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庶女,摄政王的宠妃》 第一章 神医穿越 五月,凉爽,温和。 二楼的雅室的走道上,站着一名身着庸俗的女子,那名女子的脸上涂抹着浓艳的妆,一眼看去便令人作呕。 秦翘楚手里紧紧地抓着自己做的荷包,想着待会儿能送给心上人,满心的欢喜,此刻的她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屋里的人看得清楚。 屋里,上官祺端坐在窗口的扶手椅上,斜睨了站在走道上的秦翘楚一眼,语气冷傲中带着极为的不屑,“这个丑女,怎寻到这里来了!” “哼不过是个既丑又傻的女子,何必理会她!”上官明笑着说,“三哥,我们继续听曲儿吧,就让她这么站着。” “嗯!”上官祺将帘子放下,遮住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省得扰乱了他的好兴致,“奏曲!” 楚明秋颔首,伸手一拍,乐曲响起。 坐在他们身后的秦翘兰和秦翘苏对看了一眼,暗自冷笑。 秦翘兰得意,她故意告诉这个傻子三王爷请林家、秦家和楚家的公子小姐们听曲,偏偏就是不请他的这个傻子未婚妻,她要让秦翘楚看清楚,能配得上三王爷的人,只有她,秦翘楚这个傻子只因有一纸婚书却想占得三王妃之位,她偏偏不会让这个傻子如愿。 三王妃之位,非她秦翘兰莫属! 秦翘苏看着俊朗的楚明秋,娇羞地低下头,秦翘楚这个傻子太碍眼了,身为秦家的人竟然身无长物,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长得这般的丑,累得自己每次在宴会上都会被各大家的千金嘲笑有这样一个姐姐。 要是她想嫁给那个男人,有这样的姐姐只会是个拖累。 两人想着心事,却不约而同有了个想法——如果能弄死秦翘楚这个傻子,一切就都圆满了。 * 不知过了多久,雅室的门缓缓打开,上官祺一行人才缓缓走出。 “王爷,我给你做了荷包……”秦翘楚退到木梯口,伸手将自己辛苦熬了三夜做的荷包递到了上官祺的跟前。 “让开,别挡本王的道!”上官祺一脸的嫌恶,拂袖而过。 秦翘楚被推到一旁,见心上人要走,她便上前,“王爷……” 这时,冷不丁秦翘苏在暗处伸出一脚将她绊倒,“啊……”她便惊呼一声直直朝上官祺的方向扑去。 上官祺侧身闪开,就在一旁的上官明见死不救,她就那么从楼上滚了下去。 咚咚咚的几声巨响传来,秦翘楚就那么滚下了楼,头撞到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哎呀,大姐姐她……”秦翘兰见状惊呼一声,心里却极为高兴,心道,要是秦翘楚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上官祺看了看侍从,侍从立刻下楼查探。 侍从半跪在地上,伸手探了探秦翘楚的鼻息,抬头朝上官祺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太好了! 这时秦翘兰大喜,她连忙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朝秦翘楚那里急忙走去,“大姐姐……” 那哭腔才刚起,只听得大声的抽泣一声响起。 原本双眼紧闭的秦翘楚忽然睁开了眼,大口地倒吸了口气后猛地坐起,然后像是惊魂未定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张原本惨白无色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润。 秦翘兰深吸了口气,回神后便朝秦翘楚靠近,“大姐姐,你,你,感觉好些了么?” 忽然秦翘楚在喘息了几下后,便忽然抱住头,痛苦地叫了出来。 秦翘兰假装关切地问道,“大姐姐,你,你难道又发病了?” 以前她经常头疼,每次发病都是这样的表现,此时秦翘兰却更加的紧张,每次秦翘楚头疼发病,她都以妹妹的身份来关心她,其实将用那人给自己的药下在秦翘楚的身上,让她的病更加的恶化。 秦翘兰暗自用拇指捏住食指上的戒指,指端倏地一道细小的光芒闪过,一根银针突显。 当她靠近时,秦翘楚倏地抬头,猛地握住了秦翘兰的手,原本呆滞的目光瞬间迸发出一抹冷亮的光芒。 第二章 装疯卖傻 秦翘兰顿时一惊,松开了拇指,被她这一道目光看得心怵连连,她,她的眼睛……好犀利! “二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秦翘楚倏地眯起眼,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一种凛然的气势。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翘兰的右手食指上,那目光如同刀锋上的一抹最亮的光,能剖析一切,秦翘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哎呀,大姐姐,你弄疼我了,好疼,你放手……”秦翘兰忽然娥眉紧蹙,连连呼道。 原本听完侍从回禀后,正惊讶不已的上官祺被惊动了,瞧见这一幕,他怒气冲天,大步冲到了秦翘兰的身边,抬手就朝秦翘楚的手腕劈去。 “住手,你这个丑女!” 可他的手还未及秦翘楚的手腕时,秦翘楚则松开了手,避开了他。 “你这个丑女,又想耍何阴谋!”上官祺心疼地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秦翘兰扶起,瞧见她的手腕上的淤青,用带着心疼之意的语气说,“怎伤成这般……” 在大秦国,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没有大防之说。 只要合情合理,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举动也不算是有碍风化。 秦翘兰瞧见三王爷对自己这般的呵护,心里甜到了底,连忙摇头,“王爷,我没事。” 那般娇柔,惹得人升起怜悯之心,上官祺笑了笑,“没事就好。”转头时却是怒视着秦翘楚,“你这个丑女长得丑也就罢了,怎生得心肠也这般的恶毒,你妹妹好心帮你,你却这般对她。” “王爷,不是……”秦翘兰像以往一般,想在他的跟前扮演好心地善良的好妹妹的模样,谁知她才开口,那边的秦翘楚却抢了先。 “呜呜,二妹妹是见我犯病不忍才出手想帮我,我真不该见了妹妹就像是见了救星一般紧抓着不放……”秦翘楚说着,拉起袖子,掩面像是有些难过。 她露出了像孩子一般天真的表情,说道,“二妹妹你莫要生姐姐我的气哦……” 说完她上前拉住了秦翘兰的袖子,像是个孩子一般摇晃了几下,撒娇道,“二妹妹,你不会生气吧……” 秦翘兰愣住,心道,这个秦翘楚到底是不是傻子,这话说的有些……她还来不及多想,一旁的上官祺却厌恶地推开了秦翘楚的手,“够了,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本王看着就恶心!” 秦翘楚倒也不恼,只是憨憨地笑着,“不过二妹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自是不会责怪姐姐的哦……” “你!”上官祺皱眉,越看秦翘楚越讨厌,正要开口,秦翘兰连忙说道,“王爷,姐姐她也是无心之失,您就别怪她了。” 秦翘楚暗自冷笑,这话说的多有深意表面上看是在为自己求情,但其实是更加一步激怒上官祺。 果然,上官祺见她手腕上的淤青,心疼地说,“也就是你这般心善,换做别人能轻饶了她去,哼!” 秦翘楚继续憨笑着,她刚穿越而来的时候,这前身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向了自己,因为瞬间接受前身的记忆时伴随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因此她刚才抱住头大叫。 而若不是她反应够灵敏,身手够敏捷,刚才头疼难忍的时候就被秦翘兰下了毒手。 他们将这前身当傻子一般耍,那她就以牙还牙,好好耍一耍这群衣冠*。 “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本王的跟前!”上官祺说完拂袖,温柔地扶着秦翘兰朝外走去。 秦翘楚站在原地,目光清冷,嘴角噙着一抹似冷非冷的笑,目光却朝二楼正缓缓而下的上官明投去,有趣的现在才开始呢,至于以后么……哼,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定了心思,她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朝那人而去。 第三章 以牙还牙 上官明缓步走下,冷不防被只顾低头走来的秦翘楚撞了下。 “你!”他皱眉急忙拂袖,仿佛碰上了什么脏物一般,露出厌恶的表情,谁知他一抖袖子,竟然从袖中掉落了一荷包。 正巧滚落到了刚走下来的林慕然的脚边,她拾了起来,低头一看,顿时愣住,神情惊慌中透出一抹妒意,“咦,这不是……秦二小姐的荷包么?” 上面一角赫然绣了秦翘兰的闺名。 “什么!”上官明顿时也是一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心中纳闷,那个荷包何时到了他的袖中,他怎会不知! 刚扶着秦翘兰没走两步的上官祺闻言,惊讶地转身看向林慕然,而后又低头看向怀里的秦翘兰,“这是怎么回事!” 秦翘兰大惊,忙伸手捂向腰间,顿时花容失色,抬头看向上官祺的眼里满是恐慌,“三王爷,我,我……” 秦翘楚歪着头,眨了眨眼,“咦,二妹妹的荷包怎么在你身上?” 她伸手指着上官明,露出了不解而茫然的神情,心中却是冷笑,他们当她是傻子,那她就装疯卖傻一次,先是趁刚才扯着秦翘兰的袖子时趁机将她的荷包取下,随后又假装是无意撞到上官明时,顺手塞进了他的袖中。 上官明抖袖子的时候,自然就掉了出来。 大秦的民风虽开放,但男女私相授受却是有违礼教,秦翘兰的荷包从上官明的袖中落下,就坐实了他们两人间扯不清的*关系。 “我,我没有,三王爷你要信我……”秦翘兰急忙辩解,却是为时已晚。 上官祺一想到刚才还偎依在自己怀里温柔哭泣的女子竟然与自己的弟弟私相授受,顿时怒火中烧,他推开秦翘兰,狠狠地甩了袖子,大步朝外走去。 “三王爷,我……”秦翘兰欲哭无泪,她的荷包怎么会莫名地从六王爷的衣袖中掉出,她真的不知,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三王爷的注意却在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怎能叫她甘心。 “秦二小姐,这个荷包还是还给你吧……”林慕然将荷包塞到了一脸痛苦的秦翘兰的手中,附耳冷笑着说道,“这般重要的东西还是莫要乱丢的好!” 既然有了三王爷,她竟然还敢觊觎六王爷,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我,你!”秦翘兰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梗着脖子,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你,你这个女人胆敢陷害本王!”上官明指着秦翘兰,眼里的怒意清晰可见。 秦翘兰吓得花容失色,急得两眼一番白,人便往后倒去。 “二姐姐!”秦翘苏惊呼。 上官祺怒了,上官明恼了,秦翘兰一下子得罪了两位王爷。 一场好好的品茶宴,结果却是闹剧收场。 秦翘楚抿着嘴角,心情愉悦地从楼船走了出来,沿着小桥踱步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大小姐,您没事吧?”如意见秦翘楚踱步出来,样子似乎很开怀,但眼角还是有淡淡的泪痕,她担忧地问道。 秦翘楚憨憨地笑了笑,掀起帘子上了车,“没事,回府吧。” “二小姐她……”如意望向了二小姐秦翘兰的马车,她的女婢正着急地朝楼船的方向张望。 “她自己能回去。” 秦翘楚淡淡地笑着,往回看了一眼,如今的秦翘兰应自身难保了。 如意便不再多言,以往的大小姐都以二小姐马首是瞻,今日怎么就像是转了性子一般。 第四章 谁才是傻子 秦翘楚一上马车整个人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往后靠去结果头却撞到了车板。 “痛!” 她捂住头,转头看去,低声说句,“这车子也未免太寒酸了吧!连个靠枕都没有!庶女的待遇果然差啊……” 秦翘楚寻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眼休息,今天一天的变化实在是让她过于震惊和疲惫。 沉了口气,她抬头望着车顶,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天天看穿越剧,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穿越的这一天!” 睁眼之前,她还在某个破烂的废弃工厂里跟黑帮火拼,可睁眼后,她却成了秦翘楚,一个不受*的将军的庶女。 想到这里她万分感慨,叹气说,“真不该贪心,接那个什么狗屁卧底外单,害得我莫名其妙地穿了!” 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原本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记忆如同雪花纷至沓来,所以她刚才会像发狂般捂住头狂叫。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这般的软弱无能,且愚钝,被嫡妹欺骗了这些年,到最后还被人利用,以至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而她,从纨绔腹黑的鬼手神医直接穿成了小小庶女一枚……最重要的是她丫丫的还是个毫无权势,分文不得,身无长物,丑陋无比,人见人厌,任人可以随意欺凌滴弱小庶女! 依照现代的衡量尺度来说,她就是标准滴古代女*丝一只! 次奥,没钱,没天理丫! 瞧姐这日子悲催的! “不管如何,反正穿了就穿了吧!”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但绝对不安分的原则,她决定既然老天爷这么安排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张开手,秦翘楚看着掌中的那一枚小小的戒指,她在那个世界被人称为‘鬼医’——鬼手神医。 眼快,手更快! 就在刚才纠缠的时候,她脱下了秦翘兰食指上的戒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翘楚倏地握紧了五指,眸光瞬间变得犀利,“人若犯我,姐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个叫秦翘兰的女人刚才就想用这个来暗算她,好在她的感官还是很灵敏,秦翘兰结果反被自己算计了一回。 马车在秦将军府前停住,秦翘楚在如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看那宽大的匾额,秦翘楚沉了口气,只要她一踏过这个门槛,她就真的成为秦翘楚,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了。 “大小姐?”如意握住她的手,感觉那手一阵的冰凉,她连忙搓了搓,关切地问道,“大小姐还冷么?” “不冷了。”自己不过是将军府里不受*的庶女,而她却依旧对自己这么好,那份发自内心的好意,让秦翘楚感觉心里暖暖的。 “我们进去吧。”如意小心地扶着她。 秦翘楚笑着点了点头,“好!” 才刚抬脚,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翘楚,你这个丑女给我站住!”秦翘兰气急败坏地从背后冲了过来,伸手就想给秦翘兰一巴掌。 在她的手落下来之前,秦翘楚的脚就往后退去,一手拉着如意轻易地避开。 “你,你这个傻子竟然敢躲!”秦翘兰一巴掌落空更是怒上加火,才又扬起手打算再给一巴掌时,秦翘楚那不紧不慢的声音缓缓传出。 “二妹妹,谁才是傻子呢?” 第五章 惩治刁奴 “二妹妹,这里是将军府大门口,如你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好歹也得给将军府留面子,这样子传出去,丢的可不仅是你的面子,更是大将军府的面子!”秦翘楚淡淡笑了笑,扶着如意的手转身,“二妹妹若真要不顾大将军府的面子,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口撒泼,随你。” 她可不奉陪! 秦翘兰收回了手,看着秦翘楚那施施然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个傻子今日怎么不一样了?” 但她并未多想,此刻她有更为紧要的事要与母亲商量。 她一下子得罪了两位王爷,她必须想办法弥补今日的过失。 “去夫人的屋子!”回头再找这个傻子算账! 秦翘兰领着女婢朝大夫人刘氏的院落走去。 秦翘楚在如意的搀扶下过了垂花门,再转过手抄手游廊,经过十字甬道,再穿过几个假山和花园,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她的居所——聚湘园。 秦翘楚才刚穿越,身子比较虚弱,实在经不住这么长段路的折腾,她将身子的大半重量都依靠在如意的身上,“扶我进去……” 如意以为秦翘楚的旧疾又复发了,连忙吃力地扶着她匆匆进了园子。 经过园内的一圃花卉时,秦翘楚忽然停住了脚,盯着花圃里的花卉问道,“这花……” “哦,这花是夫人送来的,说是赵姨娘久病不愈定是心情郁卒,出门是若是瞧见这花色明艳,也会心情开朗些。”如意如实答道。 秦翘楚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是够明艳的花色……” 紫荆花,明艳下带着致命的花香,它所散发出来的花粉会诱发哮喘,久闻之会令症状加重。 秦翘楚抬头看向屋子,如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个赵姨娘也就是秦翘楚的娘,自小就有哮喘病症,这个夫人倒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时一阵咳嗽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把这些花都除了!”秦翘楚冷下声调说道。 如意犹豫了下,点头说,“是!” 正打算动手的时候,刘嬷嬷忽然冲了出来,一把很用力地扯住了如意的手往外用力一扯,还大声咒骂道,“你这个作死的贱蹄子,敢动夫人的花!看我不打死你!” “疼……刘嬷嬷放手……”如意被她扯着手腕生疼,连忙求饶。 刘嬷嬷却还不饶过她,将她甩到地上,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冷不丁,秦翘楚上前狠狠地先甩了刘嬷嬷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悦耳,打得刘嬷嬷转了个圈,头晕目眩。 “你,你敢打我!”但看清打她的人竟然是秦翘楚的时候,刘嬷嬷瞪大了眼,丝毫无尊卑之分地指着秦翘楚就骂。 秦翘楚冷笑一声,缓步到了她的跟前,冷冷地说,“怎么,我这个正经主子还打不得你这个刁奴么!” “什么?”刘嬷嬷以前经常欺负秦翘楚傻,以往在秦翘楚的面前常大呼小叫,好似她才是主子一般,如今反被这个傻子打了一巴掌,她怎会甘心。 “你这个傻子说……” 刘嬷嬷的话还没说出口,啪的一下,秦翘楚又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这次打得她眼冒金星。 第六章 一波又起 刘嬷嬷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住。 她定了身子后捂住脸,惊愕地看向秦翘楚,“你,你……” 她纳闷,这个一向憨直的大小姐怎地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刘嬷嬷,你口口声声说夫人才是你的主子,那你还留在聚湘园做什么,现在就给本小姐滚出去!”秦翘楚眯了眯眼,那凌然的气势令刘嬷嬷不自觉地感到后怕。 尤其她刚才那两巴掌,更是让刘嬷嬷胆战心惊,她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老人,可不知怎地在这个傻女跟前,她竟然感到莫名的恐惧感。 “刘嬷嬷,你可想清楚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秦翘楚冷哼一声。 刘嬷嬷扑通一下跪下,连声道,“大小姐饶命,老奴刚才是鬼迷心窍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她面上在求饶,心底却在骂,死傻子,要不是夫人让我留在这里看住你们两母子,老婆才不愿跟你们这群傻子住一起。 夫人赏赐了她不少好东西,就是要她留在这里待以后还有用处,她要是就这么被赶走了,那她在夫人那里就无价值可言。 她还要为自己的后半身,谋一份好差事,就必须在这里待下去,直到整死这两母女。 “这么说,你想清楚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秦翘楚嘴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明锐。 “是,想清楚了,老奴再也不会糊涂了。”刘嬷嬷心里却骂道,小贱蹄子,你且等着等老婆子我拿了那份婚约书,看老婆子我怎么收拾你! 秦翘楚冷笑了下,“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些花除了。记住,一个不留!” “啊……”刘嬷嬷愣住。 “如意,扶我进去看看娘……”秦翘楚抬手,如意连忙上前扶住她。 临走之前,秦翘楚丢下一句,“记住,将院落清扫干净。” “是……” 如意扶着秦翘楚进屋,赵姨娘却正在休息,她抬了抬手,示意如意别打搅赵姨娘休息,“以往娘的药都是谁在准备。” “是刘嬷嬷。” “以后,由你亲手准备,若是刘嬷嬷敢造次,便来告知我。” “是……”如意想了想,又问,“小姐,刘嬷嬷她……”自己再笨也看得出刘嬷嬷心存有异,小姐怎地还留着她。 “你想说刘嬷嬷是夫人的人,我为何还要留她在聚湘园,对么?” “嗯。” “缘由有二,一来刘嬷嬷她在达成目的之前是不会自己离开的,二来,留她在我也能知道夫人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秦翘楚笑了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哦……”如意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清静,秦翘楚则一直都在休养生息,闲聊时她翻阅了一些书籍。 比如,要了解这里的一些人文地理,风俗民情,了解自己的处境,是作为一名特工首要的任务,唯有那样才能生存下去。 还在闭眼休息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声响从正房传来,秦翘楚猛地睁开了眼,起身朝外走去。 推开门,正遇上如意捧着一盆血水从赵姨娘的屋里走出来。 秦翘楚的目光从那盆血水上掠过后,落在了如意那张惨白的脸上,“发生什么事了?” “赵姨娘她又吐血了……” 第七章 赵姨娘的病 秦翘楚越过她,朝正房走去。 推开房门,在明间的雕花屏风后,秦翘楚见到了赵姨娘,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憔悴很多,消瘦的脸颊上,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下是一道黑色的暗影,削尖的下巴让整张脸看来更加的小,连秦翘楚的一只小手都可以包住她的脸。 此时的赵姨娘一身素白的中衣,发丝半落在肩头,病怏怏地靠在*头,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才缓缓地抬头看向秦翘楚这边。 “楚儿……咳咳……”她显得很激动,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在她的身边站着的刘嬷嬷连忙扶住赵姨娘,一手扶住她的背,一手在她胸前轻轻抚着,“您才喝了药,又吐了血,该好好休息下,太过激动对身子不好。” 赵姨娘喘了喘气,往后靠去后朝秦翘楚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秦翘楚刚才仔细观察了下她的模样,大大地吃了一惊,她可以肯定两点,其一,这个赵姨娘的哮喘病挺严重的,以至于连走路和说话都吃力,其二,从她的眼窝处可以推断出,她与自己一样都被人下了毒。 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般歹毒,下毒害自己还不够,竟连赵姨娘都不放过。 秦翘楚坐下时食指和中指很自然地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一旁的刘嬷嬷伸出头想看个究竟,却被秦翘楚用身子挡住。 她轻轻一搭脉,眼眸半眯,心中有了个大概。 “娘,您说吧。”秦翘楚松开手,缓缓说道。 “娘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娘倒不是怕自己会怎样,娘是担心你,万一娘撒手走了,你可怎么办?”说着赵姨娘伸手卷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好在娘帮你定下了跟三王爷的亲事,虽然娘知道这是高攀,但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娘也只有这么做了,你嫁过去后记住要谨守本分千万别像在家一样耍性子,三王爷他不是一般的男子,将来会娶很多的妾室,你多忍耐,记住要以夫为纲,谨守三从四德,以助王府开枝散叶为重,懂了么?” 秦翘楚点了点头,示意听懂了。 赵姨娘轻叹了口气,对刘嬷嬷说,“刘嬷嬷你先出去吧,我们母女两有话要说。” 刘嬷嬷犹豫地看了看两人,却说道,“夫人,您瞧您刚又吐了血,小姐身子也不好,老奴在这里服侍也好有个照应。” 秦翘楚缓缓抬头,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刘嬷嬷,听说你的脸被蜜蜂叮得发肿了,不知现在好些了么?” 这话一出,昨日再现,刘嬷嬷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脸,心有余悸。 “看样子是还没好!”秦翘楚盯着她看的眼神,冷且利,“还不下去,想要旧疾复发么?” “是……”心里对秦翘楚有畏惧,刘嬷嬷咬牙极为不甘心地退下。 刘嬷嬷走后,赵姨娘看着秦翘楚那张被黑色胎记遮住大半的脸,在心底叹了又叹,其实她的女儿长得并不难看,若不是那胎记,她也算是个清丽佳人,可惜了。 接着她从枕头里取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轴,看着应是有些年月但依旧被保存的很好。 赵姨娘放在手中摩挲了下递给了秦翘楚,样子甚为郑重,“这个是当初娘跟三王爷的母妃定下娃娃亲时的信物,你拿着这个信物三王爷他就不会毁约,你一定能够堂堂正正地进三王府成为正妃!” 看着那泛黄的婚约,秦翘楚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们都是为了这一纸婚约才这般为难他们母女! 她心中冷笑,可惜在他们看来是宝贝,在她看来就是一张废纸罢了。 第八章 神医出手 看着赵姨娘那原本惨白的脸此刻因激动而泛起了红晕,秦翘楚倍感酸涩,从她的眼里秦翘楚可以看得出作为母亲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爱护,而她自己也为真正的秦翘楚有这么一个好母亲而感到欣慰。 只是,那个什么三王爷,她秦翘楚还真看不上! 秦翘楚握住赵姨娘的手,用半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娘请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找到好大夫,医好你的病,以后娘还要陪着女儿长长久久的呢。”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替之前的秦翘楚守护好她的母亲也算是回报她给了自己这个身子的恩。 “你这傻孩子,娘的病,娘自己心里清楚……” “娘,您就安心养病,剩余的事儿,女儿会斟酌。”秦翘楚淡笑不语,经过诊脉,望相,她大体已经知晓赵姨娘的病根所在,余下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楚儿,你……”赵姨娘咳嗽了两下,有些惊讶地看着秦翘楚,“你,如今不一样了……” “娘,是人都会变的。” 赵姨娘觉得秦翘楚似乎变得比以前聪慧了些,连带着那看人的眼神都有了精气神。 “娘,女儿刚学了一点推拿手艺,这会儿女儿为您推拿下,稍会儿您就不会这般咳嗽了。”秦翘楚暗自想,上次来看赵姨娘时,还不曾发现她有中毒的迹象,这次想来对方是按耐不住了,才出此险招。 她本想着寻个机会也为赵姨娘施针治病彻底根治哮喘,今日却也是个机会。 “好啊……”赵姨娘笑了笑。 秦翘楚走到*前,寻了个位置坐下,取出一条圆锥项链,高举过顶在赵姨娘的眼前晃了晃,“娘你看看,好看么。” 赵姨娘觉得秦翘楚今日的话似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听着她的话便觉得浑身放松了许多,接着秦翘楚晃动着项链,让赵姨娘盯着看,没多久她便将赵姨娘催眠。 将赵姨娘扶着坐好,秦翘楚解开了她的衣襟,将银包放在*上摊开,点上蜡烛,取出银针在火上消毒后,一针扎入了赵姨娘的前胸的檀中穴,一针扎入天突穴,以此来根治哮喘。 这几天,她一直在用这些银针为自己施针,解除自己身上残留的毒素,效果极佳。 施针结束后,秦翘楚收拾好一切,整理好赵姨娘的衣裳,她又陪了赵姨娘一会儿,见她脸色微微转红润后,才起身为她掩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秦翘楚径直朝小厨房走去。 “如意,你把赵姨娘的药渣倒出来我看看。” “是……”如意将药渣倒在了桌面上。 秦翘楚用筷将药渣的成分一一分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她又问,“这几天赵姨娘的药,可都是你亲自取,亲自煎熬的?” “小姐交代的事儿,如意不敢有所怠慢。”如意如实答道,“赵姨娘的药都是奴婢亲自煎熬的。刘嬷嬷没能沾上半点手。” 自从上次刘嬷嬷被小姐狠狠地教训了一次后,就收敛了许多。 秦翘楚纳闷,她检查了药渣,大夫开给赵姨娘的药并没有问题,想来那大夫人也不会那么笨,在药方中动手脚,让人有把柄可抓。 那,他们是如何下毒的? 就在这时,秦翘楚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药罐的盖子上……她的眸光一凛。 第九章 恶有恶报 秦翘楚弯腰拾起盖子,仔细端详了一番,伸出食指擦过盖面,放于鼻下闻了闻,秀眉微微蹙起。 “小姐怎么了?”如意不解。 “没想到他们也想的到用蜡封毒药这一招!”秦翘楚冷哼一下,“刘嬷嬷定是趁着晚上的时候偷溜进厨房,先将毒药涂在盖子上,在面上封上一层蜡,待到如意你煎熬草药时,热度上升,蜡便溶解随后封在蜡中的毒药就自然渗入了药汁里。神不知,鬼不觉,果然高明!” “可恶的刘嬷嬷,太可恶了……”如意气得不行,“小姐把刘嬷嬷抓起来么?” “捉贼捉赃,不能当场抓住刘嬷嬷,我们就不能对她如何。” “那我们要怎么办?”如意急了,“难不成就让刘嬷嬷一直这么欺负下去?” 秦翘楚伸手招了招,如意附耳过去。 “小姐,这样可行么?” “到了晚上就知晓了。”秦翘楚笑了笑。“晚上我们去捉老鼠,一定抓只大的!” 丑时,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四下看了看,瞧见没人,便偷偷溜进了厨房,才堪堪打开门,只听得一道惊叫声响起。 “来人啊,有贼!” 刘嬷嬷大惊,她连忙张口想说‘我不是贼’,一阵乱棍便劈头而落。 “打你,打死你这个该死的贼,看你还敢偷东摸西么!”如意一边打,一边骂道。 “别,别打,是我,刘嬷嬷……”刘嬷嬷被打得满头是包,痛得直喊娘。 “胡说,刘嬷嬷可不会半夜起来偷摸到厨房,你这个狡猾的小贼,还敢狡辩!”如意平日里可没少受刘嬷嬷的打骂,今晚小姐让她敞开了胆子打,她总算可以出一口怨气了。 “啊。啊……” 秦翘楚站在一旁,听见刘嬷嬷如同猪嚎的叫声,嘴角缓缓勾起,赵姨娘只是个不受*的姨娘,故而月钱也少,服侍的下人就如意和刘嬷嬷两人,甚至连分配到的园子都离主宅老远,再加上奴才们的克扣为难,秦翘楚母女在聚湘园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便是如此,赵姨娘可也没怠慢了两人,吃穿用度上与自己一般,可这刘嬷嬷却恩将仇报,实在是该死。 “别打了。我,我真是刘嬷嬷……”最后,刘嬷嬷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像死猪一般。 如意停了手。 这时,秦翘楚点亮了蜡烛,在她的面前一晃,故作惊讶地说,“哎啊,真的是刘嬷嬷你呢,刘嬷嬷你这么晚了,到厨房做什么?” “小姐我……” 不待她回话,秦翘楚忽然冷声命令,“如意,搜她的身!” 刘嬷嬷这会儿真没力气反抗,如意很顺利地从她身上搜出了一小包药,和一小包蜡。 “刘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秦翘楚打开纸包一看,顿时怒了,“你竟然敢对赵姨娘下毒!” “我,没有,小姐你别冤枉我!”刘嬷嬷虽然被打得满头是包,但那样子依旧不肯服输。 “那这是什么?”秦翘楚笑得有些冷,指着两包东西问她,“这可都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如果你不服气,那我们就去老爷和夫人面前,好好讨个说法,我聚湘园虽小,可也绝对容不得你这样的吃里扒外的恶奴!” “小姐,别……”见秦翘楚起身,竟打算去找老爷和夫人,刘嬷嬷慌了,她连忙扑跪地上,“小姐,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了对不起夫人和小姐的事儿,但看在老奴服侍夫人和小姐多年的份儿上,还请小姐原谅老奴这一次吧……” “想我饶了你?”秦翘楚眉尾微微一挑,笑得冷厉。她心里明白,真要闹到老爷和夫人那里,就自己在将军府里的地位而言,也未必能为赵姨娘讨个公道,但用这招来对付刘嬷嬷,绝对管用。 ps:新文啊,求收藏,求留言!求大家的支持啊! 第十章 前尘往事 “是,只要小姐肯饶了老奴,您让老奴做什么,老奴都愿意!”刘嬷嬷这会儿真是被整惨了,点头如捣蒜。 “是么!” 秦翘楚走到她跟前,取出一条圆锥项链,在她的面前晃动,“看着这条链子……” 这项链和银针都是秦翘楚之前命如意出府置办的,如今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刘嬷嬷先是被打了一顿,接着又被秦翘楚威胁,心理上承受了一定的压力,自然就容易被她催眠。 “刘嬷嬷,我要你将你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一个都不许留。” “是……”刘嬷嬷傻傻地点了点头。 秦翘楚问她,“那毒药是不是大夫人让你下在赵姨娘的药里的?” “是。”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来是真的被催眠了,秦翘楚定了定神,继续问她,“你可是赵姨娘带过来的老人,赵姨娘待你不薄,你竟然这般对待赵姨娘!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呵呵……”刘嬷嬷忽然傻傻地笑了,秦翘楚知道她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便等着她的下文,“赵姨娘再怎样也不过是个,是个赵家的小姐,怎比得过丞相府的刘大小姐……” 秦翘楚微微一愣,如她没记错,丞相府的刘大小姐不就是现如今的将军夫人,她称呼的是刘大小姐,莫非在赵姨娘未出嫁前曾发生过什么。 “说,你在赵家做过什么对不起赵小姐的事儿么?” 刘嬷嬷点了点头,“我收了秦管家的银子。” “作甚?” “帮秦官家交一封信给赵小姐……” “什么样的信?” “不知……” “然后呢?” “赵小姐,赵小姐她看了信后……半夜到了后,后花园……” “然后……” “那里,有个男人等着,等着她……” “那男人是秦将军么?” “不是……” “你也在那里,你又做了什么?” “我,我看那男人忽然抱住她,然后我便,便张口喊人……” “那信呢?”秦翘楚眯眼,神情犀利。 “我,毁了……” 至此,秦翘楚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在赵姨娘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时,秦家官家派人送信给赵姨娘假借秦将军的名义深夜约见她,女子接到心仪之人的信件自然亟不可待地想见那人,谁知见面时才知被人陷害了,而这个表面上忠心不二的刘嬷嬷则及时出现,看似救主心切,实则暗地里推波助澜。 好个连环毒计,这下赵小姐真是百口莫辩,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深夜私会情郎,被人逮个正着,身不洁,品不端,自然就失去了作为正妻的资格,只能为妾。 难怪她一再叮嘱自己,未出嫁前切不可随意出园子,却原来是前车之鉴。 “小姐,这……”如意听了后吃惊不已,她瞧着小姐那肃冷的脸色,咽下一口小心地问道,“这要怎么办?” 秦翘楚冷笑了下,“这也只是刘嬷嬷的一面之词,难以服众。”不过,她可以慢慢谋划,等她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找这些人一一讨回。 她起身走到依旧被催眠的刘嬷嬷身边,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她说,“现在你回自己的屋里躺下睡觉,等明天醒来,今晚发生的一切就不再记得!” 刘嬷嬷像是木头人一般,僵直起身,朝外走去。 “小姐……”如意有些担忧,“万一刘嬷嬷她再来下毒,该如何是好?” 秦翘楚凝眸一笑,“她没那个机会……”她给了刘嬷嬷暗示,只要她不解除,刘嬷嬷就只能受自己的控制。 “夜深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秦翘楚才刚踏出门槛,一道冷厉的刀锋凌空而至。 定神时,一道闪着冷亮光芒的刀就那么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谁?!” 第十一章 神秘男子 刀光从天而降的当口,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那眸光如同刀光一般,在夜色中冷亮的出奇。 “不许出声!”男子那暗哑的声线中暗藏杀机。 一旁的如意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发抖,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你是谁?”秦翘楚先是一惊,随后定了神,从容问道。 刀架在脖子上,竟然还能泰然处之,这让蒙面男子微微有些惊讶,他一笑,将刀锋又靠近了她几寸,阴阳怪调地说,“怎么,你不怕死么?” “莫非你不怕死么?”秦翘楚笑着反问一句,抬头看去,远处,灯火簇簇,她一笑,“不怕死,你就不必逃了,不是么!” 男子眨了下眼,有些意外她会这般问,在他发愣的那一刹那,秦翘楚却抢先开口,“既然我们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如我与你做个交换,我替你支开那些人,你把刀从我脖子上移开,如何?” 男子正犹豫,那火光一点点地在逼近。 秦翘楚淡笑着,等待他的妥协。 “好,小爷我就信你一回。”男子收回剑,冷笑着说,“但你若敢耍花招,小爷我可不会放过你!” “如意,带他去后院的竹林,从窗户回自己的房间躺下。”秦翘楚走到如意跟前,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别怕,他不会伤害你。” 刚才那人若想取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刀就不会只停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意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带着那个蒙面男子往竹林走去。 秦翘楚整理好衣裳,抬头看了看那渐渐逼近的火光,便朝刘嬷嬷的房间走去。 不会儿,秦管家秦一鸣便带着一群家丁追赶到了聚湘园。 秦翘楚正带着刘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 瞧见秦管家带人前来,刘嬷嬷连忙扑上前去,扑倒在他脚边鬼哭狼嚎地叫着,“秦管家,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可就要没命了。” 刘嬷嬷一抬头,脸上涂了一层药粉,加上那淤青红肿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妖魔鬼怪,吓得秦管家连忙抬脚踢开了她,“你是何方妖孽,来人给我拿下!” 见家丁要上前,刘嬷嬷连忙摆手,“我是刘嬷嬷,不是妖怪……秦管家,我是刘嬷嬷。” “你是,刘嬷嬷?”秦管家万分意外,低头询问,“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一旁的秦翘楚缓缓开口,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的颤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刚才有贼人逃到聚香园,意图行凶,幸而如意和刘嬷嬷誓死护住,贼人才没能得逞,可是……”说着秦翘楚掩面擦拭眼角,有些难过的样子,“可是如意却昏倒了,刘嬷嬷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贼人的武功甚高,单凭刘嬷嬷和如意两人,能打退贼人?”秦管家不愧是谙熟世故,久历风雨之人,他并不太相信秦翘楚的一面之词。 “不信,秦管家你可以问问刘嬷嬷。”在今晚之前,秦翘楚并不知晓两人间的过往,也许她还不敢这么做,但她知道了两人狼狈为歼的过往后,她敢肯定只要刘嬷嬷点头说是,秦管家自然也不会再怀疑。 果然,秦管家低头询问刘嬷嬷,“真是这样?” 刘嬷嬷受了秦翘楚的心理暗示,便点头道,“是的。” “这样啊……”秦管家似乎相信了,他便追问,“那贼人往何处逃了?” ps:新人啊,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我的写作动力啊! 第十二章 鸿门宴 “我看他似乎往那边……”秦翘楚朝竹林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秦管家抬头看了看秦翘楚,见她云鬓散乱,眼神也慌乱,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便不再起疑,“让大小姐受惊了,我们一定抓住贼人,绝不轻饶。” 言罢,他转头带着家丁朝秦翘楚指的方向追去。 人都走后,秦翘楚便俯身在刘嬷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刘嬷嬷便僵直地起身,像是个木头人一般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秦翘楚才刚转身,就瞧见那名黑衣男子双手抱胸,站在她身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还不走,不怕他们折回来?”秦翘楚觉得他好生奇怪,若是一般贼寇,不该落荒而逃么,怎么瞧他似乎相当镇定的模样。 “有意思。”男子放下双手,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有趣的女人,你就是秦府那位有名的大小姐,秦翘楚?” 刚才他躲在一旁,将这场好戏从头到尾看了个仔细,这个女人将人玩弄于掌心的本事,让他吃惊不小。 秦翘楚的脸色一冷,双眸清明,她伸手抚了抚纷乱的发丝,又整了整衣裳,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受惊吓的小女子的模样,她缓缓开口,“你若是不打算走,我可以喊他们回来。” 京城关于她的传闻不少,传闻她貌比无盐女,传闻她笨过小白猪,诸如此类等等。 一切传闻,她嗤之以鼻,总有一天,姐会亮瞎你们的狗眼! “哎,你别生气嘛,小爷说你有名,那也只是听闻,可如今亲眼一看,小爷倒觉得那些人没长眼睛。”男子伸手摸了摸鼻子,眼波流转。 听他一说,秦翘楚笑了,“听你这么说,倒是在夸你自己咯。” “哈哈,小爷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女子!”男子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她,“今晚你救了小爷我一命,将来你若是有需要,可以拿着这个令牌上藏剑山庄找小爷。” 言罢,男子便转身施展轻功,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秦翘楚低头看着手中他塞给自己的令牌,只是一个红色流苏的玉碟,上面用金色的线勾勒了两面的字——藏剑山庄。 翌日,如意一早就进屋将早上刘嬷嬷在院里鬼吼鬼叫的事儿告诉秦翘楚。 “小姐,您都不知道,刘嬷嬷瞧见自己的那副鬼样子,吓得以为是遭报应了,那一个可笑的样子您是没瞧见,可好玩了。”如意说着用手比划起来,学着刘嬷嬷的腔调说话。 “刘嬷嬷是这么说的,如意,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昨晚真的被贼人打了,只是打了?”如意学完,还不忘调皮地对着秦翘楚眨眼,“刘嬷嬷是怕她晚节不保,啊呸,她也不想想就她那副鬼样子,还有那副鬼心肠,鬼都不会要她!” “呵呵……”秦翘楚放下手中的书卷,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刘嬷嬷那么以为吧。”倒省去了她再下暗示的必要。 “那可不是,幸好刘嬷嬷不记得昨晚的事儿……”如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昨晚我打的可疼了。” “一会儿拿我的药膏去涂涂,别真伤了筋骨。” “多谢小姐。” 两人正谈着话,外面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大小姐在么?” “是谁啊?”如意出了屋子,就瞧见荷叶正站在院中,“荷叶姐姐,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荷叶往屋里瞧了瞧,“你家小姐在么?” “在休息呢,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吧。” “也好,夫人让我过来告诉你们家小姐一声,后天便是赏花节,藏剑山庄派人到秦府送帖,说是宴请府上的千金一起前去赏花,夫人让我过来支会小姐一声,后天好生打扮,千万别丢了秦将军府的脸。” 藏剑山庄? 秦翘楚合上书卷,取出那玉牒,心中疑惑,怎么就这么巧? ps:昨天大家投票了,今天加更!谢谢支持! 第十三章 阴谋再起 东祥园,大夫人的住所 秦翘兰坐在大夫人刘氏的身边,伸手为母亲捶打着双膝,边轻声问,“母亲,这次的赏花大会为何要让那个贱丫头去,她去了只能给我们姐妹丢人,母亲您还是别让她去了。” 一旁正在奉茶的秦翘苏听闻,心里便留了意,她也不明为何要让秦翘楚那样无才无貌的人随她们一同去赏花会。 这次的赏花会明着是长公主宴请京城的名门闺秀前去赏花,但实则是为几位皇子与京城贵公子举办的相亲会。 据闻,为了能在这次的赏花会上博出彩,各家千金早从年初便开始请了京城有名的西席与绣娘,早早地准备了起来。 她们秦将军府自然也不能落了下方,便也请了老师前来为两位千金准备技艺。 可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那个傻子一同前去,那她们只能沦为各家千金嘲笑的对象。眼见这半年的努力都将因那个白痴而付之一炬,她岂能甘心。 秦翘兰是嫡女,刘氏的心头肉,刘氏定会为她谋个好的婆家,可自己呢,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女,若是自己不为自己谋划,刘氏只会将自己当做她亲儿子升官的垫脚石,随意卖给一个高官做小妾。 心里这般想着,但秦翘苏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小心地为刘氏倒了杯茶,恭敬地递到了她的跟前,轻声细语地说,“二姐姐说的极是,若是让她去了,只怕反而坏事。” “为娘知晓你们不愿意,但这可是长公主亲自派人送来的请帖,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请的是我们秦家的三位千金一同前往。”刘氏安然地靠着引枕,神情泰然中透着一抹犀利,“难不成,我们还能违抗长公主的命令。” 刘氏也纳闷,为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长公主会对一个小小的将军府的庶女有了怜悯之心。 “可是母亲……”秦翘兰觉得那个秦翘楚太过邪乎,上次她明明就咽气了,怎么转眼却又活过来了,自从她‘死而复生’后自己就不停地倒霉,先是自己的荷包莫名其妙地从六王爷的袖中掉落,引得三王爷和六王爷对自己生了嫌隙,如今那个以脾气臭出名的长公主竟然主动提出要请她赴宴,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分匪夷所思,“母亲,孩儿觉得这个秦翘楚太邪门了,该不会是狐狸精上了身吧,要不请个法师到家里来做个法式?” “胡闹!”刘氏原本半合的眸子倏地一下睁开,瞪了秦翘兰一眼,“以后这种昏话可不许再说,当今皇上英明神武,从不信鬼神一说,你们若是敢提起,小心仔细了你们的皮。” “母亲,我知晓了,只是女儿觉得那个秦翘楚太过可疑。” 刘氏缓了缓神情,伸手拉过女儿的手背,轻轻拍着,“你放心,就算她真的活明白过来,母亲也不会让她抢了你的好姻缘,你只要好好地打扮自己在赏花会上一举夺冠,牢牢地抓住三王爷的心,剩下的一切母亲都会为你安排好。” 秦翘兰听闻后,娇羞地偎依进了母亲的怀里,撒娇道,“恩。” 瞧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秦翘苏站在一旁,藏在袖子的手紧紧地握起,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一样,就拿这次的事儿说,秦翘兰明明得罪了两位王爷,刘氏不但没有苛责秦翘兰,还花大笔的银子和人脉去挽回女儿的颜面,这才浇熄了两位王爷心中的怒火。 这要是换做是自己所为,只怕是早被嫡母打死以挽回府邸的颜面, 出了门,秦翘苏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的笑,秦翘楚,我决计不能让你毁了我的前程! 上次侥幸让秦翘楚躲过一劫,这次,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ps:乃们都是坏银,都不留言! 第十四章 再生毒计 聚香园 赵姨娘正靠着引枕,坐在*、上,显得虚弱,但脸色却比上次要好上许多。 秦翘楚正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娘,你感觉舒服点了么?” “恩,舒服多了,也不怎么咳嗽了。”赵姨娘伸手揉了揉胸口,“只是觉得这里闷闷的,不过也比前天好了许多。” “娘,大夫说了,您这是心病,只要你好好吃药,心情放轻松,这病啊自然就好了。”秦翘楚喂完药,放下碗,取出帕子为母亲擦拭嘴角,“娘,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您出门走走。” “恩……”赵姨娘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我听如意说,长公主派人送来请帖,指名道姓要你一起赴宴,女儿这次你去的话要多加小心,你与三王爷的婚约已经定下,只需你平平安安地就能顺利嫁给三王爷。” 秦翘楚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问道,“娘,你真以为女儿嫁给三王爷成为三王妃就定能幸福了?” “女大当嫁,不外乎父母媒妁之言,如你不能嫁给三王爷,那……”赵姨娘想起自己当初的不幸,生怕因自己的过失而害了女儿,便心里更加的愧疚,“你不是秦府嫡女,若是错过这段姻缘,只怕……”只怕会被大夫人当作垫脚石卖给人家当小妾,自己苦了一辈子,她绝对不能让女儿也跟着受苦。 秦翘楚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便安抚道,“娘,我知晓了,您先睡会儿。” 从赵姨娘的屋里出来,秦翘楚也想了许多,这里毕竟是大秦国,她也只是个小小的庶女,真想要摆脱世俗,洒脱自在地生活,还必须从长计议。 刚抬头,秦翘楚就瞧见不远处有两人匆匆而来,定神看去,竟是柳姨娘的女人,秦府的五小姐,秦翘苏。 她? 她来做什么? 秦翘楚眯了眯眼,说来她还要‘感谢’这位五妹妹,当日要不是她的那一脚,秦翘楚也不会从楼梯上滚落,自己也不会穿越到这副身躯上。 “小姐,五小姐她怎么来了?”如意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庶出的五小姐,总觉得她的笑里阴悱悱的。 “看看便知了。”反正是来着不善就对了。 “翘苏见过大姐姐。”秦翘苏走到秦翘楚的跟前,微微朝她施礼,随后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今儿见大姐姐,便觉得大姐姐的气色好了许多,大姐姐前几日受惊了,妹妹一直忙着没能抽空来看大姐姐,大姐姐不会怪妹妹吧?” 秦翘楚淡淡笑了笑,“不会,我怎么会怪妹妹呢,妹妹忙着讨好大夫人和二妹妹,自然没闲心理睬我这个姐姐。” 话里带针,字字不留情面。 秦翘苏不曾想几日不见,这一向傻呆的秦翘楚竟然变得这般的牙尖嘴利,心里有些困惑,莫非真如二姐姐所说,她是狐狸精上了身。 “五妹妹,在想什么呢?”秦翘楚抖了抖衣角,等着她的下文。 “呵呵,瞧我就说吧,大姐姐定是恼了我了,怪我这个做妹妹的没照顾周全。”秦翘苏一直以温柔体贴出名,她笑着与身边的丫鬟小翠打趣道,“大姐姐,今儿我便是来请大姐姐一同前去竹林郊游,不知大姐姐可否赏脸?” “去竹林?”秦翘楚眨了眨眼,“明日便是赏花会了,五妹妹不去准备一番,怎么有心思一起去郊游?” 她这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提起明日的赏花会,秦翘苏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子般娇羞的神态,“大姐姐就别取笑妹妹我了,妹妹这不是紧张得有些寝食难安么,想着大姐姐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宴会,定也是紧张的不得了,便来找姐姐一同去郊游,一来散散心,二来我们姐妹也能说些贴己的话。” 说道这里,秦翘苏的神情变得有些忧伤,“我们都是庶出的女儿,与二姐姐是比不得,我想与大姐姐说的话,也许大姐姐能体会一二。大姐姐,可以么?” 瞧她说的那么的诚恳,秦翘楚倒是好奇,她到底是真想谈心还是另有所图? “也好,既然妹妹诚心相约,那我们就一起吧。”秦翘楚笑了笑,转头吩咐如意,“如意,准备些糕点,我要同五妹妹一起去郊游。” 如意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秦翘楚安慰她说,“去吧。”秦翘苏最好还是别有歪脑筋,否则,她保证让这个虚伪的五妹妹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五章 自食恶果 所谓的竹林不过就是大将军府后占地百亩竹林,当初皇上将这里赐给秦将军做府邸的时候,便将这里靠山的一片竹林也一并划给了大将军秦天盛,其寓意深远。 秦翘楚让如意留在聚香园照顾赵姨娘,她则一人前往。 秦翘苏让婢女小翠准备好甜点茶水,便亲昵地挽着秦翘楚的手,往竹林走去。 秦翘楚伸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拉下,笑得淡然,“五妹妹,你不是说有话要说么,有什么话就说吧。” 摆明了是鸿门宴,又何必再假惺惺! 瞧秦翘楚一脸的冷漠,秦翘苏暗自骂道,哼,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又丑又傻的庶女! 但她极为聪明地按捺住心中的鄙夷,面上依旧笑言冉冉,“大姐姐定是在生妹妹的气,上次不是妹妹不帮你,只是妹妹也无能为力,二姐姐是秦府嫡出的小姐,我们自是比不得。” “哦,这么说,那我还真要感谢五妹妹的不所为咯。”秦翘楚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那冷厉带着一种研析的目光看得秦翘苏心里直发怵。 “呵呵,大姐姐说笑了。”秦翘苏讪讪笑着。“大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个扫兴的话,不如就去前面的湖边用膳吧。也算是妹妹给你赔个不是,今儿我做东请大姐姐。” “小翠,去准备下,我要和大姐姐去湖边用膳。” 小翠领命前去准备。 竹林深处是一波碧潭,碧潭边铺就了一方布,上摆放了许多制作精美的糕点。 秦翘苏优雅地半跪在方布上,朝秦翘楚招了招手,“大姐姐,过来吧。这些糕点可都是平日里难得吃到的呢。” 只怕是刘氏和秦翘兰吃剩的吧! 秦翘楚伸手将鬓边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对小翠说,“我想去前面摘些花,你随我过去。” 小翠回头看了看秦翘苏,只见她点了点头,小翠才敢跟着秦翘楚一同前去。 秦翘苏见她们走远,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打开了如意为秦翘楚准备的糕点盒,将药粉撒在了糕点上,药粉见风即化,融入了糕点中。 过了会儿,秦翘楚带着小翠返回。 “大姐姐,坐。”秦翘苏殷勤地朝她招手,秦翘楚便在她的对面坐下。 才刚坐下,秦翘苏便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她的面前,“大姐姐,妹妹知道你最爱吃桂花糕,今儿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要多吃点。” 秦翘楚拿眼瞧了瞧,“好看是好看,可惜我不喜欢吃。”她低头准备打开如意为自己准备的糕点盒时,忽然手一顿。 刚才她留了个心思,拉了一丝黑发夹在了盒盖缝隙中,这会儿忽然不见了,转眸一向,她暗自冷笑,随后将糕点取出。 “原来大姐姐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儿……”秦翘苏见她取出了糕点,面上看着很平静,心里却在紧张地说,吃下去,吃下去,赶紧吃下去。 谁知,秦翘楚将糕点拿着在她跟前晃了一下,放在嘴边却又放了下来。 秦翘苏紧张地问,“姐姐,怎么不吃?”吃死你最好! “哎,今天也不知怎地,就是没胃口呢……”秦翘楚见她眼梢那一抹紧张,心里暗自笑着,想害她,今天看看到底谁倒霉。 目光落在了她紧紧抓起的袖子上,秦翘楚心中明了。 她倏地站了起来,一甩袖,“算了,看着人就没什么胃口,我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秦翘苏自然不愿意计划白白落空,情急之下,她也起身一把拉住了秦翘楚的手,“大姐姐……” 她这次是豁出去了,不整死秦翘楚,她就没好日子过! 秦翘苏打算破釜沉舟,抓起袖子的药粉,便朝秦翘楚撒去。 谁知,秦翘楚眼快,手更快,她瞬间挥起袖子,将药粉反弹了回去,那一瞬间,她伸手一点秦翘苏身上的某处穴道,秦翘苏就那么张开嘴巴,将药粉吞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在外人看来,只是秦翘苏拉住了秦翘楚的手,而秦翘楚伸手推开她而已。 “呸呸……”秦翘苏偷鸡不成蚀把米,误将药粉吞了下去,她连忙冲到湖边,蹲下去伸手掬起水往嘴里灌,想把药粉冲出来。 秦翘楚施施然走到她身边,冷笑着说,“五妹妹,这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 第十六章 倒打一耙 原本低头掬水的秦翘苏猛地抬头,这一抬头把站在一边的秦翘楚吓了一下,“你的嘴巴……” 秦翘苏那双引以为傲,巧言善变,如同樱桃般丰润,巧可的唇,如今却成了一对腊肠。 没错! 秦翘楚没看错,就是一对红彤彤的腊肠,挂在了她的嘴上! “噗嗤……”秦翘楚差点没笑茬,指着她的唇,“五妹妹,你的嘴上怎地挂了两条呢?” 秦翘苏连忙低头朝水中一看,气得惊呼了起来,“啊,啊,秦翘楚,我,我要,杀了你……” 露出真面目了! 秦翘楚勾起嘴角,眼梢掠过一抹嘲讽,“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如她并没有藏歪念,没在她的袖中暗藏毒粉,她也不会被自己反算计。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秦翘苏气得伸出手,成鬼爪形,向秦翘楚扑去。 这次,秦翘楚侧身躲开她的魔爪,伸出了脚一绊,秦翘苏就那么直勾勾地朝水中扑去,湿了一身不说,还扑了个满嘴的湿泥。 这下子,简直不忍直视她的容貌,嘴巴肿的貌似比刚才还大。 秦翘楚淡淡一笑,“五妹妹,礼尚往来,姐姐这是给你的回礼,你可收好了。” 言罢,她转身拎起自己的篮子,从呆立的小翠跟前施施然走过,“还不去扶你家小姐一把。” 小翠似乎才回过神,连忙朝湖边小步奔去。 秦翘楚柳眉一挑,一抹冷笑掠过,秦翘苏,这只是开始,若是你日后再不安分,她可不会这么手下留情! * 翌日,为赵姨娘喂完药,像往常一般将她哄睡后,秦翘楚便回自己的屋子。 她着了一身清雅的浅蓝色长裙,梳了一个简约的发髻,同配色的首饰搭配,从屋里走出来时,施施然一个清雅脱俗的蓝衣仙子。 如意抬头瞧见,便觉得自家小姐气质出尘,若不是脸上那一块占了大半脸庞的青色胎记,她家小姐也是美人一个呢。 “小姐……”如意上前,将毡帽递给她。 秦翘楚戴上毡帽,将脸隔在了那一帘的白纱后,对如意道,“你在这里好生照顾赵姨娘。” “小姐,你一个人去赴宴么?”如意担心地问道。 “我倒无碍,照顾好赵姨娘。”秦翘楚一笑,她一直独来独往惯了,多一个人反而会让她分心。 “是!” 秦翘楚才刚刚踏出园子,迎面就遇上了前来寻她的大夫人的婢女——荷叶。 “大小姐,夫人让你去她屋一趟。”荷叶的语气依旧那般高傲,拿眼瞧秦翘楚的时候带着一种轻蔑。 秦翘楚自然知晓她来的缘由,点点头,想来是秦翘苏到刘氏跟前告了自己一状,刘氏这才着人来寻自己过去对质。 到了刘氏所在是东祥园,才刚踏进园子就听到从屋里传出是秦翘苏那近乎嚎叫的喊声,“母亲,您一定要为女儿,女儿做主,大姐姐她,她,她把女儿害成这般模样……呜呜,女儿,女儿……” 秦翘兰那带着嘲讽的声音也跟着传出,“母亲,我就说这个秦翘楚邪门,这次您可不能轻饶了她!” 刘氏哼了声,“都是口说无凭,你可有人证,若是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偏袒了谁。” 秦翘楚暗自一笑,这个刘氏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母亲,您不信,您可以问问小翠,当时她也在场……” 秦翘楚眉尾一挑,小翠么? 第十七章 害人终害己 取下毡帽,秦翘楚淡淡一笑,这下有意思了。 荷叶看了秦翘楚一眼,只见她似乎从容不迫,心中纳闷,这位大小姐如今的气势真真有些不一样了呢。 秦翘楚走到门前,侧脸斜睨了一眼身边的荷叶,那一眼,大小姐的气势便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荷叶也不知怎地竟然顺从地上前为她打起了帘子。 微微颔首,秦翘楚抬步走了进去。 屋里,秦翘兰正乖巧地坐在刘氏身边,嘴巴像腊肠的秦翘苏正气呼呼地站在一旁,当看到秦翘楚施施然一身淡雅气质,那么优雅地走进来,秦翘苏的眸子倏地瞪大,眼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给大夫人请安。”秦翘楚福了福身,气质如兰,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刘氏半靠着贵妃椅,这会儿听到她的话,那双细长的眸子微微一转,似有若无地扫过她,“方才你五妹妹来我这儿诉苦了,说是昨日好心请你去游湖,可你却在她的糕点中下药,害她成了这副模样。可有此事?” 秦翘苏听了后暗自欢喜,刘氏这是在偏着自己了。 秦翘楚听了这话,暗自冷笑,看来刘氏早就将自己的罪定下了,今儿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怎么不说话?”秦翘兰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口咬定,“母亲,我看她这是心虚了。定是她害的五妹妹。” “夫人,口说无凭,不知五妹妹可有物证或者人证?”秦翘楚从容说道。 刘氏闻言,微微一愣,打量秦翘楚的目光也愈发的犀利。 “有,母亲,我让小翠进来,她能为我作证!”秦翘兰一心想着如何踩死秦翘楚,便也不等刘氏回话,急忙开口。 刘氏瞪了她一眼,心中恼了她,但也只得开口说,“让小翠进来回话。” 