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斗智,朕的宝贝皇后》 1.楔子 安和帝三十三年,夏,沁枫县。 红毯铺地,锣鼓喧天,气势威严的仪仗在衙门前停下,八人龙辇中,安和帝沐常龙脚踏金色龙靴迈下,面色温润中带着不怒自威。 他转身伸手扶着从龙辇中走出的女子,女子乃是最得宠的阮贵妃,容貌绝美,双眸含笑,又带着一丝凌傲。 顾知县领众人跪地行礼。 此时,知县后院,破败的院子。 顾清淼头发乱如杂草,破衣烂衫,比之乞丐还要不如。 她抬起一只手,抹去脸上被踩出鞋印时带上的泥土,冷笑道:“顾清筱,你今天踩我一脚,他日,我要让你日日在我面前跪地求饶!” 顾清筱眼底鄙夷,四岁的孩子,却极为跋扈,“大哥,她竟然想让我跪地求饶!”声音尖锐。 顾泽宇脸色冷着看着她,想着他母亲正室之位竟被抢走。 顾清淼不安,转身快跑,如兔子一般乱蹿,极快速的躲在杂草丛中不敢出声。 忽然,一道身影靠了过来。 她想躲,却被闷热的杂草丛绊了一跤。 “姐姐,你没事吧?”女孩看着狼狈的她轻声问道。 顾清淼惊讶,摇头。 “爹说今天家里来贵客,不可惹事,清兰还想她们今日不会来你这,没想到……”顾清兰的眼睛雪亮清澈。 顾清淼爬了起来,脚腕处被杂草刮出了几道,出了血,痛的她不断在心里骂人。 又有脚步声靠了过来,两人一惊。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淡漠的看着她们。 “你是谁?”顾清淼站起来问道,早早便听说皇上南巡会经过这里,恰是今日,难道这人是王孙贵胄? 一块帕子递了过来。 顾清淼不客气的接过,弯身绑在出了血的脚腕。 男孩脸色一黑,“这帕子是给你擦脸的。” 顾清淼笑道:“你不缺一个帕子吧?” “好你个顾清兰,竟然敢帮她!” 顾清淼一惊,沾着土的手立刻拉住男孩的衣袖,“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看你的样子,一定会是位帮助好人的大侠。” 男孩脸色淡然,竟不言语,置身事外。 顾清筱火气腾腾而来,却转眼被人踢到一边。 “小丫头,你发现没,大侠都是出乎意料的出现。”一道戏谑的说话声响起,几人身边欢蹦乱跳的出现一人。 明明是个小孩子,竟然可以长得这么俊美?顾清淼出神的看着。 男孩看着她们惊讶的模样,笑的得意,琥珀色的眼睛瞧见她另一只流着血的脚腕,一蹙眉,竟弯身将自己的帕子替她系上。 “一定要记住本大侠的救命之恩。”他转头对着身边的男孩道:“十叔,咱们走吧,人都进来了,小心被发现!” …… 转眼,物是人非,世事变迁,十二年后…… —— 为亲们读文思路顺畅,流萦提前先说一下。1,男主查生母被赐死一事。2,女主查生母和亲妹消失十二年的原因。除两人温暖感情的发展,两件事会在前四十章先当重点来写。结果出来后,会是争皇位必胜的开始。 2.你这丫头,顽皮也要有分寸的 假山,暖阁外,柳枝随风轻摆着,明媚的窗前,站着两人。 “主子,明天她会去古道寺拜佛。”李成目光看向负手而立的男人。 男人一身滚着金丝的华丽云锦锦袍,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一把贵气又雅致的折扇。 “李成,明日本王,是不是也该拜佛去?” 李成小声嘀咕:“您不是已经确定选她了吗?还能不去?” 男人唇一勾,想起宫宴上的事,淡笑。 …… 从清晨起,小雨久下未停,山路上,由上而下流成小溪。 嫣桃眉头蹙起,火大的抱怨,“下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未停?小姐,咱们真不该出门。” 顾清淼提着裙子,避开水洼,捋了捋淋湿的发丝,看着她道:“不出门,留在家里等着别人踏破门槛吗?” 嫣桃噘嘴嘀咕,“小姐赶快选个如意郎君,门槛不就踏不破了?”她把手中的伞又往顾清淼的方向推了推。 顾清淼闻声抬头,苦恼叹道:“我不敢选。” 嫣桃不解,抬起的目光,恰好看见不远处亭子一角。 “小姐,有亭子!” “等一下!” “不妥吗?”嫣桃诧异。 顾清淼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远处的亭子里,有强大的气场散出,且矛头似乎直指自己。 果不其然,稀薄雨雾中,映出一道欣长又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身影,“顾小姐,真巧!” 顾清淼微诧。 沐云辰琥珀色眸中笑意加深,长身玉立,自己撑着伞,身边并无侍卫,周身没有被雨淋到一点,他唇边带笑道:“本王见到此处大绽金光,想必定有无数金银,只可惜寻了一圈无影,想必这大绽金光的不是金子。” “那是什么?” “是人。” 顾清淼心中一惊,堵着她的去路,说这话? 她忍不住想起宫宴时,他总是瞥向自己的目光! 游刃有余的浅浅一笑,“王爷当真会说笑,古刹上下皆是和尚,难道如今和尚也价值千金了?” “非也,非也,价值万金想必也是少说。” 顾清淼衣袖下的樱桃小口笑不出来了,心里一沉,目光望向那双暗藏玄机的双眸,她抬手推开嫣桃的伞,嘱咐她等着,踮着脚,躲着山路上的水洼,冒雨跑了过去。 沐云辰惊诧,快步上前,突然出手,一把将她拉到了他的怀中,伞撑到了她的头上。 语调有几分宠溺似得,“淼淼,被雨淋到会生病的,你这丫头,顽皮也要有分寸。” 顾清淼吃惊。 进了亭中。 沐云辰笑问:“淼淼可愿与本王,下一盘惊险的围棋?” “不想。”顾清淼不清楚他的目的。 沐云辰微微一笑,目光淡然望着她,顾清淼忽然间竟想钻进地缝,她似乎已经进了他的算计里,想逃,难! …… ———— 继续求收藏!么么哒! 3.我是相爷嫡女,不是姨娘生的庶妹 嫣桃焦急的等在亭外,却又有几分眼睛发直,亭中一男一女都是如仙般的气质,当真是良配,小姐若是嫁给这人,似乎也很不错。 顾清淼此刻却绝对没有嫣桃八卦的心情,面前这个人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手段和算计。 她心惊,却果然退不了分毫。 从亭中出来,已是过了一个时辰,嫣桃见她出来,立刻跑了过去,此刻小雨已经停了,地上积水甚多。 “回府。”顾清淼神色淡淡道。 沐云辰站在她身侧,笑道:“淼淼若是这般走回去,岂不狼狈?” 顾清淼回过头,看着他,轻笑道:“不然要如何?难不曾王爷亦是早有准备?” 沐云辰不理睬她的讥讽,竟俯身将她一下子抱了起来。 顾清淼吓了一跳,“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姨娘可是在给我选夫婿了,你别坏我名节!” 沐云辰莞尔问道:“你可选了哪个?” “与你无关!”顾清淼瞪着他,抓着他衣领的手悄然一动。 沐云辰还想说话,却忽然蹙了眉,在嫣桃心惊胆战中将顾清淼放了下来。 顾清淼眼中得意一笑,拉着嫣桃向山下跑去。 李成忽然出现,看着脸色难看的沐云辰。 “主子怎么了?” 沐云辰蹙眉冷道:“回府。” **** 顾清淼刚迈进相府大门,看门的小厮便传话道:“大小姐,各家公子带着聘礼正在大堂,沈姨娘让大小姐去瞧一瞧。” 顾清淼一愣,抬头瞧了瞧天,阴沉沉的,且这个时辰,都快用晚膳了,他们还想在这里赖顿饭? 嫣桃看她表情不悦,立刻道:“去瞧什么?小姐一早便说了,那些个男子没一个能入眼的,小姐尚未出阁,岂能随意见他们?” 顾清淼唇边浅笑,不错,有底气。 转身,二人就想回绣楼,谁想,沈紫悦竟然亲自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且身后跟着众家的公子哥。 “大小姐回来了。”沈紫悦一脸笑意,走了过来。 顾清淼目光冷笑,“我爹可是应我自己选夫,我还尚未做些什么,沈姨娘倒是一副我嫁不出去的样子。” 沈姨娘多年来一直被顾清淼奚落,早已恨之入骨,尤其她去宫宴回来后,竟落得天下第一美女才女之名,更是气炸了肺,好在一时无数公子前来求亲,当真给了她出气的机会,岂能让她痛快! “大小姐说笑,姨娘何曾敢违背老爷的意思,只是这些公子皆是名门望族,大小姐瞧一瞧,兴许可遇到倾心之人,姨娘只是不想大小姐错过机会。” 顾清淼好笑,目光在那些男子脸上看过,厉道:“这已是来府上提亲的第三波,按姨娘的意思,我岂不是每每都要去见,我是相爷嫡女,大家闺秀,不是姨娘生的庶妹。” ———— 顾清淼发飙啦,嘻嘻!(亲们,俺家文文到你家书架串门蹭饭了么?若还没有,能给俺留个蹭饭的位子么?) 4.郎情妾意,两情相悦,不娶她娶谁? 沈紫悦脸色一下子特别难看,眼神狠狠的看着顾清淼。 顾清淼勾唇,笑道:“庶妹也该出阁了,姨娘确实也该好好盘算,这些人倒是与庶妹良配。” 她说着,带着嫣桃离开。 回去路上,嫣桃一直在笑。 顾清淼道:“那些公子为人如何,我甚是清楚,皆是些人品有问题的纨绔子弟,想拿来丢我的脸,她还真是蠢。” 嫣桃笑眯眯道:“沈姨娘自然是蠢,若不然这么多年,她一直霸着老爷,还不是未能成夫人。” 顾清淼轻笑。 * 钱王府。 沐云辰褪去外袍,目光定在肩上,竟是红了一片。 李成诧异惊道:“王爷怎么受伤了?” 沐云辰极为镇定,道:“叫莜之过来。” 楚莜之面容俊逸,眸光温和,整个人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他走到沐云辰身边,目光定在他的肩上,伸手一摸,惊讶道:“你怎中了毒?” 沐云辰眸光一紧,唇角勾起,道:“惹了夫人。” 楚莜之惊愕,急急问道:“哪个夫人?你竟背着我私定终身了?” 沐云辰瞥他一眼,“你激动什么?想娶你家的青梅丫头?” 楚莜之脸色微一红,取出解药给他抹在肩上,淡淡道:“只是好奇而已。” 李成送他出去,楚莜之立刻八卦问道:“云辰娶妻我定会知晓,只怕这夫人还未娶回来,可是选的那人?” 李成点头。 楚莜之吃了一惊,转身又回了房间。 “云辰,顾清淼可是顾相的女儿,你暗中让她行事便罢,怎能把她拽到你府里?” 沐云辰很镇定的问:“郎情妾意,两情相悦,不娶她娶谁?” “额?”楚莜之望着他。 沐云辰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越加神采奕奕,“她这丫头,本事远远超过我所想的,若不拉在身边日日守着,难说她会如何回敬咱们。” 楚莜之眉宇一蹙,道:“你便想娶她,太后那里如何应对?” 沐云辰在案几边坐下,眸光锐利,“她那里简单至极,我若娶了顾清淼,再说些是顾小姐非嫁我不可,皇上怕是会和顾浩建翻脸一些,且顾清淼是顾浩建最疼之女,若是在我府里,便是在太后掌中,她当真会不愿意?” 楚莜之笑了笑,“这顾小姐不但要为你行事,还要在你府里受尽委屈,你且和她提前说好,免得她气急。” 沐云辰眸光淡笑,语调从容,“淼淼是我的王妃,我怎么舍得她受苦受委屈,且这牙尖嘴利,手脚利索的丫头,刚刚不还回敬了我?” “那毒是她下的?” 沐云辰点头,“给她解些气也好,不会影响我俩日后的夫妻感情,才能尽快生些儿子女儿,当回爹娘。” 楚莜之嘴角一抽。 ———— 沐云辰这男人嫁不得呀,淼淼!俺提醒你了呦!(天下第一美男呦,俺真的没有流口水……) 5.他到考虑的周到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相嫡女顾清淼,温婉贤淑,德容出众,特赐婚钱王为妃,于下月初八完婚,钦此!” 顾清淼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博弈的二人怎么能离得太远呢?他到考虑的周到啊!!! 送走大太监王一满,顾相沉着脸色将她带到书房。 “清淼,你可知皇上下这旨意是何意?” 顾清淼心里自然清楚,都是拜沐云辰所赐。 顾相叹了一声:“女儿,你这一嫁,日后便是与爹为敌……” “爹,钱王初回皇宫,若女儿嫁过去,兴许可将他拉过来。” 顾相摇头,“若不是早已盘算好,太后岂会轻易冒险?” 顾清淼将手中圣旨握紧一分,爹若是顾忌自己出手留情,这第一子自己岂不是要输给他? 她猛然跪在地上,神情坚定,“爹,当年先皇南巡遇刺,被爹所救,至此同回峰城,加官进爵,对顾家一直恩德重重,如今皇上被阮氏当做傀儡皇帝,若爹再因顾忌女儿而出手留情,顾家便是对先皇忘恩负义。” 顾相眼中惊诧,心中内疚一深,道:“清淼,爹当年没能顾得你,让你吃苦,如今,本应你自己选个好夫君,又食言。” 顾清淼眼眶一红,喉中哽咽,敛了眼泪,才道:“爹和娘鹣鲽情深,清淼不相信她们嘴里所言,日后,定寻到娘,让真相大白。” 顾相将她扶起,叹道:“太难!” …… 出了书房,顾清淼一直沉闷着。 直至走到花园里最大的假山旁,才变了脸色。 她揪着裙摆,俯身钻到林中,绣鞋踢着地上的草,眼睛仔细看着。 嫣桃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很不忍心,“小姐,这里太大,翡翠玉石找了三天也不见踪迹,大概是找不到了。” 顾清淼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说风凉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也进来帮我找找?” 嫣桃好委屈,她现在没有在找吗? “小姐快救奴婢,奴婢的头发……” 顾清淼转过头去,无语,快步迈了过来,极为灵巧,伸出纤细的手指,拽下嫣桃被树挂住的头发。 “小妮子,你想气死我?” 嫣桃一笑。 一个石子打了过来,顾清淼灵活一躲,目光冷着看了过去。 她冷笑,带着嫣桃走了出去,站在高挑的顾清筱面前。 “三庶妹,你没事又抽风了?” 顾清筱火冒三丈,“你竟然要嫁给钱王!” 顾清淼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没言语,却极是开心得意的模样。 顾清筱简直快被气死,伸手要打她一巴掌。 顾清淼笑容更甚,稍微一躲,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脚上,笑问:“这回的抽风,我有没有给你治好?没治好,只能等我ri后回府了,三庶妹!” …… ———— 明天淼淼就要嫁给沐大美男喽。 6.本姑娘是嫁过来,不是来租房的 初八,钱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顾清淼一身嫁衣,独坐喜榻。 贴着大红喜字的窗子微开着,仿佛能闻到顺着风飘过来的酒香。 “嫣桃,我说早早藏些糕点,你偏偏不让。” 昨日晚饭时,那些丫头婆子围着她团团转,沈紫悦又带着算计,故意让她饿着肚子。 这口闷气,她给她记着,等回门的时候,定要她好看! “小姐,昨日开始沈姨娘她们就守着你,连奴婢都不能多走一步,怎么藏啊?” 嫣桃不知顾清淼已是把今日这饿肚子的委屈,也算在沈姨娘的头上,可怜巴巴的回她。 顾清淼无聊的揪着红盖头,“所以我才说提早藏啊!” 再提早,今天还能吃吗? 沐云辰一身红袍,俊美的脸上浸满温柔,在门外忍俊不禁。 进门,他打发了可怜又急着去吃饭的嫣桃,向榻边走去,白皙的双手挑起喜帕。 顾清淼一直垂着眼眸,没看他一眼,忽然低笑道:“不高兴我嫁人,也不用如此吧!倒不如来抢亲,更有趣。” 沐云辰的温柔僵了,闲闲问了一句,“你想谁来抢亲?” 刚刚还揪着盖头的手臂一阵麻,麻到心坎里。顾清淼表情保持着哭笑不得,抬头看去。 大红喜袍映着俊美的五官多了一分妖魅邪肆,琥珀色的眸中有着惊艳,竟似星光灿烂,摄人心魄,薄唇似笑非笑。 顾清淼竟有些不知所措,痴恋其中,脸红的越加娇羞,楚楚动人。 沐云辰勾唇。 另一只手臂似乎也麻了起来,顾清淼连忙回神。 她站起身,慌忙走过沐云辰身边,背着他从手中捻出解药,吃下。心里舒了口气,尴尬转过身。 沐云辰已坐在榻上,眼睛带着宠溺柔情的看着她。 顾清淼美眸媚然,躲开他的目光,道:“下棋不包括打听别人的秘密。” 沐云辰颇为理解的点头,笑容中却起了凉意,他抬手指着刚刚让人送来的吃食,“下棋同样不包括为对方提供饮食。” 什么?! 顾清淼错愕。 “聘礼与嫁妆也刚好抵数。” 顾清淼呆了。 你算的这么清楚,有没有算,我现在已经是你老婆?离开就是弃妇? 沐云辰见她怔愣,挑眉一笑。 “在钱王府顶撞本王,本王不会惩罚,只需交出五十两银子即可。依王妃至始至终顶撞本王的表现,王妃若是今晚交不出五十两,大概可以睡柴房抵债。” 顾清淼看着他欠扁的笑,气急败坏,“沐云辰,你是不是疯子?我是嫁过来,不是来租房的!” 沐云辰笑容一寒。 淼淼,你到底听没听本王说话,竟然还敢骂?! …… ———— 求收藏!不收藏,俺就欺负淼淼。(淼淼宝贝,俺真的是不忍心的……) 7.钱王府众人,极为淡定,司空见惯 夜色深了一分,后院,一处偏僻破旧长满苔藓乱草的院子。 比养了几箱群蛇的柴房好多了! 李管家看着顾清淼冷着的脸,镇定的火上浇油。 “王爷说,王妃既然不愿还债就只能住在这里。另外,每日饭食供应需得付钱。此房租金在王府最是便宜,一月五两,一月时间王妃若是交不出钱,王爷便会派奴才亲自去相府要债。” 顾清淼哑然失笑,雪雪不想她如此悲催的嫁人,不惜给她下毒,可惜,她仍是在火坑里出不去,且因她一句话,如今掉的更深。 “知道了,告诉那块大金子,本王妃指定‘还钱’!” 此刻,树影婆娑后,心疼她,准备和她一起饿一整晚的大金子,嘴角一抽,满头黑线。 * 旭日一早。 顾清淼稍稍梳洗,伸着懒腰走出院门,昨晚填饱肚子的嫣桃一大早竟不知所踪? 她寻着厨房,想着那丫头兴许正在买饭,呜……怎么有丝穿越前买饭吃的感觉? 王府景致不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大早的气温就不低。 顾清淼蹲在未及膝盖,有树有阴凉的石桥栏杆边上琢磨,身为钱王妃是不是该有很多月钱? 好热啊! 好饿啊! 她坐在石桥台阶,直接向上伸着胳膊躺了下去,听着桥下锦鲤游动的声音。 感觉到脚步声,她侧过头。 沐云伊惊诧,指着前面轻纱罗裙,单手支着脸庞,躺在石桥上的女人。 “钱王府怎么会有个疯子?” 沐云辰淡定道:“皇上,这是钱王妃。”我家顽皮的亲爱的夫人。 “王妃?相府顾小姐竟是个疯子?” 疯子? 她就躺在石桥上一下而已,太大惊小怪了吧。 不过,这……就是皇帝? 顾清淼站了起来,眼睛看向沐云辰。 笨蛋,快给我解围呀! 沐云辰心里笑吟吟。 “爱妃冲撞皇上,丢了钱王府的脸面,需交给本王一百两银子。” “王爷,你掉钱眼儿里了?”从昨个儿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和她算银子。 “骂本王,再加五十两,爱妃一共欠本王二百零五两银子。” 沐云伊惊诧,身后跟着的太监侍卫惊诧。 而钱王府的一众人,极为淡定,司空见惯。 沐云伊悄然打量,心嘀咕,钱王算数真好,居然都不用打算盘,谁生活在钱王府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顾清淼不知沐云辰到底是什么心思,就算掐着她昨日的话生气,也不能如此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王爷,臣妾本想取些银子还债,如今,还真想欠的更多些!” 顾清淼向前跑去,仿若发了疯的蝴蝶。 沐云辰愣住。 所有人,鸦雀无声。 只因她,亲了下他的脸庞。 …… 8.告诉她,本王不是个和女人赌气的人 顾清淼闻到饭味儿时,沐云辰正坐在榻边。 “顾相心疼你,送了不少金子进府。” 顾清淼抬头看向端着粥碗的人,真想揍他!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一大早没看见嫣桃的身影,感情找她老爹去了。 “沐云辰。”顾清淼在四周看了一眼,就他们两个人,她接着道:“身为男人,你抠成这个样子,你好意思吗?我现在这么落魄,你幸灾乐祸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自己缺德吗?” 沐云辰拿着勺子,眼中柔光蔓延,不计较她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拨着热粥,道:“本王可以亲自喂你喝。” “还要银子?” “不要。”沐云辰琥珀色的眼睛中,笑意浓浓。 顾清淼起身喝完他亲手喂的粥后,方想起晕倒前,自己气疯的时候……我的天,不会吧? 沐云辰看着她的神情,笑出声。 “皇上说,本王三日后进宫,不许带上你,淼淼这第一子,注定要落在本王第二子之后了。” 顾清淼顿时气炸了肺,瞪着他。 月前,在古道寺小亭中,他逼着自己为了顾府,必须帮他争皇位。一场棋局,却是以太后皇上为子厮杀。 昨日她已为此万分委屈的嫁进王府,他竟还如此得寸进尺! 她紧紧握着拳头,不能任他嚣张得意。 旭日中午。 “小姐,老爷给了奴婢不少金子,咱们何必赌气,等会儿午饭……” 顾清淼打断她,干脆的道:“咱们还能把这金子都白白送给他不成?便宜他!我要的杜帝师的画像来了么?” 嫣桃将衣袖中的纸卷拿了出来。 穆绵这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要遭殃了。 顾清淼瞪大眼睛,看着画工精巧的画像,嫣桃窃笑,把手里字条递了过去。 “淼儿,我也可画些大的画像,你能记住或藏好也好。” 顾清淼咬牙,她是一个认人难的人,不日日拿着对比,还真是…… 此刻,千雪阁中,沐云辰坐在桌边问道,“王妃午膳要的什么?” 李成立刻道:“清粥小菜。” 沐云辰蹙了下眉头,还较劲儿?他执起筷子伸向红烧狮子头,“王大人那有什么动静?” “五个人一直守着,太后并没有出手。” 沐云辰嚼着红烧狮子头,越吃竟越有丝心烦,“等明日陪王妃回门后,本王自己去问一趟。等会儿给王妃送些精致点的菜,告诉她,本王不是个和女人赌气的人。” 李成错愕,王爷先败了?再看沐云辰,已是眉开眼笑的用膳。 刚用完午膳,沐云辰突然病了。 楚莜之把着脉,促狭问道:“又惹到夫人了?” 沐云辰白着脸色,嘴角忽的一抽。 ———— 求收藏!么么哒! 9.沈姨娘的奚落,顾清筱的嚣张 漪华院中,顾清淼娴静的吃着沐云辰好心让人送来的精致午膳。 她淡淡道:“王爷生病,说明本王妃更是一定要小心,若是被雨淋了,也像王爷一般病了,本王妃可受不了。” “我又没钱,请不得大夫,王爷若是再坑爹一下,本王妃岂不是很惨?” “李侍卫,你自己也得小心一些,切莫生病,不然依着王爷抠门的想法,顾不了他,还得倒赔钱。” 李成:“……” 王爷一片痴心,真是……这解药…… 顾清淼瞧着李成离开时可怜的背影,悠哉一笑,叫上嫣桃,两人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歇了一日,第二天顾清淼带着嫣桃回门。 顾相府花园,邻水亭子上。 “三姐,大小姐回门该是到了,咱们还是去吧。”齐眉着留海儿的女子,一双眼睛怯怯的。 顾清筱哼笑一声,尖锐的道:“不去。她在府里时,本小姐也没拿正眼看过她,成了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落魄的回家拿钱过日子。” 顾清雨点头,垂着眼睛,目光紧盯着她用翡翠玉石敲着石桌的手。 相府大堂。 顾相看着顾清淼的表情,太了解她这是打心眼儿里往外的高兴,纳闷。 白姨娘忽然颤音开口道:“王妃娘娘如今出嫁,接下来便是府里的两位小姐,别人府里姨娘还排着夫人的顺序,小姐嫁人也能嫁个不错的……” 顾清淼边吃边道:“谁若欺负到她们头上,真就是蠢了!” 沈紫悦一张脸气的通红,恨不得挠人。 “沈姨娘,今天怎么没瞧见两位庶妹?” 沈紫悦敛着火道:“清筱清雨以为王爷会同来,还待字闺中,便没有过来。” 顾清淼心里哼笑,奚落她吗?她不在乎,好吗? “王爷既然未来,便让两位庶妹过来吧。” 二人出现时,桌上饭菜已被她吃了个差不多。 她稍一抬头,便看见顾清筱手中,握着十二年前,清兰消失前送给她的翡翠玉石。 顾清筱坐在沈姨娘的身边,翡翠玉石磕着桌子,似在解气。 “本王妃找了十几日翡翠玉石,想不到在你的手里。” 沈姨娘吓了一跳,连忙辩解道:“这是清筱找到要还给大小姐的。” 顾清淼看着磕坏的玉石,冷着脸笑:“要还就还全了,缺的一块,还要姨娘让自己女儿好好还回来!” 顾清筱微白的脸色一变,刺耳叫道:“你娘不守妇道,回来还错把顾清兰带走,爹十二年前就该让你跪死在祠堂,方解顾府的恨!” 说着,手中翡翠玉石狠狠一扔,桌上残羹剩饭也摔了出去。 顾清淼瞬间站起身,周身冷厉,森寒目光,让人胆寒惊畏! …… ———— 敢欺负俺家淼淼,忍无可忍! 10.王爷病着,别白日做梦好吗? 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顾清筱瞬间向一边撞去,沈紫悦惊骇的抓住她,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沈紫悦的头,磕在柱子上,流出血。 顾浩建慌忙过去将她扶起,急红了眼的喊:“去请大夫!” 众人踩着碎了一地的玉石残羹,手忙脚乱的离开。 顾清淼心里似扎了根刺儿。 嫣桃红了眼,快步向前,将翡翠玉石收回一些。 “小姐,咱们回王府吧!” “回?”顾清淼嗤笑一声,让她们倒打一钯,自己灰溜溜离开,怎么可能? * 落纤院。 顾清淼瞧着碎了的翡翠玉石,并非是价值千金的真玉,否则也不会让顾清筱轻易摔坏。 “沈紫悦如何了?” 嫣桃脸色一冷,“还晕着,大夫说磕的重了。” 顾清淼嘲讽道:“磕的自然是重,明明离柱子远着呢,偏偏能磕伤,既护着顾清筱不必被我打巴掌,也想用此招让我答应让她们当夫人,真是白日做梦!” “原来沈姨娘是为这?” “爹多少爱她,晚饭怕就会来我这里,若是王爷在这里就好了。”正好搪塞一番。 嫣桃叹气,小姐,王爷病着,别白日做梦好吗? 门,忽然被人推开。 沐云辰欣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俊美的耀眼。 他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惊呆的两人,有些笑里藏刀之感。 嫣桃回神,心想,小姐的白日梦居然实现了。 顾清淼吃惊,沐云辰的毒怎么解得这么快? “王爷,你的病好点了吗?臣妾这些日子日日算着如何下棋,咳咳,也是病了的,才没去见王爷。” 沐云辰嘴角一抽,你都把我拉回来了,自己进不进宫还何须惦记,难不曾,这死丫头是想把他拉下来,自己又进宫,抢在他前面? 行,真够狠的! 他似笑非笑的走到榻边坐下。 顾清淼心里一阵翻腾,我的榻,那是我的榻,除了我,谁也不能坐! 自己现在怎么浑身上下都在百爪挠心。 她实在忍无可忍,“王爷,您坐这椅子上吧!” 沐云辰看了一眼,笑了笑,“本王大病未愈,惦念王妃委屈,这才强撑而来,谁想,王妃关心如此浅淡,罢了,本王愿意哑巴吃黄连。” 顾清淼脸色瞬间红了,冒着火焰,她要掐死他。 沐云辰眸中亮着,带着俊朗的笑容,走过来打趣道:“本王也不是个愿意总吃黄连的人,下一次,爱妃的病,大概会比咳嗽重一些,也许也得吃些才能好的快。” 顾清淼嘴角一抽,装疯卖傻问道:“敢问王爷,您算出是哪天了吗?” 沐云辰轻笑起来,笑意很浓。 忽然将她揽在怀里,清雅之气拂过,她有些熟悉,怎么回事? …… ———— 收藏收藏,么么哒! 11.莫不是不知该如何讨好老岳丈? “淼淼,病好了吗?” “什么?”顾清淼不安的问。 沐云辰笑道:“本王来时,让莜之在身上撒了些治病之药,你大概也能闻出来。” 顾清淼仔细一闻,气结。 九曲落糖,百毒不侵之良药。 沐云辰,我要见这个叫莜之的,扁死他!!! 钱王来相府,顾浩建并没有急着来见他,不知是故意,还是舍不得离开受伤的沈姨娘。 晚膳时,竟也没叫他们前去。 顾清淼开门出去玩秋千。 嫣桃自然理解她心酸又百爪挠心的感觉,看着她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嫣桃,进来!” 嫣桃吓了一跳,王爷叫她干嘛? 沐云辰俊美的容颜神色淡漠。 “你家小姐……有疯病?”若说洁癖,之前不像。 嫣桃傻了。 “回王爷,我家小姐只是有些护短而已。”所有她放在心里的,包括这房子。 沐云辰惊讶,“护短?” 嫣桃点头。 将顾清淼超级护短的事说了起来。 “……打那起,若是谁动了这些东西这些人,小姐翻起脸来,极为吓人!” 沐云辰唇角带笑。 “她到未对本王出手,想必本王也是在她心里的。” 嫣桃嘴角一抽,小声嘀咕,“小姐大概是将那榻从护短的行列踢出去了。” 毕竟这是小姐护短的所有东西里,最最最最无所谓的。 沐云辰脸色一黑。 淼淼,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 第二日一早,顾相让小厮传话,去大堂用早膳。 “你这表情不大好,莫不是不知该如何讨好老岳丈?”顾清淼纳闷的瞧着他不高兴的表情 沐云辰似笑非笑,“爱妃把顾相放在心里头等位子,本王稍有不慎,还真怕挨了巴掌。” 顾清淼笑了起来,“王爷这话,怎说得像是宠的臣妾不得了似得。” 沐云辰挑眉。 顾清淼莞尔,美眸很动人,“臣妾在王府中,日日算着吃穿用度过日子,细算着,只是个租房的罢了。” 两人边说边进了大堂,顾相站起来拱手行礼。 顾清淼目光看去,瞬间冷脸,阴森森的。 “昨日姨娘才说,庶妹们待字闺中,王爷若来,自不能过来。” 沈姨娘本想今日让顾清淼在钱王面前留下悍妇之名,谁想,她竟挑了这话直接堵上来。 她还未曾说话,顾清淼眸底冷厉,已淡淡道:“三庶妹自作主张来此,真是不知分寸。” 说话间,狠狠一巴掌挥了出去,清脆的巴掌声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一般。 顾清筱被这一巴掌打的狠狠跌在一边,新仇旧恨,忍不下这怒气,她嚣张的揪住顾清淼的头发,便撕扯起来。 谁想? …… ———— 敢当着俺家王爷的面欺负人,这可真是缺心眼儿呀!(求收藏,么么哒!) 12.杜帝师遇见了蓝贵妃 沐云辰站在顾清淼的前面护着她,顾清筱抓着的便是他的长发,他脸色极冷,阴森森的锐利目光,让人连钻地缝的勇气都没有。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沐云辰一掌将她打的吐血,冷飕飕的道:“谁欺负她,就是自寻死路!” 众人鸦雀无声,胆战心惊。 顾浩建的目光一沉,不知神色中暗藏什么。 顾清筱疼的子哇乱叫的哭,沈姨娘哆嗦着靠过去,心疼的很。 顾清淼看了眼她指缝间拽下的几根发丝,丝毫不觉心疼,拽拽的想,怎么不多拽几根? 沐云辰道:“相爷,今日本王还要带王妃进宫拜见太后。” 顾浩建立刻道:“恭送王爷王妃。” 沐云辰牵着顾清淼离开。 顾清淼边走边心里嘀咕,皇上大概会更讨厌她,谁让她等会儿居然要往太后那边迈一步呢? 进了马车,她还如此想着。 沐云辰心里冒火,“本王第一次被人揪掉头发,淼淼,你竟还能如此淡定?” 顾清淼道:“王爷一掌打的顾清筱吐血,难不曾,我还要再去撒泼?” 沐云辰想拍她,她竟然一点都没心疼!还说为他不淡定是撒泼? 他黑着脸色,目光寒凉。 …… 湘殿。 香气缭绕,酒香扑鼻,端雅殿中落座数张矮几。 太后阮卉月端坐正上方,凤冕流苏金光璀璨,明亮凤袍华丽曳地,天姿绝色,凤目浅笑。 身侧,沐云伊端坐,俊美容颜,唇角浅薄淡笑,帝王气势端是被太后如此盛装便比了下去。 “钱王,怎不见王妃身影?”太后淡淡问道。 沐云辰起身行礼,道:“方才我二人吵了一番,想必她来此,也定是要晚些的。” 殿中众人惊讶,刚成亲就吵架,且还能对着众人说出,可见,这王妃在他心里丁点位子都没有。 殊不知,是他在某王妃心里丁点位子也没有,遂才吵了架,到此刻还没消气。 太后笑了起来。 众人颇为欢喜雀跃的等待,那位曾在宫宴出了风头的钱王妃,好好嘲笑一番。 沐云伊纳闷,钱王妃根本就是个疯子,好吗? 等过了一会儿,他就换了想法,不是疯子,钱王妃根本就是个又傻又疯的女人,好吗? “帝师怎么还没来,这么有意思的时候还能迟到?” 王一满回道:“刚才小张子和奴才说,杜帝师遇见了蓝贵妃。” 沐云伊目光看了眼右上首的华服女人,成,他明白王一满的意思了。 …… 顾清淼拽着小宫女在皇宫一路狂跑,眼见到了太后的湘殿门前。 刚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到殿中,就听见嗲嗲的声音凭空而响。 “杜大人,我今日也是来见太后的,我姐姐……” “放手!”冷漠的声音打断。 …… 13.王妃朝服太贵,臣妾从王爷那买不回来 顾清淼竟然除了冷,没听出不耐烦,可见这是个多冷漠的人。 看着两人擦肩而过。 顾清淼想,这冷漠男人和穆绵给她画的二寸照片蛮像的,是不是一个人呢? 真想从袖子里把照片拿出来,对比对比。 要真是,她便帮他一把,借此相识。 可惜,直到进了大殿,她也没认出来,那小姑娘仍拉着他的胳膊。 殿中众人或错愕,或嗤笑起来,笑声一片。所有人竟都没有发现,她们等了半天的人,终于出现。 眼见冷漠男人甩开小姑娘的手,顾清淼可怜巴巴的哭了起来,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太后,皇上,臣妾要打钱王的小报告!” 瑰丽大殿中,浅绿衣裙的女人,满脸委屈哭泣。 众人惊愕。 顾清淼目光看向笑的貌似岔气的男人。 “臣妾刚成亲便被赶进柴房,日日吃不饱,便如此,王爷还日日和臣妾计较银两。 今日面见太后皇上,王爷竟说,臣妾若想身着王妃朝服,便得拿出千两银子来买,不然,别想进宫。 太后,臣妾已经揭不开锅了,哪有这钱,呜……” 顾清淼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钱王竟然这么抠? 沐云伊想点头,钱王其实比这还抠,骂他一句可五十两呢! 沐云辰邪魅一笑。 她现在这么做,还真将她自己拽了出去,也丢尽了他们两个的脸。 他起身走了过去,将顾清淼扶起来,一本正经的道:“皇上也是知道的,钱王妃身有疯病,昨日回门,还在相府发了疯,伤了姨娘妹妹。” 顾清淼被他的话气的吐血。 上座,沐云伊肯定的应道:“是,钱王妃就是个疯子。” 顾清淼觉得自己要气岔气,她能直截了当的说皇上,你丫的瞎说什么? 只得不解释他们的说辞,可怜兮兮哭道:“太后,皇上,臣妾要和钱王和离,不然,只能求太后皇上多赐银两,好过日子!” 沐云辰眼神纠葛复杂,隐隐竟有他没发现的忐忑,“你是不是真的是疯子?” 顾清淼将所有怒气怨气化为一掐,掐着他胳膊,道:“是!” 沐云辰眼底涌起释然一笑。 众人兴味盎然的看着这番悲剧,太有趣了!今日没来的王孙贵胄真是太可惜了。 阮卉月道:“不曾想,钱王妃竟是个疯美人,倒是可惜。日后钱王妃便不得再进宫,徒让哀家看着伤心。” 沐云辰心中畅然一笑,嘴角也浮了起来,被他死活敛了回去。 顾清淼忽然间觉得牙疼,不过,若是不进宫,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输,兴许…… 脑子里想着不远处站着的冷漠男人,是不是呢?好惆怅啊! …… ———— 求收藏!么么哒! 14.揪了几丝头发 宫中青石小路,安静的只能听见丝丝风声和稀疏的蝉声。 沐云辰抱着顾清淼漫步走着。 顾清淼脸色微红,睁开眼睛,悬空一边和窝在身侧的手臂此刻才敢伸起,稳稳搂上他的颈项,刚刚一刹那,听着他的心跳声,怎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顾清淼正痴痴的想着,沐云辰这人,就开始煞风景了。 “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淼淼,后悔吗?” “沐云辰,我是疯子吗?嫣桃刚才回王府时和我说,你竟然说我是疯子?” 沐云辰笑了起来,俊美得天地失色,“你这一天心思莫测,不像疯子吗?” 顾清淼哼道:“我是城府浅的人,总是会出马脚,出了马脚,便成了四不像,也没办法。” 沐云辰抱着她,走到一边席地而坐。 顾清淼懒得动弹,就倚在他怀里,心底有几分亲近的情绪升起。 “我今日被太后彻底撵到宫外,不惹皇上猜忌,日后行事能安稳一些。” “你到真成了下棋的人,可皇上这颗棋子未必就肯都听你的。” 顾清淼笑了起来,“他若是瞎走一步,我就一脚踢回去!” 沐云辰笑着。 风把他的头发带起,拂过她的脸庞。 顾清淼伸手从自己头上揪了几丝头发,递给他:“不曾数过她揪了几丝,这样便算你我同甘共苦与谢意!” 沐云辰握住她的手,浅笑,温柔柔情。 从皇宫回去,一连半个多月,两人都在钱王府各自安稳过日。 这日,月色暗去,夜色越加浓烈,更鼓声响。 数道黑影带着凛凛杀气,在街头巷尾穿梭,轻功上乘。 越过高墙,双双厉眸对向早已熄灯暗下的王大人府邸。 正室关紧的门后,敏锐的琥珀色眼眸沉静冷然,一身紧身黑衣,看不清容貌。 榻上,安稳睡着两人,竟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门外矫健的黑影靠了过来,极为利落的打开门,黑衣男子手中的剑瞬间挥了出去。 院中间,瞬间飞出五道黑影,来袭之人竟未吃惊,很快剑花带着戾气划过! 王田豹被剑声惊醒,脸色惊惧,取出一封信交到夫人手中,催她快躲。 他站在窗前向外看去,一群上蹿下跳的黑衣人,分不清谁是谁,但,有人在救自己! 他仔细注视,拦着向自己一边靠来的黑衣人,武功虽高,却因对方人多而屡屡受伤。 很快,血腥的气息靠近。 他一抖,已不能冷静! 门前。 琥珀色的眸子凌厉森寒,腹部流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武功出神入化,今日王大人,必死无疑! …… ———— 收藏满100加更,俺家王爷有危险了,怎么办? 15.你当你在王府受委屈,我们几个不知道吗? 夜色沉沉,顾清淼轻巧一跃,伏在王田豹王大人家的屋脊之上。 刀剑之声从不远传来,她快速飞去,眼睛一瞧,惊呆,竟是数道黑影打成一团。 但,管他呢,与她无关! 她利落抬起屋脊上的瓦片,倒挂金钩落在梁上,无声息注视着屋里。 一个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哭的女人,躲在挨着墙的缝隙中,一个勉强冷静,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前注视外面。 这男人曾经去沁枫县,被她娘吓的狼狈而逃,许是知道什么。 她找了数年,听儿今晚才将他的消息告诉她。 顾清淼刚想下去,立刻察觉到凛冽的寒气靠近。 一个人垂死挣扎的跑了进来,留着血迹,剑伤不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田豹颤抖着问道。 受重伤的黑衣男人声音低沉,“王大人,当年江太皇太后中毒,到底是谁所为?” 王田豹瞪大眼睛。 一声阴森冷酷的笑紧接响起,“你们可以死后再讨论!” 寒光闪过,杀气渗人,很快,顾清淼眼睁睁看着,受重伤的男人,再被伤在要害,倒地不起。 她秉着呼吸,眸光冷锐,对方武功狠辣,人数甚多,若出去,便是找死,她和那女人躲在一起,不敢出声。 眼见,王田豹中了一剑。 黑衣人离开,顾清淼喘了口气,拉着晕倒的女人走出。 一封信,出现在她眼中。 顾清淼捡了起来,拖着那女人打算快点离开,猛然绊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脸上。 顾清淼顿时惊得喘不过气,头皮发麻。 她自来就认人不清,这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是? 但有没有万一,万一她这认人不清的毛病好了呢? 错,沐云辰俊美得天下第一,怎么可能还会认错?! * 一落浅坊,精致的客栈。 顾清淼手脚利落的替沐云辰处理伤口。 薛听儿难以置信的看着,问道:“王田豹会驻颜术?” “这是我夫君,你别在这捣乱,他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克夫的女子。” 薛听儿嘴角抽了,“沐云辰是在利用你,他若死了,你便不必再担心他伤害顾相,你一直寻着亲娘妹妹,怎能分神跟他进皇宫瞎折腾,你当你在王府受委屈,我们几个不知道吗?” “回去睡觉去!”顾清淼冷声撵她。 替沐云辰仔细擦着脸庞,很认真,神色含忧。 钱王府中,李成此刻急的团团转,寻人的暗卫仍没有消息。 晚上王爷说去见王大人一面,许久未回,他寻了过去,竟是一地血腥,王爷不知所踪。 李成心里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嘴角泛白,忽然道:“告知王妃如何?王妃是千万楼夏阁阁主,也许……” 楚莜之点头。 两人快步向漪华院走去。 …… 16.被大臣议论她疯了的传言,伤到 漪华院。 李成和楚莜之跟随嫣桃走进房间,吃惊的看着顾清淼一身带血迹的黑衣劲装。 顾清淼倚在椅子上,眉眼淡然,“你是?” “在下楚莜之。” 顾清淼道:“你解得开本王妃的毒,医术自然不低,王爷如今身在一落浅坊,你去照顾他。” “王爷在那?”两道欣喜的声音响起。 顾清淼看着李成问道:“王爷在王田豹那身受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莜之开口道:“是太后出手。” 顾清淼诧异,想起沐云辰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问的事,大概,也是他必须要清楚的事。 “说一说王爷一直以来的安排。”她声音很轻,颇为疲惫。 楚莜之一阵细说。 顾清淼冷静沉思,太后应是一早便发现王府有人保护,不然,不必派那么多人。 至于为何今日出手,她大概是从沐云辰的言行中看到了安定,所以才除了王田豹这个诱饵。 可是刚才,沐云辰问了那句话…… 顾清淼眸子一冷。 “让暗卫全部回来,楚莜之,你去照顾王爷。李成,本王妃会易容成王爷的模样。” 李成目瞪口呆。 楚莜之惊诧,“这是?” 顾清淼眸中冷凝,道:“太后今晚不会派人过来,明天早朝,钱王必须安然无恙的去,便是真恰巧生病,都难逃一死!” 几人大惊失色。 次日,晨光耀目。 钱王府门前,李成跟随一人大步走出。 前面男人俊美无卓,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身华丽蟒袍,发束玉冠。 “王爷。” 顾清淼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沐云辰的声音道:“从即日起,不必再让王妃交半个银子,本王的爱妃,是该好好宠着。若本王日后反悔,便是狗熊!” 李成一愣。 顾清淼笑,坐着马车向皇宫而去。 昨天让李成说了一箩筐沐云辰的事情,这家伙果然不出她所料,钱迷到,连上朝居然都能抠出银子来。 久而久之,所有人就如现在一般,对她避之不及。 顾清淼边踩着白玉地面,边听着众人窃窃私语,谈着顾相千金,曾在宫宴大出风头的第一美女,前些时日被钱王抠门抠的,竟在宫里发了疯,疯的颇重! 她哑然失笑,这些大臣怎么这么无聊,都过了半个月了,还说! 进了金殿,她眸光四处乱瞥。 哇!那人真像是那天,在太后面前被一个女孩子拉着胳膊的冷漠男人。 顾清淼真想直接问一句,你是不是杜帝师杜渊非?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知道吗? 哎,她老爹,顾清淼一瞧。 她老爹,脸色不大好,大概是被大臣议论她疯了的传言,伤到。 …… ———— 么么哒,求收藏! 17.疯了的王妃,比之丧家之犬还要不如 太后皇上上朝,顾清淼站的越加玉树临风。 太后神色有几分深邃。 平安无事的下了朝,顾清淼便跟着太后去御花园赏花。 夏日中旬,天气很热,顾清淼额头隐隐冒出汗珠,这大热天的,赏什么花? “辰儿,你可听见笑声?”阮卉月问道。 千层撒花浅纱云锦罗裙旋转飞舞,娇艳的脸庞,美得摄人心魄的丹凤眸。 “人比花娇。”顾清淼勾唇。 太后表情含笑,“一别十年,可还认得出?” 顾清淼眯起眸子,这原来还是沐云辰一别十年的青梅,“云辰还真是认不出。” 太后笑了起来,“这是芯儿,听你回了峰城,便急急赶了回来。哀家为江山社稷,委屈你娶了个疯女人,心中实在难过,便把芯儿许你为侧妃,你觉如何?” 哎呦!牙疼! 顾清淼心里的火焰一升,她方救了沐云辰一命,这边就又要帮他娶个女人回去? nozuonodie 太后,我还真想掐死你! 顾清淼冷静分析道:“不妥,顾清淼虽是疯子,毕竟是顾浩建之女,此刻便纳侧妃,日后太后与皇上定会水火不容。芯儿如此品貌出众,为侧妃甚是委屈。不如他日安稳,留得正妻。” …… 回了一落浅坊,顾清淼扒着葡萄粒狠狠嚼着,李成和楚莜之大眼瞪着小眼。 王妃安然无恙的回来,就是带了一身莫名其妙的火气。 “他怎么还没醒?”顾清淼恨恨的指着沐云辰,问楚莜之。 “王爷伤势严重,只刚至清晨睁过眼睛,便不曾醒来。” 顾清淼哼了声,太后塞给他的青梅美人,日后怎么也得宠的无与伦比。 疯了的王妃,比之丧家之犬还要不如! 顾清淼心里酸的流泪,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葡萄扔了出去,取了把匕首对向沐云辰。 楚莜之和李成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薛听儿正巧开门,一瞧,立刻咋咋呼呼的拦在两人身前,对着身后的顾清淼道:“死丫头,快下手,我保护你!”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你既救了王爷一命,为何还要杀他!”李成急红了眼睛,紧盯着,暂且不敢出手。 薛听儿瞪着李成道:“他若死了,我家淼儿便可安稳过日子,谁管你们闲事。” 楚莜之紧蹙眉峰,“王妃,可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顾清淼拿着匕首,没吭声,匕首向沐云辰的方向又靠近。 李成忍不下去,向前冲去,薛听儿立刻展开武功拦着。 榻上,沐云辰煞白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眼眸缓缓睁开,正对上,那闪闪发亮的匕首。 “顾清淼,你要杀了我?” ———— 求收藏!么么哒! 18.就你俩的草包武功,在我这里,塞牙都不够 顾清淼冷笑,将匕首背至身后,淡淡道:“你醒的真不是时候。” 沐云辰轻笑一声,“什么时辰?” 顾清淼瞪了身后三人一眼,道:“都出去闹去,我可没心情瞧着。” 李成立刻道:“属下也没心情出去,你别想着伤害我家王爷!” 顾清淼呀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瞧他,“就你俩的草包武功,在我这里,塞牙都不够,想陪葬?” 李成脸色黑着,火气腾腾,竟胆子肥的骂起了顾清淼。 薛听儿一听,气急败坏,大声叫道:“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悄无声息又冒出两人,片刻,当真是安静了。 顾清淼将手里匕首放到沐云辰榻边,哼声讲着昨日到今日的情景。 “你家芯儿貌美如花,为了她,你也得好好活着,我替你暂且推了这桩亲事,你也别埋怨。待日后尘埃落地,我休了你,嫁娶随便。” 沐云辰深深一笑,“本王猜想,你心里正醋意浓浓。” 顾清淼瞪大眼睛,立刻气急败坏的回道:“你这一命是我救的,却要便宜她?我有些醋意那是理所应当!” 沐云辰心里美得花枝乱颤,温柔凝着顾清淼,“怎会便宜她,本王嫁给你,这辈子只要拿不到你给的休书,我便是你的夫君,如今端看你是何态度。” 顾清淼脸色一红,心里琢磨,我现在,谁知道是什么态度? 她敛了心思,将匕首塞到他的枕下,“你且留着防身,这三个家伙,瞎误会什么。我有病吗?好不容易将你扶回来,救回来,再害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沐云辰眼眸笑意浓浓。 “这里虽有听儿在,但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毕竟是客栈,人多眼杂,你自己留心些。” 沐云辰听着她的谨慎叮嘱,笑着握着她的手,“淼淼,谢谢你!” 顾清淼心里一震。 李成回来的时候,已是鼻青脸肿,沐云辰和顾清淼嘲笑的看着他。 李成心里贼贼难受,他忠心护主,怎么还成了一个笑话? 楚莜之无语浅笑,“女人吃醋就是喜欢吓唬人。” 顾清淼瞬间瞪他。 楚莜之拉着李成灰溜溜的离开。 薛听儿正好进门,看见李成出来,又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大步迈了进去。 李成这个委屈,拉着楚莜之快跑,离开母老虎的世界。 “你家东方哥哥给你的信!”薛听儿说道,将手里信封给了顾清淼。 沐云辰脸色一黑。 顾清淼无语,将信猜开细看,“你家情郎要回来,便美得不知分寸了?” 薛听儿瞪大眼睛,激动的问:“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我的天,我怎么这么激动。” 顾清淼:“……” 沐云辰:“……” …… 19.从今日起,杜大人身边要多一位睿智的红颜知己 一连六日,顾清淼替沐云辰上早朝。 这日,朝堂讨论起大事,针锋相对! 吴城旱灾,颗粒不收。钦差大臣由皇上决定。 剑拔弩张落得这个结果,太后脸色铁青。 钦差大臣便由一位变成两位。 从湘殿出来,她心情超烂,还有人出现,火上浇油。 “王爷似有几分中暑之象,芯儿到来对了时候。”阮芯儿从侍婢手中奉上冰镇酸梅汤。 顾清淼浅薄一笑。 “献什么殷勤?到了吴城,看你还出不出现在我眼前,雪中送炭!” 收拾好包裹,次日一早,峰城城门前。 几匹高头大马抢先从顾清淼马车外跑去,这么早的时辰,大概只会是皇上派出的人,可不,太后派出的她这个钱王爷还稳当的坐着马车。 “李成,前面那男人是谁?” “是杜帝师。” 杜大人??? 我的天,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她头上。 顾清淼瞬间死灰复燃,欢喜雀跃。 出城不久,毫不客气的将车留给李成,策马跑了,走前说道:“你走慢点,别耽误我的事。” 李成嘴角一抽,看着没有马的马车。 哈哈,沐云辰,讨好太后的事,你还是自己去吧,千万别埋怨我临时拆台呦! 行了数日,顾清淼才在大霁城算是追上了人。 云鸯琴坊。 “主子。”春阁大护法春六跪地拜见,一身俊逸黑袍,长得很帅。 顾清淼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椅子上。 “杜渊非在哪?” “回主子,在太香轩,天字雅间,独自一人。” 顾清淼站起身。 太后,记清楚了,从今日起,杜大人身边要多一位睿智的红颜! 太香轩三楼,天字雅间。 进门前,顾清淼想,别让她浪费这么多的心思遇见个缺心眼儿的人。 哎呀,那杜渊非也许真缺心眼儿,不然怎会让自己在太后宴席上出糗。 顾清淼暂时忘了,她比他……还丢人! 杜渊非敏锐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眸光诡异。 袖中,软剑一闪。 顾清淼想事的功夫儿,脑袋磕在门上。 “杜大人,我是顾清淼。”她狼狈的出现算是定格了。 一番细谈,顾清淼神采奕奕的回了云鸯琴坊,补了一下午的觉。 半晚,有人敲门,她让人进来。 “扇舞见过主子。我家秋阁主画了数张画像,让属下交给主子。” 扇舞从衣袖中,拿出数张精巧的二寸画像。 顾清淼嘴角一抽,穆绵还真是谨慎。 张田豹留的信中,提到一个女人的容貌。 “阁主吩咐,扇舞留在主子身边。” 顾清淼无语,千万楼春夏秋冬四阁阁主,在她这个千万楼楼主面前,得了机会献殷勤,就这家伙。 旭日一早,顾清淼径直去了杜渊非的客栈。 随他向吴城而去。 …… 20.李成心里惊涛骇浪,在,王爷就在你身边 还有半日路程便到吴城,马车却忽然放缓了速度。 “嫦姑娘心意,我已了解,姑娘可以先行回去。”杜渊非睁开眼眸,淡漠说道。 顾清淼心里干笑,她现在还是沐云辰,吃饱了撑的,在一条路上跑三趟? “杜大人,两日后,嫦秀会回大霁城。”她掐着时间。 杜渊非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孜然一身之感太甚。 又行了半个时辰,马车中安静无声。 顾清淼一直打着车帘,忽然,倒吸了口冷气。 数道黑影突然出现,气氛眨眼森寒,杀气蔓延。 杜渊非令人快转马车,将顾清淼拉到后面,袖中长剑瞬间甩出。 马车前的黑衣人倒地而亡。 顾清淼冒着冷汗,杜渊非的武功这么高? 一路飞驰而过,血腥之气渐浓。 顾清淼眸寒忧色,急急问道:“杜大人,你伤的可重?” 马车外,杜渊非的冷眸,深邃淡漠的对上她雪白的面纱。 “天色已晚,去昨日休息的破庙。”声音很低。 顾清淼扶着他的胳膊,“那些黑衣人大概不会再出现,杜大人先进马车歇一歇。” 马车到破庙时,杜渊非整个人半倚在顾清淼身上,白裙变成了红裙。 另外几名侍卫同样伤的不轻,顾清淼先扶着杜渊非走了进去。 破庙中已坐了数人。 顾清淼倒吸了口凉气,李成?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成一瞧杜渊非的脸,吃惊的跳了起来。 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应该已经到了吴城了吗? 怎么还能在此撞上?我天,他太点背了吧? 顾清淼扶着半晕的杜渊非先坐一边,一声不吭。 杜渊非脸色惨白,目光淡漠,“王爷怎未在?” 李成心里翻着惊涛骇浪,在,王爷就在你身边。 “王爷睡不惯这破庙。” 自己明天一大早,一定要溜得快点。 他给王爷通风报信的事若是让王妃知晓…… 顾清淼目光忽然看向李成,语调温柔的道:“不知这位侍卫大哥可有治伤的药?” 李成浑身一抖,立刻将手里的药拿了过去。 夜深。 顾清淼悄声起身走了出去,李成立刻跟上。 “你这驾马车的本事不低。” 李成冷汗直流,他能说是他通风报信后,王爷气急败坏的吩咐吗? “紧赶着数日,累坏了吧?”顾清淼浅笑着问,眸光吓人。 李成不敢回话。 顾清淼抬手敲他的脑袋,道:“我还掐着时间,准备在他眼前离开,你现在这般做,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成木讷的道:“王妃,不然您突然消失吧?变回王爷,明日从马车下来?” 这样等王爷来了,一瞧,绝对不会发火。 顾清淼笑了一声,踢了他一脚,悠悠说道:“馊主意!” …… ———— 此文节奏是不是太快?流萦自己写文看不出问题,亲们觉得前面的文哪里有问题,任何时候随便提,没关系的!么么哒!求个收藏! 21.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呦(加入书架吧) 旭日一早。 顾清淼忽然发现,李成的馊主意她真是应该听的。 “杜大人拜见之意,李成会代为转达,先行告辞。”睡过头的李成拱手,带着人火急火燎的离开。 杜渊非眸光闪着,一笑,道:“我与王爷皆是去吴城的钦差大臣,既是顺路,我等如今又身受重伤,到可同行!” 李成岔气。 杜渊非眸光深邃,“与王爷和李侍卫同行,这一日路程,自会安稳。” 顾清淼惊觉,杜渊非似猜出沐云辰不在。 两辆马车同行,杜渊非闭目养伤,顾清淼谨慎深思。 李成头疼的驾着马车,走的贼慢,心里期盼王爷快点到。 到了天黑,竟没到吴城。 顾清淼心里一喜,却,很快又变! 黑衣人措手不及,再次出现。 顾清淼气的龇牙咧嘴,太后,我要拍死你! 众人围绕一起,李成也带所有人护到顾清淼身畔。 顾清淼牙疼的看着,杜渊非忽然似笑非笑的一笑。 李成,你个缺心眼儿的。 黑衣人冲了上来,顾清淼手臂瞬间被人一拉。 对方出手极为狠毒,不比之前所遇,还留些情面。 “快走!”杜渊非眉目淡漠。 驾车之人快速打马,马车竟跑了出去? 从车窗还能闻到血腥的气息。 顾清淼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是李成他们,她从马车滚落下去,摔得狼狈。 雪白裙衫上,杜渊非的血迹,很明显。 杜渊非深邃冷漠的神色,一凛。 雪亮的剑锋被扇舞一掌挥开,不远处的李成跌在地上,顾清淼迅速跑过去将他扶起。 剑锋再次划过,银针在顾清淼指缝间萃着毒光耀目,飞出。 叮的一声,剑先断了两截。 顾清淼娟秀的眸子看去,夜色中,沐云辰竟出现在她眼前。 一场厮杀,黑衣人无一逃走。 沐云辰一脸深不可测,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寒气。 “杜大人伤的不轻?” 语调就是幸灾乐祸和讥讽。 杜渊非神色淡漠,“无碍!” “这是杜大人的红颜?”他的目光幽幽,让人心惊胆战。 杜渊非眉目疏离,“这是云鸯琴坊的嫦秀姑娘,非红颜,而是知己。” “知己?” 沐云辰轻笑着。 淼淼,你当初装疯卖傻,让所有人以为你是疯子,是不是就是想,成为他的知己? 知己就是朋友,难不曾希望我是红颜?顾清淼心里顶嘴。 离吴城还有距离,众人只得宿在郊外。 扇舞看着顾清淼的神色,坐在她身边低声问道:“主子,咱们明日要跑路吗?” 跑路? 扇舞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钱王府的狗窝还摆在那呢,咱跑的掉吗? …… ———— ?(?)人家绝对不是故意让他们遇见的,太后李成都是你俩的错。 22.杜大人怕什么,一副本王要夺人所爱之势 顾清淼坐在火堆旁,不敢抬眼睛,连受伤的杜渊非都忘了管。 怪不得昨日李成让她尽快变回沐云辰,原因在此啊,这个通风报信的李成,回去一定让听儿扁他。 “嫦姑娘是琴坊女子?”沐云辰坐在她对面,笑容俊美的问道。 顾清淼尴尬的点头。 杜渊非眸底波澜,对顾清淼说道:“嫦姑娘,我已到吴城,明日姑娘该回琴坊了。” 沐云辰拨着兔腿,似笑非笑,朗声道:“杜大人怕什么,一副本王要夺人所爱之势,嫦姑娘这般重情义之人,送大人到此,倒不如,一起留在吴城更好。” 顾清淼知道堵心是什么滋味了。 沐云辰将兔腿递到顾清淼面前,她伸手要接,人家又拿了回去。 “本王怎能抢了杜大人的机会。” 顾清淼一点也不觉得饿了,气饱了。 她转头对扇舞道:“去拿金疮药,杜大人的伤该换药了。” 对面,沐云辰呛得不轻。 “王爷,您没事吧?”在一边躲猫猫的李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问道。 沐云辰道:“还不去帮杜大人换药,嫦姑娘可是还没过门的,在这些男子面前如何不要这脸面。”尤其是他这个夫君面前! 顾清淼气的坐不下去,沐云辰竟然敢骂她不要脸。 她双眼冒火,怎么也敛不了这火气,真想给他两巴掌。 夜色微深,顾清淼起身要去休息,杜渊非随她与扇舞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沐云辰一撩衣袍,随着走了过去,气质翩然的道:“到不知杜大人的金疮药在哪?本王与杜大人歇在一辆马车,可让李成照看。” 顾清淼坐在马车边上,正对上沐云辰冷飕飕笑容的眸子,她从扇舞手中接过药,递到沐云辰手中。 “杜大人伤势颇重,有劳王爷多细心照料。” 沐云辰嘴角抽风,杜渊非,这是知己吗?根本就是红颜知己! 夜风起,卷着车窗帘,顾清淼丝毫睡不着,指尖捏着帘子,悄悄向外瞧。 明亮的月色下,对上一双眼眸,她一怔。 沐云辰让李成撵的那般快,大概是知晓太后与皇上都会出毒手,怕她,受伤吧。 她放下帘子,沉默,沐云辰这个人,逼着她必须和他一起争皇位的人,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主子。”扇舞的声音轻轻响起。 顾清淼嗯了一声。 “主子还气着吗?心跳声竟是如此厉害?” 顾清淼一愣。 她对他……动心,这就是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吗? 旭日,行了几个时辰,众人到了吴城,商量过后,一连数日,所有人马不停蹄的开始寻起水源。 …… ———— 淼淼对王爷动心啦!收藏满100的加更,会在周一奉上,么么哒,求收藏! 23.阮家青梅小心儿肝就等着她前脚走,后脚到呢 沐云辰和杜渊非带人寻着水源。 顾清淼白日便换了男装悄无声息的跟着瞧着。 晚上则对着满手的女子二寸照片出神抓狂。 这日,林中,突然数声惊呼。 深不见底的大坑,众人倒挂着,悬在最底下的貌似是李成。 顾清淼笑的肚子贼疼,沐云辰这些日子没少翻白眼,给她拆台玩。 此刻,她对着他们低沉喊道:“李成,记得把月亮捞上来,本公子定会好心救你一命!” 叫你通风报信。 李成听得上面传下来的回声,大脑充血。 沐云辰满头黑线,悬在倒数第三。 “还请公子救我们上去。” 顾清淼笑嘻嘻的,慢条斯理的道:“王爷,救你们也得要绳子,不然这样吧,你们把外衣都扔上来,本公子拧成绳子再放下去?” 沐云辰,我气死你!哈哈,笑死我了。 悬着的人,嘴角一起抽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顾清淼一听笑声,笑着又道:“咱们且等着李成捞上月亮,再说放绳子下去的事。” 悬在正数第一的楚莜之一听,更是笑的岔了气,太好笑了。 春六把绳子取来,顾清淼吩咐系牢了,让他离开,随手把绳子扔了下去,还热心的喊道:“也不知绳子长短,李成呀,要是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吧!” 李成一瞧,绳子竟然差了三个人的距离,就悬在沐云辰的上面。 沐云辰:“……” 沐云辰和李成中间的人:“王妃,我贼贼无辜了……” 其余众人:“……” 众人一番挣扎,连连相拽,沐云辰竟是第一个要上来的? 千万别让沐云辰把她扔下去捞月亮。 沐云辰费劲上来,早已不见顾清淼的身影,他站在坑边,悠然一笑,风华卓然。 午后。 “你们回峰城大概还要数日,我先回大霁城暂住几日。” 顾清淼回来后便忙着收拾包裹,答应杜渊非两日离开,已呆了三日,他怕会深思,自己为何竟不急着躲沐云辰。 “嗯,嫦姑娘日后可是太后的眼中钉,得算计清楚了。”沐云辰笑的俊美。 “咱俩博弈,只管下棋棋术,你管我安危干嘛?” “咱俩如今是夫妻,我可不想堂堂钱王新婚未久就成克妻,日后娶妻,岂不掉价?” 顾清淼嘴一抽,“你怕个头,阮家青梅小心儿肝还等着嫁你呢。” 此刻,阮家青梅小心儿肝就等着她前脚走,后脚到呢。 顾清淼睨了他一眼,忽然吻了他一下。 沐云辰笑意浓浓,琥珀色的眸子放着光芒。 二日后。 大霁城书信传来,顾清淼根本不在。 沐云辰一笑,他还真是猜不出她的算计。 …… ———— 流萦从第八章开始,将文稍稍重修了一下,情节没变,加了一些话。 24.信,那是她娘亲的字迹 沁枫县离吴城颇近,顾清淼带着扇舞春五春六去了顾家老宅。 落锁的老宅落着细微的灰尘,脚落地,便踩出鞋印。 几人随意坐着。 天阴了下来,大雨落地。 顾清淼抬头瞧了一眼,起身,绕着回廊一路到了曾经的小院。 她的房间,竟有女子脚印。 她惊讶,美眸一瞧桌子,手猛颤,信,那是她娘亲的字迹。 她将书信拿起,上书两个字。 “等着!” 明眉皓目中瞬间流出眼泪,带着嗤笑。 顾清淼转身离开,潋滟厉色与泪珠。 大雨中,她飞奔,在扇舞春五春六的眼前消失。 隔壁院落,穿着蓑衣的男人进了家门,老娘媳妇立刻端茶递水。 老娘先道:“前些日子隔壁跑了的女人回来,带着不少人,还问她家女儿在哪?她那女儿不是十二年前早被她带走了,还回来找什么?” 男人顿时瞪大眼睛:“娘,走的是顾家二小姐,可不是嫡小姐。” 老娘惊讶,“她女儿不是叫清兰的么?” 男人蹙着眉,摇头。 老娘一个哆嗦,叫道:“那女人一脸狠样,说什么等着!这……” …… 太衡禅寺。 顾清淼抹去一脸泪水,吸了口气,换了一身干净的僧袍,模样古怪的去见怀悟大师。 厢房中有说话声传出,她没停脚步,就如进自己房间一般走了进去。 顾清淼这个眨眼,这都谁呀! “坐。”年轻俊朗的怀悟大师一身僧袍,笑容恬淡的对她说道。 顾清淼抖了抖袍子,紧坐在他的身边。 “有空闲过来了?” 顾清淼摇头,摸着胸腔,嗓子很哑,脸色苍白,“积郁成疾,要死了。” 先前的客人这个吃惊,她是怀悟大师的俗家弟子? 怀悟温柔的道:“选择皆由己定。” 顾清淼点头,心里还是堵得难受,一个劲儿想哭。 “这位是贫僧三年前所遇挚友。淼儿最善琴,今日到可赠他一曲。” 神马? 顾清淼想,她还心情不好着呢,却要弹琴一曲? 这得弹成什么样的曲调,才能曲境深远? 琴音绕梁而响,颇为沉闷。 窗外雨声渐渐清脆跃入琴音,琴音又转而轻快。 对面那张俊美熟悉的脸,竟依然能浅静风然,温雅翩翩。 沐云辰白皙的手终于伸出。 乱七八糟的琴音一停。 顾清淼错愕的望向他,眼泪在眼眸中闪着,我现在心里这么难过,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沐云辰淡然笑道:“怀悟大师,琴音虽好,但此刻已到素斋之时,淼儿姑娘大概与我等同是该用午膳了。” 顾清淼微愣,他怎看出她快饿死了?从曲子里听的么? 他的手在琴弦上温暖的握紧她冰凉的手,一点点让她红了的眼眶又红了一些。 …… 求收藏! 25.你到底为何离开?(收藏满100的加更) 吃过斋饭,顾清淼从怀悟大师那得了串佛珠。 “你是怀悟大师的俗家弟子?”沐云辰问道。 顾清淼似笑非笑,“你既不开口问怀悟大师,怀悟大师又不自己开口,其中因缘妙遇……施主,你还真是慧根浅薄。” 顾清淼得道高僧弟子的表现太突出,三人忍不住都很吃惊。 清淼看着他们的表情,窃笑,人家是怀悟大师的亲妹妹好吗? 二哥,你怎么交了这三个白痴当朋友,沐云辰说的对,他这个人,现在还真是在掉价。 顾清淼回了禅房,难受的打着喷嚏,她的裙子什么时候能干,要不要从沐云辰那儿先拿套男装穿上呢? 沐云辰从斋堂离开,边向自己房间走边深沉的想,他的淼儿是为何伤心到积郁成疾? 晚间,大雨又起。 清淼窝在榻上,手中攥着佛珠,目光淡淡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思绪乱飞。 娘,你到底是因何离开? 静姨娘疯言疯语,说你不守妇道,更是回来带走孩子时带走了她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她起了身,手脚麻利的披上僧袍,蹑手蹑脚的出门,靠着回廊里面,躲着斜斜的雨,到了沐云辰的房门前。 灯熄了,想必已是睡觉了。 她蹑手蹑脚的进去,提着僧袍,小心的别踩出声,这才暗暗松气,蹲在他的榻边。 手,却忽然被捏住。 清淼打了个喷嚏。 “得了风寒,便想传给我?” 沐云辰的音调在身边响着,带着慵懒温柔,和浅浅的笑意。 清淼心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安稳和温暖。 “你不在吴城寻水源,怎到了寺院来了?” 沐云辰轻声道:“阮芯儿来了,本王只得借出门寻水源躲了出来,此次之事,皇上出如此狠手,必然要胜券在握。如此,本王何必给自己多添杀身之祸。” 顾清淼轻哼了一声,站起来离开。 “去哪?” “问了该问的,自然要回去歇着。” “吃醋?” 清淼睨了他一眼。 “咱俩只是博弈之人,各有目的,其它,沐云辰,你也该学着收敛。皇上竟是比太后还狠毒的人,咱们都得小心。” 顾清淼走了出去,边在回廊躲着雨走边碎碎骂道:“阮芯儿这死女人竟然还真撵到吴城去了。成,沐云辰,本姑娘给你个机会,你若能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把我宠到天上,我就真在这古代嫁人了。” 清淼停了脚步,倚在墙上看着霏霏小雨,她穿越过来便是婴儿,如今已经十多年了! 沐云辰从榻上坐起,饮酒,顾清淼的话很正确,他是不是该,不在乎她? …… ———— 一直想把文写到最好,这几天的改文,真的很抱歉。求收藏! 26.他朗声笑了起来 雨后清晨颇为明媚,太衡禅寺后山山崖边上积满坑坑洼洼。 清淼见四周无人,施展轻功,脚尖点地轻盈飞过,稳稳落在崖边。 优雅的一个转身,裙裾随山风翩飞。 她双手放在唇畔,嘹亮的声音在山峰边响彻。 她来过这里四次,每一次难过的要命的时候,都会来喊一喊,心情就会特别的好。 只是这一次,她刚喊了几声,便有笑声从身边传来。 清淼不悦的回过头去。 晨光中的男人,一身灿烂的光芒向她走来,狭长的琥珀色双眸微挑,薄唇笑意浓浓,身着白色云锦锦袍,俊美的很像谪仙。 “我昨日的话还没让你死心?”清淼声音冷漠,神情淡淡,眸底却闪着一丝柔和的光芒。 沐云辰抬起手,将她揽在怀里,好听的声音似纳闷又似好笑的问,“你说什么让本王死心了?” 清淼心狂跳,低声道:“我让你离我远一点。” 沐云辰一听,朗声笑了起来。 “那怎能行?本王昨日思了一晚,虽与你定下棋局,各以太后皇上为子厮杀,但下棋的两人便不能在一起吗?你我二人完全可以下盘和棋。咱俩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你还真想日后变成一对弃妇弃夫?” 清淼傻愣愣的看着他,“你真喜欢我?” 沐云辰忍俊不禁,爽快的点头。 清淼傻傻的看着他俊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问道:“沐云辰,你曾说过端看我是何态度?我现在的态度已经如此。” 沐云辰带着她施展轻功,转眼落在后山小凉亭,亭中石椅上竟也有些雨水,亭中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也不少。 沐云辰迈过水坑,将外袍放在了石椅上。 清淼惊呆,眼眶忍不住红了。 沐云辰温声道:“本王会千百倍的宠着你,把你宠到天上,好不好,淼淼?” 清淼哽咽,十二年了,第一次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五岁之前,娘没有离开的幸福日子。 “你也看到,我有时近乎跋扈……” 沐云辰笑了一声,“嫣桃曾和本王说过你护短的事。” 清淼脸色蓦然一红,眼眸对上他含笑的双眸,她忽然出声道:“算你一个吧,云辰。” 沐云辰心激动的狂跳,欣喜若狂的问:“果真算上?” 清淼眼神娇柔,美的仿若若柳扶风,嗔笑道:“我若不把你算上护短的行列中,怎会因为阮芯儿给你脸色看。” 沐云辰得意的戏谑笑道:“昨日还说不是吃醋?” 清淼哼笑,目光看向石椅上的锦袍,她随手拿起,道:“你洗还是我洗?” 沐云辰将锦袍拿了过来,悠哉道:“让李成去洗。” 清淼:“好主意!” …… ———— 求收藏,求收藏! 27.你这心病交给我吧 下山路上,沐云辰看着她问道:“淼淼,你为何而积郁成疾?” 清淼被他牵着的手一僵,看着他轻快的问道:“你当日为何问江太皇太后中毒之事?” 沐云辰哭笑不得,“我母妃当年因此事被赐死,似乎是太后所为,太后与我母妃情似姐妹,本王必须先确认,才能在争皇位时有所分寸。” 清淼嗯了一声,道:“十二年前,我娘亲突然离奇失踪,后来庶妹也消失了。我寻了十二年,就想知道是何原因。说来真逗,我娘回来过,却只在我房间留下等着两个字。” 沐云辰侧过头,目光静默的看着她哀伤带笑的神色,握紧她的手道:“怀悟说,选择皆由己定。” 顾清淼笑了笑。 “她若要走,可求爹的休书,何苦如此。 庶妹消失之后,她娘便疯了,说我娘亲不守妇道,回来带走孩子时带错了人。沈姨娘则在我爹耳边说,我不是他的女儿。 我生辰那日,我爹将我关在祠堂,让人守着,不准我吃喝,不准我起来,我足足在祠堂跪了六天。” 沐云辰目瞪口呆,心脏剧烈的跳着,惊得不能言语。 清淼镇定的道:“我没有死,你猜后来如何?” 沐云辰如何去猜,心疼的要命。 清淼边跳着下山的台阶边道:“我双腿废了,整整卧榻三年,身边没人照顾,残羹剩饭度日,整个府中就二哥顾着我。 后来我被人治好双腿,我想,若想潇洒的活下去,我必须要成为我爹最疼爱的女儿,我用尽了心思,才勉强到了如今。 我寻她,是因为我恨她,特别恨!” 沐云辰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眸子蕴着深不可测的情绪。 “淼淼,你这心病交给我吧。” 顾清淼笑道:“咱俩到可以互相帮忙。” 沐云辰唇角淡淡的一笑,将她揽在怀里,垂着的眸子浸满锐利冰冷的寒光,让人生畏。 两人下了山,沐云辰将手中的衣袍扔给李成,转头柔声细语的对清淼道:“你在房间等着,我去把斋饭端回来。” 清淼点头,忽然又出声道:“算啦,多麻烦,李成,你先把王爷和本王妃的斋饭端过来,再去洗衣服。” 清淼笑嘻嘻的牵着沐云辰,两人边说边向房间走去。 李成惊呆的看着,转而快速去办,这是什么?这是让王妃解气的好时候,一定要手脚麻利点。 禅房中徜徉着甜蜜的宁静。 “好像第一次,我们两个单独吃饭。”清淼眨了眨眼,颇为可爱。 沐云辰宠溺一笑,“日后天天和你单独吃,吃一辈子。” 清淼脸色一红,心中叫道,天,谈恋爱就是这样甜蜜蜜的感觉吗?她好像无法自拔啦! …… ———— 求收藏!淼淼被宠上天的日子开始啦。 28.她干嘛要装疯子 在寺院住了数日,沐云辰接到书信,杜渊非已经先找到水源。 清淼对这不置一词,贴在他的身边好奇的问道:“阮芯儿走了没?” 沐云辰侧了下头,挑眉,“本王不在,她自然要走,杜帝师要回峰城,我们等了数天,倒是终于可以回王府了。” 一路游山玩水的颠簸,两人终于回了钱王府。 换了一身干净衣衫,顾清淼等着沐云辰回来吃晚饭。 沐云辰从宫里回来时,她笑的幸灾乐祸,“王爷钦差,见了太后的面,挨骂了吧?” 沐云辰唇一扬,“怎会?倒是提了个有意思的事。” “什么?” 他端坐,眉眼有些贼贼狡诈之感。 “今次吴城寻水源让皇上抢先一步,且到吴城路上,皇上出如此狠手,太后这股火不小,要对当日促成皇上得了机会的人出手。” “我爹?” 沐云辰唇卷起,有些忍俊不禁,“是你。” “我?”清淼大吃一惊,和她这个疯子王妃有什么干系? “捏着你这个顾相掌上明珠在手里,何需对顾相说什么。太后让我降你正妃之位,钱王妃怎也不能是个疯子不是?” 顾清淼眨着眼,傻得可爱至极。 沐云辰上下打量着她,戏谑笑问:“这可如何是好?” 清淼顿时龇牙咧嘴,捶胸顿足,这招真狠,她眼眸定在他的身上,撒娇喊他:“云辰。” 沐云辰挑眉,眸中全是笑意,“太后既然要落子,淼淼只能见机行事。” 清淼眼圈中冒出委屈的泪光。 沐云辰瞬间心软,“太后不日会下旨,南亲王郡主阮芯儿为钱王妃。” 清淼一下子趴在桌上,她干嘛要装疯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沐云辰摇头笑道:“想出办法了吗?” 清淼抬头瞪了他一眼。 次日。 杜帝师与知己嫦秀在群鹤轩吃午膳。 “皇上果真这般说?” 顾清淼似有几分吃惊的说,心里骂道,本姑娘早就知道了,那女人想踩我一头,做梦! 杜渊非淡然道:“嫦姑娘如何想?” 清淼道:“我若果真降成侧妃,到让太后得了上风。杜大人,不若这样,让皇上娶清雨为妃如何?” 杜渊非深邃冷漠的眼眸幽然。 “我是顾相的掌上明珠,这事一定,她自会让我去抢风头。” 杜渊非唇角微微一勾,眸底带着冷嘲,这风头未必会如你所想。 他端起茶,并没有开口提醒。 回王府已是快晚膳的时候,清淼去了花园,唱着歌坐在秋千上,歌声悠扬,带着得意至极。 沐云辰从书房出来正巧路过,远远看着,琢磨她笑什么? …… ———— 俺在敲着木鱼,俺在苦等收藏,俺的头发在焦急中要变白了。-_- 29.别伤我的小世子 皇上封妃圣旨下的很快,并派人去顾府暗中保护,顾清雨勉强安然进宫为妃后,太后宣清淼进宫。 湘殿,太后一脸笑意盈盈坐在上座软榻。 山晴从外走进,“太后,郡主想见王爷。” 太后道:“辰儿,芯儿前些时日为见你,竟去了吴城,一路颠簸,中暑不轻。” 清淼垂眸,不屑,装病吗。 沐云辰从容起身,目光温柔的看着清淼,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仿若哄孩子一般的道:“淼淼乖乖在这里等本王,知道吗?” 清淼看着他,心里哪里还难受,只顾嘴角抽风去了。 外面天色渐阴,大殿中也渐渐微暗,顾清淼诧异,太后竟然不与她说只言片语,只斜倚在软榻上,极为惬意。 她在太后眼中,这疯子当得还真是真实。 不一会儿,山晴靠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 清淼敏锐察觉,危险! 此次的风头或许与她所想根本不同! 果不其然,片刻不到,不少宫人尖叫着从后殿跑出。 太后依旧稳坐上座,精致的笑容带着阴森戾气。 清淼眸中闪过讥诮。 这是要堂而皇之的害她的节奏! 好!称你心意! 她拿起身旁的东西,拔下头上的簪子,不管不顾,东撇西扔,见人就抓就挠,十足的吓人。 宫人子哇乱叫的哀嚎,刺耳的惊慌,叮当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响起。 禁卫军冲了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阴暗着的门前,山晴大步迈出,柳眉倒立,脸上护甲的划痕极深,定会留下疤痕,她恶狠狠的厉声吼道:“打!鞭三十!” 外面大雨倾盆而落,清淼被绑在湘殿外,身上衣袍早已淋透,眸子始终冷静,瞥向远处杜渊非的身影,他身边还站着沐云伊! 他们都在冷眼旁观,她心中嗤笑一声,明知会如此,竟从始至终不曾提醒,够狠! 她悬在上空的手狠狠握紧。 沐云伊,你不救我,是试探我吗? 真以为我是弱女子,忍不下这三十鞭吗?! 我除了城府有些,你希望的韧力也有些! 大雨顺着发丝流到嘴中,清淼狼狈的侧过头,冷风打过,她打着哆嗦,身上鞭痕的血迹夹着雨水浸满华丽的衣袍。 暗紫色的蟒袍从回廊拐角出现,清淼冷然的神色倏然一沉,心脏跳得剧烈。 你是太后心腹,冲过来能干什吗? 她眨了下眸,咽着雨水,忽然声嘶力竭,为他一个人的安危吼道:“三十鞭到了,我不是疯子数的清,你们没看见本王妃已有八个月身孕了吗?别伤我的小世子!” 一瞬间,多打的鞭子立刻停了! 所有人风中凌乱! …… ———— 么么哒,求收藏!求收藏!o(n_n)o 30.怎不多说几句,本王的银子竟瞬间少了这么多 钱王府中,楚莜之把完脉,即刻亲自去熬药。 嫣桃一个人边哭边在关紧的内室替顾清淼抹金疮药。 李成跑进大堂急急道:“王爷,宫里派了两拨御医,都要替王妃把脉。” 沐云辰眸中狠意蔓延,“这么大的雨,也拦不了他们的好奇,就他们的医术,哪配与莜之相比。” 他带着李成大步迈了出去,脸上似笑非笑的寒凉,让打着伞站在漪华院外的五六位御医吓得胆颤。 “李成,咱王府里什么规矩来着?” 李成拱手对众位御医行了一礼,“诸位大人,不经王爷同意,先进府见王爷的,需交出二百两银子。” 沐云辰淡淡道:“需再加五十两,本王还淋着雨呢。” 李成手一伸,“还请诸位二百五拿出来。” 众御医脸色变成猪肝色,这里面的五十两,交出来是不是太委屈了。 有御医讨价还价。 李成道:“在钱王府顶撞我家王爷,还需交出五十两,大人,您可以多说几句。” 众御医鸦雀无声,“……” 沐云辰唇冷然一勾,很遗憾的道:“怎不多说几句,本王的银子竟瞬间少了这么多。李成,本王心里不痛快。” 众御医真想撒腿就跑。 不到片刻,钱王府依次走出数人,除了一身御医朝服安然,其余,呵呵,所有人连头都不敢抬的在雨中向各家狂奔跑去。 李成手里拿着束头发的簪子,笑不可遏,“我果然是钱王府里的人。” 他让人将东西归整好,走了出去。 眼见快到漪华院的大门,一个人从后面突然狠踢了他一脚,差点让他趴地上,他抬头一瞧,果然是她这个母老虎。 薛听儿脚步极快,眨眼间进了房间,一瞧榻上脸色惨白的顾清淼,眼睛一酸。 “把休书给我,我家淼儿凭什么因为你受苦受难,你算什么东西?顾府里的那群贱人,你想怎样就怎样,还怕了你!” 沐云辰目光看着她,“我二人之间只有休夫。” 薛听儿怔然,忽然嘲讽道:“淼儿早晚会休了你,她有爱她刻骨的东方!” 沐云辰慢条斯理的道:“她已经怀了本王的孩子。” 这话,让所有人第一次惊住。 不是假的吗?难不曾是真的! 薛听儿心里苦辣酸的冒泡,回身蹲跪在榻边,拉着清淼的手难受的痛哭流涕,“死丫头,你真是缺心眼儿。算了,东方还是留给我吧,你现在真不该伤成这样,耽误我为自己欢喜雀跃。” 一屋子的人,想抽风。 沐云辰很淡定,对着哭得死去活来的人道:“记得拽好那叫东方的,千万别来打扰我俩,知道么?” …… ———— 求收藏!求收藏!o(n_n)o 31.他是谷神医的徒弟 清淼刚醒便听见这数语,躺在榻上啼笑皆非,云辰竟然还这般毒舌,明白的说东方就不喜欢听儿。 听儿会不会炸毛揍他? 薛听儿还哭什么,慢动作的转过头,狠狠瞪着沐云辰,“我还真拽不住东方,过些时日东方就会来看淼儿,王爷,你小心去吧!” 沐云辰面如玉冠的脸上浅薄一笑,从容道:“记得让他备好银子,钱王府,不好进。” 薛听儿满头黑线,想着刚才来时,从钱王府惨兮兮出去的人。 待人都离开,房间只听见一人的呼吸,清淼睁开了眼睛,对上沐云辰含忧的双眸。 她伸出纤细的手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可舍不得休了你,你爱我,我又很爱你,很难得,干嘛还要自找苦吃?” 沐云辰俊美五官由担忧顷刻变成温柔。 清淼眼波流转,“云辰,我要喝热水,喝了一肚子的雨水,难受。” “好。”沐云辰小心放下她的手,端着茶杯,吹了吹,喂给她喝。 “这金疮药的味道好难闻。”清淼皱着眉头抱怨。 沐云辰心疼道:“莜之是谷神医的徒弟,医术还算颇高,这金疮药是他亲手所制。” 清淼惊讶,眼眸极亮。 沐云辰放下茶杯,侧身躺到她的身边,“难以置信吧。” “是,真没想到,谷神医竟然还收了这么个徒弟,他什么时候拜得师,你知道吗?” “七年前。” 清淼唇角忽然一翘,美滋滋的。 沐云辰笑问,“怎么了?” “我先睡了,之后说。”她闭上眼睛。 沐云辰深深的看着她可怜的小脸,整晚未眠的守着她。 * “云辰,我不要戴这个,我说的是左边的,你左右不分吗?” 养了三天的伤,清淼好了大半。 昨夜半夜,清淼睡不着,把穆绵画的十五张二寸照片拿了出来,忽然就想到一个人。 王夫人,自己认不出这些人,她兴许能认出。 一大早,大伤刚愈,又在众人眼中身怀六甲的她,金贵的倚在软榻上。 沐云辰站在梳妆台前,耐心的又按清淼的话,拿起左边碧绿玉坠的步摇。 清淼暖暖笑着,嘲笑道:“云辰,你记得,分不清左右的时候,就记住自己的右手就好啦。” 沐云辰无语,笑着反问,“你便是这般记住左右的?” 清淼扭了头,她还真是这般记的,在没来古代时的小时候分不清左右,人家踢毽子用右脚,她却因此学会了用左脚,这么丢脸的事,她会烂在肚子里。 “淼淼这方法甚是聪明。”沐云辰轻笑。 “把鞋拿来,要右边那双。”清淼懒洋洋的道。 …… ———— 收藏满200的加更,周一奉上。么么哒,继续求收藏! 32.十八年前来和亲的公主 穿戴好,两人易了容,便去见住在小巷里的王夫人。 沐云辰吃惊的看着,清淼从袖中拿出数张小的可怜的画像。 “王夫人,王大人当日给你的信中,提到一个女人的容貌,你现在瞧一瞧,这些中可有你见过的。” 王夫人仔细瞧了半天,竟挑了两张出来。 “这一张,眉眼似曾相识,却认不出是谁。这一张,很像十多年前瞧过的一张画像,那女人太美,到有些印象。” 顾清淼问,“那,这女人是谁?” “是栩国公主司马颖。” “司马颖?”沐云辰诧异,“十八年前来和亲,半路而亡的公主?” 王夫人点头,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夫君是礼部尚书,当年迎公主时,正巧看见黑衣人对她们追杀,未能救下公主,被太祖皇帝贬出峰城,后来才得以回来。” 清淼敛着眸子,“似曾相识的这个,你可在皇宫中人里发现类似的?” 王夫人道:“妾身不曾进过皇宫,妾身当时乃是妾室,回来后,也不曾有机会进过皇宫,夫君曾经的大夫人,如今在庵中出家的那人该是知晓,对了。” 她突然道:“这眉眼颇似大夫人。” 回去的马车上。 沐云辰揽着清淼道:“淼淼,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和你妇唱夫随,绝对一往情深。” 清淼嘴角一抽。 “淼淼聪慧貌美,医毒武功样样精通,本王的对手还不多的数不胜数?”沐云辰看着她无语的表情道。 清淼忍俊不禁,脑袋贴在他的颈项,“我的对手也不少,咱俩的考验多着呢,看谁先败?” 沐云辰无语了,这个也要博弈一番? “先回王府?” “不用,躺在你怀里又不累,去尼姑庵。” 沐云辰闭着眼睛抱着她。 清淼浅浅呼吸,动了一下手臂。 “怎么了?” “麻了。” 沐云辰睁开双眸,眉目带笑,“你对着我还别扭吗?” 清淼心里嘀咕,能不别扭吗?什么时候总被人抱着了,如今被他抱在怀里,她怎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呢? 沐云辰一只手捏着她麻掉的胳膊,唇扬着。 清淼脸红,更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从他怀里离开。 突然,马的嘶鸣声刺耳响起,马车狠狠一个颠簸,清淼被沐云辰紧紧揽在怀里,气急败坏的道:“云辰,李成这车夫该撤了!” 沐云辰神色肃然,“没错,以后就让他去洗衣服。” 马车里,清淼好笑的听着外面沐云辰教训李成的声音。 “不知道王妃现在金贵着吗?笨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旁边有个悬崖你也能狂奔过去?!” “回了王府,给本王洗衣服去!” 李成跪地,好想哭! …… 33.我认你这师弟,莫怕被撵出师门(收藏满200的加更) 清淼打起车帘,“云辰,回王府,先派人去尼姑庵守着王夫人。” 沐云辰立刻走了回来。 半晚,清淼睡不着,无聊的看着嫣桃给她扇风。 “把二哥送我的佛珠拿来。” 嫣桃放下扇子,起身从匣子里将佛珠拿了过来。 清淼手中攥着佛珠,闭着眼睛念着,“你先回去睡吧。” 嫣桃见此,心里酸酸的,小姐大概又是心病犯了。 她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清淼念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眸光冷然。 安静的王府在缥缈月光中影影错错。 清淼慢慢走着,忽然闻到随风而来的汤药气味,她随意一闻,诧异,竟是她的药,怎在此刻就熬上了? 她瞧了瞧天,向熬药的地方走去。 “王妃?”楚莜之站在廊下惊愕的看着她。 清淼放下药盖子,回过头一笑,“王爷说你是谷神医的徒弟?” 楚莜之一愣,点头道:“是。” 清淼眼中似笑非笑。 “王妃此刻怎没歇着?失眠吗?” 清淼倚在门边,“刚醒,莜之,谷神医神迹无踪,你是如何拜他为师的,你可还有其他师兄弟姐妹?” 楚莜之笑了笑,“我师父行踪难寻,拜他为师,也是他见我资质尚好,才收我为徒。师兄倒有两位,见过数面,倒是有位师姐一直不曾见过。 说来有趣,离开师父时,他老人家千叮万嘱,切莫对别人说我是他七年前所收之徒,如今也便王爷与王妃知晓。” 清淼听得心里笑不可遏,要岔气,眸光雪亮的慢条斯理道:“我知他为何这般说。” “哦?”楚莜之惊讶。 “他当年收你师姐之时,再三保证她便是他的关门弟子。你却是他保证后收的弟子,他自然不敢让你说,免得被你师姐知晓。” 楚莜之呆在原地,突然试探的问道:“你是我师姐?” 清淼轻快的点头。 楚莜之心里瞬间哀叫糟糕,师父,不怨徒弟呐。 清淼笑出声,道:“我认你这师弟,莫怕被撵出师门。” 楚莜之嘴角抽风。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天彻底放亮,药也熬好,楚莜之将药碗递给她。 清淼飞扬的眸子看着他道:“你与你家青梅既然两情相悦,不如选个日子成亲如何?” 楚莜之面色一红。 清淼笑了笑。 晨光中,有人踏着一路露珠飞奔而来。 楚莜之见来人一脸汗水,忍不住打趣道:“王爷今日醒的甚早?” 沐云辰瞪着他,“本王自然要醒的早些,不然如何照顾淼淼?”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女强爽文。 34.你瞧这位公主,还真是眼熟呢 清淼指着楚莜之对沐云辰道:“这是我师弟。” “你师弟?” “我医术这般精湛,师父自然是谷神医,我今早睡不着,便来认师弟了。” 沐云辰吃惊,心里又想,淼淼的腿大概就是谷神医治的,拜师也是自然。 两人在晨光中,踩着一地露珠向漪华院走去,清淼一直没睡,竟有些晕晕沉沉的。 沐云辰停了脚步,“我背你回去。” 清淼也没客气,伏在他的背上。 用过早膳,李成进来对沐云辰道:“王爷,昨晚太后的病重了,宫里御医开了数张药方皆不见好,皇上今早下旨,让楚莜之进宫。” 沐云辰嘲讽一笑,眸中冷漠,“本王一会儿便和莜之进宫,宫里的庸医,果真就是没用。” 清淼在一边听着他的话,难不曾太后病了,也是如沐云辰一般中了毒? 他下的毒? 庸医?可是为了那日撵御医出王府的原因? 她坐在软榻上思考,她这个孩子呀,还是继续是她的疯言疯语比较好。 两日后。 “小姐,听儿把司马颖的事查清楚了,穆绵也把司马颖的大画像让扇舞送了过来,不但如此,还送了盒点心。” 嫣桃把东西一一放在顾清淼的面前。 清淼无语,先将听儿送过来的信看了一遍。 “她还活着?”清淼真是吃惊了,不是十八年前就死了吗? 她继续一一瞧了下去,这位栩国公主不但活着,还嫁了栩国太师之子,如今更是有了二子一女。 “什么味道这么香?”沐云辰上朝回来,刚进来,便闻到点心的味道。 清淼抬头道:“你是饿了,闻什么都香,嫣桃,传膳。” 嫣桃出去叫人。 清淼对落座的沐云辰道:“你瞧,她还活得好好的。” 沐云辰将信拿了过去,清淼则颇好奇的打开画像,当日王大人提的女子容貌太简单,穆绵这心思缜密的人竟能因此画出十五张画像,司马颖的画像王夫人说与她之前见得相似,仍略有不同,她瞧瞧,这真人到底本该是何等模样。 画像在桌上一点点打开,头上精致的公主冠冕,额头,眉眼,到果真和那张二寸照片颇像。 直到,她目光猛然一惊。 这画像仿佛真人一般,在对着她浅笑嫣然,眉眼间的倨傲也不曾落下。 沐云辰瞥了眼画像,打趣道:“怎,第一美人被比下去,惊呆了?” 清淼回神,哈哈笑了起来,指着画像道:“你瞧这位公主,还真是眼熟呢。” “眼熟?”沐云辰莫名其妙。 清淼站起身,对着画像拜道:“娘亲,见你一面,我等了十二年,真是不容易。” …… ———— 么么哒,求收藏!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 35.她不配在我钱王府有一丝立足之地 嫣桃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沐云辰则僵在了原地,他目光又看向那张画像,想着刚才信中所提,一股强大的怨气从心底萌生。 他的淼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却安稳的过着锦衣玉食嫁人生子的幸福日子。 他起身,将清淼揽在怀中,强大的依靠感安全感让清淼眼眶红了起来,她没有落泪,笑道:“无所谓,亲情与我前世今生皆无缘分,我执着,只是因为舍不得那五年。” 如今,我依然能如前世被父母抛弃,当个孤儿时一般,淡然处之。 沐云辰抱紧她,道:“将画像拿走,她不配在我钱王府有一丝立足之地。” 清淼没管,李成手脚麻利的将画像带了出去。 真没想到,王妃竟然是栩国公主的女儿,不知道顾相他们知不知道? “吃饭,饿了一早上,就等着你回来。”清淼从沐云辰的怀里抬起头,转身坐到桌边,桌上除了那盒点心,哪有半点饭菜。 她撇了撇嘴,道:“云辰,咱们出去吃吧。” 沐云辰玉面泛起温暖笑容,揽着她道:“去沁百香。” 虽是早晨,沁百香中已经宾客盈门满座笑谈,可见这地方有多么的金贵和受欢迎。 清淼随沐云辰向二楼雅间走去。 忽然瞧见一个身影,笑的邪魅肆意,风姿昭然的对她眉飞色舞。 清淼一下子岔了气。 “云辰,沁百香是谁家开的你知道吗?” 沐云辰在她身边道:“是皇商穆家。” 清淼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也是他家的。 她现在心里怕的吓的要死,生怕那喜欢献殷勤的家伙跑过来,亲自在他们眼前当回店小二,顺便再喊她一句楼主。 她现在在沐云辰眼中,只是代替了雪雪的千万楼夏阁阁主,她不想让她在他眼中忽然变成一个人人畏惧的大魔头。 好在,穆绵喜欢谨慎的好脾气发挥,她安稳的坐在雅间和沐云辰吃着早饭。 “当当”有人敲门。 沐云辰开口道:“进来。” 清淼正吃着饭,一抬头,瞬间噎住了。 沐云辰紧张的看着她,清淼缓了一会儿才好。 “滚出去!”沐云辰目光看向进来的人,声音很低,零下起码几百度,那双狭长眸中的慵懒笑意已是深邃幽沉,凌厉气势太骇人。 清淼一呆,她根本不是被吓的,而是笑的岔了气,才噎住一下而已。 沐云辰满心都是清淼今早一直忍下的委屈,和她一起甜蜜的吃个饭,竟也有人敢让她噎住,岂能如此置之不理! 先让人出去,吃完饭,再将他揪出来,狠狠惩罚! 一副小丑打扮的人丝毫没动,有几分滑稽的道:“在下是应薛小姐的话,前来逗人开心的。” …… 36.买结婚戒指(收藏满300的加更) 沐云辰满头黑线。 顾清淼笑不可遏,穆绵,你又把听儿拉出来当垫背的,哈哈。 她单手支着脸庞,忍着笑惬意的说道:“有劳这位公子。” 从沁百香走出去,清淼早已将烦恼委屈抛之脑后,她亲昵的挽着沐云辰道:“咱们去逛逛街,买些定情信物。” 沐云辰笑的如沐春风,“甚好。” 清淼莞尔。 两人沿路逛着,遇到看的顺心的店就进去走一圈,小半日,两人竟然仍是空着手,什么也没买。 “想买对结婚戒指,就没看的顺眼的。”清淼碎碎念叨。 沐云辰牵着她的手,道:“蓝宝石的戒指你喜欢吗?” 清淼眼睛一亮,“哪有?” “回府,就在书房。” 沐云辰向前走,清淼却拉住了他,目光极为狡黠,“云辰,从这里离王府大概五百米,十多年没参加过运动会了,比一下如何?” 沐云辰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觉得挺有趣的,目光瞧着满大街的人,“先到王府门前为胜。” “不得用轻功。” “自然,你轻功如此厉害,若用轻功,我岂不是落了下风。” 清淼捶他,“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 熙熙攘攘的大街,众打酱油的人都诧异了,惊呆了,看着两个俊男美女毫无形象的向前冲去。 “得了第一之后是不是要有个奖品。”清淼落在沐云辰不远,隔着人喊道。 沐云辰回过头,“什么奖品?” 清淼刚要说话,竟被口水呛到。 沐云辰没听见回答,停了脚步,向后跑了回去。 人群里,清淼正狼狈的咳着。 “淼淼。” 清淼抬头看着沐云辰,不咳了才道:“花烛夜时你抠门,害我饿了一整晚,谁输谁亲自下厨准备饭菜。” 沐云辰失笑,淼淼,那天我也饿了一整晚…… 众打酱油的人目瞪口呆。 王府门前,清淼懊恼的瞪沐云辰,“三天后烛光晚餐,到时早点回来。” 沐云辰欣喜一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王府里迈去。 楚莜之迎面走了过来。 “真是羡慕。”他促狭道。 清淼从沐云辰怀里下了地,看着他喜不自胜的表情,问道:“师弟,有好事?” 楚莜之精神抖擞的道:“我家青梅要来,不知到时可否与王爷王妃一起吃饭?” 清淼惊讶,“哪日?在什么地方吃饭?” “还有十日左右就会到,到时在沁百香如何?”楚莜之笑道。 清淼点头,颇为期待。 几人悠哉说话的时候,王府后院,某人正勤勤恳恳的洗着一大堆的衣服。 嫣桃放下手中要洗的衣服,目光看向角落,走了过去。 “我家小姐不会记你这仇,你去说一下,不就好了。” …… 么么哒,求收藏!从明天起开始双更啦。 37.你怎问这些,要说媒? 李成抬起头,目光看着嫣桃道:“若让王爷知晓,岂不又会加上三个月?” 嫣桃抿嘴笑,蹲下,手拿起他盆里放的衣服,要帮他洗。 李成愣了下神,连忙抢过来,道:“你别洗,这水凉。” 嫣桃俏脸一红,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小姐。” 清淼正欣赏着沐云辰亲手给她戴上的蓝宝石结婚戒指,嫣桃嗫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怎么了?” 嫣桃红着小脸道:“王爷罚李侍卫洗两个月的衣服,小姐能不能……” 清淼趴在桌子上没起身,眼睛向上瞧着她相当生动有趣的表情。 “友情还是爱情?” 嫣桃脸色顿时红的耀眼,“友情。”说罢,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清淼继续低头瞧着她的戒指。 吃晚膳的时候,李成已经回到沐云辰身边,就站在门外,嫣桃则一副躲得远远的模样。 清淼想了想,走到李成身边问道:“李成,你觉得嫣桃如何?” 李成不明所以,眨着眼,回道:“可爱善良。” 清淼观察着他的表情,挺镇定从容的。 回到桌边,沐云辰问道:“你怎问这些,要说媒?” 清淼摇头,“嫣桃让我替李成求情,一副喜欢人家的模样,我瞧李成到自然,既然如此,我干嘛要帮李成。” 沐云辰哑然失笑。 第二日下午,嫣桃一脸高兴的冲了进来,道:“小姐,雪雪要来了,大概十几日,等咱们先聚几日,东方大概也就到了峰城。” 清淼惊喜,东方四年没回,如今要回来,知己的几人自然要好生一聚。 “穆绵怕是开心坏了。”清淼笑道。 嫣桃道:“穆绵那么喜欢雪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三差五就让人捎信过去,若不是管着穆家的生意,大概就会赖在楼中。” “你不也是,与雪雪情同姐妹。” 嫣桃道:“小姐,听儿,咱楼中的人,哪个不与雪雪相处要好的。” 清淼点头,“雪雪怎就如此人见人爱呢。” 嫣桃抿嘴笑,“小姐,你还嫉妒雪雪?” 清淼瞪她,“这是羡慕。” 沐云辰晚饭不回来吃,清淼和嫣桃吃了些,倚在软榻思虑着自己的事。 自己这身孕是太后与皇上的眼中钉,太后对云辰会因此而有所怀疑,生怕他就此偏心老爹他们。 而老爹他们大概也是如此忧心自己的想法吧,尤其那日他们不曾相救自己。 太后的病已经好了差不多,接下来怕是会为难他了,无外乎两样。 让她没了孩子,或者,再让一个女人进府。 而皇上那边,真不知为何,撵走御医后,她老爹竟然也没悄悄问过她,好诧异。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 38.打扰王爷舞剑,便都等着拿银子哄他开心吧 稍晚些,沐云辰才回来。 “怎么了?” 清淼瞧他一脸沉色,心想,大概是太后提了她之前所想。 “前两日我让人将王夫人接了过来。”沐云辰坐在她身边道,剑眉淡淡。 清淼愣神,沐云辰说那庵院附近景色不错,待太后病好,两人便去见王夫人,不想,他已经先让人去接人了。 她到理解他的心情。 “如何?”清淼问。 沐云辰抬头看她,眸中神色幽沉凛冽。 “到真是太后害了你母后?”清淼问道。 沐云辰握紧她的手,声音微冷,“那王夫人竟然曾是太后的贴身婢女,我母妃赐死之后,她被宫中熟识的御医接了出去,这御医与王大人是好友,她就嫁给了他。后来,因怕被人识破,就以妾室争宠,出了家。” “竟是如此。” 沐云辰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微微浅笑,“放心,未从封地回来时,我便知晓此事,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不会影响我的情绪。” 清淼不信。 沐云辰回了千雪阁,清淼有些失眠,悄无声息的从漪华院溜了出去,远远听见剑声,靠了过去。 月色下,暗紫色的身影带着森寒气息,手中雪亮的剑光极为刺人眼球。 清淼撇嘴,淡定什么?谁能淡定? 自己知晓娘亲事时,若不是他温柔的在自己身边,若不是穆绵故意来逗她开心,她哪里能那般快的淡定。 瞧见府中侍卫走过,清淼猫着腰过去,要了把剑,对着那些人道:“谁也不许过来,王爷心情甚好,打扰他舞剑,都等着拿银子哄他开心吧。” 众侍卫瞬间跑了。 清淼拿着剑转身去找沐云辰。 沐云辰早已瞧见清淼,见她飞过来,他并未挥剑,停在了原地。 清淼的剑放在了他颈项边,无语的瞪着他,“你怎么倒还站在原地了?” “你武功太高。”沐云辰笑道。 清淼:“……” 清淼扔了手中的剑,拉着他道:“回去歇着,睡不着就眯上眼睛养精神,唉,我还可以给你讲个童话故事。” 清淼忽然想到童话故事,兴奋的补充道。 沐云辰瞧她高兴的样子,便跟着她一路向千雪阁走去。 路上,清淼便开始给他将灰姑娘的故事,丑小鸭的故事,拇指姑娘的故事,记得不太全,对着沐云辰这个古代人,也糊弄的蛮好的。 到了千雪阁院门前,清淼停了脚步,睡前故事路上先讲完了,她就不用迈进去了。 沐云辰看着她,邪魅一笑,琥珀色的眸子格外迷人。 …… ———— 么么哒!求收藏!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女强爽文哦! 39.若女儿没有孩子,太后可会让其他女人进府 “见过王爷王妃。”李成这电灯泡突然冒了出来。 清淼抬头看他一眼,道:“本王妃一点也不小肚鸡肠,你明日也不必再去洗衣服,好好守在王爷身边。” 李成心里欢呼雀跃,恭敬的点头,“属下定会好好保护王爷。” 