦腰间的白皙的手,心口一阵剧痛,紧紧咬着下唇,没忍住,委委屈屈喊了句:“凌烨宸,你能松开我的手么?”扬起被他紧紧攥着的小手,道:“我想我还是不在这耽搁你两人亲热了。”
凌烨宸一怔,脸上几分赧然,原来从方才将她抱下马背,便没有松开她的手。被她这么一提醒,他也落得没趣,丢开了她的手。
映雪道:“薛玉凝,你好没意思,不知羞耻的抓住皇上的手。”
玉凝道:“你知羞耻,手却放在他屁股上。当这里是你家炕头么,好猴急啊?”说过紧紧咬着舌头,暗道:咬死自己算了,做什么说的一副醋坛子的模样。
尤其看到凌烨宸那得逞的眼眸,玉凝更是气馁的绞着裙摆。
冬儿唤了句:“主子。”上前搀住玉凝的手臂:“主子,方才邢掣与我说你脸上的伤好了,我还说他骗我,这下看来,是真的好的了。”一时感触,不禁落下泪水,道:“主子,你受苦了…不过,脸上的刀伤一好,就更美了,伤疤是怎么治好的?”
玉凝擦去冬儿的泪,笑着从衣襟揪出吱吱乱叫的小狐狸,轻轻的道:“是它。懿轩千辛万苦逮到了这小东西,它的心头血帮我恢复了容貌。”
凌烨宸听后,心中一阵堵闷,倏地丢开映雪母子,转而拉住玉凝的手臂,拎起小狐狸抛到几丈之外,叽喳一声,砸在了郝仁郝公公的头上。
这厢薄唇一开一合,阴森道:“是不是你一定要记得七弟为你做了什么?他不过为你捉了一只破烂七色狐,你就心心念念记在心上,还他千辛万苦?我三天前为了将你抢回来,差点被箭穿成刺猬,你却连眼都不眨一下。我所做一切就不是千辛万苦么?我为你一条小命差点死了几回,你以为我为了什么?”
凌烨宸一向话很少,这一回却为了她一句话就被轻易挑起怒气。他不知他在争什么,或许就是想要让她觉得,他也为她做了许多?该死的女人,他做什么要在乎她的感受。
玉凝手臂被他用力攥着,她疼得拧紧眉毛,笑着道:“你为了什么,还要我告诉你么?方才不是给映雪说过了,让我回来看着你和她恩爱有加。我看到了,你开心了?”
凌烨宸心口一阵紧致,气怒涌上心口,双目也似要喷出火焰,喝道:“薛玉凝,你…”
“宸儿,好了。”吴欣慈爱笑着,走来将凌烨宸推到几步之外:“谁一辈子还没个错呢,凝儿既然回来了,就说明她知道了偷人是不对的,说明她有意改过。”拍着凌烨宸的肩:“回来了,就是我的好儿媳。你啊,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凌烨宸身子一震,两眼对母亲满是感激,吴欣那日虽迫他从薛玉凝与她之间二择其一,却到底是气话,现在对薛玉凝还是接受认可的。
吴欣抿唇轻笑,拉着玉凝的手:“好孩子,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以后切莫再做错事了。”一下一下拍着玉凝的手背,鲜红的长指甲划过玉凝的肌肤。
玉凝双手若遭电击,冷硬道:“你...不要碰我吧。我怕痛。”用力甩开吴欣的手。
吴欣身子一个不稳,趔趄后退,眼看就要倒地,凌烨宸及时将她搀住。琥珀的眼满是气怒和责备,直直看着薛玉凝。“凝儿,你究竟要怎样?”
映雪上前扶住吴欣,柔声问道:“欣姨,你怎么样?”指着玉凝,娇声喝道:“薛玉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欣姨好心好意劝皇上接纳你,你倒好,倒打一耙,险些推倒了欣姨。你不知道欣姨的身份么?你是不认婆婆了?还是说,七王爷的母妃才是你薛玉凝心里的婆婆?”
凌烨宸闻言,心中又是一股妒火,冷声道:“够了。”映雪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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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得身子发颤,委屈唤了句:“皇上。本来就是嘛,臣妾又没有说错。”
凌烨宸笑着,薄唇覆到映雪耳边道:“你没资格说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还活着的理由,是因为我要你活着。”
映雪害怕极了,慌忙闭口不语,将薛玉凝恨得牙痒痒。
凌烨宸低头看着吴欣,尊敬道:“凝儿年岁小,性格教我惯得刁钻,我代她给您道个歉。您不要跟她计较。”
吴欣道:“哪里的话。宸儿莫要见外,我哪里能跟凝儿一样不懂事。”指了指凌烨宸背后:“宋哲夫妇两人散步回来了,莫要教碧月的皇帝觉得是我欺负了他家表妹。”
宋哲远远的望见玉凝,白净的脸颊染上笑意,高声唤了句:“表妹。”连连招手打招呼。
玉凝闻声,心中大喜,一扫不快,朝远处走来那一男一女两位伉俪,亲切唤了句:“表哥,表嫂。”举步便要奔去宋哲跟前。
手腕猛地一紧,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强势箍在怀中。
“薛玉凝,我发现了。这世上的男人,你见了谁都是喜笑颜开,独独见了你男人我,一副欲死不能的丑样。”
他的声音又酸又冷,玉凝听得哭笑不得,淡淡道:“你不单单是我男人,你的女人这林子里到处都是。”环视众女子,一一数到:“映雪、恨生。”顿了顿,看了看眼巴巴瞅着凌烨宸的耶律婉,又道:“还有个耶律婉。”
斜斜看着凌烨宸俊俏的脸颊,恨恨道:“你瞧瞧这几个女人,看见你搂搂这个、抱抱那个之后,谁还会对你有好脸色。”
“凌烨宸不屑一笑:“可,只有你,忍将不住,找了汉子。”
薛玉凝哈哈一笑,猛地一脚跺在他脚面,啐了句:“去你的找汉子。”
宋哲扶着林可儿走来。
可儿一手托腰,一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问道:“表妹,什么‘找汉子’?要逃么?带表嫂一个,正不想跟你表哥过了。”
玉凝掩嘴偷笑,在林可儿脖间瞥见一抹青紫,不用想,是给她那桃花面的表哥咬的,玉凝脸上忽的一红,暗自思忖,方才表哥是将表嫂带到哪里去了?
宋哲发觉玉凝质疑的视线,轻咳一声,道:“可儿,你和表妹去旁边玩吧,她也正有身孕,你两人应该有许多话有的说。”
凌烨宸在玉凝腰里重重一握,道:“去吧。”
邢掣招手唤来郝仁,跟月下三人,走来凌烨宸、宋哲身侧。
郝仁将小狐狸扔去冬儿怀里,愤愤道:“掣儿,好孩子,何必在西岩这地方当个御前侍卫,连个城门都进不去。干脆给辞了官,咱们立刻带兵回云天去。让他们西岩自己折腾去。”
宋哲挑眉一笑:“凌烨宸,你真也没多大能耐,竟让人堵住城门,进也进不去。要是我有你国家这么大地界、兵力,我早带兵打到南蛮、北荒,称王整个大陆。”
凌烨宸淡淡一笑,拱手问道:“宋兄,你所言极是。堵住城门那人最是可恶。找你所说,那堵住城门不放行的人,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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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宋哲张口便要说‘该死’。可是脑子一转,当即想到凌烨宸实在贼忒阴险,每说一句话必是经过千百计较,如此问他,必然有原因。于是挠挠额头,痞痞一笑:“你的国家,你的臣子堵着城门,要杀不杀,你自己掂量。自己的家务事,问我作甚?”
忽的想到玉凝表妹被吴欣伤害的极惨,不悦道:“况且,问我也没甚意思。”
凌烨宸挑眉轻笑,看了眼不远处跟林可儿你指指我小腹,我摸摸你肚子的玉凝,琥珀的瞳深邃中闪出几丝柔情,声音也温煦了起来。
“宋兄此话怎讲?”
宋哲同样也看着凌烨宸望去的方向,不同的是他眼中的是林可儿罢了。轻轻道:“我行事与你不同。我为了个女人能杀了亲爹,凌四兄弟孝顺的很,绝不会为了个女人杀了亲爹、亲妈吧?”
凌烨宸一怔,淡淡道:“自然不能。母亲恩情大于天,岂有忤逆之理。”
宋哲心中满是异样,凌烨宸的意思是,父亲便可以忤逆?
凌烨宸眉眼一厉:“让你们在此等候多时,我这便带你们进城。”
邢掣、月下一凛,互看一眼,月下小声道:“我就知道爷来了定有主意,两个老杂毛不肯开城门,见了爷,他们准怕。”
邢掣忧虑道:“情况没有那么简单,若仅仅是不开城门也还好,偏偏城门外面还有大麻烦…”轻叹一声,走到众女眷面前:“各位主子都上马车吧,咱们这便启程。”
耶律婉上马,道:“我和小妹不喜欢乘马车跟人挤在一起,自己骑马吧。”看了眼马下丢了魂儿一样的双儿,问道:“双儿,你是跟姐姐共乘一骑,还是跟你那阴阳怪调的月哥哥一骑?”
双儿闻言脸猛地一红,喃喃道:“阿姐,你不要胡说,月哥哥才没有阴阳怪调。”方才触碰到月下胯间的羞涩感又涌上心头,小手不住颤抖,飞快看了一眼月下,见他看也不曾朝她看来,她心里不舒适,失落极了。
“阿姐,我和月哥哥一骑。”跑去月下身边,抱住他的手臂,问道:“月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月下身子一僵,他知道双儿方才一直看着他,他有意不朝她看去罢了。
再过不久便要回宫,回宫之后,他太监衣裳一穿,这刁蛮小公主还会月哥哥长、月哥哥短的唤他,还会缠在他身边么?
冷冷甩开手臂,将双儿推开数步。不耐道:“看你作甚?这里哪个女主子不比你美艳千倍?我看你,不是自己找着让眼睛难受?”
双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水灵大眼浸满泪水,那日在上当客栈,众人对她是欺侮又不屑,只有月下对她温言以对,从那天起,她便将月下记在心里。夜里时时梦到月下还她匕首那一幕。
想到此处,更是难过委屈,轻轻唤了句:“月哥哥。”
月下心里一软,咬咬牙,翻身上马,朝一袭白衫的凌烨宸说道:“爷,我先行一步为你们带路。”鞭子似泄愤一般抽在马臀上,有意别开脸颊,不理睬双儿。扬起尘土,疾驰去了。
双儿哭成了泪人,看着同样上了马背的邢掣,小声道:“弟,月哥哥为什么讨厌我?我方才…”她非有意碰到他腿间,是那个举动,让他觉得她是随便的女子么?
邢掣将冬儿拉上马背,圈在怀里,叹气看着可怜兮兮坐在地上的他家二姐,心里升起一丝不忍,轻轻道:“他讨厌你,是为你好。”此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实话,免得她陷得深了、爱的深了,才知月下连男人都称不上,到那时,岂不滑天下之大谬?
双儿抹抹眼泪,才知邢掣也骑马走远了。郝仁爷爷也走了。一时悲伤出自无处,伤怀默默落泪。
宋哲将大腹便便的林可儿揽进臂弯,共乘一骑。
薛玉凝、恨生、映雪三人站在凌烨宸身前。一个男人一匹马,却有三个女人等着和他共乘一骑。
三个女子互感没趣。
恨生摇头一笑,慵懒道:“一匹马,累死了也驮不了一男三女,我还是识相点,驾马车好了,地方宽敞,还没人跟我挤。逍遥自在。”走去坐在车板上。将烂摊子撂给凌烨宸去收拾。
映雪走去靠在凌烨宸怀里,紧紧搂着他紧实腰身,嗅着他身上男子的气息,柔声道:“爷,雪儿好想你,要和你骑一匹马。”
凌烨宸抚着映雪的背。看了看几步外的薛玉凝。淡淡应道:“嗯。”
映雪大悦。挑衅看着薛玉凝。
薛玉凝心里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
大眼一扫,只剩下自己跟吴欣站在马车前面。
吴欣对玉凝微微一笑,道:“凝儿,咱们娘俩做个伴吧。”
玉凝心里颤个不停,心想:这意思是不是我要跟吴欣大妈单独在车厢相处?她..可别一刀将我捅死,那可就是一刀两命,我若怀了双胞胎,可就是一刀三命,若坏了三胞胎,可就是一刀四命…
玉凝越想越怕,当即跐溜钻到凌烨宸怀里,小狐狸那般拱啊拱,柔柔的、甜甜的说道:“四哥哥,人家可不可以….”
“不可以。”凌烨宸断然打断,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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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主
玉凝一愣,垮下小脸,暗道:你又不知我问什么,就说不可以,我只是想说,我可不可以自己骑马而已。
凌烨宸见她一脸委屈,收起了嘴边微讽的笑,怜惜望着她。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想要自己驾马,他说的‘不可以’也正是不赞同她一人一骑。她不会骑马,摔着了,他会心疼。若是她软声软语求的是要和他一骑,他还会说不可以么?玄乎。
映雪厌烦的看着倚在凌烨宸胸口的薛玉凝,暗暗握紧拳头,心想:皇上都说了你不可以和他一骑,你怎么还不滚开?
吴欣上前双手搭上玉凝的双肩,将她拉出凌烨宸的怀里。温柔慈祥道:“凝儿,咱们娘俩好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说说知心话啊。你不想和欣姨说话么?”
玉凝骇得身子抖了几抖,干笑两声,甩开吴欣的钳制:“知心话,还是欣姨您说,我听吧。”一步步朝马车走去。
“你去坐马车。我骑马载你多有不便。”
凌烨宸冰冷、刻薄、残酷、阴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玉凝心里一疼,心想:我知你多有不便,载着映雪还怎能方便?我都已经识相的离开了,你还要补说这么一句么?
不经意和恨生对视,恨生眼中似乎有一分羡慕?
玉凝一愣,自嘲笑着心想:恨生姐,你羡慕什么,要不,换你和吴欣大妈单独相处去?
“你还不回来?”
凌烨宸又冷冷的说了一句,声音里似乎还多了几分薄怒和...抓狂?
玉凝摸不着头脑。他让谁回去呢?映雪从他身边跑开了?不过,那关她鸟事,想着不忘重重点头,对,和她一点鸟关系都没,抬脚便往马车上爬,姿势不雅又难看,诅咒一句:“谁把马车造的这么高?”
“薛玉凝?”
凌烨宸环胸而立,声音最后一丝耐心也用完了,连名带姓的喊着拼命往马车上穷爬的女人,她就不能回头看一眼?
玉凝听到自己被点名,吃了一惊,又慌又乱,脚嗖的一下踩了个空,向后仰去。暗叫糟糕。
身子却在落地之前,稳稳当当落进了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带着清香和浓烈男子气息,这怀抱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凌烨宸。
玉凝疑惑眨眨大眼,愣愣看着他俊逸隽永的脸颊,只听他不耐道:“祸害。唤你几声,听不到么?一定要和我对着来?”似乎怒不可遏、恼羞成怒一般几步走回马边,作势要狠狠将她扔上马背,大掌却轻柔托住她腰肢,生怕伤到她腹中胎儿。
玉凝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被吴欣拉上马车的映雪差点摔在地上,没有缘由的,呵呵傻笑了,她自己听到自己的笑声都觉得可恶极了,突然道:“我不是幸灾乐祸哦,我...只是那马车却是好高,不让人扶真的上不去,映雪一个大美人爬马车姿势也好丑。”
耳边传来了宠溺一般的轻浅笑声。她倏地抬起头,想捕捉凌烨宸唇边的笑意,却额头一下子和他线条冷硬的下巴撞在一起,她疼得皱紧一张小脸。
凌烨宸闻声,摇摇头,骂道:“笨蛋。”大掌按在她额头轻轻揉抚。
玉凝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她怎么就被凌烨宸给抱上了马背。直到映雪投来怒恨的一眼,才恍然大悟,原来凌烨宸那句‘骑马载你多有不便’是说给映雪听的,他是让映雪去乘马车。
玉凝心中一阵欢喜一阵忧愁,莫名其妙捧起凌烨宸的脸颊,肯定的道:“你别忘了,你是我亲哥哥,我不能爱你。”
凌烨宸轻佻一笑,淡淡道:“这话,你拿去说服你自己就好。不需说给我听。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在意那个问题。”圈转马头,跟宋哲夫妇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0
并驾前行。
恨生驾马车缓缓跟上。
双儿坐地上环膝盖哭了良久。耶律婉道:“妹,你哭、哭、哭了两顿饭的时间了,哭够了没有?咱们去追四爷吧?不然他就将你美貌如花的姐姐给忘了。”
双儿埋首膝盖道:“月哥哥讨厌我,我弟也嫌弃我,郝爷爷已经叛变投降我弟,阿姐只想着四爷。”抹了把眼泪道:“阿姐。你走吧。月哥哥不来找我,我就不离开这里,让野狼把我吃了好了。”
耶律婉长叹一声,看看前方的凌烨宸等人,说道:“双儿,我知道你那别扭脾气。月下那小子哪里好?一会好一会坏,哪里迷倒你了?你在此坐一会,静一静吧,记得追上来。”扬鞭策马走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双儿一人留在林间。哭声和着风声,拂动着枝头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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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来到城门外街道,停了下来,前面状况,让众人寸步难行。
长长的街道,被难民堵得水泄不通,这些难民不知来自何处,竟不下几万人,各个衣衫褴褛,面容肮脏。
“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城。我们所食水源被人投毒,城外无法生活,快放我们进城。”
“皇帝老儿,你藏在皇宫府邸吃香喝辣,咱们百姓要喝有毒溪水受死么?”
“开城门!让我们进去避难!”
百姓怒声如潮,将天地震得轰轰直响。
被痛骂吃香喝辣的那位皇帝老儿,俊逸的眉皱了一皱,问邢掣:“这些百姓何以在此?”
邢掣回道:“这数万百姓原居碧翠山下,食用水源的溪水,前些时日突然被投毒,这些百姓无法生计,于是涌来城内避难。”
凌烨宸心中几分了然,如此看来,投毒之人必有图谋。淡淡问道:“城门上守着的官员是谁?”
邢掣一凛,瞥了眼薛玉凝,道:“是薛晟。”
玉凝心惊,是爹爹,忙问:“我爹为什么不开城门让百姓进去避难?”
月下应道:“薛丞相认为突然几万难民涌进城内,必然有蹊跷,怕难民中有叛党,进城之后和外援内外接应,攻破西岩都城。”
凌烨宸冷冷一笑:“若薛晟仅仅是为此不开城门,那他也算是功臣良将。”
玉凝不解他话中意思,难道爹爹还有其他意图?
宋哲稍一思忖,他猜得不错,凌烨宸方才问他拒开城门的人当不当杀,果然不是随便一问,拒开城门的是表妹的亲爹,是他宋哲的亲舅。心想:幸亏我他娘的没说当杀,不然凌烨宸那货把我舅砍了,我也无话可说。
凌烨宸环紧玉凝,冷冷令道:“咱们弃马,穿过难民,到得城门下,看一看我这一国之主,能不能回得去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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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他
他生气了!
玉凝心中陡然升起这个想法,凌烨宸越是气怒,面上往往越是冷静,方才那句话虽然说的沉着戏谑,其实每一个字都含着令人惧怕的暴怒。
而一向狠辣冷血如他,对惹他动怒的人从不手软留情,生死皆在他弹指间。
然而,这时惹他动怒的,是薛晟,她的父亲,她怎能置身事外?
“凌烨宸,我爹一定有原因才会不开城门,我相信他没有忤逆你的意思。你...不要因他过去对吴欣所作所为,而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对你不忠心...好么?”
她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语气却是一千个没底气。果然,凌烨宸听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似她说了世上最莫名其妙的话。
“凝儿,那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想再多也没有用。我做事,不会因旁人一句话两句话而改变主意。”拂了拂她额前发丝,在她耳边柔声道:“况且,只薛晟对我母亲所做那一件事,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碎尸万段,不是吗?”
玉凝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她惊恐的望着笑的温柔肆意的他,她知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此刻是亲密和谐的,可是谁会知道他们两个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死呢。
凌烨宸不知何时已经跃下马背,左臂朝她伸出。
再明显不过,他要扶她下马。
她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倔劲,用力将他修长大掌拍开。
冷笑着:“我恰巧跟你一样,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人来帮忙。自己下马,我还办得到。”纵身往地上跳去。
凌烨宸俊脸一沉,牙关紧咬,看着自己被打的鲜红的手背,嘴角自嘲上扬。眼见玉凝要摔在地上,长臂伸出,拎起她后背衣裳,将她稳稳放才地上。
“你跟我不一样,我不容身边存有异己,你越是跟我犟,我就偏要让你按着我的方式去做事。方才你下马就是个例子,你依仗着我才安稳着地。没有我,你会摔得很惨。”
他说罢,转身背对她向万众难民走了几步。
玉凝虽气他恼他的自负和执拗,也未有多言,愣愣瞅着他。
只见他负手而立,望着衣衫褴褛的百姓。眼中又是担忧又是伤怀。她心头一软,想必他的子民身在水深火热,他心中也难过伤感。
忽然又见他眯起双眼,像在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在人群中搜寻,似在找寻着谁。
玉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脸孔脏污的百姓,便再没旁人。
众人亦都下马、出了马车。
凌烨宸淡淡道:“前面难民人多,宋兄、邢掣、月下、郝仁、耶律公主、恨生你们都会武功,一会护着吴欣、映雪甄儿、林可儿、冬儿等人走过这条街道吧。”
众男子一凛。
凌烨宸言辞行为之间,不觉中便有天成的王者气魄。
虽宋哲、郝仁两人是碧月、云天两国的首要人物,却对凌烨宸的命令没有丝毫抵触,竟有了几分听命于他的甘愿。
宋哲摇头轻笑,暗想:谁叫老子国小兵弱,凌烨宸国大业大,随便放个屁也有气势。不过他小子也算有情义,方才说话没有提到我表妹和他自己,想必是他要亲自保护我表妹走到城门下。
拱手道:“凌四兄弟,既是这样,我带可儿走在最先吧。”抱起林可儿。没入难民之列。孙婆婆紧随其后。
郝仁跟在邢掣后,道:“我死活要跟着掣儿。”邢掣拉着冬儿的手,望着凌烨宸道:“爷,我就在你前面不远。也好贴身保护。”也走进了民众里面。
月下环视左右,不见双儿身影,拉过耶律婉,焦急问道:“耶律大姐,双儿呢?”
耶律婉甩开月下的手:“你不要拉我的手,让四爷瞧见了,他要吃醋啦。”月下白她一眼:“我就是搂你的腰,我家爷也没感觉。我问你,双儿呢?”
耶律婉叹口气,拧着月下的耳朵,恨恨道:“臭小子,双儿在溪边树林里哭呢,她说你不回去找她,她就不离开那里半步。让狼把她吃了就罢。”
月下眉毛隆起,白净的脸面不悦极了,挥开耶律婉的手,恼道:“那就让她在那里喂狼吧。我不会去寻她。”扭身走进人潮去了。耶律婉当即气怒:“混球,你真不去找我妹?站住。”追着月下走了。
此时只剩下凌烨宸一家还立在街口。
恨生轻轻一笑,望着映雪、薛玉凝两人,又看看吴欣,然后道:“四爷,我保护欣姨。剩下那两位姑奶奶,你自己看着办。”
凌烨宸背身而立,身子猛地一顿,心知恨生口中那两位姑奶奶指的是薛玉凝和映雪。
他心中却早已经有定夺,眼角余光见身侧一抹白影,伸手拉着她的腕,护在自己腰后,道:“站在我背后,莫要乱走。”接着又冷冷丢下一句:“恨生,剩下两位你小心保护。出了事,仔细你的小命。”
恨生望着凌烨宸拉着映雪没入人群的身影,眉梢眼角都是讶异,不知不觉发呆了良久,她错愕极了,她以为凌烨宸会选择护着薛玉凝,怎也没想到凌烨宸拉着映雪走了。
“薛玉凝,我不懂他。”恨生看着一袭白裙的薛玉凝,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玉凝低头不语,手垂在腿侧,紧攥着裙摆。
恨生见状,竟出乎意料的出现了几分怜惜,心想:我心疼她做什么。她被凌烨宸丢下,活该。
不耐道:“如此,你便跟着我走吧。跟紧点。若走丢了,活活被这些个穷鬼难民踩死了,可别来怪我。”
对这姓薛的,她从来没喜欢过。上次舍弃唯一一颗追魂丹救她性命,已经让她呕得要死,这会儿竟还要保护她?!她是大善人么?
“欣姨,我搀着你,咱们走吧。”恨生扶着吴欣的手臂轻轻说着,两人缓步跟在凌烨宸身后不远也挤进了人群。
玉凝苦涩的笑。方才她跟映雪并肩而站,凌烨宸却毫不犹豫的拉了映雪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了,似乎选择映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无需考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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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
玉凝叹了口气,不是自己早就决定了不爱他,那有何必在乎他爱谁。
紧步跟上恨生、吴欣两人。
难民声浪越发高涨,人潮涌动,将玉凝挤进了人浪深处,几近站不住脚。透过人与人的缝隙,瞧见凌烨宸将映雪护在身后,有力的手臂拨开身前的人,生怕谁挤到了映雪。玉凝心里忽然难过了起来。
“薛玉凝!让你好好跟着我,你怎么不听话?在哪呢?回答我。”恨生虽然会武,身遭挤着数千人,她也无力施展,一手拉着吴欣,一边大声喊着薛玉凝。心想:要是把这丫头丢了,我不得被凌烨宸给捏死么?
一波人潮涌来,一个不慎,吴欣脱手而出,不知被挤推去了哪里。
恨生大惊:“欣姨!”拨开人群,慌乱的寻找。大呼糟糕:弄丢一个薛玉凝已经糟糕,再把那家伙他娘弄丢了,更没我活路。
“薛玉凝!欣姨!你们在哪?啊呀,都躲开,别挡着我的路啊!”
然而,吴欣并非被人群挤散,而是她自己有意挣脱了恨生的手,因为她瞧见了薛玉凝便在她不远处,人群中无助的一步步困难的走着。
吴欣一步步走近,从袖间掏出匕首,笑着喊道:“薛玉凝。”
声音就在耳边阴森森响起,玉凝一惊,转过身来,见了眼前人,喊道:“二妈妈。”
吴欣道:“你乖。”手攥匕首朝玉凝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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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烨宸拉着背后的女子,将她稳稳的护在身后,用自己宽阔的身躯,给她开辟一条路,是以,映雪在他背后并未觉得有多么拥挤。反而是舒服的将脸靠在他的背上。
凌烨宸手心满是汗水,蹙着眉头,急急说道:“紧紧贴在我背后,别被人挤散了,挤散了我再要寻你,可就难了。”
“是,爷。”映雪动容的说道,绝美的脸庞一下下摩擦着他紧实的背。幸福在眼角、嘴角洋溢的皆是:“我会紧紧跟在你背后,乖乖跟着你。绝不会被人群挤散的。爷不要慌张。”
凌烨宸听了背后那娇软咕哝的声音,身子猛地一僵,倏地转回身,吃了一惊,眼前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袭白衣,怀抱甄儿的映雪。
“怎么是你?”他脸色白了几分,倏地丢开映雪的手。
他的语气似怒似嫌,又错愕极了。映雪一怔。问道:“我不明白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主动拉着我走了,难道不知是我么?”
凌烨宸叹了气,不耐道:“你不是喜爱鲜艳的衣服,谁让你今日也穿白衣?”
映雪肩膀猛地颤抖,忽的想起方才她下了马车,立刻走去凌烨宸身后,将原本站在凌烨宸手边的薛玉凝挤到一侧。自己站在离凌烨宸最近的位置。这时想起来,薛玉凝也是穿了一身白裙子,莫非,方才皇上要拉的人,是薛玉凝?
想到此处,映雪双眼满是恨意和不甘。
凌烨宸猛然拂袖,立刻旋身朝街口走去。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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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烨宸头也不回,冷冷的道:“是的,她身怀有孕,我万不能教她出了意外。”
映雪委屈落泪,单手抱住他的腰,软声道:“她身怀有孕,可是…我却为你生了甄儿,甄儿已经三岁,难道你就不管我们母子二人么?”
凌烨宸冷冷拨开她的纤细的手,笑的平和,却说着最淡漠冷血的话:“我曾经将你和甄儿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可你却教我失望透了。甄儿是我的种,没错,可是,一想到这孩子是怎么来的,那夜你先跟别的的男人,再是跟我都做了什么,我心寒。”顿了顿,转身捏了捏甄儿的粉嫩小脸,轻声道:“我嫌你脏。甄儿...也脏。”
映雪心中大恸,嘶声道:“爷,你还是不信我的清白,是不是?我跟凌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信我为你守身如玉,是不是?薛玉凝背叛你跟七爷一起睡了几夜,难道你就不嫌她脏?”
凌烨宸忽的眯起眼眸,捏住映雪的下巴,阴狠说道:“你如果再出言羞辱她,我不会再将你留在身边。你的孩子我也会立刻摔死。”摇摇头,猛吸一口气,薄唇间溢出声响:“实不相瞒,我确实怀疑儿对我不贞,怀疑她跟七弟不轨。我也怀疑她那两夜跟七弟做过什么,他离开我身边那两夜,确实是我心中一块伤。”
映雪喃喃道:“那为什么…你还在意她...我三年多来对你寸步不离,你却不再爱我!”
凌烨宸紧闭起双眼,睁开眼的一瞬,透出冷冽冰寒。映雪害怕不已,禁不住向后缩了缩,抱紧怀中的甄儿。
“你不是问我这三天我带她去看哪里?我带她去了吴府,我母亲的娘家,那三夜,我跟她夜夜同榻,想过要杀她、辱她,可你知怎样?”
说着眼中泛起了雾气,喃喃道:“那一夜,我拿起匕首,要结果她小命,可是我舍不得。那丫头口中梦话喊得是我的名字。她说她对不起七弟,她爱的是我。我...怎么舍得杀了她。”
映雪摇头,眼泪扑簌落下:“她那都是骗你的鬼话。难道你信梦话吗?”
凌烨宸肯定的点头。
“我信。只要是她说的话,我就相信。”哪怕玉凝说的是假话,他也会信。“所以,那三夜,我合眼都不合眼,睡也不睡,为的就是能多听到她几句梦话。”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逢场作戏?为什么要拿我当做伤她的工具,你这样做对我公平么?”
凌烨宸轻轻叹了口气,“跟你逢场作戏,为的是让她坦诚对我的爱。我没有杀你,对你已经是最大的公平。”看了眼不远处的月下,令道:“来保护她母子到城门下等我。”
转身走去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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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手持匕首朝玉凝心脏处猛地刺去。
玉凝惊愕不已,眼看银色匕首刺到,她吓得紧闭起双眼。
忽然人流一涌,她身子一个趔趄,往旁边歪了几分。手臂上猛地一疼,低头一看,竟被割了一道四寸长的血口子。血水喷涌而出,将白色的袖子染成鲜红。
玉凝捂住伤口,紧咬下唇,却丝毫没有躲过一劫的欢喜。因为吴欣正手持血淋淋的匕首站在她面前。
玉凝微微一笑,淡淡道:“转了一圈,我还是要死在你手里。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你动手吧。”
吴欣冷哼一声。
“没错,这些天是你向阎王借了几天的命。留你活着,我儿子总有一天会知我对你做的事,必要记恨我。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死。”持匕首朝玉凝小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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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我想?
千钧一发之际,当得一声,一颗石子劲猛飞来,打在匕首银刃上,将吴欣虎口震得鲜血直冒,她手一软,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被人群踢得不见影踪。
“欣姨。原来你在这里。”恨生从人群走来,扶着吴欣,见吴欣手上满是鲜血,问道:“欣姨,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吴欣扯扯嘴角,说道:“没什么,方才被一个小地痞给伤了手。咱们走吧。”转身没入人群。
恨生瞅了眼玉凝臂上的伤口,白色的袖子已经背血染红。伸手点住玉凝手臂上的穴道,给她止血,撕了自己红纱裙给她裹住伤口:“不要哭了,死不了。”转身就走。
“恨生,谢谢你方才出手相救。”玉凝拉住她的手臂,含泪真诚道。
那石子定是恨生掷的。
恨生皱起秀眉,转身看着面容嫣然的玉凝,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又是欣姨划得,是不是?”
玉凝吃了一惊,恨生说‘又是’,她都知道了什么?点点头,道:“谢谢你。若非你丢出那颗石子,我和我腹中胎儿,都已经死了。”
恨生叹气道,拨开了玉凝的手。
“我方才看到欣姨背影便找了来,但我不知她欲行凶杀你。那石子也不是我丢出的。”
玉凝身子一顿。不是恨生救她,那是谁?
慌忙四下看去,但见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比众人高出许多,也是衣衫褴褛,头戴破旧宽沿帽子,帽檐低低拉下盖住了眉眼。
似乎知道她看了过去,那人将帽檐向上轻轻拨起,一簇雪发便从耳际滑下,露出了那一双深情的眼眸,以及唇边一抹煦暖的微笑。
玉凝呼吸一紧,是懿轩!是懿轩救的她。
不过,他怎会混在难民当中?莫非...
腰身一紧,被人强势拥在怀里。
玉凝丝毫不惊慌,这熟悉的怀抱,她知道是谁,除了凌烨宸,便再没旁人。
凌烨宸看见玉凝臂上的伤口,当即蹙了眉头。冷冷看了眼恨生,不悦问道:“谁伤的她?她跟你和欣姨在一起,别说你不知情。”
恨生一凛,冷静道:“是我。”
凌烨宸深吸一口气:“很好。”抬手打在恨生左颊,一缕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
玉凝大惊,拉住凌烨宸手臂。
“凌烨宸你发什么疯!不是恨生伤的我。”
恨生冷冷一笑,衣袖拭去嘴角血迹。
“不是我,是谁?还能是欣姨么?只能是和你争宠的我。”眼神示意玉凝,不要说出吴欣。恨生到底是吴欣从小养到大,对吴欣感情胜过母亲。
玉凝原本也没有要说出吴欣的意思,可是难道便要让恨生担这罪名?
直直看着盛怒的男人,敛眉道:“方才有人从暗中要杀我,恨生极力救我,可是人多拥挤,还是不小心伤了我手臂。”望进凌烨宸琥珀的眸,不容否定道:“你知我一向不喜欢恨生,不会帮她说谎。”
凌烨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仅觉得这两个女人有意在隐瞒什么。
冷然看着恨生:“即便不是你直接伤她,你也脱不了干系。她刚才与你一起,你知她对我意味着什么,却没有保护好她,你当死。”
恨生双眼掠过受伤的神色,心中也苦涩不堪。
率性一笑:“变化真快。曾经人见人欺的薛玉凝,如今成了宝贝。曾经得你恩赐可以任意斩杀妃子的恨生,却再没立足之地了。”看着凌烨宸双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任何缘由保护她。她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凌烨宸薄唇紧抿,怒火上升,突然振臂反腕,运气掌心,扼住恨生的脖子。
阴狠轻笑:“既然如此,你就为今日的疏忽付出代价吧。”猛然收紧手掌,恨生细弱的颈发出一声脆响,口中涌出鲜血。
她武功内力不在凌烨宸之下,可是现在却毫不反抗,因为要取她性命的人,是她爱的男人。曾经跟她亲密无间、床第之欢的男人;她交付了身心,却说从没碰触过她的男人。
玉凝在旁心急如焚,她和恨生虽无交情,可恨生方才见她手臂出血,点穴给她止血裹伤。还曾扮作她,去换映雪性命,她不能见死不救。
“凌烨宸。”玉凝轻唤一声,见凌烨宸扭过脸看着她,她突然说道:“我头好昏,小腹、手臂、全身上下都好痛。”脚下故意一滑,捂着伤臂,仰着要倒地。
凌烨宸大惊,喊了句‘小心’,将恨生松开,伸臂托住玉凝腰肢,将她横抱在怀里。
恨生跌坐在地上,被难民左右推挤,她抬头朝凌烨宸、薛玉凝看去。
只见凌烨宸小心的拥着薛玉凝,在她额头轻轻吻着,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似她是他最珍视的宝贝。恨生落下几滴泪,踉跄起身,扶着胸口摇摇晃晃朝城门口挤去。
玉凝望着恨生的背影,心中一阵难过,在这场爱情的戏里,注定有人受伤。
恨生不是收获爱情的人,薛玉凝自认也不是。
兴许只有凌烨宸是大赢家,只要他愿意,与哪一个女人都是一段旷世爱情。恨生也罢,耶律婉也好。
可惜,只有和她,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行。他们的结合只会让世人唾弃。
“以后不准站在我背后,必须站在我能见得到的地方。”
凌烨宸带着怒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语气怎么听都透着关切。
她突然恼了,推了他一把,冷冷道:“你不是拉着映雪走了么,又回来找我做什么?”
凌烨宸不耐皱起眉头,说道:“你以为我想回来么?”若不是他单凭衣服颜色,拽错了人,何必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累得一身臭汗。
玉凝叹了声。心想:不想回来算了,才不稀罕。总有一天死在吴欣手里了,你看见我尸首就开心了。
忽的想到方才为她拦下匕首的凌懿轩,心中登时暖了起来。慌忙在人群中寻找,虽然放眼之处人头攒动,却没有凌懿轩的身影,想来是隐在人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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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
“要把老子挤死了!”宋哲不悦大喊一声,看着怀里的林可儿,揉着她圆滚滚肚皮,痞痞一笑道:“可儿,我女儿没给挤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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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
林可儿白他一眼,从他怀里滑下来,让孙婆婆扶着坐在城门前石墩上,娇嗔:“我女儿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深度的爹?”
看了眼小心护着薛玉凝俊美男人,有感而发道:“还是西岩国的男人有担当,够沉稳。表妹好福气。”林可儿家乡是西岩,前几日见凌烨宸为了夺回她表妹费尽心思,险些丧命,对西岩的男人是赞不绝口,喜欢的不得了。
宋哲心里酸溜溜,冷哼一声。背身对着她,却也小心的将拥堵的难民从她身前隔开。
孙婆婆道:“主子,老婆子我看西岩皇帝好不到哪里去,你看他身边女人多少个?哪里有咱家皇上对你专一?你失踪那些日子,皇上可是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找你呢。”
林可儿脸一红。低下头去。
凌烨宸搂着薛玉凝挤过人群走了过来,眯眸望着玉凝的小腹,问道:“凝儿,我儿子还在么?别给挤没了。”
薛玉凝脸一阵红一阵白:“去你的。哪里能给挤掉?”
凌烨宸皱眉,薄唇轻佻上扬,笑道:“听你的意思,难道挤得多怀了一个?”
林可儿扑哧一笑,喃喃道:“男人原来都是一模样的。我宋哥哥也没什么坏。西岩皇帝说的荤话比我宋哥哥还要羞人。”
玉凝在凌烨宸胸口捶了一拳,跳在地上,跑去冬儿站在一起去了。
映雪悄悄走来玉凝身侧,温柔笑着,轻轻的说:“皇上真是的,把妹妹一个人扔在街口,执意护送我来城门下,非得抱着我、缠着我、陪着我,怎么都不肯回去接妹妹呢。”
玉凝比映雪小了几岁,不如映雪心眼多,经不住挑唆,当即小脸垮下,冷冰冰问道:“你想说什么?”
映雪掩嘴轻笑,斜斜看着玉凝:“玉凝妹妹真凶啊。亏了我方才求着皇上回去接你,皇上心疼我,才勉为其难的去了。你却不知道感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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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心里又酸又恼,朝几步之外,跟宋哲、邢掣等人站在一起款款而谈的凌烨宸,狠狠剜了几眼,原来他那句‘你以为我想回来么’是这么回事。
醋坛子被打翻,不悦道:“映雪,你走开。我不理你。”说着说着就委屈开来,抬袖抹着眼泪。
林可儿、冬儿、孙婆婆一道上来围着玉凝,六道目光直直射向映雪。映雪骇得连忙躲到吴欣身后去了。
恨生嘴角血迹已干,蹲在墙角,长睫上还挂着泪。玉凝叹了声,走去给恨生递了一块手帕。
耶律婉道:“我去找我弟。”几步钻到凌烨宸身前,说道:“四哥哥,我弟当你手下,你用着还舒心吧?不舒坦了,给我说,我调教他。哈。”笑的万种风情,千般娇态。
凌烨宸忍俊不禁,覆在婉儿耳边,轻轻的道:“大公主,你瞧见我背后那几个女人没有?她们只是我后宫一角,如果再多个你,我家后院准着火。咱们还是当哥们吧。我认你当妹。给你找个好驸马。”
耶律婉飞快的摇头,拽着凌烨宸的手臂,晃啊晃:“我不,我不,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我嫁过去,帮你管着后宫啊。谁不听话我就打谁。保管你后宫秩序井然。”
月下不耐道:“大姐,你起来吧。”拎起耶律婉扔到郝仁怀里去了。耶律婉喊了句:“郝爷爷。”
郝仁哈哈一笑:“大公主,你别急,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驸马就在不远处。你饶了西岩皇帝吧,好么。”
耶律婉铁了心,只想嫁给凌烨宸,又想开口。邢掣大手捂住他姐姐的嘴,说道:“大姐,你收敛点吧。”
耶律婉听到她弟冷冰冰的声音,骇得点点头:“弟,你比咱爹有魄力。”
邢掣失笑,仰头看了眼城门上的侍卫长,大喝道:“睁开你等大眼看看清楚下面站着的都是谁,还不开城门么!”
侍卫长闻言向下一看,只见一袭白衫、琥珀眼瞳的高大男人正是皇帝陛下。当下大惊失色,快速跑回屋子里去禀报。
“丞相大人,皇上在城门外,请立刻下令开城门。”
桌边正啖着茶水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一派凛然,听到‘皇上在城门下’几个字,手中茶水猛地一震,茶水泼溅在衣袖上,湿了一片,腾地起身,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慌忙道:“快随我出去看看。”大步出屋。
屋内,帷幔后慢步走出一名中年妇人,看着薛晟的背影,双眼倏地眯起,闪过几丝精光。
薛晟来到城楼上,喊道:“老臣薛晟,参见皇上。”声音中气充沛,城楼高十几丈,他的声音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到下面的人耳中。
百姓一听到有官员出来露面,立刻沸腾。
“狗官,为什么不开城门?难道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么?”人群中一高大男子喊道,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油黑,虽是难民模样,一双眼睛精明有力,却是不凡。
他身后一男子轻捞他胳膊,低声道:“凌武,不要急于求成,暴露了踪迹。”原来这人正是八王爷凌武。
凌武看着方才出声提醒他那人,道:“是,七哥。”凌武身后这人将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脸庞、头发,正是凌懿轩。
“七哥、八哥,薛晟老奸巨猾,不肯开门,定是知道其中有诈。”此人美貌尤甚,正是凌思远。
原来那日凌烨宸将薛玉凝带走之后,凌懿轩并未走远,而是着手联合碧翠山下百姓,商讨如何混进城门一事,百姓喜爱七爷温润的脾性,自主献计,将碧翠山饮用水源下上剧毒,几万大众逃难到帝都,声讨入城,凌懿轩及手下多员大将,就藏身难民之列。
凌烨宸听到薛晟的话,轻轻一笑,眼中满是痛恨和怪责。
“薛丞相,你多礼了。”伸手将身侧的玉凝揽进怀里,轻轻拥着
。玉凝如小老虎一般猛地推他数次,却依旧被他嵌在怀里。
凌烨宸不解,低头望了她一眼,问:“凝儿,你又怎么了?”
玉凝正为方才映雪给她说的那番话气恼,回道:“关你什么事。”
凌烨宸邪肆一笑:“不关我事,做什么对我又打又咬又踢?”
玉凝瘪瘪嘴,倏地掐住凌烨宸的胳膊里侧,狠狠道:“你走开,我不理你。”
薛晟看见了皇帝怀里那不老实的女子正是自家女儿,惊得大喊一声:“凝儿。你…你…莫要伤了龙体。皇上可是你的天。”
玉凝从进宫为妃那日起再没见过父亲,这一见,已经隔了数月,不禁鼻尖一酸,落了泪。喊了句:“爹爹。”
凌烨宸低声笑着,瞥见她眼角泪水的时候,笑意变成了心疼,揶揄道:“你爹让你莫要伤了我龙体。我是你的天。”
玉凝怪笑几声,“我的天!我拜拜你,你松开我吧,可以么?”趁他不备,跳脱他怀里,仰头望着城楼,问道:“爹,为什么不开城门让百姓进去?”
薛晟长长一叹,负手而立,望着城下百姓。
“女儿,你有所不知,为父并非没有怜悯之心,也不是不心疼百姓受苦,而是,为父已经开仓放粮给这些难民,也分发了饮用之水,他们却不知足,执意入城,这其中必然有诈。”
薛晟的话随时回答玉凝,但是两眼却直直瞅着凌烨宸,分明是说与他听。
玉凝点点头.
一名百姓喊道:“不是我们不知足,而是你所发粮食不够我们食用一顿,这一餐饱腹,下一餐怎么办?”
凌烨宸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莫名的笑。玉凝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的对他心生畏惧。似乎他对此刻的局势已经了然于心。
他忽然低下头,温柔的看着玉凝,玉凝骇得身子微微战栗,他一向冷漠疏离,此刻突然的温柔让她觉得危险。
“凌烨宸,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挑眉,笑道:“凝儿,你说,朕该不该放这些乱民入城。还是说,该将他们尽数杀死,一个不留?”
玉凝大惊,抱住他的手臂:“不准你杀人。”即便凌懿轩不在民众之列,也不能杀人。
凌烨宸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放他们入城?”勾起薄唇,抬头看着丞相,令道:“开城门,放百姓入城。”
薛晟为难,来回踱步:“皇上,不能啊。万一进来了乱臣贼子,里应外合,谋西岩天下,我们再要防范,可就晚了。”
“不妨事。”凌烨宸无谓的笑。
薛晟一凛,长叹一声,恭敬道:“臣遵旨。”示意城下侍卫:“快快打开城门。”
“慢着!”宋哲突然出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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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失色
“慢着!”宋哲突然出声阻止。抬头对薛晟道:“舅舅,外甥有礼了。”
薛晟仔细看看宋哲,‘啊’了一声,欢喜非常,轻轻拍掌,笑道:“哲儿,你妈妈可好?”
宋哲说:“好。我妈妈让我问你好。”
“好,好。你爹爹可好么?”薛晟记忆还停留在多年前带玉凝去碧月那时,还不知道宋哲杀了生父一事。
宋哲听到‘爹爹’二字,皱起眉头,刚要答话。
林可儿忙道:“舅,他爹爹的事说来话长,待咱们进了城,你外甥跟你促膝长谈啊。哈。”笑的尴尬十分。
宋哲拥着他妻子,不满问道:“可儿,为什么不让我说那为老不尊的混账被我杀了?”
林可儿敲了他脑门一记。
“你要是说你爹被你杀了,你舅肯定问你为什么杀你爹,你准又要说我跟你爹有染之类的荤话。”环视街上几万人:“你真要让这点丑事弄得人尽皆知么?”
宋哲想了想,说道:“可我不说出来,心里憋得难过!我舅不会刨根问底,不信你看。”抬头一拱手:“舅舅,我爹做了蠢事,被我刺死了。”
薛晟惊得双眼血红,嘴唇发颤,胡子飞啊飞,愣了半晌,差点摔倒,慌忙问:“你为什么刺死你爹?”
林可儿猛地跺脚,恨恨道:“宋哲,你看你办的好事!还说你舅不刨根问底么?你敢再说我一个字,我就领着你女儿逃了。”
宋哲嘿嘿一笑,道:“那不能。那种混账话,我不能再说。”
凌烨宸和薛玉凝并肩而站,看着表哥、表嫂打情骂俏良久,玉凝捣捣凌烨宸:“我表哥让‘慢着’,不让开城门,他是要怎样?城下风光独好么?”
凌烨宸吸了一口气,惊道:“我倒给忘了还有开城门一事,你表哥表嫂是活宝。”蹙着眉头上前几步:“宋兄,方才你喊‘慢着’,是要…?”
宋哲笑着,拍了拍脑门:“倒没什么要紧的事,凌四兄弟,乱民人数众多,你我身边都带着女眷,城门一开,乱民一涌而进,万一出个好歹,哪个女眷再落在歹人手里,岂不麻烦么?”
凌烨宸垂眸一想。
“宋兄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该让女眷先行脱身才对。”抬袖示意:“月下。”
月下一凛,知道凌烨宸不愿意跟薛晟多言。忙点点头,对城门上的玉凝她爹喊道:“放下绳梯,将众位女主子先拉上去。”
薛晟一愣,看了看玉凝。
玉凝喊了句:“爹爹。”
薛晟心里猛地一软,忙道:“好好。”令左右:“快放绳梯。快放绳梯。将女眷都拉上来。”
侍卫依言,拿出两盘长达二十几丈长的绳梯垂下。
百姓见有绳梯垂下,争抢而上,邢掣令城下千名士兵将百姓拦阻在外圈。
“百姓莫急,皇上已经下令让你等进城,稍事等待,皇上必不会食言。”
百姓民众纷纷看向凌烨宸,但见他年轻俊俏,眉宇之间尽是帝王之相,实在没有险恶的模样。莫非,八爷、十二爷的说法都是错的?皇帝并未有杀害亲兄、更没有鱼肉百姓。当下都暗暗觉得,皇帝一定是好人,不然怎么会不问根据就轻易放难民进入城内?
士兵内圈。
宋哲说:“可儿,两个绳梯紧紧挨着呢,一会你和表妹一起上去吧,城墙太高,你两人到了半中腰,都别往下看,免得害怕。”觉得不放心,又道:“干脆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二十丈有余的城墙上,手拉绳梯的小士兵喊道:“宋..宋大爷,不行啊,你身高体长,少说也百六七十斤,我可拉不动你跟你夫人两人。”
玉凝笑着走到林可儿身前,拉着她的手:“表哥,你别瞎担心了,我跟表嫂都不害怕,一人站在一个绳梯上,一盏茶不到就上了城楼。”扶着林可儿朝墙边走去。
凌烨宸突然握住玉凝的手腕,将她捞回身边,看了眼耶律婉:“大公主,你和林可儿一起。”
耶律婉一怔,忙道:“四爷,我什么都听你的。”上前扶住林可儿道:“姑娘,四爷有心,你和玉凝都不会轻功,找会武功又轻巧的人护着你们,才万无一失呢,你放心,你要是摔下来了,我立刻抱着你,保证稳稳当当落地。”
宋哲听到‘你要是摔下来了’七个字,骇得嘴角抽搐,冷冷道:“耶律婉,邢掣他大姐,你靠谱点,行不行?咱能不说摔下来这样的话么?”
邢掣摇头一笑,对冬儿道:“你等到最后,女主子都上去了,再去吧。”冬儿点头:“好。”
凌烨宸眼角余光看到恨生蹲在墙角不声不响,唤了句:“恨生。”随后将玉凝推到恨生怀里,说道:“方才在街口是我鲁莽。你知我脾性易怒,莫要跟我计较。我还将她交给你,你保护好她。”
恨生闻言眼眶一热,凌烨宸道歉的时候并不多,虽是为了薛玉凝才说了软话,可是听到耳中却是分外受用,再有他将最爱的女人交给她保护,这份信任,她也喜欢极了。拉着玉凝的腕,冷声说:“不怕我中途把你推下去,就跟我走吧。”
映雪眼睛一转,心想:恨生定要中途使坏,薛玉凝死期到了。拧眉又想:皇上将我和吴欣留下,这说明皇上将我看得和他母亲一样重要,让我和他母亲一道上去城楼,皇上最爱的还是我!
恨生拉着玉凝上了绳梯。
玉凝双手抓着眼前横杠,恨生则轻松的一手捏着绳索,一手小心扶着玉凝的腰肢。
城楼两个小兵喊了句:“起!”向上拉动绳索。
绳梯越来越高,不一会儿就升至十几丈。玉凝向下一看,地上的人变得越发的小了起来,她脚底一软,一声不吭,死死搂住恨生的肩膀。
民众中,凌懿轩紧紧的看着玉凝身影,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3
凌烨宸也好不到哪里去,死死攥着拳头。月下挠挠鼻子,说道:“爷,你抓疼我了。”
凌烨宸低头一看,竟然将月下的一只大手给攥在了手里,两人对看一眼,互觉恶心,忙将彼此甩开。
恨生见状,少有的轻轻笑了起来。
玉凝闻声十分讶异,斜斜朝恨生的脸颊看去,但见她唇欲滴,眉眼婉转流波,竟是比林可儿还要美上几倍。
“薛玉凝,被人深深爱着,是什么感觉?甜蜜,还是…幸福?”
恨生突然淡淡开了口,语气里竟满是失落和忧伤。
“恨生…我…”
“你知道吗,我有好多次做梦,梦到我小时候没有被娘亲抛弃,我还是西岩国的小公主,每天穿着最华贵、最漂亮的衣服,什么事情都不用懂、不用顾虑,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嫁个爱我的皇宫贵族,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恨生没有将玉凝推开,而是单臂环住她的肩,脸颊轻靠在玉凝脖间,轻轻的说着,仿佛两人是最好的姐妹那般。
玉凝忽然觉得脖间微微湿凉,她抬手轻轻抚向恨生双眼,竟都是泪水。
“恨生,你怎么哭了。”
恨生委屈抽抽鼻子,在玉凝背上重重打了一下,说道:“薛玉凝,我比你更爱他。如果,他爱的是我,我绝不会让他受一点苦,将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我..比你更懂得爱他。”
玉凝点点头,在她背上一下下拍着,宽慰道:“不要哭了,好么?”想了想又道:“他也不爱我。。。”
恨生未及答话,两人已经到得城楼上。让士兵扶着稳站地上。
玉凝跑到薛晟跟前,靠在他胳膊上,亲昵喊了声:“爹爹。”
恨生站在城楼向下看去,眼中只有凌烨宸一人。
映雪恨恨的想:恨生方才怎么不将薛玉凝推下来?教我失望透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了好人?伪装什么!
凌烨宸见玉凝安全上了城楼,吁出一口气。一挥衣袖,道:“大公主、林可儿,你们去吧。”
士兵兵将绳梯垂下,耶律婉和林可儿一起踏上了绳梯,吱呀一声,缓缓上升。
城楼上。
突然铮铮数声,银刃出鞘,划破天际。
数十侍卫上前将长剑架在薛玉凝、恨生两人脖子上。
城下众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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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威严
城下众人大惊失色。
月下惊道:“皇上,两位娘娘被擒!”
宋哲大喊:“舅舅,你干什么捉住表妹!”
薛晟也一脸讶异,弄不清楚状况,“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忽然朝城楼里侧看去,惊得倒抽一口气。
宋哲道:“薛晟看到了谁?这么吃惊?”
邢掣走来凌烨宸身侧,道:“爷,我立刻去城外调来救兵。”
凌烨宸扬手阻止道:“来回需要半天,救兵赶到,一切皆晚。先看看状况。”
宋哲当即凌空飞出,要上城楼去救玉凝,可是他奋力跃出,最高才跃出五六丈,怎也不可能跳到二十丈高的地方。郝仁也试了,同样无力上去。
月下摇头:“两位都不要再试,这墙面光滑无比,为的就是防人攀爬。你们还是听我家主子的话,静观其变吧。”
城楼上,玉凝大惊,看着脖间的刀刃,颤声问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恨生不言不语,冷静观察形势,审度:薛晟一脸诧异,显然不知情,生擒她两人必不是他所为。那会是谁?
此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妇人,穿的雍容富贵,端得眉眼含威,目光带着怒恨在恨生、玉凝脸上扫过。
薛晟忙躬身上前:“太后娘娘,你干什么命人用刀架在凝儿和恨生娘娘脖子上啊?伤了小女事情倒还好说,伤了恨生娘娘,皇上那里怎么也没法交代啊。”
这妇人正是当朝太后,陈凤仪。
陈凤仪轻扯嘴角,低声道:“不把刀架在她两人脖子上,到时死的就是你我。”指着恨生道:“你知这美貌的小贱人是谁么?”
薛晟一凛,眼睛定定看着恨生,又看看陈凤仪,她两人竟有五分相似,薛晟脑子快速转了转,推敲道:“莫非是…小公主么?”
陈凤仪颔首:“没错。正是哀家当年生的孽障。”走去,鲜红的长指甲捏着恨生的脸颊:“你怪我,恨我,是么?你以为你和那个婊~子盗去我的兵符,让我空有太后名分,我就奈何不了你们,是么?”
恨生轻轻一笑,猛地别开脸颊,将陈凤仪的手甩开:“陈凤仪,不,我该叫你一声妈,你死的时候,是要我割了你喉咙,还是长剑惯透你心脏?”
陈凤仪脸容一动。吊起眼角。眯眼看着恨生。
“哀家真后悔没有在生你的时候,将你摔死。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甩手打在恨生脸上,血丝顺着恨生嘴角流下。
玉凝见了恨生受苦,心中一酸,喊道:“陈凤仪,你不是人,她是你亲生女儿,你竟狠心打她!”
薛晟上前捂住玉凝的嘴巴。“凝儿,闭嘴。不得对太后娘娘出言不敬。”
玉凝泪水顺颊流下,喃喃道:“爹,我是你女儿,你不跟我亲,却袒护着陈凤仪么。”
薛晟冷声喝道:“住口!不得直呼太后名讳。”
陈凤仪眼梢上翘,令左右道:“将两位娘娘推到城墙边。”
“是。”侍卫得令,将恨生、玉凝两人推到城墙边,按在墙上。
城墙下一阵骚动。凌懿轩轻轻的道:“八弟,十二弟,如有需要,立刻攻破城门。”
凌烨宸拳头紧攥。不动声色,朝陈凤仪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怎么不在宫中歇着,倒亲自来到此处接儿臣?”
邢掣小声道:“竟把陈凤仪那老东西忘记了。”月下道:“是啊,一个老妇人不再宫里享清福,来此闹什么!”
宋哲懊丧不已。垂头丧气道:“都怪我要什么绳梯!方才该听凌四兄弟的,开了城门咱们进去。人多拥挤怕什么呢。也不会让表妹和恨生置身危险。”
郝仁道:“碧月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了眼绳梯,接着道:“不过,现在被绳梯拉到城墙中腰的是你媳妇吧。”
宋哲闻言大惊,啪的一声猛地拍手,直直看向城墙上被拉至十丈高的林可儿和耶律婉两人。
“凌四兄弟!你..快想个主意啊!我怕城楼上那两个小兵会松手扔下绳梯!”
凌烨宸沉声道:“宋兄,你冷静点。薛晟、陈凤仪两人暂时未注意那边绳梯上的人。两士兵没有得到命令不会冒然松手。你若再围着我大呼小叫,让陈凤仪瞧见了绳梯上的人,林可儿准没活路。”
宋哲一听‘准没活路’几个字,猛地攥住凌烨宸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表妹教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恨生被陈凤仪打得口吐鲜血,你难道一点都不心急?什么让你这么冷静!咱们几人武功哪个不精湛?想办法跃上去跟陈凤仪还有我舅那老糊涂拼了,还救不出几个女人么!”
凌烨宸微微笑了下,脸上依旧不见半丝忧色,将衣襟上宋哲的大手拨开。
“宋兄,你最心急,可是有用么?即便你的轻功能纵跃二十丈。而剑刃离你表妹的脖子只有一毫。两个小兵随时松开手里绳梯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你能救下几个?救谁,舍谁?你告诉我?”
宋哲愣在当下。
凌烨宸道:“更何况,咱们不可能翻越这道宫墙。”
宋哲叹气连连,走到一旁,静静看着林可儿。若是士兵松手,扔下林可儿,他随时准备施救。关键时候,他…只能选择其一去救,那人只能是林可儿。而表妹...他只能对不住了。
凌烨宸冷冷看了一眼城门前的侍卫,令道:“打开城门,朕去给母后问安。”
侍卫得令,喊了句“是”,在城门上连敲三下,喊道:“里面的侍卫听着,快打开城门。”
咯噔咯噔的声响,门内侍卫几人合力移动门闩,眼见各有五尺宽厚的三根门闩就要被推开。忽然城楼上传来尖锐的一句:“不准开门!违令者,死!”
侍卫闻言立刻将巨大门闩上死。
凌烨宸紧闭了双眼,嘴角含笑,道:“母后,儿臣进不去家门,还怎么孝敬母后?”
陈凤仪细声大笑,喊道:“皇儿,你不乖,偷了母后的兵符,母后要好好的教训你。不然你不会知道怎样孝敬母后。”
恨生心知陈凤仪要以她和薛玉凝的性命威胁凌烨宸,怒道:“陈凤仪,要杀要剐随你,不要为难他。”
陈凤仪夺过士兵的剑,刺进恨生左臂,血水顺着手臂流下。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薛玉凝见恨生手臂受了重伤,大喊:“陈凤仪,不要伤害她。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怀胎十月的母女情分,你都忘了吗!”用力的挣脱身后士兵的束缚,脖子上被剑刃划得一道道血痕。
凌烨宸双眼倏地眯起,眼瞳被玉凝脖间的血迹刺得生疼,使力将拳头攥得格格直响。
凌懿轩、凌武、凌思远几人暗中穿过人群朝城门处移动。
陈凤仪倏地眯起眼睛,看着玉凝,恨恨道:“我怀胎十月生下了她,可她带给我的只有羞辱。”长指甲掐住玉凝细腻的颈项,又道:“你又有什么资格给她求情?你曾骂哀家是疯狗,哀家还没跟你算账。”甩手打在玉凝下颌,厉声道:“待哀家杀了恨生再来跟你算算旧账。”
凌烨宸大喊:“母后,你手下容情。莫要动凝儿,还有恨生。有什么不满,冲着儿子发泄便罢。”
邢掣、月下知道凌烨宸盛怒,都不敢冒然相劝。映雪走来环住凌烨宸的腰身,柔声道:“皇上,命不由人,你还请看开些。”言下之意,上面两个女人死就死了,皇上不要难过。
凌烨宸冷冷一笑,喝道:“滚开。”
映雪吓得身子猛然战栗,哭着躲去吴欣身后。吴欣小声道:“你莫急,回宫后,薛玉凝的命我帮你解决。”
打在玉凝脸上那一巴掌,也被薛晟看在了眼中,他紧了紧拳头,叹了口老气,终于别开脸,当做没有看见。
玉凝心里像是被铁锤砸中,闷疼开来。“爹,你看着女儿受辱,无动于衷么!这个女人对你来说,比女儿还重要吗?”瞪大眼睛看着薛晟。
薛晟重重叹气,笑呵呵来到陈凤仪身边,软声道:“太后,恨生杀了就杀了,玉凝是无辜的,你放了她吧。”
陈凤仪轻轻捂住薛晟的腕,薛晟手腕被那细腻柔滑一碰触,浑身一震。想当年他和陈凤仪亲梅竹马,却遗憾之极,从无有过肌肤之亲。他娶得三房妻子都是按着陈凤仪模样找的,对陈凤仪是早已经思念入骨,此刻被她这么一抚触,立刻便激起了尘封二十几年的欲?火。
陈凤仪笑着说道:“玉凝是我后半辈子的保障,我不会杀她的。有她在手,我还怕皇儿不服我么?”
薛晟顺势拍拍陈凤仪的手背,柔情道:“是啊。皇上年纪轻不懂事,当年你、我所做的事,不都是为了他好吗。他竟不知好歹,要来反你。”
薛玉凝又气又恼,看着像狗一样臣服在陈凤仪身边的父亲,哭喊道:“爹,我从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怕女人的主。在家里时候对你三位夫人怎么没有这种温柔!”
薛晟脸色一黑,喝道:“凝儿。为父一向最疼你。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是老夫把你惯得没了尊卑之分么!”
恨生大乐,笑的肩头微微抖动。望着玉凝,讽刺道:“你爹真威严,好本事。”
玉凝见恨生笑,哭的越发委屈,连喊几句:“爹爹。”
薛晟闻也未闻,拉着陈凤仪的手不愿丢开。陈凤仪挑挑眼角,看着玉凝。“怎么样?不服气?”
凌烨宸恨得双眼喷出怒火,沉声笑道:“母后,有话好说。你莫要动气。兵符,待我回宫之后,一定双手奉上。儿臣到时亲自给您赔罪。”
琥珀色的眼瞳满是担忧,暗中跟绳梯上的耶律婉对视。
耶律婉一凛,立刻会意。小声对林可儿道:“可儿,一会儿上去城楼之后,你立刻跑到暗处躲起来。”
林可儿不安的问:“大公主,那你呢?”
“我趁人不备,偷袭薛晟、陈凤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4
仪,给四爷争取时间上来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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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恨生内力深厚、武功精湛,耳聪目明如她,已经听到城墙上耶律婉的声响。
当下立刻挣扎着要将身后困住她双手的两名大汉拖到一旁,将陈凤仪、薛晟两人暴露出来,方便耶律婉上来偷袭。
两名壮兵皆都身材高大,体重敌得过恨生两倍之多。此刻却教恨生内力震得连连侧移数步,一人不悦大喝:“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老实点。”剑用力抵在她的颈项,血珠从脖子溢出,随风吹散。
温热的血滴啪塔几声落在林可儿白皙的脸上,可儿抬手一抹,竟满手鲜红。
她心知表妹和恨生落在西岩太后手里,本就焦虑,这会一见血水,连惊带吓,动了胎气,牵的小腹剧痛开来,攥着耶律婉的手臂,道:“大公主,我小腹好痛,撑不住许久。我摔下去也无妨。你不要管我,上去救我表妹和恨生娘娘吧…”话还未完,忽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身子无力的向下仰去。
耶律婉见状,低低喊了句:“可儿!”
孙婆婆见状,城楼下面跳脚大喊:“林主子!”扯住宋哲的手臂:“皇上快救救主子。”
宋哲惊得紧攥着手臂,恨不能变作鸟人飞上去。
耶律婉眼疾手快,左臂捞住绳索,右手托住林可儿腰身,将她抱在怀里。
林可儿身怀有孕,体重竟近百斤,耶律婉到底是女孩子家,抱个百十斤没有意识的人,十分的费力。咬紧牙关说道:“我怎么能不管你,薛玉凝、恨生是人命,你也是啊。你们谁跟我都无冤无仇,我不能厚此薄彼。”
陈凤仪惊觉小兵还在向上提拉绳索,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将绳索丢到城楼下去!要将人拉上来杀了哀家吗!”
玉凝大惊,拼命挣扎,对身后两名壮兵嘶喊道:“你们放开我!”怒目瞪着薛晟,喊道:“爹,表嫂和云天公主还在绳索上。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快阻止陈凤仪!”
薛晟一听这话,当即变色,上前搀住陈凤仪道:“太后,你听我说。…林可儿、耶律大公主是碧月、云天两国的人,你得罪了这两个国家,西岩的江山可是坐不牢稳。”
陈凤仪一届妇道人家,仅想着要攥紧兵符,就是坐稳了江山,哪估计绳梯上的人是谁。突地拉住薛晟的手,手指在他手心摩擦。
轻轻道:“薛晟,你要违背我的意思么?现在他们在城外,咱们在城内,一会乱箭将下面的人都射死,这江山社稷就你我两人的!你不想当皇帝么?”
薛晟绝无当皇帝的心思,此时虽色迷心窍,可是男人到底比女人顾虑多,犹豫道:“这…即便皇上死了,可是还有七王爷几位王子,这江山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陈凤仪见说服不动薛晟,拉着他的手,来到城墙跟,指着城下一名娇美妇人,问道:“薛晟,你还记得那妇人么?”
薛晟放眼看去,只见那妇人双瞳琥珀色,四十几岁年纪,却犹似二十年前那般美貌,骇得‘啊呀’一声,倒退数步,颤着嗓子说道:“是吴欣!我的夫人吗?那贱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活生生的在此。”
陈凤仪颔首道:“正是。宸儿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咱们当年所为之事他都知道了。你想,你当年对吴欣那般狠毒无情,她回来了,会善待你么?让他们进了城,你我必死无疑,吴欣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啊!薛晟,大义灭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浅显道理你不懂么?”手拍在薛晟胸口,轻轻揉抚。
薛晟闻言心里乱糟糟,突地抓住陈凤仪的柔腻的手,双眉倒竖,对那手攥绳梯的两名士兵冷声令道:“你们,立刻将绳索丢下去吧,将上面两人摔死。”
薛玉凝哭喊:“爹!薛丞相。你当真这般无情。那时你外甥媳妇,你怎么给我姑姑交代?”
耶律婉身子一震,暗骂:来什么西岩,当什么皇后,命都要没了!妈,女儿想你。
看着十几丈下的石板路,眼前一阵晕眩,对怀里昏睡的林可儿道:“可儿,我不保证一会抱着你跃下去会安然无恙啊!希望你肚子里的小林可儿,保佑咱们。”
士兵得令,说了句‘是’。双手刷的一声松了开来。绳梯脱手向下急速滑去。
宋哲膝盖一软,连连道:“糟了,完了,完了,糟了。”翻来覆去就这几个字。
孙婆婆急的望了礼仪尊卑,一巴掌打在宋哲脸上:“糟了什么,还不奔到墙下面去等着接!”
在士兵那个‘是’字出口的一瞬,恨生已经内力涌透身躯,抬起食中两指,迅速点住身后两名汉子的穴道,红衣飞旋,扑身趴在城墙上,两手死死攥住绳梯。
“赶上了。大公主,你们怎么样?”
耶律婉一手捞着绳梯,一手抱着可儿,吓得又哭又笑,喊了句:“好的不得了!还活着!”突地惊道:“恨生,你…这么瘦,撑得住我们三人么?”
恨生手臂上的血顺着绳梯一滴一滴落在耶律婉脸颊,她似乎一点都不疼,笑笑的问道:“怎么是三个人?”
耶律婉见了她手臂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猛地升起怜惜不忍。
轻轻的道:“可儿肚子里还有个女娃娃。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女娃娃,我也不知。想来是宋哲那货喜欢女娃娃吧。”耶律婉突地心中难过了起来,小心的问:“恨生,你手臂上伤口,是你母亲刺的,一定..很痛吧?”
恨生摇摇头,许久才小声道:“伤口不痛。”泪水滴下,吸吸鼻子道:“耶律婉,我心痛。”
耶律婉瘪瘪嘴,哭了起来:“恨生,你别哭啊。我...不该那么问你的。”
陈凤仪连声大喝:“快,快,将恨生那小贱人的手臂砍断!别让她坏哀家好事!”
恨生听到母亲的话,心中如刀在绞。紧咬下唇,在城下寻找凌烨宸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看到他,或许是她做了好事,想...让他夸奖一句,哪怕只是他轻轻一笑。
士兵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对恨生以及绳梯上的耶律婉和林可儿三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实在无法下去狠手。
更何况,若是皇上此番劫难死不了,待日后追究起来,伤害娘娘的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太..太后三思!”
“没用的东西。”陈凤仪上前夺过那士兵手中长剑,双手握紧。走到恨生身边,抿唇笑道:“贱人,放手么?”
恨生紧紧攥着绳梯,没有丝毫松手之意。
“我自小长在暗阁,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你威胁两句就像吓到我么?”
说着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四下幽幽荡开,眼睛里面泪珠却滚来滚去,倔强的不肯滴落。她不是没有想过,让陈凤仪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说着母女悄悄话,可是,不过是想一想、梦一梦,罢了。
“我并非威胁你,我是真的要杀你。”陈凤仪倏地扬臂,持剑朝恨生小臂砍下。
剑刃入肉,搓到了骨头。因陈凤仪手劲小,到底没能将恨生手臂砍断。却因刀刃锋利,割得伤口又深又重,血水如泉喷出,飘下洒在城下众人衣角。
凌烨宸将所有都看在眼中。却无力的站在当下。心想:我待恨生竟是这般的冷漠。若我说让她丢掉手中绳梯,她定会听我的话。可我..不能。丢掉绳梯,林可儿、耶律婉之中有一人死了,我无法向两国交代。
琥珀的眼中,满是雾气,抬起白色的衣袖,斑斑红点,是恨生的鲜血。
“陈凤仪,你别伤害恨生,你不要伤她!我求求你。求你了。”薛玉凝挣扎不已,脖子上又被刀刃割了几道口子。双膝软下跪在地上,哭求。“爹爹,你快阻止陈凤仪,女儿给你磕头了!”
薛晟见着陈凤仪残忍的举动也惊得愣住了,可是形势所逼,他已经没有退路,说道:“女儿,你还是求自身平安吧。”
恨生紧咬下唇。手臂已经颤抖,额上汗水颗颗滚落,却依旧死死攥着绳梯,笑看母亲:“陈凤仪,能见到你这幅丑态,我做鬼也值得。”
陈凤仪气恼,挥剑朝恨生手臂连砍数剑。
一张脸面比恶鬼还要丑陋,两眼竟流下泪来:“为什么我要生你,没有你,我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先皇对我宠爱有加,我本该享尽荣华富贵,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我。”又刺数剑。直刺得恨生双臂血肉模糊,不见一处玩好肌肤。
凌烨宸站在城下,直直看向恨生,恨生也朝她看来。两人视线一交汇,将怎也无法移开,他的目光中,满是怜惜、不忍和心疼。她的只有无尽的眷恋和不悔。
恨生红唇微微开合:“四爷,我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可谁知道,手自己有了意识,却怎么都不愿意松开呢。”
凌烨宸双臂猛地一颤。心口剧痛开来,他知是因爱念牵动了心血,心脉中情毒发作了。紧紧捂住胸口,粗重喘着,鲜红的血从唇间溢出。
他现在、此刻能做许多事情,也都还来得及。譬如,舍弃林可儿、耶律婉、薛玉凝,舍弃国家利益,救下恨生。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摇着头,薄唇困难的轻吐:“对不起...”
因为,这世上,舍弃谁,都不能舍弃薛玉凝,因为,薛玉凝还没有坦诚她爱他,他...想听薛玉凝亲口说一句爱他。
吴欣见恨生身处危难,拉着凌烨宸的手臂,喝道:“宸儿,快救救恨生!”朝恨生大喊:“生儿,丢开绳梯,不要管别人,欣姨只要你活着!”
宋哲急忙叫道:“不要!不要松开!恨生姑娘,我求你,不要丢手。我妻儿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人在危难下,能想到的只有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宋哲对恨生便更没情感了,心中打定主意,恨生若能救下妻儿,他自当感激她一生一世。
陈凤仪不知自己在恨生手臂砍了几剑,直到她累了,才停了下来,看见恨生的手臂剧烈的颤抖着,却倔强的不丢开双手,陈凤仪提起一口气,粗噶喘着,抬起双手,剑尖直直朝恨生后心刺下。
“生儿!”吴欣大喊出声,两腿一软,蹲坐地上。
映雪跑去抱住吴欣,眼角含着惬意的笑,看着恨生。斗了不知多久,胜负终于分出。恨生还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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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介个...喜欢恨生滴亲。。。偶是。。是坏人。。。唉。。】
?。
☆、约好了
眼见剑尖就要刺进恨生后心,凌烨宸紧闭双眼。心口却疼得越发厉害。他理不清为什么会情毒发作。只知道他是吝啬的,对恨生最为吝啬。
城楼上忽的一道白影闪过,跑来陈凤仪身边,在长剑刺下之前,伸出双手猛地抓住了剑刃。
此人正是玉凝。她嘴角都是血迹。拢着眉头,斥道:“陈凤仪,你住手吧。”
陈凤仪吓了一跳,朝身后看去。
两个士兵肩膀各掉了一大块肉,“太后,薛玉凝疯了,居然将我们肉都给咬掉,不然她也逃不脱我们手中。”
恨生回头,瞅见玉凝一双白皙小手使劲捂着锋利的剑,嗔道:“薛玉凝,你疯子,不要手了么?谁让你用手抓剑刃的,快丢开!”
玉凝坚决摇头,“你娘亲不爱你,将你砍了那么多剑,她不心疼,可是我好心疼。”
陈凤仪嘿嘿一笑,猛然将剑从玉凝手中拔出。一脚踢在玉凝胸口,将她踢到在地。
凌烨宸一瞧玉凝受苦,再也无法冷静,什么国家利益,什么林可儿、耶律婉全都忘了。立刻令道:“恨生,将绳梯扔出,誓死护着凝儿,不要让她受半分损伤。”不等宋哲出声,接着又说:“宋兄、郝仁使轻功上去接大公主、和林可儿。她们两人若是不慎死了,我的首级摘给你们赎罪。”
众人一凛。凌烨宸的语气不容置喙,竟无人提出一个字的异议。颔首道:“是。”
恨生脸容猛地一僵,嘴角苦涩的笑,施展最后内力将绳梯向外用颈抛出。
随着绳梯甩出的弧度,耶律婉顺势飞落数丈。眼看要摔在石板路上,她猛地蹬在城墙上借力,双掌轻飘飘托在林可儿身上,将她推送到迎面飞来的宋哲怀里。
宋哲抱住林可儿,稳稳落在地上。运功给可儿输了真气。林可儿醒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5
喊了句:“宋哥哥。”钻在她丈夫怀里哭了起来。
耶律婉身子重重砸下,却也未落在地上,却也没被踉跄飞来的郝仁抱住,而是落在了一名脏兮兮的难民怀里,被抱个正着。
那难民一双大手好巧不巧,抓住了耶律婉的胸~脯。耶律婉脸颊噌的羞成酱色。动也不动窝在那人怀里。
城墙上
玉凝双手满是鲜血,跌坐地上。陈凤仪怒不可遏,剑指着玉凝面门:“是你逼我。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不讲方式,没有剑招,直直刺去玉凝肩头。
恨生手上没了负累,伸手出掌,打在陈凤仪腕上,震得她手上长剑落地。
陈凤仪大喝:“来人,杀了这个贱人。”
玉凝大惊,挡在恨生前面,看着薛晟道:“爹,救救我们。”
薛晟为难啧啧出声。
“女儿,爹救了你,皇上和你二妈妈就要杀我。你还有八个哥哥,你难道不为他们着想么?你一条性命换咱们全家平安,你死的也值了。”挥手招来百兵,令道:“杀了恨生。活捉玉凝,若她不配合,杀。”
玉凝心中大恸,亲生父亲竟对自己狠下杀令。
百兵请出寒光长剑,劈头砍来。
恨生捞起玉凝,护在身后,似真似假道:“薛玉凝,你欠我一条命,要还的。”赤手跟白剑斗在一起。
她双臂已经被陈凤仪砍得伤痕累累,此时双臂出掌对付陈凤仪那种软棉花还好说,对付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根本难以匹敌。更何况还要保护身后的薛玉凝,不多时便已经处在下风。
腹部、胸口、腿上受了多处剑伤。
玉凝哭着道:“恨生,你不要管我,你走吧。我一个人死就好了,我不要你死,你走吧,好么?”玉凝不会武功,又不会使兵器,只会拿身体帮恨生挡剑,可是,每每挺身挡在恨生身前,都被恨生一个巧劲拽到了身后,那剑反而落在了恨生背后。
玉凝骇得动也不敢妄动,生怕再给恨生平添伤痕,哭着一遍遍道:“凌烨宸,你快来,救救我们啊!”
凌烨宸双眼早已经泛红。望着近二十丈高的光滑墙面,猛地拳头砸在墙壁上,心想:用来防御敌人的城墙,自负坚不可摧、攻也不破的城墙,竟将他阻隔在外。
恨生道:“城墙高二十几丈,他非神仙,怎也上不来。莫要给他多添烦恼。藏在我身后吧。”反腕夺过士兵手中长剑,接连刺死十几人,自己身上又连受数出剑伤。
恨生持剑要杀薛晟,玉凝大呼:“不要杀我爹。”
恨生闻声及时收剑,士兵见她疏忽,纷纷出剑刺到她胸口。她旋身将身前数柄长剑从中间截断,挥剑刺向陈凤仪,陈凤仪连连惊呼:“女儿,你真要杀了母亲?”
恨生一怔,手顿在空中。心想:她到底是我母亲...我真要杀她么?..不,此刻不杀她,是因她手中攥着凌烨宸心口毒蛊的解药。不是我不舍得杀她。
士兵有缝隙可循,持剑从四面刺到。恨生闪避不及。
玉凝扑身挡在恨生身前。
恨生惊喊:“薛玉凝!你小心。”将玉凝抱住,按在城墙,自己用身体将她挡住。百剑刺到,扎得恨生后背满是窟窿,血肉横飞。
血从恨生口中喷薄而出,她急促的喘着。眼睛眯起,在城下寻找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他的话,她没有当做耳旁风,她将玉凝护的没有一丝闪失。
玉凝惊恐睁大双眼,眼泪扑簌落下:“恨生,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恨生喉间被血水堵着,呜咽不清,气息奄奄道:“我…我并非舍命救你…而…而是他的话,我不能不从,…你知道…知道吗?方才,他命我抛开手中的绳梯…,是因为,你…当时双手受伤,被陈凤仪拿剑指着…唯有我放弃林可儿、耶律婉,才能腾出手来保护你。他宁可舍弃林可儿、耶律婉,宁可得罪两个国家的人…也要救你。我..不能让他的希望落空…”
玉凝身上的白裙子被恨生的血染成鲜红,她害怕极了。想碰碰恨生,可她身上处处皆是伤,竟不知该碰哪里,最后轻轻摇着恨生的肩膀。
小声道:“恨生,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我好怕。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们回去宫里,你还是他最最宠爱的妃子,我还是那个人见人厌的玉凝,我任你欺负,好不好。”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恨生轻轻一笑:“薛玉凝…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来到皇宫,遇到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可是,命运不是我..能选择的…”说着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身子无力的向前趴下,如一片树叶,轻飘飘的顺着城墙飘落而下。
玉凝大惊,趴在城墙上大喊:“恨生!”
红衣飞舞如谪仙,嘴角挂着一抹绝美的笑,是恨生嘴角凄绝的笑。
玉凝喊道:“凌烨宸,快救活恨生!我不要她死,她不能死!”
凌烨宸早已经候在城下,待到恨生落到离地面三丈远的地方时候,他凌空跃起,将恨生稳稳抱在怀中,落在平地之上。
不是查看恨生伤势。而是立刻仰头看着城楼之上。
只见陈凤仪已命人将薛玉凝擒住,玉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叫道:“陈凤仪,你看清楚我手中兵符。兵随符动,即便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你得不到兵符,士兵也不听你的!想得到兵符,便不要动凝儿一根汗毛。”
陈凤仪一怔,眯眼看着凌烨宸手中的令符,说道:“薛丞相,将你女儿绑起来。咱们先诱出兵符再说。”
薛晟亲手拿绳子束住玉凝手脚。
凌烨宸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恨生。
只见她眼睫扇动,气若游丝,脸如白纸,竟依旧美得摄人心魄。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恨生的脸颊,不可否认的,她的脸容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他也是男人,也不例外。
只可惜,恨生使他动心,玉凝却让他心痛、不甘心、让他不能不去占有。以至于,毁灭所有,亦要薛玉凝为伴。
修长的指轻轻抚摸恨生的脸颊,轻轻道:“谢谢你,舍命护她。我对你,唯有感激不尽。”
恨生心中一涩,泪水若珍珠一般颗颗滚落,她觉得自己摇了摇头,可是却因早已没有气力,脖子动也没有动,气息游离:“四..四爷,我死后,你…会..记住我么?”
凌烨宸心口热血猛地翻涌,剧痛不止。他点点头,温柔的笑:“会。”
恨生心中大喜,满是鲜血的手扬起,小心翼翼的拂过他英挺的鼻,浓密的眼睫,以及他薄幸的唇,嫣然一笑:“…嗯,我也会记住你……”拉着他的手。蹙着眉毛说道:“约好了...来生..爱我...好么?”
凌烨宸手一顿,眼眶酸涩,闭眼一瞬,落下两滴泪,责备:“先将这一辈子过完,再说来世。”在她胸口衣襟翻找,问道:“追魂丹呢?你说过,你有许多颗。”
恨生心口猛地一窒,鲜血从唇间、鼻间冒出,痛苦的哽咽:“四爷…我好冷…抱着我…让我…死在你的怀里…”
凌烨宸将她紧紧抱住,泪眸抬起,看着吴欣,问道:“追魂丹呢!快拿追魂丹给她续命。”
吴欣叹了口气,两行泪水落下:“只有一颗。她背着我,偷偷给你,让你救了薛玉凝。”
凌烨宸脑中轰的一声,一瞬间竟什么都无法思考。紧紧将恨生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一遍遍道:“恨生,你这般待我,让我如何是好...”
恨生双手虚弱的抬起,拥在他腰身,“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真心的一句话了…我不怪你…爱你…我从不后悔…”嘴角的笑僵在当下,手掌骤然收紧,紧攥凌烨宸衣裳。喉间似要用力发出声响,却力不从心。
凌烨宸心中大恸,附耳到她唇边,问:“你想说什么?小声说给我听。”
“四爷…回宫后,不要让欣姨…接近薛..玉….”话还未完,恨生突地口喷鲜血。手臂松开,无力落在地上。合上了眼睛。
凌烨宸问道:“接近什么?恨生...”
邢掣、月下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隐隐觉得恨生所说那两个含糊不清的字是‘薛..玉..’。
吴欣心中难过,抱住恨生嘶声哭了起来。
林可儿、耶律婉亦都伤心落泪。冬儿跪在恨生身前,一遍遍道:“恨生娘娘,我代我家主子给你叩头了。”重重磕下。
凌烨宸猛地吸了一口气,退了外衣扑在地上,将恨生搁在衣服上。
起身看向难民中间几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轻轻一笑,径直道:“七弟,咱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联手入城,你意下如何?”