秦翘兰心中激动,秦翘楚,你就等死吧! 帘子掀起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秦翘楚忽然咳嗽了下,显得身子有些薄弱。 而这时正巧小翠进来了,听到这咳嗽声,她身形一顿,随后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刘氏问道,“小翠,你家主子的脸可是大小姐下药害的?” “小翠,你可要老实交代,不可有所隐瞒。”秦翘兰说道,那眼眸却得意地瞥向秦翘楚,死丫头,一会儿看我娘不扒了你的皮! 小翠这会儿忽然朝前扑去,身子瑟瑟发抖道,“回大夫人的话,小翠,小翠那时站得远,没能看清……” “什么!” 这话一出,吓坏了秦翘苏,气坏了刘氏,惊呆了秦翘兰。 “你,你胡说!”秦翘苏要不是碍于刘氏等人在场,非冲上前去抽死这个小贱婢不可。 “我没胡说,五小姐,我那时真的站得远,什么也没瞧见!实在不知。求夫人饶命!” 言罢,小翠拿头往地上磕。 “你……”秦翘兰气得不行,连忙转头向刘氏求救,“母亲,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行了,这事儿就到这里吧。”刘氏也懒得再多理睬她,想要咬人就先拿捏住身边的人,连身边的人都拿捏不住,还想陷害别人,这个秦翘兰越活越回去了,真让人失望。 她可不想陪着在这里出丑。 “你脸伤成这样,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安心在家养着。”刘氏说完便由杨妈妈搀扶着出了门。 “母亲……”秦翘兰失望万分,懊恼万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多此一举,反而害了自己。 临走之前,刘氏看了秦翘楚一眼,“今儿不比往日,去赏花宴的非富即贵,你们可得给我小心仔细了,别让秦家丢人。” 那话摆明了是说给秦翘楚听的,语气极为傲慢。 秦翘楚淡淡一笑,低头暗道,今儿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刘氏等失望的! 姐今儿不亮瞎你们的狗眼,姐就不配叫鬼手神医! 第十八章 不一样的秦翘楚 马车上,秦翘楚淡淡冷笑,幸而那日秦翘苏前来相邀的时候她早有防备,寻了机会催眠了小翠,让她将秦翘苏的谋划全盘托出,之后又对小翠下了心理暗示——她一咳嗽,小翠便只会照着她的意思说。 秦翘苏绝对想不到,她自己的人反而出卖了她,而刘氏自然也不会再为难自己,毕竟在她的眼里看来,一个小小的庶女的生与死,都与她无关。 那边,刘氏靠着引枕,一边微微皱眉,一旁的秦翘兰见了便问道,“母亲,方才为何放过秦翘楚那个小践人?”不管小翠如何说,只要秦翘苏一口咬定是秦翘楚作为,那个贱丫头也一定逃不过惩罚。 刘氏此刻缓缓睁眼,那目光冷厉,她缓缓道,“你懂什么,这一切都是秦翘苏那丫头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秦翘楚可是长公主亲自点名要见的人,要是她出了什么事,长公主怪罪下来,谁能担待的起!” 秦翘苏想借此机会攀上高枝头,好脱离自己的掌控,今儿不让她去也好! 秦翘兰气得嘟了嘟嘴,“那贱丫头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攀上长公主。” “我看这次你说的对,秦翘楚这丫头还真活明白过来了。”刘氏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母亲,怎会这般,我明明都有给她下药,她能……”秦翘兰百般不解,也万分担忧,“母亲,万一她真明白过来,那女儿与三王爷……” 刘氏笑了笑,安抚她,“你放心,就算她真活明白过来,只要有为娘在,那丫头也别想坏了你的好姻缘。” 在刘氏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女儿,其他的庶女生也好死也罢,都只能成为秦家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藏剑山庄如同一条匍匐的巨龙,气势恢宏地横亘在麒麟山腰,刚下马车,远远望去,便觉着气派非凡。 秦翘楚暗自伸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那块温润的玉石,心想着,要是那人的话是真,那今日自己若是真遇上了什么难事,兴许这块玉石还真能帮上自己。 * 藏剑山庄的后山一处宅邸后的幽静之地,一泓清泉从高山倾流而下,缓缓注入眼前的细长的川流中。 在清泉旁的一石上,锦丝绣边,银白着底,风雅卓绝的男子戴着银色面具,正盘腿而坐,一尾焦琴平放于双腿之上,十指拨弄琴弦,幽幽之声如流水倾泻而出。 “哎呀呀,外面如今可热闹了,各家千金京城美媛可都齐聚一堂,那个场面还真是啧啧……”一名红衣男子笑嘻嘻地朝这边走来,瞧见白衣男子,便嬉笑着飞身上了石头,在他身边坐下。 “这么热闹的场面你就不去看看,一个人在这里弹琴有何意思。” 白衣男子瞧了他一眼,“让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你放心,我已将玉石交予她,又让皇姑姑亲自点她来参加宴会,我量秦家那群人也不敢对她如何!”红衣男子双手往后一撑,那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见那丫头之前,我以为你傻了,竟然会为一个又傻又丑的丫头费神。不过见了她之后,我倒绝觉得那丫头有点意思。”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恩,怎么个有意思法儿?” “京城传闻秦家大小姐又丑又傻,既损了秦家的脸面,又折了傅国大人的面子,不过我看来是那群人瞎了眼!” 那丫头哪里傻了,她可机灵着呢! “我倒是万分好奇,那群人见识那丫头的不凡之处后,会是何种表情……” 白衣男子抿嘴轻笑,他也万分期待,不知过了这些年,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第十九章 挑衅 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一位公主,先皇在位时下嫁给了独孤家的嫡子独孤鸿,新婚没多久这位嫡长子便战死沙场,长公主与新婚驸马恩爱有加不愿再嫁,先皇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便也不强求,就这么一拖拖了十年。 长公主身份尊贵,自然那性子也冷艳高贵,平日里鲜少露面,今日是为了给独孤家一个面子才亲自出来主持这场赏花宴。 最尊贵的长公主出面,各家贵公子,皇家子孙齐齐到场,哪能不引得全京城的少女哗然而动。 戴着毡帽的秦翘楚刚一进园子,便感觉到四处朝自己投来的目光,讶异,鄙夷,嘲讽,无一不齐。 秦翘兰稍稍朝母亲这里靠了靠,显得极为不屑与秦翘楚同步而行。 “母亲,您瞧瞧,我就说别让她来嘛……” 刘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且记住,待会儿你不但不能嫌弃她,更要在众人面前维护她。”这样一来,才会消弭之前京城流传的对自己女儿不利的传闻。 “母亲,这是为何?” “你记住就是,若你想达成所愿,今日必须一切听为娘的。” “恩……” 秦翘楚倒也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施施然漫步而去。 “哟,这不是秦家的大小姐么?”那声音高挑尖锐。 秦翘楚停住脚步,顺着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粉丝长裙,奢华高调的女子正带领着众位千金朝自己这边而来。 来人正是琅琊郡主,独孤家的嫡长孙女——独孤琅琊,少失怙恃,便被长公主收留在身边百般呵护,自小便养成了傲慢刁钻的个性。 独孤琅琊从小就爱慕三王爷上官祺,故而极为讨厌秦翘楚。 “秦翘楚你以毡帽遮面是否也觉得自己的容貌着实过于丑陋,见不得人呢?”她身边的陈家二小姐陈玉蓉连讥带诮地就开了口。 众位千金暗自偷笑,连秦翘兰心里也暗自偷乐,哼,秦翘楚让你不自量力来这里,等会儿更难堪的事儿还不止,看你怎么有脸再呆下去。 秦翘楚笑了笑,“今日是赏花大会,长公主有请,我又怎敢抗命不从,再者今日大会比的不有是容貌,空有容貌而无才之人,才见不得人吧。” 独孤琅琊也听说秦翘楚是皇姑姑钦点的人,她纳闷,皇姑姑何时会在意这样一个卑微的庶女。 “哦,说到才艺,武艺,秦大小姐也并无涉猎吧,听闻秦家的这位庶出大小姐无才无德无能更无貌,今日一见,我看他们都说错了。”楚家四小姐楚红歌冷笑了下。 “咦,为何错矣?” 众人好奇。 “秦翘楚还是有一张利嘴的。”楚红歌嘲讽道。 “呵呵呵……” 她的话惹得众位千金的笑声不断。 秦翘楚面对四方敌意,淡淡一笑。 “怎么,你不服?”楚红歌的父亲乃三品武将,自小她就觉得自己的武艺在京城众位千金中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大秦国自建国以来,便以其卓卓的军事而威名远播,除了独霸西北一方的诸葛侯能有力量与之抗衡,其他的国家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故而,大秦国以军魂著称。 武艺自然也成了大秦国人追捧的才艺之一。 今日赏花宴除了会评出一名才艺无双,一名德容双全,另一名就会给武艺出众的女子。 她便觉得这名额非自己莫属。 秦翘楚淡然一笑,“是不服!” 第二十章 风华初露 “你竟然不服!”楚红歌便觉她太过狂妄,“你一个无才无德无貌的女子,竟然不服!” 秦翘楚淡淡地笑着伸手拍了拍袖口,“今日京城各家千金齐聚如此,无非就是想在众人面前一展才华,让众人来评定一番,究竟谁高谁低,在未表演才华未曾获得评定之前,谁也不能说谁就服气了,不是么?” 她的一席话,说到了在场几位千金的心坎上去,几位都是出自名门,心高气傲,谁倒也真的不会服了谁。 楚红歌想不到这样一番高深的话竟然会从一个傻子的嘴里说出来,顿时一种被嘲笑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气愤地指着秦翘楚,“既然如此,那我现下便让你心服口服!” 她言罢拔出佩剑,倏地一下指向了秦翘楚。 “楚小姐,长公主可说过,不可私下械斗,你这番做法可是在违抗长公主的命令。”楚红歌面无惧色,侃侃而言,“楚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红歌微微一愣,她看向了身后的独孤琅琊,只见独孤朝自己微微一点头,她便心中有数,“秦翘楚,我们只是切磋,点到即止。” 切磋,你还拿着剑,你丫当姐傻啊! “楚小姐,你拿着剑,我可什么武器都没有,这不公平,怎么能叫切磋呢?”秦翘楚抿嘴淡笑,她不是没带武器,她腰间可缠着一根软剑,那是她让如意偷偷出府去打造的,以便防身之用,只是不到非常时刻,她决计不会出手。 “我看,还是等到了比赛场上再切磋也不迟。” 楚红歌根本不肯放过她,剑头断了秦翘楚的去路,“不行,就这会儿切磋,否则你就得承认你是个傻子,你马上滚出这里!” 太过分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秦翘楚眯了眯眼,一抹冷意在眼底流转而过,“楚小姐是真要比试了?” “那是自然!” “要比试也行,只是我们必须有个赌注。”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找抽,秦翘楚觉得没必要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秦翘楚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下注的么?”楚红歌冷哼一声,眼里满是鄙夷,瞧她不过是一介庶女,量她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一道清脆的响声在她们身后的长廊上响起,接着便一道清扬的声音传来。 “不错,不错,我和楚兄也来下注。” 转头看去,只见楚明秋和另外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翩翩而来。 瞧见自家妹子投来的生气的目光,楚明秋无奈地叹气,他是被拉着来的。 楚明秋是见过,但那名红衣男子,秦翘楚眯了眯眼,她怎么觉得那眼神,这般熟悉? “小叔叔!你怎么也来凑热闹!”独孤琅琊瞧见红衣男子,心道一声不妙,她的这个小叔叔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帮理不帮亲,有他在,她们还怎么恶整秦翘楚。 “我怎么就不能来!”红衣男子指了指秦翘楚,“我赌她赢!”言罢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白玉玉佩,在指尖摩挲,“若是她输了,这玉佩你们便拿去,楚兄你呢?” “小叔叔,你这个玉佩可是……”独孤琅琊惊呼道,这玉佩可是上等的羊脂玉经名家之手细致雕琢而成,价值千两黄金,她求了几次也得不到,如今小叔叔竟然为了这个庶女而轻易地拿出手。 其余几位千金也同样惊讶不已,这位纨绔不羁的独孤家公子竟然这般袒护秦翘楚,顿时心里对她的那份嫉妒之意也飙升。 秦翘楚无奈地叹气,就这般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是在帮自己?还是打算害了自己? 不过,她秦翘楚也绝非怕事之人! 既然她不想躲了,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二十一章 风头尽显 楚明秋暗自摇头,这个独孤家的祖宗——独孤傲与温文尔雅的独孤鸿不同,他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火上添柴之人。 独孤傲抬手,止了独孤琅琊的话,那神情依旧慵懒顽劣,瞥向了身边的楚明秋,“楚兄,本公子压了一块玉,你呢?” 楚红歌即刻望向了自己兄长这边,楚明秋暗自叫苦,他这是骑虎难下啊,若是拿出手的比独孤逊色,自家妹子不会放过自己,若是比独孤的好,那岂不是要盖过东家,这样的事儿还真真让人头疼。 左思右想了半天,楚明秋只得讪讪一笑,取出了一张等价的银票递给了独孤傲。 独孤傲坏笑着,哎呀这个楚明秋不愧是老歼巨猾,等价银票虽然在价格上等同,但在价值上却略输一筹,既不折了妹妹的面子,又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喂,赌注都下了,那我们开始比赛吧!”楚红歌倒也是个直肠子,一心想着如何赢了秦翘楚,旁的没多想,她身后的陈玉蓉则暗自气,若不是独孤公子及时到,她们定要秦翘楚输得脸面全无,再狠狠地折辱她一番。 “你有剑,我没剑,这样的切磋不公平,我们换种方式。”秦翘楚折了两根枝,递了一根过去。 “哼,怎么连剑也不会拿么?”楚红歌才不屑与她玩这等小玩意儿的游戏,举剑一把挑开那树枝,“要是你真没本事,就干脆向我认输!” 给你脸面,你丫的还蹭鼻子上脸了! 好,一会儿别哭鼻子! 秦翘楚便走到独孤傲的跟前,伸出手,“借阁下的剑一用。” 独孤傲一愣,他眨了眨眼,笑着取出了自己的佩剑,“喂,这可是本少爷贴身之物,你可千万别给本少爷耍坏了,到时候本少爷可要你赔的!” 楚红歌心仪独孤傲,见他竟然三番两次帮秦翘楚,心里嫉恨万分,发誓一定要让秦翘楚颜面扫地。 秦翘楚拔剑出鞘,目光掠过剑身,“若是这般容易被折坏,也不配为玄冰寒铁所铸。” 此话一出,惊了独孤傲和楚明秋等人。 此女子竟然懂得此剑的来历! 楚明秋眯了眯眼,据闻秦翘楚乃一傻子,但此刻看来,传闻不实。 秦翘楚提剑甫一站定,楚红歌便举剑刺来, 那剑锋霸道,却剑锋不稳,秦翘楚冷笑一下,侧身躲开,反手一挑,将她的剑挑开。 楚红歌气急败坏,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武艺,便想着一招制敌,急急反手朝秦翘楚的死穴刺去。 这一剑,太过狠毒! 独孤傲眯了眯眼,眼里流露出对楚红歌的厌恶,一旁的楚明秋暗自摇头,他的这个妹子就是太好胜,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那一剑,太过狠毒的同时也暴露了楚红歌的弱点。 秦翘楚眼尖,一准提剑便朝对方的弱点挑去,随后反手抬剑,挑断了她的发带。 紧接着只听得楚红歌惊呼一声,手中的剑落地,发丝纷乱,腰带散落。样子好生狼狈。 “你……你使诈!”楚红歌捂住脸,一副羞恼震惊的模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傻子的手上。 赢得漂亮! 独孤傲也惊讶,秦翘楚的那一手连环剑,实在是精妙,他嘲讽一笑,“楚小姐,既然输了就该认输,这样反咬一口,实在是有失风范。” 楚红歌被心上人数落,那比输了比赛还难过,眼泪就那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傻子怎么就能赢。 独孤傲冷笑,真还要当秦翘楚是傻子,那么你们才真一群傻子! “你的剑。”秦翘楚上前将剑还给了独孤傲,伸出手,“我的玉佩和银子。” 额——楚明秋汗颜,这小女子还真敢要啊,这可是独孤傲的宝贝啊! 谁知,独孤傲伸手将玉佩和银票放在了她的掌心,一笑,“下次有这么好玩的赌注记得叫我,我还赌你赢哦!” 众人倒绝,这位独孤公子果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秦翘楚扯了下嘴角,笑道,“好啊,只要你有更值钱的玩意儿,我就赌!” 众人气绝,这个秦家大小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十二章 连环计中计 才半会儿功夫,秦翘楚便得了一块玉佩,价值千两的银票,这次她独自走在小路上,却没人敢招惹她。 “岂有此理,这个傻子怎么忽然变得这般厉害!”独孤琅琊看着秦翘楚施施然离去的背影,那目光变得森然,“莫非,她之前一直都在装傻?” “我看未必。”陈玉蓉摇头,“听闻之前秦翘楚曾从楼上摔落,伤了脑子,莫非是因那时的意外才忽然活明白了过来。” “真是这样?”楚红歌方才败在了秦翘楚的剑下,又在独孤傲的面前丢了脸面,此刻早将秦翘楚恨入了骨头里。 “我觉得也是这般。” “该死的秦翘楚,竟然装傻诓我!”楚红歌气得抓紧了手,藏于袖中,“这次是我疏忽才输给了她,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你也别急,今日的比赛场上,你助你一臂之力,定能帮你赢了她!”陈玉蓉淡淡笑了下,伸出了手露出了一瓶药,“这是唐门独创的毒药,入血即溶,决计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笑显得极为柔美,但不知怎地在日光中却让人觉得脊背一阵的寒意涔涔往上冒。 秦翘楚一个人在林中走着,似故意远离人群,越走越偏远,到了林中的某一处,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盈盈笑道。 “独孤公子,既然到了为何不现身?” “秦小姐不愧是耳听八方,厉害!”独孤傲一身红衣,笑着迈步而出,伸手捋了捋耳边的鬓发,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魅色天成。 好一双桃花眼! 秦翘楚眯了眯眼,心中了然,“独孤公子屡次相助,我本应相谢,既然公子来,那我就在这里向公子谢过。” “屡次?”独孤傲微微一愣,眼珠子一转,“本公子好像今日才帮了你一次而已。” 秦翘楚从怀中摸出了之前的那块玉,放于手中摩挲,“好像公子说过,若是将来有难,可用此玉求公子相助,不知可还算数否?” “恩?”独孤傲见她竟然认出了自己,极为惊讶,眨了眨眼,“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会儿他倒是虚心求教,连称呼都忘了。 本想着那晚他戏耍了自己一番,这会儿该讨回点利息,只是想着方才他出手相助,秦翘楚便也不计较,笑着道,“一个人无论他如何伪装,那双眼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那眼神,更是别人无法模仿的。” “哦?”独孤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嘴角勾了起来,“有意思,只是那晚天色昏暗,但单凭这点,你又怎么能肯定呢?” 他就不信,靠一双眼她就能肯定自己是那晚之人。 “之前我是不敢肯定,直到我向你借了你的佩剑,我方才肯定!”秦翘楚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佩剑,“你就是那晚之人!” “我的佩剑?”独孤傲伸手一探腰间,惊讶地挑了眉尾。 秦翘楚娓娓道来,“独孤公子出身名门,个性自然清傲,佩剑必定是随身之物,不会轻易使用旁的防身之物。公子那晚所用之剑,正是腰间佩戴的玄冰寒铁所铸之剑。” “厉害!”独孤傲听完她的讲解,顿时拍手称好,“研析透彻,秦翘楚,我们都小看了你!” “我们?”秦翘楚皱眉,“还有谁?” 第二十三章 各显神通 “呵呵,自然是方才那群傻女人咯。”独孤傲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既然你认出了我,也拿出了玉佩定是有所求,你且说说。” 见他有意移开话题,秦翘楚便也不多加探究,她想了想道,“我想借你两个人,武艺高强,心思活络。” “为何?”独孤傲本以为她求的会是其他,怎知竟然只是两个人。 “今日承*孤公子相助,我得了一块宝玉外加千两银票,若是身边没两个武艺高强之人,岂不是危险之极。”秦翘楚这会儿来找他讨债了,方才他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她是骑虎难下,这局面该由他来负责。 “哈哈,这有何难!本公子身边随便两个护卫都足够担当。”想了想,独孤傲又说,“今ri你小试身手便赢了楚红歌那丫头,莫非你意在武艺这一项?” “独孤公子有意下注么?”秦翘楚眸光一转,便问道,“听闻此次赏花大会,外围赌局甚大,不知我能否有幸也加一注?” “你?” “我的赔率是多少?” 独孤傲嘿嘿一笑,“行情不大。” 秦翘楚:“……” “大家都下注一赔二赌楚红歌赢……”末了独孤傲又补充道,“方才你小赢了一次,消息也传开了,赔率有所变动,但依旧不足以影响你的败局,因此你的赔率降到了一赔十。” 消息灵通啊! 秦翘楚摸了摸下巴,嘴角缓缓勾起,伸手取出了千两的银票递到了他的跟前,“我出一千五百两赌楚红歌赢,另出五百两一赔一百赌我赢!” 独孤傲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女子,“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今日,他一连说了两次我,足以证明秦翘楚带给独孤傲的震撼之大。 * 秦翘楚到达会场时,各家千金早就入座,她走到刘氏和秦翘兰落座的位置后,一名穿紫衣的奴婢便上前,为她添置了案几与铺垫。 “奴婢琴棋,见过秦小姐。”女婢恭敬地朝她福了福身,用仅够秦翘楚一人能闻之声道,“公子派奴婢前来伺候小姐。” 好速度! 秦翘楚点了点头,刚坐下,又听闻琴棋道,“我哥哥书画会在暗中保护小姐,请小姐安心。” 这会儿秦翘楚感慨,独孤傲不愧是贵公子,那人脉与办事效率果真与众不同啊。 * 独孤傲一袭红衣相当惹眼,他摇着折扇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撩袍摆,洒脱地坐下,纸扇轻摇,对着后方道,“去告诉你家爷,事儿都办妥了!” “是!” “还有……”独孤傲想了下,朝那人招了招手,那人附耳过去,独孤傲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如实告诉你家爷,想要美人就得下血本!” 随后朝那人挥了挥手,转头看向了场内的各家千金,独孤傲感慨道,“冷血,我越看这群庸脂俗粉,便越觉得无趣,好在秦翘楚那丫头还能给点惊喜,本公子万分期待啊。” 冷血汗颜,公子你那是惊世骇俗,即便是倾城美人到了您眼里,那也是庸脂俗粉,反倒是丑女在您眼里看来却成了有趣的,真是异类。 * 另一边,书画将一切都禀告于白衣男子后,刚要退下,便有人前来将方才独孤傲所言之说直述一遍。 白衣男子听闻后,往后靠去,单手支着下颚,沉吟了会儿道,“你去取一万五千两,赌楚红歌赢。” 那人听闻后汗颜连连,果然被独孤公子言中,爷这次是真打算‘舍本’陪秦翘楚这个‘美人’了。 第二十四章 诸葛摄政王 秦翘楚甩出刚到手的两千两银票,用一千五百两压楚红歌赢,就是想让庄家以为自己这一方的确是冷门,好提升自己的赔率,她才可以以小博大。 而白衣公子则一口气压了一万五千两赌楚红歌赢,这一大笔银两的注入则彻底帮了秦翘楚一把,庄家果真将赔率提升到了她想要的一赔一百。 宴会场上,各家夫人与千金早已入座,只待主人到场入座。 秦翘兰朝对面那一排的榻几望去,瞧见上官祺正坐在案几边,与身边的上官明边饮酒边有说有笑。 瞧着心上人,她的脸颊微微一红,正巧这时上官祺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对上,她连忙颔首示好。 上官祺则略微有些脸色难看,转过头去不予理睬。 一旁的上官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侧脸嘲讽。 林慕然在一旁瞧见,便低声鄙夷道,“哼,这个秦翘兰还真有脸来参加宴会。” “慕然,你在说谁呢?”陈玉蓉与林慕然是手帕之交,听到她的话便探过头问道。 “我说的是秦家的两位。” “那个秦翘兰据闻上次还得罪了两位王爷,今日瞧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莫不是又想来这里勾搭么。”对于坊间的流言,陈玉蓉早有耳闻,便不屑道,“秦翘兰倒是不足以为惧,只是那秦翘楚……” “她不就是个傻子,有何可畏惧的。” “上次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你就不好奇么,怎就那么巧呢?”陈玉蓉心思缜密,觉得楼船上的事儿绝对不是秦翘兰所能为,定有蹊跷。 今ri见过秦翘楚,陈玉蓉便觉得这事儿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她……”林慕然却不然相信。 “哼,就算她真是装傻又如何,都傻了这么些年,谁还会相信她不是真的傻呢?”陈玉蓉低头,眼里流转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偏就这样的傻子入了那人的眼,实在是可恨。 这时,长公主在独孤琅琊的陪同下,缓缓入场,在她身边还有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温婉可人,美貌如花。 这样一位出众的女子出现在场上,自然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她是谁啊?” “怎么会在长公主的身边?” 长公主入座后,两名贵女也依次在她身边坐下。 独孤傲极度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下,便道,“那个家伙怎地还不到场,着实无聊之极。” 冷血在一旁抹了把汗,公子您的毛病又犯了。 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一道声音凭空而起。 “诸葛摄政王到!” 顿时场上那小小的议论声压低,众人便齐齐朝入口处瞧去。 据闻,这位摄政王大人惊才绝伦,姿容俊美,在战场上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喜欢以一青铜面具遮脸,以此来振军威。 当初诸葛侯国暴乱,反叛者带领大军进攻皇宫,杀了当时的诸葛侯王,挟持年幼的皇子登基即位,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位年纪轻轻的诸葛纳兰闻讯便带领一万精兵从边疆一路杀回了京城,清君侧,杀歼臣,扶持如今的诸葛侯王——诸葛青云登基即位。 他自己则退居幕后,从旁协助新王。 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摄政王在新王登基后便游历周国,结交天下友人,不曾想竟然来了大秦国,今ri前来参加这赏花宴。 众位皆翘首企盼,一睹风采。 第二十五章 百花争艳 会场中央是一块红毯铺就的小路,一直通到了百花林中。 那一刹那,一袭白衣翩然,从百花林中缓步而来,风姿卓绝,步伐仙姿,远远望去,只觉得谪仙临世,风采哗然。 但当他如挺拔柏松般欣长的身姿完全敞露在日光中时,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啊,他竟然带着面具。” 高蜓的身姿,仙姿气质,却偏偏戴了一面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大煞风景。 “噗嗤!”正喝酒的独孤傲见状一口酒喷了出来,“不是吧,这家伙怎么到这会儿还带着面具。” 正想着,身边的楚明秋便出声问道,“传闻诸葛纳兰因在一场战役中伤了脸,因此才终日带着面具以此来遮面。” 独孤傲扯了下嘴角,神情有些不悦,“也许吧……”谁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有好戏,他就高兴。 白衣男子踱步到了场地中央,那一袭白衣在光辉中愈发的鲜明,衬着他的仙姿气质,越发得与他的那张狰狞的面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形成了一种有种极为矛盾的冲击力,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房。 “诸葛纳兰见过长公主。”白衣站定,微微颔首,气度非凡,翩翩有礼,尤其是那声音,犹如天籁,缓缓入耳,令人身心愉悦。 长公主上官凤靠着贵妃椅,凤眸半睐,嘴角上翘,“摄政王大人亲临,乃本宫的荣幸,请入座。” 诸葛纳兰微微颔首,在侍从的引领下在独孤傲的上位坐下。 “他怎么戴着面具?”那边才坐定,那边女宾客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他在一次战役中伤了脸,这才以面具遮面。” “那么他是毁了容了……” “是啊……” “好可惜,瞧着是那么俊雅的一个人呢……” 秦翘楚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取过酒樽时,目光瞥见了一边垂手而立的琴棋,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微微僵直了下。 那么细小的一下,却被秦翘楚纳入了眼底,她这才抬眸,往诸葛纳兰那边瞧去。 另一边,林慕然摇头叹息,“原来是毁了脸,可惜了……”原本远远看去,他那一身非凡的气度,还有那谪仙一般的风姿就足以让人沉迷,可偏偏毁了容。 陈玉蓉的嘴角勾起,瞧着她的眼里露出不屑,就算是毁了容又如何,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及他的一根发丝。 他,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王者。 待所有人都到齐,长公主便宣布赏花宴正式开始。 先是鼓乐声起,随后身姿妙曼的歌舞侍女便鱼贯入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在众位舞女中,一名身着湖蓝色长裙的美女,身姿柔软如蛇,那舞姿更是如仙子降临,美轮美奂。 “咦,那位是谁家的千金?”她的出现顿时将众人的关注从诸葛纳兰那边吸引了过来。 “那舞姿犹如仙女,优雅曼妙。而她身边的那群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庸姿俗粉。” “可不是……” 秦翘兰眯了眯眼,语气略带嘲讽,“我以为是谁呢,张家的小姐竟然与舞姬一般,在场地上献舞,真是丢人。” 秦翘楚却不这般认为,先声夺人,舞姿优雅,绝非庸俗,足见她聪颖过人。 张家小姐一曲舞毕,便旋转一圈后盈盈伏地,用婉转动听的声音道,“婉兰拜见长公主。” 第二十六章 庶女无敌 张婉兰以百花齐放收尾,从长公主的位置瞧去,呈现出了一个福字,寓意深远。 “恩……起身吧。”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未及眼底,她一抬手,便有人上前递了茶水。 张婉兰盈盈一拜,便缓缓起身,由女婢引领着到了自己的案几后坐下。 她才入座,便有人朝她这里投来了或不屑,或嘲讽,都是满满的敌意,张婉兰淡然处置,唯一一道目光与众不同,她往秦翘楚那里看去。 秦翘楚隔着面纱,朝她颔首一笑,那笑带着一种赞许,这里的每个人都太过虚伪,只有张婉兰敢于第一个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许标新立异,但她至少坦诚。 张婉兰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回报以感激的一笑。 “今日的赏花宴,就由题诗开始吧。”长公主招了招手,便有一群女婢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一银色盘子,上盖红色方布分两列立于案几前。 长公主身边的小海子一拂拂尘,缓缓道,“在银盘中是题目,各位大可选择适合自己的题目作答。谁获得的赏赐最多,将是这一组的最后胜者。” 秦翘楚掀开红布,里面有三个红色荷包,分别绣着题诗,乐器,武艺三个选题。 她一笑,这是打算开始分组别了么? 果然各家千金分别选了最适合自己的选题,随后便将荷包拆开。 “请各位千金照着手上的顺序开始吧。” 第一位上场的是林慕然,她以最擅长的题诗为开始,当场题了一首以桃花为主题的诗歌,林慕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诗词臻美,意境优美。 当即,她便得到了六王爷的赏赐。随后张家,邱家的公子也都纷纷给了赏赐。 第二位是独孤琅琊,她抱着一尾焦琴,缓缓奏出了一曲《秋月静思》那意境比起之前林慕然的诗歌,更多了一份。 动人心弦的乐音,仿佛在人的眼前展开了一副锦绣图画,美轮美奂。 她的乐曲带着一种对世间万物的悲悯之心,令闻着动容,当即三王爷将赏赐给了她。楚家和林家的公子也纷纷献上赏赐。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见此,秦翘兰焦急了起来,“三王爷他……” “莫急,还没到最后,你急了就输了。”刘氏倒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侧身看了看身后的秦翘楚,低声道,“你倒是沉得住气呢,别忘了你也是秦家的一份子,秦家要是丢了面子,你也别想讨到好去。” 秦翘楚低头轻抿了一口,“夫人,这不是还有陈家和张家还没有表演节目么,且看看吧。” 她就是要等到刘氏急得不行之时出手才能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死丫头!”刘氏瞪了她一眼,方才她就瞧出这个丫头不简单了,她可藏得真深竟然瞒了自己这些年。 紧接着是陈玉蓉上场表演,不知她是真无特长还是怎地,总之那表演平平,至少与前面几位千金比起来,逊色不少。 这时,楚红歌上场表演,她是以击剑舞蹈为表演的选题,那曼妙有韧度的舞姿,引得众人一阵掌声,她终于一扫之前被秦翘楚羞辱的恨,舞毕后得意地抬头,挑衅地看向了秦翘楚这边。 几位千金的表现可圈可点,刘氏和秦翘兰都极为紧张,压力甚大。 这时,秦翘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着写了一张纸递给了刘氏。 “你!”刘氏一看,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你胆敢威胁本夫人!” “夫人,您到底还想不想秦府赢回面子?”秦翘楚却无视她的怒意,淡淡一笑。 第二十七章 与众不同 刘氏看几位千金的表现着实让人意外,虽说自己的女儿也不差,但她们先声夺人在前,女儿再上场表演若是不能有所突破,那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你!”刘氏瞧着她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便来气,她原本也不指望着秦翘楚如何,但今日瞧见她智斗楚红歌时,她方才看重了些许。 “夫人可想好了?” “好,就依你的办!”刘氏看了看纸上所写之法,心里升起一抹异然,不得不说,秦翘楚的办法的确是个妙计。 秦翘楚笑了下,却不急着起身,而是又递了一张纸给刘氏,“那还请夫人签了这字据。” “秦翘楚,我堂堂的秦将军的夫人还会欺了你不成!” 秦翘楚不语,一副你不签,我不干的姿态。 刘氏气得直咬牙,一旁的秦翘兰便拉过母亲,“秦翘楚,你别太过分,我母亲看得起你,你就该偷乐了,你竟然这般对我母亲说话!” 若不是在这里,欺主母的庶女就该乱棍打死这个贱丫头! 秦翘楚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刘氏做了让步,签了秦翘楚的字据。 “琴棋……”秦翘楚朝身后的琴棋招了招手,琴棋俯身倾听。 坐在不远处的陈玉蓉正仔细看着秦翘楚这边的情形,林慕然问道,“那个傻子有何好看,莫非你还担心她能比得过我们几个去不成。” 就在她说话的这当口,场上忽然搬了十二面鼓上台,众人好奇。 “你说,秦家这是打算做什么?” “方才几位小姐的表演甚为精彩,我看秦家这是急了。” “也是,先声夺人的机会没了,秦家要如何翻身呢?” “要是秦家不能有所突破,那可真丢人……” “琅琊郡主拿定这德容双全,秦家要如何取胜?” 秦翘楚一袭火红的长袖舞裙,堪堪走到入口便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她暗笑,德容双全定时琅琊郡主的囊中之物,那剩下的就是才艺无双与武艺出众的桂冠,比起那些整日沉溺于古文诗词的小姐们,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这武艺出众。 为了能突显个性,她也需要一个人做陪衬,而这时刘氏自愿出手相助,她又为何要推托。 她缓步上台,一袭红衣与脸上那被脸谱化的青色胎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咦,那不是秦家的傻子大小姐,她怎么也来了?” “可不是,瞧她那脸上画的是什么……” “好像是青鸾飞天……” 秦翘楚用金色画笔沿着青色胎记的四周作画,几笔下去便将原本的青色胎记变成了一只飞天的青鸾,远远看去,还以为她戴了面具,倒也是十分的新颖。 独孤傲一直觉得无聊,这会儿瞧见秦翘楚上台,这方才来了精神,他定眼一瞧便一拍大腿称好道,“我就说这个丫头与众不同么,果然没让人失望,她竟然聪明到将脸上的青色胎记画成脸谱,以此作为修饰,真是聪明啊……” 说完,他往诸葛纳兰的方向望去,只见他的身子也微微向前倾。 “主子,秦小姐她究竟要表演什么?” 诸葛纳兰笑了笑,“一定很有意思……” 第二十八章 一鸣惊人 台上,十二面的鼓由十二座鼓座支撑着,立在场地中央。 秦翘楚一袭红衣斐然,缓步走到十二面鼓的中间,长身挺立,脸带面具,那姿态倒真像是一位即将上阵杀敌的将军,英姿飒爽。 独孤傲眨了眨眼,略微惊讶道,“哎呀呀呀,这人靠衣装倒真是不假,这丫头穿上这身倒真是有些不一般。恩,怎地说呢,与众不同!” 诸葛纳兰低头轻笑,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半倚着案几,那双眸底流转起一抹光芒。 “这个秦翘楚果然是个傻子,想借由这些东西就能取胜了,我们果然太高看她了。”楚红歌仗着自己之前那一下的精彩表演,便沾沾自喜。 林慕然瞧见秦翘兰搬了个案几坐在了鼓外,研磨准备书写,她一愣,“玉蓉,她们两不是不合么,怎地今日这般齐心?” “哼,就算她们一起,也未必能齐心,更别提能胜了你,你且安心。”陈玉蓉对秦翘楚有莫名的恨意,便不愿意也不以为秦翘楚有何种能令人折服的技艺。 几人正议论着,那边音乐声气。 秦翘楚以鼓舞人心的战魂乐为背景,以十二面鼓为乐器,她伸手一甩长袖,只听得咚的一声响起,长袖中携着的鼓槌便击中了鼓面,发出了响声。 她这般舞动着长袖,敲响十二面鼓,舞动出了一曲雄浑的鼓曲,气势雄壮,乐声鼓舞人心。 舞姿强韧有力,优美中兼具刚毅,刚柔并济,却又不失柔美。 令人折服下,又心声敬畏。 那一刻,她变得圣神不可亵渎。 看得场外的众人,有些痴了。 而坐在外场的秦翘兰则弯腰,随着鼓声响起,她奋笔疾书,在秦翘楚的舞蹈鼓声中,疾书战诗一首。 当舞曲完毕,秦翘楚原地旋转一圈,随后如同散花一般,将袖子飞掷出,同时敲响了十二面鼓,那一技巧,精彩绝伦。 顿时,场上一片寂静,众人神游于外,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清晰响亮的拍掌声顿起,随后,众人竞相拍掌称好。 这一番合作,秦翘兰以一首军魂诗胜过林慕然,而秦翘楚则以一曲雄浑而精彩的舞曲引领*,成为众人的焦点。 秦翘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刘氏看自己的眼神里竟带了一丝的杀意,秦翘楚淡淡一笑,在她身后坐下,才刚落座便有人送上了赏赐。 诸葛纳兰,赵家兄弟,独孤傲等一一命人将赏赐之物奉到了秦翘楚的案几之上。 放眼看去,秦翘楚的案几之上,赏赐之物略胜一筹。 今次,秦翘楚可谓一鸣惊人,名动京城。 “母亲……”秦翘兰也因沾了光,得到了比林慕然略多的赏赐,心里高兴之余却也不平,她凑近刘氏的耳边道,“秦翘楚那贱丫头她何时变得这般聪明,母亲我说她定是妖狐上身,绝对留不得!” 刘氏侧目看向身后,眼底流转过一抹狠戾,“你且安心,就让她高兴去吧,回去了自然能收拾她!” 她就不信,堂堂的当家主母还收拾不来一个小小的庶女。 楚红歌见风头被秦翘楚夺去,连带着自己的头衔也要拱手相让,顿时怒火中烧,这时,一边的陈玉蓉微微倾过身子,问道,“你若是想报仇,眼下就有个机会……” 说完她摊开掌心,将那瓶毒药递给了她。 第二十九章 再生毒计 “小姐,外围赌场收官了。”琴棋走到秦翘楚身边,俯身向她禀告。 当听书画说新主子用五百两的银子以小博大,赢了整整十五万两的时候,她打心底里佩服这位新主子,那胸襟和谋略的确尤胜于在场的任何一位千金。 秦翘楚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略微点头,“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听了这话,琴棋的脸色顿时一变,语气显得有些慌乱,连忙跪在了她身边,“奴婢该死。” “为何这般说?”秦翘楚便看向前方,见刘氏母女并未发现这里的异常,心稍安了些。 琴棋伏地身子,回道,“奴婢跟了小姐,就不该再念着以前的主子,这是背主!请小姐责罚。” 秦翘楚对她的这般想法甚为无奈,其实她知道琴棋是诸葛纳兰派来保护自己的,严格来说她的真正主子依旧是诸葛纳兰,但她却对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主子这般衷心,却也难能可贵。 “你起来吧,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真心的想感谢下诸葛公子。” “主子……您怎知?”琴棋微微一惊,主子是何时知晓此事。 秦翘楚道,“以前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只要以后你全心全意跟着我就好,那些赢来的银票你让书画以他的名义去京城外郊寻一处好的庄子买下,剩下的以你的名义存进钱庄里吧。” “主子?”琴棋愕然,主子竟然这般信任自己与哥哥。 “我既然用了你们,自然就信你们。”秦翘楚说得坦然,那清澈的眸子里,透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光芒。 琴棋只觉得心头碾过一抹暖流,她再次跪拜,这次是心悦诚服,“奴婢一定不负主子。” 当她得知公子掷出万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时,她也好奇其缘由,不过此番看来,她倒是能明白些许公子的心思。 这样的秦小姐,的确值得自家公子费那般心思讨好。 比赛算是告一段落,各家千金的表现也可圈可点,那三个桂冠的名额也基本落下,长公主身边的独孤琅琊焦急地看向三王爷上官祺那边,见他也朝自己这里看着,娇羞地低下了头。 “呵呵,你且安心,只要他还未成亲就还有机会。”长公主一直都比较*爱这个侄女,也知晓她心仪上官祺,便有心撮合。 “可是,三王爷他与秦翘楚有婚约……” “有婚约又如何,本宫会替你做主!”长公主眯了眯眼,看向秦翘楚的方向,“再者,本宫瞧那秦家小姐,似乎也并不中意这婚事。” 她侧身问了问身边的蓝衣女子,“婉儿,你且说呢?” 一直沉默的上官婉儿笑了笑,柔声回道,“皇姑姑说的极是,我看三哥和秦小姐并不般配,也未必心仪对方。” 场上的都是演戏的人,她才是那个最清醒的旁观者。 “瞧,你这下放心了吧。”长公主慈爱地拍了拍独孤琅琊的手,“三王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那边,楚红歌看着秦翘楚眼里露出了极度的嫉恨,抢了她的风头不说,还令她之前投进外围赌局中的银子全打了水漂。 她用尖而长的指尖沾了沾药瓶中的毒水,将手藏于袖中,单手举着酒杯朝秦翘楚走去。 陈玉蓉说这种毒药只溶解于血中,她只要小心使用,便不会伤到自己。 秦翘楚,要怪就怪你不该抢了本属于我的东西! 第三十章 恶有恶报 才艺比赛之后,真正的赏花宴便在长公主的引领下,渐渐拉开了序幕。 各家夫人千金相携着一起离席,朝林中走去。 藏剑山庄内的花园,占地极大,每条小道都是以青石铺就,在小道的两边是由人精心布置的,培育极美的花卉。 走在小路上,清新的草木香味参合着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 “母亲,这次秦翘楚出尽了风头,那她与三王爷的婚约……”秦翘兰偎依在母亲身边,望向上官祺的方向,瞧着他那翩翩的风度,高雅的气质,心砰砰砰地直跳着。 刘氏却瞧见独孤琅琊正朝上官祺走去,她微微皱眉,“你还是多留心这位琅琊郡主。” “她?”秦翘兰皱眉,“母亲,她也心仪三王爷……” “若是如此,只怕我们还暂时动不得秦翘楚。”刘氏想了想,阴冷地笑着,“就先留着那个贱丫头的命,让她去对付琅琊郡主,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 “恩!”秦翘兰点点头,心里便开始盘算如何激怒琅琊郡主,好让她与秦翘楚斗个你死我活。 那边,秦翘楚正独自走在小路上,想着怎么不让刘氏起疑心将琴棋书画收进自己的园子里。 “秦大小姐。”张婉兰遣走了女婢,小步到了她的跟前,“秦大小姐不介意一起吧。” 秦翘楚点点头,“大家都怕我,张小姐就不怕么?”方才她一鸣惊人,嫉妒之人便对自己心存怨恨而远离,唯独这位张家小姐敢与自己亲近。 见她这般开门见山,张婉兰便也不推脱,“秦大小姐可以叫我婉兰。” 秦翘楚转头看着她。 “我与秦大小姐乃同一类人,走在一起才有共同言语不是么。”张婉兰倒也不避讳,“秦大小姐方才的舞姿如同天人降世,如美如幻,着实令婉兰折服,婉兰心生敬佩。”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同样身为庶女,秦翘楚身上有着她所没有的勇气与气度。 秦翘楚略微点头,目光落在了前方,瞧见楚红歌正朝自己这边而来,她一笑,“你与我一起,还很危险。” 张婉兰不明所以,略微抬头的时候,秦翘楚便将她拉到了身后,正巧这时,楚红歌一脸笑意地走到了她跟前。 “张婉兰你也在这里,啧啧真是物以类聚,两人倒是臭味相投。”楚红歌的眼里露出鄙夷,张婉兰是张家的庶女,不过是张家用以拉拢各大家族的棋子罢了,与自己这个正牌的嫡女根本无法比拟。 “楚小姐若是这般觉得,就该自觉地走开。”秦翘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目光落在了她紧握着的左手上,“还是说楚小姐输不起!” 那一句激怒了楚红歌,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这个卑微的庶女,她的心头便是一阵的愤恨不平,目光落在了张婉兰的身上,便心生一计。 “我只是来与张小姐说句话,秦小姐还是让开点的好。”张家一直以楚家马首是瞻,楚红歌平日里也没少欺压张家的庶女,尤其是张婉兰。 言罢楚红歌便抬脚朝张婉兰走去,途径秦翘楚的时候,她故意装出被绊倒的样子,喊了声,“秦翘楚你绊我作甚!” 言罢她便直直朝秦翘楚抓去。 “小心……”张婉兰平日里倒也被楚红歌欺负怕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自己又要被父亲责骂,连忙伸手想要去扶她。 秦翘楚眼尖手更快,瞧见楚红歌伸出了左手朝自己这里抓来,她便连忙拉开张婉兰,伸手一把扣住楚红歌的左手手腕,另一只带着戒指的手速度按了下戒面,随后用戒指尖头朝楚红歌腰间的穴道一点。 第三十一章 姐不是好惹的 秦翘楚伸手在楚红歌的腰上一点,随后虚扶她了一把,实则是将她的身子推开。 “楚小姐,走路的时候还是低头看着路的好。”秦翘楚极为自然地伸手在她的左手指上轻轻掠过,随后卷袖中。 “你!”楚红歌见一计不成,心有不甘,就这般被一个傻子戏耍,她不甘心! “秦翘楚你是有意绊我的!”弄不死她,也要拖她下水。 见楚红歌依旧不依不饶,秦翘楚失了耐心,冷哼一声,“楚红歌,别以为我们性子好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小心惹怒了我,让你今日丑态毕现!” 想起今晨秦翘楚那一剑的威力,楚红歌心有余悸,咬牙切齿一番,“你且等着,秦翘楚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言罢,她拂袖离开。 临走之前,她狠狠地瞪了张婉兰一眼,那一眼,带着一股狠戾。 张婉兰止不住地颤抖了下,秦翘楚见状,问道,“你好像很怕她?” “让你见笑了……”张婉兰想起以往被楚红歌欺压的日子,心里依旧有阴霾,“我是不是很胆小?” 方才瞧见她可是很大胆,无论是言语还是气势,都是自己所不及的。 “人天生便有畏惧的事与物,实属常事。” “秦姐姐就无畏惧么?” 秦翘楚笑了笑,望向前方,“若是你连死都不怕了,又何来的畏惧,人之畏惧,大抵源自于此。” “死么……”张婉兰低头,轻咬着下唇,秀美蹙起,她这般讨好夫人老爷,这般畏惧楚家,真还是怕了这个死字呢,她低声呢喃,“可是,谁又不怕死呢?” “你且安心,楚红歌此刻自身难保呢,根本无暇顾及你。”秦翘楚抬头看着楚红歌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将沾了那药水的指尖放在鼻下轻轻一闻,眼底顿时染上了寒霜,好你个楚红歌,竟然这般恶毒,敢对她下毒药! 她这个鬼手神医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伸手摸了摸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这是从秦翘兰那里得来的,秦翘楚回去仔细研磨了下,才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刺入肌肤经过血液,直达神经,轻可令人出现幻觉,重可令人癫狂。 秦翘楚长期被这种药所害,不傻才怪! “楚红歌她……”张婉兰还没明白过来,那边便传来了楚红歌与人争执的声音。 放眼看去,楚红歌一把拉住陈玉蓉的袖子,似乎在与她激烈地争执些什么,接着楚红歌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变得癫狂,一遍撕扯着陈玉蓉的衣服,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她的疯狂的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齐齐往那边涌去。 “天啊!”张婉兰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秦翘楚笑了笑,“你去看看吧,挺有意思的。”楚红歌此刻是药效发作而癫狂了。 张婉兰离开后,秦翘楚却往林中深处走去,在一处枝繁叶茂前停住了脚步。 她伸手折了一枝繁华,放在鼻下,轻轻一闻,缓缓开口道,“阁下既然来了,还请出来一见。” 树后,一袭白衣悠悠而来,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第三十二章 大胆求娶 “诸葛公子?” 瞧见来人,秦翘楚微微有些惊讶,“不知诸葛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诸葛纳兰一袭白衣斐然,步姿卓绝,即便有那一面的青铜遮面,他也是惊才绝伦,俾睨天下,第一人。 诸葛纳兰双手负背,踱步到了她跟前,微微颔首,那清越醇朗的嗓音缓缓而出,“秦小姐方才的技艺,令孤心生仰慕,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孤慕名前来求娶,还望秦小姐能应允。” 秦翘楚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心中纳闷,不都说古文喜欢咬文嚼字,慢条斯理,说个话表达个意思都要拐弯抹角,怎地她眼前的这个男子,看似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倒是大胆直言,丝毫没有文绉绉的别扭样。 “我有婚约在身。”对方既然开门见山,秦翘楚便也不做作,直言不讳地回道。 诸葛纳兰似一点都不惊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又何妨,只需秦小姐点头,那也不过是一纸婚约罢了,算不得数。” 秦翘楚服了这位胆大的摄政王,她摇头笑道,“多谢诸葛公子抬爱,只可惜,我不愿。” “为何?”被拒绝,诸葛纳兰半点都不曾动怒,相反,他极为诚心地问道,“你既不愿嫁三王爷,也不愿嫁孤,莫非你有了意中人?” “噗嗤……”秦翘楚忍不住笑了,“公子为何觉得我不愿意嫁给三王爷。” 诸葛纳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配不上你。” 好大的口气! 秦翘楚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男子,温文儒雅中透出了一股子的霸道,浑然天成,却又令人折服,她笑道,“不知诸葛公子可有何妙计?” 瞧他一副胸有成竹,她想着定是有了对策,不妨一问。 诸葛纳兰道,“大秦国也有先例,当今的皇太后曾与人有婚约,到了本该婚嫁的年纪却因嫡母病重而迟迟拖延,皇太后爱母心切,便到了福缘寺日夜祈祷,愿以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换取嫡母的安康,最后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皇太后的嫡母忽然好转,而皇太后的孝心不仅感动了上苍,也感动了前来拜佛的太上皇,两人喜结良缘,终成就了一段佳话。” 佳话? 秦翘楚暗自冷笑,只怕其中有不少猫腻才对。 她也不点破,点头笑道,“恩,可以效仿。”这样一来,她就必须让刘氏好好地病一场,想她为了她自己女儿的幸福,定会欣然接受。 “秦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诸葛纳兰见她一点就通,心里欢喜,“那孤就等秦小姐的好消息。” 瞧着他翩翩而去的背影,秦翘楚总算是回味过来,敢情他求娶是托词,为自己出计才是目的。 这个诸葛纳兰,她有点看不透了! 正当转身,秦翘兰便寻了过来,见了她急忙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你怎地还在这里,快跟我去瞧瞧。” “瞧什么?”秦翘楚轻易地甩开了她的手,淡然地问道。 秦翘兰眼珠子一眼,有些笑得勉强,“自然是去瞧热闹了,楚家小姐正闹得欢呢,这会儿大家都过去了,你也跟着去瞧瞧吧。” 大老远地寻过来,就为了找自己去瞧热闹? 秦翘楚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眼梢一掠而过的算计,嘴角缓缓勾起,“好啊,我们且去瞧瞧。” 看看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第三十三章 欺人太甚 听闻她应了,秦翘兰显得兴致极高,忙领着秦翘楚往前走去。 到了林中的一处亭子中,几位王爷郡主,公子千金皆在场,三王爷和六王爷及独孤傲坐在亭中,他们对面是披着六王爷披风,一脸狼狈的楚红歌,陈玉蓉也仪容不整,脸色难看地坐在一旁。 “郡主,你要为我做主啊,是秦翘楚构陷于我。”楚红歌哭哭啼啼,完全失了先前英姿飒爽的风度与气度。 陈玉蓉则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心中鄙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累得自己也跟着出丑,她竟还有脸哭! 独孤琅琊瞧见秦翘兰领着秦翘楚朝这里走来,顿时一股怒意上涌,她冷哼了声,“红歌你放心,本郡主定会为你做主!” 秦翘楚刚到亭外,众人的目光便朝自己投来,她瞥见站在一边的张婉兰朝自己直摇头,眼里满是担忧,其余的千金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跪下!”独孤琅琊自小就被长公主*坏了,狂妄自大,一副唯我独尊的性子。 秦翘楚站得笔直,感觉有些可笑地问,“我为何要跪?” “让你跪就跪,哪来那么多话!”独孤琅琊蛮横无理地吼道,“来人,将她给我押下!” 上官祺与上官明皆不出声,静坐一旁,看戏。 “琅琊,事儿都没查清楚你就发难,有些不妥吧。”独孤傲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再说了,秦小姐是皇姑姑请来的客人,你这样无凭无据地就为难秦小姐,若是让皇姑姑知晓可不妙哦。” 红果果的威胁! 秦翘楚在心里为独孤傲拍手称快,这个混世祖倒也有可爱的一面嘛。 被小叔叔这般当面甩面子,独孤琅琊顿时觉得脸面无关,但又担心这个性格乖逆的小叔叔真跑到皇姑姑那里告一状,比起自己,皇姑姑更疼爱这个小叔叔。 独孤琅琊便收敛了些,“秦翘楚,方才你用什么害的楚小姐,赶快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本郡主不讲情面。” “郡主这般斩钉截铁,定是有了铁一般的认证与物证,既然如此,还请郡主出示,否则我不服!”秦翘楚的目光从楚红歌和张婉兰的脸上掠过,楚红歌则是一脸的愤怒却不见慌张,估摸着早就灭了证据,而张婉兰的脸颊旁有一点淤青,眉尾一挑,想来刚才动了刑了,可是张婉兰却一字不肯透露,这会儿便只好拿自己开刀。 “好,我让你心服口服!”独孤琅琊一声令下,“来人,搜她的身,那毒器一定在她的身上!” 她一声令下,便有人上前要搜秦翘楚的身。 “琅琊,你这么做太过分了!”独孤傲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脸色难看。 独孤琅琊却笑了笑,“小叔叔,你一味地袒护她,莫非你与她有私情?” “你!”独孤傲气得脸色发青,独孤琅琊却不依不饶,“看来真被秦二小姐说中了,这个秦翘楚真是喜欢勾三搭四!” 这话说的忒过分! 秦翘楚眯了眯眼,瞧见秦翘兰嘴角勾起,想来她是打算挑起自己与独孤琅琊之间的矛盾,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你个秦翘兰,够毒辣的! “还等什么,还不搜她的身!”独孤琅琊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她定要让秦翘楚身败名裂,这么个傻子竟敢霸占三王爷,找死呢! 这时,赵家的两兄弟忽然站了出来,走到了秦翘楚的身边,将她护在了中间。 秦翘楚感到意外,见赵姨娘的娘家人这么帮衬自己,心里感到意外也微微有些暖意。 “你们!”独孤琅琊气急败坏,又一声吼,“都是作死的么,还不上去!” 长公主疼爱她,暗地里派了武艺高强的亲卫来保护独孤琅琊,这会儿独孤琅琊是铁了心要秦翘楚难堪,便私自派出了亲卫队,打算拿下赵家两兄弟,再治罪秦翘楚。 “孤看谁敢动她!”就在这时,一道冷峻霸道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四章 霸道的王者 顺着看去,一袭白衣,闯入眼帘。 诸葛纳兰双手负背,迈步朝这里走来,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黑衣人,几人步履稳健,身形挺拔,一见便知是高手。 “孤倒要看看究竟谁敢在孤的面前动她一根发丝!”诸葛纳兰停住脚步,冷厉的目光扫过四周,那气势浑然天成,那面具更衬托了他那霸道的王者之气。 众人顿时一惊,齐全看向独孤琅琊,她气得脸色发白,想着她竟然被一个丑王和丑女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顿时恼羞成怒,她一拍桌子,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他们!” 独孤傲这回不急了,则笑着往后靠去,这个丫头太张狂了,也是该有人来收拾下她! 那群亲卫兵从未见识过诸葛摄政王的实力,听命蜂拥而上。 诸葛纳兰面色一冷,他抬手,优雅一挥。 二十亲卫兵与六名高手狭路相逢。 赵家两兄弟,赵明初,赵明林立于秦翘楚身子两侧,四周风尘卷起,他们两个人却依旧保持彬彬而立的模样,那神情冷峻,镇定自若。 “你们不担心?”秦翘楚微微有些好奇,这两位表兄她还是第一次见,但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赵明初转头,露出了一抹笑,语气有些顽劣,“你且安心,这群笨蛋不是纳兰兄的对手!” 这话说的有意思! 秦翘楚笑了,瞧这位表兄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的话音刚落,尘埃落定,二十名亲卫兵被打倒在地,六名黑衣人齐齐回到了诸葛纳兰的身后,依旧站得笔直,彷如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过。 “这……”独孤琅琊倏地站了起来,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指着诸葛纳兰不顾形象地吼道,“你这个野蛮子果真与秦翘楚这个践人有瓜葛!” 否则,堂堂的摄政王怎会为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庶女与自己作对。 诸葛纳兰眸色一沉,他微微侧目,瞬间他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迅速上前,穿过众人到了独孤琅琊的跟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随后,他又速度回到了诸葛纳兰的身后。 独孤琅琊整个人往后倒去,半张脸肿了起来,众人见状惊愕得个个说不出话。 “你敢打我!”独孤琅琊既羞愤,又惧怕。 诸葛纳兰轻轻一笑,“打你是轻的,你再口无遮拦,孤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不出话来!” 独孤琅琊被他那肃杀的口吻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诸葛公子这里是大秦,琅琊郡主可是长公主的侄女。”上官祺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见不得诸葛纳兰这般维护秦翘楚,心里便来气,虽然诸葛纳兰的气势令人畏惧,但他好歹是大秦国的三王爷,堂堂的王爷岂可落于人后。 “哼,这般刁蛮无理,蛮横霸道的人,就该有人管一管,既然长公主管教无方,那孤也不介意替她管教一下。”诸葛纳兰的口气狂妄至极,丝毫不将上官祺放在眼里。 纯爷们! 秦翘楚不禁在心里为诸葛纳兰拍手称快,不愧是年少便称霸一方的王者,的确有一种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气度与豪气。 “诸葛纳兰,你别太过分!”上官祺气得拍案而起。 诸葛纳兰一笑,“赵家人于孤有救命之恩,孤今日在这里告诉各位,若是谁敢对赵家人或者是秦大小姐不敬,孤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略微抬起下颚,傲视众人,语气洪亮豪迈,丝毫不容商榷的霸道,“孤说到做到!” 第三十五章 找个靠山 场地上,众人屏息而看,谁也没出声。 诸葛纳兰仅以六名亲卫将独孤琅琊的二十名侍卫打倒在地,在场的几位王爷公子身手也不乏出众者,他的手下竟可以悄无声息地欺身到独孤琅琊的跟前,当众给了她一巴掌,这样的身手,着实令人咋舌。 传闻,他手下这样的亲卫队足有五千人,个个都可以一敌百,此番看来,传闻不虚。 若真是这般,诸葛纳兰的确有资本可以这般张狂。 上官祺咬牙,面色铁青,目光在诸葛纳兰和秦翘楚之间来回扫着,他见诸葛纳兰一味地袒护秦翘楚便觉得两人定有瓜葛,心里将秦翘楚恨了个透彻。 独孤傲见众人皆被诸葛纳兰的气势所震慑住,再瞧瞧琅琊那一脸的猪肝色,心中倒是觉得有趣,想想也玩够了,便起身做个和事老。 “诸位今日既然是赏花大会,就该去赏花,怎地都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亭子里。“独孤傲伸手拍了拍楚明秋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走走,跟小爷我走吧。” 楚明秋连忙到了自己妹子身边,扶起她,小声说,“四妹,别再闹了!”他对自己的妹妹倒是有些了解,估摸着又受人挑拨,做了冲动的事。 见独孤琅琊都被打了,楚红歌早被吓得呆了,不敢再造次。 