还是王妃是好人,亏他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让他连洗两个月的衣服。 沐云辰哑然失笑。 清淼道了晚安,向漪华院走去。 次日,天刚亮,清淼躺在榻上睡的正舒服,嫣桃冲了进来喊道:“小姐,坏啦,白姨娘病死了,老爷让人接你回去一趟,就在门外。” 清淼一下子坐了起来,眨着眼,顾清雨进宫时,有刺客去了顾府,虽是没伤到她,却将白姨娘伤成重伤。 白姨娘那懦弱女人曾狠狠害过她一次,她的生死,清淼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她老爹如此做,实在让她毛骨悚然。 她掀了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梳洗打扮,吃了些早饭,派人将这事告知沐云辰,自己方和顾府的人向顾府而去。 白姨娘如今是皇上宠妃的亲生母亲,自然,来往府中的人多了数不胜数。 清淼进了大门,便见到不少人。 不少人似也认得她,极为诧异,这身怀六甲的疯子王妃怎么也来了? 清淼举止优雅,向前走去。 未到大堂,周管家拦住了她。 “王妃娘娘,老爷在祠堂等您。” 清淼眸子倏然一凛,她最厌恶那地方,她老爹这是什么意思! 她跟着周管家向祠堂走去,嫣桃被拦住,只得先回落纤院。 祠堂很安静,没有平日守着的人,她老爹一个人一身儒雅衣袍站在堂中。 清淼迈了进去,喊道:“爹。” 顾相回过头,目光看着她,问道:“身上的伤可好了?” 清淼点头。 “这数日,爹日日为你忧心,又不能去瞧你,清淼,爹给你的金子可用没了?” 清淼笑了笑,“爹给了女儿那般多的金子,怎会用没,爹,女儿……” 清淼知她爹的意思,想先说出她没孩子。 却不想,她爹回身,从几案上端起一碗汤药,清淼脸色一变,心里凉透。 她嘴角浮着嘲讽的浅笑。 顾相道:“钱王是太后心腹,你嫁入王府之时,也曾说过,定要报先帝大恩。如若你怀有他的子嗣,皇上怕是会多疑心。” 清淼道:“爹,您可曾想过,若女儿没有孩子,太后可会让其他女人进府,如今清雨进宫拦她一次,若她找此借口,到时该如何去拦?” 顾相目光深沉,声音低沉道:“太后若想用此借口,最低也要等上半年。不然,便让那女人进府!”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40.顾清筱居然要嫁给穆绵 “爹,你怕女儿会因此不顾及皇上与爹爹吗?” 清淼声音似有几分激动,她的心跳却依旧如常,早在当年跪在祠堂时,早在之后顾清筱等人欺负她,他置之不理时,她就清楚。 他早已不把她当成最疼爱的女儿,只是一个,最不重要的女儿罢了。 顾相眸光未变,声音一沉,“清淼,你想迈向太后,眼睁睁看着顾府日后满门抄斩吗?!” 清淼后退一步,眼泪从眼眶簌簌落下,倚在门框,极为脆弱。 顾相将药碗放回,从她面前走过,叹声道:“为父为了顾府安危,已无计可施,皇上对为父开始提防了。” 寂静的祠堂,只剩下清淼一人,刚才还开着的门,在顾相离去后紧紧关上。 意思清楚,她不喝那碗汤药,就别想出去。 清淼哼笑着站直,向那药碗的方向走去,闻了闻,嗤笑一声。 这祠堂让她差点跪死一次,还想第二次吗? 她如今偏不喝,看她老爹还会如何? 她眼睛在四处瞧了瞧,走到一边的蒲团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今早来的太早,真是没睡醒。 还好她太聪明,吃了早饭才过来,她得想想,午饭吃什么比较好? 祠堂门外有女人得意万分的说话声音响起,清淼侧过头。 “顾清淼,本小姐有件好事,特来告诉你。” “什么好事?”清淼声音很淡。 “你别以为送顾清雨进宫当个皇妃,就是让她攀高枝了,下个月,本小姐要出嫁,可是当家主母。” 清淼哼笑,淡漠一问,“不知是哪个纨绔子弟?” 门外,顾清筱高傲的得意神色狠狠扭曲,尖锐道:“你嫁了钱王这等玉树临风的人又如何,在他眼中你就是个疯女人,早晚被人一脚踩下去。 我未来夫君虽身份不比王爷尊贵,却是俊逸无双,乃是皇商穆家的当家人穆绵!” 祠堂里安静无声,顾清筱拾回得意,高傲笑道:“如何?” 祠堂里,清淼捂着肚子笑的要命,却不敢出声,我的天,顾清筱居然要嫁给穆绵,这事这么有趣,听儿就不清楚? 哈哈,一定是穆绵掐住了这消息,没让听儿知道,不然,哈哈,笑死我啦! 清淼听着外面顾清筱对穆绵的一往情深,越加笑的想抽筋。 清淼怕她说完走了,一个人甚是无趣,忍了半天的笑,才道:“聘礼送了这么多,可见穆家公子倒是颇喜欢你。” “那是自然,他对我甚是温柔,彬彬有礼,本小姐日后荣华富贵,郎情妾意,你们,哼!” 清淼忍笑,问道:“三庶妹,沈姨娘还真是有本事,本王妃到好奇,不知当时是如何说成这亲事的?” …… ———— 求收藏! 41.在她面前得意,很有成就感吗? 顾清筱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娘亲让媒婆主动上门求亲,穆绵父亲替他应下此事,送了聘礼。 可从始至终,她连穆公子一眼都不曾见过,岂能让她知晓,奚落她? 她甩着帕子,冷笑一声,道:“本小姐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又是顾相之女,何必我娘做什么。况且,爹已答应我娘,我成亲之前,会让娘成为相府的大夫人,到时,顾清淼,本小姐才是高贵的相爷嫡女!” 祠堂里,清淼的笑倏然一凝。 顾清筱得意的差不多,踩着步子走了,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 清淼听着祠堂外的脚步声离开,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声,目光看向几案上那碗汤药。 这真是天壤之别呀! 自从多年前滴血认亲后,她费劲心计成为他最疼爱的女儿。 那时他答应,直到清楚娘亲离开的原因,绝不再让其他女人成为他的正妻,便是连夫人都不能称呼,只能称为姨娘。 她倚在身后的柱子上,出声道:“顾泽宇,你娘去世后,我娘才成为爹的继室,你却偏偏觉得我娘抢了你娘的正室之位。如今沈姨娘也要成正室了,你会不会也视她如仇?” 东方要回来了,顾泽宇也会回来,好戏,好戏。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清淼无语,爹关了祠堂,所有人就都来炫耀了吗? 在她面前得意,很有成就感吗? 祠堂门被人打开,是她老爹,目光瞥向她又瞥向药碗的方向。 “你没喝?” 清淼起身,道:“不是没喝,是需等等再喝,爹,女儿若在相府没了孩子,需要理由搪塞钱王。” 顾相道:“伤心过度。” 清淼听他的话,差点笑出声,她和白姨娘有什么感情,还至于会如此? 顾相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皇上陪清雨回来,就在偏堂。” 清淼知道,她爹是想让她在皇上眼前没了孩子。 见老爹转身离开,清淼神情冷戾。 她不会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而给太后机会,让阮芯儿进府,哪怕只是暂且先迟半年。 爹,我这般只为自己与云辰,不为你! 你对我,从头至尾太狠心! 清淼准备好一切,将那碗汤药倒掉,揪着裙摆,一如未出嫁前,顾相最疼爱的嫡女一般,向前院走去。 偏堂,沐云伊安慰着泣不成声的顾清雨。 清淼站在门边暂没进去。 许久不见,顾清雨已是如今这等娇媚高贵的模样。 粉红色的华丽宫装裙摆拖曳,面色姣好,妆容精致带着温柔秀气,梨花带雨更是让人如此心软。 更会做作了。 清淼暗自撇嘴。 …… ———— 有没有觉得顾相这当爹的太狠,俺家王爷日后当爹,你们猜,会是什么样?(继续求收藏) 42.从本王妃面前滚远点,不然…… 清淼刚要迈进去,忽然有人拉住她,清淼愣了下神,竟然是沈姨娘。 沈姨娘看着她,道:“姨娘有事想和大小姐说。” 清淼蹙了下眉,跟着她走了出去。 避开众人,沈姨娘忽然发了疯,一把将她狠狠推了出去,清淼连退数步,手抓住旁边的柳枝,方站稳。 她抬起头,一双眸子流转冷色,“沈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沈姨娘出声道:“我也是为老爷,为相府解忧,大小姐不肯喝那汤药,我只能如此。” 清淼顿觉可笑,她倒汤药之时根本没察觉到身边有人,她竟然如此笃定的说,定是爹亲口告诉她,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喝药,让她来伤这个孩子。 清淼死死的握紧拳头,紧紧咬着牙,眸中满是恨色。 甚好,这孩子,她不管了。 何必让皇上真就对她爹深深信任,倒不如给太后一个信任云辰的机会。 沈姨娘还想冲过来,清淼已是干脆的折了柳枝,仿若手中挥着鞭子一般,直直的对视着她。 沈姨娘的脚步停在了她的对面,目光狰狞,脸色差的离谱。 “从本王妃面前滚远点,不然……”清淼周身强大的冷气散出,让人冷的打着哆嗦。 沈姨娘惊呆,想着她从前对待她们有多狠,心底犯怵。 只是转而又想,她不过是钱王的疯子王妃,再过些时日,自己便是相府堂堂大夫人,自己女儿是穆家的当家主母。 何必,怕她! 她恶狠狠的看着清淼。 清淼清楚的听见,有人靠了过来,沈姨娘的眼中有得意与狠辣。 他爹,非要害死她的孩子不可! “告诉我爹,汤药我喝了,信不信,任你们!”她转身,大步要离开。 靠近的人却仍是想伸手抓她,清淼手中柳枝狠狠一甩,两声惨烈的哀叫尖锐的响起。 沈姨娘惊惧。 恰此刻,一道笑声响起,温和又带着冷然优雅气质的男人出现在几人眼前。 沐云辰向前走去,亲昵的揽着清淼,目光看了一眼沈姨娘。 “孩子没了?” 他问,即便知道根本没有孩子,为何听了这个消息,还是如被人狠狠伤到了心。 清淼抬头看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会?他们如此狠毒的对我,我岂会这般帮他们赢皇上的信任,这机会,自然要给你应付太后。” 沐云辰嘴角一抽。 沈姨娘站在一边,脸色惨白,一双眸中胆颤至极。 沐云辰当日为顾清淼给清筱狠狠一掌,如今以为自己害死他的孩子,岂不会……要她的命?! 清淼回头,见她一脸吓没了半条命的表情,微微一笑。 沈姨娘,日后再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这些人中,最可怕的就是我,云辰,可没有我狠! …… 43.王爷很镇定,对满屋子大蒜的味道仿若未闻到 这日的阳光颇为明媚,快入秋的天气,有几分凉爽。 沐云辰下朝回来,便在书房处理自己的事。 清淼呢。 沐云辰微微抬头,书房堂中的桌椅上摆满了东西,三个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空气中浓郁的蒜味扑鼻,他家淼淼说,要腌蒜茄子。 好吧,即便满身大蒜的味道,他还是满心暖意。 狭长眸中温柔蔓延,注视着兴高采烈的清淼。 “嫣桃,茄子给我一个。” 嫣桃立刻从旁边拿了一个递给顾清淼。 清淼放好盐蒜,一抬头,见李成脸色凝重的敲碎大蒜,忍不住笑道:“怎么,更喜欢去洗衣服?” 李成立刻摇头,忍着再也忍不了的大蒜味,道:“王妃,这蒜茄子真好吃吗?” “本王妃喜欢吃,你觉得好不好吃,得吃了之后再说。”清淼回道。 李成无语,王爷,瞧瞧王妃,他侧头瞄了眼沐云辰,人家仍是很镇定的忙自己的事,对满屋子大蒜的味道仿若未闻到。 真是有境界。 忙了大半天,终于大功告成,清淼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眼前突然一暗,连忙扶住一边的桌子。 “淼淼,你怎么了?”沐云辰立刻冲了过来,满脸紧张的问。 清淼闭着眼睛,道:“坐的时间太长,起来猛了就这样。” 缓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道:“累死我了。” 沐云辰宠溺一笑,道:“下次少腌些就是,不然剩下的让别人做。” 清淼笑了笑,伸着手臂抱着他,“那多不好意思。” “你是王妃,理所应当。”沐云辰莞尔。 李成嫣桃正收拾着剩下的东西,心里嘀咕,小姐哪是不把自己当王妃,根本就是不相信他俩能对着这刺鼻的蒜味坚持到最后。 李成端着坛子从两人身边走过,忽然惊呼一声,“王爷,您的衣服……” 清淼跟着惊叫,“我忘了还没洗手呢!” 还好不是刚进府时,不然,这得多少银子? 李成将坛子送到冰窖放好,转身出来时,李管家迎面走过来。 “南亲王府阮郡主来了,正在前堂等王爷。” 李成眼睛瞪大,道:“李管家,这女人来,不是给王爷添堵吗?您怎不说王爷出府去了。” 李管家瞪他一眼,宽额一蹙。 李成看着他满脸的面无表情,道:“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李管家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书房。 清淼在空气中闻了闻,问道:“还有蒜味吗?” 沐云辰道:“还有。” 清淼笑了一声,“算了,随它去,等时间长了,书房的空气会满室清香。” 沐云辰哑然失笑。 门外,李成走了进来。 …… ———— 感谢大家送给流萦的荷包鲜花和月票,么么哒! 44.他满身刺鼻蒜味站在阮芯儿眼前,咫尺之遥 “王爷。”李成叫道。 “什么事?”沐云辰出声问道。 李成回道:“阮郡主来了,在大堂。” 满屋子的蒜味里似乎突然有些泛酸。 李成心里嘀咕,他怎么这么惨,王爷王妃正心情大好的时候,来这么个添堵的女人。 他会不会成出气筒?让王妃误会,是他没把人找借口撵走? 清淼轻笑一声,“本王妃回漪华院了,李成,记得把王爷的衣服洗干净了,带着一身蒜味,怎么见人。” 沐云辰失笑,直起身,道:“淼淼,可要一起去?” 清淼摇头,“我说不去!” 说着,从书房离开。 沐云辰从李成身边走过,向外走去,李成问道:“王爷不换身衣服?” 沐云辰蓦然一笑,“便是这身蒜味,如何就见不了别的女人了?” 王府前堂。 阮芯儿坐姿颇为好看,丹凤眸中眸底带着期盼神色,华丽的琳琅朱钗让其更显娇媚。 顾盼间,她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蒜味,弯眉深深一蹙,红唇吐语道:“哪里来的刺鼻蒜味?” 丫鬟秀琅在她身后说道:“怕是那疯女人又发了疯!” 阮芯儿唇一翘,讥笑道:“甚好。” 沐云辰在门外听见这数语,含笑的俊颜笑容更是邪魅,他大步迈了进去。 阮芯儿方想说,这蒜味怎么又浓了,便听见脚步声出现。 她侧过头,目光瞬间温柔似水,袅袅婷婷起身,娇笑道:“芯儿见过王爷。” 沐云辰满脸容笑,道:“阮郡主怎来了?” 阮芯儿嫣然一笑,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自从芯儿回来,一直不曾来过王府,今日太后传懿旨,芯儿便借机来了。” “不知是何懿旨?”沐云辰眸底疏离,俊美至极的脸庞上,带着摄人心魄的笑容,他问道。 阮芯儿将太后懿旨拿出,柔媚眸子抬起,看向他,轻声问道:“王爷,王妃身孕可还安稳?” 沐云辰不动声色,笑道:“自然安稳。” 阮芯儿向他迈了几步,说道:“太后说,芯儿宣懿旨前,可先和王爷说说芯儿心里所想,让王爷可以有所抉择,太后不希望王爷日后心里多了隔阂误会。” 秀琅走到李成身边道:“李侍卫,郡主要和王爷说心里话,你我二人该告退。” 李成点了头,和她走了出去。 大堂中,安静无声。 阮芯儿的脸上倏然泛起羞赧,眸光流转倾城,一身高贵的气质。 她看着他,眼中爱慕深深,想着太后懿旨,心里强烈的期盼和害怕让她忐忑,连眸光都渐渐避开他沉稳深邃的目光。 沐云辰长身玉立,俊颜风华,一身越加刺鼻的蒜味,站在阮芯儿的眼前,咫尺之遥。 …… 45.我若真有孩子,你怎么选? 阮芯心底琢磨,王爷一身蒜味是哪里来的,却没有多嘴去问,面上仍就温柔似水,唇角浅笑盈盈。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王爷,我知你娶顾清淼只为太后姑母,我知你对姑母说过,不愿委屈我为侧妃。只是,芯儿不忍。她虽是顾相最疼之女,可孩子却是王爷骨血。眼下,若想姑母当真安心,便是这懿旨与我,王爷,别伤害孩子。” 沐云辰眸光温和,道:“本王岂能为她孩子的命,而委屈你进王府为侧妃。” 他从阮芯儿手中拿过懿旨,说道:“本王自该如此去做。” 阮芯儿惊呆。 沐云辰从她眼前大步离开,她的眼睛隔着泪雾忽然瞧见,沐云辰背后的衣服上,竟有女子手印的印迹。 红唇这才微勾,果真是这疯女人害的王爷一身的大蒜味,怪不得王爷宁可没这孩子。 …… 顾清淼在漪华院吃着葡萄,沐云辰回来,将太后懿旨放在她眼前。 清淼笑了笑,“太后怎让她来传懿旨?” “你猜?“ 清淼好笑的哼了一声,“阮芯儿一心想嫁给你,这是个机会。” 沐云辰倚在椅子上,眸光注视着她娇美的侧脸,清越温和的声音道:“本王没给她这个机会。” 清淼问:“我若真有孩子,你怎么选?让孩子没了,还是让她进王府?” “你若真有孩子,那是本王的心肝儿宝贝,怎能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伤他分毫。让阮芯儿进府,岂不是打扰你我恩爱?” 清淼听得有意思了,侧过头看着他的俊颜,问道:“你还有其它应对之法?” 沐云辰灿烂一笑,眸光微深,“本王便用太后对付顾清雨的方法,如何?” 清淼笑了起来,“可还记得那日我说的,这事,你我也要博弈一番,看谁胜谁输的,便从此刻开始如何?” 沐云辰唇角一勾,悠悠道:“不如等那叫东方的人回来,再开始一决胜负。” 清淼嘴角一抽,认真道:“我只当东方是好朋友,他不能算上,你绝不可伤他,对付他!” 沐云辰心里狠狠一酸,还没开始就护短啦,如此,那叫东方什么的人岂不得了上风? 且日后看着他出现在淼淼身边一往情深,还要置之不理? 他办不到! “你现在在护着他?”他语气有几分冷然。 清淼好笑的看着沐云辰的神色,开玩笑的打趣道:“护着又如何?” 话音刚落,沐云辰猛然站了起来,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柔,冷然深邃。 清淼一愣,心里的笑意也敛去了,目光与他对视,平淡如水。 她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o(n_n)o 46.她就是不能允许他伤他,怎样 一连三天,沐云辰与顾清淼连面都不肯见,更别提之前说好的亲手下厨。 月朗,桌上烛火被人熄灭,嫣桃从房间退了出去。 清淼支起胳膊,从榻上半起身,心里郁火怎也敛不下去。 她不过一句玩笑而已,他便如此冷漠,甚好。 她与东方数年朋友之谊,岂能因他小心眼儿便断掉。 没错,她就是不能允许他伤害他,怎样! 她躺回榻上,眼眸晶亮,怎也睡不着分毫。 起身,从榻上下来,穿好衣裙,向门外走去。 嫣桃从房间瞧见她向外走去,连忙跟了过去,小姐脸色真是颇为不好呀! 千雪阁外守着不少侍卫,清淼被人拦在外面。 “本王妃要见王爷。”清淼一脸淡定。 守门侍卫一脸为难。 清淼脸色一沉,目光瞧见千雪阁大门正对的花坛,把帕子放在花坛上,直接坐了上去。 千雪阁的侍卫瞪大了眼睛,王妃如今可是身怀六甲,王爷宝贝着呢,这如今在冷夜里坐在凉石上? 清淼翘腿而坐,双手十指相握放在膝盖上,慢条斯理道:“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他!” 嫣桃急的跳脚,“小姐,咱们回漪华院吧,王爷歇了,您又不让他们去传,咱们干等在这里整晚,岂能行?” “怎不行?”清淼冷着脸色看她。 嫣桃打了个哆嗦,小姐这是真火了。 嫣桃转身向守门侍卫走去,数落道:“还愣着什么?王妃如今可怀着小世子,还真让王妃这般等王爷整晚?” 守门侍卫不敢耽搁,立刻向院里疾步走去。 清淼冷笑一声,忽然起了身,转身大步离开。 嫣桃诧异,“小姐,你怎么走了?” 清淼悠悠道:“与其在这里等着,不知他会不会出来,不如去自家门前瞧着,他有没有这个心,会来。” 嫣桃:“……” 沐云辰刚要睡着,忽然听见李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王爷,王妃来了,就等在千雪阁外。” 沐云辰眼眸瞬间睁开,起身坐了起来,斥道:“还不让王妃进来。” 李成抓耳挠腮,“嗯,王妃,额,刚才被拦在了外面,说要在外面花坛上坐整晚,等王爷睡醒,天亮出去之时。” 沐云辰错愕,连衣袍也顾不得穿,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千雪阁门外,没有一个人影。 他狭长的眸中带着冷怒,“王妃人呢?” 守门侍卫立刻跪地道:“王妃回漪华院了。” 沐云辰狠踢了他一脚,道:“杖责五十,从本王眼前滚远点!” 那侍卫立刻自动消失。 李成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边。 沐云辰瞪他一眼,冷然的声音道:“明天开始,去洗三个月衣服去!” 李成心里哀嚎,冤呐! …… 47.将他从护短的行列踢出去,也没什么舍不得 李成委屈的捶胸顿足,进房间将他的外袍拿了出来,奔着漪华院去了。 看在他手脚麻利忠心耿耿的份上,王爷,这三个月撤了吧。 这洗衣服,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要他的命呀! 大门紧闭的漪华院,沐云辰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心里琢磨,是不是该多给那几个缺心眼儿的侍卫来点责罚。 “淼淼,我错了,没能早点打招呼,让你可以随意进千雪阁。” 清淼悄悄的搬着椅子坐在大门里,与他一门之隔,听着甚是好笑,也没吭声。 沐云辰依旧在门外大声说着话,仿佛她此刻正在房间坐着似得。 嫣桃不忍心呐,蹑手蹑脚的拿了件披风披在清淼身上。 沐云辰在门外听见嫣桃的脚步声,瞬间明白,顾清淼就在一门之隔。 “淼淼,我愿意在门外站一整晚,以谢罪。” 他清越的声音带着宠溺的味道,又有着舒心的笑意。 清淼真想跺脚,沐云辰武功不低,嫣桃便是如此蹑手蹑脚仍是能被他听得清楚,她转了头,将门打开。 “谁得意你的千雪阁,谢罪?谢什么罪?东方是我朋友,我护着也会有分寸,怎么,你以为我会如何?你竟这般小肚鸡肠,阮芯儿如今已见你多少面了?!” 清淼说着,将门要关上,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冷哼道:“阮芯儿的事嫌我管的宽吗?仅此一次而已!” 沐云辰有些犯傻的看着她,好半天,见门关上了才反应过来。 他对着关紧的门道:“淼淼,我错了,仅此一次,好不好?这几日,明明你我住在一府,却连面都不敢一见,真是太痛苦了。” 清淼倚在门里,眉眼中终于有了笑意,没吭声。 沐云辰在门外连连说着自己的错处,祈求原谅。 清淼这才心平气和。 沐云辰放下心,清淼让他回去歇着,他嗯了一声,拿起李成手中的衣袍穿上。日后真不能吵架,吵架简直太要命了。 两人向回千雪阁的方向走去。 沐云辰心情一好,李成的三个月眨眼间就撤成了一个月。 李成无语,就不能三个月都撤了? 月色下,沐云辰欣长的影子也仿佛镀上风华。 清淼倚在门外静静瞧着,三天没见,看个背影也好,这就是相思吗? 清淼心中念道,若他真得寸进尺,将他从护短的行列踢出去,也没什么舍不得! 次日晚上。 清淼亲手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怎么也要说到做到不是?不过日后找个机会,让他也亲手下厨不可。这几天两人都没吃好,是该好好大吃一顿,呵呵! 清淼眉开眼笑的等着沐云辰,结果…… …… ———— 么么哒,求收藏!求收藏!o(n_n)o 48.顾清筱出嫁 “淼淼,你知道吗?哎呦,笑死我了!” 薛听儿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手扶着她,笑的不行,又抬起头,眉开眼笑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穆绵居然要娶顾清筱,你说雪雪要是知道了,得多有意思。” 清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的跟着笑道:“你怎知道的?” 薛听儿坐到椅子上,道:“穆绵一直掐着这消息,就怕我知道,那又如何?我这阁主是做什么的,便是打听消息的,他休想瞒着咱们!” 清淼手扶着她椅背,道:“别和雪雪说,穆绵虽然喜欢献殷勤一些,人还不错,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穆绵追雪雪已经够难了,别为难他们。” 薛听儿点头,眼睛闪着铮亮的光,“淼淼,这亲事是穆绵他爹背着他答应的,穆绵绝对不可能娶顾清筱这个草包贱人,咱们和他商量一下,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报仇雪恨,你觉得如何?” 清淼清幽的面容上,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目光中含着浅笑,却让薛听儿瘆的慌。 “听儿所言甚是,我一早便想好了对策,她们这些人这么多年,看在爹的面子上,我下手轻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今,真是正好。” 薛听儿瞪大眼睛,等着她的吩咐。 清淼在她耳边低语。 “甚好!”薛听儿道,“我去和穆绵说去。” 清淼点头。 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忽然响起,清淼把手放在肚子上,撇嘴道:“王爷,你怎么还不回来,晚饭还吃不吃了?要饿死我啊。” 薛听儿轻哼了一声,拉着她坐下,拾起筷子给她布菜道:“你如今怀着孩子,饿了便吃,等他干什么,累不累得慌。今日饿死你了,也是你自找的。” 清淼看着自己碗中的菜,又看着她不客气的给她自己盛饭,还连喊着嫣桃坐过来,说她绣花也不怕累着眼睛。 嫣桃目瞪口呆。 薛听儿却倏然出声叫道:“最毒妇人心,不给他休书,还误害了我。”说着,倒在椅子上。 嫣桃吓傻了眼,看向清淼,小姐真给王爷下毒了? 沐云辰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狠狠一凉。 清淼掸了掸手,道:“对你,才不是误害。” 见着云辰出现在面前就瞎喊,本姑娘成全你,这顿美味的晚饭别吃了。 转眼便到顾清筱出嫁的日子。 沐云辰请了假,没去早朝。 清淼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去上朝?” 沐云辰一笑,“今日顾清筱出嫁,你不是要回相府吗?我怕顾相又得了机会,非要害咱们孩子。” 清淼一下子笑出声,“对这子虚乌有的孩子,你还这般郑重,有趣。” 沐云辰:“……” …… 49.不然,我如今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顾府门前,来往着络绎不绝的人。 比之她出嫁之时竟是更热闹许多。 马车停在门外,沐云辰陪着清淼坐在车中向外望去。 清淼忽然道:“我这人平日爱低调,你知为何当日太后宴席上,我竟如此出尽风头。” 沐云辰也诧异,就目前两人相处,他看出她是一个可以安静的毫无存在感,也绝对冷静淡漠的人。 “为何?”他轻声问道。 清淼回过头,笑道:“自然是我爹的吩咐,我爹那日在书房对我说,顾家若想富贵安稳下去,宫中岂能没有皇上的后妃,让我拔得头筹,让皇上心动,最好能立后。” 沐云辰表情有几分僵。 清淼好笑的道:“多亏你那般快的和我定下棋局,不然,我如今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沐云辰抱着她,声音温柔,“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知那日宴席上,为何皇上没来么?” “为何?” 沐云辰笑道:“太后自然不会让顾家女儿成为皇后,早早让蓝贵妃堵着皇上呢。” 清淼听他说蓝贵妃,道:“蓝贵妃好像是蓝太师的女儿蓝如瑾。” “是。”沐云辰点头。 清淼道:“听说蓝家二小姐蓝如琪一直跟在杜渊非身边。” 沐云辰接道:“你进皇宫装疯那日,走在前面的那女子便是。” 清淼顿时惊讶道:“原来是她啊!” 两人正说的热闹,忽然有人在马车外小人得志般的叫道:“穆家迎娶的人要来了,谁让你们停在这里堵着大门的。” 清淼将车帘挑起,走了出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沈姨娘的弟弟沈傲。 绫罗华服,眸中狡诈阴险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自以为是的跋扈嚣张。 “本王妃竟堵着迎娶的人了?”清淼站的高,目光向街的左右两边看去,哪有一个来迎亲的人出现? 沈傲撇嘴笑着,直言不讳的哼道:“原来是疯了的大小姐,怪不得能让人堵着大门。” 清淼面色淡漠,唇冷漠一笑,从马车下去,走到他面前,道:“出嫁是大事,你却堵在门前张嘴骂人,这般来说,算是破了今日的吉利,也许,会影响你侄女这般好的姻缘,可惜。” 沈傲的脸色一变,目光狠狠的瞪着她,讥讽道:“我侄女本就是富贵之命,你一个疯子,最好滚远点!” 清淼一声轻笑,“是该滚滚晦气,怎么说,顾清筱也是我的三庶妹不是。” 沈傲不明所以。 清淼突然出手,脚下狠狠一绊,沈傲瞬间从顾府门前的三节石阶滚了下去。 龇牙咧嘴的怪相看着甚是好笑。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50.“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清淼站在上面瞧着沈傲气急败坏的样子,道:“你是顾清筱的舅舅,替她做些事,自是理所应当!” 沈傲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她,一甩袍子,竟想向她冲去。 不少来道喜的人皆站在门前瞧着,钱王妃不疯的时候,还真是牙尖嘴利。 不过这个敢当着众人面以下犯上骂堂堂王妃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顾清淼见他冲上来,不躲不闪,站的依旧稳当,连眼中神色,面上表情都卷起了笑意。 蠢货呀。 沈傲冲到顾清淼的面前,伸手就要将她摔下去。 清淼手中的毒针瞬间飞了出去,无人察觉。 清淼顺着他的力道,要向下摔去,有人一把将她拉回来抱在怀中。 她老爹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见过王爷王妃。” 沐云辰目光冷锐的看着他,“宵小之人堵在门前迎宾客,可是顾府中有人眼神不济?” 清淼不知该是何等表情。 顾浩建恭敬回道:“清筱出嫁,府中事多,本相想,管家也是一时疏忽。” 沐云辰笑了笑,“大喜之日,在顾府处置到不吉利,不如带到本王府中处置,如何?” 顾浩建眸光一深。 沈傲吓得腿抖,怎么也想不到,钱王也会来瞧清筱出嫁,这要是去了钱王府中。 他后退着站到顾相身边。 顾浩建没看他一眼,沉稳目光看向沐云辰怀中受了惊吓似的顾清淼。 “清淼,你可有事?”他声音温和问道。 清淼平静的转过身,道:“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王爷既已替女儿对这等小事做主,不如便听王爷的,女儿似已听见迎亲之声,何苦为此堵在门前。” 顾相目光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眼前,还是说日后也听钱王的? 清淼上前,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语气撒娇道:“爹,皇上与雨妃今日也会来么?” 沈傲吓得脸白,他自来没少对付顾清淼和顾清雨,若是等会儿雨妃也来了,他……他怕是…… 顾相眸底微寒,出声道:“王爷可将其带回王府处置,周管家,你同去,待处置后,送他回去!” 周管家连忙点头应是。 清淼一笑,笑容满面的扶着顾相向府中走去。 府外众人瞧着,这钱王妃虽是疯了,却还是顾相最疼爱的嫡女。 进了府中,沐云辰和顾相说了几句恭喜之言,便和清淼离开,四处逛逛,相府景致也不错。 两人在花园闲转,清淼好笑的道:“你瞧我爹,生怕拒绝我,便让太后那边的人认为我已不是他最疼之女,而让太后去害顾清雨。”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51.淼淼,先别管下辈子,管管这辈子吧 沐云辰牵着她的手笑道:“兴许你爹是以为你比顾清雨更有利用价值。” 清淼忍俊不禁,“可不,眼下你是最难对付的,你这太后心腹还当得颇为成功,我到没问过,你到底这些时日对着皇上他们都做了什么?” 沐云辰道:“这些时日皇上日日不顺,事事不顺,你若再不帮他们,他们便要生不如死了。” 清淼惊讶。 自从那日在宫中挨了一顿鞭子,那两人不曾救自己后,她不曾再见过他们,到不知,沐云辰连这口气也替她出了。 清淼满脸笑意,抱着他,笑嘻嘻道:“云辰,人的下辈子都是不可预知的,我怎么觉得自己下辈子也会嫁给你呢?” 沐云辰灿烂一笑。 心道,淼淼,先别管下辈子,管管这辈子吧,何时才能让那叫东方的成为手下败将。 两人转了许久,顾清筱已从房间出去,向府外接亲的人而去。 清淼拉着沐云辰快跑,这么有趣的吉时,百年难遇。 府门前,站着不少人,顾清筱蒙着红盖头,随着喜娘一步步向前走去。 眉眼从盖头向外瞧去,很想一瞧未来夫君是何等模样。 到了那人面前,她的手伸出,按规矩,他该伸出手,亲手送她进到花轿。 可是,那人竟然负手而立,只听好听妖魅的音调响起,“顾三小姐,在下身有洁癖,扶你之事,便由扇舞姑娘代劳。” 顾清筱的手被一个女子的手一把握住,手劲颇大,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扇舞立刻深深歉意的道:“顾三小姐,奴婢是洒扫的丫头,自来干活习惯了,手劲大点,您别怪罪!” 顾清筱脸色倏然一变,带着个最低等下人来迎亲,穆绵是什么意思? 她如今已是顾府堂堂嫡女,岂能让她牵着! 她尖声道:“本小姐何必一个贱婢扶着,喜娘,送我进花轿。” 喜娘立刻小心牵着她向花轿走去。 扇舞暗自笑着,就是不想让穆家的人扶着你,哼! 穆绵魅惑的眸中点着冷色,唇角扬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端站着的顾清淼和沐云辰。 他眸中神色一下子灿烂至极,千言万语从眼神中眉飞色舞的传递。 清淼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沐云辰不知道清淼与穆绵相识,还以为她在笑顾清筱,不过很快,他发现,刚才要牵顾清筱的女子很眼熟。 是扇舞。 他吃了一惊,转头问道:“扇舞怎在穆绵身边?” 清淼笑呵呵的道:“扇舞自来就跟在他身边的,去我那,只是暂时。” 沐云辰心里翻江倒海,淼淼这个夏阁阁主果真不凡,竟把扇舞一直安排在皇商穆家家主身边,厉害! …… ———— 收藏一下子掉六个,快涨回来吧。-_- 52.王爷吃醋 眼见顾清筱离开,清淼瞥了眼不舍的流着眼泪的沈姨娘,哼笑着和沐云辰上了马车。 “回府。”沐云辰说道。 清淼立刻拦着他,喊道:“去穆府。” 沐云辰惊讶,纳闷,不明所以。 李成驾着马车去了穆府。 穆府门前站着不少百姓。 清淼他们的马车过不去,直接下了车,在人群中穿梭。 听儿这死丫头,也不给自己留个好位子,就堵在这人群里,等会儿哪里还能尽情的笑出来。 清淼正窝火的时候,有人挤了过来,小声道:“楼主,我们阁主在那边。” 清淼抬头,张大了嘴巴,我的天,薛听儿,你厉害! 在穆府对面的房脊上,薛听儿正对着她笑容满面。 清淼说道:“一鹤呀,你家主子看好戏,兴奋的脑袋抽筋了?” 一鹤这个在薛听儿面前耳濡目染的可爱丫头,笑道:“差不多,秋阁主在对面安排了雅间,我家阁主太高兴了,所以爬到房脊了,等会儿楼主上去,主子就会下来。” 清淼这才放心,拉着沐云辰从人群里走着,向他们舒适的雅间走去,穆绵这个秋阁主,真是贴心。 清淼这次将献殷切换成了温暖的贴心二字。 等顾清淼在雅间坐稳,薛听儿还是兴奋,在屋中大笑着。 沐云辰目光呆呆的看着薛听儿,这是怎么回事?抽风了? 迎亲的队伍到了穆府门前。 清淼站在窗前向外望去,高头大马上,穆绵一身红衣,本就有几分妖魅的人,更是魅惑至极。 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一丝独特的气韵,让人忍不住痴迷。 沐云辰瞧着清淼花痴的表情,轻轻揪了揪她的几丝头发道:“你是不是早想嫁给他,所以才事先安排扇舞在他身边,好打听他的喜好,给你二人制造机会?” 清淼此刻正发呆的看着今日特别俊美的穆绵,没搭理他。 沐云辰心里醋意升起,脸色铁青。 目光冷的如剑似得狠狠盯着马上,笑的摄人心魄的男人,对付不了那叫东方的,本王先对付你! 他脸色一瞬间又恢复如常,依旧笑的很养眼。 清淼将目光收回,笑盈盈的说道:“开始啦!” 马车在穆府门前停下,围着的喜气洋洋的人们都好奇的睁大眼睛,想瞧一瞧新娘子的模样。 仍就由喜娘牵着,顾清筱从喜轿中走出。 不知是谁此刻如此讨厌,诺大的一块狗屎就摆在她不远处,喜娘愣神时,顾清筱一脚绊了上去,瞬间拉着喜娘摔得踉跄。 终是一头撞在了别人身上。 她眼冒金星,头上喜帕落了下来,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带着怒不可遏出现在众人眼前。 …… ———— 求收藏!求收藏! 53.顾清筱狠命敲门,她一定要嫁给穆绵 清淼站在窗前,认真的瞧着顾清筱的表情,她自小被爹和沈紫悦宠上了天,她才是相府最得宠的女儿。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如此狼狈,她是会忍的人吗?她是会顾大局的人吗?她此刻还会记得今日要嫁的是穆家吗? 恐怕她虽觉得穆家甚好,不过心里终归觉得自己高了他们一头,这在顾府到此刻,从未忍了一路这么久的火,呵呵,该爆发了吧! 人群中,顾清筱一脸狰狞的看着对面的人,扬手就是一巴掌,厉声叱骂道:“你竟然敢摆狗屎,绊我堂堂相爷嫡女!” 被打的小厮一脸错愕,那狗屎和他有何干系,他不就是站在这里看个热闹吗? 顾清筱怒吼着:“你们穆家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放肆,今日你若不跪死在这,本小姐决不罢休!” 那小厮脸色瞬间煞白。 一声绵长的笑声响起。 顾清筱满面怒火的抬起头,猛然一愣,神色千变万化。 高头大马边站着的男子,简直俊美的惊天动地。 一双悠长微挑的双眉,邪肆的双眸,微勾的唇带着一丝妖魅。 穆绵负手,一步步向顾清筱走去,面色从始至终不曾改变,优雅高贵的气度让人痴迷。 他欣长的身影站在她的眼前,眸子轻眯,道:“我们穆家是什么东西?嗯?” 顾清筱心颤了起来,这是她的夫君? 穆绵笑了笑,扬声,千百倍不屑的道:“三小姐似乎也不是什么东西。”他说完,转身大步向穆府门前走去。 顾清筱立刻跟了上去,扇舞在门前拦着她道:“三小姐,穆府自来容不下这般跋扈的人,何况还是未来穆家的当家主母,我家公子的意思,他不想娶你。” 顾清筱惊得目瞪口呆,大声喊道:“不行!” 扇舞嘲讽打断道:“真是没脸没皮!” 顾清筱一听她敢如此骂自己,柳眉又立了起来,抖着的手怎也忍不住,就想狠狠给她几巴掌。 谁想,穆绵的声音在门里响起,“三小姐这般,本公子看来当真要放狗了!” 顾清筱惊得连连后退,径直从两阶台阶摔了下去,手腕狠狠一扭,她瞬间哭叫出声,满脸神色扭曲狰狞。 抬头时,穆府大门已经紧闭。 围着的众人嗤笑成片,议论纷纷。 “听闻她乃是妾室所出,才这般草包无礼又蠢笨……” “哪有女子在婆家门前骂婆家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这么跋扈,谁娶谁倒霉!” 哄笑一片。 顾清筱心气的狂跳着,又站了起来,被丫鬟扶着又到了穆府门前,狠命敲门,她一定要嫁给穆绵,不管什么方法! 满脑子都是他摄人心魄的影子。 …… ———— 求收藏! 54.我一觉睡到中午,就是等着和她一块多吃点 沐云辰惊讶的看着这无语的情景。 清淼,薛听儿,一鹤都捂着肚子,笑的恨不得趴在地上。 他怎么有丝预感,这让顾清筱出嫁之日丢脸成这个样子,是她们所为。 薛听儿是听清淼的,难不曾这主意是淼淼想出来的,扇舞又在穆府里应外合,难不曾,这个叫穆绵的,比那叫东方的还有位子,在她心中。 沐云辰眸底的暗光越来越冷,这个穆绵,他不能心慈手软的放过! 天越来越冷,夜晚的秋风卷着人的发丝翩飞。 簌簌冷风中,暗红披风的女子独立在湖边,脸上带着面纱,在夜中,也是如此亮眼。 杜渊非走了过去,出声道:“嫦姑娘。” 清淼回过头,目光泛着冷气看着他,“杜帝师,好久不见。” 杜渊非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冷漠,凉唇轻启道:“嫦姑娘,有什么事?” 清淼笑了起来,眸光微微有些锐利,“为什么那日见死不救?” 杜渊非眸光微微一沉,脑中想起她在大雨中忍着鞭子的情景,淡淡出声道:“跟在皇上身边,危险重重。” 清淼眸光微亮,“果真是想我放弃吗?” 杜渊非浅浅一笑,“不然,为何直到今日,我才来见你,这个让皇上早已放下心的人。” 清淼微愣。 杜渊非目光看着她,又有几分凉薄,“皇上并不在乎你有没有钱王的孩子,相反,有这个孩子,对他更有利。” “我爹知道皇上的意思吗?” 杜渊非点头。 清淼手死死握成拳头,他爹说什么皇上开始提防他的假话,原来,从始至终不过是想让皇上更加相信他而已。 清淼淡淡出声道:“钱王不会要这个孩子,太后也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那就靠你自己来保全好这个孩子。” 湖边风起凉意,两人又说了不少近些日子的事,清淼一一听完,又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两人商量许久,方各自离开。 大概是亥时,清淼才悄悄回了王府,回漪华院的路上,却偏偏遇见一个人,她连忙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塞到袖中。 楚莜之惊讶的看着她,“师姐,你又失眠了?” 清淼点了点头,瞧着他道:“你怎么也没睡?” 楚莜之一脸忍不住的笑,“明日我家青梅就要来了,我太兴奋,一时睡不着,到花园走了走。明日在沁百香吃饭,师姐记得些。” 清淼点头,看着他离开。 回了漪华院,一觉睡到大中午,嫣桃等不及的道:“小姐,雪雪到啦!雪雪到啦!” 清淼坐了起来,“我一觉睡到中午,就是等着和她一块多吃点,终于来了,饿死我了。” 嫣桃:“……”雪雪是早上到的,人家等你才对。 …… 55.太,不可思议 清淼刚起身梳洗打扮完,沐云辰已笑着走了进来,道:“莜之还与我说你睡过头了,如今看,倒没有。” 清淼瞬间僵住,昨晚楚莜之貌似和她说,今天他家青梅到,请她和王爷去的。 而且人家提前十几天就打过一次招呼。 现在不管人家是不是不大好? 沐云辰看着她的表情,纳闷问道:“怎么了?不想去?” 清淼道:“有朋友正好今日到,提前说好一聚的。” 沐云辰一愣,“东方?” 清淼笑了一声,“才不是,是个女孩子。” 沐云辰道:“莜之家的青梅,说也要带几个朋友去,让莜之见一见,不然,你把人也带去,如何?” 清淼目瞪口呆:“啊?” 沐云辰好笑。 “那得多少人?”清淼问道。 沐云辰算了算,“不算你那边,现在大概就会有十几人。” 清淼惊讶,这么多人,开派对啊! 然而。 当清淼带着雪雪,薛听儿,穆绵,嫣桃,扇舞,一鹤到了沁百香安安静静的二楼大堂时,只剩下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对面那张超级大的桌子上,怎么就三个人。 沐云辰,楚莜之,还有李成。 可能楚莜之的青梅还没来,清淼想着。 谁想。 她还没出声,身边有人先走了过去,言笑晏晏的打着手势,打着招呼。 对面同样目瞪口呆的三人中,楚莜之猛然站了起来,瞬间冲了过去,将面前的女子温柔的紧紧抱住。 那一刹那,穆绵含笑的脸陡然一冷。 其余几人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清淼倒吸着冷气,雪雪,居然是楚莜之家的青梅?刚才雪雪说什么要带他们见几个人。 她一直隐隐觉得雪雪有喜欢的人,可能会见的就是那人,没想到果真,这个残忍的事实竟然真当着穆绵的面揭开。 黎雪雪回身,对清淼他们几个比着手势。 “这是我的竹马哥哥,我这次来,就是来和他成亲的。” 雪雪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温暖人心。 只是此刻他们这些人,大概是暖不起来了。 穆绵上前一步,出声问道:“这便是,你从始至终不愿意嫁给我的原因吗?”眸光中的气压很低,妖魅的气息摄人心神。 雪雪抿唇,点头。 穆绵脸色颇冷,目光看向楚莜之。 楚莜之淡然的回望着他。 气氛紧绷。 清淼不知该如何办,却听桌边沐云辰笑出声。 以为这个穆绵是自己必须要对付的对手,没想到,转眼间,成了莜之的。 不过,淼淼居然不是安排扇舞在穆绵身边,而是,他们居然也是朋友,太,不可思议。 …… ———— 求收藏!!!穆绵和楚莜之都喜欢雪雪,哈哈,你们猜,清淼会帮谁? 56.可不可以,都不要生气? 超级大的桌子上,两股强大的气势挥映着。 各种复杂的目光闪烁着。 雪雪比着手势对楚莜之和穆绵道:“可不可以,都不要生气?” 一瞬间,楚莜之的目光温和了,穆绵眼中难掩的戾气收敛了。 清淼坐在沐云辰身边,出声道:“雪雪,莜之是我师弟。” 黎雪雪眼中闪过惊讶,比着手势道:“原来是这样。” 薛听儿坐在黎雪雪的身边,似笑非笑道:“雪雪,那人就是淼淼嫁的钱王。” 黎雪雪瞬间惊讶的站了起来,连连要比手势一问清楚,薛听儿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你家竹马哥哥和他可是好朋友呢。” 黎雪雪的脸色又是一变。 楚莜之不解她为何如此表情,忐忑问道:“雪雪你怎么了?” 穆绵脸上笑意一深。 楚莜之目光凌厉的看了他一眼,同样站了起来。 黎雪雪连连比起手势,眼中带着怒气,楚莜之不解。 清淼干笑,苍天呐,果然雪雪一知晓沐云辰在这,就得发脾气。 好吧,直到现在,她还没告诉雪雪,他们夫妻相处的非常好。 “雪雪,你别生气。”清淼出声道。 穆绵一瞧清淼化解了楚莜之和黎雪雪之间的问题,眼中神色忍不住一沉,魅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高兴道:“淼淼,你偏心眼儿。他是你师弟,你护着,那我呢?” 清淼笑道:“人家两情相悦,你还是赶快转移目标吧。” 穆绵淡淡的轻笑了一声,挑眉问道:“转移到你身上吗?” 沐云辰一直含笑瞧着所有人的表情,眼神,直到此刻,才悠然出声道:“本王瞧,穆公子倒是与顾府的三小姐纠葛甚深。” 穆绵瞬间被噎了一下。 薛听儿执起酒杯哈哈笑了起来,对黎雪雪道:“你若早来几日便能瞧见,穆绵为替淼淼出气,故意让那草包丢脸的场景。” 沐云辰表情未变,心里微微一凛。 清淼瞪着薛听儿,这是什么意思?想让云辰误会吗? 薛听儿呵呵笑了起来,直言道:“穆绵,你这目标怎也不能转移到淼淼身上,东方。” 穆绵哼了一声,“他在不在都清楚,本公子一心只喜欢雪雪。” 楚莜之忍着怒气,悄无声息间,给穆绵一点苦头。 清淼自然瞧见,颇为无语。 本来挺开心的一顿饭,怎么一口还没吃呢,就这么堵心呢? 对面,黎雪雪对着薛听儿打着手势问:“东方怎么还没回来?” 薛听儿边吃边道:“大概还要晚一个多月。” 楚莜之见雪雪问的是他,立刻小声对着沐云辰说了几声。 这里只有沐云辰看不懂雪雪的手势。 沐云辰听后,表情依旧未变。 …… ———— 求收藏! 57.难不曾这所有的人,都是…… 嫣桃扯着清淼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姐,你是要发火吗?” 清淼侧过头,望着她,笑了笑,“你到瞧得清楚,这些人,就嫣桃是我的贴心小宝贝。” 嫣桃一笑,道:“那小姐就别生气啦,他们只是一时心里不舒服而已。” 清淼又笑了笑,她站了起来,目光在所有人脸上看了一遍,出声道:“楼中规矩处置,如何?” 此话一出。 沐云辰,楚莜之和李成便吃惊的看着,除了他们三个,吃饭的所有人同时停下了各种神情,各种动作,一下子全部单膝跪在了地上。 楚莜之起身要去扶黎雪雪,沐云辰蓦然的瞧了他一眼。 难不曾这所有的人,都是千万楼夏阁中的人,他家淼淼的夏阁,真是不简单呐! 千万楼乃是这世上最神秘最诡异最妖冶狠毒的地方,楼主是谁,无人清楚。 千万楼分春夏秋冬四大阁,四大阁主,仍是无人知晓。 四大阁主之下,乃是八大护法,又是谁,仍是不得而知。 他花却数年时间,才意外的勉强知晓淼淼是夏阁的阁主。 他此刻感叹震惊,却不知,顾清淼就是那位神秘妖冶诡异狠毒的楼主,而且,四大阁主之下并非八大护法,而是十二大护法,每位阁主的贴身侍婢,皆是武功出挑的护法之一。 清淼目光微冷,说道:“咱们是来吃饭,不是来添堵,互相讥讽的。别还没吃饭,就先将自己气饱了,一句话一百两,等会儿都想想,自己说了几句给别人堵心的话,赔回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皆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吃饭。”清淼坐了下来。 地上跪着的人也都起来了,这一次,没人再说感情的问题。 清淼边吃边想,感情真是复杂,太复杂。 沐云辰边替清淼布菜,边笑着悄声道:“本王日后也该涨个价了。” 清淼瞪着他,道:“你要敢涨到一百两,我就休了你。” 沐云辰好笑,问道:“我如今都不收你银子了,涨价,也是对别人,你还不愿意?” 清淼一愣,被沐云辰抠忘了。 刚刚就一心想着,骂他一句可五十两呢,日后涨到一百,可怎么办? 却忘了,自己早就不用给他拿银子,可以随便骂啦! 