几名高大男人一怔。
其中一人倏地脱下帽子,露出了三千雪发,一双眼眸同样血红,担忧心疼的神色,不下于凌烨宸。这人正是凌懿轩。他担心的人,除了玉凝,再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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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
凌懿轩听到他四哥的声音,当即吃了一惊,心想:我仅道我乔装打扮已经掩人耳目,没想到四哥一开始就瞧见了我,方才问凝儿当不当要难民进城,想必也是警告给我听的。我竟不知呢。
耶律婉从方才从城墙跌下,就被一个乱民搂着胸~脯,抱在怀里,此刻见到抱着自己这难民前面那人竟然是凌懿轩,当即“啊”的一声,忙抬头看向搂着自己这男人,但见他虽脸容黑灰,一双眼瞳竟分外睿智,透着十分俊朗,喊道:“你…你..是凌武!”
凌武冷哼一声,将耶律婉仍在地上,不悦道:“麻烦你下次在坠地,莫要砸到我身上,重死了。”
耶律婉脸上一红,起身打着衣服上的土,说道:“我..是你自己出手抱住我的。”
凌武一怔,方才见耶律婉誓死保护林可儿,勇敢又义气,当即心中一软,不忍她摔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死了,下意识伸手救了她。
连连摆手道:“莫要说了。要不是你那什么郝仁爷爷,使个轻功窝囊的像只熊,我才懒得搂你。而且,虽是我主动抱你,可...方才那么许久,可是你死死攀住我脖子不丢的。”
耶律婉胸口突突乱跳,她长这么大没给男人抱过,更是没给男人碰过胸~脯,三年前,凌烨宸也只是戏弄的将她衣襟挑开,露出颈项而已,可没像凌武这般两只大掌朝胸前虎抓上去。不由得身子一软,窝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此刻被揭穿,恼羞成怒,拔剑相向:“我要杀你!”
凌武拿出手绢擦擦手掌,将手绢扔在地上,理也不理耶律婉。
婉儿眼眶红了,问道:“你干什么擦手?”
凌武道:“方才摸到了脏东西,不擦擦手,心中总是难过。”
耶律婉气的倒抽一口气,半天都没吐气出来,这男人竟将她胸~脯说成是脏东西,攥拳长喝:“弟!郝爷爷,有人要将我气死啦,你们还管不管我?”
邢掣、郝仁走来,一人架住耶律婉一只胳膊,云天新帝说道:“八爷,你多多见谅。家姐神神叨叨,是家父管教不严。你手绢不够用了,再管月下去要。”拉着气到几近昏厥的耶律婉走回凌烨宸身后。
月下一个激灵,心想:邢掣,这关我鸟事。我站着都能中箭。什么手绢不手绢!眼看咱们在此处深处危难,恨生娘娘已经丧命,双儿那妮子却还在树林里苦等我去寻她,也罢,她来了,我还得保护她。不来正好。
凌武见耶律婉怒目瞪着他,心中大乐,正要冷言讥讽。就听七哥说道:“八弟,不得无礼。耶律婉毕竟是个女孩子。”
耶律婉听罢这话,立刻被气得内伤,喊道:“我本来就是女子!你们当我是男人么!”
凌武不予理睬,立在七哥背后,和凌思远并肩而站。见凌思远正自发呆,问道:“小十二,你怎么发呆?”
十二说:“四哥有玉凝、映雪,七哥有雨晴、玉凝,宋哲有可儿,邢掣有冬儿,月下也有双儿,你方才认识了个婉儿。我算了算,这里便只剩下我和郝仁大爷是孤身一人。”
小八说道:“哈。别提耶律婉。凶死了。啊,不过,郝大爷跟孙婆婆眉来眼去。孤身一人的,只有你。”
两人小声嘀咕。忽的听到七哥严肃担忧的声音传来。
“四哥。害玉凝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愿跟你联手。你可有办法么?”放眼朝城上看去,只见薛晟、陈凤仪,不见玉凝身影。
凌烨宸想了想,环视乱民装扮的数万人。问道:“这些百姓中,你的精兵有多少人?”
凌懿轩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06
一怔,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四哥。坦诚说道:“六万人中,半数皆是。”
凌烨宸点点头。沉声道:“我先将凝儿救下,随后薛相和陈凤仪必对咱们痛下杀手,若我没有猜错,陈凤仪要乱箭将咱们射死。到时劳你的精兵护一齐挡箭吧。你跟四哥的恩怨,暂缓一缓。”
凌懿轩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怀疑的神色。
“四哥,你若能将玉凝救下,以你自负又爱出风头的性子,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现在么?这里除了三岁的甄儿不懂之外,我们哪个人不明白,玉凝在握他们手中,我们就绝对没有胜算。”
凌烨宸看了七弟一眼,抿嘴轻笑:“四哥到底比你多活一个年头。我自有我的办法。”
掏出兵符,对城楼上喊道:“母后,丞相,要兵符么?”
城楼上一对男女身子一震,眼中满是希冀的光。女人尖锐道:“皇儿,你要呈给母后么?”
她皇儿将兵符在手中抛了几抛,朗声笑道:“没错。不过,让我看到凝儿。”
薛晟、陈凤仪稍一审度,后者道:“薛晟,将你女儿拉过来,推到墙边给宸儿看。他交给我兵符,我就还给他薛玉凝。”阴狠一笑,还给他死掉的薛玉凝。
薛晟依言,从地上将捆绑手脚的玉凝扶起,推到墙边,将玉凝头按下,喊道:“皇上,你看到了,凝儿安然无恙。”
玉凝胸腹撞在石头墙上,小腹牵的一阵阵疼痛。眼睛直直看着城下地上安静躺着的恨生,一时难过不已,又落下泪来。
凌烨宸看见玉凝,心里突地一动,又是怜惜,又是心疼,笑着说道:“凝儿,还记得前些日子宫宴前,你差点掉进水池,我救你脱难,你却错喊七弟名字,将我惹怒,我把你带到皇宫最高钟楼么?”
玉凝泪眼婆娑,点点头。
“记得,你把我带到钟楼,拿匕首划我胸口。你说我只能喊你一人的名字,否则就要教我好看。”心中本来已经悲戚难过,想起那日凌烨宸待自己如何狠辣,委屈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凌懿轩闻言,气的身子发颤,瞪着凌烨宸,鄙夷道:“我道你那天将玉凝带去了哪里,原来是将她逼在墙角威逼利诱去了,真卑鄙。”
凌烨宸哭笑不能,心想:看来凝儿在我身边着实受了委屈,她仅记得我怎么愧对于她。又道:“凝儿,除了拿匕首划你胸口,还发生了什么?记得么?”
薛玉凝想了想,恨恨道:“凌烨宸,你疯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行呀?恨生死了,我的手刚才也快被割掉,现在你还有心情让我回忆你怎么恶劣的待我么?”
凌烨宸急的来回打转,望着月下,冷声:“你知我要说什么吗?”
月下重重点头,一脸‘爷,我懂你’的表情,热切道:“我知道,可是没有用,玉凝主子想不起来。”
凌懿轩垂眸一想,莫非四哥的话不能教薛晟、和陈凤仪听到,想来让玉凝回想那事,正是救玉凝的办法。
玉凝见凌烨宸着急拢眉,忽的脑中一转,惊觉:那日四爷将我从钟楼推下,后来又随我一起坠下,抱我在怀。莫非他要让我从此处跳下去,接我在怀里?
登时吓得一身汗湿,心想:这里可是钟楼两倍高度,我若摔在地下,不死才怪。随即又想:不过,跳下还有一线生机,即便死了,也比落在陈凤仪手中好过。摔死了,兴许还能赶上和恨生一起去投胎。
哭着喊道:“凌烨宸,四哥哥,你的意思,难道是那样吗?!”
眨着大眼,挑着弯弯的眉毛,古怪精灵极了。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看在陈凤仪眼中,惹得陈凤仪连连咬牙不耐。恨不得将她立时砍死。
凌烨宸大喜,啪的一声轻轻击掌,说道:“你乖,就是那样。”
玉凝哭丧小脸:“可,可,如果那样了,我..我..会怎样?”脑中想到自己被摔得脑浆迸裂的惨状。
凌烨宸柔声诱哄:“即便你那样,也不会怎样。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
玉凝哭笑几声:“那..那好吧,既然那样了也不会怎样,那我就那样做了哦。”说的可怜兮兮,柔柔弱弱。
凌烨宸连连道:“好。”
数万人的脑袋一仰一低,看着西岩皇帝和他宠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仿若此处只他两人一般。
凌武、凌思远不解的对视。
映雪恨得牙痒痒,皇上和薛玉凝竟有私密的事情瞒着她。甄儿突地哭了,映雪喝道:“哭什么哭,母妃要给你哭死了。”甄儿哭声猛地止住,看着母妃一脸凶相,立刻哭声震天。
凌懿轩叹气,暗道:玉凝和我便没有这般说过话,她跟我说话总是客客气气,没有跟四哥这般自在。喊道:“玉凝,就按四哥说的办吧,即便你那样做了,真的怎么样了,我也不会教你怎么样。放心啊。”
凌懿轩虽不知‘那样’指的是什么,可他口中‘怎么样’三个字等于‘死了’两个字。
宋哲眉峰高高隆起,打了个死结,暗想:老子从来说话办事简单明了,这一群人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喃喃道:“打什么哑谜。”
在可儿嘴唇狠狠亲上一口,学着凌烨宸的口气,肉麻兮兮道:“可儿,你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山洞发生的事情么?”
林可儿脸羞得紫红,冷冷回道:“凌四爷、表妹他们说的绝对不是你在山洞里对我做的那种龌龊事。你快快住口吧。”看着恨生的苍白脸颊,又落下几滴泪水。
陈凤仪不耐踢了玉凝小腿一下:“薛玉凝,别捣鬼。宸儿没长翅膀,飞不上来救你。什么这样、那样、怎样的?听的哀家一个脑袋涨成十个大了。”
薛晟看见玉凝疼得低吟出声,到底是父女情摆在心间,柔声说道:“女儿,你老实点吧。免得再多受皮肉苦,爹爹看到了会心疼。”
玉凝听到‘爹会心疼’四个字,觉得耳朵被刺得生疼,爹的话可笑极了,这是十七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薛丞相,我身上的绳子就是你亲手绑的,刚才下杀令刺死恨生、刺死我未遂的也是你。这就是你说的心疼?爹爹,你的心疼,让女儿受了好多的哭,让恨生丢了性命。你...狠心到底,女儿还觉得你有担当一些。”
薛晟老脸臊得通红,长叹一声,负手站着,看着万里山河。无奈道:“爹爹也是逼不得已。太后说的对,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啊。”
玉凝在心里恨恨道:你所谓的‘义’,不过是巴结、阿谀陈凤仪罢了,爹啊爹,到时凌烨宸要斩你,吴欣要杀你,女儿求情也求的没有底气。你教女儿好绝望。
苦于脸颊被侍卫紧紧按在石壁上,玉凝大眼一转,软声道:“爹,你要是真的心疼女儿,就让侍卫放开女儿吧,女儿被困住了手脚,你还怕女儿逃了么?”
薛晟见玉凝说话乖巧温柔,又见她手掌满是鲜血,可怜极了,心中不禁泛起怜惜,父爱泛滥开来,腾地一声推开按在玉凝身上的侍卫,喝道:“没看看这是谁的女儿,下手如此之重!活腻了么!”
陈凤仪对此没甚在意,量薛玉凝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落在她手里,就别想逃,叫道:“皇儿,母后续根绳子下去,你把兵符系上去吧。随后啊,母后把凝儿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啊。”
凌烨宸点头,依顺道:“好。”举起兵符,顺势走到玉凝正下边的位置,将兵符高举过头顶:“母后,你续绳子下来吧。”
凌懿轩急忙道:“四哥,别信陈凤仪,兵符到她手上,玉凝就没命了。”
凌烨宸却朗声道:“我相信母后一言九鼎,不会为难凝儿的。”
陈凤仪听了‘一言九鼎’这几个字登时飘飘然入了九霄,心中无比的舒坦受用,说道:“好皇儿。”令人续下绳索。
凌烨宸扯过绳头,作势要系上兵符。吴欣心急火燎,却也不出声阻止儿子,知道她儿子自有打算。
玉凝望着下面小的像是一颗小石子一样的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瞅见凌烨宸便在自己正下边,心中突然安稳了起来。倏地转身,直直看着薛晟,说道:“爹爹,你若及时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终酿成祸。女儿免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薛晟怒气飙升,斥道:“女儿,你咒为父死么?一会儿兵符上来了,天下就是我和太后的。你看不明白吗?”伸出粗厚大掌朝玉凝领口抓去。
玉凝心中暗道:我坚信,无论从哪里、从多高跳下,我都死不了。
突地向后仰去,身子翻过宫墙,在空中翻转一次,急速驰下。
众人大惊。
凌懿轩惊得双手汗湿:“四哥,这就是你的馊主意!”宋哲惊得大喊:“表妹。你以为这是客栈三楼么?那次表哥接住你,已经废了老力,你跳上瘾啦?”
两人凌空跃出,踏在众人肩头、脑顶,朝玉凝飞去。
邢掣、月下“啊呀”一声,同时跃出,邢掣扯住凌懿轩的脚,“七爷,你保存体力,一会攻城使吧。”
月下抱住宋哲的肩膀,呵呵笑道:“宋大爷,救美一事,还是交给我四爷去办,你好生歇着。”
宋哲大骂:“你说我不是英雄么?”
月下脸一黑,将宋哲打横抱起,送林可儿身边:“林姑娘,管好你的英雄。”
宋哲道:“双儿她月哥哥,你力气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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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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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凌烨宸不慌不乱,丢开绳头,将兵符慢条斯理的装进胸襟,扬起头,眯着漂亮的眼眸,看着天上一抹白影飘飘落下。伸出双臂静静等待。
凌懿轩被邢掣拖着脚,伏在地上,动弹不能,急的捶地大叫:“四哥,你要是只顾着自己姿势样子好看,接偏了,教玉凝摔在地上,你看我能不能将你剁了喂狗!”
话音未落。
玉凝“哇”的一声,落进了凌烨宸手臂上,接着痛哭出声,心中直喊:这辈子怎么自杀,绝不跳楼自尽,太折磨人了。
凌烨宸稳稳将她抱住,吁了一口气。问道:“凝儿,你还好么?”出剑划开她身上绳子。
玉凝摇头,落泪,身子发颤,钻到他怀里痛哭了起来,又怕又难过,泪水将凌烨宸衣襟都打湿了,良久说道:“恨生死的不值。你要替她报仇。”
凌烨宸心中一痛,深深看了眼不远处的恨生,说道:“一定不会让她白白死去。”抱起玉凝几个起落,来到众人身前,低声对玉凝说道:“你去跟恨生道别吧。”
玉凝从他怀里跳脱,跪坐在恨生身边,拉着她的手,默默哭了起来,跟恨生种种过往在脑中回放,虽有过节,却对她无法有丝毫恨意,有的仅剩下感激和心疼。
陈凤仪、薛晟万没想到玉凝有胆量从城墙跳下,他们手中没了把柄,当即慌乱。陈凤仪大喊:“快来人啊,快放箭,将城下所有人射死。”
凌烨宸不屑一笑。
邢掣道:“果然是咱们使剩下的破烂法子。”
月下说:“是啊。”忽然想到几日前在和七爷对峙的战场之上,双儿挺剑护着自己腰侧,心中一软,长叹一声,当即决定擒住了薛晟和陈凤仪之后,就去树林里找双儿,告诉她自己的个阉人,让她断了念想。
只见,城墙出来黑压压士兵,手持弓箭,拉弓射出,箭雨朝众人飞驰而至。
玉凝见状,生怕箭羽射到恨生身体,猛地趴在恨生身上,替她遮挡。流泪,却笑:“方才你保护我,现在..该我保护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一个指头,再动你一分一毫。”
凌懿轩令道:“百姓快退。三万精兵布阵挡箭。”三万百姓立时避退,精兵层层布阵,自护门户,应对挡箭。
凌懿轩前去和凌烨宸并肩站在玉凝身前唤了句:“四哥。”
凌烨宸反腕出剑,眉眼舒冷,说道:“七弟,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这口气倒似再说:七弟你快从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才好。
凌懿轩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想办法,将你打倒,跟玉凝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吧。你呢,四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凌烨宸冷冷一笑。不搭理他七弟。
邢掣、宋哲、月下、郝仁、凌思远、凌武、耶律婉等人亦都拔剑自理门户,兼顾女眷,将林可儿、冬儿、映雪、吴欣、孙婆婆等人护在身后,竟都护的疏而不漏。
箭雨层出不绝。众兵纷纷被箭射倒。
凌七爷见属下有难,大叫:“四哥,这般下去,咱们迟早被陈凤仪给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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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凌烨宸张张嘴,不悦道。突然冷笑道:“那,为兄派你用头将城门撞开。”
宋哲哈哈大笑:“你们兄弟两个感情似乎挺好的。”
懿轩摇头也笑,竟笑的越发开怀:“没想到四哥还懂得诙谐、幽默。小弟以前没有发现呢。”
凌烨宸挑挑英眉。
“现在发现,还不晚。如果你不跟为兄抢凝儿,为兄能对你更诙谐、更幽默。天天将你逗得开怀大笑都行。”将手中长剑挽成箭花,把层层飞至的箭雨打得四下飞散。
此时。
一支箭朝着耶律婉的左眼珠射到。郝仁大叫:“大公主的左眼,小心啦。”
凌武近水楼台,勾手挥刃,打在耶律婉眼前那只箭上。箭变方向,斜斜飞出。
婉儿脱险,惊魂甫定,感激道:“凌八,你救了我的左眼。我的左眼跟你说声谢谢啊。”
凌武扯扯嘴角。“我的嘴唇,告诉你的左眼,不用客气。”
此时。
一支箭朝凌武右眼射到。
耶律婉长剑劲挺,将箭羽削飞。嫣然一笑。
凌武说的言不由衷。“耶律婉,你救了我的右眼,我右眼谢谢你啊。”
耶律婉挑眉道:“不必,从此,我的左眼是你的,你的右眼是我的。哈。”笑的没心没肺。
凌武心中一颤,忍不住朝耶律婉看了几眼,登时觉得这人长得还不赖,两人忽的一对视,竟一时不能分开视线,你看我,我看你,又朝彼此走近了几分。
凌十二连砍几层箭雨,弄得众人无事可做,问他为什么,他说:“孤家寡人,我落寞。砍箭充实自我。”
陈凤仪大叫:“教你小子充实自我,射死你。”令兵将:“放...放...快放箭啊!”
箭雨来势凶猛,层层射到。
月下怪叫:“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仰头望天:“天啊,给咱们赐个救星,行么?么?么?”
“救…救…救星来啦!”
远处娇声娇气的一句方过,马蹄声骤然响起。震得地面直颤,朝着城门飞驰而来。
凌懿轩三万精兵朝路两侧靠立,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一绿衫女子骑着花驴,率领一千重甲铁骑呼啸而来。
月下大叫:“双儿!”突然觉得自己态度太过惊喜热忱,冷冷的道:“邢掣,来的人是谁,看着好面生啊。”
邢掣一副‘你嗑药了?’的表情看着月下,说道:“面生你妹啊。”
婉儿大叫:“妹!你来啦!”
原来花驴上哭的眼睛肿成核桃一样的娇美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耶律双。
只见她跃下马背,奔去月下身边,抱住他的腰身,竟对身后乱窜横飞的箭丝毫不放在眼里,委屈道:“月哥哥,我在树林里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你为什么不去寻我?你知不知道,我将狼打死了几头?你真的要让双儿喂狼么?”倚在月下怀里蹭啊蹭。
月下可没她那般舒坦,又要挡箭,又要护她,忙的不可开交,心里却突然不再烦躁,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猛地推开她,不耐道:“我要救星,怎么送来个麻烦精?没见咱们生死一线么,没空应付你。找你姐姐玩去。”
双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是麻烦精。”掌风震碎数支箭羽,惊得月下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暗道:日后跟她打起来,我绝对讨不到好。
双儿娇声说道:“月哥哥,你说怎么才能救你们,我就能救你们。”
月下瞅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觉得她口出狂言,于是难为她道:“要救我们的话,其一呢,要有一张长、宽各二十丈的细密大网,能够将陈凤仪的箭雨兜住拦下。”
双儿一抹眼泪,小手不老实的在月下脖间肌肤捏啊捏,月下身子一震,咽咽口水,低头看着双儿红扑扑的脸蛋,竟有咬上一口的冲动。只听她对铁骑士兵道:“把我准备逮月哥哥的那张大网拿来吧。”
士兵牵马而来,从马背拿下一捆大网递过。
双儿道:“这网又细又密,长宽足有四十丈。够用了吧?”
月下虽疑惑她竟真带了大网来,却心中为之一振,接过大网,说道:“爷,接住。”将大网抛去凌烨宸手里。
凌烨宸扯住大网一角,心想:什么时候凝儿能像耶律双缠着月下这般缠着我,那滋味定然不错。
将其余三角,抛给凌懿轩、邢掣、宋哲三人,四人齐飞而起,将四角用剑固定在四周城墙,箭雨射下,竟无法射进网内,纷纷软绵绵落在网上,网下众人皆毫发无伤。
双儿攀住月下的脖子,嘴唇离月下的唇只有一毫远,又问:“你还要什么?”
月下挠挠鼻尖,生怕一说话就亲到了她的唇。小心翼翼道:“其二,再要长足二十余丈的绳索,能够套在城墙上,让精兵上去,生擒陈凤仪、薛晟。”
邢掣叹口气,月下若非太监,跟我二姐倒也般配。
双儿点头,摆手道:“将我准备捆绑月哥哥用的绳索拿来。”
士兵将数十绳索送到。
凌烨宸轻轻一笑,说道:“双儿,为了逮住月下,你费尽了心思。”数十绳索分发给书名精兵,士兵将绳索倏地抛出套在城墙凸处,攀爬而上。
原来双儿并非有意前来相救众人,而是等待月下不到,心急如焚,于是带了百种兵器、各路暗器前来要将月下擒住束在身边。
被凌烨宸猜中心思,赧然一笑,说道:“四哥哥,你见笑了。待我回云天的时候,把月下给我吧,好么?我回去一定好好喂养他。”只觉得月下好吃好喝,一定会乖乖待在她身边。
众男子皆笑。宋哲最坏,说道:“双儿,你怎么喂他啊?你知你月哥哥爱吃什么?”
双儿好奇,连忙问道:“宋哥哥,你快说啊,月哥哥爱吃什么?”
宋哲笑道:“那当然是你嘴上的...”
月下心知宋哲说不出好话,一定是逗着双儿玩罢了。立刻将双儿拉在身后护住,警告看了眼宋哲:“宋大爷,可儿姑娘嘴上的胭脂,可是都入了你肚里了。”
林可儿羞得“啊”的一声捂住小脸,一脚揣在宋哲腿上,不悦道:“让别人把你奚落了。”宋哲无所谓道:“谁说我被奚落了,我就爱让他们知道,我跟妻子亲热。”
双儿拉着月下,问道:“宋哥哥方才说你爱吃我嘴上的什么?”
月下忽然不悦了起来,猛地缠住双儿的腰肢,将她身子按在自己身上,手指狠狠揉着她饱满的唇瓣,覆到她耳边,沉声说道:“以后不准你对哪个男人都哥哥长哥哥短。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不见你。”
双儿被他一碰住嘴唇,身子猛地一颤,又听到他霸道的话,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惊异,愣愣的望着他。
凌懿轩趁人不备,走去玉凝身边,见玉凝正蹲跪在恨生身边落着泪,他心疼极了,拉住玉凝的手道:“人死不能复生,玉凝,看开一些。”
玉凝点点头,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突地给人拽进了怀里,只听那人憋了半晌,说出一句:“凝儿,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一些。”
玉凝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深邃眼眸。说道:“你们两个莫要再斗。让恨生安静的歇着吧,好么。”跳脱凌烨宸怀里,回到恨生身边去了。
攀爬到城墙的重甲士兵,身上盔甲刀枪不入,不消片刻便制伏反兵,擒获薛晟、陈凤仪。
双儿撅着小嘴,乖巧趴在月下怀里,柔柔的说道:“我以后只叫你哥哥。”连着唤了两句:“月哥哥。”见月下脸容恢复了以往的笑颜,又问道:“月哥哥,薛晟、陈凤仪都给逮住,你还要什么?”
月下想了想,说道:“其三…”啪的拍在双儿脑门:“要你个头啊,还不教人开了城门,拉陈凤仪出来服罪。”
城门开。
拖出陈凤仪、薛晟,迫两人跪地。
吴欣站在两人身前,轻轻笑出声响。
“陈凤仪,说出宸儿心口毒蛊的解药在何处,否则,立地就要你死。”巴掌火辣,落在陈凤仪脸上,打得自己手掌隐隐作痛,心中却无比痛快。。
陈凤仪阴狠一笑:“你以为我信你么,那是我活着的最后砝码,我说出了解药的下落,我必死无疑。”
吴欣气的大喝一声:“你,贱人。”
薛晟抬头看着吴欣,只见吴欣肌肤细腻,竟没有一丝皱纹,竟比二十年前还要美貌,问道:“欣儿,这二十年来,你…好吗?”
吴欣斜斜睨了眼薛晟,忽的想起两人当年怎么洞房花烛,怎么花前月下,虽薛晟对她没真情实爱,她却是真的爱他。两人也曾欢喜过,心中猛地一软,不忍了起来,回道:“我…”刚想说句软话。
又听薛晟道:“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你放过我和凤仪吧,好么?我和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吴欣心中怒火中烧,又想到了薛晟当年为了陈凤仪,如何薄情寡义,如何分散她和凌烨宸母子两人,如何挥剑斩断了母子脐带,恨恨道:“你休想我放过你。等着受死吧。”
玉凝惊得身子一颤,轻轻拽着凌烨宸的衣摆,小声说道:“四爷,陈凤仪、丞相两人害死了恨生,我知道他们罪无可恕。陈凤仪死一万次我没甚知觉。薛晟是我爹爹。我…便是再恨他,也不能见他死,用我的命,换他的,好么?你放了我爹爹吧。”
凌烨宸微微一叹,若是舍得她死,何须救她,这丫头当恨生的死是为了谁?将玉凝拉起拥在怀里,说道:“此事,你莫要多言。”挥袖令左右:“将薛晟、陈凤仪押进大牢。”
士兵得令方动。
忽的狂风乍起,卷起黄沙,枯叶翻飞。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城下万人衣衫被风呼呼吹起。各个士兵都是七尺的汉子竟被这阵狂风吹得险些趔趄倒地。
凌烨宸将玉凝紧紧护在怀里,琥珀色的眼眸眯起看着这股怪风。
只见这风似长了眼睛一般,将在场的每个人都吹得狼狈不已,独独温柔无比的饶过了躺在地下的恨生。
玉凝从凌烨宸肩头看出去,只见片片洁白花瓣出自无处,飘忽而至,落在恨生脸颊、身侧,似男子柔情的指,轻轻拂过恨生的肌肤。
风骤然停止。就像风起的时候一般突然。
“什么人!”月下突然惊喝出声,将双儿护在身后。
众人纷纷朝月下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黑影轻飘飘从空中落下,垂手立在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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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
那城墙高二十余丈,将凌懿轩、宋哲、邢掣、月下等人困在外围,连凌烨宸都无计可施,这也才使得恨生丧命。
而这男子竟赤手,轻飘飘便落在了城墙之上。他武功内力已然深不可估。
见他从光滑墙面一步步迈下。墙面跟地面垂直,他走在其上,如履平地。喘息之间已经来到众人面前。
林可儿将她丈夫的手死死攥住,小声道:“好冷的人。宋哥哥,我怕。”
不能怪可儿胆小,只是这名男子一身黑衣,唇无血色,一张脸面竟不见丝毫笑意,更甚者,这人不会笑。
宋哲拢眉,抱起林可儿向后跃出五丈,坐在屋顶,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道:“这男人不简单,来者非善,八成又要出人命。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其他的事,咱们少参与吧。”
望着玉凝,心想:表妹有凌四、凌七争抢护着,我也不需担心什么。
映雪直直看着黑衣男子的脸容,暗想:我仅道皇上已是俊美无双的人,竟不想,这位公子竟比皇上还有俊美三分。倒不知他为谁而来,他从方才就一直看着恨生,难道就是为了一具腐臭的死尸而来?那他可就是有眼无珠,竟不知这里我是美。
黑衣男子眼中除了恨生,无旁人。径自行走。
郝仁唯恐他伤到邢掣姐弟三人,大喝一声:“公子,你止步吧。”推掌朝他胸膛打出。
黑衣男子仅微震双肩,竟在周身隆起一圈真气,郝仁拍掌打在真气圈上,竟被反力震得倒退飞出,连连撞上几根木桩,才停下身来,连连叫道:“好,好。”
双儿大叫:“郝爷爷。”上前扶住。
黑衣男子举步走到恨生身边,摊开手掌,手中白色花瓣飘下,落在恨生眼睫,又被风吹走,吹到玉凝手边。玉凝抬手将那花瓣接住,看后心中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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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道:“是铃兰花瓣。”
跟凌烨宸互看一眼,只见他眼中没有丝毫讶异,竟似认得这黑衫青年一般,吴欣也同样对这青年表现出几分关切亲近。
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旧识么?”
凌烨宸叹了口气:“是啊。是旧识。”
“他爱铃兰,所以你也爱。若你知道,他并非爱铃兰,而是中意喜爱铃兰的人。你死了,也不瞑目。我活着,也不快活。你爱铃兰,我爱你,我也爱铃兰。你去了,我还剩下什么。”
黑衣青年说的悲伤低沉。众人心中亦都下沉了几分。
凌懿轩看着那青年手中不断翻落的花瓣,心想:前几日和玉凝成亲时候,用铃兰铺成花路。此刻这人口中又提到恨生爱铃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懿轩那时正值宫宴被凌烨宸逐出宫去,自然不知道凌烨宸为了取.悦玉凝,跟她共同种下铃兰,后来恨生瞧见凌烨宸摆弄铃兰种子,觉得凌烨宸浇花的样子清秀又俊逸,喜欢极了,也喜欢了上了那盆铃兰。
黑衣男子俯身伸出大掌朝恨生脸颊探去。
玉凝见状大惊,生怕这男子伤害恨生。立刻从凌烨宸怀里脱出,跑去挡在恨生前面,望着黑衣男子的脸,说道:“她已死了,不要再伤害她。”
男子冷恻恻看着玉凝:“让开。”没半点怜惜,猛然出掌,朝玉凝胸口拍去。
凌烨宸惊出一身冷汗,闪身,钳住玉凝腰肢,将她带开数尺,说道:“雨寒,这丫头是恨生舍命救下,你杀了她,岂不是让恨生,死的没有价值。”
黑衣男子正是夜雨寒,暗阁前任阁主夜不悔的义子。
无人知晓他出身,也无人知道他姓甚名谁。
夜不悔十几年前在一个雨夜,于荒郊捡到这孩子,因得他一双眼睛冷冷冰冰,取了个名字叫雨寒。
他来暗阁的那夜,似乎饿坏了,那时恨生正在用饭,见他快饿死了,于是把吃不完的剩饭递给了他。那是夜雨寒最暖的一餐。
从那以后,他不知是饿、还是怪癖,最喜欢吃恨生吃剩下的吃食。恨生剩下了一口粥,他就着她噙过的地方给吞掉。她吃剩下半口肉馒头,他拿着一口就给塞嘴里。
恨生最厌他。处处提防他。将剩下一口的东西偷偷扔掉,也不留给他。
那次,恨生八、九岁的时候,花了很大力气烤了一个玉米,才吃了一口,突然腹痛,把玉米搁在桌上,去了茅房。待到回来时候,那烤玉米就只剩下一个玉米棒棒,紧紧握在雨寒手中。
恨生气的大哭,从那以后,开始恼起夜雨寒。说道:你怎么不去偷吃你义父剩下的鸡鸭鱼肉鹅蛋奶,偏偏眼巴巴瞅着我碗里那一口两口饭菜?
雨寒说:我只觉你碗中食物要比我的香。
他当时也八、九岁,说话天真烂漫。其实两人碗中都是一样的东西,他是瞧着恨生小口小口慢慢嚼,香极了,他自己呢,狼吞虎咽,饭菜一点味道都没。总想着为什么她能吃的那么香,趁她不在,偷她剩下的东西,吞下腹后,果真比他的香。
就此养成了习惯,到了二十岁,还改不掉。有次他说:恨生,你吃一口我的饭菜,将我的也染的香喷喷吧。
他此刻才知,原来是喜爱那人,便觉得那人什么都是香的。
后来,有恨生的地方,雨寒不得入内,否则,乱棍打昏。
于是,雨寒不知昏了几次。时不时就在暗阁一个角落,发现他鼻青目肿的挺在地上。而恨生手持木棒站在他身侧。
恨生进宫后,夜雨寒这孩子也从暗阁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一天,夜不悔在暗阁饮酒,义子被雨淋了个透,跃进屋来。
喊道:义父,今日雨寒做了错事。
雨寒已经二十年纪,生的高大俊挺,漂亮极了。只话说得一如孩提时候慌张无措。身为杀手并未抹杀他那份真。
夜不悔大笑:孩子,自打你杀第一个人起,你这一生就没做过对的事。
雨寒伸出大掌,手中攥着一个人皮面具。正是凌烨宸的模样。说道:今天皇帝在映雪房里寻欢,恨生未央宫独自落泪,儿子窗外看的不忍,扮成皇帝去陪她饮酒,酒后失德,将她身子占了,她干干净净,是我的女人。
义子不加修饰的话,使得夜不悔掉了手中酒杯,惊诧:皇帝知道了,定赐死恨生。
我找皇帝说清楚去。雨寒说罢,跃出屋去。奔向皇宫。
夜不悔酒醉不已,只当雨寒说的一时义气之言,连连道:傻小子,怎么说清楚。你去了,不是你杀了皇帝,就是皇帝杀了你。
又过数日,雨寒竟然安然回到暗阁。说道:义父,这几天我接连做了错事。
夜不悔惊得浑身变色,问道:所以呢。
雨寒说:想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夜不悔靠在墙上才能稳住庞大身躯,骂道:什么错不错,恨生知道那人是你么?
雨寒垂眸,摇摇头,突然道:义父,我要离开暗阁了。
去哪里?夜不悔惊问。
夜雨寒找出山河图铺在桌上,指着说道:这里是西岩,这里是碧月,这里是云天。义父,你知道三国之外这片白茫茫的大地是哪里么?
夜不悔丢掉手中酒瓶。瞪大眼睛看去:重山叠嶂,荒蛮野地?
雨寒道:不是。重山叠嶂是外围,你焉能知道山峦中,是何处?
夜不悔惊觉,捡到雨寒那夜,正是在西岩、云天、碧月三国之外的荒蛮之地。且这孩子通体冰凉,跟西岩人体质大不相同。似是异域之人。
莫非,那白茫茫没有勾画在山河图上的地界,还有什么国家么?
夜雨寒用食指,在山河图上画了一个大圈,这个圆圈,比西岩、碧月、云天三国地界加起来总和还要辽阔。
说道:半年之后,儿子再要回来,这片白茫茫的地界,就有了名字了。到那时,我用自己的样子,去占恨生。
他不笑,也不骄,更没有一丝轻浮,似在说最普通、最真挚的事。
说着,摸摸腰间佩剑,咧咧嘴角,转身走了。
夜不悔五十几岁年纪,惊的身子发颤,方才我儿子朝我咧咧嘴角,是在笑么。暗暗觉得:雨寒真有出息,他所有钱财皆由我保管,此去路途遥远,他竟一分钱的盘缠都不向我讨,真是自立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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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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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蝶
转身刚要进屋。
夜雨寒急速奔回,虎喘吁吁,说道:义父,我算了算,从十岁开始杀人,十年内我杀了不下万人,每个人头,就按一两来算,存在你那里的银子,该有一万两了。能不能给儿子点银子当做盘缠。
夜不悔叹了口气,想到:原来这孩子是忘了给我要钱,而非自立啊。
爽快从衣襟掏出厚厚一叠银票,嗖的一声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忽然觉得心揪得生痛,换成了五十两银票,心还是揪的痛,二十两,依旧很痛。
从衣袖里拿出十两碎银子,诚挚道:儿子,路途遥远,这十两银子,你妥善保管,小心使用,不要招惹小贼惦记。不够用了,随便杀一两个人,贴补一下吧。
雨寒重重点头,接过那十两碎银子,又分回五两给了夜不悔,说道:义父,怡红楼以后你少去吧,不行,就将花魁如花姑娘,赎回来吧。
点头,跟义父别过。攥着五两银子奔走了。
一去,就是半年。
此次落在西岩帝都城楼之上,正是他回到西岩的第一天。立刻奔去恨生的未央宫查找,除了见到一盆铃兰之外,便再没他物。正欲出城,却见到了恨生的尸首。
愣愣看着地上,白袍子上面的恨生,一个字也不说。
双儿见夜雨寒手中花瓣总也没完,一瓣一瓣竟将恨生身体慢慢盖住。双儿天真无邪,以为夜雨寒要将恨生花葬,叹了一声。跑去花圃摘了两捧花瓣,跟着夜雨寒一起,一瓣一瓣往恨生身上撒。
“谁让你往她身上丢花瓣?走开。”
夜雨寒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双儿两手猛地一抖,手中花瓣一下子皆洒在恨生身上。连连道:“对不起。”
雨寒出掌推向双儿面门,这一掌下去,双儿小脸可就再看不清楚鼻子眼睛。
月下惊得立时擒住双儿的腰,抱她跳出数步之外,躲开夜雨寒掌风。喝道:“他自个在撒花,你就让他撒去,你凑什么热闹?你没看到四爷、薛主子、七爷、映雪这么些厉害的人物都甘当配角,你就不能老实当你的陪衬?”
双儿惊魂未定,捂着心口,说道:“我..我招人喜欢,戏份多,不行么?我…也没想到他要出手打我呀。”
“是谁害的恨生。”
又一次,冷不丁的,雨寒问道。
玉凝一怔,唤了句‘夜雨寒’,走到他身前,将恨生怎么救她,陈凤仪怎么砍得恨生,恨生怎么跌下了城楼,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夜雨寒面无表情,指了指陈凤仪,说道:“凌烨宸,她给不给我杀?”
吴欣大惊,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顿饭、外加几盏茶的时间,意思概括下来就是:她很想杀陈凤仪,可是陈凤仪手中攥着情毒解药,不得已,才留她活路。
雨寒最厌听人唠叨,哪怕吴欣养了恨生二十年,他依旧厌人口若悬河的说个没完没了。
当即说道:“姨,你别说了。”跟凌烨宸平视,不避讳道:“你那毒,也好说。找到你爱的人。还需要解药吗。毒发了,回房抱媳妇便罢。”
凌烨宸微微一笑,说道:“陈凤仪交给你处置。恨生为了救凝儿而死,即便日后我毒发身亡,此刻也要给恨生报仇。这是我欠她的。”
吴欣惊道:“宸儿!”映雪也关心道:“皇上,龙体最重要。”
邢掣、月下互望一眼,有了默契,纷纷觉得,其实男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动物,一个姑娘舍命保护了自己的妻子,这情不能忘怀。哪怕,丢了自己的性命,恩情也当没齿不忘。皇上做的太对了。
雨寒拔剑指着陈凤仪,说道:“你是她母亲。可你待她比仇人还不如。我立时杀你。你有没有话说。”
陈凤仪知道夜雨寒没有丝毫忌惮,看这小子的架势,不把她肢解了,是不会善罢甘休:“宸儿,母后给你说解药在哪,你快阻止这小伙子,他要杀母后啊。”
凌烨宸拥着玉凝,说道:“我自由的灵丹妙药。你的解药,自己留着吧。”
玉凝看了看他,心中猛地一暖。突然见到凌懿轩脸容失落,又觉得对不住凌懿轩。心想:按说我是该爱懿轩的,可是,怎么我心里总想着琥珀眼睛这混蛋。那懿轩怎么办?啊,雨晴不知在哪?呀,好麻烦。
而凌懿轩则想道:玉凝心中无我。我是自作多情了。
陈凤仪看着吴欣,连连求道:“吴欣,看在我替你养育宸儿多年的份上,也看在我将她扶植成帝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吴欣冷冷的笑:“我儿子就一个妈,那人是我。你好走吧。”
陈凤仪突地哭了起来。声音尖锐又无助。薛晟在一旁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帮腔,闷闷低着头。生怕丢了命。
众人突然惊呼。
原来夜雨寒总是出乎人的意料,连出四剑,削掉凤仪太后的四肢。陈凤仪两只胳膊、两条腿,跟身子分了家。
薛晟骇得“呜呼哎呀”一声,昏死过去。
林可儿吓得动了胎气,宋哲忙捂住她的眼睛。说道:“可儿,你这一会儿可就动了两三次胎气了,你别把我女儿给动没有了。”
林可儿皱起小脸道:“宋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回家。”
宋哲说:“你想什么时候走?”
可儿道:“现在就想走。”宋哲想了想,说道:“今晚走不了了,在凌四兄弟家住上一晚,咱们明天就起程回去碧月。”
双儿最逗,边尖声大叫,边从手指缝死死盯着陈凤仪的血糊糊身子,喝道:“月哥哥,我快被吓死啦!好可怕!好可怕。我真的一眼都不能再看。”
月下一巴掌打在她后脑勺,笑着说道:“活该。怕你还从指缝偷看,吓昏也没人疼你。”
陈凤仪叫的惨绝人寰。已成人彘。
玉凝脸露惧怕,又显得忧虑极了,心想:难道凌烨宸的解药,真的不要了吗?
凌懿轩突地想到了,凌苍没死,娘亲又是陈凤仪给害死,自己与凌烨宸算起来也没深仇大恨。要说有过节,只能是都爱着玉凝这一点。心想:四哥是真爱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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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时时毒发,就要把玉凝留在身侧,时时欺侮,我不能让他有这种借口。他必须得到解药,我要择机会让玉凝作个选择,玉凝不选我,我立时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以免徒添她烦恼。
夜雨寒挥剑要斩掉陈凤仪首级。
凌懿轩倏地抓住雨寒的腕。对陈凤仪道:“现在说出解药所在,就饶你不死,不然,要砍你脑袋。”
陈凤仪早已经精神错乱,惧怕到了极致,此刻教说什么就说什么,当即道:“只要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解药哀家随身带着,就在胸襟衣物里面。”
那个‘面’字还没说完,人头已经滚地。红唇唇还未来得及合上。就断气了。
陈凤仪一生,其实也未有造许多捏,除了心坏点,心狠点,心阴点,便再没其他什么缺憾,不过正是她的‘三点’,引得她走上了不归路。若是,那时候,她没有下药毒死先帝,也没有抛弃恨生,此刻怎么会落得,母女、夫妻都成了鬼灵。
凌懿轩看着夜雨寒,说道:“你手法真利落。好歹让我找一找她胸襟有没有解药,你再砍啊,慌什么。万一没有,你教我问谁去?”
夜雨寒道:“那不能。她只剩下疼痛,没有心思说谎。这是经验所谈。”
冬儿百年不发问,此刻小声道:“邢爷,这人是屠宰牲口的么?什么经验之谈?”邢掣道:“他只屠宰人。不宰牲口,你抱好你主子的小狐狸吧。七彩狐也..算不上牲口。莫怕。”
凌懿轩动作麻利,长剑将陈凤仪衣襟划开,找到解药,将药瓶抛去凌烨宸手中。
玉凝退了外衣,把陈凤仪的尸首盖住,因为害怕,或者也是有些感伤,毕竟方才还是一条鲜活的命。
催促凌烨宸道:“你快将解药吃下吧。”
凌烨宸点点头,若有所思:“稍后再说吧。”将药装进衣袖,走去雨寒跟前,沉声道:“你今晚莫要走了,跟我回宫,我安排你歇下。明日,将恨生葬在皇陵,以公主的葬仪待她。”
夜雨寒摇摇头。湿了眼眶。看了恨生良久才说:“你知道,西岩、碧月、云天三国之外,有辽阔雪域?”
凌烨宸坦诚道:“我自小生在西岩,去过最远仅达云天、碧月。再未有出过这片大陆。也从未听说这片大陆之外还有辽阔雪域。问这做什么?”
宋哲挟着可儿从屋顶跃下,走来道:“我也没听说过。”
夜雨寒道:“恨生我要带走。有个地方能让她身躯不朽。我可时时看到她。她从小爱美,若是葬在皇陵,她身躯腐败。做鬼,也不会舒坦。”想了想说道:“你快休了恨生吧。”
凌烨宸一怔,说道:“没有纸笔...”话还没说完,右手食中两指被夜雨寒拿剑割了两道长长的大口子,鲜血直冒。
雨寒道:“这下有笔了。”捞过月下,将他米色衣摆撕下一大截,递给凌烨宸,说道:“写吧。”
双儿大叫:“夜雨寒,谁让你撕我月哥哥的衣服。你干什么不撕邢掣的衣服。”
夜雨寒不理睬她。紧盯凌烨宸写休书。邢掣说道:“耶律双,你是我二姐。撕你弟的衣服,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凌烨宸手指按在布上半天,等的众人都喘不过气,险些要憋气过去。突然眨眨琥珀色的眼眸,问道:“那个,宋兄,你写过休书没有...我不会写啊。”
宋哲长长‘哦’了一声,说道:“这个你得学。想当年我也是翻了不少资料才学会的。这个,像咱们吧,得时刻准备着为了一个女人清空后宫。”咳了咳说道:“标题就写休书两字。后来就将那女人说的人不堪卑劣,就行了。”
想了想,说道:“可..恨生这事有点麻烦。不堪卑劣那人,好像是你,四兄弟。”
凌烨宸想了想,终于写下几字:摒弃夫妻名分,留下患难真交,生儿,别后安好。
玉凝看到‘别后安好’四个字,不禁伤感起来,眼眶一涩,落下泪来。撕衣给凌烨宸裹住手指。
夜雨寒将休书攥起。黑色衣袖扬起,直掠起一阵疾风。
忽的从远处传来呼呼声响,重物挟着风疾驰过来。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天空飞来一顶大轿。那轿子上空四五尺的地方,四名黑衣红发男人缓步走着,在空中亦都如履平地,竟都是世外高人。
轿子被这四人用四段红绸拉住,缓缓落地。四人齐声唤了声:“王。”
众人一震。纷纷看向夜雨寒。纳罕不已,云天王邢掣、碧月王宋哲、西岩王凌烨宸皆在此处。
夜雨寒是哪国的王?
只见他把恨生抱起轻轻置在轿子中。垂下红纱。跟各人说道:“咱们就此别过。此生永不再见。各人皆自保重。”跨进轿中,将恨生抱在怀里。
四名黑衣男子,拿起各人手中红绸,飘忽飞起,离去了。
玉凝重重的叹气,说道:“恨生就这么走了。我甚至未来得及帮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裙。不知道夜雨寒带他去了哪里。”
凌烨宸望着那顶大轿离去的方向,说道:“那地界定然隐秘极了,不为外人所知。不过,你也可以稍稍放心。恨生,永生永世都不会老去。雨寒会护好她身躯。”
置于,夜雨寒将恨生带去了何方。凌烨宸、薛玉凝二十三年内都不会知晓。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两人都已人过中年。忽的再起变故,他夫妇两人竟在中年之时,被映雪之子凌甄锁困地宫。凌烨宸和玉凝之子凌傲天,被凌甄逼迫到绝地,西岩、云天、碧月皆无处藏身时候,一路北行,误闯那一片白色大地,遇到了一袭红衫的女孩,夜雨寒之女,夜念晨。
到得彼时,凌傲天百计诱爱,娶得雪域公主,后得到雪域王夜雨寒、女王恨生的庇护,铁骑南下,救父母脱难。
这时凌烨宸、薛玉凝、跟夜雨寒、恨生二十年几年之后再见,竟都已是人父人母,沧海桑田。
几人笑看,凌傲天一统雪域、三国,把国家疆界扩展到史无前例的辽阔,为那夜念晨打造不尽的繁华盛世。
不过,凌傲天和夜念晨之间感情纠葛,恨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皆是后话,暂不表。
话说,夜雨寒带着恨生究竟去了何方。夜不悔先亏得一点先机。他正在暗阁练剑,忽的一卷画轴落在庭院。
捡起一看。是山河疆界图。
除了碧月国、云天国,西岩国之外。那地界作为辽阔的白色大地,标上了地标,署名:寒生国。
夜不悔鼻尖猛地一酸,喃喃道:“雨寒,恨生。孩子啊。”立刻选出新任阁主,收拾包裹,背上行囊,按着地图走向,奔往寒生国。
门徒问道:“老阁主,干什么去?”
夜不悔说道:“去当一回太上皇。你们记住,日后杀人只杀贪官污吏,不杀老弱病孺、善良弱辈。别给寒生国王丢脸。”
暗阁从此无杀戮,牛羊遍地兔儿肥、鲜花野草蝴蝶追。杀手去哪了?瞧见赶牛赶羊、扑追蝴蝶的个顶个的美男吗?皆是。
再回到西岩帝都城门外。
凌烨宸令人将薛晟押进大牢。玉凝黯然流泪。
众人进了城门,入宫门。
才入宫门。就听到俏生生的女子声音唤道:“皇上。”
看去。那姹紫嫣红,罗裳华服包裹下的美人,竟不下数百,齐齐朝凌烨宸千般婀娜的奔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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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
凌烨宸听到那麻兮兮一声,浑身一个激灵。没来及反应就给一团香气围住。
拉手搂腰,亲脸挠颈,不一会儿,俊俏的脸上就落了十几枚红艳的唇印。有一枚,正巧在他唇上。
双儿突然蹲在地上,托着小脸呵呵直笑。月下好奇:“你笑什么?”
双儿说:“你看四哥哥开心的,脸都绿了,浑身直抖。你来,我也给你脸上咬一个红印。”
月下看了眼他家主子,回身敲了下双儿的额头:“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四哥哥开心了?脸都绿了、浑身直抖,那是快昏死了。留着你的红印,给你弟印去吧。”
邢掣道:“我不要。我自有人给我印。”深情款款看着冬儿。冬儿羞涩唤了句:“邢爷。”
宋哲看着被众女包围的凌烨宸,喟然长叹:“这…才是男人该有的生活啊,想当年…我也…”
林可儿拧住眉毛,牙缝挤出声响:“嗯…?宋哥哥?”
宋哲骇得身子一颤,拥着可儿,说道:“我是意思是,凌四才出去宫中几天啊,这些女人就急不可耐,成了这般。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羡慕看着一脸盛怒的凌烨宸,喊道:“哥们,你小心铁杵磨成绣花针。”
玉凝吃了老醋,大声道:“表哥,什么磨成针?”
凌烨宸百忙之中,从脂粉堆偷得一空,冷声说道:“宋哲,你别对凝儿污言秽语,我儿子才一个月,需要胎教。”
凌懿轩拉着玉凝的手,叹口气,说道:“让四哥忙他的,咱们走吧。”
玉凝也不知道凌懿轩说的是要带她远走高飞,只道他说的是暂行避开,说道:“好。”
凌烨宸立时发威,旋身将数百女人震得七零八落。说道:“统统,统统拉下去砍了。”走去拽住玉凝的手臂:“你当着我的面也敢跟七弟逃。要将我气死么。”看着七弟说道:“四哥还没死呢。你就抢你嫂子。”
凌懿轩抓住玉凝另一只胳膊,不甘示弱:“玉凝是我妻子,我们拜堂成亲,这里的人都知道。宋兄是媒人。八弟、十二弟是见证人。当时你也看到了。眼下,是你纠缠你弟妹。”
宋哲一想:当媒人一事,承认的话,得罪凌四,不承认得罪凌七。忙拉住可儿胳膊,说道:“你跟为夫快走。免得老七、老四俩人一块揍我。到时你哭我不及。”
凌烨宸、凌懿轩四目相对,斗得你死我活。刚想打口仗。玉凝将他两人手臂甩开,说道:“都别吵了。我谁的都不是,我的我自己的。”
跌倒在地的女人,头冒金星。知道皇帝要斩人,哭天抢地的求饶。
尤怜之,第一美人说道:“玉凝姐姐,咱们好久不见。念在以前我跟你情如姐妹,你救救我吧。”
玉凝知道尤怜之头脑简单,徒有美貌,绝对不至死罪。看了眼众女人,又望着众女人的男人,说道:“别杀她们性命。错在你。你如果不招惹,她们不会在你身边。”
凌烨宸,想了想,说道:“此言甚是。”招来月下,说道:“去敬事房,取来记录册,凡侍寝过的女子,皆剃度出家。没有侍寝过的女子,身子干净的遣散回家,婚嫁随她,身子不干净的,抄家,斩。”
月下奔去敬事房。双儿一道跟着,说道:“为什么身子不干净的女人,要抄家,要斩?”
月下眯眼看了双儿半晌,发现她一脸茫然,两眼澄澈极了,说道:“你不懂。不要问。”
没有侍寝过,又非处.子之身,定然是偷了人,给皇帝抹了黑。这种事情,宫中总会出现。只怪,女子太多,皇帝爱的,却极少。
回来后。月下翻着记录册,一个个的归类。女子多半是干净之身,侍寝过的却也不在少数。
玉凝暗地里数了数,九十七个。心想:我可算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一天跟一女亲热,三个多月才能见他一面。当即气的手脚发凉,喊道:“凌烨宸,你混蛋。”
凌烨宸忽然左眼直跳,动容说道:“凝儿。我...左眼直跳。”
玉凝没好气的一笑,小声道:“跳瞎了你,我也不管。”
月下突然翻到了一个妃子的记录,满页都是侍寝时候和皇帝的对话,连翻数页,都是同一人的记录。
双儿望着那上面的字,念道:“皇帝说‘喜欢我摸你的腰么’,妃子没有说话,皇帝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妃子说‘你好没羞’,皇帝说‘你的技术真差,让爷好好调教你。’一个时辰以后,皇帝说‘乖,宝贝,唤朕的名字’,妃子哭着说‘沉...沉...沉死了,你从我身上起开吧。’”
双儿拧眉:“月哥哥,你这记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明白?”
月下满意说了句:“看不懂才招人爱。看懂了,我要修理你。”想了想,又道:“这不是我记的,是敬事房的小太监,负责记录皇上和妃子侍寝时候的话,是那人记的。”
玉凝斜斜看着凌烨宸,气鼓鼓的道:“沉死了。哈。”
凌烨宸眉眼冷冰冰,向月下扔去一眼,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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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少说废话。”那女人记录连翻数页,他怎不记得是谁,竟还跟她说了那么多令人作呕的话?说道:“快说出那人名字,让她走到剃度那列,不,将她立地杀死。”看着玉凝说道:“这样,你可满意?”
玉凝冷哼一声。别开脸去。和凌懿轩俊朗的脸容看个正着。
月下翻啊翻,终于将这人记录翻完,看到侍寝妃子的名字,半天说不出话。末了才道:“爷,君偶尔也会戏言。你的话收回吧。”
凌烨宸当即明白。轻轻一笑,在玉凝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猜那女人是谁?”
玉凝环指九十七个女人,说道:“我猜不过来。”
双儿看着这页内容念道:“帝说‘天色还早,再陪朕睡会’,妃子说‘要睡自己睡去,我骨头都散架了。’帝说‘你还有力气说话,证明朕没本事,要将你宠到说不出话’,早上罢朝。中午不吃午饭。半下午时,帝汗流浃背,气喘如猛龙,问‘满意了?’,妃子没有回答。帝好本事。”
凌烨宸双眉拧紧,想到:是哪个太监,将我房中的话全都记下,还加以点评。
玉凝只觉得凌烨宸下流至极,和女人在房中对话也实在羞人,一脚揣在凌烨宸靴面,笑着说道:“哥,不知是哪个嫂子,让你如此费力?汗流浃背、气喘如猛虫啊。”越说越气,额头渗出颗颗汗水。
凌烨宸笑而不答,心想:那句‘要将你宠到说不出话’真是我说的么,今晚再说一次也好。啊,可凝儿怀孕才一个多月。对,医生仅说我不可碰她,却没说她不可碰我。
动容无比喊了句:“凝儿!”
玉凝眉梢眼角都是气怒,问道:“喊什么,名字都给你喊脏了。”
双儿突然意外叫道:“啊,最后写着呢,今夜侍寝,储秀宫妃,薛玉凝。”
宋哲领着妻子在御花园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哦’了一声。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我表妹说凌四兄弟沉死了。”
玉凝浑身出了冷汗,跑去将那本子夺过,撕个粉碎。脸红似血,说道:“定是...同名同姓的人。”
凌烨宸见她脸红的模样,心中喜爱极了。轻咳一声,转身挑衅看着凌懿轩,只见凌懿轩两个眼圈都红了,更觉酣畅痛快。
衣袖一拂,立刻命各女人快离去,剃度、嫁人、抄家、斩刑都忙起来。
尤怜之跪在地下,哭的柔弱无比:“皇上,我是西岩第一美人,难道你舍得让臣妾去当尼姑么?”
凌武轻轻嗤笑一下:“什么西岩第一美人,长得比耶律婉还难看。”
耶律婉心中一乐,心想:我看那姑娘长得极俊,第一美人当之无愧,凌武说她不如我,那不是说我比第一美人还好看。说道:“凌武,我用我被你救下的左眼,看着你被我救下的右眼,发现你眼中闪着真挚无比的光,你是个实在人。净说大实话。”
凌武爽朗的笑,说道:“耶律大姐,我用我被你救下的右眼,回望你被我救下的左眼。你太客气了。”心想:说她难看,她还开心,大傻瓜。
众女人皆退。各自奔赴命运。
宋哲笑道:“凌四,夜雨寒迫你写休书那会,我就说了,你得做好准备清空后宫,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你果真为我表妹清空后宫。”
凌烨宸抿嘴的笑,拥着玉凝的肩膀,说道:“我这么做,你怕是丝毫都不领情吧。若是换做别人,早已感动落泪。”
玉凝道:“我自没求你赶这些人走。”
凌烨宸叹:“你嘴上没求,可你心中不如意。我看了出来,就不能让你再有不快。以后,我也仅你一人。”
玉凝看看旁边的映雪,暗道:只怕你说得出,做不到。
邢掣突然说道:“爷,映雪主子,还在。”
月下没轻没重:“映雪主子属于侍寝过的,按说,该在剃度一列。”
映雪闻言,大惊落泪。跪在凌烨宸腿边,将他结实的腿抱住。
悲苦道:“皇上,难道过往几年,我们之间情分当真说没有就没有了么?从相识到相知,难道说皇上一点都不留恋,真的要让雪儿跟那些女人一样的下场么?若是那样,雪儿宁可一死。”
暗暗在甄儿屁股上使劲掐下,甄儿痛得哇哇大哭,口中直喊着:“爹爹,疼,爹爹,疼。”
凌烨宸听在耳中,这三岁小娃娃的话,本来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当即给理解成了甄儿要爹爹疼他。一时之间,心肠软了下来,当年映雪在溪边怎么舍命相救,后来三年战场杀敌,映雪又是怎么日日陪伴身边,一幕一幕都浮现在脑海。
心想:甄儿到底是我的儿子,难道我真要让他长在没有母亲的环境里么。凝儿心地善良,映雪一事,交给凝儿去处理。说道:“凝儿,你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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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背
玉凝心想:没什么好说。我自是想让映雪死一千一万次。可到底都是女人,为了爱不免会犯糊涂。
说道:“你都已经决定,还来问我做什么。我什么时候逼着要你赶走她了么。”
对映雪说道:“甄儿的屁股要给你掐掉了,你是她母妃,不心疼他么。”扶起映雪,又道:“你起来吧。”
玉凝心中其实是有一番计较,自己是不能常常伴在凌烨宸身边的,‘兄妹’那道坎她总也跨不出来。既然映雪爱他,他也不能说对映雪无情,就让他两人长相厮守吧。
映雪温柔的笑着,心中却想:早晚教你这丫头死的好看。说道:“谢谢妹妹,以往是姐姐待你不好,姐姐给你赔不是了。以后,咱们姐妹两人一起服侍皇上。”
吴欣一手拉着玉凝、一手拉着映雪,慈祥的说道:“好,我的两个好儿媳。看到你两人能够和睦相处,我心中大快。”
映雪甜甜喊了几声:“母后。”将吴欣当做了太后那般对待。吴欣更是心喜不已。连说:“映雪好孩子。”
玉凝一声不吭,心想:谁要跟你两女共用一夫,好有趣么!
凌懿轩说道:“好没趣。”
玉凝吓了一跳,看着凌懿轩,他怎么说到她心里去了。
凌懿轩手轻压在玉凝的肩膀,柔声说道:“玉凝,你还要留在这里吗?”看着凌烨宸道:“四哥,咱们让玉凝选择,你敢不敢不加条件、不做威胁的凭她去选。她要跟谁,咱们就尊重她的意见。输掉的人自行退出。”
凌烨宸道:“好。”看着玉凝,轻轻说道:“你选吧。”选了七弟,咱们再算账。
玉凝一怔,这是什么跟什么,凌懿轩那边有个温柔善良的娇妻周雨晴,凌烨宸这边有妻子儿子,她到哪边都是多余。喊道:“啊呀,表哥。”
宋哲望着他表妹,想了半晌,大义凛然道:“表妹。你问问凌四和凌七,他们哪个想要表哥,表哥去跟他过,帮你分忧解难。”
凌烨宸和凌懿轩脸上血色一下子褪尽,脑海升起两个大男人光溜溜挤一个被窝的画面,心都凉了。
宋哲哈哈大笑,拉着可儿说道:“可儿,你丈夫太他.娘的风趣了。”可儿道:“宋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这样没正经?女儿出生以后会学的跟你一模一样。”
玉凝挠挠头发,觉得凌烨宸抗摔打能力比凌懿轩强,凌懿轩脆弱又温柔,她不能让他难过,拉着凌懿轩的手:“咱们出宫去吧。”
凌烨宸气怒交加,手立时握住腰间佩剑,要刺死七弟。忽见到玉凝停了下来。他手顿在腰间,按兵不动。
原来玉凝突然想到了爹爹还在大牢里关着,说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懿轩,我不能。”
凌烨宸松开了剑柄,把玉凝拉回拥在怀里。“七弟,你瞧见了?我也没提什么威胁,也没逼迫。方才四哥坦坦荡荡,已经任你们离开。可是,凝儿最终选择的还是我。”
凌懿轩长长叹了一声。深深看了玉凝一盏茶的功夫,“玉凝,你保重。我走了。”
玉凝担心不已,说道:“你去哪里?他也没给你封藩地,也没赐你府邸,这个皇宫就是你的家,七王殿还是你的落脚处。”
凌懿轩说道:“我已经立了誓。你不要我,我就自你面前消失无踪,让你不要为我烦恼。我说出的话,就会算数。”转身走了。
凌武、凌思远喊道:“七哥,你莫走。”
凌八说道:“当时,四哥砍你手筋。前几天,你将四哥射的浑身窟窿,这也算打成了平手。你们两人互不拖欠。既然凌苍没有死。一切皆是误会。不如,咱们兄弟,此刻言和吧,好么?”
凌懿轩看看四哥,只见凌烨宸冷着一张俊俏的脸孔,看也不看他。
他总不能热脸贴个冷屁股,淡淡的道:“不了。再会吧。”
转身又走。
玉凝心中难过,不禁想道:恨生死了,爹爹被关进大牢,懿轩也要离开我了。我亲近的人,难道一个一个都要离我远去。
凌烨宸见玉凝泪光莹莹,心中猛地一动。又见凌懿轩走的极慢,背影落寞,形单影只,可怜极了。忽的记起小时候被兄弟几个挤在墙角险些打死,还是七弟出口帮衬了一句,又想到方才城门外面七弟为他找回情毒解药,当即不忍了几分。认认真真的看着凌懿轩的背。
心想:我弟为爱凝儿,头发都愁白了。他这辈子是没指望得到凝儿了。我难道连留他歇歇脚都不能吗。喊道:“七弟。你留步。”
凌懿轩心中一紧,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阵暖意,回身问道:“哥,你喊我干什么。”
凌烨宸说道:“别走了。今晚大家一起用膳,你离开了,没甚意思。待到来日,为兄给你封王远蕃,再走不迟。”
玉凝两眼放着温柔的光,直直瞅着凌烨宸。
凌烨宸大感意外,说道:“凝儿,以后,你天天都这么看着我。”
玉凝说了句:“想得美。”走去拉着凌懿轩的手,说道:“留下吧。待你有了归属,我自不拦你离去。此刻你孤单一人,没有去处,我放心不下。”
凌懿轩反握住玉凝的手,叹道:“好吧。我听你的。能时时和你一起,我也愿意。”
凌烨宸一个手刀劈在七弟胳膊上,将他七弟打得疼得怪叫:“你又干什么?”
凌烨宸说道:“我仅说教你留下吃个饭,住几天,没说让你拉她的手。”拥着玉凝的肩膀先于众人,走在前头去了。
双儿搂着月下的胳膊,一路走来东张西望,见那些小宫女见了月下,总是笑嘻嘻。当即挥着拳头,凶巴巴的说道:“再敢看我月哥哥,打破你们脑袋。”以为小宫女要跟她争月下。
月下“哎呀”一声,不耐说道:“你别粘着我了。离我远点吧。”将双儿从手臂上拨开。
双儿知道月下不待见自己,只当他是又恼自己缠着他,她哪里知道月下自进宫门开始,已经心烦意乱,生怕哪个小宫女喊他月公公,给双儿听到耳朵里去。
众人穿过御花园,途径静思园。双儿问道:“咦,静思园,是什么地方,名字怪清净的。进去看看吧。”推门就要进去。
月下将她拎回,说道:“进去准把你吓死。不准你进。”
玉凝瞅着那门板,想到那时自己在静思园受苦受罪,心中难过极了。后来还是懿轩赶到,把她抱回了储秀宫,忍不住感激的看着凌懿轩。
凌烨宸泛着酸气,说道:“取缔静思园,以后再没这等酷刑。”
邢掣冷言冷语的道:“以后也用不着这地方了,宫里就两位娘娘。鸟也吃不饱。”
凌烨宸薄唇冷冷的勾起,说道:“吃不饱,再加你背后的女人去喂。”
邢掣身子抖了几抖,把冬儿挡在背后,说道:“属下知错。”
双儿听到又是吃不饱,又是拿女人去喂,更是好奇静思园里面装的是什么野兽。踹门就进。
门口侍卫拦都来不及拦。
结果,她才进去一眨眼的功夫,叽喳一声就窜了出来,紧紧抱住月下的脖子。连道:“这也太可怕了呀。”抬起小脸,可怜兮兮,轻轻的说:“月哥哥,双儿好怕,你拍拍我的背吧,那样就不会那么怕了。”抓着月下的大手放在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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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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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哭笑不能,看到她娇俏的模样,一时心动,没忍心将她推开,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身上的温软香气,让他阵阵燥热。
双儿感到他身子变得僵直,抬头看着他的眼,两人目光相交一瞬,竟满是浓浓情意,绵绵柔丝。
耶律婉想道:我妹钻了一趟静思园,月下那小子就对她那样温柔,我要是钻进去,再出来,保不准四爷突然就把我抱怀里了,四爷不抱,凌武总该抱吧。
呼喝一声,踹门进了静思园。一个屁的功夫果然吓得跑了出来。却见路上空空如也,众人都已经离去。只剩下白色大鸟在她头顶飞啊飞,叫着:“叽喳,叽喳。”
养心殿。
婢女看茶。
众人歇息片刻。
凌烨宸说道:“天已经近黄昏,月下,你快快命人去备膳,款待各位。”顿了顿,又道:“先问过各位是否忌口什么食物。”
月下道:“是。”
凌烨宸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凝儿爱吃海里游的。多备些海鲜来。”
甄儿突然又大哭,喊道:“爹爹,疼。爹爹。疼。”
映雪满眼泛着泪光,低头不语。
凌烨宸叹道:“雪儿,你…”想了半晌,才意识到,和映雪一起几年,竟连她饮食偏好都不知道。说道:“你喜食什么,去报给月下就是。”
映雪心中大喜,心想:皇上待我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之前只是一时生我的气罢了,迟早还是会惦念我的好,回到我身边,皇上最爱的,还是我。
巧笑嫣兮,说道:“雪儿不挑剔,什么锦衣玉食,什么绫罗绸缎,雪儿都不要。雪儿只要能陪在皇上左右,就心满意足了。”
凌烨宸见她说话温柔有加,知书达理,微微一笑,道:“嗯。”
玉凝说道:“给凌烨宸准备一斤砒霜过来吧。”
月下愣了半晌,道:“......那个,双儿,吃什么?”自动将玉凝的话忽略。
双儿举手说道:“月哥哥吃什么,我吃什么,我跟月哥哥一个碗。一会吃饭的时候要跟你坐在一起。哈哈。”
月下一怔,说道:“我爱吃屁。你吃么。”又道:“走开。”
拿起小本子问过每个人,记录各人忌口的食物。
记到最后跳脚大喊:“邢掣,你吃什么长大的,你不吃米、不吃面,不吃菜、不吃肉,你连汤水都不喝,你回去云天国之后,宫里的厨师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邢掣挠挠鼻子,说道:“…豆腐,嫩的。谢谢。”
月下倒地。被双儿拖到了御厨房才醒了过来。吩咐了事宜。
两人刚要离开御厨房。迎面走来一个人,双儿喊道:“郝爷爷。”
原来正是郝仁。
月下道:“郝大爷,你饿极啦?里面馍框还有半个馒头,你去垫垫吧。”
郝仁说道:“不是,我在找你们内侍总管,跟他深入探讨身为宫人的心得。”
月下一震:“那有什么好探讨的。我们总管不轻易接客…不,见客,你快回吧。”心中大叫:死老东西,我好不容易拖到现在也没人喊我一句月公公,你跑来找我做什么,谁要跟你讨论心得。你自个慢慢探讨去吧。
拉着双儿就跑。
突然,御厨手持擀面杖,破门而出,拿着一个小本子,喊道:“月公公,月公公,月公公...”连喊十几声。
越喊声音越大,越喊声音越刺耳。月下拉着双儿奔的就越快,直到把双儿拖得凌空飞起。
双儿看着月下道:“月哥哥,他在喊谁?”
月下头也不回:“喊他亲爹。我不认识什么月公公。”
大厨恼了,中气一冲到天,张开大口,喊道:“月下!月公公!”
月下脚猛地止步。身子绷得紧紧的。
双儿身子猛地发颤,脚底心透着阵阵凉意。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双儿指着月下的胯间,说道:“你…你……这…这…”
‘啊’的一声,甩开月下的手,哭着说道:“你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你跟郝爷爷一样,不能娶媳妇啊。”
想了想,恨恨的道:“你是太监!”
月下听到‘太监’两个字,一张白净的脸涨的通红。脚像是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能,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邢掣天天‘阉人阉人’的喊他,他都没什么感觉。怎么‘太监’两个字从双儿嘴里说出来,就这样的刺耳、心痛。
尴尬一笑:“我能不能娶媳妇,跟你有什么相干。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吗?耶律双。”
双儿心中大恸,双拳握紧,猛地砸到月下眼睛上,说道:“太监。我最讨厌太监。你是太监,太监,太监!”
每说一次,都似用刀在月下心中捅了一下。
月下眼眶一涩,险些哭出来。倏地摸在双儿脸上。“我是太监。没错。”
“不要你碰我的脸。”双儿说过,把月下的手打开。看着他半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哭的越痛,月下就当她越是嫌弃他,索性让她厌他到底,笑笑的道:“你不是要给我脸上咬个红印,现在给你咬。”将脸凑到双儿嘴边。
双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容,心中猛地一动。慌忙将他推开,说道:“我才不要跟太监亲近。”
月下叹口气。问那大厨:“你是大哥,喊我做什么?拿个擀面杖要劈谁?”
大厨鲜少见到月下发威,此刻竟骇得退了几步,说道:“月公公。”
双儿一听‘月公公’三个字,哭声更痛了几分。
月下咬咬牙,冷声道:“月什么月,公什么公。有事说事,不行么。”
大厨指着小本子一处,说道:“这里,只写个嫩豆腐,要凉拌,还是热炒?”不怪大厨发问,其余的菜都写着不吃这不吃那,偏偏邢掣那一栏,只写个要吃嫩豆腐。
月下笑的有气无力,说道:“凉拌、热炒,随便你。还有事么?”
大厨道:“没了。月公公好走。”连连又道:“不,不,我没喊月公公。”
郝仁道:“月下,原来你也是个小太监,你跟爷爷探讨探讨心得,也行。”
月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感觉十分的、他妈的、祖宗十八代的好。下辈子还要当太监。”转身就走。
双儿见月下走,于是边哭,边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正巧能让月下听到她的哭声。
月下突地转身。双儿就停下脚步。
月下接着走,双儿接着跟。
双儿道:“你等等我。”
月下道:“不等。等到了你,又得被喊太监。”
双儿喊道:“你本来就是,还怕我喊么?”
月下默不吭声,奔进养心殿。就要进屋。
双儿擦开了眼泪,一把拽住月下的胳膊,认真说道:“我想好了。我还是要跟你在一块。等我回去云天的时候,你跟我走。去我寝宫伺候我吧,等我有了驸马,你也一直跟着我,我对你好。行么?”说这话又把月下当成了小猫小狗。
月下听到‘有了驸马’几个字,心中又疼又闷,说道:“你都有了驸马,还要我伺候你么?驸马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你会乐的忘了我这小太监。”
月下口中的‘伺候’,显然是男女之事。而双儿对那事是一窍不通,她说的伺候,仅是想把月下带在身边,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一辈子打打闹闹也不厌烦。
喃喃道:“我…我…”
月下气恼,大掌拍在双儿手背,将她小手从他胳膊上打掉,说道:“以后见了我躲开十步以外,不然见你就要打你。”一把推在双儿肩头,将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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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膳
石铺路上,石头锋利,双儿手心被割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喷出,剧痛。
月下双眼被狠狠刺了一下。差点奔去将她扶起。
又恐怕去了,被她一句‘滚开,太监’给骂飞。
紧了紧拳头,留下双儿一人。转身进屋去了。走去邢掣并肩而站。
邢掣看看月下背后,不见双儿,好奇问道:“我二姐呢?”
月下不答。看了眼屋内众人,问道:“怎么不见三位王爷,也不见宋哲夫妇?”
邢掣说道:“七爷说累,回了七王殿。八爷、十二爷一道去了,耶律婉跟着八爷去七王殿蹭饭去了。林可儿吃不惯辛辣,回房开小灶了。”
凌懿轩方才见到凌烨宸和玉凝亲近非常,他心中不快,告辞众人,离了去。不过并非去了七王殿,自有他的打算。
吴欣笑了笑,说道:“陈凤仪死,薛晟那奸人入了大牢,哀家心中积怨二十几年的恨才稍稍缓解。”望了眼爱子,说道:“儿啊,薛府还有八个儿子,都是薛晟所出,留着都是祸害,抄家斩了,以绝后患。”
玉凝惊的茶碗脱手。凌烨宸将茶碗接住,递到玉凝手中。在她手背轻轻拍下。
琥珀的眼,带着尊敬,望着吴欣,说道:“母后,今儿个咱们不说扫兴的事。儿子与您终于得以团圆,先享天伦之乐才好。”
映雪帮吴欣轻轻捶着背,说道:“是呀,母后。皇上最孝顺,与薛晟有关的一切人、事,皇上自是都不会放过的。您啊,什么都不用操心,就安心享福吧,无聊的时候,甄儿送去给您解闷。”笑的乖巧极了。眼角朝薛晟的独女,玉凝看去。如果薛府抄家问斩,薛玉凝便是逆臣之女,也当死。
玉凝怎么都学不得映雪那般乖巧的模样。看着映雪那般样子,心里讨厌极了。
吴欣连连点头,“好,好啊。”把甄儿搂进怀里,说道:“二十年来,哀家没一天快乐过。现如今,儿子孝顺、儿媳懂事,小孙子也可爱喜人,哀家高兴啊。”
凌烨宸知道母亲受尽苦难,听到母亲说话语气悲苦难过,不觉间眼眶涨涩起来,说道:“母后,你受苦了。”见吴欣喜欢甄儿,当下什么都没想,便拨着甄儿的小手,逗着说道:“甄儿,叫奶奶,叫奶奶..”
甄儿手心被爹爹挠得痒了,咯咯直笑,说道:“爹爹,抱…”
吴欣开怀大笑:“小坏蛋,眼中就只有你父皇,可有你奶奶我啊,该打。”捏着甄儿的脸蛋,喜欢非常。
凌烨宸见母亲笑的舒心,他心中也畅快,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意。
映雪说道:“母后说得对,甄儿眼中可只有他爹爹,连我这当母亲的,他都看不到呢。”将甄儿塞到凌烨宸怀里,娇嗔薄怒,似假亦真的道:“母后,以后啊,咱们两个过,让皇上和甄儿两人去过吧。咱们不离他们父子两个。”
玉凝傻愣愣坐在凌烨宸身边,完全成了多余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吴欣呵呵一笑,说道:“好。让他们爷俩去过。”一手拉着凌烨宸,一手拉着映雪,将儿子、儿媳的手交叠放在一起,说道:“咱们一家,这辈子可再不会分开了。”掉了两行泪,又道:“儿啊,你说母后说的是么。”
映雪紧握住凌烨宸是手,温柔唤了句:“皇上。”
凌烨宸此刻心中没甚想法,仅想让母亲开怀。说道:“是,此生此世再没人会将咱们分开。”
玉凝见着他们四人三世同堂、其乐融融。
心中总也不是滋味。苦涩在心中翻来滚去。下意识摸在小腹上,心想:他们爷俩过,她们娘俩过。我肚子里的,只能我自己养了。
忽然听到门外有阵阵哭声,伤心又委屈。
玉凝本来也正难过,受那门外哭声的影响,泪珠滚出眼眶。
凌烨宸眼角余光瞥见了玉凝脸颊的泪,心中一紧,刚想转身给她擦眼泪,熟料手被吴欣紧紧捞住,他也不好挣脱。
吴欣自然知道儿子什么心思,定不会放开他的手,厌恶玉凝更甚厌恶薛晟。
玉凝几步奔到院外。见是双儿环着膝盖哭的小脸满是泪水,右手有个大口子,血在地上滴成一片小溪。
唤了句:“双儿。”上前抓去她的左手,撕衣给她裹住伤口。问道:“怎么好好的摔倒了。”
双儿看见了玉凝,想到了那次凌烨宸拥着薛玉凝共眠的事,心中艳羡极了,说道:“玉凝。四哥哥对你真好,我羡慕。”
玉凝一怔,想到方才在屋里的一幕幕,叹了口气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2
,说道:“你和月下打打闹闹,真心相待。我也羡慕。别哭了,咱们进屋吧。”
双儿擦干了泪。和玉凝一道回屋。
晚膳。
众人入席。
环桌而坐。
凌烨宸的左边是映雪,映雪的左边是吴欣,吴欣的左边是玉凝,玉凝的左边是双儿。
接下来,依次是冬儿、邢掣。
邢掣位居御前侍卫,本不够格与凌烨宸同桌而食,却因得他另重身份,是云天新帝,尊贵无比,这才和凌烨宸平起平坐。
冬儿得邢掣垂爱,也十二万分不安的坐在邢掣身边了。她祖上皆为奴,做梦亦没想过今生有皇后命。
凌烨宸执起杯中酒,嗓音冷冽却温纯,说道:“邢掣,朕敬你一杯。”
邢掣一凛,突地站起身,说道:“爷,臣不敢。臣敬爷一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先干为敬。”
凌烨宸薄唇轻轻一抿,也将杯里的酒饮尽,说道:“今天不论尊卑,这里都没有外人,你莫要拘泥。”看了眼冬儿,说道:“我的属下,以后交给了你,能照顾的好么?”
双儿骇得身子一颤,屈膝要跪。心想:天啊,皇帝老子给我问话。
玉凝见了冬儿被吓破胆的样子,扑哧一笑,说道:“冬儿,你若跪下,可就到了桌子下边去了,还怎么回答邢掣他主子的话?”
冬儿咽咽口水,看着皇帝,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一个人,此刻竟然平声静气的和她说话,连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一定像照顾我家主子一样照顾邢爷!他渴了我倒茶,饿了我熬粥,无趣了我陪他聊天解闷。”
凌烨宸轻轻笑出声响,淡淡的道:“那样,怕是邢掣不愿意吧。”
邢掣脸上一红,说道:“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是不愿意的,谁娶个妻子,要让她倒茶熬粥、谈天解闷?当然是要她暖被窝、生娃娃,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猛地一怔,‘花前’还好,‘月下’免了。
凌烨宸抬起酒杯,唤道:“月下。”
月下立在皇帝身后,忙俯身应道:“奴才在。”
双儿一听‘奴才’两个字,心中又绞得生疼。望着月下的脸,连连叹气。
月下被她叹的心中直发堵,张口就想说‘你叹叹叹什么?’,最终忍下,双儿现在有致命武器,一声‘太监’就能让他难过半天。
凌烨宸道:“给朕再斟一杯酒,朕跟冬儿饮一杯。”
“奴才遵旨。”月下说过,提起酒壶斟了酒。
双儿食指在桌子上画着小圈圈,嘀咕:“奴才奴才,点头哈腰,一点尊严都没有。窝囊废。”
话一字不落听在月下耳中。他两只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一向都是这般窝囊,这就是他的分内事,怎么此刻做起来,如芒在背,好不自在。心中难过极了。
凌烨宸举杯,说道:“冬儿,请。”看了看玉凝,又对冬儿道:“你主子不会饮酒,你是否也不会?不能饮便让邢掣代你饮了吧。”
玉凝方才因为被排挤在外,心中阴霾极了,此刻见到凌烨宸对自己的婢女这般以礼相待,不禁开怀了几分。脸上也露出笑意。
邢掣看看冬儿,说道:“爷敬你酒,是心意。喝了吧。”
冬儿道:“是,邢爷。”仰头将酒喝下。呛得眼泪直流。
凌烨宸斜斜看向玉凝,见她嘴角含笑,对他敬她奴仆一事满意极了,他当即舒心一笑,将酒饮尽。
方才他将甄儿抱在怀里,又和映雪手握手,她抹眼泪,他看在了眼中,知道她难过吃味。可是,母亲的心情,他不能不顾忌。说道:“布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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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捡
婢女列队进来。
鱼肉山珍,野味美食,摆满桌上。
最后,一名婢女端着火炉,呈上来滚烫的热汤。
映雪看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手猛地一颤,回以一笑,似有若无。
脚下一踉,将热汤朝凌烨宸倾倒过去。
众人大惊。“皇上,小心。”
一霎间。
映雪抱住凌烨宸的肩膀,将那热汤挡下,一条白嫩的手臂被热汤烫的鲜红。不一会,便出了无数水泡。
凌烨宸身上没有被溅上一滴汤水。
意外。
他愣愣看着映雪的脸颊,她疼得额上满是汗水,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中打转,总也不落下。
“雪儿….”
“皇上,你有没有伤着?”
凌烨宸的话没有说出。映雪便急急的开口,关切极了。手暗暗的将烫伤手臂上的水泡,尽是挠破,血水淌的一条手臂皆是,好可怜。
凌烨宸抓住映雪受伤的手臂,伤口触目惊心。
他立时怒了。拂袖指向跪地的婢女,冷声喝道:“将这小婢拉下去砍了。”
玉凝的心,忽然下沉了许多。是心酸,是苦涩,也是嫉妒。不过,再一想,映雪替凌烨宸挡下了危险,凌烨宸心怀感激也属于正常。虽然他表现的有点过于紧张。
婢女跪地上连连求饶。
映雪抓着凌烨宸的手,轻声道:“皇上,伤口不痛,只要皇上没有受伤,臣妾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也无妨。饶了那婢女吧,好么。臣妾不忍心看她丧命。”说的楚楚可怜,眼中泪水晶莹闪烁。
凌烨宸叹了口气,说道:“就依你吧。我取来冷水给你敷伤口。”起身取来冷水,亲自帮映雪冷敷。拿了湿毛巾小心的将她伤口血水沾下,动作十分小心。
映雪猛地缩了一下手臂。
凌烨宸问道:“痛么?”
映雪咬着唇,点点头。
吴欣道:“宸儿,你小心点。哀家看着雪儿伤口,心疼的紧。”
凌烨宸点头。轻轻往映雪伤口上吹着气。温柔的帮映雪手臂擦拭.
映雪嘴角上扬,挑眉望着玉凝。
玉凝猛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气运丹田,醋味在体内窜了几百圈。心想:丹田在哪?
须臾后。
吴欣道:“好在有惊无险。多亏了映雪这孩子。”拉着映雪的手:“唉,有你在宸儿身边打理,哀家就放心了。”
玉凝抄起一条鱼,带着鱼刺啃了起来。
凌烨宸望了玉凝一眼。想说句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隔着映雪、吴欣,夺过玉凝手中还剩下一半的鱼,将刺一根根剔掉,又塞回她手中。
对众人说道:“都用膳吧。”
玉凝抓着那条鱼,好奇心想:鱼头呢?
双儿说:“玉凝,你方才将鱼头一口吞了,鱼骨都没吐。好厉害。”
玉凝说:“我吃了鱼骨么?!怪不得心里像针扎似的疼痛。原来是刺。”
双儿猛地一叹。
玉凝问:“你叹什么?”
双儿直直看着忙前忙后帮凌烨宸夹菜布酒的月下,说道:“玉凝,你觉不觉得月下这样子很低三下四?”