就这么没了? 秦翘楚眨了眨眼,见众人齐齐离开,彷如刚才的审讯一点都没发生过,不禁感慨,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果然只有强者才有资本张狂,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靠山啥滴。 “翘楚表妹,你在想什么?”赵明初走着走着,悄悄靠近她问道。 秦翘楚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下,“你猜。” “嘻嘻,我猜啊你定是被纳兰兄的英武气概所吸引,有心事了呗。”赵明初兀自得意,摇头晃脑,“其实呢,那个上官祺忒没用了,你不如趁早踢了他,要找丈夫就要找像纳兰兄这般英武的男子才对嘛!” “噗嗤……”秦翘楚觉得在这般道貌盎然的公子哥儿中,赵明初也算是个奇葩,可爱的紧,她忍不住调侃他一番,“可我想悔婚,也不容易啊。” “这有何难,我……”赵明初这会儿兴致上来,便想拉着秦翘楚说话,冷不丁自家哥哥一个脑门敲了过来。 “哎呀,哥你打我作甚?”捂着头,赵明初歪头看向赵明林。 赵明林丢了个冷眼给他,“尽是馊主意。”言罢抬头看向秦翘楚,露出了彬彬有礼的笑容,“我叫赵明林,家中排行老二,这位是我五弟赵明初。” “见过两位表兄。”秦翘楚微微颔首,“方才多谢两位表兄的鼎力相助,翘楚感激不尽。” “表妹客气,都是自家人,相互帮衬本就应该。”赵明林想了想问道,“前几日听闻姑母身子不适,不知如今好些了么?” “不知,表哥这消息从何而来?” “哦,前几日在街上遇上刘嬷嬷,她出门为姑母买药,无意间提及。” 秦翘楚眯了眯眼,又是刘嬷嬷,想来那前几日她便和大夫人算计好要害死赵姨娘,然后再将秦翘楚置于死地,这样一来,秦翘兰才能顺利顶替自己嫁给上官祺。 “表妹若是有难处,我认识几位名医,不如上府为姑母看病如何?”赵明林平日里可见不到这位表妹,这次来赏花大会也是受父母叮嘱,想着能见上一面打听下姑母的近况。 “就是,你别怕秦家那个母老虎,只要祖爷爷在,她就不敢对你们如何!”赵明初这会儿又神气活现地说道。 秦翘楚微微一怔,她对赵姨娘的娘家人也略有耳闻一些,起初以为赵家人嫌弃她便对她不闻不问,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且听他的话的意思,大夫人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陷害赵姨娘,似乎还真是忌惮了赵家的势力。 “多谢两位表哥的关心,我母亲的病好多了。”想了想,秦翘楚又道,“两位表兄今日帮了我,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谢。” 她也是时候为自己和赵姨娘找个合适的靠山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赵家正合适。 第三十六章 想抢她的银子 赏花宴最终落幕,最终的结果正如秦翘楚所料,独孤琅琊夺得了才艺无双的桂冠,秦翘兰打败了林慕容夺得了德容双全的称号,而秦翘楚则以一曲飞天战舞一举成名,顺利地摘得了武艺出众的美名。 秦翘苏得知后,气得将屋里的瓷器摔了个稀烂。 “践人,践人!”秦翘苏拿起仅剩的一瓷瓶,又狠狠地朝地上甩去,“秦翘楚你这个践人!”若不是那个践人害自己不能出席宴会,怎么会轮到那个践人出风头。 小翠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吓得身子如筛抖。 秦翘苏摔了能摔的东西,目光一抬,扫向了她,那眼神骇人的很,小翠吓得跪了下去,连忙磕头求饶,“小姐,饶命……” “饶命?”秦翘苏阴悱悱地笑着,一步一步朝小翠逼去。 * 秦翘楚将琴棋和书画安排在外面的客栈暂作休息,自己改日再寻个借口将琴棋带进秦府。 “如意,你的脸色怎么不好看,何事?”秦翘楚正在看搜罗来的古方药典,却瞧见如意露出惊慌与难过的表情,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小翠死了……”如意极为难过,虽然平时小翠也没少帮着五小姐欺负自家小姐,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就这么忽然没了,怎能不叫人震惊。 “死了?”秦翘楚放下书卷,目光微微一转,“怎么死的?” “跳井自杀……”如意想了想说,“可小翠她有为何想不开,非要自杀。” 秦翘楚合上书,问道,“小翠的尸身呢?” “打捞上来,卷了草席就让人抬出府了,夫人说太过晦气就让人把井给封了。” “恩,封了井就真无事了?”秦翘楚伸手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如意,去看看赵姨娘。”她也该去赵府走一趟了。 赵姨娘的气色比起前几日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走路,如意为她换了身精神点的衣服,秦翘楚便扶着她去院子里走走。 “娘,前几日女儿见到了赵明初和赵明林两位表哥,他们很关心娘的身子,还说要请名医为娘您诊治。”秦翘楚试探着问道。 赵姨娘听闻,神情略显激动,良久才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是否提及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好么?” “他们这倒是没提,只是他们在宴会上帮了女儿,女儿想着改日亲自登门拜访。”秦翘楚想着自己毕竟是外孙女,若是没有什么信物,贸然上赵府有些不妥,想来想去便来问问赵姨娘,“女儿想着这么贸贸然过去也不妥,不知娘有何办法?” “这倒也不难,娘当初嫁进秦府的时候,你外祖母曾给了娘一枚玉佩,只要娘何时想回去了,便可拿着玉佩进出赵府。” “好……”秦翘楚笑了笑,想着寻个神马日子去比较好。 “这几日为何不见刘嬷嬷?”赵姨娘四下看了看,便询问。 秦翘楚瞥了一眼身边的如意,她连忙接话道,“刘嬷嬷这几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一直闹肚子,这不才刚刚从茅房出来,就躺在*上不动了。” “怎么闹肚子了?” “谁知道,想必是贪嘴儿,吃多了油腻的,娘您就别操心这些个了,回头我让如意抓些药给她,熬一熬服下就好。”秦翘楚笑着扶着赵姨娘往一边赏花去了,如意在身后跟着偷笑,小姐让自己在刘嬷嬷的饭菜里下了巴豆粉,刘嬷嬷这会儿肯定拉得脸色都发青了。 这就是恶人有恶报! 正走着,忽见荷叶寻来。 “大小姐,夫人有请。”荷叶朝秦翘楚虚福了下,便道,“还请大小姐随奴婢走一趟。” 第三十七章 得寸进尺 秦翘楚随着荷叶到了大夫人东祥园,荷叶打了帘子,她迈步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略微抬头就瞧见秦翘苏正站在刘氏身后,为她轻轻地敲打着肩膀,讨好地说道,“母亲,今日的发簪与您的这身衣裳很是相配呢。” 刘氏伸手扶了扶那发簪,犀利的目光微微从秦翘楚的身上略过,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你孝顺,也有眼光,为我挑选的这玉簪子才这般的相配,不像某人,如今有了点名气就拿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完全不将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这是拐着弯地骂自己呢。 秦翘楚暗自发笑,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她还真没当回事儿,只是……目光落在了刘氏身后的秦翘苏身上,她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工于心计,一个玉簪就能挽回刘氏的信任。 “见过夫人。”秦翘楚依旧虚福了一把,“不知夫人有何事相询?”找自己来不仅仅是听她在那里指桑骂槐这般简单吧。 “瞧瞧,这得了名气就了不得了,连个礼数都不懂了。”刘氏哼了声,凤眼微微上挑。 秦翘苏连忙接茬道,“大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听说你这次得了个武艺出众的美名,讨得了不少的赏赐,怎么藏着掖着也不给我们姐妹几个瞧瞧。” 姐靠自己得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瞧! 瞧一眼,还能是姐的东西么! 秦翘楚心里很清楚她们的算盘,不就是看上了自己得来的赏赐么,可是那些东西是自己的凭什么拱手相让。 “五妹妹有所不知,那些个赏赐我都捐出去了。”她一笑,缓缓道来。 “什么,捐,捐出去了?”刘氏一惊,还未及开口,她身边的秦翘兰刷地下站了起来,杏目圆瞪,一副极为不明了的表情,“那些珍珠,首饰……” 她看中了好几样,正想着让母亲向秦翘楚讨要,谁知竟然就这么没了。 秦翘苏却不信,笑了笑,“大姐姐,你莫要诓我们姐妹哦,那么多赏赐你都捐出去了?” “自然是……”秦翘楚想了想,“若是夫人不信,大可到福缘寺一查,我列了个清单一并交与了方丈。一查便明了。” 听她这般说,秦翘兰顿时气馁地坐下,心里骂道,该死的秦翘楚,害得她的玉簪她的珍珠,就这么白白溜走,真是不甘心! “大姐姐可真是心善呢……”秦翘兰听了后暗自冷笑,“听说大姐姐在宴会之前还从楚公子和独孤公子哪里得了几千两银子和一块玉佩呢。该不会也一起捐出去了吧。” 这么一说,刘氏倒是来了精神,“也是,都是自家姐妹,你且也别藏着拿出来让你妹妹开开眼界。” 得寸进尺! 秦翘楚眯了眯眼,寻思着,莫非秦翘苏这几日过太舒坦了,是不是该给她找点事儿做。 “怎么,连这点要求你都要拒绝?”刘氏见秦翘楚没有出声,便气的一拍案几,“秦翘楚你还有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么!” 第三十八章 欺负她没门 秦翘楚暗自冷笑,瞧,露出真面目了吧! 她一笑,淡然回道,“夫人这话就说错了,我得来的那些银子除了捐给了寺庙,剩余的全给了管家让他帮忙添置了一些家具及石雕。”也不知书画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钱悉数安排妥当,即便是刘氏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管家那里,她也只是将购置付了款的清单交予他,以便备案。 “岂有此理!”刘氏气得将桌上的茶盏猛地推到了地上,人倏地站了起来,“这些事你事先竟然不告知我,便私自让管家去置办,你还有将我这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么!” 这是刘氏今儿第二次这般说,可见她的确是气愤到了极点。 秦翘楚从容淡然,哑然一问,“夫人,这都是我的银子。”凭什么交由她支配。刘氏竟然这般愤怒,简直可笑至极。 被她这般反驳,刘氏顿时觉得脸面无光,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反了,反了这都,来人啊把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抓起来,狠狠地打上三十板。” 她今儿不给秦翘楚一点教训,她可就要颜面尽失,那她以后要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秦翘苏听后,得意地勾起了嘴角,秦翘楚今儿看你怎么善后! 秦翘兰正为秦翘楚捐赠一事而耿耿于怀,见母亲终于发话要收拾这个丫头,心里激动不已,坐着瞧她出丑。 秦翘楚眯了眯眼,眼底流转过一抹冷光,今儿谁敢动她,定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重生后的她可不是吃素的! 一旁腰板粗壮的杨妈妈朝身边的秦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正要将秦翘楚拿下之时,门口忽传来了一阵的声音。 “禀夫人,独孤公子与赵家公子登门拜访。” “什么?”刘氏听闻,吃了一惊。 “母亲,是独孤公子和赵家人……”秦翘苏最先回过神,她喜出望外,上次的赏花会她没去成,本以为再无希望能觅得良缘,不曾想独孤公子竟亲自上门拜访,这可谓是天赐良机。 独孤家,那可是四个家族之首,即便自己做不成妻,若是能成贵妾也比一般的官宦世家强了不知多少。 “你懂什么!”刘氏焉能不知秦翘苏的心思,即可瞪了她一眼。 秦翘苏慌忙低头。 “母亲,他们来做什么?”秦翘兰则对那位性格古怪的独孤公子有些忌惮,更别提赵家人了,相比秦翘苏的欢喜,她则多了份担忧。 刘氏的目光落在了跟前的秦翘楚身上,微微一敛,“哼,这里是秦府,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秦翘楚半垂着眸子,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却在为两位表兄暗自叫好,关键时刻,还是娘家人靠得住啊! 刘氏伸手,一旁的张嬷嬷连忙伸手扶住,她踱步从秦翘楚的面前走过,拿眼梢掠了一下,“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了不得,我会让你瞧瞧,与我作对的下场!” “哼!”秦翘兰紧跟其后,不屑地看了秦翘楚一眼。 秦翘楚抬头,眸子一张,她便吓得赶忙跟了上去,“母亲等等我……” 秦翘苏则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秦翘楚,意外地问了句,“你究竟是谁?” 那样淡然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犀利,这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秦翘楚! “我就是我……”秦翘楚却一笑,微微往前倾了倾,在她耳边说,“不然你以为我能是谁,索魂恶鬼么?” 什么? 秦翘苏一惊,心猛了下,盯着秦翘楚看,莫非她知晓了什么! 第三十九章 好大的靠山啊 独孤傲坐在大厅上,瞧见刘氏领着秦翘兰等一干人从外面走进来,他朝赵明初两兄弟看了一眼,两人便心领神会地朝他点头。 刘氏踏进了门槛,便换了脸色,笑着道,“独孤公子前来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哦,今日本公子其实是受了友人之所来见一见秦大小姐。”独孤傲听闻刘氏那语气便知她并不好相与,便也不想与她打太极。 “友人?”刘氏微微一怔,一旁的张嬷嬷连忙上前扶着她在太师椅上坐下。 她身后的秦翘兰和秦翘苏便齐齐站在了一旁,唯独后面进来的秦翘楚站在了独孤傲的对面。 见她站定,独孤傲抿嘴淡笑道,“自然是受辅国公所托,带两位赵公子来秦府看望他老人家的外孙女。” 提到辅国公,刘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接过张嬷嬷递来的茶杯,捻着杯盖在杯沿轻轻滑动,烟雾染了她的眸子,似畏惧,似怨恨,在眼底一闪而过,良久才听她道,“哦,既然是辅国公之托,独孤公子便请吧,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可当面问清。” 好个刘氏,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如此一来,她既不会驳了辅国公的面子,更让秦翘楚无机会与找家人诉苦,一举两得。 “秦夫人,本公子听闻秦国公这里有一些新进的花卉,甚是好看,不知夫人可否带本公子前去一看呢?”独孤傲站了起来,双手负背,一副你不请我去看,我就不走的模样。 秦翘楚忍不住笑了,刘氏那蛮横的人,也只有独孤傲这样狂傲不羁的贵公子才治得了。 这哪里是请,简直就是命令! 刘氏气得重重将杯盖一盖,忍了几番最后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好。”独孤傲是独孤家的嫡子,他的背后除了四大家族之首的独孤家外,还有一个长公主。 刘氏再怎么强也拗不过这两座大山。 “那有劳了……”独孤傲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翘兰实在不愿留在这里也不愿陪着去赏花,便寻了个托词离开了,留下杨妈妈和秦妈妈在这里伺候着,秦翘苏则不愿放过样千载难逢的时机,自告奉勇扶着刘氏的手一同前去。 人走后,秦翘楚瞧了瞧两人,便冷声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杨妈妈和秦妈妈互看了一眼,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表妹,看来你们这秦府上的下人倒是比我们赵府的更加难以管教呢!”赵明初摆弄了下腰间的佩剑,倏地一下拔了出来,剑锋直指杨秦两人,“在我们赵府不听话的下人就该一剑刺死!” “你,你敢,这里是秦府!”杨妈妈吓得不轻,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啪的一声,秦翘楚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你,你打我!”杨妈妈见秦翘楚目露犀利的光芒,顿时一惊。 秦翘楚哼了声,“怎么,我好歹也是秦府的大小姐,你这奴才对我的贵客不敬,我替夫人教训下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奴才,省得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是秦府管教无方。” 赵明林冷笑,“表妹,我看这两个奴才是少教训,不如让我们代劳,省得脏了表妹你的手!” 杨妈妈被打了一巴掌,再被赵明林威胁,顿时吓坏了,她一旁的秦妈妈连忙拉着她朝秦翘楚一礼后,便匆匆离开。 “多谢两位表兄……”秦翘楚一礼。 赵明林伸手虚扶了一下,“这次我们两兄弟来看你和姑姑是受了祖父之托,除了来看望表妹之外,还有东西要交予表妹。” 第四十章 庶女要翻身 秦翘楚略感意外,“是何物?” “请表妹随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吧。”赵明林笑得温文尔雅,单手负背,单手一抬。 秦翘楚便随着他们两一起出门,到了秦府门口,她瞧见琴棋和书画正站在马车两边。 见到秦翘楚两人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小姐(见过小姐)。” “他们二人是外祖父送来伺候你和姑姑的,两人受过教学,谨慎忠心,表妹且安心使唤。”赵明林边说边命人掀开车帘,露出了两箱子。 “这是?”秦翘楚不解地看着他们。 赵明初伸手敲了敲车板,笑嘻嘻地说,“来人,把东西搬进去。”言罢他朝秦翘楚眨了下眼,“表妹,我们进去慢慢谈。” 秦翘楚领着两位表兄去了聚湘园,赵姨娘老早便听如意来传报,急忙起身打扮整齐后到了院子里亲自等候。 “姑姑,您的身子不好别站在这里,会受凉。”赵明林见她那消瘦的脸颊,还有略显疲惫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去。 “无碍,我这些日子好多了。”赵姨娘自从以妾的身份入秦家后,便因那件事而羞于见娘家人,怕拖累了父亲,自打生了楚儿后那身子就疾病缠身,楚儿又是痴傻模样,她就更加没脸见娘家人了。 今儿见了亲人,便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姑姑莫要难过,以前的种种早已过去了,如今表妹聪慧孝顺,您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赵明林笑着扶着赵姨娘,往一旁的石桌走去。 几人坐下聊了一会儿,赵姨娘便有些累乏,秦翘楚让琴棋和如意扶着她进屋休息。 “两位表哥,今儿来这里,不仅仅是要看我与娘吧?”秦翘楚问道。 赵明林看了赵明初一眼,赵明初即可命书画打开了箱子,一个箱子里满是书籍,另一个满是名贵的药材。 “这是……”秦翘楚微微讶然,想不到两位表兄送给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两箱子东西,意外之余也倍感欣慰。 “是如意告诉你们的吧。”想来能知道她喜欢看书,又喜欢鼓捣药材的人也只有如意了,只是她想不到看似老实的如意竟然有这般心思。 赵家人一直都在关注她们母女两,只是自己的母亲从不曾主动提出帮助,再加上之前的秦翘楚又傻又呆,受刘氏的挑拨对赵家人的好意不予理睬,才导致了之前的困境。 “说起来,刘嬷嬷呢?”赵明林抬头略过一遍,便问道。 赵明初倒是很生气,“我们几人都来了,她竟然偷懒!” “她啊,如今正躺在*上呢……”秦翘楚哼了声,便将刘嬷嬷干的好事儿讲了一遍。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小爷我这就去了结了她!”赵明初气得霍地站了起来,拔出了刀。 秦翘楚连忙站了起来,阻止他道,“五表哥,别冲动,留着她的命我还有用处。” “哦,表妹的意思是?”赵明林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便追问道。 秦翘楚抿嘴一笑,“自然是要还母亲一个清白,而刘嬷嬷就是最有利的证人。” “表妹你可有何好计策?”赵明林微微敛了敛眸子,眸底略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第四十一章 蛇蝎心肠 秦翘楚抚了抚袖子上那压边的金玉海棠,眼里燃烧起一抹明亮的红霞,“翻身做主人!” 她和赵姨娘受委屈够了,这次,她要连本带利一起从刘氏那里讨回来! “我要讨回本属于我和娘的一切!”一味的退让,只会是退无可退。 见她明眸如珠,神采飞扬,肌肤胜雪,自信飒爽的模样,在日光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赵明林一时间看呆了过去,良久他回道,“只要表妹有需要,我们两兄弟一定鼎力相助。” * 独孤傲明着是要赏花,暗则是带着辅国公的授意而来,他走着走着,忽然指着花园中的一株开得正艳的花卉道,“夫人可知晓这样的花卉为何开得明艳?” 刘氏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便笑着问,“还请独孤公子赐教。” 独孤傲伸手轻轻地覆上了那明艳的花瓣,轻柔优雅的身姿仿佛眼前的不是花而是他心爱的女人,那模样真真一位贵公子的模样。 高贵,矜雅,无处不透着高人一等的尊贵。 秦翘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明艳高雅的男人,竟然比楚明秋更加优秀,一时间,竟然看痴了去。 独孤傲缓缓开口,“小时候,我听我家的园丁说过,这些花之所以开得明艳,是因为那些埋在花下的血肉之躯,以身躯血脉养红了花儿。” 刘氏的脸色瞬间变难看,却强颜笑着,“独孤公子可真会说笑,谁会这般养花。” “本公子也好奇啊……谁家会这般养花呢?养的花儿真会明艳如血么?”独孤傲一笑,似乎在谈的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儿,“故而啊,本公子就寻思着试试,正巧一只不听话的猫儿抓了本公子的手,本公子一怒之下就拿它当了肥料,果不其然,那株花卉长得相当的艳丽。” 秦翘苏连忙伸手捂住鼻子,峨眉蹙起,想不到这般矜贵的公子有这般嗜好,她故意装作一副极为痛惜的样子,“公子这般做,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它也是一条命。” 尽管人命在她的眼里看来也不过贱如草,更何况是一只猫,但她却想在独孤傲的跟前假扮善良,以为如此便可博取他的好感。 可惜,她想错了,独孤傲冷冷一笑,“本公子最讨厌不听话的,更何况是一只猫儿,若是人本公子也一样不会轻易放过!” 唯独刘氏知晓独孤傲的话外之音,她又气又惊,但面上却强制镇定,“公子说的对,不听话的,就该杀一儆百!” “刘夫人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独孤傲笑了笑,“秦大小姐是辅国公的嫡亲外孙女,又是我的义妹,想必夫人不会为难她吧。” 果然! 刘氏气的暗地里直咬牙,但脸色依旧带着笑,“那是自然,这些年本夫人何曾亏待了她们。”要不然她们也不会活到今天,如今她后悔了,早该杀了她们这两祸根,留到今日给自己添堵。 “如此,甚好。”独孤傲笑了。 送走独孤傲和赵家兄弟,刘氏气呼呼地回了屋,召了秦翘兰和秦翘苏两人。 “从今儿起,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点,不许去聚湘园胡闹,尤其是你翘苏,若是让我知道,小心仔细了你的皮!” “母亲,那就放过她们?”秦翘兰问道。 刘氏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只要她们留在府里,就留她们一条命,要是她们死在外面,那可就与我们秦府无关了。” 老爷和公子们马上要从边疆荣誉返京,她务必在这之前将秦翘楚解决了,只要这个丫头一死,赵姨娘自然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等于半个死人,何足为惧。 第四十二章 狭路相逢 过了几日,张婉兰登门拜访,邀请秦翘楚一同去楼船游玩。 秦翘楚觉得她倒是个有趣的人儿,也算说得上话,便欣然前往。 书画留在聚湘园保护赵姨娘,琴棋和如意随同秦翘楚一同前往游玩。 如意还是第一次上了楼船,如同进了大观园,好奇不已。 秦翘楚抬头看向湖中心,那一艘楼船,依旧矗立在湖心,轩昂精致的外廓如旧,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彼时,她受尽欺凌,此时,她在心中发誓,绝不任人欺辱。 正准备踏进楼船时,迎面遇上了结伴而来的独孤傲和诸葛纳兰。 “咦,这般凑巧,你也来这里?”独孤傲故意装出偶遇的模样,吃惊地说道。 诸葛纳兰抬头瞧了瞧楼船,一笑道,“既然偶遇了,不如一起吧。” 秦翘楚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楼船上,一阵嬉笑声便从三楼飘出。 “呵呵,太子哥哥还你最疼我!”女子娇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太子上官鸿那略带沉吟的声音,“皇兄知晓你这几日陪皇祖母一起去上香祈福闷得慌,特意呢在宫宴前安排了这样的一次演出,好好地慰劳皇妹你一番。” 说话的是大秦国的五公主——上官飞凤,她乃刘皇后的亲生女,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 百花宴的那天,正巧逢上太子与五公主陪同皇太后去上香敬佛,没能一起前去,故而今日太子设宴,为其亲皇妹办的一场小型的宴会,除了六王爷——上官明为陪客外,他还宴请了林大学士之女——林慕然,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楚将军之女——楚秦翘兰和秦翘苏。 最令人意外的是,他还请来了三王爷——上官祺。 上官鸿和上官祺的关系甚为微妙,上官祺的亲生母亲乃大秦皇帝的*妃——德妃,自她因病逝世后,上官祺便由刘皇后亲自抚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可关系却一直处于很紧张的状态中。 直到前三年大秦皇帝颁下圣旨封上官鸿为太子,亲封了上官祺为祺王爷后,两人的关系才算缓和了许多。 才刚踏入楼船,秦翘楚微微感到意外,这阵势与她当日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是何等的相似,旧地重游,再遇故人,不知今日又将发生何事。 坐在靠窗的秦翘兰正百无聊赖地靠着窗往外看去,见秦翘楚与张婉兰及独孤傲、诸葛纳兰一起上楼时,顿时一惊。 因秦翘楚的缘故,累得自己被上官祺嫌弃,至今他都没拿正眼瞧自己。 如今秦翘兰恨透了秦翘楚,自己备受冷遇而她却逍遥自在地与美男子游湖,这怎能不叫她怒火中烧。 “咦,大姐姐,你怎么也来了?”秦翘兰眼珠子一转便喊了出来,她故意高喊,引得人注意。 今日三王爷也在场,而这个丑丫头竟然敢公然丢下自己的未婚夫去与别的男子见面,看来今日定有好戏看。 她的这一声将原本关注上官飞凤的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尤其是上官祺,当他看到秦翘楚竟然和诸葛纳兰一起,即刻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有股无名之火缓缓升起。 秦翘楚,你胆敢无视本王! 第四十三章 处处刁难 秦翘楚抬头朝他们的雅室看了一眼,抿嘴一笑,秦翘兰的心思她明白的很,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出丑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大秦民风开放,只要是于公众场合,行规矩之礼,已婚男女也皆可光明正大地相见。 上官鸿略微抬了抬目光,见此后一抹嘲讽掠过眼梢,他对上官祺道,“哦,原来是三皇弟的未婚妻啊,怎么不请他们上来聚一聚,听闻上次她的那一场凤飞天的表演可让人惊艳呢!” 那一声明显的嘲讽,落在了秦翘楚的耳中,她暗自冷笑,竟然把她当舞姬,随意叫唤么! “哦,大皇兄,是什么表演?”一旁的上官飞凤听闻后,顿时来了兴致,平时她见多了歌舞伎的表演,多缺乏新意,如今听闻顿时来了精神。 “皇妹有所不知,你三皇兄的这位未婚妻虽然貌比无盐,但她的舞姿却是无人能及!”上官鸿的语气极为傲慢,甚至带了浓浓的讽刺。 “噗嗤,皇兄你这么一说倒是让皇妹我兴致大增……”上官飞凤转头看向依旧沉静如初的上官祺,笑道,“三皇兄,不如让你的未婚妻再来表演一番如何?” 这话实为极大的侮辱,就算是公主也无权让堂堂的将军之女当场表演,即便只是庶女,在大秦国中也无此例。 但谁让她是大秦皇帝的掌上明珠,相比秦翘楚这个庶出的不受待见的将军之女,孰轻孰重,早已分晓。 “是啊,大姐姐你能为五公主殿下表演,那也是你的福气呢!”秦翘兰立刻出声附和。 她身后的秦翘苏则一直低着头,心中谨记刘氏的警语,不敢多言,反正挑拨秦翘兰去对付秦翘楚就足够了,她只需隔岸观火。 上官祺觉得即便她令自己蒙羞,但在未解除婚约之前,她依旧与自己有关,她就必须为自己守妇道! 秦翘兰的目光时不时就朝上官祺瞥去,见他的目光落在秦翘楚身上,顿时不是滋味,她心里也相当的恼恨,为何那个丑女就那么命好凭着一纸婚约就可以独霸祺王妃之位。 众人又与之前一般,对秦翘楚的尴尬处境漠然无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齐齐看向她。 秦翘楚听闻后,并未动怒,反而一笑,她完全无视众人之前的话语,仿佛那并不是说给她听的一般,淡然从容地从缓缓上了二楼,对诸葛纳兰和独孤傲道,“两位请。” 瞧着她这般淡定的姿态,一抹光亮掠过诸葛纳兰的眼底,他点头笑了笑,跟着秦翘楚进了二楼的雅室。 “岂有此理!”上官飞凤向来野蛮骄横,在宫中被人众星捧月惯了,哪里受得了秦翘楚这番的冷遇,顿时怒火冲天,她一拍桌子怒吼道,“这个丑女竟然敢无视本公主!” 上官飞凤怒得拍案而起,抄起腰鞭便朝秦翘楚在的二楼而去,秦翘兰自然乐于看秦翘楚的好戏,便也起身跟着。 “公主殿下,等等我……” 第四十四章 自相残杀 秦翘苏瞧了一眼上官祺,“祺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大姐姐再怎么说也是王爷您的未婚妻,若是真的被公主责罚,那……” “那也是她的命!”上官祺依旧冷漠地回道,能做他的王妃的女子必须才德兼备,姿容无双,就凭秦翘楚这副模样,只会丢他的脸。 秦翘苏闻言,低头不语,但眼梢处却掠过一抹得色,今儿如果上官飞凤真能收拾了秦翘楚,那倒真的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上官鸿则端起杯子,稳坐在桌前,斜睨了一眼上官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暗道,皇妹一向得父皇*爱,即便是今日行为稍过那也是秦翘楚惹祸在先,届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也是上官祺的事儿,他只管看戏就对了。 上官明则冷笑一声,靠在一旁喝酒,秦家有这样的无德无才的丑陋的女儿才是最大的耻辱,那一次怎么没弄死她! 几人跟着上官飞凤一起到了二楼的雅室,上官飞凤掀开帘子就冲正坐在里面的秦翘楚怒吼道,“秦翘楚,你胆敢无视本公主!我要你好看!” 言罢,一道长鞭便从天而降,朝秦翘楚逼去,劈空而来的气势下,一抹厉色闪过眼底,坐在她对面的诸葛纳兰迅速桌上的筷子,运真气与指尖甩出筷子。 啪的清脆一声,直接将那凌空而来的鞭子定在了墙壁之上。 “你!”上官飞凤只觉得手中长鞭似乎被一股外力往外用力一拽,待她低头看时,那条金丝长鞭早就被钉在了墙壁之上,她惊愕地朝诸葛纳兰看去,见他带着半张的面具,便心生冷笑,“哼又是个带面具的,跟秦翘楚一样也是个丑八怪吧!” 这话忒无礼! 独孤傲不动声色地瞧了诸葛纳兰一眼,却见他只是轻笑,轻描淡写道,“人有心相与面相只说,比起一副迟早要色衰的皮囊,孤觉得心相更能长久。” 噗嗤……独孤傲听闻后差点喷了口茶出来,今日的诸葛纳兰可谓仁慈,若不然以方才上官飞凤的无礼,放往日早被他一剑杀了,哪得命在这里听他说这般含蓄之言。 “你这人话倒是挺好听……”上官飞凤微微一怔,他的话不知为何,竟然如同琴声,天籁般动听,她的心微微一跳,第一次有这般的奇男子,仅听他的声音便可以牵动她的心。 “素闻大秦国以礼待人,礼贤下士,今日一见,却非如此!”诸葛纳兰端起秦翘楚为他斟的茶,轻抿了一口,那动作优雅靳贵,看得上官飞凤又是一阵的晃眼。 “这也不怪,一篮子里也还有几粒坏蛋,莫要为了这几粒坏蛋坏了心情……”秦翘楚笑着说道,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上官飞凤和秦翘兰一眼。 “秦翘楚,你说谁呢!”上官飞凤刚想发作,却听得诸葛纳兰轻轻一咳,她当即忍了下来,“本公主只是赏识你的舞技而已,让你跳一曲那是本公主看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是啊,大姐姐,这可是你的不对,公主殿下本是好意让你展示一番才华,你怎可误会公主的好意。”秦翘兰打定主意要将上官飞凤的怒火迁怒到秦翘楚身上,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如今亲自来请你,大姐姐你还是赶紧向公主殿下致歉吧……” 第四十五章 借刀杀人 道歉,好意?! 秦翘楚冷笑,借刀杀人,落进下石还差不多! 诸葛纳兰的嘴角缓缓地勾起,眼底那一片温润之意逐渐被冷意所取代。 一旁的独孤傲暗自大呼不妙,糟了! 而上官飞凤则完全没察觉近在身边的危险,她得意地扬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秦翘楚,本公主念你愚钝无知,初次冒犯本公主,本公主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诚心向本公主道歉,本公主就饶了你这一回,不然……” 诸葛纳兰眯眼,秦翘楚却朝他使了个眼色,用唇语对他说,我来应对! “公主真的要我道歉?”秦翘楚终于缓缓地侧扬起头,斜睨了一眼气势凛人的上官飞凤。 “那是!只要你诚心,本公主既往不咎!” 秦翘楚又看了一眼秦翘兰,她端起了一杯茶,起身朝她走去,“那还请公主先饮了这杯茶……” 言罢她朝上官飞凤走去,一旁的秦翘兰见状伸出脚趁着她走过自己面前时朝她的脚踝踢去,秦翘楚眸光一闪,单脚抬起,狠狠地朝秦翘兰的脚背踩去。 这一脚她直接踩在了秦翘兰脚背的穴道之上,秦翘兰经不住那突如其来的疼痛,人顺势往前倒去,手拂过秦翘楚端着的茶杯,一起朝正对面的上官飞凤扑去。 而秦翘楚则身形一闪,站到一旁,冷眼看着这倒下的两人。 扑通的一声,秦翘兰连带着茶杯一起压在了上官飞凤的身上,咚的一声响起,秦翘兰狼狈地扑在上官飞凤的身上,一杯浓茶全然洒了上官飞凤一身,弄得她好不狼狈。 “秦翘兰,都是你的错!”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一直得意的上官飞凤根本没发现其中的端倪,她只是看到秦翘楚好意端着一杯茶朝自己走来,结果秦翘兰却忽然朝自己扑来,累得她出丑,顿时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在了秦翘兰的脸上。 “公主我……”秦翘兰被上官飞凤一把推倒,人还没回过神,再被被上官飞凤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她连话都说不清,“我,不是我……” 她捂住脸,隔着面纱瞪向了站在一旁的秦翘楚,指着她吼道,“是她,公主,是她故意踩我!” 秦翘楚侧脸斜睨着她,眼底满是嘲讽,秦翘兰经不起这个挑衅,爬起来就朝秦翘楚扑去,“秦翘楚你这个践人!我不会放过你!” 秦翘楚眼疾手快,连忙朝上官飞凤的方向迈步而去,一脸的担忧对上官飞凤道,“公主,她疯了……” 秦翘兰朝秦翘楚抓去的时候,秦翘楚迅速伸手,从她的手肘下滑过,曲弹食指,直击她手肘下的穴道,秦翘兰手就那么往前一冲,直直朝上官飞凤冲去。 “你不要过来,啊!”上官飞凤背对着雅室外的众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故而秦翘楚的这一迅速的动作谁也没注意到,因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发了狂的秦翘兰吸引住。 秦翘兰那一抓手直接朝上官飞凤那张俊俏的脸狠狠地抓去。 第四十六章 一雪前耻 “啊!” 随着一声惨烈的惊叫响起,上官飞凤捂着脸一把揪住秦翘兰的手,指着她食指上的那枚露出一根银针的扣戒,“秦翘兰,你胆敢偷袭本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她乃堂堂大秦国的五公主,众星捧月的明珠,怎能受此等羞辱! 言罢,她便抓住秦翘兰的食指,强行扯下扣戒,用银针对准她的手背,狠狠地刺去,“本公主让你偷袭,让你偷袭!” “救命啊……”秦翘兰被蛰得疼痛难忍,一把推开了上官飞凤,疯了一般朝外冲了出去,上官飞凤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这张脸,她岂会轻饶了秦翘兰,即可紧追。 “你给本公主站住,岂有此理!还敢逃!” 秦翘楚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缓缓地勾起,扣戒原本就是秦翘兰的,她刚才趁乱套在秦翘兰的手上,之前秦翘兰曾用这枚扣戒暗袭自己,如今也该让她尝尝这一恶果。 上官飞凤野蛮无理,秦翘兰心肠恶毒,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斗吧,斗吧,她就看好戏! 迎面而来的上官祺侧身让开,回望时目光落在雅室内,淡然矗立的秦翘楚身上,见她眼梢一掠而过的嘲讽,他一惊,这个秦翘楚的确不一样了,那眼神,那气质,仿佛脱胎换骨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鸿和上官明双双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上官飞凤追着秦翘兰满场子跑,而本会受到责罚的秦翘楚则双手负背悠然地从雅室里走出来。 眸光对上她的那一刻,上官鸿感觉眼前晃过一阵的清明之光,那种感觉就如同混沌之中有股清风拂面,醍醐灌顶的明朗,不经意地他多看了秦翘楚两眼,当看清她的模样后,心中惊讶,传闻这位秦家大小姐貌丑愚钝,如今一见,他却觉得传闻有误。 秦翘楚对上上官祺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怎会如此!”上官祺见此情况皱了皱眉头,心中对秦翘楚的怀疑愈甚,难道之前她那极为愚钝的样子都是伪装,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秦翘楚! 思及此,他便朝她走去。 “秦翘楚!你到底在耍什么阴谋!”上官祺气急地冲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责问道, “放手!”秦翘楚甩开了他的手,往后一站,与之对立,昂首冷视。 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明明每次都是她要倒霉的时候,可偏偏倒霉的人却成了别人,这个女人果然在装傻! “你果然不是傻子,说,你是不是故意在装傻!”一想到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上官祺就怒火中烧。 “王爷,你才知道啊!”秦翘楚抿嘴笑得嘲讽,眼中却是漫天的碾冰碎雪的寒意。 “你!”见她竟然丝毫不避讳,上官祺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气得双目赤红,“你竟然敢欺骗本王!” “欺骗?”秦翘楚闻言觉得万分的好笑,她眨了眨眼道,“一直以来都是王爷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我自始至终都没承认过,何来的欺骗!”是他一直觉得秦翘楚是傻子,她可从没承认过! “这……”上官祺被她的一句话堵得脸色青白交加,是啊,她从未承认过自己傻,只是他一直以为她是傻子。 “京城传闻什么王爷你便信什么,我看那个真正的傻子……”秦翘楚抿嘴一笑,眼底满是讥诮,“是王爷你啊!” 第四十七章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 上官祺震惊地往退了一步,瞪大双眼看着她,眼前的女人那一脸的冷傲之色,还有那眼梢一掠而过的嘲讽,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以前都错看了她,原来,那清冷之色竟也可以这般的吸引人的目光。 “这么说,你一直觉得本王是傻子了!”上官祺眯了眯眼道。 秦翘楚扬眉,那一抹浅笑掠过眼梢,竟如同碎金一般,细碎得令人眼眩,那一抹点绛唇缓缓勾起,“那是,自然……” 这是他自己承认的,她可没逼他说! 上官祺只觉得脑门一股气往上蹭去,“秦翘楚!” 她竟然敢嘲笑他,他不允许! 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猛然间,一只手如电掣般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 上官祺侧脸看去,只见诸葛纳兰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皱眉,“胆敢阻拦本王!放手!” 他是何时出现的,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觉察。 “王爷,该放手的人是你!”诸葛纳兰眯眼,那眉梢处闪过一抹锐利的杀气,连带着语气都森冷得可怕。 诸葛纳兰虽面具遮面,可偏偏那气势也让人觉得华贵逼人,上官祺只觉得他往自己跟前一站,一股强大的压力就如同山一般压了过来。 诸葛纳兰轻轻一捏,上官祺便感觉手腕的骨都要碎了,他硬是咬牙挺住,同时运真气反击。 两人暗自在较劲,谁也不肯往后退一步。 上官祺渐渐地感觉到了体力不支,但眼前的男人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内力,那强大的力量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朝自己冲击而来。 上官祺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咬牙说道,“诸葛公子,秦翘楚是本王的未婚妻!” 谁知,诸葛纳兰一笑,似不在意,“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纸婚约,孤随时可以毁了它!” “诸葛纳兰,本王让你不代表本王怕了你!”上官祺的面目变得狰狞。 “你做孤的对手,还不配!”诸葛纳兰一甩手,上官祺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一旁的上官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上官祺死要面子甩开了上官明的手,站在了诸葛纳兰的跟前,“本王不配,那么本王告诉你,属于本王的,就算本王不要,也不会相让!” 上官明闻言,转头惊讶地看着上官祺,他这是不打算放弃跟秦翘楚的婚约么!明明不喜欢,明明之前不肯放手,如今却又改了主意,为何? 诸葛纳兰却似乎根本不将上官祺放在眼里,他转身朝秦翘楚走去,轻笑着问道,“他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秦翘楚转头看向楼下,点头漫不经心道,“嗯,听到了。” “开心?”见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诸葛纳兰忽然问了一句,但那眼神却微微一沉,她这是开心么?若是开心,他就一定不开心了。 秦翘楚闻言转脸看向他,有些不解,“我为何要开心?” 上官祺打算死缠烂打,她开心作甚! “他说他不会放弃你……你要如何?”诸葛纳兰淡淡地笑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了一丝他不曾察觉的笑。 秦翘楚一笑,“那我只好去福缘寺烧香祈求,求佛祖早日收了那妖孽。” 第四十八章 反击 “母亲,你说的这是真的!” 刘氏将这一消息告知了秦翘兰,她听闻后高兴不已,连忙问道,“秦翘楚自愿放弃与三王爷的婚约?” 她一直想着能嫁给祺王爷,本来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得个正妃之位也是理所当然,只可惜秦翘楚这个阻碍一直在,她的愿望就不能成真。 “她会帮你,哼,她根本是在敷衍你!”刘氏却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屑,眼底映了烛火一闪而过冷厉的光,“她如今是稳坐正妃之位,以她的身份能坐稳这个位置么,她不过是想拉拢你,待你嫁过去以后只是侧妃,你们两姐妹便可以相互提携帮衬着,她才能稳坐正妃之位,她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堂堂一位将军的嫡女竟然要委屈做侧妃,亏他想得出来!” 刘氏觉得自己果真小瞧了秦翘楚,她昨日前来告知自己,若是想要寻个好的借口放弃婚约,就必须得有个好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便是让自己装病,她才会借此机会上福缘寺,以祈福的名义,放弃与三王爷的婚约。 一个庶女,胆敢威胁自己! “那,母亲你的意思是?”秦翘兰自然也不愿意屈居秦翘楚之下,她觉得秦翘楚根本不配与自己比肩而立。 刘氏眯了眯眼,那被烛光映得明灭不定的脸庞上此刻阴霾遍布,那冷冷的声音缓缓而出,“自然是,取而代之!” “母亲的意思是……”秦翘兰缓缓地睁大了双眼,那眼底仿佛升腾起了一抹光亮。 刘氏握住她的手,语气肯定,“待明ri你好生跟秦翘楚那个贱丫头去祈福,一切有我来安排,母亲保管给你谋个正妃之位!” 得了刘氏的保证,秦翘兰万分的高兴,她乖巧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但眼底却掠过一抹冷嘲的笑。 只有她秦翘兰,才有资格成为祺王妃! 福缘寺 秦翘楚乘着马车缓缓地朝前行驶,她半闭着眼,靠着车感觉那背后柔软的一角,嘴角缓缓地勾起,犹记得她刚来这里的时候,那马车的配备跟如今的一比可算是天囊之别,若是以前的秦翘楚定会以为刘氏是真心想拉拢自己,为秦翘兰谋个好前途。 只是……她侧目朝车内的小案几看去,那缓缓腾起的白烟,氤氲了她的眼,稍稍修饰了眼底那冷厉的光芒,刘氏到底是不放心自己,连这种用眯烟的小伎俩也使出来了。 对她这个鬼医来说,还不曾放在眼里。 伸手一弹,湮灭了。 马车停住,闻得一声在外响起。 “大小姐,到了。” 秦翘楚掀起车帘往外看去,福缘寺那宏伟肃穆的感觉便近在咫尺。 “二小姐,请下车。”顺着那声音看去,秦翘兰的身影缓缓地从另一辆马车上移了下来。 今日她选了一身的湖蓝色长裙,梳了双刀髻,点了梅花于眉心,长长的睫毛忽闪一阵,那样子娇媚动人。 秦翘楚笑了笑,伸手搭着如意的手下了马车,吩咐道,“如意,将那锦盒取来。” 如意点头,返身上了马车取了锦盒过来,秦翘楚斜睨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秦翘兰,见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锦盒上,显得很焦急的样子,她淡淡一笑,对如意道,“走吧。” 她今日会将与上官祺的那一纸婚书随身携带着到福缘寺来祈福,并将之悬挂在祈福的厢房之中,她愿意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为代价换取刘氏一生的安康。 这是,面上的托词罢了。 实则,她是想借此解除与上官祺的婚约。 第四十九章 请君入瓮 秦翘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方锦盒,目光倏地一下变得冰冷,秦翘楚不正是靠着这一纸婚书才得意至今。 哼,她倒要看看没了这婚书,她秦翘楚那般的丑陋模样,还能嫁的出去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庙宇,才刚踏进庙宇,就听到从里面传来那沉稳醇朗的声音。 “主持方丈一席话,让本王心悦诚服。” “哪里,祺王爷的顿悟极高,老朽佩服。”方丈客气地回话。 抬头望去,却见上官祺一袭墨色锦服,腰间错金镶玉,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那姿容俊美的样子顿时将秦翘兰的目光吸引住,她打从进来起就时不时抬头,偷偷望向他那边。 而秦翘楚则看了一眼,便转头朝自己的之前预定的厢房而去,才刚走没几步,身后便又传来一阵如同明月临水般朗朗醇厚的声音。 “祺王爷,幸会。” 闻言,秦翘楚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去,一道欣长的身姿便出现在了门口。 当那道身姿出现的时候,上官祺的眸光闪了闪,嘴角勾起,“诸葛公子,幸会!”在这里竟然会遇到他,还真是巧! 那日诸葛纳兰进宫后,他便与父皇彻夜谈了三天,至今才露面。 而自己则关心的是,他究竟和父皇谈了什么! 诸葛纳兰一身雪白的水印文竹长袍,外罩暗金色外袍,金白相间,更突显他那金贵的气质,即便是那一张诡异的银制面具,也未曾让那天生的皇家贵胄的气质有丝毫的损伤。 诸葛纳兰缓缓地走上前,朝方丈主持微微颔首道,“久仰德明方丈大名,孤今日特前来请教,还望方丈不吝赐教。” 方丈回礼,“诸葛公子过奖,老朽定当知无不言。”他转头对上官祺一礼,“王爷,老朽就不远送了,请。” 上官祺点点头,“方丈请。”他刚才看到秦翘楚进了寺庙,他今日是专程为了她而来的。 经高僧焚香诵经后,秦翘楚将锦盒高悬于祈福的厢房之内,她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叩首。 “秦小姐诚心之至,定能感动神明。”高僧德玄作佛揖,神情恭和。 秦翘楚回以一礼,“多谢,小女子也只是略尽绵力。” “百行孝为先,秦小姐的孝心足以令人感动!” “承师傅吉言。” 德玄高僧走后,秦翘楚独自在厢房内诵经,如意在外守候。 “奴婢见过三王爷!”才刚诵会儿,屋外就传来如意略带忐忑的声音。 “嗯,你家小姐在里面诵经?”上官祺略微抬手,目光落在了门上。 “是!”如意低头,恭敬地回道。 上官祺敛起眸子,低沉了嗓音对如意道,“去告诉你家小姐,本王要见她。” 如意略微抬头,显得有些为难,“回王爷的话,我家小姐她说今日要为家人祈福增寿,不见外客。” 秦翘楚闻言,嘴角抿紧,嗯如意在她的特训下也有了不少的胆色,这样的回话,恰到好处。 果然上官祺闻之,顿时怒意上涌,秦翘楚这个女人竟然敢拒绝他,哼,他肯来见她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这个女人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第五十章 计中计 上官祺站在门口握紧了拳头,气得直咬牙,两次了,这个女人两着两次都将自己拒之门外,她还真有这个胆! “好,本王在外面等着,本王就不信你一天都不出门!”上官祺一拂袖,转身径直朝对面的凉亭而去。 秦翘楚走到门口,轻微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瞧见上官祺端坐在凉亭之内,目光正扫向自己这边,她嘴角缓缓地勾起,看来上官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啦,不过她的目的也只是引他来,制造机会给秦翘兰,至于她能不能抓住上官祺的心就全看她的能耐了。 果然,没一会儿,一阵窸窣声从上官祺身后的竹林传了过来。 “哎呀,小兔子你受了伤别乱跑……” 那声音堪称婉转动人,彷如滴水叮咚,从山涧而下,入耳清脆美妙。 上官祺闻言转过头朝她那边看去,见一湖蓝色长裙的曼妙身姿站在林中手扶竹干,微微娇喘,在她的前方一只白兔匍匐在地,左脚处有明显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来,别怕,我给你包扎……”那蓝衣女子缓缓地蹲下去,撕下衣角为它包扎伤口,随后又将兔子抱起,轻轻地抚摸着它,“没事了……” 待那女子转身时,上官祺才看清她的容貌,他微微蹙眉,“秦二小姐?” 自从上次的楼船之后,他就对她避而远之,不知这次她又想做何事。 闻言,秦翘兰惊讶地抬头,有些讶然道,“三王爷……”而后似乎又想起什么连忙朝他一礼,“见过王爷,打搅了王爷的雅兴,兰儿这就告辞。” 言罢,她转身正欲离去。 “请留步。”上官祺略微迟疑下,便起身朝她走去。 “王爷……”秦翘兰一副楚楚娇柔的模样,再配上她那精致的妆容,尤其是她那一双水灵的眸子,凝一缕哀然于眉间那一点朱砂,更衬托她那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媚气质。 楚楚动人,妩媚天成! 上官祺心中立刻浮现了这几字,眼前的女子柔媚温顺,令人赏心悦目,他觉得奇怪,以往见秦翘兰时,她总是低着头,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那里有今日的风姿柔媚,只是几日不见,她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这究竟是何故? 他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秦翘楚教的,她告诉秦翘兰要温柔,有爱心,上官祺才会对其改观,才能重获他的心。 秦翘兰余光瞥见了上官祺那一瞬的失神,她心中暗自窃喜,秦翘楚的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有效,男人都喜欢温柔妩媚的女子。只要自己稍加用功便可以将上官祺的心牢牢地抓住,届时母亲再出计让秦翘楚失了名声,她便可顺理成章顶替秦翘楚成为祺王爷的正妃。 “想不到二小姐倒是个心善之人。”上官祺微微笑着朝美人走去,他此刻的心思依旧在秦翘楚的身上,之前的片刻失神后,他便回了神,既然秦翘楚那般的冷傲,他就要好好地打击一下她的冷傲,告诉她,他上官祺并非她秦翘楚不可! 第五十一章 算计的就是你 被他这般夸赞,秦翘兰羞得低下了头,“王爷谬赞,兰儿只是见这只兔子受了伤,于不忍心。” “二小姐莫要谦虚,你比起某些人可谓是真性情,本王甚是喜欢。”上官祺倒也不避讳什么,他上前扶住她的手,将兔子抱了过来,低头仔细地看了看那受伤的腿,似不经意间问道,“二小姐怎地也来了这里?” 秦翘兰早就想好了措辞,缓缓道来,“今日大姐姐她以姻缘之贵来此为母亲的安康祈福,向佛祖许愿,若是母亲的病情能好转,她便愿意终身不嫁,大姐姐那善心兰儿比不上,兰儿便想着陪她一起,多少也能在旁安慰一番。” 听了她的话,上官祺更是气上加气,怒意一下子冲到了胸口,想到秦翘楚竟然为了刘氏而愿意毁了与他的婚事,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大小姐果然是有孝心啊!”上官祺咬牙道,只因皇祖母也曾这般做过,有了皇祖母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她以孝为念,就算是他也无能阻止。 “是啊,大姐姐她还说……”秦翘兰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继续添柴加火。 “她还说了什么!” 秦翘兰犹豫了下,似有难言之隐。 “说,本王让你说!”上官祺此刻早就怒火冲天,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秦翘楚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他的! 秦翘兰得了他的允诺,便开口道,“大姐姐她说与王爷的婚约相比,母亲的安康更为重要。” 闻言,上官祺只觉得心口一阵的火热翻涌,“秦大小姐如此有孝心,想必定能感动上天。” “是啊,大姐姐的孝心,兰儿自愧不如。”秦翘兰低头,说得温柔委婉,但眼底却掠过一抹狠戾的光芒,秦翘楚,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二小姐莫要自卑,二小姐性情率直,心地善良,却是她比之不及之处。”上官祺笑着将怀中的兔子交还给她,眼中的光芒深邃暗沉。 被他这般的夸赞,秦翘兰娇羞地红了脸,缓缓地低下头,露出了那雪白的脖颈,那如凝脂一般白希娇嫩的肌肤,在日光中更显得妩媚动人。 上官祺只感觉喉头一阵紧涩,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他双手背负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二小姐不介意,陪本王走走吧。” 秦翘兰正求之不得,随即点头,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朝林子深处走去。 “小姐,他们走了。”如意低声对着门说道。 秦翘楚推开门,走了出来,朝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看,笑道,“嗯,看来这招欲擒故纵很有效,如意准备铁称,晚上收钱!” 酉时,静谧。 秦翘楚坐在凉亭里,如意为她斟了茶,她端起轻抿了一口后放下,略微抬了抬眸光,看向正坐在对面的秦翘兰。 “既然我做到了对你的承诺,那你是否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来寺庙之前,秦翘兰曾主动找过自己,她带来了礼物并向自己道歉,说是若自己肯助她重获祺王爷的青睐,那她定有重金酬谢。 对于金钱,秦翘楚一向都是来者不拒,既然对方愿意主动示好,她又有何理由拒之千里。 第五十二章 她很爱财哦 “那是自然。”秦翘兰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荷叶取出银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翘楚却抬手,“且慢。” “怎么,大姐姐还有事?”秦翘兰不解,望向她问道, 秦翘楚让如意取出铁称,将之前存放婚约书的锦盒往铁称上一提,笑道,“之前你说过,愿意以同等价值的银两换取这份婚约,我说的是也不是?” 秦翘兰点头,秦翘楚抿嘴笑得有些狡猾,“那你可看好了,这就是同等的价值,还请二妹妹将同等价值的银子也一并奉上!” 言罢,她一抬手,如意便将锦盒往铁称上一放,秦翘兰顿时傻了眼,“你这不是欺骗我么,光这锦盒就重十两了!” “怎么,不愿意啊,那算了。”秦翘楚示意如意收起来,“听闻当初皇太后可也得了太上皇的亲睐哦,万一祺王爷他也学太上皇,如此一来……” “等等!”秦翘兰知晓她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胁迫自己,将心一横秦翘兰道,“成交,只是我没带多余的银子。” “哦,没带银子可以用银票,稍后我让如意去取。”秦翘楚可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她见秦翘兰有所犹豫,又道,“二妹妹可想好了,这本是大好的因缘,我放弃正妃之位,如今最有可能成为祺王爷正妃的人之一可就是你了,我放弃的可是很多哦……” 她的话极为有*力,秦翘兰心里清楚,于是她一咬牙,“好,你说吧,到底要多少!” 既然钱可通神,她就暂时先蒙蔽过眼前的秦翘楚再说,等今晚母亲派的人一动手,那些银子她自然也能取得回来! 秦翘楚早就准备好了称量的同等于银子的重量的石头,她让如意往另一边的称盘上一放,最后得出的数额让秦翘兰气得直咬牙,“大姐姐果然好算计啊!” 整整三千两白银! 好你个秦翘楚,你且等着,有你好看! 秦翘楚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双手一摊,“二妹妹谋划的可是祺王妃之位,难道不值这个价么!” “好,我给!”一咬牙,秦翘兰朝荷叶看了一眼,荷叶有些为难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秦翘楚。 “如意,收好了!”秦翘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我的事!”秦翘兰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你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总之明ri你就会等到好消息!”秦翘楚抿嘴笑着,她没想到一个将军府的嫡女竟然可以有这么多是私房钱,的确让她刮目相看,想想她和赵姨娘那一月几两的月例,还真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 望着秦翘兰离去的身影,如意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你收了二小姐这么多银子,万一到时候祺王爷还是不肯退婚,那要如何?” “嗯,我做我该做的,至于他退不退婚,那是他的事儿……”秦翘楚自有她的打算,上官祺退不退婚,都与她无关。 因为,她要疏通关系! 因此,她需要很多,很多钱! “你就这么的爱财?” 才刚称心如意会儿,一道醇朗如月临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五十三章 恶行昭著 秦翘楚一惊,转头看去,一袭月牙白的长袍的一角出现在了树荫下。 “是你!”当人影缓缓而出时,秦翘楚才看到了那人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随后镇定下来,“没想到诸葛公子也喜欢听人墙角!” 他在这里多久了,都听到了什么! “我只是碰巧路过,碰巧听闻了一些。”诸葛纳兰缓缓地移出了树荫处。 他虽带着面具,但丝毫不影响他那优雅的姿态。 秦翘楚朝如意挥了挥手,如意连忙抱紧盒子退下。 “你说的没错,姐爱财,只爱财!”秦翘楚双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者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她付出一纸婚约,对方付出等价的钱,你情我愿的交易,很公道。 诸葛纳兰的眸子一闪,一声闷声从面具后传出,似乎在轻笑,“嗯,的确很有道理,只是,你就这么不想嫁给三王爷?”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秦翘楚一耸肩,表示出无所谓姿态。 “哦,听闻当初可是大小姐坚持非三王爷不嫁,如今又为何反悔了?”他反问了一句。 秦翘楚将目光收回,抬头望向夜空,颇有感慨地说了句,“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傻气,喜欢过几个践人。” “噗嗤!”那一声,诸葛纳兰没忍住,他笑着摇头,“你的话,倒是有趣的很……” “是么,我不觉得!”秦翘楚倒是觉得这个神出鬼没的世子爷很有意思,她是要在寺中祈福两日才回秦将军府,秦翘兰是为了实现她的目的才滞留此地,上官祺自然是为了赌一口气才在寺中呆着,而这位爷停留此地则是为何。 “呵呵,大小姐的想法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诸葛纳兰走近一步,他那俊雅的身姿将秦翘楚的身影笼在了一片淡色的阴霾中。 秦翘楚举目望去,他的脸庞被面具罩住,唯有那双眼冷亮的出奇,她心头一突,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甩了甩头,将那奇怪的感觉甩了出去,笑道,“诸葛公子的行踪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摸不着头脑。” 诸葛纳兰微微哑然,正欲开口的时候,忽然他的眸底一抹冷厉的光划过,他抬头上前一步,厉声叱喝道,“是谁,出来!” 秦翘楚被他这般的姿态惊得一愣,随即警惕地看向四周,此刻的四周静的出奇,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住,静谧无音。 “有人在四周埋伏!”秦翘楚此刻心也如打鼓一般,前世的记忆再一次涌上了心头,那一次的感觉也如同这一次一般,静到连呼吸都听得仔细。