她呵呵笑了起来,道:“还是别涨了,日后把我算进去就好啦,谁骂本王妃一句,本王妃不惩罚,只交出五十两就好。到时候把阮芯儿气个半死,让她拿银子,真是好主意。” 沐云辰无语,他可舍不得有人骂他的淼淼,谁要敢骂她,就扯掉谁的舌头。 晚上,雪雪跟着清淼回了王府,和她一起住在漪华院。 …… ———— 求收藏! 58.当初的救命之恩的大侠,是不是他? 漪华院。 清淼,嫣桃,黎雪雪,语环,四人坐在桌前玩着扑克。 自家阁主说不了话,语环便边玩边将要说的事情告诉清淼。 “主子,近日楼中有一件事,需要楼主下最后的决定。” 清淼问道:“什么事?” 语环脸色严肃道:“有人打探千万楼,被冬阁的人发现,是孟长缎的人。” 清淼冷笑了一声,还不死心? 多年前,孟长缎乃是罕摩宫的座主,千万楼初建,刚刚有些名声,被他差点灭掉。 那可是她费了无数心血的地方,那是她寄了全部希望,唯一能找到娘亲妹妹的地方,她只想用它打探消息,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自此之后,一步步,她也学会了狠。 “守着一隅之地仍不死心,还留他作甚!” 语环立刻应是,起身去传消息。 少了一个人,三个人便玩起了斗地主。 清淼边玩边对雪雪道:“沐云辰对我不错,暂且能确定是真心,但我也不可能笨到全然相信,这世上,心机深的人太多,不可不防。至于你和穆绵楚莜之的事,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 黎雪雪点了点头,将牌扣在桌子上,打着手势道:“楼主,清兰还没有找到,不过那两个帕子的主人,稍有眉目。” 清淼一愣,“大概会是谁?” 黎雪雪打着手势道:“皇家中,先帝十弟名字中带渊字,不过十年前就死了。” 清淼一愣。 “那另一个呢?” 黎雪雪打着手势道:“不知,不过先帝除了这一个弟弟,其他兄弟早已夭折,所以,唤那人十叔的,最大可能的就只有先帝的儿子。” 清淼问道:“先帝有几个儿子?” 黎雪雪打着手势道:“一共五人,济王沐云鹤,江王沐云梁,轩王沐云棋,当今皇上沐云伊,还有……”她手势停了下来。 清淼眨着眼道:“还有沐云辰。” 清淼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雪雪她们回去歇着后,清淼仍然回不了神的想,当初让自己记得救命之恩的大侠,是不是沐云辰? 还有那先递了帕子给她擦脸,后又能冷漠以对的男孩,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她心里有几分难受,隐隐怎么这般舍不得呢? 清兰,这么多年,她是不是也死了呢? 她查清娘亲身份后,便让人去查清兰可在那里,若她在那里,她还能如静姨娘一般,以为她娘带错了孩子,发现错了,也再无一次好时机来带她走。 可结果呢? 她讽刺一笑,清兰根本就不在那里,根本不在。 人家守着自己的儿女,过的不知道有多幸福。 清淼心里的怨气升腾。 …… ———— 求收藏! 59.钱王妃的疯病竟然好了? 楚莜之大步迈进书房,自来温和的眉眼带着肃然,道:“云辰,罕摩宫昨日夜里被诛杀殆尽,孟长缎死无全尸!” 沐云辰眸光陡然一紧,极为深沉,深邃的看不清一点思绪。 “会不会是……”楚莜之猜测道。 沐云辰看着他,道:“不可能是淼淼,孟长缎乃是罕摩宫座主,要将他们诛杀殆尽只能是千万楼楼主下决定。” 楚莜之将提着的心放下,说道:“真没想到雪雪竟然也是千万楼中的人,还是师姐的属下。” 沐云辰目光看着他满面忧愁的脸,道:“有淼淼在,她不会有事。” “云辰,她们都是夏阁的人,千万楼颓败那日,她们……” “到时就护好她们。” 楚莜之点了点头。 门外女子的喊声响了起来。 顾清淼没进书房的院子,站在外面大声喊着:“沐云辰。” 不到片刻,沐云辰已经大步飞奔了出来。 “你就不肯进去吗?”沐云辰无语的看着她。 清淼笑道:“我进去干嘛?若是日后缺东少西赖在我头上怎么办?” 沐云辰好笑,“咱们自己家的东西,怎也赖不到你头上。” 清淼呵呵一笑,道:“我不怕这个,我怕别人拿了,却让你以为是我拿的,到时又不敢问我,岂不糟了。”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中闪着亮亮的光芒,将她抱在怀里。 清淼窝在他的怀里小声道:“你拿太后懿旨也有两三天了,我想明日让孩子没了……” 旭日,钱王妃不小心在自家狠狠绊了一跤,孩子没了,钱王妃的疯病却因此突然好了。 众人听着这个消息,简直目瞪口呆,这不是应该因为伤心过度而疯的更疯了吗?怎么还像以毒攻毒似得,竟然好了? 一月后。 秋风飒爽,枫叶翩飞。 偌大的地方,人来人往,禁卫军无数,更有无数帐篷连成一片。 清淼坐在帐篷里捶着腿,坐了一路马车,简直要麻死了。 “小姐,老爷说让您这次无论如何要掩尽锋芒,真是欺负人。” 清淼没吭声。 嫣桃坐在她身边,哼道:“顾清雨舞跳的差的很,不知老爷怎想的。” “怎想的?只要顾清雨比得过蓝贵妃,登上后位就容易一分。” 皇上前些日子提出要立后,一瞬间,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了。 太后和沐云辰使尽手段想让蓝如瑾登上后位。 所以那日她回相府瞧顾清筱出嫁时,她老爹能又一副疼女儿的模样。 护着顾清雨,又能让自己再被他利用。 两天前,顾清雨在宫里中毒,听说那毒是太后出手。 皇上简直气炸了肺,与她老爹商量,借这次的舞箭比拼,让顾清雨一鸣惊人。 …… ———— 求收藏! 60.“你猜谁会当上皇后?” 清淼不在乎这些,她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能够清楚当年那位救命大侠是谁的好机会,所有王爷都会来。 “自从宫宴之上,见你一舞之后,已是好久不曾见你跳舞,明天可以一饱眼福了。”沐云辰起身走到榻边,斜倚着,很舒服。 清淼坐在小凳上哼道:“明天你就知道,我现在跳舞居然退步到了什么地步。” “未必是你退步,怕是顾相不想让你抢风头吧。” “你明日比箭会得个什么名次?”清淼眨着眼问。 沐云辰颇为好笑,眸中暖暖的笑意,“我怎知晓?” “也是,只要比不过皇上便可,你虽是太后心腹,太后毕竟还是向着自己儿子的。”清淼打了个哈欠。 沐云辰招手让她过来,清淼哼了一声。 “你猜谁会当上皇后?” “蓝如瑾。”沐云辰信心满满的说。 清淼龇牙咧嘴的不屑,太自负,本姑娘出手,还赢不了你这一子。 不对,趁着这些日子自己没管,他都已经落了三四子了。 清淼一下子睁开眼睛道:“我竟然让了你三子,沐云辰。” 沐云辰瞧着她眼中可爱的表情,笑呵呵的道:“不是我让,而是你的棋子居然不听你的,自己提出立后,不然,咱们还是平手。” 清淼无语,现在自己可是棋差一招。 第二天一大早,清淼打扮的富贵华丽,从帐篷跟着一身俊朗蟒袍的沐云辰走出。 不远处已然站了许多的人,走走停停的互相说话,或寻着自己坐的地方。 清淼坐在上座,离太后皇上的座位颇近。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边人皆端坐安稳,言笑晏晏的等着接下来的拭目以待。 太后和皇上终于到了。 两位最为耀眼的女子跟在身边。 清淼细细瞧着蓝贵妃,高贵骄傲优雅,一身华丽蓝色宫裙缥缈,带着一丝冷和浅淡的柔和。 精致的容貌,头戴流苏步摇,脖颈上,戴着璀璨的蓝宝石项链。 身高比顾清雨要高一点点,走在顾清雨之前,很有气势。 顾清雨似乎又变了一些,不是容貌,而是身上那丝不可忽视的贵气,还有眼中看不清的狠意。 清淼随众人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舞箭大会开始。 女子比舞,男子比箭。 先比的是女子。 众家大臣带着各家小姐坐在两边,清淼瞧去,皆是一副跃跃越试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这些人是不是想比过蓝如瑾和顾清雨,来个鹤立鸡群,想让皇上一见钟情? 真是可笑。 她暗自笑了一声。 耳边,突然有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 “王妃身体可好些了?” 清淼侧过目光,心底里的厌恶冒了上来,真是影响她的好心情。 …… 61.一鸣惊人(攒文的亲们,来看文吧) “阮郡主,本王妃已然好了。” 阮芯儿淡淡一笑,目光又望向她身边的沐云辰,“王爷与芯儿都是第一次参加舞箭大会,若是一起拔得头筹,倒是很有缘呢。” 清淼想吐,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和她夫君是一对。 她没吭声,坐的稳当,表情都没变。 阮芯儿从她身边径直走过,竟坐在沐云辰与旁边人的中间,亲昵的道:“十年未曾再瞧见这等盛景,芯儿真是很开心,王爷还未曾瞧过芯儿跳舞,到时可要瞧仔细呢。” 沐云辰微微笑着,道:“你自小跳舞便惨的可以,本王真不敢瞧。” 阮芯儿脸色僵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爷竟然说芯儿,你且瞧,等会我自会让所有人震惊。” 她说着,又略过众人,回了自己的座位。 凉凉的舒适秋风拂过,清淼真想倚在椅背上,来杯茶,来些瓜子,然后再抬头瞧瞧湛蓝的天,然后,再使劲儿哈哈大笑。 “云辰,你说等会儿她若拔得头筹,之后会如何?” 沐云辰笑着看着她道:“你不是觉得本王多落了三个子吗?如今,这一子落下去,算不算咱俩平了?” 清淼连连点头,当然算,阮芯儿要是得了第一,抢了风头,蓝如瑾和顾清雨还不恨死她。 虽说阮芯儿和立后没关系,但比舞的两人,谁不希望来个一鸣惊人。 毕竟,人都是喜欢最好。 清淼边和他说话,边悠哉的看着底下台上,一个个曼妙女子的长袖之舞。 看着看着越加期待压轴大戏快点开始。 终于。 一个人先出场了,竟然是蓝贵妃。 蓝贵妃依旧一身蓝色的舞裙,美丽中带着出尘的柔和和一丝的冰冷。 曼妙的舞姿极为婀娜大气,旋转中也似仙子腾空一般轻盈。 众人雅雀无声的看着,极为赞叹。 “比我跳的怎么样?”清淼问沐云辰。 沐云辰好笑,“跳的不错,但比不过你,不然你怎会才是第一美女才女。” 清淼眉开眼笑道:“那是那日蓝贵妃没来,真是让人感叹呐,若不是你先娶了我,现在和她比舞的就是我了。” “你今日可是仍有要比舞的人。” “谁?” “阮芯儿。” 清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客气的道:“我为何要和她为了你一争高下?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好吗?” 沐云辰脸色红了,满脸笑意,无语。 蓝贵妃一舞罢,上来的竟然就是阮芯儿。 顾清淼笑了起来,道:“顾清雨比不上蓝贵妃,又再比不过阮芯儿,在众人心中,她和蓝贵妃就会出现天上地下的天大的对比。” 沐云辰道:“出场顺序都是太后安排的,故意让顾清雨惨败。” 62.真好,她不用愁了。(攒文的亲们,来看文吧) 上座沐云伊目光冷着,杜渊非淡漠的看着,端着茶杯微抿,眸光冷笑。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顾相身边,微微说了几句。 顾浩建眼底一沉,点了点头。 待阮芯儿精彩绝伦,又稍稍输给蓝贵妃的一舞还差几步舞完之时,有人走到清淼耳边低语了几句。 清淼有些愣神,哭笑不得。 她可不可以不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让宫里那三个女人恨死自己。 沐云辰瞧着她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清淼惨兮兮的道:“有人出了损招,我猜一定是杜渊非。” 也再不顾钱王妃该有的端庄,清淼坐直的身体往后随意一仰。 因为没有瓜子,只有茶和湛蓝的天,所以就不给她哈哈大笑的机会么? 她等会儿到底该怎么办,才是最正确的呢? 阮芯儿一舞过后,顾清雨站了起来。 清淼仔细的盯着她,祈祷她突然变得厉害,能独自就比的过那两人,谁想,她忽然头晕似得一摇。 沐云伊立刻宣了太医上来,让别的人先下去比舞。 紧张的检查后,太医惊喜的道:“恭喜皇上,雨妃娘娘有喜了。” 所有人的表情霎时间都变了。 清淼真想伸手去摸她的脉,看看是真是假。 太后也如此想,又接连让太医把脉,果真有喜,快两个月了。 清淼眸子一闪,顾清雨之前中了毒,解毒的时候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里的事真是复杂。 雨妃一怀孕,哪里还用对比,这一局直接胜了蓝贵妃和阮芯儿。 只是单凭这个孩子,她还是不能登上后位,毕竟,她是庶出出身,这一点就比蓝如瑾落下太多。 清淼笑了笑,真好,她不用愁了。 谁想顾清雨忽然娇柔出声道:“臣妾自小跟随姐姐一起习舞,皇上今日不曾见到臣妾一舞,不如瞧瞧姐姐的舞如何?” 沐云伊笑容满面的点头。 于是乎,清淼恨不得踹人的走了下去。 那日宫宴,她随意舞了一曲,便成了第一才女,不知道今日随便跳一下,会不会正好和蓝如瑾成平手。 上天保佑。 刚下了台阶,顾清雨的声音又远远从头上响起,“姐姐定要一舞名动天下,才不负夫子天下第一舞的名声。” 清淼回过头,眸底冷漠,面容含笑道:“自然。” 偌大的舞台上,清淼独站。 四周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羡慕嫉妒和一丝期待。 清淼的目光看过所有人,对向沐云辰,忽然出声道:“王爷,我跳的如何?” 所有人一怔,她跳了吗? 沐云辰长身玉立,风华无双的道:“一见倾心!”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嘻嘻! 63.和雨妃相比?(攒文的亲们,来看文吧) 清淼莞尔,听完他的话,便潇洒的从台上走了下去,边走边道:“本王妃何须再跳一次,让诸位多添烦恼?” 如此自信的话瞬时间让所有人呆住。 清淼回了自己的座位,端坐,继续悠哉的等着别人跳舞给她看。 阮芯儿眼神中闪过阴狠,她出声道:“王妃既不愿一舞,不如换做其他,毕竟当日王妃得此盛名之时,大多数人不曾瞧见,更不曾一比。” 清淼笑了笑,美眸中闪着狡黠,“方才郡主一舞,已是倾城至极,第一之名,当真该是郡主的。” 阮芯儿脸色一白。 她身边,蓝如瑾目光寒凉。 太后出声,比舞继续,清淼收回看她们的目光,心里哼笑,端茶喝着。 自己若是再一鸣惊人,太后心里得恨死总抢风头的自己。 女子比舞胜负分出时,已是快到半晚。 众人散去,皆准备第二日的比箭。 回了帐篷,嫣桃说道:“小姐那时一说倾城至极,众人即便看出蓝贵妃舞的最好,也忽然竟觉得阮郡主才舞的最是倾城。” 清淼道:“阮芯儿跳舞功底比蓝贵妃要好,她本该就是第一。不过,蓝贵妃怕是恨死了她,顾清雨跳舞一点也不好,阮芯儿只要跳个差不多,她就很明显的拔得头筹。偏偏阮芯儿就比她输了察觉不清的一分,我这话,自然影响了众人。” 此刻比舞得了第一的阮芯儿,正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没有表情,右下首椅子上,蓝如瑾正稳坐,眸底冷笑。 阮芯儿眸中闪着泪光,出声道:“姑母,芯儿今日被顾清淼言语相刺,跳舞之时一时分神,芯儿岂敢不听姑母嘱托。” 精致的护甲微微一翘,太后将目光看了过去,琉璃眼底深邃中带着微诧。 蓝如瑾在一边说道:“太后,臣妾今日即便拔得头筹,也比不过雨妃身怀龙嗣,如今顾清淼疯病大好,看其容貌,又闻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钱王今日竟在太后面前帮她,臣妾一时畏惧。” 太后神色又是一深。 辰儿出言,其实乃是帮她们,不然顾清淼果真跳得一舞名动天下,身边这两女人岂不更会黯然失色。 不过,那顾清淼却真是极为聪明。 她让众人退去,深思顾清雨所怀子嗣,如何才好? 阮芯儿没回自己的帐篷,带着秀琅四处走着,却竟迎面遇见蓝如瑾。 蓝如瑾淡漠出声,说道:“郡主可怕日后斗不过钱王妃?” 阮芯儿脸上笑着,道:“比之雨妃,想必,她不值一提。”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 64.得第一的是皇上好吗?(小年快乐) 第二日一早,男子比箭大赛开始了。 所有男子皆是一身劲装,身上背着各自精心准备的弓箭,一路从人群中走过,清淼侧目一一注视着,嗯,都比不过沐云辰身上那把弓,简直又华丽又实用。 今日的场地除了太后贵妃等人,便是连王妃居然都没有设座位,这要是站一天,简直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清淼无语的站着,身边各位华服女子的声音响着。 “二嫂,二哥的弓箭是神手甄天凉制的,想必是价值千金吧?” 说话的人身材高挑,美眸顾盼。 她对面的女子个子不高,一张脸上全是得意的笑意,年纪似乎已是二十五六。 “江王的弓箭才是天下第一弓,今日若是得了第一,六弟妹可要请客哦。” 江王妃言笑晏晏,点头。 清淼好笑,得第一的是皇上好吗?皇上能让别人得了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这可是让众人敬佩的大好时刻。 江王妃侧目瞧见清淼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拉着二嫂济王妃走了过来。 “钱王妃怎是这副表情?毕竟是疯过的人,也难怪。” 顾清淼听着刺耳的话,淡淡一笑,回头看着江王妃娇俏不屑的眉眼,道:“江王妃说话,怎,这般刻薄的吗?” 江王妃的鄙夷瞬间变成恨色。 清淼淡淡一笑,道:“江王妃这是在嫉恨本王妃一舞得来的美名?如今拔得头筹的可是阮郡主。” 江王妃脸色一变,狠狠的目光倏然变回正常。 清淼心想,算了,谁说每个人非要站在这里看着那帮男人比箭,她不关心任何一个人,知道个结果就好,转身离开。 然,她突然想起那帕子,没再到那群女人身边,随便找了个偏一些的位子站着。 秋高气爽,劲装的男子风靡万众的一一出现。 清淼目光向远望去,沐云辰正站在沐云伊的身边。 俊美的容颜带着爽朗笑容,琥珀色的眸中流转深邃光泽,既让人觉得温润如玉,又似气势雷霆万钧。 沐云伊一身白色劲装,华丽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高贵,绵里藏针的双眸浅笑,帝王气势散出。 刚刚见过那两个讨人厌的王妃后,清淼已确定,济王与江王绝对不会是那人,毕竟,王妃年纪都已不轻,王爷又如何能年轻? 当年那男孩大概六岁到八岁,十二年过去,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 远处的那两个人……对了,还有一位未从封地回来的轩王沐云棋。 到底是谁呢? 清淼深思时,有人走到她身边,微凉的语气,“昨日为何不跳一舞?” 清淼看着他冷漠的脸,问道:“那时宴席你并未瞧见我舞的一曲,怎还出此招?” …… ———— 求收藏! 65.立后是杜帝师提起的(攒文的亲们,来看文吧) 杜渊非冷漠的唇微微一勾。 清淼知他冷漠又沉默,无语的收回目光,看向场中。 沐云伊一箭中靶心,沐云辰的则离靶心尚有距离。 杜渊非冷漠眸中寒气一闪,出声道:“王爷故意让着皇上。” 清淼眨着眼道:“沐云辰箭术如何你知晓?” 杜渊非笑了一声,依旧冷着,“许是太后的意思。” 清淼瞧他表情,有几分诡异,竟然有几分他想让沐云辰赢似得。 这是皇上反败为胜的好时候,他难不曾还希望皇上今日输了? 清淼心里陡然狠狠一颤,若是皇上输给的是沐云辰,怎么办? 睚眦必报的皇上,岂不是会对云辰下毒手? 毕竟他早已是皇上的眼中钉,必除去的太后的心腹! 杜渊非面色冷然的站在她的身边,突然道:“皇上这第二箭怎竟偏了?” 清淼目光瞥他幽沉的神色,淡淡道:“失误一次在所难免。” 不想,皇上的箭竟接二连三的又偏了三箭。 场中场外的气氛都弥漫起低气压。 杜渊非从她身边疾步离开,周身冷厉难掩。 清淼忧心忡忡,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又不是杜渊非动的手。 杜渊非数年前便成为帝师,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也许,是别的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不到片刻,皇上的箭又恢复正常,可惜,他已没了胜的机会,输了沐云辰一箭。 不能如昨日胡言乱语,而改变这个悲催的结果。 清淼走回众王妃所站的位子,其中,阮芯儿也在。 她娇媚的脸上笑意盈盈,走到清淼身边,道:“昨日芯儿说要与王爷一起拔得头筹,没想到,果然是有缘。” 清淼心里冷笑,懊恼自己,昨天干嘛要说那句话,不然,岂容她不要脸的得意? 阮芯儿又道:“姐姐,妹妹不日便会进府,姐姐可好生安排,芯儿先去恭喜王爷,待日后府中再好好说话。” 清淼心里好笑,阮芯儿已经接二连三的使招,想迈进钱王府都被她堵了回去。 她是她的对手,赢了她,便是赢了沐云辰一回。 她不会这般输掉。 清淼见她婀娜的朝着沐云辰的方向走去,眸光闪亮,唇勾着,一步步也跟着向前走去。 忽然,前面的阮芯儿脸色一变,停了下来。 清淼优雅的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置之不理,翩翩的到了沐云辰身边。 这才回头一瞧,阮芯儿人呢? 哎呀,这献殷勤的好机会,怎么放弃了? 她心里笑的花枝乱颤。 沐云辰脸上依旧浅笑,眸底有着冷凝。 清淼在他身边说道:“杜渊非,需要开始提防了。” 沐云辰眼底神色闪着,看着她道:“立后之事便是他先提的。” …… 66.如何?当然是生气啊(攒文的亲们,来看文吧) 清淼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一场歌舞宴会之后,众人回了峰城。 钱王府,漪华院中。 清淼换好夜行衣,蒙好面纱,施展轻功,飞速离开。 她要问一问顾清雨,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杜渊非实则也是太后的人,那该怎么办?她嫦秀的身份,她的装疯卖傻,心惊! 秋天的夜里,凉风刻骨,清淼到了皇宫围墙边上,飞速施展轻功上去,眨眼间,落在宫墙。 巡视的禁卫军甚多,她竟然连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她瞪着眼睛,心里哼声。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清淼趁机飞速而过。 宫中很大,她只进来过两次,一次进的前面宴会的琉璃大殿,一次去的太后的湘殿。 顾清雨住在茉雨殿,离皇上的寝殿贼近,可见多么得宠。 清淼按着薛听儿画的地图一路快行,眼见快到茉雨殿,却没想到,沐云伊竟然远远的先进去了。 这回,她还怎么问? 清淼气的恨不得骂人,好不容易进来,她可不能就这般无功而返。 不敢再往茉雨殿去,清淼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躲风。 远处宫宇极为恢弘大气,夜色中还散着灯火的光芒。 清淼边往那边去,边隐隐闻到很香的味道,貌似鸡汤。 她快的如一道看不清的影子,眨眼间进去。 嗯,鸡汤的味道浓了。 她绕到后殿,小心推开窗子跳了进去,悄无声息的躲了起来。 大殿中袅袅熏香,不远处梳妆台前,首饰多的数不胜数 裙摆拖曳在地的声音响着,女子轻盈的脚步声来回徘徊。 “顾清雨的脉象安稳又如何?阮芯儿说她比钱王妃厉害,本宫可不觉如此。”蓝如瑾微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怒意。 清淼认真听着。 她知今日去不了顾清雨那里,就近就来了蓝如瑾的宫殿,顾清雨一路颠簸回来,自然要让御医好生把脉,怕是今晚宫中所有女人都在翻来覆去的说这个让她们堵心的事,果不其然。 只是,顾清雨比她厉害吗? 阮芯儿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吧,直到现在,她都是暗中出手,而没让她们知晓她的厉害。 “皇上有心立她为后又如何?怀有龙嗣又如何?太后狠不下心对付她又如何?” 一阵叮当的声音清脆的响着。 清淼好笑,如何?当然是气的要死啊! 蓝如瑾哼了一声,道:“她不是假装中毒吗?本宫此次就替太后下回狠心!” 清淼眸子一沉,顾清雨是真的中了毒,听儿查的很清楚。 这毒不是蓝贵妃下的,也许是太后,也不对,太后之前出手一直都比不过皇上狠,不见得此次就变了。 沐云辰帮她已得了上风,她不会自己添乱。 …… 67.她现在只想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明天上架,4w字) 如果,是杜渊非下的毒。 他先提立后,让皇上和太后开始针锋相对,再对顾清雨下毒,让皇上对太后恨之入骨,接下来,利用顾清雨身怀有孕,不必让她和蓝如瑾比舞,再利用自己这个顾家嫡女在比舞大会更加一鸣惊人。 那么,突然一下子一败涂地的太后,会不会气的炸了毛,而开始对皇上也出狠手? 还有沐云辰比箭得胜,他不是为了帮太后,而是,让皇上对阻挠他帝王威名的太后恨意加深。 清淼冷静的眸子没有一丝丝的波澜,冷锐的如雪亮的剑锋。 杜渊非,他在挑拨太后和皇上! 在她和沐云辰一点点让太后皇上信任各自之时,他就已经开始行事。 清淼悄无声息的从殿中离开,之前的心惊早已散去,她现在只想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云辰是为了替生母报仇,又想当皇上,而自己,先是为了顾府安危,后是为了帮他。 他呢?什么原因呢? 凛冽的风凉意更深,清淼在树影婆娑中停了脚步。 不远处的湖边,站着一个男子的背影,微冷浅淡凉薄。 清淼闪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唇悄悄一勾,不管如何?她还真是多了个知己,不是吗? 清淼转身,从树林中快步走去,树枝刮掉了她常年带着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她未曾发觉。 湖边,杜渊非冷漠无比的眸子望着前方。 皇上已然决定让他除掉沐云辰,那太后必然也要除掉顾清淼。 顾清雨怀有龙嗣,太后定不忍心出手,她登上后位指日可待,到时她必定是顾相最疼爱的女儿。 顾清淼放在沐云辰身边,疯时就已让太后提心吊胆,如今已经清醒的钱王妃,现在必然更是心腹大患。 除掉她,再让阮芯儿嫁进府中,还何须忧心沐云辰会不会偏心到顾相去。 杜渊非唇一勾,冷酷出声,说道:“嫦秀,本王祝你转世,一路顺风。” 他回过身,清冷的容颜诡异,从容顺着宫中青石向前走去。 路过林中,却忽然瞧见一块帕子,本该不屑一顾,却不知为何,竟捡了起来。 帕子竟如此似曾相识,他细看,竟发现一个渊字,猛然间,冷漠的眸子闪着更深的戾气。 这是十年前,他用的帕子的样式。 十年前,还是先帝弟弟,堂堂王爷时。 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从谁的手中,落下的? …… 清淼要喝鸡汤,所有人都很诧异。 因为谁会一大早就喝这些腻了吧唧的东西。 昨夜闻着那香喷喷的鸡汤,清淼不知有多馋,自然一大早要赶紧喝到嘴里才好。 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却猛然,眼眸一眯。 …… ———— 求收藏! 68.必然要十倍奉还(明天上架,4w字) 沐云辰目光定在清淼深不可测的表情上,温和的声音问道:“有毒?” 清淼摇了摇头,忽然笑道:“云辰,我曾亲手为你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你可不可以晚上亲手为我炖盆鸡汤?” 沐云辰瞬间笑出声。 “你吃的下一盆?”他眼中笑意摄人心魄,美得让清淼有些花痴。 钱王府比之皇宫还要华丽,沐云辰这个主人自然也是高贵的很。 本就华丽锦袍耀目,他又笑的倾国倾城,清淼摇头,说道:“美男祸水,人家吃不下,大家一起吃呗。” 沐云辰听见她的话,笑不可遏,道:“本王只为淼淼一人亲手做一碗。” 清淼笑眯眯的点头,将手中鸡汤的勺子扔在一边,一大早还真是吃不进去这腻了吧唧的鸡汤。 吃过早饭,沐云辰回书房处理自己的事,清淼一个人在府中闲逛。 花园中有一片碧绿的湖,湖边设了一座小亭,比相府中的亭子要流光溢彩。 亭中所有能坐的地方,都已铺上柔软的毡毯,清淼扔了鞋子,伸长腿,躺了下去。 微微侧过目光,便能瞧见亭外的天,很蓝。 倏然,她眉头微微一挑。 片刻后,两道身影飞了过来,速度极快。 她眸中冷厉,哼笑。 两道尖锐的光芒飞速闪去,她伸手一扶旁边的栏杆,从容优雅的坐起。 墨发半披,秀眉清雅,美眸纤美,迷离中无尽噬骨的气息。 同时身中毒针的两人惊骇的紧锁眸色,狼狈的在地上动弹不得。 清淼瞥了一眼那两把带着杀气的剑,笑问道:“是谁想杀本王妃?” 两名杀手同时一凛,竟被她温和的声音一震。 清淼莞尔,回过身瞧了一眼刚刚被她扔到一边的鞋子,撇了撇嘴。 够不着算啦,就坐在这儿得了。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那两个蒙着面的男子,竟然大白天就来杀自己,可见所有人都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钱王妃,实则乃是令人惊惧的千万楼楼主。 她缓缓出声道:“春六,问一问,半刻钟,知晓了回来告诉我。” 眨眼间,只剩清淼一人,半倚在亭柱上假寐。 半刻钟后,春六出现,出声道:“主子,是阮芯儿!” 清淼眸光戾气沉沉,“她原来说的进府,是因此。” 她飞身将鞋子穿好,大步迈出亭子,声音清凉,对着春六道:“敢杀本楼主,必然要十倍奉还!” 春六离去,嫣桃的声音却乍然响起。 “小姐,王爷中毒了!” 清淼脸色猛然一变,疾步向书房的方向奔去。 楚莜之脸色白着,对着她,哀拗道:“师姐,是断肠剧毒,王爷已经……去了。” …… ———— 明天就要上架了,心里很忐忑,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明天四万字大更的首订,依然能看见亲们的身影哦。 有关加更,流萦写在了评论区,希望日后看文的亲们,会偶尔出现在评论区,哪怕留下一个可爱的表情。 接下来的后文中。 淼淼会如何对付阮芯儿?淼淼娘亲为什么会离开她?顾清兰是为何不见了?东方这个沐云辰的劲敌回来后又会如何争风吃醋?那两个帕子的主人到底是谁?沐云辰的生母真的是太后所害吗?等等…… 悬念迭起,后文见啦。o(n_n)o 还有,王爷对淼淼的宠爱,貌似……越来越甜蜜呢。 ————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 69.王爷亲手做了三大盆的鸡汤(1w,求首订) 如今刚要入冬,天气凉意已深,萧索的人孤单着背影一步步前行。 有人唤她,她茫然的回过头,面前,依旧是那俊美的容颜。 她接受不了的轻问,“你真的死了?我不相信。” 对面人却已消失。 眼前渐渐清明,泪珠簌簌落下,她仰天嘶吼道:“沐云辰,你还欠我一碗鸡汤,下辈子一定要还给我!围” 话音刚落,无奈的笑声猛然响起。 清淼目光看去,恨恨的道:“你死了就别在我眼前晃,不知道我恨你吗?!羿” “淼淼,我不舍得死,况且,自你被鞭子打了一回,我已经学聪明了。” 清淼惊得说不出话,上前去,捏着他的胳膊,欣喜若狂的问:“你是装的?” 沐云辰点头,歉意的道:“皇上是个行事极狠的人,我自赢了他一箭之后,便时刻小心。” 清淼手依旧捏着他的胳膊,道:“阮芯儿方才也让刺客来杀我,想必该是太后的意思。” 沐云辰眸子一冷。 清淼捏着他胳膊的手却忽然变成狠狠的掐,“咱俩明知会有今日之事,却还不告诉对方,你在我面前装死,竟在我装死之前,你说这次是不是你又赢了一子?” 沐云辰笑道:“原来你也这样想了,咱俩还真是夫妻。” 晚上。 清淼坐在桌前,沐云辰将超级大的一大盆鸡汤放在了她的眼前。 “淼淼,你尝尝?” 清淼满头黑线,他们两个日日相处,虽是甜蜜温馨,可是总是让人仍提着一颗心过日子的感觉。 今日那刺客来时,清淼便想试一试真假,谁想,沐云辰竟然也这般想。 果然,他俩这真心搅和在棋局中,想看的更清楚,不容易。 既然自己也这般想过,清淼自然不会埋怨沐云辰的做法。 只是眼前这大盆鸡汤,这是加了多少的水呀! 清淼道:“李成,王爷今早说过,只给本王妃吃一碗,剩下的大家一起吃。” 李成连连在心里扒拉着手指,这一大锅的汤,他算算,得分多少的人才能喝完? 沐云辰亲自给清淼盛了一碗,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几口,道:“真好喝。” 清淼无语,是和喝白开水一样好喝吧。 她喝了一口,还好,勉强喝出了点咸淡。 王府上上下下都有机会喝到王爷亲手做的鸡汤,真是不容易,一个个喝的都撑了。 因为除了清淼眼前的一大盆,还有三大盆,王爷,你这是加了多少的水? 清淼不确定,王府有这么大的锅吗?好吧,人家可以多摆几口锅。 吃完饭,所有人集体消化食。 沐云辰牵着顾清淼走在前面,后面,嫣桃扶着李成的胳膊。 因为李成暗中埋怨王爷竟然熬了这么多,王爷便让他一个人喝了好几碗。 “李成,你没事吧,要不要吐?”嫣桃关切的看着他。 李成年轻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我没事,走走就好。” 嫣桃不放心,说道:“你刚才怎不求小姐?” 李成小声说道:“我自小跟在王爷身边,王爷不会让我撑死的,我若求了王妃,王爷会觉得我这么多年白和他一起长大了,到时候斤斤计较的毛病一冒出来,可惨了。” 嫣桃一听,小声的笑了起来,表情温暖又可爱。 李成心砰砰的乱跳,心越砰砰的乱跳,胃里瞬间七上八下,立刻停了脚步。 嫣桃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喊道:“小姐,李成撑得不轻,怎么办?” 清淼回头,见李成脸色又红又青,连忙走了回来。 沐云辰跟在她身后,有些距离。 猛然间,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清淼的衣裙是废了。 李成瞪大了眼睛,嫣桃傻愣愣的,沐云辰的脸色青的看不出一点白皙。 清淼很镇定的道:“下回王爷让你吃,你也别吃,吃这么多,你想想,若是吐在王爷身上,你得赔一辈子的银子。” 清淼避开他们,走到隐蔽的地方,将外面的衣袍扔掉,披紧干净的披风走了出来。 见三人脸色仍就姹紫嫣红,她莞尔笑道:“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而已,你们怎么这么不淡定。” 其他三人确实毛骨悚然,因为清淼的反应太不正常。 嫣桃回神想了想,忽然想起,当年小姐曾说过,她跪瘫双腿后,日日高烧,吃不下饭,总是吐得二公子一身。 清淼带着嫣桃回了漪华院,沐云辰扶着内疚的李成,李成心里想着,王妃真是好人。 满肚子的汤水又泛了起来,李成无语的看着,沐云辰也被他吐了一身的衣袍,完蛋啦! 第二日一早,沐云辰来漪华院时,嫣 桃正左顾右盼的神色。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大步迈了进去。 待和清淼吃完早膳,仍瞧着嫣桃一脸担心的神色。 清淼莫名其妙的看着沐云辰有几分瞪着嫣桃的眼神,问道:“一大早,你怎么脾气不对?” 沐云辰目光看向她,表情温柔道:“昨日晚上,你们刚离开,李成竟然吐了我一身。” 清淼一脸诧异,笑呵呵的问道:“你不会真让他赔你一辈子的银子吧?” 沐云辰悠哉说道:“怎会,好歹一起长大,我罚他在后院洗衣服,一年!” 真狠。 清淼眼睛看着他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满面温润如玉的表情。 …… “这天气怎么一副要落雪似得?”顾清淼站在回廊底下。 上午天气还有几分明媚,下午的时候到阴沉了些。 她收回目光,向四周瞧了瞧,十分无语。 嫣桃呀,你都去了一上午了,难不曾这下午也打算和他一块在后院洗那么多的衣服。 女孩子得保护自己的纤细小手,这可是多冷的天,多冷的水呀。 清淼心疼嫣桃,却也没有去找她,毕竟人俩也要谈恋爱。 院门有人走了过来。 “王妃,王爷请您去千雪阁。” 清淼点头,让人取了件披风,向千雪阁的方向走去。 千雪阁中颇为暖和,沐云辰竟然让人燃了小炉。 她瞥了一眼,有几分的不高兴,竟然只顾自己,还说什么要把我宠上天,哼! 她坐在椅子上,不高兴表现的极为明显,端了杯热茶,边喝边来气。 沐云辰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踏着地上暖融融的毡毯,瞧见清淼不悦的神情,问道:“怎么生气了?” 清淼伸手一指面前的小炉,道:“我要一百个小炉放到漪华院。” 沐云辰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一百个漪华院可放不下,我已让人送了十个过去,定会比这里还要暖和。” 清淼心里的气瞬间烟消云散,美滋滋的道:“表现的甚好,予以奖励。” “什么奖励?” “取把琴来,为你好好弹上一曲。”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中一亮,怀悟大师曾说她琴艺非凡,可惜那日她心情不好,弹成那般样子,今日倒是甚好。 他向屏风后走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一把泛着亮光的古琴。 清淼伸手接过,感叹道:“云辰,你可真是有钱,这琴得值多少银子?” 沐云辰道:“大概比咱俩的结婚戒指要贵上千两。” 清淼眨着眼,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道:“好琴赠美人,是不是该给我?” 沐云辰朗声笑了起来,极为灿烂,他回身坐到自己雕刻精致,又铺着雪白柔毯的椅子上,打趣道:“顾美人,好琴也要赠给善琴之人。” 顾清淼唇一勾,将琴放好,娴熟的弹了起来,曲调清幽空灵,飘飘渺渺又渺渺飘飘,仿佛身在仙境云雾之中。 仿佛有仙姿出尘的神仙从云端飞过,挥手间,云雾散开,茫茫大地翠色盈盈,生机勃勃。 一丝充满希望的欣喜缓缓蔓延,眨眼间,雨滴清脆而落,雨雾渐起。 朦胧中仿佛已至夜深。 “叮”琴声突然一停,清淼抬头瞧着他,问道:“你猜这声表示什么意思?” 沐云辰缓缓出声道:“大概是雨落在了琴弦上吧。” 清淼莞尔,纤美眼眸看着他的俊颜道:“你到听得懂,云辰,你会什么乐器?” 沐云辰道:“只会古琴。” 清淼愣了一下,再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琴,怎么突然不好意思拿这琴了。 自己已有好琴,再夺人所爱,不大好。 她扶着琴,道:“好琴也赠美男,等回了漪华院,我把自己那把贵的离谱的琴让人送过来给你,如何?” 沐云辰满眼欣喜的笑,道:“好。” 将琴放好,清淼坐到软榻上。 沐云辰瞧着她道:“阮芯儿不但成了哑巴,且双腿筋脉皆断,太后今早震怒,杀了不少宫人。” 清淼听他终于提这事,哼道:“自作孽不可活。” 沐云辰看着她冷静的表情,说道:“可惜昨日给本王下毒之人,暂且不能奉还回去。” 清淼侧过头,挑眉问道:“阮芯儿和你自小相识,你不为她怨我两句?” 沐云辰好笑的问:“她也不过小时与我在皇宫见过几次,有何干系,她敢让人来杀你,让她生不如死是自然。” 清淼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将软榻边的毯子拽过来,躺在软榻上,闭着眼道:“在你这里睡一觉,别乒乒乓乓打扰我,晚饭我在这里吃,吃完再回漪华院。” 沐云辰满眼宠溺 ,嗯了一声,见她睡着,自己轻声拿起毛笔,瞧着折子。 不得不说,一开始知晓阮芯儿的事时,他真的被震了一下。 淼淼是千万楼夏阁阁主,可从始至终,她做事一直平淡如水,不痛不痒,就仿佛只是一个武功高强,医毒精通,如一般女人,有城府的大家闺秀。 突然之间,一下子天翻地覆,让他有些心里冒着寒气。 不知道千万楼的楼主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晓清淼在帮他争得皇位。 不管出于这个原因,还是对淼淼的保护,他必定都要让千万楼彻底消失。 可惜,他不知,千万楼是他家淼淼的呀! 清淼睡醒时,嫣桃和李成都守在门外,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淼听的一清二楚。 她坐了起来,懒洋洋的想,李成什么时候会来和她提要娶嫣桃的事,到时候,她答不答应呢? 算啦,还是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好好先谈着恋爱,结婚等等再说。 * 落雪翩飞,凉凉的冬风呼啸,皇宫中,尖锐的哭闹声再一次响起。 秀琅拉着阮芯儿的手,看着她狰狞的目光,哭道:“郡主,楚神医已经替您治过伤,一定会好的。” 阮芯儿披头散发,眼神狠的泛红,呜咽的说不出话。 是皇上,一定是皇上不想她有机会嫁进钱王府,昨晚才会让人这般伤自己。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的对自己! 王爷,我想在你身边一辈子。 眼泪狠狠落着,将半边的发丝全部打湿。 尖锐的指甲死死抠着秀琅,她眼底全是戾气,森寒至极。 她抬手,颤抖着指着桌上的纸笔。 秀琅立刻拿了过来。 阮芯儿写道:“顾清淼,她死没死?” 秀琅立刻说道:“郡主,她还活着。” 阮芯儿满脸泪痕,笔狠狠握着,定是皇上保护了她。 好,她活着,你保护她是吗?! 她在纸上狠狠写道:“我要顾清雨的孩子,死!” 秀琅双眸又冷又狠,道:“奴婢会去想办法,郡主,楚神医说您的嗓子只是中了毒,解了毒就能好,您的双腿伤的虽不轻,却也不是极重,终有一日会好。” 阮芯儿冷冷一笑,她又哑又瘫又如何?她也必定要进到钱王府中。 她躺回榻上,目光没有温度,从回到峰城,她千方百计想迈进钱王府,可惜次次惨败,这一次更是伤的如此重。 想到之前她曾对顾清淼说的洋洋得意的话,恨意升的更重。 明天,她明天就要进钱王府中! 为了王爷,就是死,她也要迈进钱王府! 次日一早,太后带着山晴等人走进恬月殿,殿中并没有一片狼藉的情景,她心里叹了一声。 向前走去,阮芯儿正在榻上,秀琅喂她喝着药。 太后出声道:“芯儿,只需一年,你便可以大好,姑母会经常来瞧你,你定要好好养伤。” 阮芯儿点了点头,眼睛清澈,并没有流出眼泪。 太后些微诧异她的淡定。 阮芯儿侧过目光,看向秀琅。 秀琅跪地道:“太后,我家郡主对钱王爷爱慕深深,而楚神医又与王爷乃是挚友,这些时日也时常住在钱王府中。恳请太后下懿旨,封郡主为钱王侧妃,今日便住进钱王府中。” 太后神情不变,眼中光芒一闪,她挥退殿中众人,只留秀琅,山晴。 她问道:“芯儿,你今日伤的如此之重,便是因为要进钱王府中,如今,你若带伤去,万一……” 阮芯儿苦笑,流着眼泪看着她。 秀琅在一边出声道:“太后,郡主对王爷情深,不管受多少苦,也会一心想嫁给王爷的。” 太后精致的眉一蹙,道:“哀家会让辰儿好生顾着你,山晴,去传哀家懿旨,封南亲王郡主阮芯儿为钱王侧妃,今日便搬进府中。” 阮芯儿一下子抱住太后,呜咽起来。 从恬月殿出来,太后叹道:“没想到,皇上会对芯儿下这么狠的手,哥哥这唯一的异姓王爷,在他心里真成了必须拔掉的刺了。” 阮家当年劳苦功高,先帝特封哥哥为南亲王,先帝驾崩后,哥哥便一直辅佐自己的皇儿。 这些年,自己垂帘听政,与哥哥把持朝政,原以为放下权力之时,必是容易。 却不知,竟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心中有愧于皇上,次次出手皆是留有情面,如今,他倒是越来越狠辣了。 太后停下脚步,道:“将东方少晨回来之事延后,延至明年春天,再回峰城。” 山晴点头。 东方少晨乃是东方大将军的儿子,守在边关四年,太后本是早早让他回来,如今,因为皇上一次次的 行事,开始不断延后。 大概是怕皇上连一丝安稳日子都不想过了,日日这般行事,变得偏执。 东方少晨是太后最重要的心腹之一。 天上的雪大了起来,山晴替她戴好绒裘后的帽子,说道:“太后,可回湘殿?” 太后摇头道:“去皇上那里,哀家要让他知道,这年下快到,哀家想稳当一些。” …… 清淼看着手中的太后懿旨,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的心情,真是个不知道死心的女人。 她眼中有着杀气。 沐云辰脸色同样烂的可以,杀气凛凛。 嫣桃和李成看着他二人的表情,面面相觑,什么事呀? 清淼抬起头,将懿旨撇到一边,道:“收拾个院子,府里要来位阮侧妃。” 面面相觑的两人吓了一跳。 沐云辰出声道:“谁说的,放这么个女人进府,岂非要恶心死你我?” 清淼看着他问道:“那怎么办?伤成这个样子还贼心不死,一心记挂着你,此情可是颇深呢。” 沐云辰蹙紧眉头,杀气冷冷。 清淼努力让自己冷静,说道:“让她进府吧,早晚有一日,我会将她踹出去,眼下,你是太后心腹,她伤成这样,太后不知有多心疼,稍有差池,她会对你起疑。” 沐云辰恢复冷静,满脸厌恶道:“让她住到楚莜之旁边的院子去。” 李成立刻去办。 …… 阮芯儿一身嫁衣坐在轿辇中,脸色很苍白,冒着漫天的雪,终于如愿以偿的迈进钱王府中。 她激动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泪光闪着,眼泪簌簌落下。 她抬手拂去,拾起帘子,目光望着钱王府还颇为陌生的景致,以后,她会一点点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她和王爷的。 那没死的女人,她会尽快让她也生不如死! 她眸中的狠毒比寒风还刺骨,她要狠狠报复皇上! 雪地上踩出的咯吱声音让她颇为心烦,心中充满厉气的声音说道:“走快些,想冻死本郡主吗?!” 她狠命瞧着轿辇边。 秀琅大概猜出她的意思,让人快些走,瞬间,轿辇加快速度。 半刻钟后,停了下来。 阮芯儿向外看去,这精致的院子门前,只站着几名侍卫,居然不见她朝思暮想之人。 她眼色狰狞了一分,怨愤了一分。 她将目光看向秀琅,眼里的意思清楚明白,“秀琅,问问王爷为何不在?” 秀琅自然更能猜出她的意思,立刻上前去问。 “王爷现在何处?郡主今日刚刚进府,怎不见王爷?” 那几名侍卫还真是有人有几分的虎,一本正经的告诉她道:“现在正是午膳之时,王爷自然是在漪华院和王妃用膳。” 秀琅脸色瞬间更加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便让人去唤王爷,郡主如今身有重伤,才进府,怎就能被如此冷落?!” 那侍卫点头,真的快步向漪华院去。 秀琅这才回到轿辇边,柔声细语说道:“郡主,王爷正在书房,等会儿就会过来。” 阮芯儿戾气微敛。 阮芯儿进了红梅斋。 房间纤尘不染,红梅从瓶中绽放,书画挂于墙上,甜美熏香袅袅散出。 由宫中嬷嬷小心放到榻上,她让秀琅将笔纸拿来。 “如今已到用午膳的时候,王爷定还没吃,等会儿你去厨房,让他们多做些我和王爷喜欢吃的。” 秀琅立刻点头,心里更恨漪华院几分,郡主刚来,就受这么多的委屈,岂可?! 侍婢嬷嬷将她的东西一一摆放好,阮芯儿脸上微微有一丝浅笑。 再等一年,她身体大好,到时候,定要成为钱王妃,更要为王爷生下小世子,这世间的女人,谁也休想,再得到他的宠爱。 …… 漪华院中。 清淼越吃饭越觉得没有胃口,心里又倔强的想着,自己怎么能就因为一个阮芯儿,就难受的吃不下饭? 岂不是太丢脸。 她抬起头一瞧,沐云辰比她还没胃口,竟然早就放下了筷子,幽怨的看着她。 清淼笑盈盈的抬起头,嘲笑道:“府里进了美人,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忧愁,你瞧我,本王妃才是该闹心窝火的人,多淡定的还能吃下半碗的饭。” 沐云辰唇一勾,哼哼道:“是吗?小半碗也算半碗?淼淼,你怎么好意思嘲笑我?” 清淼顿时怒瞪着他道:“沐云辰,你竟然和我拌嘴,你信不信,我发脾气?” 沐云辰好笑的看着她,凑过去道:“淼淼,你可以把骂人的时间换成给我讲童话故事吗?” 清淼瞥着他,“你是小孩子吗?” “ 童话故事只是给小孩子讲的吗?”沐云辰诧异的问,然后说道:“你那天竟然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 清淼红唇翘起,看着他迷人的眼眸道:“王爷,你今年多大啊?” 沐云辰道:“弱冠之年。” 清淼愣了一下,寻思着,弱冠是多少岁来着? 还是过后问问。 清淼想着问皇上年纪,又觉得沐云辰心眼儿太小,没出声。 又开始一心算着弱冠是多少? 这古代的十几年她真是白过了。 院子里的侍婢进来说道:“王爷王妃,阮侧妃到了,想请王爷去红梅斋用午膳。” 清淼一听,竟突然觉得锥心刺骨的心疼,就想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昨日两人刚不用提着心的开始甜蜜相处,到了今日,就又要开始过上和别的女人争宠的日子。 不要啊! 她现在好想拍死她! 清淼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 沐云辰是太后的心腹,在钱王府中自然要对阮芯儿疼爱有加。 当初她就知晓,若日后阮芯儿进府,她的小日子就得开始可怜兮兮。 好在现在她不再是疯子,勉强还能和她故意去争云辰的宠爱。 真堵心呐! 沐云辰瞧她一脸难受的表情,心里也是千百倍的难受,摸着她的脑袋道:“这对手刚进府,你就败了?” 清淼睨着他,哼道:“怎会?既是要开始过争宠的日子,本王妃自然要好生思量。” 沐云辰莞尔道:“我满心都是淼淼。” 清淼眉眼笑了起来,抱着他,撒娇道:“王爷,臣妾才不会去费尽心力争宠呢,人家会费尽心力捣乱,才是。” 沐云辰无语,她这是要落子了。 几番波折到现在还未有所结果,他家淼淼又想在哪落下一子呢? 