玉凝小声的道:“嗯...你的意思是让凌烨宸给月下夹菜布酒么?我觉得可能不大。”
映雪夹起菜肴递到凌烨宸嘴边,将手上的伤口露在凌烨宸眼前。“皇上,近来我们两人聚少离多,没有雪儿在身边照顾,你瘦了许多。张开口,雪儿喂你。”
凌烨宸望见她臂上那一个个破掉的水泡,脱口就要说出的‘不必’生生咽回,张口将嘴边吃食含在口中,咀嚼几下就咽。
咽下一瞬,突然看见,玉凝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脱出,他惊得食物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映雪见状,忙喂到他口中一杯酒。
他快被噎死,哪里还顾得上酒是谁喂的,一口饮下。
玉凝看着他又是吃映雪喂得菜,又是喝映雪喂得酒,并且方才喝酒时候竟还用唇含到了映雪的手指。
气到大喘气,胃痛。心想:薛玉凝,那是你亲哥。莫生气。
吴欣笑道:“母后还在呢,你夫妇两人便如此恩爱。羞不羞啊。”
映雪抬袖掩唇,羞涩的笑。说道:“我也帮您夹菜。”夹了糕点递到吴欣碗中。
冬儿小声道:“邢爷。爷不理我家主子了。”
邢掣道:“爷,也没有办法。映雪主子为了护着爷才受的伤,总不能没所表示。”
映雪拿着筷子又喂起凌烨宸。
玉凝则是拿着筷子在眼前空碗里捣啊捣,碗底恨不得给捣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死死盯着凌烨宸,只见他一口一口吃着映雪送去的吃食,吃个没完没了,享受极了。
映雪突然娇声‘啊’了一下,受伤的手一松,筷子上夹得那块满是油腻酱汁的卤肉,掉在了凌烨宸胯间衣服上。
玉凝看不见那菜肴掉在了哪里,心中暗想:掉的好!活该。
映雪望着凌烨宸小腹之下,脸上羞红,连忙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
慌忙攥起手帕,在凌烨宸胯间轻轻的擦拭,力道不大不小,刚刚能让他隐私地感觉到。
凌烨宸身子猛地一震,脸上变色,眉心蹙起,错愕望着映雪的脸颊。大掌倏地扼住她的腕。
双儿嘴巴咬着筷子,盯着月下看了两刻钟的时间,打了个哈欠,筷子便从嘴里滑下,掉在地上。
月下见她滑稽逗人的模样,刚想笑,突然想到正和她干架,立刻别过脸去。
双儿“唉”的叹了一声,蹲到桌下去捡筷子。还没摸到筷子,就看见对面,凌烨宸一只大掌紧紧攥住映雪手腕,映雪的手紧紧贴在他下腹那处。
双儿脸上猛地一热,骇得捂住嘴巴,拉拉身旁玉凝的裙边,小声的道:“玉凝,你快来瞧。”
玉凝不解皱眉,爬到桌下去看,也将那一幕看在眼中,那姿势看起来,倒像是凌烨宸做的主动。
玉凝当即气的就要站起,脑袋哐当一声撞在桌板上,疼得直叫“啊呀”。
凌烨宸一惊,将映雪的手忙推开。说道:“朕自己来。”拿过她手中的手帕,把衣服上油渍擦干净。
玉凝钻出桌后,有礼说道:“各位慢用,很感谢今天这丰盛无比的一餐,玉凝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抬脚就走。
吴欣一把将她拉住,嘿嘿一笑,说道:“凝儿,怎么倒要离席?不愿意跟母后坐在一起,看到母后这张脸你讨厌么?”
玉凝一怔,“我,我…”了好一会儿,说道:“那不能。”气馁的坐下,拿起筷子,耷拉下脑袋,泪一颗一颗掉在碗中。
凌烨宸开好了两只螃蟹,递到玉凝面前,说道:“给你。”
玉凝连着盘子给他推回,说道:“我不要。谁爱要你给谁去吧。”
双儿说道:“啊呀,我的筷子还没捡起来呢。可是,我的筷子滚啊滚,滚到了四哥哥脚边去了,我可怎么捡呢?”
凌烨宸微微一笑,眯眸看着气的鼓着腮帮的玉凝,说道:“双儿,四哥哥跟你换个位子,你过来我这里坐,捡你的筷子,我去你那边坐,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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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着小雨
双儿一看月下就在凌烨宸背后,她换过去,正好可以和月下挨得紧紧的,说道:“好。”起身要走。
玉凝抓住双儿的腕,说道:“双儿不要和他换位子。你月哥哥可是跟着四爷走的,你过去了那边,他又跟着四爷来了这边。”心想:我才不要和凌烨宸坐在一起。
双儿一听,说道:“对啊。”看着凌烨宸,道:“我不跟你换了。我要和玉凝挨着。”
凌烨宸点头轻笑。冷声道:“月下,帮双儿将筷子捡起来。”
月下一愣,老大不愿意,为难喊了句:“爷。”狠狠在头上挠了半晌,躬下身捡起筷子,走去递给双儿。
双儿接过,随手又丢在地下,说道:“狗奴才,再帮我捡起来。你捡得好,本公主重重赏你。”
邢掣给冬儿添了碗汤,冷声的道:“耶律双,你不要欺人太甚。”
双儿撅起小嘴,喊:“四哥哥。”
凌烨宸耸耸肩,道:“月下,此事,朕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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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助。双儿说的算。”
月下深深看了双儿一眼。躬下身,去捡筷子。
手还没碰到,双儿一只小巧的脚就将那筷子踩个结实。说道:“你捡吧。”
月下握住她的脚,要将筷子抽出。双儿另一只脚也踩在筷子上。有意刁难。
月下心中一窒,心想:我过往十八年,哪有人这般侮辱我,我在宫中算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薛晟那老贼,见了我都要礼让三分,现在倒教一个小女孩将我踩在脚下。
说道:“双儿,你让我给你捡筷子,我就给你捡,你扔几次,我都给你捡。你别辱我,行么?我也有自尊,我也要脸。”
他的口气平平淡淡,可再没了往日的嬉笑调皮,竟满是伤感。双儿心中大感自责,眼眶猛地一涩,说道:“月哥哥,我…”
月下用一只大手握住她两只脚,将那筷子捡起,递到她手中。
走到凌烨宸身边,说道:“爷,奴才去御膳房催促他们快些上菜。”头也不回的走了。方出了养心殿,便抽出腰间长剑,在墙上猛地挥砍起来,将砖瓦挥的片片掉在地下。
双儿攥着那双筷子,已经满是灰土,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了。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想和他亲近,却一见到他屈居人下的奴才相,我就想羞辱他。
玉凝拍拍双儿的肩膀,说道:“别看了,月下走远了,你把墙看个洞,也望他不到了。”
刚一转头,自己眼前的碗中有一块拳头一般大小的牛肉。
玉凝胃中一阵难过,好不恶心。
吴欣说道:“凝儿,你瘦的皮包骨头,怀了身孕,可怎么把胎儿养得活,多吃点才是。”
心想:我儿子说小贱人爱吃水里游的,我此刻偏偏给她夹地上爬的,她若不吃,再和她算账。
玉凝连连摇头,摆手说道:“我…吃饱了。”心想:天啊,要了我的命。
凌烨宸说道:“母后,凝儿不喜吃牛肉,莫要强求。您用膳就好。”大觉母亲关爱玉凝。
吴欣和蔼一笑,说道:“这样啊。”撤去牛肉,夹了羊肉、兔肉给玉凝送到碗中。
玉凝愣愣看着那油腻的肉食,反胃极了,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最讨厌这三样东西?笑着说道:“我...真的饱了。”
吴欣一听便来了气:“你不食牛肉,我给你夹羊肉,你不食羊肉,我给你夹兔肉,你还是不食。你是不是有意让母后下不来台?”当即把筷子砸在桌上。
凌烨宸一惊,忙道:“母后,凝儿并非有意…她…”
吴欣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桌面直颤,说道:“你母后教训你媳妇两句,你插什么嘴?还有点出息没有。让你这么宠惯下去,凝儿迟早骑到母后头上去啦。”
凌烨宸叹了口气,说道:“母后教训的是。”看着玉凝,说道:“凝儿,你不能多食,便少食一口吧。母后一片心意,莫要白费。”
玉凝从小就从没碰过牛、羊、兔这三样东西,其实倒非什么忌口,只是父亲属牛、母亲属羊、她自个属兔。从心底就不要碰这三样东西。
十七年没有动过的东西,现在突然让吃下腹去。当真为难极了。挣扎了半天都没有动一筷子。
映雪拉着吴欣的手,煽风点火:“母后,您别气,玉凝妹妹自小娇生惯养,是薛晟、薛丞相的掌上明珠,哪像雪儿这般不讲究呢,什么都不挑剔。您不知道,以往玉凝妹妹吃饭都是皇上一口一口喂着吃的,妹妹那一双手,娇弱的连筷子都拿不动。臣妾好羡慕呢。母后,不要为难妹妹了,好么。”
吴欣一听到薛晟的名字已经恼火,再听到玉凝吃饭是凌烨宸一口一口的喂,别提多气,心想:哀家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倒教那小贱人给当佣人使。
问道:“宸儿,当真是这样吗?”
凌烨宸一怔。突地想起每次玉凝用饭时候,都是他自己强逼着要去喂玉凝,倒是那丫头死活不让喂,说道:“母后,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夫妻之间计较那些作甚。”觉得若说自己强逼着去喂旁人,脸上也没光,不如含糊其辞。
吴欣却当她儿子默认。大怒:“还是不是男子汉?被一个女人掌控手间。母后今天要帮你管教媳妇,你准是不准?”
双儿说道:“吴欣阿姨,你为什么总要逼玉凝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好没趣。就好比,你不爱食米,我迫你食米,你愿意么?要是我小弟长在你家,他只吃豆腐,一定被你骂死了。”
玉凝按住双儿的手,小声说道:“我知你关心我。可是吴欣你惹不了。莫要再说。”
邢掣也道:“二姐,你出去玩吧。”
双儿垮下小脸,装了一包糕点,出屋去了。
凌烨宸见母亲怒不可遏,说道:“凝儿,给母后磕头认个错,你也退下。”
玉凝点头,跪在地上,说道:“母后,凝儿知错了。以后母后给我夹菜,我一定会吃。凝儿以后再也不让皇上喂我吃饭。请母后原谅。”
凌烨宸听出她口中有对他埋怨之意。也未说什么。朝她投去一眼。说道:“母后,玉凝已经认错,便不要再生她的气。”
吴欣此时看着玉凝,想要发火,可是儿子已经做了让步,让小贱人跪下道歉,她倒不好明着发火。
映雪眼睛一转,赶紧扶起玉凝,温柔说道:“妹妹,快起来吧,母后已经原谅你了。”端起碗中牛羊兔肉,说道:“你啊,快快吃上一口,表示你的诚意,母后笑一笑,咱们就合家欢乐。”
映雪所为,教谁看都是好意。
凌烨宸看来,也无伤大雅,心想玉凝若是肯退让一步,吃下那碗中餐,母后定会喜爱她。那就皆大欢喜。
玉凝心中一千一百的不愿意,还是忍着反感,拿起筷子要吃上一口。谁知腰后面猛地一疼,给人用力掐住。
正是映雪。
玉凝微微转了一下身子,擦到了映雪的胳膊,映雪便“啊呀”一声,碗中的餐食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吴欣大怒,拍桌而起,喝道:“贱人,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反了你。我儿依你,我可不依。”令左右:“来人,杖刑一百,让她知道什么是尊敬长辈。”
侍卫立时手持棍棒破门而入,将玉凝死死按在地上。
持棒要打。
玉凝骇得紧闭双眼,心想:我此次一定必死无疑。
“放肆!谁打她一下试试。”
凌烨宸拢起英眉,冷声喝止。
侍卫大惊。停棒静候。
吴欣一怔,说道:“宸儿,母后打你媳妇几下,你还要拦着?你眼中还有没有母后?嗯?”两眼满是威怒的光。
凌烨宸走去将玉凝扶起,说道:“母后哪里的话,打凝儿事小,气坏了您的身子,岂不是让儿子担心。”
映雪揉着吴欣的背,说道:“是啊,母后,您莫要动气,妹妹已经怀了皇上的骨肉,可经不住一百大板的杖责。您即便真是生气,也只能轻罚。”
吴欣叹了口气,那就轻罚,拉着凌烨宸的手,说道:“儿子,你是一家之主,不能教女人欺到你的头上。你给母亲做点表示吧。”
凌烨宸攥攥拳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直直看着玉凝。心想:母后这次不会罢休,凝儿落在母后手中定要遭到毒打,倒不如让我下去手,打她一巴掌了事。
玉凝两眼含泪,也深深看着他。心想:若是他真的爱我,即便跟他母亲翻脸也是应该,若他真的动手打我,就是不爱我,他打我一下,我就记他一辈子,永生永世不再理他。
两人对望许久。竟都一字不说。
凌烨宸叹了口气。猛地抬手,狠狠打在玉凝左颊。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冷声道:“快退下。”
玉凝连退几步,身子碰在门板才停下。
福了福身,转身出屋。
出屋一瞬,听到吴欣说:“这才像话,是母后的好儿子。”映雪说道:“也怪妹妹,太不给母后留情面。”
玉凝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天上飘着小雨。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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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
天上飘着小雨。冷极了。
玉凝擦干了嘴角血迹。脸颊火辣辣的痛。
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
想到了表嫂就在养心殿的客房。不知不觉来到了林可儿房外。
屋里亮着灯火。心想:表哥、表嫂在屋内,我此去怕是多有不便,还是不要进去吧。
转身欲走。忽然听到孙婆婆的声音:“玉凝姑娘,怎么不进去屋内?”
玉凝摸摸垂在肩边的发丝,笑着道:“不了,不打扰表哥、表嫂休息了。”
孙婆婆道:“皇上不在,只林姑娘一人。”拉着玉凝进了屋里。
林可儿刚沐浴罢,在梳妆台边摆弄头发,见了玉凝,笑着迎了上来:“是玉凝,快进来。”
玉凝问道:“表哥呢?怎么只你一人?”
林可儿脸上一红,说道:“进宫之前,我在城外百里的地方看到了一家糕点铺子,方才突然嘴馋想吃那家的糕点,让你表哥给我买去了。”
玉凝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温暖,心想:表哥待表嫂真好,而凌烨宸方才却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
一时委屈,落下泪来。
林可儿见玉凝左颊红肿,有五个指头印,担心的道:“玉凝,谁打你了么?”
林可儿有孕,玉凝生怕她知道事情原委一时气怒动了胎气。而且表哥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她受了委屈,定要跟凌烨宸拼命。说道:“没有。不小心跌倒了。”
林可儿当下猜到了几分,见玉凝不愿多讲,也不做强求。
又见玉凝满脸不悦,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可怜,拉着玉凝的手,说道:“玉凝,有什么心事,给表嫂说说吧,好么?”
玉凝一怔,叹了口气,随即将薛府上下都被关在大牢,她担心亲人会有性命之忧一事都给林可儿说了。
可儿想了想,笑笑的道:“玉凝,要救薛府上下性命也不难。凌烨宸爱你,不会教你伤心,你晚上在他耳边吹吹枕边风,他准依你,放了你父母性命。”
玉凝眨眨眼睛,问道:“什么是枕边风?我没有吹过。”
林可儿“嗯”了一声,说道:“你回去,今晚待他温柔一点,他昏了头,准什么都听你的。实在不行,你将衣服都退去,身上只披一层薄纱,他瞧见了,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你趁势便要他下令饶你家人性命。待他清醒过来,再要反悔,已经迟了。”
玉凝怔愣半晌,说道:“表嫂,我表哥是这样才对你死心塌地的么?”
林可儿脸红一笑,说道:“这…哈哈。”
门突然被打开,宋哲提着点心回了来。进屋一瞬,见到玉凝脸上红肿手印,立时怒了。扼住玉凝的手腕,说道:“是凌烨宸打的你,是么?”拉着表妹向外走去:“表哥为你讨回公道。带兵将皇宫去给他夷为平地。”
玉凝忙道:“表哥,你别。我挨了一个巴掌,已经羞人,你还要让多少人知道表妹挨了打?我不去丢人现眼。”
林可儿忙抱住丈夫的腰,说道:“宋哥哥,你回来。听我说。”
宋哲因顾忌可儿腹中胎儿,停下脚来,说道:“你说吧。”
可儿道:“宋哥哥,咱们到底是要回去碧月国的。你能逞威风帮得了玉凝一时,却不能永生永世护着玉凝。眼下舅舅一家身在大牢,玉凝日子已是难过,你再去找凌烨宸母子闹上一闹,待到咱们离开了,表妹的日子,可还能过?”
宋哲听着妻子所言句句在理,长叹一声:“怪只怪,舅舅所做之事实为弑君谋反,我根本无从帮他。若他有一点对的地方,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救他,可…”
玉凝说道:“表哥,这不怪你。你莫急。这都是我爹爹的错。”
宋哲拉着妻子、表妹在窗边小桌坐下。打开买回的糕点,沏了一壶好茶,让两名女子饮食。
说道:“表妹,救薛家,还得求凌四。倒也别无他法。劫狱也不现实。你在凌四手中,凌七和我都不敢妄自去劫狱。都怕凌四那小子一翻脸将你给砍了。到时表哥哭也不及。”
玉凝道:“我知道表哥已经尽力。”递去茶水:“表哥,你来回奔了两百里地,一定累了,吃茶吧。”
三人坐在窗边桌前,嚼着糕点,谈天说笑。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玉凝见天色已晚,却迟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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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去。大感出了这屋子没地方可去。
林可儿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却依旧陪着玉凝闲聊。
又过半个时辰,宋哲也哈欠连连。
玉凝知道不便多做打扰。说道:“你们早些休息。我走了。”起身要走。
宋哲早已经看出表妹不想离开。拉住表妹手腕:“你今晚跟可儿一房歇息。表哥去别处歇下。”
玉凝推开宋哲的手:“不。你伴着表嫂吧。我突然想起回宫之后还没有喂过我的小狐狸。它倒要饿死了。我得回去。”
辞别了表哥表嫂。出屋走到院中,养心殿宴席正巧散了。
玉凝心想:我还是回去我的储秀宫歇着吧。
微微一叹。转身要出养心殿。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凌烨宸的声音:“雪儿,你快快随我回房去吧。”
映雪说道:“皇上,莫急。雪儿这便来。”
玉凝心中大恸,躲在树后一看,正巧看见凌烨宸和映雪并肩进了卧房。
眼泪一下子便涌出了眼眶。哭着跑回储秀宫。
洗漱沐浴后。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想凌烨宸和映雪进去卧房做了什么,一会想到凌烨宸打在自己脸上那一巴掌。一会又想到表嫂说的吹枕边风。
突地跳起身来,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块薄纱,拿在手里,在身上比来比去。
心想:要是我给他看几眼就能救下我爹妈性命,那也值得。只怕,我就是给他看上几天几夜,他也无动于衷,他现在不是正在养心殿和映雪同房么。
一时气恼,将薄纱扔在地上去了。
坐在窗边,点着烛火,忽然又想到:我即便在此处等到了天亮,他也不会来。
又枯等一个时辰。
门板被人轻轻叩响。
玉凝一惊,是凌烨宸,忙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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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
一道女声传来:“主子,我是冬儿,你且早些休息吧。皇上说你不必等他。他有事,暂时过不来。”
玉凝身子猛地一僵,心里如刀在绞。说道:“我知道了。冬儿,你也早些去休息。”
随即出屋,坐到门槛,依着墙壁。呆呆的坐着。
瞧着柳絮飞来打在秀帘,一时之间悲戚委屈出自无处,环膝抽泣了起来。
哭到累了。便沉沉睡去。
待到子夜时分。
月下挑着宫灯,走在前。
凌烨宸手中拎着一个小盒子,走在后。
两人出了养心殿,快步朝储秀宫走去。
进了储秀宫,见到卧房宫灯亮着。凌烨宸微微蹙起英气的眉,唤过回廊中守夜的小婢,轻轻问道:“我差人来给你主子说我晚些过来,让她早些休息,为何此时还亮着灯?你们可有将话带到?”
小婢道:“回皇上。奴婢已经给主子说过皇上有事在身,无法脱身,让主子莫要等,可主子却总也不睡,在窗边坐了一个时辰,随后便蹲坐在门口,盯着院门发起呆来。”
凌烨宸心中猛地被揪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下去吧。”
月下挑灯朝卧房门口望去,只见那门边有抹瘦小白影蜷在秀帘下边,指着小声的道:“爷,你看,薛主子。她穿的单薄,别着了凉。”
凌烨宸眯眼看去。只见玉凝环着膝盖,脸埋在腿间,可怜极了。几步走去,将她抱在怀中。掀帘进屋去了。
坐在榻上,退了玉凝鞋袜,方要给她盖上被子。忽的发现玉凝正两眼泪光莹莹的望着他,一双水样明眸闪着委屈的光。说道:“怎么醒了?”
玉凝落下泪来,问道:“你的事情忙完了?”此话指的正是他带着映雪回去卧房之内的事。
凌烨宸一怔,说道:“嗯,忙完了。”
玉凝心中猛地一窒,一时之间呼吸不能,心想:忙完了倒去搂着映雪睡去,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凌烨宸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拥在怀里,瞧见她脸颊高高肿起,温声问道:“方才是我出手重了,还疼么?”
玉凝听到他的语气透着关切,没有一丝虚情假意,心中猛地一暖,随即想到自己立誓永生永世不再理他,又想到他方才与映雪在房内所为之事,冷冷说道:“让我在你脸上打上一巴掌,你来告诉我,疼不疼。”
凌烨宸轻轻笑出声响,从衣襟取出一包药,轻轻给她涂在颊上,说道:“小脸才刚刚复原,不要再留下疤痕。快给你上点药。”
玉凝说道:“呸,我不稀罕。你打得我,又来给我上药。你没安好心。”
凌烨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玉凝被他看的心中没了主意。只见他突然扼住她的腕,往他脸上挥去。
玉凝惊得大叫:你做什么,又要发疯!”当即抽回自己的手。
月下在一旁看的直乐,说道:“薛主子不是怪皇上动手打了你么,皇上这就给你打回来。你倒又舍不得打下。”
玉凝脸上一红,说道:“谁说我舍不得打。”抬手便要打在凌烨宸左颊。只见他抿着唇,噙着一抹笑,因为饮了酒,眼中带着几分醉意,竟越发的俊俏好看。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在他胸口猛地捶了一下,问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是…哎呀,谁要你来的。”
凌烨宸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细嫩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含在唇间,说道:“不想让我来?”
玉凝心中砰砰乱跳,立刻摇头摆手:“不想。”
凌烨宸问道:“那方才又是在窗边枯坐,又是在门边张望,是为的什么?”
玉凝被拆穿心事,双颊生晕,“我”几声,也没有说得出来自己是为了什么,等到半夜还不休息。
凌烨宸见她脸红的样子羞涩又俏丽,不禁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月下吓得‘哎呀’一声,忙别开脸去。小声道:“爷,你怎么也没个预兆,说亲就亲。”话说得倒像是凌烨宸亲在了他的脸上。
凌烨宸这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个人,挥袖冷声的道:“这里不需你伺候了。下去吧。”
月下俯身退下,将门掩住。信步回到养心殿自己的屋子。开门时候,见自己的门边也蜷着一个娇小身影。想到:原来爷看到薛主子蜷在门边是这般感觉,当真是心酸又心痛。
踢了门边的女孩一脚,说道:“好狗不挡道,耶律双,二公主,请让一让。”
双儿登时惊醒,起身说道:“月哥哥,你回来了。”从衣襟掏出自己从晚宴拿出的那包点心,说道:“我知道你没吃晚饭,专门给你留的。”递给月下。
月下朝她手上看了一眼,一巴掌将糕点打在地下,说道:“二公主回吧。我这地方太下贱、窝囊,别降低你的身份。”进屋摔上房门。
双儿手上伤口崩开,涌出,却丝毫不在意,连连敲门:“月哥哥,你开开门。下雨了,你要让我一人淋在雨里么。”
月下躺在榻上,心烦意乱,当即灭了烛火,两手捂住耳朵。任双儿在外唤他。双儿累了,坐在他门边,等了起来。
储秀宫内
凌烨宸忽的发现那地上一块薄纱,问道:“那纱是做什么用的?你要披纱舞给我看么?”当即想到那日玉凝舞姿,心中猛地一动。
玉凝一怔,说道:“你想的多了。”心想:他怎么一下子就猜个差不多?难道以前谁身披薄纱取.悦于他?想到此处,立刻心中酸涩无比。
凌烨宸没甚在意。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几盘清淡的粥食小菜,说道:“凝儿,方才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恐你腹饿难忍,给你带了吃食过来。用些吧。”持汤匙要喂。
玉凝推开他的手,说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万不敢再让你喂我吃饭。我怕你妈剥了我的皮。”
凌烨宸手一顿,须臾后说道:“母后人不坏,只是长辈皆是如此,严肃认理。她说她的,我喂我的,也不会改变什么。”送粥到她口中。
两三口就再吃不下,说道:“我方才在我表嫂那里食了许多糕点,那糕点,是我表哥连夜奔出百里特意为我表嫂买来的。”不知为什么,非要提起‘连夜奔出百里’六个字。
凌烨宸了然轻笑:“你若喜欢,明日,我也奔出百里给你买来。奔出几百里也行。”
玉凝听后,虽不愿承认,可是心中甜蜜了几分。忽的记起了表嫂说的要吹枕边风,于是愣愣的看着凌烨宸。
突然唤了句:“皇上。”
凌烨宸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玉凝摇摇头:“没怎么。”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他还没有服下情毒解药,于是捞开他衣裳,小手探进,翻找半晌,找出解药,递到他手中,催促:“你快些服下解药吧。”
凌烨宸说了句‘好’,将瓶中仅有的一颗解药倒在手心,握住。看着玉凝。
玉凝好奇:“你怎么不服解药?看着我做什么?”
凌烨宸摇头轻笑,猛地运气掌心,将那药丸震成碎末,两手一拍,落在地下。
玉凝大惊,拉着他的腕:“你毁了解药,可就再也无人去讨。你的毒,这辈子,可还怎么解?”
凌烨宸朝她睇去一眼,“你若是此生此世皆都陪伴我左右,我还恐毒发么。如今毁了解药,你便再莫要起心要逃。你若逃了,我立时心痛致死。”
玉凝猛地一惊。“你…真笨!”
凌烨宸抿唇一笑。沉思一会。捏着玉凝红扑扑的脸蛋,说道:“有件事情,我需给你说一说。恨生死时,我心痛非常,呕了血。倒似情毒发作。”
玉凝一想起恨生,伤怀起来,叹口气说道:“她为完成你的命令,命都舍弃,你为她情毒发作,也算是你还有一点良心。不然,她死的可就真的不值的。”
凌烨宸点点头:“我亦怜她、敬她。”垂下罗帐,揽住她的腰肢,一齐躺下,“天色不早。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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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口
两个人同枕在一个枕头之上,她的嘴巴正巧搁在他的耳边。他身上淡淡酒气和着清香将她包围。
玉凝一个激灵,暗道:这不就是给我机会让我吹枕边风么。
凌烨宸耳边阵阵温热,是玉凝的气息。他忽然心血直涌,身子燥热起来。说道:“凝儿,我在养心殿,已经沐浴。”
玉凝听罢,愣住了,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只见他发丝尚湿濡。睫毛一闪一闪的,好不漂亮,足有一寸长。心想:一寸夸张了,可足有小半寸。
问道:“沐浴不是稀松平常?我方才也在储秀宫沐浴了。然后呢?”
凌烨宸修长的指拂过她脸颊、颈项,引得她身上阵阵战栗。
薄唇含住她小巧耳唇,哑声道:“你身怀有孕,大夫嘱我不能妄动于你。可你知我若想要你却要不到,就会毒发。此刻,我就想要你的身子,解药已让我毁掉,若不能消解欲念,就要死在榻上。”
玉凝一听,骇得身子直颤,说道:“那怎么办?”想了想,说道:“待我去将地上解药粉末收集起来,给你沏水喝下。”她是真的如此打算,起身便要行动。
凌烨宸一个翻身,将她结实压在身下,冷冷的道:“谁要你去收什么药沫。笨蛋。”
玉凝被他语气骇道,直直看着他,说道:“那…”
凌烨宸挑挑眉,邪肆的笑,将衣衫尽数解去退下,俊美如天神的结实身躯侧卧在玉凝身侧。
说道:“若要我不毒发,就要看你的本事。今日我是不能妄动你。此刻,把我的身体交给你去处置,任你想对我怎样,都依你。”
玉凝哈哈一笑,说道:“我…能把你怎么样。”突然想到薛家人的性命,立刻道:“凌烨宸,我若是依你的话,你能不能饶了我父母家人的性命?”
凌烨宸俊逸的脸容顷刻冷了下来。忽的想到方才晚宴,甄儿闹着瞌睡,映雪将甄儿送去他的卧房,宴后他挟着映雪进房,让映雪抱走甄儿。进门一瞬便看到玉凝落跑的身影。
遣走映雪,本欲追着玉凝而出。
却被宋哲堵住门,要为他表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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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两人持剑在雨中拼斗许久。斗到累时,在屋内摆桌饮酒,谈天起来。谈着谈着,凌烨宸便邀宋哲去寒潭沐浴,两人唤来小婢,摆了酒水,接着谈天。竟耽搁了两个时辰。
想宋哲一时意气便杀了生父,后想起来,时常惋惜。大劝凌烨宸莫要冲动,杀了薛晟,可再没了父亲。
凌烨宸叹口气,心想:若斩杀薛府一家,凝儿必会恨我。若是放薛家性命,母后必然不依。我当真为难。可,薛晟毕竟是我生父,难道我真要亲手结果他性命,我当真那般无情?
问道:“凝儿,薛家有多少口人?”
玉凝拧眉说道:“该有近四百口吧。我也没仔细数过。问这做什么。”将他赤诚身子上下看了几遍。
凌烨宸不羁的笑:“那便按照四百来算。”手指点在玉凝胸口,说道:“今晚,你在我身上吃上一口,我就考虑放过薛府一条性命。你自己考虑看看要救下几条性命。”
玉凝脸颊一下羞成酱红。若是要救下薛府四百口人命,就要将这家伙身体给啃个遍。说道:“你无耻。”
凌烨宸道:“你该觉荣幸,多少人跪求,都碰不得我衣袖一角。如今,我褪尽衣衫躺在你侧,你却不知把握时机。”
听到‘把握时机’几个字,玉凝又恼又羞,气的大笑出声。厉声道:“你说话算数。一定饶过薛府上下。”顿了顿,说道:“你计数吧。”
嘟起红唇,紧闭大眼,印在凌烨宸脖间。
凌烨宸数一声:“一。”
却不知数到三百九十九的时候,玉凝的唇落去了哪里。
两人嬉闹至夜深。
翌日晨。
五更时候。
凌烨宸早早便起身。帮玉凝掖好被子,出屋去了。
月下一早起来,双儿还等在他门外倚墙熟睡,显然等了一夜,他理也未理,径自来到储秀宫候在门外。
早朝之前。
凌烨宸先赶到慈宁宫,求见吴欣。
吴欣教婢女扶着出屋,说道:“我儿孝顺,一早就来给母后请安。”
凌烨宸换过婢女,亲手扶住吴欣,轻声道:“母后,儿子有一事要和您老商量,薛…”
昨夜,玉凝待他温柔有加,此番想起玉凝柔软的唇,心中依旧满是柔情。虽知挽救薛家性命一事可能性微乎甚微,可答应了玉凝的事,他也要试一试才好。
熟知,才说了一个薛字,吴欣便连连叹气道:“母后当年在薛府受尽了苦难,儿啊,你知薛晟是怎样将你和母后分散的么,生生斩断了咱们母子的脐带,母亲受的苦,都记在心间。恨生也教薛晟那奸人给害死了。他不偿命,天都不容他。薛府的人若是不死的干净,母后便立刻死了。儿子,母后说的明白么?”
凌烨宸见母亲说的悲愤又强硬,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竟还以性命赌誓。他要说的话,便再也吐不出口。
吴欣又道:“儿子,你方才说的‘薛’什么来着?母后没有听清,你再说过吧。”
凌烨宸摇头轻轻一笑,说道:“没什么。母后的仇,儿子会报。天色还早,母后你在休息会。儿子,上朝去了。”辞别母亲,举步金銮殿。
凌烨宸、月下主仆两人才刚走。慈宁宫屋角走出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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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退潮
吴欣说道:“冬儿,亏了你前来告诉我昨晚薛玉凝那贱人给我儿子吹了枕边风,出卖色相勾~引我儿,要让我儿前来求我放过薛晟一家性命。若非哀家及时出口阻止,我儿定要心软。待到那时,天下可都是薛家的了。”
原来吴欣身前这人,正是邢掣的心上人、薛玉凝的丫鬟,冬儿。
“太后娘娘,我答应了把我家主子和皇上的房中私话都给你说,邢爷的玉玺和兵符,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原来,凌懿轩与玉凝成亲那日,得知邢掣是云天新帝,冬儿自卑身份低下,躲在马车后面哭泣,邢掣为表真心将玉玺、兵符塞给了冬儿。
这一幕让吴欣看在了眼中。回宫后,避过耳目,绑了冬儿,夺过玉玺兵符,威胁她,敢要说出此事,便毁掉玉玺和兵符、更要杀死薛玉凝。
作为条件,冬儿要当做吴欣眼线,把玉凝一举一动都告诉吴欣,敢有隐瞒,也要杀死玉凝。
冬儿丢了玉玺、兵符,心中愧对邢掣,又恐吴欣当真要杀玉凝,心想只是将主子和皇上说的话给吴欣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且吴欣答应,待到邢掣回云天时候,便将玉玺、兵符归还。
吴欣嘿嘿一笑,拉着冬儿的手,和蔼的说道:“你莫急。等到该还给你的时候,哀家自会给你。在那之前,你老老实实,按照哀家说的去办,否则,薛玉凝的小命,邢掣的命,哀家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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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大殿。
乱作一团。
众臣沸腾。
皇帝微服出巡多日,弃下朝堂,倒也无妨。
可,昨日一回到宫中,竟将众妃皆休下堂。
众臣之女被迫出家、二嫁倒不算最坏。要臣被抄家,在城门口斩首的才是最惨,几百颗人头挂在城墙之上,受日头暴晒、劲风吹刮,当真骇人心胆、惨态非常。
众妃被休回家,不免抱怨,皆都说出,祸事皆是起于薛晟的独女薛玉凝。
众臣被皇帝休了女儿,脸上无光,私下一聚,当即决定,百官按下血手印,联名上书,迫圣上处斩薛玉凝。
理由便是,薛玉凝乃是逆臣之女,情理、天地皆都不容。
凌烨宸一袭龙袍,手中拿着沉甸甸奏折,每翻一页都是一个臣子的血手印,每一页皆写着‘薛玉凝,霍乱君主,妖媚后宫,当斩’一句。
凌烨宸手剧烈的颤抖。手中奏折险些落地。
月下手中拂尘一挑,将奏折托回凌烨宸手中。对众臣道:“皇上身体微恙,今日暂不议事,你等且退。”
百官皆跪:“皇上,如若不斩薛玉凝,便将臣等斩杀。臣等愿以性命唤醒皇上。莫要沉迷妖妃美色。”
凌烨宸脑中阵阵眩晕,奏折之上所陈之事,是让他将千辛万苦困在身侧的女子斩杀么?
望着殿下百名官员。张张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可以斩一名官员,亦可以斩两名,甚至十名,可这文武百官,当真都能斩杀?若斩百官,天下必然揭竿而起,亡暴君,颠覆天下。
“众爱卿,平身。你等所愿,朕记下,放在心中,此事改日再议。”声音温纯恬淡,却透着张扬霸气。
百官齐声低呼:“皇上,血写奏折便在你的手中,那皆是臣等赤胆忠心,若皇上心系百姓、念顾臣等,请皇上立即下旨刺死薛玉凝。如若不然,请皇上下杀令,斩了臣等。”将手中朝板,怒投地上,啪啪作响。
凌烨宸怒在心头,猛地合起手中血红奏折。
众臣一凛。手心出了汗。
琥珀色的瞳,忽然间满是亲和。皇帝起身,负手而立,迈靴缓步下了大殿,将百官一一扶起。
说道:“朕知道众位爱卿家中爱女多少委屈。你们仅怪朕心狠手辣,将重臣抄家皆斩。你们可知这其中原因?”
臣子得皇帝亲自扶起,心中满是受宠若惊、不可置信,传闻之中皇帝孤傲自负、不可一世,怎也没料到会这般温文尔雅。
纷纷对皇帝佩服几分,能在重压之下,还如此镇定自若,这位年轻的君王,绝不简单。然而,他也绝非面上看起来这般温润,不妨说,他这般温润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官员颤着嗓子道:“臣斗胆,难道不是储秀宫娘娘唆使皇上休妃、抄家臣子?”
凌烨宸微微一笑,望着金銮殿外,柳树成行,柳絮飘飞。若是玉凝强迫,他兴许会更加快乐。可惜不是。
说道:“并非如此。朕此时不怕诸位爱卿笑话,朕斩杀的妃子,皆是背着朕跟人斯通款曲之人。”
众臣惊。纷纷看向皇帝。大觉意外。皇帝为保住薛玉凝性命,竟肯说出这等丑事。此事,便是寻常百姓家的汉子,也都不耻讲出,皇帝在众臣面前说出,无疑是昭告了天下。
凌烨宸笑了笑,又道:“妃子不洁,已是死罪。西岩律法有记,妃子斯通当诛九族。朕将臣子抄家,众爱卿说,错了么?”
众臣骇得身形不稳。心中猛地一跳。纷纷摇头:“并未有错。”
月下上前说道:“既然没有错,你等今日却为了被斩臣子前来联名上奏,足以说明你等目中根本无有西岩律法?岂难道说,你等与那被斩罪臣,同入一流?也都当斩。”
众臣大惊,噗通噗通再次跪倒。“臣等不敢。皇上明察,臣等不知实情。”皇帝果然不是简单是人,怎可认为他温文,不过是以礼相待,请君入瓮罢了。
凌烨宸微微一笑,轻轻说道:“爱卿,请起。”再次俯身,将众臣一一扶起。
众臣心中更是对皇帝敬畏起来,却也心中骇怕不已,因皇帝双眼冷情非常,生怕一着不慎,便被拖出斩首。
虽说百官皆在,可,谁能保证此刻眼前的不是暴君?更何况,眼前此人毫无深浅可言,老臣子年逾六旬,竟丝毫看不出皇帝心思想法。
凌烨宸道:“再说一说,出家为尼的女子。你们觉得朕不该迫她们剃度。朕倒觉得这是她们最好的归宿。朕只问众爱卿一句,朕碰过的女人,再要嫁给谁去?众位爱卿,若能说出一个名字,朕便立刻下令,让为尼的妃子,还俗婚嫁。”
众臣三次跪倒:“臣等知错。请皇上降罪。”
除非是活腻了,不然皇帝碰过的女人谁敢再碰?百官之中,又有谁有能耐,敢说出一个名字来触犯天子权威。众人又都暗暗吃惊,皇上竟为了一个后宫妃子,而对众臣厉言相向?那妃子,当真这般重要?
凌烨宸此次,未将众官扶起,负手走回龙椅坐下,将血红奏折打开,倏地掷到众臣眼前。
冷声说道:“倘若,薛玉凝并非薛玉凝,而是众爱卿的女儿,诸位可还要朕下这斩令么?”
殿下无一人作答。众臣不寒而栗。皇帝两扶一不扶,两次温声劝慰,一次冷声反讥,将众臣驳斥的哑口无言,无任何还嘴余地。
殿旁,记录的小侍,将此次朝堂之事记为:皇帝怒驳百臣血字联名奏折,力保宫妃,薛氏,玉凝。
金銮大殿外,柳树下,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怯怯望着殿堂方向。
凌烨宸身子猛地一震。起身,快步穿过跪地百官,出金銮殿,朝那白影踱去。
月下说道:“众位大人,请起身,自行退朝吧。”疾步跟着皇帝走出。
有个臣子慌忙问道:“月公公,不知那柳树下的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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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月下停下脚步,说道:“你们方才让皇上斩谁?外面那位女子便是谁。”出殿去了。
众臣远远朝那女子看去,但见她娇小玲珑,仅达皇帝胸口,一身白裙,不染纤尘,怎么看去都不似魅惑君主的妖精。
不禁多朝她看去几眼。又见皇帝轻轻抚顺她耳边发丝,温柔备至。却怎么都不像方才的冷魅帝王。
殿外。
柳絮翻飞,时至四月,天已渐暖,阳光大好。
凌烨宸握住玉凝的手,说道:“今晨我起的早,未将你唤醒。差人给你送去的药膳,可是喝下了?”
玉凝飞快的点点头:“冬儿服侍着喝下了。”忽然间想到昨夜在他身上亲了那些下,脸颊烫了起来,心中又惊又乱。低头看着他的脚尖。心想:却不知,他可有意放过我父母么?昨夜可已经没了羞耻心了。
月下在旁看着,忽然间想到:唉,今日早晨我起身也早,也没有唤醒双儿,不知她是不是还蹲睡在我门口,昨夜我一夜未睡,差点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6
便将她抱到榻上跟我同睡,可...唉。想到此处,连连叹气。
凌烨宸见着玉凝羞怯的娇态,心中喜欢极了,问道:“你来此张望,有事找我?”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
玉凝‘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正事,“我表哥表嫂要动身回去碧月国。”
凌烨宸淡淡道:“嗯。他也离国数日,国不可一日无君,也是时候回去了。”
玉凝见他语气冷冽,不甚在意,犹豫道:“我想着…你是不是…”
凌烨宸见她吞吞吐吐。不禁皱起眉来,却也不将她打断,静静不语,耐心等她把话说完。
玉凝却心想:他是我丈夫,我表哥要离开,他若在乎我,按理该去送送我表哥才对。我都已经说了表哥要走,他却没有自觉要陪我去。说明他不想。我便独去送表哥吧。
叹道:“没什么,皇上国事缠身,日理万机,快快忙去。我走了。”转身迈步。
凌烨宸抢上一步,扼住她的腕。玩味勾起薄唇:“怎么说着说着,倒又成了没什么?你可从不会主动前来找我。说半句留半句,好有趣么?今日不将话说完,立时扛你进了金銮殿,百官面前要了你。”
玉凝停下,怔怔望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怎么什么样的话从他嘴中说出,都不像假话。
良久后,低下头,小声道:“我想你陪我去送送表哥表嫂,你若不想去,也无碍。”
凌烨宸轻笑了下,原来是这样的小事,却将她难为成这样,我往日待她到底有多么卑劣?
对月下说道:“去备百箱珠宝,百匹绸缎。”
月下领命去了,一盏茶不到,领两列侍卫,抬来珠宝绸缎。
玉凝吃了一惊,环指耀眼珠宝,刺目绸缎,问道:“这些是…”
凌烨宸道:“宋兄离去,我当略表心意。他自是不缺珠宝绸缎,不会放在眼中,便都给孙婆婆吧。昨日我与宋兄饮酒时候,得他告知,孙婆婆以往待你友善。你是我的女人,那么她也算是于我有恩。”
玉凝心中猛地一暖,心想:他也有细心的时候,如此说来,他心中也有我...吧。
羊肠小道上几经徘徊,踏着落花,一行人走向宫门。
月下又是拧眉又是叹气,连连拽下几根柳条,终于问道:“薛主子,邢掣回去云天国么?今早不见他人影。”邢掣的一举一动,冬儿定是会给薛主子说的。
玉凝想了想,回道:“暂行不回。”心知月下要问的绝非邢掣的去留。
月下心中大乐:“那就好。”
玉凝看了眼月下,提醒道:“两位公主还有郝仁要回去了。”
凌烨宸冷冷说道:“云天距西岩,逾万里,来去一次着实不易。”
月下心中猛地一揪,说道:“那姐妹两人最是讨人厌,早就该走。”声音满是失落,心想,我昨夜该要把双儿抱回屋内搂她一夜,今日再别,也不会如此难过。
宫门前。车马成列,侍卫成行。
映雪搀着吴欣、邢掣攥着冬儿。
宋哲拥着可儿,耶律婉、双倚在宫墙。双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皇帝等人。
立刻在众人当中找到了月下。紧紧盯着,心中说道:月哥哥嫌我厌我暂且不说。西岩国大业大,他在此位高权重,定然一百个不愿意伺候一个小小的属国公主,罢了,我还是打消了强硬将他带在身边的念头吧。
宋哲久久望着玉凝,眼中满是不舍,最后那双比女子还要水灵的大眼,落下两行泪,喊道:“表妹,哥哥走了。你多保重。上次相见是多年前,此次一别,倒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玉凝心中一酸,说道:“表哥,你也保重。”想了想,接着道:“你要好好待我表嫂,莫要让她再离家出走了,上次落在我家皇上手中,下一次便没有那般的运气,万一落在了土匪强盗手中,可怎么办?”
凌烨宸一听到‘我家皇上’四个字,心中大喜。握了握玉凝的手。
宋哲连连说是,越哭越痛,可儿给他递去手绢,他擦擦鼻涕又塞回可儿手中。唤了一声:“表妹。”大步向前要将玉凝抱在怀里。
结果软香温热的身子没抱到,却将一个比自己还高还硬实、却香气喷喷的男人给搂在怀中,撞得胳膊生疼。
原来正是凌烨宸见宋哲夹风带电的奔向玉凝,当即身子一侧,挡在玉凝跟前。声音冷硬又不悦:“宋兄,你丢开我吧。”
宋哲身躯一震,啪的松开手臂,惊得退开几步,只见玉凝正在凌烨宸背后,探出脑袋,两眼泪光莹莹的望着表哥。
宋哲微微叹气,平视凌烨宸:“我表妹交给你了,你好好爱她。昨夜咱们边沐浴边谈天,也算是坦诚相待,你是什么模样我看的一清二楚,我是什么模样你也明白,如果我一旦发现你待我表妹不好,立刻杀回来,跟你闹得天翻地覆。”
凌烨宸听到‘坦诚相待’几个字,不由得一阵寒颤,说道:“你且放心。绝不给你杀回来的机会。不过宋兄,昨夜,你是什么模样我一眼都没瞧。”
月下听到此处,哈哈笑了出来,双儿见月下笑,说道:“月哥哥,笑的真开心。”跟着赔笑。月下横她一眼,未作理睬。
宋哲哈哈一笑:“这,四兄弟,…昨夜我也非有意看你什么模样,你不是上去取了酒水,你出寒潭一瞬,我正巧侧眼给看到了。”
林可儿揪住丈夫的耳朵:“宋哥哥,你有完没完,谁要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沐浴的事。”
宋哲一听妻子声音。立刻精神一振。对玉凝认真的道:“表妹,要是你有什么不如意,给表哥飞鸽传书,表哥前来救你。”
玉凝重重点头:“好。”心想:鸽子飞出万里,可要累死啦。
吴欣拉住玉凝的手,对宋哲友善一笑:“凝儿这丫头乖巧懂事,从哀家这里也不能让她吃了苦去。”
映雪落了泪,握住玉凝另一只手,说道:“我和玉凝情如姐妹,自然不能让皇上欺负了妹妹。”
玉凝看看身侧两人,心想:我仅觉得自己脚底凉飕飕,大难要临头。
宋哲猛地皱起眉头,映雪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甚清楚,可是吴欣曾经毁了表妹的容貌,又将表妹投到溪水之中,那可是一个大恶人。还好表妹此刻容貌恢复,他心中才得以宽放些许。当即道:“凌四,你若敢让你母亲再害我表妹,我跟你势不两立。”
凌烨宸当宋哲所提是昨日晚膳时候玉凝受委屈之事,说道:“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吴欣也道:“对,不能再发生。”生怕宋哲说出玉凝毁容一事。
宋哲听得凌烨宸笃定的语气,又得吴欣保证,当即放心。哪知道他和凌烨宸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宋哲当凌烨宸已经知道吴欣所做之事,而凌烨宸却是一无所知。
林可儿突然一笑,拨开吴欣、映雪。拉住玉凝的手。
映雪娇弱,一下子倚在了凌烨宸的怀中。凌烨宸问道:“还好么?”映雪道:“臣妾没事,多亏了皇上抱住了臣妾,否则...否则...”
玉凝喊道:“否则,你倒要摔倒在地了么?我表嫂只是轻轻的碰了你一下...”
映雪被玉凝凶巴巴一斥,委屈极了,扬起脸颊,望着凌烨宸,说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惹妹妹动怒的。”
凌烨宸点点头。将她推开,说道:“没事就好。”
可儿何许人也,当年在碧月可是斗遍众妃,对映雪所为丝毫不放在心上。双手拉住玉凝的双手,兴冲冲说道:“玉凝,表嫂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我有个提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玉凝长叹一口气,问道:“什么提议,说来听听。”
可儿摸着隆起的小腹:“我和宋哥哥只盼着生个女儿,从四兄弟话里,是盼望你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咱们此刻指腹为婚怎么样?将来,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给你当儿媳,到时咱们可就是亲上加亲啦。”
玉凝看了凌烨宸一眼,凌烨宸点点头。两人对视间满是浓浓情意,竟心有灵犀,夫唱妇随。这一幕落在映雪眼中,着实让映雪痛恨难当,拳头在袖中紧紧攥住。
玉凝对可儿说:“我看如此甚好。到时,我儿子非表嫂的女儿不娶。待要不从,妈妈不饶他。”笑着拉着可儿的手。
凌烨宸和宋哲对望一眼,亦都任着薛玉凝、林可儿两人去决定。
可儿也开怀道:“我已给女儿取名宋玉。你可有想好儿子的名字么?”
玉凝‘嗯’了一会儿,摇摇头。
宋哲哈哈大笑,说道:“依照凌四兄弟那骇人的性格,他的儿子还不得叫霸天、霸地、霸道之类么?”
凌烨宸摇头轻笑,拥着玉凝的肩,玩笑道:“霸天,霸地,霸道,那不够响亮,我儿怎么也要傲天、傲地、傲娇才好。”
映雪心中难过极了,心想:曾经甄儿未出世之前,也没有见到皇上如此开心,若是长此下去,日后这皇位万不可能是甄儿的了!
林可儿笑道:“傲天好。玉凝,我们可是说定了,你的傲天,将来可只能娶我的宋玉。如若另觅红颜,咱们不容他。”心中满是女儿日后能够幸福美满的期望。
玉凝点点头:“嗯,说定了。”表嫂为人极好,将来她的女儿配我儿子,可再好不过。看看天色,说道:“快些上路吧。莫要多做耽搁。”
凌烨宸命人将珠宝、绸缎装上马车。又令百兵驾马先去清路,避退城中杂乱人等。
宋哲扶着可儿上了马车,刚要跨上,凌烨宸喊道:“宋兄,你且慢。”上前拉住宋哲,避开众人说了句什么,宋哲看看玉凝,笑了笑,小声回答了一句。
宋哲走回上了马车。兵马拥护,浩荡南行。
马车内,可儿倚在丈夫怀里,问道:“宋哥哥,方才凌四找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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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换
宋哲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道:“他问我昨夜去百里之外什么地方给你买的糕点。想来是要给我表妹去买。”
原来凌烨宸昨夜见到玉凝对林可儿满是羡慕,一时之间,便起心也出去一趟,逗她一笑。
可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后不用再担忧玉凝了。凌四也是个有心的男人。”
玉凝望着人马渐渐远去,不久便拐过墙角,心中一时伤痛,落下泪来。凌烨宸拥住她的肩膀,说道:“宴席终须散,何必伤怀。又非不能再聚。你若思念他们,我随时便能带你去。”
郝仁突然说道:“掣儿,你此番也别过西岩君主,早些回去云天,好让你父皇安享晚年。”
邢掣看看凌烨宸,随即道:“郝爷爷,你与家姐先回去,我再要多耽些时日,再要回去。”
双儿走来,说道:“弟,我和阿姐要走了。你要留我多陪你一些日子么?”偷偷看着凌烨宸背后的月下,只见他别开脸颊,似根本没有看到她。她哪里知道,月下心中早已绞得生痛。
邢掣是木头,不知双儿的心思,径直说道:“过去十八年都是我孤单一人,此时当然不需你陪伴。更何况,我已有了伴我之人。”所指冬儿。
双儿叹口气,走到玉凝面前,又道:“玉凝,我要走了。”
玉凝知道双儿是让她挽留,可是,觉得自己出言挽留,到底无济于事,月下到底不能给双儿夫妻之实。说道:“双儿慢走,我会想念双儿。”
双儿泪珠顷刻从眼眶滚出。心想:玉凝聪明伶俐,却不知我想法,看来我此番是走定了。
缓步走到凌烨宸面前,哽咽着道:“四哥哥,你保重啊。”
凌烨宸嘴角噙着笑,斜斜望了眼月下,淡淡道:“保重。回去莫要调皮。”
双儿心中大恸,大感绝望,四哥哥说话最最有力,竟也不留她,她..是走定了。
最后来到月下面前,眼泪倏地便滚下脸颊。月下心中猛地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双儿猛地拉着月下的手说道:“月哥哥,你若是不想让我走,我就不走,在这里跟你玩。我也不当公主了,此生此世也不要什么驸马,我当你的丫鬟,好么?”
月下心中砰然一动,随即沉下眉眼,拨开双儿的手,说道:“你是去是留,与我没有什么相干。我也不需要丫鬟。”咬咬牙,冷冷道:“走好,不送。”
双儿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心想:罢了,罢了,我走就是。良久说道:“月哥哥保重。”走去跃上马背。
耶律婉叹口气说道:“妹,你莫怪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7
他。他想留你,却有心无力。”看着凌烨宸俊美的脸庞,可惜道:“四爷,我此次前来为的是做你的皇后,可看来你心中满满当当,再容不下任何人了。也罢,咱们还是做兄弟吧。”想了想又道:“莫要忘了你说过要给我找驸马。”
凌烨宸颔首,“我会问过凌武的意思。成就大公主一桩美事。且走好。”
耶律婉大喜。挟着双儿、郝仁轻装上路。未带兵马,离去。
月下望着双儿离去的方向,只见双儿人在马背,却时时回眸朝他望来,满是不舍情丝。月下心中怅然若失,眼眶一涩,落了泪。心道:我从未得到过什么,怎么此刻倒似失去了所有。
邢掣问:“你不去追我姐么?”
月下摇摇头:“不去。”
冬儿突然拉着邢掣的手腕,小声的道:“邢爷,你也回去云天吧,好么?”心想若是邢掣离开的话,吴欣便将兵符、玉玺归还,万不能再害主子。
邢掣讶异,冬儿一向唯唯诺诺,今日怎么突然催他回去云天,问道:“冬儿,发生什么事了么?”
冬儿从不说谎,当即便想说出事实,可突然看到吴欣手比作刀,从脖间划过。冬儿大骇,当即道:“没,没什么。”
玉凝未见异状,眨着大眼,取笑道:“冬儿,莫不是想要嫁人了吧?”
冬儿脸上一红,搀住玉凝,说道:“主子,你又来笑我。”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疾奔而来,在凌烨宸耳边说了句什么。凌烨宸面上先是一惊,随即轻轻笑开。挥袖说道:“母后、凝儿,雪儿,朕有事在身,你等退下,各回己处吧。”
映雪扶着吴欣先走一步。映雪说道:“母后,薛玉凝肚子里怀那个什么傲天,当真要让他出生么?怕是小傲天出生了,可再没有甄儿的好日子过。”
吴欣抿唇,心想:我儿和薛玉凝有血缘,生出的孩子也是怪胎异类,净是让我儿子给人笑话。说道:“让她将孩子带到阴曹地府去,生下婴孩去做个鬼雄。”暗比一尸两命。
玉凝让冬儿搀着在后面跟随。怎也不愿与吴欣、映雪两人同行。
心想:方才凌烨宸面容又是担忧又是欣喜,不知方才那侍卫给他说了什么?唉,我爹爹妈妈现在可还好么?
腕上一紧,被人攥住,随即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头一瞬,只见凌烨宸嘴角勾着一抹轻佻的笑,“爱妃,怎么不行礼,就要退下?你眼中还有朕么?”
玉凝喃喃道:“可是,母后、映雪都没有行礼。就都退下。你怎么不去追究?”随即想到:罢了,他有意要为难我,我不出丑,他不开怀。
福了福身,说道:“皇上千好万好,臣妾告退。”
凌烨宸两只手臂钳住她的腰身,将她按在自己身上,深深嗅着她身上暖软馨香,低声说道:“跟你分开不足两个时辰,我已想你入骨。待我将下午之事忙完,你必将对我千恩万谢。以后可要都像昨夜那般待我才好。”
玉凝不知他话中意思,什么‘下午之事’,什么‘千恩万谢’?只知道自己一颗心心突突乱跳。慌忙点头说道:“你丢开吧,你的属下都在,你不羞么?”跳脱他怀里,拉着冬儿跑开了。
凌烨宸冷冷望了邢掣、月下一眼。
两人一凛,忙道:“方才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凌烨宸道:“方才探子来报,这两日帝都有人高价变卖宅子、商号,兑换成了银票。你两人看,此事有没有意思?”
邢掣想了想,说道:“爷,这两日,狱中也有动静。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凌烨宸问月下:“阉人,你怎么看?”
月下望着凌烨宸、邢掣,半晌后,叹气说道:“双儿,你问我什么?”原来他方才心中只想着双儿此刻已经到了哪里,根本没有听到凌烨宸、邢掣两人的话。将‘皇上’唤成了‘双儿’。
凌烨宸和邢掣对看一眼。邢掣道:“月下,谁是你双儿。”跟着凌烨宸朝养心殿走去。月下随后。三人退了宫装,着便服,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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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大牢
污浊阴潮。虫鼠乱窜。
“薛丞相,你快快醒来。”
薛晟满身是血,显然被用了私刑。直直挺在地上。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唤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跪地连连喊道:“莫要再打,莫要再打!我有小女在朝为妃,我有爱子是朝中皇帝。我有欣儿在朝为太后。莫要打我。我妻子儿女不会杀我。”
喊得尽是疯话。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头,吓得疯疯癫癫。他正后面是一名姣美妇人,和玉凝几分相似,正是玉凝的母亲,薛晟的三夫人。西边角里趴伏着三个男人,角落漆黑,看不清楚脸面。
“薛丞相,休要再喊,我是凌懿轩。当年我曾多次拜访你门下,你可还记得我么?”
凌懿轩当时和玉凝一再错过,寻玉凝时候,多次到得薛晟府上,与他下棋煮茶,两人有些交情。
薛晟睁开昏花血红的眼,道:“七爷,念在你我往日情分,你救救老夫!救救老夫。”
凌懿轩说道:“薛丞相,我已买通狱卒牢头,重金买下你和三夫人的性命。你且快快换了衣裳,随我出去。”
原来凌懿轩在帝都有多处商号,酒楼茶馆皆有。回宫那日,凌烨宸将薛府抄家,他知薛府必亡。见到玉凝满腹愁容,于是当即起心,不能救得薛府全部,也要救下玉凝的生身父母,那夜晚膳借故离开,操办此事,费尽周折,总算天随人愿,进得大狱。
挥手一招:“八弟,十二弟,快将你两人背上伏着的那两名死囚送入牢中,跟薛丞相、三夫人对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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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
凌武、凌思远依言,将身上的死囚扔进牢房。
凌懿轩给薛晟、三夫人递去干净衣裳,说道:“你们快些穿上,一会随我一起扮作探监的人一道离开。我立即送你们出了西岩,到时,行刑那日,四哥发现你和三夫人不见了,五湖四海、天涯海角再要去寻,也难。”
薛晟和三夫人将干净衣裳穿上。指着那两名死囚,问道:“这两人是要替我夫妇死么?”
凌懿轩说道:“他二人原本就犯了命案,罪有应得。能救下玉凝的父母,也算是功德一件。”拉着薛晟、三夫人疾步而走。
薛晟犹豫,指着西边角落趴在地下的三个男子,说道:“这是我的三个儿子,可是能救么?我的另外五个儿子、大夫人、家眷老小都在别的牢房里,能救么?”
凌懿轩犯难,额上出了汗水,思忖许久,沉声道:“当务之急,我将你两人先行救出。剩下之人,倾尽我所有钱财、动用我多有人脉,尽我所能的去救。”
薛晟跪地,泪纵流,由衷道:“七爷,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啊!”三夫人亦随丈夫跪下道谢。
凌懿轩将二老扶起,说道:“不必谢我。为玉凝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莫要多耽,快走。”
凌氏三位王爷,挟着薛晟夫妇迅速离开大牢。
狱卒从门外回来。将牢门关住。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
牢房里。
西边角落,薛晟的三个儿子,醒来起身,长腿缓迈,信步踱出牢门。
为首之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若寒冰。
第二人脸容白净,身材瘦挑。
后来那位,冷冷硬硬,笑也不笑。
众名狱卒纷纷跪倒,“参见皇上。”袖子忙擦凳子、桌子,让为首男子坐下。
原来,正是凌烨宸、月下、邢掣主仆三人。方才出宫之后,径直赶到狱中,洒下迷香,挪走薛晟三位儿子,伏在昏暗一角。
邢掣问道:“爷,为什么要让七爷将人救走?来此难道不是为了将七爷抓个现形?”
原来,这几日,凌懿轩动用人脉,与典狱长碰面几次,若典狱长肯开牢门一盏茶功夫,便给他黄金百万,典狱长大为心动,正自动摇,却又心知薛晟非普通人犯,未敢轻易接纳钱财。
熟料,今日皇帝亲自进了大狱,要典狱长接下钱财,将门开得一隙。
凌烨宸垂眸一笑:“朕也是受人之托。”那人指的正是玉凝。心想:我无法违背母后之意,那便借七弟之手,网开一面吧。兴许,在得到凝儿的一瞬,我早已经罢手,将对薛晟的恨放下了。
指向劳房内,凌懿轩带来的两名昏睡囚犯,说道:“月下,你去,帮七弟将劫狱一事做的完美一点。”
嘴角微讽扬起:“七弟真的以为,朕发现薛晟无故消失,便无法追究么?他又真的认为,若我不松手,他能安然救下薛晟。”
月下说了一句‘是’。拿出化妆易容所有家什,走去劳里,将那两名死囚装扮做薛晟、三夫人的模样,竟看不出一丝破绽。
妥当之后,三人出大狱。
邢掣、月下问道:“皇上,可要回宫?”
凌烨宸看看天色,跃上马背,拉着缰绳,道:“朕需去往百里以外走一趟。”圈转马头,疾驰去了。
月下叹了一声,也跳上马背,说道:“邢掣,我需去往千里之外一趟。”
邢掣一怔,说道:“这…爷去给薛主子买糕点,你是去哪里?”
月下喝了一声‘驾’,朝南狂驰而去,马蹄直翻的灰土四溅,马鞭直挥得马臀道道血痕,可见心中急切不已。
一路疾奔,追出百余里,终不见双儿身影。望着日头已近西下,村落炊烟已起,黯然神伤,心想:我此生再也见她不得,望她有位好驸马,此生此世爱她守她。我便一生为奴为婢,伴在皇上身畔。从此与她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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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于储秀宫榻上正歇息。
忽听得院外传来欢快的男子声音:“玉凝。”
玉凝心中一乐,说道:“是懿轩。”披衣起身,迎出门外。
“懿轩,你这两天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见你身影?”
凌懿轩听到玉凝语带关切,心中大感宽慰,心想:玉凝心中到底是记挂着我,我为她死也甘愿。拉住玉凝的手,柔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外面天凉,咱们进屋去说吧。”并肩步入屋内。
坐在桌边,凌懿轩将玉凝的两手紧紧握住,心中又是满足又是甜蜜,说道:“玉凝,两天不见,可有想我么?我时时都牵挂着你。此刻见你,比前天还要美好几分。”
玉凝一想,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想着你,仅有你是真心待我。”想起狱中父母,忽然难过起来,落了几滴泪,说道:“我爹妈待我也是极好的。爹爹那日若非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怎么会身落大狱,我只恨自己一介女流,不能左右什么。”
凌懿轩忙帮她拭去颊边眼泪,温声道:“你莫哭,我今天来便是要告诉你…”
话还未完,玉凝就道:“看看我,你来了我屋里,我却连杯茶水都没有给你倒上。”拎起茶壶,里面却无茶,说道:“冬儿,快快看茶。”
冬儿持茶进来,为凌懿轩、玉凝两人各倒一杯茶水。
凌懿轩似乎渴了,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又自己倒上一杯,喝过还觉不够,便又吃一杯,竟连饮三杯。
玉凝见状笑出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琼浆玉露,瞧你喝的多乐。”
凌懿轩擦擦嘴角,说道:“你给我的茶,可比琼浆玉露还要甘甜,不信你自己倒也吃上一口。”将玉凝茶杯拿起递到她手上。
玉凝挑挑眉,说道:“我却不信,当真那样甜?我天天都饮这茶,却没觉得甜呢。”轻轻啖了一小口。
冬儿慌张道:“主子,你别…”
玉凝蹙眉,见冬儿欲语还休,不解道:“冬儿,别什么?”
冬儿忙摆摆手:“没,没什么。”
玉凝没有在意,将碗中茶水小口饮尽,手帕沾拭嘴角。
凌懿轩见她白皙手指拿着罗帕擦拭嘴角的姿态,又娇美又羞怯,心中喜欢极了,痴痴看着她,说道:“玉凝,我看你一生一世都看不够。”见玉凝脸上一红,他柔柔一笑,又道:“怎么样,那茶,可甜么?”
玉凝想了想,“嗯”了一声,说道:“被你那么一说,倒真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8
的比琼浆玉露还甜。”问道:“懿轩,你方才想说什么?”
凌懿轩说道:“我…”说他已将薛晟、三夫人送去安全之地的话还未出口,忽然就觉得下腹阵阵燥热,暖流窜起,身上滚烫起来。连呼吸亦都粗重了许多。
玉凝见他额头、脖间渗着颗颗汗水,双颊泛着红晕,慌忙问道:“懿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手探向凌懿轩额头,惊道:“你的额头好烫。”
凌懿轩被玉凝一碰,额上一凉,心中大感舒坦受用,抓住玉凝的腕,猛然拥住她腰身,将她抱在怀里,说道:“玉凝,我…我好难过。”
玉凝一怔,正待要将他推开。忽然身体便软绵绵再无所依,体内阵阵热浪涌开,凌懿轩冰凉的衣料,也使得她心中快意不少,一时不愿松开,攥住了他背后的衣裳。
伏在凌懿轩肩头,喃喃道:“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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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掐一下
凌懿轩鼻间是玉凝身上的暖软馨香,耳边又是她无力低喃,当即心中大乱。说道:“茶水教人下了药。玉凝,我此刻没了自制,你且对我多加防备吧。”
万般不舍的松开玉凝的身子,立时运功,以内力克制毒性遍沿身体,谁知才稍一用力,便身子疲软,丝毫使不上力气,心想:莫非那茶水当中不仅有催情药,还有别的什么毒药?
疑虑重重,望向冬儿,责道:“竟是你出卖你主子么?下了这种脏药,坏她名声、毁她清誉,于你有什么好处?”
冬儿脸上变色,立时跪地,忽的想起今晨从慈宁宫回储秀宫时候,吴欣塞过一包药,命她瞅准时机,在玉凝与男人独处时候,将药下在茶内,否则,便又是薛玉凝、邢掣的命做要挟。
吴欣所言的男人,并不一定是凌懿轩,任何人男子都可以,要的仅是玉凝偷欢的事实而已。
冬儿噗通跪地,落泪道:“主子,七爷…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玉凝头昏脑沉,香汗湿襟,喘息无序,却心智明晰,心想:我此刻伏在懿轩肩头,胸口压在他胸膛,姿势着实暧昧极了,想必懿轩也与我一样,受药茶折磨,我该离他远去,免得更使他难过。可,他衣服上丝丝凉意,让我实难割舍...
猛地咬破下唇,血水吞进口中,疼痛使得她心神凝聚在一起,嘤咛一声,轻推凌懿轩胸膛,脱出他的怀抱,斜倚在桌上,扶起跪在桌畔的冬儿。
轻轻说道:“冬儿,你跟我自小一起长大,对我绝对没有二心,我知你必有苦衷。然此事非同小可。多亏七爷谦谦君子,否则,可要引来了杀身大祸。你快将事情原委给主子说出,我与七爷共商对策,为你解难。”
冬儿见玉凝话语真挚,满是关切,心中满是感动,当即泪涌如泉,心想:管他什么吴欣,我什么都给主子说了。
“主子,我…”才说三字,便又想到邢爷的玉玺、兵符皆在吴欣手中,若是吴欣恼怒毁掉了一玉一符,那她可死也对不住邢爷。连连摇头道:“主子,我不能说。”
玉凝皱眉,正待发问,砰地一声,门被人用力推开。推在门上的力道夹怒带恨,再凶狠不能。
吴欣、映雪被仆从簇拥而入。侍卫、嬷嬷、婢女竟不下数十人,有的笑着,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则麻木,似乎见惯了这种捉奸在床的戏码。
吴欣走来,拉住冬儿的手,眯起眼睛,细声道:“冬儿,你捉奸当场,遣人报给哀家,此乃大功一件。哀家要好好赏你。”
冬儿大惊,说道:“奴婢从没遣人去禀报太后娘娘。”忽的心内敞亮了起来,暗道:原来竟将一切皆推给了我。
看着玉凝说道:“主子,我…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急的直落泪。
玉凝对冬儿深信不疑,心中仅道冬儿有什么把柄落在吴欣手中。
映雪朝玉凝轻轻睇去一眼,眸色之中满是鄙夷,似玉凝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玉凝心中一紧,被她的视线灼伤,心中痛了起来。
凌懿轩见到玉凝面色凄然,心中不忍,又气又急,喊道:“吴欣!”起身上前两步,侧出长剑,剑尖指着吴欣面门,
怒道:“既你绞尽脑汁要取玉凝性命,今日不惜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法子,设计陷害,逼她就范。我不杀你,无以解心头只恨。你快受死。”挺剑直直刺出。
映雪花容失色,惊恐大叫:“七爷要杀太后,众侍卫快快相互。”双手挥起,命侍卫快上。
铮铮数声,长剑纷纷迅猛拔出,朝凌懿轩疾削过去。
“懿轩,你当心!”玉凝双眸被寒剑白光闪的无法睁开。骇得身子猛然颤抖,心想:我表哥今晨才离开,我便身遭陷害,天都不帮我。
眼看众侍卫手中剑,朝着凌懿轩身上各处要害就要刺到。吴欣抬手挥袖,笑道:“都退下,尽管让轩儿来刺哀家。”
众侍卫得令,猛地顿下脚步。收剑立回两侧。
凌懿轩持剑方迈一步,便浑身绵软,手掌松开,一丝力气都没了,竟连剑都握不住。
闷吟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扶着胸口粗喘,汗珠从俊朗的脸庞滑落,说道:“吴欣!你当真卑鄙。那茶水当中还下了什么药?竟让我没了气力。”
吴欣微微冷笑:“我知道轩儿剑法凌厉无双,除了我儿能与你一搏,其他人便再不是你敌手,我又怎么会粗心大意到,仅让你们喝下催情药?自然还得教你们喝下软骨散,那才好。”
原来吴欣一早便想好,宫中男子多习武,便是服了催情药,亦身手还在,若捉奸时候打斗起来,未免麻烦。
凌懿轩怒喝:“你…”只说一个‘你’字,便气的身子剧烈发颤,再也吐不出其他字眼。
玉凝欲将凌懿轩扶起,熟料才迈了一步,便身子一软,“啊呀”一声,侧着朝地上趴去。
凌懿轩目光一利,双臂快速探出,在玉凝没有跌倒在地之前,托住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抱住,问道:“可有摔到?”
玉凝摇头,一时没了主意,泪水颗颗滚落,滴在凌懿轩的手背,说道:“这可怎么是好?我可又害了你一回啦。”
凌懿轩叹了一口气,衣袖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道:“那又有什么。我们两人清清白白,便什么都不害怕。四哥若是听信谗言,怪你不贞,那他就是世上第一的糊涂蛋!”心想:我爱玉凝爱的苦,却越苦越爱她深刻。她从始至终心中可从没有我。
吴欣大怒,扬手指着伏在地上的两人:“谁准你骂我儿子!”
映雪拍着吴欣的背,软声慰道:“母后,您莫气,明面上,这一双狗男狗女便已经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又搂又抱,还骂皇上昏庸,那私下里,不定怎么诋毁皇上,弄不好啊,还意图谋反呢!”
吴欣听后,怒意陡然升起。
玉凝说道:“映雪,你好没羞。我真后悔那日没有让凌烨宸将你休下堂!”本该是有力刻薄的话,却因得玉凝此刻娇喘连连,媚眼如丝,听上去竟有几分勾人魂魄。
映雪轻轻一笑:“你当自己是谁?你说让皇上休我,皇上就会休我么?你也不想想,以皇上的性子,可是听得了人劝么?不休我,不是因你相劝,而是皇上心中深深爱着我。舍不得休我。”
吴欣抬手说道:“雪儿,莫要跟这贱人多言。”挥手左右婆子嬷嬷:“来人,替凝儿、轩儿宽衣解带,将他两人抬到榻上,叠在一起。”
四五个嬷嬷快步朝凌懿轩、薛玉凝两人走去,这两人此时却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任由嬷嬷们拖着走了两步。
凌懿轩连连叹气,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给几个老婆子摆置来摆置去。连连叹道:“玉凝,你放心,便是真给她们退了衣裳,我亦不会侵犯你。”
玉凝说道:“我当然信得过你。”
突然拼尽力气抖了抖手臂,挣脱嬷嬷的手,伏在地上去了,说道:“你们都且慢一步。”
吴欣不解,走上前去,蹲下身问道:“贱人,你还有话说么?”
玉凝抬眸一瞬,忽的望进了吴欣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心中猛然跳了起来,心想:我道是看到了凌烨宸的眼瞳,可却不是,他的眼睛可要更骇人啦。
嫣然一笑:“母后,床第之事到底私密,数十人在旁观看,凝儿当真害羞。”看了眼身畔侧躺的凌懿轩,随之不期然的枕在他小腹上。
懿轩惊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本已经浑身滚烫,此刻玉凝的脸颊便倚在他小腹,更是难以抑制,当即说道:“玉凝,你要将我逼到绝路了。”
玉凝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望着吴欣说道:“不如你们在门外等候,留我和七爷在房内单独相处吧。”
吴欣听后,轻蔑的笑,问道:“你真的如此自甘堕落?我知道你机灵得很,不会耍什么鬼把戏吧?”
玉凝摇头,轻声说道:“那不能。我和七爷此次是难免一死,死前若能逍遥快活,那也值得。待到皇上回来了,哪怕捉奸在床,那时再死,做鬼也无怨了。”
凌懿轩听后,心中大为所动,心想:我从不知玉凝对我竟是这般深爱。可我却不能让她清誉不保,她这份心意,我自当永世珍惜。叫道:“吴欣,要杀要剐便都朝着我一个人来,放过…”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大腿被玉凝狠狠掐了一下,凌懿轩“啊呀”一声,唤道:“玉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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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玉凝皱着眉头,拉住凌懿轩的手,催促道:“你快快说吧,是不是死前要和我单独相处,若是不想,咱们便在众人面前欢好了去,难道这最后一次的云雨,也要给旁人看了去?”说着便滴下泪来,擦眼泪时候,猛地朝凌懿轩眨着眼睛,样子透着十二分聪明伶俐。
凌懿轩心想:什么最后一次的云雨,我可一次也没有和你云雨过啊?玉凝脑袋被药烧糊涂啦。
说道:“我自然依你,依你啊,咱们两个独处,死也甘愿。”
映雪心中满是鄙夷,薛玉凝死到临头,竟然不知悔改。
吴欣听得他两人一唱一搭,竟都急不可耐,心想:我也不想看那下流污秽的场面。
连连摇头,说道:“罢了,留他两人在房内吧。你等出外守好门窗,量他们插翅难逃!过个一时半刻,我儿回来了,立时砍了他们脑袋。”笑笑的道:“都跟我走。”
领人皆退。关门锁窗。严防把守。
玉凝见众人退去,猛地吁出一口气,说道:“懿轩,快!”
随后,不待凌懿轩回话,便立刻费力坐起身,将外衫退掉,仅剩下里衣,薄薄纱料,早已被汗珠浸湿,贴在细嫩的肌肤上,诱人极了。
凌懿轩听到‘懿轩,快’三个字,当即血浪沸热,又见玉凝动手退起外衫,更是连连粗喘,心跳若雷,紧闭起墨色眼瞳,连连的道:“玉凝,你别。我是想要你,时时刻刻都想要你,可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我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跟我。”
玉凝听得不明不白,也不答话,伏在地上,朝凌懿轩掉在地上的长剑挪过去。
凌懿轩见玉凝没有声响,他自己哈哈一笑,又是为难,又是急切,说道:“玉凝,你伤心了,是不是?若是…若是…你当真想和...和我...,那我也依你。”软绵绵撑在地板,颀长的身子坐起,朝玉凝看去。
玉凝对他说的话一句没听见,够到长剑,攥在手中,在左腕割了一个血口子,鲜血泊泊直冒。
凌懿轩大惊,心疼喊了句:“你干什么!”忙上前要给她捂住伤口。
玉凝急忙阻止道:“你不要动。”避开凌懿轩伸来的大手。拿起方才退下的外衫,捂在左腕伤口上,把衣裳染透,滴着血。又取来牛皮袋子,将血衣装进去,递到凌懿轩手中。
凌懿轩不解:“这是?”撕衣包住玉凝手腕。
玉凝唇因失血没了血色,指着床榻上墙内侧,趴在凌懿轩耳边说道:“我恐隔墙有耳,此话便只小声跟你说一遍。你要听好。”
凌懿轩重重点头,“你说吧。”
玉凝道:“床榻下面有个洞口,通向宫外。”指向床榻方向。
凌懿轩一惊,刚想说话。玉凝按住他的手。
低声的说:“我曾经一夜,误撞机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19
关,落入地宫。地宫之中满是石室,石室内机关陷阱密布、危险丛生。一会你便从地宫逃生出去。头一个石室布满乱剑,你需伏地穿过。第二个石室有大石压顶,机关便在巨石正中央。第三个石室,摆满刀网,不见血,网不收。”
说道此处,指着牛皮袋子内的血衣,接着道:“一会,你将这衣裳披上,便不会受伤。”
凌懿轩心中猛地一动,这才知道原来玉凝方才拿剑割伤手腕,乃是为他的安危着想,动容道:“玉凝,我仅道我为了你不怕伤痛,现在才知,你为我也是将伤痛置之度外。”
玉凝捂住他的嘴,眼色示意他切莫大声,又道:“你再过几个石室,其中陷阱以你才智,绝对可过。再到最后,是一个深谷,乍看无路可出,你只要按动石门一侧的灰色宝珠,便有玉石路横穿深谷。过了深壑,就出得宫去了。你也就安全了。”
说到此处,忽然想到那日和夜大哥地宫患难的场景,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那日出了地宫,夜大哥对她强吻,心中便慌乱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月下的声音:“太后娘娘、映雪主子怎么坐在院中?”
吴欣问道:“皇上呢?”
邢掣的声音传来:“皇上有点小事耽搁在身,该要回来了。”
屋内玉凝大惊。连说:“糟了。”
凌懿轩虽不怕凌烨宸,却生怕给薛玉凝带来苦难。
玉凝眉眼一厉,问道:“懿轩,我刚才所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凌懿轩点点头:“可我走了,你一个人,定要受苦。索性和我一起走吧。”紧紧拉着她的腕。
玉凝道:“我不能走。爹妈皆在牢狱,冬儿也在吴欣手中。我走了,这些人再没活路。”
凌懿轩听到‘爹妈’两字,立时便想到了今日来此是要告诉玉凝薛晟、三夫人得救的喜讯,立即道:“玉凝,薛丞相和你母亲…”
玉凝当他要劝慰她,说道:“此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你快快随我上榻!”那机关在床榻里侧,她撑起身体,拉住凌懿轩往床榻走去。
谁知两个人都身子无力,才迈到床榻上,一个瘫软,凌懿轩便将薛玉凝给全全压在身下。
两人一时之间四目相对,鼻尖相贴。竟怔愣望着彼此,良久发起呆来。
凌懿轩轻轻的道:“玉凝,我做梦都想将你搂在怀中。方才几次都想借着药力要了你的身子。”说着微微笑出声响。又道:“可我终是不愿意勉强于你。”
玉凝心中猛地一跳,想到凌懿轩为她白了发,大感愧对于他。
唤了句:“懿轩...”
一刹间,忽的看到窗子开了一条小缝,似有人向里窥看,立即小声道:“懿轩,将罗帐放下吧,外面有人在瞧。一会我扳动机关,万不能让他们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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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时候
窗外的人正是月下和邢掣。两人将凌懿轩和薛玉凝身影相叠的姿态都看在眼中。连忙叹气,关起了窗。
原来正是吴欣说了事情原委,月下、邢掣不信,吴欣便叫他们亲自去看。一看之下,果真是吴欣所说的那样,薛主子和七爷在房内苟且。
凌懿轩长手一挥放下帐子。顷刻,狭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他和玉凝两人。气氛三分暧昧七分亲密。
玉凝伸手要去扳动机关,凌懿轩将她手攥住,说道:“玉凝,先不急。让我再看看你,我怕是这一走,再要见你,不知是多久以后。”
玉凝望着他的脸,见他满是祈求和真诚,没有忍心将他拒绝,任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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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院门外,地上红叶被风吹起,卷起不小的漩涡。
骏马长嘶,凌烨宸拉住缰绳,跃下马来,迈步便要进来储秀宫。
邢掣、月下急忙奔到门外,阻住凌烨宸去路。
月下急忙道:“皇上,尚书大人在书房求见,要共商南方洪水之事。”
凌烨宸微微蹙眉,说道:“让他稍事等候,朕随后就去。”手中攥着从百里城外买回的糕点,疾步又要进院门。
邢掣、月下立时跪地,说道:“皇上,你莫去。”
两人方才将房中之事看在眼中,心知皇帝在乎薛玉凝重于性命,倒不是怕皇上斩了屋内男女,而是听闻皇上并未服下情毒解药,此时进去,定要情念大动,定会毒发。
凌烨宸眯起眼眸,看向卧房,只见房门紧闭、窗户紧锁,又看到映雪、吴欣两人一脸忧虑站在院中,立刻觉察异样。
冷冷的道:“你们让开。”
邢掣、月下骇得身子猛地颤抖,长叹一声,起身退开。
吴欣、映雪缓步迎上来。
映雪望到了凌烨宸手臂上有一道伤口,长足四五寸,惊问:“皇上,怎么受的伤?”
原来,凌烨宸前去买糕点途中,竟遇到了疯癫的凌苍,手臂上伤口便是被凌苍所砍,凌苍亦受伤不轻,又不知疯跑去了哪里。说道:“你的旧识。”
映雪一怔,她仅当皇上已经将她与凌苍所为忘记,却不曾想,皇上还都记在心中,还好皇上没有铁证。
吴欣见儿子死死盯着卧房,一张俊秀的脸容阴霾极了,说道:“儿子,母后前来有意要让凝儿做你的皇后,谁知,来的时候便是这幅大门紧锁的样子,我推开门一看...里面竟不堪入目...唉...”
映雪忙道:“皇上,…妹妹也是一时糊涂,你…莫怪她。”
“是谁?”
凌烨宸声音又冷又狠,仅问了两个字。
众人一凛。知道他问房内男子是谁。映雪说道:“是七爷。已经在房里半个时辰了。”
凌烨宸手臂巨震。心突地上提了几分。自嘲的想,我怎会不知里面的人是谁,我只希望不是。
冬儿想说句什么,却被吴欣一个眼神骇得一字不敢言。
凌烨宸撇下众人,径直走向卧房。
伸手便要将房门推开,修长手指碰在门板的一瞬,生生顿下,心想:我此番进去,该是看到怎样一副光景。若我看到了,便当立时将他两人杀死。
房内榻上,帐内。
凌懿轩看了玉凝好久,见她一双眼睛,澄澈又水灵,心中喜欢不已,说道:“玉凝,我可以亲一下你的眼睛么?”说罢觉得唐突,立即又道:“我…我就仅亲你的眼睛,其他地方绝对不动。”
玉凝因得凌懿轩的话,怔愣许久。心想:懿轩几次为我出生入死,险些丧命。别说是亲一下我的眼睛,便是要我为他送命,我也应该。可是,我到底不能。
凌懿轩见她许久不答,以为她害羞。他心中砰砰直跳,唇缓缓落下,眼看便要碰在玉凝左眼长睫。
门被人轻轻推开。力道很轻,似乎推门那人经过了深思熟虑、一番挣扎。
墨色云头靴迈了进来,长身玉立,一身黑色锦袍,正是凌烨宸。
只见他眼中温度一丝一丝转为冰寒,望向床榻方向,仅见到白色纱帐垂着,帐内不得而见。
风从敞开的门灌进屋内,将纱帐高高吹起。
榻上两人交叠身影,落在了琥珀色的瞳。
她的外衫已经退去,仅剩薄纱遮体,白皙的颈项赤露在七弟眼前。他看到的,是七弟唇吻在她眼睫,他没看到的,七弟吻在了她哪里,碰了她哪里?
玉凝心中大惊,朝凌烨宸望去,被他眼中的痛深深灼伤,甚至多年后,想到此刻他的眼神,还觉得心中闷痛不已。
只听他的声音带着嘲讽、戏谑,幽幽传来。
“朕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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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怒
几声巨响。
门窗教人打开,晚霞烧的天空火红,卧房里也亮堂起来。
人纷纷涌进。几个婢子带着鄙夷、嫌恶撩开罗纱帐,似乎生怕被那帐子弄脏了手指。
玉凝知道,这一刻她看起来狼狈且不知羞耻,方才跌倒的时候,绣鞋踢掉了一只,凌烨宸该当她有多急切。
看了凌烨宸一眼,他嘴角噙着笑,比方才那几个婢女更加鄙夷、嫌恶,仿似她是最肮脏、卑劣的女人。
玉凝轻轻的笑,眼角却落了泪。
伸出手臂勾下凌懿轩的脖子,快速道:“机关便在东边床角上边,我一会抱住凌烨宸,你速速离身逃吧,此生咱们永不再见,于你于我都是最好。”
方才她仅饮一杯茶,中毒比凌懿轩轻,此刻力道比起凌懿轩多了几分,手臂、小腿撑在他身上,随后朝外翻下床榻,重重趴在地上。
凌烨宸见状,上前迈了两步,又生生顿下,自嘲一笑,还在乎她的死活做什么。摔死了她!