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感,诸葛纳兰压低声音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秦翘楚点点头,“我们背对背,这样更有利于对敌!” 诸葛纳兰的眸光一亮,眼梢掠过一抹赞许,“好!” 两人背对背站着,警惕地看向四周,从林中闪出了几道人影,个个手持长剑,那冷冷的光芒从剑头划过,如流光瞬间凝聚在了尖顶,一闪而过。 第五十四章 中了暗算 “什么人,胆敢在福缘寺行凶!”诸葛纳兰眯眼将几人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名的身上,他眯眼盯着对方。 那人笑了笑举剑指向他身后的秦翘楚,用带着极为沉重的沙哑的声音道,“我们要的是她,别逞英雄!” 诸葛纳兰上前一步,冷声叱喝道,“哦,我不让开,又如何!” “哼!”那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哼了一声,“那就一起杀了!” 言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声令下,“上!” 诸葛纳兰此刻眸光凝聚一点,那双幽深的眸底翻涌了暗色怒涛,只见他双手抓住乌金木拐,用力抬起又猛地朝地上狠狠击去,那冷硬如山的气势瞬间爆发了出来,“自寻死路!” 那瞬间爆发出是真气如同漩涡一般,迅速冲向四周,秦翘楚从未感受过那般强大的力量,她转头看向身边,那男子一袭月白长袍被那股真气鼓动得缓缓而起,衣袍带风,气势昂然。 那一瞬,眼前的男子却换了一种感觉,从翩翩君子变成了地狱使者,森冷的感觉凝聚于周身。 “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趁机逃走!”冷不丁,一句话就这么从他嘴里抛了过来,秦翘楚惊愕地看着他。 “你打不过他们?”秦翘楚愕然,眨了眨眼。 谁知诸葛纳兰却笑了笑,“想要引出幕后黑手,总得有点值得的诱饵,不是么。”言罢他抬头朝林中看了一眼。 秦翘楚猛地一睁眼,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好!”引蛇出洞,她喜欢! 在诸葛纳兰引开那些拿刀的黑衣人的注意力的时候,秦翘楚则趁机闪身进了林中,才刚到林中没几步远,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朝她逼去。 倏地一下,不知从旁边什么地方忽然闪出了几道人影,在半空将那人拦下,几道人影纠缠在了一起。 秦翘楚退到一旁,躲在树后看向前方,她眯了眯眼,暗自心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打算要她的命,这些人到底是谁! 正想着的时候,另一阴冷的身影正朝她缓缓地逼近。 “是谁!”秦翘楚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朝自己逼近,她即可转身看向伸手,却发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朝自己逼来。 秦明峰蒙着面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笑着,“秦翘楚,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秦翘楚暗中捏紧指间的银针,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要敢靠近,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对一的近距离搏斗,她还是有信心! 但谁知那人却忽然停住,他伸手猛地朝前撒去,秦翘楚只感觉一股奇异的香味闯入鼻腔之中,她急忙捂住鼻子,却皱起了眉头,“你竟然下药,下三滥的伎俩!” 她还是来不及,吸了几口进去。 “哼,对付你这种阴险的人,就该这样。”那人蒙着面,阴冷地笑着,“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腹中有些热啊……” 秦翘楚的眉头拧得更紧,她伸手一搭脉,眸光瞬间冷厉了起来,盯着他叱喝道,“你,下的是……” 第五十五章 她中毒他来救 “呵呵,秦翘楚你也有今天!”秦明峰拉下蒙巾,带着一脸阴沉的笑逼近秦翘楚。 “是你!”秦翘楚微微吃了一惊,秦明峰是刘氏的儿子,秦家的嫡长子,他本应随军出征西北,怎么在这个时候回京,还是偷偷摸摸。 秦明峰哼了声,“怎么,想不到是我吧!”大军首战告捷,即将班师回京,他这次偷偷回京主要是听说母亲和姐姐被人欺负了,便想着迟早都要回京,不如早回来看个究竟。 幸而他回来了,不然母亲和姐姐岂不是要被这个贱女人所生的野种欺负了去。 “如今我便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放浪形骸的模样,彻彻底底地毁了你!” 言罢,他竟然朝秦翘楚走去,意图不轨。 秦翘楚猛地抬头,瞪向他,“秦明峰,你这个衣冠*,我是你姐姐!”他竟然有这种龌蹉的想法! “姐姐?!”秦明峰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谁说你是我姐姐了,秦翘楚你就是一野种!你根本不是我姐姐,你也根本不配做秦家人!” 他说她不是秦家人! 他这话什么意思! 秦翘楚怒视着他,“禽shou!”言罢,她暗自运气,手中的银针紧握着,当秦明峰朝自己逼近时,她猛然抬手,那几根银针直接命中秦明峰的要害之处。 “你!”一阵针刺般的疼从下、身传来,秦明峰刚走几步便痛得捂住下、身痛苦地弯下了腰,他愕然地抬头看向秦翘楚,“你竟然会使暗镖!” “哼,我会的还很多!”秦翘楚见他既然撕破了脸,便也不再隐瞒,冷笑睇看着他,“你说让我生不如死,我先让你生不如死!” 秦明峰咬牙,眼里一片赤红,“秦翘楚,我杀了你这个践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朝秦翘楚冲去,一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随之一股强大的气流朝秦明峰逼去。 只见得眼前一阵白光过后,秦明峰的身子便腾飞而起,朝后猛烈撞击而去,砰的一声他的身子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整个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秦翘楚惊愕地转过头,却看到诸葛纳兰正朝自己而来,秦翘楚瞧见是他,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因紧张而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人虚弱地往前载去。 “你怎么了!”瞧见她的脸色异常的红润,诸葛纳兰扶住她,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脸,他低低地呼出一句,“好烫,你中mei药了!” 秦翘楚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抹淡淡的草药味萦绕鼻端,那清新淡雅的味道让她的神识稍稍清明了些,她抓住他的衣袖道,“带我去附近的清泉!” 她需要借助水力驱走体内的热毒。 诸葛纳兰想了想,弯腰将她抱起,运气丹田,使了轻功带着她飞快地朝林中深处而去。 夜,明月高洁,清风拂面。 秦翘楚感觉神识一点点地被那自小腹窜起的火热所吞噬,即便是拂面的清风也不能缓解一二,她一咬牙将下唇咬破,血腥味顿时充斥着鼻腔,那疼痛和猛然冲入的血腥味暂时令她清醒了些,她低低地喘息着问道,“快到了么?” 第五十六章 他宠着她 诸葛纳兰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眉头紧锁,眼底幽幽掠过一抹幽冥的光芒,看不清到底是何情绪,他回道,“就在前面。”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秦翘楚落在了一泓清泉前,诸葛纳兰抱着她缓缓地踏入了池中,朝那一帘水瀑走去。 他将她放在了水帘前的一块巨石后,将她的身子缓缓地浸入了清冷的池中,尔后秦翘楚抬头朝他挤出一笑,“谢谢,麻烦你帮我护法。”她要用银针逼出体内的药毒。 诸葛纳兰点点头,转身朝池外走去,“你安心驱毒,我在这里守着。” 他的话很简短,却总是能让她感到一种很暖心的感觉。 秦翘楚盘腿坐在池中,用银针封锁了她周身的几个大穴道,随后运气周身,行经脉络,她试图用真气将那药毒从身体的某一处逼出,正运气的时刻,她怀中的那块玉石忽然发出了幽幽的蓝色光亮,顿时间,她感觉到另外一股真气从小腹缓缓而起,两股真气同时发力,将她体内的药毒逼到了指尖。 秦翘楚用牙咬破指尖,十指锥心的痛钻入心间,她咬住下唇挺住,随后体内那火一般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血染红了清泉,她虚脱地往一旁倒去。 “翘楚!”诸葛纳兰冲进清池,将她从水中捞起,为她止了血,他低头看着她那渐渐变得粉红的脸颊,眼波微微有些暗沉,随即转身朝池外走去。 诸葛纳兰抱着昏迷过去的秦翘楚刚迈出池子,几道人影从天而降,齐齐跪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一名黑衣人禀告道,“那些人都已处置完毕,秦明峰昏迷不醒,我等将他带回请主子发落!” 诸葛纳兰眯了眯眼,眼梢处一抹狠戾闪过,那声音森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这样的阴险小人不配有子孙!” “属下明白!”那人回答的利落,似有疑惑又问道,“秦翘兰也参与了今晚的事,如何处置她?” “就让她也尝一尝这药的威力!”诸葛纳兰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沉吟了会儿道,“给祺王爷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尊令!” 言罢,几人便同时消失在了夜色中。 瞬间,林中一片寂静如初,唯有清风徐徐而来。 诸葛纳兰抱着秦翘楚看着她那逐渐恢复如常的脸色,轻轻一叹,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说道,“翘楚,我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清晨。 “啊,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如意推开门,高声呼喊着冲了进去。 秦翘楚被她的惊呼声吵醒,她微皱了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扶住额头问道,“如意,你叫什么呢……”她的头好晕,难道是昨晚失血过多的缘故。 “小姐,大事不好了!”如意惊喘着气,一脸的激动的神情。 “什么大事不好了?” “二小姐和祺王爷,他们,他们……” “他们,他们怎么了?”秦翘楚翻开被子,下*趿鞋,半睐着眸子准备洗漱,忽见如意推开门冲了进来,一副极为激动的样子。 第五十七章 替她报仇 秦翘楚闻言,起身坐在*沿问道,“如意,你倒是把事情说清楚,二小姐和祺王爷他们怎么了?” 如意喘了口气,“二小姐和祺王爷,他们,他们……” “他们?” “他们今早被人发现睡在了一起!”如意憋足了气,最后一口气说道。 “不是吧!”秦翘楚愕然,长大嘴巴足足愣了两秒才回过神,“当真!”这事儿蹊跷的很啊! 如意一点头,很肯定地回道,“是的,早上做早课的高僧们听到从王爷的房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然后奴婢便瞧见荷叶很紧张地冲出房门朝东厢房而去,奴婢去看了看,二小姐房里空无一人。” “这样啊……”秦翘楚低头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如意,昨晚是诸葛公子送我回来的?” “嗯!”如意点头。 “那……是你帮我换的衣服么?” “是啊!”如意不解地歪着头问道,“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我去换衣服,你在外等我。”听了她的回话,秦翘楚松了口气,朝如意挥了挥手。 换好了衣服,秦翘楚推开了门。 “小姐,要去东厢房看看么?”如意以为她换了衣服是要去看热闹。 秦翘楚摇头,“不去,我们去晨练。”她今日心情大好,打算去散散心,至于秦翘兰那糟心的事儿就让上官祺去头疼吧。 东厢房 上官祺被秦翘兰的惊叫声烦的怒火冲天,他双手一扫将桌上的茶具统统扫落在地,怒吼道,“够了,给本王闭嘴!” 秦翘兰猛地打了个哆嗦,抓紧被单裹住自己的身子,胆怯地朝上官祺看去,昨夜她在房内等着大哥的回话,谁知没等来大哥,却被一名蒙面人迷昏了过去,待她醒来时却是yi丝不gua地躺在了祺王爷的*上。 看着自己一身的清淤,还有从吓体传来的那撕裂一般的疼痛,秦翘兰猛然间醒悟了过来,顿时惊呼了出来,在大秦国虽民风开放,但女子若是在出嫁前作出与男子的苟且行为,她的这一生也就算是毁了。 一想到这里,秦翘兰就恨死了那个陷害她的人! “好你个秦翘兰,好算计!”上官祺端坐在桌边,披着外袍,脸色微微红润,眸色有些暗沉,整个人看着便像是刚刚从某种激动的情绪中才缓过神的样子,他死死地盯着*上一脸哀戚的秦翘兰,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就这般着急着想嫁给本王!” 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不是的,王爷,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秦翘兰连忙摇头,辩解道,“我在房里正打算休息,忽然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他迷晕了我,醒来我才发现……” 上官祺却打断了她的话,“这么说,是本王的不是了,是本王让人强掳了你来这里不成!” “不是,王爷……”秦翘兰急得连忙摇头,“我是被人陷害的王爷,是,是秦翘楚,一定是她!是她想退婚,所以故意陷害我和王爷!” “哼,她固然是想退婚,但你敢说你就没有旁的心思!”上官祺的眸光顿时变得犀利,那目光直逼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娇柔的女子,一字一句地问道,“秦翘兰,你别把本王当傻子!” 第五十八章 终于报仇了 上官祺之前寻了个借口将她怀里的兔子抱了过来,仔细检查了那伤口,发现了两个问题,其一兔子是被人故意用刀割伤的,其二秦翘兰根本不会包扎伤口,完全是故作姿态,当即他便打算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谁知,当晚便中了计! “不是的王爷……”秦翘兰欲辩无词,原本楚明峰的意思是要杀了秦翘楚以绝后患,但她却说杀人容易被人怀疑,不如用药。 在佛门净地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届时大家只会迁怒于秦翘楚不洁身自好,而他们则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只是,她不曾想到,算计到最后却是自己中了计! “哼,秦翘兰既然你这般想嫁给本王,那本王成全你……”上官祺起身朝她走去,逼近她笑得阴冷,“本王会纳你为妾!” “什么!”秦翘兰闻言,整个人如同蔫了的花朵儿萎顿在了*角,眼里泪珠儿满溢,“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做妾啊,她堂堂的楚家嫡出的小姐竟然要给王爷做妾! 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如今已是不洁之身,本王如何待你,你还有反悔的余地么!”上官祺冷哼一声,将她的衣物甩到了她的面前,“穿上衣服,马上给本王滚出去!” 秦翘兰见事已成定局,心灰意冷,伸手抓住衣服慢慢地拉过去,眼底却满是恨意,秦翘楚,今日之羞辱,我定要加倍还给你! 秦翘兰穿好衣服从上官祺的房间出来,荷叶连忙迎上去。 “小姐……您……” “滚开!”秦翘兰一巴掌甩在了荷叶的脸上,将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没用的奴才!”她好恨,恨楚明峰的无用,恨秦翘楚的狡猾,累得她落得如今的下场! 荷叶捂住脸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最后她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扶住秦翘兰,小心地劝道,“小姐,我们回去啊……” “回去,哼,我能回哪里去……”秦翘兰两眼无神,望向前方,如今的她,失了身失了名誉,只能做妾,她还有脸回去么。 荷叶扶着一脸丧气的秦翘兰往回走去,秦翘兰抬头看去却见秦翘楚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凉亭中喝茶,顿时她便怒上心头,朝秦翘楚吼道,“秦翘楚,你这个践人,你竟然陷害我!” 言罢,她猛地推开了荷叶,拔下头簪朝秦翘楚冲去。 “秦翘楚,你这个践人,我杀了你!”秦翘楚拔下头簪,猛地推开荷叶朝秦翘楚冲去。 “小姐,小心!”如意毫不犹豫地挺身上前,张开双手护在秦翘楚跟前。 秦翘楚眯眼,一手拉住如意的手,一手端着茶杯,就在秦翘楚刺来的那一刻,她提气凝神,运气于双臂,轻轻一带,脚步一转,她便带着如意转向一头,扬手将茶水甩向秦翘楚。 力道足,方向准。 那盅茶直直地泼向了秦翘楚,烫的得她鬼吼起来,“啊,啊啊,秦翘楚,你这个践人竟然用水泼我!” 秦翘楚站定后,朝她看去,眼底满是嘲讽,冷冷地笑着,“怎么只许你用发簪扎我,就不许我用水泼你!” 敢情她还得站着不动让对方刺一下不成! 这是什么神逻辑! 第五十九章 庶女要翻天 “秦翘楚,你这个野种!”秦翘楚气得有些癫狂,口无遮拦地骂道,“我就算打死你这个野种也是你活该!荷叶,还不滚过来帮忙!” “秦翘楚!”听她一口一个野种,秦翘楚早就怒意满腔,眯眼盯着她,手中捏着银针,“既然你想找打,那姐今日就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如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姐,小心!”她看到荷叶上前,卷起袖子,连同秦翘楚一起朝秦翘楚冲去,心猛地揪起,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两人将秦翘楚围在了中间,秦翘楚一挥手,“给我打,狠狠地打!” 主仆二人一起出手,想抓住秦翘楚,怎知她忽热抬手,反朝她们击去,就在那一瞬间,连她们自己都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肩膀一酸,两条胳膊就没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荷叶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又同时抬头看向秦翘楚,她的胳膊动不了了。 “你们发什么愣啊,还不打她!”秦翘兰还有些惧怕秦翘楚,站得远压根儿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叫嚣着喊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了本小姐有重赏!” 若是以往,她肯定不会这般的失态,但今时不同往日她隐忍谋划了这么久的美梦竟然在*间破灭,这怎能叫她甘心,故而她无需再掩饰什么,更无需顾忌什么。 “哼,秦翘兰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秦翘楚张开双臂,轻轻一推,原本还站得笔直的荷叶往后倒去。 “你……”秦翘兰惊恐地看了看倒地的荷叶,又抬头看了看正朝自己走来的秦翘楚,“你,秦翘楚你竟然会武功!” “啧啧……”秦翘楚直摇头,眼底却是不屑,“你不是说要打死我么,如今我就站在这里,你倒是打啊!” “我……”秦翘兰咬牙,扬手刚想打过去,却被秦翘楚眼底的那份冷厉的目光吓得缩了下手。 “怎么,害怕了?”秦翘楚冷笑着盯着她。 “谁怕,秦翘楚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秦翘兰被今日一连串的事儿打击得有些精神反常,她扬手就朝秦翘楚扇去。 啪的一声响起,秦翘楚一手抓住她的手,扬手反给了她一巴掌。 “你……”秦翘兰惊愕地看着她,“你打我!” “我就打你了!”秦翘楚言罢又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怎地!” “你敢打我!”秦翘兰被她打了两巴掌,两个脸颊顿时浮肿,眼角挤出了泪珠,“你这个野……” 她的那个字还未出口,啪啪的两下,秦翘楚就又给了她两巴掌。 “你,你这个贱……”秦翘兰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她挣脱了秦翘楚的钳制,张开双手朝秦翘楚扑去,大有同归于尽的姿态。 秦翘楚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扑过来之前身形一转,侧身避开,伸出脚一勾,秦翘兰整个人便朝前扑了个狗吃屎。 她当场昏厥过去。 “小姐……”如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强悍的人真是她家小姐么,真的是以前那个胆小弱懦的大小姐么! 天啊,谁来告诉她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第六十章 他的心意 如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惊呼一声,“痛!”她果然不是在做梦。 “如意,走人!”秦翘楚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那人,招呼着如意转身准备离去。 “可是小姐,二小姐她们……”如意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是嫡出的小姐,就这么丢在凉亭中,只怕她们回去后添油加醋一番,她家小姐就会被刘夫人责罚。 秦翘楚侧过脸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三人,挑了下眉,“怕什么,我还真怕她们不闹起来!” 如今秦翘兰因行为不端而被上官祺轻看,就连刘夫人唯一的希望楚明峰也成了残废,刘夫人这一窝子都废了,她如今只怕操心还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就算她要找自己算账,那自己也有招应对! 秦翘楚走出凉亭,才踏上长廊就看到诸葛纳兰正站在对面朝自己看来。 他今日是一身的玄色锦服,头顶金丝玉扣,一根玉簪扣在中间,更显儒雅风采,袍摆处是金丝绣着的瑞气祥云,他走来时,衣袂层层叠叠间,却带出了一种谪仙的风姿。 秦翘楚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往前走去,朝他一礼道。“见过诸葛公子,昨晚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昨晚她被秦明峰伏击,若不是诸葛纳兰出手,她恐怕一手难敌四拳。 诸葛纳兰微微一笑,眸眼深处一抹光芒幽幽闪过,“大小姐言重了,这也是你我的缘分。”想了想他又道,“你我昨夜也算是共历过生死,再这般称呼彼此岂不是见外,私下里大小姐可以称呼我纳兰。” 秦翘楚抿嘴一笑,“好。” “那,大小姐不介意我称呼你……翘楚吧。”那醇朗浑润的声音夹带着一种轻快的调子,缓缓而出。 秦翘楚点点头,“纳兰公子,想必东厢房那边发生的事儿是你的杰作吧。” 她敢肯定设计上官祺的人正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只是他为何要这般做? 是为了给她报仇? 可,为什么呢? 诸葛纳兰直笑不语,那眸眼深处凝了一抹光亮,如同夜空中的明月高悬,皎洁湛亮。 秦翘楚见他没有反驳,便又问道,“那么你是如何处置秦明峰的?” 她记得清楚,昨夜用银针扎伤了秦明峰下身的要害,但如意却说他受了重伤导致残废。 诸葛纳兰沉吟了会儿道,“他想杀了你,但我却觉得杀了他未必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抬头看向远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不可测,那一抹湛亮瞬间有些冷厉。 “嗯?”秦翘楚察觉他情绪的微妙变化,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只见那双手那白玉般的手指攥紧,骨节泛白,显示此刻主人在极力克制他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他看的方向,静候不语。 “让他活着,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良久,诸葛纳兰才缓缓而出这么一句。 “有理!”秦翘楚没想到他的想法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诸葛纳兰侧脸看向她,又道,“想着他还会找你报仇,我便废了他的武功,只是看来大小姐完全有能力自保。” 他果然什么都知晓了! 看着眼前那一张的银制面具,那面具后一双闪动幽深光芒的眸子,秦翘楚微微一点头,看向凉亭那边,“是啊,有时候以为韬光养晦,可以明哲保身,可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 昨夜她在清泉中运气逼毒的时候,那原本暗藏于腰间的暖玉忽然发出蓝色光芒,同时一股真气缓缓地注入她的体内,才令她这般快速地解毒的同时也令她的内大增。 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而这块暖玉……秦翘楚看了诸葛纳兰一眼,面上是独孤傲给的,但如今她可以肯定是诸葛纳兰授意。 诸葛纳兰转头看着她,眸光闪动,“那我敬候佳音。” 第六十一章 她就悔婚何如 福缘寺的大殿内,秦翘楚刚准备好祭祀的行文,正准备将行文和婚约一起祭祀还原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从外面踢开。 “秦翘楚,你好大的胆子!”上官祺怒意冲冲,大步迈过门槛走到了秦翘楚的跟前,伸手想将那婚约书强行抢过来,秦翘楚眼疾手快,脚步形移,反身躲开了他。 “祺王爷,你这是何意!”站定后,秦翘楚扬眉冷眼看着他,眼梢处冷意飞飞。 “你问本王何意,本王还想问你这么设计本王,这般急着想解除婚约究竟是何意!”上官祺一想到自己遭人设计都是因为她想悔婚之故,那心底的怒火便无法抑制。 秦翘楚从容面对,“自然是秉着一份孝心诚心想感动上苍,为母亲祈福!” “哼,祈福是借口吧!”上官祺眯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看上了诸葛纳兰,故而急着悔婚!” “王爷,自重!”秦翘楚冷叱道,“当初王爷一直嫌弃我容貌丑陋,笨拙迂腐,便想着上秦将军府退婚,怎么如今我让王爷得偿所愿,王爷应感激我,成全了王爷和二妹妹的心愿,不是么。” 瞧着她满眼的讽刺,上官祺暗中握紧了拳头,强行将怒火压下,“是么,本王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知为何素来良好的修为在秦翘楚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挑衅。 “哦,我心诚善,王爷不予理解无碍,只要老天爷知晓我的诚心便可!”秦翘楚却不将他眼里的那份愤怒和威胁之意放心上,转身恭敬地将婚约与祈福行文一并奉给了方丈大师,“还请大师为我主持祭祀之礼。”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后接了过去,转身朝神龛走去。 秦翘楚则接过德玄递上的火折子,也朝神龛走去,她站定后正准备伸手点燃祈福的行文和婚约时,身后的上官祺忽然低沉地说道,“秦翘楚,本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秦翘楚笑了笑,“多谢王爷成全我的诚孝之心!”言罢她点燃了行文和婚约。 火蹭地一下从盒底窜起,舌长般的火苗迅速将那一纸婚约包围住,那明亮的火焰映在上官祺那双暗沉的眸中,却如同星火跌入了无底的洞底,不见踪影,那冷暗得出奇的眸色里翻涌着滔天巨浪。 大秦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诚心向佛,愿意以终身幸福之贵换取家人安康者,皆受到国法的庇佑,这也是对当朝皇太后表达的一种敬意。 故而,就算是上官祺也无权干涉秦翘楚行善敬孝。 故而,上官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婚约当着自己的面焚毁,而他却不能有半点异议。 “秦翘楚,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离本王的手掌!”从大殿出来后,上官祺走到秦翘楚的跟前,死死地盯着她,“本王说过,本王的东西即使本王不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秦翘楚哦了一下,眼梢冷意掠过,反唇相讥,“可是王爷,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是我秦翘楚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上官祺狠狠地一甩袖,丢下一句,“秦翘楚,你只会是本王的女人!”便冷傲地转身离开。 “小姐……”如意有些胆怯地看向秦翘楚,“王爷他好像真的发怒了。”小姐一个弱女子怎可与东庆朝的亲王对抗,这无疑是以卵击石。 秦翘楚却不以为然,“我们走!” 好戏正要开锣,她怎么能就此罢手! 第六十二章 一群财狼 秦将军府 刘夫人闻讯从屋里直奔出来,当她进了秦明峰的屋子却看到他躺在*上整张脸惨白无色的样子,而秦翘兰则坐在一旁,哭的死去活来。 刘夫人整个人一软,若不是李嬷嬷在一旁扶着,她早就跪在地上。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刘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秦明峰艰难地睁开了眼,下身传来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他哭着说,“母亲,孩儿,孩儿……” 那晚他被人打昏了过去,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命根被人打断了,这样重大的打击令他无法接受,瞬间昏死了过去,再睁开眼时人已经到了将军府。 “我的儿,你别哭,让母亲看看……”刘夫人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走到了*边,刚伸手想要去掀开被子时,却被秦明峰一把推开。 “别看,母亲,孩儿求你别看了……”说着他抬头,一脸的痛苦。 “是谁,你告诉母亲是谁这么的狠心,竟然……”刘夫人说到一半,见他的脸色更难看便不敢往下说,只是隐晦地问道,“这般伤害你!” “是秦翘楚!”秦明峰这会儿猛地睁开了眼,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还有那深深的恨意写满眼底,“是她这个践人联合诸葛纳兰将孩儿害成这样!” “是她!”刘夫人听了后顿时有些不解,“她怎么有这个能耐,还有诸葛纳兰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肯定是她引、诱诸葛纳兰,让他来对付孩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恶毒,她竟然……”秦翘兰咬牙切齿,一副极为痛恨的样子,“母亲你要为孩儿做主,都是他们两联手将我和弟弟害成了这般模样。王爷说他,他只会娶我为妾……” “这个践人,她好歹毒的心肠!”刘夫人听闻顿时气得胸口的血气翻涌,她紧紧地抓住手绢,神情阴冷,“秦翘楚,你伤了我的儿子,又害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你算个清楚!” “母亲,以前对付她轻而易举,如今她勾搭上了诸葛纳兰,想要对付她就难上加难!况且她还会武功,我们要怎么才能对付她!”秦明峰一想到那晚的遭遇,他就对秦翘楚恨之入骨,他没想到一直都是傻子的秦翘楚不但清醒了过来,还有了一身的武艺。 “你说她会武功!”刘夫人更加惊讶,“她怎么会武功!” “是啊,孩儿也甚为不解……”秦明峰忍住痛,望向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你之前怀疑她不是父亲的女儿,可有证据?” 刘夫人皱了皱眉头,“我之前也只是听春桃说过,柳姨娘对秦翘楚母女的事儿有些在意,无意间听到过柳姨娘提过什么赵姨娘她狸猫换太子……”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莫非你怀疑……” 秦明峰眸光冷厉,“不是怀疑,我如今是很肯定,她不是真的秦翘楚!” “你可有证据?” “孩儿暂时没有,不过只要给孩儿机会,孩儿就可以证明!” “你如何证明!”刘夫人的心底升起了一抹希望。 秦明峰眯了眯眼,“母亲你忘记了么,之前刘嬷嬷曾在无意间提起过一件事……” 经他这么一说,刘夫人也猛然记起,她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你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的确有那么回事儿,只是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她现出原形?” “那就要劳烦母亲大人了。” “怎么说?” “父亲很快就会随军返京,那时我们就可以让刘嬷嬷作为证人将我们整理好的证据一并交给父亲,由父亲裁决。”秦明峰原本是回来向母亲和妹妹报喜讯,谁知却因插手秦翘楚的事儿而受了牵连,如今他更加的恨那个践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是,我们何来的证据?”秦翘兰听着便蹙了眉。 刘夫人笑了笑,眼里露出了一抹狠戾,“即便是无,我也能弄出人证物证来。” 第六十三章 好戏开锣 聚湘园 秦翘楚正在房里整理书籍,药品,忽然如意敲门。 “进来。” 如意推门而入,朝秦翘楚微微一礼,“小姐,您让我办的事儿我打听到了。” “哦?”秦翘楚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一旁的琴棋忙上前,为她递了一杯茶。 “过几天秦将军和刘将军将会回京复命,可听闻刘将军在行军中受了伤,因此行军才减缓了几日,大公子心急才于前几日偷偷潜伏回京。” “刘将军?”秦翘楚捏着杯盖的手微微一顿,一旁的琴棋连忙说道,“就是刘夫人的大哥,刘仪唐,威武大将军。” “他们何时回京?”秦翘楚心思百转。 “三日后,不过我听闻这次刘将军的病不轻,好似请了不少名医也不曾医治痊愈。”如意想了想便仆人私下的猜测道出,“大家都在猜测,刘将军究竟是伤何处,为何这般紧张。连进京的时间都拖延了几日。” 秦翘楚对如意这敏锐的心思倒也欣赏,她一笑,“定是不容乐观。” 这时,敲门声起。 “进来。” 书画进屋后关了门,转身单膝跪地,“禀小姐,已经查明,刘将军是中了一种蛊毒,如今半条腿都腐烂。” “啊!”如意吓得捂住了嘴,“小姐……” 秦翘楚眯了眯眼,冷声问道,“这事,还有多少人知晓?” “就军中几位将领,都是秦家和刘家的心腹。”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了。”秦翘楚命书画暗夜出京,前去行军中打探消息。 “是!”书画退下后,琴棋问道,“小姐,莫非您想医治那位刘将军?” 秦翘楚笑而不答,只是轻轻地将杯盖滑过杯沿,眼底闪动着光明,皇帝颁令择日回京,行军却因刘仪唐的病而拖延,这已经是抗旨不从之罪,就连秦家也难逃责罚,若是她能救治刘仪唐便可免了秦家之过,而也成全了自己的美名,如此一来,自己为赵姨娘洗冤的计划又能提前不少。 如意瞧见自家小姐那带着算计的笑,小心肝颤了颤,每次小姐露出这般狡黠的笑时,那一定是有坏人要遭殃了。 * 过了几日终于等到了秦一天与刘仪唐班师回京的大日子。 秦翘楚坐在马车里,靠在一旁闭眼休息,如意静静地半跪着靠在窗口,往外张望。 “你看什么?”原本半睐着休憩的秦翘楚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一脸新奇地望着外面的如意,她一笑,卷而翘的睫毛如同蝶翅一阵忽闪,那笑意如同流水,自眼底转过。 琴棋一旁笑着为秦翘楚斟茶递水。 如意转回头,神情略有些兴奋,“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的景象,大家都争拥着上街看老爷和少爷他们们呢!”以往她总是跟着二小姐身后,被二小姐她们呼来喝去,哪里有什么心情来欣赏风景。 今日夫人她们都出城去迎接老爷和少爷,她们才有机会出来。 瞧着她一脸的笑,秦翘楚只是清风淡雅的点了点头,“嗯,的确热闹!” 只怕一会儿会更热闹! 第六十四章 她的骄傲 秦一天与刘仪唐大胜而归,大秦皇帝自是要对护国将军和威武将军予以奖赏,这次派出太子和三王爷一同出迎,便是对两位将军的一种肯定。 “小姐,老爷回来了,您可以让老爷为小姐和赵姨娘做主!”如意天真地说道。 秦翘楚半侧着头,望向车外,嘴角扬起一个紧实的弧度,“做主?”只怕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小姐,酒楼到了!”马车外,书画一身白色长袍,腰系紫色腰带,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的他显得有些不太习惯,虽面部表情没有什么不妥,但他总要时不时低头看一看自己的衣着。 秦翘楚放下车帘,在如意的搀扶下踏出了马车。 才刚踏下马车,一道明朗的声音从背后缓缓而来,“秦大小姐,请留步。” 秦翘楚转身看去,一名玄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朝自己一礼,此人眉朗星目,儒雅秀俊。 “这位先生,找我家小姐有何事?”如意问道。 那人的目光落在秦翘楚的身上,那目光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瓜子脸,芙蓉色,肌肤胜雪,柳眉杏目,琼鼻桃唇,出挑的身材着一身鹅黄色连身长裙,若不去在意那占了大半张脸的黑色胎记,远远看去配上那端庄清雅的气质,此女也称得上清丽绝色。 尤其是那眼神透出清冷,甚至带着一丝锐笀,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令他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打心底里不敢小瞧了眼前的人。 这是除王爷外,第一次让他生出敬畏之心的人。 这样的一位妙人,却因那姿容有瑕而被他家王爷所不容,的确有些可惜了! 心中惋惜着,那人施施然道,“在下慕离,见过秦大小姐。我家王爷请小姐过去一叙。” “你家王爷,哪位啊?”秦翘楚嘴角缓缓勾起,但那笑意却透着一股冷意。 “祺王爷有请,还望秦大小姐移步随在下一同前去。” 秦翘楚淡淡一笑,“祺王爷的盛情,我心领了,只是我与王爷并无话可叙,还望先生回去如实禀告王爷。” 随即她转身,“如意,我们上去吧。”她原本以为上官祺会跟着太子一起到北门迎接秦一天,但看来他是被委派到这里来守候,想想也对,太子作为未来的储君那地位自然比上官祺高上一等,迎接功臣自然以太子马首是瞻,太子又怎会允许上官祺专美于前。 “这。”慕离闻言,惊讶地抬头,却见秦翘楚正悠然地抬步上酒楼,他抬头看了看招牌——聚贤楼,他皱眉微微思索,传闻不是说秦大小姐专情于他家王爷,怎么他此刻看来却又不是这么回事。 虽有疑惑,但慕离还是会去如实将此事禀告给了上官祺。 “什么,她竟然这般说!”上官祺原本骑在马背上,远远地望着上官祺得意洋洋地朝北门而去,心中已是气愤,再闻之更是邪火上窜,“这个女人,倒是矫情了!” 他抬头朝聚贤楼看去,正巧此时秦翘楚也朝他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隔着半条街相遇。 一道清冷中透着一丝的冷厉,湛亮得如同明昼白光,看得人心惊却又惊艳,但那眼底却透着淡淡的嘲讽。 一道冷暗中透着一股的狠戾,暗沉得如同深潭水光,幽明中深沉得令人不敢直视。 第六十五章 庶女威武 这样的两道目光却狠狠地撞到了一起,谁也不退让,最后秦翘楚冷笑一声,缓缓地移开了目光,施施然朝雅座而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无视本王!”上官祺见秦翘楚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邪火冲到了脑门,抓紧了马缰,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王爷,这……”慕离从未见过这般动怒的王爷,以往面对太子的挑衅王爷都以淡定从容处之,今日却不曾想为了一名女子的挑衅的目光而轻易动了肝火,他连忙出声戒道,“王爷,以大事为重,秦将军和刘将军已到了城门外。” 上官祺深吸了口气,压下邪火,冷哼了一声,“走!”想要查清事实,他日后有的是机会! 秦翘楚在雅室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最靠近城门,从这里往外看去,一切尽在眼中。 “你家公子的人脉倒是很好,能选到这般好的位置。”秦翘楚看向前方,笑着道,“你家公子人呢?” 书画道,“公子他有要事在身,他让我转告主子,安心等他。” “嗯……”秦翘楚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如意见琴棋朝自己使眼色,她忙为秦翘楚倒了一杯茶,补充道,“小姐,方才小童来说,那位店掌柜回来了,小姐一会儿是否去见一见。” “好……”秦翘楚依旧盯着前方,听了如意的话,她转头看了看琴棋,又看了看如意,“你们有事?” “没有!” “没!” 两人连忙摆头。 “古里精怪!”秦翘楚瞧她们两的眼色,分明是有事想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之前她想着要寻个医馆开张行医,似乎诸葛纳兰已经帮自己寻到了这么一个适合的医馆。 而此刻人潮涌动,她朝前极目望去,几个高大的人影便映入眼中。 齐头并进的是太子上官鸿和护国大将军秦一天,在他们身后的是三公子秦明峰,四公子秦明成。 不得不说,秦家男儿的确有着优良的血统,个个长得有俊美非凡,器宇轩昂。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秦明峰的身上,微微一转,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只空有外表而无法延续子嗣。 这就是恶有恶报。 而这时,秦明峰的目光也落在了秦翘楚的身上,他的眼底流转过一抹杀意,只是瞬间,却又消失无踪。 在秦一天身边的是刘仪唐,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夙和三儿子刘勇。两人也是仪表堂堂。 他们一出现便引得道路两旁喧哗一阵,几位京城名媛都躲在窗后,紧张地朝前看去,羞涩中带了一丝的爱慕。 唯独秦翘楚恣意纵然,大方地靠着窗框,但她的目光却紧盯着刘仪唐的腿,忽然她蹙眉道,“书画,你前去打探下,刘仪唐的病况!” “是!”书画领命退下。 “小姐,怎么了?”如意问道。 秦翘楚眯眼,却不曾回答,如果她方才没有看错,刘仪唐眼眶有些暗影,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黑气,再看他虽端坐在马背上,但那右腿却弯曲的有些不自然,似乎在僵直着强忍着疼痛般。 第六十六章 神医显灵 不久,书画回来复命道,“小姐,刘仪唐的病况似乎加重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刘仪唐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刘仪唐这一跌倒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瞬间人潮开始朝他的方向涌动。 刘夙和刘勇立刻飞身下马将他们的父亲护在了中间。 “保护将军,阻止闲杂人等靠近!”太子上官鸿立刻反应过来,镇定地指挥守卫。 刘仪唐乃堂堂威武大将军,屡建奇功,堪称大秦国第一功臣也不为过,故而他的病自然受到了极大的重视。 太子即可下令将所有人闲杂人等撤走,亲自领派守城将士们护送秦一天至最近的医馆就医。 “主子,我们怎么办?”望着楼下那喧闹的场景,书画问道。 秦翘楚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去医馆见一见那位掌柜吧。” 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是!”书画立刻转身下楼,备马等候。 由于刘将军的忽然摔落而引起一阵的骚乱,导致原本就拥挤的街道更加的拥堵不堪,秦翘楚和如意从酒楼后面出发,那里书画驾着另一辆马车在守候。 上了马车,书画照吩咐,驾马车直奔城北的小医馆而去。 秦翘楚在医馆等了一小会儿,诸葛纳兰和孤独傲便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的他依旧一身的白衣款款,不同的是,那衣角是水印文竹。 看着他,秦翘楚有那么一阵的晃神,眼前诸葛纳兰风姿卓绝,气质高雅,姿容无双,比起秦家二兄弟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秦翘楚怔怔地看着自己,诸葛纳兰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的话一出口,秦翘楚才回神,她上下打量另一番,笑问道,“看来,我要等的那位掌柜,就是你。” 诸葛纳兰一怔,显得有些意外,看到她眼底的那份肯定后,随即笑开,“还是你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将这药铺买下送与你,也是方便今后行事。” 秦翘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如意和书画一眼,“不是我聪明,而是一早就有人在提醒我了。”难怪刚才这两丫头在自己面前说那些古里古怪的话,却原来是在埋伏笔。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将整间药铺都买了下来。 “呵呵,本想着给你份惊喜,可惜了。”诸葛纳兰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但眼底的笑意还有那份赞赏之意却如同光晕,点点晕染开。 “惊喜是有点,不过我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拜托你。” “是不是,上次我说的易容术。” “嗯,不知今日可否帮我易容一下?” 诸葛纳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从屋外走进一名青衣女子。 “带这位小姐去里屋上妆。”诸葛纳兰的语气一转,用清冷的口吻命令道。 “尊令!”青衣女子走到秦翘楚面前,朝她恭敬一礼,“小姐,请随奴家这边走。” 秦翘楚点点头,随着她进了内屋,过了大概三盏茶的功夫,帘子被掀起。 诸葛纳兰转头看去,一只秀长的黑底绣祥云的鞋履伸了出来,秀长的鞋样却又不失男子的阳刚之气。 第六十七章 扬名立万 目光游上,一副修长俊逸的身形被那一身墨色绣腾云的长袍裹住,却也难掩那从骨子里透出的俊雅尊荣之气,青丝挽起,发束纳入银冠之中,一根玉簪横、插而过。衣襟高竖遮住了喉咙,五官如常,只是稍稍用粉妆着了底色,描了眉眼,勾了唇线。 若不去看那遮了大半张脸的黑色胎记,眼前的人完全是一位翩翩公子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秦翘楚的影子。 “小姐,是你么?”如意上前,仔细地打量,若不是那胎记她还真有点难以分辨。 秦翘楚一笑,伸手勾住她的下颚,调笑道,“小妮儿,爷看上你了,跟爷走了如何啊!” 如意顿时红了脸,嘟着嘴,“小姐,你又戏弄如意了!” “哈哈……”秦翘楚大笑,她朝诸葛纳兰看去,“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胎记?”这个腹黑精明的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很好奇。 诸葛纳兰取出一副银制半脸面具,走到她跟前,亲自为她戴上,他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时,秦翘楚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下,随即撇过脸,“如意,拿镜子来。” 如意取过镜子,秦翘楚一看,在镜中出现了一位戴着半脸银面具的俊雅靳贵的公子。 诸葛纳兰在一旁道,“嗯,这面具果然很适合你,其实最好的伪装不是掩饰,而是替换。”那黑色的胎记太过明显,若是照她之前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她的身份神秘,又不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嗯,从此刻起,我就是鬼医!”秦翘楚也很满意这一身的装扮,她吩咐道,“如意,你就在这里等候,书画,你随我一同前往替刘将军看病。” 相信她这一身出现在那人面前,他也不会认出自己的女儿! 秦翘楚朝诸葛纳兰看了一眼,“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诸葛纳兰笑着目送她离去,那眼神清澈得如同请湖水般,湛亮迷人,用一种充满期待的语气道,“翘楚,我等你。” 此刻,一名玄衣男子走到他身后,低声道,“主子,该出发了。” “嗯!”诸葛纳兰这才收起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秦翘楚到了秦一天就医的医馆外,那里被楚家的铁卫军围了个严实,所有的闲杂人等靠近七步之内即可会被逮捕,严格到了连只苍蝇都不敢靠近的地步。 然而秦翘楚却堂而皇之地迈步悠然地朝禁、区走去。 “站住!” 才刚踏入七步之内,几把明晃晃的抵在了面前。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守卫首领一脸的凶狠问道。 “我是来为你们家刘将军治病的,赶紧让开,如若延误了治疗时机,你们担待不起!”秦翘楚冷着脸道,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胆怯亦或是佯装。 众人被她那气势还有那一眼的冷厉所慑到,迟疑了下,他们迟疑的瞬间,秦翘楚则伸手拨开了寒气逼人的刀尖,大摇大摆地朝医馆走去。 “拦下他!”守卫首领回神,气急地怒斥道。 第六十八章 神针封穴 可当首领吼出后才发现,身后的士兵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你,你们这是……” 原来,刚才围住秦翘楚的那几名士兵此刻都僵直住,一动不能动。 “你们怎么回事!” 首领走近一看,自己也呆住,那几名士兵的肩膀上都扎了几根明细的银针,封住了他们的穴道,自然无法动弹,他惊愕地转头看着那名青年,嘴里囔囔道,“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医馆外的骚动立刻引得太子的注意,他即可派人出来询问,一名青色长袍的侍从拦住秦翘楚,朝她身后的人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他擅闯医馆,我们,我们……”守卫首领面有惧色地看着秦翘楚,却不敢靠近。 他的话没说完,秦翘楚便打断他的话,对那位侍从道,“本公子是来救大将军的!” 听她那狂妄的口气,侍从收回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显得不屑道,“就凭你!” 秦翘楚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将这封信给你家主子看,我保证,他会见我!” 见侍从半信半疑,秦翘楚从腰间拔出折扇,刷地一下展开,一下一下地扇着,“你若不想刘大将军不治身亡,就尽管在这里拖延。到时候太子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来之前,她便派书画前去查探了一番,已经换了几拨的大夫前去救治,可似乎还未有个结果,她相信此刻太子他们定如热锅上的蚂蚁,直跳脚呢! 侍从瞧了瞧秦翘楚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似乎真有那么点本事的样子,他想了想道,“好吧,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告太子殿下!” 没多久,那名侍从便匆匆赶来,将秦翘楚领了进去。 路上他时不时看了看秦翘楚,心中纳闷,为何太子在看了那封信后就立刻变了脸色,命自己立马请外面的人进去为大将军医治,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秦翘楚才刚到门口,太子等人便迎了上去。 “你就是鬼医阁下?” 上官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露出一抹惊讶,眼前这位戴着半脸银面具的人就是那个署名鬼医的少年,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医治刘大将军? 但他信里所提到的那些症状却又跟刘大将军的病症极为吻合,而之前的几名太医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刘大将军的病症爆发的激烈,时间紧迫之下,上官祺才打算让这个叫鬼医的人前来一试。 秦翘楚略微一点头,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的那间屋门上,上官祺还在迟疑的时候,忽然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接着便是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子的吼声扬起。 “滚,一群庸医!” 随着那震人耳脉的浑厚的声音传出,门被砰地撞开,接着几个大夫打扮的人被跟着一起扔了出来。 秦翘楚抬头看去,只见刘夙一脸的愤怒站在了门口,上官祺皱了皱眉头,显然对刘夙的这种做法很不赞同,他转头对秦翘楚道,“鬼医,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办法可以医治大将军,那就赶紧进去医治吧!” 第六十九章 不凡神医 秦翘楚笑了笑,轻摇折扇,迈步朝屋里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瞧了一眼刘夙。 “你就是鬼医?”刘夙一脸的不屑,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显然十分的不信任。 “正是在下!”秦翘楚却丝毫不畏惧他那可以灼人的目光,笑得风轻云淡。 “那你可牢记了,要是医治不好刘大将军,你的小命不保!”刘夙一向蛮横,之前几个是太子请来的太医他不敢将对方如何,这位可是自己送上门,他却是可以任意处置。 秦翘楚扬眉浅笑,眼底掠过一抹嘲讽,“大公子再不让开耽搁了诊治的时辰,大公子又该担当何种责任?” “你!”刘夙刚想发火,还在屋里的刘勇连忙走了出来。 “大哥!鬼医说的对,时间紧迫!”刘勇拦住他对秦翘楚道,“鬼医请赶紧为大将军医治!“ 秦翘楚看了刘勇一眼,点点头朝屋里走去。 刚进屋子,一阵恶臭迎面而来,秦翘楚皱了下眉头,抬头看去,正屋明间,红檀木雕花大屏风后,一张楠木垂花柱式拔步*上躺着一名身量修长的男子。 刘仪唐此刻早就被疼痛折磨得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之中,他嘴里囔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整个人紧绷着身子,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 秦翘楚走到*头,书画紧随其后,秦翘楚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刘仪唐的样子,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右腿上,小腿处淤黑一片,皮肤开始腐烂,在破口处流出浓浓的污血,发出阵阵恶臭,甚至还有虫子从破口处爬出,整个场面甚为恶心。 “主子,这……”书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他有些担心地看向秦翘楚。 秦翘楚取出银针,用针头拨开了伤口处,看了一眼又挑起一只虫子放在烛火下仔细观察了一下,一旁的刘夙有些不耐,叱喝道,“你到底瞧出了什么没,为何还不帮大将军医治!你若再拖延时间,我就杀了你!” 言罢,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刘勇见状连忙按住剑柄,劝道,“大哥,别冲动!”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秦翘楚喝道,“你们两有完没完,想他死就继续吵,不想他死就闭嘴!”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吆喝,刘夙怒视着她,咬牙道,“大将军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立刻宰了这个庸医。 “大将军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蛊毒!”秦翘楚将虫子收进她的药瓶中,抬头看向他们两兄弟。 “蛊毒?!”刘勇显然很震惊,“大将军是如何中的蛊毒,又是何时所中!” “大将军所中的蛊毒是一种罕见的子母蛊,子蛊通过男女教合之际从女子的身上度到男子身上,至于何时……”秦翘楚笑着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刘勇和刘夙,嘲讽笑着道,“就得等大将军清醒了,再问。” 两兄弟这会儿再也不开口,面面相觑了下转头看向别处,他们的父亲是何种性子他们怎能不知,只是这等事还真是有些羞于让外人知晓。 第七十章 恶人 秦翘楚冷笑了下,命书画将医具一一摆放在了桌上,她取出银针沾了药汁,再将银针往刘仪唐的头部的穴位一一扎过,几下过后,刘仪唐逐渐不再昏昏沉沉,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嗯……” “爹……”刘夙连忙上前,扶住刘仪唐,“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刘仪唐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爹,你刚才蛊毒发作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命我等将你带到医馆救治,幸而有这位鬼医出手救醒了你。”刘勇走到*头,如实回道。 “我,中了蛊毒!”刘仪唐惊愕地看向秦翘楚,“你是鬼医?”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大将军,时间紧迫,你还是告诉我,之前你究竟和哪位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我要具体外貌描述,方可找到下蛊之人,才能给你医治。”秦翘楚看刘仪唐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知晓定是带着母蛊的女子催动她自己身上的蛊虫,利用母蛊虫对子蛊虫的影响进而催发刘仪唐身上的毒。 如此说来,那名女子自身也很危险,因为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蛊毒杀人法。 她要先一步找到那女子,方可救她一命! 刘仪唐听闻鬼医这般的直言不讳,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常年带兵打战,难免会有些这方面的需求,军中自然会有人为他安排这一切,但久而久之他厌烦了那些女人那种顺从的感觉,故而在攻打蛮夷族的时候他强掳来了族长的女儿,在他的军帐中*作乐。 但他不曾想一时的寻求刺激,竟然为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践人!”刘仪唐咬牙恨恨地骂道。 “将军,事权从急,你的病刻不容缓!”秦翘楚见他似有犹豫,心中冷笑,当初寻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今日,自己的过错全推在弱女子的身上,这种人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贱男! “爹,您就说吧……”刘夙心急如焚,在旁劝道。 “爹!”刘勇也是一脸的焦急。 刘仪唐几经权衡之下,才缓缓道出实情的原委,只是他隐瞒了部分事实,将那名女子说成是降服的族长之女,自愿前来献身。 刘夙闻之,眼里露出杀意,“哼,这样的下作的践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人果然是父子啊! 秦翘楚暗自冷笑,但脸色如常,“刘将军,我看此人定是暗藏在了随你一同回京的队伍中,你可派人前往搜寻。”她这是声东击西,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赶在他们之前,救下那名女子。 刘勇脸色不变,从容拿起笔墨将父亲所描述的女子的样貌画下,交给部下命他们即可全程搜索此人,他转头对秦翘楚道,“鬼医,我将那名女子的样貌画下,但在找到人之前,还请鬼医为我父亲止痛!” 之前的几名大夫无论用何种方式都唤不醒父亲,而此人则几下便做到御医何其力所不能为之事,却让他刮目相看。 第七十一章 治病 秦翘楚点点头,她取过笔墨写了一些字交给书画,“你照方子去寻药,回头我才可为将军驱毒。”她暗中将那装着虫子的药瓶随着信纸一起塞进了书画的手中。 之后,她用唇语对书画道:速去,聚贤楼北小巷,用此物寻人!速救人! 书画甚为机智,见了那画像和药瓶立刻明白了秦翘楚的用意,他收好东西随即转身朝屋外走去。 书画走后,秦翘楚则取出银针消毒沾药,为刘仪唐施针止痛,她先是扎了委中穴,随后又扎了足三里,最后一针直入三阴交,三针过后,刘仪唐感觉自己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父亲,你感觉如何?”刘勇见他的脸色稍有缓和,便关切地询问道。 刘仪唐靠着刘夙,脸色稍霁,点头道,“嗯,好了些许……” 闻言,刘勇即可起身,朝秦翘楚一礼,“鬼医,家父的病还望鬼医尽力而为!我等定感激不尽!”他信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医师的确有着不凡的本领。 “哼,碰巧罢了,等他真的治好了父亲再说!”刘夙却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下。 面对兄弟两完全不一的态度,秦翘楚却*辱不惊,淡淡地说道,“为人医者,定不会弃任何一个病人于不顾,无论是谁,本医师定然会尽全力……”她还有一句没说,对于恶人她定会尽全力恶整,不遗余力! 刘勇见他这般说,却不明她心之所想,顿觉心里宽慰了不少。 没多久,书画归来,她走到秦翘楚身边,朝她一点头,秦翘楚神色不动,心中却有数,那人是找到了,如今也该是实施她计划的时候! “刘将军,我的针灸治疗法,只能暂时为你镇痛,但如再寻不到下蛊之人,恐怕你的腿……”秦翘楚的话还没说完,刘仪唐忽然痛得惊呼了出来,这一下,那痛剧烈得像要撕裂了他一般,就算是铮铮铁骨的男儿都难以忍受。 “啊,痛,痛死我了!”刘仪唐伸手就想朝自己的腿砸去,那种痛,他从未经历过,实在是难以忍受,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他心尖上剜肉一般。 见刘仪唐如此痛苦,刘夙朝刘勇吼道,“你的手下到底是做什么吃的,怎么到现在还寻不到人!” 刘勇眉头紧锁,神色沉重,倏地起身,“父亲,孩儿亲自去寻!” “等一下!”秦翘楚喊住他。 “鬼医有何事吩咐?”刘勇转身问道。 “你这一去一回,我怕将军他熬不住!”秦翘楚指了指刘仪唐的脸色,“再过会儿,大将军的脸色变成黄色,那就算是大罗神医前来,也无力回天了!” “那你说,怎么办!”刘夙怒吼,“我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偿命!” 秦翘楚转头,冷厉的目光扫向他,“想救将军,只有一法!” “请讲!”