他自然想不到,一直让杜渊非将她所想告知皇上的顾清淼,为了知晓皇上这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救命大侠,而决定,让嫦秀出现在皇上的身边,最好可以女扮男装的也去上朝,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呵呵! …… 沐云辰去红梅斋,早就过了午饭,他迈进门时,便见桌上饭菜摆放精致,冒着冷气。 “郡主怎么没吃?” 阮芯儿目光满是泪,想柔情似水的说几句话,可惜却已经哑了。 心里委屈更是不断蔓延,满脸泪痕。 沐云辰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心里想着,活该,竟然想要淼淼的命。 初时听说还真以为淼淼将她伤的多严重,原来,竟是一年时间就能大好。 这才给了她进府的机会,让她天天在这恶心他们。 他眸底阴鹜,面容一如往常,笑的温文尔雅,俊美无双。 连她的榻边沐云辰都不愿意坐,站在不远处,出声道:“药喝了没有?” 阮芯儿摇头。 沐云辰吩咐人将汤药取来,又让人热些饭菜。 不一会儿,秀琅将汤药端了进来,径直伸到沐云辰的眼前。 沐云辰心底冷笑,除了他家淼淼,他凭什么给别的女人亲手喂汤药,尤其还是他烦的要死的人。 他可是尊贵的钱王。 “一百两。”他蓦然出声道。 秀琅莫名其妙,王爷说一百两干什么? 阮芯儿有几分吃惊。 沐云辰说道:“王府中有许多规矩,进了这里,必须如此。你先去喂郡主喝药,李成,等会儿把王府的规矩说一说。” 李成从门外走了进来,立刻道:“是。” 阮芯儿主仆便先不明所以的自己吃了饭喝了药。 沐云辰回书房处理自己的事,李成在红梅斋站的挺拔的说着王府中的规矩。 “红梅斋的房租一月五十两,如若第二月交不出,王爷会让人去南亲王府要债。” “在王府,说话不得顶撞王爷,顶撞一句五十两,必须立刻交出,否则,赶出府去。” “若有事需劳烦王爷,不管大小,一百两。” “想见王爷一面,二百两。” “除红梅斋的东西外,若弄坏哪些,一千两。” “还有每顿的饭,皆需拿银子去买,王爷的意思,刚刚的一桌子饭菜,算是每三天免费的那天。” 阮芯儿越听越接受不了,仿佛沐云辰在故意欺负人。 秀琅难以置信的脸开始变得冷若冰霜,她出声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欺负我家郡主吗?!” 李成说道:“秀琅姑娘,你不知王妃是为何在之前疯了的吗?更不惜在太后皇上面前去说王爷抠门,这些时日相府送了不少金子,王妃这才渐渐适应王府生活,恢复正常。郡主有南亲王王府,想必日子定会比王妃开始过的舒服 ,不至于也要先疯一次。” 阮芯儿手握成了拳头,看向秀琅。 秀琅立刻问道:“王妃的漪华院,一月是几两的房租?” 李成说道:“漪华院也是五十两一个月,府中还有其它便宜的,王妃刚来时,就住在一月五两的房子。” 秀琅一听竟然差这么多,说道:“既然有便宜的地方,凭什么她刚开始来就住了?我们郡主刚来,就直接住在五十两的地方?” 在她的心里,触目可及的院落都是精美至极,一心以为是刚进府有优惠,这才故意刁难。 李成却听完她的话,心里笑的岔气,那破屋子,如今又是冬天,她们要是想去住,王爷大概会降降价,变成四两一个月。 秀琅让李成带着自己去看五两一个月的房子,待站到那里时,惊吓的拔腿就跑。 太吓人了,她们还是住在五十两一个月的地方吧。 李成呵呵的笑了起来,旁边小路上,穿着袄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说道:“李成,你笑什么?” 李成看着嫣桃的大眼睛,嘻嘻哈哈的说了一遍,嫣桃也笑了起来,回头瞧了一眼那破败的院子。 小姐新婚夜竟住在这个地方,还好,第二日去了漪华院,也还好,王爷现在这般爱小姐,早已不要小姐一分金子,反倒,开始倒赔了。 “你怎么也到这破院子来啦?”李成纳闷问道。 嫣桃脸微微一红,说道:“我听说王爷让你在红梅斋说规矩,怕你挨巴掌。” 李成心里暖和和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她。 嫣桃脸色更红。 * 漪华院,晚饭的气氛相当的惊悚。 因为新进府的阮侧妃太舍得花银子,用了四百两请王爷一同吃饭。 此刻,满桌子的精致菜肴前,清淼无语的哭笑不得。 阮芯儿,本王妃先让你一天,明天你就会知道,本王妃会如何接招。 众人看着顾清淼一直笑意盈盈的脸,胆战心惊。 第二日一早。 清淼用了二百两沐云辰自己的银子,满脸笑意的将他请了过来,一起吃早餐。 吃完饭后,沐云辰递给她一把钥匙,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说道:“淼淼,这是咱家库房的钥匙,银子你随便拿,一定要记得三餐定时来请本王,好不好?” 清淼瞧他可怜兮兮的恳求模样,笑不可遏,声音中满是欢喜,道:“那怎成?” 沐云辰无语的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模样,无语的肝儿疼。 沐云辰出门要去办自己的事,清淼伸着胳膊,谋算着先去见阮芯儿一面。 刚想出门,就见李管家带着人将账册全都送到了漪华院。 她诧异的问:“拿这儿来干什吗?” 李管家稳声回道:“王爷怕王妃不知库中东西银两有多少,让奴才送来,这般王妃看过,心里有数,来回见王爷等等,不遵循府中规矩而需当面拿出的银子,让别人也计较不清。” 清淼目瞪口呆,说道:“王爷给的钥匙,本王妃没要。” 身后,嫣桃嗫声道:“王爷塞给奴婢了。” 清淼回过头,瞧着嫣桃,王爷给你的,还是刚才你出门晃一圈时,李成给你的? 不过吗? 你拿就对了,自己家的钥匙当然要拿在自己手里了。 小妮子,你怕什么? 她心里窃窃笑着,将钥匙拿了过来,让人将账册等都放在一边。 众人离开后,清淼也没急着去看,依旧去了红梅斋,她得去耀武扬威一回。 不然昨天一天的满肚子怨气可怎么办? 顾清淼去时,楚莜之正在红梅斋给阮芯儿把脉。 阮芯儿脸色很白,情绪却极为平静,直到目光看向她,幽幽闪过狠毒的光芒。 顾清淼走过去,问道:“阮郡主的身体可好些了?” 阮芯儿仿佛没听见一般。 秀琅在一边冷着声,说道:“有王爷关心,我家郡主自然会好。” 清淼笑了笑,对着楚莜之道:“郡主一个人刚进府中,本王妃便依之前,她曾对本王妃所言的话前来,和这个进府的人,多说说话,可惜,郡主竟是哑了。不知何时会好?不然只本王妃一人出声,怎么就像对着空气似得?” 阮芯儿脸色瞬间一变。 秀琅走到清淼面前,目光狠狠的瞪着她道:“你竟然敢故意嘲讽郡主?!” 清淼脸色陡然一冷,说道:“钱王府的规矩,昨日李成没说全吗?由着侧妃的婢女,对本王妃大呼小叫!” 秀琅冷笑一声,轻蔑道:“在我家郡主面前还敢嚣张,我若将你刚才的话告知太后王爷,定让你连侧妃之位都没有。” 清淼听着她嚣张的话,目光瞥了一眼榻上的阮芯儿,一脸平静的仿佛没见到此情 此景。 可不,人家有太后王爷撑腰。 她笑了一声,声音温柔似针锋,竟让人听着,连骨头都似针扎。 “本王妃,岂会稀罕一个,侧妃之位!” …… ———— 求订阅! 70.要是看见穆绵,岂不是倒胃口(1w,求首订) 秀琅见她美眸中,森寒的气息漫过,比之郡主发疯时的狠辣,还要渗人千百倍,让人一瞬间,仿佛冻成冰一般,满心都是生不如死般的恐惧围。 她一瞬间连连后退,径直退到阮芯儿的身边。 阮芯儿眸光极亮,看着顾清淼。 楚莜之越来越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碍眼,早早收拾了东西,无声无息的走了。 此刻房间,便剩下清淼主仆和阮芯儿主仆。 清淼瞧着秀琅吓得狼狈的样子,和阮芯儿恨意深深的神情。 笑道:“郡主当日在比箭时曾说要进钱王府,本王妃当时还以为会是何等壮观景象,竟不知竟然如此落魄。郡主当日一心在本王妃面前趾高气昂,本王妃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大概便算借给你些福泽,不然,想必这一辈子就也是这等凄惨模样!” 阮芯儿手死死攥成拳头,满脸更加惨白,又带着深深的铁青之色,很想用话回她,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眸瞪得恨不得,想掐死顾清淼似得。 清淼见她这等模样,更加悠哉笑着,绝美的容颜,比起阮芯儿的狼狈简直天壤之别。 阮芯儿的神情更加生不如死。 清淼道:“郡主何必非要这副模样就进得钱王府,本王妃也就来此一次,算是你当日叫我姐姐二字。本王妃看人也有几分,日后和郡主定是难以多说话的。日后郡主好了,也别来本王妃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些也算你这侧妃见到我这正妃的规矩吧!羿” 清淼站起身,道:“回漪华院,快到午膳了吧,备好银子,别让人四百两就把王爷请走了,咱相府的银子,也够见王爷的面的。” 清淼从红梅斋走后,阮芯儿发了疯,狰狞至极。 连连狠狠扇了不敢替她骂人,竟被吓得毫无气焰的秀琅,将榻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她狠狠的咬着牙,她要杀了顾清淼,绝不多等一刻,绝不! 眸光比狼的眼眸的狠色,还要带着弑杀的寒气。 …… 顾清淼从红梅斋大步迈出,心情相当的好。 嫣桃笑呵呵的道:“小姐毒舌起来,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死掉算啦。” 清淼盈盈笑道:“能怨我这么善良的人也毒舌吗?她三番两次的想进府,我都让她毫发不伤的回去,没个眼力见,竟然还让刺客来杀我,真当本王妃是个好欺负的大家闺秀?” 嫣桃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忽然脚下一滑。 清淼回身要扶她,却发现有人已经一脸紧张的扶住了嫣桃。 “你没事吧?有没有闪到哪里?”李成紧张兮兮的问。 嫣桃连连摇头。 清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转身一个人走了。 嫣桃只顾着脸红,听着李成担心的话,竟然没有瞧见清淼离开。 偌大的王府被白雪覆盖,清淼边走边踢着地上的雪。 沐云辰从落雪的灌木拐过来,就瞧见她,忍不住道:“这么干净的石砖小路你不走,偏偏走堆起来的雪堆。” 清淼停下脚步,抬头见沐云辰一身雪白绒裘,发束玉冠,大步向她走来。 满脸迷人的笑,让她脸上的笑意更甜。 沐云辰伸出纤长的手,将她抱了起来,道:“冷不冷?” 清淼对着他喝了一口冷气,道:“你瞧,这天自然是冷的,不然,你把你的绒裘也披在我身上?” 沐云辰将她放在地上,还真要去解自己的绒裘。 清淼连忙拦住,道:“想得风寒啊,真是。” 狭长的琥珀色眸中浸满深深的宠溺,沐云辰唇温柔笑着,道:“舍不得你冻着。” 清淼脸色微微红了,牵着他的手道:“下午还有事吗?” 沐云辰将她绒裘的帽子帮她小心戴上,说道:“没什么事。” 清淼立刻欢喜雀跃,“走走走,出去逛街。” 沐云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大冬天逛街,你不冷?” “跑一跑就好,在府里,多没意思,咱们先去沁百香吃午饭,再去暖湖上泛舟。” 冬天在袅袅水汽上泛舟,真是美呀。 沐云辰心里真想吃醋,沁百香是穆家的,要是看见穆绵,岂不是倒胃口。 好吧,穆绵是淼淼的属下,怎么,他们也能见着。 他心里对着自己说道,本王这么小心眼儿干什么,大度点。 遂,他点头,和清淼出了钱王府去了沁百香。 阮芯儿在红梅斋发疯后,问道:“王爷真去了漪华院?” 秀琅两边的脸都肿着,闷声道:“是,……” …… 沁百香一如往常,宾客盈门。 清淼欢快的跳了进去,抖去身上的雪,喊道:“一间雅间。” 店小二热情洋溢的前来招呼,不过可惜,人家说雅间 没了。 清淼瞧着楼上楼下热闹的场景,呆了呆,这么多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太吵人了。 算啦,计较什么。 清淼对着店小二道:“楼上大堂有位子吗?” 店小二连连点头。 在二楼大堂的犄角旮旯坐下后,清淼拿着筷子玩的不亦乐乎。 许是两人长得太过美貌,所有人的目光总是瞧着这边,还有人直接不客气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有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颇为大胆的走了过来。 一瞧就是江湖中人。 莫不成把温润如玉般的云辰,当成好欺负的小白脸了? 清淼边想边窃窃的笑。 果不其然,那人出声道:“把酒菜端过来,老子就坐这美人的边上了。” 刚要坐下,一下子单腿跪在了地上,膝盖磕的贼疼。 清淼笑吟吟的看着。 四周哄笑。 那人起来,大着嗓门叫道:“老子一时喝多了,怎的!” 拽了椅子坐下。 他一桌的瘦瘦男子,长得像书生的问道:“大哥,这酒菜还端过去吗?” “当然要端过来,有美人在身边,老子喝酒都是甜的。” 瞬间,四周又是哄然的笑。 清淼依旧没心没肺的笑,全然觉得出门得了个有趣的笑话。 斜眼睨了沐云辰一眼,他这满脸的笑,忽然间,似乎像笑面虎要出利爪了。 她靠近沐云辰,小声说道:“这是开胃的小节目,多有意思,你生什么气。” 沐云辰理解不了的瞧了她一眼,敛去怒火,脸上的笑也浅淡了些。 书生模样的男子端着酒菜走了过来,清淼手中银针飞了出去,那书生比那虎背熊腰的男子要厉害几分,竟然发现,可惜躲得不够快。 一条腿也单膝跪地,手中的酒菜哗啦啦的全部落在了地上。 他诧异的目光向清淼看了过来。 清淼却仍是表情未变的,跟着众人一块笑着。 他狐疑,是谁暗中出的手。 将那银针不动声色的拔了出来,他靠近那虎背熊腰的男子说道:“大哥,这酒菜洒了,你还是回自己桌子慢慢吃吧!” 这大汉也未见得多笨,接二连三的丢脸,定是有问题,他目光四处看过,就狠狠的盯在了沐云辰的身上。 “小白脸,你竟然敢用暗器,说,你是哪个门派的!” 哈哈哈哈! 清淼心里狂笑,捶胸顿足,为什么每次来沁百香都这么开心呀!不过,浪费了她两根绣花针。 沐云辰本就有火,瞧他竟然敢面对自己,唇缓缓一勾,眼神冷锐,道:“你是哪个门派的蠢货?” 虎背熊腰的大汉顿时怒目圆睁,一掌向他们的桌子拍去。 沐云辰讥讽一笑,速度极快,将他打了出去,撞坏数张桌子。 清淼惊愕的看着一脸碎掉的桌子,心里盘算着,沐云辰武功真比她低?她怎么不相信呢? 瘦瘦的书生男子脸色黑了,目光阴险的看向沐云辰,转身扶着他大哥逃之夭夭。 清淼出声道:“真是个聪明的人,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书生。” 店小二傻眼的看着这一幕,算着这得让他们赔多少的银子。 这一下子,再也没人敢瞪着眼睛看他们两个。 还未将午饭吃饱,偏偏又听见一阵叫骂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清淼走到二楼栏杆边上,有些看不清门外,遂走回窗边,也不顾窗边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刷的一下将窗户打开。 一股凛冽的冷风,带着冰凉的雪花飞了进来。 打喷嚏的声音瞬间接二连三的响起。 清淼没管他们,把脑袋伸了出去,见楼底下,站着数人。 为首的男人头上带着华丽的毡帽,一身价值不菲的锦缎袄袍。 “你们穆家也忒嚣张了,当真以为相爷还会对你们手下留情!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们若是不来相府下聘礼,风光迎娶嫡小姐,你们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掌柜的满脸的笑,倒也不卑不亢,说道:“我家公子不在沁百香,传话也不是本掌柜的分内之事。” 沈傲一听这话,一脚踹了过去,掌柜的踉跄的向后一跌,差点坐地上。 沈傲鹰似的眼睛阴森的哼笑,“还敢给爷难堪?” 掌柜的脸色阴郁了几分,堂堂相爷嫡女蛮横的嫁不出去,就逼着他家公子娶,进不了穆府,就来沁百香捣乱。 他脸色冷着,道:“沈爷的话,小的传不了,你大可去穆府前门。” 说罢,带着人进了沁百香。 沈傲脸色瞬间阴鹜,叫道:“给爷砸!” 他身后跟着的家仆一下子向前冲去。 清淼脸色冷酷,好个顾清筱,没想到竟然还赖上穆绵了。 甚好,三天是吗? 这三天,我就让顾清筱去瞧瞧雨妃,让她们好生姐妹情深。 她离开窗户,下了楼去。 沐云辰跟在她的身后,随她一起走了下去。 楼上楼下的目光也全聚在沁百香的门前。 清淼喝了一声。 剑拔弩张的众人都侧过目光。 沈傲脸色一变。 清淼满脸冷厉,说道:“顾清筱就这么嫁不出去吗?!” 沈傲恨不得上前捏死她,就因为她,侄女出嫁之日他在钱王府受了罚,也是因为她,才害的吉时变得不吉利,明明是当家主母命的顾清筱,现在成了避之不及的笑柄。 他目光萃着险恶至极的狠色。 清淼毫不在乎,目光冰冷如霜的凝着他。 沈傲瞧着她身后的沐云辰,带着人愤恨的离开,踢得一地的雪乱飞。 掌柜的对清淼连连道谢,知她是公子的朋友。 清淼浅浅的笑了笑。 东方回来要延至明年春天,顾泽宇也只能那时回来,如今,她怎么有些忍不了,想现在就对沈姨娘出手了呢。 …… 暖湖上浮着袅袅水汽,有几分仙境的感觉,湖上泛着好几艘小舟,隐隐还能听见笑声和乐声。 清淼激动的拉着沐云辰道:“云辰,我今天好开心。” 沐云辰看着她笑容满面的可爱模样,道:“你若喜欢泛舟,隔三差五出来转一圈也挺好,咱俩都开心。” 清淼连连点头。 沐云辰扶着她踏上摇晃的小舟,清淼有几分担心的想,自己会不会晕船,若是晕船,哪里还有这好心情? 她在小舟上来回走了几趟,挺稳当的,这才坐到船舱中,瞧着外面的景致。 沐云辰吩咐人划船,才走了进来。 清淼将绒裘扔在一边,抬起船舱的轻纱,说道:“云辰,这暖湖上还真是热,哎,你看,远处那大船上还有人穿着夏裙。” 沐云辰没看,将自己的绒裘解开,也放到一边,说道:“这暖湖自然暖。” 清淼听着好笑。 半晚十分,小舟靠了岸边,清淼还有几分摇晃,缓了一会儿才站稳,沐云辰到依旧沉稳优雅。 “你之前坐过船?” 沐云辰点头道:“我的封地大多是水路,自然经常坐船。” “你当年怎么会去封地的,济王和江王似乎一直在峰城,对了轩王到如今也还在封地,轩王今年多大啊?” “尚未到弱冠之年。”沐云辰回道。 清淼来火,别弱冠弱冠的,能不能准确点呀! 她心里咬牙切齿,却没有继续刻意再问。 一来气的清淼,将第一个问题忘在了脑后,有几分懊恼的先向回府的方向走去。 沐云辰不明所以,她干嘛对着轩王未到弱冠之年的年纪,发脾气? 唇微微莞尔,怎么总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沐云辰和清淼手拉着手,闲庭漫步的边逛边回家。 可事有凑巧,竟然遇见了沐云伊和顾清雨。 清淼拉着沐云辰躲在巷角,看着那两人相依偎的美好情景,“顾清雨不是有身孕吗?怎么还和皇上出来逛街?” 沐云辰笑道:“未必是逛街,相府离这里很近,怕是又商量了什么事。” 清淼哼了一声,“随他们商量,这帮棋子都不听话,我这下棋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沐云辰问道:“你昨日不是还要落一子?” 清淼唇边笑了起来,眼睛看着沐云伊,忽然道:“我现在就要去落子,王爷,等会儿落完子,你才能落子,知道吗?” 沐云辰有几分忐忑,道:“自然,棋子是你的,你想落在什么地方,本王怎能在半空就拦住?” 清淼绽开了笑颜,亲了下他的脸颊,匆匆跑了。 沐云辰目光定在沐云伊的身上,没有离开,他知道,淼淼这次要用的棋子就在眼前。 结果,其实根本不是。 当无数声惊叹的声音响起时,他侧过目光,呆愣住了。 人群中,轻纱罗裙的女人仿佛是冬的仙子,美的熠熠生辉,幽静的目光流转着柔美的光芒,面纱拂面,环佩轻响。 沐云伊的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身上,直到。 清淼走到小摊,目光微微看过,拾起一只翠绿的镯子,带在皓腕,问道:“嫦秀善琴,不知可会伤到镯子?” 对面人立刻回道:“定不会,这镯子能带在姑娘手上,真是三生有幸。” 清淼微微一笑,转过身,目光对向沐云伊的双眸 。 那眸中,有着惊愕。 顾清雨见沐云伊一直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心里狠狠一刺。 沐云伊收回目光,唇淡淡一勾。 顾清雨一僵,浑身冷飕飕的,有几分眼力见的和侍卫转身离开。 嫦秀。 杜帝师的红颜知己吗? 她咬着牙。 清淼目光微笑着看着沐云伊,和他一同到旁边的茶肆小坐。 “见过皇上。”清淼在雅间中行礼。 沐云伊让她起来,说道:“杜帝师的红颜知己,今日怎会到朕的面前?” 清淼笑道:“杜大人是皇上的心腹之一,嫦秀不想成为这之一的之一。” 沐云伊看了她一眼。 清淼端站。 沐云伊闪亮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整个人丝毫看不出一点的狠辣,实则,比太后还狠千倍。 清淼坐下,听着他开口道:“朕真是错失了机会,不然,你如今已是朕的皇后。” 清淼微微一笑。 沐云伊一双眸子深邃微沉。 “如今封后争执不下,而太后又已对你出了毒手,你可想,让朕封嫦秀为后,釜底抽薪?” 清淼眼底一愣。 她冷静说道:“皇上,这不是釜底抽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嫦秀只能是个智慧的女子,而不是,其他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沐云伊唇一勾,声音很低沉,“站在朕的身边,还要带着杜帝师红颜知己之名吗?” 清淼就是这个意思,她依旧是杜渊非的红颜知己,与皇上,就这般成了朋友而已。 不过,沐云伊颇似不高兴似得。 清淼说道:“不然,还有一个好方法,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上身边。” “什么?”沐云伊问道。 清淼狡黠一笑,“进朝堂。” 沐云伊惊愕的看着她,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比之寻常娇柔女子,越加熠熠生辉。 他却在第一眼见到她时,鄙夷的以为,她是一个疯子。 心微微扭曲,那日宫宴,若是蓝如瑾没有拦着自己,自己一定会封她为后。 可惜如今,甚好,就让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好生利用。 他眸光中渗骨的漠然,无从察觉。 清淼见他当真答应,有几分难以置信,这沐云伊的心,跟女子的心似的,就是海底的针。 从茶肆出来,沐云伊先行离开,清淼目光向小巷角一瞥,诧异了几分。 她想快步走过去,却又一瞧自己一身衣裙,无奈的换回衣服,这才走了过去。 她站到沐云辰面前,呼着冷气,也没瞧他有几分阴郁的脸色,抬手帮他掸去身上的雪花,头发上的雪已经化了一些,脸颊上都有了水珠。 清淼拿帕子给他擦干净,又费力的殷勤的替他戴好帽子,握着他的手,撒娇道:“你知道我不敢走夜路,还这么有心的等着我,云辰,我爱你。” 沐云辰的脸一点点又恢复了正常,将她抱在怀里,温声道:“冷死我了,要不,你抱我回府吧。” 清淼瞬间呛到,笑着回道:“不然,我背着你?” 沐云辰笑出声,俯身道:“我背着你吧,你不嫌冷吗?大冷天居然穿夏裙。” 清淼伏在他的背上,说道:“我有那么蠢?到时候美不了,还得给我冻的嘚嘚瑟瑟的,我在里面穿的厚厚的,外面裹了两层轻纱罗裙而已,像不像仙女下凡?” 沐云辰好笑道:“你这一子落得这般稳当,现在能不能说,落在哪了?我还得继续落子。” 清淼嘻嘻的笑了起来,说道:“后日一早,我也不能睡懒觉了。” “为什么?” “和你一起上早朝啊。” 沐云辰也被呛到了,眼神中浸满沉重之色,无语道:“你这一子,太狠。” 他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 清淼在房间翻着账册,嫣桃咋咋呼呼的冲进来说道:“小姐,雨妃今日一大早竟然让顾清筱进皇宫啦,听她们传,说要让轩王回来,将她赐婚轩王为正妃。” 听见嫣桃提轩王,清淼立刻问道:“弱冠是多大岁数来着?” 嫣桃回道:“二十岁啊。” 清淼伸出三个手指头,如今这救命大侠就在他们三个之中。 沐云辰? 她想了想记忆中早已模糊的人,似乎不太像。 沐云伊? 救命大侠会变成这么狠的人?沐云伊太阴森了,也不像。 也许,还真是那位轩王。 “嫣桃,把我那两张帕子拿过来。” 嫣桃立刻去翻,翻了半天突然惊道:“小姐,帕子怎么就剩一个了?! ” 清淼一下子从摇椅上坐了起来,蹿过去仔细瞧着。 她昨晚才放回去的,今早怎么就不见了。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就是想不通。 直到,她问道:“这帕子你打开时是什么模样?” 嫣桃给她比划了一下,竟是团成了团。 清淼瞬间瞪大眼睛,说道:“定是掉在皇宫里了,我被树枝刮了一下,走半路发现悬着帕子,就塞了回去,一直团成团,这几天也没发现。” 清淼委屈的眼泪盈盈,捏着那帕子,似哽咽着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人死了,连个帕子也没留下,看来我得问问云辰,他的墓在哪里,好歹是帮过我的恩人。” 吃午饭的时候,清淼瞪着眼睛看沐云辰,就是没办法问。 生怕他不是那救命大侠,然后又小心眼儿吃醋。 算了,还是让听儿打听打听。 她心不在焉的吃着饭,门外,秀琅的声音竟然突然响起。 “王爷!” 清淼抬头看着沐云辰道:“又不知道要干嘛。” 沐云辰没搭理,让李成将人撵一边去,给清淼盛汤夹菜,继续不焦不躁的吃着饭。 清淼从各种深思里回了神,也一一替他夹菜盛汤,唇边卷着甜甜的笑,说道:“明日去了朝堂,咱俩方算站在各自一边,千万别手下留情。” 沐云辰狭长眸子含笑,微挑着,问道:“你还挺喜欢上朝的?” 清淼点头道:“我替你去上朝数日,发现还是挺好玩的,我能熬到成为皇上的心腹之一,真是不容易。” 沐云辰温柔道:“确实不容易。” “云辰,府中我会安排一个假王妃,这个你不必担心。” 沐云辰点头。 清淼赖在他身边,眼睛看着他,忽然说道:“若是太后哪天给我这个大臣也赐个夫人,怎么办?” 沐云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满脸宠溺,“到时你便输这一子,金蝉脱壳吧。” 清淼狠狠的摇了摇头,道:“不行,大不了,哼哼,也用各种招数堵回去。” 沐云辰真是对她越加佩服了。 吃完午饭,清淼练字,沐云辰在一边看折子,嫣桃杵在门口,听秀琅大声喊王爷。 清淼瞧沐云辰镇定的样子,他优雅的倚在那里,纤长白皙的手指拿着折子,蓝宝石的结婚戒指戴在手上,一双眼眸没有情绪的注视着面前的字。 整个人如玉如云,俊美安静,仿若谪仙。 清淼看着他,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仙一般。 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是神仙眷侣呢? 她美滋滋的想,唇边带着甜蜜的笑。 “王爷!” 秀琅刺耳的叫声又响起。 清淼也跟着置若罔闻,于是直到一个半时辰后,哑着嗓子的人终于满腔怨恨的离开。 沐云辰抬起头,看着气定神闲的清淼,笑着问道:“你听着不烦?” 清淼悠悠笑道:“累的是她的嗓子,她不嫌累,我烦什么?” 次日一早。 清淼打扮妥当,去上早朝。 朝堂上今日很热闹,众人眼睁睁盼着,皇上说的那位不得了的公子。 听闻人家神机妙算,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听闻人家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比钱王也不遑多让。 听闻人家年纪轻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听闻人家一心忠心耿耿于皇上。 太后的人心里都想着,这是个难对付的刺。 皇上的人心里都想着,来了个好帮手。 杜渊非站在朝堂上,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他也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皇上,竟然没有和他提起。 他身边,沐云辰潇洒的站着,完全冷静从容。 终于,有人迈进了大殿。 平凡,无奇? 众人揣测着,只因那人不知道怎的,竟然戴了副面具上朝。 沐云辰侧着目光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喷笑,他以为她会易容,没想到…… 也是,她若果真易容,皇上那里要如何解释。 清淼跪地,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嫦爱卿平身。”沐云伊帝王气势十足的说道。 清淼站了起来。 杜渊非目光冷漠的定在她的身上,嫦?他细细打量,竟然想到一个惊人的事。 沐云伊朗声说道:“从即日起,嫦爱卿便是户部侍郎。” 底下瞬间议论纷纷。 沐云辰眼底一亮,带着几分笑意,他是户部尚书,她是户部侍郎,还真是,太好了,呵呵。 他心底轻笑起来。 沐云伊力排众议,沐云辰出声堵回去的话又不痛 不痒,清淼再能言善辩几分,下朝时,顾清淼便跟在沐云辰的身后走着,一同去户部。 户部这个地方,充满着特别的气息,仿佛到了钱王府似得。 沐云辰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一如,当初在小亭时,算计自己时的往常笑容。 清淼瞧着,怎么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了。 进了沐云辰处理事务的地方,一摞厚厚的账簿出现在清淼的眼前。 她有几分的错愕。 沐云辰从中拿出几本,递到她的眼前,说道:“这是后宫的账簿,从今日起,后宫的一应银两,全部交由你管。” 清淼伸手将账簿接过,应是,转身要离开。 沐云辰眸中闪过一丝笑,快步走近她身边,轻声道:“算好了,这些银子,日后都是自家的。” 清淼目瞪口呆,他难不曾还真是如此确定,日后他二人就一定能登上帝后之位? 清淼捏着手中的账册,自己为后,日后后宫一切自然都是由她做主,他现在给她处理,还真是,不客气。 她心里绷紧弦,自己一定要和他站在最高的位子,俯视众人。 清淼去了户部侍郎该呆的地方,那里有三个人已经早早的等着。 “户部员外郎袁丰,见过嫦大人。” “户部郎中楚耿,见过嫦大人。” “户部书令史尤霖安,见过嫦大人。” 清淼抱着一摞的账册,目光向他三人看去。 一个年老,一个二十五六,一个中年。 但是,每一个人似乎都很精明。 清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俯身行礼的三人道:“不必多礼。” 三人这才站直腰。 清淼说道:“下去吧。” 三人有几分诧异,皆退了下去。 清淼将账册拿起,翻开,方看了几眼,居然就有人求见。 她抬起头,道:“进来。” 是楚耿,他拱手道:“大人,宫中蓝贵妃派人,前来领取后宫本月该发的一千两银子。” 清淼问道:“每月可是今日来领?” 楚耿神色一闪。 清淼说道:“若是今日,本大人未来之前,想必已是算清,给她便是。若不是今日,就让她们先回去,后宫银两支出多了,这几日如何过,自行掂量。” 楚耿愣了几分,似没想到,这大人竟然用这么锋利的话,让他回话。 清淼心里哼笑,这是故意来找茬了,切,怕你! 楚耿转身走了出去,颇为圆滑的将人打发了。 清淼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账册,一一先理清,理到一半,嗤笑了起来。 每月后宫领取当月银两,都是十二,今天可是提早了五天呢。 蓝贵妃是太后的心腹,这是故意来捣乱。 一直看到中午,清淼才抬起头,一个人坐在这房间看账本,怎么有点可怜兮兮的。 她开门走了出去,对着走过的人问道:“王爷还在忙?” 那人对着她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平日都在府中处理事务,早早回了王府了。” 清淼真想一下子坐地上,他怎么这么自在? 是啊,自己平日不就是在府里和他一起吃午饭的吗?若不是因为他每天早早回府,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吃饭。 眼下,她是不能回府吃饭的,阮芯儿,又有机会嘚瑟了。 清淼看着面前的人道:“午饭在哪吃?” 那人立刻说了地方,还有几分想殷勤的带她去的意思。 清淼点头,自己一个人走了。 饭堂挺热闹,众人都边吃边互相说着话。 清淼看了看饭,和王府的午膳没法比。 刚想去拿,有人出声叫她,“大人,您府里有人给您送了食盒,就在您那。” 清淼眼睛一亮,又回了自己那,一开门,桌子上就摆着食盒。 她一一瞧了瞧,极为精致,香气扑鼻。 楚耿走过,闻到这般香的味道,有几分诧异。 刚离开不远,便见钱王爷竟然迎面走了过来。 “楚耿见过王爷。” 沐云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嗯了一声,让他离开。 楚耿应是。 心里纳闷,王爷怎么在午饭时,来找他们大人? 沐云辰刚迈进房间,清淼正对着多了的一双碗筷发愣,喃喃道:“怎么多拿了?还户部尚书呢,连数都不会数。” 沐云辰好笑,道:“我怎不会数,你忘了,三餐定时。” 清淼回过头,欣喜的看着他,“你不是回王府了吗?” 沐云辰在桌边坐下,“当然要回王府,不然,怎么把饭拿来?” 清淼呵呵一笑。 “仅此一次,下次还是各吃各的,不然,危险。” 沐云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吃不了午餐,大不了加个夜宵,还是三餐定时和淼淼一起吃。 “府中安稳吗?”清淼边吃边问道。 沐云辰脸色冷了冷,说道:“秀琅昨日没见着本王,一大早,竟去告诉了太后,这一上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湘殿。” “太后可有罚你?” “本王岂会给她机会。” 清淼微微一笑,“王爷,身为男子,也挺惨的。” “如何惨?”沐云辰好笑问道。 “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啊。”清淼道。 沐云辰嗯了一声,说道:“女子岂不也惨,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清淼连连点头,“就是,当初,我就嫁了一个特别不喜欢的人,恨得牙痒痒的人……” 沐云辰猛然瞪了眼睛。 …… 71.立后(1w,求首订) 沐云辰声音都冷成了冰,“什么?!” 清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我当初嫁过的不喜欢的人,是你!” 沐云辰:“……” 清淼看着他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道:“当初刚嫁给你,你怎么欢迎我来着,天天扒拉着手指头和我算银子,哼!” 沐云辰:“……”贼无语。 …羿… 茉雨殿中。 顾清筱正站在一边看着顾清雨用着精致的饭菜,心里的嫉妒恨猛升。 她堂堂相爷的嫡女,如今竟在她面前,不但要卑躬屈膝,还要眼睁睁的受着这么大的气。 皇妃又如何? 永远都是一个庶女,被她狠狠欺负的庶女。 顾清雨慢条斯理的用着膳,旁边的宫人谨慎的伺候着。 她温柔软语的声音问道:“璃荔,安胎药好了吗?” 璃荔立刻让人去拿。 顾清雨站起身,看着一边满面狠色的顾清筱,眼神阴冷一闪,冷哼一声,高傲的说道:“顾清筱,你敢不把本妃放在眼里?” 顾清筱狠狠的看着她,却不敢出声,她再看不起她,她如今都是怀着龙裔的妃子。 她若不小心给了她机会,自己定不知会落得何等下场。 到底怎么办,爹才会让自己回府。 她心里难受着,拼劲全力的忍着。 顾清雨冷笑的睨着她,转身去了里殿,边走边道:“这满桌子的饭菜,本宫赏你了,吃完了,就收拾干净。” 顾清筱眼中升起了水汽,等所有人进了里殿,她狠狠的将桌子上的盘子连连摔了出去。 摔完之后,呜呜哭了起来。 顾清雨喝完安胎药,听璃荔说着顾清筱有多暴跳如雷,甜腻腻的一笑,柳眉立着,道:“让她都收拾干净,连一个油渍都不许留,还有,本宫今日瞧她那身衣服颇为不顺眼,影响本宫安胎。” 璃荔嘴角一笑,道:“奴才这就去扔了那些,影响娘娘安胎的衣服。” 顾清筱边哭边将大殿的地和桌子一一收拾干净,累的满头大汗,浑身都僵。 偏这时,璃荔从后殿出来,对着人道:“把她带进宫的东西,都扔了。” 顾清筱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大声怒着问道:“为什么?” 璃荔趾高气昂的冷睨她,道:“自然是影响娘娘安胎,连着你身上这身衣服。” 顾清筱惊吓,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娘定制的,又漂亮又贵,她,顾清雨故意的! 顾清筱再也忍不下去,满腔的火冲上大脑,上前就和璃荔打了起来。 转眼间,她便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顾清雨从后殿出来,脸色冷若冰霜,眼中带着狠毒的厉色。 “在本宫的茉雨殿,你还如此狂妄,来人,顾清筱惊扰本宫,杖责五十!” 顾清筱在地上恐惧的发抖,五十,她要打死自己。 她狼狈的站了起来,拼劲全力冲了出去,她要找她爹,爹,救我! 顾清筱冲出去的太过狼狈,一路上,吓坏了不少人。 茉雨殿的人一直在后面追着。 顾清筱越跑越怕,脸色惨白,带着青色。 脚在雪地上狠狠一滑,瞬间滑到结着冰的湖上。 她惊骇的不敢动一下,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带着诡异的笑,将冰,用大块的石头狠狠砸碎! 她一点点的听着冰碎裂的声音,感觉到有石头砸到脸上,有血留下,流到嘴边。 她怕的连嘴都僵了,眼睛瞪大。 爹,娘,救我! …… 清淼下午被太后叫进了后宫,因为人家说,蓝贵妃要取后宫的银子,就是到了日子,你凭什么不给。 清淼撇嘴,这理由,真逗。 她身上带着账册,她要让太后老眼昏花的眼睛好好瞧一瞧。 找茬,也别这么丢脸,成么? 刚走到后宫的湛蓝湖,忽然听见刺耳的哭叫声。 她一时纳闷,走了过去,倒吸了口冷气。 结的尚不结实的冰层上,狼狈的侧身坐着一人,脸上还能看见血迹。 刺耳的哭叫声并不大,但她身怀武功,自然听得清楚。 岸边的人仍在扔着石头,眼见,冰上的人就要落下去。 清淼诧异,怎么就没人多管这事? 难不曾皇宫就是这样? 她眼眸沉着,飞身而去,矫健如风,转眼间便将冰上的人揽在怀中,稳稳落在岸边。 怀中瑟瑟发抖的人,抖得说不出话。 清淼细细打量,吃了一惊,手猛地一放。 顾清筱? 顾清雨这个绵里藏针的女人,狠的也太出人意料了。< 清淼本以为,顾清雨怎么也要让顾清筱多吃些日子的苦,谁想,竟然才进宫第二天,就要她死。 不管怎样,顾清筱这些年欺负她,还真没说要她的命,自己要跪死祠堂那年,她还好心的求爹别让她死了。 好吧,就目前而言,她和顾清筱是一样的想法,都想让对方生不如死,都想勉强留对方一条小命。 璃荔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朝服的男人,冷厉着眉问道:“你是谁?竟然敢救伤雨妃娘娘的贱婢!” 清淼看着她的圆脸,淡淡说道:“宫中贱婢穿的衣料,还真是颇好,怪不得,支出了这么多的银子。” 璃荔眉眼带狠,让人去将顾清筱拽回来。 清淼站在顾清筱的前面,道:“还不说话?” 顾清筱立刻嘚嘚瑟瑟的说道:“我是顾相嫡女顾清筱。” 清淼微微笑道:“原来是相爷的嫡女,雨妃想必是你妹妹,身为姐姐,怎么会忍心伤害自己妹妹呢。” 顾清筱连忙狠狠点头,手哆嗦着,站了起来。 璃荔脸色颇为难看,喝道:“她自来欺负娘娘惯了,岂会把娘娘放在眼里,如今见娘娘身为宠妃,又怀龙裔,竟嫉妒成狂。” 顾清淼心里颇为不屑,说道:“不知娘娘伤的可重,本大人正要去见皇上,若还未禀报皇上,本大人可以代劳。” 璃荔眼神一闪,哼道:“不必劳烦大人,待皇上下了圣旨,我等自会来处置她,到时大人多管闲事,未必能独善其身。” 清淼淡淡道:“甚好!” 璃荔带人离开。 顾清淼瞧了一眼狼狈的顾清筱,说道:“被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怨只怨你,平日为何非要欺负别人,才能过日。” 她说着,大步离开。 顾清筱傻愣愣的看着她,他说什么? 她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 清淼去了湘殿,没想到沐云伊也在。 她心里呵呵一笑,看来自己身边有问题,好在,他应该是来和自己应付难关的。 当上户部侍郎的第一天,她非要解决了这个麻烦,让人眼前一亮不可。 清淼跪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沐云伊出声道。 清淼站起身。 太后端坐在她华丽的凤椅上,眉目清冷,精致的护甲都带着寒气。 “蓝贵妃去取后宫银两,嫦大人为何不应?”她声音冷锐。 清淼将身上账册拿出,说道:“太后,微臣查过账册,后宫每月十二,方可去取次月银两。” 太后说道:“本宫在宫中数十载,怎未曾见过,有人如此榆木?若后宫支出多了,便要人全部饿死不成?!” 顾清淼好笑,饿死?你房间里的东西价值连城,若想去我那里多支出银子,那就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户部当了。 “后宫银两支出本就颇大,一环连一环,太后想提前支出,微臣这里没有,不若,去钱王爷那里先支出,如何?”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 沐云伊眸底一笑。 “嫦大人,你竟然敢搪塞哀家?!”太后厉吓一声。 清淼不卑不亢的回道:“微臣是个死脑筋,只能想出这一个办法,太后若觉搪塞,不然,让宫中众人先少吃一点。” 此话一出,太后瞬间被气的七窍生烟。 沐云伊有几分的愣,心里竟然特别想笑。 “来人,嫦寒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打入天牢!”太后气的脸色铁青,眸中威严,怒喝道。 清淼丝毫未惧,说道:“太后,您这是故意当着皇上的面,为难微臣这刚当户部侍郎的人。” 太后眸中的狠毒,凌厉的溢出,“你竟然还敢挑拨是非?!” 沐云伊笑了一声,说道:“母后莫气,嫦寒本就是耿直之人,一是一,二是二,您如今让他想办法解决,当真是为难了他,不然,便先从钱王那里先取银子用于后宫,不日再补。”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着清淼道:“将账册拿上,朕也瞧一瞧,摆驾。” 太后脸色一白,看着他君臣二人大步离开,拂袖而起,戾气升腾。 半路上。 清淼告罪道:“微臣今日在太后面前颇有几分强势,望皇上恕罪。” 沐云伊朗声一笑,道:“你到厉害,将账册看明白,日后行事才能稳妥。” 清淼独自一人又回了户部,拿着账册翻来覆去的看,直到外面天色已黑,她才起身准备回府。 忽然,她心里叫了一声,真是的,要是把今日救顾清筱的时间,拿来去找希望渺茫,能找到的那帕子,也挺好的。 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该回府和沐云辰吃晚饭了,等日后吧。 刚出了宫门,清淼便觉得冷飕飕的,难不曾,太后这么没耐心,这么快就让自己气的,让刺客来除掉自己? 她踏着雪,大步向前走着,不对,似乎只是想盯着自己。 她唇缓缓一勾,甩掉他们,容易。 清淼到了一落浅坊,敲了门,走了进去。 声音很大的说道:“备好晚饭,我今日在房间用膳。” 店中的人一愣,不过门关着,别人也看不见。 清淼摘下面具,问道:“听儿呢?” 那人立刻道:“在楼上。” 清淼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淼淼,你这是和沐云辰要和离了吗?”薛听儿诧异的看着顾清淼。 清淼哼了一声,道:“我如今在朝为官,第一天就给太后气的七窍生烟,如今有人盯着我,借你来金蝉脱壳的。” 薛听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为了沐云辰进宫,何苦?本来能安稳过日子的。” 清淼笑道:“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也安稳,云辰,是我这一辈子,爱到骨子里的人。” 薛听儿惊愣住。 清淼看着她道:“日后别总提东方,东方永远只是和你们一样。” 薛听儿眨了眨眼,笑道:“不提了,等年后人家回来,还何须我提。” 清淼无语。 回到王府,清淼依旧跑的极快,这么晚,沐云辰会不会饿了?那死心眼儿的人,大概和自己一样,怎也不肯先吃。 到了漪华院,进了房间,房间中的嫣桃,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清淼四处一瞧,纳闷问道:“云辰呢?” 嫣桃脸色一变,“王爷去了红梅斋,在那吃晚饭。” 清淼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怎么比外面还冷。 一鹤摘了脸上的易容面具,看着清淼似乎被冻住的神色,快言快语道:“主子,一鹤这就去把王爷拽回来,再给那不要脸的女人点教训!” 清淼翻了个白眼,对着她道:“真有听儿的威风。” 一鹤憨憨一笑,仍是古灵精怪的很。 清淼让嫣桃将饭菜摆好,三人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在心里算计着,日后午饭不能一起吃,每日沐云辰回来的又早,难免还是被她叫去,三餐还定什么时? 自从阮芯儿进到府里,她怎么一日过的比一日委屈。 不行。 她得狠狠的回她一招。 吃过晚饭,清淼带着嫣桃向千雪阁走去。 “王爷回来了吗?” 守门的侍卫立刻点头。 清淼大步迈了进去。 千雪阁中热气扑面,她将绒裘摘下,扔到一边,嫣桃一进来就去找李成说悄悄话去了。 独自一人的清淼,在千雪阁中纳闷,沐云辰不是回来了吗?人呢? 她向后堂走去,卧室里也是空无一人。 淡雅的熏香正袅袅散着,清淼凑近闻了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她对这些香并不太喜欢,闻多了,头晕。 沐云辰沐浴出来,便见榻边,熏香前,蹲着一人。 长长的墨发一半束在头上,连支簪子也没有别,一半的长发长长的顺着背,垂在地上。 毛茸茸的粉色锦缎袄裙,配着精致贵气的花样,清澈的眸光,白皙的脸颊,微微浅笑的嘴角。 白皙的手拿起熏香炉的盖子,另一只手,竟然端着一只茶杯。 茶水尽皆倒进香炉之中。 眨眼之间,沐云辰就只剩无语二字。 “淼淼。”他温柔的语气喊道。 清淼回过头,脸色一红。 沐云辰一头乌发未束,身着长衣长裤,外面披着一件银白色的外袍。 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好笑,唇勾着。 清淼竟忽然觉得他比穆绵还要妖魅几分。 她站起身,用算账的语气问道:“晚饭没等我一起吃啊?” 沐云辰神色紧张了些,靠近一步,说道:“今日加个夜宵,补回来,如何?” 清淼哑然失笑,“我吃的饱饱的,加什么夜宵,我现在想吃酸梅汤,你,亲手做的。” 沐云辰眉头微蹙,说道:“这个我不会做。” 清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道:“我晚上吃撑了,胃里难受的很,不吃酸梅汤,今晚是睡不着了。本想来你这里吃的,竟然没有,那我还在这里等着什么。” 她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沐云辰知她是故意为难自己,想出气,没再多说。 心想着,不管做成什么样,她大概也只会喝一口,那便勉为其难吧。 “少加水。” 沐云辰答应后,清淼立刻补上一句。</p 全府上下,怕是都不想再喝一肚子,王爷亲手做的酸梅汤。 沐云辰失笑,转身走了出去。 清淼打了个哈欠,坐了一整天,累的要死,不过刚吃饱没多久,又不能去睡觉。 她在房间里,无聊的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 沐云辰,怎么还没回来? 他还要不要她回去睡觉了? 她,是不是该,冒着冷风,去王府的厨房,看一看? 清淼一想,就觉得外面的风拂到了脸上,猛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沐云辰出去时,头发还未干,这被寒风一冻,岂不是冻成冰了? 她连忙跑了出去,将绒裘披在身上,急匆匆的从李成的眼前离开。 嫣桃一见清淼离开,立刻跟了上去。 李成心里哀嚎,他刚才,差一点,就可以亲一下嫣桃的额头,王爷,王妃,都怨你们。 清淼见嫣桃喊自己,她回头说道:“你先回漪华院,我一会儿回去。” 嫣桃停了脚步,看着顾清淼竟施展了轻功,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沐云辰正一个人焦头烂额的忙着做酸梅汤。 清淼走了进去,见他恨不得想拍死人的表情,呵呵笑了起来。 沐云辰回头一瞧,愣了一下,“天这么冷,你怎么过来了?” 清淼道:“忘了你头发没干,竟让你出门给我做酸梅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打算也来做姜汤,正好咱俩一换,公平。” 沐云辰心里暖洋洋的,眼眸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清淼手脚利落的忙了起来,让沐云辰很惊叹。 