映雪大眼一转,皇上难道是想搀起那贱人?看到了方才那样的场面,不是该立刻拿剑抹了薛玉凝的脖子才对,怎么倒看起来不忍心了?
玉凝伸臂抱住凌烨宸的小腿,回身对凌懿轩道:“快走吧!”
凌懿轩看了看地宫入口那机关,淡淡一笑:“玉凝,我走不掉了。你跟四哥比起来,还是太单纯。”
玉凝心中一凛。正自疑惑凌懿轩话中之意,便见四五名侍卫长剑架在他脖颈上,将他押解跪在凌烨宸脚边。
月下道:“薛主子,方才皇上进屋之前,已经派出精兵,将地宫各个出口皆都堵住,便是一只苍蝇也妄想飞出。”
玉凝惊愕抬眼,仰望着凌烨宸俊逸却阴沉的脸颊,说道:“你放了懿轩吧,好么。让这里的人都出去,我慢慢将事情原委说给你听。”
凌烨宸心中若钢刀剜绞,喉间满是腥咸,修长的指猛然钳住她的下颌,冷笑:“事情原委我已经知道,你以身体报答他大恩。”意指凌懿轩已将薛晟夫妇救出大狱一事。
玉凝自是不知那事,可凌懿轩对她有恩也是不假,说道:“懿轩对我有恩,我是无以为报,可今日之事,并不是你所看到那样。你快快放了他去。”
凌烨宸微微眯眸,指下使力,快要将玉凝下颌给捏碎,说道:“你每出声给他求情一句,朕便让他死得更惨上几分。从方才到现在,你已说了两次‘放了他’,朕该要在他身上刺上两剑。”挥令左右:“莫要留情,径直刺了去。”
两名侍卫得令,长剑惯透了凌懿轩身体,一剑从左肩穿出,一剑从腰侧刺过。凌懿轩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根本无力还手。只痛的咬牙攥拳,口上喝道:“好!”
玉凝喊道:“不要伤他!”
凌烨宸冷声道:“再刺一剑。”
侍卫持剑在凌懿轩胸口割破一道七八寸的口子,衣裳破烂、血肉外翻。
玉凝惊呼,“凌烨宸,你卑鄙!不问是非黑白,就要伤他害他!我恨你!”
嗤的一声,凌懿轩的胳膊又挨一剑。微微笑着,说道:“玉凝,莫要求他。”看向凌烨宸,沉声道:“四哥,你不觉得奇怪,我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让你四五个侍卫给按在地上?连连被砍四剑,我又怎么不还手?”
凌烨宸心中一个激灵,低头看向玉凝,只见她双颊潮红,眸光迷离,喘息不止,却似服了助兴的药,对凌懿轩说道:“你想说什么?”
凌懿轩吐出一口鲜血,道:“那自然是我教人下了脏药、又服下了软骨散,这时候,才落在你手上,不然,多少侍卫也为难我不得。”
凌烨宸垂眸一想,倏地将微凉手掌覆在玉凝脸颊,只听得她嘤的一声,小脸在他手掌轻轻摩擦,他忽的喉咙干涩几分。退了外袍给她披在身上,将她诱人身段盖住。
两名婢女抬来几张檀木大椅。吴欣、映雪教奴仆搀着坐下。吴欣道:“皇上啊,你也坐,此事可是要慢慢审来才好,莫教表面给蒙了双眼。”
凌烨宸撩起衣摆,坐了下来,玉凝本便是抱住他的小腿,他这一坐下,她便软洋洋伏在他膝盖去了。
映雪见玉凝那懒洋洋的娇态,当即心中妒怒,狠狠剜了玉凝几眼,说道:“妹妹方才也是这样伏在七爷小腹下面的。当真好看。”
凌烨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0
宸闻言,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问道:“七弟,是谁下的毒?若说得出来,立时将那人刺死,还了你们清白。为兄仁慈,绝不慢慢折磨你,一剑结果你的命,让你走的爽快。”
凌懿轩道:“我死不死已不放在心上,说出下毒那人,你要放过玉凝,不要难为她。”
凌烨宸道:“你快快说来。为不为难她,我说了才算。”
凌懿轩斜斜看了一眼冬儿,就要张口。
玉凝立刻阻止道:“懿轩,你不要说!”冬儿自小便跟在玉凝身边,她可当真舍不得冬儿死。
映雪突然羞得罗帕遮住脸颊,轻轻的道:“只听说过有种药,是床第之欢时候助兴使得,莫非是妹妹下在了茶水之中,引诱七爷喝下了么?不然...”轻轻抚摸凌烨宸的手背,接着道:“不然玉凝妹妹在紧张什么呢?”
凌烨宸安静的骇人。手掌轻抖,弹掉了映雪的手。
吴欣连连叹息:“若是如此,凝儿你可就没了活路。”
冬儿喊道:“不是那样的!”跪在凌烨宸脚边,说道:“皇上,主子和七爷清清白白,这一切都是…”冬儿想将事情皆揽在自己身上,可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玉凝唯恐冬儿出事,厉声道:“冬儿,你若敢说,主子立时死在你的面前啦。”冬儿骇得一字不敢再说。
凌烨宸见玉凝急于掩盖事实,更觉映雪所言有理,立刻道:“唤来宫中所有御医,问一问便知。”
众御医片刻皆到,跪了里外几层。
凌烨宸问道:“今日可有谁开出了禁忌之药。”
其中一位半百老医者,暗暗看了一眼吴欣,吴欣点点头。这老者上前,指着玉凝说道:“今日薛主子向臣讨了这药,说是,要更…快活。”
‘更快活’三个字让凌烨宸脑中登时一片空白,良久才缓得过来一口气,拳头砸在桌面,直震得桌上茶盏东倒西歪。
玉凝吓得忙要向后缩去,却被他手臂按在后背,只得趴在他的膝上。
冬儿指着御医,说道:“御医血口喷人,他是...是被人指使!”差点便将吴欣说出。
玉凝倏地叹气,急忙道:“冬儿,快住口。”
“你住口!”凌烨宸冷声喝道。骇得玉凝心中猛地跳了起来。连忙说:“我..我...”
只听铮的一声,凌烨宸拨出了腰侧佩剑。
映雪心中大快,却急忙求道:“皇上,妹妹也是一时耐不住寂寞,你别动怒。不要杀妹妹,饶了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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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真
凌烨宸似对映雪的话一字都没听在耳中,手臂劲出,指着那御医,说道:“凝儿不知道那是宫中禁药,难道你也不知?今日让朕蒙羞一事,大半过失在你。”剑尖撞进御医心窝,将他刺死。
众御医大骇,连呼饶命。
映雪大感失望:竟是要杀御医。皇上难道还要留下薛玉凝性命?快快将她砍了吧。
凌烨宸琥珀的眸扫过众名侍卫,冷声道:“杀了凌懿轩。”
侍卫执起长剑,五剑齐砍下去。
玉凝大惊,“手下留情。”扑身便要挡在凌懿轩身前,腰身一紧,被凌烨宸给抱坐在膝上。
凌懿轩紧闭着双眼,疼痛却迟迟不来。原来是侍卫听到玉凝‘手下留情’几字,正自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砍还是不砍,皇上也没催促,于是停下剑来,生怕一不小心把堂堂王爷砍了,万万担待不起。
玉凝拳头如棉花,捶打凌烨宸胸口,声音有气无力:“你放开我!为什么不选择信任我!”用力挣扎,却力道微小极了。
凌烨宸叹道:“你教我怎么信任你?”
心想:世上便再没有我如此大度的男人。你与七弟私奔逃走,你有媒有聘改嫁七弟。我为你背着母亲放过薛晟。为你休掉宫妃无数。为保你性命,我低声下气驳回众臣奏章。因得你一句‘表哥奔出百里给表嫂买来糕点’,我便发疯一般出城去找那糕点铺子,差点死在凌苍手里。回来后却看到你死死被七弟压在身下。竟还怪我不信任你。
环视众人:“母后、雪儿,将你们看到、听到的,全都说了吧。”
吴欣喝口茶水,摇摇头,不悦道:“此事我不齿说出口,雪儿,你便代哀家说一说吧。”
映雪也显得几分为难,终于说道:“方才我和母后来妹妹房里,恰巧撞到了妹妹和七爷拥抱在一起。虽我两人千般百般劝阻,谁知,妹妹却将我们赶出门外,说她要和七爷单独相处。”
凌懿轩骂道:“映雪,你血口喷人。”
映雪反驳:“难道你们两人没有说过要最后再云雨一次,死也无憾这种话么?”
凌烨宸挑起玉凝的下巴,轻声问道:“映雪说的是真是假。”
玉凝心中又闷又痛,却丝毫没有还嘴余地,那话确实是出自她的口中。当时仅是想将映雪、吴欣两人哄骗出去,怎么料到竟给自己和凌懿轩带来大难。
长叹一声,低声道:“凌烨宸,若你爱我,就不会听旁人怎么说我,你都该全心全意相信我。”
凌烨宸轻轻嗤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母后、雪儿与你素来不合,有意诋毁。若仅仅是母后和雪儿的话,朕兴许还会有所怀疑,可朕相信邢掣、月下两人的话。”
玉凝一怔,心突地跳的快了几分。
凌烨宸冷冷望了一眼邢掣、月下,道:“将你二人在窗外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吧。”
邢掣方要说话,便被冬儿瞪了一眼。随即闭口,推搡着要让月下说。
月下千百个为难,最后心一横,老实说道:“薛主子说‘快快随我上榻’,拉着七爷上榻去了。七爷压在了薛主子身上。我就看这些。”一口气说完,别开脸去。
玉凝有苦难言,手剧烈抖着,喃喃道:“是了,看起来果是那样的。”
凌烨宸心中剧痛。淡淡笑出声响,笑声让众人直发怵。
凌懿轩道:“四哥,你快别再笑。此事都怨我,杀了我便是了。”话没说完,便被凌烨宸掌风打在胸口,连呕出两口鲜血。
玉凝刚想求情,立刻住口,只怕再让凌懿轩身上多挨几剑。
凌烨宸看着玉凝娇美的脸庞,抬起左手递出从百里之外买回的糕点,说道:“你不是羡慕林可儿?朕给你买了来,现在便尝一尝味道怎样吧。”
玉凝落了泪,几把剑就架在凌懿轩身上,凌烨宸让她此刻尝味道,那便是有意刁难。当即道:“呸,我不要!”
凌烨宸双眸危险眯起,轻轻一笑,令左右:“砍下七弟左足。”
侍卫捞起凌懿轩左腿,持剑就砍。
玉凝‘啊’的一声,“快快住手!”攥住凌烨宸衣裳,说道:“我吃,我吃。你拿来吧。”接过凌烨宸手中糕点,和着眼泪嚼在口中,又苦又涩。
凌烨宸见她哭的可怜极了,一想到她的眼泪全都是为了凌懿轩而流,立时恼怒,将那糕点一把夺过,投在地上,摔个粉碎。说道:“凝儿,笑给朕看。”
玉凝此时心中满是对凌懿轩的担忧,哭还不及,怎么笑得出,却又生怕凌烨宸下令伤凌懿轩性命。于是,裂开嘴角,扯出笑意,泪水却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映雪抬起手帕遮掉嘴角的笑意。吴欣连连抿茶。冬儿时时便要破口而出吴欣所为之事。
凌懿轩看不得玉凝被凌烨宸玩弄掌中,喝道:“四哥,你要杀就杀,不要想尽办法刁难她。”
玉凝却道:“不,不,别杀他。只要你能放过他,我都按你说的办。我笑给你看还不行么?”嘴角越是上扬,泪水却落得越凶。
这两人竟是相互关怀,丝毫不将自己安危看在眼中,生怕对方出了事。
凌烨宸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更是怒火大盛,冷声道:“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朕几乎被你二人感动。”勾唇冷笑,怒然拂袖,对那几名侍卫说道:“朕方才已经下了杀令,谁教你们停下。反了。”
侍卫方才听到玉凝惊喊‘快快住手’,一时之间竟暂行停剑,没有杀凌懿轩,此刻听到皇上的话,问道:“皇上,是杀了七爷,还是砍了他的左脚?”
凌烨宸怒不可遏,气的大笑出声。
侍卫惊愣,心想:那自然是怎么狠毒怎么来。
提剑去杀凌懿轩。
玉凝骇得心口直痛。
“是太后娘娘的这一切!”冬儿突然大声说道。
众人大惊。
凌烨宸身躯猛然一震,轻问:“你方才说什么?”
邢掣道:“冬儿,你不要胡言乱语。污蔑太后是死罪。”上前拉住冬儿的手腕。
冬儿将他的手拨开,说道:“邢爷,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了。我是一届婢女,主子疼我,邢爷爱我,我已经得到的够多,死也值得了。”
玉凝说道:“冬儿,你…傻瓜!”
冬儿笑了笑。给凌烨宸磕了头,说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当即把吴欣怎么绑了她,怎么威胁她,怎么让她在茶中下的药都说了。
凌烨宸听后,俊脸登时变色。望了怀里玉凝一眼:“是这样吗?”
玉凝说道:“药虽是冬儿下的,可是她却有苦衷,你不要杀她。好不好。”紧紧攥住凌烨宸的手。
凌烨宸没有把她的手推开,反而紧紧握住。看向吴欣,说道:“母后,此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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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冷静
吴欣沉着淡定,似冬儿的话一点没放在心上,搁下茶碗淡淡一笑,说道:“儿子,母后对莫须有的事情,可不会承认。什么兵符、玉玺我可是见都没见过。什么威胁冬儿,母后需要去威胁一个小婢女么?话说回来,母后跟凝儿无仇无怨,疼她还来不及,算计她做什么?”
映雪道:“竟敢污蔑太后,来人,将这贱婢拉下去杖毙!”抬手要打在冬儿脸颊。
邢掣眼疾手快,手指将映雪手腕弹开。
十几侍卫上来便要架走冬儿,邢掣几个老拳、两次勾腿,便将那几人打得七零八落。
冬儿指着吴欣说道:“太后娘娘,你怎么做了坏事,却不承认?”
吴欣笑道:“哀家做了什么坏事?明明是你诬陷哀家。我猜想,是不是凝儿调皮,教你把玉玺兵符藏起来了?”
冬儿气恼,说道:“太后娘娘,你怎么可以不认账,明明...”话还没完,从袖子里突突滑下两件东西,重重委地,正是玉玺和兵符。大惊:“怎么会!明明在太后娘娘手中。”
玉凝身子猛地一软,暗道:完了,冬儿这丫头被人设计了,刚才在院中教人把兵符、玉玺给塞回了袖中。她此次是百口莫辩,冤死啦。灵机一动,说道:“邢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月下小声道:“再不行动,你媳妇就死定了。皇上不会给你留太多时间。”
邢掣一震,立时将冬儿护在身后,对凌烨宸道:“爷,我将冬儿送去安全之地,立刻回来向你请罪,到时候是杀是罚,我都甘愿。”抱住冬儿的腰,跃出屋去。
月下心中大叫:你的国家不要啦?
弯身捡起邢掣的一玉一符,装在袖中。
凌懿轩摇头轻笑,说道:“四哥,你真是蠢的要死,给两个女人蒙住了眼睛。我死了也看不起你。”
凌烨宸说道:“谁要教你看得起。你快快死去。”命人快快刺死他七弟。
此时忽的从屋外吹来滚滚浓烟,众人皆呛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有宫人喊道:“着火啦!快救火。”
三道身影闪进屋内,正是凌武、凌思远、还有疯癫的凌苍。那浓烟便是几人点着了储秀宫帷幔秀帘所致。
凌烨宸紧紧搂住玉凝的身子,一时忘了对她正恨在心头,衣袖遮住她口鼻,说道:“莫要让烟呛到了。”接着令众兵:“不要让凌懿轩跑了!”
众侍卫连连说是,可是满是黑烟,无法识物,忽然被人重重击在脑后,倒地昏厥,正是凌苍三人所为。
凌懿轩扶着胸口,身上多处受伤,又呛得头脑昏眩。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1
忽然感到脚脖子被人使劲一拽,他便躺在了地上。随后便感到被人抗在肩上,往外奔去。
窗子猛地一响。月下到得窗边向外望去,喝道:“七爷被凌苍给救走了。朝宫门方向奔去了。”
火被扑灭,屋内的烟已经散去,凌烨宸紧攥着拳头,说道:“派人去追。不要留下活口。三哥、七弟、八弟、十二弟通通都得死。之后,将他们四人头颅呈上来。”
月下领万名精兵追着凌苍等人追去。
凌烨宸放下玉凝,也要一同追去。
忽然感到腰身给人抱住,回身一看,正是玉凝,只听她道:“你别去。”
玉凝心想:若是仅仅月下带兵去追拿,那不一定能够捉到懿轩,可凌烨宸若是去了,可就一定能够捉到。
凌烨宸冷声道:“放手。”要将她双手从他腰里掰开。
玉凝紧紧环住他的腰,轻轻的道:“我…我身子难过。要你给我解毒。”
凌烨宸一听到‘要你给我解毒’这六个字,心口猛地一震翻涌,身子燥热起来,情毒立时发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抓住玉凝的肩膀,喝道:“你,妖精!”
映雪亦急急说道:“不要脸。”
凌烨宸反掌扇在映雪左颊,将她打得眼冒金星。冷道:“谁准你骂她。给朕滚。”
映雪大惊,皇上不是厌烦薛玉凝么?皇上的心思我怎也猜测不透。委屈落泪,唤了一声:“母后。”
吴欣将她护在身后,说道:“儿子,你真要给这贱人解毒?她喝下那脏药,能将男子精血盗尽,小心伤了身子。”
凌烨宸蹙起眉头,不悦道:“母后,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诸多私事,你且少管一些吧。”将玉凝打横抱在怀里。
听到这话,吴欣忽的脚底发凉,心想:我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我儿难道猜到了什么?不会,他若是猜到了什么,又怎么会下令杀死老七,又刺死那御医。是我想的多了。说道:“那便随你吧。”
而吴欣哪里知道,不管凌懿轩是否被下药,也不管那药是谁下的,仅仅看到了凌懿轩伏在薛玉凝身上,凌烨宸便恨不能将凌懿轩斩杀千回。
玉凝搂住凌烨宸的腰身,本是阻止他去捉拿凌懿轩,谁知才挨到他的凉凉的衣料,便将脸颊贴了上去,不愿离开。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紧紧拥着,便更是不愿和他分开,往他怀中拱去。
凌烨宸立时便不能冷静。猛地吸了一口气。从众人面前走过,朝养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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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
路上奴婢、内侍纷纷让出路来。
储秀宫卧房内之事,已在宫中传了开来,众人见了皇帝将储秀宫娘娘抱在怀中,都讶异不已。却不敢抬头窥视皇帝的脸容。
只等到皇帝走后,宫女三五聚作一群,怯怯私语,谈的内容,不外乎连薛玉凝那样不堪的女子都能让皇上深爱至深,谁还不能?
凌烨宸一路默不作声。只眸色越发的深沉,阴测测的让人害怕不已。
养心殿外两名小侍远远见了皇帝,慌忙开了朱红色大门,俯身候着。
凌烨宸抬靴迈进,宽大衣摆,带起冷风,两名小侍禁不住身子打颤。
玉凝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若雷,一下一下撞在她耳边,她的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自从她有孕起,他从没有强求她行夫妻之为,今日...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何必逞能要我为你解毒。”
玉凝默默不语,眼见卧房就在一尺之为,他长脚一踢,便将门猛然打开,直震得门板呼呼作响。
他疾步朝内走去。
她大骇,从他肩头探出手臂,攥住了门板,从他怀中滑下,望了眼房内木雕龙榻,怯怯说道:“我不要进去。”
凌烨宸顿下脚步,嘴角眼梢皆是嘲讽,望着玉凝的脸庞,问道:“自甘下作,撩拨了我的欲,我如你愿带你来我屋内,你又不愿进去。如果是欲拒还迎的话,很好,已经有了效果,我恨不能立刻将你…”
‘啊’的一声,玉凝捂住他的唇,红着脸道:“不要说了。我…随你进去就是。”别开脸颊,冷冷的道:“有什么比解我身上脏毒来的重要?就让胎儿,死在腹中吧。”
凌烨宸猛然蹙起了眉头,扼住她的腕,喝道:“你!…拿小孩威胁我么?”
“你在乎么?”
凌烨宸眯起眼眸,望向院外,良久,低声道:“我不在乎。”
玉凝心中猛地揪痛。嫣然一笑:“那就不是威胁。爹爹不在乎的孩子,出生了,也好可怜。早些死在腹中,是解脱。”拨开他是手掌,缓步迈向龙榻。
“薛玉凝!你站住。”两只手掌猛地钳住玉凝两只细瘦的手臂,将她推按在门上。
狠狠问道:“你到底要什么?水中月,镜中花,你说得出,即便是没有可能,我也都满足你。你…心中能不能,只有我一个。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我的心好痛,你可知道么?你能不能乖乖待在我的房内,安心做我的女人!”
玉凝怔怔看了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心中苦涩酸痛,泪水湿了长睫。
她的心里何曾不痛。她爱他,他却从不知道。说道:“我要的最是简单。我要每个人都各得其所,各自安好。我要你放过凌懿轩,饶过凌武、凌苍、凌思远。我要你放了冬儿…”
还要你,只爱我一个。这话,仅在心中说一说便是了。
凌烨宸拳头捶在门板,冷声喝止:“够了。”拉住她的手,出了卧房,饶过亭台楼阁,到得养心殿寒潭。
天已是暖春,寒潭却依旧刺骨冰冷,冒着寒气。
凌烨宸说道:“你在此处冷静冷静吧。在这潭内浸泡一时三刻,毒就解了。我...不碰你,你脏。在此,将七弟染在你身上的味道洗洗干净。”抓起她后背衣裳,将她抛到潭水内。
玉凝身子接触潭水,立刻被冻得寒颤不止。体内燥热慢慢减去。
凌烨宸振臂一呼,唤来百名女兵,道:“守着她,渴了上茶,饿了送来膳食。朕回来前,决不能让她踏出寒潭半步。”说罢转脚便走。
玉凝惊呼,手臂破水而出,捞住凌烨宸脚腕,向后用力扯去,说道:“喂,不准你走。”心想:懿轩还没有走远,决不能让这家伙去追。
潭边湿滑,凌烨宸脚下一踉,高大身躯仰躺进了寒潭,激起高高浪花,钻出水面时候,衣服紧紧贴在紧实的身躯上,发丝滴着水珠,红霞照映下,泛着淡淡光晕,更显得俊美非凡。
不悦道:“薛玉凝!放肆。”
玉凝见他一脸错愕,使劲拂着颊上水迹,忍不住不禁咯咯笑出声响,拨着水面,来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腰身,说道:“让我一个人受冻可不好。你就在此陪着我吧。”
她体覆薄纱,被水浸透,腰身曲线更是玲珑有致,凌烨宸视线在她胸线游移,回过神的时候,修长的指已经探进她的衣襟。
玉凝心惊,刚想后退,却被他欺近压下,粉红的唇被他含住,轻轻允吻。她一惊之下,微微开启了牙关,便被他趁势卷了舌,与她交缠。
大掌亦在她身上肆虐,旁若无人一般,狠狠惩罚着她。
潭边百名女兵,纷纷红了脸,转过身去。
凌烨宸气喘吁吁抬起脸庞,望着身下女子迷离的眼、红肿的唇,淡淡道:“还记得日前回宫时候,进城门有多么困难么?”
玉凝心突地下沉。
凌烨宸道:“七弟他们皆都不似夜雨寒,能够墙面行走,所以,都不可能出得去城门。你此刻使出浑身解数阻住我,根本没有用。”捏着她的下巴,轻佻道:“还是说,你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我?”
玉凝将他手掌打掉。“去你的迫不及待。”
凌烨宸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寒潭。对女兵令道:“她出了闪失,你们谁也别想活。小心看守。”
众女兵连声呼‘是’。
凌烨宸回到卧房,退下湿衣,换上干衣。快步出了养心殿。
牵过汗血宝马,追电逐雷一般疾驰到宫门,跃下马背,上得城楼。
环视众兵,问道:“人呢?擒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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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
月下从兵将中走出,迎向前来,回答道:“凌苍驮着七爷,凌武、凌思远在后保护,一路打杀酣斗,上了城楼,被逼到了死角,没了去路。”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可谁知,他们四人纵身跳下了城墙。”
凌烨宸心中一惊:“这城墙如此之高,即便是身手极好的人,跌下去,必定骨折身亡。”向城下看去,果然见到几具死尸。仔细一看,并非凌懿轩几人,反而是几名士兵模样的人。
凌烨宸心中了然,轻轻一笑:“先将士兵抛下,在士兵没有落地之前,纵身跃下,踏在士兵身上借力,便可安然落地。士兵可就遭了殃,摔得脑浆迸裂。这主意,一定是七弟想到的吧。”
月下一凛,说道:“回皇上,是这样,也不是这样。七爷不忍心杀害人命,让用战马当做踏脚石。可其他三位王爷未作多想,唯恐被捉,捞了士兵便当做了踏板。”
凌烨宸长长叹了一口气,朝城下四处望去,皆不见凌懿轩几人的身影。他一时恼怒,猛地推掌打在城墙之上,将那砖石震得粉碎。
月下惊道:“奴才立刻去追。”
邢掣将冬儿藏在安全的地方,也来到了城楼,看着城门下,忽然眼中大异,说道:“阉人,那你还等什么,快快去追七爷几人吧。”抓住月下的衣衫,将他从城墙扔下。
月下措手不及,‘妈呀’一声,身躯急速下坠,骇得惊声大叫:“邢掣,你要摔死我么!开什么玩笑!”
“啊,是月哥哥!”
一道珊瑚绿影从宫门处跃起三四丈高,伸出手臂,抱住了月下的腰。
月下回头一看,当即愣住,这女子眉目秀丽,娇美非常,正是耶律双。惊异道:“…你…你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双儿“啊”的一声,说道:“我…抱不动你啦。一会咱们都要摔死。”两人同时急急向下摔去。
月下一个旋身,脚蹬在城墙,手臂抱紧耶律双腰身,越过了数丈宽的护城河,稳落地上。拉住她的手,急忙又问:“你怎么在这里?可还要走么?什么时候再走?走了还回来么?”
双儿鼻尖一酸,说道:“我…我…,你好希望我走么?月哥哥,我不想走了。你…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
月下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去留,我无权干涉。随便你吧。”拉着她往城门走去。突地从他袖子当中滑下了什么东西,滚到了路旁干草之内。立刻被人捡走了。
月下因忽见到双儿,心中又惊又喜,竟一时没有察觉掉了东西。
看着双儿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进城门?”
双儿委屈道:“今日早晨,我和阿姐已经赶路数百里,突然我改变了主意,又拐了回来。方才想要进城,侍卫不让,说城中正抓几位王爷。开城门会让他们有机可乘,逃了去。”
月下颔首:“是这样没错。”拉着她衣袖:“走吧,我带你进去。”
侍卫见到来人是月下,忙开了城门放行。
两人上得城楼。
月下不悦道:“邢掣,我命大,你害不死我。”
邢掣轻轻一笑:“谁要害你。”
月下忽然意识过来,这才知道邢掣早就看到了他二姐,这才将他扔下城墙,皇上未加阻止,想必也是看到了双儿。
凌烨宸凝着远方,微微叹气。
双儿说道:“四哥哥,你在叹什么?”
凌烨宸默然不语。
邢掣拱手。“爷,属下已经派人搜城,相信不久便能将几位王爷擒拿。”
凌烨宸淡淡说道:“西岩要乱。战事在即。七弟与我不能两立。必有一死,方休。”
邢掣点头:“我的兵马都给爷,我们一百七十几万兵马,一天便亡掉七爷三十万兵马。”
月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2
一怔,说道:“邢掣,给你的兵符、玉玺。方才你落在了薛主子房里了。”在两只衣袖中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当即叫道:“糟糕!丢了么?”
原来方才在城下,从袖中滑出的东西,正是邢掣的玉玺和兵符。立刻拉着双儿奔到城下,两人一角一落仔细翻找了半个时辰。未果。奔回城楼,说道:“爷…那玉玺、兵符会不会落在七爷的手中?这…真是我的疏忽啦!”
邢掣变色,猛地一拍手掌,自责不已:“也怪我,做什么把你扔下城楼。不然,也不会丢。”
双儿想了想,轻轻一跃,坐在城墙上面,踢着腿。“云天带兵将军是耿鹏,年轻有为,对我父皇忠心耿耿,不会和七哥哥合并,来打四哥哥的,更何况,我小弟这云天新主还在西岩呢。耿鹏更是不敢造次。”
邢掣舒了口气,安了心。“那太好啦。”看着双儿,说道:“二姐,我第一次发现你还蛮可爱。”
凌烨宸低笑出声。“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众人皆都惊住,月下问道:“爷,此话怎讲?”
凌烨宸衣摆被风扬起,嗓音越发的冷冽。
“七弟若是以兵符调云天兵马,那耿鹏自然不从。可是如果七弟不是要令耿鹏为他卖命,而是是要将整个云天送给耿鹏。你们说,是忠心耿耿效忠皇帝好,还是独自为王好?若是我,便选后者。耿鹏是男人,必有称王之心。”
邢掣惊问:“可是那样,七爷能得到什么好处?即便西岩灭亡,他也得不到天下。”
凌烨宸苦涩一笑,良久说道:“他要的本就不是天下。而是...”
月下听皇上语气低沉,伤怀不已,刚想说句宽慰的话。凌烨宸便挥手示意:“都退下吧。”
邢掣先退,月下拉着双儿也离去。
一时之间,便只剩下凌烨宸一人,负手站在城墙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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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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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在身边
天色已近黄昏,凌烨宸孤身站在城楼顶上,望着城中百姓穿梭,庭院林立,炊烟袅袅。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孤单落寞。
忽然看见,一对夫妇,拉着一个孩童走在街上,那情景温馨极了,不禁叹道:我便连这样简单的生活也不能有么?
心中一时妒忌不已,扬臂令兵递来弓箭,随即将箭羽对准那孩童的脑袋,拉弓数次,终是没有将箭射出。一紧拳头,将那弓箭握个粉碎。
肩上忽然一暖,垂眸看去,原来是有人给他披了外袍。身后女子脸容娇艳,双眸流转如波,正是映雪。
“皇上,城楼风大,小心着凉啊。”
凌烨宸心中一动,轻轻将她拥在怀中,说道:“你来到正是时候,朕正孤单。你陪朕在此处站一会儿吧。”
映雪点点头。“臣妾生生世世都陪在皇上身边。”
两人看着晚霞,久久不语。凌烨宸心中细细数着时刻,玉凝在寒潭已经浸泡一个时辰,他却有意不回去,让她多受些折磨才好。
又有几人走来,正是吴欣被奴仆簇拥着上了来。
“儿子,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怎么此刻还闷闷不乐?”
凌烨宸一怔,松开映雪,搀住吴欣的手臂,问道:“母后,你今日所说,立凝儿为后,可还算数么?”
吴欣不悦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中满是决绝。于是细声劝道:“她干了那么不知廉耻的事,你还要封她为后么?”看了看映雪,接着道:“雪儿这么好的女子,你却不知珍惜。倒让凝儿给迷了心窍。”
凌烨宸微微一笑:“人站的越高,跌得就越痛。朕要将凝儿抬到最高的位置,再将她生生推下,朕要让她痛。”拂袖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止步,回头对映雪道:“雪儿,今晚,来养心殿侍寝。”
映雪身子猛地一颤,喜极而泣,皇上有多久没有动过她了,皇上终于又肯要她了。
凌烨宸回到寒潭时候,玉凝伏在潭边沉沉昏睡着,他遣散百兵,蹲在玉凝身前,摸着她的脸颊,冰冷的触感在指尖传开。
玉凝睫毛轻颤,忽的醒了。看清楚身前的人,立时大惊,问道:“懿轩他...怎么样了?”
凌烨宸突地眯起眼眸,眼中怒意更甚几分。冷笑道:“逃了。你雀跃么。”
将她捞出冷潭,横抱在怀,迈步进屋。将她身上湿衣退去,换上干衣。令人在房内多置一榻。说道:“凝儿,从今,你便在此歇息。”
玉凝坐在榻上,暗暗吐了一口气,“好。”心想:还好不是每天与他同榻共眠。
凌烨宸淡淡一笑,令人送来手铐脚镣,将玉凝手脚扣锁,长长铁链环在房内石柱之上。活动范围便只有周身四五尺。
玉凝错愕、气怒,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凌烨宸眉眼一挑:“再明显不过,我要将你锁在身边。”
玉凝气的直跺脚。那铁链便发出哗啦哗啦声响。
凌烨宸命人布置晚膳。跟玉凝两人默默不语的将善用完。
入了夜。
门板被人轻轻叩响。
凌烨宸放下茶碗,冷冷道:“进来。”
映雪推门进来。看到玉凝后,吃了一惊,道:“皇上,这是…妹妹怎么也在?”
凌烨宸道:“要的便是她在,她不在,还有什么意思。”朝映雪伸出手掌,轻声道:“过来朕怀里。”
玉凝一震,意识到了凌烨宸的意图,是要她看着他和映雪恩爱。当即气恼不已,起身便走,苦于锁链圈圈捆在石柱上,她不得脱身。
凌烨宸吻了吻映雪的唇,眼中却无一丝感情,问道:“想朕么?”
映雪点点头:“每日每夜都在想。”圈住凌烨宸的脖子,唇在他颈间一下下吻着。
凌烨宸心中生厌,将她推开一尺之外。
映雪落泪,“皇上,你…不喜欢么?”
凌烨宸斜斜看了眼玉凝,在她眼中看到了泪花,他嘴角绽出笑意。对映雪说道:“你说呢?为什么问朕呢?”
映雪大喜,心想:皇上喜欢我那么吻他!在薛玉凝面前跟我恩爱有加,说明皇上爱我胜过爱薛玉凝。
上前倚在凌烨宸怀里。
凌烨宸又将她推开,道:“雪儿,将你衣裳退了。”
映雪犹豫:“这…”从凌烨宸眼中看到狠辣之色,骇得身子猛地颤抖,于是解了衣衫,仅穿着遮羞小衣。
凌烨宸将映雪环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指抚在映雪光滑的背上。
玉凝见状,心中大恸,冷声道:“凌烨宸,让我出去,可以吗?”
凌烨宸嘲讽一笑:“怎么,看不下去了?这跟你和七弟所为,可差的远了。”横抱起映雪,入了榻,垂了罗帐。
玉凝心中剧痛难当,攥紧拳头,指甲将手心划破,血水直流。
映雪忽然间,痛呼低吟出声。
玉凝泪水颗颗滚落,紧紧捂着耳朵。眼睛闭着,不敢朝罗帐看去。抽泣出声。
帐子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凌烨宸、映雪各居床榻一角。
凌烨宸手持匕首,匕首上面滴着血。
映雪胳膊被割了一道口子,玉凝听到的痛苦低吟喘息,便是伤口疼痛所致。
凌烨宸闭起双眸,长睫下有泪迹,倚在墙壁坐着,听着帐外玉凝的抽泣声,心痛的的如同千刀翻搅、无可抑制,大掌倏地握住了匕首锋刃,血水滴贱四处。
映雪见状大惊,喊道:“啊!皇上,不要。”
玉凝竟这句话听在耳中,登时脑中一片空白,狠狠咬住手臂,拼命不哭出声响。喃喃道:“凌烨宸,我恨你。我恨你。”
漫漫长夜,凉如水。泪不尽,伤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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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花树
院内
双儿虽未经人事,可映雪暧昧不清的话语使得她红了耳根,看了眼身边脸容白净的月下,问道:“月哥哥,映雪不让四哥哥做什么?”
月下一震,说道:“做你个头。快快不要问我。”
双儿转而要去问守门侍卫,月下大叫:“更不能问他!”
双儿被骂的狗血喷头,忽然将玉凝的低声啜泣也听在了耳中。立时恼了,握上镶满玉石的剑柄,迈步便要踹门。
“杀了进去,将四哥哥砍死在榻上。让他不能再欺负玉凝。”
邢掣大叫:“我的姐啊!你停下吧。”
月下也骇得身子发颤。
两人跃出几步,一人揪住双儿一只手臂,将她拉回数步。
“你让人省点心吧。”月下在双儿头上敲了一记。
双儿痛的泪水打转。
邢掣微微一叹,眉宇之间尽是忧虑。
月下问道:“邢掣,叹什么?”
邢掣走到一株花树前面,一掌拍在树干之上,震得花叶飘落。
“当时回城,我将兵马屯在城外。方才探子来报,城外耿鹏军帐外,篝火漫天,歌舞酒肉,似有贵客。其中一人雪发蓝颜,极似七爷。想必…当真让皇上给料中了。耿鹏要我云天江山。”
月下重重一拍邢掣肩头,沉声说道:“城下百姓当中定然有七爷的耳目,时刻注视城中一举一动,不然,怎么兵符、玉玺从我袖中刚刚滑出,立时便被人捡了去。”
邢掣看了眼耶律双,后者正看着月下的左手,月下的左手正握在她的手腕。
“二姐,我虽恨父亲,可他一片爱子之心,将国家交给了我,如今几番折转,却…落入他人之手,我不找回一玉一符,无颜回去见父母。”
双儿笑的没心没肺:“弟,那也没有什么,我们便在西岩多住些日子吧。”直勾勾望着月下。
月下连连叹息,松开双儿的手腕,双儿心中一时空荡荡。月下却未曾察觉,只顾自责:“此事怪我。我拼了小命,也为你找回你的东西。不然,你的国家不保,我也给皇上带来了大麻烦。”
双儿见月下伤怀,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跟着难过起来。忽的脸露惊色,喊道:“其实…我…”
邢掣、月下对看一眼,不解的看向双儿,齐声问道:“你怎么?”
双儿一怔,脸上满是犹豫,良久慌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见两人还是满脸怀疑,跑去抱住月下的手臂,顾左右而言他:“月哥哥,今晚我住在你屋子隔壁…好不好?”
月下心口猛地一跳,秀气的脸涨得紫红,心想:今晨她走,我追悔不及,想搂着她睡一晚,现在她回来了,我...怎么怕了起来?
结结巴巴说道:“我...这...”
邢掣见自己的二姐黏在月下身上,不禁轻咳一声,尴尬一笑,说了句‘告辞’,起步要走。
月下望着邢掣的背影,忽然诡谲一笑,问:“邢掣,屋里藏了什么人?不然怎么急着回去?”
邢掣脸上一动,冷着嗓子,欲盖弥彰:“不是冬儿。你莫要乱说。”快步离去。
双儿‘哦’的一声,“原来我弟房里的人是冬儿。”
月下微微一笑,拉着双儿走过四五间屋子,指着最北边一间说道:“今晚你在此歇下吧。”
双儿看了眼隔壁那屋子,正是月下的房间。想到那夜她在他门外淋雨等了一夜,他却不开门,心中难过极了。此刻,能在他隔壁住下,当真再好不过。笑嘻嘻的道:“好。”
月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朝院中走去。
“月哥哥,你去哪里?你...不休息么?”
月下回身,小声道:“我心中愧对你弟,睡不着。也担心皇上的身体。今夜便在院中候着,免得值夜婢子偷懒睡着了,皇上传茶没人应。”
双儿几步跟上他,嫣然一笑:“我也正巧没有睡意,跟你做个伴吧。”拉住他的衣裳。
月下心中正是对双儿思念非常,见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当即心中道:我立时就把她抱在怀里。
叹了口气。道:“好吧。咱们去院中坐一坐。”
两人并肩走到院中,坐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3
在花丛前,石椅上。月光洒下,将他两人影子斜斜照在假山流水之上。
双儿抵不住睡意,脑袋栽了几回,歪在月下腿上,沉沉睡去。
月下环视四周,见没有人,飞快俯下身,在她颊边亲了一下,仅亲了一下,却不知餍足,吻上了双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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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清晨的阳光,洒进室内。
玉凝不知昨夜几时入睡的,仅记得昨夜靠在墙边,蜷着身子,捂着双耳,想来是哭到累了,昏昏睡了去。
可,醒来时候,却是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被子边沿被掖在身下。
龙榻上已经没了人。
凌烨宸和映雪...什么时候走的。还好她不知道,不然,见了面,多么尴尬。
屋内,几个丫鬟在打扫收拾。
玉凝坐起身,发现身上锁链还在。心想:凌烨宸帮我盖得被子么?绝不会。想来是这几个丫头清早见我坐在地上,将我抱到了榻上去了。
“参见皇上。”
宫女毕恭毕敬的声音刚刚穿进玉凝的耳中,便见凌烨宸一袭龙袍,举步走来,立在榻边。
“爱妃醒了。昨夜休息的可好?”声音满是鄙夷和嘲讽。琥珀色眼瞳直直望着她,今晨他离去时,见她蜷在地上,他...
玉凝心中苦涩,心想:我昨夜休息的自然不好。
她垂眸不语,下了榻,唤来婢女,径自洗漱梳妆,有意不朝他看去一眼。
凌烨宸低声轻笑,拂袖坐在椅上,修长的指支着下巴,冷眸紧凝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睛红肿,眼中满是红丝。
发觉凌烨宸的目光,玉凝将身子别过,暗暗决定:我今生若再和他说一句话,立时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挽起青丝,略施薄粉。放下了木梳,发出一声脆响。
凌烨宸被这一声拉回了神智,这才知道,望着她,看的痴了。
招手令道:“给薛爱妃布置早膳。”
话语方毕,婢女成列,粥食小菜呈来。
玉凝心想:从今日起,我若再食你凌家一口粮食,让我不得好死。
对那食物看也不看。
凌烨宸紧紧抿着,嗤笑了下,命人持剑连斩两名婢女,血水将地面打湿,血腥气满屋子皆是。
玉凝早已骇得脸色苍白,稍一眨眼,泪珠便滚下脸颊。
“宫中婢女数不胜数。”他淡淡的提醒,汤匙盛了粥食,递到她的唇边。
玉凝心中大恸。身子颤抖。这才发现,凌烨宸变了,越发的残暴、危险。她竟连不说话的权利都没。
她…对他,更是恨了几分。
早膳,味同嚼蜡。却总算没有折掉更多人命。
凌烨宸拍拍玉凝的额头,淡淡道:“你乖。”
玉凝心中却越发恨意浓重,直恨得心中翻搅,猛地扬手,狠狠打在他俊俏的脸颊。
她用尽了力气,他俊俏的脸容红肿一片。
丫鬟婢女接连跪了里外皆是,无不脸露骇色。那一巴掌,打在了皇上的脸上。
“凌烨宸,我祝你生辰快乐。”玉凝揉着发麻的手掌,冷笑。
皇帝的生辰,普天同庆,宫中张灯结彩,管弦丝竹,乐声不断。正是这喜庆的鼓乐声,将玉凝吵醒。
凌烨宸用指揩去嘴角血丝,轻轻一笑:“今天也是你的大喜。朕已经昭告天下,册封薛玉凝为后。这一直以来都是你要的,不是么。朕今天给你皇后之位,兑现小时候给你的承诺。”
玉凝突然觉得可笑。直笑到腹痛。说道:“曾经也许是。直到昨日你与我一同送我表哥走的时候,我还心存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哪怕…你我是兄妹…,我也要陪在你身边。可是,现在,不了。”
凌烨宸心中猛地揪痛。眼神由狠辣转为戏谑,最后变成决绝:“由不得你不。圣旨以下,你已是我的后。从今日起,后宫之事,都要你来过问。”
玉凝微微蹙眉:“什么后宫之事…?”
凌烨宸邪肆轻笑,勾起她的下巴,手指点着她的唇瓣。暧昧道:“譬如说…妃子夜半来侍寝你丈夫,需你亲口应允。”
玉凝虽气怒不堪,可也觉无力,他后宫之中,仅有她和映雪,还要什么应允不应允。昨晚她没有应允,可也没有改变什么。
然而,等到两个时辰后,他的生辰宴上,她才知道,原来并非这么简单。
凌烨宸为她开了手脚上的铁锁。丢下一句:“正午。金銮殿宴。”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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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
正午时分。
金銮殿前,落花纷飞,飘絮若舞。
玉凝只身一人,远远站在殿外,望着殿内。
只见百官列席,舞女成群,好热闹。
龙椅上,一袭华袍,正是凌烨宸。他左边的妇人是吴欣,右边美貌女子,正是映雪。
座无虚席。
玉凝心想:既然已经没了空位,我还进去做什么,哪里能容得下我呢?
低头看了看身上明艳的凤袍。刚才十几名婢女说皇帝让来伺候皇后穿上凤袍。她那时问道:伺候皇后穿凤袍,来储秀宫做什么?
思忖半晌,原来皇后指的就是自己。
这凤袍,湛蓝色的绸缎面上,刺绣着八只彩凤,戏于朵朵盛开的牡丹之间。雍容华贵。
她心中,却一点都不欢乐。
金銮殿内。
凌烨宸斜靠龙椅上,女侍喂酒,他懒洋洋饮尽,百无聊赖,以指轻敲龙扶手。
双儿时时看着月下,见月下望了殿外一眼,脸上神色有异,双儿赶忙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即喊道:“玉凝在外面!”
闻声,凌烨宸手轻颤,碰翻了桌上酒杯。抬眼看向殿外身影。当即眯了眸,痴痴的望着。
映雪紧攥住拳头。昨夜之事,当真是羞辱。这一切都怪薛玉凝。
“传薛爱妃。”皇帝淡淡道。
内侍领命奔去:“皇后娘娘,您请进殿。”
玉凝正欲逃,却已不及。随内侍进了金銮殿。
只见殿中跪有不下百名女子,各有容貌,端庄秀丽。
心想:这些女子看模样都是大家闺秀,又都穿着红衣裳,不知为何跪在此处?
吴欣说道:“凝儿来了。一国之后,国宴竟还迟到,成何体统。”
玉凝一惊,福了福身:“母后说的是。凝儿知错。”
映雪轻轻一笑,“妹妹来迟了,当罚。”倚在凌烨宸臂弯,问道:“是吗,皇上?”
凌烨宸将她推开。拉起玉凝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很凉,他心中不悦了起来,蹙起眉头,责道道:“你当不当罚?”
玉凝一怔,他的话还有别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有几分关心的意味。淡淡道:“我说了不算。看你要不要罚我。”将他的手拨开,随即以手帕擦拭他握过的地方。
凌烨宸见状,脸上大羞,立时盛怒,说道:“雪儿,依你之见,怎么罚她?”
映雪想了想,说道:“妹妹舞姿甚美,且献舞一曲吧。”腹中胎儿还不跳掉了么!
凌烨宸目光扫过玉凝的小腹。
双儿嚼着晶莹葡萄,说道:“映雪,玉凝怀有身孕,不能窜上蹿下。不然四哥哥会心疼的。”
听到双儿的话,凌烨宸、薛玉凝两人都一个激灵。快速对看一眼。
凌烨宸匆匆别开眼睛,说道:“双儿,那又有什么心疼的。朕已有一个儿子。对小孩不觉得稀奇。”环望众臣:“若是诸位爱卿想看皇后献舞,朕便让她快快舞来助兴。”
百官上次于金銮殿外已经窥得玉凝美貌,今日一见,更觉出尘不凡,若能看她舞上一曲,那可定似九重天上仙娥献舞了。当即一个‘好’字便要冲口而出。
凌烨宸双目一厉,横去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线。
百官骇得汗透厚衣。颤抖不止。连连道:“这…臣等没有主意,都听皇上定夺。”
玉凝叹了一声,心想:你们的皇上,等着盼着看我出丑,交给他定夺,可还有我好么?轻轻的道:“凌烨宸,你…”
话未完,便听到百官呜呼几声,倒抽寒气,随即便是交头接耳的低喃。
吴欣大怒,拍桌而起,厉声斥责:“放肆。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以为这里只有你和皇帝两个人吗?还要直呼皇上名字。哪怕只你们两个人,也不能直呼姓名。”
玉凝心头委屈,泪水在眼中打滚。
凌烨宸淡淡一笑:“母后莫气。她天天便这么喊我,一时改不了口也是有的。儿臣罚她便是。”
吴欣脸容舒缓,露出笑容,坐了下来:“今日君臣共乐,皇后献舞也是应该。凝儿,你去吧。”
玉凝说道:“是。”
乐声起。玉凝提衣欲起,忽然被凌烨宸攥住了手腕,紧紧按在他身边。
月下忽觉脸颊一怔阴测测,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乖乖,原来是万岁爷看了我一眼。想来不把薛主子阻下,要那帮老臣子看尽了薛主子柔美身段,我月下命就玩完了。
叫道:“耶律双!吃多少颗葡萄是个够啊!”使劲朝耶律双挤眉弄眼,呲牙咧嘴。
双儿皱眉半天,看着月下的样子,心中喜欢极了。直到月下脸皮皱成了包子皮,双儿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从桌上跃过。说道:“四哥哥,我要舞,我要舞,我要舞给你们看啊!谁都没有我舞的好看。哈哈。”
凌烨宸状似为难,道:“这…”看着吴欣:“母后,云天小公主乃是朕的贵客,不好背了她的意去,你说…”
吴欣笑了笑,说道:“也罢。”
于是,双儿献得一舞。直看得月下瞠目结舌,脸红心跳。百官连呼‘好舞,舞好。’
吴欣扬手轻招:“来呀,给凝儿添张椅子。”
凌烨宸抬臂阻拦,“不必。”
玉凝心中不安,迎上他清冷的眸,只听他道:“她不够格和母后、雪儿平起平坐。”
玉凝眼角落了泪花。
映雪垂眸,掩去眼中笑意。
众臣大惑不解,皇上那日不是力保薛玉凝,怎么今日处处刁难?
邢掣猛地打了个哈欠,一会傻笑,一会脸红,想来昨夜和房内那人发生了什么。
“月下,薛爱妃该坐哪里?”凌烨宸淡淡问道。
月下喊了句‘是’。拿出三尺见方的白色蒲团摆在了凌烨宸靴边,指着说道:“薛主子,您请坐吧。”
玉凝一怔,叹了口气,伏在凌烨宸腿边去了。忽然瞅见他腰间剔透龙纹佩玉,便想起了初进宫封妃那日,恨生便是伏在他膝上,手握龙纹玉佩把玩,短短几月,却发生了诸多变故。
趴在他膝上,握住那玉佩,心中一时难过,流下泪来。心想:恨生当日虽离他最近,心中可也如我一样痛?
凌烨宸感到腿上微凉,低头看了才知,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裳。朝她眼睫抹去,也皆是湿意。
微微一叹,冷冷望了眼月下。
月下一凛,环视殿中跪着的那百名红衫女子,说道:“各位新进宫秀女,你们久等,皇后已到,你们能否入宫为妃便都在她一句话间。”
玉凝心惊,忽然记起,今晨凌烨宸那句‘后宫之事,都要你来过问’。原来,不单单只有映雪。他...要纳妃。问道:“凌......皇上,你这是何意?”
凌烨宸手臂垂下,修长的指在她耳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薄唇抿了口酒水,慵懒道:“月下,将你方才说的话,再给你薛主子说一遍。”
月下当即道:“薛主子,唯有你喜欢的,皇上才会封为妃。你不喜欢的...就...”话留了一半。
玉凝心中难过,凌烨宸到底还有多少法子折磨她?她哪里会喜欢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凌烨宸俯身在她耳边低喃:“昨夜朕与映雪在你面前做了什么,那么以后便会在你面前和下面众秀女做什么。选了你看的顺眼的吧。”
玉凝低声骂道:“下流。”
凌烨宸挑挑眉毛,轻笑出声。
玉凝心想:他根本不爱这些女子,这些女人进来宫中也是受苦。好,我就说我没有一个喜欢的。让这些女子都出宫去。说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4
道:“我通通都不喜欢。她们一个都不能进宫为妃。”
吴欣纵声长喝:“好个妒妇!皇上成了你一个人的了!”
百名秀女见皇帝生的俊逸倜傥,举手投足皆是风流邪肆,心中都喜欢不已,大感前来选妃是上上之策,熟料遇到了皇上腿边那皇后。秀女皆听说,皇后乃是逆臣之女,却凭妖术魅惑了君主,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凌烨宸低声一笑:“母后。她是妒妇也无妨。”看向玉凝,说道:“这些女子容貌上佳,你却都不满意。朕不信。除非说出你不满意之处。”
玉凝直直看向众名女子,众女子怒恨朝她看来。玉凝一怔,心想:我阻拦她们入宫,我的确招人讨厌,若此刻跪下殿下的是我,我定然比她们还要恨。
心一横。
指着第一名秀女说道:“她的眼睛一大一小,是我最厌的丹凤眼。”
指着第二名秀女道:“她的嘴唇饱满,是我最厌的菱形嘴唇。”
…
指着低五名秀女说道:“她的发髻凌乱。”
…
指着第十名秀女道:“她的指甲太长。”
手背一暖,被凌烨宸按住,只听他淡淡道:“凝儿,朕忘了提醒你一句。”
玉凝忽觉背脊发凉。慌忙迎上他的眼,在他眼中看到的尽是嘲弄和残忍。问道:“提醒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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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凌烨宸点点玉凝小巧鼻尖,轻声细语:“朕并未说过,你不喜欢的秀女,就要放出宫去。”斜睨一眼月下:“你薛主子不喜这些女子什么,都记下了?”
玉凝大惊:“我...方才到底做了什么?”突然想起,月下方才话并未说完。这才知道凌烨宸有意让她犯错。
月下道:“将薛主子不喜的部分,以刀削去吧。”双儿大骇,叫道:“月哥哥,你...”
未及喘息。
挖眼,割唇,连皮揭发,凿掉指甲。
惨叫、鲜血渐洒金銮大殿。
玉凝脑中阵阵昏眩。仅觉得耳中轰鸣,心中绞痛。十名受刑秀女口中骂她什么,她丝毫都没有听到,仅知道眼前一片鲜红,是秀女的鲜血。
忽然脸颊被人轻抚,抬头迎上凌烨宸的眼眸,他的唇一下下开合,她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喃喃道:“我通通都喜欢。你将她们都纳为妃子吧。我都喜欢。”泪一滴滴落下。
于是,皇帝连纳九十妃子,充盈后宫。
内侍提水将地面血迹清洗干净,方才惨剧似没有发生。
众妃随内侍皆退。
百官骇怕不已,却依旧陪酒说笑,那酒是什么滋味,一点都没有尝得出来。听说昨日,皇后与七爷斯通。莫非皇帝今日残暴之举,与此事有关。
映雪看了一眼玉凝,随即对凌烨宸柔声说道:“皇上,你的诞辰,是母后受难的日子。你该对母后表示孝心才是。”
凌烨宸身子猛地一震。望着吴欣:“儿臣,为母后准备了一份薄礼。望母后笑纳。”
吴欣脸容满是安慰欣喜。连说:“好,好。”
凌烨宸拂袖示意。
邢掣对偏殿令道:“将礼物呈上来。”
脚步声乍起,数百壮兵各个手持钢刀,押解数百身着囚衣的男女,涌进大殿。
玉凝因方才惊吓,双耳一时失聪,什么也听不见,此刻看到众人押着她亲人走来,立时大惊:“凌烨宸,你要干什么?”
心想:那些手握刀的,好似刽子手,莫非凌烨宸要斩我爹爹妈妈?凌烨宸明明答应了我要放我家人性命。他反悔了吗?若他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此生与他势不两立。
起身便要朝薛晟等人奔去。可膝盖一软,便重重坐在蒲团之上,原来被凌烨宸掷出的酒杯点了膝盖上的穴。小腿动也不能动。
玉凝见到父亲、母亲面容呆滞,似不认得她一般,她心中慌乱,以为爹妈被用刑,折磨的痴傻了。
又见凌烨宸、吴欣、映雪在说着什么,吴欣脸上满是喜色。玉凝却听不到,使力拍着双耳。一声声喊着:“放了我父母,别伤害我亲人。我求求你们。”头重重磕在地下。
玉凝哪里知道吴欣欢喜,是因为凌烨宸献给她的薄礼,便是薛家三百多口的性命。
凌烨宸扬起明黄衣袖,将刻有‘斩’字的木牌抛在五尺开外。
冰冷坚硬玉石地面,啪嗒一声脆响。
石阶之下,身着白色染血囚衣的丞相府一家三百七十余口,心脏跟着那清脆一声,陷入绝望死地。
凌烨宸慵懒托腮,斜勾薄唇,笑的冰冷邪佞,淡淡吐出一个使人登时阴阳两隔的字眼。
“斩。”
一个字,冷冽寒彻,掷地有声。
“不要!”
玉凝单看他的唇,已经知道他说了什么。扑跪在他脚边,双手紧紧攥着他衣摆,长睫挂着泪珠,轻轻摇头,水珠滴滴扑簌落下。
“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家人。你恨的是我,不要迁怒于他们。好不好?惩罚我一个人吧。求你...我亲人当中,还有几岁的孩童,你当真下得去手么!”
她声音撕扯沙哑,颤不成声,不知求了多少次。一次次重重磕头,额上被碰撞成伤,血水顺着精致脸颊滑下,滴在地上,晕染成妖娆的花。
“求你,不要。”若剪秋水的眸,浸满祈求,深深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凌烨宸见她脸容惊慌无措,心中突然怜惜不忍。俯身捧住她憔悴的颊,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凝儿,令牌已落,你知,君无戏言。”
骨节分明的手掌,托住她纤细腰肢,将她抱坐在膝间,沙哑道:“这是你背叛朕的下场。朕今日就用你至亲至爱的鲜血当做对你的小小惩戒。”
玉凝顷刻退去了血色,一声声凄厉喊道:“不,不。”看他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他无意饶过薛家。
凌烨宸如画的眉眼,越发冰寒锐利,扫视三百多名刽子手:“动手。”
逾三百杀人屠夫,逾六百只手臂,紧握泛着寒光的银刃凶器、长足两尺的钢刀,手起刀落,薛丞相府,三百七十多颗人头,顷刻滚地。
鲜血将金銮大殿打湿,往日百官云集、国事天下的庄严圣地,顷刻间,变成了魔窟炼狱。
“不…。”玉凝嘶声叫喊,眼睁睁望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呼吸骤然紧窒,喉间腥涩,呕出鲜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吴欣的笑声,伴着泪水,和着浓重的血腥,回荡在金銮殿内。
飘起了雨丝。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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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
“皇后心伤、惊吓过度,才使得双耳暂时失聪,静养时日,便该无事了。”
“朕知道了。最名贵的药材统统备来。...她和腹中胎儿皆不能出任何变故。”
耳边有人说话。玉凝头昏脑旋,天摇地动,那些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分明。
用力睁了几次眼睛,眼前朦胧模糊,似是烛光摇曳,已是夜晚了。
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觉眼前人影来去,衣摆相擦,忙碌极了。人的面容却看不清楚。
额上湿湿热热,是热毛巾帮她擦拭汗水。手掌也被人紧紧攥住,似那人紧张极了。
现如今父母双亡,亲人皆都已经阴阳两隔,谁还会这般紧张她呢。
从今后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还有谁。想到此处,泪水淌下。
连连喊了几句:“爹爹,妈妈。”泪珠滚下脸颊。忽然脑海中闪过凌懿轩那双煦暖的眸,便低喃出声:“懿轩,世上唯有你是真心待我。唯有你。”便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至于,床边那人骤变的脸色,琥珀色的双眼变得阴沉森冷,身躯因她的话猛烈颤抖,这些她皆都不知晓。除了,睡梦之中,觉得手掌似要被人捏断了一般,钻心的痛。
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一夜。
“玉凝,你醒了。”女子欣喜,颊边绽开的笑,娇美极了。
玉凝轻声唤道:“是双儿。”环视四周,才知自己已经回到养心殿,凌烨宸的卧房。此时她正在他的龙床之上。心生厌烦,这床被凌烨宸拥着映雪睡过。虚弱道:“我不要在这床榻躺着。”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制躺下,口气冰冷,带着怒气:“才刚醒来,不要乱动。安心静养。”
玉凝闻声,立刻浑身寒颤,眼前的人正是凌烨宸。
一时之间,亲人被斩的血腥场面浮现眼前,玉凝直恨得心痛难当,双目血红,嘶声喝道:“你滚!”用力打在凌烨宸手臂:“不要你碰我,杀人凶手!走开!”
可她昏睡几日,身子软弱无力,打在凌烨宸身上,力道如蚊子叮咬一般。她恨自己力气太小,双臂依旧被他紧紧束在掌中,于是歪在枕上,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流淌,湿了枕巾。
凌烨宸见她哭的伤心可怜,心中突生怜悯,可面上依旧冰冷淡漠,叹道:“人死都已经死了,尸首也被朕下令抛去了荒野。你哭也没有用。不如省点力气,养好你的身子,攒足精神对付你的杀父仇人。”
玉凝得知亲人死后竟也没有栖身之所,当即头脑阵阵昏眩。双眼一黑,又昏睡过去。
一睡又是两个时辰,天已经正午。
睁开眼睛时候,只见凌烨宸双眸满是柔情的望着她,在她望进他眼中时候,他眼中柔情便化作了寒冰。
玉凝想起昏睡前他的话,当即双目怒睁,斥道:“你,丧心病狂。薛晟是我亲人,也是你生父。你竟说的云淡风轻,冷血不堪。凌烨宸,你要遭到报应。老天要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气的浑身打颤,喘息不止。
双儿见状不忍,连呼:“玉凝...你当心身子。”
凌烨宸却无谓耸肩,望着窗外繁花,淡淡道:“别说我不信什么来生来世,就是有来生,还是要斩你父母。还要让你痛。”谁让你在梦中都喊着凌懿轩的名字。
玉凝心口闷疼,连声抽泣,眼角瞥见他腰间佩剑,心生杀意,喊道:“现在就要为我父母报仇。杀了你这狗皇帝!”双手握上他的剑柄,猛地将长剑拔出。
白光忽闪。
月下惊声大喝:“皇上当心!”抢步上前相救,被凌烨宸掌风推出五步开外。
双儿一边叫道:“玉凝,莫要冲动。”一边赶去抱住月下,免得他跌在地下。
玉凝哪里听得进去什么劝阻,一心只想为父报仇,一心只想抹去凌烨宸嘴边那抹冷笑。喊道:“我已经考虑的再清楚不过,我定要杀了他!”挺剑直刺向凌烨宸心口。
凌烨宸面对玉凝坐在床沿,纹丝不动,眼见那剑尖就要穿进他皮肉,他陡然振臂扬起手掌,只听当的一声,食指弹在剑身之上。
长剑铮铮颤动,玉凝手掌被震得发麻疼痛,‘啊呀’一声,松了手掌,剑便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似在嘲笑她的窘迫。
凌烨宸邪邪一笑,“还要再杀朕?”
玉凝手掌捶在床榻,恨恨道:“不杀你,誓不为人。”
凌烨宸眯起眼眸,指着横躺地上的长剑,笑道:“那就去捡起来,再来杀过。”
双儿上前扶住凌烨宸的手臂:“四哥哥,玉凝手无缚鸡之力,怎么都杀不了你。她身子虚弱,你便不要再激她了。你…出去吧。让玉凝静一静。”
凌烨宸觉得手臂上碰触,厌烦不已,拳头紧握,青筋跃出。
月下见状,将双儿拉到身后,低声道:“皇上正气怒,小心要了你的小命。”看了眼凌烨宸,只见他正直直望着玉凝,而玉凝正紧紧盯着地上长剑。月下轻轻一叹:“皇上,刀剑无眼,划在谁身上奴才都心疼,便依双儿的吧。”
凌烨宸起身,不耐挥袖道:“都不准再劝。”
玉凝喘着粗气,跳下床榻,登上绣鞋,两手抓起长剑,“跟你拼了。”砍向凌烨宸左肩。
凌烨宸向右一个欠身躲过。
玉凝心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5
伤不着他,可不愿放弃,又接连挥出数剑。
凌烨宸神色慵懒,姿态潇洒,皆轻松闪过。
玉凝沮丧气馁,仰头喊道:“爹爹,女儿不孝。无能为你们报仇雪恨。”扶着墙壁,痛哭流泪。
凌烨宸走去桌边,坐下,饮茶。淡淡道:“现在你知道了,你除了将这恨意忘记,别无他法。除了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女人,你别无选择。”
玉凝双眼血红:“呸。我宁可死,也不要陪在你的身边。去做你的白日梦。”横过长剑,抹向自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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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
众人大惊。
凌烨宸脸色瞪变,道:“放肆!谁准你自尽。从你进宫门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再是你的!”抢步跃到玉凝身侧。
眼看剑就要划到她肌肤,他左掌挡在剑刃之前,登时被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直冒。右掌握住她的手,夺下了长剑,送回自己腰间剑鞘。气急败坏道:“即便你死,也要先问过我。没我的允许,阎王老子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去。”
玉凝身子后退几步,重重倚在墙上,垂泪,喃喃道:“你拦得了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我杀不了你,就要自杀。我不能为爹爹妈妈报仇,我没脸活着。”
月下欲言又止,终于道:“薛主子,皇上其实…”就要将七爷劫狱之事说出。
凌烨宸阻止道:“月下,莫要多言。”
转眼看着玉凝,只见她满脸憔悴,双唇苍白,形容消瘦,心想:凝儿说的对,我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她得个机会就会自刎,得教她活的有个念想。
勾唇邪肆一笑,问道:“凝儿,都说父仇不共戴天。你心里一定恨极了朕。是真的想要杀朕。”
玉凝重重点头,愤愤道:“那还能有假么?在我心里可已经把你杀了千次万次。我仅恨你武功高强,我根本奈何不了你。所以,唯有自刎,追去黄泉,跟我亲人团圆。”
凌烨宸缓步走到她身前,她转身要避开他,他快一步,钳住她的腰肢,以衣袖给她拭去眼泪,轻轻道:“那也未必。我如果有意让着你,你就能刺死了我,为你亲人报仇。”
玉凝听得他口气真诚,不似说假话,问道:“怎么让我?你会让着我么?你如果肯给我杀,方才就不会躲开了。”
凌烨宸眉眼一沉:“首先第一点,敌未死,身先死,是大忌。你若想杀我,那便不能自刎,若你自刎了,可万没有命再为你父母报仇。”
玉凝想了想,心想:他说的不假,我活着,就还有希望要他偿命,可我若死了,那可就让他逍遥舒坦一世,我亲人含恨九泉、沉冤地下。冷声道:“你的话不错。”
凌烨宸见她渐渐打消了自刎的念头,心中暗暗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你安心调养身体。待你身子好了,朕跟你比试一场,你若赢了,朕任你砍杀,绝不还手。”
玉凝听后心中绝望,嘴角眼梢皆是悲悯苦涩,哽咽道:“怎么比试?...”想了想,沮丧道:“我不可能胜过你。”又生寻死之心,直直望着他腰间的剑。
凌烨宸见她脸色突变、又要轻生,忙道:“方才你接连挥出几剑,朕双手皆放在背后,未曾出手。百招之内,若你能够逼朕出一只手臂跟你对抗,那便算你赢。朕到时认输,任你杀了性命,为你亲人报仇。”
月下大惊,按理说,皇上一根手指便能治薛主子于死地,薛主子再过十年也不可能逼迫皇上出手相抗,可是若是她想到了什么取巧的法子,真的逼皇上出手,那时皇上的性命可就….
担忧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当做儿戏。”
凌烨宸沉声说:“朕一言九鼎,绝非儿戏。”双瞳看着玉凝,似是给她保证一般。
双儿心中感慨:四哥哥为了要玉凝不要自刎,当真是煞费苦心了。若是月哥哥为我也能如此,就好了。不过,要是月哥哥杀了我爹爹,我亦能向玉凝这般坚强么?...
月下忽的趴在双儿耳边说道:“我做什么要杀你爹妈兄弟。快别乱想。”
玉凝百般思量,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说话算话。到时我若是赢了你,你决不能躲开我的剑。”
凌烨宸微微一笑:“你知朕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玉凝安了心。几天未食,忽觉腹饿,看到桌上摆着一番糕点,走去抓起一块,就着茶水吃下。心想:待我养好了身体,定要为我父母报仇。
正在此时,嗖嗖几声。数只箭羽穿窗射进。
几名宫女、内侍被箭射倒,毙命。
一支箭朝玉凝面门射到。
“凝儿。”凌烨宸惊慌大喊。旋身抱住玉凝跃到宫柱之后。
月下、双儿挽剑打在飞箭之上,那数只飞箭变了方向,当当几声,穿进了墙壁之内。
邢掣快步闪进屋内,拱手道:“皇上,七爷与耿鹏已经带兵列阵城下,方才连射千余支箭,迫皇上前去会面。”
凌烨宸闻言,脸色一沉,说道:“他即便不放箭,朕也会迎战。”
玉凝听到是凌懿轩,这才知他平平安安,心想:前几日他身受重伤,此刻能够带兵来到城下,该是无有大碍了。当即心中暖意融融,笑着低喃:“太好了。”
凌烨宸见她听到七弟的名字,嘴角立刻笑意嫣然,他不悦极了,心中阵阵酸涩翻涌,按在她的肩头,问道:“什么太好了?”
玉凝见他脸庞阴霾,她双眸一转,心想:他越是生气不快,我便越开怀。微微一笑:“让懿轩打得你家破人亡,成了丧家犬,做个亡国君主。难道不是太好了么?”
凌烨宸闻言妒怒不已,“你!”忽觉心口剧痛,喉间血腥气极重,不一会便汗湿衣襟,问道:“他将我打到家破人亡,成了丧家犬,你..到时要怎样?”
玉凝见他额头满是冷汗,大掌紧紧抓在胸口,心想:看他的样子,好似情毒发作了。好,我故意气他,气到他毒发,让他心痛死了,那我便是为我父母报了仇。
笑道:“那自然是和我的丈夫一起,远走高飞。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到时要教我丈夫把你碎尸万段,丢去喂狗。”
凌烨宸见她说道‘丈夫’一词时候,眉眼之间尽是甜蜜柔情,他一时之间心口疼得似要碎裂开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喘着粗气问道:“你要和谁远走高飞,你丈夫是谁,凌懿轩,是不是!”用力摇着她的身子。
玉凝瞥见他唇边满是血水,心中痛快极了,继续言语相激:“没错,就是凌懿轩。他此生此世都是我的丈夫。我们两个一辈子都不要分开。我心中除他之外再没旁人。”
凌烨宸心口毒虫噬咬心脉,汗珠顺颊流下,眼眸紧紧眯起,痛苦极了,连着呕出数口鲜血。躬下了高大身躯。
月下忙上来搀扶:“爷。”
双儿惊呼道:“四哥哥。”
凌烨宸忽然淡淡笑出声响,眸色骤然锐利,看向玉凝。
玉凝身子猛地一颤。只听他的声音夹着怒意幽幽荡开。
“薛玉凝,你惹出的祸,要有能耐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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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不羁
玉凝听到他的话,吓得心中突突狂跳,背脊阵阵发凉,心想:哪怕被他一掌给拍死了,我也要将他气到毒发身亡。
悄悄打量凌烨宸,只见他难过攥着胸前衣襟,唇边嘴角都是鲜红,要靠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当。
又想:看样子,他就快要疼死啦!这正合我意。要让他快些去死。
闭起水灵大眼,喊道:“凌懿轩是我丈夫,我爱他,敬他,一生一世守着他,永不分离。到时要和他一起远走高飞,要让你亡国亡家,要和他一起从你尸首上踩过。”
凌烨宸眼角湿濡,长睫垂下,冷冷一笑。
忽然间安静的可怕。下属、奴仆数十人,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良久。
凌烨宸扫了邢掣、月下、双儿一眼,说道:“你们下去。”
邢掣欲言又止:“城外…七爷他们...”
凌烨宸听到‘七爷’两个字,立刻震怒,冷喝道:“都滚下去。”
邢掣一凛,忙退了下去。月下挥手屏退奴仆婢女,也退下。双儿出门前,担忧唤了句:“玉凝...唉...”四哥哥不会把玉凝杀了吧?
玉凝眼睁睁望着双儿将门掩住,心中突地一跳,警觉望着凌烨宸,他浑身冷恻恻,让人骇怕极了。
凌烨宸突然朝她走了两步。玉凝喊了声“啊呀”,倒退四五步。
凌烨宸轻笑,修长的指穿过她的发丝,邪佞道:“说啊,说说你是要怎样和七弟远走高飞的?不是打定主意要将朕气死么?”顿了顿,道:“怎么不说了?”
玉凝脸颊被他手掌烫到,立刻弹开数步,摆着手:“你不要过来。”
凌烨宸掌风向后收过,关起了窗户。
几步走去,猛地横抱起玉凝,将她放在他的床榻,高大身躯欺身压下,粗暴吻住她的唇,将她唇瓣使力咬破,血腥吞进口中,卷出她的舌,也以齿划破,伴着血腥与她唇齿纠缠。
玉凝大惊,痛的眼泪直流。一双小手在他颊上挥打。
凌烨宸冷笑,离开了她的唇,俯睨着惊惶无措的她。径自动手退尽身上龙袍。
玉凝见状大惊。问道:“凌烨宸,你要做什么。”立刻爬起身往床里侧逃去。
凌烨宸握住她的脚腕,将她一把扯过,笑道:“你将我气到毒发,捅了篓子,就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撕开她身上衣物,俯身在她胸前允吻,大掌惩罚性的在她身上肌肤抚触揉~捏。
玉凝一时之间,再没了方才的决绝,心跳若雷,连声说道:“我怀有身孕,你不能碰我!快快滚开!”
凌烨宸将她双臂扬起压在榻上,冷声道:“我以往多么顾虑你腹中孩子,你却都不领情。今天,是你逼得我。”
话音未落,撞进她的身体。丝毫不加怜惜,一次次宣泄着欲~火,在她体内播下他的种子。
她的哭求声听在他耳中,分外悦耳,唯有此,他才觉真正拥有她。
粗噶问道:“凝儿,你是谁的女人,告诉朕。”
玉凝心中满是羞辱,小腹被他粗蛮的动作,牵的阵阵剧痛,说道:“我恨你!我是谁的女人,都不会是你的!永远不会。”
凌烨宸倒抽一口冷气,“很好。”双掌钳住她的腰肢压向自己,更加残忍的摧残她的身体。
他没了理智,唯一的想法便是,唯有让她痛,她才会记得自己是属于谁。
玉凝忽觉腿间一阵湿腻,血腥气入了鼻腔,她喃喃道:“我的孩子…”
凌烨宸垂眸去看,两人交叠之处已是鲜红一片。可他心中尚且疼痛,情毒还不曾解去。
去他的情毒,或许,最最简单的,他要她,没有这毒,今天他也要她。
终于,心口痛意渐消,他伏在她的胸口,汗珠滴在她的肌肤。轻轻唤道:“凝儿…”
她没有声响,他起身查看,她脸颊满是泪痕,昏睡着。又见她腿间,满是血水。
他大惊失色。
披衣下床,垂下罗帐,传来太医。抚着额头,令道:“孩子没了,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御医隔帐,连诊一个时辰,终将胎儿保下,不过总有流?产可能。
凌烨宸御医熬了药呈来。口含着安胎药,喂昏睡的玉凝喝下。
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低声道:“我哪里不如七弟。哪里不如他。”想到痛楚,心口便似被铁锤砸中,疼极了。
命人呈来锁具,链子环在柱上,末端扣锁在玉凝的手腕。
“既然你的心不在我这里,那便锁住你的人吧。”
凌烨宸最后望了她一眼。起身朝门外踱去。
院中,月下正在汗血宝马刷毛,见了凌烨宸走来院中,忙迎上前去,道:“爷。”
凌烨宸点头。随后对养心殿众兵令道:“你等守在此处,朕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得进入养心殿半步。包括太后和映雪。”
众兵皆凛,齐声道:“遵命。”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6
凌烨宸微微一叹,不着痕迹。
“七弟等的已经够久,朕去会会他。”牵过宝马,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邢掣、月下、双儿各牵良驹,紧随跟上。
城楼之上,劲风呼啸,众兵层层把守。
凌烨宸负手立在城楼之上,衣袂随风翻飘,形态不羁,容貌风流。
城下数万大军,铁骑重甲。
为首两人,身着赤红铠甲。
左边那人头盔下,一簇雪发跳脱而出,双眼如墨,唇如樱色,正是凌懿轩。右侧那人,皮肤黝黑,壮壮实实,脸容严肃,正是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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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
其后几匹高身大马之上,男子皆都样貌不凡,仪表堂堂。
其中一人脸孔最是美貌,堪比女子,正是凌思远,其他两位正是凌苍和凌武。
见了城楼之上的人,凌武叫道:“四哥,你畏首畏尾,足足耽搁了三个时辰才出来相见,让我们在此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午后。你又扎到哪个温柔乡出不来了吧?”说罢,沉声大笑。
数万兵将听到凌八爷调笑西岩皇帝,登时士气大振,笑声层层翻涌上了云霄。
月下听到那恼人的笑浪,喝道:“待我跳下去,砸死他们。”抬脚就要跃下城墙。双儿伸臂搂住月下的腰,把他拉回,趴在他耳边说道:“月哥哥,咱们比翼双双飞下,多压死几个吧。”
月下看着她抓在他胸膛的一双白嫩的手,又感觉到她的绵软的xiong部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当即喉结翻涌,咽了下口水,说道:“去,去,去。谁要跟你玩双飞。”
凌烨宸轻咳一声。
月下、双儿立刻安静,并肩而站,他看着她的脸,她盯着他的心口。
凌烨宸冷冷一笑:“八弟,你所言不假。”挑衅一般望向凌懿轩,有意说的暧昧沙哑:“贱内玉凝,缠朕眈欢,这才来迟了。几位兄弟见谅。”
众兵皆都是男儿郎,长居军营,不见女子,此刻一听这露骨的话,立刻脑海翻涌令人喷血的画面。
凌武冷哼:“前几日咱们兄弟才刚刚言和,你却受女人挑唆,又伤害七哥。你迟早葬命在脂粉堆里。”
凌懿轩却因凌烨宸那句话而心中难过不已,俊朗脸容沉下,说道:“凌武,你退下。”抬眼道:“四哥,今日前来邀战,你我兵马都是百万。公平一战。输掉那人,血祭天地,如何?”
凌烨宸挑眉一笑,煞是无辜道:“朕与七弟手足情深,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打杀,朕心慈仁厚,听了七弟的话,好生难过。”
月下、邢掣听了这话,不禁打个寒颤。双儿咯咯直笑:“四哥哥,你真风趣,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凌苍嗤笑:“老四,不要再装模作样,你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们都心知肚明。给句爽快的话,你应不应战?”
凌思远朝凌烨宸身后众婢女连连抛去几个媚眼。打发无趣光阴。
凌烨宸粉蜜薄唇斜斜勾起,温声说道:“怪朕来得晚了,怠慢了众兄弟。敬各位一杯酒水,当做赔礼道歉。”不给众人回答的机会,振臂令道:“左右,上酒。”
小兵奔来,提壶斟足五杯酒水。
凌烨宸端起一杯,使尽十成功力,浸透掌心,喊道:“七弟,接住。”反腕将酒杯推出。
嗖的一声,酒杯从二十丈高空擦着冷风,朝凌懿轩面门驰到。
这酒杯来势看似平稳无波,且酒水未溅出一滴,可若是给它迎面碰上,免不了头破血流。
众人大惊。纷纷喊道:“凌七爷,你当心。”
凌懿轩双眼盯住那酒杯,眼看已到面前一尺,他突然出剑,剑尖当得一声,托在杯底,身手灵动、飘逸,让人瞠目。那剑面之上,杯中酒水竟没有溅出一滴。
忽听得‘啊呦’几声,原来是凌烨宸方才接连又推出四杯酒水,给凌思远、凌武、凌苍、耿鹏几人,这几人竟都没有躲闪开来。
凌思远左眼下被一道血口。
凌武下颌被撞几近脱臼。
凌苍喉结被击,呕出鲜血。
耿鹏门牙被敲掉一半。
凌懿轩微微笑道:“四哥,请。”左手捏起剑尖上酒水,一饮而尽。持剑右手垂下,忽然间猛烈震颤,原来方才酒杯来势甚猛,他出全力接招,手掌被震的疼痛不已。稍一放松,便不住的颤抖。
心想:四哥有意不说打仗一事,想必是要跟我斗一斗内力。他还在为那天我和玉凝同处一室的事生气。
耿鹏捂嘴,大喝:“我本还犹豫是否攻打西岩,此刻看来,决不能犹豫。以往云天在耶律蒙那老昏庸的统治下,甘为西岩的属国,现在我若为王,非要让世道改一改,让西岩皇帝老儿,给我提鞋才好。”
邢掣听后大怒,看着家姐,问道:“二姐,下面叫骂这人是谁?”
双儿望了耿鹏一眼,耿鹏正两眼火热的看着她,她用力横过去一眼。对小弟说道:“掣儿,你看他坐下所乘正是云天战马,那战马披着红马铠,说明他身份之贵。是耿鹏不假。”
邢掣走向前一步,叫道:“耿鹏,你睁大眼睛,把我看看清楚。今天你的话我都记下。让西岩皇帝给你提鞋这种黄粱美梦,你要带到棺材里去了。我来告诉你,日后你惨败了,也没资格给西岩皇帝提鞋。我倒不嫌弃你,你等着给我提鞋吧。”
耿鹏门牙掉了一半,说话漏了风,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你提鞋?”
“我是皇上身前小小御前侍卫。你的身份,仅够为我提鞋。”
耿鹏不屑大笑,“小小御前侍卫就敢口出狂言。”话说完,心中一凛,心想:一届侍卫,便如此狂妄,那西岩皇帝要狂傲到哪般?
凌懿轩重重拍在耿鹏肩上:“邢掣是云天新主。也是个狠角色。耿兄,你小心为妙。”
耿鹏呼喝一声。直直朝邢掣看去。“你便是耶律蒙失散多年的小儿子么?”邢掣道:“没错。”
耿鹏微微震慑,他取得兵权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法子,当即心中不安,看向凌懿轩,“七爷,这...”
凌懿轩道:“不必担心。你按我所说,便能坐稳云天王位。到时,你要娶心心念念的耶律双为妻,也都是小事。”
抬起眼睛望着高处,“四哥,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弟也敬你一杯酒水。”招手唤来酒水,连推出三杯。
一杯朝月下胯间直直打去,月下大惊,‘啊呀’一声,叫道:“七爷,你玩阴的!这地方你也打得么?”双手紧紧捂住,宁可废了这双手,也不教胯间受苦。
邢掣一剑打上朝自己击来的酒杯,杯剑相交,砰地一声,擦出火星,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子,对月下笑道:“月下,你小子那里什么玩意儿都没,紧张什么。任他打去吧。”
月下倒竖双眉,长大嘴巴,嗔道:“死去。你看过啊?”眼看酒杯就到,紧闭双眼。
双儿娇声道:“月哥哥,我来救你!”长剑挺出,横在月下胯前,当得一声,将酒杯拦下,只是那酒杯来势迅猛,隔剑震得月下那处剧痛,直跺脚、捶墙。
双儿跑去蹲下身,连声道:“不痛,不痛,吹吹,吹吹。”对着月下的老弟,嘟嘴吹气。
月下见状,脸成酱色,慌道:“你对着我再吹气,我…我…就…啊呀。”汗珠从脸颊滴滴淌落。
双儿闻言不解。加紧嘟唇,凉风吹去月下痛楚。
凌烨宸赤手,信手捏过飞至的酒杯,身形牢稳,未见丝毫异样。抬手微微向凌懿轩一举。
凌懿轩见状,赞道:“四哥,好身手。你请吃酒吧。”
凌烨宸冷冷一笑,一翻手掌,松了手指,酒杯摔落地下,砸个粉碎。说道:“你的酒水,酸臭腐浊,难以下喉。”
凌懿轩当即蒙羞。他本是谦谦君子,心中不对人算计许多,也没有羞辱人的心思,方才接下酒水,径自饮尽。谁知,凌烨宸此番接了酒水,泼在地下,侮辱之意昭然。
朗声道:“三天后,两军交战。不分胜负,绝不罢战。四哥,好自为之。”环顾众人:“咱们走。”
挥军欲退。
凌烨宸倏地夺过身旁兵卫手中弓箭,拉弓射箭,将凌懿轩身旁大旗射倒委地。灰土登时四起。
“七弟,你等等。”一片灰雾当中,凌烨宸的声音传来。
凌懿轩朝那断掉的旗杆看去,心道:这旗杆如此之细,相隔二十几丈,四哥竟还能射的如此精准,射术远在我之上。问道:“什么事?”
凌烨宸指轻敲弓箭,满眼戏谑,似那城下皆是供他玩耍的木偶。缓步走到城墙跟前,冷声问道:“刚才你们迫我前来会面。曾连射千箭。不知下令的人是谁?射箭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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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凌懿轩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难道四哥赞叹那千支箭,射的精准?坦诚答道:“下令的是耿鹏身边一名军官,射箭之人是千名射术精良的射手。怎么?”
凌烨宸了然,轻轻‘哦’了一声,随后口气赞叹:“他们果然好射术。...为兄能见这些人一眼么?”
凌懿轩总觉得凌烨宸说话阴阳怪调,不似平时那般冷冰冰,于是看向耿鹏,问道:“这…可以么?”
耿鹏高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以。让西岩皇帝长长见识,也顺便长咱们军士雄风。”环顾左右,道:“李将军,你带那千名射手出列给西岩皇帝看上一眼吧。”
被唤李将军的人,朗声笑着,带了千兵出列,说道:“正是李某人属下这些优兵良将,射出的那千箭,吓得你躲在皇宫三个时辰不敢出外…”
他话还未完,砰地一声,箭飞来,惯透了脑袋,双眼可怖大睁,倒地毙命。
耿鹏向上一看,凌烨宸拉弓姿势还在,杀害姓李军官那人正是他,喝道:“你无缘无故,干什么杀我大将?”