刘勇快一步到了秦翘楚的跟前,挡在了她与刘夙之间,生怕大哥的无礼的态度引得鬼医不快。 “剜肉驱虫,刮骨疗毒!”秦翘楚一字一句道出。 短短的八个字,令屋里的众人脸色骤变。 第七十二章 刮骨疗毒 “这……”刘仪唐觉得自己的皮在抽动,手筋不自觉地暗自抖动起来,虽然他征战南北,见识无数,对这种疗法也曾耳闻,但听闻那恐怖之感,饶是他也不免心惊胆寒。 见刘仪唐露出了惊恐之色,秦翘楚更是对他不屑一顾,“将军若是怕痛,那就算了。” “你休要污蔑我爹,我爹可是秦国大将军,何曾怕了!”刘夙若不是扶着刘仪唐,定然气愤地拔剑杀了这个胆大妄为之人。 刘勇见刘仪唐的脸色有些变化,心里一急,忙对秦翘楚道,“还请鬼医为家父治病,我等定全力辅佐!” 刘夙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刘仪唐握紧了他的手,咬牙道,“好!”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那就开始吧!”秦翘楚朝书画看了一眼,“将我的刀具准备齐备,我们开始为将军大人,疗毒!” 所谓的剜肉驱虫,实则是用沾了虫毒的银针扎入大腿内侧的穴道,以毒攻毒,将蛊虫逼到伤口处,一一清除,随后将被虫毒侵蚀的腐肉一一剔除。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其实甚为血腥,见秦翘楚脸色不变地将一条条黄色的蠕动着的虫子用银针挑出伤口,然后用消毒的锋利刀具将血肉剜除,夹杂着黄色的猩红如浓,横流出伤口,就连刘夙这般蛮横之人,见惯了横尸遍野,也不敢直视这么恶心血腥的场面。 书画则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但更多的是对秦翘楚的敬重之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医术,更是为了她那高尚的医品! 之前寻得那女子,书画一番查问才得知,其实还有一种简单有效的方法可以救刘将军的命,那就是直接将女子杀了。 她相信秦翘楚也知晓,只是秦翘楚不会为了救一个人而杀一人。 这样的主子让她敬佩,也更值得为之跟随。 因秦翘楚说在治疗的过程中病人不能昏死过去,那样她无法实时掌控病人的感觉,对治疗不利,故而她只为刘仪唐用了一小部分的麻沸散,刘仪唐依旧保持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点一点地剜除,心肝直颤抖却不敢发作,只得咬碎了银牙往肚里吞,而他的嘴被软木塞住,刘仪唐死死地咬住,整张脸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变形,狰狞得仿佛地狱饿鬼。 刘勇在一旁,依照秦翘楚的指示,见刘仪唐要昏迷了便时不时地拿药香令他保持清醒。 最后一步是刮骨去毒,到了这一步,刘仪唐才真正体会的地狱的感觉,而相比那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小儿科罢了。 当秦翘楚完成上药包扎伤口的最后一步后,书画连忙取过手帕为她擦拭额角的汗珠,秦翘楚放下手中的刀具,“好了,两位,扶刘将军躺下吧。” 刘夙和刘勇合力将早已昏死过去的刘仪唐扶着躺下,刘勇便急忙起身去告之太子此事,而刘夙则起身走到秦翘楚的跟前,狠戾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语气森冷,“你不能走,等我父亲醒了,再说!” 他发誓,这个人若是敢有半点的欺骗,他第一个不饶了他! 秦翘楚洗净了手,将医具收拾好,施施然坐在一旁,淡笑道,“好啊,我们就坐着一起等将军醒来。” 反正,好戏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第七十三章 人贱有天收 刘勇回屋见刘夙正死盯着秦翘楚看,那眼里流露出杀意,他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走上前对他道,“大哥,太子殿下要进来探望父亲。” 刘夙听闻太子要进来,这才消敛杀气,冷哼一声,“哼,暂且放过你!” 上官鸿一脸的担忧从屋外迈步而进,他抬头扫过屋内四周,目光落在了秦翘楚的身上,停顿了下便朝*榻看去,“大将军的病如何了?” “我爹他身上的蛊毒已经由鬼医取净,已无大碍。”刘勇如实回答。 上官鸿点点头,看向秦翘楚的目光到有了一丝的敬意,随即对刘夙道,“少将军,既然大将军无碍了,那本宫先行回宫去向皇上禀告此事,好让皇上安心。” 今日前来的两拨人,迎接两位大将军这等重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父皇对自己的信任和考验,作为一国之储君,父皇将此重任委于自己,若是刘大将军真出了什么大事,他这个太子责无旁贷,要是处理不当不仅要遭受到父皇的责骂,更会有损自己在民间的声誉。 故而,上官鸿对此万分的重视。 “恭送太子!” 刘夙和刘勇一起将太子送出了医馆,当他们回来时却发现秦翘楚正站在*头,用银针扎入刘仪唐的鼻下与唇上的穴道中。 “鬼医,你这是在做什么?”刘勇不解,而身边的刘夙则拔出佩剑,箭步冲到秦翘楚身边,将剑指向她,喝道,“你敢谋害我父亲,我杀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上原本昏迷的刘仪唐忽然发出一声,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 “爹!”刘夙丢下剑,半跪在*头,握住了刘仪唐的手。 “父亲!”刘勇见状,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关切地询问,“您感觉好些了么?” 刘仪唐那深沉的目光扫过他们两兄弟后,略微抬了抬眉尾,望向了站在*头的秦翘楚,那沉的如同榆木敲打古钟的声音缓缓而出,还带了一丝的沙哑,“多谢鬼医,救命之恩……夙儿,勇儿,向鬼医谢恩!” 他的话在刘家两兄弟心中无异于圣旨,刘勇率先下跪,刘夙则一直对鬼医心存疑虑,几番犹豫后方才朝秦翘楚下跪。 “多谢鬼医的救命之恩!” 见两人朝自己下跪,秦翘楚心中暗自偷笑,瞧他们现在当自己神医般,若是将来知晓自己的身份和真实的动机,那岂不是有趣,想想她倒有些兴奋,想看他们知晓一切后的有趣的表情。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高昂的呼喝声,“祺王爷携独孤公子,诸葛公子前来探望刘将军。” “他怎么也来了!”刘夙显然对上官祺的态度有些轻蔑,他皱了皱眉,“哼,他这是马后炮!” 刘勇劝道,“大哥,切不可这般想,我们还是赶紧前去迎接吧。” 两人一同前去,秦翘楚则觉得纳闷,她之前也听闻今日除了刘仪唐荣归外,还有秦将军和两位公子也会一同随之回京,可如今她来这般久了才见到了刘将军和两位公子,她爹去哪里了? 第七十四章 好戏开锣 几人一同到了大门口,前方的空地上,两道人影缓缓而来,上官祺在右,他身边那身影欣长,风姿无双的锦衣男子正是诸葛纳兰。 他,一身白衣如华,瑞云绣边,长履秀长,身形峻拔,目光清明,身姿如仙,光晕在他身上染开,仿如谪仙入世,令人肃然起敬的同时又心生向往。 如忽略他那一张诡异的银色面具,此人的风姿卓绝,气质高雅,用雍容华贵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与他一道而来的独孤傲虽然也是一副俊荣无双,只是还欠缺了那名点风姿。 上官祺更次之。 就在她的目光落在诸葛纳兰的身上时,一道冷厉的夹杂着寒气的目光逼向了自己,秦翘楚抬头看去,只见上官祺正怒视着自己。 上官祺眯眼盯着眼前的鬼医,他自然认不出秦翘楚,但他却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有些熟悉,说不出具体哪里熟悉了,只觉得那清冷的目光似曾相识,那种感觉令他不自觉地想起那个面目可憎的秦翘楚来。 “两位想必就是刘少将军吧……”上官祺还在为那眼神晃神时,他身边的独孤傲则先开口道,那如清风朗月的幽越之声缓缓而出,“听闻刘大将军病体未愈,特前来慰问。” 刘夙还是第一次听到连说话都像是在唱歌般令人心悦的男子,不免多看了两眼独孤傲。 “多谢孤独公子的关心,家父他的病由这位鬼医医治后,大抵无碍。”刘勇上前一礼道。 独孤傲点了点头,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的笑意,看得刘夙又是一阵的晃眼。 而此时,诸葛纳兰在秦翘楚的面前站定,那清澈如水波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秦翘楚的身上,秦翘楚感觉一股清风迎面而来,随之便是那如同明月临水般醇朗的声音缓缓而出,但那声线中却带了一丝的沙哑,似乎声带受到了损伤。 “鬼医公子,幸会。” “诸葛公子幸会。”秦翘楚也极力配合他的表演。 诸葛纳兰像是第一次见鬼医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鬼医年纪轻轻却有得一手的好医术,的确令人称奇,在下诸葛纳兰,能识得鬼医,乃在下之幸……” 秦翘楚抱拳还礼,笑道,“诸葛公子谬赞,能识得诸葛公子,才是在下的荣幸。” 见他假装第一次见自己,她心中却笑道,这厮演起戏来,倒也敬业。 秦翘楚回神,拱手道,“能得诸葛公子夸赞,在下荣幸之至,改日定当上门拜会。”毕竟人家第一次见自己就送上这般大礼,自己怎么滴也必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面子吧。 “好,敬候佳音!”诸葛纳兰笑了笑,眸光如水光潋滟,那声音并未因那一丝的沙哑而受影响,醇朗如古酒,浓烈适宜。 秦翘楚点点头,“一定!” 两人寒暄的时候,一名长相俊朗的侍从上前,递上了拜帖,“我家公子闻言鬼医公子医术无双,宅心仁厚,心生敬慕之意,特命小的奉上拜帖一封,及礼物三箱,以表诚意。” 那人的话音才落,身后的侍从们同时将那三箱子打开,瞬间,金晃晃的闪了在场众人的眼。 ps:明天上架,3万字更新第一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五章 一掷万金博她一笑 那光芒顿时惊愕了在场所有人,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的惊呼声。 “诸葛公子竟这般豪爽,果然是奇人啊……” “不愧为诸葛公子,慧眼识人,又如此的大度!” 的确豪爽! 秦翘楚的目光从那三箱上扫过后顺着侍从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好家伙,够土豪! 独孤傲一旁偷乐,艾玛,纳兰还真是舍得,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这都第几次出手这般阔绰了,想来他便觉得委 屈,自己与他多年好友也曾见他对自己这般宽大过。 “刘公子,这是我爹命我等奉上的一点心意,望令尊能早日康复。”一旁的秦明成上前也奉上了礼物。 秦翘楚这才看到了秦家的两兄弟,估计秦明峰如今身子不适才不能出面,秦一天也未必真的赞同自己的同僚这番作 为,故而避而不见,如今才令儿子奉上礼物也只是聊表心意。 她一笑,看来这两位将军也未必像面上见的那般和睦。 倒是刘夫人……秦翘楚转过头一瞧,果然在西边的岳凤楼的二楼厢房,瞧见正紧张往这里看的刘夫人,只见她瞧了 瞧便又缩了回去。 诸葛纳兰抬头看向她身后的刘夙和刘勇,“这两位想必就是少将军吧,不知刘将军身子如何?” “家父如今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虚弱不便见客,还请几位见谅。”刘勇拱手回道。 “这样啊……”诸葛纳兰略微低头沉吟了会儿,便道,“那本公子就不多加叨扰,送上千年人参一株,祝刘将军早 日康复。” 先是黄金三箱压阵,如今又奉上千年人参,这位诸葛公子爷果然财大气粗! 秦翘楚暗自唏嘘,有钱人家的贵公子那出手就是阔绰啊! “祺王爷,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诸葛纳兰朝两位颔首后,便转身悠然离去,徒留三箱子金子在日光 中继续闪着众人的眼。 有了诸葛纳兰这番的大头阵在前,独孤傲自然也不落于人后,他同样奉上了同等价值的物品,一是表示对刘将军的 敬重之意,二是对秦翘楚作为鬼医那出色的医术的敬佩。 临走时,他还朝秦翘楚使了个眼色,那一下被刘夙纳入眼底,他的心底升腾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秦翘楚无奈叹气,这个独孤傲就是喜欢玩,真当心以后他玩过了火。 谁知,秦翘楚的这一担心在日后,真的得到了应验。 之后便是上官祺,独孤傲和诸葛纳兰作为两位当时名公子都对刘仪唐的病情关切尤加,他这位主人则自然不能显得 太过小气,于是他也赏赐了秦翘楚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外加玉如意一对。 作为王爷,即不能越过皇帝的派头,更不能压过两位贵人,想必上官祺对这些赏赐也是费了一番的心思,秦翘楚笑 着接纳,心道,诸葛纳兰这一招借花献佛的确厉害,由他带头这么一起,其他人便也不甘落于人后,到最后受益最 多的是她! 有了前面几位的大手笔,刘家和皇帝的赏赐自然更加不会少,刘夙咬碎了银牙瞪着秦翘楚,想到以后要出的银子, 他就心疼。 “鬼医,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离开京城之前还未听闻有这样一个人,才不过几月,这个叫鬼医 的人就这般冒了出来,此人的身份相当的可疑。他定要好好查探一番,他怀疑父亲忽然病倒并非如所见般简单,定 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幕后黑手! 上官祺走到秦翘楚的跟前,笑着看着她,“鬼医公子,不知贵医馆在何处,本王想亲自上门前去拜会。” “是啊,鬼医公子经此番事后定然名动京城,本王也会如实禀告皇上,届时皇上必定要召见公子,如今说来本王却 还不知去哪里寻公子。”上官祺身边的慕离则对眼前的鬼医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因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又太过及 时,太多的巧合组在一起,却又显得极为不正常。 “正是,鬼医公子,家父要我们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们却连恩人的住所都不知,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还请鬼 医公子带路,我们好准备礼物前去医馆以示感谢。”刘夙这会儿倒是极为积极,他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来查明真 相,他始终对这个鬼医不太信任。 原本还在因诸多赏赐而心飘飘然的秦翘楚闻言,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讪讪一笑,“在下的医馆有些简陋,公 子贵人之躯前往不适,不如改日由我做东,请诸葛公子和睿王爷还有几位一起到聚贤楼一聚,如何?” 开玩笑,那名蛮夷女子还在她的医馆里呆着呢,她怎么敢引狼入室! “好,一言为定!”上官祺一音定锤,“本王在林月楼等候公子佳音。” 秦翘楚暗自苦笑,看来这次她非请不可了,也好,得了这么多银子,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可以结识贵人,对 她即将开展的计划极为有帮助。 经今日一事,秦翘楚这个鬼医的称号已经名动京都,闻名天下! 晚上回去,她还得犒劳那两丫的。 * 刘夫人和秦翘兰等人被安排在了离医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等候,直到刘夙和刘勇前来的时候,她们都还处于担忧之 中。 刘夙简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之,当然他省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见刘夫人的担忧之色依旧不减,他便安慰道,“姑 母且宽心,我父亲的病毒已经清除干净,日后只需好生调理,身子自然就会好起来。” 刘夫人叹了一口气,用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你说你父亲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怎么会下这般的狠心,这种人 就该千刀万剐。” 刘勇在一旁闻之,眉头微微皱了下,便不再多言。 一旁的秦明成眼里则露出了不屑的眼神,明明是自己作孽如今惹了重病,连累了他们行军拖延不说,还武逆了圣 旨,幸而当今圣上英明,并未责备,他们才逃过一劫。 秦一天放下茶杯,语气略显不悦,“既然无碍,那我们也回去吧。” 刘仪唐在军中的所作所为他也甚为恼火,怎奈刘仪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两头压着他也说不上 话,劝解不得。 之前他曾劝解过几次,却都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甚至有次刘仪唐竟然不顾自己的颜面在众将士面前狠狠地折辱 了一番,弄得自己颜面无存。 最后,他索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这,这就回去?”刘夫人只有这么一个胞弟,心里记挂着也是自然,她一听说秦一天要即刻打道回府,便 不由地有些犹豫。 “你若是想留下,就留下吧。”秦一天的话显得有些生硬,刘夫人多年对他的了解便知,他这是气了自己,已嫁入 秦家就该多为秦家想想,怎地还能一心想着刘家。 对自己相公的这点了解,刘夫人才能稳坐这个位置多年而*辱不衰,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叮嘱了刘夙和刘勇 几句,便连忙点头起身,“老爷说的极是,既然已经无碍了,那我们就回府吧。” 秦一天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就这他们起身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的秦翘兰忽然开口说。 “听闻这次三王爷也到了医馆……”秦翘兰一想到自己错过了见上官祺的机会,心里便觉得惋惜,“三弟你也真是 的,拦着我们不让觐见,失礼于三王爷。” 秦翘苏低头,心中不屑,她的这个姐姐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事儿,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刘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舅舅如今还昏迷着,你心里就不能多想点他!”这个女儿的真真气煞她也,都这个时候了 还想着自己的事儿,真令她失望。 “就是,二姐,你怎么还不明白,父亲才是我们的顶梁柱,如果没了父亲,你觉得三王爷还会将你放在眼里 么!”秦明成也气秦翘兰这般的不顾场合,地点,一点都无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我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若是我能成为祺王妃,也是为了秦家出力,为父亲分忧,你们怎么老是责备 我……”秦翘兰说着掩面而哭,“你们是不是看我如今……怕我失了*,以前捧着如今就丢弃不管了。” 那两个字她始终不敢说出来,生怕父亲一个雷霆震怒将自己打死。 从小到大,她便对这个父亲敬畏有加,父亲对任何子女都是严厉的,除了大姐姐秦翘楚,每次父亲见到她总是一副 犹豫的神情,即使大姐姐做错再多事,父亲也顶多只是责备的话而已,但若是自己和妹妹做错了事儿,那父亲则是 雷霆震怒。 也因为如此,她和秦翘苏才更加恨秦翘楚,母亲才更加的嫉妒赵姨娘,都被贬为妾了,她依旧是父亲心中最爱的女 人。 秦一天瞪了秦翘兰一眼,“回府!” 秦翘兰吓得连忙缩回了头,低头却不甘心,她如今已经*于上官祺,若是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与上官祺重修旧好, 她以后要怎么嫁人。 不行! 她必须想办法,一定要顺利嫁给上官祺! * 秦翘楚回到医馆,甫一进门如意就迎了上来。 “小姐,你赶紧去看看吧,那女子寻死寻活的!”如意一脸的无奈。 秦翘楚朝书画点了点头,书画便转身去取药瓶,之后秦翘楚对如意道,“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了出来,“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死在 这里!” “要死,给你个痛快!”秦翘楚将匕首扔到了她的跟前,冷冷地说,“想死,就拿刀往脖子上一抹,多简单!” “你……”那女子身着奇装异服,梳着大辫子,一双明亮的眸子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她拿起刀却无法割向自 己。 “犹豫了!”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呢! 秦翘楚见她盯着自己,一脸的困惑,笑了笑,“的确是个美人,死了倒是可惜,我知道你想报仇,但你可曾想过, 就算你和刘仪唐同归于尽,最多不过是杀了一个将军,他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刘仪唐会继续残害你的族,到时候 你又如何保护你的族人,再为他们报仇。” “哼,就算我死了,那也是为了荣誉而死!”女子站了起来,抬头挺胸,正色道。 “嗯,死得其所倒也是不错,只是死未必是解脱,活着却也未必是幸运……”秦翘楚走到她跟前,“你恨刘仪唐, 想要和他一起死,但你想过没,如果他活着却比死更难受,而你却可以目睹着一切,你觉得哪一种的复仇方式更为 痛快?” “活着受罪?” 女子看着她良久,缓缓地低下头,“他是大秦的大将军,谁能让他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看着眼前的女子稍稍有些心动的样子,秦翘楚一笑,“这个答案我无法告诉你,所以你要活着,用自己的双眼好好 地看,才会知道。” 室内,一片沉寂,许久才听到那女子低吟的声音传出。 “我催动了蛊母,他活不了……” “你活着,所以他也死不了。” “你!”女子惊愕地看着秦翘楚,眼里写满震惊,“是你解了我的蛊毒!”眼前的这名少年他竟然可以解了她的蛊 毒,这个人…… “呵呵,救命之恩,你就不必言谢了,用实际行动来答谢吧,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做工,我包你吃住,至于工钱 嘛,等你还了我的救命之恩再说。” “谁要你救了,谁要在这里打工了!”女子怒视着秦翘楚。 “哦,我忘了告诉你,你体内的蛊母已经被我制住了,所以,你想离开这里也不成,想死也不成,我劝你本本分分 地在这里呆着,直到消除了你心中的怨念再说。”秦翘楚对于无法沟通的人一向不予说理,她始终认为,对这些人 而言的真理就是强权。 女子:“……” 如意在一旁听着有些晕乎了,她家小姐那忽悠人的本领可以说是一套一套的,她听着都有些晕乎,再听到后面她家 小姐竟然要求人家在这里义务打杂时,她彻底服了。 她家小姐还可以再霸道些么! “你叫什么名字?”见女子有些动摇,秦翘楚便趁热打铁追问道。 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那清丽的面容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色与硬冷,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卓娅。” “卓娅,好,以后你就先在我这个医馆住下,等你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新的身份后,我们再慢慢谈。”秦翘楚吩咐 好一切后,便带着如意出了屋子。 书画带着秦翘楚需要的医具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如意问秦翘楚的话。 “小姐,你为什么要留着她,那人很危险。”即使如意不懂武功,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从卓娅身上传出来的那股戾 气。 秦翘楚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头说,“恩,等将来刘嬷嬷走了后,总需要人手。” “刘嬷嬷?”如意不明所以,囔囔道,“小姐怎么会知道她要走?” 因为秦翘楚的这句话,以至于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如意都以为她这么做是完全是为了找一个廉价的劳动力。 秦翘楚一笑,目光变得冷厉,“我们园子里也该除除杂草了。”之前秦一天还未回来,她还未与赵家人联系上,还 为掌握足够的证据,如今她人证物证俱在,只欠了秦一天这一把东风。 既然万事俱备,那她又何须再等待! 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 秦一天回府后便带着秦明成回了书房,秦明峰本想一起随着,秦一天却以他身上有伤为由让他回屋休息。 看着父亲和弟弟的背影消失在了书房门后,秦明峰气愤不已,他一把扯下身侧的树枝,眼里流转着愤怒,“秦明 成,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书房里,秦一天端坐在太师椅上,问道,“我让你查的事儿查的如何了?” 秦明成恭敬地颔首,回道,“回父亲的话,孩儿循着线索曾去找个那名女子,却不见她的踪影,不过据探子回报, 曾见过与描述相似的女子在茶楼附近出现过,之后就……” “罢了,罢了……”秦一天抬手摆了摆手,“我知道让你这般寻人无疑大海捞针,只是想着如果能找到那名女子, 我们对付刘家的筹码又更稳了一把。” 这么多年,他秦家一直就被刘家压着,最近更有消息说皇上有意要册封刘家一个铁帽子亲王,那意思是打算压过自 己一筹。 秦一天本就因多年前的那件事对刘家耿耿于怀,之后更被刘家压着,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他怎能轻易 放过。 “爹请放心,孩儿一定会找到那名女子!”秦明成道。 “此事暂且放在一边,对付刘家可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成的。”秦一天有的是耐心,不然当初也不会委屈了心爱的女 人,而迎娶刘家的千金,“你找到那名鬼医的医馆了么?” “找到了,位于北区的临街面的一间小店铺,名字为鬼医医馆。”秦明成如实回道。 秦一天沉吟了会儿,“这件事你必须秘密而为。” “父亲请说。” “你去鬼医医馆,寻鬼医,从后院带入聚湘园为赵姨娘诊治,无论诊费多少,都要请鬼医前来一趟。”秦一天前去 扫荡边疆叛乱之时,就听闻赵姨娘病重,那时他无暇分身,只得让人暗地里保护她们母女,如今他回来了,又听闻 鬼医的神奇医术,便想着请鬼医来为赵姨娘也看上一看。 秦明成是柳姨娘的亲生儿子,却是从小养在秦一天身边,因此他对父亲的崇拜更多过于对母亲的眷恋,对父亲的话 更是言听计从。 “孩儿遵命!”秦明成退下。 秦一天起身,进了密室,当灯火照亮密室的内的一副画时,他原本犀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画中的女子正是赵姨 娘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的她举着一把花骨伞,站在树下,漫天的花瓣纷落,唯独她娉婷而立,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一刹那,他便无法移开双目。 本以为,她会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中途突生变故,令得她只能做妾,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妾,他的心如同 刀割一般痛。 可为了她和她的孩子,自己还的装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不然,她们母女在府里的日子更加艰难。 “玉儿,你且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扳倒刘家。”那声音带着七分的痴迷,三分的执着。 * 第二日,秦翘楚才刚推开房门,就听得啪的一声响起,接着是一个霸道的声音。 “滚开,我们家小姐要进来,你算什么敢拦道!” 秦翘兰身边的翠儿上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扬起就个了如意一个耳光,如意被打得转了一圈才稳住身形,捂住脸 却不敢反驳,只得咬住下唇含泪忍住,但不曾退缩依旧挡在园门口。 “奴婢,只是……” 她才开口,翠儿便咄咄逼人地冲她吼道。 “哼,不知好歹,找打呢!”言罢,翠儿再度扬手朝如意挥去。 “住手!”秦翘楚几步便到了如意的身边,一把拉过如意,趁翠儿还没回神时,扬手反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清脆一声扬起,翠儿整个人被秦翘楚打出了几步远。 “你!”原本得意的秦翘兰瞪大双眼,看着秦翘楚好似看怪物一般,她竟然出手打人,她还是那个凡事都听从自己 的傻子么! “二小姐要进来,奴婢拦不住……”如意一脸的为难,瞧着秦翘楚。 秦翘楚看了一眼她的脸,她的左脸微微浮肿,脸上还有明显的五指印,秦翘楚眸色一沉,朝如意点了点头,示意她 宽心,“我知道,你下去吧。” 这个秦翘兰才刚过几日的安生日子就又开始皮痒了。 如意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秦翘楚,侧身退到了她身后,却不敢离去。 园子的门口站着二小姐秦翘兰,五小姐秦翘苏,秦翘兰的脸上怒气显露,见到一脸悠然的秦翘楚更是邪火上涌,而 站在她旁边的秦翘苏则显得平静许多,只是在偶或的转眸间,才能看到那眼底一掠而过的嘲讽。 秦翘兰指着秦翘楚,气得直发抖,“你这个丑女人,你敢打我的奴婢!” “我打了又怎样,主子教训不听话的奴才,不可以么!”秦翘楚仰头,冷哼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我……”秦翘兰被她一句话堵住,不知怎么回答。 还是一旁的秦翘苏瞧见自家姐姐辩驳不上,便开口说道,“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说二姐姐,二姐姐今日前来也 只是想探望下赵姨娘和大姐姐你,谁知这个奴婢不知好歹竟然阻拦,故而二姐姐才让巧儿出手替妹妹你管教下这个 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妹妹你莫要误会了二姐姐的好意。” 好个巧舌如簧的五小姐! 秦翘楚暗自冷笑,能言善道得颠倒黑白! 翠儿挣扎着爬了起来,小步到了秦翘兰身边,却不敢看秦翘楚,秦翘兰听了秦翘苏的话,转头瞪了她一眼,自己明 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反倒成了另一个意思。 “二姐姐你看着我做什么,刚才不是你说要来看赵姨娘的么?”秦翘苏见秦翘兰不上道,暗地里捏了一把她的手。 “哼,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清楚!”秦翘兰反瞪了秦翘苏一眼,自己自然知道她这般客气是为何,还不是瞧见 父亲回来了,便想着两头都不得罪。 “姐姐……”秦翘苏急了,连忙朝秦翘兰使眼色,她这个姐姐空有容貌,却是个草包脑袋,只懂仗着父母的*爱耍 横。 看着两人窝里反,秦翘楚暗自冷笑。 “哦,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二妹妹的好意了?”秦翘楚扫了她们姐妹一眼,眼里却没有半分的笑意,“好意我替 赵姨娘心领了,只是姨娘她如今身子不爽利,不能有人来打搅,两位还是回去吧!” “秦翘楚,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今日来便是要见一见赵姨娘!”秦翘兰越看秦翘楚越觉得她变得奇怪,越觉得母 亲说的对,这一切肯定是赵姨娘在背后支招,自己莫名遭人构陷定是与她有关,今日她一定要看个清楚,那个赵姨 娘到底有没有病。 “哼,我不让你们进又如何!”秦翘楚见对方撕破了脸,她便也不再虚以委蛇。 “让开!”秦翘兰是打定主意要进去搜证据,秦翘楚越是不让,她就越想反其道而行之。 秦翘楚在秦翘兰的手伸出来的时候,果断地伸手将药粉洒向了她的脸。 “哈欠!”秦翘兰刚伸手要推开秦翘楚强行闯入的时候,便感觉一阵风朝自己扑来,随后她吸气后猛地打了个气。 秦翘兰伸手在脸前胡乱挥舞了一番,吐了几下,便感觉脸有些痒痒的,她伸手抓了几下抬头瞪向秦翘楚。 “秦翘楚,你这个丑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秦翘兰怒吼着,毫无形象科可言。 “二妹妹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秦翘楚双手一摊,抿着嘴笑着,“二妹妹你知道的,我的园 子里有很多大夫人送的奇花异草,很美,但有些人却无福消受,看来二妹妹就其中之一,为了你着想,还是别进园 子的好!” “你这是何意?” 这番话秦翘兰听不懂,但她身后的秦翘苏却听懂了。 “二姐!”秦翘苏上前一步,拉住秦翘兰的手,“既然赵姨娘身子不爽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探 望。”刘夫人故意让刘嬷嬷在园子里种了一些草药,都是些特殊的物种,平时刘氏是不许她们踏进这园子一步,今 日是二姐擅自前来,万一被刘氏知晓了可不美。 随即她便强拉着秦翘兰往外走去,见秦翘兰还不肯离去,她只好暗自低声对秦翘兰道,“姐姐,别忘了母亲以往的 叮嘱!” 秦翘兰这才记起,母亲似乎曾提醒过自己,这聚湘园里的花草有毒,平日无事莫要靠近,她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 咬牙道,“哼,秦翘楚,今日就先放过你!” 眼下她的脸有些痒,必须赶紧回去洗洗,她的容貌才是她最有力的竞争之机,如今她也只剩下这容貌了,她可得好 好呵护。 “死奴才,还不过来扶着本小姐!”被秦翘兰这么一吼,原本还惧怕着的翠儿赶紧过去扶住她,朝外走去。 秦翘楚注意到秦翘苏离开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下,直到看到刘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拐角处之时,她却像 是吃了定心丸一般,转头不再多看一眼。 她这个细小的动作被秦翘楚看在眼底,秦翘楚一笑,转身朝刘嬷嬷走去。 “刘嬷嬷,身子不舒服?”见刘嬷嬷一脸的惨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后面的那滑稽的样子,秦翘楚忍住笑, 却故作关切地询问。 这几日如意可没少往她的饭菜里下巴豆,如今拉的她的脸色都有些惨白。 刘嬷嬷苦着一张脸,回道,“多谢大小姐关心,老奴,老奴……” 她的话还没说完,噗的一声从她的背后传出,顿时刘嬷嬷的那张老脸微微泛红,“大小姐,我,我先去……” 言未尽,刘嬷嬷便狼狈地捂着后面朝茅厕的方向疾奔而去。 “噗……”如意看着刘嬷嬷落跑的背影,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姐,还要继续往刘嬷嬷的饭菜中下巴豆粉么?”看 刘嬷嬷的样子已经经不起再一次拉稀了。 秦翘楚却冷笑道,“继续,总之在这段时间里,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近我母亲!再说了,她平视可没少指使你,让她 多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之前秦翘楚对刘嬷嬷起了疑心,便让如意趁着刘嬷嬷外出的时机进了她的房间,果然在*底搜出了一些首饰,那些 名贵的首饰可不是一般仆人可以拥有的,金首饰上刻着刘字,都是来自大夫人的赏赐。 “是!”如意再迟钝见了这些首饰也明白了刘嬷嬷出卖了她们,顿时很是气恼。 “好了,我去母亲屋里,你在外守着。”秦翘楚转身回了房,取了药粉和银针出了门后,便朝赵姨娘的房间走去。 这几天,趁着刘嬷嬷肚子不爽的机会,如意趁机将那些所谓的治疗的汤药全部倒在了后面的竹林中,赵姨娘的呕血 的次数越来越少,人也精神了些。 之后,秦翘楚又让如意炖了一些补身子的烫混合着解毒药,先给赵姨娘调理身子,待她身子好些了才能为她施针根 治哮喘。 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和解毒,赵姨娘的身子和脸色都好了许多,故而,秦翘兰一旦进来,她一定会发现真相,到时候 大夫人知晓了便极为不妙。 推开门,秦翘楚进了屋子,便见到了正靠坐在*头的赵姨娘,今日她的气色比初见时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走 路。 “娘,你今日精神好多了……” “恩,多亏了你说的那个神医的药方子。”赵姨娘对外面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病能好,都是 秦翘楚无意间遇到的神医的功劳。 秦翘楚一笑,便道,“那就好。” 她为赵姨娘施针,一不能有外人的骚扰,她要集中全部精力,二不能让赵姨娘知晓,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傻了十多年 的孩子忽然间会医术,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子。 才将她唤醒。 “娘,娘……醒醒。” “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您这几天身子才刚恢复了些,还是别太操劳的好,我扶您躺下休息吧。” “恩,你也别太担心,你爹过几日就回来了,届时娘会找机会跟他提你与三王爷的婚事……”赵姨娘身子好些了, 便开始操心秦翘楚的婚事,那是她的一块心病。 “在这期间,若是生了什么事端就不美了,好生呆在园子里,懂了么。”说这话的时候,赵姨娘的眼里露出了辛 酸,若是她当初肯听母亲的话,好生在自己的屋里呆着直到出嫁,就不会横生出这些枝节,做不成正妻还累得女儿 一起受苦。 秦翘楚点了点头,“恩。”再施针几日,赵姨娘的病就会彻底根治,她等的机会也就到来了。 出了门,如意便迎了上去,“小姐,姨娘好些了么?” “恩!”瞧了瞧如意的脸,秦翘楚说,“我的药膏涂上好,感觉可舒服了些?” “小姐放心,那点伤不碍事,况且小姐的药膏可管用了,一涂就不肿了。” “恩,那就好。以后我让书画教你几招也好防身。”秦翘楚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多谢小姐。”迟疑了下,如意问道,“要不要将刘嬷嬷的事告之姨娘?”小姐吩咐自己将那些首饰放回原处,以 免引起刘嬷嬷的怀疑。 秦翘楚摇头,“时机未到。” 如意不解,刘嬷嬷出卖了她们,这般要紧的事儿必定要告诉赵姨娘,为何还要等时机。 “小姐,方才我哥哥说有人来医馆寻过你。”琴棋上前一步道。 “谁?”秦翘楚微微皱眉。她才刚刚出名,便有人寻上门,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 “是秦家的四公子,秦明成。”琴棋如实回道。 “他?”秦翘楚不解,“他为何而来?” “他只说来求医,为府中的一名姨娘治病。”书画将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如实汇报。 府中?姨娘?治病? 秦翘楚皱眉想了会儿,秦府中唯一生病的人便是赵姨娘,可是一名与之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庶子为何要去求神医为赵 姨娘治病? 第七十六章 神医出手惩治恶人 那日后,秦翘兰的病则爆发了出来。 “母亲,您瞧,我的脸……”秦翘兰整张脸都长了大小不等的红点,有的甚至起了水泡,痒得用手一抓便是破口, 甚至还有脓血流出。 那样子,又难看,又难闻,秦翘苏掩住鼻子站在大夫人身边,眼底却是厌恶,秦翘兰一向自诩美貌无双,常仗着有 美丽的脸蛋,就嘲笑自己,瞧不起自己,但脑子里却是稻草一堆,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她那引以为傲的 美貌不复,看她还有何资本嘲笑自己。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大夫人见状虽然心疼,但也不敢贸然上前,连忙呼道,“你们都作死了,怎么还 不去请大夫!” 一旁的李嬷嬷连忙应声朝外疾走,掀开帘子吩咐道,“快去请辛大夫!” 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屋里,大夫人让人将秦翘兰扶着躺在了自己的躺椅上,她命人将秦翘兰的手按住,心 痛地说,“乖女儿,别抓,万一毁了样子可怎么办呢!” 她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万一没了那花容玉貌,必定失去成为太子妃的机会,她怎么可以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听了母亲的话,秦翘兰立刻住了手。 辛大夫来了之后,为秦翘兰诊脉,确诊只是过敏,他开好药方,嘱咐了几句后离去。 秦翘兰坐了起来咬牙道,“母亲,一定是秦翘楚那个丑女干的,女儿去了她的园子后回来就成这般模样!” “不是叮嘱你们别轻易去那园子么!”刘夫人皱眉。 秦翘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低头不敢多言。 刘夫人见女儿这般,只得叹气,但眼里却露出了一抹狠厉,“秦翘楚这个贱丫头竟然敢害我的筱儿!”她一定不会 轻饶过这个死丫头! “可是,母亲,秦翘楚她不是傻子么,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聪明了?”秦翘苏也觉得奇怪,今日见了秦翘楚她也觉得 那人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但她着实难以相信一个傻了十多年的人会一朝变得聪明。 “哼,五妹你究竟是在帮谁!”秦翘兰却恶狠狠地瞪着秦翘苏,两人一起去了园子怎么就她一个人得了这个怪病, 定是秦翘苏在背后也掺和了一脚。 秦翘苏暗自腹诽,她的这个姐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活该倒霉! “二姐,瞧你说的,我是你的妹子,我自是向着你!” “哼,谁知道呢,为了那份婚约,也许你早跟秦翘楚和赵姨娘串通了也说不定!”秦翘兰冷嘲热讽道,她冷眼瞥向 了一旁的秦翘苏。 “母亲,您要相信我,我真没有……”秦翘苏知道与秦翘兰讲道理是无用的,只好转头向刘夫人求助。 “你休要狡辩!”秦翘兰见状更加深了猜忌,气急败坏指着她骂道,“母亲,定是她与秦翘楚那个丑女人勾结了, 背地里陷害我!你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一定是这样的,我今日就撕烂了你的脸,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六王 爷!” 言罢,秦翘兰伸手朝秦翘苏抓去。 秦翘苏急了,朝一旁闪去,“我对天发誓,母亲,我真没有……” 刘夫人又气又急,朝她们吼道,“都给我住手!”秦翘苏如何她不关心,但秦翘兰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自己 的女儿变成这般,她怎能不忧虑。 她这么一吼,气急攻心,一阵眩晕袭来,一旁的李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李嬷嬷扶着她坐下,伸手为她顺气,“二小姐和大公子还指着夫人您呢。” 听李嬷嬷提到大公子的时候,大夫人的心更痛,若不是秦翘楚这个贱丫头,他儿子能成那般模样,可恨的是自己又 无证据可以弄死她,不过李嬷嬷说的对,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孩子们还全指着自己呢。 刘氏指着秦翘兰和秦翘苏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好生在自己的园子里呆着,你们的哥哥回来之前不许出去, 听到没!” “是……” “听母亲的安排。” “都出去吧,让我耳根子静一静……” 两人同时朝刘夫人福了福身,由各自的女婢扶着走了出去。 “夫人,我看这次二小姐一定是着了对方的道,二小姐年纪还小,受人挑拨才会这般。”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为刘 夫人递上了茶。 “哼,那个傻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我看那定是赵姨娘这个践人在背后教唆她!赵姨娘在装病!”刘夫人眼里掠过 一抹狠绝,“你去,晚上的时候叫刘嬷嬷过来!记住,别让人发现!” “是!”李嬷嬷领命退下。 刘夫人暗自抓紧了手绢,心道:赵姨娘,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翘兰不甘心拉着秦翘苏一起,哭哭啼啼地到了秦明峰的院子诉苦,秦明峰对于秦翘楚虽然恨之入骨,但也对她的 手段心有余悸,心里也气妹子这般不够聪明,没事找秦翘楚麻烦作甚。 “你……”瞧她哭得伤心,可秦楚峰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了,“让大哥看看,你的脸怎么了?”毕竟是亲妹子,又 是自小就备受*爱的女儿,难免有些娇气也是可以理解。 听自家大哥提到自己的脸伤,秦翘兰哭得更是伤心,她掀开了遮住脸的纱帘,露出了一张满是红色斑点的脸,秦明 峰见之顿时大惊,忙扶住她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 “大哥……”秦翘兰哭诉道,“前几日我和五妹妹好心前去赵姨娘的园子探望她,谁知秦翘楚她不但不领情,还用 邪门歪道陷害我,大哥我的脸不知被她使了什么法子就成了这般模样,连辛大夫都医治不得,大哥你要为我做主 啊……” 秦翘苏在一旁听着暗自冷笑,她早就提醒过姐姐没事别去聚湘园,秦翘兰会落得如今的下场,纯属她自作自受。 “秦翘楚,又是这个践人!”秦明峰听闻是秦翘楚害的自己的妹妹变成这般摸样,顿时气得直咬牙。 “大哥,我的脸……”秦翘兰想到自己的脸若是真毁了,那她这辈子就注定是毁了,便哭得更加伤心。 “大哥,我听闻上次是一名叫鬼医的人救了刘将军,他的医术一定了得,不如我们去找他为二姐姐医治吧。”秦翘 苏看着秦明峰朝自己投来的可以杀人的眼神,她的头皮一麻,就怕他发起疯来连自己也不放过,心下一转便想了个 办法。 “大哥,他的医术可是了得!”秦翘兰眸光一亮,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那,他可否 治我脸上的红点。” “也好!”秦明峰有他自己的打算,之前他偷偷跟踪秦明成倒是知道鬼医的行医医馆所在,如鬼医真如传闻一般那 么厉害,那他自己的病是不是也可以医治好,虽然只是一线希望,他也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 见大哥有些迟疑,秦翘兰以为他不愿帮忙忙拉住他,哀求道,“大哥,我的前途全在你手里了,求你带我去见一见 那鬼医,兴许他真能治好我的脸,你也不希望我做不成祺王妃吧……” 秦翘苏在一旁听着差点没笑出来,秦翘兰还真以为她自己凭着那张脸就可以夺得祺王妃之位,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既然她爱做梦就随她吧,日后有她哭的时候。 “是啊,如果那鬼医真有那高明的医术,大哥就带二姐姐去见一见他吧。”秦翘苏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还是说着 好话。 经不住妹妹的哀求,秦明峰只好点头答应。 秦翘兰心中大喜,哼,秦翘楚你这个丑女给本小姐等着,等本小姐好了,定不饶了你! * 秦翘楚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再度由一名娇俏的女子变成了翩翩公子,她正打算去自己的医馆转转,刚踏进门就 瞧见一名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背着一名伤者进到了医馆中。 “小哥儿帮个手,我家主人受伤了!”那名大汉见秦翘楚站在门口以为她是店伙计,便支声道。 秦翘楚这会儿是哭笑不得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打扮,难道很失败,竟然被人误认为是店伙计。 “不好意思,这位不是我家伙计,这位是我们鬼医医馆的坐诊大夫,鬼医公子。”店里的小伙计闻言转身返回,一 脸的歉意对秦翘楚道了歉,一边对大黑汉说道。 听他这般说道,大黑汉子才抬头将秦翘楚看了个仔细,连忙道歉,“抱歉,鬼医公子,请你救救我家主子。” 秦翘楚倒也不计较他的冒失,点点头,对小伙计说,“你帮忙带他进屋。” “是!”小伙计是个极为谨慎且形式效率极高的人,他立刻对大黑汉说,“你跟我进来。” “多谢两位。”大黑汉子朝秦翘楚和小伙计鞠躬后,便背着那名昏厥的男子跟着小伙计进了屋子。 店伙计见那名大汉一身的戾气,不敢多言,帮忙着将背上的人躺在了木*上。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内屋。 “还请神医赶紧来帮我家主子先止血!”大汉转身朝秦翘楚鞠躬一礼。 “你先帮我准备一些医药用具。”秦翘楚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小伙计这会儿愣住了,他看了看秦翘楚。 秦翘楚只好详细地对店伙计说,“你去准备医用缝针和缝合伤口的线,药酒,我来给他治疗!” “哦,好,我这就去准备!”小伙计虽然不会行医治病,但好歹见过大夫治病救人,“只是,这个针和线是……” 他还从未听过。 秦翘楚这才意识到,这是个小医馆,平日里只看些小病症,哪里会用得到这样的东西,她想了会儿,取出银针,放 在火烛上消毒。 脱了那人的鞋子,用银针扎入隐白穴,随后又配合着扎了身体的其他几个穴道,暂时止了血。 之后秦翘楚将自己的发丝解下,又叫伙计取来火烛和药酒,她将发丝泡在药酒里,又将自身带着的针放在火上消 毒。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开始为病人缝伤口。 “将他的衣裳解开。”秦翘楚对大汉道。 大汉解开了那人的衣裳,露出了紧实的胸脯,上面一道大口子从胸口一直拖到了小腹,血肉翻卷,惨不忍睹。这人 伤得这般重,还没死真是奇迹。 秦翘楚看大汉没有解开那人的蒙面巾,她说道,“你打算蒙死他么!” 大汉犹豫了下。 “你若是想着他死,方才就不必那般做!”秦翘楚又道。 大汉吸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蒙巾,当他解开的那一刻,秦翘楚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虽然有些血痕但五官还是看得 清,当看清那人的五官后,她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人,五官俊美,即便是双目紧闭着,但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目光的冷厉与深邃。 秦翘楚惊讶了下,一旁的大黑汉子便担心起来,连忙对她说,“请救救我家主子,无论你要多少钱,只要你救救我 家主子!” “给他块软木咬着,一会儿会疼!”秦翘楚准备好一切需要的手术用具,便递给了那名大黑汉子一块软木。 虽然她瞧这两人的衣着有些怪异,神情也非一般人,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的道理还是谨记在心的。 大汉接过店伙计递来的软木,塞在那人的齿间。 秦翘楚先用药酒为伤口消毒,去了污渍,又从翻卷的肉中取了几枚暗器出来,她看了看暗器,皱起了眉头。将暗器 放在一旁后,她在伤口处撒了些消毒止血的药粉,之后用穿好了发丝的针仔细地将开裂的伤口一一缝上,那手艺熟 练自如,针法紧密。 大黑汉瞪大双眼看着秦翘楚,眼里出了震惊外还有敬佩之意。 而一旁的小伙计早就看呆了,他自小就跟着先生,即便见过许多病症,但也从未见过先生像这位鬼医公子这般的救 治病人,那医术堪称神奇。 一刻钟过后,秦翘楚终于将伤口缝好,她将线头剪去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她洗了手,取过纸笔。 “血止住了,伤口也缝好了,我开个方子,你照方子取药,一日三餐后服用,切记,他才大伤元气不可太过进补, 可用文火炖粥,熬些稀粥喂他服下。” “等下!”大汉拦住正要往外走的秦翘楚。 “还有事?” “你们都不能走!” “你家主子没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在我家主子醒来之前,你们都不能走出这里!”大汉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秦翘楚的目光从刚才取出的,放置于桌上的那几枚暗器上掠过,落在了眼前的大汉身上,“也就是说,在你们离开 之前,我们两个都不能离开这里!” “正是!”大汉一点头。 “如我非要走呢!”秦翘楚可不吃这一套,她暗自握紧了袖中的银针。 “那,就别怪我的刀无眼!”大汉言罢挥舞了下手中明晃晃的刀,一旁的店伙计早就吓软了腿,跌坐在地上,一脸 的颓败之色。 “我刚才可才救了你家主子,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了!”秦翘楚眯起眼,一抹杀意闪过眼底,大汉一惊,一股冷飕飕 的风似乎从背后吹过,眼前的人竟然给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口,一声从外面传来。 “放了他们……” 秦翘楚转头看去,一名白衣中年男子踏入了医馆中,他看了看秦翘楚又看了看那名黑大汉,“他们救了主子的命, 你怎可威胁他们,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楚先生!”大黑汉子见那人来了后,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他连忙收起刀朝那人一拱手,“小的见过先生!” 见那名凶狠的大黑汉子竟然恭敬地朝一名瘦弱的男子鞠躬,秦翘楚心里便有了几分的明了,看样子这一行人果然来 历不简单,可这几日京城也不见有何惊人的动静,究竟是谁能伤了他们呢? “你家主子无碍了?”白衣的中年男子问道。 “嗯!”大黑汉点头后侧身让开。 白衣中年男子迈步从秦翘楚的身边走过,他走过的那一刻,秦翘楚明显感觉那人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略过,又打量 了下自己的身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一般后又收回了目光。 “这是……”当白衣中年男子走到*头站定,他看到伤口上的缝针后,那眼猛地睁大,眼底掠过一抹惊愕后迅速转 头问道,“这是谁缝的!” 大黑汉指向镇定地站在一旁的秦翘楚,“是那名小哥儿!” “是你!”中年男子那清冷的声音缓缓而出,“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秦翘楚缓缓抬头,带着自信的笑,“这位先生可以称呼我鬼医公子,在下在这间医馆行医。” 中年男子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秦翘楚,眼里露出了一抹惊叹与赞赏,“鬼医公子小小年纪便已经有这番作为,的确 难得,在下敬佩万分。” 秦翘楚淡然一笑,*辱不惊,“我只是行医者,尽本分治病救人,先生过誉了。” 见他小小年纪不仅有这番作为,更有着一副淡定从容的性子,更为难得。 若不是眼下情况不容许,他定会与之结交。 “你救了我家主子,我们定于厚谢。” 中年男子点点头,随后吩咐道,“来人!” 瞬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忽然现了两个人,单膝跪地,“先生!” “带主子走,小心点!”中年男子指着*上的阿剑,那声音陡然一转,瞬间变得冷厉,“若是主子有任何差池,自 行领罚!” “遵命!”两人颔首后,同时消失。 秦翘楚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呆,天啊,他们究竟是神还是鬼,怎么来无影,去无踪呢! 回头她去看看那屋里的犄角旮旯地里到底有什么机关! 不一会儿就有人抬着担架进来,几人合力将那名昏迷的男子搬到了担架上,大黑汉随后几人合力利落地将他抬出了 医馆。 中年男子掏出一包放在了桌上,“小兄弟看着年纪轻轻,医术不错,也甚有胆识,好好修炼将来必定有所成就。这 是给你的答谢之礼,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两位保密,将来若是有缘,再见。” 秦翘楚随即斜睨了一眼桌上的小包裹,好家伙,这酬劳可不少。 “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中年男子经过秦翘楚身边时,忽然脚下一顿,那带着深意的目光从秦翘楚的脸侧上掠过,嘴角微微勾起,随后朝屋 外走去。 那一下,他似乎很惊讶,秦翘楚皱眉,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呼……”待众人都走后,小伙计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滑落在地,整张脸都惨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双腿还在不 停地打颤。 秦翘楚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走到桌边,打开小包袋一看,“哇,好家伙!” 包里是五十粒珍珠,看光泽度,还有那圆润度,可见上品。 “哎呀呀,真是有钱银!”秦翘楚摇头,发出啧啧声,“可惜了……” 对方这么有钱,照她的性子定会找机会跟对方套近乎,但可惜对方的身份太过不一般,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 事,不然完全可以结交一番。 她的目光落在了对方遗落在桌上的那几枚暗镖,眸光一沉。 那些暗镖上的暗纹可以知晓,这些镖来自皇宫金吾卫——这些人跟皇宫的人有瓜葛,故而不敢去大医馆就医,来这 样的小医馆纯粹是掩人耳目。 未成气候之前,秦翘楚一直谨记生存准则——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 收拾好桌上的暗镖,将那一盒珍珠细心地收藏好,秦翘楚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她走到了还在犹自惊颤的 店伙计跟前,取出碎银对他道,“这锭银子算是给你压惊的,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言说。” 店伙计僵直地站着,似乎还未回神,听了秦翘楚的话却连忙摆手,“神医你有何吩咐尽管说,这钱小人是万万不敢 受!” 在之前那一番的‘见识’之后,店伙计再也不敢轻视眼前一脸黑色的秦翘楚,看向她的眼中都充满了崇拜之意。 “收好吧,以后还有麻烦你的地方。”秦翘楚将碎银和纸塞进了他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店伙计很郑重地点头。 秦翘楚才刚收拾好酬劳,书画便带着乔装后的琴棋进了门。 “你们怎么来了?” “如意在照顾赵姨娘,琴棋会点医术,我便带她来帮助主子,想来主子第一天来这里一定需要人手。”书画如是 道。 秦翘楚点了点头,她还真缺人手,刚才那名小伙计明显的是门外汉,只能招待客人。 书画送到人后,便离开,他前脚刚走,后脚医馆的大门再度被敲响。 小伙计打开了走了出去,却瞧见一名男子带着一名带着毡帽的女子站在了店中。 “请问两位是来看病的?”小伙计问道。 秦明峰指了指秦翘兰,“她是令妹,患有脸疾,特来向神医求助。” “你们且等等。”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见他们衣着不错,便想着应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出门还带着毡帽 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心道,今日来的怎么都是不愿声张之人。 秦翘楚和琴棋站在屋里,透过一个小洞便可以将医馆大堂里的一切动静瞧个仔细。 “大少爷和二小姐他们怎么来了?”琴棋倍感意外,她瞧了一眼秦翘楚,却见自家小姐一脸的诡异的笑,看得她一 阵的寒毛直竖。 果然如如意所说,每次她家小姐露出这般表情,就意味着某人要倒霉了。 秦翘楚笑了笑,“有意思……”看来秦翘兰脸上的东西还未消除,所以病急乱投医来了她这里。 “你陪我去前面看看。”秦翘楚这般吩咐着,人便朝医馆大堂走去。 秦翘楚前脚刚踏过门槛就听到秦翘兰的声音传来,“大哥,你说的那个鬼医竟然住在这般简陋的地方行医,他的医 术真的了得么?” 听着她带着一点不屑的声音,秦翘楚暗自冷笑,秦翘兰自持貌美,一向都以外貌视物和人,只看表象,肤浅的很。 “既然这位小姐不信在下的医术,那还是另请高明吧!”秦翘楚那清冷的声音飘出。 秦明峰闻之,看了秦翘兰一眼,示意她闭嘴,他这个妹子就是这个以貌取人的性子不好,虽然他也对鬼医的医术表 示怀疑,但毕竟如今连独孤傲和诸葛公子都对此人青睐有加,自己又怎可在这个时刻去诬人声誉。 “鬼医公子请见谅,小妹她尚且年幼,言语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秦明峰朝鬼医拱手道。 秦翘楚双手负背,目光扫过眼前的秦明峰和秦翘兰两人,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两位找到我这小小的医馆,所 谓何事?” 秦明峰指了指戴着面纱的秦翘兰,对她道,“鬼医公子,家妹近日被歼人所害,伤了脸还望鬼医公子为家妹医 治。” “歼人所害?”秦翘楚听闻后,冷笑着问道,“谁是歼人?”这家人真能颠倒黑白,自己作孽遭报应从不自我检 讨,反而将一切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则扮演着无辜的白莲花的角色。 “是我家大姐姐!”秦明峰还未开口,秦翘兰则抢着说道。 “她,怎么是歼人了?”秦翘楚清冷的目光一敛。 “她嫉妒我的容貌,便趁我关心她之际疏于防范的时候,对我下了毒手。”秦翘兰说的就跟真的一般。 “她嫉妒你?”秦翘楚暗自冷笑。 “鬼医公子进京不久,自然不知,我家大姐姐的丑容全京城皆知,她因非议而不敢出门,我好心前去安慰她,谁 知……”秦翘兰说到这里,卷起袖子,掩面显得极为难过的样子,“谁知,她不但不领情竟然心生嫉妒对我下了毒 手……” 不得不说秦翘兰的确生的极美,即使白纱遮面,但她那柔弱到骨子里的媚容,娇柔得让人心疼,一旁的秦明峰见状 忙安慰她,“兰儿别难过,那种心肠歹毒的丑女自会遭老天惩罚,你以后别太心软,你对人家好怎知人家心里想的 是什么!” 秦翘楚见他们兄妹两这一唱一和在她面前诬蔑自己的可笑模样,心中冷笑连连,瞧瞧,这人说的多可怜,要不是她 就是本人,说不定还真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过去! “的确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秦翘楚眼底掠过一抹嘲讽,嘴角勾起,“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为这小姐诊治 吧。” 她定会好好地‘整治’秦翘兰! “多谢鬼医……”秦翘兰听闻自己的脸有的治,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却不知,秦翘楚正等着好好修理她呢。 秦翘楚为秦翘兰把脉后,低眉沉思了会儿,“这位小姐你肺火旺,肝脾虚,体燥气热却偏偏脾胃虚寒,这般虚弱的 体质一旦被邪火入侵,那便会引发体内的气脉紊乱,进而引发潜藏的体毒。” 旁的秦明峰见鬼医似乎有难言之隐,便急忙问道,“鬼医公子,家妹的病,有法子治么?”毕竟是女孩子家,真的 失去了容貌那她前程也算是毁了。 “是啊,鬼医公子还请你帮帮我……”秦翘兰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在一旁直绞着手帕角。 “治愈之法倒是有,只是……”秦翘楚为难地看了一眼秦翘兰。 “鬼医公子请说!”听闻有治愈之法,秦翘兰早就急迫的不得了,根本不去多想其他。 