清淼边做姜汤,边看着他手忙脚乱,边说道:“一个优秀的男人,一定要能为妻子洗手做羹汤,知道么?” 沐云辰听得连连点头。 外面落了雪,清淼和沐云辰将各自的酸梅汤和姜汤,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甚好。”清淼点头赞道,水没放多。 沐云辰舒心一笑,递给她一只勺子,道:“自然是好。” 清淼心里好笑,自己要不要把水没放多,这个甚好告诉他? 她催道:“快把姜汤喝了,等会儿头发在炉边干了,再回千雪阁。姜汤刚出锅,太烫,你小心点喝。” 沐云辰更加眉开眼笑。 清淼端着酸梅汤小心的喝了起来,只喝了小半碗,见沐云辰把半碗姜汤喝完,就把手里的酸梅汤递了过去。 “听说阮芯儿晚上让厨房做了不少油腻的菜,你吃一些,有助于消化。” 沐云辰神色微微一变,眼眸有几分感动的看着清淼。 他们夫妻,越来越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两人目光对视着,一往深情,天地皆暖。 从厨房回去时,已是深夜,清淼挽着沐云辰的胳膊,和他慢悠悠的在冷风里走着。 怎么觉得这么幸福呢? “听说下午太后把你叫去了?”沐云辰问道。 清淼哼道:“她就是故意找茬,我拿着账本去的,给她气的七窍生烟。” 清淼笑盈盈的问,“你猜我都是怎么说的?” 沐云辰猜不着。 清淼哈哈笑道:“我说,若是银子不够,就都少吃几口饭,那不就够了?” 沐云辰瞬间喷笑,道:“这话若有人说给我听,我定不会轻饶了。” “太后想把我打进天牢,皇上直接带着我走了,没给太后留一点的面子,这母子俩,是越来越不和了。就眼下来看,你是要输给我了。” 清淼嘻嘻的笑着,特别愉快。 沐云辰眉梢一挑,说道:“未必。” 清淼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满脸笑容的撒娇道:“云辰,为什么未必呀?你也要落子了?” 沐云辰满脸的得意的道:“自然,这一子落下去,定会扭转乾坤。” 清淼顿时瞪大了眼睛,就想让他说出来。 沐云辰好笑的看着她好奇着急的模样,并未开口。 …… 夜,月色清凉。 顾清筱从房间小心翼翼的走出,目光小心的看过,顺着月色下勉强能看清的路,大步向茉雨殿的偏门跑去。 偏门也是紧锁的,她狠命的拽着锁头。 有侍卫的脚步声走过,她连忙小声说道:“等一下。” 门外路过的人瞬间将目光看了过去,眉头微蹙,问道:“谁?” 顾清筱立刻说道:“我是顾相嫡女顾清筱,把这个给我爹。” 没人再搭理她,脚步声离开。 顾清筱眼眶红着,这些侍卫,必定是顾清雨提前告知什么了的,明日一早,她定会知晓这事。 她蹲在地上,怎么办?脸色比清凉的月色还要惨白。</p 顾清雨,她日后若是再得到机会,定不会放过她。 她狠狠的想,满眼都是恨。 倏然,她听见窃窃的声音响起。 更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有什么味道钻到她的鼻子里,她边看边心里兴奋的想,有人来帮她解恨,若是明日顾清雨死了,呵呵,明日自己便可回到相府,到时,她定要快点嫁给穆绵。 她看着黑影离开,不敢多耽搁,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着茉雨殿里撕心裂肺的声音,和惊慌的叫声。 雨妃的孩子,怕是要没了! 顾清筱眼睛从门缝向外远远的看,不远处灯火通明,她越看越幸灾乐祸的笑,颇为狰狞。 又过了一段时间,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她瞪着眼睛看,从进宫,到还未曾见过皇上一面。 众人簇拥,她竟然什么也没看见,不觉懊恼。 沐云伊大步向后殿迈去,脸上的表情极为阴沉冷酷。 太医早早来了,见皇上出现,立刻说出众人已是毫无办法,雨妃的孩子,已经没了。 “原因?”沐云伊问道。 郑御医回道:“回皇上,空气中有极重的麝香的味道。” 沐云伊脸色阴鹜,戾气深深。 璃荔突然跪在地上,满脸悲戚的说道:“皇上,定是顾清筱放的麝香,白日里,她便要伤娘娘,若不是奴婢等拦着,娘娘的孩子早就没了,皇上,顾清筱在府中时,便时常欺负娘娘温柔,如今进了皇宫,竟然还敢如此大胆的伤害娘娘,和小皇子,皇上,求皇上替娘娘和小皇子报仇!” 沐云伊听着她的话,眼底阴鹜一沉,声音冷厉道:“将顾清筱带过来。” 房间中,沾沾自喜的顾清筱,突然听见数道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去。 竟是宫中的侍卫。 在茉雨殿的大殿中,她终于见到了皇上一面。 年轻,俊朗,一身帝王的气势,然满脸冷若冰霜,戾气颇深。 她吓得抖了抖,跪地出声道:“臣女顾清筱见过皇上。” 郑御医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忽然拱手说道:“回皇上,顾清筱身上确实有麝香的味道!” 顾清筱吓得脸色惨白,目光猛然看向里殿的方向。 难不曾,她顾清雨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冤,这麝香和她有什么干系。 也不顾之前幸灾乐祸的决定什么也不说,顾清筱傻傻的说道:“皇上,这麝香和臣女没有关系,臣女看见一个黑衣人出现,是他在殿内散了麝香的味道。” 沐云伊脸色更冷,目光狠盯着她,“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提醒雨妃,竟害的龙嗣不保?” 顾清筱傻愣住了。 璃荔在一边尖锐的说道:“定是胡言乱语,明明就是她要害娘娘!” 顾清筱目光向她看去,张牙舞爪的叫道:“白日里,她要害死我,我怎么可能回去救她!” 璃荔哼道:“白日里,什么白日里,白日里你就想害娘娘,现在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吗?!” 顾清筱百口莫辩,目光紧紧的看着皇上,连连说着自己无辜。 沐云伊冷酷道:“将顾清筱打入天牢!” 顾清筱瞬间吓得晕死过去。 次日一早。 顾浩建才在府中得知此事,连早饭都没有吃,急匆匆的去了皇宫。 沈紫悦满脸是泪,坐在房间边哭边骂。 女儿本来好端端的在府中,自从那日出嫁之后,连连霉运,如今竟还进了天牢。 这其中,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边哭边算计着,难不曾,会是,顾清淼? 顾清雨的心思城府也深,为人又阴暗,但是这府中的这些女人,也就顾清淼能算计的过她。 她狠狠想着,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定要狠狠对付她! 皇宫中。 顾浩建跪在沐云伊面前,老泪众横的说道:“皇上,筱筱虽然跋扈一些,但自小到大,却没有害过人,况且雨妃怀的乃是龙嗣,她这尚浅的城府,怎会去出手。” 沐云伊看着顾相难受的脸色,淡淡道:“朕昨日见过顾清筱,说话倒是直白,朕知这其中蹊跷,如今,如何善后,方是正事。” 顾浩建一听皇上的话,明白这是要想办法查清此事。 何必查清,如今立后只是迫在眉睫,清雨的孩子会是谁害的,一目了然。 顾浩建拱手说道:“此事,定是蓝贵妃那边,清筱所见的黑衣人,定是蓝贵妃宫中的人,一一查过,定能查清。” 沐云伊唇微微一勾,眸底的算计闪过,说道:“若一一查清,岂不麻烦,不如,直接认出来,甚好 。” 顾浩建瞬间明白,皇上是让顾清筱直接从蓝贵妃身边的人里,认一个人出来,接下来,皇上定是能处理的一清二楚。 他立刻告退离开,向天牢的地方走去。 …… 清淼乍然一听雨妃没了孩子,便开始想着,太后竟然连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都不放过。 她目光看向和她一起吃着早饭的沐云辰,说道:“这便是你下的棋子,让雨妃没了孩子,还赖在了顾清筱的头上,我老爹现在焦头烂额的,皇上也没了封顾清雨为后的时机。到真是逆转。” 沐云辰摇头道:“我的棋子还没落稳呢,这些与我无关。” 清淼瞬间张大嘴巴,不会吧,她们这边都快惨败了,结果沐云辰逆转的棋子还没落,他的棋子一落,自己是不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清淼放下手里的筷子,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王爷,你别呀,等我一下,这突然冒出的状况,我们解决了,你再落子,好不好?” 沐云辰好笑道:“这可不行,突然冒出的状况,与本王无关,爱妃,你都落子数日了,也该本王落子了。” 清淼瞪他,真想掐他,不过自己和他下棋,总不能还让他让自己,那多丢脸,以为自己棋艺多差似得。 她心里切了一声,拾起筷子继续吃饭,边吃边想,皇上现在是不是愁容满面,那位挑拨皇上和太后的杜帝师,是不是又要出什么损招呢? 清淼进了皇宫,便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一满叫了过去。 御花园的凉亭中,两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正等着她。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冷漠的杜帝师。 清淼见过礼。 沐云伊开口说道:“雨妃失去皇嗣本不要紧,未曾想,今日蓝贵妃竟然怀有身孕,眼前,太后已逼朕封蓝贵妃为后。她本就是蓝太师之女,贵妃之位又比雨妃要高,眼下,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清淼眉头一蹙,太后怎么这么会赶机会,雨妃刚没孩子,就逼着皇上封蓝如瑾为后。 她将眼睛睨向杜渊非,和他有没有干系呢? 杜渊非冷漠的目光看向她面具下的眼睛,不言不语。 清淼出声说道:“皇上,蓝贵妃怀了几个月的身孕?” 沐云伊眸色一沉,冷声说道:“竟比雨妃还要早。” 清淼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那日去蓝贵妃的殿中,闻到的鸡汤味,怀孕的女子不是不喜欢这些油腻的味道吗? 她现在真想开口问一句,蓝贵妃怀孕是不是假的? 沐云伊又道:“朕已派众御医给她诊过脉,确实怀有身孕,且她和一般女子不同,日日喜欢吃鸡汤,朕之前还曾纳闷过,却没想到,是此原因。” 清淼感叹,蓝贵妃也太厉害了,明知身怀有孕,那日竟然还能跳舞。 如今眼下,怎么比,娇柔的顾清雨,都比不过人家的落落大方。 清淼想着,这后位,定是非蓝贵妃莫属。 身侧,杜渊非出声道:“皇上不如答应此事,先行下圣旨封她为后。” 清淼说道:“自古皇后可立可废,皇上无需计较一时。” 沐云伊背过身,说道:“若如此,眼下,朕只得,赐顾清筱毒酒一杯,顾相那里,怎舍得这爱女。” 清淼愣了几分,这事还牵连顾清筱,她老爹最疼的女儿被皇上赐死,难保日后不会有隔阂。 她一时到不知该如何去办? 深深思考着。 杜渊非目光注视着她,说道:“嫦大人,有何好主意,解眼下的问题?” 清淼摇头,目光对着他冷漠至极的眼眸,“皇上若不想与顾相有所隔阂,终是要保住顾清筱的命,方是上策。” …… 湘殿中。 山晴笑容满面的对太后道:“如今,贵妃娘娘必定能被封后。” 太后轻笑道:“待如瑾为后,又诞下皇子,哀家这心里方能稳妥。在朝数十年,哀家如今只想和皇上安稳相处,望他能明白哀家之心。” 山晴说道:“皇上想大权独揽已非一日,太后,皇上必定不会如此妥协,您还需小心才是。” 太后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情绪,很复杂,她悠悠说道:“哀家说过,眼下快到年下,就想安稳几日。顾清筱,皇上必定不会让她死了,既然顾清筱指了蓝如瑾的丫鬟出来,就赐死那丫鬟,了事吧。” 山晴点头。 顾清筱一身狼狈的从天牢出来,见到顾相满脸的心疼,顿时哭着扑了过去。 “爹,顾清雨故意害我,女儿差点死在皇宫,爹,你要替女儿报仇!” 顾浩建脸色一变,心疼的斥道:“你从小到大,何曾能长些心眼儿,让为父与你娘少些担心。” 顾清筱满脸是泪,看着他严肃的脸道:“女儿进宫这些日子 ,每日只能吃她的残羹剩饭,日日要像个贱婢似得,在宫殿擦地。不但如此,女儿进宫时,娘给我定制的漂亮衣服,她非说影响她的心情,都扔了。 还将女儿撵到冰上,差点掉下去,爹,她凭什么说女儿害她,女儿才是被她故意害进天牢,……” 顾浩建听完这些话,脸色铁青,目光看着她受伤的头,更是怒火滔天! …… ———— 感谢亲们的订阅! 72.“她怎么好意思来?”(1w,求首订) 蓝如瑾捏着封后的圣旨,笑的灿烂。 平日冰冷的眉眼都带着喜气,她一遍遍的看着圣旨上的字。 她如今终于为后了。 “桃儿,你说本宫尚不曾出手,是谁,竟然先出手了?” 桃儿说道:“难说不是那顾清筱所为。” 蓝如瑾悠悠说道:“顾清雨日后休想再在本宫面前得意,她害我身边之人,本宫也不会坐以待毙。羿” 待年后,封后大典之后,她定要狠狠对付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以报此仇! …… 钱王府。 红梅斋中。 秀琅边喂阮芯儿喝药,边说道:“雨妃这次可是落魄的很,皇上也是整日阴郁,小姐,你终于可以解气一些。” 阮芯儿娇媚的眉眼闪着狠辣的笑。 她让秀琅除掉顾清雨的孩子,果然让他们难受的活不下去。 眼下,顾清淼也吃着她的毒药,不到几日,也是必死无疑。 她心里极为惬意,她的伤暂且养不好又如何,她会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唯一能成为钱王妃的女人。 阮芯儿喝完药,秀琅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一脸喜气洋洋的说道:“郡主,顾清淼晕过去了。” 阮芯儿顿时满脸的笑,眼睛瞪得极亮。 漪华院中。 嫣桃看着晕倒的顾清淼急的团团转。 因为雨妃之事,小姐这几日并没有去上朝,日日呆在府里,怎么好端端的,就晕过去了。 楚莜之被沐云辰找来,皱着眉头细细把脉,说道:“王妃身体并没什么,难不曾是近日没能休息好。” 沐云辰紧蹙着眉宇,问道:“怎会没休息好?” 他目光看向嫣桃,问道:“淼淼这几日可是因心病而未休息好?” 虽然找到了她娘亲的下落,可是却还不如没找到,且她还有一个妹妹尚没有找到。 嫣桃连连摇头道:“小姐这几日休息的甚好,不可能是因此晕倒的。” 楚莜之皱眉道:“定也不会是中毒,师姐自己医毒精通的。” 众人紧锁眉头,忧心忡忡。 钱王府的气氛一如当日,顾清淼身受鞭伤之时。 一连数日,榻上的人越来越苍白,直到今日,楚莜之仍是束手无策,不清楚究竟是何原因,竟然能让师姐病重。 如今,该是找师父才是,可是师父人在何处? 他眉峰紧蹙着,日日想着办法。 沐云辰日日守在漪华院中,一双眼睛都红的吓人,不吃不喝。 嫣桃哭肿着眼睛,看着进门的李成道:“小姐,会不会死?若小姐死了,我也不活了。” 李成心里瞬间一凉,将她抱在怀里,道:“王妃不会死。” 王妃若是死了,王爷可怎么办? 薛听儿出现在钱王府时,顾清淼的脸色已经用惨白都不足以形容,她惊得连连后退,厉声道:“清淼这是怎么了?楚莜之,清淼这是得了什么病?不对,清淼自己医术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自己生病,而不事先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听儿难以相信,目光紧盯着榻上的人。 沐云辰目光看向她,问道:“你们千万楼的楼主,可有办法医治清淼,本王若不曾猜错,淼淼必定是中了什么,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奇毒。” 薛听儿眼中神色倏然一变,淼淼自己就是千万楼的楼主,谁还能来医治她? 她要查清楚,这毒是从哪里来的。 她转身奔了出去。 沐云辰眸子微微亮了些,以为她是去找千万楼那位神秘莫测的楼主。 …… 快到半晚,城门即将落锁,城门前,两匹快马飞奔的进了城。 一匹马上坐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玉面冷漠,神情冷清。 令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身材消瘦。 冷漠男子回头看着身后落下一些的人道:“我先去皇宫,你回府吧!” 带着面具的男子眼中一喜,连连点头,驾马而去。 清淼从马上下来,寻了客栈,换了衣裳,从容的进了钱王府,向漪华院而去。 不知为何,隐隐总能觉得低沉的气氛扑面而来。 刚走到漪华院的院门边,竟忽然听到一阵阵的哭声,她诧异的脸色一变,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房间中,所有人都在掩面而哭,便是沐云辰,竟然也坐在她的榻边,哭的泪流不止。 这是什么,状况? 清淼纳闷的瞪大眼睛,快步向榻边走去,所有捂着眼睛哭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她。 清淼向榻上脸色惨白的人脸上一瞧,眼神狠狠一紧。 手瞬间搭在榻上人的脉搏上,眉头一蹙。 从衣袖中取出一粒药,塞到榻上人的嘴中。 直到此刻,才有人发现她的身影。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片。 “王妃?!你怎么站在这?” 清淼微微侧过目光,正对上沐云辰那双吃惊的眼睛。 “这毒名叫落花无声,想解也非难事。”她说道。 沐云辰仍是紧紧的看着她,“淼淼?” 清淼心里一酸,抱住他道:“抱歉,没想到有人会趁此时机给我下毒,我只是想惊喜的扭转一下僵局而已。” 沐云辰紧紧的抱着她,此刻才明白,榻上的人,竟是那假王妃。 也是这数日她一直昏迷着,不然,他怎么会认错的如此离谱。 嫣桃抹了抹眼睛,道:“小姐,原来是一鹤中毒,小姐,一鹤不会死的吧?” 清淼说道:“不会死,还好回来的尚是时候,听儿呢?她也不知这是一鹤,我都要死了,她没来么?” 沐云辰说道:“她来了,我求她去找你们千万楼楼主,来救你!” 清淼顿时目瞪口呆。 嫣桃留下照顾解了毒的一鹤,沐云辰和清淼悄无声息的去了千雪阁。 清淼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从始至终没有中过毒。 不想别人知晓,她自己医毒极为精通。 千雪阁中。 沐云辰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道:“吓死我了。” 声音很低,带着哭泣的沙哑。 清淼心疼的道:“我没事,我只是让一鹤替我几天,我只是出门一趟,我以为你自会认出一鹤是假的,就算认不出,一鹤也会自己说的,我就没有和你先说。” 沐云辰眸光紧紧的定在她的眉眼间,说道:“你走了甚好,若当真是连你也认不出的毒,那我今日才真是肝肠寸断,如今,这心情,一下子,真是死灰复燃。” 清淼亲了下他的脸颊,道:“仅此一次。” 她眸底里的感动流转着,心里冷厉的想,敢对她下毒,敢害一鹤差一点死掉。 一定是阮芯儿。 她定要听儿好好查清楚! 只是眼下,她想知道,听儿要到哪去找千万楼的楼主。 没想到,云辰竟然想出这个办法。 薛听儿满腔怒气和伤心的吩咐春阁中的人,她今天就要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淼淼。 她不过陪着雪雪去了一趟寺院,怎么眨眼间,就和淼淼天人永隔了。 淼淼身份如此重要,今后千万楼要怎么办? 东方若知道淼淼死了,到时候又是什么场景? 自己当年落魄狼狈之时,若不是淼淼救了自己,如今自己岂会安稳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她越想心里越疼,大声的哭了起来。 李成来的时候,她还哭的极为响亮。 李成瞧了半天,嘿嘿的笑,叫你这母老虎之前欺负人。 他听了半天,这才进了门,哼哼着说道:“哭什么?王妃好好的呢。刚才才回的府,中毒的,是一鹤。” 薛听儿眼睛大大的看着他,听完她的话,仍是哭着道:“竟是一鹤,一鹤,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是在当假王妃,这可怎么办?”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淼淼没事,还回来了,那她能解开一鹤的毒吗?一鹤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是我看着长大的。” 李成说道:“自然没事,王妃这般厉害,给她吃了解药。” 薛听儿顿时激动的,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还欣喜若狂的一下子抱住了李成。 李成瞪大了眼睛,心一阵砰砰的跳,连忙将她推开,吓得半死的道:“我走了。” 薛听儿看着他狼狈而逃的样子,破涕为笑。 她擦了擦脸,这才也匆匆的去了钱王府。 清淼在千雪阁正和沐云辰吃着晚饭。 “你几天没吃饭?”清淼边吃边拼命的给沐云辰夹菜。 沐云辰心里又高兴又难受又后怕,边吃边盯着清淼。 “我这几日吃的都甚少,淼淼,我这算减肥吗?” 清淼道:“你都瘦成这样了,这肥倒是真减了。” 她心疼的凝着他还有几分红的眼睛。 “云辰,我若真中毒死了,怎么办?”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她,道:“不可!” 清淼笑了笑。 沐云辰眉宇紧蹙,眸色也深邃了些。 清淼吃了一惊,沐云辰真被吓到了? 不过也是,那日他差点中毒时,她还不是哭的肝肠寸断,和他一样的惨烈。 “先查清是何人害我,这些日子再把你减的肥补回去一些,有点偏瘦了。” 沐云辰眼眸一亮,他自然不是胆怯之人,淼淼看来,比他还不是胆 怯之人。他温和一笑,道:“自然。” 薛听儿进了钱王府,先去的漪华院,瞧了瞧一鹤,就急匆匆奔着千雪阁来了。 “王爷,王妃,薛听儿来了。”李成在门外说道。 清淼道:“让她先等一下,等会儿一定是要抱着我哭的,怕是连饭都不用吃了,我先多吃些。” 沐云辰眼里宠溺的温柔流转,替她夹着菜,道:“让她多等会儿,你慢点吃,细嚼慢咽才好消化。” 清淼点头。 等放下筷子时,薛听儿已在外面等了小半刻钟。 一进来见到清淼,哪里还哭,怒目而视的瞪着她道:“我这么担心你,你还把我拒之门外,死丫头,我想恨死你。”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云辰问道:“你把淼淼的事,已经告诉你们千万楼的楼主了吗?” 薛听儿看着清淼,火气大的道:“自然是告诉了,能不告诉吗?” 人不就坐在这呢吗? 薛听儿说完,她和清淼的脸色都是不易察觉的一变。 沐云辰自然瞧见,问道:“怎么了?”难不曾,会发生什么事? 清淼想着,薛听儿,你这赌气赌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薛听儿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讨好的笑着道:“我等会儿再让人传信,咱们夏阁主没事。” 清淼喝了口茶,让薛听儿坐下,说道:“一鹤中了毒,这事定要找出是谁所为。” 薛听儿立刻拍着桌子道:“敢动本阁主身边的一鹤,自然要让她生不如死!” 沐云辰瞬间把目光望向她,“本阁主?你不是淼淼的属下?” 薛听儿似乎由始至终,当真不曾叫过淼淼主子? 他冷静的目光凝着她,难不曾薛听儿是四大阁主之一? 薛听儿恼火,她们说话的时候,沐云辰怎么总是坐在这,害的她,这脾气一上来,就失了谨慎。 清淼无语,说道:“听儿是什么身份,云辰,你还是莫要一清二楚,不然……” 沐云辰没有多问,脸色淡淡。 清淼心里想着,不然,她这千万楼楼主,可就人尽皆知了。 嘱咐薛听儿去找嫣桃,两人好好查看,清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懒洋洋的去了后面,窝在沐云辰的榻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沐云辰一连数日没睡,还是没有困意,搬了软榻过来,半倚在软榻上,目光看着榻上,帘后的人。 淼淼,我爱你! …… 两日后。 薛听儿将此事终于查了清楚,也没问清淼的意思,暴跳如雷的就去了红梅斋。 秀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怒气腾腾的女人,立刻上前拦住,喝道:“你是谁?!” 薛听儿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秀琅嘴角血迹流出。 薛听儿将她拽了起来,满眼都是狠色,狠的仿佛利锋。 “你竟然敢对淼淼下毒,今日,我便让你们生不如死!” 秀琅惊慌至极,叫道:“郡主,救我!我是郡主的贴身侍婢,你放开我!” 薛听儿拽着她,哼道:“我今日,就让你知道因果二字!” 阮芯儿在房间听见秀琅惊呼的声音,眼睛一缩,想下榻去,却惊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 想喊,却仍是出不了声。 急的拼命睁着眼睛,看向门前。 秀琅惨叫的声音不断响起,她却无能为力。 清淼听嫣桃说起,薛听儿竟然去了红梅斋,又听她说,听儿查出来的,脸色冷沉。 她带着侍卫大步去了红梅斋。 雪地上,秀琅脸色肿着,眼睛乌青,嘴角带着血迹,眼神惊吓又带着狠气。 清淼淡淡出声道:“打什么?听儿,你让开。” 薛听儿回头看着清淼,目光诧异。 清淼居高临下的站到秀琅的眼前,说道:“请阮侧妃过来。” 阮芯儿正挣扎之时,突然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她气红了的眼睛狠狠的瞪了过去。 清淼在外等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阮芯儿便被人抬着软榻,出现在了门外。 脸色比之初见时,不知要好多少,可见这些日子,她害了人后,有多么的高兴。 秀琅立刻向阮芯儿的方向爬去。 薛听儿一脚将她踢到了一边。 清淼看着阮芯儿道:“阮郡主,本王妃近日中毒,已查出是秀琅暗中相害,今日,本王妃来此,就是要处置此事的。” 阮芯儿说不了话,一个劲儿的摇头。 清淼淡淡道:“郡主摇头,想必是说此事与自己无关,本王妃见中毒此等模样,大概也没办法去下毒,自然不会连累你。听儿,将秀琅,杖毙!” 顾清淼话音 一落,秀琅已是要晕死过去。 阮芯儿连连拍着软榻,一双眼睛带着森寒的戾气看着顾清淼,狠辣和恨色极浓。 清淼向她走了过去,长长的华丽绒裘拖曳在地上,美丽而又高贵。 “阮郡主如今这等模样,也该安稳些,这一年的时间,方能养好伤,何必,先自寻死路!” 阮芯儿一双娇媚的眼眸冷的卷着风雪,扭曲的带着狰狞。 薛听儿满脸笑意,阴森森的看着秀琅道:“今日,我便替王妃好好解恨!” 阮芯儿动弹不得的看着,秀琅被薛听儿打的痛哭流涕,直到,再无声息。 她挣扎的跌在地上,匍匐在清淼的脚下,满心都是仇恨的吼道。 顾清淼!本郡主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活到今日,她何曾如此狼狈落魄,生不如死! 鲜血从口中吐出,她纤细的手攥着冰凉的雪,生生攥出一颗雪球,可见力气有多狠。 目眦欲裂的看着不远处,地上的身影,她晕死了过去。 清淼出声道:“扔回房间去,别死了,还赖在本王妃的头上。” 李成过来,站在院门外,一瞧院内的情景,目瞪口呆。 王妃看着又温柔又大方的,竟然这么狠呐! 不过那两女人也活该,非死活要进府影响别人的感情,这就算啦,竟然还不知死活的给王妃下毒。 王妃若是死了,王爷该怎么办?他家嫣桃该怎么办?到时候他怎么办? 如今,看她还怎么去害人! 清淼从红梅斋出来,见李成站在门外,问道:“你过来干嘛?来碍事?” 李成刚才若是出现了,日后,云辰怎么和太后说今日之事。 还好阮芯儿晕死了过去。 李成说道:“王妃,一鹤姑娘醒了,嫣桃让我来告诉王妃的。” 清淼脸上一喜。 薛听儿瞬间又热泪盈眶了,扑了过去问道:“一鹤真醒了?” 李成点头。 薛听儿一激动,竟然又一下子抱住了李成。 清淼瞬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曾听儿不喜欢东方了,竟然也……喜欢李成? 这可怎么办? 莜之,穆绵,雪雪,他们已经让她愁眉不展。 若是嫣桃,听儿,李成他三又,呵呵,好戏呀! 本王妃还是躲得远点吧,每个人自求多福。 清淼带着人大步的,急匆匆的走了。 李成将薛听儿推开,板着脸,说道:“我喜欢的是嫣桃,你现在喜欢我,晚了!” 薛听儿眼睛一瞪,一脚踢了过去,说道:“真是越看你,越像烦沐云辰一样的烦。” 李成撇嘴,你烦王爷,谁不知道,一天总挑拨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他一转身,大步离开。 薛听儿气的跳脚,她一心只爱东方,就是高兴的不小心抱了一下他,他有什么可自作多情的! 切! 她得快点去漪华院,她家吃苦的一鹤,本阁主刚给你报了仇,你就醒了。 早知道,应该早点来找这两狠毒的女人。 …… 寺院的钟声悠长响起,积雪的山路,越加陡峭。 蓝色云锦锦袍的男子,脚底生风而上,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到了半山腰。 亭子一如十年前伫立,确已物是人非。 他走了进去,掸去身上的雪花,冰冷的眸光,挂在没有笑容的脸上,越加清冷。 回忆中。 身为太妃的母妃,跪在这里求着那女人,放过她。 可惜,一场宫中大火,一道圣旨,多年后再迈到这里,却只因为一个似曾相识。 他从衣袖中将帕子拿出,到底会是谁落下的呢? 许久之后。 嘻嘻哈哈的笑声倏然响起,杜渊非冷漠的目光向山下看去,女子欢蹦乱跳的身影,竟是健步如飞,可见武功之高。 他眸子微眯,看着那女子飞扬的笑脸,转眼之间,让他狠狠一惊。 她,竟然有武功! 清淼站在石阶上,看着石阶下的沐云辰,笑道:“我第一个跑上来的,老公,奖品记得哈!” 沐云辰在下面的台阶看着她的笑脸,说道:“我是故意让着你。” 清淼蹲下,拿手在干净的雪上一攥,说道:“好吧,既然你是让着我的,这奖品给你好了。” 她说着,一个雪球挥了出去。 沐云辰哑然失笑,躲了过去道:“奖品竟是这个?” 他刚才还想着,是不是又可以,吃她亲手为他一个人,做的满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结果,居然只是个冷雪球? 沐云辰 眉宇一蹙,脸上故意有几分不高兴的道:“我若不是让着你的,你赢了,想得什么奖品?” 清淼笑道:“放风筝!让你和我一起在山上放风筝!” 沐云辰哭笑不得,岔了气,大冬天,冰天雪地,放风筝? 他走了上来,刚想说话,忽然冷眉一寒,转头看去,亭子中正站着一个男子,竟是杜渊非。 清淼侧过头,惊得脸色一变,他怎么在这里? 这家伙武功太高,自己竟然都没察觉。 自那日在皇宫救了顾清筱后,她便知道,她一身武功怕是瞒不了皇上,如今,倒是先让他知晓。 只是,沐云辰今日和她出来玩,这般亲昵…… 她心里叹着,还好他们都是半斤对八两,都是一样不想让太后和皇上和睦的人。 三人的视线都很平静,到底是身在皇宫这个阴险地方的人。 杜渊非目光注视着他们,说道:“钱王妃与王爷感情甚好?” 沐云辰开口道:“这是自然,我们是夫妻。” 杜渊非眸子中的冷漠闪着,有几分冷厉,道:“到不如初次见识的模样。” 清淼心想,可不,按理说,她这个钱王妃也只有在她刚嫁进钱王府,进宫见太后之时才见过杜渊非。 杜渊非要说她,也只能说那时。 清淼说道:“本王妃记得在湘殿见过你,不知如何称呼?” 沐云辰听着心里好笑。 你扮成嫦秀,都已经成了他的红颜知己,如今,更是在朝当了户部侍郎,杜渊非这个皇上最重要的心腹,如今和你已经相识甚深。 淼淼这个问题,太好笑。 在杜渊非的眼中,清淼与自己终归该是不和的。 而在自己的眼中,该是不清楚,自己的淼淼和杜渊非相识甚深。 而在淼淼的眼里,也是如此。 杜渊非冷漠的拱手道:“王爷王妃出游,本帝师自该先行告退。” 他说着,从亭子中走出,凛冽的目光瞥了眼清淼。 清淼无语,心里想着,大概得找机会,将一些别的问题也说清楚。 只是,一时还真不知如何说,才能谨慎的不连累到沐云辰的身上。 看着杜渊非大步向山下而去,沐云辰拉着清淼进了小亭。 “差点被拆穿。”清淼无奈的道。 沐云辰看着她,笑容满面,“咱们已经知道了他别有目的,还怕什么?如今都在这里闲聊,倒是有趣。” 清淼好笑,可不,每个人心里都知晓一些,每个人心里又少知道了一点,不然,他们三个还真能成为一伙的。 清淼在亭子中走来走去,忽然,吓了一跳似得,从地上拾起一块手帕。 那手帕上分明绣着渊字。 渊? 杜渊非的渊? 不可能,该只是被他捡到。 就是,本来就是自己丢的,那人早死了,瞎想什么? 清淼握着那帕子,却不想,眨眼间,有人大步迈了回来。 杜渊非看着她手中的帕子道:“这是我的。” 清淼捏着帕子,心想,人都死了,也不可能这帕子就成了别人的。 这帕子绣的很精致,杜渊非说是他的,难不曾想送人? 清淼开口说道:“这帕子是本王妃的,是本王妃丢的。” 她也不怕他知道她进过皇宫,她一身武功,进皇宫当然容易。 杜渊非眼底的诧异波澜,冷漠的眉宇紧紧蹙着,声音微冷问道:“这帕子是王妃的?” 清淼点头。 沐云辰目光看着顾清淼手中的帕子,咦?怎么有点眼熟? 杜渊非冷声道:“这帕子不可能是王妃的。” 清淼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她的帕子上怎么可能绣个乍眼的渊字。 她开口说道:“这是别人送给本王妃擦脸的,本王妃留了十二年,送本王妃的人已经死了,杜帝师这般神情做什么?” 杜渊非紧紧锁着眉头,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帕子送给她? 十二年前? 不可能! 清淼看着他紧蹙的眉,不高兴的道:“杜帝师是不是喜欢这个渊字?所以以为有缘被你遇见,就非要拿回去不可?!” 杜渊非忽然之间,唇舒展开,眉宇也恢复冷然,他淡淡道:“既然是王妃的,本帝师自不会拿回来。” 他转身,又向山下走去。 清淼纳闷,本来就是她的,他凭什么说他不会拿回去? 沐云辰将那帕子扯了过来,想仔细瞧瞧。 清淼一下子又拽了回来,说道:“这是我救命恩人给我的。” 将帕子又塞到了袖中。 沐云辰问道:“给你个帕子擦脸,就是 救命恩人了?” 清淼嗯了一声,道:“当然。” 当然不是,他只能算半个恩人,真正的救命恩人。 她睨了眼沐云辰,怎么越看越不像了? 两人一路又向山顶走去。 清淼边想边开始来气,杜渊非凭什么就和她这个帕子斤斤计较? 等日后,她给他送一大堆,感谢她又能将帕子拿回来,哼! 拜完佛。 沐云辰和顾清淼求了签。 两人看着签上的字,终于笑的灿烂。 “真是好签。”清淼说道。 沐云辰扬眉道:“自然,咱俩什么运气。” 签上的意思是,多子多福。 两人正眉开眼笑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 一身僧袍的年轻和尚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神圣。 唇边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清淼一下子,心里面就酸了,眼睛也红了。 她跑了过去,抱着他道:“你云游到这里了?” 怀悟抱着她,温和道:“嗯,你近日可好?” 沐云辰看着怀悟,脑袋一疼,他家淼淼,可不能被他带出家了。 怀悟目光看着沐云辰,微微惊讶,渐渐,又微微一笑。 清淼看着她二哥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未曾想过,当日在太衡禅寺,竟能让你二人相识相知。” 清淼脸一红,他们哪里是在太衡禅寺才相识的,明明在那之前,他俩就已经成亲,是夫妻了。 沐云辰笑道:“怀悟来此甚好,你师徒二人到可好生一叙,本王和挚友也可下上一盘棋。” 怀悟听闻他的话,呵呵一笑,说道:“淼淼与我怎会是师徒?她是我俗家妹妹。” 沐云辰惊讶的看着他,这般说,怀悟竟然是顾相的儿子? 他怎么会出家的? 顾清淼笑着道:“我和王爷未去太衡禅寺时,就已经成了亲。” 怀悟一愣,说道:“若如此,当真甚好,你二人在一起,我也可放心。” …… 次日一早。 清淼诧异的看着门外。 那是什么? 风筝?风筝?风筝? 沐云辰还真想和她大冬天的,在古道寺放风筝? 清淼一下子满心欢喜,跑了出去,将风筝拿了过来,眉开眼笑的问道:“你还下山去找人买风筝了?” 沐云辰笑的肆意,道:“本王让李成买的。” “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沐云辰边放着风筝的线,边道:“我从寺院取了只信鸽,传了信,他半夜就拿着风筝来了。” 清淼目瞪口呆,“他是不是梦游了?快天亮送过来不就好了?干嘛半夜就跑过来?” 清淼手里的风筝,借着凛凛的冬风,一下子飞了起来。 沐云辰紧紧拽着风筝线,道:“自然是气的吧,没想到,本王大半夜传信,竟然是让他送风筝。” 清淼抿嘴笑,李成跟在沐云辰身边,怎么这么惨? 清淼只顾欢天喜地的放风筝,哪里知道,李成大半夜的过来,是有原因的。 沐云辰看着清淼的笑容,心里沉着,眸光深邃。 他要开始对千万楼出手,千万不能伤到淼淼的身上。 雪花翩落,蝴蝶风筝依旧飞的光彩夺目,清淼满心暖意。 怀悟捻着佛珠,眉眼温和的看着二人,笑意里仿佛也光芒万丈。 倏然,一只信鸽冻得嘚嘚瑟瑟的撞在了风筝上,扑棱棱的奔着清淼而去。 清淼立刻跑了过去。 沐云辰脸色一变,这信鸽,难不成是千万楼飞来的? 他施展轻功,抢先一步将信鸽拿了过来。 清淼看着信鸽的腿,道:“这是我的信。” 沐云辰手里拿着那鸽子,恨不得掐死它。偏赶巧这个时候飞过来干什么? 清淼见沐云辰的脸色有几分凉气,道:“这鸽子把风筝撞下来,只能怨咱们,大冬天的还放风筝,它无辜的。” 清淼正说着,忽然间发现,地上哪里有风筝的影子,她一抬头,风筝早已因为太过凛冽的寒风,飞走了? 她嘴角一抽,原来这被撞下来的,竟是这只快冻僵的鸽子。 清淼伸手要将鸽子抱过来,忽然之间,沐云辰将鸽子扔了出去。 那鸽子可能冻的太狠,浑身都僵了,连人还没有将信拿下,它就飞走了。 清淼诧异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沐云辰说道:“这鸽子应该说的,是和李成告诉我的一样,我来告诉你。” 清淼看着他一脸肃色,心微微一紧。 两人走进禅房。 清淼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沐云辰说道:“听闻年后,栩国会派人来和亲,听闻,栩国公主司马颖会来。” 清淼一下子惊呆了。 连心跳都僵住了。 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一脸冷笑的怒喝道:“她怎么好意思来?!” 是啊,她怎么不好意思呢? 不是给她留着等着二字了吗? 她都已经等了数月了,她都没来,眼下,年后有人来和亲,来不正是时候吗? 高贵的公主,她要不要把她的丈夫子女也带来,好好的炫耀一下他们的高贵? 清淼口中涌起血气,看着沐云辰担忧的神色,没有吐出来。 沐云辰从禅房走出之后,眼中浸满愧疚,他在雪地里独自走着,满眼深沉。 一开始在宫宴上的一见倾心,算计,娶她,利用她,又到如今,除掉她背后的千万楼,而又不想连累她。 他站在空旷的地上,久久,才在心里道,怎对得起,自己说的,将她宠上天呢? …… ———— 求收藏!感谢亲们的订阅! 73.你这当家主母废的也快 清淼在山上待了三天,天天拿着佛珠跟在怀悟的身边念经。 沐云辰越看越内疚,越看越心疼,对自己越加的鄙视。 清淼从佛堂刚走出来,沐云辰便将绒裘给她披好,牵着她的手,道:“后山结了一树冰凌,去瞧瞧?” 清淼美眸一亮,惊喜道:“真的吗?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模样。” 沐云辰温柔笑道:“自然美不胜收。” 两人牵着手,向后山的方向走去羿。 今日天气很晴,地上的积雪映着阳光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后山上的树枝上,闪着亮光,远远就能瞧见。 清淼眼中的喜气越来越浓,心情豁然开朗,唇边卷起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沐云辰笑着,浅浅的。 倏然,清淼侧过头,看着身边的沐云辰,眨着眼,笑的有几分的调皮,“看我心情不好,哄我高兴?” 沐云辰点头。 清淼一下子抱住了他,说道:“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早已经不在乎的人生气,二哥说,若想心平气和,念念经不错,其实,我早就心平气和了,这几日留在山上,不过是想和二哥多呆一会儿,不过眼下,我看那,你们越看我越觉得我心绪不稳了。” 沐云辰一愣,琥珀色的眸子一亮,转而心里又是一堵。 自己就是对不起淼淼,骗她就是错的,怎么办?昨日半晚的飞鸽传书,他们根本就没能除掉千万楼,只能算是打草惊蛇。 虽没结果,他却更担忧,会不会更连累到淼淼身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林中,林中的树枝仿佛变成了晶莹的琥珀,又耀目要美丽。 清淼伸出手,摸了摸结成的冰凌,一会儿的功夫,便有融化的水滴滴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欢快的道:“你瞧,多亮?” 沐云辰目光也注视着清淼指着的冰凌,道:“是很亮。” 清淼扭了头,忽然,头上的发簪飞了出去,正落在树下干净又平整的积雪中。 清淼回身一瞧,刚想取枝没结冰凌的树枝,去将发簪刮回来,谁想,沐云辰竟然大步迈到树底下,直接伸出手从雪中将发簪拿了出来。 清淼立刻说道:“满手都是雪,你冷不冷,干嘛用手去捡?” 沐云辰淡淡一笑,将手中沾满雪的发簪抖了抖雪,用又衣袖擦去剩下的雪,这才给清淼重新戴上。 他说道:“算不算弥补?” 他温柔的抱着清淼,又闷不吭声。 清淼察觉出来,看着他,问道:“云辰,你这情绪有些问题?你自己察觉到了吗?” 沐云辰眼睛含笑注视着她,玩笑的说道:“察觉到了,该是做贼心虚吧!” 清淼一下子笑了起来,问道:“你在这里拿什么了?” 沐云辰笑出了声,抬手又握住她的手道:“自然拿了不该拿的,想还却还不了了。” 那只鸽子,他真不该拿。 清淼一下子明白,他说的事情,竟然是之前,告知自己,她娘亲事情的事。 清淼笑道:“回去之后,看来我得织个手套,再给你织个围脖,算你知错能改。” 清淼握紧他温暖的手,和他从林中走了出去,连蹦带跳的在他身边边走边又打趣说道:“你这是何必,世上没有后悔药,……” 话刚说一半,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下子绊了一跤。 沐云辰手紧紧的握住她,将她抱在怀中。 清淼站稳,哼声道:“什么东西?” 她抬脚踢了踢,一个早已冻死了的僵了的鸽子,从雪地中冒了出来。 沐云辰脸色刚要一变。 清淼已经不客气的一脚将那差点让她摔跤的鸽子,踢到一边。 沐云辰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牵着清淼离开。 刚走不到五步,清淼又停了下来,蹙着眉,内疚的说道:“那鸽子被冻死了,真可怜,我干嘛还对它发脾气,真是的。” 她急匆匆的又跑了回去,想将那鸽子埋起来。 刚在鸽子面前蹲下,一样熟悉的东西,乍眼的出现在她的眼中。 这鸽子竟是当日被风筝撞下来的那只? 她心里的怜悯铺天盖地而来。 从鸽子腿上取下信,清淼小心的将它埋好。 这才站起身,转过头,却见沐云辰的脸上,神色极为复杂难看。 薄唇紧抿,眸色深邃,俊美的容颜紧绷。 不知为何,清淼心里一阵乱跳。 她低下头,快速将信打开,上面的字瞬间仿若烫手的山芋。 她惊愕的抬头看着沐云辰,连手都抖了起来。 满眼的难以置信,让沐云辰心狠狠的缩着。 “这是什么状况?”清淼拿着手中 的纸条问着他。 沐云辰无言以对。 清淼眸中带着恨恨之色,转身,施展轻功,飞速离去。 一路上,无数的冰凌被她挥剑斩断,尽碎一地。 沐云辰立刻追了过去。 他清越的声音向前方传去,“淼淼,千万楼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清淼脚步一下子停下,落了地,转身看着他,吼着问道:“沐云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夏阁阁主,又是你的老婆,我已经在尽心尽力的帮你,你却在我背后拆台,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清淼绝美的脸上,满是眼泪,满心的心酸。 沐云辰快步飞奔了过去,站在她的眼前,说道:“千万楼乃是江湖上最险恶的地方,楼主为人更是狠辣,若有朝一日,你助我登上皇位被他知晓,你可知,后果会如何?” 清淼眸色厉着,“你既然一早就想好,何必当日在小亭中逼我帮你争皇位,你想利用千万楼的夏阁,却不想千万楼存在,你怎么这么卑鄙!” 沐云辰心狠狠一刺,冷静说道:“好,既然你不怕被他知晓,不怕他利用你反而来帮自己夺得江山,或者,不怕他知晓你的肆意妄为,本王可以,自此放弃这个念头,只要如你所愿!” 两双冷若冰霜的眼眸不曾错开一分,狠狠的注视着对方,一动不动。 表情仿佛都被冻住了一般。 清淼的心,却暖了一分。 沐云辰注视着清淼依旧没有表情的脸,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加深,整个心空落落的。 “淼淼。”他唤了她一声,猛然之间,竟一撩衣袍跪在了她眼前。 清淼吓得脸色大变,满是慌乱。 “用你生母之事骗你,我百死难赎其罪,今日,这还不了的,我也一定要还不可。” 清淼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想让自己原谅他。 换位思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千万楼的楼主,能这般谨慎行事,本来就是应该的。 自己现在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可是,他的方法,大错特错,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千沟万壑,没办法互相对对方了如指掌。 是他的错?还是自己的错? 清淼没让他起来,心里又释然的想着,没让他跪搓衣板就是好的了。 不过,大雪天的,这么冷,会不会跪出病来? 那可不行,嫁了个这么好的夫君,让他病了,多影响别人对她的羡慕? 清淼伸出一个手指,点了点他垂着的脑袋,说道:“仅此一次。” 沐云辰瞬间欣喜的看着她,连连道:“仅此一次。” “起来。” 沐云辰立刻听话的站了起来。 清淼说道:“我现在就郑重的让你知道,咱俩之间,还存在很多问题,眼下,千万楼你不必担心,我们楼主绝对不会伤我一点,也不会利用我对你怎样,信不信,随你便。还有,既然知道有些东西拿了,还不了,就最好一开始就不要拿。” 沐云辰乖巧的连连点头。 清淼看着,嘴角竟然想笑,当日在这里见到的堂堂金光灿灿的钱王,如今怎么…… 清淼还未想好形容词,来形容他。 沐云辰忽然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中满是笑意的道:“老婆说的有道理。” 顾清淼:“……” …… 五日后,钱王府,漪华院中。 清淼一一罗列着要买的年货。 沐云辰看着她苦恼的模样,说道:“想买什么不必犹豫,写上就是,本王攒这么多的银子,就是为了给你花的高兴。” 清淼正愁着还可以买什么,一听他的话,立马哈哈笑了起来,“云辰,你说你这么抠的人,被他们知晓,就对我一个人大方,他们会不会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沐云辰莞尔,狭长眸中光芒灿烂,他将书卷放到一边,起身走到清淼身旁,捻起她罗列的清单,道:“就这些东西,比他们买的还要少,怎能就对你五体投地了?” 他提起笔,帅气的又罗列出了不少的东西,可见这半天,他根本就没有看书,分明也是再想要买些什么。 清淼嘴角抽风了,恨不得再拿只毛笔,在沐云辰写完的俊逸的字上,多加一道划去的横。 “咱们家谁说了算?不知道,都是女主人管家里的银子吗?”清淼瞪了他一眼,说道。 沐云辰错愕,“我没说花银子,只写了几个字而已,老婆,你怎么这么抠?咱们偌大的钱王府,这么多人,只年夜饭就要花几百两的。” 清淼捶胸顿足,拿着笔,在他写的十五样东西上,划去了暂时用不到的十样。 花钱自然要花在对的地方。 无视他的目瞪口呆,继续绞尽脑汁的想着还要买点什么? <p成和嫣桃在一边窃笑。 沐云辰瞪着他俩,气急败坏的道:“等过了年,本王就让李成回封地,守王府去。” 李成表情瞬间一僵,嫣桃一脸惊愕。 “小姐,王爷欺负人。”嫣桃急着对清淼说道,不顾沐云辰满头黑线。 清淼仍在绞尽脑汁,听见嫣桃的话,回道:“你们两个和他斗智,赢了,不就不用走了。” 瞬间,其他三人无语了。 将年下要用的东西清单罗列完,清淼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水。” 沐云辰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清淼趴在桌子上喝了几口。 忽然沐云辰说道:“淼淼,明年是龙年,我们生个龙宝宝好不好?” 清淼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等你成了真龙天子,再生龙宝宝也不迟。” 沐云辰无语的看着她。 他俩这还有待发展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生个可爱的龙宝宝? 