凌烨宸淡淡冷笑,抬袖轻指城下那千名射手:“因为我想。现在,再要杀那千名射手。”
千兵大惊,纷纷手伸到背后掏弓箭。手才碰到箭筒,忽然从城墙之上,射下万箭,将这千人穿心射死,纷纷倒地。
耿鹏怒喝:“你不给个说法,要让你偿命!”挥人快快放箭。
凌懿轩垂眸一想:四哥做任何一件事,必有原因,他不会做无谓之举。说道:“耿兄,你且慢。”
耿鹏一凛。命兵将退居一旁待命。
凌懿轩问道:“四哥,怎么没有根由,便动怒杀人?杀人成性了?”
凌烨宸轻轻一笑:“刚才那千箭之中,飞出几箭,射到养心殿内。差点射到一个人身上。七弟,你知那人是谁么?”
凌懿轩身子猛地一颤,心中大喊,是玉凝。忙问:“她怎么样,受伤了吗?”
凌烨宸见凌懿轩紧张的样子,冷哼道:“没有受伤。却受了惊吓。”笑的不堪、邪魅:“不过,朕方才对她疼爱有加,她此刻,正在…朕的房内,香甜睡着。”立刻握断手中弓箭。
骇得双儿钻到月下怀里去了:“月哥哥,快抱住我。那弓箭被握了个粉碎。我怕。”月下腹诽:这丫头是真怕,还是只想钻我怀里?罢了,我便趁机搂住她。低声道:“莫怕,莫怕。”紧紧搂住。
凌懿轩则被凌烨宸‘疼爱有加’几个字气的头昏目眩,攥紧拳头,良久才道:“四哥,三天时间,你备战吧。碧翠山下,万里原野,是你我的战场,非你即我,总有一人要在那里葬身。”眉眼一沉,令数万军马:“走!”
耿鹏喃喃道:“我属下千余条性命,就这么算了?”
凌懿轩脸容不悦,眼中闪过不属于他的狠辣神色:“耿兄,那千人该死。我之前已经几番阻拦。告诉了你,我四哥一定会来会面,你却不听。不过,你那千人,就算四哥不杀,我也不会轻饶他们。”
耿鹏心生疑窦,问道:“险些被箭射到的,是名女子?”
“正是。是我与四哥以性命相争的女子。”凌懿轩沉声说了一句,帅数万大军而走。
月下突然喊道:“七爷,你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7
再慢一步。”
凌懿轩圈马回身,见城楼之上已经没了凌烨宸的身影。问道:“又要怎么?”
邢掣道:“皇上有令,不需三日之后,今天便燃起烽火,全面迎战。”命人拉响号角。
这声号响,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战役。
号角声嘹亮呜咽,嗡的一声,划破天际。
养心殿内。
玉凝被这号角声惊醒,倏地睁开大眼,身子骇得轻轻颤抖。披衣下榻,拖着身上重重锁链,走去开窗外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廊的婢女福身说道:“奴婢不知,不过,听宫中老人说过,这号角声一起,便是有战事要起。”
玉凝听后便了然是怎么一回事,暗道:希望懿轩平安无事,凌烨宸战死沙场。
身子疲累极了,却死活不愿睡在龙床上,铁链长度又够不到为她加置那一榻,于是坐在椅上,昏昏沉沉,不多时便趴在桌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院外一阵鼓乐声,便又给惊得醒了过来,发现身上不知谁给披了一件厚衣。
起身走去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向院中望去,透过花株空隙,只见凌烨宸坐在雕木大椅上,被几名美貌女子簇拥着,女子争相劝慰酒水,他都一一饮下。
院中一名白衣女子,正和着鼓点翩然起舞。凌烨宸双眼深深锁在那女子身上,眼中泛着柔情。
玉凝心中酸涩,长叹一声。心想:眼看杀父仇人寻欢作乐,我却无能为力,还有什么好活。
当即咬住舌头,想要自刎。
已经尝到血腥味,忽然想起凌烨宸说过要比试一场,又想:我一百招之内,在他身上胡乱砍去,保不准便砍到了他,他一疼,还不出手相抗么?到时他就任我处置了。
于是,牙齿松开了舌头,暂行打消了自刎念头。
忽觉腹中饥饿难耐,桌上有饭食,竟还冒着白气,显然是热的。
心中一暖,想道:不知是谁,还记得为我送来饭食。哼,他在院外歌舞升平,我何必苦了自己。将这饭菜通通吃个干净。
走去桌边坐下。端起小碗,狠狠扒饭。吃着吃着,突然又想起了惨然死去的亲人。心中大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便是这样,哭一阵,再吃两口饭菜。终于填饱了肚子。
凌烨宸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从众妃之中起身,来到卧房窗边,将窗推开一寸,向里看去,便见到玉凝抹着眼泪,嘴中却不断咀嚼。
他心中猛地一紧,心中五味杂陈。久久看了她一会儿,又朝院中走去。
深夜时候。
玉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
砰地一声,门被人用力打开。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朝门口望去,凌烨宸脚步踉跄,浑身酒气,被一个白衣女子搀着走了进来。
这女子正是方才在院中献舞的女子。她看看玉凝,再看看玉凝身上的锁链。微微冷笑,伸手将凌烨宸腰身环紧。软声细语道:“皇上,臣妾扶你去榻上坐。”扶着欲走。
凌烨宸脸颊微醺,双眸满是醉意,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对那白衣女子说道:“莲儿。”指着玉凝,又道:“问过皇后,她同意了,朕才疼你。不然…朕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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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
他虽酒醉,可神智尚清。声音沙沙哑哑,惑人极了。名叫莲儿那小姑娘,看着他俊逸的侧脸,不禁痴了,心中满是受宠之后百种、千种向往。
玉凝听了凌烨宸的混账话,立刻便要发作,一句‘我死也不同意’就要破口而出。可又恐她稍有不慎,便害的这个名叫莲儿的女子丧命。
别开脸颊,咬咬下唇,低声道:“凌烨宸,我同意。你请吧。春宵良夜不可多得,别跟我多说话,耽搁你的大好光阴。”声音冷冷冰冰。似乎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根本不关心那般。
玉凝心中却想:他是我仇人,我不能为他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不然我就是不孝父母。
凌烨宸见到玉凝冷淡的样子,立刻便被激怒,猛地钳住她的下巴,怒道:“你不在乎我跟谁在一起,是不是?…好,就如你所愿。”
抱起莲儿上了龙床,欺身压下,垂了轻纱帐。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
莲儿便连连惊呼:“痛。痛。”接着便是嘤嘤的哭声。
玉凝心中猛地揪起,心想:啊,这女子被他糟蹋了。他可又多了一个女人。
心中又酸又涩。泪水滚落。哭了一夜。在窗边望着夜色,坐到天明。
凌烨宸则是和衣在帐内,依着墙壁坐了一夜。
从这日起,凌烨宸白日皆不在养心殿内。
玉凝多日白天都不见他,好奇起来,隔着窗户问院中奴婢:我问你,琥珀眼睛,穿着黄衣裳那名杀千刀的公子每天不在宫内,他死去了哪里?
宫婢径直道:皇上早朝之后,去了战场,听说昨天被七爷连连打退百里,损失数千精兵。皇上气不过,于是每日早起加紧练兵。
玉凝嘿嘿一笑:我问的是扫地的王公公,谁问皇上了?
小宫女道:王公公被拉去冲兵了。再说,王公公也不是琥珀眼睛、也不穿黄衣裳,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子啊,皇后。
玉凝抖抖手中铁链,咂舌。良久道:哈哈。
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双手合十:保佑懿轩接连大捷,凌烨宸场场惨败。
然而,每天夜晚,凌烨宸必然准时回到宫内,又是摆酒设宴,又是歌舞小曲,妃子裙摆下边钻个没玩没了。
玉凝每每气的胃岔气。恨恨道:我此生不杀了他,对不住世上万物。
到了深夜,凌烨宸必带女子回房过夜。皆是不同女子,皆都要问过玉凝:凝儿,你丈夫今晚压她,你准不准。
玉凝道:压压压压去吧。压她个天昏地暗,透不过气,压你个血脉爆裂,毙在榻上。
凌烨宸见她气的面红耳赤,双眸圆张,当即大乐,说道:你瞧,你还是有感觉。
于是,开始这种三人同房,凌烨宸和妃子榻上挥汗如雨,玉凝塌下以泪洗面的日子。
每个女子入了罗帐之后,皆都喊痛。
玉凝听一个人喊痛,便觉心痛难忍。两个人、三个人喊痛,她也气怒不堪,结果一连四个月,一百二十几名女子夜晚皆都喊痛。
玉凝练就出了对策,拿棉花塞住耳朵,望着窗外孤月,默默流泪。心中便没了什么感觉。反正伤口捅一刀是痛,两刀也是痛,同一处捅上数十刀,还是痛。麻木了。
一晃眼,过了四个月有余。天已是盛夏。玉凝腹中胎儿也已经五个多月。
凌懿轩带兵与凌烨宸的仗也打了四个月。号角声每日不断。两方实力相当,总有输赢,却谁都没有将谁败下阵去。
这夜。
又是如此。凌烨宸和一名妃子,在罗帐内干好事。他静静无声,妃子喊痛啊痛,此女想必痛点极低,叫唤起来没个头尾。
玉凝少说也听了一百多人的娇声细语,此刻听起这女人狂野不已的喊叫,当即怒火又被挑起。
忽的想到父母之仇,想到自己接连四个月所受耻辱,喊道:“凌烨宸,我现在就要和你比试。你快快滚下床榻,受死来吧。”
凌烨宸声音低低传来,暧昧不明:“我好忙。”
玉凝脑袋轰的一声,没了理智,要立时将狗男女劈死。拖着锁链,走到床边,抓起他悬挂床侧的长剑,一把掀开罗帐。
见了榻上景致,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那名妃子肩头、臂膀被割开数道口子,淌着血。
凌烨宸则静静坐在数尺之外的床尾。双眸含笑望着玉凝。
原来四个月来,玉凝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他大感没趣,忍到今日,已是极限。
平日都是在侍寝妃子身上划一刀,见玉凝已经没什么反应,今天便将侍寝妃子身上划了个四五刀。也不顾及这为妃子爹妈见了女儿,会不会心疼,仅想激将玉凝前来与他言语。
玉凝一时不知眼前是什么状况,想到过去这四个月,一百二十多个日夜,他罗帐之内的事,皆是子虚乌有,心中又是喜又是怒又是恨。见那妃子哭的可怜极了,立刻撕衣给她裹住伤口。对着凌烨宸说道:“你下来!我要杀你。”
那妃子以为皇后要杀她,骇得缩在墙角。
凌烨宸冷冷看了妃嫔一眼,说道:“你出去。”
妃嫔磕头说了几句:“谢皇后、皇上不杀之恩。”下榻夺门逃出。
凌烨宸手撑床板,跃到地下,望了眼玉凝隆起的小腹,心中滑过异样的温柔,说道:“百招之内,我若不出手。今晚便到此结束,改日再比。”
玉凝道:“好。”两手持剑朝他劈将过去。
长剑划风,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院内月下坐在石椅上,惊问:“什么?”
双儿枕在他膝上,睡眼惺忪,回道:“没什么,玉凝在砍皇上。”
月下松口气,道:“那没事。还以为七爷又突袭。”将双儿按在他的膝上:“你就当没有被我吵醒,还枕在我腿上睡吧。”
双儿道:“好。”枕在他膝,搂在他腰,睡去。
屋内,百招过去。无果。
直累得玉凝气喘吁吁,香汗湿衣。最后落泪说道:“改日再来比过。你方才已被我逼得出了脚。证明我有了进展。下次就要教你出手。”
凌烨宸微微一笑:“好。”方才,玉凝大腹便便,行动不便,那剑又重,她拿着很是费劲,几个趔趄都要摔倒,凌烨宸几次伸出长腿,以脚勾住她腰身,她才免于跌倒。
玉凝走回椅子坐下,小口喝了两碗茶水,趴在桌上:“早些就寝吧。”忽觉夏风微微吹来,舒适极了,闭起眼睛便要睡觉。
这四个月,她晚上便都是趴在这桌上入睡。蹊跷的是,每日清晨都是躺在龙床之上,她将那归结为婢女打扫嫌皇后碍事,故将她抬到了龙床之上。
事实则不然。
凌烨宸见她趴在桌上就睡,已经轻车熟路,成了习惯,心中忽觉有趣,淡淡笑出声响。
玉凝听到他的笑声,心中厌烦极了,歪了脑袋,小脸别向另一边,恨恨道:“笑死了你。”
凌烨宸对她的恶言恶语,不以为意,说道:“你赶走了我的侍寝妃子,今夜床榻无人伴我入睡,便拿你充数。”
玉凝忽然想到四个月前被他按在榻上给折磨的昏了过去,身子剧烈颤抖,叫道:“再敢碰我,立刻教你死的好看。”说出的话,自己都觉无力。
凌烨宸不改慵懒神色,命人将龙床被褥铺盖重新更换过,随即抱起玉凝放入浴桶,迫她与他一同沐浴,后又抱她回榻,一同躺下。说道:“你说的不假,便是我死了,也是好看的。”这便是对自己的容貌自负了起来。
玉凝哈哈冷笑,憋出一个字:“呸。”推搡要走,苦于肚皮太鼓,坐不起来。又不能趴下,于是侧着身子,强要起身。
凌烨宸见她行为举止又笨又逗趣,于是肘撑在床榻,掌支侧脸,满眼兴味望着她。“要我帮忙么?”
玉凝吭哧半晌,累出一头汗水,也没爬起来,终于恼羞成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凌烨宸一把将她抱住,她小脸深深埋进他胸膛,鼻腔皆是他身上酒气和着清香。只听他轻柔道:“凝儿,朕想你了,让朕抱抱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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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
他暖热的薄唇碰触她的耳蜗,若有若无的触觉,引得她身子微微战栗。他暗哑低求的嗓音使得她心头莫名柔软,眼眶一涩,涌出两滴泪来,抹在他的衣襟。
她眼中突然闪过诡谲的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飞快点点头:“皇上,你我四个月都没有说上一字半语,见你夜夜都和其他女子亲热,我心中多么疼痛你知道么?”
柔情款款望着他,语气满是指责:“我又何尝不想你呢。”伸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臂弯当中。
凌烨宸身躯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8
震,似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更没料到她会抱住他的身子,他似被电到一般,倏地将她推开数寸开外,双眼满是猜疑和不解,在她脸庞深深打量。
“此话当真?”他急急的问道。
玉凝心中突突乱跳。她自是说了谎的。反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当然是真的。”
离他越近,就越有下手杀他的时机,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夜半趁他睡的熟了,她将他性命结果了,岂不是最好?
迫使自己不要败在他慑人的目光下,坦然的回望他的眸。
凌烨宸看了她许久,忽然叹了一口气。
“凝儿…你…”他说着便停了下来,嘴角绽出一抹轻嘲的笑意。
“…曾有记恨朕的人,给朕送来暖床的女人,那女人聪明机智,骗术极高,朕在睡梦之中,差点便送命她的剑下。朕那日便如现在看着凝儿这般,看着她,终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那晚便留了些许精神,才没死在她手中。”
玉凝听着他略有深意的话,不适轻笑,慌忙别开眼睛。
“你给我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我才不想知道谁给你献了什么暖床的女人。”
凌烨宸温暖的手掌拢上她高高凸起的小腹,轻柔抚摸。他眼中流过淡淡伤痛,轻轻道:“朕自小受人排挤,看过不少人的脸色,厌恶鄙夷的眼光见过不少,趋于逢迎的目光也有无数。朕一直以来都相信,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你猜,朕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玉凝心中猛地一跳。:“你看到了什么?”自觉失态,轻轻一笑:“白的是眼白,黑的是眼瞳,还有其他的么。”
凌烨宸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玉凝心中七上八下。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他忽然问。
玉凝险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向自己周围一看,她正躺在床沿上,心想:我在这里,行动也方便,一会用我用剑刺到他心脏之后,他若还手杀我,我也好立刻跳下榻去。
“睡在床沿就好。我带着手上铁链去了里侧,于你来说多有不便。还是说...你要将我手上锁链去掉?”
凌烨宸道:“那你便睡在外面吧。”
玉凝将手重重放下。显示自己的不满。
凌烨宸掌风扬起扑灭了烛火。落了罗帐。
借着斜斜洒下的月光,他一双浅淡的眸,波光流转。
玉凝问:“你怎么不闭起眼睛来睡?”
凌烨宸轻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没有闭起眼睛来?”
玉凝脸上一热,哼了一声,倏地闭起美眸。
凌烨宸低笑着将她揽入臂弯,突然不满低啐:“好碍事。”指的正是玉凝圆鼓鼓、正抵在他腰部的小腹。
玉凝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肚皮,说道:“嫌碍事,就松开了我。顺便将我翻个身,让我面朝外去。你知我行动不便。”
凌烨宸默不作声,却也没有将她松开,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又环紧了几分。说道:“凝儿,你有没有觉得此事神奇无比?”
“什么事?”
他双眼满是绚烂的光:“我儿子,在你肚子里。”
玉凝安静了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说道:“你的儿子,不光会在我肚子里。...皇上,寝不语。”不觉间,语气已经酸溜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凌烨宸笑的惬意。俊俏的脸颊埋在她发间:“这是四个月来,第一次躺下...,才知躺着睡,不知坐着睡的悲。”
玉凝对他莫名奇妙的话,不置理会,也不知他言中之意说的正是这几个月来,他皆是坐在榻上,倚墙睡,每天醒来,骨头都要散架。
她心里藏着事,怎么都不能安睡,每个一盏茶的功夫,便会睁开大眼朝他看去,都会见他依旧睁着双眼,深深凝着她。
终于在不知睁眼、闭眼多少次之后,终于自己首先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翌日便不住的懊恼,心中痛骂自己竟然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再入夜的时候,便重拾信心,枕在他的臂弯,再寻觅机会,杀他。
可接连一个月,她发现,他都是瞪着两颗眼珠,死死盯着她,她每每都被他给瞪得先睡了过去。
于是这日,玉凝早膳吧,立刻解衣睡觉。从早睡到晚上,连睡六个时辰。除了有意为之,也因腹中胎儿已有六月,她变得越发的嗜睡。
深夜,又是就寝时候,玉凝可谓养足了精神,丝毫睡意都没有,跟凌烨宸飙上了劲。
闭眼静静躺着,连熬两个时辰。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忽然听到身边的男人,呼吸调匀,睡得沉了。
她心中大乐,悄悄掀被,蹑手蹑脚下床,十二万分小心的拔出他的剑,来到床沿,心中道:杀了你。
对准他的喉咙便刺了下去。
眼看剑尖就要刺到他的皮肉。
“嗯?别闹?”凌烨宸忽然轻轻叹了一声,朝里侧翻了身,那剑尖便刺到了枕头上。
玉凝骇得身子发颤,心中咚咚狂跳,心中大喊:他醒了么?
手持剑,抵在枕头之上一动不敢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凌烨宸静静侧躺着,呼吸也尚且均匀。玉凝才敢长长吁出一口气。心想:原来梦里也想着龌龊的事,什么别闹?当真不知羞!
她将剑捞回,小声道:“让你死在美梦里。”挺剑朝凌烨宸后心直直刺去。
“爱妃??来朕怀里。”凌烨宸忽的打了一个哈欠,倏地躺平了身子。玉凝手中长剑,便扑了空,刺到了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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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动静
她又是骇异极了。呆呆立在原地,手中长剑极重,她拿将不动,剑尖突地一下,挨住了凌烨宸的脸颊。
想必是剑面极凉,凌烨宸便不满的低哼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妖精,看朕怎么罚你。”
玉凝心中骇怕不已,可见到他这幅醉生梦死的样子,险些骂出声响,心想:那剑尖碰在他的脸上,他以为是女人亲他脸颊吗!啊,该死的禽shou。要立时劈死了他。
等到又听到他调匀的呼吸声,玉凝便又横剑朝他脖间抹去。
凌烨宸便突然梦游一般,倏地直直坐起了身,压抑着嗓子喊道:“茶,朕要茶。”眼睛都未睁开,只是眼尾泛着细微的笑意。
玉凝生怕他突然睁开眼睛,见她拿剑指着他,于是挺着大肚子,忙奔去给他递上茶水。捏着鼻子,细声细气道:“四爷,您,您,您喝茶...”
凌烨宸勾起嘴角,朦胧道:“四爷要你喂...”
玉凝拼了命才忍住,没有将茶泼在他的脸上。把茶碗递到他嘴边,说的风情万种:“小心呛到。”
凌烨宸将她手臂向旁边一推,“不要这样喂...要你含在口中...,你若不从,那么爷就再不来你屋里。”
玉凝气恼,抄起茶杯便朝他脸颊泼去。忽觉有风猛地击在她膝盖,身子一软,向前爬去,红唇和他嘴唇亲到了一起。茶水撒到了床铺上,一滴也没有渐在他身上。玉凝大惊:怎么好好的膝盖会软?
凌烨宸在她唇上使力咬了几下,说道:“好茶。”随后,倒头又睡。
玉凝抚着微肿的唇,想到:他的脑袋里面,除了女人的罗裙肚兜,便再没有别的了,我要被气死。
拧眉一思:他今天睡得这么沉,这样的机会真的好难得。我今晚不杀了他,再要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当即轻手轻脚上榻,朝着他心口直刺下去。
院中忽然传来月下惊声长喝:“啊,那是什么动静!”
半夜三更,乍听到这么一嗓子,玉凝惊得‘啊呀’一声,便朝地上蹦去,熟料忘记了身在两尺高的榻上,一个趔趄直挺挺的朝地面爬去。心想:我的肚子要给摔得从背后鼓出了。
后背衣裳忽然一紧,她猛地教人给提起,随后稳当当落进了一个香喷喷、硬邦邦的怀抱当中。
看到那双闪着揶揄光芒的眼眸,玉凝又惊又愣,手中长剑当得一声便掉在了地上。
月下院外大喊:“那当的一声,又是什么动静!”
凌烨宸不悦低斥:“月下,你再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扰人清梦,朕阉了你。”
双儿的声音隐隐传来:“月哥哥,你不是已经被阉…阉…阉过了么?”
月下:“......”
凌烨宸低头打量怀中僵硬无比的女子,只见她两眼满是惊骇的光,小嘴张得圆圆的,他煞是好心的帮她把嘴巴合拢。随即便低声,久久的笑了起来。
听到他阴测测、冷森森、透着戏谑的笑声,玉凝汗毛直竖,毛骨悚然。
“凌烨宸,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凌烨宸‘嗯’了一声,凝着她,问道:“怎么?”
玉凝大惊:“你…你…根本没有睡着么?”
凌烨宸挑挑眉毛,眼中满是诡谲的光,有意将声音压低,说得凝重不已。
“七弟昨日断了帝都军马的大批粮草,烧了上万的军械,朕心中烦乱,总是睡睡醒醒的。”顿了顿,忽然提高了嗓音:“啊,凝儿,朕总觉得有人意图杀朕,你可见到那人是谁了么?”
玉凝干干笑了几声,除了她,还能有谁?颤着嗓子道:“想来,是你没休息好,做了噩梦,你武功高强,谁能近得了你的身。”
凌烨宸点点头:“朕觉得也是。”为两人盖上锦被:“凝儿,早些时候婢女给朕说,你白天睡了一天,朕想你夜晚定然没有睡意,得让你活动活动方能睡着。现在,你乱也乱够了,身子也累了,安心休息吧,好么?”
玉凝咂舌,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道:“好...”
如此,刺杀凌烨宸一事总是无疾而终。
一耽搁,便又是两个月。
玉凝腹中胎儿,已经近九个月。眼看就要临盆。她手脚更是不便,别说刺杀凌烨宸,就连弯个腰都难。于是暗暗决定,将报仇一事,放在产下孩儿以后。
这日清晨。伴随着城外远处操练兵马的声响。两人起得身来。
凌烨宸着衣之后,“前几日七弟被朕攻退数里,今日他重振兵马,想必要和朕再厮杀过。”举步正要出屋。
玉凝自榻上坐起,便忽然‘啊’的一声,捂住小腹,额边渗出了颗颗汗水。
凌烨宸几步来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我儿子又踢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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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御医
他慌里慌张将她衣衫撩起,露出她白嫩的肌肤,两只手掌拢上她的小腹。
丫鬟婢女见得皇帝、皇后亲热非常,立刻旋身退下。
玉凝肚腹上面是他手掌微微粗粝的触感,不禁脸上一红,嗔道:“不要你摸我肚子。”
从三个月前开始,便总能感觉腹中小生命时不时踢腾几下。最初发现的人,是孩子的爹,那晚他枕在她肚上睡,忽然便感到脸下一震。
他问:谁踢得我?玉凝对这事一窍不通,只白他一眼:我才懒得踢你。
当时两人正是冷战巅峰时期,因得肚中那孩子踢那一脚,他们两人竟一时间亲密了不少。只是,近日来,腹中胎动的感觉便越发的强烈。
“你的手沾满了人的鲜血,我儿子被你一碰就被带坏了。”
凌烨宸闻言脸色微变,猛然弹开双手,沉声道:“你的话不错。”随即俯下身,俊俏的脸颊轻轻摩擦她圆鼓鼓的肚皮,喃喃道:“朕用脸颊蹭,总可以了?将来我儿子,一定如我这般好看。”
玉凝被他天生的自负,给堵得哑口无言。
凌烨宸忽觉脸上一动。立刻喊道:“凝儿!”
玉凝横去一眼,这几个月,他便总会贴在她肚皮上,听来听去,胎儿一动,震到他的脸颊,他便惊喜的喊‘凝儿。’
玉凝每每回上一句:我管不住他,你有本事你去管。
凌烨宸就不知羞耻的说:那不然让爹爹分身去你腹中管管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29
/> 此时又听得他大惊小怪的喊了出来,玉凝立时恼了,将他推到一旁:“同样的话,你到底是要说上多少次?”语气不知不觉间已经温柔备至,险些将杀父之仇抛在脑后。
此时,忽然一个激灵,记起了那日薛府丧命的场景,便猛地将他推开冷冷道:“你走开。以后我的孩子出世了,也不会喊你爹爹。”
凌烨宸挑眉一笑:“喊父皇便罢。”伸手便要扶住玉凝的手臂。
玉凝向左扭动身子,躲开他的手,急急从榻上起身,却因起势极猛,牵动了小腹,冷汗沁的满额头。
泪水夺眶涌出。攥着他的手:“凌烨宸,我腹中好痛。”
凌烨宸见状乱了阵脚,连连问道:“那怎么办?...你躺下休息一会吧。”
月下正在门外等凌烨宸一同去战场,忽然听到凌烨宸慌乱的声音,立刻奔了进来,“什么事把皇上难到了?”只见皇帝、皇后两人一个痛哭流涕,一个皱眉呲牙,月下也跟着急的团团转,喊道:“奴才去传御医。”疾奔了出去。
御医来后,诊了脉,开了补药。背起药箱,道:“并没有大碍,这四五日内,就要临盆,皇后娘娘好好休养才是。像方才那么大的动作,不能再有了。”
凌烨宸吁出一口气,挥袖屏退御医。
婢女呈上汤药。他喂玉凝喝下,说道:“这几日我哪里都不去,专心在此陪你。”
玉凝心中一暖,她此时心中确实不安、害怕,有他陪着自是好的。刚要点头。
便听西南方向传来轰隆隆震天声响,似有重物从高处滚下的声音。
邢掣匆忙奔进屋内,拱手道:“皇上,七爷带兵占了碧翠山巅,埋了火药炸毁山峦,巨石滚下,将我军十万兵马困在深谷,折伤兵马无数。此次若是失守,帝都堪忧。”
凌烨宸脸色登变。见玉凝眼中满是希冀,直直望着他,他稍事思忖,看向邢掣:“你先命被困军马安然撤退,在带兵马从后包抄敌人兵马,先想办法制肘七弟几日。…朕此时脱不开身…”
玉凝忙插口道:“你快快去吧。我听着外面巨石滚落的声音,怕人极了。”虽恨凌烨宸,可那十万兵马到底是无辜的,万一葬身乱石下,她可就罪大恶极了。“你速去速回便是,我…等你回来。”
凌烨宸拧着眉头:“那好吧。待你生产那日,朕便寸步不离的候在你身旁。你好好休养。”起身虽邢掣离去。
院中又传来他冷冽的声音:“护好门院,任何人不得擅闯。”
玉凝叹了一声。心想:战事已经打了快一年,伤亡不知多少无辜性命,难道皇位真的这般重要么?
她哪里知道,这战事皆是因她而起。
出神不知多久,恍恍惚惚睡着了,忽然远处又传来响彻天地的一声巨响。玉凝心猛地一惊,腿间忽觉一股暖流淌出,低头看去,裙摆也都湿濡,随即小腹也剧痛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她伏在床沿,汗水滑下脸颊。
婢女连忙跑进,见了玉凝痛苦的歪在榻上,连忙奔去将她扶起,看着她湿濡的裙子,小婢女也不知那是羊水破了,问道:“娘娘,你怎么啦?”
玉凝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羊水破了,更不知自己要生产,喘着粗气道:“萍儿,我不知这是怎么了…,腹中好痛。你…快快去一趟御医阁,请了御医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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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蔼一笑
萍儿忙道:“好,好。奴婢这就去。”将玉凝身子平躺置于榻上,帮她盖了棉被,随即便奔出养心殿,去了御医阁,拉着一名男御医,急忙道:“老御医,你快跟我走,皇后娘娘小腹好痛。”
御医一听是皇后娘娘身体有恙,哪敢耽搁,背起药箱,便跟着萍儿往养心殿疾奔。
御花园内,夏花绚烂。
小亭子中,珍果糕点,戏曲不绝于耳。
奴仆团簇之中,吴欣、映雪、和众妃正在和着细风闲谈。
映雪忽然看见两抹身影朝御花园疾步跑来。
淡淡一笑:“母后,你瞧,准是玉凝妹妹身子不适了,那不是她的丫鬟萍儿么?御医每日净是往妹妹屋子里去了,连母后头疼脑热,都顾不上给治了呢。”
有个妃子应道:“是啊,母后,以往我们去侍寝的时候,皇后…都在我们身上捅上一刀,逼得我们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皇上每日忙于战事,每夜又要伺候薛玉凝,操劳辛苦,咱们看着干着急,却无计可施。”
“薛玉凝大着个肚子,又不能侍寝,皇上可有…,七、八个月都没有碰过女人了…”女子愤愤道。
吴欣微微冷笑,挥袖一招:“来人,把看不见主子那两人给押来。”
侍卫得令,前去将萍儿和御医带来小亭子外跪下。
吴欣轻声问道:“萍儿,拉着御医跑的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
萍儿战战巍巍看了吴欣一眼。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腹痛难忍,要奴婢去请御医。奴婢这正是和御医赶去养心殿呢。”
吴欣一听,心中一个激灵,眯眼问道:“凝儿腹痛?可有什么症状?”
萍儿将吴欣的话当做关切之言。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症状的话,啊,皇后娘娘裙摆都被水沾湿,奴婢不知那是怎么回事,倒似…小解一般。”
吴欣、映雪都有产子经验,一听便都了解,那定是羊水破了,要分娩。
映雪纤细的指戳在萍儿额头。
“萍儿,你个蠢货,你主子那是要生了。你不找产婆,找个大男人御医去做什么,还要你主子被皇上捉.奸在床?”
御医一听,脸上臊得通红,连呼‘臣万万不敢’,得知皇后是要生产,忙躬身道:“历来妃子生产,都是提前请来产婆,臣去确实不便。快快找了产婆为皇后娘娘接生才是。”
萍儿乱了阵脚。
“这…不是说要四、五日才生么?皇上也已经派人去找帝都最好的产婆,说提前预备,可产婆还未到呢..”急的团团乱转:“奴婢立刻去找产婆。”抬脚便走。
吴欣一句‘慢着’,拉住了萍儿的手,接着道:“等你找回产婆,凝儿就要送了命了。”
“母后,宫中几个老嬷嬷都会接生,不如…”映雪搀住吴欣的手臂,微微笑着。
吴欣和蔼一笑:“看来,也只有哀家去养心殿走一趟了。”
萍儿闻言,坦然道:“可是,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闯养心殿,包括…包括太后娘娘和映雪娘娘。”
吴欣一怔,这才想到过去这数月,宸儿将那小贱人锁在养心殿,让人日夜守着,她又进不去,才让那贱人活到现在。双目含威:“混账。是皇上的命令重要,还是凝儿的命重要?”
萍儿大惊,连磕三个头。
“是,是,奴婢知错。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救我家主子。”
众人迈步,朝养心殿疾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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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马儿
玉凝腹中胎儿一阵踢腾,她‘啊’的一声,皱紧小脸,痛的歪在床头,站立皆都不能,干脆手肘撑在床沿,跪在地上。
流着眼泪,声音却最是温柔:“小宝贝,难道说你现在就要出来,要看看你妈妈?你爹爹不在家,你等他一会儿啊。”
忽听院外脚步声错乱而起,来人不下四五十。
玉凝一怔,喃喃自语:“萍儿请来多少御医?可是搬来了整间御医阁?”
砰地一声,门被人推开,似乎开门那人来势汹汹。
一双双女子绣鞋,粉的、绿的,迈过了门槛。
玉凝瞬时心中一窒,冷汗淌过背脊,沾透罗裙衣衫。
正是吴欣、映雪主仆到了。
萍儿奔去扶住玉凝,唤了句“主子”,便把请御医、路遇吴欣的事情缘由都说了,连连喜道:“主子与我皆都不明白,怎么知道竟是小皇子要出世了。这可再好不过。还好太后娘娘身边老嬷嬷会接生,奴婢便将她们领了来。”
玉凝一震,攥住萍儿的手,沉声道:“我知道了。”嫣然一笑,看向吴欣、映雪:“母后,姐姐,我生产不敢劳烦你们两人。分娩这事,听说是脏污不堪,映雪姐姐最爱干净,母后又是长辈,皆都不适为我接生。你们回去歇着,我自己请了产婆来,就好。”
吴欣嘿嘿一笑,拉着玉凝的手,在她手背轻抚,“什么脏不脏的,自己的儿媳分娩,当婆婆的哪能嫌脏?”挥手令几名老婢:“赵、唐、孙、李四位嬷嬷,你们经验丰富,听闻以往宫中多位娘娘都是由你两人接生的。快去给凝儿接生吧。”举步坐在椅上,啖着茶水。
映雪轻扬嘴角:“妹妹不要客气,你比姐姐幸运,姐姐生甄儿那时,仅有皇上在门外候着,可没有得到母后的垂爱呢。”暗笑:由四位老婢接生的女子,皆都不是胎死腹中,便是母子双亡,或者母死儿活。这下,小贱人还有好么?
四命老妇上前,一齐福了福身,笑道:“老奴,扶娘娘轻轻的上榻。”
两人架住双臂,两人扯着两腿,不顾玉凝推搡,将她摔按在榻上,动手便要退去她衣裙。
玉凝大惊,情急之下,把两腿夹紧,颤声道:“我不生。你们速速离开。”
映雪帕遮红唇,斜眼看了看玉凝鼓起的肚子,轻笑:“妹妹,我知你怕痛,可生子一事不是你说不生就不生了的。既然不想生,当时又做什么怀上了?只为了和皇上...图个舒坦么?”
众人纷纷低笑。
玉凝了解映雪在嘲讽她和凌烨宸同房欢.爱一事,当即羞红耳根。
见挣脱不开四婢桎梏,自己却已经累到汗流浃背,敛眉想到:若让四婢给我接生,孩子必不能活命。我死也不惧,可孩子好是可怜。
萍儿道:“主子,你别怕...萍儿陪你。”
玉凝听到萍儿的声音,突然五指弯曲,使劲力气,手伸出几寸,抓住萍儿的手,令道:“你去,命外面的侍卫去找回四爷,就说是我要分娩,要他陪伴。来晚了,他连他儿子最后一眼也看不到。”
“是。”萍儿鲜少见到主子这般惊恐慌张的模样,手上沾的皆是主子的汗水,当下便知若非情势紧急,主子不会要请来皇上。
“是,是,奴婢这便去!”松开主子的手,提起裙摆,撒腿疾奔。
啪的一声,吴欣搁下茶碗。食指猛地指向门边:“抓起来。”
“往哪走,站住!”两粗壮妇人上前将萍儿按倒在地,其中一人,手中藏针,往萍儿脸上甩去五六巴掌,一张小脸,便血丝横流。
“主子,萍儿没用。这些人要害你,对不对?是萍儿将他们引了进来。萍儿对不住你。”萍儿这才感到,这些人竟都是来者不善。
玉凝见萍儿受苦,立刻想去相帮,无奈自身难保,绝望叫道:“不准你们打萍儿!再打她一下,皇上回来了一个一个砍了你们,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将你们统统喂狗。”说着便泪水滚落,眼睁睁看着萍儿又挨了几巴掌。
吴欣走去,反掌打在玉凝左颊,尖头金戒带下一块血肉,抿唇慈祥道:“凝儿,别任性。女人生孩子要男人回来看着作甚?不怕给皇上沾上了晦气?”
玉凝吐出口中血污,怒目瞪视吴欣:“吴欣,你不得好死。”心中大怒大恸,一时心火疾烧,牵的腹中疼痛连连。暗自祈求:小宝贝,你再等等再出生啊,妈妈此刻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出生了,没见阳光,便又投胎别家去了...
映雪举步走来,一边拍着吴欣的背,轻声细语:“母后,您别跟妹妹一般见识。”环视榻边四婢,厉声冷喝:“没见到皇后要痛死了?还不速速接生?”
四婢大骇。赔笑说‘是’。
两人加劲按住玉凝肩膀、头首。另外两人一人拉住玉凝一条腿,扯下亵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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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下身赤诚曝露在众人面前,当真又羞又恼,拼命喊道:“滚开!我不要你们接生。快快给本宫滚开!”汗如雨下,使力要夹住双腿,可她一条腿还不急两名老妇手臂粗,那点力道根本微不足道。
忽觉私密地被那老妇又扣又翻,玉凝羞怒难当,往那妇人脸上吐上一口:“不准你碰我。你好没脸!”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没了主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连连嘶声喊道:“凌烨宸,救救我,凌烨宸,快来救我。”
萍儿被四五老婢按在地上,满脸血污,哭喊:“主子,主子。你们快些放开我主子。我给你们磕头。行大礼拜拜你们。”
院中侍卫听到皇后疾呼救命。
“可是有人要害皇后娘娘?左右,随我进去相救!”
领头之人立刻便要冲进相救,却教门口老妇拦住,垂着老脸:“干什么去?”
侍卫不耐:“皇后喊救命,你没听到么?起开!”横剑出鞘,要挥那堵门老妇。
老妇双手掩脸,叫道:“皇后年轻不经事,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喊救命那是嫌痛。几位大人家中妻子便都没有生过孩子?那时难道不呼痛?还是说...大人要进去看着娘娘生产一窥春色?”
众侍卫一凛,脸露骇色:“不敢。”退回原处守住岗位。
冬儿此时便在东边邢掣房内,忽听得玉凝的痛哭悲鸣之声,心中被牵的绞痛不已,“啊,是主子在哭。”悄悄开门出屋探看。见皇帝卧房门外那老妇背对着她,于是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唾沫湿了手指,捅破窗棂纸,朝里看去。
屋内。
唐嬷嬷满头热汗,大喊:“皇后娘娘,你倒是使劲啊,你若是配合,你便少疼一点,你要是不配合,那就教你多疼一点!”拇指、食指使劲往玉凝白皙大腿拧去。
这老婢自然是不知道,凌烨宸若是见了这一幕,该有多心疼,多气恼暴怒。她便只顾使了老劲对手边细嫩皮肉又掐又挠,留下片片乌青。
玉凝紧咬下唇,脸色苍白,三千发丝已尽湿濡,汗珠、泪水淌湿被单,喉咙已哑,嘶声抽泣。“宁可我母子死在一起,也不给你们害我孩子。”老妇越让她使力,她便越是放松身子。
赵嬷嬷抹把脸上汗水,“皇后难产。”
李嬷嬷望了一眼吴欣:“太后娘娘,难产的话,…恐怕到了傍晚也生不出来。”
吴欣脸色登变,连退两步,倚在映雪肩侧。惊慌想到:我儿傍晚便要回来,到时对小贱人寸步不离。那时再要动小贱人可就晚了。
指着玉凝的肚子,喊道:“现在,挤也得把孩子挤出来。不行,就拿刀子给哀家剜了出来。”
四婢得令,“是,是挤出来,挤出来。”玉凝腿上那两位老婢,一个伸出左肘、一个伸出右肘,从玉凝腹上猛地压下。
玉凝凄然惨叫。
窗外。
冬儿‘啊’的一声,捂住嘴巴,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那守门老妇快速旋身,喝道:“什么人!”奔去,伸手朝冬儿面上抓去。
冬儿一个矮身蹲下,躲开抓挠。骂道:“是你祖奶奶。”从袖中攥出匕首,砍向老妇尚未收回的手。
这匕首乃是邢掣精心命人锻造,能够斩金断玉,送给冬儿防身所用,不曾想真的派上了用场。
老妇手掌喷血,嗷嗷惨叫。“啊,贱婢,要痛死嬷嬷了!将你打个稀烂。”扑将上去。
冬儿大骇,‘哇’的一声,撒腿奔向养心殿外马厩,拉出一匹棕色大马,搬来板凳,踩凳跃上马背,搂住马脖子,捋顺马鬃:“马儿马儿,你快跑,带我到你主子身边去吧。”
原来此马正是邢掣的战马,前几日腹部受伤,留在马厩养伤。
马儿极有灵性,感受到背上之人的急切,长嘶一声,驮着冬儿,放开四蹄,驰出宫门,一路向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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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跃
冬儿被颠簸的脸色死灰,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前方战鼓震天,兵将呼喊之声响彻云霄,喊道:“就在前方。”夹紧马腹、搂进马颈,疾奔过一个山头。
忽见前方万马奔腾,乱箭丛飞,正是战场。
大马在箭雨之中穿梭向前,身上被乱箭窜过,它却丝毫不怠,时时为背上女子避开箭羽,自己身上吃上更多的箭。
驰到一方兵阵之前,来到为首身着黑色铠甲的男子身前,轰隆倒地,闭眼死命。
冬儿‘啊呀’一声,便从那马背摔下,眼看便要着地。
这名男子,高挑英挺,眉眼冷硬,正是邢掣,大喊一声:“冬儿。”上前将他媳妇紧紧抱住。
柔声道:“你怎么不再我房内好生等待,这地方危险极了,你来做什么?是..想我了么?”脸成大红,只听嗖的一声,有敌箭朝他肩胛射来,眼抬也不抬,横剑架掉那箭,又轻轻道:“我今日早晨不是说了,你在房内等我…晚上我…再和你…”
冬儿在他房内同住一年,这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两人俨然已经是一对小夫妻,同榻亲热自是不必说。
冬儿顾不得害羞,连忙摇头,问道:“邢爷,皇上呢!”
邢掣脑袋不会转弯,不咸不淡的道:“你莫怕,皇上是明理之人,早已经原谅你了,上次薛主子误服催情药那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更何况,你是薛主子在乎的人,皇上便是再恼你,也会念顾薛主子的感受,不会对你...”
冬儿急了一身汗,在他胸口夯了一拳,哭着道:“木头!快快住口。皇上呢!快说。”
月下从一丈外另一方阵眺望过来,见到冬儿表情有异,拉住身边俏丽女子:“双儿,我们过去看看,出事了。”两人并肩奔来。
月下径直道:“冬儿,你亲自来此,是薛主子出了什么事么?”
冬儿如获救星,点头如捣蒜,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最后一句是:“再不回去,主子就死了。”
双儿指着西北边上,王旗所在之地,道:“四哥哥在那边饮茶观战、掠阵指挥,我抱你过去给他说。”伸手要抱。月下将她扯住:“轮不到你。”
“我抱。”邢掣抱起冬儿,几人朝西北疾奔。
只见西北百里平原之上,两军对弈。
黑铠甲的是凌烨宸的兵马,红铠甲的是凌懿轩的兵马。
他两人相距一丈,各居战车,各饮好酒。
迎着夏风,一个冷如寒冬,一个暖若骄阳。
忽见那红甲士兵坐下战马,接连被黑甲士兵连连砍去马蹄,摔得人仰马翻。
凌烨宸大笑:“七弟,你的腿有弱点,要加强。”振臂令身侧大将:“传下去,砍七弟蹄子。”
号角声起。万兵涌上,长矛专攻敌军马蹄。
凌懿轩眉眼一沉,凝目朝战场望去。眼看己兵已成弱势,心中一沉,忽然瞧见敌军战马腹下无防,抿唇轻笑,朗声令道:“耿鹏大将军,命众兵抛马,徒步持矛,刺四哥的肚子。”
耿鹏一愣,望了望凌烨宸肚腹,只见凌烨宸脸上一黑,显然是被凌懿轩糗到。
耿鹏摇旗令道:“众兵听令,抛去马匹,持矛刺敌军马腹。”
不消一刻,黑甲士兵坐下马匹便被连连刺死。
两军呈平局之势。
“四哥哥!”
背后忽传来脆生生一句。凌烨宸闻声,扭头看去,正是冬儿、双儿几人到了。
凌烨宸素来心思缜密,一看是冬儿,心中已是百般设想,手臂轻抖,声音强自镇定:“你主子现在怎样...可还活着?”
冬儿一怔,噗通跪地,落泪凄然道:“皇上快回去救我主子。主子难产,太后、映雪命四婢给我主子强硬催生。说要用刀剜出孩子,映雪笑我家主子怀孕生子是为了和皇上求‘舒坦’。四婢拧我主子的腿,太后打我主子的脸。其他老妇要杀萍儿,还有老妇守在门外,不让侍卫进门。我主子哭着要四爷,说四爷不在就死也不生...”
冬儿的话每一字都似一把钢刀剜进凌烨宸的心口,未等冬儿将话道尽,他便跃下战车,丢下战事,国灭不如妻儿重。猿臂一捞,拉过汗血宝马,翻上马背,长喝一声,宝马放开四蹄,追电逐雷一般朝东疾驰。
敌军也好,己兵也罢,竟都被皇帝阴沉震怒的脸色骇住,纷纷朝两侧退去,让出一条半丈宽的路。
方才冬儿的话,凌懿轩及众位王爷皆都听在耳中,凌懿轩当即一剑斩断西岩王旗,狠道:“四哥回去不杀了他老母、贱妃,我便替他动了那手!”凌空跃起,夺过一兵战马,骑在胯下,急追四哥驰去。
凌苍一听映雪的名字,又听到有人要生孩子,立刻半疯,挥剑乱挥狂刺,砍死己兵无数,叫道:“雪儿,要生了,要生了。甄儿。”跨上马背奔去。
凌武、凌思远大喊:“七哥、三哥又要发疯!...耿鹏,这里交给你。”长叹一声,驾马追去。
耿鹏愣了愣。皇帝,七王爷,便这么跑了,为了一个婆娘?
邢掣冬儿、月下双儿皆都上马。月下看着近身一名魁梧汉子,令道:“秦将军,仅剩下耿鹏一个人,以你才智,能够轻松拿下。咱们先走一步。”一行人离去。
耿鹏有勇无谋,平日战事皆是凌懿轩谋划,此刻七爷一走,他乱了阵脚,挥手疾叫:“撤军,今日不再战,待到七爷回来,再战。快撤。”领兵连退百里,扎营整顿。
城门下。
守城侍卫忽闻马蹄声起,只见一名黑甲男子穿过纷飞红叶,驾马驰来,一看到那俊俏脸面,当即大叫:“是皇上,快开城门,放下吊桥。”
吱呀一声,城门开,哐嘡数声,吊桥缓缓朝护城河驾下。
凌烨宸心神焦躁,没有性子待那吊桥落下,长喝一声,“起。”猛夹马腹,朝护城河奔去。
汗血宝马到得河边,前后四蹄纵向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映着余晖,神勇非凡,竟跃过了三丈宽的护城河,落在地上,疾奔入城。
凌懿轩紧随其后,亦是用同等法子,跃过护城河,可他坐下并非汗血宝马,而是普通战马,可见驭马有招。
小兵见是七爷,立刻要关城门阻拦,凌懿轩大喊:“慢着!”将剑横推出去,架在门中,城门一时关将不住,红影一掠,凌懿轩已闪进城内。劈掌打昏众名守门兵卫,为后来之人留下城门。
双儿娇声大喊:“啊呀!四哥哥、七哥哥当真厉害。月哥哥,我急着去见玉凝..”抱住月下的腰,大喊:“跃!跃!快跃过护城河去哇!”
月下背后被她胸?脯摩擦的舒坦受用,立刻精神一跃,绝不教背后女子失望,喊道:“马儿,给小爷冲过护城河去。”驾马疾奔。
小马呜咽悲鸣,被迫跃出,跃出两丈时候,便后力不足,倏地下沉。一马两人噗通落水。
凌武、邢掣等人哈哈大笑,吊桥已落,众人从吊桥驾马入城。
月下一手托住马首,一手托住双儿下巴,游到岸上,抱双儿跃上马背,进城门,将昏死数兵踹醒,骂道:“昏死够了么,还不守住城门?”朝宫中奔去。
凌烨宸来到养心殿外两丈远,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他心中大动,脸上表情是喜是忧,倏地紧张起来,似初为人父那般,汗透衣衫,心血翻涌激荡。双掌按在马背,借劲凌空跃起,左脚点在马背,右脚点在马头,一跃便进了院内。
凌懿轩紧随其后,径直策马进了院中,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喊道:“这哭声...是玉凝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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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疯
屋内。
一名老妇双手攥着一个初生婴儿,这孩子便刚刚从玉凝腹中拽出,脐带教吴欣一把扯断了。
玉凝已经气息奄奄,眼尾泪水漫过,顺颊淌下,连声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老嬷嬷看看婴儿下体:“太后娘娘,是名女婴。”递到吴欣怀中。
吴欣抱着婴孩,微微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1
冷笑:“是个不值钱的货色。”低头一看,只见这孩子脸蛋粉红,透着一股机灵劲,可爱极了。猛地触动心中柔软,喜欢不已,竟哼起小曲,逗哄这婴孩。“小乖乖,你长得喜人,奶奶给你取名叫笑儿,好不好?”
话罢,久久看着孙女,一会叹气,一会皱眉,脸上表情多变,该是想到了生平经历之事。
玉凝见到吴欣和蔼的神态,吁出一口气,柔声说道:“母后,笑儿长大了会孝顺你的。”
吴欣亲亲孙女脸颊,愉悦道:“好,好。笑儿,笑儿。”竟抱着不舍撒手,忽然便落下几滴泪。
映雪眼睛急转,忽然一笑,走到吴欣跟前,指着女婴,道:“呀,长得像妹妹,也有些像薛丞相。果然是副好人才。将来要找个好婆家。”
吴欣一听薛丞相三个字,心中柔情顷刻荡尽,抓起孙女扔到一名老婢手中,令道:“摔死,摔死!这孩子身上流着薛家一半的血液,哀家不要,速速摔死。”
那老婢连声呼是,将两只手臂高举过头,就要将婴孩摔下,婴孩哇哇哭出了声响。
这哭声,就是凌烨宸、凌懿轩方才在院外听到的声响。
屋内众人忽然听到院外马蹄声,以及凌懿轩那句:“玉凝,是玉凝的孩子么?”皆都震在当下。
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踹开。
黑影掠来,玉凝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忽然觉得腰身一紧,被人扶起环在怀中。她一时安了心,抓住环在她腰上的大手,说道:“懿轩,快,去把我的孩子救下。”感觉到环住自己这人的身躯猛地一震。
此时,一抹红影闪进屋内,挺拔颀长,正是凌懿轩,听到玉凝的话,回答道:“玉凝放心,我必不会让孩子出半分危险。”
玉凝心中猛地一跳,懿轩才进来,那环住自己这人是谁?方才院中明明只有凌懿轩的声音。
“凝儿,你喊错了人。朕不是你的懿轩。”凌烨宸淡淡道。
玉凝抬眼,对上他琥珀的眸,喃喃道:“我…”她又一次喊错了名字。心中揪痛,似曾相识的错误,却恰到好处的将两人心与心的距离隔得越发遥远。
凌懿轩喊道:“老妇,将孩子还来。”劈掌便朝老妇手中夺去。
忽然,一阵疾风带过,将凌懿轩身子震出两步之外。正是凌烨宸抢步侧上,将孩子托在手中:“我的儿子,为什么要你来救。”
玉凝一怔,他喜欢儿子,可她为他生了女儿。
吴欣微微一笑:“皇上,什么儿子,也不看看清楚,那是哀家的孙女。”
凌烨宸想到冬儿的话,又见玉凝身上满是被吴欣等人所致的伤痕,对吴欣冷冷一笑。
心中却对玉凝所生是男是女,没有觉得丝毫不满,径直低下头,看向臂弯的小女婴。这一看,惊得‘啊’的一声低呼出声,心想:我女儿好小,她爹爹一只手掌都能托住她。
玉凝却对他这吃惊的样子不甚理解。心中七上八下没个准,一会想他不喜欢女儿,一会想他见了女儿是太过喜欢。
凌烨宸痴痴看着孩子的脸,只见她两颗黑眼珠水水灵灵,小巧嘴唇又粉又嫩,忍不住摸向女儿的嘴唇,想到:我女儿的眼睛比凝儿的眼睛还大,将来定是大美人。
猛然喊了句:“凝儿。”朝榻上半撑身体的玉凝望去。这两人一对视,竟是柔情绵绵,此时多了一个共同结晶,两人心中皆是思潮翻涌。她全副委屈仅想钻他怀中倾诉,他则想立刻屏退众人,将她搂在怀中。
凌烨宸忽然感觉到食指腹一阵温热细腻,一时之间,酥麻感觉使得整个手臂手软掉了。垂眸一看,竟是女儿允吸他的指。
凌烨宸心中大动,心想:她将我手指当做玉凝的胸~脯啦!哼,我偏不给她吃。
倏地将指抽出,孩子哇哇大哭,他一惊,立刻将指送到她唇边,孩子便立刻止住哭泣,允吸他的指。
凌烨宸大喜,扬起薄唇,笑的温柔极了,又想:她离不开她爹爹啦。这一辈子都要依赖爹爹。
众人见他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一会发笑,一会冷哼,都大感诧异。猜不透他到底是何心思。
孩子在爹爹手指唆了许久,伸伸舌头,闭眼睡了。凌烨宸愣愣看着自己湿濡的食指,发起呆来。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号:“雪儿!甄儿,生了么?”
正是凌苍、凌武、凌思远,邢掣冬儿、月下双儿赶到了。
孩子听到这乍起的一声,便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凌烨宸一惊,大掌张开,往女儿脸上伸去。心想:再给她吃我的手指。
映雪眼珠一阵轻转,走到玉凝身前,笑着在玉凝耳边煽风点火:“玉凝妹妹,你瞧皇上多么厌恶女儿,伸手要把孩子闷死。你生下女儿多么不易,孩子再不招人待见,也是一条命,还不快想办法把孩子从皇上怀里要过来?”心中暗笑:不信小贱人不上我的当。
玉凝身子猛地一震,和凌烨宸之间本就缺乏信任,经不住挑唆,即刻撑起上身怔怔望向凌烨宸,只见他大掌已经伸到了女儿口鼻之上。
立时想到:他平日里‘儿子、儿子’的喊个没完。方才看他表情大异,笑的可怖极了,莫非他真的是嫌弃我女儿,要将她闷死么?虽我信他不会那样做,可...还是自己抱着孩子牢稳。
望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凌懿轩,虚弱道:“懿轩,你去把孩子从他手中抱来吧,我不让他抱我的孩子。”
玉凝仅觉得方才凌烨宸笑的阴沉莫测,可她哪里知道,因凌烨宸为人一向清傲冷漠,即便是最谦和卑恭的笑,也让人不敢逼视、心生畏惧。
凌懿轩颔首:“好。”踱去凌烨宸身侧,伸出两手:“四哥,把孩子给我吧。”
凌烨宸紧蹙眉头,心想:凝儿要想抱孩子,为什么不让我送去给她,我的女儿做什么不让我抱?要给其他男人抱?冷喝:“休想。”
凌懿轩劈手要夺。
凌烨宸后撤一步,生怕伤到怀中女儿,利眸一眯,看向七弟,“你敢夺?小家伙太是娇弱,我手臂稍一使劲,便把她挤死了。”此话乃是震慑凌懿轩之意,让他莫要使力争抢。
玉凝听后,心中骇怕,立刻泪水滚落,说道:“凌烨宸,你把孩子给我。我自己抱,不让你来抱。”嘤嘤哭了起来。
听到妈妈哭声,孩子亦哭声震天。凌烨宸稍一思忖:我且把孩子给了凝儿,先将七弟给解决了再说。举步朝床边走去。
谁知,就在此时,凌苍双耳被孩子的哭声给刺激的生疼,脑中便又成了一团浆糊。疯叫着:“四弟,你抱得是甄儿吗?”想起那日凌烨宸滴血认亲,甄儿不是自己的儿,又想到映雪对自己百般玩弄,拔剑便朝凌烨宸手臂砍去。
凌懿轩大惊,叫道:“哥!那不是甄儿。那是玉凝的女儿。你别再疯。”挺剑上前,意欲架开凌苍手中剑,却迟了一步。凌苍之剑没有招法套路可循,眼看便要砍到凌烨宸左臂之中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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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倒地下
凌烨宸惊吸一口冷气,倏地抬起右臂将剑架下,臂上被砍一道深足三寸的口子,鲜血喷薄涌出。回臂推在凌苍胸口。凌苍呼喝一声,连退三步,剑支地稳住身子,运气调息,还要再攻。
凌懿轩长喝:“凌苍!亲哥!你醒醒。”拧眉一想:三哥、四哥都要杀孩子。我当从四哥怀中抢回孩子才好。叫道:“把孩子拿来!”勾脚旋出,要将四哥绊倒。
凌苍此时持剑又朝四弟砍到。
凌烨宸上下皆受到攻击,手中护着爱女,深恐伤及她身,不敢妄加运气用功,于是陷入困窘。
月下、邢掣大叫:“保护皇上!”一人持着一把剑分别要攻凌苍、凌懿轩后心。
“相助七哥、三哥。”凌武、凌思远,抢步上前,斜剑架开月下、邢掣的剑刃,月下、邢掣一时被限制住手脚。不能上前相帮凌烨宸。双儿心中,仅爱月下,她四哥哥的死活,她排在月下之后,于是便帮着月下对付凌武。
冬儿奔去抱住玉凝,一会喊道:“皇上,你不要伤到小公主。”一会叫道:“邢爷,凌思远要劈你大腿。你小心啊。”
玉凝两只乌溜溜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凌烨宸怀中小婴儿,手心满是冷汗,喃喃道:“若是我女儿出了什么叉子,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凌烨宸。”
映雪、吴欣相视一笑,那孩子才出生一盏茶不到,哪能经得起这么给拖拽震荡,不死才怪。
凌烨宸左臂极力护着女儿,重伤右臂一面回击凌苍招招利剑,一面招呼凌懿轩招招老拳。脑中快速一转:凌苍要杀我女儿,凌懿轩要抱我女儿,既然此刻他两人都有意要将孩子从我怀中夺去,我一人不敌他两人。不如,让七弟帮我灭掉了凌苍再说。
冷喝:“凌苍,接住了,孩子给你,要轻轻抱住。”说罢,轻飘飘将孩子递到凌苍臂弯。
玉凝心中猛然一震,心想,夜大哥摘下面具之后,向来疯疯癫癫,现在错将我女儿当做甄儿,两个指头便将她捏死了。哭喊:“凌烨宸,你将我女儿给了谁!你就这么恨我们母女。”
凌苍脸上皮肉大动,又是恨又是狂怒,倒握长剑就朝怀中女婴肚腹扎去。
众人大惊。吴欣、映雪笑。
凌懿轩长喝:“四哥,你卑鄙,你将玉凝之女交给我哥,我必要助你跟我哥斗,你竟不顾你女儿安危?”看着凌苍:“凌苍,你住手。”从腰间出剑,放弃直攻凌烨宸,转而以剑鞘打向凌苍手腕,凌苍吃痛,‘哇’的一声,松了手,当得一声,手中长剑掉地。
凌烨宸见机会到了,微微一笑,侧出长剑,挺身抢上,在凌苍腰侧、腿间、肩周连剜三剑。凌苍口喷鲜血,撒手丢开小公主,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凌烨宸、凌懿轩见孩子再有三尺便要摔在地上。两人行为迥异,凌懿轩伏地前滑,要去接孩子。凌烨宸一脚踏在凌懿轩腰部,将他踹出十数尺外,在孩子还有半尺便要摔在地下时候,猿臂一展,又将孩子环在臂间。道:“我的孩子,摔死了,你也别妄想动她一下。”
映雪看着凌苍,有意大喊:“凌苍,混账,那孩子不是甄儿,你怎么要去杀她?”
凌苍一听甄儿,便又心中大恸,捡起长剑又砍向凌烨宸。
凌烨宸大感厌烦,忽然看向映雪,映雪一凛,骇得身子一颤,心想:皇上怎么这般仇视的看着我,他知道了什么?
映雪走去,抱住凌烨宸手臂:“皇上,你们打斗,拳脚不长眼睛,将孩子给臣妾吧,臣妾抱去给玉凝妹妹。”
凌烨宸冷冷一笑,低声威胁:“映雪,你若想多喘几口气,离我远远的,我让你死时,舒坦一点。”
玉凝身子孱弱,不能动弹,见映雪要抱她女儿,连忙道:“不,我不要她抱我的孩子。”
映雪道:“妹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跟姐姐置气么?”柔情望着凌烨宸:“皇上,难道你也觉得臣妾要害小公主么?臣妾难道会当着你的面,害死小公主?”
吴欣也说:“宸儿,你别伤到哀家的孙女,哀家揪心的紧啊。”
凌烨宸听到母亲、映雪假仁假义的话,摇头嗤笑。横剑架开凌苍砍来的一剑,令道:“冬儿来,将小公主抱去给你主子。”
玉凝松了一口气,令冬儿快去。
冬儿奔去将孩子从映雪怀中抱过,一把推开映雪,喝道:“你假慈悲,才不要你来动小公主。”迈步朝床铺走去。
映雪被冬儿一推,身子一个不稳,倒在凌苍手臂,两人一对视,曾经往事皆涌进脑海,凌苍眼中立刻满是柔情蜜意,温柔唤道:“雪儿。”
映雪双目满是仇恨、羞辱,忽然恶念初生,喊道:“凌苍,你要做什么?不许你我抓冬儿,她怀中抱得不是甄儿。你不放过甄儿便罢了,难道连皇上的其他孩子也不放过?”她对如何操控凌苍,驾轻就熟。
凌苍听到‘皇上的孩子’几字,立刻双眼血红,喊道:“对,对,我要抓住冬儿,杀了四弟的孩子。”丢开映雪,一个跨步,奔去抓住冬儿背心,将她捞过。赤拳砸向冬儿怀中小公主天庭盖。
凌懿轩方才被凌烨宸踢中腰后要害,一时身子绵软无力,强撑起身子,道:“四哥,阻止凌苍,实在不行...保住孩子,杀了凌苍!”为了玉凝,不要亲哥。
凌烨宸暴怒,琥珀的眼瞳喷出火焰,冷道:“凌苍!你他妈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要将你粉身碎骨。”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2
/> 凌苍哪能听得进去,拳头下落一丝不减,银光一闪,凌烨宸长剑朝他心口刺到,凌苍大惊,将冬儿拉到身前挡剑。
邢掣与凌武正痴缠打斗,眼见他媳妇要死了,立刻叫道:“冬儿!皇上,你手下留情!”
月下看着双儿,道:“你别管我,十二爷一时片刻伤不到我,皇上剑势太猛,怕是要错手刺死冬儿,你以剑架开皇上长剑。快!”推在双儿胸口,双儿说是,撤剑便走。
凌烨宸眼见剑尖就要刺到冬儿心口,心中一凛,若在平时,定然一剑穿透两人,冬儿、凌苍便都会死在剑下。可是这丫鬟对玉凝非同小可,她死了,玉凝必恨他。于是长剑一颤,向一旁空气划去。
映雪眼见一扫,惊见皇帝长剑往左划出,而玉凝之女便在冬儿左臂,心中喜道:当真是好机会,叫道:“凌苍,你干什么推冬儿左臂,看不到她左手抱着婴孩,小心那剑刺到小孩!”
凌苍一震:“推冬儿左臂,推冬儿左臂。”大掌抓住冬儿手臂迎着剑尖猛力一推。
凌烨宸见状,脸色大异,立刻就要撤剑。熟料,凌苍劲推冬儿手臂,孩子便急追剑尖而至。
嗤的一声,孩子小小身躯被长剑穿心刺过。
一刹,死一般地静寂。
玉凝嘶声哭吼:“我的女儿!啊…”紧紧抓住胸口,哇的一声,呕出鲜血,一头栽倒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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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痛
映雪、吴欣相视一笑。
凌懿轩纵声喊道:“玉凝…”撑地拖着绵软身子,奔去将玉凝紧抱在怀中,玉凝额头撞在地面,磕的血水纵流,两眼无神,盯着挑在剑尖上的赤身女婴,忽然便仰在凌懿轩怀中凄声大哭。
凌苍松开冬儿的左臂,仰天大笑:“死的好,死得好。甄儿死了,死了!”狂奔出屋,连拼数十侍卫,不见了踪影。凌武、凌思远怕三哥闯祸,忙追将出去。
冬儿惊愣,双目无神,左臂缓缓松开婴孩,那剑身微微震颤,孩子的身躯也跟着轻轻震动,剑刃便朝骨肉之中割得更深。冬儿掩嘴瘫坐地上,泣不成声:“小公主,是我害了小公主…”
邢掣走来将媳妇抱住。
凌烨宸面目清冷,直直看着穿在长剑之上的孩子,孩子身板太小,剑身对她来说是庞然大物,刃穿心而过,也划烂她腹中内脏。她粉嫩的小嘴,方才若渴一般允吸爹爹指腹的小嘴,此刻淌着鲜红的血。
凌烨宸心中大恸,心想:她甚至还没有看清楚这世界,便受到如此磨难,还是她爹爹亲手所为,若她有心,定是恨死了我。
想到痛处,猛地喷出鲜血。颤抖伸手,将女儿从剑上剥下,刃划皮肉,如同剜绞他的心。
玉凝已经是痛到极处,见了这番情景,登觉天旋地转,双目阵阵发黑,悲苦道:“宝宝…好痛,妈妈好痛…”她甚至还没有抱那孩子一下,亲孩子一口...
凌懿轩将玉凝抱得紧了几分,叹了口气,想到:即便是一个大人,被穿心而过都不能幸存,更何况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只是,玉凝的心该有多痛?
凌烨宸单手托着女儿,她小嘴费力的吸着气,却只能吸气,却不会吐气了。她肠子已经从肚腹伤口翻出,已不能活。
凌烨宸嘴角轻颤,眼角湿濡。紧闭双眼,大掌在孩子头顶轻轻一拍,将她拍死。心想:孩子,你来世,还要投在爹爹家里,爹爹来世疼你、爱你。
玉凝突地支起上身:“你…杀了你的亲生女儿。你丧心病狂的禽~兽。我恨你,恨你!”
她此刻只感到自己伤痛悲伤是世上谁人都不能及,哪里还管顾是映雪在旁使坏,是凌苍直接帮凶,凌烨宸则是避闪不及才酿成此祸事。她便仅知,心中恨极了凌烨宸,恨不得他死上千次万次。哭到泪干,双眼流下血泪,呼吸一窒,昏在凌懿轩怀中。
凌懿轩连忙施救,输真气、掐人中却怎也将玉凝救不醒。“我带你去看御医。”抱起玉凝便走,这才发现,玉凝左腕除去一个金铃镯以外,还束着一条锁链。立时怒喝:“四哥,快将锁打开。”
凌烨宸双耳哄哄作响,对旁人的话皆都听之不到。眼中只剩下手中死婴。
月下见到主子伤心不已,心中跟着揪痛,张张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便也说不出口。
映雪走来凌烨宸身侧,落下颗颗泪珠,哭的痛极了,抱住他的腰身:“皇上,臣妾方才生怕凌苍伤到小公主,几次出声阻拦,可却不曾想…”
凌烨宸怔怔站着,没有反应。
凌懿轩怒喝:“映雪贱人!你还有脸说?”怒瞪四哥:“你亲生女儿就是让映雪给使计害死,你还任她搂你、抱你、亲热不已?四哥,我替玉凝教训你!”轻轻将玉凝置于榻上,几步奔去,勾拳打在凌烨宸下颌,将他打得脸颊出血。
凌烨宸一个趔趄向后撤了一步,孩子便从他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下,内脏被摔了出来。
凌烨宸立刻双目圆睁,嘶吼出声,振臂出拳,打在凌懿轩心口,凌懿轩痛的伏在地下,半晌没有透过气来。
凌烨宸俯身要捡女儿,映雪软声道:“皇上,那死孩子好脏,不如让下人拿布包住….”
“住口!你…做的孽,够多了。这一生,即便去了,也没什么遗憾。我想我前世是欠你太多,这一世,老天派你来惩戒我,让你肆意伤害我心中挚爱。”
未等映雪把话说完,凌烨宸冷声喝止,横臂扫出,挥在映雪肩颈,映雪身子向后飞出,突地一声,撞在十尺之外的柱上,滑在地下,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渐的三尺之处都是血迹斑斑,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凌烨宸俯下高大身躯,左手将女儿抓起,右手将她内脏肠子填到腹内,那孩子腹内还是温温热热,凌烨宸心中大恸,喊道:“女儿…为父好痛…跟你母亲一样的痛,比你母亲...还要痛…”撕下衣摆将孩子身躯裹住。喊道:“月下。”
月下一怔,忙上前:“爷,我一定小心抱着小公主,不让她有丝毫闪失。”
凌烨宸将孩子递到月下怀中。月下双臂温柔抱住小公主。双儿哽咽喊道:“月哥哥…我…我难过…我想哭…”落下两行清泪。
月下微微一笑,却红了眼圈,说道:“拿出你的手帕,把小公主脸上的血迹擦了吧。”
双儿重重点头。扯出手帕,轻轻擦拭死婴小脸,一张干净粉嫩的小脸,呈现在两人眼前,双儿心中大恸,掩面低泣。
“母后。”凌烨宸看了眼茶桌旁啖着茶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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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握长剑
吴欣闻言一震,抿嘴一笑,忽然便流下泪水:“哀家的孙女…”
凌烨宸道:“母后,够了。你跟儿子就不需要再演戏。孩子死,你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
吴欣脸容一敛,走来拉住凌烨宸沾满孩子鲜血的手,以罗帕轻轻擦拭,“儿子,母后知你丧女心痛难当,可这也不是你想的。”话锋一转,笑呵呵道:“好在你也不喜女儿,便将这小公主葬了吧。后宫嫔妃数百,谁都能为你生个白胖儿子。再说…那不是已经有了甄儿么?”
凌烨宸冷冷一笑,望向床榻上的玉凝时候,嘴边笑意已变成温柔的伤,眼中也是深情的痛:“我只要她。只要她为我生的的孩子。其他女人,即便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不稀罕。甄儿…于我,只是耻辱。”
话才说完,便撩起衣摆,双膝屈起,跪在吴欣身前。
众人大惊。邢掣、冬儿、月下、双儿将皇帝下跪,都接连跪下,奴仆、丫鬟、侍卫纷纷跪倒。
吴欣大惊,问道:“宸儿,你这是何故?怎么突然对母亲行此大礼?”
凌烨宸拨剑出鞘,向上一抛,捏住剑尖,将剑柄递到吴欣手边,沉声说道:“母亲生下儿子,给了儿子一条命,您为儿子受尽苦难,这些儿子时时铭记心中,不敢忘怀。如今,我死了女儿,虽非母亲所为,却也是让母亲称心如意。”
吴欣望着那剑柄,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孙女死了,心中快活?”
凌烨宸道:“那只有母亲一人所知。儿子仅知…母亲、妻子双全的愿望,是太幼稚了,…我…只能选其一。虽说出教人耻笑,可,儿子所选那人,不是母后,而是凝儿。”
吴欣脸容大动,喝道:“混账!你不要为娘,要杀了为娘的不行?”
凌烨宸摇摇头:“记得那时,客栈与凝儿失散,她之后脸容被毁,朕已经心痛难当,此次,母亲却又以戒指将她脸庞刮伤…”
吴欣一惊,心想:嗯?小贱人莫非告了状,说出了那次是我将她毁容、抛到溪底之事?喊道:“宸儿,你真信小贱人的话?你真的相信是母亲毁了凝儿的脸,将她抛到水中么?”
凌烨宸一震,阴测测问道:“你说什么….”
吴欣身子剧烈一抖,吃了一惊:宸儿还不知,凝儿没给他说?
吴欣做贼心虚,心地狠毒,仅想着自己当年受尽折磨,人人都对不起她,人人也都如她一般毒辣阴狠。她哪里知道,玉凝一直念顾凌烨宸对母亲的孝心,怕他心伤,所以对那事情一字没提。
凌懿轩伏在地下,笑道:“四哥,事到如今,我将事情皆都告诉了你。那日凝儿并非与我私奔。没错,她是见到了我,却仅仅是要向我说一句‘对不起’还有一句‘你还好么’,后来她偶遇宋哲,又一路追我,却落在吴欣手中,被毁容貌,身上被你亲娘刺了不知几刀,又被你娘亲丢进水底。我若非那天丢下玉凝的画像,找了回去,发现溪边异样,玉凝早已经命丧黄泉。”
凌烨宸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只见她眉头深锁,脸容悲苦,楚楚可怜。倏地回眸,看向吴欣:“七弟说的是真的?”
吴欣心知已经狡辩不过,说道:“是又怎样,小贱人是薛晟的女儿,本就该死,你…能杀了你亲娘?”
“她姓薛,名玉凝,母亲,若小贱人三字,再从你口中说出,儿子...就不敬了。”凌烨宸心中大恸,捏着剑尖前送,将剑柄递到母亲手中,淡淡道:“儿子欠你一条命。所以,现在将命还给你。你在儿子心口刺下这一剑,咱们从此,各不相干。”
吴欣握着剑柄,手剧烈的抖,颤着嗓子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说各不相干,就各不相干?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儿。血缘你割不断。”
凌烨宸冷冷一笑:“你说的对。你请刺下一剑吧,儿子若死了,天下皆都是你的,儿子若活下,那便为您老养老送终。”
吴欣大怒,倏地推开剑柄,别开身子,激动道:“不可能,我不会伤我儿子一根汗毛。”话刚完,便听嗤的一声,回头一看,当即尖声叫出声响:“宸儿!傻孩子!我的傻儿子,你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凌烨宸倒握长剑,贯进了自己的心房,嘴角几缕鲜血垂在薄唇边上,凄然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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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难过
邢掣松开怀中的冬儿,月下将小公主尸首递到双儿怀中,两人喊了一句:“我的皇上爷。”同时奔去凌烨宸身侧,一人扶住肩膀一侧,封住凌烨宸身上要害大穴。邢掣骇得一声冷汗,半天才吐出一口气:“爷,您得好好活着为太后娘娘养老送终了。这剑偏差,未刺到心房。有一有二,不能再有第三回,下一次就再难保住性命。”
月下抹去眼角泪花,喃喃道:“爷,您心口那毒虫也难活啊,被你一剑一剑的穿心刺过,它日子也难过。”
吴欣落下泪水,喃喃道:“是我将自己的儿子给逼的寻死么,我疼爱他,有错么?”
凌烨宸紧促的喘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3
“母后…儿子方才已经说过,若我有命活下,那么,和您老各不相干。却还是要尽孝道,为您养老送终。”
吴欣连连道:“宸儿…母后都是为了你好。你如果和母后老死不相往来,那教为娘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说着抬袖拭泪,低泣出声。
凌烨宸抬起手掌阻她继续说下去,淡淡道:“月下,命人在宫外选一处僻静的地方,为母后建起行宫,另赐千名婢女、千名仆从、万名锦衣侍卫伺候前后。让母后寸步不离行宫,安享晚年。”
吴欣大笑,倒退几步,泪水涌出,湿了衣襟,倚在一个老妇怀中,轻轻道:“宸儿,你是将母后软禁起来,当真永生永世不再和母后相见了吗?”
凌烨宸微微笑道:“儿子会常去看你。”眸光一冷,挥衣袖令道:“左右,送太后出宫。”
百兵涌进殿内,层层站在吴欣周身,“太后娘娘,您请。”
吴欣呵呵冷笑,揪断手中佛珠,珠子颗颗滚落,啪啪作响:“好,哀家的好儿子。好啊!就当为娘的从没生过你。哀家也不需你来探看,就让哀家孤寡老人,死在了行宫吧!”盛怒拂袖,踱步出屋。百兵紧随其后,众人离宫去了。
榻上,玉凝忽然嘤咛一声,弱弱喊道:“小公主...女儿...”
凌烨宸心中一窒,拨开邢掣、月下两人踉跄来到床边,攥住玉凝的双手拉到胸前,忽然瞧见自己胸口刺着长剑,怕那剑刃割到玉凝的肌肤,于是,坐直身子,一咬牙齿,闷吟一声,将剑拔出,丢在地下,又回身紧紧攥住玉凝的手,吻着她纤细的指。
双儿‘啊’的一声,钻到她月哥哥怀中,“四哥哥好可怕。”月下拍着双耳的背:“我的乖乖,皇上,那不疼么?”
凌懿轩撑地起身,唤了句:“玉凝。”便要上前去探望。
邢掣手臂一横,“七爷,一女两男,怎么说都不合适吧?你…是出宫回你军营,还是让我将你生擒?选一个吧。选前者,保你一路无阻的离去,选后者,教你立时进大狱。”
凌懿轩冷哼一声,“我选三。”依旧要上前去看看玉凝。
邢掣闷头闷脑,架起长剑指着凌懿轩,说道:“再走半步,要你的命。”
凌懿轩脸孔不改温文尔雅,道:“你非我敌手。”
铮铮两声。月下、双儿亦出剑横在凌懿轩心口。月下道:“三敌一。七爷,你走吧。今日,受伤的人已经够多。再有,你知薛主子手上那锁链,便是斩金断玉的刀剑也都割之不断,你带不走她。…除非你砍断薛主子手臂…。不过,我知你绝不舍得。”
凌懿轩横去一眼,一句‘废话’便要冲口而出。
双儿知凌七要骂月下,在那个‘废’字还未说出前,她便抢道:“肺腑之言。月哥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七哥哥,你走吧。四哥哥虽然快死了,可他却没我月哥哥一半温柔,你若敢碰玉凝一下,他要跟你玩命的。并且…你未必打得住重伤的他。”
凌懿轩已经被他四哥使蛮力打成重伤,心口、内脏皆都隐隐作痛。心知此时一不敌三,于是干脆收剑入鞘,问道:“我仅看她一眼。便出宫去。”走上前去朝床榻看去。
凌烨宸手更快,衣袖一摆,遮在玉凝脸颊,眯眼看着七弟,虚弱道:“想死了你,你也看不到,摸不着。”讽笑。
凌懿轩双眸满是忧虑,直直看着凌烨宸,后者被他看的毛发直竖,喝道:“七弟,你看什么看,看个没玩没了?”
凌懿轩一怔,回道:“我想起小时候,你在玩木马,我想玩一下,你也霸道蛮横的说‘想死了你,你也看的着,玩不了。’可四哥,玉凝是人。不是玩偶,她今日丧女,身心皆都受创,我知我抢她不得,望你善待她。战场上,仗会打到底。不到身死,便都没有定数。玉凝…迟早是我的。”潇洒转身,发丝微微拂动,当真俊秀挺拔。
凌烨宸听罢这一席话,俊俏的脸颊,变得阴霾扭曲,心中立刻窝火,呕出一口鲜血。忽然听到玉凝喃喃道:“懿轩,不要走,不要走…”
凌烨宸更是妒怒火大,喊了句:“凝儿…你还是昏去了吧。你醒着,只会说混账话。”向前一趴,伏在玉凝胸前,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待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身上伤口已经处理妥当,突地从榻上弹起,问道:“这是哪里!凝儿呢?”
月下前去喂他一盏茶水,回道:“这便是养心殿,爷您在这边榻上休养,薛主子在那龙床上…”
凌烨宸环顾四周,这才知,自己是在那张加置的榻上,发觉月下提到玉凝时候遮遮掩掩,神态极为隐晦。他一惊,穿鞋下榻,疾步走去玉凝床边。
玉凝身着一身白裙,发上别着一簇粉嫩樱花,看起来脱凡端丽,美貌极了。又见她嘴边挂着酣甜的笑。
凌烨宸心中砰然一动,她嘴角的无邪笑意,让他想起十年前初见时候,伸手抚上她的颊,唤道:“凝儿…好美。”
玉凝歪着小脸在他大掌中轻轻拱了拱,说道:“女儿,待到妈妈身子好了,便带你到院中去看荷花,储秀宫外,荷塘里荷花最是好看…”
凌烨宸手臂一震,忽觉脚心阵阵凉意,良久喃喃道:“这里是养心殿…”
月下轻轻道:“皇上,薛主子醒来以后就明白一阵、恍惚一阵。有时认得人,有时认不得人。”
凌烨宸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手掌一空,是玉凝从他手掌抬起了小脸。他慌忙朝她看去,只见她正盛怒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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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送
“凌烨宸,你杀死了我的女儿。是你,是你。”玉凝一边指责,一边向床角移去,离凌烨宸远远的。
凌烨宸紧跟去将她抱在怀中,苦涩道:“凝儿,我知你恨我、怨我,我知你怪我、恼我,…我何尝不恨自己!我恨不能替我们的女儿死去。”
玉凝用力推在他胸膛,泪水扑簌落下:“那你怎么不去死,你去啊,你死了,不知多少人都会好过。”
凌烨宸心中猛然揪痛,胸前伤口被玉凝用拳头砸的渗出血来。连声道:“是,是,我该死,我该死。”
玉凝见到凌烨宸胸前伤口的血迹,忽然间便想到了十年前凌烨宸被兄弟挤在墙角,用石块砸的浑身是伤的情景。
一时脑中便又糊涂了起来。眼中忽然怜惜关切、温柔蜜意,倏地起身,抱住凌烨宸,小脸紧紧贴在他心口,手指摸着伤口,轻问:“疼吗?一定很疼是不是?我爹爹是朝中大官薛丞相,我叫玉凝,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凌烨宸心疼不已,眼眶涨涩生疼,雾气笼罩琥珀的眸,紧紧拥她在怀中,粗哑道:“凌烨宸,凝儿唤我烨宸哥哥,就好。”
“烨宸哥哥?”玉凝抬起精致脸颊,静静看着凌烨宸俊俏的脸庞,忽然便哈哈笑了起来:“变了,什么都变了。我的烨宸哥哥,有了映雪…不要凝儿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让凝儿做皇后了。”
缓缓蹲下身,环住膝盖,见那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渍,便又想起孩子摔在地下,血肉模糊的凄惨形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凌烨宸连连叹气,将她拦腰抱起,走去榻边坐下,真挚道:“我只要我的凝儿,烨宸哥哥谁都不要,只要凝儿。”
玉凝抬起泪眸,瞅着他半晌,叹了一声,懒懒的倚在他的胸膛,捂着心口说道:“这里好痛。你离我越近,我这里就越痛。你放开我好不好?”
凌烨宸将她箍住,抱紧,似要将他嵌进他的骨中:“不好。我永生永世都不会放开你。”斜斜看向邢掣,阴鸷道:“带来映雪、甄儿。”
邢掣拱手呼‘是’,急退去,一盏茶不到,命几名侍卫将映雪、甄儿带到。
一名侍卫道:“映雪娘娘,你跪下吧。”一把推在她背,将她推跪地下。
映雪‘啊呀’一声,跪了下去,怀中甄儿抱得不牢稳,摔在地下,哇哇大哭,映雪忙将孩子抱起,哄慰起来。
玉凝一听到孩子哭声,跟着嘤嘤低泣,朝甄儿看去,伸出手臂说道:“宝宝不哭,妈妈抱…妈妈抱…”
凌烨宸心中又是猛地揪痛,将她挥舞的小手握在手中,说道:“凝儿,记得我以前为了映雪对你一再伤害,现在,我便当着你的面,将她母子杀死。以表我心。”将玉凝轻轻放置榻上。
起身,拨出腰里宝剑,冷眸淡扫映雪母子。
映雪连忙摇头,泪水四落:“皇上,不要杀我,也不要杀我们的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曾经的点滴皇上都忘记了么?”
凌烨宸眉心紧蹙,满是不耐神色,淡淡道:“说完了?”
映雪一怔,绝望道:“不要…”
月下、邢掣在旁站观,无一人出声劝慰,都觉映雪该落得这般下场。
凌烨宸斜出长剑,朝映雪脖颈划去。
玉凝突然轻笑出声。凌烨宸手持剑,顿在半路。回望玉凝。只见她双目澄澈,显然是头脑清醒。
“杀吧,通通都杀了。我女儿死在你的剑下,薛丞相家几百条人命被你斩杀,多少奴婢仆从死在你手中,恨生因你见死不救而送了命,冬儿因你残暴,躲藏一年之久,懿轩因你狠心而断了双腕、白了发,凌苍被你逼的疯疯傻傻。杀了映雪、甄儿,你再在我身上划上一剑,也杀了我吧。”
玉凝说着便泪光莹莹,满腹委屈。竟全然忘了,凌烨宸所做一切杀人害命的事情,皆都是因为她。或是爱她,或是恨她,或是恼她,或是妒她与别的男人亲热。总之,每死一条人命,皆都是因她。
凌烨宸手掌松开,几步走去,将玉凝搂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顶,沙哑道:“好好凝儿,我不杀,谁都不杀,从今日起,我手上不沾半滴血。”斜眸看向月下,冷声令道:“将映雪母子打入冷宫,不得踏出半步。直至老死。”
月下道:“是。”摆拂尘,令几名侍卫将映雪母子拉将下去。
凌烨宸敛眉道:“你们也都退下。”
邢掣、月下相望一眼,掩门退下。
凌烨宸轻拍玉凝的背:“凝儿乖,不哭了好不好?”