秦翘楚点点头,“其实治愈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要楚小姐你多吃苦!” “吃苦?” 秦明峰和秦翘兰对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家妹之前也曾喝了许多大夫开的药方,可是都不奏效!”秦明峰问道,“鬼医公子的这个方子……” 若是跟之前的那些庸医开的一般模样,那就足以证明此人极为可疑。那他的病也无法医治了。 也不知道诸葛纳兰究竟对自己下了什么毒,虽然那条根是保住了,自己修养了几日也好了,但却令他无法再振雄 风,他去花巷试过好几次,都没有见效。 秦翘楚却兀自起身,取了笔墨,在药方上写下几行字,遂即交给了秦明峰,“你且照着我写的方子抓药,每日三 包,膳后煎服,配合每日晨间的弹跳,一月之后便可根除体内毒素,届时这位小姐定会再恢复之前的花容月貌。” “这……”秦明峰接过药方一看,顿时皱了眉头,药方上写的是苦葛麻,薤白,苦白蹄等等,都是驱邪火,清凉解 毒药,但这么多味苦药合在一起,真的有效。 见他一脸的疑惑,秦翘楚挑了挑眉尾道,“如果这位公子不信,那么还请另就高明。”言罢竟似生气要拂袖而去。 “鬼医公子请留步,我……”秦翘兰急了连忙起身,拦住她,“我,我试试……”她已经寻了不少大夫结果都不奏 效,如今皇宴开宴在即,她怎可顶着这样的一张去参加祺王妃选妃的大宴,即便是怪药方,她也要试试! “好,这位小姐你切记,每日要在辰时在空地,跳绳一百下,配合药疗方可见效!”临走之前,秦翘楚特意叮嘱, 秦翘兰闻之每日要跳一百下,顿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一旁的秦明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失了体面。 秦明峰在医馆取了药,扶着秦翘兰出了门。 见他们兄妹两离去的背影,秦翘楚嘴角缓缓勾起,秦翘兰,好戏还在后头呢! 那是她配置的药粉,除了她的配置的解药,别无治愈之法,治愈的时间长短全在她手里捏着呢! 总之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秦翘兰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园子呆着不来打搅自己,那她的病自然就好的 快! 否则,人若犯我,我必礼尚往来之! 出了医馆,秦翘兰心里依旧有困惑,“哥,这位鬼医开的方子之前的大夫都不曾开过,可否有效?” 秦明峰盯着药方看了看,“我觉得也许可行,若实在不行,他的医馆就在这里,若是无效我们还怕他跑了不成!” “也是!”秦翘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一定不会输给秦翘楚那个贱丫头!” 而秦明峰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若是妹妹的病真能治好,那这位鬼医的确有点本事,他的病也许就有救了。 人便是这般,一旦你多方寻医治病不果,便会想着四处寻找偏方,兴许可以救命。 只要对方开出的要方子与别人的不同,那他们便会有试一试的心态,秦翘楚正是抓住了这个心态,才令这两个狡猾 又可恨的兄妹上了当。 “小姐,您真是英明神武!”听了秦翘楚的话后,琴棋不得不佩服。 “其实我给秦翘兰下的药粉可不是一般的药粉末子,那是我特研的过敏药粉,需要我特制的解药方可解除。一般医 师自然无法医治。”秦翘楚笑了,那日她还想着怎么检验成效,谁知她便主动送上门。 “她那是活该。”琴棋说道。 “那解药你放进药方里了?”秦翘楚问道。 “恩,我趁着抓药的时候放进去了。小姐你放心,我做的很小心。” “辛苦了,我出去一会儿,这店里,你看着点。”秦翘楚要出去把那个麻烦处理掉。 第七十七章 废材逆袭庶女翻身 湖中小筑 独孤傲听了飞鹰回来后的禀告,笑得从*上坐了起来,捂住胸口大声笑了出来,“我说诸葛纳兰,我们这到底是捡 到了个什么活宝啊,她,她怎么怀的这么可爱啊!” “竟然用这么刁钻的法子整人,哈哈哈,果然够狠够有趣!” 诸葛纳兰一身白衣无华,青丝用蓝色缎带绑起至于左胸前,端坐于桌前,正端起一杯茶轻啜了一口,听到独孤傲那 夸张的笑声,他才略微挑了挑眉尾,斜睨了他一眼,“你就不怕笑裂了伤口。” 昨晚有人夜袭皇宫,皇上御驾受惊,万分紧急时刻,幸而独孤傲挺身相互,伤了刺客的同时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咳咳……”独孤傲咳嗽了几下,又道,“我这不是开心么,好久了都没这般开怀过,这个秦翘楚真是个有趣的女 子,早知道我就不要去寻什么玉了,直接拉她回去成亲得了,也省得我家老祖宗整日里唠叨个不停。” 想想若是有她在,以后的日子定是会鸡飞狗跳,不亦乐乎。 “你后悔了?”诸葛纳兰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悠悠转过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柔和中有一丝的犀利。 “咳咳咳……”这会儿独孤傲咳嗽得更厉害,“哎呀呀,诸葛纳兰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会夺人所好的人么,女人 如衣裳,男人才是手足,衣裳可换,手足不可续,你诸葛纳兰看上的女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抢!” 诸葛纳兰看了他一眼,“我这是在帮你,何时说看上她了!” “你把你母亲留给你的贴身暖玉都给了她,还不是看上她了!”独孤傲见他有意隐瞒,便追逼道,“你别告诉我, 你不是真的喜欢她!” 那玉石内可利于血脉流畅,强身健体,外可除百毒邪火侵扰,冬日可暖,夏日可凉,除了它自身的优点外,它隐藏 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将这样重要的玉石交给一个刚识得不久的女子,这样的举动怎能不让他生疑。 诸葛纳兰转过头,盯着独孤傲看。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又不是我做贼心虚……”独孤傲撇了撇嘴,以往都是他赢了自己,这次落了小辫子在自己手 里,看他还怎么翻身。 诸葛纳兰却倏地起身,“飞鹰,既然少庄主身体痊愈了,你立刻休书一封告之老夫人,莫要让她老人家日夜为你家 少主的婚事操心。” “是!”飞鹰早就习惯了两人间的这种打闹,而他也知道每次都是以少主败阵结尾,于是他佯装离去要去报信。 “啊,别,诸葛纳兰我错了还不行么……”独孤傲听说要告诉老祖宗他的事儿,立刻吓得脸色都变了,“大不了, 我以后再也不提可好!” 他对这招总没法子。 “还想换回去么?” “不想!” “真的!” 见诸葛纳兰盯着自己看,一脸的狐疑,独孤傲一脸的诚恳,就差没对天发誓,“真的,决计真过金子!”他怎么有 种被诸葛纳兰算计了的感觉。 “你啊……”诸葛纳兰摇头,“好好养病吧,有你忙的时候。” 听了他的话,独孤傲收敛起之前的玩笑之色,眉宇间凝色加重,“是啊,马上就到秦家家宴了……” 诸葛纳兰双手背负,仰头看向窗外,神情却是从未见过的沉重,“那人这次败走了,下次定会在宴上再有所动 作。” * 离开小医馆后,秦翘楚便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尾随后便抄小路离开。 绕了几个圈后,秦翘楚在离医馆较远的一处河边停住,她取出之前用于包裹暗镖的包带,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裹 入包带中,随后将其沉入了河底。 见包带沉入了河底,秦翘楚感觉松了口气,还未缓过神,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嗯,将物证沉入河底,永不见天日,的确是个销赃的好办法。” “是谁!” 秦翘楚警惕转身,朝声源看去。 白衣凛然,诸葛纳兰的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靠着树干,斑驳的树影将他笼在了一片的明灭不定之间,唯有那双眼 依旧如同临江明月,皎洁如新,湛亮动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秦翘楚被他这般一吓,心脏猛地跳了下,她连忙伸手拍了拍胸口,“拜托,你别老是走路 不出声。” 瞧着她那般的紧张,诸葛纳兰抿嘴笑了笑,放下双手缓缓踱出了树影,笑着说,“你刚才丢的东西来自皇宫,那几 人也不是普通人。” “今晚皇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秦翘楚试探着问道。 诸葛纳兰只笑不语,“有些事,不能说,不过你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哦。”秦翘楚嘿嘿一笑,想了想便问,“你怎么会到这里?”莫非刚才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自己。 “我想不到,你竟然会缝针术,这可是一门高深的医术,翘楚你究竟师从何人?” 阿尧抿嘴笑着,看向她的眼里仿佛有着无数的碎星光芒,如同银河闪耀迷人,一眼坠入其间,不可自拔般无法再移 开双眼。 “你猜!”秦翘楚俏皮一笑,眨了眨眼,“你猜得到,我就告诉你。” 诸葛纳兰温文一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他游历各大名川国度,可究其他所知的各地名医中,也仅 有一人懂得这样的精复的医术,可那人却从未收过徒弟,隐居山中。 “哦,这等事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秦翘楚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却不肯说一句实话。 诸葛纳兰也不生气,他点点头,“也是,既然你怀有一身医术,却也带着一颗仁义之心,那我又何必追根问底。” 秦翘楚看着他,诸葛纳兰继续道,“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你会愿意对我敞开心怀。” “这般自信?”秦翘楚挑眉。 诸葛纳兰却笑得自信飞扬,“耐心是我一贯的主张。” “你今天特意前来找我?有事?”秦翘楚看了看他,想来必定是有事相找。 诸葛纳兰敛起眸子,踱步朝她走去,彷如从画中走出的一般,仙骨风姿,姿容无双,秦翘楚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下口 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总给自己一种紧张的感觉。 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会加速。 诸葛纳兰走到她跟前,将掌心摊开,上面落了一贴邀请函,上书:秦府两字。 “秦府的请帖?”秦翘楚有些讶异,秦一天才刚刚回府没多久,为何忽然下请帖。 “想来应是为了与刘府以示友好。”诸葛纳兰沉吟了会儿,“听闻这次皇上和皇后也会亲临秦家,这可是秦家的荣 耀。” 昨夜皇宫被袭,民间一定传言颇多,皇上为了辟除谣言,稳定民生,必定要让秦家举办这么一场家宴。 “有意思。”秦翘楚低头沉思着对策,一旁的诸葛纳兰道,“之前你给书画的银子都用来笼络那些达官贵人,不知 这次能否派上用处。” “呵呵,你都知道了。”秦翘楚狡猾地转了下眼珠子,“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么?” 诸葛纳兰认真思索了下,道,“你联络的都是亲皇派官员,他们听从的便是皇帝的命令与你父亲实属同一派系,而 刘家人则站在皇后这边,是刘皇后的嫡亲娘家,若是你想扳倒刘家,就必须要有十分的把握否则,刘皇后可是不会 轻易罢手之人。” “恩,我也知道很难,可如果不尝试一番,我觉得我会后悔。”秦翘楚抿了抿嘴,“我不欺人,可人欺我,我决计 不会坐以待毙。”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听过一些。”诸葛纳兰双手负背走到河边,那眸底散发出灼灼的光芒,“刘夫人曾进宫见过 刘皇后,两人密谈了一会儿后刘夫人才出了宫。” “哦……”秦翘楚倒是好奇她们究竟谈了什么。 “你不担心?”诸葛纳兰问道。 秦翘楚摇头,“不担心,反正将来兵挡,水来土掩,我与其多担心不如多想办法为自己谋生路。” 诸葛纳兰点点头,“也对,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对了,你身边有暗卫吧?”秦翘楚想了想觉得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书画还不够,便想着多要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诸葛纳兰笑了笑,“我给你的那块玉还在吧?” “在!”秦翘楚伸手从腰间取下那枚玉石,把玩在手中,“这块玉石是么?” 诸葛纳兰指着玉石说,“有了这枚古玉你可以随意调动我的暗卫,帮你解决麻烦,而不给你惹麻烦。” “暗卫,比起刚才那人的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如何?”秦翘楚闻言眸光一亮,方才她可是将那些犄角旮旯地儿 都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暗门,这些人真可谓是暗卫来去无踪。 “哈哈,这个嘛……”诸葛纳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底流转着光芒,“方才我们就在屋外。” “你们就在屋外,厉害!”秦翘楚眸光一亮,他们在屋外将屋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人连同自己在内都不曾 察觉,他们的武功至高可见一斑。 “能借给我一用么?”秦翘楚见他不为所动,便跑出了诱人的橄榄枝,“大不了,我算租金给你。” “你有没有惹上什么官司,要暗卫作甚!”诸葛纳兰明明很感兴趣,却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谈判首要原则 之一,越是感兴趣的,越要忍住。 秦翘楚撇了撇嘴,“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刚救了一名朝廷要犯,万一皇帝和他一起追究起来,我岂不是要死的不明 不白。” “那你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来买你这条命呢?”诸葛纳兰觉得她有些贪财,如今才知她都用在何处,心里倒也有些钦 佩这个小女人,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她将银子买了庄子,铺子,不是在很旺的地段,而是在偏郊的地方,也不是独栋买而是连着一片的铺子都买下来, 连着一起。 则是与之相反的方向,四面环绕着田地。 剩下的银子捐了善款,或给了达官贵人,以达到拉拢人心的目的,她选的寺庙与人员均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有的放 矢。 原本只是一个个小点,如今用线索连在一起,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个小女子已经撒下了一个大网,就等着收网的那 一天。 而这一天,应该就是在秦府家宴上。 “嘿嘿,这个嘛……”提起银子秦翘楚才觉得钱到手里都不够花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她挣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竟然不 到几日就全用完了,那些达官贵人的胃口可也不小呢。 “之前你不是说我的医术不错么。” 诸葛纳兰点头。 “你瞧啊,如今大秦国能找出有我这般医术的人,不多吧。”秦翘楚继续道。 “也是。”诸葛纳兰依旧点头。 “故而,你若是请我作为你们的专属医师,岂不美哉。”秦翘楚即刻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那诊金就当我保命的 钱,如何?” “哈哈哈……”听闻她的话后,诸葛纳兰哈哈大笑起来。 秦翘楚不服气了,鼓着腮班子道,“你笑什么,莫非你觉得我的医术不够格当你们的专属医师,又或者你觉得我是 女子而瞧不起,谁说女子行医就不靠谱了。” “不靠谱?”诸葛纳兰不解,“何意?” “额,那个,那是靠不住的意思。”秦翘楚差点说漏嘴,连忙扯了个解释出来。 “呵呵,姑娘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那你什么意思?” 诸葛纳兰沉了口气,语气显得极为郑重道,“你的医术自然无话可说,人品我也信任,只是作为我的专属医 师……”他说的时候眼里闪动着一抹光芒,如同星火那般迷人,“危险度极高,你可还愿意?” 秦翘楚不知怎地,当他提起这个建议时,心猛地一跳,“有多危险?” 诸葛纳兰走近了她,鼻息几乎可闻,秦翘楚的心再度猛地跳了起来,他那温润的话语便在耳边响起,“生死与我一 起,你可有这个胆量?” 他的话,带着几分的蛊惑,像是魔咒一般缠绕着她。 秦翘楚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点了点头,待她回神时,他却是笑得有些得意,“好,你的心意收下了,定会如你所愿, 只是你可不许反悔。” 秦翘楚不解,她为何要后悔,这么划算的买卖! 而后,她的确后悔了,因为一句话,她把自己卖给了诸葛纳兰这个狡猾而腹黑的狐狸,契约是一辈子。 这时的秦翘楚还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诸葛纳兰便伸手在半空一拍,两名暗卫便不知从何处现身,恭敬地跪在 了两人的跟前。 “哇,果然是神出鬼没!”秦翘楚亲眼所见,不得不惊叹。 “他们叫暗影,专门负责收集情报,与保护你,你可以随时命令他们。”诸葛纳兰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 以后听命于这位小姐,可清楚了。” “是!”两人回复后便再度消失。 “你为什么要帮我?”秦翘楚觉得打从认识起,他便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这是为何。 诸葛纳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副淡雅轻笑,缓缓地张开嘴吐出两个令她想抓狂的字,“你猜!” 我擦! 秦翘楚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愤地转身,嘴里挤出几个字,“没兴趣!”她心里却在骂,猜,猜 你妹,喜欢猜你自己猜去,姐才没那个美国时间! “哈哈,后会有期!”身后传来诸葛纳兰淡淡的声音,如夜风中带着的那一丝的暖意,“如有需求,便可用玉直接 叫唤暗卫,他们随时候命。” 秦翘楚抬手背对着他摆了摆,她其实更好奇的是,这笔买卖能为她带来多大的利润。 * 秦翘楚回到了医馆,处理一些事物后,直到旁晚时分她才回到了将军府矮墙外,秦翘楚抬头望向那墙头,忽然心生 一计,她取出玉石看了看,低声道,“有人么?” 她也只是试试,是否如刚才他口中所说的一般有效。 她的话才出口,身后倏地现出两人,再度单膝跪地。 “主人,有何吩咐!” 秦翘楚猛地转身,看向身后忽然现出的两人,她拍了拍胸口,讪笑,“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劳烦两位帮 我过墙。” 她不敢明说,其实她就是想试试而已。 “得令!” 两人异口同声后,秦翘楚还未看清那两人是如何出手,身子一轻,人便腾空而起,再回神,她已然落了地。 “你们……”秦翘楚惊喜不已,眼珠子一转,她又问道,“你们的武功比起将军府里的那些守卫如何?” 这回出声的是名女子,“回主子的话,不在话下!” 够狂妄,够利落! 秦翘楚一笑,这样的暗卫,她喜欢!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有需要我自然会叫你们出来!”有了这些暗卫,她岂不是可以在将军府里来去自如,探听 一些消息也容易许多,这果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是!” 两人再度消失在了暗色中。 秦翘楚从屋后的窗户翻入屋内,才刚卸下装扮从屋里走出,如意便急匆匆地迎了上去,“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有事?”见她神色匆匆,秦翘楚便问道。 如意点点头,“小姐,刘嬷嬷方才出去后,至今未归。” 秦翘楚朝园子外看了一眼,“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如意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秦翘楚却移开话题,“上 次给你的消肿药,效果可好?” “嗯!”如意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那药涂上脸后,切忌不可熬夜,你快去休息吧。”秦翘楚朝她挥了挥手,“去吧。” 如意犹豫了下,见秦翘楚兴致缺缺,便也不再多言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待如意走后,秦翘楚便进了屋子关好门,对着暗处道,“出来吧。” 书画和琴棋一起出现在了秦翘楚的面前。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之前的两名暗影。 一名暗卫单膝跪在了她的跟前,秦翘楚看了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暗卫似乎没想到秦翘楚会问这个问题,一时发愣,而后才回道,“我们是死士,命是主子的,没有名 字。” “就算你们是死士,但也总有代号什么的吧?”她总不能每次要见他们都喊那个谁,谁吧! “代号?” 见对方脸露茫然之色,秦翘楚方知自己说漏了嘴,咳嗽了下又道,“就是用以区分你们的称呼。”五个手指还分长 短呢,她就不信死士都一个字儿。 “哦……”对方似乎才回过神,恭敬地低头道,“血影。” 这名字……太血腥了! 秦翘楚想了想,对她说,“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我看还是改名吧,就叫夜影!” 夜影汗颜:“……” 琴棋书画各自偷笑,他们家的小姐就是与众不同,有时想法都有些怪异,可却也有趣。 “嗯,夜影,你能带我去刘夫人的屋顶么?” 夜影这回没有汗颜,即可点头,“尊令!” 可话音刚落,夜影就没了影子,秦翘楚正发愣的时候,夜影又回来了,她朝秦翘楚躬了一礼道,“主子,路已探 好,请随我来!” “你们在这里保护赵姨娘和如意,我去去就来。” “是(是)!” 琴棋书画两人恭敬地颔首。 秦翘楚在夜影的带领下,顺利地来到了刘夫人的屋顶上,秦翘楚半跪着揭开一片瓦,往下面看去。 屋里有三人,刘夫人半靠着贵妃躺椅上,李嬷嬷在一旁恭敬地递上了一杯茶,“夫人,别气坏了身子,先问问刘嬷 嬷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解。” “是,是,的确是有误解!”跪在地上的刘嬷嬷连头也不敢抬,忙磕着地板道。 “误解!”刘夫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中似乎还带了一点的不屑,“你一个奴才也配跟主子说误解,李嬷嬷是抬举你, 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跟你家姨娘一样,尊卑不分!” “是,是,老奴该死,该死!”刘嬷嬷连忙自己掌嘴,“还请夫人宽恕。” “哼,那就要看看你这个老奴才怎么做事的了……”刘夫人轻轻吹了一口,茶盅内水纹轻动,她的眸底也随之流转 过一抹冷厉的光,“听说,赵姨娘的病好了?” “啊!”刘嬷嬷这会儿倒是一愣,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刘夫人,“这……” 一旁的李嬷嬷冷笑着说,“刘嬷嬷,还愣着作甚,据实回答夫人的问题便可!” “哦,回夫人话,老奴一直照夫人的吩咐在赵姨娘的药里下药,她的病是一天不如一天,绝无好转的可能!”刘嬷 嬷连忙低头,诚惶诚恐道,其实她这几日被这拉肚子折腾得厉害,倒也真的没多注意那边的动静,但她又不敢真的 如实告之,刘夫人的手段她在赵家时便见识过。 “你敢对天发誓!”刘夫人眯眼,厉声叱喝。 刘嬷嬷浑身颤抖着磕头道,“老奴对天发誓,绝无虚言!”反正她也撒过一次谎,再多一次也无妨。 “嗯……”刘夫人这才满意地往后靠去,但语气并未多温和,“你的话,你自己好生记得,那ri你在赵家的所作所 为可也都捏在本夫人手里,日后若是让本夫人查出你有意隐瞒,哼,仔细了你的皮!” “是,是……老奴谨记在心!”刘嬷嬷像是得到了特赦般,慌忙磕头。 秦翘楚自然知道刘嬷嬷说的那件事是何事,想来当初参与的人也有刘氏,只是不知她那个便宜爹参与了么,若是参 与了这场阴谋,那她娘该咋办。 刘嬷嬷退下后,刘夫人盯着前方对李嬷嬷道,“去,给我盯紧了她!” “夫人的意思……”李嬷嬷不解,刘嬷嬷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除了这次。 “哼,一个吃里扒外的人,我信不过!”刘夫人眯起眼,眸色因着了火光,而显得有些犀利。 “是!” 在李嬷嬷离开之后,秦翘楚就让夜影带着自己下了屋顶,跟着李嬷嬷和刘嬷嬷,静观两人。 果见刘嬷嬷前脚刚走出园子,后脚一名躲在树下的女婢就探出头四下张望,见了刘嬷嬷便朝她低声喊道,“刘嬷 嬷……” 李嬷嬷连忙停住脚躲在了树后,暗中监视。 早在李嬷嬷躲起来之前,夜影便带着秦翘楚飞身上了树,在高处监看,更加清楚。 秦翘楚暗自感慨,嗯,有人带着飞来飞去的感觉也不错。 刘嬷嬷走到那女婢的跟前,语带讨好道,“莲儿姑娘,你找我?” 莲儿四下看了看,塞给刘嬷嬷一包东西,笑道,“我家五小姐交代刘嬷嬷你的事儿,你多费点心。” 刘嬷嬷连忙笑答,“那是,我一定上心!还劳烦姑娘你回去告诉你家五小姐,我一定会办好她交代的事儿!” 得了刘嬷嬷的允诺,莲儿这才安心离去。 秦翘楚眯了眯眼,眼神冷厉地盯着树下的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将东西塞进自己的怀中,回头看了看后朝聚湘园的方向走去。 李嬷嬷见状便掉头朝刘夫人所居之所——唐香园奔去。 落地后,夜影问道,“主子,要去追哪个?” “回去!”秦翘楚眯起眼,冷冷的声音飘出,“哼,好个忠心不二的刘嬷嬷啊!”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风儿掠过云层,皎洁的月光如泼水洒向大地的瞬间,那眼底耀了月色的光芒,一抹潋滟从她的眸中流转而过,利且 冷。 秦翘楚回到自己的园子却径直去了刘嬷嬷的屋,刘嬷嬷见她忽然造访顿时有些惊慌,语气也不甚流畅道,“小,小 姐,您这么晚了,找老奴有事?” 秦翘楚挑眉斜睨了她一眼,迈步走了进去,兀自走到桌边坐下,冷厉的目光扫向刘嬷嬷,月色柔和,却难掩那一眼 光芒如剑,刘嬷嬷顿感腿上一冷,软着跪了下去,“小姐……” 秦翘楚俯身探向前,取出怀中锥形项链,对她道,“刘嬷嬷,你跪着作甚,抬头!” 刘嬷嬷有些诚惶诚恐地抬头看向秦翘楚,秦翘楚笑道,“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这……”刘嬷嬷抬头,看着秦翘楚摇晃着手中的项链,渐渐地目光开始涣散,眼神呆滞,秦翘楚见状,跟着那链 子摆动的速度,用同样的语速问道,“我问你话,你要一一作答,明白了?” “嗯……”刘嬷嬷如同傀儡般点了点头。 “刘夫人让你做什么?” “她让我在大小姐的饭菜中下药,让大小姐你发狂……” 一旁的夜影听闻后顿时气恼,这个刘夫人心思好歹毒啊! “五小姐又让你做什么?”秦翘楚早就看透了刘家人,对刘氏会这般做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五小姐让我带个男人到小姐的房里,弄,弄成两人通歼的模样……” 至此,一切明了。 秦翘楚挑眉,眼底流转过一抹冷锐光芒,她在刘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你要忘了今晚的一切,我没来过这里,你 也没见过我……” 随后她又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刘嬷嬷僵直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朝自己的*榻走去。 秦翘楚从刘嬷嬷的屋里走出来后,迎着夜风,站得笔直。 “夜影!” “在!” “我是你的主子么?”秦翘楚忽然转身问道,只是笑着,但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一旁的夜影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自眼前的秦翘楚周身绕开,那从骨子里透出是犀利的杀气夹杂着冷意层层 压向自己,令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自从跟了主子,她还是第一次从外人的身上感受到这般不动声色,却又如同泰 山般强硬的气势。 这人,一瞬间,前后判若两人。 “是!”夜影回答的很坚定。 “是这里所有暗卫的主子了?” “是!”再次的回答亦是坚定。 “很好!”秦翘楚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抿嘴笑开,她问的问题很简单,但回答的人却需要绝对的忠诚和决心,可见 阿尧是真的将这些暗卫赠予自己,并无半分的私心。 暗卫只会对一个主子忠心不二,那个人,只有自己。 秦翘楚如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个透,刘夫人想害自己变傻在前,秦翘苏想污蔑自己在后,瞧瞧这一家子, 都是什么人,不,他们连人都不是! 对付这群豺狼虎豹,她秦翘楚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过几天,就是秦家的家宴了。”也是她的机会! 秦翘楚抬头,望向夜空那一抹崭亮的明月,嘴角缓缓地勾起,笑着的时候,那眼底却冷得可以冻结一切,“秦翘 苏,就先拿你下手!” 这个无情无义的五小姐,她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 很快就到了秦家的盛宴,宴会举办在后院的竹林中,那里早早地搭了戏棚子,围绕着戏棚子的是一排排的看座,看 座前安放着案几,供官员及家眷专用,正对着戏棚子的是一席高顶平台,摆放着雕花扶手椅,扶手椅前,长形的紫 檀木桌上摆放了精致的糕点,用银盘盛着,整齐陈列。 一切都井然有序,只等主人上座。 秦翘楚从容从将军府走出,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长裙,白色对襟小坎肩,梳着双刀髻,翠绿的玉簪斜斜插。入发髻 中,那滴翠而圆润的玉珠缓缓坠下,随着她的步伐摇曳,远远地看去仿佛清翠柳蔓,摇曳生姿。 这一身行头是赵姨娘压箱底的嫁妆,今日她知晓秦翘楚要参加盛宴,特意准备了这一身的服饰让秦翘楚穿上,并一 再叮嘱她要注意言行举止,千万莫要在皇族面前失了礼数。 秦翘楚只是点头,并不多言,有些事知道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秦翘楚刚出园子,便有人上前拦住了她。 一直未曾露面的秦翘兰和秦翘苏竟然齐齐出现,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朝秦翘楚走去。 “大姐姐,你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自己就一个人先出来了。”秦翘兰上前和善地挽住秦翘楚的手,一脸的笑意。 “是啊,大姐姐你也真是的,我们几个姐妹难得聚一聚,多说些贴己的话嘛。”秦翘苏也满脸的笑意,亲呢地走到 秦翘楚身边,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们之间并未有过那多不快的过往,似乎她们真的是她的亲人一般。 秦翘楚冷眼看着她们做戏,只是一笑,不露痕迹地撇开了她们,“两位还是别再演戏了,多累,做个真实的人就那 么困难!” 被她这般数落,秦翘兰最沉不住气,她沉了脸,压低声音道,“秦翘楚,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这 事儿没完!” “哦,那我可真是怕啊,怕你不敢来找我麻烦!”秦翘楚冷笑,“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稳,就等着你来!” “好,我们走着瞧!”秦翘兰一甩袖,朝前走去。 秦翘楚看向还愣在原地的秦翘苏道,“怎么,五妹妹还打算继续演下去么,这独角戏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秦翘楚,有时候做人别太自信了,该收敛的时候就要收敛。该低头的时候就该地低头,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翘苏盯着她看来良久,用阴冷的语气说道,“不然会有报应的!” “好,我秦翘楚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倒要看着,这报应到底会落在谁头上!”秦翘楚扬眉浅笑,眼梢处飞掠过一抹 嘲讽。 第七十八章 腹黑如斯只为伊人 再说这个秦翘兰自从得了秦翘楚的药方后,每日三餐后煎熬服用,但那苦药的味道每次她喝药之前闻到便已经先呕吐,反复几日后整个人都有些虚晃。 “小姐,要不别喝了……”荷叶见她这般的难受,便在一旁劝道,“兴许这个鬼医公子在骗小姐你。” 秦翘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然每日喝苦药很辛苦,再加上跳绳一百下,那几乎要了她的命,但不得不说鬼医的法子的确管用,她脸上的红色斑点少了许多,故而她坚信只要自己肯吃苦,就一定能成功。 想着今日的家宴,秦翘兰的心思都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要飞了起来。 今日皇帝陛下和皇后会一同前来,这是秦家莫大的荣耀,也是她的机会。 “小姐,刚才夫人又派人来寻小姐,小姐……”荷叶试探着问道。 秦翘兰正坐在铜镜前,仔细看着自己的脸,瞧着那些斑点渐渐消失,她这才觉得一颗高悬的心慢慢地落了回去。 “你去回了夫人,就说今儿的家宴我自然会出席,让她不必再催了。” 对镜二妆,秦翘兰没了性子,朝荷叶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回复这般。 荷叶张了张嘴,又闭上,恭敬地点头,“是。” 秦一天回府后便在自己的清明园住着修养。 修养的这段时间,秦翘苏,秦明成和秦明峰都先后前来探望,反倒是秦一天平日里最为疼爱的秦翘兰一直不曾露面。刘夫人曾几次让李嬷嬷去找都被荷叶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李嬷嬷回报后气得刘夫人脑门直冒火。 “这个不孝女,只顾着自己的前程,父亲回来了这般久,她竟然也不来看望!”刘夫人站在梢间的门边气得直咬牙,“若不是柳姨娘这个狐狸精在这里勾、引老爷,我亲自去将她领来!” “夫人莫要生气,小姐也是怕脸上的斑点被老爷看到,惹得老爷徒增烦恼。”李嬷嬷从旁劝道,“今儿荷叶不也说了,小姐脸上的斑点好多了,家宴上定会亲自来见老爷和夫人。” 听了李嬷嬷的话,刘夫人的怒火才稍稍好看了些,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也不知道兰儿究竟是得了什么过敏之症,连辛大夫的药方子都不起作用,还有那鬼医出什么馊主意,若是不能治好兰儿的病,我去拆了他的医馆!” “是!”李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将一切秦翘兰的过失都推给了鬼医,“之前辛大夫也只说这是过敏之症,可那鬼医偏说得那般严重,如今弄得二小姐这般紧张,都是他的错。” “且看看吧,如今他可是对刘家有恩之人,轻易动不得。”刘夫人听刘夙说那鬼医用极其残忍的手法为自己的哥哥治病,虽然治好了他的毒症,却令他也痛苦不少。 这刘夫人与她的大侄儿的性子倒是一般模样,都是心怀鬼胎,恩将仇报之人。从不轻易相信人,却又想着别人能对忠心不二。 刘夫人这边才消气,那边婢女前来禀告。 “夫人,大小姐和赵姨娘前来探望老爷。” “她们来做什么!”刘夫人眉头皱起,心下道,这个赵姨娘不是病的要死了,怎么还有力气来这看望老爷。果然是狐媚子在装病! “夫人,我瞧着定是那个刘嬷嬷,她定是没有照着夫人说的在赵姨娘的饭菜里下药!”李嬷嬷即刻说道,“这个刘嬷嬷果真靠不住。” “哼,能出卖她的主子,我就从没信过她!”刘夫人的眼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今日过后,她就没用处了。”让她和那个秘密永远深埋地下。 李嬷嬷伸手扶住了她,“夫人,我们要不要先进去,站在这里怕是不妥。” 刘夫人想了下,自己若是真站在这里倒成了迎宾之人,没得丢了身份,随即转身道,“走,我们进去!” 刘夫人正打算进屋子的时候,秦翘楚扶着脸色红润的赵姨娘踏了进来,刘夫人转头见到赵姨娘的时候,顿时惊呆住,嘴里囔囔道,“她,她不是要死了,怎么怎么还活得这般好!” 她以为刘嬷嬷虽会阴奉阳违,但赵姨娘也决计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可谁知赵姨娘不但没有病怏怏,反而脸色红润,比起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年轻貌美。 “夫人莫急,我们且看看。”李嬷嬷扶着她,朝前面走去。 “妾身给夫人请安。”赵姨娘朝刘夫人行礼,刘夫人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下作之人就只配这个称呼。” 秦翘楚眯眼,语气清冷,故意提升了声线道,“夫人,大将军尚且在修养,夫人还是积德行善为好,免得横生枝节,徒惹不快。” “你不过是小小的庶女,凭什么跟本夫人这般说话!”刘夫人见秦翘楚那被黑色胎记遮住半张的脸,嘲讽道,“就你这副尊容进去见老爷也只是徒增老爷厌恶罢了,都回去!” 屋里已经有个专勾人魂魄的柳姨娘,如今再来个娇柔貌美的赵姨娘还了得,她才没那么傻把机会让给别人! 赵姨娘为难地看了刘夫人一眼,“夫人,老爷许久才回府一次,今日难得的家宴,妾身也只是来给老爷请个安。” “我说不必就不必,回你的园子好生呆着!”刘夫人气愤地一甩袖子,刚要迈进屋子,一名女婢出来禀告。 “夫人,老爷请赵姨娘进去。” “哼!妖人多作怪!”刘夫人瞪向屋里,她指的是柳姨娘,定是她在屋里吹老爷的耳边风,老爷才记起有这么个赵姨娘。 几人跟在刘夫人身后进了屋子,刚一进屋子秦翘楚就看到柳姨娘,这位在秦一天心中地位不一般的女子,听闻秦一天在战场上曾被她所救,故而她的地位虽为姨娘,但下人却不敢轻视她,连带着她生的儿子的地位都不低。 柳姨娘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裙摆碎花着底,虽生过一子,但那身姿依旧妖娆,眉眼间的风韵犹存,尤其是那双眼,水灵灵的仿佛能说话。 此刻她乖巧地站在书桌旁,柔弱中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任谁见了都心生怜悯,恨不得能将那水一般的女子揉进怀里好生安抚。 瞧见刘氏进来,柳姨娘即刻走上前,盈盈一拜,“妾身见过夫人。” “恩。”刘氏虚应了一声,便从她面前傲慢地走了过去。 在秦一天的面前,她始终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刘夫人。不过她在心底却对赵姨娘恨之入骨,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柳姨娘。 面对刘夫人的傲慢无礼,蔑视,柳姨娘却显得极为平静,似乎司空见惯一般,依旧露着浅浅的笑意,侧让开。 当她的目光掠过赵姨娘时,顿时一愣,随后露出了友好而温和的笑。 赵姨娘也回以友好而恬静的笑。 在一旁看得清楚的秦翘楚暗自道,这位柳姨娘也算是个人物了,生的美貌也罢了,还偏偏生的一副七窍玲珑心,冷傲不近人情的刘夫人与之相比,谁胜谁劣一目了然,难怪能在楚将军府邸与刘夫人抗衡这些年,而盛*不衰。 秦一天的目光从刘夫人,赵姨娘的脸上掠过后,停留在了秦翘楚的脸上稍作片刻后又移开。 当目光掠过自己时,秦翘楚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痛飞快地掠过,她心下暗自一惊,莫非她的这个便宜爹对她们母女还有恻隐之心。 秦一天对刘夫人说,“你哥哥回京途中受不幸染上了怪病,幸而鬼医公子出手相助,如今又承蒙圣上体恤,特准许在秦府举办一场庆功宴,皇上皇后亲自前来我们秦府,这些乃秦府之荣幸,你们今日随我一同出去迎接贵宾,言行举止都必须谨慎之谨慎,不得辱没了秦府的面子。” “是!”刘夫人回道。 刘夫人闻之又惊又喜,这么说来的确是圣上的恩典,本来皇家盛宴除嫡女参加外,庶女一律不准,可如此一来连秦翘楚这个丑女也有机会参加,她心里倒是有些不快,可仔细想来,就秦翘楚这般丑陋的模样又有婚约在身,想来也未必会有机会,心下便安心了许多。 “妾身遵命(妾身遵命)。” 赵姨娘和柳姨娘同时朝他行礼。 见两人要一起随行,刘夫人便冷冷地出声,“既然是家宴,闲杂人等就不必出席了。省得丢了我们秦家人的脸。” 秦一天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刘氏,眼里露出了一抹冷漠,转瞬即逝,他缓缓道,“今日皇上御驾亲临,我们秦家上下全数出席,若是有人无故缺席,便是对皇上的不尊,你可担待的起!” 那语气已经带了几分的重,刘氏岂会听不懂,连忙低头应道,“是,老爷。” 她之后抬头,态度依旧冷傲,“那你们就一起跟随吧,记住,若是谁给我秦家丢人,我为你们是问!” 言罢,她的目光落在了秦翘楚的身上,那眼神带着几许的冷厉。 秦翘楚却只是淡然地笑着,仿佛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一般。 见她竟然无视自己,刘氏气得暗地里直咬牙,你且等着,今晚要你这个小践人好看,看你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么! 临走之前,刘夫人假意好心提醒赵姨娘,“赵姨娘你还是好好地看着她,莫要在大宴上惹出笑话,让秦家人蒙羞。” 赵姨娘忍住酸涩,点点头,“妾谨记夫人教诲。” 秦翘楚看着一脸嚣张跋扈的刘夫人,再看到自己娘亲这般受屈辱的样子,心中甚为恼火,若不是被歼人陷害,赵姨娘又怎会落到要自称贱妾的地步,这一家人都是豺狼之心! 她今日定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秦翘楚扶着赵姨娘跟在柳姨娘之后,慢慢地走着,忽然琴棋缓步跟上,如实禀告,“小姐,你让我盯着刘嬷嬷,她今日果然偷偷摸摸地进了赵姨娘的房间。” “哦?”秦翘楚微微一挑眉,抿嘴笑着,看似在笑,实则是在用诸葛纳兰教她的腹语与琴棋交谈,“她动了什么?” “她走后,我也进了房间,姨娘装着自己衣裳的箱子被人挪动过,之前你夹在箱子上的发丝落了地。”琴棋用极低的声音回道。 “少了什么东西么?” “是多了一个荷包,做工与姨娘的随身物品极为相似,若不是小姐之前特意让我们留意你的物品,我们也发现不来。”说道这里琴棋便佩服自家小姐的心思细腻与敏捷,竟然可以洞察先知。 秦翘楚暗自叹气,艾玛,古代人要么用毒,要么用物品栽赃,再不济就带个男人毁了你的清誉,这些伎俩,她好歹在穿越书里都见识过了,宅内的女人斗来斗去不就是这些。 但刘夫人有新意,竟然打主意到了赵姨娘的头上。 “小姐你放心,东西我们已经取走。”琴棋又禀告说,“书画跟踪刘嬷嬷,发现刘嬷嬷出了后院的门便给了一名男仆一锭银子,让他带着一样东西出门。” “查了是什么了吗?”秦翘楚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提到这个琴棋便异常的愤怒,“书画暗中跟随男仆,发现他去了远郊巷见一名男子,给了他东西后就离开。” “人和东西都扣下了吗?” “未免打草惊蛇,男仆并无扣下,但我们扣下了那名男子与物证,书画查问之下才知道了刘夫人的阴谋。”琴棋提起这个便气氛难以压抑,“小姐,刘夫人打的好阴险的算盘!” “说!”见赵姨娘和柳姨娘越行越远,秦翘楚也放慢了脚步。 “她原来是让这名男子拿着小姐和五小姐的随身信物,让那名男子将五小姐……”琴棋顿了顿,才道,“届时刘夫人会派人假装无意间撞破两人的事儿,闹到老爷哪里去,便那名男子指证是赵姨娘所指使,说他原本是与赵姨娘私通,后来大小姐与五小姐有嫌隙,赵姨娘爱女心切便指使他去毁了五小姐的清白。” 秦翘楚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琴棋,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想必这几日柳姨娘在秦一天的身边太久了,夺了她的恩*,便生了怨恨。 秦翘苏生得与她娘一样美,今日的宴会上定会夺了秦翘兰的风头,刘氏自然不允许一个庶女,爬到她女儿的头上去,更何况这个庶女的心计还这般深。 至于赵姨娘,刘夫人对她的恨更甚于柳姨娘,因此她让刘嬷嬷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让自己发癫发狂,最后还不肯放过赵姨娘要她身败名裂。 之前就害过一次,如今却是要赶尽杀绝啊! “小姐,这个五小姐也甚为恶毒。”琴棋却不觉得秦翘苏可怜,她说道,“她竟然也想着用这个法子害小姐。今日她请的那名男子也混入了人群中,进了秦府呢。” “是谁家的公子?”秦翘楚想着能进来的人不是出身官家便是出身富贵之家。 “是陈府的大公子,陈东涵。” 秦翘楚这才缓慢地迈步,秦府里一点都不太平,刘氏和秦翘苏却还在斗来斗去,若不是她预先派人盯梢,这两人今日的毒计那一条都能将赵姨娘母女两逼上死路。 “小姐,请吩咐。”琴棋感觉到从秦翘楚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连忙恭敬地侧到一边,紧随着。 秦翘楚看了看前面渐行渐远的几人,目光从高大的秦一天身上掠过,然后是刘氏,接着是柳姨娘,最后落在了赵姨娘的身上,良久她缓缓出声,“一切就照着之前的计划行事,我今日便要赌上一赌!” “是!”琴棋领命退下。 秦翘楚无奈地笑着,“诸葛纳兰,本小姐筹划了这般就,今日算是一次都压上去了,这次要是真赌输了,你丫的可得罩着我啊!” * 湖心小筑。 诸葛纳兰正盘坐在琴轸前,骨节分明的双手,轻弄琴弦,那丝竹之声,丝丝悦耳,声声绕梁。 冷血单膝跪地,向他细诉在楚家发生的一切,“主子,血影,哦不,夜影她一直在暗中保护大小姐,属下也增派了人手在聚湘园四周保护大小姐她们的安全,请主子安心。” 诸葛纳兰抿嘴,目光专注地看着指尖的琴弦,水波流转过如玉般的脸颊,漾出如同流水波光般的润泽,如月弯般的唇缓缓咧开,“看来,秦将军今日可算是家无宁日了。” 他的话才出口,冷血便为秦一天捏了把冷汗,“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看来这个刘氏是要遭殃了,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越是发怒的时候主子越是笑着,那满腹的算计都隐藏在那一抹摄魂动魄的笑中。 冷血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诸葛纳兰便笑道,“独孤傲,你何时成了梁上君子?” 躲在湖对面屋顶的独孤鸿讪笑道,“诸葛纳兰,你还真能一心三用啊……”他都躲这般远了,那丫的怎么还能发觉。 言罢,他朝飞鹰使了个眼色,飞鹰汗颜了一把,随即抱着他从屋顶飞落,几个兔起鹘落,到了对面的湖心小筑,之后便识趣地退下。 “你伤势未曾痊愈,小心伤口再度裂开。”诸葛纳兰好心提醒他。 独孤鸿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痞笑道,“那不是正好,让你的秦大小姐再来为我缝上几针,也好让你有个正当的借口约见美人,你说我这个法子可好?” 他一手搭在诸葛纳兰的肩膀上,一脸的坏笑,“怎样,我这个朋友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谓是两肋插刀了,感动么!” 诸葛纳兰斜睨了他一眼,却是不语。 “哎呀,不过你说这个小妮子倒是挺有点本事啊,竟然会这般多的鬼点子,你说今日的秦府家宴会不会相当的热闹,皇帝老子亲临,却要发生这么多事儿,想想就有趣!”见他不肯吱声,独孤鸿便摸了摸下巴,继续唠嗑。 “想去看热闹?”诸葛纳兰十指按住琴弦,转头看向他。 “自然!”独孤傲可是最喜欢热闹之人,若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要不是诸葛纳兰不肯让自己去,他就算是偷溜也要溜去。 诸葛纳兰想了想,“好,我今日就特许你跟着一起,不过……” “不过你必须乔装一番。”诸葛纳兰瞧着他那张惨白的脸。 独孤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盯着我的脸瞧作甚。” “失血过多,我看还是涂成白面饼吧。”诸葛纳兰笑了笑,“外传我诸葛纳兰身有疾病,不能仁道,便有面首在身边,也不会引人怀疑。” 独孤傲听闻,惊呼道,“不要啊,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哦,那你就不必跟随了。”诸葛纳兰一直以*他为乐趣,少了这些乐趣,他又怎是他诸葛纳兰。 “那,还是随了你吧……”独孤傲从小就怕他这个师兄,自然惟命是从,况且他也有个小恶趣,就想着瞧瞧秦翘楚那丫头惊讶的表情,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若是能瞧见她惊讶的表情,也不失为一个乐趣。 不远处,飞鹰朝冷血伸出了手,压低声音道,“五十两!” 冷血撇了撇嘴,极为不情愿地掏出了五十两狠狠地放在了他的掌心,“哪里有你这样算计自己主子的!”他们赌的是自家的主子到底会不会算计他家的少主,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家的主子太腹黑了。 “嗯,为我家少主办事风险极高!”飞鹰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将银子妥当收好,他家少主不比冷血的主子,做事总不按常理出牌,故而他们任务的危险度极高,不为自己多攒点老本行么! 冷血扯了下嘴角,一脸的无语,果然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侍从。 随后,打扮成小白脸的独孤傲,与腹黑的诸葛纳兰一同出发前往秦家,而此刻的秦家却早是热闹非凡,一行人恭敬有礼地等候在门口,迎接皇上皇后的御驾。 此刻的后院,一场阴谋与反阴谋的争斗正悄然展开。 好戏即将上演。 第七十九章 计中有计局中套局 皇帝御驾亲临,秦家自是蓬荜生辉。 秦翘苏和秦明成早早地就守候在了书房门口,见秦一天一行人从屋里走出,他们连忙上前行礼问候。 “见过爹,母亲,赵姨娘,柳姨娘(见过爹,母亲,赵姨娘,柳姨娘)。” 两人恭敬地行礼。 “恩!”秦一天的目光略微扫过他们两,随后问了句,“怎么不见兰儿和峰儿?” “这……”刘夫人提起两个孩子,心口就疼,一个没了桢洁,一个没了命根子,两个人的后半辈子等于都毁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身后的那个小践人——秦翘楚。 要不是她,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刘氏这般想着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她才是那个先想着害人,却反被人害了的始作俑者。 “让管家去叫他们,今日可是个大日子,谁许他们这般懒散了!”秦一天这会儿板起了脸,敲打了刘氏一番,“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教育两个孩子的,这般大还不识大体,以后真有什么事,你这做母亲的有何颜面主持中馈。怎么服众。” “是,老爷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教导他们。”刘氏被秦一天当着赵姨娘和柳姨娘的面训斥了一番,心里极为不快与委屈,更是对秦翘楚和赵姨娘恨之入骨,巴不得扒其皮,啃其肉。 面上应着,心里却在诅咒。 见刘氏这般顺从,秦一天也不再追究,只是甩了袖子朝前走去。 刘氏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秦翘楚和赵姨娘一眼,顺带也瞪了柳姨娘一眼,心道,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见她被老爷教训了很高兴是不是,哼,等晚上要你们好看! 秦翘苏和秦明成侧身让开,站在了一旁,等秦一天和刘氏走过后,他们才走到了柳姨娘的身边。 柳姨娘朝两人摇头示意他们跟上,别与自己一道,两人只好跟随而上。 秦翘楚在他们身后看得清楚,她上前扶住了赵姨娘,“娘,我们走。” 赵姨娘说道,“你还是随他们一同吧,我毕竟是姨娘,你这般跟着会坏了家里的规矩。” “娘,坏不坏规矩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有人先坏了规矩,难道我们还得被动挨打不成。”秦翘楚可不认这个死理,她的字典里,只有成王败寇这四个字。 如今日她的事儿成了,她便是王。 “楚儿,你这话何意?”赵姨娘依旧蒙在鼓里。 秦翘楚却只笑不语,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娘,今日听说外祖父也派了两位表哥和小舅舅一起前来祝贺。” “你是说你小舅舅他也会来?”赵姨娘自小就与自己的这个小地弟感情极好,当初自己以妾身出嫁时,他差点拔刀将自己从半路抢走,若不是自己苦苦哀求,他是决计不会让自己以妾的身份嫁入秦家。 想起这个疼爱的小地弟,赵姨娘又是眼泪直流,秦翘楚想不到娘的泪水来得这般快,连忙掏出手绢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娘,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以后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你这样若是让小舅舅瞧见了保不齐他一会儿又会在众人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听了女儿的话,赵姨娘连忙收了心,点头称道,“是的,你小舅舅性子耿直,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不好了。” 见她们母女这般和睦,柳姨娘打心底里羡慕赵姨娘,因秦翘楚自小就有些痴呆,秦一天便准许赵姨娘留在身边亲自照料,而自己刚生下孩子就被刘氏带走,孩子虽是自己亲生的,可感情却有些疏远,相比赵姨娘和秦翘楚之间那相濡以沫的母女情深,自己则与两个孩子疏远了许多。 “姐姐,我真羡慕姐姐,能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陪在身边。”柳姨娘心里对赵姨娘也有些嫉妒,因为她隐约感觉到老爷对她们母女有些不一样,至于为何,她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柳姨娘说笑了。”赵姨娘并不想多语,只是淡淡地笑着。 “娘,我们走吧,一会儿爹该催了。”秦翘楚却露出了天真的笑,挽着赵姨娘的手,说着大胆的话往前走去。 柳姨娘看着她们的背影,蹙起了眉头,都传闻这个秦翘楚有些痴呆,可她从苏儿那里听来的消息却不是这般,如今再一看,秦翘楚公然对着赵姨娘喊娘,对刘氏却直呼夫人,这样长幼无序的称谓,若不是真傻,就是装傻。 可无论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夫人就是夫人,妾就是妾,这是亘古不变的礼法,终有一天,秦翘楚会因此而吃大亏的。 半路上,秦翘兰和秦明峰才姗姗来迟。 “见过爹,母亲(见过爹,母亲)。” 两人上前,施礼。 因两人是刘氏亲生,身为秦家嫡女和嫡子,是无需向姨娘行礼,相反身为姨娘的两人反而要向他们两人行礼。 “见过二小姐,三少爷(见过二小姐,三少爷)。” 见两人朝自己行礼,秦翘兰和秦明峰则一副极为倨傲的态度,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一天扫过两人,冷哼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才来!还懂不懂规矩,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爹,我们错了。”秦翘楚连忙低头认错,她刚才去准备妆容了,故而才迟了。 “爹,是孩儿不对。”秦明峰也跟着低头认错,他刚才去准备母亲吩咐的事儿才迟到了。 “哼,回头再教训你们,现在跟我去迎接皇上御驾!”秦一天觉得自己长久征战外在,疏于对孩子的教导,看这两个嫡子嫡女的表现尤为让他失望,看来刘氏教导的不好,他需要亲自好好地教导一番。 “是(是)。” 两人低头,跟在了秦一天和刘氏身边,朝大门走去。 * 秦一天和刘氏带领一家老小恭敬地守候在了大门口恭敬地守候着皇帝陛下的大驾光临。 领头的是秦一天他一身墨蓝色的锦服,发丝挽起被金冠扣住,一丝不苟,谨慎且庄重,神情较之平日更为严谨。 站在他身边的刘氏也是紧张不已,她嫁给秦一天这般久,还是第一次见圣颜,难免紧张,攥着手心都有些出汗。 相比她的紧张,站在她身后恭敬地低头的秦翘兰则雀跃万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听闻皇帝陛下偕同皇后,太子殿下,三王爷及六王爷一同到场,随行的还有如今在朝堂上占据地位的官员及其家眷。 这一阵势便甚为浩大。 远远看去,以黄明顶盖的马车为首,身后是凤撵,再往后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太子上官鸿,上官祺,及上官明,一群皇家贵胄引领着达官贵人,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朝秦府这边而来。 秦翘楚抬头看去,好家伙,那阵势可真是够大的,想了想她便觉得皇帝老子当初划了这么一块土地给秦一天也不是没有道理,原来他这是对秦一天莫大的恩*呢。 瞧今儿这个阵势,若不是秦府府邸够大,够气派,秦一天还真会在天子跟前丢脸面。 当黄明的御驾落地后,一旁的公公上前恭敬地撩起了帘子,另一名公公连忙弯腰跪在马车前,皇帝上官宇便踏着那名公公的腰板走下了御辇。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秦一天领着一家老小,齐齐下跪,迎接圣驾。 上官宇双手负背,缓步上前,他身边略后点跟随着的是刘皇后,再往后是太子上官鸿,三王爷上官祺和六王爷上官明。 “平身。”上官宇在他们跟前停住脚步,单手一抬。 秦一天领命起身,却依旧恭敬地颔首,侧身领路,“陛下能亲临秦府,乃臣之荣幸。” “行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朕今日只是来参加秦府的家宴,爱卿才是今日的主人。领路吧。”上官宇的语气显得极为平和,威严中带着一丝的笑意,显然极为放松。 秦一天听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却不敢真的放松,连忙侧身领路,“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三王爷,六王爷请。” 由上官宇领头,秦一天领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秦府。 上官祺经过秦翘楚跟前时,略微侧目瞧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顿时恼怒,自己身后是谁,不用看也知道,是诸葛纳兰。 她竟然看上了诸葛纳兰那个鬼脸王爷! 上官祺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却碍于在父皇的面前不能发作只得硬生生地将心头的那股子邪火压下,心道,就算秦翘楚毁了婚书又如何,只要他不放手秦翘楚就一定是自己的,这样一来,他既得了念旧的美名,又能将秦翘楚拿捏在掌心中。以后还不是随自己捏圆搓扁。 心里这般想着,上官祺便笑了,秦翘楚本王是不会轻易地放你走!只要本王不点头,你就一辈子的本王的女人! 秦翘兰瞧见上官祺的目光始终落在秦翘楚的身上,心里的嫉恨又飙升,她暗道,秦翘楚你这个践人,你且等着,今晚我决计不会让你好过! 秦明峰略微抬眸,瞧了一眼,心中冷笑,秦翘楚,你这个小贱蹄子今晚我就让人上。了你,毁了你的身子也要毁了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勾搭男人! 两兄妹那叫一个心思歹毒,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进了几进门,过了几折抄手游廊,经过了花园,一行人来到了竹林。 那里早就布置妥当,管家领着一众仆人匍匐在地,迎接圣驾。 上官宇抬头望去,见竹林郁郁苍苍,生机盎然,甚为欢喜,笑道,“看来秦爱卿对这片竹林甚为看重,守护尤佳。” “这是陛下的荣光,臣等不敢怠慢。”秦一天并非莽夫,他以军略闻名,自然对洞悉人心也有一手,当初上官宇将这片竹林划入自己秦将军府的时候他便知晓了皇帝老子的心思,无非就是在暗地里告诫自己,守护这片竹林就如同守护他大秦的万里江山,如竹节高升,常青。 皇帝如此重视自己,他岂可轻视,当即下令家仆好生看护,若是有差池,定予以家法重罚。 “恩。”对于如此衷心的秦一天,上官宇甚为满意,略微点头后便步入了竹林的大看头。 刘皇后紧随其后。 男宾入座后,女眷们也跟着落了座,一眼看去,整个竹林,一片热闹非凡。 作为秦家的一份子,她却不能随秦一天和刘氏一起,而只能坐着离他们较远的后方的席位上,赵姨娘和柳姨娘则坐得更后方。 秦翘楚抬头看了看大看台,那庄严而威仪的皇家气势,与之前长公主的宴会相比,这次秦家家宴的档次要高上许多,侍卫恭敬地分列两旁,气势肃穆,连在场的人都多了许多的礼仪规矩,不如之前的那般闲散悠闲。 穿越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般庄重的宴会,光那些礼节就让她吐血,从迎接皇帝到这里,就花了整整三个时辰,她的腰都酸了。 伸手偷偷揉了揉腰,她在心里吐苦水,艾玛,再多站会儿,她的小蛮腰就保不住了,真佩服那些当官的,整天这么点头哈腰,不累死! 她这个座位算是接近皇帝老子和他老婆的,秦翘楚抬头看去,上官宇威严而俊朗,有一国君王的风范,刘皇后生得并不算顶美,但有皇后的凤仪,尤其那双细长的凤眸微微上挑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感。 有传闻,当初的德妃并非死于疾病,而是另有隐情,大家传闻是因为德妃有一次无意间得罪了刘皇后,自那以后她就卧*不起,最后不治而亡。 只是事后谁也不敢提罢了。 这一点上官飞凤倒是遗传了她母后的苛刻,且爱记仇。 上官鸿则没有多少遗传他父皇的优点,倒是上官祺无论是五官还是气度倒是有些遗传自他的父皇。 上官明估计两头都没遗传到,他是几位王爷中,个性算洒脱的一位。他的妹妹上官婉儿是遗传了母妃贤妃的温柔与美貌,在众位公主中较为出众,也较为低调,因此鲜少人注意到她,可当她一出现,却又让人无法忘怀。 上次在长公主的家宴上,上官婉儿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诸葛纳兰,今日,也是如此。 秦翘楚将场上的几位都一一观察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诸葛纳兰身边的那位白脸小生身上,她蹙眉,这小子好生面熟啊? 以她过目不忘,洞察力极强的能力看来,这个小白脸一定是她见过的人,但是谁呢? 不过比她更在意的人是上官婉儿,她瞧见诸葛纳兰与那名白面小生有说有笑,一副极为亲昵的模样,顿时芳心碎了一地,一旁的上官明瞧见,便低声对自己的妹子说道,“传闻诸葛纳兰虽然骁勇善战,却因一次战役而失去了脸,本王如今看来,他不仅仅失去了容貌,还失去了作为大丈夫的威风。皇妹为了你的终生幸福作想,你还是忘了那个诸葛纳兰吧。” “皇兄说笑了,皇妹的婚事自然是由父皇和母后做主,那轮得到皇妹自己胡乱做主。”上官婉儿回答的甚为冷漠。 “是么。”上官明只笑不语,他这个皇妹的心思比起任何人都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不透。 皇帝一家落座,诸葛纳兰这个贵宾也落了座,然后是秦家这个东道主。 最后才轮到其他的达官贵人。 大家才刚坐下,皇帝老子就发话了,接着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先是一场歌舞表演,精美绝伦,算是开幕,接着便是皇帝钦点的戏曲曲目,戏台上,戏子们演得逼真,入戏,台下众人看得也津津有味。 台上皆戏,台下也正上演一出好戏。 秦明峰趁着大家看得入迷的时候,便以更衣为名离开了,遁入竹林中,便消失无踪。 