哎,他好想当爹。 …… 年,眨眼之间就过去。 皇宫中的一片平静,迎来了新的波澜。 蓝贵妃的立后大殿,头等大事。 清淼掌管这后宫银两支出,一时间忙得团团乱转,天天跟着加班。 好在沐云辰今年开年,一改去年天天回府的习惯,日日从早在户部呆到晚。 清淼见到他的次数多得比在府中还要数不胜数,一时间,还是蛮高兴的。 刚将礼部送来的清单打点清楚,楚耿就出现在了眼前,殷勤的递了一杯茶。 清淼喝了几口。 “礼部清单的银子,本官看完了,等会儿你去给王爷送去,让他瞧一瞧。” 楚耿点头,将手中另一份清单递给她,“这是蓝皇后拟的清单。” 清淼伸手接了过来,一脸看了下去,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蓝皇后,刚过了年,就找她麻烦。 这里面许多的东西,不知道要用去多少的银子。 她掂量着,睨了楚耿一眼,道:“你先去送清单。” 楚耿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清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着蓝皇后的清单,径直出了户部,去了皇上的清祥殿。 王一满见她出现,拱手道:“见过嫦大人。” 清淼用折子在手上打着拍子,说道:“王公公,皇上不在?” 王一满点头,道:“皇上和雨妃娘娘去了御花园。” 清淼嗯了一声,顾清雨没了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得宠。 眼下也就皇上的恩宠,是她可以和蓝皇后相斗的依靠。 她目光向远处恢弘巍峨的众多宫殿看去。 若日后,云辰当真也成了皇上,自己,会如何? 如蓝如瑾?还是如顾清雨? 她微微一笑,她怎么开始做白日梦了? 清淼收回视线,听见数道脚步声,她向回廊那边看去,一身龙袍的沐云伊大步走来。 她等在殿门前,拱手道:“微臣见过皇上。” 沐云伊目光凝着她,大步向殿内走去,口中说道:“拿的什么折子?” 清淼说道:“这是蓝皇后递给微臣,封后大典,后宫所有银两清单。” 沐云伊拿了过去,一一瞧了下去,眼神未动,眼底的阴鹜多了几分。 清淼观察的很仔细。 沐云伊说道:“朕封了她为后,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借机挤兑朕!” 他将折子摔了出去,说道:“后宫所用银两清单,朕会让雨妃罗列好,三日后给你。” 清淼嘴角悄悄一抽,皇上,你这主意,呵呵,蓝皇后封后,却让别的妃子打点后宫的事,这是要把后宫大权,交给顾清雨呀! 清淼准备告退出去。 沐云伊忽然道:“下午朕要出宫一趟,你和朕一同去。” 清淼有几分惊讶。 匆匆吃了午饭,清淼又急匆匆的去了清祥殿。 沐云伊一身云锦锦袍着身,玉树临风,翩翩至极。 年轻的脸庞,带着帝王深不可测的气息,颇有几分凌厉。 转眼间,他目光向清淼看了过来,眼中却清澈的如毫无城府的年轻公子。 清淼心里嘀咕,这变化真是千变万化。 清淼换了一身寻常男子的衣袍,成了他的小跟班,一同出了皇城的大门。 直到出了峰城的城门,清淼方有几分惊愕的问,“皇上,我们要去哪?” 沐云伊说道:“祭拜朕的十皇叔。” 清淼眼睛一下子瞪大,沐云伊的十皇叔?当年那冷漠的男孩。 清淼坐的稳当,心里却一阵的 跳,那帕子的主人,今日终于要见到了,可惜,天人永隔。 马车行了许久。 清淼扶起帘子,向外看去,刚刚有绿色的小草冒出一点点,树枝也刚刚有一点点的绿意。 沐云伊眸光淡淡,并没有侧目看她一眼。 下了马车,清淼跟着沐云伊径直向山上走去。 不远处,一身蓝袍的冷漠男子,目光一眯,锐气多了几分。 沐云伊和清淼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 清淼在心里默念着,良王,沐渊良。 沐云伊伫立在墓前,说道:“朕小时与十皇叔颇好,当年去沁枫县,他还曾救过朕一命。” 清淼心倏地一跳,忍不住问道:“皇上当年去沁枫县,微臣怎不曾见过?” 沐云伊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朕当年到曾见过,有个小女孩被人欺负,到不知是顾府里的何人?” 清淼一下子觉得,连心跳都被堵住了。 当年一脸笑意,活泼的对着自己说,要记住本大侠救命之恩的人,竟然是——沐云伊这个皇帝! 她敛着惊愕,惊讶,难以置信,和失落,慌张。 目光看着沐云伊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隐隐,竟真的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怎么办? 当年他曾对自己相救,当年他曾关心自己,当年,他的笑容,他的话,在心里刻得这般深。 救命之恩不曾报答,难道还要利用他吗? 清淼心里五味杂陈,目光转向墓碑上的字,喃喃问着,我要如何做呢? 沐云伊早已收回目光,同样注视着墓碑,心中说道:“十皇叔,朕不日即将有一位皇后,乃是蓝如瑾,小时她与你最好,如今,她却愿意被母后利用,母后将你害死,我原以为,她是为了报仇,如今见她,似乎只为皇后之位而已,你如今,也不必再怨朕,夺人所爱了!” 两人身后,远处,蓝袍之人依旧平静冷漠的凝着他们,唇带着嗤笑,嘲讽的转身离开。 清淼还沉浸在闹心的心思里,沐云伊已是转身离开。 清淼醒神,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塞在了墓边,小声说道:“认出我是谁了吗?” 快速的,跟着沐云伊离开。 从始至终,沐云伊都未曾发觉。 山风凛凛,带着春天的气息。 墓碑边,蓝色的衣袍因人蹲跪而拖在地上。 白皙的手指,从墓碑边上,将那方帕子拿了出来,捻在手中。 冷漠的音调,随着好听的声音溢出。 “我到底,是何时曾见过你?十二年前,这帕子,为何会赠给了你?” 他侧过目光,注视着墓碑上的字,冷漠问道:“你,可认出她,到底是谁?” 他在问,那十年前的自己,与十二年前相隔两年,停留在那时刻的他,该记得吧。 …… 清淼风尘仆仆的回到宫中,累的半死的倚在椅子上。 不到片刻,沐云辰便疾步走了进来,看着她疲惫的蹙眉的表情,问道:“怎么了?皇上带你去哪了?” 清淼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想着,那救命大侠怎么就不是他呢? 哎。 沐云伊这个,看着仿佛一如当年的善良活泼的年轻男孩。 一转眼十二年,江山易改,脾气也移。 “午饭吃的太匆忙,把胃噎住了,又和皇上出去了一趟,就更难受了。” 清淼可怜的说道。 沐云辰满眼关切,“我去让厨房做些酸梅汤。” 清淼摇头道:“不用。” 沐云辰走到她身边,帮她捏了捏肩膀,道:“这些日子,你天天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看清单,对身体太不好,晚上你都带回府去,我来替你看。” 清淼眼睛一亮,笑道:“那自然是好,不过,晚上灯火再亮也暗,累坏你这双漂亮的眼眸怎么办?” 沐云辰唇一下子翘了起来。 清淼起身,抱着他道:“老公,离封后大典还有五日,过了这几日,咱们请个假,出去玩,好不好?” 沐云辰笑眯眯的点头,“甚好。” 有了这个盼头,清淼清单看起来也不累了,还提早半天,将事情处理完。 下午时,自己溜回了王府。 苍天呐,怎么这么开心呢? 她得快点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出门。 哎,糟了,她貌似忘了跟皇上请个假? 刚迈进钱王府,清淼就懊恼的捶胸顿足! …… 清淼在王府收拾好东西,一瞧天色,还好,不是很晚。 她到可以先回皇宫一趟,和皇上请完假,就和云辰一 起回来吃饭。 封后大典还有四天,请个三天假就甚好。 清淼一身寻常衣袍,拿着自己的令牌,进了皇宫,满脸神清气爽。 一路路过的人都纳闷,这位脚底生风,带着面具的嫦大人,怎么还敢来后宫? 听说前几日,本该由蓝皇后打点后宫诸事,竟然就因为这位嫦大人,结果,整个后宫之事,如今都交由雨贵妃。 蓝皇后气的整个人冷若寒蝉,这些时日来,后宫中日日都是风雨要来呀! 结果风雨还没等来,就有人不知死活的先来了。 清淼绕过御花园,瞧见不远处的暖阁,加快了脚步。 谁想,半道倒是先被一道盛装华服的女子身影拦住。 她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蓝如瑾盯着她的脸,一双眼睛中的气恨肆意。 “嫦大人,本宫是后宫之主,若按寻常人家,该是当家主母,嫦大人为何却让皇上,将管理家事之权,交给一个妖媚的妾室,你该当何罪?!” 不怒自威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凌厉。 清淼心里一笑,和我有何干系? 还不是你自己愿意站在太后一边,皇上能让你登上后位就不错了,你还不安生点,不然,你这当家主母废的也快! 清淼恭敬的对着她说道:“皇后娘娘,微臣当日只是将皇后娘娘交由臣的清单,一应交给皇上而已。如今这等情景,微臣真是无辜。” …… 74.她来这,可能只是因为年少时的他 蓝如瑾胸腔的火气蹿起,涂着紫色豆蔻的护甲指向她,“本宫这个皇后,你还真是不放在眼里,以下犯上,理应杖责!” 清淼眼中闪过嘲笑,皇上就在不远处的暖阁,你却现在想对我动杖责,是给皇上看你的不满吗围? 你背后有太后撑腰,可归根到底,皇上可是近在眼前。 清淼瞬间说道:“微臣何曾以下犯上,当真是冤,皇后娘娘对微臣这火气,实在是……,微臣这就去把皇上请来!” 蓝如瑾一愣,脸色大变。 清淼跑的贼快,撞了暖阁的门,就跑了进去。 暖阁中,沐云伊眼眸陡然一睁。 清淼对着斜倚在软榻上的皇上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心有不满,要给微臣杖责,以出微臣给您清单的气。” 沐云伊眼眸一眯。 王一满目光向她身后看去,蓝皇后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琳琅环佩清脆响着羿。 她在沐云伊面前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沐云伊嗯了一声,对她神情相当的冷漠。 清淼想着,沐云伊对蓝如瑾一直是这个态度吗? 蓝如瑾出声道:“臣妾要杖责嫦大人,乃是因为其对臣妾藐视,和后宫大权毫无干系。” 她俯身跪了下去,恭敬有礼。 清淼好笑,我从见到你,一直都在谨慎恭敬,你哪看出我藐视你了? 沐云伊目光看着蓝如瑾,说道:“嫦大人是个死脑筋,皇后,何必和他找麻烦?” 蓝如瑾心里气的要死,这个死脑筋的嫦寒,连太后都能被他气的半死,她是呀,干嘛和他找麻烦,害的自己丢了后宫大权。 蓝如瑾心里的郁气越来越浓,眼角中隐隐带着泪色。 她说道:“皇上对一臣子尚且如此,对臣妾……” 她站了起来,眼泪汪汪的告退离开。 清淼无语,她不就是她找茬的时候,找皇上解决麻烦了吗?她很无辜,一直没有主动去让她不好过吧? 沐云伊的目光微微变化的看向蓝如瑾怅然的背影,收回视线时,清淼殷勤的说道:“皇上,微臣要告假三天。” 沐云伊眉头一挑。 清淼纳闷了,她忙了这么多天,放三天假休息,有问题吗? 沐云伊淡淡说道:“朕听闻,钱王才刚与太后告假三天,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同时告假,朕的户部该怎么办?” 清淼心里龇牙咧嘴,她不是告诉沐云辰,他请假的时候,别让皇上知道吗? 清淼纳闷问道:“钱王也请假?” 沐云伊端起茶杯,说道:“朕刚从太后宫里过来,亲耳听着的。” 清淼想气的跳脚,沐云辰,你怎么…… 沐云伊看不见她的表情,而她的双眸极为冷静,他心底的怀疑打消。 清淼看着神情未变分毫的沐云伊,说道:“既然如此,微臣自该留在户部。” 沐云伊笑了一声,说道:“你若留在户部,钱王府中岂不会出了马脚,朕准你这三日假,只是,休息之时,莫忘了一件事。” 清淼愣了一下。 沐云伊说道:“钱王府中,准确银两。” 清淼一下子被噎住了,在她和云辰以为这偌大江山是他们的时候,皇上也在惦记着他家的银子。 回去后,她是不是得尽快,把她家王爷辛辛苦苦抠门留下的银子,先藏起来? 清淼无语了。 回王府时,清淼没有去找沐云辰,刚才皇上眼中乍然闪过的高深莫测的怀疑光芒,让她惊觉,她得谨慎一些。 回了漪华院,清淼又开始忙活着吩咐,这次让雪雪来假扮她这个钱王妃,雪雪医术之前曾和自己学了不少,后来又和楚莜之学了甚多。 语环的武功在十二位护法中,第三,绝对能让雪雪安全。 楚莜之如今还在照顾阮芯儿的病,也能很好的照顾雪雪。 安排完后,清淼眨着眼想,她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穆绵? 此刻的穆绵,正执笔画着他朝思暮想之人,精湛的画工,让画栩栩如生。 一双魅惑的丹凤眸中,满满深情。 扇舞站在门边,咳了一声,说道:“主子,雪雪姑娘从客栈搬到王府去了。” 穆绵猛然看向她,急声问道:“什么?!” 扇舞说道:“王爷王妃要出去郊游,让雪雪扮成王妃留在府中。” 穆绵眼神一紧,愤愤说道:“淼淼,你怎么能这么偏心眼儿,你也太偏心你师弟了。” 扇舞嘴角一抽,她家楼主,是不是正在打喷嚏? 然而,清淼好的很,她心里思索着,穆绵想骂她随便好啦,她不在乎。 次日一大清早,沐云辰和顾清淼两人易了容,骑着快马,向城外跑去。 别 院的院子很秀丽,很精致。 清淼问道:“这院子是先帝赐给你的?” 沐云辰摇头道:“怎会,先帝对我母妃与我并不放在心上多少,这是十皇叔的院子,换而言之,直到如今,这也是十皇叔的院子。” 清淼惊讶,目瞪口呆,这是沐渊良的院子。 她边走边瞧着,想着当年那男孩的容貌。 可惜,她本就是个认不清人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也忘了个差不多。 “这房间怎么收拾的这么干净,还留着婢仆吗?”清淼摸着纤尘不染的桌子,诧异的说道。 沐云辰道:“皇家别院本就留有婢仆,不过这里,到不曾留,十皇叔当年病逝后,这里只隔三差五差人过来。” “啊?那让人瞧见我们来了,怎么办?” 沐云辰坐在椅子上道:“昨日才理的纤尘不染,今天怎么可能还会过来,若来人,本王在这,你先躲开就是。” 清淼撅了嘴,“咱们郊游,何必要来别人的院子,这般战战兢兢。” 沐云辰笑道:“我与十皇叔小时最好,他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我的院子也是他的。” 清淼眼睛一亮,诧异的看着他,“你和他最好?那皇上呢?” 沐云辰纳闷,“怎问皇上?” 清淼说道:“皇上曾带我去过良王墓前,他说,他与良王小时最好。” 沐云辰冷笑了一声,“十叔母妃和太后仇怨颇深,两人怎会和睦。” 清淼心底里一下子笑开了花,眼睛瞧着沐云辰,说道:“可听皇上说,当年在沁枫县,良王还救了他一命,云辰,你小时去过沁枫县吗?知不知道这事?” 沐云辰点头道:“我自然去过,当年先帝南巡,需经过沁枫县,不过当年先帝遇刺,就直接回了峰城。” 清淼问道:“我爹当年是沁枫县的知县,后来救了先帝一命,才跟着回了这里,云辰,你在那里,见没见过我?” 沐云辰一愣,问道:“皇上当年曾见过你?” 清淼心里一凉,沐云辰,还真不是你。 不过眼下皇上她也排除了,看来当年那人就是轩王沐云棋了。 清淼看着沐云辰说道:“没有,我没见过他。” 貌似,他却见过我。 当年整个府中,受欺负最惨的就是自己,丫鬟也没有比她惨的。 沐云辰想了想,问道:“我只对顾府中的一个小女孩有些印象。” 清淼一下子看向他。 沐云辰想着当年那惨兮兮模样的小女孩,说道:“她叫顾清兰。” 清淼一下子瞠目结舌。 清兰,他当年认识清兰? 沐云辰抬头看向清淼,问道:“我回峰城后,在顾府未曾见过她,她出嫁了?” 清淼道:“我爹和先帝一同回的峰城,其余人是在半月后,我爹来接才走的,清兰那时,就不见了。” 沐云辰一惊,道:“她便是你要找的庶妹?” 清淼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有几分想吃醋,小时见的不是他,而他,明明和自己很近,却和清兰相识。 又转念想着,清兰不见了十二年,何时才能找到她呢? 沐云辰见她神色阴郁,立刻换了话题,笑着说道:“去不去转转?” 清淼立刻站了起来,“你说这里有条特别美的河的,先去那。” …… 恬月殿。 太后看着睡着的阮芯儿,心里的气怎也难消。 从殿内走出,她问山晴,“辰儿在何处,还不知晓?” 山晴皱着眉,道:“不知王爷去了何处。” 太后气道:“芯儿伤的这般重,在他府中,竟还受这般委屈,吃这些苦头。哀家真是伤心。” 山晴立刻道:“太后,这些事,都是钱王妃所为。” 太后嗯了一声,说道:“自从她疯病大好,便日日和哀家找麻烦,再不除了她,哀家和芯儿的日子都过的不安稳。” 山晴立刻狠狠点头,唇中狠辣的笑浮起。 自己的脸被她划出这么狠的伤痕,自然,要让她还回来! …… 别院后面依着山,山中一条石阶砌成的石道,远远就能看见一条映着午后阳光,亮晶晶的河水。 “有鱼吗?”清淼边问边用眼睛盯着看。 沐云辰笑道:“这河水中自然是有鱼。” 两人正说着话,簌簌的声响突然轻微的响起。 清淼问道:“带暗卫了吗?” 沐云辰摇头,“你带了吗?” 清淼也摇头,他俩悄悄出来,浪漫的郊游,谁知道? 这刺客是谁的人呢?也太厉害了吧。 一批黑衣人带着闪着寒光的剑飞出,将他们包围。 清淼冷然着目光,手中萃着毒的银针刷刷的飞出。 这群黑衣人中,不知为何,总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边施展武功,甩着剑花,边森森着目光打量着。 沐云辰武功当真颇高,很快黑衣人便被她二人诛杀殆尽。 就剩下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黑衣男子,站在他们的眼前。 怎么,这么熟悉? 乍然间,清淼忽然想起,当日在王田豹府中,有个武功极高的男人,竟是他! 她眼中的戾气瞬间一升,差点要了云辰的命,今日再遇见,岂能不报仇。 手中雪亮的剑光瞬间向他划去。 沐云辰也跟了上去。 以二对一,黑衣人再出神入化的武功,也落了下风。 清淼一声冷笑。 黑衣人的眼神瞬间更加冰冷,一剑甩了出去,眨眼消失。 清淼没追上,后知后觉的问:“他是太后的人,你说,他若是到了太后面前,说了我会武功后,我是不是,很危险?” 沐云辰闲闲的问:“你说,咱们追上去,怎样?貌似以防万一才最好。” 两人悠哉的商量后,立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追了一半,清淼蹙眉道:“太后竟然知道咱俩在这郊游,就算解决了他,瞒住武功的事,可,这可怎么办?” 沐云辰没有再去追逃掉的人,看着她,说道:“太后知道咱俩在这郊游又如何?知道你武功高强又如何?只要说一句话,顷刻间,咱俩都会安然无恙。” 清淼撇了撇嘴,说道:“又想到了什么好说辞?” 沐云辰呵呵一笑,“何须想说辞,王府中的你一直呆在王府,追到这儿的刺客,只能是为了杀本王。” 清淼道:“可是那刺客就是太后的人?她干嘛想杀你?你在哪里惹到她了?” 清淼心砰砰的跳着,有几分惊愕。 沐云辰负手而立,笑道:“不会,她不会杀我,就目前而言,我这个心腹对她很重要,而且,值得绝对相信。” 清淼锁着秀眉,道:“这般说的话,那刺客从头至尾就不是太后的人?!” 不像啊,要不是太后的人,那当日她假扮沐云辰上朝岂不是是个笑话? 而且,那日太后看她的眼神,也不对。 难不曾那算计的神色,只是为了,让她见到阮芯儿? 哎呀,她再想想,若真不是太后的人,自然是不必太后知道这些事情,那是谁? 皇上? 不大可能,眼下封后大典还需要沐云辰,而且,他那日还让自己管着钱王府的银两数目,现在怎么可能会突然来让刺客来杀沐云辰。 而且,他杀王田豹是为了什么?那刺客当时分明是知晓,沐云辰问的那句话中的蹊跷。 若不是皇上,还会是谁? 沐云辰出声道:“会不会是杜渊非?自从封地回来,每每都是他神机妙算,如今知晓他想挑拨太后和皇上母子,若杀了本王,当真能起了大波澜。” 清淼点了点头,若是杜渊非,那还怕什么? 只是,她不明白。 “若果真是他,那刺客去杀王大人是为何?江太皇太后中毒和他还有什么干系?” 沐云辰眸光亮着,语气微沉,“若真是如此,再查一查江太皇太后中毒之事,兴许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清淼想,她觉得,刚才的刺客分明充满杀气的想杀的是云辰和自己,并不是云辰一个人。 杜渊非应该不会想杀自己,毕竟,她这个人还很重要。 直到此刻,他俩费尽心思的猜,也没猜出是谁让刺客过来的,且他俩是易了容悄悄的来这里,还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日,清淼就想从别院回府,不过沐云辰没答应。 好不容易三天郊游的时间,千万别浪费。 两人浪漫的在安静的别院,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第二天一大早,清淼正站在院中呼吸着新鲜空气,乍然间,一道冷漠的蓝袍身影,翩翩出现。 这别院真不能呆,怎么所有人都喜欢上这儿来,逛上两圈。 沐云辰也是这所有人中的一个。 这个可能是刺客背后主子的人,也是。 清淼想,若真是杜渊非要杀他们,定然是因为他来郊游,正巧遇见他俩,然后就算计了。 但,这个猜测好像很有问题。 因为杜渊非这是敛尽所有神色,冷漠如出尘的男人,竟然满脸都是诧异,极大的诧异,好像特别的难以置信,深深的注视着她这个人。 清淼先声夺人,问道:“杜帝师,这里是良王别院,你这是自己来的?” 杜渊非心里竟蓦然一笑,这是他的府邸别院,为何不能自己来? 倏然,他的 笑又是一僵,他杜渊非有什么资格,到一个王爷的府邸。 呵呵,他冷嘲的笑。 他转身,大步离去,竟将自己的院子,就这么让给别人去住。 清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开个玩笑,他还真就掉头,走了? 真是的,这院子空摆在这里,谁想来,谁管的着? 等等,他不会又去找刺客了吧?! 清淼眼神一凛,飞速从院子里冲了出去,她之前曾说,要将一些事情和杜渊非说清楚点,一直也没说,今天正好。 清淼诧异的看着,后山河边上,杜渊非孤单的坐着,神情很落寞。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走了过去,未梳起来的长发翩飞,红色的罗裙拖在脚边,金色的靴子踏在尚有积雪的石阶上。 杜渊非冷漠的目光睨了过来,极为锋利。 清淼背着双手,说道:“看来你是常来这里,还挺熟悉。皇上也给了你三天的假吗?” 杜渊非冷漠的没有出声。 清淼笑道:“昨日,我在这里遇见了刺客,杜大人,我猜了一圈,怎么觉得是你呢?” 杜渊非眼中浮起冷笑,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脸。 “我不会杀你,若杀,也只会杀钱王,你如今在朝堂,在皇上面前都颇为重要,我为何要自折羽翼?” 清淼道:“因为这自折的羽翼并不是折在你的身上,因为你从始至终,只想挑拨太后和皇上他们母子。” 杜渊非神色瞬间一变,他目光泛着杀气的看着她。 清淼悠哉的道:“你不也知道我不简单吗?我会武功,而且貌似和王爷的感情还很好。杜帝师,咱俩还真是知己。” 杜渊非唇微微的浅笑了,目光也温和了一点点,说道:“你我确实是知己。” 他说着,竟将衣袖中的帕子拿了出来。 还未等清淼看清,竟然突然又冒出了一批刺客。 这是什么意思? 她休假三天就是为了和他们这些刺客比武功吗? 清淼无语。 杜渊非将帕子一瞬间又塞回袖中,冷厉的目光看向四周,他道:“你若轻功尚好,先行离开。” 清淼一笑,“我跑的自然是快,可附近也没可以帮忙的救兵。” 清淼没提沐云辰在这里。 杜渊非则想着,清淼来这里,可能只是因为年少时的沐渊良。 根本想不到,沐云辰和顾清淼借着他的院子,来郊游度假的。 一番剑花飞舞之后,黑衣刺客乖乖的施展轻功离开。 清淼心想,杜渊非的武功真是高,比沐云辰竟然还高些,他们都是拜谁为师的,学得这般厉害? “你武功真是厉害。” 杜渊非淡淡道:“你的武功竟高的如此离谱,到让人震惊。” 清淼嘴角一抽,我这比不过你的武功,怎么就成了高的如此离谱了? 你脑子有问题吧? 她蹲在河边用河水将软剑洗干净,又擦干放好,猛然站起来,才后悔,一点点站起来就好啦,怎么又猛然站起来,哎,头晕。 杜渊非伸手拽着她的衣袖,将她拽了回来。 虽只是拽了下衣袖,远处,一张俊美的脸,还是吃醋的,铁青了。 …… 75.当日唤你十叔的是谁? 河边空无一人之时,沐云辰大步迈了出来。 “淼淼,你这知己想当到几时?” 他淡淡出声,目光忽然瞧见地上的帕子。 他眼神一眯,方才杜渊非便是将这帕子递给淼淼擦手的。 淼淼走时扔到了一边。 他恨不得上前踩上几脚,又觉得自己失了风度羿。 刚想转身,一个乍眼的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渊字进了眼中。 他疑惑的将帕子捡了起来,眼眸瞬间吃惊至极,这帕子的样式怎么是……十皇叔的? 怎么回事? 怎么在杜渊非的手中? 清淼在别院悠哉的梳着长发,沐云辰也不知趁自己出去的时候,去了什么地方? 早饭呢? 竟然不做早饭,这是要饿死她吗? 她将长发半披半扎时,沐云辰竟然拎了个帕子,一脸急匆匆的神色,大步跑了进来。 “淼淼,你看这帕子。” 清淼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帕子,这怎么像刚才杜渊非递给自己,她又貌似不小心扔了的呢? 哎,等会儿,这帕子怎么这么眼熟。 清淼仔细瞧着,倒吸了口冷气,这不是她放在沐渊良墓边的帕子吗?怎么…… 杜渊非怎么…… 清淼错愕,难以置信。 沐云辰看着她的神色,道:“这确实是宫中制出的帕子,且,这是当年十皇叔的帕子,杜渊非有这帕子,难不曾……十皇叔……未死?!” 清淼听着沐云辰的话,更加错愕,他,没死? 她想着那日在古道寺的亭中,杜渊非说,这帕子他不拿回去了。 清淼的心砰砰砰的跳,杜渊非的脾气和他,还真的好像。 她将帕子从沐云辰手中拿了过来,塞到袖中,她要快点回府,去问一问他。 这样,当年他旁边的人是谁,定会一目了然。 怪不得,他要挑拨太后和皇上,原来如此。 沐云辰瞧清淼竟将帕子塞到袖中,有几分不高兴的道:“你拿着十叔的帕子干什么?” 清淼这才从思绪中回神,一瞧沐云辰吃醋的脸色,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又把这帕子当成平日里一般,塞回了袖中。 习惯成自然,还真是有道理。 清淼反应很快的说道:“先放起来,你既与良王颇好,自然会认出他,这些日子,你好好观察一下,不过别让别人发现,不然他危险。”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子开始瞪着她,问:“我观察他?我现在和他是楚河汉界,兵刃相向,他若不是十皇叔,对我可是不用留情面。” 清淼无语,“沐云辰,你怎么越来越不大度?” 沐云辰哼道:“大度本王不需要,气质翩然,足够了。” 清淼抿嘴,呵呵笑了起来。 三天过的很快,回了王府,又忙了一日,便已开始了封后大典。 清淼今日一身王妃朝服,朱钗琳琅,嫣桃边帮她梳妆,边说道:“小姐今日去,不知道太后会不会为难。” 清淼说道:“随她去。” 刚回府时,嫣桃便告诉她,阮芯儿在她眼皮子底下,告知了太后,她过的多难过。 太后便让山晴将她接回了皇宫。 听说当时添油加醋的,将杖毙秀琅,说成她嫉妒她,而出毒手。 好笑,她要是不会医毒,被她毒死了怎么算? 一鹤差点死了,怎么算? 自己先三番两次的害人,还倒打一耙,阮芯儿,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妃还不能还手了? 太后找茬,她也不怕,皇上会给她撑腰。 “嫣桃,雪雪怎么样了?” 当日太后让人接回阮芯儿,还想为难雪雪来着,还好穆绵恰来找楚莜之麻烦,两人一起七嘴八舌的下了结论,让雪雪先离开。 结果雪雪不答应,说断不可给她留麻烦,结果就是,楚莜之很厉害的抢先一步,带着雪雪离开。 穆绵这个来气,满心的伤,对着雪雪说了不少情深又感动人的话。 可惜,雪雪终归是喜欢楚莜之的,对他这个人,只能开始无视啦,于是穆绵对她说的情深的话,都是耳旁风了。 再于是,穆绵受了情伤的开始找茬。 嫣桃笑道:“雪雪崴的脚已经没事了,穆绵现在连负荆请罪都不敢了,我听扇舞说,他现在天天拿着雪雪的画,边对着雪雪道歉,边抱怨小姐偏心眼。” 清淼嘴角一抽,她真的很偏心吗? 封后大典很麻烦,不过有人很开心。 顾清淼注视着被众人跪拜的蓝如瑾。 凤冠戴在挽起的发髻之上,明亮的珍珠戴在一边,一身凤袍拖曳在地,华丽富贵,美丽绝世,妆容精致大气,母仪天下的气度 雍容。 她的眼神肃然,可心里,定是开心至极。 清淼心里嘀咕,蓝如瑾打扮起来,怎么更冷了似得,这是母仪天下吗?分明是冷气遍天下。 夜晚,灯火通明,华灯初上。 宫中更加热闹了起来。 清淼在偏殿独自闲坐,其他人皆是去蓝如瑾那里凑热闹,攀高枝去了。 顾清雨出现时,清淼正无聊的闭着眼睛打哈欠,差点睡着。 “姐姐。”顾清雨对她说道。 清淼目光看着秀气娇柔的人,道:“雨贵妃娘娘刚从蓝皇后那里回来吗?” 顾清雨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怎可能会过去?她们害了我的孩子,夺了我的后位,我怎能去恭喜她。” 清淼一笑,道:“我也不曾过去,毕竟,早已泾渭分明。” 顾清雨有几分可怜的道:“我知自己能进宫为贵妃,皆是姐姐给了机会,姐姐,你今日,能不能帮帮我?我在宫中如履薄冰,如今她已为后,日后清雨日日都得提心过日。” 清淼道:“贵妃娘娘何必这般小心委屈,她为后,却少了后宫大权,贵妃娘娘自可行事按己所思。” 顾清雨眼神更是可怜的看着她。 清淼心里哼笑,装什么?差点害死顾清筱的狠劲儿,还不够你对付蓝如瑾的。 算计我什么? 我今日就是来打酱油的。 清淼转了目光,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顾清雨恨恨的说道:“璃荔,她们凭什么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凭什么给本宫脸子看?!” 璃荔在她身边说道:“娘娘,何必和她打招呼,依娘娘聪慧,还不能让蓝如瑾在宴会上丢脸?” 顾清雨狰狞的眼神一冷。 …… 人声鼎沸,来来往往宫人甚多,各位大人热闹寒暄,来往女眷盛装华服,笑意盈盈,美眸顾盼。 年长的夫人们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话。 清淼边走边看,真是无聊,还不如今日一身户部侍郎的朝服而来,还能和楚耿他们聊闲嗑。 她刚莞尔想着,就听见有人提起了她。 “那位嫦大人怎么没来?是不是怕皇后娘娘会当众为难?” 这声音带着油嘴滑舌的音调,幸灾乐祸。 清淼侧过头一瞧,是吏部侍郎谭大人。 这年纪三十的谭大人,长得贼眉鼠眼,之前去户部取吏部月俸,竟去了她那里,还颇为蛮横。 自己一番奚落,算是和他结了梁子,如今,自己这位嫦大人没来,他可有的说了。 “谭大人,你说那嫦寒日日带着面具,是不是容貌不是惊为天人,而是极为吓人?” 这分析的人,年纪甚轻,津津乐道的嚼舌,八卦。 谭大人这下子高兴了,连连道:“你当我当日为何受他一番白眼,就是因为本大人看见了他的容貌。” “哦?” 谭大人哼道:“丑的看不下眼。” 清淼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丑吗? 谭大人话音一落,一下子就围过来数位大人。 皇上赞叹有加的,死脑筋出了名的嫦大人,原来不是玉树临风,潇洒翩翩,而是,丑? 众人围在一起,听着谭大人添油加醋的说着清淼如何的丑,如何的笨,如何的傻,如何的看不出眉眼高低。 一瞬间,清淼曾经光芒灿灿的身影,瞬间,被谭大人形容的比普通人还不如。 清淼哑然失笑。 她现在好想换身男装,优雅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吓死他们! 嘻嘻。 懒得再听他们的说辞,清淼从左边的偏门进了大殿。 大殿中说话声安静了许多,不过,美女倒是多了不少。 清淼诧异,怎么这么多人,直到美女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清淼这才恨恨的在心里道:“原来都是奔着她家云辰的。” 沐云辰侧过目光,问道:“太后皇上还要稍等才能到,你饿不饿?” 清淼点头。 沐云辰将糕点摆在了清淼面前,清淼吃了一块。 “淼淼。” “怎么?” 沐云辰有几分闹心的说道:“我之前骗你的话记得吗?” 清淼扭了头,问:“古道寺时说的话?” 沐云辰点头,道:“假话成真了。” 清淼一下子呆住了,浑身一冷,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说,她还真来看封后大典?” “她们今日一早到的,封后大典时歇在了宫里,等会儿宴席会来。” 沐云辰很担忧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光深邃复杂,俊美的脸庞脸色淡淡。 清淼还是难以置信,相信不了。 她娘亲 来了?真来了?真的来了? 她,等会儿,她们? “她果真是带人来和亲的?”清淼冷静的问。 沐云辰摇头道:“这个尚且未说,不过,她和驸马带着儿子女儿一同来的。” “我爹,知道吗?”清淼问。 沐云辰道:“顾相不知道你娘亲到底是谁,大概还不清楚。” 清淼目光转了出去,在大殿中注视了一圈,问道:“我爹怎么不在?我得先让他准备一下,莫太激动。” 沐云辰看着她四处看的目光,竟隐隐看见里面的泪光,他心里一紧,心底的怨气深深,眼底带着戾气。 这个司马颖,还来干什么? 清淼平静了情绪,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她起身道:“我去找找我爹。” 话音刚落,顾浩建带着沈紫悦和顾清筱走了进来。 清淼整个人一僵,蓦然冷笑,她怎么还想着她爹是一如当年的疼爱她。 物是人非摆在眼前,还不能冷然吗? 她坐了下去,看着他们在不远处坐下。 她爹已经有了新的大夫人,新的嫡女,她何必,多管闲事。 太后先到,坐了片刻,眼睛带刺似的看了她几眼,清淼面无表情,一点笑容也没有。 蓝如瑾和沐云伊这对帝后隆重出现,众人跪拜。 一番话后,丝竹声起,舞蹈开始,觥筹交错,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清淼忽然听见王一满道:“请栩国公主驸马,进殿。” 一瞬间,她真想站起来,先冲去,在众人之前先见到她。 看她如今是何等风华正茂的模样,何等高贵美丽的模样?何等……狠心的模样! 却不想,人的脚步传过来时,清淼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她竟然第一次想逃避。 沐云辰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悄然注视着她,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想见她,不想见那刺客吗?” 清淼瞬间睁开眼睛,目光定在前方。 栩国是草原,他们的衣着都带着草原辽阔的气息。 一如十二年前,她美得耀目,而她身畔,丰神俊朗的男子,比她老爹的俊逸,多了太多的器宇轩昂。 他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年纪都颇轻。 是她的弟弟和妹妹,如果,她肯认,或者,人家肯认她。 清淼让自己保持住冷静,不动声色,可是喉中却哽咽的受不了,眼泪就想在眼中出现。 她松开沐云辰的手道:“我出去冷静一下。” 沐云辰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清淼摇头,他俩若真同时离开,太后皇上会有所怀疑。 “你瞧着那冷酷男人,我一会儿回来再仔细看,他是不是那刺客。” 若他真是那刺客,那说明,杀了王田豹,和要害她和云辰的,其实,都是她牵念了十二年的亲娘。 够狠! 清淼在回廊柱子上吐着气,眼泪落了下来,她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 嗓子堵得难受。 一道冷漠的风似乎拂了过来,清淼目光看去,竟然是杜渊非。 “哭什么?”杜渊非有几分诧异的问。 清淼说道:“我刚才进殿,听到不少人说我坏话,有点伤心。” 杜渊非嘴一抽,伫立在她几步之遥。 清淼目光看着他淡漠的身姿,忽然说道:“杜帝师,你还记得那写着渊字的帕子吗?” “记得。”杜渊非淡然的回答。 清淼问道:“那你……是沐渊良吗?” 风拂过,簌簌声响了起来,杜渊非的眉宇没有一丝的变化,冷静的没有波澜,他唇一勾,说道:“那帕子是良王送你的?” “你不是?” 杜渊非说道:“良王已经死了,我怎会是他?” 清淼又问:“既然如此,我放在良王墓边的帕子,那日,为何在别院河边,你递给了我?” 杜渊非神色依旧冷漠,眼底幽幽。 那日若没有刺客出现,他很想拿着帕子,直言问她,那帕子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便不想再让任何人知晓他的身份,哪怕这个,被他捏着把柄的知己。 “这帕子未必就是一条,我当日吃惊,就是因此。” 清淼愣了愣,“良王也曾赠过你帕子?也给你擦脸的吗?” 杜渊非一愣,倏然间,想起一个场景。 当年,杂草丛边,狼狈的女孩,满脸的尘土。 是她? 清淼轻笑了一声,道:“我该去趟良王墓,瞧一瞧,那帕子到底在还是不在。” 杜渊非眼中闪过一丝无语,他曾记得,那日她将帕子就丢在了别院河边。 谁想。 眼前一闪,帕子就出现在了他聚着冷漠光芒的眼前。 “你只要说出来,你是不是沐渊良就好,我之前说过,你捏着我的把柄,咱俩是知己,不必这般谨慎。” 清淼笑的狡黠。 杜渊非眸底闪过锐利,有几分嘲讽的说道:“你既不信,我还能让你瞧一瞧。” 清淼有几分的诧异,看着杜渊非离开。 虽和云辰说,出来只是吐口气,可是再让她回去,她还真是心绪难安。 遂,清淼跟上了杜渊非的脚步,两人一起离开琉璃大殿。 “你怎么往深宫走?那帕子在后宫中?”清淼纳闷的问。 杜渊非说道:“这帕子是良王当年最喜欢的,怎么可能就只有两块帕子,今日,让你好好瞧一瞧。” 破败的宫殿门前,蛛网遍结。 清淼瞪着眼睛看,杜渊非施展轻功,眨眼间进到宫苑中。 难不曾这是良王当年的宫殿? 她跟着施展轻功,飞了进去。 院中枯败的草很多,又带着些霉味。 进到大殿内,杜渊非熟门熟路似得向后殿走去。 眨眼间,到了落满灰尘的书桌前。 屋里黑黑的,只有些微的月光,他伸手,从桌子的抽屉里,一下子拿出数张帕子。 清淼目瞪口呆,伸手拿了过来,借着月光细瞧,虽放了许久,但每一张帕子都带着新帕子的光泽。 一刹那间,清淼确定,杜渊非能知晓这些新帕子,定然是因为什么而记忆犹新。 “杜大人,你这是,想告诉我你就是良王吗?” 清淼目光浅笑着望向他,“你说这帕子未必就是一张,还让我来瞧,可是这些中,每一张都是新的帕子,和那旧帕子天壤之别。 那么,如今解释你当日递给我的旧帕子,若不是我本来的,也就是说良王也曾赠过你一张旧帕子。 可是更说不通,若这样,你就算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新帕子,也不会还要带我来确认这些新帕子。 这新帕子和旧帕子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你瞧,分的太清楚了,说明不了你递给我的帕子,也有可能是从这里拿的。 你的做法,很自相矛盾,分明是想掩饰,反而出了破绽。 下的结论就是,你带我来这里,只能说明,你知道这里有帕子,却不知道仍然还会是新的,之前的那帕子,就是你从自己墓边拿的,那日在河边,你拿出来,分明就是想承认,自己就是良王沐渊良!” 清淼将手中的两块帕子鲜明的对比。 杜渊非的脸色冰寒。 他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 清淼眼睛晶亮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当年在沁枫县,你递给我帕子擦脸的?” 杜渊非唇浅浅的一勾,看着她说道:“可惜,你却浪费了这么好的帕子,绑了脚腕。” 清淼唇角翘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满心欣喜,她问道:“那当日唤你十叔的男孩是谁?是轩王沐云棋吗?” 杜渊非的眸光定在她欣喜激动的脸上,心里冷了冷,她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吗? “不是。”他冷漠道。 清淼更激动了,说道:“济王和江王的年纪都很大,定然也不会是,如今就剩皇上和沐云辰。” 杜渊非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冷漠,出声。 …… 76.见到娘亲 清淼认真的等着,心激动的砰砰砰的跳。 心里有个声音,仿佛抢红包时说着中奖一般,念着沐云辰的名字。 结果,杜渊非的声音响起时,惊得她一身的冷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知不可能,还带着又升起来的这点希望干什么? 杜渊非说:“当年跟在我身边,唤我十叔的人,是皇上。” 清淼问道:“我曾问过沐云辰,他说,当年与你颇好的是他,而不是皇上,太后与你母妃之间恩怨颇深。羿” 杜渊非哼了一声,“恩怨再深,也不能累及无辜的皇上,当日跟在我身边的就是他。” 清淼眉头锁着,想着,当年的男孩只对着杜渊非说了一句话,怎能就看出好坏,只不过自己主观认为两人颇好。 而且,那男孩是后来出现的,也许,只是恰巧看见杜渊非,平静的告诉了他这一句话吧。 是啊,这一句话,也并不能看出两人颇好。 原本淡了见到娘亲的悲凉心情,一时间,两样加在一起,清淼真想对月独饮,伤怀感慨。 然而,杜渊非已经错过她,边走边说:“今日封后宴席,不能离开太久。” 清淼嗯了一声,说道:“当年谢谢你的关心,咱俩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知己,从一开始就互相帮助。” 杜渊非脚步一停,道:“甚好,互相捏着把柄的知己。” 清淼嘴角一抽,无语,总提醒自己,他捏着她的把柄,这还算什么知己? 清淼回大殿时,沐云辰却不在座位上。 她颇为纳闷,这人哪里去了? 刚诧异着,突然,琴声悠扬的响了起来,清淼听的出很精湛。 中间,一群绿衣的女子翩翩起舞,乍然间,白衣的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从上空缓缓而落。 这女子身上并未绑着绳子,可见,她身怀轻功。 清淼看着众人惊叹的目不转睛的欣喜赞叹表情,无语的继续四处找着沐云辰。 然后,清淼突然就觉得牙气的痒痒了。 那边那男人是谁? 原来这琴音是他抚出来的,再瞧瞧中间跳舞的女子,眉目含羞。 清淼一只手,指甲抠着桌子,另一只手吃着饭菜,从始至终也没看右面上首坐着的,可能正吃着珍馐,或看着舞蹈的女人。 直到这舞停了,有人得寸进尺的娇滴滴的说道:“王爷不但人长得俊朗非凡,连琴艺竟也如此惊叹,浅月佩服。” 沐云辰脸上带着俊美的笑,说道:“多谢盛姑娘夸赞。” 清淼嗤了一声,突然出声道:“王爷琴艺怎这般烂,浅月姑娘是不是不懂琴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盛浅月蹙着眉,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冷叱,“你是何人?对王爷竟如此出言不逊?!”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云辰从来没有为自己弹过琴,也没有在她起舞的时候,以琴相伴,凭什么就为了你? “我是他的王妃,就是喜欢对他出言不逊。” 盛浅月惊讶,狠狠蹙着眉,说道:“好可恶的女人。” 清淼笑道:“多谢夸奖,我自来就认为自己,还真是可恶的很可爱了呢。” 盛浅月见她脸皮如此厚,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众人眼前撒泼似得,小脾气瞬间升的快。 “你给本姑娘弹一曲,看你比王爷的琴艺烂到何等地步。” 清淼好笑,道:“本王妃凭什么给你弹?!” 两人呛声,让所有人面面相觑,所有人在心里一致认为,被钱王抠门抠的曾经疯了的王妃,定然是在和王爷找茬。 不太了解清淼找茬的盛浅月,一心认定清淼是吃醋。 清淼眼下,满肚子的火,一点没留的对向了她。 这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女子。 盛浅月斗嘴斗不过她,气的直跺脚。 而上座,太后眼底冷着,带着一丝狠毒的笑。 蓝如瑾正端坐着,皇后威仪高贵,沐云伊表情一如往常,帝王气势颇深不可测。 众人都心怀各自的目的,遂,暂时没人出一声。 司马颖清眉冷然,眸光敛着冰霜,一看就是干练强势的女人。 她目光看向顾清淼说道:“本公主来此是为贺帝后,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故意妄言,对小女此等恶劣态度,本公主以为,理应责罚。” 清淼心里一疼,目光正对上司马颖冷酷的双眸,倨傲的清眉。 久久注视。 沐云辰心里冷气翻腾,面容含笑,说道:“本王王妃从始至终,不知哪里对盛姑娘咄咄逼人?由始至终,盛姑娘倒是说了不少有失分寸的话。” 司马颖目光向沐云辰看去,微微冷笑,“王爷与王妃不和,何必连累本公主 心善相帮的女儿,浅月。” 司马颖站了起来,说道:“砸了那琴,我等回栩国。” 盛浅月顿时将沐云辰手里的琴拿了过来,狠狠的一摔。 众人从各自的目的里回神,脸色都有些僵。 这栩国公主,可真是有脾气和气魄。 清淼站了起来,这就是她娘亲,有手段有心机又狠辣。 怎么和她生活的五年,她从来没有看见这一点。 还是她不是她的娘亲,只是长得相像。 清淼走上中间的台,奔着她走了过去。 司马颖冷然的凝着她,很淡定。 猛然,清淼去拉她的手,手指左侧瓷片割伤的印迹很明显。 她四岁时,将她爹贵重的瓷器打碎,一心不知如何是好,慌忙都收在了一起,想着到时找机会再说。 她娘从书房瞧见,帮她收拾,一不小心她娘手指尖左侧被狠狠割了一下,割得太深,流了不少血。 清淼松了手,目光看着她,问道:“栩国公主刚来,许是不知本王妃曾有疯病,刚才情绪失控一下,真是失了分寸。” 司马颖冷冷说道:“王妃若有疯病,为何还要来此宴席,倘若伤人,该如何?” 沐云辰心里的火积聚的忍无可忍,向她二人走了过来。 清淼先声出声道:“若不被人伤,怎会成疯子!” 司马颖眼底有几分的怔愣。 沐云辰脚步一顿。 清淼转身大步离开。 顾浩建脸色很难看,沈紫悦同样如此。 顾清筱在沈紫悦耳边说道:“娘,顾清淼她娘怎么就是栩国的公主呢?她刚才若是出手打了自己的女儿,可真就有趣了!” 她差点在皇宫被顾清雨害死,全是因为顾清淼的原因,她娘说,是她害的自己进的宫。 太后此刻又岂会让清淼这般离开,一直等着此等机会,替芯儿出气。 她凌厉说道:“钱王妃,今日封后宴席,岂容你发疯,竟敢对栩国公主不敬,来人,将钱王妃打入天牢!” 沐云辰脸上的笑敛去,眉目中冷森。 杜渊非目光冷漠,一如当年的置之不理。 只有一个人,一如当年相识。 “慢着。”沐云伊出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望向了他。 “司马公主,钱王妃虽有冒犯,但公主之女也确实有失分寸,今日之事,公主以为如何处置?” 司马颖目光看着沐云伊,满心却映着清淼说话时的神情。 顾相那边,三人心提的高高的。 顾清筱嘀咕着,快打入天牢。 她娘杵了她一下,她才闭了嘴。 顾浩建的眼睛紧紧盯着司马颖,他坐的座位与她是同一侧,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见他。 她是栩国公主,又改嫁他人。 在他眼前消失十二年之久,如今,还要对付他们俩的女儿吗? 清淼目光望着司马颖。 司马颖终于开口,说道:“钱王妃身有疯病,却来此宴席,出言不逊,又对本公主不敬,理应打入天牢。至于小女,言语有失分寸,本公主自会让其思过,好生教训。” 沐云伊眼底深邃,道:“司马公主不觉偏颇自己女儿吗?” 司马颖说道:“处置钱王妃的决定乃是太后的懿旨,本公主自不会更改,重轻与本公主何干?皇上所言小女言语有失分寸,这才是问本公主如何处置。” 沐云伊眼底阴鸷,这司马颖当真能言善辩。 清淼本不想在争端下去,她一时气不过的出声,如今落得这等越加让她伤心的场面。 她对着沐云伊一笑,说道:“既然司马公主话里意思,也觉偏颇,不如由皇上处置。” 沐云伊瞬间出声道:“钱王妃便回府面壁思过吧,日后不管疯病是好是坏,再不可迈进皇宫。” 清淼跪地,应道:“遵旨。” 太后脸色不悦的道:“钱王妃身有疯病,如何能为钱王正妃,即刻降成侧妃。” 沐云辰看着太后,说道:“太后,本王既娶她为正妃,便是一世,望太后息怒。” 太后脸色有些铁青,目光注视着沐云辰。 心里的怀疑一瞬间冒出。 沐云辰是不是想站到皇上那边? 清淼一瞧太后的眼神,拿着银针悄悄飞向沐云辰。 沐云辰的腿瞬间一疼,目光瞧向清淼。 清淼出声道:“太后,本王妃的疯病乃是因王爷缘故,如今,岂能降我成侧妃?” “钱王妃这是以下犯上吗?”山晴喝了一声。 清淼说道:“自进到府中,一直颇多委屈,唯一立足的便是钱王正妃,若降成侧妃,日后,其他侧妃再下毒算计,怕是 我只有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满堂倒吸冷气,其他侧妃? 钱王府就两女人,一个眼前的钱王妃,一个阮侧妃。 阮侧妃不是又哑又瘫了吗? 还这么厉害狠毒? 