玉凝深深望着他,“你放我离开皇宫,好不好?我不想当你的女人。我恨你、也爱你,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开心了,就待我体贴入微、嘘寒问暖,让我只觉自己最是幸福。你不开心了,就不拿我当人看待,羞辱责罚,让我感觉自个最是下贱不堪。”
嫣然一笑,泪滚落长睫:“我好累,女儿没了,我也没了牵挂,我也没了继续在你身边的借口。父母深仇大怨、亡女之恨…,无论那一样,我都不能留下。”
凌烨宸攥住她的手臂:“我不放你走。女儿没了,我们可以再生,我们还年轻,你想要几个孩子,我们就生几个。若你喜欢,我们现在就生。我现在就给你孩子。”动手解身上的衣衫,露出结实肌理。
玉凝淡淡笑道:“可是,我不想生你的孩子。”
凌烨宸两手顿在衣襟纽扣处,解了一半衣袍,便斜斜滑下肩膀。忽然蹲跪在床沿下:“凝儿,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告诉我,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
玉凝摇摇头:“我永不会原谅你。”将他五指一根一根拨开,淡淡道:“皇上,臣妾乏了,不送你了…”面朝里,侧躺下来。
凌烨宸蹲在床下,双眸复杂深深看着玉凝纤细的背。伸手要触摸,却又不敢冒然动她,时到今日,竟不愿意强求她。微微叹气,起身,为她盖上锦被,踱步出屋,掩上房门。
门咿呀关住,玉凝咕噜坐起,愣愣望着那紧闭的门板,心中五味杂陈,泪水滚下打湿衣襟。也不知,到底是想他陪伴,还是想他远远离开。只是,为什么他听她话,离开了,她心中又难过、空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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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吗?
时间飞逝。一月过去。入了秋,叶飘零,寂寥。
玉凝腕上锁链,早已经取下,身上伤口都已好尽,心中疼痛却积聚的越发浓重。
凌烨宸自那日走后,便再没出现在她面前。她仅从冬儿、双儿口中得知,他夜夜烂醉,在她熟睡之后,便坐在她门外,静静候着。
玉凝多次夜半不能寐,披衣出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4
去,皆能看到他倚在墙边,借着月光看去,他消瘦了许多,形容可怜。她有一次,夜半噩梦连连,心中软弱无依,出屋倚墙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上哭了许久,他长睫微动,似要醒来,她擦拭了眼泪便急忙又进屋来了。
她自是不知,她进屋之后倚在门板上,凌烨宸便在门外,将脸颊贴在她的身影处,大掌亦在那影子上脸颊位置轻轻抚触。
玉凝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绝不与他再有交集。如果,凌烨宸执意不放行,她就这样耽着,直到老了、糊涂了,将伤心事都忘了。
这天入夜。晚膳后,玉凝牵着七色狐在御花园兜转几圈,七色狐已经一岁两个月,个头已达玉凝膝盖。
“狐狸,回去了。”玉凝轻轻唤了一句,那七色狐便朝她奔来,在她腿边蹭着毛茸茸的脑袋。
玉凝嫣然一笑,牵着它脖间银锁链,朝养心殿踱去。推门进屋。便见窗边站着一名男子,身着黑袍,背身而立。
玉凝一怔,心想:唯有夜大哥才会这般黑衣黑袍的打扮。问道:“夜大哥来了。”
窗边男人闻声,转过身,说道:“我们..好久不见。”
凌烨宸这一个月来,遭到玉凝冷目相对,对她思念入骨,又恐前来相见惹她生厌,于是,趁她去御花园溜狐,便打开墙中密室,取出面具,坐在椅上静静等着。忽听到玉凝回来的脚步声,便带上面具,扮作夜翎,站在窗边暗处去了。
玉凝轻轻道:“不久,那日夜大哥推我婢女手臂,让凌烨宸刺死我女儿,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依旧将夜翎当做凌苍。
夜翎淡淡一笑:“你既知道是凌苍致使你爱女送命,你丈夫是…无意所为,你为什么还…冷漠对他?你该跟他和睦恩爱才对。”
玉凝坐下,倒上两杯茶水,一杯自己喝下,一杯推去桌子另一侧。“因我爱他,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最是关注,不能容他做一点错事。做了一点错事,我就不会原谅他。更何况,他刺死了我们女儿。”
夜翎心中猛地一动,问道:“你当真爱他?还爱着他?”上前按住玉凝的肩,双眸盖在面具阴影下,眸色看不清楚,却那一双眼眸,炽热极了。
玉凝拧眉看着他面上黑白面具,说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放狐狸咬你了。从我女儿死那一瞬,我跟夜大哥的情意,荡然无存。”
夜翎一怔,心想:我是第一蠢蛋。明知道她以为我是凌苍、她的杀女仇人,还要带个面具来见她,这是自找没趣。说道:“你可以杀了你夜大哥,为你女儿报仇。”摘下佩剑,放在桌上。
玉凝看看那剑。摇了摇头:“杀了你,我女儿也活不了。”突然蹙眉,扬起小脸看着他,问道:“夜大哥,你不是疯疯傻傻,为什么现在脑袋又好使了?说话也…明白了?”
夜翎心中狂雷,良久,淡淡道:“因…因你夜大哥突然发现,心中爱的女子,是你。一想起能见到凝儿,于是脑子就不糊涂了、说话也明白了。哈。”
玉凝点点头,忽然想到那日地宫外和夜翎缠绵的吻。脸颊霞红。“夜大哥,你要是真的爱我的话,就想办法…带我走吧。我在这里一点都不快乐。我想出宫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不行!”夜翎断然打断。见玉凝满脸狐疑,他轻轻一笑,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我的意思是,我四弟好难对付,我...带不走你。”
玉凝叹了一口气:“也对。想你我最初相见,你还说你是这世上他最害怕的人,那也是你的疯话罢了。”顿了顿,眸光一凝,抓住夜翎我手,重重道:“不过,我有办法对付他。他曾答应我若我能逼他出手跟我过招,那么他就任我砍杀。”
夜翎抬手摸摸面上铁面,说道:“你有什么办法逼他跟你过招?他吹口气,就将你吹倒了。”
玉凝倏地抓起桌上她夜大哥的宝剑,铮的一声,拔剑出鞘,握剑朝他身上看去。刷刷刷三声,接连砍去三剑。
夜翎压着嗓子道:“凝儿,小心别摔着。”双手垂在身侧,轻松躲避过去。又道:“你再出一百招,也逼不得我出手与你过招,更别提你的丈夫,凌烨宸。”
玉凝笑道:“是么?”心想:他怎么张口闭口都提到我丈夫,听他话中意思,倒似对凌烨宸极为佩服。
握住剑柄,横驾长剑,朝自己脖间抹去。
凌烨宸大骇,喊道:“你干什么!”伸出左手,攥住玉凝握剑的手腕。
玉凝嘴角绽出一抹俏丽的笑,问道:“夜大哥,你还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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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离开
夜翎一怔,点点头,道:“没错,你如果剑剑刺在他身上,那么他定然轻松躲过,你多少招也不能逼得他出手。可你若是拿剑抹脖子要自尽,他定然一万个舍不得,仅需一招便能让他出手。”
玉凝点点头,将剑放在桌上。“正是。”看着自己手腕上蜜色的手掌,夜翎感到她的目光,轻喝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敛眉想了想,面具下,眼眸涌上不解之色:“你方才先挥出三剑,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第四剑才抹向自己脖颈,你不怕我来不及救你么?”
玉凝淡淡一笑:“好可惜。你还是救下了。”
夜翎吃了一惊:“你是有意寻死?”心想:她虽说是要使计逼我出手让她任意斩杀,可是却也心存自刎之意。说道:“凝儿,你如果一心寻死,那么我也无需费心思带你离去。不过,我听说…薛丞相或许…没有死。你若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父母。”
玉凝精神一振,抓住他的手,问道:“真的?你听谁说的,他怎么说?我爹爹现在身在何处?”
夜翎道:“这…”心想:谁知七弟将薛晟夫妇藏去了哪里。淡淡道:“你只有活着,才有见到你父母的机会。”
玉凝重重点头,说道:“对付凌烨宸的法子有了,可是我将他撂倒之后,我们怎么出宫呢?地宫是不能走了,因上次和懿轩被冤枉偷.欢那事,地宫出口都有人把守。”
夜翎自负勾起薄唇:“出宫是小事。你跟在我身边,我保证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出宫去。”
玉凝哈哈一笑:“夜大哥,你又糊涂啦?”
夜翎轻咳一声,道:“你夜大哥摘了面具,是凌苍那副疯癫的样子,可是戴上这面具,就是凌烨宸最惧怕的人。可谓横冲直闯,没人敢拦,你只管跟着我招摇过市、横行霸道。”
玉凝扑哧一笑:“哦?你又疯话连篇。我不信。”
夜翎起身:“我有办法让你信。”说罢,拉住玉凝的手走到门边,独自开门出屋去了。
玉凝大惊:“喂,外面月下他们都在,还有好多侍卫,抓到了你,你…可别连累了我。”藏在门后。
只见,屋外,邢掣、月下、冬儿、双儿皆都在。众名侍卫也都工整站着,见面具人开门出屋,众人投去一眼,倒是吃了一惊。怎么皇上进去半个时辰,衣裳也换了,还顶上了面具?
邢掣、月下没甚么表情。冬儿从邢掣那里已知此人是皇帝,于是不声张。双儿却全然不知,心中疑惑:四哥哥和玉凝搞什么鬼?叫道:“四…”
‘哥’字还没叫出口,月下便嘻哈一笑,大手捂住双儿的嘴巴,道:“四更天,是不是,我知道了,四更天跟你在院中幽会。”趴在双儿耳边道:“再叫一个四哥哥,教你屁股开花。”
双儿骇得脸色蜡白,可心中却因被月下从后紧紧搂着,而开怀不已,小声道:“月哥哥,四更天,我在院中大槐树下等你,不见不散。”羞红一张俏脸,‘啊’的一声,跑走了。
玉凝惊得星眸圆睁,喃喃道:“好怪,这些人都磕了药么?怎么见到我夜大哥像没见到一样?那面具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大效力?”
夜翎眼角余光斜斜看到玉凝从屋内探出小脑袋,模样娇俏可爱,他心中一动,问道:“怎样?现在你信我了?”踱步回屋。
玉凝点头,缓步跟在他后:“嗯。我信你。..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夜翎敛眉一想:既然她执意要出宫,我便依她,将她安排在行宫别院,养起来,我戴面具跟她过一辈子,也行。说道:“那要看你什么时候能撂倒你丈夫。”
玉凝脸上一红,总觉夜大哥说话轻佻不羁,‘撂倒’两个字全然变了味道,道:“明晚这个时间,你在养心殿外等我。”
夜翎道:“好。”提起茶壶自斟茶水,一饮而尽,为她斟上一杯,递到她手中。见她小口喝下,他心中大乐。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玉凝连打四五个哈欠,夜翎托腮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玉凝问:“你没看到我打哈欠么?”
夜翎道:“怎么?”
玉凝趴在桌上:“你怎么还不走,我好困。要休息。夜大哥还想留下等天亮了一起吃早饭么?”
夜翎一怔,尴尬一笑,心想:这虽是我自个的卧房,可我怎么忘了我这一个月都是在门外倚墙睡的。道:“好吧,那我走了。”说罢便出屋去了。
玉凝见他去得太干脆,喃喃道:“他是不是该跳窗走,才更合理?”几步追到门外,砰地一声,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抬头一看,巧夺天工的俊俏脸颊,正是凌烨宸。
玉凝慌乱,‘啊’的一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大眼四处打量,问道:“…你…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没有?”
凌烨宸微微一笑:“没有...”
玉凝吐出一口气,道:“那就好。”忽然抬头看着他,咽咽口水,说道:“明晚,我跟你比试,你明晚进屋来吧。”
凌烨宸慢慢重复:“明晚...让我进屋...好。”
玉凝见他眸色风流,笑意慵懒,俨然没想好事,喊道:“下流。”啪的关住房门。
凌烨宸鼻尖被门板碰的生疼。脸上却挂着笑意。
不远处,邢掣双手负在背后,抓着一件黑袍子,月下双手在背后攥着一个黑白面具。两人至今还在感慨凌烨宸换装速度之快,方才皇上从那屋里出来一瞬,立刻拔去身上黑袍、摘下脸上面具向院中抛出,随后直挺挺站在门边候着薛主子。
月下走去,小声道:“爷,天色不早,歇息吧。”
凌烨宸道:“好,你们都退下。朕歇了。”在门边墙根坐下,这便是皇帝这些时日歇息的地方。
下人皆退。
邢掣走来,道:“爷,地下凉,这袍子你还留着,夜里避去凉气。”搁下黑袍走了。
翌日夜。
凌烨宸拉整衣衫,推门进屋,见玉凝正坐在桌畔,烛火映得她脸容更是娇美。不由得顿下脚步,痴痴看了起来。
“你来了。”玉凝听得到门板响动,问了一句,随后走去,径自从凌烨宸腰间取下长剑,说道:“说好了,我呢,只要逼得你出手,你就任我处置。我若赢了你,也不会杀你。但我要你待在屋内两个时辰不得出屋。你能答应么?”
凌烨宸抓住她的腕,拿过她手中长剑扔在地下,抚上她的脸颊:“不用比试。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他不愿冒险,怕那剑无眼,割伤了她脖间肌肤。
玉凝惊的小嘴圆张。怔怔望着他,心想:他怎么开窍啦?哼,好,我就说我要离开他,看他准不准,不准的话,我就拿剑抹我的脖子。轻轻道:“我一会呢…要从这出去…你…”
凌烨宸倏地覆下薄唇,吻住她粉红小嘴,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脸颊埋进她如云的发丝当中,沙哑道:“凝儿,我知道你想离开我。我已经深思熟虑过,勉强你留在我身边,你不会快乐。所以,我决定,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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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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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
“住手!”夜翎扼上她纤细的手腕,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5
他虽服食软骨散,却因一时情急,手上力道还是重的吓人,玉凝痛的呲牙咧嘴,他眸光一柔,松开了她,轻轻道:“我…习惯这样。你不要勉强我。”
玉凝揉着手腕,怔愣道:“对,对不起。”
夜翎撑地起身,拉她走去一颗梧桐树下,道:“你在此休息一下,我去不远处给你找些水、和吃食来。”生气篝火为她照明,将汗血宝宝牵来她侧,说道:“这马儿极有灵性,有危险你便骑到它背上,它会带你去我的位置。”
玉凝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这马儿不是他偷凌烨宸的?即便马儿认得主人,也该是带她到凌烨宸的身边才对。淡淡道:“好。”
夜翎转身去了。
玉凝坐在树下,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知过了多久,借着月光,定睛一看,身前那一片位置,写满了字,有凌字,有烨字,也有宸字。忽然鼻尖酸了起来,心想:我才从他身边离开几个时辰,便已开始思念他了。我真是没有羞耻尊严。
忽然道道白光从数丈之外闪出,接着便是乒乒乓乓剑刃相交的声响。玉凝大惊,“是什么人在那边打斗?…为防伤到我,我还是快些骑上马儿,找我夜大哥去。”拉住缰绳,说道:“马儿,快快蹲下让我骑。”
骏马低嘶一声,跪下四蹄。玉凝翻上马背,马儿起身便朝西奔去。
玉凝身子颠簸不稳,心中却是惊诧不已,连道:“马儿,你要去哪?那边有人打斗正酣,你带我去送死么?”说罢心中一窒,难道正是夜大哥和人打了起来?
忽然听到说话声传来。
“四弟,你看着这地方熟悉吗?几年前,你三哥我就是在这里被你逼的跳崖自尽的。”
“凌苍,今天我有要事在身,你休要纠缠!”
“哼!看你剑招虚软,拳脚轻飘,是斗不住我,怕死在我的剑下,要逃命么?”
玉凝听到这几句对话,又是吃了一惊,竟是凌烨宸和凌苍?马儿驮着她来到那两道黑影前面半丈。
借着月光看去,玉凝先是看到了黑白狰狞的铁面,忽见一柄长剑朝夜翎面颊砍来,玉凝骇道:“夜大哥,小心!”
朝手握长剑的人看去,还未看到那人脸面,他便闪身背对了她。她喊道:“凌烨宸,你不要伤害凌苍,我跟你回去就是。”
两人闻声,同时顿下招法,朝马背上女子看去,她白色裙衫映着月光,更显清丽脱俗。
凌苍大笑:“四弟!你看到了吗,你的女人替我求情。莫非她爱上了我?”
原来凌苍那日将小公主推到凌烨宸剑上之后,大喜大悲之下,脑子越发清醒,诸多伤心事涌上心头,于是奔出数里,来到这悬崖边上,独自搭起茅屋度日。
方才凌烨宸前来这悬崖边,瀑布旁取水、摘野果,和凌苍打了照面,凌烨宸恨凌苍杀他爱女,凌苍恨凌烨宸霸占映雪,于是拔剑斗了起来。
玉凝一时之间脑中混乱极了,怔怔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的男人。这两人此时都面朝她,没戴面具的是凌苍,那戴着面具的是谁?
夜翎道:“凝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在那里等我?”
玉凝翻身,跳下马背,喃喃道:“我..我听到打斗的声音,怕遇到恶人,于是骑上马儿要找你去,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扬起小脸,执意道:“将你面具取下来,我要看看你的脸。”指着凌苍道:“他是凌苍,那你是谁?谁是我夜大哥?”突然摇着头,泪水扑簌落下:“你…你是凌烨宸么?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真心放我离开,是不是?”
凌烨宸见事情难以隐瞒,左掌按在玉凝肩头:“不是…我是真心放你自由,你听我解释…”
玉凝捂住耳朵,心想:竟是他!我入宫前救我的是他,映雪房内我心口受伤,救我的是他,地宫患难的是他,地宫外吻我的也是他。他以为做了错事,戴上面具以另一重身份接近我,我就会原谅他?新仇旧恨,我不会原谅他。
喊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讨厌你不够坦荡,不够光明磊落。我恨你!”转身一瞬,泪水模糊双眸,看也不看,便朝前面疾跑。
凌烨宸大惊,喊道:“凝儿,站住!前面是悬崖!”起脚便追。
“慢着!”凌苍纵声长喝,勾剑划向凌烨宸面门,啪的一声,面具从中间碎裂,掉落一瞬,他俊逸倜傥的脸容显露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瞳月光下,冷冽邪肆。
玉凝在崖边顿下脚步,石块滚落崖底,击打崖壁,发出回响。她慌忙回头,只见凌烨宸左颊有道长长的血痕,他此刻身子无力,绝非凌苍对手。
凌烨宸无心和凌苍纠缠,一心唯恐玉凝失足掉落悬崖,一面架开凌苍的剑招,一面朝玉凝身边踱去。不一会便气喘连连,汗水浸透衣裳。
“四弟,哥哥今日就让你尝一尝跌落悬崖的苦楚。也让你尝一尝,和心爱女人生离死别的痛。你可知哥哥当时跌落悬崖,和映雪永别,心中之痛?”挺剑直削,嗤嗤数声,便在凌烨宸胸口、大腿、腰侧划上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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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
凌烨宸痛的闷哼出声,心想:凝儿让我吞下太多软骨散,我斗不住凌苍,我死便罢,凝儿绝不能有事。
望着崖边孤零无依的玉凝,喊道:“看什么!不是恨我?我死在这里,你该称心如意。骑上马儿,速速离开!管你是去找你的懿轩,还是…别的谁!”
当得一声,凌苍剑刃打在他的剑刃之上,凌烨宸虎口被震得鲜血直冒,手掌一麻,松开长剑。
嗤的一声,凌苍长剑刺到,插进他左肩。
玉凝见状惊得捂住嘴巴,泪水顺颊落下,脸上、手指一片湿濡,心想:我就要走!我要离开他!他该死,他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人。
汗血宝马便在她身边,骑上就可逃得远远的,可双脚却似钉在地上,动弹不能。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喊道:“凌苍,不要伤害我的人!你放开我夜大哥!放开烨宸哥哥,放开我丈夫!”似乎生怕凌苍听不明白,于是将各个称呼头衔都给说了出来。
凌烨宸心中大动,喊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人了!”出掌推在凌苍胸口,凌苍却纹丝不动,却将剑惯透了他肩胛。凌烨宸疼得攥紧拳头。暗骂:我一世骄傲,竟要死在软骨散下,笨蛋凝儿啊!
回头看着玉凝,他一定要迫她离开,不然今日他和她都要死在凌苍剑下:“薛玉凝!谁是你的人?我凌烨宸可不是你的人,我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做什么要独独当你的人。快滚的远远的!我看到你,好...好厌烦。”
玉凝此时竟和他心意相通,他眼中绵绵深情不会有假,他不过是想冷言恶语把她逼走罢了。连连摇头,“我不走,你别让我走。我要知道你平平安安的,我才走,不然死都不走。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别赖帐。”
凌苍怒喝:“四弟、弟妹,你们亲热够了没有!受死吧。”抬脚揣在凌烨宸心窝,将他踹出十步开外,剑从肩胛抽出一瞬,带出一串血珠。
凌烨宸噗通倒地,撑起身体,噗的一声,吐出鲜血。
玉凝心中大恸,唤了一句:“四爷。”抬脚便朝他跑去,不料脚下一滑,‘啊呀’一声向后仰去,身子急速往悬崖下坠去。
凌烨宸大喊:“凝儿!”怒砸地面,撑起绵软身躯,跃出丈余,扑身到崖边。
玉凝正自手脚无依,正感死到临头,忽觉腕上一紧,被人攥住。抬头看去,男子眉眼舒冷,却含着炽热柔情,嘴唇薄幸,却满是深情笑意,他轻轻道:“笨蛋,为什么不走?”
玉凝泪水滚下,泣不成声,“你以为我是什么,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薛玉凝的男人,我要你了,我就留下,不要你了,我就离开。由不得你说话。”
凌烨宸淡淡一笑:“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忽然一阵阴沉笑意传来。凌苍持剑立在崖边,月光洒下,将他颊边泪水照的莹莹发亮。“四弟,我要让你先失去心头所爱,再将你踢落悬崖。”低头看向凌烨宸左掌。
玉凝的右腕,便握在凌烨宸的左掌。
凌烨宸心中警钟大起,喝道:“凌苍!你敢!”
凌苍冷笑,挺剑剜向凌烨宸左掌,直刺的剑刃穿透手掌。
凌烨宸痛呼一声,左掌倏地松开。玉凝身子猛然下坠。他一惊,迅速以右掌又攥住玉凝的腕。
玉凝身子被风吹得左右飘摇,哭喊:“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吧。你流了好多血。我不要看你受伤,我心好疼。我心疼。你混蛋。”
凌苍俯视绝望的两人,嘴角溢出快意的笑,说道:“现在刺你右手,看你还怎么救她。”接连在凌烨宸右臂砍上三剑,险些将他手臂卸掉。
凌烨宸紧咬牙齿,却没将手松开。
玉凝摇头,祈求道:“求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不然,你会死。”
凌烨宸道:“住口!我的女人,我爱为了她死!”
凌苍笑道:“那便成全了你。”双手握剑,要朝凌烨宸头颅砍下。
玉凝惊慌大叫:“慢着,你不是要先看她失去心爱的女人么?你杀了他,还怎么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凌苍手持剑顿下。“你想说什么?”
玉凝冷哼。看向凌烨宸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柔情,嫣然一笑:“四爷,我死了,你要替我报仇。”不知这信念能不能激励他活下去?
凌烨宸未及反应。已见玉凝拔下头上玉簪往自己心口刺下,玉簪扎进胸膛,血丝溢出口腔。他大惊,头脑不能思考,立刻松右掌要去夺她手中簪子。
这一下,便松开了她的腕。她身子急速下坠,嘴角是一抹得逞的笑。她知道她刺自己会逼得他出手,他左掌被刺透,不能抓握,唯有出右手。
“凝儿!”
凌烨宸望着她身影落入崖底,不见了踪影,嘶喊出声,泪水滚落,一滴一滴追至崖下。他心中大恸,扑身便要追落而下。
凌苍大笑,长脚一勾,踢在凌烨宸腰侧,将他踢出丈余之外,撞在石壁上,震得血水从口鼻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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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凌烨宸因失去玉凝,心成死灰,毫无斗志、一心寻死。倚在石壁之上,一动不动,粗重喘着,“凝儿,凝儿。”
“四弟莫急,这便送你西去,让你们夫妇做一对风流鬼夫妻。”
凌苍双掌攥住剑柄,剑尖朝凌烨宸心口插去。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石子划破空气,砰地一声打在剑刃之上,将长剑从凌苍手中震落。
“凌苍,你住手吧。他若不是服了毒药,你以为你动得了他一根指头?欺负一个弱女子和一个中毒的人,是你的强项?”
远处树林传来这俏生生、娇怯怯的一句,听后竟让人分外舒坦受用。却因是在夜间,又是女人的声音,凌苍大惊,四下转去:“谁,是谁?出来。”
凌烨宸意识恍恍惚惚,琥珀色的眼瞳斜斜朝那林子看去,只见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踏着树梢轻飘而至。那红衣似是一名女子,身上纱衣掠着秋风,划过孤月,飘渺极了。黑色身影便在女子身后,紧紧相随。
“是她么…怎么会…?”凌烨宸低低说着,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双目一黑,昏了过去。
这对男女轻飘飘落在地上。女子深深望了一眼凌烨宸俊俏却苍白的颊,眼中闪过心疼神色,对身旁黑衣说道:“雨寒,你去看看四爷伤势。凌苍交给我对付。”解下腰身软鞭,便要朝凌苍挥去。
黑衣一把攥住她纤细手腕,冰冷却温柔:“你去看看你四爷的伤势,凌苍交给我来杀。”双手按在她双肩:“生儿,你醒来以后郁郁寡欢,我知你心中惦记他。但,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他。随后,按照你我约定,跟我回去寒生国,安心做我的女人。懂么?”
原来这两人正是恨生和夜雨寒。之所以出现在此,便是恨生死而复生之后,日夜思念凌烨宸,夜雨寒虽心中酸涩,却也不忍她终日难过,于是允她来见凌烨宸最后一面。
两人才行至这断崖附近,便听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6
到凌烨宸因玉凝追落悬崖,而发出的悲伤凄绝的嘶吼。这才赶了来相救。
恨生微微一叹,点头:“我这一生,都是你的女人。我就只见他最后一面。”走去凌烨宸身边,将他揽进怀中,忽然想起那日她自城墙跌下,后又‘死’在他怀中,种种伤心涌上心头,嘤嘤哭了起来。
“你瞧,我早已经知道,你会因薛玉凝那笨蛋送命。可…这都不关我的事情了。我救你这一次,跟你就恩断义绝。”从衣襟掏出一颗药丸塞到凌烨宸口中,喃喃道:“雨寒待我是真好。他怕我死,命族人炼制了数以千计的追魂丹。这一颗,能让你保命了。”低头吻在他的额。
夜雨寒见到恨生红唇印在男人额头,他拳头骤然收紧,恨不能立刻捅死了凌烨宸,可碍于对恨生的承诺不能不实现。将妒怒生生压下。
碰巧,这有现成的出气包,雨寒剑尖指着身前男人的鼻子,冷冷道:“你是凌苍?我要杀你。”
凌苍只需用鼻子嗅一下就知自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还从凌八、凌十二那里听说过夜雨寒的本事,立刻骇惧不已,冷哼一声:“我跟你无仇无怨,做什么跟你打?恕不奉陪,后会无期。”凌空跃起,发足疾奔。
夜雨寒也不追去,在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子,倏地投出,仅听到凌苍‘啊、啊’两声,便再没了声响。
雨寒走去恨生身边,霸道拉起她的手,把她搂在怀中,道:“走了,回家。”
恨生回眸去看凌烨宸,脸颊却被雨寒的大掌扳回,嘴巴被他冰冷的唇惩罚性的堵住,狠狠允吻。良久他道:“生儿,你若再看他一眼,那么我就不要你,让你留下跟他。”
恨生微微一叹:“我一辈子跟着你。”心想:不是因为凌烨宸不爱我,我才跟着你,而是因你太爱我,我放不下你。
雨寒大喜,却不形于色,揽她腰肢,两人伴着月光,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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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烨宸头阵阵发痛,恍惚睁开双眼,竟已经回到了皇宫养心殿内,他昏昏睡睡间竟已经过去了半月。
邢掣、月下、双儿围在床榻边上。
双儿道:“四哥哥醒了。”
凌烨宸抚着疼痛的额头:“这是…”
月下道:“爷,你那日和薛主子走后,我和老邢不放心,随后跟了去,在那悬崖石壁边上发现了你。”
凌烨宸忽然脸色大变,撑起虚弱的身子,道:“凝儿,去崖下找凝儿!”
一听到‘凝儿’两字,邢掣几人立刻变得支支吾吾。
凌烨宸眼眸一眯,虽是一副病容,却依旧使得众人心下一凛,心生畏惧。
双儿心中不藏事,泪滚出眼眶,道:“四哥哥,玉凝她…”
月下拉了把双儿:“耶律双!闭嘴。”笑嘻嘻看向凌烨宸:“爷,奴才这就命人去找,您好好养着身子。”
凌烨宸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们已经搜过崖底了。我不听废话。告诉我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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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单薄
他虽身子虚弱,可面色阴沉狠戾丝毫不减,众人心中一凛,心生怯惧。却都好似有话难以启齿一般,盯着地面支吾不言。
门口一阵脚步声,邢掣的心上人端着药膳进来。几人都如获救星,松了口气。邢掣道:“冬儿,快伺候皇上用药。”
冬儿隐隐一叹,知道众人极力隐瞒之事,走去床边,扶住凌烨宸的肩,小声道:“皇上,药趁热用吧。若我主子在,看你憔悴的样子,该要心疼的。”
凌烨宸听见冬儿说‘主子’两字,心中对玉凝的思念更是潮涌翻荡、不能抑制,猿臂一挥,啪的一声打掉药碗。怒吼:“说啊!我的凝儿,我的妻子呢!”
冬儿手背一片鲜红,惊愣在床沿。邢掣见状心中猛地揪痛,上前拉起冬儿,暗中给她揉着手背。叹口气,道:“月下,咱们谁都别想瞒着爷,不可能瞒得住。早晚要说的。都告诉爷吧。说的越晚…伤痛越深。”
“月哥哥…你离四哥哥远点。”将月下拉的离凌烨宸远远的,生怕凌烨宸听完之后,会伤到月下。
月下摇头,将她手拨开,走到凌烨宸榻前,噗通跪在地下:“奴才该死。奴才无能。和木头带着万名士兵仔细搜了崖底,找到了薛主子…的尸首。”
月下才说完‘尸首’两个字,凌烨宸便觉得头晕目眩,心中似被大石压住,呼吸不能,心胸翻涌,噗的一声,喷出血注。头昏脑沉,重重向床下栽去。
月下惊道:“爷!当心。”上前将抱住凌烨宸双肩,将他身子扶住,托到榻上。
凌烨宸这一栽倒、再被扶起,发上金环便脱去,青丝散下,凌乱覆在颊上。月下低头看去,便见发丝空隙之间,闪着点点水光。
“她在哪?我要看看她。”
双儿走来,拉住凌烨宸的手,软声细语道:“四哥哥,不要看了…玉凝走的难看,她已经可怜。你看罢,不过是给自己徒增悲伤,让她安心的去吧。”
凌烨宸从她手中抽出手掌,嘴角扬起,却见血泪自颊上淌下,漫过薄唇,进了口中。“我要见她。不管她死相多么难看。我都要立刻看到她。”
月下感到凌烨宸身子剧烈发颤,显然已是到了悲极哀极的地步。“老邢,去将薛主子提进来吧。”
邢掣微微颔首,夺门出去,半盏茶功夫,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袱,沉甸甸的,红绸包着重物,那绸缎面湿淋淋,湿的地方是暗红色,像是血水浸出布料。
邢掣小心将包袱放在地下。
凌烨宸呼吸骤紧,撑身下榻,让月下、双儿扶着,是害怕面对,也是心伤身累,步履艰难的走到那包袱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包裹打开。一具身着白衫的女尸,暴.露出来。
冬儿大恸,掩面低泣,喃喃道:“我主子…死前遇了野.兽,脑袋给叼走了,手臂也被撕咬断。主子常说要将皇上给的金铃镯子去掉,这下…如愿了,可…可…命却没了。”埋进邢掣怀中,泣不成声。
原来尸首从脖子处被猛兽咬断,左臂也被从肩部撕下,胸口也有多处猛兽抓痕,尸身残缺不全。
凌烨宸一声不吭,直直看着那尸首,双眸越发的深邃莫测,冷冷道:“这不是她。”
众人知道这事实难以接受,他会如是说,正是不能接受之言。
凌烨宸喃喃道:“她的身子我最是熟悉,这不是她,她不该死的这样凄凉,这不是她,不该是她,她是我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死去。”此刻心中没了主意,断然不能接受爱妻被猛兽叼食的事实。
忽然眸色一动,撩开尸首胸襟白衣,她锁骨下,正有一抹赤红朱砂。凌烨宸看后心口剧痛,喃喃道:“凝儿,是凝儿。”心如刀绞,仰天悲嚎,亦哭亦笑,双眼一黑,向前趴去,倒在那尸身胸前。
凌烨宸一病不起,病榻上连卧数月,窗外已是雪花飘飞,到了寒冬。若非月下每日强行给他灌下汤药,他早已经病死榻上。
这日,月下又如往常,来到龙榻前面,给凌烨宸说一说战事,邢掣怎么英勇抗敌,怎么智斗耿鹏,双儿怎么调皮、顽劣、闹出了许多笑话,净是捡一些开心事说给他听。
凌烨宸满脸胡茬,倚在榻上,呆呆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对月下的话不知听进去几个字。突然淡淡道:“月下,天凉了,凝儿可有加衣?”
月下手臂猛地一震,眼眶酸涩,落下泪来。这是数月来,凌烨宸初次开口说话。月下慌忙走去为他盖好锦被,温声说道:“是,方才奴才给薛主子送去了狐裘,那可是上乘雪狐的皮毛,世上仅那一件,怎么能不给薛主子呢?”
凌烨宸手臂自被中伸出,缓缓指向窗外,微微一笑:“那凝儿,为什么还穿的那样单薄?”原来冷风吹过,卷起大雪,他将那雪影看做了玉凝的形状,便觉玉凝站在窗外孤零零,瑟缩的朝屋内望来,模样可怜极了。
月下喉中哽咽:“爷…让薛主子安心去了,不行么?”
正在此时,门板被人轻轻推开,邢掣黑衣上覆满雪花,疾步走来,拱手道:“爷,映雪主子病死在冷宫了。是不是将她葬在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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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原来映雪自从被打入冷宫之后,便受尽苦难,皇帝不待见的女人,那便蝼蚁不如,每日一餐或是几日无餐,冷了无衣,病了不诊。
映雪先是因饥饿而枯瘦如柴,入冬之后,便更是饥寒交迫,感染了风寒,咳嗽一月,成了肺痨,又拖沓一月,直至方才死在了冷宫,死前口中哭喊:“皇上,我要见皇上。往日风光皆都不再。冷宫死地,竟没人怜我一丝半毫么。”
凌烨宸摇摇头:“她不配葬在皇陵。污了祖宗牌位。”淡淡一笑:“将映雪死讯,传出宫去。凝儿落崖之前,嘱咐我,若她死了,我要为她报仇。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要让凌苍偿命。放松了皇宫戒备,给三哥行个方便吧。”
“是。”邢掣领命而走。
不消多久。昔日皇帝宠妃,映雪病死冷宫的消息,传遍西岩每个角落。
这夜。
月光、白雪照的皇宫亮堂。忽然便见一抹黑影越过道道宫墙,落进了冷宫。这人瞎了双眼,在院中积雪中翻找,终于在枯井旁找到了一具冻僵的女尸,这女子形容枯槁,脸呈青黑,再没了往日美貌,却正是往日心高气傲、数捻龙须的映雪娘娘。
“雪儿,雪儿。”男子温热的泪滴滴落在映雪的颊。这人正是凌苍,他双眼地方是两团肉凸,眼珠已经不见,正是那日夜雨寒投出那两颗石子,射瞎了他的双眼。
噗噗几声,四周火把大亮,数百兵卫围拢过来。
凌苍闻声,问道:“是谁?”忽然一想,唤道:“四弟?”
侍卫纷纷让开,便有三人缓缓走来,为首两人一人身穿黑衫,一人身穿锦袍,正是邢掣和月下,走在后面那人,身披龙袍,发丝松松束在脑后,俊俏的颊满是病容,正是凌烨宸。
“三哥,我知映雪死讯能将你引来。你果然如约而至。”凌烨宸轻轻咳嗽,血水便从指间溢出。
月下忙上前搀住,担忧道:“爷,奴才都说了,带着百人过来乱箭把三爷射死就好,你何必拖着病体前来。”
凌烨宸已经是病入膏肓,只是俯着身子重重咳嗽,已无法答话。
邢掣道:“月下,薛主子的仇人要死了,皇上怎么能不在场?那口气,你能咽得下?”
月下叹。拍着皇帝的背。
凌苍大笑,抱紧怀中尸首,道:“这世上,除了我七弟,我便再无牵挂,我弟爱薛玉凝,他知我害薛玉凝,与我已经断绝。今天我既然来,就是做好死的打算。我死后,雪儿就是我的。再没人和我争她。”他低头,却看不到映雪的脸颊,覆下嘴唇,吻在她漆黑冰冷的脸。
凌烨宸轻轻抿唇,冷笑:“放箭。”
众兵持弓射箭,百发齐出,朝凌苍、映雪射去,纷乱箭雨将他两人穿透,将他身躯和她尸首穿在一起,密密链接。
凌苍哈哈大笑,血从口中喷出,“四弟,我死了便可以永远和雪儿在一起,我们尸首化作泥土也合在一起。听你说话声音,也是快死的人了,你可知道,即便你死了,也不能和薛玉凝在一起。”
凌烨宸此时便是刺激不得,听到自己死后也不能和爱妻一起,当即恼怒,喝道:“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追随凝儿而去?”抢过小兵手中弓箭,连射五箭。
那箭雨三支射在映雪脑壳内,两支射穿凌苍面门。凌苍猝死,抱着映雪的尸首倒在雪地,鲜血染得积雪一片腥红,刺目惊心。
凌烨宸是怒火攻心,根本不顾及箭射去了哪里。只恨凌苍说他不能和玉凝在一起。此时见到凌苍死透,才稍稍缓和情绪,重重喘息。
忽然感到小腿一疼。低头一看,是一名近五岁的孩童,死死咬在他皮肉上。这孩童粉雕玉琢,正是甄儿。
“父皇,你待我母妃好狠心,甄儿恨你。”甄儿年岁小,不懂事,可因这一年多来处处受人冷眼,遭人挤兑,已经知道仇恨之心,嘴中咬着爹爹皮肉,将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37
爹爹鲜血吞进腹中。
凌烨宸望到甄儿,便厌烦不已,提弓就要射箭到他小小脑门。“那你便好好记着你爹爹,做鬼也别放过我。”猛地拉弓。
月下立刻想到:薛主子死了,皇上心已逝,日后定然不会再娶任何女子,凌甄是爷的唯一子嗣,决不能死。叫道:“爷,手下留情。”
凌烨宸哪肯听他的话,已是要松手放箭。邢掣虽不言语,心中却和月下心意相通,突地一个手刀劈下,打在凌烨宸后颈。
凌烨宸身子一软,仰在邢掣怀中。手中箭羽斜斜射出,惯透大树。
甄儿蹲在雪中,望着母亲尸首,奔去趴在母亲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母妃,母妃。”
月下道:“老邢,你将爷送回寝宫。我连夜将甄儿送去宫外别院,让太后娘娘教养他。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真是有什么不测…。凌甄便是西岩的新帝。”长臂一捞,抓起凌甄后背衣裳,将他挟在臂间,驾马奔到吴欣所在行宫。凌甄,从这夜起,便养在吴欣膝下。
凌烨宸朦胧醒来,便又过去数天。这日他一反常态,精神好了几分。唤来邢掣、月下,三人同桌饮酒。
凌烨宸笑道:“你们还记得凌苍死前说的话?”
邢掣、月下见凌烨宸面色红润了几分,不约而同的心中悲鸣大作,难道是回光返照,皇上快...
邢掣道:“他诅咒皇上,死后也不能和薛主子团圆。”
凌烨宸薄唇抿起,“我倒觉他话里有话。死后的事,他怎能知道?他怎么就敢断言我死后不能和凝儿在一起?我那时气怒,没有细想,此时想起来,更觉得他的笃定,来之有因。”双眉蹙起:“除非他知道些什么。除非,凝儿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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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
邢掣、月下对望一眼,都当皇帝又是心伤难以自持,说的话也是心头念想罢了。邢掣给他斟了一杯酒水递去,道:“属下这些时日从未放弃寻找薛主子,爷,你康康健健的活着,就还有见到薛主子的机会。”
凌烨宸听后心头大快,将酒一饮而尽。
月下鼻尖一酸,抿唇轻笑:“爷,待到薛主子回来了,您万不能再欺侮她了。”
凌烨宸点头应道:“那自然不能。我像你待双儿、木头待冬儿那般待凝儿,不,不,比你们要强上千百倍。”
邢掣、月下嘻哈赔笑。
凌烨宸突地起身:“走吧,去将凝儿接回。”
邢掣、月下便忽然觉得背脊阵阵发麻,心想:要去哪里将薛主子接回?怕是薛主子早已经投胎转世了。
却也不敢违背了凌烨宸的意。月下上前将他搀住:“爷,你瞧,这时候已是午夜,夜路不好走,咱们等到一个艳阳天,再去接薛主子回来。”
凌烨宸拂袖:“现在去。”开门出屋,走去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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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百里。
七王军马安营扎寨之处。
王帐内,凌懿轩才刚要解衣休息,便有小兵远远喊了一声“报”,随即奔进帐内,跪地道:“七爷,皇上突然来到营内,他只带邢将军、月总管两位随身,是否将他三人击毙?”
凌懿轩抬手阻道:“让他们进来。”
“七弟。哥哥来看看你。”
虽是病恹恹的嗓音,可孤傲、微讽的语气竟更是惹人生厌。凌懿轩听罢,立刻摇头不止,暗骂:我四哥快快死去,当弟弟的给他送百顶大花篮。
便见那帐帘被邢掣、月下由外掀起,凌烨宸一袭黑色锦袍,迈步走了进来,琥珀冷眸环视七王帐一周,只见凌懿轩一人,眼中失望极了。
凌懿轩疑惑:“四哥找什么?”
凌烨宸淡淡一笑:“天寒地冻,七弟榻上无人,睡起来可还安好么?”
凌懿轩脸上一赧:“什么安不安好,过去二十一年都没人给我暖榻,我也睡得都好好的。不像四哥你,不抱个暖呼呼的婆娘睡不着觉。”
冷风灌进帐内,霰雪飘飞。凌烨宸吹不得冷风,这一受凉,便又咳出鲜血。
凌懿轩道:“小弟招呼不周,四哥病魔缠身,就快归西去了,快请坐下。”
月下叹道:“七爷,行行好,积点口德。”
凌懿轩望向四哥,只见他面色憔悴,往日意气风发皆都不再,心中突地一软,搀住哥哥的手臂,道:“你坐下吧。”扶他坐在椅上。随即扬臂唤道:“来人,看茶。”
帐帘一掀,小厮持热茶走来,仅为凌懿轩斟上一杯。便立在凌懿轩身后去了。
凌烨宸猛咳不止,苦于眼前杯中无茶。月下看着皇帝模样实在窘迫又可怜,上前帮他拍着后背。
邢掣拔剑指着那看茶小厮:“你主子还没说什么,哪轮到你来看人行事,为什么不给皇上倒茶。”
小厮吓得手脚发颤,直直看向凌烨宸的脸容,见他越咳越凶,手掌已是鲜红一片,立时喃喃道:“小的,小的…”
凌懿轩以指弹开邢掣的长剑,淡淡扫向小厮,道:“去给皇上看茶。”
小厮俯身说‘是’,战战巍巍走去凌烨宸身侧,往茶盏中斟茶,却因双手颤抖不止,茶水倾数倒在了桌上。
凌烨宸眉梢一动,倏地伸出双臂搂住那小厮的腰,将他拉进怀中,说道:“你怕什么?朕…好可怕么?”
小厮心口狂雷,呆愣在他怀中,纹丝不敢动弹。
凌懿轩大喊:“四哥,你耍什么疯,一杯茶水而已,你搂着这小厮做什么?”上前便要将小厮捞出。
邢掣、月下横剑挡住凌懿轩:“七爷,随他吧。一个小厮有什么要紧。死了又怎么样?”
凌懿轩冷哼一声,拂袖坐下,饮着茶水。
凌烨宸与那小厮四目相对,这孩子脸蛋普通,双颊布满雀斑,可是双目澄澈,煞是灵巧。淡淡道:“回答朕,你在怕什么?”
小厮咽咽口水:“小的..小的听说皇上杀人成性,生怕丢了小命,所以才怕。”
凌烨宸低笑:“是怕丢了小命,还是怕被朕拆穿你的伪装?...凝儿。”伸手便朝那小厮脸上撕去。
可却撕扯许久,都不曾揭下人皮面具,倒把那小厮脸蛋抓的红肿不已。
“皇上,好痛。七爷,救命。”
凌懿轩双拳于袖中攥紧,口上却淡淡道:“我为一名小厮跟我四哥置气,划不来,委屈了你,取悦我四哥吧。今日才知四哥男女不拒。”
凌烨宸拧眉,手猛地探进小厮的衣襟,摸到的却是平坦的胸膛,这小厮果然是名男子。他当即一怔,嫌恶将他推出数步。利眸瞥向凌懿轩:“凝儿呢!将她还给我。”
凌懿轩一听到‘凝儿呢’三个字,立即脸上变色,“什么意思?”
凌烨宸见到七弟面上满是讶异,不似在说假话。“凝儿她…”本以为凌苍话中有话,似在暗示玉凝没死,凌烨宸便是靠这一信念才撑着活了下来,此刻看到七弟表情,当即认定玉凝不在他帐内。
凌懿轩攥起四哥衣襟:“她怎么了?你以为我每日跟你两军交战为的是什么?我为的就是将她赢回身边。你,你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
小厮上前抱住凌懿轩手臂,喊道:“七爷,你放开皇上吧,他…他…要被你勒死了。”
凌烨宸任由凌懿轩摇晃他的肩,淡淡道:“你想知她怎么了?我拿给你看。”令邢掣提来残缺女尸,平置在红绸内。
凌懿轩双膝一软,跪在尸首前,摇着头:“不,这不是玉凝。这不是她!如果她死了,我还跟你斗什么,她死了,我做什么还要独活?”持剑便朝心口刺下。
“又一个情痴!”月下拂尘猛地一甩,缠住凌懿轩剑刃,向后一扯,将长剑从他手中拽出。凌懿轩大恸,双目一黑,向后仰去,昏在小厮怀中。
凌烨宸裹起红绫,抱起女尸,缓步出了帐子。邢掣、月下急忙跟出。三人乘龙辇,出了大营,回去皇宫。
小厮望着凌烨宸几人远去的背影,落下滴滴泪水,打在凌懿轩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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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双儿
凌懿轩倏地睁开双眼,拭去小厮颊上泪水:“玉凝,你怎么又哭了起来?不是说好忘记他,重新生活?薛丞相、薛夫人都在碧月王宋哲兄弟那里,等着你去团圆。你…难道还要回去四哥身边…受苦?”
原来这小厮正是玉凝。前些时日,凌苍前来与凌懿轩会面,凌懿轩因凌苍先是加害玉凝之女,又害玉凝本人,他对他三哥记恨在心,与三哥断绝了兄弟关系。
那凌苍知道弟弟爱薛玉凝,又料定凌烨宸不会轻易相信玉凝死讯,于是银针刺入玉凝而后风池穴,遮了玉凝娇美容貌。想当年,凌苍易容成凌烨宸心腹无踪,在凌烨宸身边没有引起丝毫疑心,故而,方才凌烨宸虽觉小厮双目熟悉,也没认出这小厮正是玉凝。
再加之,凌懿轩知道四哥狡诈多疑,于是多张了一个心眼,早早命人以兽皮制成一件贴身肉衣,凌烨宸方才大手探进玉凝胸襟,摸到的平坦胸~腹便是那一层兽皮。
其实,凌烨宸也是因为悲伤,机敏便不如从前,若是照他平常阴鸷习性,定要将这小厮衣裳退去,看看她腿间到底是什么模样才要罢休。
玉凝抹了把眼泪:“懿轩,他…会不会死。我好想和他回去。我担心他会死。”
凌懿轩将玉凝拥进怀中:“他不会有事。过几月,他依旧左拥右抱。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何必委屈自己在他身边受罪。”
凌懿轩一向不说假话,可这次却出于私心,出于想拥有玉凝的私心,他说了谎。他知道四哥爱玉凝,甚至比他还要爱玉凝。玉凝一去,四哥决不能活。
玉凝对凌懿轩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一想到凌烨宸过几月便又会左拥右抱,当即失声哭了起来:“可是,我还是爱他。我想回去他身边。受苦一辈子我也愿意。当他小妾我也甘心。”
凌懿轩紧紧钳住玉凝的腰肢:“你跟他是亲兄妹。薛丞相都已经给我说过。玉凝,你已经跟他不伦产下一女,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
玉凝心口一窒,脸上倏地又热又红,当即没了主意,眼下凌懿轩便是她的主心骨,喃喃道:“我…我听你的就是。我不能再跟他。…那样对他不好…”
玉凝此时便也是经历了生死,绝处逢生之后,不免畏畏缩缩,再有对凌烨宸的心思,她也实在没有把握,是真的恐怕凌烨宸又会左一个爱妃右一个美人的。于是现在,便都听凌懿轩的。平平静静的生活才好。
可,她哪知道,凌烨宸为她可舍性命、舍江山,又哪里会在意什么世人目光。再加上,凌烨宸为人不羁,原本就不在乎世俗之说。而且,他心中除了玉凝,万万容不下其余任何女人。
凌懿轩不悦纠正:“不是对他不好,是对你不好。”
玉凝长长一叹:“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凌懿轩拥着她的肩,柔声道:“现在。”
凌懿轩将事情做得又狠又绝,当晚将消息散播出去,先是七王爷因心伤病在榻上,过了十天半月,便又传出消息,七王爷暴毙王帐。他更为凌八、凌十二想好后路。
那日,凌武抱着一个骨灰盒,凌思远拿着凌懿轩的剑,跪在城墙下,两人皆都‘哭’的双眼血红。说是七哥已死,要四哥原谅他两人错跟七哥,能让他两人弃暗投明。
凌武更是将那骨灰盒砸的粉碎,里面灰末飘得到处皆是。凌思远将凌懿轩宝剑从中间折断,也是表了衷心。
可两人在城墙下跪了两天两夜,却未等来凌烨宸。只等来月下,月下宣读了圣旨,大抵意思便是,皇帝曾答应玉凝,手上不再沾染一滴鲜血,命凌八、凌十二快快离开帝都。令又赐婚凌八,娶云天大公主耶律婉为妻。
凌武、凌思远至此,各带兵马,各回藩地,凌八新婚大喜,凌十二温柔乡、美人堆中徘徊不止。
三位王爷一离开,那云天大将耿鹏,一时之间孤助无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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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七十万兵马怎么都不敌凌烨宸百万大军,拖沓数月,便连连败北。可却因他毕竟是个勇将,竟也不易败去。
耶律双那日见月下桌边独酌、叹气连连,便问:“月哥哥,怎么了?”
月下道:“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想在爷死前,让他开心,可却怎么也不能大获全胜,胜仗的消息,总也不能说给皇上听。”
双儿当时默默走开了。隔了几天,半夜时候推门进了月下屋内,见他正在熟睡,掀开他被褥,钻进他怀里,嘤嘤哭了起来,“月哥哥,明天我就把云天的玉玺、兵符给盗回来,那时你就可以给四哥哥说这个好消息了。”小手微微颤抖,紧紧环住月下的腰身,小脸拱进他臂弯。
月下这夜饮了酒,醉的不省人事,睡梦中便觉似是拥着双儿,忽然间便下腹燥热,糊糊涂涂的翻身将双儿压在了身下。
翌日。
邢掣推门进来月下屋内,喜道:“阉人,好机会。探子来报,耿鹏跟女人荒.淫于营帐内,咱们趁此时攻其不备,擒住耿鹏。夺回兵符和玉玺。这仗就赢了。”
月下心神恍惚。心中总觉有什么异样,尤其今日,便不能像往常那般当自己不是个男人。似有什么从心底喷薄而出。可脑子昏昏沉沉,好似忘记了什么要紧的事。淡淡道:“好。”
两人帅百万军马,包抄耿鹏兵马,压倒性的取得胜利。
待到月下掀开将军大帐之后,但见耿鹏正重重压在一名女子身上,黝黑大掌探进那女子胸襟肆虐。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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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影为伴
双儿的两只小手此时也好巧不巧在耿鹏腰里摸索,姿势看起来当真暧昧极了。
邢掣连连摇头,道:“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教人失望透了。”
月下冷冷一笑:“原来是双儿。打扰了。”一剑刺死耿鹏,又一剑砍下耿鹏脑袋。随后,看也不看酥.胸半露的双儿,扭身便朝外走去。
双儿又羞又窘。喊道:“月哥哥。”追着月下跑了出去。紧步跟上,一把攥住月下的手,气喘吁吁,摊开两只小手,道:“你瞧,耿鹏把玉玺和兵符随身带着,我…我方才是在他身上找这东西。”
原来,耿鹏从多年前就心仪双儿,双儿不忍月下犯难,于是假意前来诱.引耿鹏,实为盗取兵符玉玺。
月下冷笑:“你在他腹下找玉玺、兵符,那他在你胸襟找什么?再有,去盗兵符,找哪个女兵不行?非得要你么?”
他已不能思考,根本考虑不到此事必须由双儿去做,因耿鹏从不亲近女色,独独只爱双儿。
月下双眼在双儿脸颊脖颈打量,看到双儿脖间青黑吻痕,立即气的身子发颤:“二公主,奴才一届阉人,哪有耿鹏那生猛大将能够满足你。咱们在此别过吧。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
双儿将玉玺兵符交给邢掣,随即拔腿又追上月下,指着自己脖间,说道:“这些不是耿鹏亲的,…你,你听我说。”
月下听后,心想:好啊,原来不只耿鹏亲了你。哈哈大笑:“我管是谁给你亲的。滚开。”长臂一挥,把双儿推在地上,驾马便疾奔去了。
双儿心中疼得如刀剜绞,拉来骏马,便又追着月下去了。直追到小溪边上,花草丛后,才见月下坐在溪边,往溪水当中投着石子。
双儿跳下马来,跑去拉着月下的手,说道:“月哥哥。”
月下将她手甩开,起身又要走。双儿从背后紧紧把他抱住:“月哥哥,你不要走。我跟耿鹏没有怎样。你相信我,好不好。双儿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自客栈那日与你初见,双儿心中就只你一人,不管你是不是太监,双儿都…”
月下一听到‘太监’两个字,立刻冷喝:“住口!”
双儿骇得眼泪直流,喃喃道:“是,是,双儿住口。月哥哥只要肯相信双儿的清白,双儿做什么都可以。”
月下深吸一口气,倏地转回身,问道:“你当真要证明你的清白?”
双儿点点头,泪水扑簌落下:“嗯。”
月下眯眸轻笑:“那也简单。”抱住双儿身子,将她压在花丛上,说道:“月哥哥若告诉你,月哥哥不是太监,可以疼你,爱你…。你要把自己给月哥哥吗?”
双儿心口一窒,脸上羞成酱红,喃喃道:“我…我…已经…”剩下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
月下此时脑子发昏,便在这野外溪边,两匹大马掩着,一遍遍要了双儿的身子。待他欲.火退去,朝双儿腿间看去,却不见处.子落红。
月下当即大感受辱,恨恨道:“我要你,还不如去窑子里找姑娘。下贱。”披衣起身。丢下双儿,一人离去了。
双儿自小哪里听过这样侮辱人的话。拿衣裳裹住自己满是吻印的身子,低声哭了起来。当即便立誓要将是谁夺走了自己贞操一事埋在心底。
西岩归于平静。
这日阳光大好,邢掣带兵、挟着妻子,辞别凌烨宸、月下要回去云天国。
送别宴上,双儿躲着月下没有出席,月下喝的酩酊大醉。宴后连睡三天三夜,待到醒来,邢掣一行已经走远。他来到城墙眺望,却怎也望不到邢掣等人的身影。
眼角瞥见一抹明黄,正是凌烨宸站旁边。
月下忙上前搀住。
凌烨宸道:“你追她去吧。”
月下道:“能走的都走了。奴才却不走。没有皇上,奴才早就已经丧命。奴才这一生都守着皇上。”
凌烨宸淡淡一笑:“忽然觉得,原来这皇宫大院,是这般空空荡荡。”
月下微微一叹:“爷,天凉,回去吧。”
余暇洒下,两人与影为伴,下了城楼,朝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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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不少
这夜,月下服侍凌烨宸用了药,虽他心中已是十分不如意,却强颜欢笑,给凌烨宸讲了个把时辰的笑话。直到凌烨宸长睫合了几合,沉沉睡下,他才嘱咐婢女小心守候,回去了自己屋内。
进屋一瞬,正巧遇见一名婢女抱着被褥床单向外疾走。
婢女道:“月总管,床褥都已换过,您早些歇着。”
月下点点头:“嗯。”挥手命婢女下去,可突然在她怀中白色床单之上看到一片血污,已成暗黑,连忙道:“慢着。”从婢女手中扯出被单,又道:“下去吧。”
婢女掩门退去。月下望着那被单之上血污,纳罕起来,喃喃道:“这血迹是哪里来的?我身上哪里磕破了么?”
原来,那夜双儿偷偷钻进了月下被褥,又蜷在月下怀中,月下当时借着酒劲,又是睡意朦胧,唤了一句‘双儿’就将双儿压在身下,模模糊糊便由着性子,要了双儿的身子。
双儿当时又惊又愣又喜,原来她的月哥哥是个偏偏佳少年、堂堂男子汉!那夜月下紧紧拥着双儿,枕在她心口、搂着她腰身,好梦到清晨。因他醉酒,早晨迟迟没有醒来。
而双儿却急于去耿鹏那里盗回玉玺兵符,虽想看到月下醒来看到他们赤诚相对的表情,可却大事要紧,于是她披衣起身,为月下盖了锦被,又痴痴望了月下好看的脸颊许久,这才去了耿鹏将军帐内。假意和耿鹏示好,以取回一玉一符。
月下那日醒来,看到自己赤条条,身上不着寸缕,着实吃了一惊,又见自己下体竟是滚烫昂扬,骇得立刻披衣坐在榻边,发起呆来,连连叹气,自己竟一夜都在梦中和双儿欢好,对双儿的渴望竟越发的强烈。
也便是在这时,邢掣推门进来,说耿鹏正在帐内跟女人淫.乱,也就有了随后月下见到的耿鹏压在双儿身上那一幕。
双儿当时指着自己脖间吻印,说那不是耿鹏亲的,其实她想告诉月下那些印记是月下留下的,可因为月下不肯听,又因她羞于开口,这事便没说出口。
后月下要双儿证明清白,溪边要了双儿,未见处.子落红。双儿当时确实也有心给他言明,可这小子当头就撂下一句‘要你,还不如去窑子里找姑娘’,随后头也不回,撒腿跑了。
双儿当时仅想着,她好好一个女子,没名没分的就跟了他,他却这样出言侮辱,于是她也赌那一口气,将这事埋在心头,便让他误会她是个肮脏的女子去。
“耶律双!”月下挠挠发丝,将床单随手扔进床内,倒头就睡。却还没有合起眼睛。门板便被人碰碰敲响。“月公公,皇上…皇上不行了…快断气了。”
月下大惊,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急忙奔去凌烨宸卧房,只见皇帝静静坐在桌边,手中握着一把做旧朱钗。
婢女跪了一地,其中一人道:“皇上突然醒来,翻找出那钗,说那是薛主子给他的定情信物…”
月下走去,轻轻一碰凌烨宸的肩头,凌烨宸便歪在月下怀中,不省人事。月下心中大恸:“皇上...你走了,奴才该如何是好...”抱着凌烨宸,嚎啕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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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五年匆匆。
这日,云天国王,耶律掣的爱子耶律枫满月大喜。宾客满室,热闹非凡。
云天皇后,薛冬儿房内,也如同大堂内一般热闹。
“天儿,不许欺负你玉儿姐姐。”云鬓粉腮,娇美少妇指着不远处一名近五岁的男孩,嗔怒道。
这男孩一双黑眸乌溜溜、水汪汪,煞是俊美可爱,却做得事情一点也不可爱,他脚踩在一名六岁大的女娃娃屁股上,说道:“让你叫我哥哥,你偏不叫,不叫就打到你叫。”
“傲天弟弟,你比我小一岁,做什么要我叫你哥哥,我才不叫,打死也不叫。凝姨,救我。”原来这女孩正是宋哲和林可儿之女宋玉,而踩在她臀上的傲天弟弟,正是薛玉凝的儿子,凌傲天。
被唤凝姨的娇媚女子,正是玉凝。她蹙眉,声色俱厉:“凌傲天,再耍赖,让你爹爹揍你。”
冬儿抱着怀中刚满月的儿子,哈哈一笑:“呀,我主子生气了,傲天小爷,你还不逃命去么?”
凌傲天抿着嘴唇,嘴边是不和年龄的轻佻,道:“凝儿,你乖,或是逗着耶律枫玩,或是跟我可儿阿姨谈天,别来管我,不然的话今晚别想搂着你儿子睡觉。”
玉凝‘呀’的一声站起来,上前就要扯住凌傲天的耳朵,却被林可儿攥住手臂,可儿嘻哈一笑:“玉凝,你别动我女婿,我看他踩在我女儿屁股上,那感觉顶好,他们自小就培养感情,长大了,定是一对好好夫妻。哈。”
玉凝嫣然一笑:“表嫂,那小霸王被懿轩惯坏了,我根本管不住他。不知他跟谁学的,每天不喊我妈妈,硬是唤我凝儿。知道的,便都道我是他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童养媳。”
“什么童养媳?谁敢要我妻子给他当童养媳?嗯?”门外和着脚步声,响起温温润润的嗓音,接着便有两名高大男子走了进来,一人三千雪发、明眸皓齿,一人脸若桃花、双眸多情,正是凌懿轩和宋哲不假。方才说话那人正是凌懿轩。
凌傲天一见来人,大喊一声:“爹爹。”奔去凌懿轩腿边,扬起小脸道:“你怎么进来啦?想凝儿,还是想我?”
玉凝脸上一红:“凌傲天,快快闭上你的嘴。”
傲天吐吐舌头:“我爹爹想我,不想你。”
凌懿轩朗声轻笑,将凌傲天托起骑在他双肩。“谁想你这小混球。”深情款款看想玉凝,玉凝脸颊生晕,回以一笑。
宋玉疾跑到宋哲身边,说道:“爹爹,抱抱你可爱的女儿吧?”宋哲喊了句:“好嘞。”一把抱起爱女,在空中抛了几抛,惹得宋玉咯咯直笑。
宋玉笑嘻嘻道:“傲天弟弟,你爹爹驮着你,我爹爹抱着我,好好玩。”
凌傲天冷冷道:“哪里好玩?我怎不知。再要叫我弟弟,将你头上小花小辫都剪掉。”
宋玉哇哇大哭。林可儿掩嘴轻笑:“宝贝女儿,你真笨,你怎么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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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剪我小辫,我要剪你小鸟?”
宋玉小嘴瘪着,问道:“母亲,什么是小鸟?”
凌傲天脸颊白了几分,低头看看自己下腹,嘶声怒吼:“凝儿,他们要剪我小鸟,你不管吗?你小心以后抱不到孙子。”
玉凝扑哧一笑:“你活该。小小年纪,懂得不少。”
凌傲天立刻就要发飙,凌懿轩轻咳一声:“天儿,看来你又想被锁在小黑屋思过去啦?”
傲天一听小黑屋,立刻脸上病恹恹的,学着方才宋玉娇滴滴的声音,对母亲喊道:“凝儿,抱?抱?抱你可爱的儿子吧?嘻嘻。”呲起牙齿,样子着实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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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
玉凝见到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立刻没辙,上前把傲天抱在怀中。望了眼凌懿轩,轻轻问道:“你们不是在外面招待宾客,怎么进来了?”
凌懿轩将她额前一缕乱发放在耳后:“你们几个女子躲在屋内说着私房话,让我们几个大男人外面吃酒、应对另一帮大男人,好生无趣。”
宋哲拥着妻子,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妖精,你是被为夫调教的有出息了,动不动便要剪人小鸟,今晚…便让你吃为夫的大鸟…”
宋玉趴在父亲怀中,将父亲低喃都听在耳中,细声喊道:“我也要吃。”
林可儿‘啊呀’一声,双颊羞得酱红,骂道:“宋哥哥,我女儿的耳朵被你玷污了,你快快出去吧。”夺过女儿,使劲捂住宋玉的耳朵。
宋哲挠着头发,心想:啊,多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我还怎么折腾林可儿。
凌傲天从玉凝怀里滑下来,走去拉着宋玉的手,轻轻问道:“玉儿,你要吃什么?哥哥给你。”
“大鸟。”宋玉道。
这屋子里,凌傲天和宋玉两名小家伙认认真真探讨如何烹饪鸟禽,宋哲、凌懿轩干咳不止,林可儿、玉凝、冬儿脸红似血。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起来。
冬儿此时贵为一国之后,举手投足都有几分富贵雍容,抱着爱子,轻轻道:“可儿,主子,咱们跟七爷、宋爷出去吧,宾客们自是也想看看小皇子呢。”低首温柔看着怀中婴孩。
凌懿轩、宋哲松了一口气。宋哲道:“是,是,快些出去,邢掣被人灌了不少酒,已经醉了七八成了。”
原来邢掣自回到云天之后,便更姓为耶律,这些熟人却未有改口,还是称他邢掣。
众人来到大厅,只见一袭龙袍的邢掣,早已经退去当年青嫩稚气的模样,竟已出落成沉稳内敛的男人,虽他荣登大宝,可却独爱专宠冬儿一人,从未纳妾娶妃,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届小小婢女为后,这在云天国掀起一股‘生女胜过生男’的热潮。
邢掣酒桌前,敬宾客一杯酒水,眼尾忽见众人进了厅堂,只见其中一女子,身量娇小、面色粉润,正是冬儿不假。忙迎了过去,道:“怎么不戴了帽子、穿上厚衣,冲了风,落下头痛病,怎么是好?”
冬儿微微一笑:“瞧你紧张的,枫儿已经满月,我也已经大好,哪有那么娇弱?”
邢掣将她拥进怀中:“没有那么娇弱,也得学会那么娇弱,我不能容你身子有一丝差错,给我好好养着。”
冬儿心中一动,眼眶一涩,喃喃道:“邢爷…”
玉凝见到邢掣,便想起了月下,想起月下就想到西岩国,想到西岩国,便记起了那一双琥珀色的冰冷眼瞳。
听说他一切都好。三年间,选了几次秀女,封了许多妃子。她也好,有了儿子和丈夫。什么深情、什么痴恋,都是一时意气罢了。
众人围着主桌坐下。
邢掣望着玉凝,不禁心中长叹,若是爷知道薛主子还活着,他…会怎样?
原来冬儿自从嫁来云天之后,便时常想念玉凝,邢掣一是心疼爱妻,一是为了凌烨宸,于是暗中也寻找玉凝,那日探子来报,说碧月国有个小霸王,名叫凌傲天,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没边没际。
邢掣一听‘凌傲天’三个字,立刻亲自带着冬儿找到碧月过去,这一去,便和玉凝、凌懿轩见了面。那时邢掣立刻便想和凌烨宸通去消息。可当时玉凝和凌懿轩是以夫妇相称,加之冬儿一再阻拦,邢掣便将这消息压下。
邢掣多次和月下通了信,得知,凌烨宸曾大病一场,死过一次,醒来之后,竟将伤心事情皆都忘了,此刻生活如常,就似薛主子从未出现过那样。
邢掣想到此处,又是酒过三巡,抚着额头,闷声哭了起来:“几年前我与冬儿成亲,爷和月下没来参见我喜宴,五年后,我儿满月,那请帖早早便已经遣人送去,他们还不来么?他们心中还有我这兄弟、心腹么?”
玉凝眼中立刻覆上一层雾水。心想:听说凌烨宸已经忘了我啦。那样…再好不过。
猛地喝下一口酒水,抱着凌傲天落下泪来。
傲天见妈妈哭了,拍着她的背:“凝儿乖,不哭。傲天抱抱你。”
玉凝看着他俊秀的小脸,说话语气便是和那人一模一样,心中大恸,唤了句:“天儿。”亲在儿子脸颊。
忽然侍卫来报:“皇上,有客到。”
众人闻言纷纷朝厅门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白脸小生迈进屋内,说道:“老邢,你月爷爷来了,你还不来迎接?”
厅中宾客皆都讶异不止,这小哥是什么身份,怎么对云天皇帝这般没有尊卑?他们哪知这人正是月下,和他们的皇上可是生死之交。
邢掣大喜,迎上去紧紧抱住月下,骂道:“你小子还知道来?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给我送终?”
玉凝心中怦怦乱跳,月下来了,是一个人来的,那人来了吗?想着想着,身子便冷冷发颤,双拳紧紧攥着,手心满是汗水。
“玉凝。”凌懿轩轻轻一叹,紧紧攥住玉凝的手。
邢掣、月下两人抱了足有两盏茶时间,才松开彼此,邢掣道:“爷呢?我想他了,他呢,来了吗?”朝院中找去。
月下道:“没。”斜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玉凝。玉凝别看眼睛,得知凌烨宸没来,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邢掣立刻垮下双肩。“我就知...爷不会来。”
“你成亲,我就没来,现在你儿子满月,若是再不来,便说不过去了。”
门外传来这冷冷静静的一句,虽是极为亲昵的话,从这人口中说出,却是疏离淡漠,若非与他熟知,当真分不出话中真假。
一袭黑袍,方头靴子,眉眼似画,神色慵懒,俊俏世无双,正是凌烨宸不假。
玉凝只看到凌烨宸衣裳一角,便骇得立刻别过脸去。
邢掣怔愣愣站在门处,傻傻望着凌烨宸。五年不见,这男人王者气魄竟不减分毫。邢掣喃喃道:“皇上爷...好久不见。”
凌烨宸挥手令随从将贺礼抬进厅内。轻笑道:“不请我坐下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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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邢掣抿唇笑道:“爷,你快快请坐。”令左右:“来呀,加置酒盏碗筷。今日,朕与西岩王无醉不归!”引凌烨宸、月下走去主桌边上。
凌烨宸环视桌上众人,一一问候:“宋兄、宋家娘子,冬儿。”
宋哲、林可儿回礼:“凌四兄弟。”冬儿道:“皇上爷。”
凌烨宸看了一眼凌懿轩,凌懿轩潇洒轻笑,倒满两杯酒水,递给四哥一杯,将身边玉凝扶起,道:“四哥,我和内人,敬你一杯酒水。”
凌烨宸冷眸倏地眯起,轻轻打量玉凝的脸颊,玉凝低着头,不敢迎上他的视线。凌烨宸将酒饮尽,淡淡道:“七弟妹,好品貌。”
玉凝听到他有如品评陌生人的语气,心中万分的苦涩,轻笑道:“四哥谬赞了。”
凌懿轩指着离玉凝最远的一个空座位道:“四哥,你一路颠簸,快请坐,歇歇脚。”
月下道:“爷,您请。”
凌烨宸朝那空座位走了两步。凌傲天突然从玉凝旁边座位蹦在地下,拉住凌烨宸的手,说道:“你是西岩王?”
凌烨宸的左掌被一只温温热热的小手握住,他忽觉一阵暖流自指尖传到心间,不禁屈指握住小傲天的手。“嗯。”
凌懿轩面露紧张神色。玉凝心中猛地一跳,嗔道:“凌傲天,放开四叔,回到你爹爹身边去。”伸手抓在傲天胳膊上,要将傲天拉走。
凌傲天道:“凝儿,你莫闹,我仅听我宋爹爹说过,西岩王本事好大。天儿就喜欢本事大的人,我有七爹爹,有宋爹爹,若这人真是西岩王,我就也认他当我爹爹。”
玉凝气怒:“凌傲天,听妈妈的话,松开四叔的手,不然我要揍你脑袋。”抬手便要拧傲天的耳朵。手还没落下,便被人扼住手腕。
“凝儿。”声音清清冷冷。
玉凝心中猛地一跳,扭头看向唤她‘凝儿’那人,他一双琥珀眼瞳带着笑意,但目光却是在打量陌生人。玉凝手腕被他紧紧攥住,他手心温度传到她的肌肤上,她鼻尖一酸,想道:他唤我凝儿做什么,既然已经忘了我,还做什么这般亲昵的唤我。
凌烨宸道:“原来,七弟妹的名字是凝儿。”低头看着傲天,道:“弟妹不需动气,我也喜爱傲天的这孩子,认作干儿子,也没什么不可。”
凌懿轩双拳紧握:“天儿不敢高攀四哥。”
凌傲天道:“什么是高攀?我不明白。我喜欢他,就要他当我干爹。”朝玉凝、凌懿轩吐吐舌头,后又和凌烨宸击掌为誓:“就这样说定了,以后要把你的本事都交给了我。这世上,便没人是我敌手。西岩王、碧月王、云天王都是我干爹。”
宋哲、邢掣相视一笑。宋哲道:“我还是你小子的岳父呢。”
凌懿轩走去,拥住玉凝的肩,不悦看去凌烨宸:“四哥,你弟妹的手腕要被你握断了。”
凌烨宸垂首一看,他竟依旧紧紧箍住玉凝的腕,她白嫩的腕被他攥得鲜红一片。被凌懿轩这么一提醒,才淡淡说了一句:“抱歉。...为兄的,失礼了。”松开她腕。
玉凝腕上一松,心里也下沉几分,回答道:“四哥,你好客气。”转身随凌懿轩走回桌前坐下。她心中却慌乱无依,方才被凌烨宸一握住,她便再不能当作没见到他,他好端端的就在面前,搅得她心中乱糟糟的没了一丝主意。
玉凝提壶斟了酒,端杯一饮而尽,泪水抑制不住,扑扑簌簌落下,也不管不顾有无旁人在看,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凌懿轩覆在玉凝耳边,沉声道:“玉凝,你这样,我的心好痛。你看到他,可不可以镇定一点。我与你生活五年,朝夕相处,难道还不如你看他这一眼么?”
玉凝心中酸涩不已,喃喃道:“我…我...没有不镇定。我很好。”举杯又饮。
手背又是一暖,连着酒壶一起被人握住,玉凝大惊,她使左手提的酒壶,凌懿轩在她右边,那握住她手的是谁?缓缓回头朝那人看去,又是望进了一双冷冽带着笑意的眸。
凌懿轩将她手中酒壶拿下,骨节分明的手,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细嫩的肌肤,轻轻道:“弟妹,你拿错了酒壶。”
玉凝这才知道,方才泪眼模糊,竟提起了隔壁座位的酒壶。可…他怎会坐在她身畔?他不是该坐去离她最远的座位才是?
凌傲天道:“凝儿,我来和宋玉坐在一起了,让我四爹爹跟你坐在一起吧。”
原来方才凌烨宸正要坐去较远的位置,凌傲天抢先一步去占了那座位,于是凌烨宸便只好坐在玉凝身边的座位了。
这一餐宴,突然之间静静悄悄,谁都不愿开口,说的最多的便是‘喝酒’、‘再喝一杯’、‘再喝’,因凌烨宸、薛玉凝、凌懿轩三人的微妙关系,众人谈天说话皆都避讳极了。一个说不对,便惹得三人都不快乐。
月下在大厅内望来望去,欲言又止,后又闷闷饮酒。
凌傲天忽然钻到月下怀中,道:“你是月下么。你在找什么?”
月下捏捏凌傲天的鼻子,道:“啊…我在找…”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对这里熟悉吗?”
凌傲天点点头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0
:“闭着眼走都不会撞到墙壁,你说熟不熟?”
月下又再压低声音,问道:“那你见过....吗?”
凌傲天没有听清他的话,问道:“见过谁?你大点声音。”
月下跟凌傲天咬耳朵:“你见过…双…吗?”
凌傲天没了耐心,道:“我不喜欢你,扭扭捏捏,不如我四爹爹干脆。”
月下又要开问。
邢掣淡淡道:“我二姐出家修行了,法号忘情,尼姑庵就在城外百里慈眉山上。你驾马出宫,向东再向西再向南,然后奔到山顶,进了尼姑庵,第二间厢房就是我二姐的屋子。”
邢掣一向木木讷讷,也不知掩饰,就这么把月下的心事给说了出来。
月下拍桌而起:“什么!她出家?!”厅内数百道目光朝他射来,他脸上一赧,立刻坐下,装模作样:“你二姐是谁?不认识。”却似屁股下面长了针,怎么都坐不安稳,眼巴巴看着凌烨宸,一会儿‘爷喝酒’,一会儿‘爷喝酒啊爷’,一会又‘爷喝啊、喝啊’。
凌烨宸一摆手,道:“你去吧。”
月下一听到‘你去吧’三个字,嗖的一声站起来,道:“奴才…去看看邢掣的山河天下是啥模样,看看跟西岩能不能比。”拔脚夺门去了。
玉凝不胜酒力,脸上霞红,看起来诱人极了,一醉酒,对凌烨宸的思念也就难以掩饰,时不时便朝他看去一眼,只见他仅静静的饮酒,却不朝她投来一眼。她心中委屈,借着酒劲,问道:“四哥,是不是在弟妹身旁坐着,你心中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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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乱
凌烨宸嘴角轻轻扬起,依旧不朝她看去:“弟妹哪里的话。在哪里坐下都是一样呢。”
玉凝见他依旧不朝她看来,心中难过,一把夺过他手中酒杯,哽咽道:“啊,你的酒杯到了我手中了,你还不看来么?”
凌烨宸恍若未闻,对她完全忽视,看向邢掣,淡淡道:“这次来,向你讨个亲,月下小时身世凄苦,送进宫净身,我当时怜他孤苦无依,便设法保他男儿身,扮作小太监跟在我身边。可他到底是男子汉,得娶妻生子。我知他喜你二姐,你便下旨将双儿赐给月下吧。”
邢掣一凛,丢下酒盅碗筷,朗声道:“我是一万个愿意。只要月下能将我二姐绑走,我这里圣旨随时可以拟。还要奉上金银嫁妆给我二姐。”
凌烨宸点点头:“如此甚好。”
玉凝握着凌烨宸的酒杯,泪水滑下脸颊,“四哥!弟妹跟你说话,你听不到么?”
凌懿轩连连叹气,心想:玉凝爱的依旧是四哥,尤其是知道了她与四哥并无血缘关系之后。她哪里还能不爱四哥。
原来前不久,薛晟病逝后,三夫人拉来玉凝谈天,慢悠悠告诉玉凝她的身世,那时玉凝母亲已经是有夫之妇,薛晟因三夫人长得像陈凤仪,于是将她强娶过门,当时她腹中已有孕两个月,那孩子就是玉凝。
“凌烨宸,你当真忘了我么。”玉凝身子微微发颤,凌烨宸越是不理睬她,她心中越是疼痛,泪水便绝了堤。手掌一松,手中酒杯落了地,摔个粉碎,她两手倏地拉住凌烨宸的手,道:“他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将我忘了,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我就永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凌烨宸轻佻笑道:“七弟,你的妻子,该管好吧?哥哥家中已是一团乱,可不想再招惹了弟媳。”
凌懿轩心中大恸,对玉凝是又爱又恨,也是赌了一口气,任玉凝去选择,她若要跟四哥走,那他就远远离开。因为,无论玉凝和他在一起多久,她的心都依旧在四哥身上。五年,已是不短,她每日对他便是那么不温不热,恭恭敬敬,哪似对四哥这样胡搅蛮缠,若她也如同对四哥这样对他,那么他拼了命,也留她在身边。说道:“唉...”
玉凝一听到凌烨宸说‘家中已是一团乱’,心中立刻乱了阵脚,又酸又涩,问道:“什么一团乱,你说说清楚。是桌椅乱,还是花圃乱。还是衣柜、鞋橱乱?”
凌烨宸微微眯起眼眸,这才看了玉凝的一眼,冷冷道:“女人多。乱。”望着玉凝的手:“你…可以放开了?”
玉凝脑中立刻想到凌烨宸与不同女人亲热的种种旖旎画面,心中似千刀剜绞,手臂剧烈的颤抖,苦涩的笑:“我若是不放呢?”
凌烨宸挑眉道:“不放开的话…,你试试就知后果。”
玉凝道:“那我就要试试。”死死攥住他的手。
凌傲天道:“凝儿,你快放开人家,做什么跟我懿轩爹爹以外的男人拉扯?不羞。”
凌懿轩长叹:“天儿,住口!不许忤逆母亲。”
邢掣、冬儿、宋哲、林可儿面面相觑,尴尬的坐着,都理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宋哲道:“我怎么感觉,现在是我表妹死活要贴着凌四?”
林可儿道:“同感。凌四架子好大。”
邢掣推推冬儿:“让你主子回房休息去。我家爷好容易来一趟,我还没和他叙旧,便被你主子给搅和的好生没趣。”
冬儿出嫁随夫,只得长叹一口气:“主子...你...”
玉凝知道冬儿为难,于是笑道:“…对不起各位了,我多饮了几杯,说了许多胡话,我就不打扰你们团聚。玉凝回房去了。”舍不得放开凌烨宸的手,道:“我…走了。你要我走吗?”
凌烨宸目视前方,冷声道:“不送。”
玉凝眼眶涨涩,落水不断滚落,提起裙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凌懿轩倏地站起:“玉凝!我跟你一起走。”起脚便追。
凌烨宸一个闪身,横臂阻住七弟去路:“七弟,方才...你看的清楚么?”
凌懿轩身形一震:“你说什么?”
凌烨宸冷冷一笑,眼角睨着七弟:“方才那女人哭求我,你看得出来她多想我吧?你四哥若是将她搂进怀中,她定要猫一样服服帖帖。我给了你五年,甚至将我儿子也一并都放你身边,可你却没本事得到她的心,事到如今,你...还要强留她?”
众人大惊。
邢掣道:“爷,月下信中说你…生了大病,忘了薛主子。”说罢便突然想道:那定是爷有意让那么说的。不然,今日爷来了,薛主子定然不肯轻易相见。莫非,这一切都在皇上爷的掌控之中?
凌烨宸淡淡道:“邢掣,你以为仅你一人在查她消息?七弟当年放出消息,说他暴毙军营,八弟、十二弟突然休战回藩地,这种种,都太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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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离开
凌烨宸那时下令赐婚,将耶律婉给凌八为妻,他私下给耶律婉去了书信,嘱咐她办一件事,那便是无论使出什么法子,务必从凌八口中探出凌七死讯的虚实。
耶律婉因曾经爱过凌烨宸,对他的要求没有丝毫招架能力,在耶律婉心中,凌烨宸排第一,她丈夫凌武拍在第二。于是,给凌武吹枕头风、灌酒水,使出浑身解数问出了凌懿轩的去向。
凌烨宸那日手攥玉凝朱钗昏死在月下怀中,眼看就要咽气,忽然便收到了耶律婉的飞鸽传书,上书几字:玉凝一切安好,与七爷藏身碧月皇宫。
凌烨宸这才捡回一条命,当时即刻便已经拖着病躯暗中前往碧月,却见到的是凌懿轩和玉凝并肩进了一间卧房。他当时心死,心想:凝儿明明活着,却选择和七弟私奔,若这是凝儿要的,若是她跟着七弟快乐,那我就成全了她。
凌烨宸所谓的成全,实在算不得君子,派了不下千名暗卫,化身作宋哲宫内婢女,在玉凝屋子四周转来转去,更是令这些人将玉凝一举一动随时禀告。并且,不能让凌懿轩接近玉凝卧房一步。若进了房,便想办法将他弄昏。于是,凌懿轩不知几次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再说那凌傲天的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确实是事出有因,但凡有人欺侮凌傲天,莫名便从天而降匕首、石子将不轨之人打得七零八落。
凌傲天回去仅喃喃道:“凝儿,我今日才一动小拇指,我身前几十坏蛋便都死透了。”玉凝骂他:“晴天做梦。”她哪知,正是凌烨宸派去侍卫无数,暗中护着凌傲天。
凌懿轩朗声一笑:“四哥,既然你记得她,方才为什么不认她?折磨她,你好开心么?”
凌烨宸微微笑道:“我自有我的乐趣,看着她想我念我,又得不到我的急切模样,我舒坦。”
凌懿轩冷喝:“卑鄙。”
宋玉这时候拉着凌傲天道:“傲天弟弟。”凌傲天看也不看她,冷声道:“放、开、我、的、手。”
邢掣、宋哲愣住:“这孩子学的太快了!长大定然比他亲爹还不是个东西。”
凌傲天道:“我去看看凝儿。”小小身子蹦下木椅,夺门便走。
玉凝醉意朦胧,歪歪斜斜的便回到了房内。砰地一声关住房门,从内上住门闩。
叩叩叩几声,门板被人敲响。玉凝一惊,抹了把眼泪:“是谁?”