秦翘楚略微抬眸,书画的身影也遁入了林中。 那边,秦翘苏则忽然举杯对她说,“姐姐,以往种种都是妹妹的不是,今日妹妹借着这杯酒来向姐姐陪个不是,还请大姐姐原谅妹妹的无状,满饮此杯,以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相敬相爱。” 相敬相爱么,相杀相恨才对吧! 秦翘楚抿嘴一笑,也端起酒杯,“好!” 这一场,她应下了!谁怕谁! 秦翘苏见她上钩了,便一笑举杯到嘴边时,一旁的莲儿忽然上前,装着为她们倒酒的时候不小心碰了秦翘苏一下,结果秦翘苏的酒潵在了对面的秦翘楚的裙摆上。 “哎呦,你怎么办事儿的,这么不小心!”秦翘苏低声斥责道。 “对不起,大小姐,五小姐,饶命!”莲儿吓得匍匐在地,求饶。 秦翘楚看得出莲儿很怕秦翘苏,那种不是臣服而是畏惧,她略微低声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听到没,还是大姐姐宽宏大量,还不起来!”秦翘苏冷声道。 莲儿这才敢起身,“奴婢带大小姐去换件新衣服。” “我也陪大姐姐一起吧。”秦翘苏连忙起身,很热络地上前扶住了秦翘楚。 秦翘楚瞧了瞧一脸恐惧的莲儿,又瞧了瞧面生冷笑的秦翘苏,心中明了,却装作不知情,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离开了席位,莲儿服侍左右。 刘氏的目光微微略过后方,见两人都离开了席位,嘴角缓缓勾起,今晚的好戏正要上演。 当然,她不会这么傻,在这个时候就让家丑外扬,她不过是先埋下伏笔,等今晚皇帝等人走后,她便可行动。 可秦翘楚却不会让刘氏如愿,她偏要让一切提前,让皇帝和皇后亲眼见证,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件事很大,大到需要皇帝老子亲自颁下圣旨,她和娘亲的冤屈才可洗净。 这件事她事先也跟赵家两兄弟商量过,两人回去禀告了赵家老太爷,老太爷听闻后震怒万分,三思后便决定支持秦翘楚的这一招铤而走险。 他让赵家两兄弟告诉秦翘楚一句话——让楚儿放手去做,凡事都有他这个外祖父担当! 就是这句话给了秦翘楚莫大的支持,她今日才敢豪赌一把! 秦翘苏假意扶着秦翘楚往就近的屋子走去,半路上,她吩咐莲儿和如意去取新衣服,自己则和秦翘楚在屋里等着。 “姐姐今日的模样真是不一样了,让妹妹都觉得眼前一亮,姐姐自打那日后便像换个了人一般,与往日不同了。”秦翘苏边说着边点燃了一根香烛,瞧见秦翘楚看着自己,她辩解道,“这儿的蚊虫甚多,我习惯点燃一根驱蚊,姐姐闻闻,这香气可好闻了。” 秦翘楚轻轻一闻,便暗自屏息,这种香味可不一般,闻久了会让人心生幻觉,便问道,“妹妹平日都点这种香么?” 想来秦翘苏没那么笨,在皇帝老子没走之前就下手,这个香烛她定是不知情。 果然秦翘苏微微一愣,“这个香烛是柳姨娘平日常点的,她说驱蚊效果极佳,便派人送了点给我。姐姐也觉得好闻?” “恩,的确好闻。”秦翘楚点头,想来那香烛在半路上被人掉了包。 “姐姐,我怎么觉得眼有点花……”没多久,秦翘苏便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秦翘楚逐渐变得模糊,头一沉便栽倒在了桌面上。 秦翘楚却神智清明,她起身,灭了香烛,站在桌边沉思,书画现身,问道,“小姐,我看那秦明峰正带着一批人朝这里走来,其中便有陈家大公子陈东涵。” 这么快就来了? “皇上和皇后呢?” “戏结束了,皇上他们正在游园。” 秦翘楚想了想,“带她走!” “小姐,她可是设了局要害您。”书画不解,为何放过秦翘苏。 “她是禽。兽,可本小姐还是人,没得为了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而损了自己的名声。”秦翘楚想得更远,留的秦翘苏一命,却不是仁慈而是她另有安排。 “小姐,人来了!”夜影现身,催促道,“小姐请随我来!” “走!”秦翘楚一笑,好戏正打算开锣,她要设计的人其实是秦明峰! 第八十章 报应不爽 秦明峰带着一群纨绔少爷朝小屋匆匆而来,以他为首,尾随着是陈家的大少爷陈东涵,张家的六少张世恩,刘家的 大公子刘夙和三公子刘勇,林家的二少爷林少文等一群吃喝的酒肉朋友。 “我说三少,你这么匆忙是打算带我们上那里去啊?”陈东涵嘻嘻笑着,眼底却满是算计,刚才表妹派人来告诉自 己,那个秦翘楚正是在前面的小屋等着自己,如今秦明峰却带着自己去拿小屋寻人,他这会儿可是庆幸自己没有应 邀前往。 “三少,我前阵子听闻京城最近流行一种新鲜的玩法相当不错。”张世恩朝刘夙挤眉弄眼了下,笑得歼诈,“听说 刘大公子的后院就有不少这样的新鲜玩物,难不成秦三少也打算带我们几个去见识下?” 秦明峰转头看向刘夙,只见他那促狭的细眸微微敛起,一股子狠戾与猥琐流转过眼底,看得秦明峰有些心惊,他撇 了撇嘴,“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带你们去参观下,那种淫。秽之物本公子可没兴趣!” 提到这个,便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如今的秦明峰再也不能仁道,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女人的感觉远没有对男人的高, 顿时他对自己的这种可怕的想法感到心惊。 在场的几位公子都是花场老手,对于这样的新鲜事物总是有着第一手的敏锐感觉。 大家心照不宣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领神会地笑着。 秦明峰领着几位像是四处游玩一般,到处参观,最后到了那间小屋,却发现空无一人,他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咦,秦三少这里不过是普通的屋子,你怎么带我们来这里?”林家二少林少文进了屋子左右看了看,却不见想像 中的那般有着新鲜刺激的事儿,与一般的住宅一样,令人失望。 张六少张世恩双手负背,倒是有些兴致一般,到处转悠了一番,“莫非这里有暗室,不然秦公子怎么会带我们来这 里?” 秦明峰简直要被这群白痴气死,他只是想着带人来瞧好戏,谁知却扑了个空。 刚才莲儿将香烛拿去给了秦翘楚和秦翘苏,本来此刻那两个小践人应该是要被迷烟熏倒了,而那个男人也正好赶 到,成其好事。 他带着一群公子哥儿假装闲逛来这里,无意间撞破三人的好事,一举将这三个人拿下。 秦明峰算计的很好,这个时候皇上与父亲等达官贵人定是在别处较远的地方赏玩,这里较偏僻的地方不会惊动皇 上,他却又带了足够的人证,这里在场的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子弟,就凭他们的见证足以将三人的罪定下。 “等下,里屋好像有动静。”就在大家准备折身返回时,忽然屋里传出一阵的声响,刘勇率先发现,他毕竟常年镇 守边关耳力与行动能力都是极为强,第一时间他冲进了屋里,将躲在屋里橱柜里的男人逮了出来。 “出来!”刘勇一手就将男子拎了出来,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秦明峰低头一看,顿时愣住,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花钱让刘嬷嬷去请来的那个,他在这里,那秦翘楚和秦翘苏两个 小践人呢?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陈东涵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却见这个男人长得獐头鼠目,还满脸的啦哈喇 子,甚为不雅,他厌恶地皱了眉头,“秦府怎么会让这样的下等人混入后院,那些侍卫都是吃闲饭的吗?” 秦明峰被陈东涵这般数落,气得就当场想拍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连两个女人都抓不住! 可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忍住了,扯着嘴角笑着,“刘勇兄,这个人定是贼子,趁乱混入我们秦府,今日前 来的贵宾甚多,大多侍卫都前往前院守卫,后院难免空虚,让这贼人有了可趁之机。他还是交给我来处置吧。” 回头他就宰了这个笨蛋! “处置什么,贼人就该当场处死,省了麻烦!”刘夙的眼里却流转起了一抹杀意,今日他是不许带佩刀进入,不过 没有刀一样可以杀人,他走到桌边从一边扣下了一片木屑,抵在了那名男子的脖颈间。 男子立刻诚惶诚恐地低头救命,不停地朝他们磕头,“几位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 “好了!”秦明峰伸手拦住了刘夙,他并不是在意这个男人的生死,只是如今在秦府真要发生了命案,只会让自己 惹上麻烦,更为要紧的是,这个男人要是死了,他上那里去找寻更适合的男人对付那两个小践人。 秦翘楚,他自然恨之入骨,但秦翘苏却是因为秦明成而让秦明峰对她也有了怨恨。 反正两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若是拉上秦翘苏,万一秦翘苏真出了什么事,也只会与秦翘兰扯上关系,断不会扯 到自己的头上。 刘夙的眼里却露出了一抹明了的笑,“秦三少这般在意这个男人,莫非三少也好上了那一口……” 陈东涵即可嚷开,“哎呀呀,真看不出来,秦三少你竟然有这般的嗜好,只是这个男人也未免长相太过寒掺了点 吧,刘大少家里的那些随便一个都比这个强上好几十倍。” 听到这里,几位少爷都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笑着。 他怎会有这种嗜好! 气死他了! 他们笑着,秦明峰却想骂人,更想杀人! 他算计好的一切不但没见效,反倒被一群狐朋狗友数落了一番,气得他将跟前这几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几位说笑了,今日是家父设宴款待,若是中途出了人命,让皇帝陛下玩得不尽兴,家父责备下来,我可担待不 起。”秦明峰心里骂着,嘴上却笑着说道。 “好了几位,既然秦三少不愿意杀了他,我们就别勉强,还是去别处找找乐子吧。”张世恩朝几人使了个眼色,便 将几位都请了出去。 大家都是官家子弟,对这些内幕只晓得一清二楚,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即使皇帝陛下在此他们也可以用 一百种方式掩盖过去,神不知鬼不觉间处置了这个男人。 可眼前的秦明峰却坚持留着他一条命,其中的猫腻可不少。 几人临走前露出的那种神情,让秦明峰想抓狂,但碍于种种原因,他无法解释,气得他当场拿起椅子就朝那名男子 砸去。 “该死的,你这个没用东西!”秦明峰一边砸一边骂道,“让你做件事儿,你都做不好!” “饶命啊……三少爷饶命……”男人在屋里的求饶声好比猪叫,听得屋外的人一阵莫名。 “我说这个秦三少该不会真好这口吧?”陈东涵挑了下眉尾,“不过他的口味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呵呵……”刘夙摸了摸鼻子,比他的似乎还更重一些。 秦明峰打疼了,他停了手,“好,我这次就先饶了你这条狗命,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那名男子早就被打怕了,他连忙问道,“少爷请讲。” “你就暂时先呆这里,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找你,这次,你不许再失手!”秦明峰发狠地将椅子摔在了地上,“再失 手,别怪我心狠!” “是,是!”男子一听说能活命,便也顾不上什么,连忙趴着磕头,“小的,一定不会再让爷失望!” 当秦明峰整好衣冠从屋里出来时,一群人就站在原地等着他。 “怎样,还过瘾吗?”陈东涵率先上前,他朝秦明峰挤眉弄眼,那样子相当的猥、琐。 刘夙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秦明峰,“秦三少果然是与众不同之人,连口味都与我等不 一般。” 你爹的! 秦明峰这会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这下子的名誉是彻底被污蔑了,任由他如何辩解这个污点都难以洗 净,这会儿他是真的将那两人恨到了骨子里,人没整成,自己倒沾了一身腥味,不知这些人回去后会怎么描黑自 己,总之往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 秦翘楚命书画将昏迷的秦翘苏送回了她的屋子,并让书画给柳姨娘送了一封信。 柳姨娘收到信后,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匆匆赶回了秦翘苏的 住所。 见到女儿的时候,柳姨娘紧张地看着,当确定女儿安然无恙后,她才松了口气,这时秦翘楚走了进来。 “多谢大小姐对苏儿的救命之恩。”柳姨娘连忙起身朝她作揖,秦翘楚虚扶了一把,“柳姨娘何须多礼。” 秦翘楚瞧了瞧*上之人,问道,“五小姐她还好吧?”其实她不是来看人的,而是来讨人情债的。 柳姨娘是何等精明之人,听了她的话,便说,“是,很好,若不是今日大小姐出手相救,苏儿她……”一想到刘氏 的阴谋,柳姨娘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这个阴毒的刘氏竟然连苏儿都不放过。” 她的话才出口,就惹得秦翘楚一阵侧目,她讪讪笑了笑,“其实,在这个家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么说柳姨娘也略知一二,却无动于衷。”秦翘楚不得不佩服这位看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姨娘,她人在深 宅,耳听八方,估计她还乐见其成。 “大小姐原谅贱妾的无知,贱妾断无此意。”柳姨娘见秦翘楚变了脸色,急忙下跪。 “柳姨娘,起来吧。”秦翘楚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如今柳姨娘的态度,“如今柳姨娘该知 道,谁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吧?” 柳姨娘点了点头,“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记着大小姐的好。” “剩下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只要柳姨娘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就好。”现在她是要拉同盟最重要,而不是树敌。 秦翘楚刚从秦翘苏的屋里走出来,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琴棋,她将刚才发生在小屋里的一切都告之秦翘楚,“小 姐,我想如此一番,那些官家子弟定会误以为秦明峰有那嗜好。” “恩,的确。”秦翘楚边走边想。 “届时,他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百口莫辩了。”琴棋笑了笑,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瞧见秦明峰那一脸的郁卒, 心里便觉得痛快。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秦翘楚冷冷地笑着,眼里一片漠然,秦明峰如何都是他应得的。 “小姐,可以行动了。”走到半路,书画忽然现身。 秦翘楚一笑,“走,我们去看戏!” * 秦明峰一路郁卒,连谈笑的心情都没有,到了凉亭便开始豪饮,半路他去如厕。 前脚他刚进了如厕的门,后脚一道人影快如闪电也跟了进去。 那人一手劈向他的脖颈,瞬间,秦明峰便倒地。 另一边,刘夙见秦明峰如厕许久都不见踪影,便着人去寻他。 “你们说秦三少该不会是掉到了茅坑里吧,这般久都不见回来。”陈东涵喝了不少酒,有了些醉意,他摇晃着起 身,对那名书童道,“走,本少爷跟你一同去看看。” 那名美貌的书童是刘夙偷偷带进秦府里的,本想着给几位少爷们见识一番,自己在外院圈养的美男,借此炫耀一 番。 官家子弟都有这一嗜好,喜欢攀比,喜欢刺激。尤其在这般场合中,他们更喜欢寻求刺激,在皇帝老子的眼皮子底 下玩花样,更能满足他们的那种扭曲了心态。 美貌的男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陈东涵,他那带着媚色的眼眸映入了陈东涵的眼底,陈东涵自然也笑着将身体 半靠在了他身上,两人就这般相携着往前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见回来,刘夙便有些着急,他催促着弟弟刘勇一起去找寻。 “呵呵,我看刘兄是小气了,你今日带来不就是让兄弟几个见识见识么,如今陈少见识了,怎么地不让我等一起见 识下?”张世恩早就醉意连连,上前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吐着满嘴的酒气。 “去,一边去,本少爷没那闲工夫。”刘夙并非小气,只因那名美男刚到手,新鲜感还未抹去,这下要与人分享, 他自然不愿意。 “好了,我们也喝了不少,不如一起去找他们吧。”刘勇却看不惯他们的这番作为,只碍于哥哥的面子隐忍不发 作,他起身,拉着自家哥哥往外走去。 * 这时,皇上与秦一天等一行人正走在花园中,正打算前去前方不远处的凉亭休息,忽然一阵萎靡之声传来。 上官宇猛地停住了脚步,侧目看向了身边的秦一天。 “臣马上去看看!”秦一天是何等的精明,瞬间明白了过来,即刻亲自领人前往。 声音源自花园边的一座假山后,他带着三名侍卫绕到假山后,当他看清声音的来源后,顿时气得脸色灰白。 地上躺着三人,衣裳不整,不——应说是三个男人,衣裳敞露,拥抱在一起,做的事却不堪入目。 地上的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秦明峰,陈家的大少爷陈东涵,还有一名美貌的小厮。 “混账东西!”秦一天气得上前一人就给了狠狠的一脚。 秦明峰被一脚踢到了胸口,他从那名小厮身上滚了下去,痛得皱了皱眉头,像是清醒了一般,抬头看向秦一 天,“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又茫然地看着了身边,惊讶地说,“奇怪,陈东涵,你怎么……” 他再看看自己,又看了看那名被压晕在地的貌美小厮,顿时明白过来,他连忙翻身跪下,爬到了父亲的脚边,拉住 父亲的脚说,“爹,我是被人冤枉的……” “冤枉的!”秦一天气得从侍从那里拔出了刀,抵了他的脖子上,“老子如今就宰了你,省得留下来丢人现眼!” 秦一天气得胡子都歪了,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若不是一旁的侍从死死地抱住他,他已经拔刀准备砍人。 一旁的陈东涵吓得双腿都发了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将军,皇上还在等您回话呢!” 秦一天一听到皇上二字,头更疼了,他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咬牙道,“将他们三人押走,不得……”他本想着家丑 不可外扬,毕竟这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还有那么点血缘之念,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尽,那边就一声惊呼响起。 “天!” 抬头看去,竟然是刘夙带着一干子弟随之而来。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道,原本是打算去找秦明峰,谁知半路看到身穿秦明峰外袍的男子闪身进了这里,他们便一路追 了过来。 岂料,几人匆匆赶来却见到了这样荒诞的一幕。 大家一瞧都心知肚明,惊讶的不敢出声。 想着秦明峰刚才压着自己那美貌的小厮,刘夙嫉妒得想杀人,再看看陈东涵那猥、亵的手想着他曾在自己的心上人 的身上捻转过,刘夙就想拔刀过去砍了。 剩下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看看刘夙铁青的脸,再看看秦一天毫无血色的脸,他们低头大气不敢才喘一口。 “都给我押走!”最后,秦一天不得不将所有人都押走,以封口。 侍从立刻拔刀,将一干子弟押走,另外派人将现场处置好,将那还在颓靡之中的三人一起送到了就近的屋子里安置 好。 随后,秦一天平复了火气,整好衣裳,才敢前去面圣。 “刚才发生了何事?” 上官宇瞥见秦一天的眼梢,那一掠而过的怒火,便问道。 “刚才有几位公子爷儿喝醉了,走错了路,臣让人扶他们回屋去休息,惊扰了圣驾,实在是臣的罪过。”秦一天也 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扯了个谎想掩盖过去。 上官宇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只是笑了笑,也不拆穿,“朕也走乏了。” “不如我们去前面的凉亭休息。”秦一天连忙建议道。 “也好。”上官宇点头。 安置好皇上,秦一天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匆忙赶到了关押几人的地方。 刚一踏进屋子,侍从便迎了上去。 “人呢?”他冷声问道。 “几位公子安置在了东厢房,三少爷安置在了西厢房。另外两名安置在了西厢房的耳房。”侍从说完,抬头看了他 一眼,“老爷,如今去哪间房?” 秦一天气得脸色铁青,一甩袖子,“去西厢房。”想了会儿,他命令道,“去找夫人过来!” “是!”侍从领命退下。 门卫打开了门,秦一天撩起袍摆,进了房门。 “爹,孩儿真的是冤枉的……”秦明峰一见到他进来,便立刻跪在地上,刚想伸手去拉他的袍摆,便被秦一天狠狠 地踢了一脚,直中胸口,他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不许喊我爹!”秦一天只觉得心口在翻涌着怒火,今日一事儿虽陛下未深究,但在场的几位都是官场上的人精 儿,那声音传来,谁心里没个谱儿,自己那蹩脚的借口权被他们当做笑柄看了去,“你这个逆子,让我的脸面都丢 尽了!” “爹……”秦明峰吐了一口血,却还是跪着爬到了他的跟前,不住地磕头,“爹,孩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如厕后就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只觉得身下压着异常舒服的东西,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就那么 做了。 当秦一天一脚踢来的时候,他竟然就那么清醒了过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 他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都不晓得。 事后,他也想了无数次,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对男人没有那个意思,为何当时就失了神。 “你,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你这个逆子,我打死!”秦一天气得无法听得任何的辩解之词,若是此刻秦明峰肯 低头认错,也许他还能稍稍平和心中的怒火,想个仔细,可偏偏秦明峰死不认错,他便觉得儿子不可原谅。 他解开腰带,抡起腰带就朝儿子身上抽去。 秦明峰痛得嗷嗷直叫,这时,门开了,刘氏刚进门就瞧见这一幕,她冲上前去,护在了儿子跟前,惊呼道,“老 爷,您真的要打死儿子么!” “你让开,这个逆子,今日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之事,我不打死他,留着他以后再出去丢人现眼么!让开!”秦一天 一把拉开了她,“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就当我秦一天没生过这个儿子!” “老爷,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往死里打?”刘氏只觉得心口发疼,见儿子被打,如同要割她的肉一般的难 受。 提起这事儿,秦一天就觉得心头一震剧痛。 “他,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行,行那龌蹉之事,你说,你养的好儿子!”说到这里,秦一天气得又抡 起腰带,正要往下打,就听得刘氏大喊一声,“老爷,您真的冤枉峰儿了!” “什么?”秦一天愣住。 “峰儿,他,他无法仁道,又如何行那龌蹉之事!” 刘氏原本想替儿子脱罪,殊不知,这一话传到秦一天的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夫人,你方才说什么?” 第八十一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秦一天高举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两眼瞪得如同铜铃那般大,“你,你方才说何事?” 刘氏一时情急,怕老爷真打死了自己的儿子,方才情急之下才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急着为儿子洗清嫌疑,谁知却更加惹怒了秦一天。 作为秦家的嫡长子,接替父亲,传宗接代这等大事自然也是落在了嫡长子——秦明峰的身上,这断袖之癖顶多是作风问题,人品问题,还扯不上大事儿,只因秦明峰竟然公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等龌蹉之事,并且是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才惹怒了秦一天。 再加上,秦一天本就对自己严格约束,自然对自己的子女也是如此,秦明峰所作所为已是他所不能容忍,故而他想给儿子一个教训。 谁知,刘氏一时情急竟然将儿子不能仁道这等惊天大事儿捅了出来,秦一天忽觉如同晴天霹雳,当空给了自己一道。 “我,我……”刘氏此刻后悔了,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说,龙阳之癖顶多是品行有污,而不能延续子嗣才是大事儿,这乃会要了他们母子命的大事! “说!”秦一天大吼一声。 秦明峰这会儿连忙扑跪在了秦一天的跟前,大声喊道,“爹,爹你要为孩儿做主,都是秦翘楚那个贱丫头,她联合诸葛纳兰设计陷害的孩儿啊。” 秦一天再度愣住,他放下腰带,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眯了眯眼,眼里流转过一抹冷厉的光芒,“你老老实实,把事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峰儿!”刘氏还是懂得秦一天的一点心思,她想阻止儿子开口却被秦一天呵斥住,“你闭嘴,让他说!” 秦明峰身子猛地被提起,丢在了椅子上,秦一天拔出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给我老实说,若有半点谎言,我就在这里结果了你,省得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爹,我……”秦明峰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但却是颠倒是非,抹黑秦翘楚和诸葛纳兰,将自己和秦翘兰说成是受了迫、hai之人,不过他省去了秦翘兰与上官祺那一段,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若是真让古板的父亲知晓,只怕姐姐的后半身的幸福就会这么断送。 另外他也只是含糊地说了自己是受了伤,但并非真的不能仁道,毕竟他也懂得这可是大事儿,万一真让秦一天知晓,自己不能仁道那自己嫡长子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说完了他还不忘了添油加醋地辩解一番,“事情是就是这般,当时二姐姐见大姐姐心意已决,想着去劝说一番,毕竟能嫁给三王爷也是大姐姐之幸,更是我们秦家的荣幸,可大姐姐却故意曲解了二姐姐的好意,设计陷害二姐姐不说,还,还将孩儿害成这般……” 秦一天眯了眯眼,沉思了会儿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他这一问,倒是难住了秦明峰,他偷偷潜回京城本就是大罪,更何况他还是违抗了秦一天的军令,一时间,他后悔不已。 就在他左右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刘氏及时开口的道,“老爷,是我写了书信让峰儿先行回京,这是我的疏忽,只因我太想念儿子了,老爷要责罚的话……”她说着朝秦一天跪了下去,“就请老爷责罚我吧!” “你!”秦一天气得脸色发白,跌坐在了椅子上,“慈母多败儿!” “爹,这次孩儿真的是被人构陷,求爹爹明察。”这次秦明峰也学乖了,不再一味地咬着秦翘楚不放,而是坚称自己的被人构陷的,“孩儿只是受了伤,如今在养病,已经好了很多,但孩儿绝对没有断袖之癖,今日这事儿孩儿也是酒醉后去如厕才遭人暗算,这个人一定还潜伏在我们秦府,还请爹爹还孩儿一个清白!将那人找出来!” “找出来,兴师动众,万一惊动了皇上,你是想将我的老脸都丢尽了吗!”秦一天对自己的这个嫡长子相当的失望,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只为他自己着想,“你若不是跟那些个狐朋狗友一起,怎么会沾染上这等恶习!” 秦明峰觉得自己是说不清了,爹爹一定是认定了自己有这方面的嗜好,但他也知道秦一天还不至于为了自己的这点过错而责罚自己,如今他只需低头认错,并坚称自己是被人诬陷的,便可相安无事。 “是,爹爹教训的是,是孩儿一时贪图新鲜,差点被歼人设计,幸而爹爹及时赶到孩儿才未铸成大错,请爹爹责罚孩儿!”说完,他朝秦一天磕头认错。 “这也是我教子无方,还请老爷一并责罚。”刘氏也跟着朝秦一天下跪磕头。 “你们都起来吧。”秦一天只觉得头疼,如今是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证明什么。更何况,眼下可不是与刘家翻脸的最佳时机,他必须耐心等待寻找机会。 “老爷,秦翘楚的确烧了婚书,这事不假,而且她与诸葛纳兰还有独孤傲过从甚密,这点那日在赏花宴上,众位公子与千金可也是有目共睹,那日诸葛纳兰不顾宾客之礼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秦翘楚眉目传情,这才惹怒了三王爷,没想到之后秦翘楚竟然还编排我,用为我的健康祈福之借口上福缘寺,明着是祈福,实则是想毁约,老爷她这般做不仅甩了三王爷的脸面,更是将我们秦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秦一天的脸色并不好看,沉着脸,一言不发。 秦明峰以为他是在生秦翘楚的气,朝刘氏看了一眼,只见母亲也朝自己点了点头,他便大胆直言,“爹,我看三王爷倒是挺中意二姐姐,不如让二姐姐与三王爷为正妃……” “胡闹!”秦一天却拍案怒视着他们,“你大姐姐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至于你二姐姐,她的婚事更轮不到你来决定,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安分地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是……”秦明峰想不到父亲竟然这般袒护秦翘楚,那个贱丫头不过是姨娘生的野种,是不是父亲的孩子都还未知呢! “还有,都是自家人,大家都要和和气气,一起为秦家的繁荣而努力,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的谣言!”秦一天如今仔细想想,倒也觉得秦明峰的话有些道理,自己的儿子再糊涂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等龌蹉之事,想来也是中了别人的道,只是这个人是谁? 今日前来秦府的人众多,想趁此机会陷害自己儿子,给自己抹黑的人也定然隐藏其中,秦一天所担心的比他们母子更远,更深,他道,“今日之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一个字,要让我知道了,小心仔细了你们的皮!” “是(是)。” 秦明峰瞧了自己母亲一眼,只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闭嘴,他即刻将想说的话都咽下。 “好了,你们出去吧。”秦一天还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处理。 两人离开后,秦一天打开了隔壁的门,瞧见了两个被点了睡穴的人,一个是刘夙带来的白脸小生,一个是陈家的大少爷陈东涵,他盯着两人看了看,眯起了眼。 刘家?还是陈家? 还是另有高手? 这一招连环计,让秦一天有些头疼,明着看是想陷害他秦家,其实是想借着打击秦家打击秦家的联姻,刘家与陈家,刘家人是刘氏的娘家,陈家则是柳姨娘的娘家人。 良久,他命侍从,“去将刘家两位公子带来!” “是!” 不久,侍从将刘家两位公子带了进来,两人刚一进门就瞧见陈东涵跪在一旁,秦一天拿着刀,一刀朝那名小厮砍去,他们吓得顿时腿软,跪在了地上。 “秦大人饶命!” 这会儿刘夙连胆子都没了,刘勇则也连忙跟着下跪,他知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哥哥的过错,万一被皇上知晓,轻则杀生之祸,重则连累家人。 “秦姑父请息怒,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等之错,但也属有人恶意构陷,还请秦姑父明察。”刘勇比起自己的哥哥,还是有那么点智慧,临危不乱。 陈东涵只是纨绔子弟,从未上过战场,见到这等血腥之事早就吓傻了。 秦一天拿起桌上的白布擦拭刀锋上的血,眼神冷得紧,“今日之事全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小人所为,你们起来吧。” 说完,他将刀放在了桌上,指着桌上的几封信说道,“这里有几封信,是给你们父亲的,你们带回去,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 秦一天是出了名的古板,冷酷,三位公子见识过他的手段后,他们早就被秦一天的雷霆手段震慑住,连忙磕头后退了出去。 “来人!”秦一天命人进来将尸首处置后,他便坐在桌子前,一个人沉思。 “将军。”不久,一名身穿将领服的男子从密室走了出来,单膝跪在了秦一天的跟前,“您吩咐属下查的事,属下查清楚了。” “说!”秦一天虽然人在边疆,行军打战,但对秦府后院也不曾少了关注,这段时间他便听闻赵姨娘的病情恶化,他心急如焚却奈何鞭长莫及,最后只得派人去赵府上将这一切告知赵家人,谁知对方却拒绝见自己的侍从,令他一时间也黔驴技穷。 侍从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之了秦一天,从秦翘楚上了楼船开始,到后来的一切,一一据实禀告。 “你是说,楚儿她,她真的……”秦一天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天生的痴呆,可不曾想,她竟然有醒来的一天,如今听说了女儿和心爱女人的遭遇,他此刻却是愤怒异常,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攥起,“刘氏,你好狠毒的心肠!” “将军,不可因一时的愤怒而毁了您多年的心血!”一旁的将领连忙劝说道。 “我忍,要我忍到何时!”秦一天狠狠地拍了下桌面,愤怒从心底涌起,当初他就是忍了让刘氏进门成为夫人,让心爱的女人委屈地从侧门而入,之后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他故意冷落她们,亲近柳姨娘,就是为了迷惑刘氏,谁知他苦心经营这些年,到头来她们母女还是难逃刘氏的po害。 “将军,大小姐如今也清醒了不少,有诸葛公子暗中保护大小姐,她们暂时不会有事。还请将军为了大局着想,暂时先忍一忍。” 秦一天深吸了一口气,朝那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刘氏和秦明峰走出了老远,秦明峰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后便对母亲说,“母亲,我看爹打心底里还是护着赵姨娘和秦翘楚那贱丫头,我们……” “急什么,今晚等陛下和皇后娘娘离开后,我们就行动!”刘氏这次是铁了心要给赵姨娘母女一个狠狠的打击,眼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这次,我非一把铲除了她们母女不可!” 秦明峰伸手摸了摸自己浮肿的脸,想起今日之耻辱,便咬牙道,“母亲,有诸葛纳兰帮着她,只怕这事儿没那么好办。” 他觉着今日自己被人构陷这事儿也定是诸葛纳兰暗中出手相助。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对她怎样,我们不过是说事实罢了!”刘氏这次学聪明了,不再找人对付秦翘楚,她只需要将一切弄得跟真的一般,让人看起来便觉得是这般就可以,至于秦翘楚是否清白又有紧要。 * 秦翘楚与诸葛纳兰正坐在凉亭里对弈。 如意陪着赵姨娘正坐在一旁观战,琴棋书画则在两边端茶递水,赵明林和赵明初两兄弟站在一侧,过了会儿,扮成小白脸的独孤傲从外面匆匆而归,一脸的兴奋。 “喂喂,你们瞧,我方才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独孤傲觉得自己这身装扮相当的方便行事,刚才他就趁机会溜了过去,看到了秦明峰被自己的亲爹狠狠揍了一顿的场面,还有那香烟的场面,看得他那个叫一个爽字了得。 秦翘楚看了一眼赵姨娘,示意如意和琴棋了一下,两人便寻了个借口带着赵姨娘去赏花。 只因陪伴刘皇后的只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小姐,故而像赵姨娘和秦翘楚这般身份低下的人只配在这偏远地方下棋解乏。 可这也正合了秦翘楚的意,她还厌烦那些虚伪的应酬,再者那位刘皇后可也不是好相与之人,她目前还是能避则避。 赵姨娘离开后,独孤傲开始兴奋地嘀咕,“你们猜猜,我方才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秦翘楚并不理睬,专心博弈,倒是赵明初那性子与独孤傲有的比,他凑上前去问道,“你快说说,有啥好玩的。” “哎呦,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个秦明峰……”独孤傲将自己见到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得那个叫一个眉飞色舞。 说完后,他问道,“怎样,爽吧!” 赵明初听后,顿时没了兴趣,“这事儿,刚才夜影都一五一十地禀告过了。” “什么,那么我白浪费这么般啦!”独孤傲顿时气馁,接过书画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真是的,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想找乐趣?”诸葛纳兰一笑问道。 “有乐趣吗?”独孤傲挑眉凑近问道。 诸葛纳兰看了他一眼,“晚上,就有好戏。” “真的!”独孤傲问道。 秦翘楚淡淡一笑,“是真是假,等到晚上便知。” 方才夜影前来禀告后,秦翘楚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对她们母女还是有情义,如此一来,她临时改了主意,便将赌注压在她这个便宜爹身上,今晚豪赌一把。 * 夜静谧。 秦府却是华灯初上,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先行回宫,留下太子,三王爷等人继续陪着诸葛纳兰与其他的官员家眷留在这里参加晚上的秦府家宴。 秦翘楚回屋打算换身新衣服,准备参加今晚的宴会,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点点星火。 “小姐……”如意焦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小姐,大事不好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尽,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接着便有人闯了进来。 “什么人!”秦翘楚拉过外衣披上,发丝落下,她起身绕过屏风在屋中站定后厉声叱喝道,“胆敢擅闯女子闺房!” 明间中央,秦翘楚一身白衣孑然而立,那清冷似月色的目光从眼前擅自闯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神情不怒自威,一股凌然的气势浑然而成。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闯入屋内后,被她那一股凌冽的气势震慑到,举着火把呆立在了当场。 “还不出去!”秦翘楚瞠目怒叱。 回过神后,领头的李嬷嬷冷冷地笑了,“大小姐,你别恼,老奴这也是奉命前来。”刘夫人身边办差得力的两人是张嬷嬷和李嬷嬷,平日里刘氏更倚重张嬷嬷一些,李嬷嬷心里便不平衡的很。 今晚刘氏将这等大事交予自己办理,李嬷嬷一下子便觉得自己受了重视,便一心想着为刘氏出力,好在刘氏面前讨得功劳。 因此,她是决计不会放过秦翘楚。 秦翘楚从容淡然,目光在李嬷嬷身上转了一圈,瞧见李嬷嬷那眼角的得色,她问道,“奉命,奉谁的命,谁会这般的无礼命你带人闯入女子的闺房!” 李嬷嬷被她那冷厉的气势压到,气息稍稍一凝,随后笑道,“自然是夫人,大小姐你还是穿好衣裳随老奴去一趟明堂吧。” 明堂,楚家的祠堂,祭拜着几代的祖宗,专用于惩罚不守家规之人。 如意见李嬷嬷眉梢闪过一抹冷意,心猛地揪起,她担忧地朝秦翘楚看去,小姐说晚上要抓贼,可这贼没抓到怎么把自己牵扯进去了,进了明堂不受点罚是出不来的,小罚还好就怕夫人用重罚,到那时可要如何好。 秦翘楚却一脸的淡然轻笑,“好,你们出去,我要换衣!” 李嬷嬷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几人押着如意退出了房间,秦翘楚走出来的时候,如意正扶着赵姨娘站在园子外,被一群人押着。 明亮的火把映照着她的脸,清丽的五官在火光中平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之气,再加上那半张脸的胎记更令她的气势凛人。 她走前一步,那些人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秦翘楚昂首挺胸径直走到赵姨娘的跟前,赵姨娘握住她的手,用她从未听过的坚定的语气道,“楚楚,你莫怕,有娘在,我不会让别人污蔑你,伤害你!” 那双握住她的柔荑,那般的冰凉,那般的娇柔,却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从那掌心缓缓传来,秦翘楚感觉心的一角忽而一软,那句话就那么直直撞到了她的心底。 “嗯,孩儿不怕。”她点头,眼角微微湿润。 夜风薄冷,唯有那一缕温暖,却足以窝心。 秦翘楚扶着赵姨娘与如意一道朝明堂走去,才到堂口就看到家丁举着火把分列堂口两旁,个个神情严肃,手持火把。 赵姨娘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冷汗,秦翘楚却笑着安慰她,“娘,我们进去吧。” 甫一进门,抬头就看到神情冷肃的秦一天端坐在明堂上,在他的左边坐着的是神情透着嘲讽的刘夫人,柳姨娘坐在刘夫人旁边,秦明峰和秦明成分坐于秦一天和刘夫人两人下位,秦翘兰坐在秦明峰右侧,眼里含着冷锐的笑,看向自己。 第八十二章 釜底抽薪 而秦翘苏则低着头,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从秦翘楚进来起,她便不曾抬头。刘嬷嬷正跪在堂中央,在她的身边跪着一名青衣男子。 秦翘楚扫视了一番堂上之人,将各人的眼色收入眼底,她微微颔首,却不语。 秦官家站在秦一天的左边,用细长的声音说道,“给赵姨娘看座。” 赵姨娘紧握着秦翘楚手,依依不舍,秦翘楚轻拍着她的手,示意她宽心。 这边赵姨娘才坐下,那边刘氏就发怒拍案道,“孽女,还不下跪!” 那一声,刘氏叫的响亮,威悍的气势震慑住众人,秦明峰一脸的讥笑看着堂上端立的秦翘楚,眼里满是轻蔑,而秦明成则微微皱眉,眼里似有担忧。 “夫人,不知所谓何事,我为何要跪?”秦翘楚却不惧于他的这种气势,依旧坦然面对,那清冷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的清晰。 “哼,你还好意思问,你一个已有婚约的女子,竟然半夜在我将军府私会男子,私相授受,成何体统,简直就是有辱我秦家的名声!”刘氏此刻显得极为气愤,似乎是真因秦翘楚的行为不典而生气,她气得又一掌拍向了桌角,因用力过度扯动伤了手掌,眉头皱了下,哎呦,演戏太入戏也不好,手疼啊! 秦翘楚的目光依旧坦荡,与之平视,语气也甚为平静,倒是一旁的赵姨娘听了后,急忙为她辩解,她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秦一天,“老爷,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大小姐她一直都很谨守规矩,从未有越距。” “赵姨娘,这里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刘氏不阴不阳地笑着,开口就直戳赵姨娘的痛处,“你说大小姐不会做出这等事,当初你也这么说,结果呢……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姨娘心肝一颤,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咬住下唇,看向秦一天,却见他一脸的沉静,连看也不曾看自己一眼,她顿时心凉了半截,当初自己被人陷害,难道如今女儿也难逃一劫么。 “哼,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刘氏见秦一天连正眼都没看过赵姨娘一眼,心中得意,以为他定是信了自己的话,她那森冷的目光扫向秦翘楚,“今晚若不是刘嬷嬷发现,不忍你一错再错告之本夫人,你是不是打算跟着这个男人私奔,你这个无耻的女子,当真不配做我秦家的人!” 又是这个忠心不二的刘嬷嬷! 今日她不做个了断,这颗毒瘤还要继续害人! “父亲大人,敢问,这些指责我的证据和证人,可否属实,你不听我的辩解便下了定论,未免太过武断!”秦翘楚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那一声父亲大人,甚为生疏。 “你说!”一直未曾开口的秦一天此刻不知怎地,听了她那清冷的声音,便觉得心口一阵绞疼,缓缓开口说道。 “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你的贴身信物,在园子里等你私下幽会的时候被逮个正着,他本人也已经招认了,你还要狡辩么!”一旁的刘氏听着她的话就来气,压根儿就打算一棍子将秦翘楚打死,根本不会给她机会编辑,直接甩了一方绣帕到她的脚边,“这方帕你可还认得!” 秦翘楚低头一看,银白丝绸的方帕上,赫然绣着翘楚两字。 如意见了心中一惊,之前被刘嬷嬷偷走的信物早就被夜影寻回,这会儿怎么又会有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秦翘楚弯腰拾起那一方手帕,仔细一看,忽而抿嘴一笑,“父亲大人,这方帕不是我的,而这个男人我也不认识!” 这时,原本跪在地上的青年人忽然抬头看向秦翘楚,“翘楚,你怎可这般说,你我在一次郊游时认识,你对在下的才情心生仰慕,故而将贴身手帕作为信物交予我,还与我约定今晚在园林中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今晚我们秦家宴请四方宾客,秦翘楚你竟然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你真的丢尽了我们秦家的脸面!”刘氏哼了声,“老爷,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她,今儿幸好刘嬷嬷发现的及时,若是让外面的宾客知晓了,外面秦家岂不是脸面丢尽了。” “夫人,事到如今,我想外面的宾客应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等我问清楚了,为在场的几位给个解释,再定论?”秦翘楚抬头看向刘氏,冷笑着问道,“夫人这般急着要给我定罪,莫非事有蹊跷?” “你胡说什么!”刘氏恼羞地冷笑,她是心急,急着将这个贱女人和她娘定罪,为她的孩子们报仇,“本夫人何须着急,你本就是罪无可恕!” “那就请夫人再耐心等等吧。”秦翘楚转过头,微微低头睇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你方才说是我与你定了私情,松了手绢,还让你今晚到后院私会,你可敢对天发誓,所说句句属实!” 她的话语冷厉而清晰,那眼里映了火光的灼热,显得明亮而犀利。 年轻男子似乎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住,微微一怔,刘夫人见了冷笑一声,“张公子,大小姐在问你话呢,你如实回答就好,只要是实话实说,自然有我们老爷主持公道。” 秦翘楚抬头看向刘夫人,眯了眯眼,刘夫人这可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男子听了刘夫人的话,原本还在犹豫却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顿时昂起了头,看向秦翘楚道,“我张东对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他的话掷地有声,在宽敞的明堂回荡,声声入耳。 当即秦翘兰掩嘴冷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秦明峰则是一脸的轻蔑,秦翘苏一直低着头,她对面的秦明成眉头紧锁,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担忧之色。 “你,你胡说,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女儿的名誉!你这个人太恶毒了!”赵姨娘受了刺激,倏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指着张东道,“你到底和我女儿有何恩仇,为何这般污蔑她!” “赵姨娘,注意你的言行,是你的大小姐心仪张公子,才做出了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张公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何来的污蔑!” 刘夫人冷声说道,神情虽不变但一抹得色却掠过眼梢,她身边的柳姨娘则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秦翘楚。 如意连忙拉住赵姨娘,低声对她说,“赵姨娘,您别急,小姐她自有办法!”虽然不知道小姐到底有什么法子应对,但看小姐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应该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如意看向一旁的琴棋,只见她眉宇紧锁,心道,莫非这次事儿出乎了小姐的意料之外,莫非连小姐也无能为力为自己辩解。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莫名地心惊,在心中呐喊道,两位表少爷,诸葛公子,你们在那里啊,快来救救我们家小姐。 秦一天则惊讶不已,他瞪大眼,问道,“翘楚,这,这你要如何辩解?” 面对众人的目光,秦翘楚却依旧保持冷静自持,她扫过堂上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张东和刘嬷嬷身上,她缓缓地走向刘嬷嬷,指着手绢问她,“刘嬷嬷,你可看清楚了,这真的是我的手绢?” 刘嬷嬷的脊背一震,冷汗涔涔而下,“老奴,老奴……” “刘嬷嬷,你这会儿怎么说话倒是结结巴巴?”秦翘楚冷笑,“还是你心里有鬼!” “秦翘楚,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的人还会污蔑你不成!”刘夫人扬眉道。 “什么叫我的人?夫人,在未曾有定论之前,你这般说可是污蔑我的名誉!”秦翘楚冷冷地看着刘氏,尔后抬头,“父亲大人,事关女儿的声誉,女儿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秦一天点头,表示赞同。 “多谢父亲。”秦翘楚低头又问道,“刘嬷嬷,回答我,这真是我的手绢!” 刘嬷嬷用力点头,“是!是小姐你的手绢!” “好,刘嬷嬷你当真敢睁眼说瞎话!”秦翘楚神情一冷,她用力一甩,将手帕甩到了刘嬷嬷的跟前,抬头看向秦一天,“父亲大人,每月夫人拨给我们聚湘园的料子都只是普通的布料,根本没有这样上品的丝绸!” “嗯!”秦一天闻言,顿时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刘夫人,“夫人,她的话,可否属实!” “胡,胡说……”刘夫人原本还在得意可以一次将秦翘楚和赵姨娘打垮,可忽然间的峰回路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顿时语塞,她平时还真的没派好料子到聚湘园。 “夫人何必多言,老爷派人去聚湘园查查不就知晓了……”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柳姨娘忽然开口道。 她这一开口,顿时惹得刘夫人瞪向了她,“你……”这个女人这会儿说这话是何用意! 秦翘苏更是不解地看向了柳姨娘,心里惊慌连连。 其实柳姨娘在秦翘苏醒来后并未将事实告诉她,柳姨娘是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跟着自己欠了秦翘楚的人情,可谁知这反而害了秦翘苏。 故而秦翘苏依旧冥顽不灵,并未收手,心里想着如何整死秦翘楚。 “是啊,父亲大人,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女儿愿意随官家一起到聚湘园一起查看!”秦翘楚见柳姨娘开了口,便顺水推舟说道。 秦一天皱眉想了想,“好,官家你就随大小姐一同去聚湘园看看,如实回来禀告!” 秦翘楚领着官家去了聚湘园后回来,官家如实向秦一天禀告,“回老爷,我在小姐和赵姨娘还有如意的房间搜索了一番,的确如大小姐所说的,并无这样料子的衣裳或者是绣布,但我在刘嬷嬷的房间却搜出了这些东西……” 官家将在刘嬷嬷的房间里搜到的东西放在案几上摊开,秦一天看后顿时惊呆,指着刘嬷嬷厉声问道,“你这个刁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嬷嬷一看桌上的东西,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软趴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连声音都在抖动,“老奴,老奴……” “说!”秦一天看着桌上的丝绸,还有金银首饰,眼神都历成了一道锋芒,如同刀锋般剜向了跪趴在地上的刘嬷嬷,“你今天要是交代不出什么,家法伺候!” 刘嬷嬷扑倒在地,“老爷,这些,这些都是老奴的家当……老奴平时,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噗嗤……”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柳姨娘忍不住笑了出来,“刘嬷嬷,你这得多省吃俭用才能省下这一笔比主子还要厚实的家底啊?” 柳姨娘的声音很好听,如流水般婉转动听,再加上她那半开玩笑式的表情,配上柔美的五官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丝毫不觉得她这般说有什么不妥。 刘夫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她偷偷看了一眼秦一天,果见他神情一冷,目光越发的犀利,她心猛地一跳,目光又落在了那些银两首饰上,其实她之前曾因手头一时紧缺,便给了刘嬷嬷一些旧首饰,而那些首饰上都有属于刘家的特有的标记,日久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她心中忐忑之时,那边秦翘楚已经开口说道,“父亲大人,这些首饰上面有记号可以证实皆不是出自我们聚湘园。” 秦翘楚这么一提,刘夫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如今她真真后悔不该因一时错念,将旧首饰给了刘嬷嬷,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刘嬷嬷被秦翘楚这么一句冷不丁冒出的话吓得整个身子都僵直的不得动弹。 “这是……”听了秦翘楚的话,秦一天拾起那些首饰,反转背面一看,顿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炯然的目光扫向了身侧的刘夫人,“刘嬷嬷那里怎么会有你的首饰!” “这……”刘夫人的嘴角抖了抖,却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他的话。 “夫人你倒是说啊……”秦一天虽然很是气恼,但碍于刘夫人的家事背景,还有夫妻间的情分,终究是缓了语气。 “我……”刘夫人也急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这会儿当口她身后的李嬷嬷急中生智急忙解释,“回老爷的话,夫人当初想着刘嬷嬷在聚湘园照顾赵姨娘多年,不论功劳也有苦劳,就念着这份情便给了刘嬷嬷一些首饰作为赏赐,让她好生地照看赵姨娘。” 秦一天眸色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想了会儿才说,“原来如此,夫人你也是,赏赐一个下人,何必给自己的首饰,以后告诉管家去库房支取银两就好。” 刘夫人边擦拭眼泪,边说,“我也是看家里最近开支紧张,想着能用自己的贴补一下也是好的,老爷常年在边关带兵护国已经不易,我怎可用这等小事让老爷烦心,故而私自做主了,还请老爷原谅介个。” 秦一天点了点头,刘氏的话的确有理,他也没有理由反驳,便问秦翘楚,“翘楚,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赵姨娘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老爷这般态度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和女儿,那她们母女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秦翘楚却相当的镇定自若,她上前一步道。 “父亲大人,这块料子和刘嬷嬷屋里搜出来的料子是同一质地,不知刘嬷嬷怎么会有一模一样质地的料子?” 秦翘楚决定来个釜底抽薪,既然跟刘氏讲道理讲不通,那么她也无需再讲道理。 刘嬷嬷这会儿有了底气,对秦一天道,“回老爷,老奴当初见大小姐没件像样的衣裳,连像样的手绢都没有,念着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就银子买了好点的丝绸,给小姐做了方帕。谁知却害了小姐……老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有帮着赵姨娘看好小姐,老奴有错……” “你,刘嬷嬷我自问待你不薄,你怎可这般诬陷翘楚!”赵姨娘此刻气的血气上涌,脸色都变得异常的红,显得激动万分,若不是如意强扶着,恐怕早就冲到刘嬷嬷面前狠狠地给她几个巴掌。 “赵姨娘,我知道你待老奴不薄,可是我也不能因这样就徇私,这样才会害了大小姐啊!”刘嬷嬷朝赵姨娘磕头,说的那个是掏心掏肺,仿佛真的为赵姨娘着想一般,听者都觉得她的话可信的很。 赵姨娘当即气的有些气息不稳,差点昏厥过去,如意朝秦翘楚看去,眼里的焦急溢于言表。 秦翘楚笑了笑,走到秦一天的跟前,取过剩下的那些料子,仔细一看,对刘嬷嬷说,“刘嬷嬷你可看仔细了,这料子是你从市上买来的!” “是!”刘嬷嬷这会儿回的很坚定。 秦翘楚指着料子的一角对她说,“那么料子上怎么会有二小姐院子的标识。” 这一句话无疑是平地惊雷,轰隆隆一声过后,震得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刘夫人此刻真恨自己不该那般仔细小心,连派发给各院的物品上都标识上记号,当初她是为防着柳姨娘,谁知如今却成了把柄落在了别人的手中。 “二妹你……”秦明峰转头看向秦翘兰,“你的料子怎么会在刘嬷嬷那里!” “我……”秦翘兰这会儿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她院子的料子怎么就到了刘嬷嬷的手里。 她没做过,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真是冤死了! 秦翘楚见刘夫人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她抢先一步低头对刘嬷嬷说,“刘嬷嬷你拿二小姐送你的料子来给我做手绢,真是难为你了,你果然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你丫的会栽赃,姐不会啊! 秦翘楚的话才出口,刘嬷嬷就像是中了咒一般,整个人顿时跪直了,然后哇的一声朝秦翘楚扑跪下去,“大小姐,老奴有罪啊,老奴有罪啊……” 刘嬷嬷的这番突然转变又让在场的人着着实实地吃了一大惊,秦一天眉头拧得更紧,“刘嬷嬷,你说你到底有何罪!” “老奴不该收了夫人的东西,在赵姨娘的药里下毒,更不该收了二小姐的银子,找人陷害大小姐,老奴有罪啊……” 刘嬷嬷说着朝秦翘楚又是磕头,又是哭诉的,样子比之前的更加的恳切。 就跟倒豆子一般,刘嬷嬷鬼使神差地将之前受刘氏指使,做过的所有的事儿一股而脑儿都讲了出来。 夜,静的吓人。 刘嬷嬷的话却无疑是晴空一道霹雳闪电,连着几道从天而降,劈得所有人震惊万分。 秦一天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目光扫向刘夫人时已经无了之前的沉稳,那几乎可以说是冷厉,“刘秀娟,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声音,已经没了之前的温柔,有的是足以杀人的冷厉。 刘秀娟是刘夫人的闺名,她嫁给秦一天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晚辈面前这般严厉地喊出自己的闺名,可见他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第八十三章 请君入瓮 “父亲大人,不如我们来问问另外一个人证吧!”秦翘楚将赵姨娘扶着坐下后,径直走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东跟前,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张公子,刚才你可是发了毒誓的,说你若是有半句虚言,便要遭天打雷劈……”秦翘楚那清冷的话语缓缓而出,张东却觉得仿佛一条蛇,在他的脖颈上绕了几圈,那冰冷的感觉令他直打颤。 “我,我……”张东张口结舌,再无之前的流利。 “张公子,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头顶三尺可是有青天的!”秦翘楚的目光在堂上扫过一遍,最后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秦翘苏身上,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我,我……”张东的目光朝站在刘夫人身后的李嬷嬷那里飘去,刘嬷嬷连忙转开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张东见状顿时失了底气。 “说啊!”秦翘楚一步一步地逼近他。 这时,李嬷嬷忽然转头瞪了张东一眼,张东顿时一愣。 “这一切都是刘嬷嬷的主意,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照她的意思做事!”忽然,张东扑跪在地,“大小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刘嬷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的孩儿!”