凌傲天稚气的嗓音传来:“凝儿,开门,是我,你的宝贝儿子。”
玉凝喃喃道:“天儿。”转身拉开门闩。
正要开门,却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板,门倏地教人从外推开。
玉凝吃了一惊:“天儿,你做什么…唔…”
还没看清来人,便已经被狠狠堵住嘴唇,腰身也被人紧紧钳住,男子热血气息夹杂淡淡清香溢入鼻息。她身子一软,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颈,伏在他怀中去了。
只见他长脚一勾,将房门关住,把一脸无辜的凌傲天关在门外。“四爹爹,你干什么咬凝儿的嘴巴!我要找人揍你啦!”突突突的跑走了。
玉凝脑中轰的一声,没了思考,狠狠回吻眼前的男人,一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背,正话反说道:“不准你亲我。”
凌烨宸重重喘着,薄唇在她颊边、嘴角、颈项轻轻吻着,强势道:“你说不准就不准?方才厅内,你不是问我你若不放手会怎样?我现在回答你,我会当众要了你,那餐桌便是你我欢好的床榻。”拦腰将她抱起,夺去榻边,欺身将她压在身下。
玉凝心中砰砰乱跳,他身体的变化再明显不过,滚烫热源紧紧偎贴她羞涩处。喃喃道:“你不是不要招惹你弟妹?你不是忘我了?”
凌烨宸含住她小巧耳珠,沙哑低笑:“要我吗?”
玉凝身子战栗不止,咬着下唇,使劲摇摇头:“不要。四哥放请开弟妹。”
凌烨宸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好。”撑起床榻起身便走。
玉凝大惊,跳下床榻,从后抱住他腰身:“你混蛋。我不准你走。”
凌烨宸转回身,目光炙热,口气却冰冷:“要我,还是不要我?”
玉凝瘪瘪嘴:“可你宫中的女人…”
凌烨宸低咒一声:“去他的女人。”钳住她腰身:“凝儿,我一刻也不能再等,过去五年,想死了我!不管你要不要,我都狠狠给你。”抱起玉凝,入了罗帐。
凌傲天带着几位干爹一同来到门外,“四爹爹,你狠狠给凝儿什么!凝儿,我来救你!”他带头便要破门而入,却被邢掣一把抱住:“小祖宗,你别进去。不然你立刻便要学会你爹的本事。”
凌傲天道:“什么本事?咬凝儿么?啊呀,你放开我,不然我让我懿轩干爹打你。”突然发现凌懿轩不见了身影,问道:“我懿轩爹爹呢?”
宋哲道:“……方才凌四兄弟追着我表妹来后,凌七兄弟默默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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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驾马,奔出百里,将马拴在山下,疾步攀爬了半个时辰,才上得慈眉山顶,来到‘静心庵’前。一脚蹬开木头门,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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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尼
院中数名小尼姑,或是手提扫帚打扫院落,或是坐在蒲团静心打坐。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1
月下于院门处长身玉立,大眼一扫,不见耶律双身影,问道:“那个...”
他话还没问出,便有扫帚迎面飞来,一小尼喝道:“静心庵乃清修净地,男子不得踏足半步。”
众妮纷纷站起,个个素面朝天,却也都是娇美女子,此刻看到月下,众人眼中便燃起怒火和抵触。
月下一凛,想道:乖乖,这些女子莫非都是教男人给伤透了心,所以才出家来了么?不然看到我这么白净漂亮的小哥,做什么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般?
然而,月下仅知道众尼怒瞪着他,却不知他的样子着实讨人嫌,他那一双眼睛,此刻冒着熊熊欲.火,此刻来着尼姑庵就是来找双儿,泄一泄压抑五年的燥热。
他活了十八年不知男女情事的滋味,虽自是不知夺去双儿贞操那人就是他自己,可是溪边和双儿恩爱几次之后,他可就再也不能淡然处之。心想:耶律双将我一个黄花好少年给睡了几次,竟自己躲进尼姑庵来了,哼!好,我就偏在尼姑庵内跟她办下流的事。
“耶律双,月哥哥来了,快出来见我。”他边说,便朝丈外第二间屋子瞅去。只见那房门紧紧闭着,屋内半晌也没人应答。
月下蹙眉想到:难道这丫头真的修道成尼,忘了自己的名讳?好,我就喊她的法号。高声叫道:“师太!忘情师太,快快来月哥哥怀里,哥哥来爱你。”
众尼虽是出家之人,可听到男子这般露骨的话,还是羞红了耳根。小尼道:“那小爷,你休要侮辱二公主。她一心向佛,看穿了尘世,才不会去你怀里,更不会给你…给你抱。”
另一小尼道:“二公主不在。你请离开。”
月下‘哦’了一声,向前突地迈了几步,骇得小尼向后倒退两步。月下问道:“她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跟谁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小尼道:“好啰嗦!你是管家公吗?说的好似我们公主是你的人一样。我们不知道公主去向。知道也不告诉你。你再不走,咱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月下环视众尼,那些女子皆都只到他胸膛高度,他捧腹大笑:“不客气?你们几个小不点能将我怎样?”
“拿扫把拍你!”小尼狠狠道。
月下颔首:“嗯,好。你们既不让路,我待你们也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出剑刷刷几声,挑开了五名小尼衣襟。
小尼脖颈雪白肌肤露了出来,皆都捂脸大羞。“淫贼!”
另有十几小尼姑大怒,抄起扫帚上来便抡向月下,月下旋身仅出一招,便斩断十数把扫帚,断掉的扫把落地,惊得鸭狗乱叫,鸡飞蛋打,他顺带出掌轻飘飘推在小尼胸~脯,笑道:“啊,你的胸~脯好平。是男扮女装么?”
小尼捂着胸口,“你,你”几声,气的昏了过去。众尼皆都不敢贸然接近这在尼姑庵大闹的狂徒。
月下哈哈一笑,大手一推便进了第二间厢房。
屋内没人。有淡雅的香气。家居摆设、木桌竹椅,简单雅致,榻上被褥整整齐齐叠着。
月下道:“她真的不在么?”走去坐在榻上,一想到双儿平日就在这榻上休息,心中立刻焦躁不已:“我等到她回来!”一头扎在双儿的被褥当中,深深嗅着被褥上女子的馨香,双手搂着那被褥,不多时便昏昏欲睡,又过一会,竟沉沉睡了过去。
数名小尼姑见这么一个大男人睡在二公主的床榻上,心中干是着急,却因方才被月下调戏耍弄,皆不敢妄动,各个露着脑袋看着那秀美的小爷。
到了傍晚时分,远远的从山顶树林中缓缓走回一名身着灰色尼袍的女子,她眉似远黛,双眸娇中含羞,唇不染自红,正是双儿。
她自从几年前与月下置气,回来云天之后,便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也曾想过回去找月下理论,也曾希冀月下前来找她赔礼道歉,曾暗自决定,若是月下来给她说上一句对不起,她立刻就跟月下走,哪怕没名没分,她也跟他。
可是,竟一连五年,她碍于女儿家面子,没有回去找月下。月下也因为双儿‘非处.子’而心存芥蒂,总也不肯去找双儿。
这次月下随凌烨宸来到云天国,一想到双儿就在咫尺之远,对双儿的思念盖过了‘非处.子’带来的芥蒂,他仅想着,管她初.夜给了谁,我想她想的心中好苦,倒要来见她一见,抱一抱她才好。
双儿推门走入静心庵,见自己厢房门口堵着数名小尼姑,在好奇的往屋内看着什么。双儿问道:“我屋里有什么东西,你们看着这般起劲?”
小尼想也不想,道:“那是相当起劲,这东西好少见。”一个机灵,意识到方才问话的是公主,于是结结巴巴道:“公主,忘情,忘情,公主,你屋内…是,是,是一个男人。好看的…男人。”
双儿心中漏了一拍,会是谁?异样的感觉划过胸口,她提步进屋,目光便被榻上男子颀长的身躯吸引,那床榻她平时躺着又大又宽。而他躺下,却显得又小又窄。但见他双眸微闭,唇边一抹浅笑,清新秀逸。一簇墨发不经意覆在下颌,勾勒出他精致的脸颊。
竟是他!
双儿‘啊’的一声捂住胸口,原本提在手中的小篮子摔在地下,那里面是她方才在林中采的野果,此时滚落的满地皆是。
她惊愣愣的望着月下,不近也不退,只是痴痴望着他,她以为五年时光,她对他的爱会减少、淡去,可如今见到了他才知,那份感情非但没有减去,却平添了无尽的不甘与后悔,她悔自己没有回去找他,白白与他分别了五年。
月下听到响动,倏地睁开双眸,坐起身朝门口女子望去,只见她穿着灰衣、戴着灰帽,可是美貌却不减分毫。
双儿见他醒来,‘妈呀’一声,拔脚就往外跑。众尼不解道:“公主,你有武功,怎么会怕他?”
双儿哪里顾得上回答,只知道拼命逃跑,却脚下绊住门槛,‘哇’的一声向前爬去,可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腰间一紧,被人提起,随即便被带入一个温暖紧实的胸膛。
“师太,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月下挑眉轻问。长手一挥,砰地一声,将门阖住,阻隔了众尼惊愣的视线。他身子倏地欺近,将双儿压在门板上。
双儿痛呼一声,背脊被撞得生疼。慌乱道:“...施主,请自重,这里是清修之地,你做这种事情,不怕遭天谴?”
月下嘻哈一笑:“那你呢?”
双儿嗅着他身上男子气息,拧起秀眉,直直望着他,只见他颊边浮了一层青茬,俊秀中带着几分强势。她喃喃道:“我怎么?”
月下抚着她娇美的脸颊:“你也该遭天谴,因你六根不净,你偷偷想男人...”
双儿羞得脸上通红,双拳在他胸口用力捶打:“啊呀,谁想男人了?呸!贫尼,贫尼…”
月下低笑出声:“双儿,你越是说贫尼,我便越想脱你衣裳。”猛然覆下薄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卷起她小巧的舌,粗蛮的允吻,两只手掌亦在她胸前、肚腹抚触。
双儿忽然心中委屈极了,他那句‘要你,还不如去窑子里找姑娘’回响在耳边,她别开脸颊,躲开他的温热的唇:“你去找姑娘吧。找我做什么。不是嫌我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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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
月下道:“找姑娘还要花银子,你脏是脏了点,可将就着也能用。”抬手捏起她帽檐,将帽子一把扯下,如云发丝散下,垂在她肩头、胸口,娇美的脸容、绸缎般的发,她竟美得令人窒息。
月下双眸越发深邃,抱起双儿便朝床榻走去,丝毫没有察觉他方才的话深深伤害到了双儿。
他将她衣衫褪尽,吻在她脖间胸前,忽然觉得她身子轻轻颤抖,他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她正低声抽泣。问道:“怎么哭了?”指腹抹去她颊边泪水。
双儿挥开他的手,用锦被裹住自己的身子:“你不爱我。我不跟你好。上次你在西岩国小溪边上将我侮辱的好可怜。隔了五年,又要来侮辱我。”
月下将她身上被子撤开,将她身子放在他膝上,道:“我不爱你,怎会在乎你是不是清白,我只恨自己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双儿扬起头,只见他眸中正烧着妒怒的火,她一怔,问道:“你当真爱我?”
月下嘟唇,道:“什么是真是假?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不爱你,要去爱谁?你..你..要了我的身子,结果拍拍屁股便回云天去了,怎么,我好便宜啊,你都不需负责么?”
他的话说的似一个小媳妇,可他行径却是大灰狼,那一双大手,将双儿身子蹂.躏的红红紫紫。双儿扑哧一笑。他月哥哥言下之意怎么像是在说:你好赖也该招我当个驸马?
娇声娇气道:“月哥哥…那…意思就是说…不管谁是我第一个男人,不管我是不是弃妇,你都会爱我了?”
月下心中猛地一疼,道:“嗯。爱你。”眸色一利:“可,要先找到污你那人,将他九族斩尽,我再好好爱你。”
双儿双眸倏地张开,攀住他双肩,紧张道:“那可不行,我不准你杀他。”
月下看她紧张的模样,立刻吃飞醋,喊道:“耶律双,你再紧张那人一下,信不信我将你光着扔到屋外去?活活冻死你。”
双儿大惊,钻到他怀中,笑嘻嘻道:“我信。可是,可是,人家是真的好紧张那人。舍不得那人受一点委屈。”
月下气怒不已,双拳紧紧攥起,骨节格格作响,“是你逼我的。”抱起双儿便朝门走去。
双儿大惊:“喂!我知错了。你等等。”见月下丝毫不顿下脚步,似乎真要将她光溜溜扔到屋外去,她娇声喊道:“月哥哥!”猛地吻在他的唇。
月下唇上温温软软,心中翻涌,手臂收紧,加深了这个吻。他两人都没有什么技巧,你咬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不一会便都唇上挂了彩,忽然看着彼此,哈哈笑了起来。
双儿勾勾手指,道:“月哥哥,你低下头来,我给你说个秘密。”
月下见她古灵精怪、又俏皮娇美的样子,当即心中一动,耳朵贴在她唇边。只见双儿小声嘀咕着什么,越说脸上越红,越说双眼越是羞怯。
月下则是越听脸上越是欣喜。忽然大声问道:“此话当真?你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双儿将那夜她偷偷钻入他被褥,他醉酒占她之事原原本本都说了。月下本已经打定主意爱双儿,此时一知双儿仅有他一个男人,更是对她珍惜极了。“双儿,这五年…你受委屈了。月哥哥愧对你。”
双儿重重点头:“我好委屈。”说着便泪水滚落,双拳垂在他胸膛。
月下坏坏一笑:“那就让月哥哥好好补偿你,将这五年积攒的男儿热血都给你。”
双儿听后捂住小脸,喊道:“啊,你坏。这里是尼姑庵,我是带发修行弟子,外面皆都是真正小尼姑。这地方要被你玷污了。”
月下笑道:“哈,我保管今天之后,这外面偷听偷窥的小姑娘都要还俗去了。”抱双儿上了床榻。
两人耽欢许久,天已向晚,才收整行装,准备出门回去云天皇宫。可还没走到门口,月下忽然喊道:“双儿!”
双儿一愣,回头只见月哥哥双眼又是邪恶的光,她也轻轻唤了句:“月哥哥!”
月下道:“今晚不走了。在静心庵住下。明日一早再走。我们好好聚一聚。”
双儿扭扭捏捏,娇滴滴道:“那好。”笑嘻嘻倚在月下怀中去了。
两人同眠一夜。翌日晨,双儿退了尼袍,换上华服,辞别静心庵,不忘交代众尼要一心向佛、安心修行。随后与月下携手下山。月下拉来拴在树上的骏马,两人同乘一骑回了皇宫。
邢掣、冬儿、宋哲、林可儿等人正在用早膳,小傲天和小宋玉餐桌前打闹戏耍。
邢掣眼角一掠,见是月下和双儿回来了,连道:“你瞧,冬儿让我备上碗筷是对的,料定你们两人今早会回来。来,快坐下用膳。”
宋哲眯眸道:“月下还知道饿么?那不是才就着双儿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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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情
女眷闻言皆都面红耳赤。林可儿道:“双儿,宋哥哥说话你就当他…”宋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2
哲道:“你敢说出‘放屁’两字试试。”
林可儿道:“我是不敢。…可有人敢。”宋玉稚声稚气道:“妈妈总说爹爹说话是放屁。好臭。”
凌傲天托着小脑袋,忽然长叹一声:“唉。。凝儿和我四爹爹在屋内做什么,怎么一天一夜都不出来?还要不要她儿子啦?”
月下、双儿对视一笑,于桌前坐下。月下道:“那自然是忙着给你添个小妹,和你玩啊。”
大人皆笑。傲天、宋玉跟着也笑。
厢房内。
凌烨宸纤长手指在玉凝细嫩的背上轻轻勾画,玉凝缓缓睁开双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薄唇覆下在她唇角轻吻,邪肆轻笑:“我知你累坏了,多睡会。”
玉凝看看天色,竟已是晌午十分,此时她酒劲已过,意识皆都恢复脑海之中,忽然喊道:“糟了,懿轩!”
凌烨宸见她醒来第一个名字竟是喊得凌懿轩,又妒又怒,披衣下榻,走去桌边坐下,独自饮茶,道:“难道你以为昨晚和你一起的,是他?”
玉凝亦披衣起身,走去他身边,捧住他的颊:“你来告诉我那人是谁。”
凌烨宸拨开她的手,不悦道:“我不知。”
玉凝嫣然一笑:“好。我以为那人是你,看来不是。既是这样,我…先走了。”举步便走。
“站住。”凌烨宸拎住她腰身,将她放进怀中,强势道:“明明白白告诉我,昨夜究竟是谁疼你的?”
玉凝脸上一红,认真道:“是我夫君,是凌烨宸,是西岩的皇帝。”
凌烨宸开怀一笑。“你乖。今晚奖励你伺候为夫就寝。”
玉凝捶他一记:“那是奖励么?”随即猛地叹了一口气:“可是…”
“什么可是?”凌烨宸蹙眉。最厌她的犹豫不决。
玉凝拉着他的手,问道:“那懿轩怎么办,我好心疼他。难道他要孤独一生一世?那我怎能安心和你一起?”
凌烨宸立刻不耐:“你既选择跟我一起,那么就不需管他死活,他要爱你,便随他去。并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和他在一起。”
玉凝道:“天儿最爱他爹爹,我若和你回去西岩,天儿和懿轩怎么相见?”
凌烨宸冷冷一笑:“什么他爹爹,是谁在你身子里撒的种你不知道么?天儿是谁的孩子,但凡长眼睛的人,一看便知。”
玉凝脸红似血:“嗯。”
原来,凌傲天一双眼瞳,正是微深琥珀色,是融合黑色与琥珀的色彩。众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儿子。玉凝又道:“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他待我真的太好。”
凌烨宸恨不能立刻将凌懿轩刺死,嘴上冷冰冰道:“那怎么办?这世上只有一个你。你能舍下我吗?”
玉凝倚在他胸膛,真挚道:“我爱你。决不能离开你一步。我...只有负了他。可这一辈子都是亏欠他的。只望他安安好好的活着。”
凌烨宸这才满意点点头。两人梳洗更衣,前去厅中与众人同用早膳。
这才知道,凌懿轩自昨日起便已不知去向。
凌烨宸一行在云天国耽上数日。便辞别众人启程回到了西岩国。
因耶律双身份尊贵,而月下身份却是一届小小内侍总管,虽他两人真心相爱不在意爵位。可凌烨宸心觉不妥。于是,认月下为义弟,划藩地,封月下为镇南王。
月下、双儿从此辞别了西岩国,回了藩地,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年后,耶律双为镇南王诞下龙凤胎。儿子取名月彬郁,女儿取名月芳馥。
说起月彬郁,这孩子张大后比月下还要秀气,却性子极为乖戾,对谁都不服气,却仅对一人信服,那人便是凌烨宸之子,凌傲天。邢掣之子耶律枫也是如此,心中仅对叱咤三国的凌傲天好生佩服,于是当即辞别云天,成日里混在西岩国内。
而月下之女月芳馥性子温婉,常与哥哥一同前往西岩,便在一次宫宴,与那醉卧龙帷的俊美男子凌傲天遇到,凌傲天性子天生风流不羁,那夜便和月芳馥定了情。后迎娶月芳馥为妃,这是他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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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明天的话正文就完结了。我会挖个新坑,新文名字估计会是:《三嫁:坏王爷,休了你!》,虐文。到时亲爱滴们踊跃去围观哦??。嗯....那个,这个文,有几个想法,番外的话,有几个小故事可以写。一是凌傲天和夜念晨,一是薛玉凝女儿,凌碧菡和帝都富商‘易轩’的故事。啊...亲有什么想法,可以留个小评呀,明天见哦亲亲亲,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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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不说...
谈起凌傲天的女人,便不能忘了他自小指腹为婚的宋玉。在他迎娶月芳馥为妃的第二年,便依照约定,迎娶了宋玉为正妻。
宋玉嫁来这年,年方十六,出落的甚是美貌,比她母亲林可儿还要娇美更甚。凌傲天曾为讨宋玉一笑,而动用数十万兵马于旷野列阵摆成字形,那字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举动羡煞天下女子。
不过,凌傲天徘徊女人衣裙间,风流一世、四处留情、伤尽女人心肠。却自打遇到雪域那红纱女子之后,一切都悄悄变化。此都为后话。暂不表。
凌懿轩自那次云天国内,凌烨宸与玉凝破镜重圆之后,便失了踪。凌烨宸应玉凝几番催促,找寻过几次,可却未有任何音讯。这事,因凌烨宸本就无心寻找七弟,便慢慢搁下。只是,玉凝心中总有一块地方,隐隐不安,毕竟她的快乐,建立在凌懿轩的心伤之上。
虽是如此,她与凌烨宸之间感情却是日益浓厚。就在双儿为镇南王诞下龙凤胎之后,西岩国内也有喜。皇后薛玉凝,为皇帝诞下一女。名为凌碧菡。
凌碧菡长大成人之后的情话,值得一提。
凌碧菡身娇体贵,是西岩王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自从十五岁起,王公贵族、官宦公子上门求亲的便是络绎不绝,可她却最是厌恶为官之人,独爱市井之人。那日她调皮,扮作男装,上青楼饮酒找乐子,却被帝都一恶看穿是女儿身,那人给她下了催情药,要侮辱她身子。
千钧一发之际,凌碧菡被一名男子救下。这男子,三十几岁年纪,三千雪发,明眸皓齿,风度仪表皆都不凡。
凌碧菡从此便暗许芳心。四处打听,才知这人原来竟是富可敌国,商号纵横西岩、碧月、云天的大商人。
她当时得知这人名字是易轩,家有妻子周雨晴。可凌碧菡爱起来执着不悔、奋不顾身,哪管他家中是否有妻子,倒要拼了小命去给这男子当小妾,为得到易轩的爱,她是吃尽了苦头。
到凌碧菡被那富商百般拒绝,伤的遍体鳞伤、心力交瘁的时候,她才知,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竟是她的七王叔凌懿轩。凌懿轩被这丫头痴缠不止,最后竟在他年逾四十时候,被她灌下魅.药,给拖去了床榻间。
说起来也逗趣,凌碧菡竟是她七皇叔第一个女人。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皆是后话,暂不表。
玉凝诞下一女,凌烨宸看着很是喜欢,可是却忽然想起他头一个女儿的死状,于是便叹气连连,懊悔不已。玉凝宽慰他不要过于自责,映雪、凌苍皆都死去,便让那恨也随着死者去吧。
凌烨宸每每生辰时候,也会愁眉不展。
这年他生辰,举国同庆,他与玉凝两人站于城楼之上,望着城下绵延千里的万家烛火,天空更是烟花绚烂、五彩灯笼缓缓飘飞入空。他将玉凝拥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每年生辰有你为伴,我别无所求。”
玉凝与他心灵相通,怎会听不出他话中失意,如今傲天已经十岁,碧菡也已四岁。四爷的母亲已在宫外孤苦过了十余年,身为人子,他怎会不心伤。玉凝温柔一笑,环紧他腰身,脸颊贴在他心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四爷,将母后接回宫中来吧,她对你有生育之恩,只是爱你不择方式罢了。当时小公主出生时,她也好喜欢,还未那丫头取名笑儿,母后当时是被恨冲昏了头脑,才...,唉,此事已过去这么多年。我…都淡忘了。”
凌烨宸眼眶一涩,雾气盈满双眸,深深望着玉凝,道:“凝儿…得你为妻,我何其所幸。”微微一叹:“可丧女之痛,你我怎会淡忘,我知你忧我心伤,宽慰我罢了。我唯有加倍爱你,疼你,不让你再受到丝毫委屈。”隆起眉心,伤怀道:“可如今,母后已经年逾半百,我怎忍她一人凄苦生活。理应将她接回才是,可若是将她接回的话…”
玉凝心中一窒,听说映雪的儿子和吴欣生活在一起,释然一笑,罢了,我既要了凌烨宸,凌甄是他之子,那我…该将甄儿视为己出。柔声道:“甄儿…也接回来吧。让他和天儿一起教养,兄弟两个做个伴,天儿也不寂寞。”
凌烨宸心中一动,紧紧拥住爱妻,动容道:“你这般善良,我该怎样爱你。我觉怎样爱你都不够。”
“我哪里善良?一人独占皇帝爷,我当真是最最不为世人所容的女子。”
凌烨宸道:“世人皆不容你,我容你就是。”手指一挑,从玉凝衣襟拉下手帕,将她双眸遮起。
玉凝眼前漆黑一片,不解问道:“做什么遮住我双眼?”忽觉手上一暖,这触感再熟悉不过,是凌烨宸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拉着玉凝缓缓下了城楼,每走一个台阶,他就关怀备至、温情万种说上一句:“凝儿当心,莫要摔着。”
那阶梯足有百十阶,玉凝听了五十几句一模一样的话,恼道:“喂,换句话说不行么?”
凌烨宸好容易唠叨一次,还吃了闭门羹,于是也恼了:“那,我不说了。”
玉凝一听他口气似赌气的孩子,心想:什么嘛,怎么比天儿还要难伺候。他还是我一双儿女的爹爹么。哄道:“好四爷,你继续说吧,那不是还剩下五十个台阶,你就慢慢‘凝儿当心,莫要摔着’的说啊说,我保证憋气死了也不吭一声。”
凌烨宸邪肆轻笑:“我偏偏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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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花而卧
玉凝甩开他的手,掐着腰,娇嗔:“我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呢,方才天儿、碧菡都吵着今晚和妈妈睡。可是有人早早的已经跟我哭求,让我今晚陪他,所以我回绝了两个孩子。”食指点着下巴,俏皮道:“啊,现在再去给他们说妈妈要陪他们,似乎还不晚。”
凌烨宸脸上变色,大吃飞醋:“什么玩意儿?!凌傲天多大了还要母亲抱么?朕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自强自立、勾心斗角、谋权篡位了。”一伸手臂将她拦腰抱起,玉凝惊呼一声,随即咯咯笑着,攀住他的脖子。只听他专横道:“今晚他休想找到你。我可是排在碧菡后面,等了几个晚上才等到跟你独处的机会。”
“嗯,今晚我哪里都不去,只陪我的四爷。”玉凝嗅着他身上她熟悉的味道,满足的轻叹,淡淡应了一句。只觉得他抱起她缓缓的走着。她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可她却甘愿由他他带着走,哪怕前迈一步是地狱,跌下后会碎骨粉身,她也情愿。
他有力的心跳声敲在耳边,她莫名心安,懒懒有了睡意,伏在他怀中,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的低喃:“凝儿,醒醒。”
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他轻轻将她置于地上。低声道:“送你三样东西。”倏地解开她眼上罗帕。
玉凝放眼一望。才知两人此时身在一处山巅,这地方分外开阔,绵延百里、千里竟种满了铃兰花,纯白的花瓣在月光下更是娇羞美艳。
玉凝喃喃道:“是我最爱的铃兰花。”提裙摆,小步跑到花海之中,她一身白裙,衣摆被风掠起,拂过花枝,月光斜斜洒下,她窈窕纤细的身段笼罩一层薄薄光晕,美好的不似凡尘之人。
“凝儿。”凌烨宸轻唤。
玉凝顿下脚步,回身朝他看去。她颊边笑意嫣然,比铃兰更显娇羞。凌烨宸心中猛地一动,哑声道:“凝儿,将你发丝散下,衣襟撩开,...可以么?”
玉凝听到他暧昧的话,双颊飞红,问道:“…为…什么?”
凌烨宸环胸而立,眯起眼眸,低声道:“为夫的,想看你衣衫不整,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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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洒、酥.胸半掩的狐媚样...”
玉凝又羞又喜,扭捏半晌,抬手拔下发簪,如云发丝泻下,垂在腰后、胸前,更显她脸容精致娇美。可那衣衫,她是万不肯退下。
凌烨宸喉间紧涩,下腹亦热血翻涌,眸色如炽,深深锁着玉凝。几步走去,将她拥进怀中,低喃:“不是命你将衣衫撩开,怎么不听话?”骨节分明的指将她衣襟缓缓拉下,露出了白皙颈项,他俯身埋在她颈间,细碎的轻咬、允吻。
玉凝身体微微战栗,欲滴的唇瓣在他颊边点点轻吻,喃喃道:“我猜想你要送我的第一样东西,便是这漫山遍野、亿亿万万朵铃兰花。”抬手捧起他俊俏的脸颊,踮脚覆上他的唇,深深的吻下,与他唇齿纠缠,娇喘嘘嘘道:“你送的铃兰花,打动了我。你可知道,不需这么许多,只需花上一瓣,已经足以打动我。”
凌烨宸低笑,捏着她鼻尖,调侃:“这样就被打动了?那看到第二样该当怎样?”
玉凝不解问道:“第二样礼物是什么?”
凌烨宸莫测勾唇,合拢她衣衫,拉起她的手,缓步走到崖边,“凝儿,你看。”左臂挥出,宽大衣袖带起一道弧线。玉凝随着他手臂摆动的方向俯瞰,只见绵延万里河川山峦、烛火千万,便被她踩在脚下。她心中猛地一惊。
凌烨宸道:“你触目所及,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房一屋,一沙一尘。人道是山河天下,我道它不敌凝儿颊边一丝笑意,不胜凝儿眼尾一缕愁绪。现将这家河天下,送与凝儿,仅为多得你唇角弧度,眉梢笑意。”
玉凝心中万感交集,捂住小嘴,喃喃道:“凝儿…凝儿笑不出来,凝儿可以哭给你看…你坏蛋,做这些就是故意讨我的眼泪。”说着便抱住他腰身,小脸埋进他胸膛,泪水漫下,湿了他的衣襟。
凌烨宸俯身吻去她颊上泪珠:“傻瓜。”
玉凝哽咽道:“你的‘亿万铃兰花’打动了我,你的‘家河天下’惹得我流泪不止,那不知第三样,你又要送我什么?是想让我笑,还是哭?”
凌烨宸挑眉一笑,倏地环住她身子,将她轻轻转过,让她的背脊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他的气息轻轻洒在她耳际。
“自古就有镜花水月之说,那天上的星、云间的月是世人不可得之物。今日,我要让我的凝儿素手摘星,信手捧月。”
玉凝嫣然一笑,双眸满是浓浓情意:“这样说来,你是要送我天上繁星、云中皓月了?”
凌烨宸道:“正是。”以左手握住她的左手,右手握住她的右手,缓缓抬高一尺有余。
原来这山高千丈有余,直耸云霄,圆月便低低挂在崖边,繁星亦在云雾之中闪烁,那淡淡月光透过两人的指缝洒下,倒似真的碰到了月亮,那月亮就如同被她捧在手间。
玉凝手指轻轻拂过一颗颗星辰,喃喃道:“它们就像真的在我手中一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掌握住凌烨宸的手,轻声道:“四爷,你的‘铃兰’使我感动,你的‘天下’使我落泪,你的‘素手摘心、信手捧月’使得我…忘了自己是谁,唯记得我是凌四爷的女人,哪怕这时死了,我也无憾…”
“你只需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已经足够。只需知道你是我心尖上的女人,就足以。”从后紧紧环住她的腰肢,薄唇覆下,在她耳边、脸侧温柔轻吻,舌尖逗弄她的小巧的耳珠。
玉凝声音迷乱,唤道:“宸...”
“…我还要再送你第四样礼物…”他声音低沉沙哑,环住她胸?脯,温热手掌探进她衣襟,抚触她丰盈柔软。
玉凝嘤咛一声,身子软软靠在他怀中,意识早已飘飞在迷乱的情.欲中。低声问道:“…第四样…?是什么…?”
“我。”凌烨宸道。
玉凝心中砰砰乱跳,泪水滚下脸颊:“哪怕没有铃兰,没有天下,没有星月,可我有你,这就够了。你可知你这一个‘我’字,已经胜却千千万万!我爱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爱你。”
“我爱你更甚。”凌烨宸身躯欺近,将她娇小身躯压下,退去她罗衫,细密的吻落在她胸口、肚腹。
星月羞颜,隐在薄云后。
两人枕花而卧,衣衫散乱,旖旎纠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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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感谢一路相随、各种支持,写了快半年??文文正文终于结束鸟。嗯...明天起..会写番外,字数不会太多。写到小七有一个好的结局,凌傲天和夜念晨相遇就止住(貌似还会有宸、凝各种亲亲我我、腻腻歪歪,嘿嘿)。哦哦,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新坑(此坑酝酿已久啊已久),好吧,名字就是《三嫁:坏王爷,休了你!》(美男一箩筐?女配一大帮?男主很冷酷?女主很善良?),亲们果断跳坑啊跳坑,俺接着你们??哇哈哈???明天见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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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
这年春意正浓,桃花满枝,街市热闹。
帝都繁华街道,忽然一阵喧闹,百姓惊诧低呼。
“又是那骑狐狸过街的小哥。”
“那狐狸好危险,咱们都躲得远远的。别给它咬到了。”
百姓说着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锦袍的少年,侧坐在一头七色长毛狐狸背上,左手握着折扇,一下一下敲在右手掌,缓缓经过人群,往西走来。少年嘴角挂着皮皮的笑,低声道:“叶儿,你看小爷威不威风?我母亲养的狐狸,好本事,将老百姓吓得退避三舍,哈,我像不像街头霸王?”
一粉衣丫鬟疾步跟在狐狸身侧,道:“不像。”
“嗯?”少年秀眉一横,眼露凶色。
叶儿哈哈一笑:“你就是街头霸王。”
少年满意点头,抿嘴一笑,眼角一颤,见到前面一家门面,门前站着数名身形婀娜的女子在招揽顾客,少年脸容欣喜,道:“啊,翠红楼到啦。今天那帝都第一花魁,要公开叫价,我定要出到最高价把她买下,让她笑给我看。”
叶儿道:“她笑的有什么好看?为什么那么多的公子哥都要买她,真真奇怪,想看笑脸何不照了镜子,自己笑上一个,想看多久看多久,多省银子。公主你…”
啪的一声,少年折扇拍在叶儿额头,道:“公倒是公的,可是却不是主。”
叶儿揉着发痛的额头,嘟唇道:“公…公子,今日是我傲天主子迎娶宋玉姑娘的大喜日子,你不在宫中..”眼见少年持扇又要打来,叶儿忙改口:“啊..是在家中喝喜酒,却跑来这烟花之地喝花酒,不怕给老爷逮到了,挨揍么?”
少年嘿嘿一笑:“谁揍我?凌四爷么?哼,他只顾着陪凝儿,哪有时间陪我。再有,今日是他们夫妇的宝贝儿子大婚之喜,他两人高兴了昏了脑袋,才没空理我。我…是世上最苦命的孩子,只有到烟花之地买醉、解忧愁。”
叶儿点点少年的额头:“又说胡话!谁不知老爷、夫人最爱你。”随即大叹:“唉,都怪月彬郁和耶律枫,有事没事便大讲特讲翠红楼里有姑娘,翠红楼里姑娘香啊香,把公子你都给带坏了。”
少年冷声道:“住口。再说一句,将你脸蛋划花,让你一辈子找不到婆家。”从腰间拔出匕首恶狠狠比划。
叶儿捂脸大叫:“不要。”
少年道:“怕什么,划花了你的脸,我在把我美丽的双臀下面这一只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给割道口子,放血给你疗伤。保管你比现在美上三四五六分。”
叶儿咯咯一笑:“我看行,那我也给公子脸上割几刀,多放点那玩意儿的血,哈哈。”
两人越说越乐,笑的肩头微微抖动。
只是少年座下那‘玩意儿’不满低哼一声,背部一抖,将少年撂在地上去了。少年一个趔趄,险些趴到地上。左手展出,折扇点地,腰身灵巧一折,稳稳站住,走回狐狸身前,那狐狸达到少年胸口高度,体型竟不亚于一匹小马。
少年脸颊贴在狐狸脸上,轻轻的蹭:“狐狸啊狐狸,那你又气什么呢?反正割了你的皮肉,你的自愈能力强的很,还怕落疤吗?”说罢捧腹大笑。笑着笑着拉过叶儿道:“叶儿,怎么办,小爷觉得自己越来越能逗了!”
叶儿双眼一白,道:“公子,咱能不能正经一点。毕竟咱们要去的是帝都最大的青楼。得有个正经嫖?客的样子。”
少年一脸眉眼:“啊,你说的对。”左手一掀衣摆,一副正气凛然,抬脚便要迈进翠红楼。
叶儿一把将少年扯住,道:“不够有派头!”
少年垂眸一思,一脚揣在狐狸臀上,道:“去,给爷探路。”
七色狐臀后吃痛,噌的一声跃进了门槛,惊得门外众名衣着鲜艳的姑娘,纷纷掩面跳开。“啊,好怕哦!”
大堂之内,薄烟袅袅,正厅坐有数桌,男子眉色轻佻,女子风尘色韵,饮酒笑谈。
东北角上,珠帘虚掩,上座雅间内,坐有两名男子,一人浓眉大眼,脸圆唇厚,正是帝都首富甄醇,他左臂当中搂着一名娇艳女子,这女子罗衫松垮,胸.乳欲露,白嫩的手正往他唇间喂着酒水。
甄醇就着酒杯将酒水饮下,低首吻了一下女子额际,对桌上另一名男子恭敬道:“易爷,今天能请到你来此地,是再下三生有幸。我前些时日炸山淘金,囤了不少黄金,可苦于没有销路,听闻你商号纵横西岩、碧月、云天,还请你多多庇护小弟。”
被称易爷这名男子,一袭蓝衫,银色发丝松散束于脑后,长睫微垂,嘴角淡笑,当真英气逼人,轻轻道:“好说。”此人正是商人易轩。
甄醇指着易轩身侧的姑娘道:“玉儿,还不为易爷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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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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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2)
玉儿忙不迭倒了一杯酒谁,可却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战战巍巍抬起手,将酒抬到巨易轩一尺远的地方,娇声道:“易爷,可要…人家喂你饮酒么?”心想:这位爷好生金贵,进来许久怎么睁眼都没瞧上我一眼,并且,我莫名奇妙竟不敢侵犯他一丝半毫。
易轩听到‘玉’字,双眸一眯,这才看了那女子一眼,问道:“你叫玉儿?”接过她手中酒水饮下。
玉儿受宠若惊,道:“是,‘玉’剔透晶莹,故母亲给起名玉儿,说诸位爷都喜欢干净的名字…爷可喜欢玉儿的名字么?”她口中母亲,所指老鸨。
易轩淡淡一笑:“喜欢。怎能不喜欢。你说的不错,‘玉’剔透晶莹,‘玉’干净纯洁。我好喜欢。”
甄醇暗叫:好极!这姑娘把易爷伺候好了,我的珠宝黄金不愁销不到碧月、云天去。喊道:“玉儿,还不再给易爷斟上一杯?”
玉儿又斟酒水,这次便是抖了胆子,径直递到了易轩的嘴边,却酒杯还没碰到他淡红的唇,便当空架来一柄连鞘的长剑,啪的一声挑开玉儿手臂。随即便传来冷喝声:“大胆,我家爷饮你一杯酒水,已是最大恩赐。哪里有你肆意冒犯的理,凭你也配伺候爷饮酒?”这人正是候在易轩身侧是随从。
玉儿大骇,连呼:“奴家知错,奴家知错,万不敢冒犯了爷。”
甄醇大惊失色:易爷不是极爱这姑娘?脸色一变,暗道:啊,莫非易爷喜欢的是‘玉’字,或是与‘玉’相关的什么?
随从见玉儿衣裙无意挂在了易轩膝上,立刻双眉倒竖,道:“将你衣裙拉下,别脏了爷的衣裳。”
玉儿骇得身子发颤。急忙将裙子扯下。
易轩左手轻摆:“小四,不得无礼。来了这地方,做什么高姿态。谁都是人,何苦难为于她。”
玉儿心中大动,道:“多谢易爷。”
易轩淡淡道:“这位姑娘,我为你更一名讳可好?”
玉儿道:“那自是随爷喜欢。”
易轩见她身着绿色裙衫,便道:“绿衣不知如何?”
玉儿拍手道:“自是诗情画意,很是喜欢。可是不知爷为什么赐名绿衣?”
易轩双眸一利,道:“只要不是玉儿,就好。”管你是叫绿衣、红衣、黄衣。玉字,你便用不得。
便在此时,厅内忽然传来惊声呼喊。原来正是七色狐跃了进来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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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狐狸进得来,鼻子四处嗅,倏地眼睛望着东北角上,随即四脚疾奔,朝那上座雅间奔去。
厅内众人呼声才歇,便又是一阵低沸。原来是一白衫少年和一粉脸丫鬟迈了进来。
这少年身量娇小,刚逾五尺,一张脸面长得却是秀气灵巧当世无双。
只见他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半掩脸容,露出水灵灵的双眸,眼中隐隐泛着绿光,低声道:“啊…原来这便是青楼。果然香的好…好…好呛人!”说着便打了一个喷嚏,随后揉着小巧的鼻子。
叶儿大笑,掩嘴低声道:“公主,这地方的熏香哪能跟宫里的比,你那娇贵的鼻子,闻惯了好东西,再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那是受了委屈了。”
少年道:“我乐意!”收起折扇,放目四望,问道:“狐狸呢?不是让它进来开路?怎么它奔的无影无踪?去找花魁了么?”
叶儿也四处张望,忽然拍在少年肩头,指着东北角上座内:“你瞧,那珠帘后面。狐狸乖乖卧在那位白发公子的脚边。并且…它脑袋怎么还在人家小腿上面乱蹭?啊,它怎么还舔人家手指。”
说罢,两人一个激灵。少年道:“狐狸是男是女我今天总算清楚啦!走,去将它拎回。”举步朝珠帘迈去。
而雅间之内。
易轩托腮,俯视着这头已然成年的兽,多年之前,他也曾为了一个女子,拼了性命逮到过一只七色狐,竟不想,在这等烟花之地,会碰到一只花色一模一样的狐狸。
当即心中感触良多,捏起桌上一大块牛肉,抛到狐狸口中,熟料这狐狸竟噗的一声,将这拳头大小的牛肉吐了出来。
易轩轻笑:“啊,你是嫌少么?好,我给你换做大块的。”
“公子,你别费心了。这家伙嘴刁,它跟我母亲一样,吃不得牛肉的。你呢,想喂它的话,给它剥了葡萄吧。”珠帘被叶儿轻轻掀起,白衣少年,轻摇折扇缓步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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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嗯,我有种预感。。。肿么觉得。。傲天的故事得写上一写?哈哈,傲天出场的话,估计要等到后天或者大后天了。。。七皇叔辈分高,先写七皇叔。。不急啊。。乖乖乖???么么。。啊。。乃们发现新坑木有???嘎嘎??明天见哦??】
——。
☆、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3)
屋内众人除去易轩,听到那俏生生的一句,都朝来人看去,这一看之下,屏住了呼吸,就连几位绝色女子都暗自叹道:好俊的小爷。
甄醇倏地眯起眼眸,朝少年胸~脯看去,只见少年胸口鼓鼓囊囊,又软绵绵,甄醇登时脸上阴阴一笑,咽了咽口水,心道:这小娘子扮作男装来这地方,想来是要攀个有钱人,一辈子享不尽荣华富贵。哼哼,待我忙完正事,会她一会。
易轩仅淡淡垂眸,也不看去来人,对那人的模样不感兴趣,自然也不想知道那人口中那吃不得牛肉的母亲是谁。
他手轻抚着七色狐的额上皮毛,眼中满是柔情,似是想到了平生往事,多年前,那女子将小狐狸紧紧抱在怀中,求他不要杀害小狐狸,想来,她身边的那小狐狸也该有这么大。
少年望望狐狸,望望白发男子,这一望之下,竟一时之间转不开眼睛,心想:我就说凌傲天那冰块脸,每天屁股后面追着一群女人太不合理。眼前这位叔叔,才是真真漂亮的人,比凌四爷也不差。
走上前去,蹲低身子,摸着狐狸的皮毛,喃喃道:“它平时最厌旁人摸它脑袋,我爹爹妈妈都不能摸它。它也最厌我哥哥,这一点它跟我一样。嗯…就连我摸摸它的脑袋,它都要生气半天呢。”一只小手,在易轩大手旁边轻轻抚着狐狸的头颈。接着轻轻笑道:“可它却喜欢你。”
易轩听着少年说的自得其乐,似不需旁人答话那般。一时觉得有趣,轻问:“你知它为什么喜欢我碰它么?”
少年托着下颌,凝着他俊朗的脸容,问道:“为什么?”
易轩抓抓狐狸松软的毛发:“因…我跟它不熟,它摸不准我的性子,不知我于它有没有害处。就似,你我初见,你在你父母身旁不管多么骄纵,在我身旁却是收敛了心性的。”
少年‘咦’的一声,问道:“啊,你怎知我爹爹妈妈待我骄纵?”
易轩自始至终是没抬眼朝这少年看去。听到她好奇发问,仅轻抿嘴唇,松了狐狸,坐直身子,饮了一口酒水,无意再答话。
随从小四凑去低声道:“姑娘,你真想知我家爷为什么知你骄纵?”
少年点点头。“当然想。”说罢,脸上颜色一变,心想:他怎知我是女子?从哪里看的出来?
小四耳语道:“其一,这狐狸举世难得,将它训做座驾,那除非有专人驯养,不然绝对不成。其二,姑娘折扇下边那扇坠子,乃是稀世珍玉,可购城池,普通人家父母绝不会给孩子这东西,更莫提随随便便挂在折扇下边。其三,姑娘你心思单纯,却不知身处危险,只带婢女便擅闯烟花之所,丝毫不知引起了歹人起歹意,你说你是不是被人惯纵了的娃娃?”
少年脸上一怔,倏地走到易轩身侧,折扇挑起他下颌。道:“你的小厮好啰嗦。可是说的却是不假。他都那般会看人了,那你更是不简单。我最爱结交有能耐的人。我姓凌,名碧菡,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她使一把折扇挑遍了美男下颌,凌烨宸、宋哲、月下、邢掣、月彬郁、耶律枫、还有最为俊美的凌傲天,皆都在她调戏之列。如今挑起易轩的下颌,当真是出于习惯。
这一举动却使得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女子好大胆,惹怒易爷,没有好果子吃。
易轩本因下巴被人拿折扇轻佻撩起而心生烦厌,抬手便要将折扇挥去。可一听到‘凌’字这一皇姓,心中突地一跳,手顿下,任那折扇留在下颌,抬眸朝凌碧菡看去。他这不经意的一抬眸,竟是风华无限、眸波流转。
碧菡看的微微出神,眯起水样明眸,心道:莫非他便是众人争相叫价的花魁么?
易轩直直看向她的脸颊,只见她双颊含晕,唇带浅笑,他当即心中大异,暗自喊道:这是我ri思夜念、怎也忘不了的玉凝啊!可随即一怔,心道:不是玉凝,这女子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年纪,可以当玉凝的女儿了,可她怎么长的和玉凝这般相像。
两人便这样四目相对,眼中仅剩下对方,似周身之人都已经不见,放佛若是无人打扰,他们便能一生一世的对望下去。
小四指着碧菡的鼻子道:“不要放肆,折扇从爷下巴拿开,不然要揍你的狐狸、你的婢女还有你。再割断你扇坠子,让你哭鼻子。”
凌碧菡被这一声呼喝惊得回了神,冷哼一声,收回折扇,不屑道:“凭你么?我的狐狸一个眼神便射死了你!”
易轩双拳战栗,紧紧搁在腿上,此时心中再无法冷静。本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再见的女子,却不期然之间看到了一张极为神似的脸容,这让他如何能够视而不见,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女子脸容。
小四从没见过这般大言不惭的女子,心想:她什么来路?怎么如此嚣张?好,我吓吓她。叫道:“剑来啦!”挺剑斩向碧菡扇坠。
他以为碧菡会骇得撤开折扇,熟料碧菡自小看爹爹、哥哥练剑切磋,什么险招都见过,对他飞来的横剑,丝毫不放在心上。任他砍去。
啪塔一声,那旷世奇玉带着青色的坠子,落在了地下。碧菡小嘴圆张,愣了半晌,大为意外道:“叶儿,他真的把我扇坠子砍啦!”
叶儿一怔,指着小四鼻子,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公子的扇坠子,你也敢砍掉?还要不要活?”
凌碧菡自小在宫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从没人背了她的意去,此时头一回被人欺侮,立刻羞窘恼怒、面红耳赤,喊道:“死随从,你断我扇坠,我…我…我要打你主子!”折扇啪的一声狠狠盖在易轩头顶。
这一声巨响,惊得雅间、大堂登时静静悄悄。厅内一桌,有名男子手中筷子倏地掉在了地上,喃喃道:“谁能告诉我,那扇子是不是打在富可敌国、背景复杂的易爷头上了?”
甄醇一惊:方才玉儿仅是要喂易爷一杯酒水,他便厌烦不已,此时被这女子当众打在脑袋,他该如何气怒?可莫要惹出人命来啦!问道:“易爷,您息怒…”
易轩这才兀自悠悠回神,竟对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头顶已经肿了一个大包,他却没觉得痛,只淡淡看了一眼小四手中剑,还有碧菡断了的扇坠子,这才了然,令道:“小四,给凌姑娘赔礼致歉。”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是不是反应失常?该拍桌而起、飞脚踢在那少年脸上的,不是么?
小四一怔,暗道:爷的脑袋被打坏啦?挠挠头发,收剑入鞘,一揖到底,躬身朗声道:“凌姑娘,我给你三拜九叩的道歉了。”
凌碧菡是小孩心性,哄哄就好,心中气怒立刻一扫而空,心中对身旁温文有礼的白发男子,有了几分好感。朝他嫣然一笑,道:“你的小厮鲁莽犯错,你对他却不包庇。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果然值得我结交。”
易轩见到她唇尾的笑意乖巧,心中又是一动,心想:唉,我不该回来帝都。十几年来,我对玉凝的思念从未断过,如今上天戏弄于我,竟让我遇到一名跟玉凝九分相似的女子,是取笑我一生注定无缘拥有玉凝么。
冷冷道:“牵起你的狐狸,从这里离开,早早回去爹爹妈妈身边去。莫要打扰了咱们的兴致。”伸手将玉儿揽进怀中,抄起酒壶喂她喝了一通酒水。直呛得那姑娘猛咳不止。连连叫道:“够了,够了,易爷。”
凌碧菡心中一酸,心想:好阴晴不定的男子。我好心好意跟他结交朋友,他却拒人千里之外!哼,此事说出去,还不被凌傲天、月彬郁、耶律枫几人给笑死。说道:“我…我不走。”
易轩挑眉一笑,问道:“怎么?”
碧菡举起自己手中折扇,指着光秃秃的扇尾,道:“它断了,你赔。”
叶儿心想:公主搞什么鬼,一个破扇坠子,要它作甚,什么时候变得小家子气?
易轩道:“赔给了你,你就走么?”
小四望着屋顶想到:易爷今天哪来的耐心,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些没意义的话,跟易夫人也没见爷有这么许多的话。
凌碧菡一怔,心想:啊,那要看本公主的心情啦。说道:“除非你赔给我一模一样的,不然我还是不走。”左右摇晃脑袋,呲牙笑着。
凌懿轩微微叹气,俯身捡起掉落地上、碧菡脚边的扇坠子,朝她伸出手,道:“折扇拿来吧。”
碧菡将折扇高高举起,嘟唇道:“嗯?这扇子自己会飞,将我手臂举了起来,你能够得着它么?”心想:你还不快快丢开你怀里的女人,站起身么跟我抢扇子么?哼,看你还怎么抱她。
易轩嘴角绽出笑意,摇头道:“那自然够不着。”他的年纪是她的两倍还多,怎会看不穿她迫他起身的小伎俩,可他早已经过了懵懂的年纪,再提不起心劲跟她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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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4)
甄醇拧眉,丝毫不懂这是什么戏码,心道:我怎觉易爷对这女子的耐心太多了些?要是我,早一把搂住她的腰,带进怀里去,女人不过是泄.欲的工具,哪里值得花费心思了?
碧菡一听易轩说他够不着,心中莫名失望,想道:咦?难道是我将手臂提的太高了么?娇声喊道:“那现在呢?够得着么?”说着便微微放低手臂。那位置只要易轩一伸手便能将折扇轻松握进手中。
易轩嘴角笑意浓了几分,可却依旧不伸手去够那扇子,竟想看看她窘迫的模样,也想看看她究竟还能耍什么伎俩,说道:“方才是够不着,现在是不想去够。”
碧菡一愣,眼眶一涩,心想:我往常这么跟四爷玩,四爷都兴高采烈的围着我的手臂转啊转,为什么这叔叔不来围着我转?不行,我偏让他来够我的折扇。
“你的手拿来!”她右手伸出倏地抓住他大掌,他的手掌温热粗粝,她的手掌细嫩白皙,两手交握一瞬,两人竟都微微一震,似都吃了一惊。
碧菡将他大手放在自己左手中的折扇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5
上,挑眉道:“你瞧,这样你就拿到折扇了。”
易轩不适轻咳,淡淡道:“嗯。”接过折扇,将那扇坠子轻轻系在银环上,递回她的手中。“拿去。速速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碧菡拿着完好如初的折扇。心中竟是十分的失落,心想:怎么就给修好了呢?这玉方才怎么没有摔碎?
叹了一口气,垂下双肩,喃喃道:“叶儿,牵上狐狸,咱们走吧。外面大厅去玩。不跟这奇怪的白头发老爷爷胡搅蛮缠了。”
迈靴便走。却才走了一步,倏地手腕一紧,被人钳住。不悦的声音从后响起:“你方才唤我什么?”
碧菡心中大乐,哈哈一笑,回身道:“白头发老爷爷。那不然…”倏地凑近他脸颊,兴冲冲问道:“你要我喊你银发好哥哥么?”
易轩微讽笑道:“笑话!那自然不能没上没下的喊哥哥!不过,更是不能喊爷爷。我虽年长你许多,可却不至于老到做你爷。我跟你父亲该是同一辈分的,你叫我叔叔、伯伯差不多。”
碧菡听着他温温润润的语气,心中大是喜欢,平时身边几名男子,凌烨宸的声音是冷冽疏离,凌傲天的声音是欠揍的沙哑轻佻,月彬郁是乖戾粗喃,耶律枫则是呆呆板板。都没有眼前男子的声音让人听后舒坦受用。喃喃道:“我不喊你叔叔。”
易轩一怔,脸上热了几分,心想:她眼神之中小女儿情怀好是明显,那分明是看心上人的目光,她和玉凝长得这般相像,我便真觉是玉凝深情款款的望着我。声音不禁柔了起来:“那便随你去喊吧。反正今日一别,我们再不会相见。”微微隆起眉峰:“我方才说的是让你从这青楼离开。外面大厅,你自然也不能去玩。要玩的话,跟几个孩子去溪边捉螃蟹去吧。”
碧菡折扇轻敲手掌,笑道:“为什么要你管我?你跟我好熟悉么,说的话比我爹爹还要老气横秋?”
那一个‘老’字,扎得易轩心口隐隐作痛。当即连声叹道:“罢了,你不听老人言...”说着便立刻改口道:“你不听劝阻,小心吃亏。”冷哼一声:“还不走?”
叶儿‘嘿’的一声:“你爪子扣住我家公子那一只我见犹怜的皓腕,你让她怎么走?这位爷方才口口声声说不想跟我家公子结交朋友,现在又攥住我家公子不放,是要怎样?这不是自抽嘴巴?”
易轩一怔,直直望着她手腕上他的手,他觉得自己没使力气,可她肌肤太过细腻,已经红了一片,他登时乱了阵脚,心想:我竟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我曾起誓此生仅爱玉凝一人,如今心中好乱,倒是负了那誓言,那便算不得一心一意的痴情男子。
他手掌倏地从她腕上弹开。转身对桌子对面跟女人亲热的甄醇说道:“甄先生,在下还有琐事在身,得先行一步,咱们改日再叙。”
碧菡手臂一颤,他要走了?
甄醇忙起身相送:“易爷,那我方才托你之事,你还请放在心上。”
易轩微微颔首:“自然。”
小四忙掀开珠帘,道:“爷,你请。”
易轩拂袖,未朝碧菡再投去一眼,迈出上座。径直走了出去。
碧菡愣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空,想道:唉,好容易遇到一个我肯听他说话的人,却被我给吓跑啦。失落说道:“叶儿,走,咱们去大厅,找花魁喝酒去吧。小爷心中好不舒坦。要让花魁哭给我看。”举步就走。
“慢着。碧菡妹妹怎么急着走呢?赔爷喝一杯吧。”甄醇嘿嘿一笑,挥两臂令数名壮丁道:“拦下。”
四五名黑衣壮丁抢到门边,横出手臂阻住主仆两人去路,“小公子,赔我们甄醇大官人喝几盅酒水再走不迟。”
碧菡望了一眼那甄醇,只见他双眼污秽,圆脸厚唇,不禁心生厌烦,心想:还是方才那白发哥哥好。
冷冷一笑,眯起水灵双眸,道:“让开,不然让你们断手断脚。”倏地展开折扇,竖在胸前,端得英姿飒爽。
黑衣壮丁铮铮拔剑,齐齐朝碧菡手中折扇刺去。
叶儿大叫:“公子小心!”
碧菡动也不动,心想:我这把扇子爹爹的宝剑都刺不透,这几人的破铜烂铁更是别妄想攻破。喝道:“小心你们剑要折掉。”
五柄长剑刺到,嗤嗤几声,将碧菡手中折扇划个粉碎。碧菡大惊:“怎么回事!”
叶儿团团乱转,惊叫道:“老爷平时是逗弄你,剑没刺到你的扇子就已经主动撤剑,你便真当你的扇子厉害么?”
碧菡眼见几名男子就要围来,说道:“小爷不吃眼前亏,后会无期!”抓起叶儿便跑。
“连个女人都逮不住?养你们吃白饭么?爷自己来!”甄醇道。
咚的一声,一根大木棒敲来,直直打在碧菡肩颈上,她‘啊’的一声,双目眩晕,喃喃道:“叶儿,去…找我哥来救我,要教打我这混球死的难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朝前爬去。
叶儿呼是,提裙便跑出翠红楼。
七色狐见小主人要摔在地下,一个窜跳,接连撞倒五名壮丁,接着咬在甄醇小腿上撕下一大块皮肉,后又是一跳,抢到碧菡身下,将她驮在背上。
甄醇小腿肌肉险些都被咬下,他痛苦哀嚎,喝道:“将那畜生刺死!把它心肝挖出来,给爷当下酒菜。”
五壮丁撑地跃起,身上被那狐狸撞得生疼,听到甄醇之令,连忙愤恨持剑朝七色狐剜去。
狐狸是畜,却通灵性,一心护主,它背上驮着小主人,它若疾奔逃开,小主人必然跌在地下。可若是不动,五剑刺到,小主人定要受伤,于是低叫一声,矮下身子背上一颤,将碧菡轻轻抖落地上,随后以它毛茸茸身躯将碧菡小小身子覆住,狐狸眼望着刺到的五柄长剑,已是闪避不及,竟是神色泰然,身躯动也不动。
嗤嗤几声,长剑从狐狸肚腹贯进,这五名壮丁心肠极恶,那剑刃便在狐狸肚中翻搅,直搅得它穿肠肚烂。
狐狸低低哀鸣,眼中渗出液体,忽然微微撑高身体,那形状似乎是生怕剑从它肚中破出,伤及它身下女子。
叶儿街头抹泪疾奔,撞到了路人也不支声,心道:若是我公主出了一丝差错,皇上、皇后,我傲天主子便都要伤心。脚下加力,朝皇宫奔去。
那街上却有两道身影也是疾步走着,却是朝着翠红楼的方向去了。这两人一人身着蓝衫,面容俊朗温煦,正是易轩,另一人便是他的随从小四了。
“爷,不是要回府去?怎么走到半路却突然又折了回来?”小四疾步跟着主子,不解问道。
“方才我仅道那凌姑娘像是我一位故人,心中烦乱,急急逃了去。后来一想,那女子甚是美貌,又不谙人事,在那地方必要吃亏。茫茫人海能够相遇,就是有缘,去将她从那烟尘之地带出来,就是了。”长腿一迈,进了翠红楼。
众烟花女子围拢而上,易轩不耐左袖一挥,将众人震出数步之外,噗噗通通跌了一地。他疾步走去那珠帘后的雅间,只见桌椅散乱,众人皆已经不见,仅有七色狐气息奄奄卧在地上,肚腹之中的鲜血淌的地上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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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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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5)
易轩心中一紧,凌姑娘出了意外。双拳倏地握起:“小四,这狐狸交给你,务必将它救活。”踱步帘外,朗声道:“各位,在下问上一句,方才那白袍小哥,还有甄醇先生,什么地方去了?”
厅中众男子方才将甄醇所为都看在眼中,可都怯惧甄醇乃是帝都首富,谁都招惹不起。而此刻,问话这人却是富可颠覆三国的易先生,那可是更加招惹不起。
有位公子从一女子酥.胸中抬首,低声道:“小弟是来此寻欢作乐来的。不爱参与你们诸多是非。我可没有看见,甄醇扛着那小哥进了翠红楼二楼左边第一间厢房。”
易轩微微一笑:“既然兄台没有看到,那么甄醇去向便是我自己发现的了。”拱手一揖,纵身跃起,足尖点在楼梯扶手,攀高闪身,上了二楼,落在头一间厢房门外。还没伸手推门,便沉声问道:“甄先生,在么。”
声音到底是比人走得快,易轩知那甄醇惧怕他,于是便先声制人,震慑对方,让他莫敢做什么过激之事。若是真在做着什么过激的事,听到他声音,也...早些停下,少带给凌姑娘一些凌辱。
熟料,屋内并无人回答。易轩眉色一异,推门进屋。
屋内静静悄悄。甄醇连上五名壮丁,共六名汉子,各个光着膀子、仅着贴身小裤,一声不支的跪在墙边,神色之中大是不服,见了易轩进屋,虽都欲说话,可又说不出口。
易轩纳罕,朝木桌看去,只见碧菡趴在桌上,一双大眼泪糊糊的,眼泪滑下把衣袖打湿了一截,模样看去楚楚可怜。
易轩手臂一震,心想:她受了委屈么?可她衣衫整齐,不似被人占了便宜,那...她怎么哭的这般可怜?
走到桌边,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头,问道:“叔叔方才在门外说话,你没有听到么?怎么不应门?”
碧菡抬起泪眼,看看他,依旧不语,叹了一口气,“...唉...”脑袋一扭,望向另一边去了。
易轩仅觉手掌下小小肩头微微颤抖,又听到她嘤嘤的哭声,忽然间心生怜惜,两手扶住她肩头,将她扶坐起来,“发生了什么事?”看向墙边几名赤膊汉子,众人一凛,易轩又问:“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说出来,叔叔替你做主。”
碧菡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易轩这下便不知到底她是受了委屈,还是没受委屈,忽然瞥见她胸口到衣服下摆都是赤红血迹,问道:“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碧菡低头一看,像是触动了伤心事,眼泪扑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道:“这不是我的血。是狐狸的。”指了指甄醇,道:“他拿木棒把我打昏,命他手下杀了我的狐狸,狐狸为了护我,被刺死了。”
易轩得知她没有受伤,心中释然,笑道:“既然你被打昏了,怎么知道是狐狸护你,又怎么知道是甄醇手下刺你的小狐狸的?”
碧菡抬袖抹去泪水,拨开肩上他的手,道:“你好笨。我懒得跟你解释。”
易轩在她身畔椅上坐下,淡淡应道:“嗯。我笨。”久久坐着,不再发问。
碧菡渐渐止住哭声,说道:“你不想知道了么?”
易轩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想。只是不想再被你说笨。还是不知道为好。”
碧菡心想:他问我,我不想回答他,他不想知道,我却好想说给他听。喃喃道:“方才我被甄醇扛上楼,他把我扔在床榻上的时候,我..我被磕醒了。”说着捂着脑袋,皱着小脸,道:“头撞在了床角,好痛。”
易轩看了看她头顶,果然见到如云发丝间有一个大包,渗出血迹,调笑道:“撞得不轻,那床角定然也被撞得好痛。”
碧菡心中立刻委屈:要是四爷,早已给我吹伤口,还要摸我脑袋,并且传来御医无数给我疗伤了。眼前的人好讨厌。咧嘴笑道:“是啊。床角不结实。被我撞碎了。”忽然眼中透出恐惧神色,两只拳头也紧紧攥住,叹道:“唉。”
她一叹,易轩的心莫名跟着揪起,问道:“怎么又叹气?磕碰醒来之后呢?他们对你不敬了,是不是?”
碧菡恨恨望了墙边半.裸众人一眼:“我醒来,脑袋发昏,只听他们说要退我衣衫,说什么退到只剩下贴身小衣。我好气,立刻点住他们穴道,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才停手。然后,我出屋往楼下一看,我的狐狸已经…已经…”说着便抬袖抹起眼泪。
凌烨宸不喜女子习武,只教给碧菡点穴功夫,方才甄醇欲行不轨,没碰到碧菡一根头发,便被点住穴道,碧菡嫌他脏们,点穴时候,也是拿手中被划得破烂的扇子点的。
易轩心中暗暗对她勇敢、机敏赞赏几分。道:“既你已经制伏他们,怎么不快些离开?为什么又进屋来了?”
碧菡嘟唇道:“我爹爹说,绝不能善待对己不利的人。我怎么能饶了那几个意图侮辱我的贼人。”说着冷冷一笑。
易轩一怔,她这副冷漠狠辣的神态像极了那人,这女子当真是个谜一样人物,长得像是玉凝可说是巧合,姓‘凌’可说她是皇亲国戚,也没什么特殊,可她神态怎么和四哥那么相像?问道:“你是怎样惩罚他们的?”
碧菡摆弄着桌上酒盏,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说要把我退的仅剩贴身小衣,我就用那法子对待他们。把他们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6
得仅剩下贴身小裤。”她纯真无邪,当时并未多考虑什么,一见到小狐狸趴在血泊,立刻恼的回到屋内,拎起匕首将几人的衣裳割个粉碎,将那几人踹到墙角去了。
易轩心中猛地酸涩几分,那几人的衣裳是她退的?目光骤然阴沉沉,朝甄醇几人看去,几人大骇,因也被点住哑穴,无法答话,仅呜呜的粗声喊着什么。
“凌姑娘,你父亲的话是不错。可你方才不该跟这几人一般见识,用那法子惩治他们,却是让他们得意了。”
让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给退了衣衫,几名汉子确实是得意的。可碧菡哪里知道这些。怔怔望着易轩,道:“那该对他们怎样?”
易轩道:“自然让他们再不能为恶。”起身解了甄醇主仆六人穴道,淡淡说道:“将你们衣衫穿上吧。”
碧菡不解,道:“你怎么将他们放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么?”
易轩不语。
甄醇六人将衣衫穿上,道:“易先生,这女子好野蛮。我是不爱这样式的,你若喜欢,便留给你吧。”说着暧昧一笑:“小弟先走一步,给你腾个地方。”举步便走。
碧菡心中一动,原来他姓易,不知他名字是什么?
易轩见甄醇几人已到门边,喊道:“且慢,”连鞘出剑,拦住去路,轻轻道:“甄先生,方才那女子…替你们解尽衣衫,滋味如何?”
甄醇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异色,仅当他迫不及待,欲知那是怎么一种感觉,于是道:“她肌肤似婴孩一般滑嫩,再没那等柔腻的触觉了。易爷有艳福了。”
这人纯是胡诌,碧菡肌肤他是一分也没碰到,只是今日栽在一名女子手中,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才如此说。
易轩手中长剑猛然一晃,微微笑道:“嗯。…那不知她触到甄先生哪里了?过会儿,在下好让她也对我…”
碧菡听到此处,脸红似血,喊道:“易老伯,你为老不尊!”
易轩连连听到两个‘老’字,大感不快,厉声道:“老实坐着,不要多嘴。”碧菡心中一凛,竟骇得不再出声。
甄醇嘿嘿一笑道:“这…”心想:我身上哪个地方都被那女子踢得好痛。
甄醇手下壮丁道:“哪里能说得出她碰到了哪里,那一不小心便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了。咱们几人,浑身上下都给她碰了一个遍。”这人说的不假,碧菡对他几人猛踹猛踢,哪里还挑地方,那自然是踢到哪里算哪里。此人口中那不该碰的地方,指的就是碧菡踹到了他的命根子。
易轩双眸一沉:“甄先生,果是这样么?”
甄醇点头:“易爷,是不是这样,等咱们走后,你让她对你…”说着低声淫.笑:“那时,你不就知道了吗?”
易轩道:“好。既然她碰到了你身上每一处。那我要在你身上每一处,都刺上一剑。”拨剑出鞘,剑尖微颤,连出数招。
甄醇左肩、腰侧、大腿都中数剑,鲜血泊泊流出。痛呼叫道:“易轩兄台,这是为何啊?难道是怪罪小弟得到那美人没有献给你么?”
易轩微微一笑,谈不上为什么,仅仅不喜欢听到人说被她碰了,淡淡应道:“正是。”挺剑直刺,甄醇左脸被割一道数寸的口子。
碧菡一愣,心道:轩?是他的名字?可随即又眼露嫌恶,想道:他不是好人,竟和那几人是一种想法,要对我...,哼,我一会也点住他的穴道。...可他剑法如此厉害,跟我爹爹可以比较,我可没法点住他的穴道。还是快快逃吧。
想到此处,起身便跑,可又一想:不行,他起心害我,我得让他吃点苦头。大眼一转,坏坏一笑,又轻轻坐了下来。
甄醇痛的捂脸大叫:“那就莫怪小弟翻脸不认人啦。大不了生意不仰仗你!来人,将姓易的干掉!”
五名壮丁纷纷拔剑,挟风朝易轩斩到。
易轩勾唇一笑,左臂扬起,剑斜斜挥去,只听当当数声,那五名壮丁手中银刃皆都被从中折断。
壮丁大叫:“不好!”丢下断剑,撸起袖子,便要赤手相斗。“真有能耐,就丢下剑来,跟咱们拳脚功夫。”
易轩收剑回鞘。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搁在身前,道:“是时候了。”
甄醇一怔:“什么是时候啦?”
忽听从窗外街上传来声音:“易爷,我已将衙门官兵带到,贼人在哪?”正是小四的声音。他方才命人将狐狸送回易府,随后请了官兵来捉那奸.污民女的贼人。
众人一听,极为不屑,甄醇大笑:“想让我入狱么?可以,我前一刻进去,后一刻又出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你不懂得吗?”抖肩大笑。
五名壮丁拳脚朝易轩挥来,他身形一晃,众人便扑了空,接着他掌风推出,将三名壮丁震出窗外,从二楼跌下,直摔得屁滚尿流。
须臾后,小四喊道:“这三人已经绑了起来,还有么?”抬眼看着窗户。
只听噗噗通通几声,又有两人被扔出窗外,小四见状,叫道:“可别砸到了我。”闪身撤开。那两名壮丁直摔得鼻青目肿,昏死了过去。
甄醇大骇:“易先生,这地方可不低,我若摔下去,要摔成重伤,你别开玩笑。”
易轩笑:“我从不开玩笑。”忽然低低一笑:“甄先生,不知你的银子到底好不好使。”抓起甄醇后背衣裳将他抛去楼下,摔昏在地。
小四道:“各位兵大哥,将这人也抓了起来吧。”
众兵颔首,将甄醇绑住。
“小四。”易轩唤道。
小四一凛,仰望上去:“是。”
易轩道:“那几人,在狱中监禁一世。没犯事、没前科的给他制造点前科罪证。他出多少银子买自由,我出十倍价钱买他不自由。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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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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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6)
小四道:“再明白不过。”心想:甄醇真有趣,怎么跟易爷比富?那还不如跟易爷比谁的头发黑,那样易爷保准比不过他。哈哈笑道:“众位兵大哥,带起犯人,咱们走。”众人街头离去。
易轩关起窗户,回身一瞬,只见桌边女子正巧搁下手中茶杯,只听她喃喃道:“这里的茶水真甜。”
易轩低笑,走去坐下,说道:“我觉得像我这种方法惩治恶人才更有效。你觉得呢?”
碧菡点头:“正是。那不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易轩拧眉,想到:什么接下来做什么?自然是带你离开这地方。刚要开口,忽然看到她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衫,道:“先退下你身上的袍子再说吧。”他本意是要让她换上干净的衣衫。
碧菡听在耳中,立刻想道:哈,瞧瞧,尾巴露出来啦,他果然心术不正。轻轻说道:“袍子不急着退。易伯伯方才跟他们打斗许久,坐下歇一歇,喝杯茶水吧。”提起茶壶,在另一茶杯倒上茶水,递到他的面前。道:“喝吧。”
易轩见她面容俏丽,神色乖巧,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说道:“你不是说这茶水甜吗?我怎么尝不出来?”
碧菡诡谲一笑:“啊?不甜吗?我也没喝,当真不知道呢。”
易轩心中一惊,这孩子方才是见我转身,才故意佯装喝了茶水刚要放下茶碗?
想到此处,忽觉下腹阵阵燥热,这感觉再熟悉不过,多少年前,他也曾被人陷害,饮下催.情茶水,差点便和玉凝。不曾想现在竟又中招,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所骗。一时之间,腿脚无力,粗喘不止,伏在桌上,眯眸望着她:“我帮你出气打跑坏人,你怎么恩将仇报?”
碧菡眨眨大眼,说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得明白,你分明是想对我……”忽然凑近他的脸庞,道:“甄醇方才好像在这碗里加了好多药,你是不是好难过,热的不得了?我四爷常常灌凝儿喝这药,然后…嘿嘿…”
易轩一听‘四爷’‘凝儿’几字,心中又是一跳,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力道太猛,她身子一踉,险些坐到他的腿上,他急急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母亲是谁?快告诉我!”
碧菡腕上吃痛,皱眉道:“你握得我好痛。我不告诉你。放开我。”
易轩思潮翻涌,情念大动,加上催.情药力,更是情绪异于寻常,道:“你父亲名叫凌烨宸,你母亲是薛…玉凝,是吗?”
碧菡直直看着他,心中惊讶,他怎知我父母姓名?答道:“不是。我不是凌四爷的女儿。更不是我母亲的女儿。”猛地挣脱他的手。
她这般答话,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易轩低低笑出声响:我道是谁,原来竟是故人之女。怪不得长得像她,神色像他。又拉住碧菡的手,道:“你来,让叔叔仔细看看你。你告诉我,你母亲…她还好么?”
碧菡见他又来握住她的手,口中又惦念她母亲,因此更觉这人表里不一,面上是好的,骨子里却是极坏。抿唇笑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喝了毒茶,…就快翘辫子了。”
易轩心中没有歪念,看到她得意的模样,忽然便想逗她一逗:“有你在,我又怕什么?还恐无法泻火?”
‘泻火’两个字像是当头一棒,碧菡当即小脸烧的通红,可随即想到:好,我就让他好好泻泻火。柔柔道:“易伯伯,我…扶你去榻上躺着,给你泻火啊。”
易轩身子一震,心想: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我一个大男人,怕她吃了我不成。点头道:“嗯。”
碧菡搀起他手臂,扶他走到床榻边上,喊道:“小心脚下。”突地伸出左脚,朝他绊去。
这一绊虽出其不意,可易轩心中对她留有戒备,道:“那自然要小心。啊,你小心脚下。”依葫芦画瓢朝她脚下绊去。
两人左脚勾右脚,他因药力而气力不在,她劲力虽小,可与他此刻却是不相上下,两人竟谁也没将谁绊倒。
碧菡气恼,道:“要推你胸口!”
易轩一怔,抬手便挡在胸膛。
碧菡两只粉嫩的拳头狠狠推出,垂在他小腹上。易轩吃痛,闷哼一声,说道:“你使诈!”噗通一声向床榻仰去。
碧菡拍手叫好:“不使诈不是好男儿!”话音未落,便‘啊呀’一声,向前爬去,原来,两人腿脚绊在一起,他倒下,也殃及了她,她一并跟着爬了下去,稳稳压在易轩身上,与他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两人皆是一惊。易轩道:“你…你起来吧。”急忙别开脸颊,这一扭头,脸颊竟碰触到了她柔嫩的唇,他耳边忽然响起甄醇那句‘她肌肤如同婴孩一般娇嫩’,想到此处,情念大动,连连暗骂:我是这世上最最不堪的男人,竟对自己侄女想入非非!我当死。
碧菡看到他脸红羞涩的模样,心中大动,她平日接触的男子可鲜少有人会脸红,凌烨宸、凌傲天从不会脸红,更别提羞涩。她头一回看到男子脸红,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大伯,别提心中多稀奇。当即咯咯笑出声响,指尖在他脸上轻轻点着。
易轩本来身上燥热,她指尖微凉触感,他低喃一声:“别。”
他声音沙哑迷人,眸光也是温柔迷离。碧菡心中立刻小鹿乱撞,喊道:“..你..你再说一句‘别’,我要听。”她哪里知道易轩的苦楚,只像发现了有趣的玩意儿,在他身上踢腾了起来。丝毫未觉他身体某处被她动弹的发生变化。
易轩额间渗出汗水,拳头紧紧攥住,压抑道:“求你,别。”
碧菡听到这醉人的口气,更是喜欢了起来。可突然想到这人方才有意侵犯她,她得好好惩戒他。伸手突突点住他的穴道。小手从他衣襟翻出一叠银票,万两一张。说道:“我去买下花魁,让她给你泻火。哈哈。”
从榻上蹿下,夺门出去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拉着一名花团锦簇、色彩斑斓的姑娘奔了进来。这五彩斑斓的女子,正是花魁不假。
易轩大惊:我洁身自好一世,难道竟要和一名烟花女子。商量道:“碧菡,你来,叔叔给你说件事。”
碧菡摇头道:“我不听,你说给她听吧。”将花魁推在他身旁:“好花魁,你陪他玩吧。”
花魁娇笑,问道:“玩?玩什么?”
碧菡一愣,心想:我怎知玩什么,我屡次想偷看四爷怎么给凝儿泻火,可是门缝都被四爷堵得结结实实。怎么泻火,我可就不知道啦。嘻嘻笑道:“他的脸会红。你就点他的脸颊吧,你点一下,他会求你一句,‘别’。”说着又是雀跃的笑。
花魁道:“就这样?几十万两银子将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7
我买下…就只是让我点这位爷的脸颊?听他说‘别’?那有什么好听啦?”看去易轩,只见他脸容俊朗,黑眸迷乱,唇瓣微红,花魁春心荡漾,当即道:“好。那…那我点啦!”
花魁伸出手指便要朝易轩点去。易轩眸色一厉,“住手。”花魁骇得身子发颤。再莫敢动弹。
碧菡拍手道:“啊,他不开心了。”忽然想到她方才是不小心趴在了易轩身上,他才脸红羞涩,说道:“花魁姑娘,你做错啦!”走去将花魁推在易轩身上,道:“这样,他才会脸红。”
说着看看天色,喃喃道:“叶儿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怎么回事?我哥哥只顾着娶新娘子,不管妹妹的死活了吗?”长叹一声,丢下屋内两人,出屋离去了。
易轩冷声道:“还不起来?”
花魁忙翻下床榻,跪下地上,道:“爷莫怪,我也是收人钱财…不得已的。方才那小爷只说爷你热...让我来为你...”
“住口。”易轩冷声喝止。
此时有人举步进屋,这人一身黑衣,正是小四。看到易轩直直躺在榻上,床边又跪一名娇美女人,说道:“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爷请尽兴。”捂眼就走。
易轩长叹一声:“我唤你小四,可你脑筋却跟排行第四那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下、下,没看见爷被下了药、点了穴,要死在此处了吗?”
小四一怔,走去为易轩突突解穴,将他扶起,道:“爷,脸好红,怎么了?”
花魁道:“你爷热。”
小四道:“怎么才能不热?”
花魁道:“需要…与人肌肤相触…”少说了一个‘女’字。
小四‘啊’的一声,喊了一句‘易爷’,随即动手退了衣衫,赤膊就要搂住易轩。
易轩满脸嫌恶,一脚将他蹬开:“敢碰我一下。扒你三层皮。”起身扶墙软绵绵朝外走去。
小四披衣跟上:“爷,去哪?”
“去管教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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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菡才到得城门处不远,自言自语道:“凝儿要是知道我把狐狸丢了,一定向四爷告状,让四爷冷脸骂我。”
忽然听到急促马蹄声,随后便见三匹高身大马纵蹄驰出城门。为首马匹之上男子双眸微深,眼瞳似染血的琥珀,薄唇紧紧抿着,一张脸庞俊美无双。第二人脸容白皙清秀,第三人英挺冷峻,三人神色慌张,驾马朝南疾驰了。
“追!凌甄王子有令,抓到凌傲天,立地处死!”数千人马从城门涌出,为首之人振臂呐喊,挥军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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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7)
碧菡大惊,喃喃道:“我三个哥哥似在逃命一般,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最先出城那三人正是凌傲天、月彬郁、和耶律枫。
碧菡提起衣摆朝城门跑去,追兵座下马蹄扬起灰尘,呛得她咳嗽连连。
忽然迎面跑来一名粉面丫鬟,正是叶儿,她倏地抱住碧菡的腰身:“公主,不能回宫了!凌甄造反,国破了。今日傲天主子喜宴之上,凌甄在宴席当中下了迷魂散,皇上、皇后被迷昏,被押去了地宫,如今生死未卜。宋玉被凌甄困在新房内。傲天主子的众位美人也都被擒。”
碧菡腿上一软,脑中轰轰作响:“我仅出去一时半会,竟落得无家可归么!我父皇无所不能,怎会被区区迷魂散陷害。我不相信。我要回宫找父皇、母后一探虚实。”说着发足疾奔,朝宫门跑去。
“公主!站住!回去或是死了、或是伤了,后果不堪设想。”叶儿一把抱住碧菡的腰,细声说道:“我方才在南边大数上栓了一匹马,你骑上那小马,快快逃命去吧。”
碧菡眼泪扑簌垂下:“那我父皇母后怎么是好?”
叶儿道:“凌甄自十五岁起就是皇后娘娘养着,他对皇后娘娘定然念顾养育之恩,皇上是他生父,他定也不会弑父…”话还未完,便嗤的一声,一支箭从后射进了叶儿胸房,她双眼圆睁,倒地毙命。
一名士兵叫道:“凌甄王子有令,遇见可疑之人,格杀勿论!”说着便拥一百兵将朝碧菡方向走来。
碧菡身上被渐的满是鲜血,连嘶声喊了几句‘叶儿’,眼见众兵手持弓箭便要朝她走来,她道:“叶儿,我此时不能为你收尸。若我逃过一劫,我必回来找到你尸首,将你好好安葬。”
抓起地上泥土,涂在脸上,一张娇美的小脸登时变得脏兮兮。她掏出镶满宝石的匕首,将衣衫划得破破烂烂,随即跪在了路边,与多名乞丐流浪汉混在一起。
百兵走过,一一扫视街边的人,见到衣衫华贵,似是皇宫贵族的,恐是凌傲天一派的,便提剑射死。一兵定定看着碧菡,见她衣衫虽破、脸庞虽脏,可是却难掩一股与生俱来的娇贵之气。为保险起见,提剑便射。
碧菡骇得心中砰砰乱跳,暗叫:我今天要死在此处吗?难道便连我爹爹妈妈最后一面也见不了?
忽然有人喊道:“众兵听令,凌傲天几人狡猾多端,你们快快前去捉拿。可疑之人便不要多顾忌。”
小兵倏地收起弓箭,道:“走!”领兵朝南急追凌傲天几人去了。
碧菡猛地吐出一口气,心中一时孤苦无依,泪水汪汪,抽泣了起来。捡些干草盖住叶儿的尸首,便朝那城门南边跑去。
奔去树旁,叶儿拴在大树上的马儿已经被乱箭射死。碧菡心中一酸,两腿一软,趴在马腹上哭了起来。喃喃道:“哥哥逃命去了,父母双亲被困地宫,我流离失所,一家都散了。”
“方才的机灵劲去了哪里?哭哪里能解决问题了?”忽然传来温润恬淡的一句。碧菡方要抬起头来要看一看那人是谁,便觉得腰身一紧,被人圈在怀中,稳稳放在马背上。
抱住她这人一身西岩军甲,黑眸正满是玩味的低头打量她。正是易轩,他出了翠红楼,便跟着小侄女来了城门下,见形势不对,逮到一名士兵敲昏,换上了那人的衣裳。方才那句‘可疑之人先不要顾及’,正是他乔装成兵将所说。
碧菡猛地攥住他的衣襟道,乞怜道:“易伯伯,我哥哥他们有难,你带我去跟上看看吧,好么?”
易轩微微一震,问道:“你哥哥,是凌傲天么?”
碧菡点头:“是啊。他们朝南去了。”
易轩脑海之中记起凌傲天曾经在他身旁长到五岁,那至亲的父子情意立刻涤荡心间。道:“坐稳了。别落下了马。”
碧菡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道:“好啦。”
易轩忽然闻到她身上少女的馨香,心中为之一振,不适摇了摇头,低喝一声,驾马疾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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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天、月彬郁、耶律枫三人被众兵逐至西岩边境一处荒山顶,前方便是万丈悬崖,没了去路,后面数千重甲兵士,手持弓箭不多时就要追到。
月彬郁道:“殿下,没去路了!这当如何是好!”
耶律枫道:“殿下先设法脱身,我和彬郁可以抵挡一些时候。”
两人说着便将长剑横在身前,做好御敌准备。
凌傲天在崖边背身而立,只见前方云里天际白茫茫一片,景物皆都无法分辨。他拾起一块石子投了下去,久久不听回响,这悬崖高度竟是难以猜测。
“自己脱了身,却折损了两位兄弟,那不够划算。”说着嘴角斜斜勾起,笑的俊秀肆意。随后微微一叹:“看来,他是要跟我较量较量了。”
月彬郁、耶律枫一怔,当即为他这临敌不乱的自持风度折服。殿下口中那个‘他’,定是指的凌甄。月彬郁猛地砍断一株大树,恼道:“凌甄忘恩负义。殿下往日待他如亲兄弟,他竟在殿下大喜之日,造反夺权。好不要脸。”
耶律枫手扶着剑柄,说道:“也枉费了皇上、皇后对他的养育之恩。他要跟殿下较量,殿下还怕他不成!”