赵姨娘此刻醒来,激动万分,指着刘嬷嬷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做!” “刘嬷嬷还不从实招来!”秦翘楚一声冷叱。 刘嬷嬷连忙趴着跪在了赵姨娘的跟前,“老奴不该助纣为虐,不该帮刘夫人陷害赵姨娘,陷害大小姐!” “你,你说什么……”赵姨娘则尤为震惊,她指着刘嬷嬷手都在颤抖,“你……”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养了一条狼在身边这些年! 秦明峰也瞪大双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刘夫人,又看了看一脸惨白的秦翘兰,秦翘兰并不知晓母亲的这些事,她也吃惊不已,秦明成此刻则皱起了眉头看了柳姨娘一眼,却见柳姨娘朝自己摇头,他握紧了拳头。 刘夫人愣在了当场,她瞪大了双眼,盯着刘嬷嬷的眼里露出了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你,你胡说!” 刘嬷嬷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住地朝秦一天和秦翘楚磕头,“老爷,大小姐,老奴有罪!但这一切都是刘夫人指使老奴做的!” 赵姨娘听完后显得十分的激动,整个人的脸色异常的红润,她一时气息不稳,人便往后仰倒而去,秦翘楚急忙上前扶住她,伸手按住她掌间的虎口穴,赵姨娘暂时缓过了神,但眼底是愤怒却不曾减退。 “刘秀娟!”秦一天愤怒地一拍桌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秦一天之所以这般气愤,正是因为他对当年管家与刘夫人之间的交易一无所知,如今猛然知晓才如此震怒。 “刘嬷嬷,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何时让你这么做了,你休要污蔑本夫人!”刘夫人顿时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她眯眼盯着刘嬷嬷,恨不得上去撕烂了她的嘴。 “是啊,刘嬷嬷,你,你怎么可以污蔑我的声誉!”秦翘兰不愧是刘夫人一手*出来的女儿,反应的能力也不差,立刻将事情推到刘嬷嬷身上,“父亲,当初我是让荷叶去送东西给刘嬷嬷,可我发誓从未让刘嬷嬷做这等无耻之事!” 秦翘楚见这两母女那异口同声的调子,暗自冷笑,真能睁眼说瞎话,这一家子人都这幅德行! 这时,刘嬷嬷忽然朝赵姨娘扑倒下跪,连声哭诉道,“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有罪啊,老奴罪该万死啊……” “你……你当初对不起我,你做了什么事!”赵姨娘顿时瞪大了双眼,她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老奴……”刘嬷嬷抬头,眼神涣散,“老奴当初不该收了秦家管家的钱……与他和刘夫人合谋一起陷害我家小姐。” “刘嬷嬷,你真是胆大妄为!”刘夫人脸色大变,忽然大喝一声,抓起桌上的茶盅就朝刘嬷嬷狠狠地砸去。 刘夫人忽然发难,是谁也想不到的,众人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只听得清脆的瓷器摔裂的声音过后,那茶盅在半空就被劈成了两半,碎落一地。 刘嬷嬷被这一声清脆的声响吓得猛地大了个激灵,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一般。 “这……”刘嬷嬷茫茫然四下看了看,“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糟了! 秦翘楚瞧见刘嬷嬷忽然醒来,暗呼不妙,一切都照着计划前进,但刘氏忽然发难是她想不到的,刘嬷嬷这会儿忽然醒来,情况有些不妙。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刘氏会忽然发怒,竟然想砸死刘嬷嬷,就连秦翘楚都倍感意外,她转头看向刘氏,她这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刘嬷嬷即将要说出真相了,偏偏被她这么一搅合,她的*之术便失效,刘嬷嬷之后便不会再受自己的控制。 刘氏,你这招够狠! 柳姨娘柳眉轻挑,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两人,一抹嘲讽掠过眼梢,随即消失无踪。 秦明峰和秦翘兰则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并未将刘嬷嬷的后半句话放在心上,但一旁的秦明成却听得清楚,他朝秦翘楚那边看了一眼,眉宇间萦绕着一抹沉重。 秦一天侧过脸,盯着刘氏看,眼里写满了震惊,“你,你这是打算……” 他的话音还未出,那边大门口就传来一阵清晰的纯朗的声音,“看来刘夫人是打算杀人灭口。” 刘夫人听了后,顿时吓得猛地抬头朝大门口看去,只见大门口站着一行人,以诸葛纳兰为首,他身边跟着一名白面小厮,身后跟着赵家的两兄弟,还有一个长相俊雅的中年男子。 “小舅舅。”秦翘楚想不到诸葛纳兰竟然在这个时候到来,心里有那么点惊讶之余,还有点小惊喜。 赵曙双手负背迈步而进,那目光显得极为冷峻,目光扫过四周一遍,最后落在了赵姨娘的身上,“二姐你放心,今日我就是来为你和楚儿做主的!” “哼,我们秦家何时轮到你们赵家人来做主了。”刘氏见刘嬷嬷神情清明,似乎醒了一般,心想着刚才那蠢奴定是被谁下了药,才会将当年的事脱口而出,如今人清醒了,她也就不担心这般许多。 “秦家的事,也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做主。”赵曙冷哼了一声,随即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秦一天,“秦将军,这事儿可事关我赵家和你秦家两家间的大事,如今刘嬷嬷指证出当年我二姐却是为恶人陷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秦将军可要明断啊,否则我想家父和圣上那里,秦将军都难以交代。” 那语气甚为冷厉,连一点商榷的余地都没有。 秦一天早就被刘氏的所作所为气得是一股火在胸口烧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兹事体大,我……” “这件事,可大可小,就不知道秦将军要如何处理,方才孤和赵家的极为都听到了刘嬷嬷的话,既然刘嬷嬷说这事儿与秦管家和刘夫人有关,就更加不能姑息,以孤看,不如将他们三人分开分别审问,让他们三人不能串供,这样得出的结果才更能让人信服。” “胡闹!”秦明峰拍案而起,“我母亲绝对不会做这等事!” “坐下!”秦一天、nu吼了一声,“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了!没大没小!” 秦明峰咬牙,最后不得不坐下,放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起,一旁的秦翘兰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心下为母亲担心不已。 “诸葛公子,赵兄……”秦一天起身上前,朝两人微微颔首,赵曙却不领情,将脸撇向一边,显然极为震怒,却碍于身边的两位侄儿的按捺他才忍住了脾气不发作。 见两人瞧自己的神色不对,秦一天也自知理亏,连忙道,“此事兹事体大,我一定会查清楚,绝对不会姑息养歼!” “哼,当年之事时过境迁,想要找人证和物证谈何容易,今晚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我们就来好好审一审。”赵曙早就知晓了自己这个小侄女的计划,今晚就是要来这里为她当靠山,怎可轻易地就被秦一天的一句话打发了。 赵曙大步走了进去,大咧咧地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一副你不处理我就不走的态度。 那边,秦一天为难地看了一眼诸葛纳兰,本想着他能说几句话,谁知诸葛纳兰也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一点头,“既然秦将军需要大家来做个见证,以示公允,那么孤也勉为其难地插一手。” 我什么时候要你来做证了? 秦一天欲哭无泪,心里将这个好事的诸葛纳兰数落了一番,但也无可奈何,赵曙可是赵家的小霸王,当年他提着刀就敢冲到秦家来要人,如今让他知晓了真相,这个霸王岂可放过这个机会为自己的姐姐洗冤。 “好吧,两位既然如此坚持,那就请吧。”秦一天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推托了几次便不再坚持。 刘氏见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言表的紧张中,但她毕竟见识过风浪,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当年的事儿谁能记得,就算刘嬷嬷反咬一口,那些证据早就随尘土消散,她就不信了,还有人能将那些陈年往事翻出来! 想清楚了这点,刘氏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坐得笔直,神情不再是之前的慌乱。 “来人,将管家拿下!”秦一天命人为诸葛纳兰赐座后,便一声令下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管家拿下。 堂上三人,刘嬷嬷,秦管家及之前的那名男子,三人都是铁一般的人证,只需要将物证找出来证明三人之间与刘氏的交易与关系,这罪就算定下了。 刘氏面上稳如泰山,但心里却直打鼓,虽然物证不好寻,可有这三个人证却也够让自己头疼,如今哥哥病未痊愈,无法为自己撑腰,这事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秦明峰则极为恼怒,他转过头看着秦翘楚,恨不得将她扒皮剔肉。 这会儿刘嬷嬷回了神,便开始矢口否认自己方才说的一切,她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老爷,夫人,我刚才是被人迷了神智,才胡言乱语,老爷夫人明察!” “老爷,这都是歼人污蔑之词,老爷信不得啊,我服侍老爷太老爷多年,从未做过对不起秦家的事,还请老爷明察还我一个清白。”说完秦管家便不住地给秦一天磕头。 秦管家是秦家的家生子,可以说对秦家的确是忠心耿耿,他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来令秦家蒙羞。 “既然三人都各执一词,不如这样,将他们三人分开审问,届时就能知道究竟谁在说谎。”诸葛纳兰轻轻一抖袍摆,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 “这样也好,是个好办法,总比他们在这里各执一词的好!”赵曙头一个赞成,今晚他就是来讨个说法的,没有个说法,他是不会轻易离开。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秦一天见如今各据一词,也唯有此法才能查出真相。 “娘,您身子如今不好,先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秦翘楚知道这一条线索牵出来,并不会那般容易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她也并没有期待能马上给出个结果来。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牵个头,剩下的交给诸葛纳兰和小舅舅,他们定会为自己和娘讨个公道。 秦一天也说道,“是啊,你瞧你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赵姨娘本还想等着,看女儿朝自己摇头,她便轻叹了一口,“好吧,我先回去休息。” “你们也先回去吧,这些事,我会处理!”秦一天朝柳姨娘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老爷……”待秦翘楚走后,刘夫人看了一眼秦一天,话才出口,秦一天便气愤地道,“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在儿女的面前,他真不好发作,只能回去好好地跟他的这位‘贤惠’的妻子算算账。 刘夫人闻言,顿时心惊连连。 秦明峰等人见父亲和母亲的脸色不好看,便起身告辞,秦明成跟着柳姨娘朝外走去,忽然柳姨娘说道,“成儿,你觉没觉得你的这个大姐姐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秦明成抬头看向远处,眸底掠过一抹光芒,“的确,不一样了!”刚才他看的清楚,刘嬷嬷的眼神涣散明显是中了某种摄心之术,难道会是秦翘楚她做的? 看来,他有必要对这个大姐姐好好地查探一番! 回到聚湘园,秦翘楚将神情恍惚的赵姨娘催眠,看着她安然入睡后,方才离开。 “小姐,刚才是怎么回事?”回到屋里,如意服侍秦翘楚更衣的时候,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秦翘楚换了一套白色中衣,将青丝放下,披上外袍,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下,笑着对她说,“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刘嬷嬷曾到过我房间偷取我与三王爷的婚书,从那时起我便设下了这个局。” “局?”如意为她倒了杯茶,问道,“什么局?” 秦翘楚轻抿了一口茶,食指在茶杯口缓缓勾动,嘴角抿起一个紧实的弧度,“请君入瓮的局……” “请君入瓮?”如意不解,一旁的琴棋笑了,“小姐这个局布的真好,这下子有公子和舅爷为小姐和夫人撑腰,量他们也不敢一手遮天了去!” “五小姐要刘嬷嬷偷一样我的贴身之物好作为栽赃之用,那么东西必须是女孩子最常用之物,我一般不用香囊,故而刘嬷嬷只能偷最便于携带的方帕,那时我就用上品丝绸做了几个方帕放在了箱子里,刘嬷嬷偷走之后,我又让夜影再偷回来,刘嬷嬷发现方帕不见了定会着急,情急之下只好用五小姐用来包银子给她的那块丝绸做了个方帕,可五小姐那方帕早就被书画掉了包变成了二小姐院子的料子,刘嬷嬷心急定然没有查看仔细,之后她再绣上我的名字送给了张东,让他带着方帕在戌时来聚湘园的后院,演这一出戏。但他们不知道,这么做却正中了我的局,在官家来之前我已经让夜影换掉箱子里所有的丝绸制品,他们搜查的时候自然只能搜出一些普通的粗麻布料,根本搜不出任何丝绸制品,但在刘嬷嬷的房间里却找到了用于制作方帕所剩余的那一块属于二小姐院子的丝绸,以后的事你也都清楚了。”秦翘楚与柳姨娘达成一致,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拉秦翘苏下水,反正要对付的都是刘氏一家,索性将秦翘兰拉下水。 “可恨的刘嬷嬷,太可恨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和赵姨娘!”如意气得直咬牙,她真没想到刘嬷嬷竟然这般的黑心肠为了一点小利就出卖主子。 “不过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五小姐会让刘嬷嬷来偷小姐你的东西?” 莫非小姐有读心术? 秦翘楚笑了笑,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猜的……” 刘嬷嬷之前就被她催眠了,将一切都告知于她,那时她便每晚都在刘嬷嬷熟睡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一句话——你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之后,她便催眠刘嬷嬷让她说今晚在堂上的那一番话,如此反复的训练了几晚,那句话就成了一个暗语,只要她一说出来,刘嬷嬷就会被催眠然后和盘托出全部事实。 “啊……”如意虽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对小姐的机智万分的崇拜,过了会儿她叹了口气说,“不过小姐,今晚赵姨娘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知对她的病是否有影响?” 秦翘楚低眸看向茶杯,烛火映着水纹,流转过一抹光亮,幽幽深深,映衬着她的眸子也显得深沉,“有些事,迟早都要知道……姨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只是堵着一口气在胸口,如今大怒过后,吐出了那口气,再加些调养身子自然会好……” 如意对秦翘楚这番话,甚为不解,“小姐,真查出了是夫人所为,老爷他……会严惩夫人吗?” 如意担心的不假,刘氏的家族势力在那里,堂堂的丞相之女,又有刘皇后这个姑母在撑腰,他们刘家可没那么容易被扳倒,再者陈年往事,谁能将物证和人证都找齐,即便都找齐了,谁能出面向皇上讲述此事,为赵姨娘伸冤。 “呵呵,那就要看外祖父的面子了。”秦翘楚抿嘴笑了,这些她都不担心,因为在这之前,她早将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都与诸葛纳兰一一剖析了一番,那腹黑的家伙早就心中有数,只是让自己牵个头,说剩下的事儿都交给他来处置,让自己安心在院子里等消息。 她信他! 所以,她会等他! 第八十四章 庶女变嫡女 潮湿的地牢里,诸葛纳兰站在牢房前,幽暗的火把映着阴冷潮湿的地牢石壁,更显得幽深恐怖。 刘嬷嬷和秦管家及那名叫张东的男子分别被关押在了不同的牢房里,分别由诸葛纳兰,赵曙,秦一天亲自审问。 提的问题都是一样地写在了一张白纸上,再由三人分别作答。 为了公正起见,诸葛纳兰负责审问的是秦管家,秦一天负责审问刘嬷嬷,而赵曙则负责审问张东。 诸葛纳兰命人送了一张椅子给秦管家,笑着道,“秦管家,坐吧。” “不敢,老奴乃待罪之身,岂敢坐下。”秦管家老于世故,知晓今晚必定不好过,但他也明白当年之事他绝对不可以松口,如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握在了刘家人的手里,自己的儿子还娶了刘家管家的女儿为妻,他与刘家可谓盘根交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呵,秦管家不必害怕,孤不过是不习惯低头与人说话,你且坐吧,孤有些东西给你看看。”言罢他抬手,一旁的冷血即可奉上了一盘。 秦管家低头看了看,冷血手上托着的是一银盘,上面盖着一个红布,他不解地抬头看着诸葛纳兰,“这是?” 诸葛纳兰抬脚搭在另一上,伸手抖了抖袍子,轻笑着道,“你且掀开看看吧。” 秦管家不解,掀开一瞧,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银盘上的是一根断指,切口利落,血痕惊目。 “这是你儿子的指头,如今晚你的表现不好,那么下次我送上的会是你孙子的指头。”诸葛纳兰笑着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这等事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斜睨了脸色惨白的秦管家一眼,“他们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一如当年你的所作所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秦管家猛地站起扑腾一下朝诸葛纳兰跪下,不住地磕头,“请诸葛公子饶了我一家人吧,有何事老奴一力承当,还请诸葛公子饶过我的家人,他们全不知情。” “你一力承当?”诸葛纳兰轻笑道,“秦管家,恐怕你还不够资格!” 秦管家抬头,额头处一片血迹,“老奴……” “秦管家,你有家人,孤也有。”诸葛纳兰半倾过身子,抿嘴一笑,“你在乎,孤更甚,你若是不从实招来,便是在为难孤的家人,孤也只能为难你家人,记得你有个外甥在北园的庄子里做事,还有一个在秦家的铺子里当掌柜,还有……” 对于自己的家族,诸葛纳兰早就了如指掌,甚至细到了孩子的出生时辰,秦管家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 “秦管家,孤劝你,好好想,再回答孤的问题。”诸葛纳兰往后一靠,一派的悠闲,只是眼底却冰寒满布。 秦管家见他的眸底一片冷意,如同寒冬腊月的风雪,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他顿时往后一靠,整个人仿佛没了底气一般,颓然如废木,良久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诸葛公子,老奴招了。” 诸葛纳兰一抖袍摆,起身道,“冷血,带他去画押。” “遵命!”冷血拎气秦管家朝外走去。 一旁乔装的独孤傲上前,偷偷问道,“喂,你刚才真的砍了那家伙儿子的手指?” 诸葛纳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冷汗! 独孤傲只觉得浑身冷汗那一瞬间,冻结了,天啊,这家伙这次是真的动怒了,那老家伙还好招供了,不然,真惹怒了诸葛纳兰下场可真的会很凄惨。 当诸葛纳兰走出牢房的时候,另外的两人也都走了出来,赵曙望向诸葛纳兰这边,朝他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齐齐看向了秦一天。 只见,他脸色惨白,眉宇紧锁,整个人都处于极为愤怒之中。 “秦将军。”诸葛纳兰上前一步,朝他微微颔首,“不知秦将军如今有何打算?” 秦一天深吸一口,转头回道,“这是秦家之耻,也是我的疏忽。”言罢,他朝诸葛纳兰作揖道,“多谢诸葛公子的鼎力相助。” 诸葛纳兰轻轻点头。 随后,秦一天便到了赵曙的跟前,也作揖道,“还请三弟代我向泰山大人请罪,待是将此事面凑圣上,请圣上定夺后,再去泰山大人面前负荆请罪。” 这么多年,他竟然是冤枉了他心爱的女人,幸而他从没放弃过她,如今想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你打算如何?”赵曙道,“你们秦家可是冤枉了二姐这些年,让她吃尽了苦头,怎么说也不能这般轻易饶了刘氏那女人!” “一天定会公正处置,绝不会让如烟这些年的泪白流了。”秦一天道。 “哼,你让我如何信你?”赵曙当初可也是一霸,自然不会轻饶了这个糊涂的姐夫。 秦一天沉吟了下,当即撩起袍摆,朝他跪下。 “你!”赵曙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看,“你这是要作甚?” 秦一天朝他一拜,“这是我向三弟做的承诺,定不会让如烟再受半点委屈!” 赵曙见他堂堂一国的将军竟然向自己下跪,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伸手扶起秦一天,“姐夫,我就这么一个姐姐,请你定要好好地补偿她,这些年她和翘楚的日子并不好过。” “恩。”听他喊自己一声姐夫,便知赵曙还是原谅了自己,便抱拳道,“定不负所望!”这也是他一直所期盼之事。 秦一天匆匆别过两人,便朝刘氏所在的院落走去。 “诸葛公子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我想我那可怜的姐姐和翘楚恐难以翻身。”赵曙上前一步,朝诸葛纳兰作揖。 “赵将军言重了,孤当年若不是得赵老将军搭救,如今早就性命不保,今日孤不过是报恩,何来感谢之说。”诸葛纳兰一笑道。 一旁的孤独傲却哼了声,心道,你报恩是托词,想英雄救美才是真心,想着秦翘楚那丫头也算是有福气,竟然让诸葛纳兰这个家伙看上了。 * 秦一天、怒气冲冲地到了刘氏的院落,一进门就踢开了门,怒吼道,“刘秀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刘氏吓得猛地从卧榻上站了起来,刚才站稳,冷不防,秦一天一巴掌扇了过来,她整个人往后扑倒去,直接撞向了卧榻,倒在了榻上,她捂住脸惊愕地看着跟前这个盛怒的男人,“老爷,你,你打我……” 十多年的夫妻,他竟然打自己! “我想不到你竟然这般恶毒,竟然对如烟做出那等恶毒之事,你,你怎么会如此心肠歹毒!”听完刘嬷嬷的交代,秦一天才明白自己的妻子这些年都对她们母女做了什么,顿时气得气血翻涌,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心如毒蝎的女人。 “我做了什么?”刘氏见他如此的翻脸不认人,心也跟着寒了一半,眼泪涌出了眼眶,“老爷,我只是做了每个女人为了夺得心爱的男人会做的事,我做错了什么?” “什么?”秦一天看着她,似乎从不认识她一般。 “要是说错了,就该怪老爷,当初你不该下水救我,那我也不会爱上你,为了能嫁给你为正妻,我做了那么多事,可你呢,心里却从来没有我的位置,你心里只有那个赵如烟,只有她,哪怕她德行有污你也从没有恨过她,哪怕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心里爱的人依旧只她!”刘氏也不管不顾了,仿佛泼妇一般,将这些年的委屈与苦一并吼了出来,“我后悔当初,没有找人真的污了她,留着她如今来害我!” 啪的一声,秦一天再度打了她一巴掌,“你,你真是蛇蝎心肠!” “那也是老爷你逼的!”刘氏冷笑,想起过往的种种,再看看今日的下场,她只觉得心酸。 “我会禀明圣上,还如烟一个正妻之位,至于你……”秦一天到底还是念了夫妻之情,“我会在外面为你找个庄子,你就在那里过完下半身吧。” “呵呵……”刘氏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糟了雷劈一般,眼里满是凄凉,看着他,“你,你这是打算杀了我吗,你把我赶走,将她扶正,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如烟也不会希望我杀了你。”秦一天摇头,“你就去庄子上忏悔吧。” “不,我不会去!”刘氏像是发了疯一般,抓住他的袖子,“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将得到的拱手相让,赵如烟她休想夺走我的一切!” “这由不得你!”秦一天狠狠地甩开了她,“一切证据交予圣上,由圣上定夺,我也会呈表上书,请圣上立赵如烟为正妻,这是你欠她的,也是我欠了她的!” “不!”刘氏疯了一般笑着,“你休想,刘皇后,她不会同意的,她不会让你得逞的,秦一天,我们刘家不会让你这般羞辱我!”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一阵的风中。 第八十五章 治病救人,成就她 消息如同雨后chun笋,一夜之间,传到了皇宫。 再加上御史台一干人连夜上书,只是一瞬,这个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皇上勃然大怒,连夜命人宣刘丞相进宫面圣,据闻当晚皇上便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皇后在她的宫殿,一步未出,也不曾向外界传的那般为刘家出面求情。 翌日,辅国公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进宫面圣,这一谈便是一日。 秦翘楚与赵姨娘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秦一天寻来了。 秦一天来到聚湘园外,抬头看那匾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记得那一年,赵姨娘刚产下怀柔,他见到襁褓中的秦 翘楚那半脸的黑色胎记后便愤然拂袖而去,那一晃过去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踏足这里。 “父亲大人……”还没感慨多久,秦翘楚那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秦一天缓缓抬手,示意家仆落轿。 “翘楚,你……你真的清醒了?”秦一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一身的星华如雪,气度万芳,眸色流光间,风 采绝然,他暗自惊诧,从前他只是听传闻说他的这个五女儿痴呆丑陋,却不曾想今日一见,传闻甚虚。 秦翘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父亲大人何出此言,我一直很清醒,莫非是父亲大人糊涂了?” 他也觉得有愧于女儿与心爱的女人,如今被女儿这般数落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秦一天听闻了她的话,摇头暗自叹息,他的这个女儿,比起其他的孩子,更承了他的优点,只是,他错过了许多, 导致如今女儿对自己的疏离。 “爹知道,一切都是爹的错,爹是来向你和你娘认错的,你娘她……”秦一天说着抬头看去,只见赵姨娘正站在树 下,朝着这里看来,她的模样一如当年,一点都没变,倒是他自己变老了许多。 “娘亲她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秦翘楚毫不客气地回了回去,顿时扫了秦一天的脸面,可秦一天却也不生 气。 “既然如此,那爹就在这里与你谈谈话吧。”秦一天估摸着圣旨一会儿该到了,便想着与女儿和妻子一起分享这一 刻的喜悦。 “这些年为父也听了一些外面的传闻,不过你放心,如今为父回来了,定会为你昭雪清白。”秦一天如今得了皇上 的圣旨,如愿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扶正,下一步他便是要为女儿正声。 秦翘楚却不以为然,她抿嘴一笑,“父亲欠了的是我娘的十多年的风华,而不是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洗清声 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可是万一你的名誉受损,那么将来你要如何嫁得好人家。”秦一天也得知秦翘楚毁了与三王爷的婚约书一事,虽 然有些惋惜,可毕竟这是女儿决定的事,他对女儿心里有愧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如今只想着为妻子和女儿多做点事 来补偿她们母女。 “呵呵,多写父亲挂心,只是女儿自有自己的打算。”秦翘楚看得出秦一天是真的打算和好,她为了母亲作想,便 也不愿意为难这个便宜爹,只是笑道,“再者,女儿也未想嫁人。” 秦一天看着她,叹了口气,“这都是爹的错,若是爹对你们多点关心,你们也不至于……”他顿了顿,又道,“你 且放宽心,爹绝对不会让你名誉受损,爹定会为你找个好人家。” 瞧着他,秦翘楚心里不免有了一丝的感慨,这个便宜爹似乎真的改过自新了,自己的娘是死活不会离开秦一天了, 自己是不是也该为了娘的未来着想,别跟他较劲了。 “爹,孩儿却觉得,这也未必是坏事。”秦翘楚见他一直为自己的婚事担忧,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又重提与三王爷的 婚约,毕竟现在圣上可还真欠了他们赵家一个情面。 “恩?”秦一天不解地看着她。 秦翘楚笑了笑,朝身后看去,自己的母亲正在如意的陪同下朝这边缓缓走来,她一笑,“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我, 那他定不会计较这些,他只会如父亲一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观察,而我也会像如今的母亲一般,历经风雨 后得到真正的幸福。我想要的正是这样一个真正爱我的相公。他不在乎外表,不会轻易地相信谣言,他会用心来看 人,用心来待人,而他,能在三千漂水中,只取我这一漂,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去等待。” 她那清明的神情,悦耳的声音,都让人觉得眼前明亮,她仿佛一朵幽兰,遗世而立。 “你的意思的,他只能娶你一人?”秦一天第一次听到这般荒谬且大胆的言论。 “正是!”秦翘楚回答的亦是坚定。 秦一天皱眉,女儿的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也实在是世俗所不容,这样如何是好。 “老爷,莫要听翘楚的胡言乱语,女儿家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姨娘走到了秦一天的跟前,朝 他一拜,秦一天连忙上前扶起了她,眼里满是愧疚,“如烟,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封你为我的正妻,从今往后我会 好好地补偿你。”秦一天握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手,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轻狂和悸动。 “你且放心,只要女儿不点头,我这个做爹的也绝对不会为难她。”秦一天却打定了主意要维护秦翘楚,绝对支持 女儿。 “老爷……”赵如烟面上虽然有些责备女儿的大胆,但心里却满是欢喜,能到这一天,她觉得一切的忍耐都值得 了。 几人正站在院子里谈着话,那边诸葛纳兰和陈公公则一同前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赵曙和赵恒 “恭喜秦将军,贺喜秦将军。”陈公公毕竟是个人精儿,如今圣上荣恩要为赵如烟平反,不仅仅是看在赵家老太爷 的面子上,更是看在了秦一天这个护国大将军的面子上。 刘家可也不是好惹的,即便是人证物证俱在,只要刘皇后还在,皇上就动刘家不得,可皇上却肯为赵家人平反,可 见皇上是有心偏向赵家,要扶起赵家与刘家抗衡。 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陈公公自然要站在秦家这边。 “有劳陈公公。”秦一天笑了笑,领着赵如烟和秦翘楚上前接旨。 陈公公笑了笑,展开卷轴,用那公鸭嗓子念道,“秦一天接旨。” 秦一天带着妻女跪下接旨,陈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闻赵家之女赵如烟贤良淑德,秉性纯良,待人 厚道,教女有方,特此允其为秦一天之平妻,钦此。” 原来如此! 秦翘楚听闻,暗自冷笑,这个皇帝倒也厉害,先是夸奖一番,却只字不提为何平反,一定大帽子扣下,母亲若是非 要咬着刘夫人不放,那之前皇上赞誉她的话就是虚假之言,母亲就是欺君之罪,赵家人自然不会再有所动作,而秦 一天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会再为难刘氏,如此一来,既给了赵家面子,也不得罪刘家,真是两头都讨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一天接旨后起身,对陈公公道,“陈公公,请到大厅饮一杯茶再走吧。” 他们走后,赵曙和赵恒两兄弟便与赵如烟如今的赵夫人一起去院子里叙旧,留下诸葛纳兰和秦翘楚两人。 “诸葛公子今日怎么也一起前来?”秦翘楚见他满面的笑意,便问道,“御史台那边,都打点清楚了?” “你的那些银子起了不少作用,再者本就是一桩成就他们美名的好事,他们又怎会推托。”诸葛纳兰如今倒是挺佩 服秦翘楚,她还真是敢作敢为,“你以鬼医的名义将那些银子送去给那些御史台的家眷亲戚,他们万一真查起来, 你要如何解释你这位秦家大小姐之间的关系。” “无需解释,清者自清。”秦翘楚另有打算,她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作为秦家的一位小姐生活下去,更不会听从秦 一天的话嫁给一个所谓的爱自己的男人,她知道在这样的世界里,男人只娶一个女人,那简直是神话,而自己刚才 的话在他们耳朵里听来简直是笑话。 即便是如同秦一天这般痴情的男子,也娶了三妻四妾,谁能保证会爱自己一辈子。 与其等待施舍,她宁可活的洒脱自在。 诸葛纳兰听闻,微微一愣,“这么说你不愿成亲?” “正是。” “为何?”诸葛纳兰不解。 秦翘楚只笑不语。 “就是因你的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诸葛纳兰走到她跟前,低头一看,“若是,有人愿意为你只取一瓢呢, 你是否愿意嫁?” 他的目光那般的温柔,带着一种闪动的光芒,直直地撞到了自己的眼底,那一刻,秦翘楚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 下。 “呵呵,诸葛公子说笑了。”秦翘楚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淡淡一笑,“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这会儿轮到诸葛纳兰只笑不语了,他静静地站立着,那般安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尊玉石雕像。 那一午后,她与他就那般平静地对视而立。 * 因母亲擢升为平妻,秦翘楚便成了秦府里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也就是嫡长女。 气得刘氏将小佛堂里的一切砸了个稀烂。 “夫人,您消消气,别为这等贱人气坏了身子。”张嬷嬷陪在一旁,安慰道。 刘氏被秦一天罚去小佛堂吃斋念佛,以此来静心,抄写佛经百遍,以示悔过之意。 可刘氏那里会悔过,她只会更加怨恨赵如烟母女两,她咬牙道,“如今那两个贱人踩着我的头上去了,都欺到了我 头上了,我还怎能心平气和!” “夫人,她就算是扶正了也只是个平妻,您还是秦府里的正经主子。”李嬷嬷因办事不利,被刘氏不喜,如今张嬷 嬷彻底成了刘氏跟前的大红人,虽然是陪着刘氏在小佛堂看似受苦,但张嬷嬷知道,将来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除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也只是将赵如烟扶正而已,半点苛责为难刘家的话都没有,可见刘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 是很高的,因此她只要守住了刘氏,就等于守住了自己的将来。 “哼,赵如烟秦翘楚你们且等着,我是不会这么罢休的!”刘氏恨得将手中的念珠扯断,那一粒粒的佛珠掉落在 地,分散开。 * 秦翘楚带着母亲去福缘寺上香还愿,烧了香,还了愿望,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似乎是 有人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匆匆忙的脚步声。 “赶紧,去请大夫救人要紧!”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出。 秦翘楚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去。 “翘楚?”见她似乎是要去看看的模样,赵夫人忙拦住了她,“你懂医术吗,切不可轻易出头。” “娘别担心,医术我倒是会那么点,我去看看……”秦翘楚让琴棋和如意扶着先出了大殿,她则绕到后殿查看。 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太太,正将后殿堵住。 秦翘楚上前的时候,一名大汉上前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许上前!” “我听几位在这里喊大夫,不巧我学了点医术,不知能否帮上点忙,便过来看看了。”秦翘楚面对凶狠的大汉,却 依旧气度从容。 大汉冷笑,“才不过学了点皮毛就想着救人,找死呢!” “我看几位是急着找大夫,想来病人病发突然,才过来看看,既然不需要那在下告辞。”秦翘楚言罢刚要转身,那 边就传来了一声。 “庆鸿,让她试一试。”那声音带着一种威严沉稳,且洪亮。 众人立刻让开,那名大汉也恭敬地侧身让路。 秦翘楚这才看清了众人中的那名病人,是一名白发老妇人。 老妇人似乎呼吸困难,憋得脸红脖子粗,发不出气,秦翘楚见状二话不说便上前去,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根银 针,拿着银针到了老妇人的鼻头前。 “你要作甚!”那名老者拦住了她,“你若是伤了她,灭你九族!” “我这是在救人,你们若是阻饶,待会儿她就会憋气而死,到时候谁负责。”秦翘楚冷声道。 几人相看了下,那名老者松开了手,他们也是试过无数法子,却无法救得老妇人。 秦翘楚连忙用针刺破其鼻子,挤出两滴黑血。 “好了,她很快就没事。”秦翘楚伸手在她身上的某处xue道一点,老妇人原本憋气,猛地将那口堵在心口上的气呼 了出来,瞬间脸色就不再那么涨红,借着呼吸渐渐平稳。 “老太君……”几人瞧见她脸色好多了,呼吸也顺畅了,这才对秦翘楚刮目相看。 那位老者起身,朝秦翘楚一礼,“多谢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秦翘楚笑了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不说,他们也能查不出来。 “告辞。”她就是要让他们去查,让自己的名声慢慢起来。 望着她的背影,老者伸手摸了摸胡须,眯起了眼。 秦翘楚回到了赵夫人的身边,赵夫人问道,“刚才何事?” “无碍,不过是一个病人哮喘发作,女儿我刚才治好了她。”秦翘楚笑着扶着她上了马车。 赵夫人感到困惑,“你何时学会了医术,为娘怎么不知?” “娘,您昏迷的那段日子,孩儿我日夜担心,便寻思着怎么能帮到娘您,好在我遇上了鬼医公子,他见女儿一心孝 顺,便答应教女儿医术,好帮助娘您恢复健康。”随便扯个谎,秦翘楚可没打算真跟赵夫人坦白,就怕吓死他。 她自己的女儿死了,而自己这个魂魄占据了她女儿的身体,说出去不把她吓死,也会让她伤心难过好一阵子。 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很有必要的! * 过了几日,不出秦翘楚所料,宫里来人,说是皇后命她进宫。 秦翘楚趁坐马车进宫,刚下马车便有人上前拦住了她。 “是秦家大小姐,秦翘楚吧?”公鸭般的嗓音带着三分的沙哑,七分的傲性。 秦翘楚目光略微扫过他,一身的公公服,细长的眸底闪动着精芒,一副倨傲的姿态,显然与他身后那群低眉顺目的 小太监不一样。 “正是。”她略微一点头。 “皇后娘娘召见你,跟咱家走一趟吧。”那公公的神情倨傲,看秦翘楚的眼神甚为不屑,冰冷。 秦翘楚侧脸看了看那公公,瞧见他眼梢处那一抹冷厉的笑,她心底明了。 “好!劳烦公公带路。” 凤仪宫 秦翘楚随着那名公公一路进了前殿,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道,“你在这类等着,咱家进去禀告娘娘一声。” 公公进殿禀告后便派人出来将秦翘楚领进了大殿。 “启禀皇后娘娘,人已经带到。”公公上前一步,低头禀告。 秦翘楚站在一旁静候着,良久都没听到一声,她微微抬头看向正殿前方,一袭红色的长袍映入眼底,那皇后的大贵 之气便直逼人眼。 “大胆,谁让你抬头的!”一声清丽高昂,带着威仪感的女声在大殿上猛地响起。 秦翘楚朝她看去。 皇后娘娘端坐在大殿之上,精致的妆容令她的五官看起来毫无瑕疵,细长的柳眉微微挑起,丹凤眼尾跟着微微上 挑,母仪天下的威严端庄的姿态尽显无疑。 “大胆秦翘楚,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站在一旁的细眉细眼的公公立刻指着秦翘楚叱喝道。 秦翘楚扬眉,眯眼盯着刘皇后看,无丝毫的畏惧之意,哼,要她跪下?!她秦翘楚这辈子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 傅! “来人,将这个大胆之徒给我拿下!” 刘皇后气得一拍扶手,但她才刚动气一阵闷涩便堵在了胸口,她伸手捂住心口,轻轻地揉着,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黑 气。 秦翘楚见状,出声道,“皇后娘娘是否经常觉得胸口气闷,呼吸浅短,头晕耳眩,双目模糊,四肢乏力?” “什么?”刘皇后闻之顿时一惊,抬手示意侍从退下,随后她单手搭在扶手之上微微向前倾斜了身子问道,“秦翘 楚,仔细给本宫说来,若有半句虚言,仔细了你的性命!” 刘皇后能稳居皇后之位,心思幽微且心机颇深,看人判事尤为精准,故而单就秦翘楚的那一席话,已够她惊愕半 响,暗自惊道,太医会诊都只说了个零星半语,合着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之力才说出了秦翘楚方才的一句话,而此女 子单单一杯茶不到的功夫便看出了端倪,此女不简单。 秦翘楚见她上了心思便知自己道中了刘皇后的心病,她上前一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刘皇后的仪容,缓缓道 来,“观皇后娘娘的面相,只能看出娘娘是得了一种慢性病,至于起因和具体病情,需把脉查寻才可得知。” “慢性病?”刘皇后皱眉,眉宇间戾气甚重,她从未听过这番言词。 “就是说,那种病随皇后娘娘已久,病原顽固,致使娘娘药石无用,若是不能找到病根,即便是对症下药也无济于 事。” 刘皇后是何等精明之人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气得将桌上的玉瓷茶盅一把推到了地上,“你是说,有人对本宫下 毒!”难怪,难怪她一直都无法痊愈,竟然是有人暗中对自己一直下毒。 “皇后娘娘保重凤体,切莫动气啊……”一旁的公公和宫女见刘皇后盛怒,吓得齐齐下跪。 “哼,你们一群群都是废物,本宫一直被人下毒你们竟然不知,若不是秦翘楚此刻道出真相,本宫岂不是要死在这 凤仪宫中!”刘皇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心口处一阵绞痛。 她的话一出,下面跪着的人更加的诚惶诚恐,连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气得将众人都轰了出去,只留下秦翘楚和心腹海公公。 海公公自始至终都谦恭地弯着腰,伸手扶住刘皇后,未出一言。 刘皇后搭着他的手背,缓缓地坐下,但那双凤眸却闪烁着冷厉的光芒,“听闻秦家大小姐自幼迟钝,怎么本宫今日 见着却并不如传闻中一般呢?” 那声音比之前的较为柔和,但秦翘楚却听出了其中的冷厉之味,她一笑,不紧不慢地回道,“皇后娘娘也说是听 闻,道听途说之事并不靠谱。” 刘皇后挑眉,对她的回答似乎感到意外,“秦将军一介武夫,只懂舞刀弄枪,怎会调教出你这般医术的女儿,不知 秦大小姐师从何人?” 秦翘楚暗自冷笑,刘皇后不愧是谙于世故之人,始终对自己有所怀疑,她从容辩道,“说来也是缘分,那日我在外 病发时恰巧遇到了鬼医公子,他为人仁厚,医术无双,不仅医好了我的病,见我有些悟性便收我为徒,传我医 术。” 她谋划了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让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鬼医,正大光明地行医。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般快! 第八十六章 乱点鸳鸯谱 “哦?”刘皇后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你是说鬼医公子是你的师父?” “正是。”秦翘楚回道。 “呵呵,想不到初来乍到的鬼医公子竟然会收你这样名不见经传……”提到这,刘皇后顿了下,“哦,本宫差点忘 了,秦大小姐也并非名不见经传,之前秦大小姐可是闻名京城,也难怪鬼医公子会瞧上你,想来你的痴呆之症也是 鬼医公子医治好的了?” 这个皇后说话真缺德! 秦翘楚差点抓狂,她暗自给安慰,别气,别气,秦翘楚你别跟这个傻子一般见识,真跟她一般见识就真成傻子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位皇后娘娘不但自大,狂妄,无礼,而且还喜欢自我揣测,自己什么都没说,她都帮自己 编好了过程,这样也好,省得她去费脑子想说辞。 “鬼医公子的医术既然这般了得,都能将傻子治好,为何独独治不好你脸上的胎记?”刘皇后冷哼一声,“莫非, 他也只是徒有虚名,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是秦翘楚,只是冒名顶替!” 来了! 秦翘楚暗自冷笑,刘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的确有两下子,禀奏左右看似为了她自己的病,其实真正的目的在这 里! 定是刘氏进宫与她说了什么,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如今赵夫人抬了正,自己就成了秦府的正牌大小姐,彻底抢走了 刘氏和她子女的风光,刘氏和刘皇后又怎会咽下这口气。 如果能证明自己并非赵夫人的亲生女儿,那么一切就再度翻转过来,她们母女会从高处狠狠地摔落在地。 让她们母女尝到从云端摔落在地的滋味,才是刘氏最想看到的结果。 “怎么不说话?”刘皇后凤眸一凛,语气也跟着变得冷厉了起来,“莫非真被本宫说中了,你果然不是秦翘楚!” 秦翘楚心思一转,还来不及开口,那边刘皇后便猛地一拍扶手,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妖女拿下!本宫今日倒 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充秦府的小姐!” 好个厉害的刘皇后! 这会儿秦翘楚才真正佩服眼前的这位大秦皇后,的确手腕了厉害,三言两语先让人放松警惕,再一步一步引你入陷 阱,如自己真的上当反抗,那刘皇后就会当场下令斩杀,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是真的被诬陷,身后刘皇后也有解脱 之词。 好一个恶毒的计谋! 秦翘楚不禁在心里佩服这位手腕强硬的皇后。 “来人,拿下她!” 而刘皇后看着秦翘楚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情,并未因自己方才的威仪而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心里也觉得纳 闷,一般人见到自己皇后的威仪早就在气势上弱了一分,再加上自己方才先说一番无关紧要之事转移她的思绪,再 忽然发难,责难于她,换做平时被责难的人早就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哪怕未曾露出惊慌的表情,也会心虚,哪 怕她露出一点的慌乱,刘皇后都可以趁机利用这点逼她反抗,只要她一反抗,刘皇后就打算将对方立刻斩杀于当 场。 如此一来,刘皇后的计谋就成了。 可眼前的秦翘楚却至始至终都一个神情,仿佛这世上任何事物都不能让她动容一般,刘皇后还真没见过这样镇定自 若之人。 镇定自若到无一丝的破绽可利用! 刘皇后眯起了眼,这样的人,实在是个厉害的对手! 秦翘楚面对四面朝自己围攻过来的侍卫,她站得笔直,看似面上镇定,心里却在直打鼓,其实她来之前的确想过刘 皇后会如何做,但她独独想不到刘皇后竟然这般大胆,在评妻风波才过去没多久,就直接对自己下手。 此刻的她还真的没有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太皇太后驾到!” 顿时,殿中的几人愣住了,尤其的刘皇后那好看的细眉微微皱了起来,“她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这……”海公公瞧了瞧刘皇后,又往殿门口瞧了瞧,一脸的为难。 刘皇后冷哼了一声,“都退下,秦翘楚今日算你命大!” 呼呼……秦翘楚在心里长长地呼了口气,艾玛,刚才的确是千钧一发啊!那位太皇太后来的太及时了! 那群侍卫又消失在了殿中的暗处,这时,殿门缓缓打开,一名白发,身着华丽长服的老夫人出现在了门口。 秦翘楚定眼看去,顿时一愣,心中惊讶,这位老夫人不就是那日在寺庙里她救下的那名老夫人。她竟然是当今的太 皇太后! 那日见她眉宇间萦绕着一抹贵气,再看跟随她的众人也气度不凡,她猜想对方来头定然不小,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 当今的太皇太后,艾玛,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今儿算是运气好到爆了! “参见母后。”刘皇后掌管后宫六院,可对这位太皇太后还是极为尊重,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当今圣上的生母,更因 为这位太皇太后自身的威严,当初太上皇去世的早,太上皇的几位兄弟与其他的子嗣联合起来要推翻现如今的皇帝 陛下,当时皇上初登大宝,手中并无可用的大将,更别提兵权还落在当时的皇贵妃娘舅手里,就在皇帝陷入困境中 的时候,这位太皇太后运用她的智慧,与敌人周旋,用雷霆手段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人制服,并迅速镇、压了叛 军,解了京城之围。 这等强势,这等智慧,这等忍耐,非一般人所及,她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太皇太后踏了进去,细长的眸子微微一转,看了刘皇后一眼,“恩,哀家以为大白天的皇后你关着个门在作甚,便 好奇地进来看看,想不到皇后竟然如此贤惠。” “恩?”刘皇后不解。 秦翘楚暗自偷笑,等着太皇太后的下文。 “前几日,哀家上福缘寺烧香,谁知竟然旧疾发作,哀家当场昏迷不醒,就在万分紧急之际,一位女神医出手救了 哀家一命,那位女神医做善事不留名,事后哀家派了多方人手才查出了她的下落。”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皇后心中打了个激灵,陪着笑问道,“母后,那位女神医是?” 太皇太后笑着缓缓朝秦翘楚走去,笑着打量了一番秦翘楚,“哀家说的那位女神医就她,秦家的大小姐,秦翘 楚。” “什么!”刘皇后惊讶地一瞪眼,随后又恢复常态。 “是以,哀家还是要感激皇后,想不到皇后竟然这般体贴哀家,替哀家先招了秦小姐进宫。”太皇太后笑着拉起了 秦翘楚的手,那细长而带着深沉目光的眸子微微敛起,“秦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有这般高明的医术,当真让哀家刮目 相看。” 刘皇后也上前,笑着说,“母后身体微恙,臣妾实在不该让母后cao劳,能为母后分忧,乃臣妾的福分。” “能为太皇太后效劳,是翘楚的荣幸。”秦翘楚见到她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如今看来,幸好当初她多管闲事, 如今才救了自己一命。 “好了,今儿进了宫就去哀家宫里坐坐,哀家都还没好好奖赏你。”太皇太后倒是对秦翘楚相当的热络,牵着她的 手就仿佛是自己的孙女一般,“皇后,哀家带秦小姐去哀家那里坐坐,皇后不会反对吧。” “不敢!”刘皇后诚惶诚恐,连忙颔首应道。 “恩。”太皇太后笑了。 当秦翘楚倒了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独孤傲竟然站在门口,正朝这里张望。 “这个傻小子一早就进宫来找哀家,说是十万火急,要哀家来这里救你一命,哀家打小就是看着他长大的,还是第 一次见到他这般紧张一个人。”太皇太后瞧见独孤傲正看向这边,便笑着与秦翘楚说,“你可是第一个入他眼的女 子,也是第一个能让他认真的女子,哀家原本还在想你是何须人,竟然能降服这个猴头,如今看来,的确不一般, 也难怪这个猴头急了。” 神马意思? 秦翘楚瞬间惊悚了,瞧太皇太后这个阵势,一直说个不停的架势,莫非想撮合自己和独孤傲?! 第八十七章 太后有意撮合 独孤傲瞧见秦翘楚随着太皇太后走了出来,便急忙上前,朝太皇太后一礼,随后便关切地询问秦翘楚,“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他这么问,纯粹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有诸葛纳兰的交代。但在太皇太后的耳朵里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嗯哼。”太皇太后咳嗽了下。 独孤傲连忙转过脸,笑嘻嘻地扶着太皇太后,将一旁的公公宫女踹一边,讨好地扶着,“老祖宗,我扶着您去那边 的凉亭坐坐。” “恩。”太皇太后略微点头,但眉尾一挑,目光却是瞧像身边的独孤傲和秦翘楚,那目光带着一种打量,与思索。 秦翘楚这般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太皇太后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可偏偏,她就猜对了,太皇太后还正有此意。 “呵呵,怎么,刚出来就瞧见你的秦大小姐,连哀家都没看到。”太皇太后见独孤傲上前便只身询问秦翘楚如何, 倒是将自己这个和事老丢一边,心里便有了谱。 “哎,可见哀家真的老了,毕竟比不得年轻小姐那般招人欢喜。”太皇太后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替孤独傲高兴。 “祖nainai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真的先看到您的,只是……”孤独傲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恨起 了诸葛纳兰,要不是他非要自己进宫看着点秦翘楚,他就不必腆着脸去求太皇太后,这会儿估摸着老祖宗心里在胡 思乱想呢。 见独孤傲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太皇太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只是,你更担心秦小姐,对吧。” 独孤傲是长公主最疼爱的侄儿,而长公主又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基于爱屋及乌的缘故,因此太皇太后也将独孤 傲看做是自己的孙子一般的疼爱。 只因独孤傲本身的性子太过孤傲,怪癖,且似乎不喜女子,故而都过了娶妻的年纪还迟迟不肯成家,平日里对侍女 倒是有些调戏的举动,却不曾见他真的宠爱一个女人。 自打独孤鸿去世后,独孤傲就成了独孤家的一根独苗,独孤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全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膀上,平日里 长公主来宫里看自己的时候,也没少在自己跟前诉苦,总说她自己有负独孤鸿的重托,没能将独孤家发扬光大,要 是独孤傲真的没有中意的女子,长公主不介意直接给他塞一个,总之能生养的就成,至于女子的长相不作要求,也 就是说,只要独孤傲能看上的女子,歪瓜裂枣,她也认了,只要能给独孤傲生一个儿子就成。 太皇太后也没少为这个cao心,主要是独孤傲这个小子太**,好看的女人看不上眼,不好看, 他连眼都不会瞧一 眼,有时候太后都要不禁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有了断袖之癖吧。 于是乎,太皇太后和长公主两人一合计,决定迅速给独孤傲找个女人,无论长相,只要他能看上眼的,能生养的就 成。 当今最具权势的两个女人这么一合计,就将目标对准了秦翘楚。 听闻,独孤傲第一次在赏花宴上便为秦翘楚出头,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贴身的玉佩都压出去了。 秦翘楚在赏花宴上一举成名,顿时吸引了长公主还有太后的目光,之后,更听闻独孤傲竟然亲自上门拜访秦府,当 面给刘夫人难看,只为了给秦翘楚撑腰。 如这两件事还不能证明什么,那么今日独孤傲一听闻秦翘楚被皇后召进宫后,他便火急火燎地赶进了皇宫,为她向 太皇太后求助。 能让独孤傲连着三次都挺身相助的人,这个女人定然有其独到之处。 太皇太后听长公主提起一次,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挺欣赏秦翘楚,那时自己便有些好奇,想看看能让自己这个一直 孤傲的女儿都刮目相看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妙人。 “都坐吧,别杵在这里。”太皇太后在凉亭中的石桌边坐下,见两人都站着,便朝他们招了招手,“陪哀家这个老 人家谈谈话。” 秦翘楚点头坐下,独孤傲在她身边坐下,宫女为他们沏茶,上了茶点后便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秦家的大小姐……”太皇太后打量了她一番,眼里露出了一抹欣赏,“上次哀家在福缘寺昏倒,也幸亏秦小姐在 场,不然傲儿你可再也见不到哀家了。” “恩?”独孤傲微微一愣,转而惊讶地看向秦翘楚,“你还救了祖nainai?” 秦翘楚淡淡一笑,“正巧那日我与母亲也一同在寺庙中烧香,遇上太皇太后时才能及时出手相救。” 她其实想说,救了老大,有鼓励不? “哀家还没给你奖赏,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太皇太后试探的第一步,便是想看看秦翘楚的气度,刚才听说自 己的太后时,秦翘楚只是略显惊讶,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处变不惊,有气度。 秦翘楚讪讪一笑,“太皇太后这么说,我倒是真有个请求。” 太皇太后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冷厉再现,独孤傲想着劝说秦翘楚,却听得她那边缓缓道来,“臣女就想请太皇太后 允臣女一个免礼之权,让臣女见您的时候可以免礼。”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膝盖,露出了调皮的一笑,“臣女这一路 跪过来,膝盖疼。” 先是一愣,静一般的气氛在凉亭里蔓延开,随后当太皇太后回过神后,她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有趣,太有 趣了!” 秦翘楚倒是被这位风趣的太皇太后吓了一跳,她看了看独孤傲,眨了眨眼,那意思是,太后没事吧,笑得好夸张。 独孤傲抿嘴偷乐,“祖nainai我就说她很有趣吧,的确是个妙人。” 太皇太后收敛起了之前的冷厉的气势,露出了祥和的表情,便端着茶杯,边喝茶,“恩,有趣,既然如此,哀家就 恩准了。” 皇太后在心里暗自比对了一番,眼前的秦翘楚也是秦家的嫡长女,身份上也算配得上傲儿,论气度,那绝对是从容 不迫,有家母的风范,更遑论她还有一手好医术,外加过人的胆量和智慧,这样的女子即使面容有缺憾,却也是难 得的人选。 更何况,傲儿喜欢她,光这点就足够了! 至于生养,让守宫的嬷嬷看一看就知晓了,那她那身段,应该是个好生养的。 “多谢太皇太后!”秦翘楚连忙颔首,以表示谢意。 独孤傲瞧了瞧她,偷偷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秦翘楚回了他一个笑。 两人的互动都被太皇太后瞧在了眼里,她伸手打了个哈欠,“恩,出来这些时候,哀家也乏了,来人,哀家要回宫 休息。” 一旁的公公和宫女立刻上前,扶住了皇太后。 “傲儿,你就在这里陪秦小姐走动走动。”皇太后笑着转身朝凉亭外走去。 “恭送皇太后。”秦翘楚起身,微微颔首道。 “祖nainai慢走。”独孤傲笑嘻嘻地恭送走了皇太后,随后转身对秦翘楚道,“刚才很惊险吧?” 秦翘楚微微一笑,“恩,有点,幸好皇太后及时赶到,不然我可真要被……”说完,她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 做个了掉脑袋的姿势。 瞧她又是一副打趣的样子,独孤傲笑了,“难怪诸葛那家伙对你念念不忘,这么看来,跟你一起还挺有乐趣的。” 换做一般女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可她不敢能镇定自若的应对,还能有心情打趣,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去相处,往后的日子定不会无聊。 他这般想着,心里却忽然打了个激灵,天,他乱想什么,这个可是诸葛纳兰看上的女人,他可不敢乱想! “来吧,我带你去皇宫里转转。”独孤傲转身,双手负背,朝凉亭外走去。 秦翘楚好奇地问,“这里是皇宫重地,能让人随意溜达?” “呵呵,如果是持着太后的金牌,那我就可以随意进入,来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独孤傲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金牌令,在她跟前晃了晃,嘻嘻地笑着,“走吧!” 他们离开凉亭后,一道人影从暗处溜了出来,朝太后的寝宫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秦翘楚见他领着自己径直朝湖边走去,那里是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