凌傲天眉心隆起:“谁?凌甄?”低声一笑,煞是不屑:“他没那资格,我看不上他。从不跟蠢人较量。我说的,自然不是他。”
月彬郁、耶律枫大惊,齐声问道:“殿下被凌甄逼入死地,大敌不是凌甄还能有谁?”
凌傲天双眸眯起,望着脚下苍茫茫的白雾,忽然对那白雾之下的世界起了兴趣。听到两人的话,回道:“老东西怕我没本事坐稳江山,考验我罢了。我自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月彬郁脸上变色,“什么?是皇上爷?他…不是被迷魂散迷昏了去?”
凌傲天朗声一笑,笑声在谷中回响,顺着白雾缭绕荡去。“并不是那样。”
原来,方才宫中喜宴之上。凌傲天与宋玉拜天地后,拜父母。凌傲天给父母敬酒。凌烨宸持过酒杯,拥着玉凝,挑挑眉毛,淡淡说了一句:皇儿,你的洞房想来是要推后了,好事多磨。
凌傲天当时也是微微一笑:父皇对儿臣的考验,代价不小。
耶律枫道:“皇上是有意饮下迷.药,拿江山社稷考验殿下能否成为合格君主?”
月彬郁道:“那这么说来,凌甄之所以能顺利盗得兵符,也是皇上有意疏忽,让他钻了空子啦。可…皇上不怕这么一来,一败涂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
凌傲天垂眸笑道:“父皇说过,若我无能保家保国,无能绝处逢生,那倒不如死了。他一向自负,他生的儿子必是比他有能耐的。哼,我怎能让他瞧不上眼去。我非但要坐稳王位,还要让他刮目相看,我..要让他仰仗着我。”
耶律枫、月彬郁两人眼中满是钦佩。同声道:“我们立刻回国去,调兵来援。帮助殿下取得天下。”
凌傲天道:“大大不必。我父皇做事一向最狠最绝。怕是邢掣、月下、宋哲三位爹爹已经听父皇的嘱咐,对我不管不顾了。你们两位也是自求多福。”
他所言不假。凌烨宸、月下、邢掣三人心中实是一样的,儿子皆都生在顺境,不知逆境、拼斗之苦,坐享其成的江山总是坐不牢稳。于是这三位父亲,打定了折损亲子、己身葬送、破落家河的决心,也要亲子自强独立。
耶律枫、月彬郁两人忙道:“咱们誓死追随殿下!”
忽然传来嘿嘿一笑:“你们三人今日都得死在此地。自是生死相随了。”正是带兵大将,陈士仁。他抬臂对数千兵士令道:“放箭,将他们三人乱箭射死。”
数千弓箭倏地抬起,直直对准崖边三位青年。
月彬郁侧身挡在凌傲天身前,道:“哈,月某人铜身铁骨,就是不怕你们的乱箭,尽管放马过来。休想伤到殿下一分一毫。”
耶律枫抢步挡在月彬郁身前,道:“我便不信,替爷挡箭一事只有你才能做么?让我受那第一箭,巧就巧在脑袋里面痒的难耐,一箭射到,正巧给我抓抓痒。”
这两人虽是说话轻巧,可心中都是极不忍对方受伤,也都一条心思的以性命相护凌傲天。
陈士仁道:“不必争抢,都没有活路。”正要下令射死三人。
凌傲天道:“你们两个退下。”声印低沉微哑。却使得在场众人为之震慑。
月彬郁、耶律枫自是对凌傲天性子极为了解,知他说话从不讲二遍,当即依言提剑立在他左右静静候着。
陈士仁见凌傲天气魄竟与皇上不相上下,当即心中一凛。声音中带着怯惧之意:“殿下,凌甄王子有令在先。你们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你别怪属下心狠手辣。”双臂猛地一挥:“放箭。”
凌傲天微微一笑:“将军可是想清楚了?”语气波澜不惊,对那待射之箭如同未见。
陈士仁心想:他这般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若将他射死了,可是有什么大的灾难等着我么?连忙叫道:“且慢。”众兵停箭。陈士仁问道:“太子殿下,不知你言下何意?”
凌傲天环指月彬郁、耶律枫两人,道:“将军,耶律枫乃是云天国王的爱子,月彬郁那也是镇南王的儿子。即便如今天下归凌甄所有。别国、藩国王孙你也动不得。不然天下必乱。”
大将一怔,如今国内已乱,若再有外敌,那便得不偿失,道:“正是这样。他们两人不能杀。殿下,你束手就擒,让属下杀你性命,好去复命,可以么?”
凌傲天眉眼一敛,看向耶律枫、月彬郁:“你两人快走。”
“我们不能丢下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两人异口同声道。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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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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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8)
月彬郁、耶律枫见凌傲天面色平静,语气不可反驳,都觉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脱身之法。重重说道:“殿下保重!”踱步慢慢走开。
凌傲天向后踱上两步,眼角望着白茫茫的悬崖,心想:这崖下,是怎样一番景致,该能看上一看了。想到此处,神色黯然若失。
低声道:“陈将军你骁勇善战,为西岩曾立下汗马功劳,我若是拥兵重返西岩,还要重用于你。下令放箭吧。”说着负手而立,定定站在崖边。
陈士仁心中猛地触动,长叹一声,道:“放箭!”
千兵倏地执起弓箭,可都似约好了一般,箭羽一支也未有射出。
原来众兵见凌傲天生的倜傥俊逸,从头到脚都是尊贵无比,众兵竟不舍得在这样的人物身上射去几个血窟窿,让他多活上一会儿,也是好的。又见凌傲天孤军无援却坦然以对,更是多添了一份爱惜和佩服。
“众兵放箭的同时,你趁势纵身跳下悬崖。那样便能瞒过众兵的眼,你就还有一丝生还希望。”声音又闷又沉,一名身着青衫的高大男人从兵将之中缓缓走出,站在凌傲天身前五尺之处,问道:“兄弟,你…是这样打算的么?”
此人眉宇之间与凌烨宸有三分相似,双眸却与映雪如出一辙,却又带着十分煞气,正是凌甄。
凌傲天低低一笑:“还是哥哥了解我。你说是你走的快,还是我纵身一跳来得快?你能逮得到我么?”说着便后退一步,脚跟悬空,石块翻落坠下崖去,惊险万分。
凌甄大笑:“我不需追你。自有人能留下你。”两手啪的拍在一起,“将宋玉、月芳馥押上来。”
刚一听到‘宋玉、月芳馥’五个字,凌傲天双臂猛地一震,冷静的眼眸掠起一缕忧色。向众人之中探看过去。
四名士兵押解两名女子走到凌甄身边。
一名女子身着一身嫁衣,脸颊涂了淡淡胭脂,大增娇艳,唇瓣饱满欲滴,眼中泛着泪光,正是宋玉。她看到凌傲天的一瞬,眼眶中的泪滚了下来:“傲天弟弟,你还好么。”
凌傲天听到她委屈的声音,心中猛地揪痛,点头道:“玉儿,莫哭。”
另一名女子身着一身鹅黄裙衫,左眼下边有一颗小小泪痣,为原本便美貌的脸容平添无限风情,正是月芳馥。她咬着下唇,一字不说,可泪眼婆娑,模样可怜极了。
凌傲天见到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更是大动,柔声道:“妹妹,别哭。”
凌甄摇头,道:“凌傲天!站在崖边莫动,任你哥哥在你身上射上五箭。否则的话,这两名女子就要先于你走一步了!”
凌傲天本是沉浸在蜜意柔情之中,忽然听到凌苍粗噶沉闷的声音,立刻烦厌不已。拧眉轻笑:“我为她们,别说挨五箭,就是一百箭,我也乐意。只是,莫非五箭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凌甄阴测测一笑:“当年我母亲受饿挨冻已经死在冷宫,父皇却亲手连射五箭,射穿我母亲尸首。这仇,我一定要报!父皇最爱你,我就毁掉他的爱子!”
在凌甄心目之中,他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他从小生活在吴欣身边,吴欣对映雪并无敌意,便说了不少映雪的好话。凌甄自那之后,便将母仇搁在心中,有生之日一定要报仇。
凌傲天了解凌甄性格孤僻偏激,心知与他多说无益,于是说道:“大哥,放过玉儿和芳馥,我任你处置。”
凌甄嘿嘿一笑,甩手两个巴掌打在宋玉、月芳馥的脸上,两个女子颊上登时五个手指印,嘴角流下血丝。却都恐凌傲天挂心,忍痛不吭一声。
凌傲天立时震怒:“凌甄,本事好大。女人的脸,好打么?”拨剑出鞘,挺剑欲攻。
铮的一声,凌甄横剑在宋玉脖间,道:“你敢上前一步,她不光这张娇滴滴的脸蛋要挨打,她的脖子也要断掉啦。”
宋玉喊道:“弟弟,莫听他的。十个他也不是你敌手,一剑杀死了他。姐姐宁可死了,也不看你受他侮辱!”
月芳馥抬起绣鞋,踢在凌甄小腿,娇怯道:“没错。傲天哥哥,杀了他!芳馥也不要当他威胁你的筹码!”
凌甄小腿吃痛,拳头挥出,打在芳馥下颌,芳馥口中鲜血淌出,恨恨向凌甄呸了一口,骂道:“孬种!”
凌傲天此时进退不能,纵身跳下悬崖的话,玉儿、芳馥必然要丧命凌甄剑下,他贸然攻将上去,根本不敌千兵阻拦,也难保凌甄不会一剑一个,将她两人给刺死。忽然淡淡一笑:罢了,我便让他射上五箭,又能怎地?什么比我的玉儿、我的芳馥来的重要。
猛地将剑插在地下,退去身上一身红色喜袍,仅着白色长衫,道:“大哥,我觉白色衣衫染了血迹,你看着更为刺目惊心,报仇的快感也更为强烈。你请吧。”双手展出,竟有几分镇定自若、凛然之气。
月彬郁、耶律枫方才并未走远,躲在林间暗暗看着,只道若是殿下当真纵身跃下,那也未必会死,可是若是被射上五箭,那就必死无疑。叫道:“殿下!咱们来救你。”挺剑杀出。
立刻便有两百兵将将他两人团团围住,拖住他们手脚,竟一时无法抢到凌傲天身边。
凌甄提起弓箭,嗖的一声射出一箭。箭迅猛飞出,贯穿凌傲天左膝,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喊道:“好。”
月芳馥、宋玉哭的泪水盈盈,一个喊着“傲天哥哥”,一个叫着“傲天弟弟”,可都挣脱不得身后兵将的钳制。
又是嗖嗖两声,一箭惯透凌傲天右膝,一箭射透凌傲天左肩,他噗通一声,右膝也跪了地,抚着左肩,道:“爷爷跪的是天地!不委屈。”
芳馥、宋玉心中大恸,齐声道:“你…你拿起剑来,杀了凌甄,我们不要你救。”
凌傲天柔声说道:“你们的话,我几时听过?”
凌甄道:“还有两剑。都要射在你心房。”说着便拉弓出箭。两箭连发,一支箭羽穿透凌傲天胸膛,另一箭雨劈开前一支,也射进了他的胸膛。
月彬郁、耶律枫此时杀的双眼血红,可却依旧被紧紧困在内圈,不能赶去相救。耶律枫叫道:“殿下!女人有什么要紧了?你便缺这两个女人么?”
月彬郁看看自己的亲生妹妹,猛地一叹,道:“殿下!女人可以再拥有,性命只有一条!别糊涂!”
凌傲天身子侧伏在地上,口中鲜血泊泊涌出。身子猛烈发颤,眯眸看向凌甄,嘴角噙着一丝笑:“大哥,小弟死后,你拿她们怎么办?”
凌甄道:“充入后宫,供哥哥玩乐。”
凌傲天心中一窒,却释然吐出了一口气,心想:那便是不会要她们性命。他气若游丝,喘息道:“可否…容小弟跟她们最后说上…一句话?”
凌甄方才下手狠辣,任是神仙也救不了凌傲天,他是必死无疑。
凌甄微微笑道:“可以,你死前再好好看看她们。从今晚起,她们就是哥哥的女人了。”挥手令道:“放开她们。”
众兵呼是,丢了芳馥、宋玉。她两人一得解脱,立刻疾跑到凌傲天身边,将他身躯扶起,只见他白色长衫之上都是血迹,两个女子又是嘤嘤哭了起来。
凌傲天抬袖帮她两人拭去泪水,道:“那有什么好哭?伤口在我身上,我都不哭呢。你们一哭,我的心就…”说着猛地咳嗽,血水涌出,将胸襟衣衫染得鲜红。
宋玉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抚着他的胸口,柔柔道:“弟弟,快别说话了。你…你身上伤口,疼不疼?”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凌傲天的手上。
凌傲天微微一笑,抬起手将那泪滴吻去,宋玉心中猛地一跳,脸红似血,道:“傲天…你...”
凌傲天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拥在怀中:“我此刻跟你洞房都可以。”宋玉泪水翻涌,紧紧偎依在他的怀中。凌傲天手臂收紧,在她耳边哑声问道:“告诉我,若凌甄强迫于你,你会怎样?”
宋玉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他的口气蛮横又有占有的语气,她心中如蜜一样甜,娇声说道:“我宁死不从。…我这一生,只做凌傲天的妻子。”
凌傲天心中一动,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这才是我的玉儿。”忽然觉得手背一湿,他抬眼看去,只见月芳馥泪眼朦胧,怯怯望着他,他们两人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此时生离死别,自是难以割舍。诸多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凌傲天握住芳馥的手,道:“妹妹,那你呢?哥哥死了,你是拍手叫好,再没人欺侮你了么?”
月芳馥闻言,心中痛如刀割,说道:“你若死了,我…我也不要独活。跟你做一对鬼夫妻。那多快活。”
凌傲天微微一笑,也将她拥在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知你们两人待我真心实意。我又怎么忍心你们为我舍去性命。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能保你们免遭凌甄毒手,有命等到我回来,继续姻缘。”
两名女子一怔,问道:“是什么主意?”
凌傲天道:“附耳过来吧。”两名女子将耳朵凑去他嘴边,他说了几句话,两名女子又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众兵将看这三人亲密无间,竟是和睦相处,心中都感诧异,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是妻妾能够不争风吃醋的,却是少之又少。殿下的女人为何能够平心静气的相处?
这便是凌傲天的缘故了,他自少年时候起,便风流多情,对每位女子亦都是真心相待。遇到那多愁善感的,他便陪着伤冬悲秋;遇到骄纵野蛮的,他便带她骑马涉猎;若是娇怯羞涩的,他便是强取豪夺;若是那木木呆呆的,他便谈天玩乐。是以,每名女子都觉他爱她比别人多上一分,自心底都有一种优越感,也才能不争风吃醋,和睦相待。
凌甄见那三人亲亲我我,大感不耐,厉声说道:“弟弟,够了么?”
凌傲天眉眼一沉,对芳馥、宋玉道:“我的话,你们记住了么?”
两人点点头,宋玉道:“那你答应我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凌傲天道:“待我回来那日,便要和你洞房花烛。”撑身站起,指向凌甄,“大哥,我此刻放下话来,我若回来,一盏茶功夫让你跪在我脚边。为弟弟舔鞋,你信我不信?”
千名士兵心中大惊。殿下的话当真?一盏茶功夫便要打败凌甄?百万军马?
凌甄大笑,持剑逼近:“那你也得有命回来!”挺剑砍向凌傲天脖间。
凌傲天纵身后跃,身子轻飘飘的跌下悬崖,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不尽的雾霭当中。没人看到那剑是否划上了他的喉咙,他的死活便也没人敢去猜测。
月芳馥、宋玉嘶声喊道:“傲天!”
月彬郁、耶律枫与二百兵将打斗正酣,忽然听到女子惨痛的呼喊,心中猛地一沉:“殿下!”
正在此时,一抹娇小的身影扑去崖边,喊道:“哥!”她脸上满是泥灰,白色衣袍上满是鲜血,正是凌碧菡。泪水洒下,滴在崖边,哭的伏在地上。忽觉肩头一沉,被人轻轻按住,她回身扑在那人怀中:“易伯伯,我哥哥他…他…”
这男子身形伟岸挺拔,正是易轩,见怀中女子哭的悲痛不已,他忽然便记起了那年他也曾目睹亲生哥哥凌苍落崖那一幕,觉得与碧海有种同命相怜,轻轻将小侄女抱在怀中,轻轻拍在她的肩头:“他...不会有事。你也不是孤苦无依,叔叔不会抛下你不管。”
碧海哭的肩头微微抖动:“哥哥落崖,爹爹妈妈生死不明,我…我…心中好难过。”情念大动,思潮翻涌,眼前一黑,昏在了易轩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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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9)
易轩环住她的身子,让她倚靠在他左边胸膛,淡淡道:“你年岁尚小,不该承受这许多,交给叔叔就是。”
碧菡昏沉之中听到这一句,莫名安了心,便将自己依靠这人当做救命稻草,仿佛他的怀抱便是她的港湾。喃喃道:“你说了这一句,一辈子不能变...”
易轩身躯猛地一震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49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不由得收紧几分。
宋玉抹干眼角泪花,拾起地上凌傲天退下的大红喜袍,紧抱在怀,喃喃道:“弟弟,你回来那日,我亲手将这衣裳给你穿上。”
月芳馥拔下凌傲天方才插下地下的长剑,小心将剑刃擦拭干净,微笑道:“我便替他保管他最爱的剑吧。每天擦一擦,到他回来了,还是和新的一样。”
月彬郁、耶律枫方才高声一叫‘殿下’,声音悲痛欲绝,竟将围在身周的二百兵士震得莫敢上前,他两人趁势抢出重围,到了崖边,可未及看到凌傲天的身影,只见白雾弥漫飘散。
凌甄大笑:“来呀,孤王的妹妹,碧菡公主也不能活命。射死了!”
由于他这一声出其不意,兵将出箭又是极快,未给人任何喘息之机,百箭迅猛朝易轩怀中的女子射去。
月彬郁、耶律枫大惊失色,抢步而上,提剑划出,当当数声,拦下数支箭雨,可却依旧还有数十箭雨朝着碧菡心口射到。两人急的大叫:“碧菡!醒醒!快躲开!”
碧菡在易轩沉沉睡着,未感到丝毫危机。眼看箭头便要穿心而过。易轩衣袖倏地扬起,手臂快速一旋,竟将数十支箭尽数挡下,那箭雨未伤到他一丝半毫,连他衣衫都不曾划破。
他气恼低咒一声,忙朝碧菡看去,见她睡容酣甜,这才松了一口气。衣袖一震,数十箭雨激射而出,连连射死几十精兵。
凌甄大怒:“你是何人!与孤王为敌,嫌命长么。”
易轩微微一笑,摘下头上黑色甲帽,丢在地下,一簇雪发拂过眉梢,徒增几分俏皮儒雅。拧眉想道:我最后一次见到凌甄时,他才三岁许,不认得我实属正常。淡淡道:“孩子,你心高气傲,会吃大亏。”
凌甄面上无光,冷冷一笑,道:“千兵,放箭,将这白发妖精还有碧菡都毙了。”
千兵提箭欲射。
易轩轻声笑道:“西岩军马过百万,军械上千万,兵卫善用箭与弩,且…定制军械时候,特别要求,箭身上要制有荆刺,如此杀敌,才立竿见影。”
众兵一凛。立弓而站。
凌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对我西岩兵器制作要求了解的如此透彻?”
易轩挑眉道:“你们手中弓箭,躬身背面便有我的姓。你们身上铠甲内侧,衣里上就是我的名。”
一兵提弓看向躬身,叫道:“易!”
另有一兵退下盔甲查看,喊道:“轩。”
陈士仁脸上变色,立刻走到凌甄身前,低声道:“王爷,西岩、碧月、云天三国的军械制造,从十年前,便被姓易的商人垄断。他一句话,便可以断了一国的物资军械。城池颠覆在他一句话间。咱们不能惹他。”
凌甄心中一颤,嘿嘿笑道:“原来是易先生,小王见识浅薄,有眼不识泰山了。”
易轩道:“客气。”看看怀中女子,又道:“卖在下一个薄面,这孩子,让我带去了,可好?”
凌甄眯眼一想,碧菡年幼无知,起不了什么祸端,给他就是。道:“小妹能得易先生抬爱,是她之幸。”忽然朗声说道:“易先生,西岩国最是强大。可却终是没有并吞周边二国,若是凭我手中兵马,凭你财力,我们可以平分三国…不知你意下如何?”
月彬郁、耶律枫当即道:“三国之王情同兄弟,那容你捣鬼破坏!”
易轩眸色一厉:“凌甄。我方才远远的听到殿下放下话来,他若回来,将用一盏茶功夫将百万大军灭掉。我心中对那实在好奇。我能做的只有不干涉此事。任你们年轻人放手一抖,方能分出胜负。”
是了,他此时想除掉凌甄,救出玉凝、玉凝的…丈夫,堪称小菜一碟,可他此时却认同四哥想法,该让傲天凭己之力赢回天下。
凌甄浮躁不已、姿态甚高,从不知求人办事,听易轩语气不容辩驳,当即冷声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多奉陪。来人,押上月芳馥、宋玉,咱们走。”拥兵便走。
易轩道:“且慢。”
众人住步。凌甄问道:“怎么?”
易轩道:“我说了,不干涉此事,前提是,薛皇后安然无事。若她有恙,我...必血洗西岩万万里河山。”
凌甄不知他为何对母后这般在意,想到:他想必是看上了碧菡,所以才护着碧菡的母亲。说道:“我还能杀了我母后么?”盛怒拂袖,领兵下山去了。
易轩拦腰将碧菡横抱起。缓缓朝山下走去。
月彬郁、耶律枫两人挺剑横在他身前,道:“你要带碧菡妹妹去哪?将她还给我们。”
易轩勾唇一笑,“我若不给呢?”向前迈上一步,耶律枫、月彬郁虽未后退,可心中却微微怯惧,方才易轩仅以衣袖便拦下数十箭雨,又以衣袖拂出数十箭羽致死精兵,武功造诣远在他两人之上。
“你们两位的父亲,是月下和邢掣,是么?”易轩看着眼前两位青年,眉宇之间都似是故人,心中不禁陡然升起感伤。
耶律枫、月彬郁互看一眼,齐声回:“正是。”
易轩颔首:“怕是此刻你们父亲也为你们设了重重劫难,你们自身难保,又怎么保护凌姑娘?”
耶律枫道:“妹妹和我们死在一起,也不跟你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将她还来!”伸手朝碧菡腰身搂去。
易轩足尖轻点地面,轻飘飘向后跃出丈余,稳稳落在巨岩之上,道:“今日我便不跟你两人切磋,她累了,需要休养。改日,叔叔指教你们一二。”缓步朝林中走去。
月彬郁、耶律枫两人疾步追去林中,可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一时之间,崖边空无一人,山谷之间猎猎风声呼啸不止。
凌傲天身子急速下坠,周身皆是一片白茫茫,不知下坠了多久,直到他以为会一直如此飘落下去的时候,噗通一声跌进了温温热热的水中。是温泉?
身子极具下沉,手中忽然抱到一个冰凉又软绵绵的东西,他身在水中,无可攀附,没了意识,一把将此物抱在怀中,等到身子碰到了水底,脚猛地一蹬地面,抱住那凉冰冰的东西,破水而出。
温泉冒着白烟,泉边围着上百白衣长发的女子,定定看着温泉中心的男子。
“你还不放手?”
凌傲天正自好奇自己是落在什么地方,便听怀中那冷冰冰的东西开口说话。他一愣,低头望去,原来他搂着的正是一名赤.身妙龄少女,少女背对着他,他两只手好巧不巧的握在少女胸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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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0)
原来方才他跌落万丈,从天而降,将水中央戏水女子砸到水底去了。
凌傲天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除去觉得这女子浑身冰凉,便无其他杂乱念想,倏地松开她的身子,道:“冒犯了。”
少女冷哼一声。划着水朝岸边走去。岸边两名白衣女子,手持红纱静静候着,待得那妙龄少女才一上岸,便红纱覆下,遮了她身子。
凌傲天无意一瞥,将那少女曼妙身形收在眼底。心中暗笑:想不到我身处绝境,竟能邂逅婀娜美人,上天总算待我不薄。
“公主,那冒犯你的贼人怎么处置?”白衣恨恨望了一眼凌傲天。
少女头也不回,声音冷冰冰:“他身受重伤,就快死了。这里荒无人烟,方圆百里没有人家。就让他死在荒野吧。”说着步伐轻盈的迈步就走。
凌傲天听到‘公主’两个字,立刻百般算计:若她是公主,她就有父王,她父王就有国家,国家就有军马。那么,她对我有用。
拖着重伤的身子,拨水来到岸边,左掌伸出,握住女子纤细脚腕。虚弱道:“姑娘,救我。我父母遇难,正待我去相救,我身死不足惜,可父母之恩再也难报,我死不瞑目。”
他虽是想博得女子怜悯,要此女子出手相救,可字字也是肺腑真言。说到痛处,眼眶涨涩,雾气笼罩双眸,一双眼眸红彤彤的,煞是可怜。重重抓握她脚腕,沉声道:“姑娘,救我。”噗的一声,呕出鲜血,将女子白皙的莲足染成鲜红。头脑一沉,歪在她脚边,昏了过去。
凌傲天再醒来时候,只觉得浑身透着寒意,身子不住的发颤,迷迷糊糊睁开狭长眼眸,忽然望进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他骇得低咒一声。突地坐起身子。
此时天已经如夜,周遭却是大亮,原野之上白茫茫一片,被厚雪覆盖。他此刻正坐在温泉岸边。再朝身边那双黑眼珠的主人看去,只见她一袭红纱,赤手赤脚,发丝长及腰下,风一吹,便四下飞散,她脸上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若非今日那些白衣唤她公主,他当真以为她是美艳鬼魅。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低头打量身上伤口,心中一惊:伤口依旧淌着血,她并未替我处理伤口。
“公主才没救你,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吗?公主的脚腕被你抓成了淤青。”
凌傲天闻言,朝声音来源看去,一看之下又是微微发怵,五尺外雪地上,站着百名白衣女子,各个长发飘逸,衣袂轻渺,他一愣:我是不是掉在了坟堆里?这些都是夜间来觅食的女鬼?
手依旧仅仅握在女子的脚腕,看她穿的单薄极了,出声问道:“冰天雪地,姑娘穿的如此单薄,不冷么?”
少女轻轻摇头,声音空灵轻飘:“我身体是冰的,血也是冰的,感觉不到冷。”
凌傲天背脊一阵发凉,朝她脸庞看去,只见她一双大眼乌溜溜,占去了脸颊一半的面积,唇瓣小巧圆润,鼻梁挺直,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他一时眩晕,心想:芳馥、宋玉已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可这女子美得不似凡尘所有。该是女鬼不假。当即松了她的脚腕,道:“姑娘…早些‘下去’休息吧。在下不多留你了。”
他这一个‘下去’,指的都是让她回去骨灰盒去老实待着。说完立刻背对众人坐着。心想:此地白雪皑皑,又是夜间,我无法识得方向,先想办法活命再说。
他撑起身子,将穿在身上的箭羽拔出,箭身上荆刺带出串串血珠,渐的雪地红点斑斑,撕了衣摆,裹住双膝上面的伤口,接着包住胸口的箭伤。而左肩之上的伤口,无法两手去处理,一手又无法完成。立刻转身叫道:“姑娘,莫急着‘下去’。帮在下一个忙。”
少女依旧站在方才那处,冷不丁的望着他,不笑也不眨眼,她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
凌傲天此时想法又变:有影子便不是鬼,她是人。他摇摇手中衣衫布缕,指着左肩,说道:“裹一裹?包一包?不包会流血,流血就玩完啦。”似怕她听不懂,又是翻着眼睛,又是伸舌头做死状。
众名白衣,掩嘴低笑。心想:这俊美的公子,方才硬生生将那箭羽从血肉拔出,他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少女轻轻道:“包住了,你也活不了啦,你的血快流完了。”
凌傲天立刻受挫,心想:要你来告诉我么!爷爷腿脚发软,不比你清楚?微微一笑,凄苦道:“是啊,若是无人相救,在下…便真的要死在此处了。不知…有没有好心人救我呢?”深深望着她白如薄纸的颊。
少女摆摆手:“不会有人救你的。这地方好偏,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说着叹了一口气。
凌傲天眨眨眼眸,心想:你不是人么?是笨还是呆还是太单纯。算了,左肩不要了。流血废了吧。想到此处,扔掉手中布缕,倒在雪地就睡。
忽然听到雪地沙沙作响,接着肩头一凉,被人轻轻按住,左肩伤口迅速被人裹住。凌傲天一怔,突地坐起身,只见那少女又是定定站在他身旁,直直看着他。她手上沾着血迹,方才为他包扎伤口的便是她。
凌傲天垂眸想到:啊,我求她帮我包扎,她不肯,我不理她,她便要来替我包扎。好,我逆其道而行。说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要休息了,夜半时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姑娘请吧。”
少女微微一叹:“唉。”可是双脚却是一步也不动。
凌傲天心中得意一笑,她必是为我样貌倾倒。我便探出她国家军力,好好将她利用一番。刚要说话。便听一名白衣叫道:“公子,你身下压着我们公主的绣鞋,她已经赤脚站了两个时辰,你还不将绣鞋还给她么?是要欺负人到哪种地步?”
凌傲天胸中一涩,她傻愣愣站这么许久,是为了她的鞋?他立刻觉得面上难堪,从屁股下面找出她的绣鞋,递过去:“拿着吧。”
少女接过绣鞋,道:“你休息吧。不多做打扰了。”穿上绣鞋,转身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0
缓缓走到白衣身旁。
凌傲天伤口剧痛,腹中饥饿难忍,便将少女之事抛之脑后,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株大树下卧着一只白色雪狼,他精神为之一振,走去几拳将雪狼打死,就地刨开积雪,找出干燥枯枝,生起火来,将那狼皮退了,狼身穿在木头上,烘烤起来。
不多时便香气四溢,待到肉熟了,他撕下一条狼腿,啃了起来。忽然脸侧一阵凉飕飕,扭头看去,又是那妙龄红衣少女,孤零零的站在雪地,定定望着他。
凌傲天大口咀嚼,斜斜朝她看去,问道:“想吃吗?”
少女摇摇头。
凌傲天不再推让,将一腿啃完,又撕下另一狼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少女微微一叹:“唉。”环膝坐在他五尺外的雪地上。目光飘虚,声音轻柔道:“踏雪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嗯,还不如当时就死了。那样也不会长到十岁才死于非命。”
凌傲天皱眉,俊俏的脸颊满是不解,问道:“谁是踏雪?”
少女指着他手中的狼腿,道:“你拿的正是它的后腿。”
凌傲天噗的一声将口中肉食吐出,大笑一阵,牵的伤口疼痛难忍,道:“你怎么不早开口?我将它吃了你才出声?”
少女低下头,发丝遮去侧脸:“我想来着。可你一拳就把它打死了。我再出言,也已经晚了。我见你刨雪,以为你要埋它,可谁知你将它烤食了。既然它已经被你吃下腹中,我再说话,也晚了。”
凌傲天重重道:“抱歉。”持起一小块狼肉抛去她手中,道:“你吃下它,从此它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少女听后,抬手闻了闻,登时觉得肉香扑鼻,抿嘴撕下一小点肉末,咀嚼几下,竟一时之间胃口大开,没有说什么,小口小口将那狼肉吃完了。随后微微一叹:“唉..”
凌傲天挑眉问道:“怎么?”
少女垂下长睫,失落道:“它和我一起十年,若知道我觉得它的肉好吃,九泉之下,要伤心欲绝了。”
凌傲天轻轻一笑,拱手道:“在下凌傲天,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喃喃道:“凌傲天…”拿起枯枝在雪上写下‘凌傲天’三个字,问道:“是这三个字么?”
凌傲天道:“正是。”
少女拿枯枝又写几下。凌傲天将她写的字读了出来:“夜..念晨。”他看着夜空,问道:“想必你母亲名字当中有一个晨字,你父亲爱你母亲,才起名念晨,是么?”
念晨摇摇头,“不是。父亲爱母亲。母亲也爱父亲。可…母亲也思念另一个人,父亲不忍母亲难过,用母亲思念之人的名中一字给我做名。我觉父亲是世上最大度、最疼爱妻子的男人。”
凌傲天一怔,她母亲思念他父亲之外的男人?那还能行?等等,那男人名字名中有个‘晨’字。忽然一个激灵,啊,我老爹名字中就有个‘宸’字,难不成夜念晨的母亲是老家伙的旧相好么?
想到此处,低笑出声,牵的伤口疼痛,立刻冷汗浸透了衣衫。稍一咳嗽,血水涌出口鼻,头脑一阵昏沉沉,伏在地上去了。
念晨轻轻道:“你流血太多。活不了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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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1)
凌傲天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渐渐模糊,可即便如此,心思依旧缜密,利弊分明:眼前这小公主不知是否受宠,若是不受宠,她对我用处就不大。我当让她将我引到受宠公主身侧去。
“我死前有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为伴,哪里还有遗憾。”拧眉轻叹:“只是可怜了家中小妹。她与哥哥自小亲厚,若是知道她哥哥死在荒外,该要哭鼻子了。”
念晨见他提到妹妹时候,嘴角满是宠溺的笑,不禁心中一动。“妹妹?”
凌傲天撑起身体,高大身躯靠在身后雪崖上,口中哈气如烟似雾,缓缓升起。
“嗯,我妹妹也如同你这般大。她活泼好动,不能闲下来一会儿,没姑娘这般安静文雅。…啊,不知姑娘家中可有兄弟姊妹么?”
念晨食指在雪上‘凌傲天’三字上面轻轻描画。“没有。就只有我一个。父亲说他要将所有宠爱都给我,再有小孩他会分心的。”
凌傲天心中大喜,如此说来她就是雪域王的掌上明珠,他面上泰然自若:“念晨,…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念晨一怔,暗暗叹道:方才他从天而降,与我肌肤相亲。不过几个时辰后,又直呼我的名字。母亲若是知道我对此人没有一丝抵触之心,该重重惩罚我啦,哈,我却不怕受罚呢。快速点点头:“嗯。”
凌傲天轻拍身边雪地:“念晨,过来这里坐,这里有篝火,暖和。”
念晨望望那烧得噼啪作响的火堆,上面还烘烤着她的爱狼‘踏雪’,她连忙摇头:“母亲说,我是冰疙瘩,遇火会化掉。成了水,再成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傲天眯眸打量她的颊,她眼中确实满是怯惧之色,他觉得有趣,笑道:“那是骗你的。你没有接触过温暖,才会怕。”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他身畔。她手腕凉的刺骨,比冰更冷。他心中反感,强忍住丢开她手腕的冲动,轻声道:“我的手心滚烫,你的手腕却没有融化,不是么?”
念晨定定看着他满是血迹的手,忽然便记起了方才温泉岸边,他紧紧握住她的脚腕,他的手也是这样暖,她一时贪暖,怔怔赤脚在雪地站了两个时辰,任他握住她的脚腕。
现在他又来握住她的手腕,他手心的滚烫热度偎贴她的肌肤,她心中一个角落猛然软下,微微一叹:“嗯。是啊。”手臂一动不动,生怕她一动,他会松开了她的手腕。
念晨又怎知,许久之后,她会后悔贪恋他掌心这一点温暖,到了垂死时候,再想起母亲那句‘遇火会化掉,成了水,再成雾,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是感慨颇多。凌傲天不就是火么。将她燃的只剩灰尘,丢了心肝,丢了让她安心的那份冰冷,最后丢了性命...
凌傲天昏昏欲睡,强自保持清醒,“我的故乡一年有四个季节,春花秋月,夏雨冬梅,有冷有暖。到了春暖时候,几个至交好友泛舟游园、花灯猜谜、夜市庙会,有趣极了,不似这里,有的是只是冰雪。”
念晨听到‘春暖时候,泛舟游园’几字,心中向往,连忙问道:“听说,水中有荷花,有鲤鱼、有小虾,是么?”
听到‘花灯猜谜,夜市庙会’几字,问道:“听说,青年男女结伴去庙会,结姻缘,是么?”眉眼失落:“唉,寒生国内,只有三种颜色,母亲的红衣,父亲的黑衣,剩下的便都是白色。听说…花是红的,草是绿的,鹦鹉是五颜六色,是不是?”
凌傲天未曾想到如此寻常事物她会听得生气勃勃,不禁也起了兴致。
“花不单单只有红的,还有如你唇瓣一般的粉色,还有如你脸颊一般的白色。草儿倒是绿色的,不过鹦鹉除了羽毛是五颜六色,还会唱歌,还会学人说话。我若说:念晨妹妹好美貌,它便跟着说上一句:念晨妹妹好美貌…”
念晨听到他无意之间将她容颜比作花朵,又称赞她美貌,当即双颊染晕,低头不语。
她哪知凌傲天每说一句话都是算计百出,想要什么样的效果,便说什么样的话。便连她这份少女的娇羞,他也计算在内。
凌傲天猛地一叹:“可惜我…”胸腔一阵翻腾,血水涌出口中,连连咳嗽:“可惜…我命不长久,不然…我可以带妹妹你去我故乡看一看,赏赏花灯,看看花草…”话还未说完,便眼皮沉甸甸再也睁不开来,身子一歪,倚在雪崖上,昏了过去。
朦胧之中,只觉丝丝冰凉液体滑入咽喉,淡淡的腥咸刺激着味蕾,他微微睁开双眼,只见念晨将她细瘦左手腕割开了一道口子,腥红的血淌下,流入他口中。
他一惊,连忙要坐起,念晨轻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直又让他饮食十几口她的血液,才撕下身上红纱裹住手腕。
“雪域天子之血,可以治百病,心脏中心那一滴血,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当年我母亲已经咽了气,父亲含泪剖开自己心房,取出心头血,让母亲饮下,救得她命。…我身上流着父亲的血,你饮了我的血,就不会死了。”
说着身子发颤,唇色泛白,她因割断手腕血脉,失血过多,脑中一阵阵发昏。
凌傲天因服食她的鲜血,脸色红润不少,伤口疼痛也慢慢退去。对她这一举动,不禁动容,想道:我父皇心房中有情毒,常说凝儿是他的解药,没了凝儿,他的心会疼痛难忍;也曾听说,凝儿曾割腕让父皇饮血解毒。今日眼前女子此举,却是和凝儿对四爷的举动有些相似了。
忽然瞧见她身子抖动不止。凌傲天未作思考,平日他身畔美人若是冷了,他手臂一伸便给抱进了怀中,此时又是如此,伸出手臂将揽住念晨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你舍命救我。我无以为报。”邪佞轻笑:“作为回报,我便将你凉冰冰的身子给暖热吧。”
念晨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直直望着他:“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凌傲天垂眸一想:她的身、心我都要,骗也要骗到手。只有如此,我才能走进她的国家,见到雪域天子,我才有望回到西岩,杀凌甄,救父母,与我的玉儿、芳馥团圆。
诚挚说道:“我说,我凌傲天发誓,此生定要将夜念晨凉冰冰的身子给暖热。这一辈子都不让她觉察一丝寒冷。”
他这一句说的中气充沛,在雪原之上悠悠传开数丈之远,原本百名白衣女子在雪崖之后候着夜念晨,听到他这句话,登时骚动起来,面上又是吃惊,又是意外,又是欣喜。有人喃喃道:“难道…公主的真命天子,会是从天而降的他?”
念晨猛地将凌傲天推开,说道:“……我要回家去了。”小跑到众白衣婢女身侧。众人翩翩离去。
回到寒生国皇宫,雪域王寝殿,水晶宫正厅内,婢女列队布膳。
桌旁两人。男子一袭黑衫,双眸萃集世间冰寒,却掩不住眼中柔情只为世间那一人,正是夜雨寒。他身畔女子,一袭红纱,眉眼慵懒,三千风华无限,正是恨生。
念晨迈步进入大殿,行礼道:“父皇、母后。”
夜雨寒拉着念晨的手,“晨儿回来的巧,正要派人去接你回来用膳。父皇发现那汪温泉,好玩么?”
念晨脑中立刻回想到自己才刚下了温泉,便被凌傲天砸个正着,又被抱个满怀,脸上一赧,道:“嗯。”
恨生轻笑:“你的踏雪呢?平日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脚前脚后,怎么不见?”
念晨心中突地一跳,她从来没有说过谎,可又不敢将邂逅异域男子的讯息透露,更是不敢提自己吃了踏雪的肉,于是支支吾吾道:“晨儿好饿。”
恨生眼梢一动,严厉道:“晨儿?”
夜雨寒拍拍恨生的手背,道:“有事饭后再说。”
恨生还欲询问,却知夜雨寒极是护女,也不再与他为难。三人默默用膳。膳后,念晨道:“父皇、母皇,晨儿先回房去了。”起身连迈几步。
“等等,母后有话与你说。”恨生低声唤道。
念晨顿下步子。
恨生起身朝她走去,突然腰身一紧,被夜雨寒环住:“别为难我女儿。”手臂收紧,将爱妻拥得更紧几分,低声道:“早些回来,身上凉,没你,睡不暖。”
恨生轻笑,看了一眼念晨,对夜雨寒嗔道:“女儿在呢。”覆在他耳边低声道:“乖乖等我回来。”跳脱他怀中。与念晨并肩出屋,在长廊中散步。
恨生道:“晨儿…”
她才唤了一个名字,念晨便钻在母亲怀中,说道:“母后,父皇身上和我一样,比冰还冷,可你却不嫌弃他,还愿一生陪在他身边,为他暖手暖身。是因为爱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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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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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2)
恨生想到夜雨寒最自己百种深情,嘴角扬起:“是啊。你父皇待我至情至义,我怎能不爱他。”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1
/> 念晨心中猛地一动,今日凌傲天许誓一辈子让我感觉不到寒冷,莫非他对我,就是我母亲对父亲那种情意么?
“女儿曾许誓,若是遇到不嫌弃女儿身子冰冷,肯像母亲对待父亲那样对待我的男子,女儿便像父亲对母亲那样对他…”
恨生点点头,拍着念晨的肩:“嗯。若是当真有那样的男子,母后将你托付给他,也就放心了。可世间险恶,不能只听那人说了什么。女儿,你单纯善良,被你父皇保护的极好,不知人心隔肚皮,不知人人都有所图啊。”
念晨喃喃道:“不能只听那人说了什么…”母亲的话,她一向奉若神祗,难道凌傲天只是信口胡言么?
“母后,晨儿知道了…,晨儿好困,先回房休息了。”说罢,转身小跑出了回廊。
恨生眯起一双美眸望着女儿的背影,挥袖令道:“来人。”
百名白衣侍卫持剑立在院中:“皇后,请吩咐。”
恨生道:“公主一举一动,随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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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这日一早,朝阳映下,雪域上晕出一层金色薄雾。
念晨蹑手蹑脚出了水晶宫,骑上雪狼,来到百里之外那汪温泉。四下找了,那天的篝火堆还在,踏雪只剩下骨头架子,篝火旁雪地上,凌傲天的鲜血已经成了暗红色。
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人影。
“他走了…”念晨走去温泉边上,双脚垂进水中,水中倒映出一张娇美欲滴的小脸,眉梢眼角都是失落。
忽然那水面波纹荡漾,她一惊,只见水面上被人投落一朵红色的小花,她将小花捡起,花朵是布折成的,布上的红色是鲜血。
“喜欢吗?我只折出了红花的大致形状,真花可比这美得多。”
声音淡淡从她背后想起,低沉微哑。她忙回身看去,只见凌傲天一袭白衫鲜红斑斑,脸上浮着一层青色胡茬,虽面色憔悴,却俊美丝毫不减。
念晨握紧手中的小花,道:“你的衣裳是白色,何以布花是红色?”
凌傲天走去握住她的手,将她自温水中拉出,挑眉道:“我啊,身上伤口多,撕了衣裳擦拭伤口,一不小心就将白布染成了红色,扔了可惜,便折成了一朵一朵小花,等你来了,送给你。”说着左手从背后伸出,手心握着十数朵花,每一朵都红艳艳的,上面的血迹还是湿的。
念晨一怔,若想血保持鲜红,必是取新鲜之血,她倏地捞开他衣袖,只见他小臂上有道两寸深的的口子,正自流着鲜血。她心口一窒:“为什么…?”
凌傲天欺近一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手臂钳住她腰身,将她拉进他身前,薄唇来到她耳侧,轻轻道:“你一走就是三天,将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了,…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多苦,别说受点小伤给你染做几朵花,哪怕是要我为你死了,我也甘愿。”
念晨心中怦怦乱跳,将他手中小花接过,抱在怀中。问道:“你方才…去了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凌傲天这三天食狼肉、化雪饮水,养伤之余,寻觅出雪域之法。心中对夜念晨是没半分思念。她那日走的决绝,他便将利用她这一法子放在脑后,另觅出路。
谁知方才他才从雪山之后回来,便见一袭红纱的她在温泉边上独坐。他这才确定这女子对他有心。当即匕首划开手臂,撕衣制花,诱哄她上钩。
他垂眸,嘴角一抹弧度隐不可见,柔声道:“自然是去找你了。”脸颊埋进她的肩颈,她淡淡体香窜进他鼻腔,他不禁深深嗅了一下,这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哑声道:“念晨,不知你…有否婚娶,三日之别,已将我折磨的心力交瘁,我不能想象与你再分别一时半刻。”
念晨心中又羞又喜,假意道:“我…我早已经许配了人家。”
凌傲天心中没什么感觉,却有意让身子猛地一震,这样才能显示他有心,不是么?直起身子,扶着她的肩,她眼中羞怯欣喜,满是情意的凝着他。他心中暗笑:她这点口是心非的伎俩,瞒得住我么?她是有意要看我紧张的样子,好,我做给她看。
猛地松开她的肩膀,连连踉跄退了三步,脸容黯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我注定与你无缘,那何必独活于世。”举步便走。
念晨心惊,拉住他的衣袖,问:“你去哪里?”
凌傲天背对着她,嘴角是得逞的笑,声音却是悲怆不已:“找一个没有你的角落。默默的死了。”
念晨手臂一颤,手中小花落了满地,低声道:“别…别死。”
凌傲天倏地回身,抱住她的身子,薄唇覆下吻住她冰凉的唇瓣。念晨脑中轰的一声,怀中仅剩的一朵小花也掉在地下。
他缓缓离开她的唇,指腹摩擦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轻轻道:“你有意试探我的真心,这是对你的惩罚。我的反应,你满意吗?看着我因你一句话就寻死觅活,你开心了?”
念晨手抚上唇瓣,怔怔望着他。良久轻轻道:“傲天…”
这是她初次唤他的名字,他心中陡然被激起一层波纹,收紧手臂,让她倚在他的怀中,温声道:“怎么?”
念晨道:“你呢?家中可有妻室,可有婚娶?”
凌傲天手臂一动,面色不改,恨恨道:“有,妻妾成群,莺莺燕燕。”
念晨咯咯轻笑:“你学的好快,方才我试探你,此刻你用同样的法子来试探我。”
凌傲天嘴角轻轻扬起,忽然想到坠崖前刚与宋玉拜了天地,却遭凌甄所害,以至于夫妻分别,还有崖边与月芳馥的别离。想到此处,恨意浓重,拳头收紧,骨节格格作响。
怀中这少女,雪域王的独女,是他重返西岩的希望。
手指轻佻执起念晨的下颌,沉声道:“你记住,你是我凌傲天唯一爱的女人,这一生,除你之外,我再不会有其他女人。我亦从没有婚配,从未有过任何妻室。”
念晨心中猛地一动,点点头。忽然想起母后那句‘不能只听那人说了什么’,喃喃道:“可,人都有所图,我什么都没有,身上还是冰冰冷冷,我们才相识三日,你爱我什么?”
凌傲天望着远处朝阳。爱?他从没对谁说过爱字。
轻轻道:“那你呢?你连我来自哪里都不知,却舍命相救,此时,天才刚刚泛白,你便冒雪探望,你又爱我什么?”
念晨道:“我...我不知..,我说不出,回宫之后,时时想着,于是就来了...来了,就不愿离开...”
剩下的话,被他猛然覆下的薄唇含住,吞进腹内,他双手在她腰腹用力抚触,她身子微微战栗,陌生的感觉冲击着头脑,伏在他的怀中,手臂无依,下意识攀住他的肩颈。
凌傲天眯眸看向她迷离的眼瞳,心想:若我此时提议与她回去见他父皇,是否会突兀?干脆占了她身子,到时她便任我摆布。
欺身将她压在雪地,温热大掌探进她胸腹,抚着她胸前柔软,心中连连叹道:不曾想,我竟沦落到要讨好一个冷冰冰、又没情趣的女子。粗噶道:“念晨,给我,可以么?”
念晨忽然感到腿间被他轻触,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坐起身来,环膝而坐:“不要。我…我们…”‘还未成亲’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
凌傲天刚想说要去向她父皇提亲。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四周狼吼连连,接着沙沙急促的脚步声朝两人围拢过来。
他眯眸一看,只见数数百白衣覆面的男人,每人手中牵着一匹白狼,将他们两人围在圈内。
“是熟人?”凌傲天看向同样满脸愕然的念晨。
念晨摇头:“他们遮住了脸容,我认不出来。”
“将这两名擅闯圣泉禁地的人,立地毙命。”一名白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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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3)
这名白衣男人相较其他人身量高出一头,像是为首之人,他话音刚落,百名白衣作势便要松掉手中拴在狼颈内的钢索。百匹巨狼,瞪目呲牙,凶狠无比。
念晨大惊,白皙的脸颊因恐惧变得更加血色全无,抢上一步挡在凌傲天身前。她身材娇小,仅达凌傲天胸口,却拼了命护在心上人身前。
“这里距水晶宫仅百里,依旧属于皇宫禁地,擅闯的是你们。寒生国内仅两人身着红衣,一个是当朝恨生皇后,一个是王的女儿,你们看看清楚,我身上衣裳是什么颜色?”
百名白衣手才一松,便立即又握紧钢索。为首之人道:“今日,要的就是你的小命。我的公主殿下。”拉起念晨衣裳一角轻轻亲吻。
念晨心中一窒,骇得心中怦怦直跳,左手向后伸去,推在身后男人的胸膛:“定是觊觎我父王皇位的人要杀我。傲天,你身受重伤,快走。”
凌傲天长睫垂下,眯眸打量百名白衣,心想:这些男子早在夜念晨扑身挡在我身前时,就已经拉紧手中钢索,且这些人望向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敬畏,显然并非要取她性命。
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看来是有人要试探我危难之中如何对待夜念晨。且不管那人是谁,这试探管什么用,我自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救了她,对我才有利,不是么。
他伸手攥住她推在他胸膛的手,沉声道:“我不走。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手臂一横,将念晨衣衫自白衣手中捞出,随后把念晨揽去背后。
他身量高大,将她完全遮住,念晨藏在他身后,莫名的安心将她席卷,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背脊,轻声道:“嗯,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凌傲天身子一震,她对他的话不假思索的完全信任?
白衣低笑,连退几步,指着百匹雪狼:“这群畜生饿了七八天,饿狼扑食,你们死时不会觉得痛。”声音一沉:“放开钢索。”
百名白衣一齐撒手,钢索噗噗落在雪地,狼群一涌而上,朝凌傲天背后女子扑去。
凌傲天一怔,单手托在念晨股臀,放在他左肩,道:“坐稳了。”拨出匕首,接连刺死三头巨狼。
狼匹目光闪闪,恶凶凶看着他肩头女子,嘶吼纵跃起,朝凌傲天身上扑去。念晨大惊失色,只见他身上被狼爪划出条条血痕,每一道伤口,皮肉外翻、可见筋骨。
雪狼张口咬在他腿上,留下深足几寸的齿痕。
凌傲天咬紧牙关,手中匕首对于近百匹饿狼来说,微不足道,忽然被饿狼咬住手腕,匕首脱手掉在地上,他低咒一声,挥臂将那匹饿狼摔出丈外,跌死在冰岩上。
念晨心中疼痛:“放我下来,不是说生死与共吗?你若是死在百狼口中,留下我一人,那还算什么生死与共。”作势便要滑下他肩头。
凌傲天手臂死死钳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他肩上,怒道:“念晨听话,乖乖待着。”暗暗朝为首白衣投去一眼,朗声道:“这一生,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哪怕葬身狼口,我…也心甘情愿。”
他鲜血淌下,脚下已成溪流,鲜红刺目。忽然脑中渐渐昏眩,意识低迷,轰然倒地,念晨惊呼一声,趴在雪地之上,眼看雪狼朝她脖颈抓到,凌傲天身子一翻,将她稳稳压在身下,雪狼那一抓落在他的脊背上,脊梁骨便血淋淋赤露了出来。
念晨在他身下,感到他身子剧烈颤抖,他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耳边,周遭空气中,他皮肉被划烂的嗤嗤声接连不断。
她心中大恸,“停下,快停下!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父皇快来救我!”
为首白衣轻轻击掌,百狼退去,卧在诸名白衣人脚边。
“好令人感动的场面。”为首那人轻笑,走到浑身鲜血的凌傲天身边,俯睨着他,淡淡道:“年轻人,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是认输就死,还是放手一试?”
凌傲天揩去嘴角血迹,撑地起身,勾唇轻笑:“让我猜一猜,你说的机会,是让我与你过过招,比试一番,我若胜了,就放我们生路,是么?”
白衣眼中掠过一丝激赏,这青年竟然临危不惧,还能精准审度人心,他绝非寻常人。“是,却又不是。你此刻仅剩下半条命,不需赢我,仅需与我过得三招,我便饶你们活命。”
凌傲天从不服输,头一次被人藐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征战欲望,心想:他说让我与他过三招,我偏要将他打倒在地。说道:“好。”作势要起。手腕一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2
紧。
只见是念晨拉住他的手腕,泪水莹莹道:“傲天,你来,我有话与你说。”
凌傲天蹙眉不解,俯下身躯,念晨伸手环住他颈项,将他拉下,粉嫩的唇瓣覆上他的唇,他一惊,一时忘了反应,任她吻着他的唇。
忽然,丝丝腥咸在他口腔传开,他又是吃了一惊,以舌撬开她牙关,允出她小巧的舌,这才知,她竟咬破了舌,将鲜血哺喂他口内。
他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她的血能治百病,他失血过多,身体虚乏,所以,她不顾疼痛,咬破舌,舍血相救。哪怕再多咬破一点她舌头就要断掉,有死命危险,她也要他好好的,是这样吗?难道说,她...真的爱他?
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只见她唇瓣苍白,微微喘着,低声道:“傲天…如果我们能够活下,我…带你回家,见我父皇、母后,让他们知道,我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好…夫君。”她双眸缓缓闭起,昏在他臂弯。
他心中猛然一痛,像被人重重在胸口咂了一拳。他一生爱了女人无数,拥有过女人无数,风花雪月无数,可骗过的女人,只有夜念晨一个。若她知道,他对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谎话,她还会如此待他么?
不,他说了一句真话,那句‘妻妾成群,莺莺燕燕’是真的,可,那样的嬉闹环境下,讽刺的是,她当成了玩笑话。
他冷冷一笑,将她身子轻轻放在雪地之上,长身玉立,对白衣男子道:“请吧。”
白衣命人抛给凌傲天一柄长剑,“人身上三大致命要害。现要攻其一。”挺剑直刺。
凌傲天见白衣剑尖虚晃,像要攻他头部,又似又刺他脖颈,拧眉思忖:这人必是和夜念晨相亲之人,试探我,无非是考验我对她的真心,当不会取我性命。想到此处,目光冷静,定定望着已然刺到面门前三寸的剑尖。
白衣见他丝毫不闪躲,手臂一颤,剑有收势,凌傲天笑道:“人身三大致命要害,现要攻其一。”向左撤身,白衣长剑从他脸侧划过,他趁势出剑,剑尖轻点白衣心口,却留了力道,仅触到他衣衫便收力。
白衣一怔,忙回剑护在头首,道:“心、颈、首,为三大要害,你趁我失神,已经攻在我心,颈、首便不再好攻。”
凌傲天淡笑:“只要剑招够狠,哪里又不是要害?”说着连鞘回剑,啪的一声,剑鞘打在白衣腰间,“若我出十分力,你已经被拦腰砍断。”
白衣大笑:“不假。对极,只要够狠,哪里又不是要害!”出掌推在凌傲天胸口,将他推出丈余之外,凌傲天口中鲜血外涌,伏在地上撑了几撑,站不起身。
白衣走来,道:“可惜,仅两招,你便败下阵来。你们两人的性命……”
话还未完,凌傲天便以剑挑起白雪,甩向白衣眼上,白衣双目被雪打得腥红,不由得捂住双眼轻揉起来,凌傲天手臂挥出,剑鞘打在白衣左足脚腕,劲猛扫出,白衣脚下一踉,闷哼一声,噗通仰在地上。
凌傲天笑:“三招将你撂倒地上。这位长者,对小侄的表现,还满意么?”他心中暗暗揣测白衣极有可能便是...
剑支地,缓缓起身,走去念晨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她眼睫挂着一滴泪珠,他心中一窒,以指拂去她的泪,轻轻叹道:“萍水相逢,你何必...”
白衣低笑。起身取下白衣、面上白纱,只见他一身黑衫,眉眼清冷,正是夜雨寒。
百名白衣上前问道:“爷,您的眼睛可有大碍?”
夜雨寒摇摇头,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身受重伤,竟真能与我过得三招。”
“他不是赢在比你功夫好,他是赢在比你狡猾百倍。你若有他一半机灵,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白衣散开,一袭红纱的女子缓缓走来,倚在夜雨寒怀中,正是恨生到了。
夜雨寒拧眉:“这话听着,像是在夸我。”吻在恨生额际。
凌傲天粗喘着气,忽然想到念晨说过,雪域仅三种颜色,雪域王的黑衣,皇后的红衣。那么眼前这一对夫妇,便是雪域之王与皇后不假了。与他猜想的果然没有出入。
想到此处,心中大喜,却装作茫然不知,将念晨紧紧抱在怀中,冷声道:“现在可以依照约定,放我们两人走了?”
恨生闻言,朝凌傲天看去,这一看之下,怔愣原地,只见他双眸似琥珀,薄唇染血平添几分风流,一张脸颊俊美胜似天人,神态举止和那人极是相似。轻笑道:“孽缘。”
夜雨寒拥住恨生,低声道:“不如说是天意。方才他两人一举一动我皆看在眼中,这孩子执着如一,舍命相护晨儿,对晨儿是真心真意。晨儿为他也是可舍性命。你女儿的性子你最知道,认定一个人,一辈子就不变了。哪是你我能够左右得了。”
恨生微微一叹。对凌傲天仍是满腹反感。
凌傲天见这两人小声嘀咕,于是,起身抱起夜念晨便走。可他身上伤势太重,才迈开两步,便膝盖一软,倒地不醒人事。
待到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见一双黑瞳,泪水莹然的望着他,他的手被一双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凉意自掌心传到心间,他心中升起反感。朦胧之中见屋内还有红黑两道身影,他一怔,连忙关切喊道:“念晨,危险,念晨…”说到痛处,双眼通红,汗水湿透衣衫。
念晨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心疼,哽咽道:“傲天,我在,我平平安安。你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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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4)
凌傲天缓缓睁开双眸,望进念晨深情款款的眸,手掌拂过她的脸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念晨心中一动,小脸在他手掌心轻轻拱了拱,泪水滚落,道:“不会,我时时都在你身边,直到你看的厌了,看的烦了,我…也不离开。”
凌傲天抿唇微笑:“我只怕一辈子都看不够,只嫌一辈子时间短,来生来世我还要时时看到你。”眼光一瞥,投去不远处桌边的夜雨寒和恨生,语气一惊:“他们怎会在此…?莫非咱们被擒来了?”
念晨摇摇头,拍抚他的背,指着恨生、夜雨寒道:“这是母后,这是父皇。他们恐我被你欺骗,设局试你真心…”说着脸上一红。原来念晨醒来之后,便守在凌傲天病床前,不饮不食,以泪洗面。
恨生问她:晨儿,守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念晨哽咽:我守他一生一世。
恨生冷喝:没名没分,守他做什么?他几时说过娶你了么?
念晨心中一痛:他会娶我,只有我。一定会。我相信他。
恨生便说:好啊,那小子若是真有心,醒来后第一件事,便该求你父母将你许给他。只怕他狼子野心,我看到时,他张口便求你父皇其他事务,你可要哭的多惨。
念晨蹙眉:他不会。
恨生低笑:母后与你打个赌,他若开口便求你父皇助他取得什么,母后立刻杀了他。他醒来,若开口便求你为妻,母后便将你许给他。怎样?
于是母女两个达成一致,今晨,凌傲天有苏醒之意,是以这一家三口才来到他榻前,凌傲天开口第一句话决定了他的死活。
凌傲天眯眸看着念晨微微红润的颊,心想:看她脸红的模样,该是向她父母表明了对我的心意了,既然我还活着,那就表明她父母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我。
他掀被下榻,拉起念晨的手,单膝跪在夜雨寒、恨生脚边,道:“陛下、娘娘,我与念晨情投意合,心意相连,请将念晨许我为妻,我必靠我双手,为她打造繁华盛世。”
念晨心中大喜,和母亲对视,恨生摇头嗔道:“臭丫头。”
念晨嘴角笑靥如花。这是凌傲天初次看到她的笑脸,不禁呼吸一紧,眯眸怔怔望着她的脸颊。
念晨见他直直望着自己,心中一动,忙推在他手臂,道:“傲天,你还不快谢谢父皇、母后的成全?母后早已经..答应将我许给你啦。”
凌傲天一怔,叩首道:“谢陛下、娘娘成全。”
恨生叹气之余,心中也感欣慰,但凡人大病初愈,头一件所做之事必是真心想为之事,凌傲天张口第一句便是喊念晨的名字,随后拖着病体又来求亲,他的心意必然不假。淡淡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允了,我才肯将女儿嫁给你。”
凌傲天道:“能得念晨为妻,千个、万个条件,小侄也答应。”
夜雨寒和恨生对望一眼,夜雨寒道:“我们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从今后,你永远留在雪域,什么繁华盛世不需你去打造,这里河山敌得过西岩、碧月、云天三国之总和,已是盛世,待到以后,都是你和晨儿的。你只需好好对待晨儿就是。”
凌傲天心中一颤,一辈子留在此处,父母小妹谁去相救,宫中爱妻谁去呵护,凌甄带给他的奇耻大辱,还怎么洗尽?
不动声色,紧紧握住念晨的手:“念晨在哪,我在哪。不离不弃,随传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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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万万里雪域,红绫飘飞。烟火绚烂绽放在整个夜空。
水晶宫一隅。冰清殿内。
凌傲天一身红袍,方才大殿之上,与夜念晨拜了天地,他心中藏有心事,整个典礼虽极是热闹,却没在脑中留下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便是握住念晨手的时候,她手心满是汗水,紧张?还是欣喜?他无意去探究。
只是在与念晨拜天地之时,忽然想起了与宋玉拜堂时候,三叩首,每拜一次,他心口便怦怦直跳,喜悦万分。哪曾想到,此刻竟困在此地,又与一名相识不过数日的女子拜堂成亲。该叹事实总是难以预料。
他拿起喜杖,走到榻边,挑起念晨头顶红盖头,红绫落下一瞬,她娇美容颜呈现眼前。他呼吸一窒,抬起她下颌,眯眸静静打量,情话信手拈来:“若有一天,身边没有了你,我改如何是好?”
薄唇慢慢覆下,含住她微张的唇,小心翼翼的吻着,手环住她的腰身,手掌在她腰侧、肚腹抚触,手指捏起她衣衫系带,慢慢捞开,将她衣衫拉至肩下,细密的吻沿着她纤美的颈项,深深浅浅的印下。
念晨身子战栗,环住他的腰身,小脸埋进他劲窝,忽然眼眶一涩,落了泪,心中莫名的疼痛,像被人用刀刃割开一条小口子,血液慢慢的流失,直至丧命。这股心痛和伤心出自无处,她一时无依,喃喃道:“傲天…傲天,我真的得到你了,是不是?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凌傲天心中猛地一紧,含糊道:“嗯。”退下她衣衫,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在她胸口绵延落下。她紧紧闭起双眸,别开了脸颊。
他抬手扳过她的脸颊,迫她直视他,“念晨…为我解去身上衣衫,可以么?”执起她两只小手,放在他腰间,她心中怦怦乱跳,眼睁睁看着他握住她的手,解开了他身上衣衫。
衣衫滑下一瞬,他结实有致的肌理,紧窄的腰身,映在她的眼底。他将她搂在怀中。她身体极凉,他险些将她推开,软香在怀在此处变得奢侈。
“成为我的女人,让我疼你。”他含住她小巧的耳珠,蛊惑低语。
念晨眸光迷离,点点头:“...永远不要离开我。”抱住他的肩颈。
他前送身躯,不顾她是否青涩,要了她的身子。进入一瞬,他倒抽一口凉气,她身子内竟也是冰冷。他似要快些结束这一切,毫不怜惜的律动。却出乎意料,不知餍足的要了她许多次。也许早在他落在泉水中,从他抱她在怀那一瞬,一切都已经在他意料之外。
她枕在他臂弯,沉沉睡着,双颊两团红晕,美艳无比。他侧卧在她身畔,托腮望着她,指腹在她小腹一下一下摩擦。
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眸,望进他一双深色的琥珀眼瞳,一时羞涩,钻进他怀里,“傲天…”
凌傲天吻吻她的额,道:“怎么不多睡会,不是累坏了?”
念晨面红似血:“不…不累。”
凌傲天低笑一声,立刻将她压在身下,一次一次要了她身子,气喘吁吁逼问:“累是不累?”
念晨紧紧咬着下唇,侧身不理他。他从后吻在她肩头,问道:“生气了?”
念晨依旧不语。
凌傲天问道:“不理我?”微微一笑:“那我走好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3
了。将你一人留在雪域。”作势起身下榻。
念晨大惊,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你走。”
凌傲天顺势将她拥在怀中,目光如炙望着她的眼。随后握拳猛地垂在床板上,沉声长叹。
念晨见他叹气,心中跟着下沉,问道:“为什么叹气?”
凌傲天欲语还休,犹豫不决,摇头道:“没什么,我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和你在雪域长相厮守,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念晨抚平他紧拢的眉峰,轻轻问道:“什么烦心事?说与我听,我是你的妻子,该与你分担忧愁。”
凌傲天轻啄一下她的唇瓣:“我为了你,可以舍弃天下,舍弃父母、兄弟朋友,有了你,便不管他们了。各人福祸命运,都随天意吧。”
念晨蹙眉,轻触他身上伤口,他微微一痒,握住她调皮的小手。念晨枕在他膝上,轻轻道:“我不要你为了我抛家弃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他们有难,我怎能置其于不顾?”
凌傲天手臂一震,问道:“你当真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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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15)
念晨嫣然一笑:“那还能有假?”
凌傲天拥着她躺下,轻声细语将父母被困、小妹流落在外、他被凌甄逼得坠崖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独独省去了,崖边与月芳馥、宋玉的生离死别。
念晨听到他说起被凌甄连射五箭时候,心脏突突猛然跳着,揪得生疼,慌忙抚上他身上箭伤,晶莹的泪珠落下,轻声问道:“伤口还痛不痛?”
凌傲天心中猛然暖了起来,摇摇头:“早就不痛了。”
念晨想了一会儿,道:“父皇有千万兵马,你西岩仅百万兵将,若是父皇肯出兵助你,就好啦。”
凌傲天吻了吻她的唇:“我已经答应雪域王,此生都留在寒生国,怎么能出尔反尔,出口向他借兵?若是我当真那样做了,那我对你的情意,便掺杂了虚假。我不愿意那样做。”
念晨拍拍他的额头,道:“这是两回事。你爱我,也爱家爱国。我只会更加爱你,更觉自己找到了一名好夫婿。”微一沉吟,笑道:“你开口借兵,自是不行。可是若是我有心随你回去西岩,想去看看花草、赏赏花灯,逗逗五颜六色的鹦鹉,父皇母后还能不允么?”
凌傲天心中突然暖烘烘,猛地将她紧拥在怀,她身子虽凉,可他竟已不觉冰寒,兴许他生性好胜,心底深处当真要将她身子暖热。沉声道:“我怎么好劳烦你开口求人?我身为你的夫婿,从未替你做过什么,却要你为我强出头,这说了出去….”
念晨道:“那又怎么?千金难买我愿意。只要你快乐,我开口求人也没有什么。更何况,求的也不是别人,而是我生父生母。说了出去,也不怕别人说道。”
凌傲天心中一时思潮翻涌,好一句‘千金难买我愿意’,她如此待我,我却…我是这世上最不堪的男人。罢了,罢了,我不需她为我开口,我向她摊牌,告诉她我对她所说一切都是谎言。
他刚欲开口,念晨便捂住他的唇,微笑道:“不要再有顾虑,现在安心休息。我保证,你明日便能带着千万军马,回去西岩国去。”
他到嘴边的话,在听到‘千万军马’之后,立刻咽回腹内,若有那千万军马,他便可以重回西岩,一洗前耻。心中陡然对念晨又增愧疚,紧紧拥着她的身子,深深吻住她的唇瓣,呢喃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念晨依偎她胸口:“不客气,还有...我爱你。”说罢咯咯直笑,又说:“我们好见外。”
凌傲天僵直嘴角,抿出一丝笑。
翌日
果然如念晨所说那样,夜雨寒拨千万白甲精兵,助凌傲天重返西岩,夺回天下。
那带兵大将是雪域第一将军,白肃,二十几岁年纪,白甲穿在他身上,端得玉树临风。此人与念晨自小亲厚,若是凌傲天没有出现,念晨此生伴侣,便是他。可是,世事总是无常。
昨夜,念晨与凌傲天洞房花烛。白素静静站在院外,痴痴看着新房,心爱的女人,嫁作别人妻,他心里怎能不痛。他手中握着一缕红纱,这纱是念晨袍上一角,那日不小心挂烂在桌上,白素将那红纱从桌角取下,偷偷藏起,放在胸襟,念晨从来不知道,他日夜望着这缕红纱,傻傻的笑。
军马踏过雪域,朝西岩疾行。行到晚间,扎营休息。
凌傲天抱念晨下马,两人并肩坐在帐内,他默默不语,掀开念晨裤管,取出一瓶金疮药,涂在她青紫的双膝。
他似乎生气了,揉在她膝上的力道重了些,念晨吃痛,向后撤着膝盖。
凌傲天不看她一眼,使力往她膝上抹药。“现在才知痛?”
昨夜,她以为他熟睡,连夜起身去了雪域王寝殿。凌傲天睡得清浅,她才一动,他已经醒来,待她出屋,他便悄悄跟了出去。她进了王的寝殿,他不近不远站在墙边。屋内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母后若是不允晨儿随他去西岩,晨儿就在母后身边长跪不起。’
‘父皇若是不借兵马给他,晨儿…晨儿愿意一死谢父母养育之恩。’
啪的一声,有人打在她的颊。‘放肆,母后是为了你好,你此去,离乡背井,出了闪失,谁能护你?’
“傲天…我的膝盖没事。”念晨咬着下唇,他的脸色黑沉沉,她怕声音大了,会加重他的怒气。
凌傲天收回思绪,自嘲一笑,凭借一个女人跪了一夜,脸上挨了一巴掌,甚至与父母决裂而换来的千万兵马、他的西岩天下,他很厉害,不是吗。
轻轻触上她红肿的颊,道:“委屈么?”
念晨握住他的手,巧笑嫣然道:“不...不委屈...”
他心中一动,猛地拥她在怀,责道:“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念晨浅浅的笑,笑着笑着就落了泪。“嗯...只要傲天好,我即便是傻瓜,我也快乐。”
兵马休整一夜,翌日再行。凌傲天那日自崖顶跌落,废了不过须臾光景便来到寒生国境内,可是此时回去,却要饶过重山叠嶂,才能到得西岩境内。
路上行了一月有余。一路之上,凌傲天对念晨呵护有加,两人心心相惜,恩爱非常。
这日,行到一处荒野,积雪渐渐稀少,远处可见郁郁葱葱的林地、花草。念晨大喜,双眼贪婪的张望,似要将那美好景致记在脑中,生怕遗漏了什么。
白素见望着景物呆呆失神,行走之间疏忽了脚下的石头、枯枝,他怕她伤了腿脚,关切道:“公主,当心乱石割破了腿脚。”
念晨点点头,跑去拉住白素的衣袖,兴冲冲道:“白素大哥,你见过这么多的花草么?好美,对不对?”
白素温柔轻笑,拂去她额前乱发,望着她娇美的脸颊,真挚道:“好美。”
凌傲天冷冷一笑,“白将军客气,我的妻子,自然很美。”将念拦腰横抱起,低声道:“今日在此扎营,让你好好看看此处风景,明日再行赶路。我这样抱着你,便不怕乱石伤了腿脚。”目光一利,投向白素。
白素颔首有礼一笑,转身坐在岩上,淡淡望着念晨的背影。她开心就好,她的笑,比他的性命重要。
正在此时。山后忽然传来人声。
“站住!你再多走一步,我就杀了你的七色小畜生。”男子假意威胁。
女子嘿嘿一笑:“随你去杀。你回去陪你的妻子、或者回你屋内看我母亲的画像,又来追我做什么呢?”
男子抢上一步,攥住女子的手臂,将她身子按在石壁上,直直打量她含怒带俏的脸庞:“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我既说出了口,便不能任你流落在外。这对你父母无法交代。”
这男子雪发丽颜,正是易轩,女子娇俏玲珑,正是碧菡。原来,那日凌傲天跌落崖下,碧菡昏在易轩怀中,醒来之后已在易府之内。
这才知道原来易轩有妻室,她心生妒忌,又是公主脾性,有意无意就刁难周雨晴。她一对周雨晴发难,易轩便不依,对她厉言相向,甚至把她关进柴房。
谁知,碧菡身子娇弱,在柴房关了两天就高烧不退,险些送命。恍惚躺在榻上,听到周雨晴说‘七爷,你我没有夫妻之实,你不过是因当年玉凝那句要一生对我不离不弃,才与我保持夫妻名分,何不告诉碧菡呢。她对你有意,你对她…也不能说是无情。’
易轩当时答道‘你永远是我妻子。这一生,我不会另娶他人。’
碧菡这才糊里糊涂知道这人原来是她七皇叔。接着便在他屋内发现了玉凝的画像,她恶言不止,从周雨晴那里逼问出了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这才知,她心爱的七皇叔,深爱着她的母亲。
碧菡收回思绪,看了身前男人一眼,道:“我不要你照顾,也不需你对我父母负责,你放开我。”一把推在他肩头,疾跑出去。
易轩大步一迈,箍住她的臂膀,轻轻一叹:“昨夜发生那种事情,是我…毁了你,这一生都要照顾你。那是我的责任。”
昨夜,他醉酒,周雨晴熬了醒酒药,让碧菡帮着给他送去,周雨晴没有告诉碧菡,那药里多加了一点迷神散,让人恍惚不清,将身边人看做心中挚爱之人。易轩酒力未消,又有药力迷惑头脑,将碧菡看做了玉凝,要她身子时候,口中所喊,也非碧菡的名字。
周雨晴收拾一个小小包袱,写下休书,离开易府,四处游医,于六十岁时候,病逝行医路上,由她诊过的一名病人葬在荒山角下。死时她手中紧紧握着一簇白发,这发丝是她趁七爷熟睡时候,偷偷由他发髻剪下。
碧菡心中猛然一跳,甩开易轩的手,道:“我不要你负责。更不要你照顾。”脚下加力,朝前跑去。忽然看见前面千军万马扎营歇息,溪边那名男子,一袭黑袍,俊逸非凡,正是凌傲天。
“哥!”碧菡惊喜喊了一声,奔去扑在凌傲天的怀中。
凌傲天一愣,随即将碧菡紧紧搂住,道:“我道是谁家的姑娘,原来是碧菡。”说着开怀笑了起来。
兄妹两说说笑笑,亲热极了。
念晨在旁看着丈夫搂着一名女子,不禁身子微微发颤,伸手握在凌傲天手腕之上,“傲天,她…她…你们…”
碧菡闻声,钻出凌傲天臂弯,问道:“她是谁呀?”无意碰到了凌傲天腕上念晨的手,当即骇得弹开小手,惊道:“好冰。”将念晨的手从凌傲天手腕拨开,道:“你别碰我他了,他会被你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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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一章,番外要结束鸟。。。善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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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皇叔的小妻子&雪域血恋(完)
念晨心中一疼,眼眶酸涩,连忙松开他的手腕,低首局促道:“我..我…”
易轩走来,拎住碧菡的衣衫,将她拉到身边,低声道:“那女子与你哥哥关系不凡,你说话不可娇蛮。”
凌傲天手上凉意一消,心中登时空落落,大手跟去,牵住念晨的手,低声道:“这是我曾给你说过的,我的妹妹,碧菡。”对碧菡道:“这是夜念晨,寒生国王的女儿。这千万兵马,便是他父皇相助之力。”
念晨诧异、错愕,他将她介绍为寒生国王的女儿?仅仅是这样?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么?
易轩上前一步,道:“念晨姑娘对你的情意,你该当铭记心上才对。天儿,好久不见。”
凌傲天细细打量易轩,忽然间双掌一合,喊道:“懿轩爹爹!”
凌傲天五岁那年与凌懿轩分别,常常在母亲身边念道懿轩爹爹,直到十岁那年还常常挂念凌懿轩。却不曾想竟阔别多年之后,又再相逢,连忙问道:“爹爹,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凌懿轩微微一笑:“四处走走,做点小生意,残喘度日。”
碧菡听后,忽然想起那日初到易府,便见金灿灿一片,晃得她睁不开眼,易轩随从小四道:那些金子没处扔,爷便令人铺了地面。碧菡道:刺得眼睛好难过。凌懿轩当时淡淡一笑:将地面重新铺就吧。于是小四带人,用钻石铺了地面。
凌
帝王宠:邪君霸爱_分节阅读_154
傲天颔首,忽然拉着碧菡道:“小妹,快快见过干爹。”
凌懿轩一听到‘干爹’两个字,心中立刻又酸又涩,尴尬一笑。
碧菡一想到昨夜干爹在她身上种种恶行,立刻脸生红晕,长叹一声,喊道:“女儿,见过干爹。”
凌懿轩手握成拳,声音紧绷道:“乖,乖。”
凌傲天紧了紧手掌,将念晨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回首看看她,见她面色如常,才接着问道:“爹爹怎么会和碧菡一起?”
凌懿轩、碧菡两人一个激灵,碧菡道:“谁…谁和他在一起啦!哼,我才不稀罕。”
凌懿轩低咳一声:“说来话长,天儿先忙大事,待平定天下之后,爹爹再与你煮酒细谈。”拎起碧菡,道:“这孩子,我代为看管。等局势稳定后,送回宫去。”
凌傲天颔首:“如此也好。”一敛眉眼,道:“众军听令,回西岩。”
那日,凌傲天发下话来,一盏茶功夫之内,将凌甄踩在脚下。
此时千万大军拥兵城下,他当真斟茶递到念晨手中,轻轻道:“待你饮完这杯茶水,我们就能回家去了。”
念晨心中本来对他未将她当做妻子介绍给别人而暗暗伤怀,此时听到‘回家’两个字,脸上笑靥绽开,娇美极了,嗯了一声,抿唇轻轻啖着茶水。
凌傲天振臂下令:“攻城。”
当年,夜雨寒漫步城墙面,如履平地,他手下精兵也都有那本事。虽西岩兵强马壮,百万军兵,寒生国却有千万兵马,数字悬殊,胜负已定。千万大军踏过城墙,活捉凌甄。
凌傲天将凌甄踩在脚下那一瞬间,念晨杯中茶水,正巧饮完。
念晨唇上沾了茶水,唇色yu滴,凌傲天不禁心中一动,拥住她的肩,“随我去地宫,救出父皇、母后。”
凌甄败得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凌傲天也从没将凌甄放在眼中。然而,凌甄不能算是凌傲天此生的劲敌,凌傲天真正的强敌,将会是白素,将会是寒生国千万军马,将会是那将他和念晨天人阻隔的死神。
凌傲天与念晨并肩入了地宫之后,却未见凌烨宸、薛玉凝的身影。四处找了,皆不见身影。只在石桌之上,静静放着一封信笺,信上覆着厚厚尘土,显然已经留下多时。
信上书有:皇儿见信之时,大事已成。父皇心感宽慰。吾夫妇两人平安如常,择日便回与儿相聚,勿寻勿念。令附上你母后之言:天下易得,卿心莫负,唯有一人,世当珍惜。
凌傲天拢眉不解,手中信笺飘落在念晨脚边。
正在这时,石室外传来两名女子轻声呼喊:“傲天。”
凌傲天闻声,心中一动,回身看去,只见石门处,站着两名女子,端严美貌,正是宋玉、月芳馥。
这是念晨第一次见到宋玉和月芳馥。凌傲天敞开怀抱,将她们拥在怀中。问道:“凌甄可有为难你们?”
月芳馥摇头:“我和玉儿姐姐听你的话,去求吴太后保我们,太后最爱你,于是不忍我们受罪,凌甄未能动得我们分毫。”
念晨以为这两人还是他的妹妹,就似他拥着碧菡那样。
可,他说,并不是那样。那是他的宋玉,那是他的月芳馥。
而她,只是寒生国的公主。不是他的谁。
念晨这夜,在西岩初次落泪。来西岩的第一天,是她与他纠葛的真正起始,也是她与他感情的终结。
她问他,傲天,你爱过我吗?
他说,你若愿意,我可以爱你们三人。像对待她们两人那般对待你。
念晨摇头,我不愿意。
她恐白素知她过得不好,对凌傲天发难,于是将凌傲天有妻室之事瞒下。“白素大哥,早日回去寒生国,告诉我父皇、母后,晨儿在西岩国快活极了,险些都忘了爹爹妈妈长得什么样啦。”说着心中酸涩不已。
白素挥兵回了寒生国。重重留下一句‘公主,白素随传随到,不离不弃。’
念晨落了泪,这话凌傲天也曾说过,不同的是,白素说的是真心话。
白素走后,凌傲天登基为王,封念晨为后,赐居凤栖宫。
一连半年,他未曾踏足她门前半步。忽然记起他曾说过‘妻妾成群,莺莺燕燕’,她当时怎就没有听出那是唯一的一句真话。
忽然有一夜,骤风急雨,他浑身湿濡,推门而入,她正瑟缩墙角,西岩天气极暖,她身子却极冷,她被自己冰冷的体温冻得颤抖不止。
他浑身酒气,将她抱起,深深的吻着她的唇,与她缠绵床榻,在她以为他忽然记起了她,在她以为他爱她、念她、怜她的时候,他亲手割破她的腕,取走半碗鲜血。他走的匆忙,甚至不及为她裹住伤口。
第二天,她从小婢口中得知,月芳馥患了绝症,心痛难忍,命在旦夕之间,需要雪域公主的血来治病。
念晨心中又闷又痛,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凌傲天屡次来取鲜血,念晨腕上伤口未愈,便又加新伤,身子一天一天虚弱下去。
拖了五个月年,月芳馥终于不敌病魔死在榻上,凌傲天心肠寸断。那夜,他似绝望一般,在冰冷的地上,要了念晨的身子,后将念晨逼在墙角,冷冷陈述‘你曾说过,你父亲心脏中心那一滴血,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你身上流着你父亲的血,那么你的心头血…也可以使我的芳馥起死回生。’
念晨涩涩发抖,伏在他胸膛,‘傲天,我…我冷,我好冷…’
凌傲天说‘我不逼你,若你不愿救芳馥,若你喜欢看我郁郁寡欢,我也无话好说。’他丢下一把匕首,转身出屋去了。
念晨喃喃道‘傲天,我..怕。’她心如死灰,颤抖拿起匕首,刨开心脏,取出心中鲜血,呈去他手中。
月芳馥活了。凌傲天大喜。
念晨死在凌傲天脚边,腹中已经七个月的胎儿,死在腹中。凌傲天大恸,手中血碗跌落,将念晨抱在怀中‘你…怎会死?你父皇用此法救你母后,却活的好好的,你怎会死?…你不能死,我还未及带你四下看看我的家河,念晨...念晨...’
白素将军自离开西岩之后,相思成病,挥军回到西岩探看心爱的公主。怎想到,竟看到念晨胸膛被割开,心脏破损,已经咽气。
白素震怒,将凌傲天打成重伤,怀抱念晨尸首,放声大哭。令千万大军碾过西岩。
凌傲天为夺回念晨尸首,集西岩、碧月、云天三百万兵马,号令三军,迎战寒生国千万军马。
那年,为了一名女子的尸骸,四国征战厮杀,雪域被鲜血染成鲜红,大地弥漫着血腥。
凌傲天军马死伤大半,终以少胜多,从白素、夜雨寒手中夺回念晨的尸首。宋玉、芳馥前来吊念,在念晨尸骸前抽泣。
凌傲天大笑落泪,‘天下易得,莫负卿心,唯有一人,世当珍惜。’
白素心伤难忍,手握红纱,自刎于念晨身畔。
雪域有传说,若雪域退去白衣,山野开满红花,王的女儿方可复生。
凌傲天逆天而行,命人凿通东海,引海水至雪域,溶尽千尺皑皑白雪,在万万里河山植上红艳似血的花。从此,雪域不再寒冷,煦暖如春。
他日夜拥着念晨尸骸坐于花海。静静凝着远方冉冉上升的日头。
耳边回响的是念晨从前说过那句他觉得逗趣无比,此刻想起来却令他心痛难当的话。
母后说,我是一块冰疙瘩,遇火会化,变成水,再成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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