不过,眼下大家都知晓,阮侧妃回了宫,住回了恬月殿,听说阮侧妃的丫鬟是被钱王妃杖毙的。 原来,是因为给王妃下毒。 这太后若真是将她降成侧妃,这钱王妃还真是死路一条了。 众人心里八卦着。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胡言,阮侧妃伤势颇重,又自来贤惠,岂会如此,你这疯言疯语如此之重,如何堪当钱王妃,哀家懿旨,即刻便下!” 清淼满眼泪珠,接了懿旨。 回了王府,清淼神色瞬间就变了,将那懿旨扔在地上,不知连踩了多少脚,这才一脚踢得远远的。 嫣桃给她端茶递水,问她晚宴太后可有为难。 清淼说道:“我自然是被她为难了,你瞧,这不是被降成侧妃了吗?” 嫣桃顿时惊叫,跑过去将懿旨捡了起来,“小姐,你成侧妃了,这可怎么办?我看那阮侧妃很快就会回府,你还怎么和她斗?!” 清淼抿嘴一笑,悠哉的道:“我怎么可能还浪费时间和她斗,让她成睡美人吧。” 嫣桃连连点头,还留着阮芯儿干什么,趁早让这借着太后三番两次来害小姐的人,死了才是。 清淼眯着眼睛,她日后的时间,可是要浪费在她的亲娘身上。 她已经仔细观察过了,就在她走到司马颖身边时,她身后那男人,就是杀了王田豹,又在别院刺杀自己和云辰的人。 若说她娘想杀王田豹,她到猜得出,大概是和当年和亲时的事有关。 可为何,偏偏还要杀了云辰和自己?他们哪里碍到她了? 一别十二年之久,见了一面,这满心,还真是复杂。 沐云辰大步迈了进来,一瞧悠哉喝茶的清淼,这才微微放下心,故意瘸着腿向她走了过来。 “淼淼,你怎么能对我飞针,你瞧我的腿?” 清淼愣了一下,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好笑道:“你装什么?把银针还我。” 沐云辰笑容满面的道:“我留着了,这是你惦念我的证明。” 清淼无语,说道:“我仔细观察了,司马颖后面的男人就是那刺客。” 沐云辰握着她的手道:“天太晚了,说这些人,影响睡眠质量,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多不值。淼淼,我给你讲童话故事,好不好?” 清淼睨了他一眼,嗯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给盛浅月弹琴去了?谁让的?” 沐云辰连忙解释,“太后让的,淼淼,要不你罚我?” 清淼嗯了一声道:“罚你跪搓衣板你也跪?” 沐云辰一呆。 清淼心里哈哈的笑了起来,凑近他,说道:“一个搓衣板有点少,要跪五个。” 沐云辰满头黑线,一下子抱住顾清淼说道:“老婆,你困不困,我给你讲青蛙王子好不好?” 清淼好笑,“你是说跪了搓衣板,就像变成青蛙的王子一样,很可怜?” 沐云辰眼眸笑眯眯的道:“我说了么?” 清淼切了一声。 …… 次日一早,钱王府全知道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他们的王妃,已经变成了王爷的侧妃,顾侧妃。 窃窃之声在钱王府各处升腾着,各人心中都开始揣度,顾侧妃过些时日,怕是连侧妃都不是,而被休书一封撵出王府。 为什么? 因为太后的侄女阮侧妃,阮侧妃再回府,定然就是成了钱王正妃的时候。 在红梅斋受过怒火冷叱的人,都心里打着寒颤,怎么办?有了,一定要帮顾侧妃重新成为钱王妃。 但是怎么才能让顾侧妃重新成为钱王妃呢? 又有人极为聪明的说,只要王妃有了小世子,还能成不了正妃? 王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成为庶子? 可是眼下,王爷虽对王妃宠爱有加,捧在手心,可偏偏呢,两人一个住在漪华院,一个住在千雪阁,常年分居呀! 不妥,为了他们所有人日后能过的踏实,钱王府中智慧的人们,传出了一流言,故意说了一个钱王府中,谁听了都根本不可能信的话。 清淼笑的肚子都抽筋了,她成了侧妃,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沐云辰虽然不太高兴,自己成了侧妃,不过,他很理解自己昨天出气的心情。 怎么这些人,就担心成了这个样子。 嫣桃气的要死的看着清淼。 清淼说道:“云辰对我一直好的不得了,突然间,他们这些人却这般说他,那不是让云 辰难受吗?你说他们这故意说的话,是不是有点狠?” 虽然是想帮她,可是也不能说,云辰对她的喜欢,都是有算计的。 嫣桃不解。 夜幕降临,沐云辰捧着一大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花回府,李成便将这些让他气炸了的话说了出来。 沐云辰气的脸色铁青,说道:“查出来是谁说的,一句话一百两!不对,一千两!” 说完,他拿着花径直去了漪华院。 清淼看着面前的花,笑的花枝乱颤。 “云辰,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不是中了他们的计策了么?” 沐云辰斜倚在软榻上,笑的魅惑,“中谁的计策了?本王平日里也最宠着淼淼,他们说不说什么,能影响本王什么?倒是淼淼。” 清淼瞪着他,“我怎么了?” 沐云辰好笑道:“你说降不降侧妃无关紧要,不过心里还是有了落差,和他们一般,失宠和争宠的感觉。” 清淼脸上微有尴尬,貌似确实,若真如她说了的,正妃侧妃没有差别,自己今日怎么就能这么开心激动呢? 她眨了眨眼,说道:“云辰,每天这个时辰,你都该回千雪阁了,为何今日却还赖在这里?难不曾,这失宠争宠的感觉,你心里也有?” 沐云辰一下子也尴尬了,他尽量淡定的道:“自然没有,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离开。” 清淼洗耳恭听。 沐云辰说道:“管他们说什么,本王一颗真心,就是爱淼淼。” 清淼的脸色一下子红的耀眼。 沐云辰从软榻起身,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淼淼,你是不是也该回我这样一句?” 清淼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本王妃的一颗真心,就是爱云辰。” 沐云辰一下子笑的灿烂,在清淼眼中简直俊美的,惊得心砰砰乱跳。 清淼想,这恋爱谈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结婚了呢? 她先在心里谋划一下。 沐云辰见清淼说完这话,却一脸严肃的表情,诧异问道:“怎么了?” 清淼看着他的双眸,说道:“没怎么啊?” 沐云辰忐忑了,一个叫东方的人,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那叫东方的人,怎么还不出现在他眼前?他眯着眸子想,目光则注视着深思着婚礼的清淼。 恰此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清淼走过去,将信取了过来。 这信样式好像见过。 她将信打开。 信上写着。 “明夜亥时,湖边相见。” 清淼一下子知道了是谁? 可是满头黑线的沐云辰不知道,这个敢约淼淼相见,让他现在气急败坏的对手,是谁? ……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窃笑着津津乐道,等王妃有了小世子,就会恢复王妃的身份了。 这时,李成正拿着算盘四处找人,算着他们说了多少句? 眨眼间,王府里哀叫不断。 王爷,他们错了!他们再也不用激将法了! …… 77.穆绵捣乱 湖边。 清淼一身披风,走向前面的人。 “太后明日要将阮芯儿送回钱王府,以钱王正妃的身份,如此,她该是下了狠心,要除掉你。” 清淼并不意外,说道:“顾清筱的事情后,太后便已经看出,我爹真正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是她。” 杜渊非不置可否羿。 清淼问道:“栩国公主还要呆几日?” 这两日,她没有去户部,和皇上又请了假,先腾上些日子,等她们都离开,再去围。 杜渊非瞥了她一眼,说道:“你怕她会认出你?” 清淼莞尔,道:“即便带着面具,面对这么厉害的女人,也会很危险。” 杜渊非嗯了一声。 忽然,他眸光一冷。 清淼看着他回过头,冷锐的目光向不远处看去。 不知为何,心里陡然一凉。 她娘身边的刺客太厉害,她和云辰去别院都能一清二楚,何况现在,她来见杜渊非。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了她? 一丝更让她心冷的念头浮起,是不是一开始,她娘是因为要杀她,才会连带着想除掉云辰? 为什么? 她不是让自己等着吗?难道等来等去,这个等着竟然是指,她来害自己?! 杜渊非目光看向她道:“尽快回府。” 清淼嗯了一声,飞快离去。 回府的路上,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冷冷的杀气。 漪华院中。 沐云辰正斜倚在榻上无聊的看书,清淼疾步走了进来,将披风扔到一边。 沐云辰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的表情,诧异。 清淼坐在榻边对着他说道:“我要去直接问问那女人,她这么想杀我干什么?扔了我十二年不顾,我这个人哪里碍到她了。” 沐云辰眼眸一紧,问道:“她又让刺客去伤你?” 清淼满脸冰霜,道:“没有,我去见杜渊非的时候,那刺客大概就在附近。” 沐云辰眸光又是一紧,淼淼见得竟然是杜渊非? “对了,杜渊非告诉我,明天太后就会让阮芯儿回府,还带着正妃之名回府。” 沐云辰一下子目瞪口呆了,“太后今日怎么没和我说?” 清淼似笑非笑的道:“你说你,何必那日让太后对你有所怀疑,我本来想让阮芯儿成睡美人的,眼下,她还真的多活一会儿,等她进府,你就好生待她,让太后好好放心。” 沐云辰的脸绿了,那女人能不能别进府? 不过,他靠近清淼,笑容满面的道:“淼淼,这子你怎么又是让我,又是帮我落子落在对的地方呢?” 清淼笑道:“你猜呢?” 沐云辰突然就毛骨悚然了,淼淼貌似不是要帮自己,貌似是有所目的。 清淼在心里扒拉着手指头,上一次和杜渊非出城一趟,就是想扭转当时一败涂地的情景。 眼前,呵呵。 她刚在心里笑了一声,突然又想起,当时沐云辰和她说什么来着,他有一惊天动地的一子还没落? 清淼也突然毛骨悚然了。 次日一早,清淼打算回趟顾府。 从宫里回来到现在,她也没见到她爹一面,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等心境。 马车停下,清淼一路进了顾府。 半路遇见沈傲。 那眼神贼冷的瞪着她。 清淼直接无视。 问了周管家她爹在哪,清淼便去了书房等着。 她爹的书房,多年了一直不曾变过。 她踏在桌前的地面,当日出嫁前,她就是跪在这里,和她爹说,若不顾着皇上,便是对先皇忘恩负义。 如今沐云伊就是当年的救命大侠,她若不帮着他,确实很对不起他。 可是云辰? 他也想要皇位。 她可不可以劝他,只报太后害他母妃之仇,而不去争皇上的帝位? 开门的声音响起,清淼回过头,她爹一身朝服的走了过来。 “爹。”清淼叫道。 顾浩建嗯了一声,坐在书桌前。 两人都沉默了半天。 顾浩建开口道:“爹一直还是有几分信她,却没想到,楚静说的是真的。” 清淼心里起伏很浅,她道:“女儿到底年轻,信了她这么多年,还费劲心力,多次回到老宅,等着她这个人。” 顾浩建看着她的表情,道:“那日宴席,你故意和盛浅月顶嘴,爹就清楚,你有多伤心,她竟这般狠的伤我们父女。” 清淼有几分难受似得道:“爹,一别十二年,女儿还是想认她,不过也知道,如今她是栩国公主,之前嫁人之事未必有人知晓,女儿虽难过,有几分恨 她,可她还是我娘亲,女儿希望爹可以悄悄见她一面,我,便不见她了。” 顾浩建看着清淼满脸很想见亲娘,又似乎因宴席之事伤心过度,又似乎是不想让自己以为她还偏颇亲娘,为难至极的模样,叹了一声。 不见也好,他开口道:“爹若有机会,会去见她一面,清淼,你想说什么?” 清淼摇头泣道:“便问,清淼这个女儿,在她心里是不是一点点都不重要?!” 话音一落,顾浩建心里一堵,目光复杂的看向她。 他这可怜的女儿,这些年来,他真的是疼爱有加吗? 一时间,心里升起内疚。 “你如今降了侧妃之位,在钱王府中日子过得如何?”他问道。 清淼说道:“女儿本来过得便是如此,降成侧妃,也只是坏了一些,已没区别。” 清淼当天在相府吃了午饭,想了想,便让人告诉顾相,她今日要住在相府。 下午时,顾清筱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一副狠毒的模样。 清淼正看着之前落在这里,被顾清筱摔坏的翡翠玉石碎片。 顾清筱一瞧那碎片,有几分的忌惮,但是一想到顾清雨害自己的时候,她怒不可遏的将那些碎片扬了出去。 清淼不想打她,可是顾清筱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她清眉一跳,笑的有几分凉飕飕的,问道:“顾清筱,你这嫁不出去的嫡女,怎么还是改不了跋扈,你今年多大了?爹难不曾还真要给你随便找个人嫁了?” 顾清筱一脚踩在碎片上,嚷道:“我的好姻缘,都是坏在你的手里,你赔我穆绵,赔我穆家当家主母的位子!” 说着,向清淼冲了过去。 清淼随手一扯旁边的披风,动作极快的盖在了顾清筱的头上。 顾清筱怎么挣扎,也没办法让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气的一顿乱叫乱骂! 清淼悠悠笑道:“你如今最好护住脸,人说打人不打脸,我可不想让你这副闭月羞花的容貌,变得惨不忍睹。” 顾清筱一眨眼,就真的去护脸了。 清淼见此,扯着披风的绳子,特别痛快的将她绑了起来,这才伸手将披风撕坏,让她眼睛正对上她的眼睛。 顾清筱目瞪口呆,这么结实的披风,她……是怎么……撕坏的? 她打了个抖,吓得白了脸。 清淼微微一笑道:“我只回娘家小住一日,你这是何必,非要闹腾。我现在数三个数,你现在就把地上所有的碎片捡回来。” 顾清筱傻了,她两只手还在披风里,怎么捡? 清淼好心的道:“你可以蹲着过去捡,虽然麻烦点,但是你放心,我会把这三个数,尽可能数三年。” 顾清筱脸色煞白,气的要死。 沈紫悦匆匆来时,顾清筱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捡着玉石碎片,沈紫悦的脸铁青的骇人。 “筱筱。”她喊道,冲了过去,解着她身上的绳子。 顾清筱极为委屈的哭诉,哭的惊天动地。 清淼无语。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紫悦瞪着她喝道。 貌似,这是沈紫悦第一次敢对她发脾气。 以前他是姨娘,自己是嫡女,又是钱王王妃。 而现在,她是顾相结发妻子,当家主母,大夫人。 而自己,现在就是个钱王侧妃,且生母还真就是…… 嗯,她们两现在,地位大转变呀! 清淼笑眯眯的,故意扯着长音的说道:“大夫人,你瞧,我是什么意思?我和爹说了,就想消停的在府里呆上一日,她就来我这里抽风,我这姐姐,能不治一下她的抽风,不过,多年的病,也不好治,我会和爹说说,再多呆几日。” 沈紫悦一下子脸色更是铁青。 清淼微笑道:“这是我的院子,你们能出去么?千万别让人误会我去寻你们麻烦。” 沈紫悦气的七窍生烟,她们现在站在她的院子,谁会以为她寻人麻烦? 她忍着火气,带着顾清筱大步离开。 边走边对着顾清筱道:“你这几日先别惹她,如今她娘亲回来,又是栩国公主,她娘厉害,咱们先让三分。” 顾清筱点头,满脸狰狞。 嫣桃要继续将地上的碎片全部捡起来,清淼淡淡道:“都扔了吧,谁知道当年清兰离开,也是为了什么?” 嫣桃心里替她难受,也有几分释怀,小姐找了十二年都没有找到二小姐…… * 这日,城郊。 一辆华丽的马车行了过来。 马车停下,女子窈窕的身影出现。 司马颖从马车下来,顺着山路的石阶向上走去,直到见到亭中,十二年不曾见过的人。 物是 人非,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现在却是她最恨的男人,他竟然让他们的女儿,丢了! 这十二年,她的女儿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受了无数的苦。 她恨得要死。 他不是最爱她的吗?不是最疼爱的应该是她的女儿吗? 他凭什么对沈紫悦她们的女儿疼爱有加?! 为什么,女儿丢了之前,就已经过的悲惨。 她的女儿到底是丢了,还是被这个可恨的男人害死! 她回到沁枫县时,那刺骨的话…… 他竟然怀疑淼儿不是他的女儿…… 司马颖清冷的眼中满满都是恨。 她要让他最疼爱的女儿死无全尸! 前两次伤不到她又如何?! 顾浩建目光复杂的望向她。 “十二年不见,你到成了相爷。”司马颖望着他,冷哼道。 顾浩建目光微凉,说道:“你当年为什么离开?” 司马颖冷笑,坐在石椅上,“本公主乃是栩国的公主,为何为了你委屈在沁枫县。” 顾浩建目光一冷,道:“甚好,清淼是你这栩国公主的女儿,也可以不顾。” 司马颖脸色难看,目光锋利的看着他。 顾浩建呵呵冷笑,道:“差你一封休书!” 说着,从袖中拿出休书,摔在她的面前,“这是我为何要见你一面!” 说罢,拂袖而去。 司马颖手微颤了一下。 扭过头,大声说道:“护好你的女儿!” 顾浩建听着,眸光一沉,你的女儿?清淼只是他的女儿吗?! 司马颖撕了休书,在心里道:“我一定会杀了你最爱的女儿,你就好好护着吧!” …… * 清淼忽然间发现,在相府的日子,恬静的很,轻松自在。 遂,一连住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 天气越加的暖,柳枝已经变绿,有些花也已经绽放。 她一身白裙翩翩,边走边看着花,时而闻了闻花香。 墨发半挽,缀着珠花。 心情好,真是神清气爽。 “嫣桃,给本小姐跳一舞。” “啊?”嫣桃愣了。 清淼道:“本小姐教了你四天,还没学会?” 嫣桃可怜兮兮的道:“小姐,您自创的这舞,舞步太多,我记不住。” 清淼无语,道:“过几日就是本小姐的生辰,本小姐就想到时和你一起跳舞。” 嫣桃点了点头,说道:“可不可以把听儿雪雪她们都叫来一起学,到时我们一起跳。” 清淼瞬间两眼放光,“太好了,咱们先谋划一下,到时候好好跳上一舞,这是我送自己的生辰礼物。” 嫣桃:“……”这能算是她们送小姐的生辰礼物吗? 那边,清淼说道:“你说你们要送什么礼物,才能比的过我送自己的?不但我高兴,咱们大家都能玩的开心。” 嫣桃:“……”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妖魅的红衣人影闲步而来。 清淼美眸瞥去,有几分惊讶。 然后,另一道身影竟然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顾清筱。 顾清筱羞答答的看着穆绵,穆绵则眼睛看向她的方向,然后,侧头和顾清筱说了什么。 顾清筱立刻温柔说话,但眼神看着很是来气。 清淼立在花圃边上,白裙翩翩,整个人如梦一般缥缈。 “见过顾侧妃。”穆绵妖魅一笑,拱手行礼。 清淼淡淡一笑,回道:“免礼。” 顾清筱在一边得意的开口道:“这是穆家二公子,我的未婚夫穆绵。” 清淼眼底一愣,问道:“你不是被退婚了吗?” 顾清筱脸色瞬间一变,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打她的脸,打几巴掌似得。 穆绵笑容满面的道:“在下当日也是一时气愤,如今筱筱脾气已改,穆家当家主母,自然是她才是。” 嫣桃站在清淼身后,眼神不善,狠狠的瞪着穆绵,恨不得骂他。 小姐和顾清筱乃是死对头,你疯了,竟然想娶她。 你这是想气死小姐,是不是? 清淼傻了,穆绵说什么?他因为雪雪的事,伤心的心死了? 然后,就让她不好过?想气死她? 清淼道了句恭喜,带着嫣桃扬长而去。 回了落纤院,没多久,穆绵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清淼瞬间去揪他的耳朵,气急败坏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绵皱着眉头,气哼哼的回道:“主子你偏心你师弟,对我这个下属置之不理。” 清淼呵呵冷笑了几声 ,问道:“是我偏心楚莜之吗?那是因为雪雪和他是青梅竹马?你知道真心相爱是什么吗?就是你再捣乱,也没用!” 穆绵脸色有一分白,可怜兮兮的看着清淼,魅惑的声音说道:“所以我已痛定思痛,决定真就转移目标。”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返身,一下子抱住清淼,亲了下她的额头。 房门外,惊天动地的吼声一下子就振聋发聩。 顾清筱怒目圆睁的叫道:“顾清淼,你不要脸!” 气的眼泪都在打转,模样看着特别的可怜。 清淼无语,目光看向穆绵,刚想着是不是该给他一巴掌,说他不要脸? 穆绵已经开口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哪怕王爷知晓,你我是命中注定,怪不得,本公子昨日做梦,说姻缘定会在顾府遇见。果不其然呀!” 顾清筱一听这话,瞬间泪流满面,叫道:“穆绵,你梦中说的姻缘是我,不是她!” 穆绵摇头道:“梦中提过,那女子仿若仙女下凡,一身白衣,如梦似幻!” 顾清筱低头一看自己一身华丽的衣服,瞬间说道:“我早时穿的就是白衣,我现在再换回来。” 说着,呜咽着,跑的仿若旋风。 顾清筱一走,嫣桃气冲冲的上前去踢穆绵,边踢边道:“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主子这般。” 穆绵连连躲着,说道:“我这不是表明一下,我喜欢主子的心吗。” 嫣桃一听,更是怒不可遏。 清淼头疼的道:“得了,你这家伙,我答应了。” 一下子,房间里的两人都傻眼了。 “小姐,你要和穆绵,在一起?”嫣桃音调拔得很高。 穆绵傻愣愣的,看着她。 清淼无语,说道:“我答应让他娶顾清筱,到时候,就把穆绵这秋阁主撵出千万楼,咱们都眼不见为净!“ 嫣桃一下子呵呵笑了起来。 穆绵挑了挑眉,“主子,你舍得我?” 清淼哼了一声。 穆绵立刻不闹腾了,老实的站在她面前,说道:“我这桃花运实在是不好,喜欢雪雪多年,却不知道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更没想到,她的青梅竹马还是主子的师弟?如今宁可惹东方怒火滔天,一心和主子告白,竟然就要被撵出千万楼。都说红颜薄命,蓝颜也是如此啊。” 清淼和嫣桃听着穆绵的感慨,心里大笑。 谁想,穆绵再说的话,让两人同时被口水呛到。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主子,你把我撵出去吧!” 清淼咳咳的咳个不停,看着穆绵颇为坚定的背影。 “嫣桃,穆绵现在是不是在梦游?还是咱们在做梦?” 嫣桃连连摇头,睁大眼睛的说道:“看来雪雪的事,真是让他伤心过度啊!小姐,怎么办呐?您真要看着穆绵娶顾清筱,还离开千万楼?” 清淼扶额,道:“那怎么可能?穆绵那两挑剔的眼睛能看上顾清筱?他这是和我赌气,还是觉得我这个主子偏心,眼下,我看只能这样了。” 嫣桃问:“怎样?” 清淼道:“他不是说自己的桃花运太差吗?从现在开始,让听儿多搜罗峰城的才女美女,好女子的资料,让穆绵相亲。他就会知道,其实我这个主子,一点都不偏心的呦。” 嫣桃:“……” …… 78.这怎么这么点儿背? 在相府住了第五天,也就是次日,沐云辰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登门。 “淼淼,想我不?” 清淼看着他灿烂的俊颜,继续捣着手中的花瓣,说道:“当然想。” 沐云辰见她无关痛痒的表情,坐在她的身边,道:“我好想你,咱们今天回府好不好?围” “不好。”清淼继续捣着花瓣。 “你这是做什么的?”沐云辰终于转移了话题。 清淼立刻道:“我昨日和嫣桃出去逛了一圈,和卖胭脂的学的。” 沐云辰嘴角一抽,“咱府中银子这么多,你还做什么胭脂?羿” 清淼哼了一声,“是咱府吗?才不是呢。” 沐云辰立刻说道:“咱府的钥匙都把在你的手里,她回府的这几日,我都没见她。” 清淼睨着他,心里笑开了花,嘴角微微一抿,问道:“你这几日过得不好?” 沐云辰点头,满目深情,凝着她,仿佛蕴着千言万语。 清淼心里动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赖在他的怀里,说道:“云辰,我好想你,每天都梦到你,还好咱俩的结婚戒指还在,不然,我还真以为咱俩已经和离了。” 沐云辰温柔说道:“咱俩这么多的定情信物摆在那里,你怎么还能这般胡思乱想,这一辈子,只想和你白头到老。” 清淼感动,说道:“看来咱俩结婚,近在眼前了。” 沐云辰眼睛乍然一亮,笑意灿烂。 “定在哪天好呢,应该快点翻翻日子。”沐云辰眉目中精神抖擞,不知比进来时有几分落寞的表情,精彩了多少。 清淼心里暖洋洋的。 回王府的前一天,清淼决定去和沐云辰买结婚用的东西。 “司马颖明日就走,我终于可以不用和皇上请假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楚耿他们如何?”清淼牵着沐云辰的手,两人边在热闹的人群里走,边说道。 沐云辰道:“他们自然很好,也不会有谁去为难他们,等明日司马颖离开,咱俩又可以朝夕相处。” 他边说边笑,极为喜悦。 忽然,清淼叫了一声。 “死孩子,竟然敢偷我的钱,看我逮到你不揪你的耳朵。”清淼向前冲去,也不用轻功。 沐云辰追在后面。 前面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冷笑,看着面前迎面而来的马车,快速躲开。 清淼眼睁睁看着马车冲了过来,刚想施展轻功,沐云辰已是将她带到了一边。 并且,飞快的逮到了那孩子。 清淼手指头点着他的脑袋,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孩子,挺狠啊!” 孩子瞪了她一眼。 清淼呵笑了一声,将钱拿了回来,问道:“原因?” 孩子特有脾气的说道:“我饿了,拿你的钱,就是想让你请我吃饭。” 清淼笑了笑,“蛮会找理由的。” 孩子哼了一声。 清淼想,这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倔。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看向他,说道:“你爹娘在何处?做错事,理应告诉你的爹娘。” 孩子眼里闪过戾气,“我已经被他们逐出家门了。” 清淼嗯了一声,道:“逐出家门,我也要去瞧瞧,你家门到底是在哪。” 她说着,去牵他的胳膊,而且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点了他几个穴道。 “你别挣扎,会影响你的小命。”清淼故意吓他。 男孩狠狠瞪了她一眼,嘴巴这次闭上了,颇有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清淼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轻飘飘的道:“你这孩子的家,到底在哪呢?” 小半刻钟后,清淼就知道了。 春六已经查了出来。 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去而复返,眨眼回来,就一副知晓他家在哪的清淼。 清淼笑眯眯的道:“孩崽子,你家还是大户人家啊!” 沐云辰问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清淼说道:“太后侄子,阮芯儿的庶弟,南亲王王爷府的五公子。” 沐云辰有几分吃惊。 这破衣烂衫的,长得到有几分俊俏的十一岁左右的孩子,竟然是南亲王王爷的五儿子? “他们为何把他逐出府?”沐云辰有几分纳闷。 清淼好笑道:“这倔脾气的孩子,一点也看不出眉眼高低,在府中地位本就不高,还偏偏和阮芯儿她娘想一较高下,输了,这不就被撵出来了。” 阮武气急败坏的瞪她,说道:“那又如何,小爷输在年纪小。” 清淼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输在年纪小,分明是输在缺心眼,我若是像你这般,岂还会这般安然?倔脾气有什么用。” 阮武不服气,转头对着沐云辰说道:“ 姐夫,这女人是谁?” 一瞬间,沐云辰脸色一变,清淼脸色一僵。 沐云辰冷着脸,说道:“你还不配叫本王姐夫。” 阮武脸色气红,有几分难堪。 清淼说道:“你要叫我一声姐姐,就可以叫他一声姐夫。” 阮武面无表情的说道:“谁稀罕。” 清淼:“……” 沐云辰:“……” 两人将阮武送回了南亲王王府。 南亲王还在封地,阮芯儿她娘带着女眷先回的峰城。 风姿绰约,容貌颇轻,有着几分娇媚,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不善。 对着沐云辰都敢摆脸色,可见这人这些年嚣张成什么模样。 怪不得阮芯儿为人这么狠,这么喜欢未达目的,不折手段。 南亲王王妃安茉微微笑了笑,说道:“王爷和顾侧妃来此,不知是为何事?” 阮武就站在清淼身边,南亲王王妃就像没瞧见他似得。 清淼十二万分的佩服,她眼神原来这么不好呀! 清淼开口说道:“阮武偷本妃的钱袋,前来和南亲王王妃说一声,将他带到钱王府中,由他姐姐管教。” 南亲王王妃脸色不悦,说道:“芯儿如今还在养伤,岂能管这逆子,顾侧妃难不曾是故意,让人去害我家芯儿?” 清淼蹙眉,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妃处置他,再管他一番。”她眼底滑过极为清楚的厉光。 安茉悄然一笑,这逆子落在这狠女人的手里,真是太好了。 遂,沐云辰一句话都没说,阮武就顺其自然的得去钱王府,跟在清淼身边。 阮武站在清淼身边,眼底惊讶。 他已经无家可归,回到这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她这是在帮他? 沐云辰见事情尘埃落地,这才开口说道:“王妃日后可常去王府,距离颇近,可多瞧瞧芯儿。” 安茉笑着点头,自从芯儿回府,听闻芯儿过的甚好,不但嗓子提前解了毒,连双腿也好了大半。 如今,外人难进的钱王府,钱王竟允她前去,她心里极为高兴。 只是,目光一看他身边的女人,他们怎么会同行? 这女人,越看越碍眼。 几人从南亲王王府出来,径直回了钱王府。 “我的漪华院还完好如初吗?”清淼问。 沐云辰点头,“自然。” “阮芯儿住哪?” 沐云辰道:“千雪阁。” 清淼差点摔个跟头,一双眼睛瞪着他,“她住哪?” 沐云辰俊美的脸上,笑如暖风,“她想住千雪阁,我不能拂逆她的意思,自己就搬去林子苑。” 清淼一下子满头黑线,林子苑和她的漪华院是正对门。 “你这算是对她好吗?她不知道你住哪吗?这不得气死?你还让她娘多进府来看她?这太后要是知道……” 沐云辰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我问过她了,她答应让我住的,还怎么找别扭。” 清淼纳闷,“你怎么问的?” 沐云辰笑道:“我说本王就住在林子苑,与千雪阁颇近,若有事,让人来寻本王,她就点头了。” 清淼:“……” 阮武虽然不大明白,但是清楚一点,这个姐夫根本就不喜欢阮芯儿,而是喜欢眼前这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 将阮武安排好,清淼回了漪华院。 熟悉的家啊,好想念。 看完了,清淼又欢蹦乱跳的去了对面的林子苑。 守门的侍卫,对她行了恭敬的一礼,清淼大步迈了进去。 在对面住了好几个月,貌似还真就没有好奇的来这里看上一眼。 这林子苑的墙和她的漪华院一样,颇高,在外面也看不见里面丝毫。 一进来,柳树无数,翠绿的柳枝低垂着,颇像女孩子害羞。 清淼美滋滋的走着羊肠小道。 等看到房子时,忍不住满头的黑线。 她走了这么久到了的房子,怎么竟然是漪华院的后院。 我说,这房子是怎么建的,她怎么在漪华院住了这么久,就不知道呢? 也就是说,哪有什么林子苑,沐云辰根本就是和她同样住在漪华院中。 她算算,前面那趟房子离这有多远,五分钟? 房间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清淼一瞧,就是沐云辰,她好笑,心里哼了一声,大步从他面前径直走过。 沐云辰愣了好半天,“淼淼,你怎么从这里过来的?” 清淼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林子苑,就在这啊,我还傻傻的绕了一大圈,沐云辰,你刚才怎么不说。” 沐云辰笑呵呵的道:“阮武在那,我怎么也 不能全说了,这不出来,就是想去见你。” 清淼道:“若这样,别人去林子苑找你怎么办?” 沐云辰爽朗的笑道:“林子苑门前那两侍卫,武功可不低,谁敢进?” 清淼越想越觉得好笑,嘻嘻哈哈的。 脸色微微有些红。 * 次日一早,清淼终于可以换一身朝服,带着面具,以嫦寒的身份去户部。 司马颖走了,虽然从始至终,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清淼不觉遗憾,她只是她的娘亲,不再带有母女感情的娘亲。 清淼刚在自己的椅子坐稳,楚耿就站到了他的眼前。 “嫦大人的病可好了?”他语气颇为关心的问。 清淼点头,说道:“没事,你们三人呢?” 楚耿回道:“甚好。” 清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清单,还有账册,傻愣了好几眼,这么多? 她午饭晚饭还用不用吃了? 楚耿感觉到她的吃惊,说道:“如今后宫雨贵妃掌管,这些时日,送了不少清单账册,再过些时日,要给皇上选妃。” 选妃? 清淼一愣,可不,沐云伊是皇上,历朝历代,皇上都是三千佳丽。 只是,皇后这才刚坐在后位,顾清雨就选妃,一看就是故意气人的。 可,她也太惨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清单,账册…… 清淼热泪盈眶。 正不知到哪里哭诉时,王一满带着圣旨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嫦侍郎身体欠佳,即日起,擢升其到清祥殿,令杜帝师暂代户部侍郎之职,钦此。” 清淼心里啊了一声,什么?!去清祥殿? 为什么啊? 她接了圣旨,问道:“王公公,我要什么时候去清祥殿?” 王一满道:“待杜帝师过来,嫦大人便去清祥殿。” 清淼点头。 王一满立刻后,楚耿拱手恭喜她。 清淼无语,她不要去,宁可多看这些账册清单,她还想和她家云辰朝夕相处,三餐定时呢。 满心,都在流泪啊! 这救命大侠这是什么意思啊。 清淼坐在椅子上等杜渊非。 等了好半天,杜渊非才翩翩而来。 清淼立刻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杜渊非淡淡的睨着她,说道:“皇上许是不想让你管着选妃的事。” 清淼狐疑,“知己啊,伴君如伴虎,我真是不想去。”清淼满眼是泪的感叹。 杜渊非瞧着她的模样,微微的,浅浅的一笑,说道:“你不是不想成为他心腹的之一的之一吗?此刻,是你成为他心腹的好时机。” 清淼眨眼,问道:“我还不是他的心腹吗?那他干嘛让我当户部侍郎?” 杜渊非说道:“自然是已经把你当成心腹,只是,等你去了清祥殿,才是真正的心腹。” 清淼无语,叹了一声,嘱咐他道:“我身边这三人里,有一个人是皇上的人,你自己注意。” 杜渊非嗯了一声。 清淼向门外走去,她得去趟户部尚书,她家王爷那里,告诉他一声,咱俩又要距离天涯海角了。 * 清祥殿。 沐云伊正批着折子。 清淼拜见。 沐云伊看着他,说道:“日后给朕拟旨的事,就交给你了。” 清淼惊讶,忍不住问道:“让臣替皇上拟旨,臣要是瞎写,怎么办?” 沐云伊眼眸望着她,薄唇一笑,“你瞎写之后,朕会看过,方盖玉玺,若你瞎写,朕不曾看过,你又自己盖了玉玺,朕会灭你九族。” 清淼笑了一声,说道:“既然皇上会看,臣就放心了。” 清淼这活简直太轻松了,不过,却需要整天都呆在清祥殿。 王一满忙着端茶递水,然后站在一边等着沐云伊的吩咐。 而自己则坐在右侧大柱子后面的桌子后,就等着,沐云伊会不会要下什么圣旨,她给拟个旨。 清淼百无聊赖的呆着,到了午膳之时,也不敢出声。 为了不打扰沐云伊,清淼决定悄悄的出去,问问她要在什么地方吃饭。 还没等移动椅子,悄悄站起来,沐云伊已经说道:“朕饿了,摆午膳吧。” 清淼暗叫,这怎么这么点背,皇上吃饭,她还溜走什么? “皇上既用午膳,微臣先行告退。” 沐云伊看着他道:“嫦大人辛苦一上午,朕岂能让你去和宫人同用午膳,日后,便和朕一起用膳。” 清淼:“和皇上用午膳?” 沐云伊淡淡道:“是早膳,午膳,晚膳。” 清淼吓了一 跳,她才依依不舍和云辰的三餐定时,皇上竟然就要和她三餐定时。 清淼越站在这里越别扭,罢了,今天先忍着,明天,哼,她还不会顶嘴了吗? 她也不客气,直接就在皇上不远处坐下。 王一满瞧了瞧他,出去传膳。 不一会儿,美味佳肴全部端了上来,试菜布菜,等等等等。 无数的宫人站在他们二人身边。 清淼干笑,甚好。 八百双眼睛看着我吃饭,我还吃的下什么? 有宫人要给她布菜的时候,清淼已经眼疾手快,自己夹了过来。 有看的顺眼,想吃坐在这里够不到的,她也在别人反应时,快步起身,自己走了过去,夹了满满一碗,再随便坐个位子,开始吃了起来。 还好,这桌子周围椅子多,清淼边吃边想。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和皇帝同食午膳,却一点也不客气的嫦大人。 沐云伊愣了几分。 午饭过后,清淼又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椅子,拘谨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其实,她真的很拘谨。 毕竟,沐云伊总是瞄她两眼,可惜,心里知晓他是当年的救命大侠之后,清淼对他的畏惧,越来越烟消云散。 一觉睡到晚上,清淼睁眼瞧了瞧,是不是要吃晚膳了。 果不其然,隐隐竟然闻到了饭香。 清淼惊醒,立刻拔腿向殿外跑去,直接出了宫门,回了钱王府。 漪华院中,沐云辰正坐在桌边,等着她一起吃晚饭。 清淼边吃,边对着他诉苦,“还三餐定时,谁愿意和他一起吃饭,想的美!今天就算跑的慢,我也得告诉他,皇宫的饭,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毒,我吃那么多,那不是自寻死路?” 沐云辰温柔的笑道:“他若明日问你为何违逆他的旨意,你当真这般说?” 清淼笑道:“也可以换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呗,皇上,我昨天睡迷糊了,一看天黑了,就怕宫门关了,你说让我吃饭,我也吃不下去啊!” 沐云辰好笑,道:“若他因此留你在皇宫呢?” 清淼说道:“看来我得直接告诉他,我只和我家云辰三餐定时的吃饭。” 沐云辰满脸笑意。 次日。 从一大早来,沐云伊就没提过昨天的事,清淼琢磨,难不曾是沐云辰怎么给她解决了? 当晚回府后,她就连连问着。 沐云辰悠哉道:“一个杜帝师的心腹,太后都已经忍无可忍,你这个心腹又出现,还不知尊卑和皇上用膳,岂可?” 清淼挽着他的胳膊道:“就目前而言,还是和你一起吃饭最开心。” 沐云辰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咱们一起开心的吃饭,吃一辈子的饭。” 清淼头枕着他的肩膀,满脸甜蜜的笑。 * 清淼让薛听儿准备才女美女好女子的资料。 一晃四天,薛听儿已经兴奋的手脚利落的准备好了。 清淼翻了翻那些资料,说道:“你把这些都送去给穆绵,让他把每一个人的画像都画出来。” 突然,清淼又说道:“哎,不行,皇上要选妃,这些女子资料……好像没用了。” 薛听儿:“……”主子,你是说我白熬夜了么? 她可以气疯么? 她怒气腾腾的眼睛瞪着清淼。 …… 79.十叔,您今年贵庚啊? 清淼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磕磕巴巴的说道:“呵呵,我这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你瞧,还不是才想起来。不然这样吧,你看你也年纪颇大了,我瞧穆绵挺好的,咱们一块长大,嫁给他,多踏实。” 薛听儿哈哈笑了两声,怒道:“我说我只嫁给东方,只爱东方,穆绵这人,谁稀罕!” 说罢,转身而去。 清淼目瞪口呆,什么情况羿? 好吧,你不嫁,就没别人了么? 清淼凝眉苦思,忽然又想到几个人。 一鹤?不行,脾气和薛听儿差不多,怎么看,都和穆绵不合适。 语环?不行不行,穆绵他们还不得尴尬死围。 扇舞? 清淼眼睛一亮,扇舞是个多好的女孩子,他们两又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的去悄悄注意一下,强扭的瓜不甜,不能搀和过头。 她满心欢喜。 眨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匆匆而过。 穆绵扬言要娶顾清筱,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的行动,而自己这些日子也没和他见面,当然,只是表面上。 这一个月,她天天无聊的呆在清祥殿打呼噜,实在是太浪费时间,遂,这一个月来,她已经连续请了七八天的假。 这七八天,她便天天易了容,不断的悄然观察着两人。 穆绵画画时,扇舞在一边看着。 穆绵看账册,扇舞在一边看着。 穆绵去店铺,扇舞在一边看着。 穆绵吃饭时,扇舞终于是和他一块吃的。 清淼观察的相当仔细,若没有特殊情况,两人竟然和她与云辰一般,三餐定时一块吃。 清淼眼睛亮亮的,她怎么觉得他们两已经像是形影不离的夫妻了呢。 这样一想,清淼就知道眼下该怎么做了,打蛇打七寸,扇舞,就是穆绵的七寸,而这笨蛋,竟然还一厢情愿的浪费自己的感情。 爱情,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得搀和了。 至于怎么搀和?当然是利用草包顾清筱啊。 这蠢货,自己那日在皇宫救她一命,可她倒好,一副恨死自己的模样,后来她终于清楚,她对她怎么恨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沈紫悦说,是她让顾清筱进的宫,一心想利用顾清雨害死她。 清淼撇嘴,狼心狗肺,救命之恩是什么懂不懂? 就因为她,害的皇上差点知晓她会武功。 她让她进皇宫,还不是因为她没完没了的找穆绵麻烦,这怨谁? 清淼计划着,最好让顾清筱找扇舞的麻烦,然后,让穆绵来个心痛,最后两人才发现,爱情就在眼前,不能错过啊! 清淼想好这个计划,就去了一落浅坊,谁想,薛听儿一个人正悲伤悯月的饮酒。 “你这是干什么?” 薛听儿可怜至极的看着她,说道:“伤心,东方明明说过年之后回来,可是,竟然又是推了时间。” 她把手里的信递到清淼眼前,清淼边看,心里边笑,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许久不见,到也思念,可是他若回来,云辰还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清淼看着薛听儿,劝着她道:“你若真想念东方,我便放你一年的假,你去找他吧,直到他回峰城。” 薛听儿一下子坐了起来,两眼全是灿烂的光芒,“真的吗?” 清淼点头道:“我最喜欢成人之美。” 薛听儿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欢蹦乱跳。 清淼抿嘴,不知该不该笑,眼下,自己这帮穆绵的事,大概只能让春六那帅哥帮忙了。 …… 顾清筱简直相信不了,扬手就给了自己贴身婢女一巴掌,“你胡说什么?穆绵岂会喜欢一个贱婢,像你们这样的贱婢,他会理会?!” 婢女立刻跪在地上,说道:“小姐,叫扇舞的那贱婢,天天跟在穆公子身边,听说,连三餐都是一起吃,这俨然就是夫妻……” 话还未说完,顾清筱一脚踢了过去。 她还不信,斗不过一个贱婢。 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打扮的自认为美若天仙的顾清筱快步从闺房走了出去。 沈紫悦走过来,瞧见她满眼凶神恶煞的神色,拦住她,问道:“你要去哪?” 顾清筱怒气腾腾的尖锐的说道:“娘,穆绵身边不要脸的贱婢,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岂能给她这机会。” 沈紫悦蹙眉问道:“他身边的谁?” 顾清筱说道:“听说就是我出嫁那天,使劲拽我手的贱婢,叫扇舞。” 沈紫悦嗯了一声,说道:“你如今刚在穆绵眼中有所改变,岂能又一副泼辣的模样?” 顾清筱眼睛一红,委屈的说道:“娘,穆绵如此丰神俊朗,喜欢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他那日进 府,明明说已是我的未婚夫,可一连一月,却再不肯来瞧我,都是因为顾清淼!” 沈紫悦一愣,问道:“和她什么干系?” 顾清筱红着眼睛道:“顾清淼这不要脸的女人,她和穆绵……她喜欢穆绵。” 沈紫悦被惊得目瞪口呆,女儿说什么?这顾清淼,竟然这么不要脸,自己不得王爷宠爱,如今降成侧妃,就对穆绵…… 她的眼中冷酷,有几分怒气的说道:“顾清淼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娘正好有了机会对付她。” 顾清筱高兴的泪流满面,连连点头。 一大早,清淼又没有去皇宫,正和嫣桃一样刺绣。 春六突然神秘莫测的出现,在她耳边耳语。 清淼无语一笑,沈紫悦还打算对付自己了。 她边绣着手帕,边说道:“保护好扇舞,盯好沈紫悦和顾清筱。” 春六又眨眼之间消失。 嫣桃侧过头,说道:“小姐,我能问问么?” 清淼笑道:“只愿自己不是多管闲事。” 嫣桃莫名其妙。 清淼看着嫣桃,问道:“丫头,你和李成如何了?” 嫣桃脸色一红,满脸羞赧。 清淼笑眯眯的道:“我们来个集体婚礼如何?” “啊?”嫣桃惊讶的张大嘴巴。 清淼说道:“雪雪他们结婚的事已经准备了差不多,日子也挑好了,我和王爷只要简单的凑个数就好,你和李成倒是需要多准备一些,晚上,我和王爷商量一下,你先问问李成,看看他是何想法。” 嫣桃嗯了一声,眼睛柔情似水,脸上的笑闪闪发光似的。 清淼微微一笑,她现在,只能力所能及的,让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幸福。 如果穆绵和扇舞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这集体婚礼,是越来越让人开心呢。 她喜滋滋的想。 …… 穆府。 夜幕降临。 扇舞端着一杯茶走了进去。 桌案前,穆绵正看着各家掌柜递上来的账册,桌案右边,挂着一张女子的画像,是夏阁主的画像。 扇舞将茶杯放在他的手边,安静的退到一旁,目光微垂,并没有直视着他,却也能瞧见他在做什么,以方便伺候。 整整一个月,他们仿佛与千万楼与世隔绝,穆绵虽然平日里喜欢对主子献殷勤,不过,其实他这人还是有几分严肃的。 遂,这次主子偏心楚莜之,他竟也敢对着主子有脾气。 而主子,一直以来,和他们似朋友,然,冷酷时也真的让人畏惧。 眼下这死结放在这里,如何是好? 她目光看向穆绵那张妖魅的容颜,那眉宇里微蹙的心烦。 “扇舞,主子最近都在做什么?” 扇舞立刻回道:“公子,主子日日都呆在钱王府中,偶尔出来,也径直去皇宫,晚膳时,又回府。” 穆绵目光看着她,说道:“我在主子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么?至今,我已在她身边八年。八年前,是她救我一命,这八年,她对我也是甚好,怎么,偏偏就比不过她刚刚认的师弟?” 扇舞看着钻牛角尖的穆绵,说道:“公子,主子为人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主子做事,自然都是因为看的清楚,许是,公子真的不可能,会和夏阁主在一起吧。” 穆绵邪魅的笑了一声,说道:“我似乎并不是为此而生气。” 扇舞一愣,难道公子只是因为主子对楚莜之颇好,而吃醋? 她有几分心惊,难不曾公子是喜欢的主子,这怎么可能? 她把目光一瞬间对向墙上那张黎雪雪的画像,忍不住踉跄的退了几步。 怎么雪雪,和主子,颇像姐妹似的? 她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脸色一白。 穆绵看着她的表情,神情更加妖魅。 …… 天色已黑,沐云辰却依旧赖在她的房间,清淼也不管他,沐浴后,直接躺在榻上,舒服的呼呼的睡了起来。 沐云辰目光柔和一笑,坐在她的榻边,说道:“明日去不去上朝?” 清淼迷糊的说道:“先不去,明天有事。” “明日是皇上选妃的日子,你不想瞧一瞧,说不定,太后又会给本王指婚。” 清淼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说道:“她愿意指婚,就指婚好了,我现在只是个侧妃,王府进不进别的女人,和我什么干系?” 沐云辰好笑,这些日子,阮芯儿一心养伤,不但嗓子早早解了毒,如今双腿也被楚莜之治的好的差不多了。 眼下,府里若是再多进些女人,定会热闹非凡。 只是,不知道,他家淼淼能不能接受的了,又多出来的花瓶。 清淼瞧着他的表情,打了个哈欠,道:“一晚上不提这事,我困了,才说,这难不曾是想趁着我正晕头转向,好让我答应。” 沐云辰呵呵了笑出了声,摸了摸她的脑门,说道:“你念了一晚上集体婚礼的事,我怎么说?” 清淼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往前,脑门杵着沐云辰的肩膀,闷声说道:“明日我去,看看太后会把谁指给你,若是指给你的美女太少,我就让皇上帮忙。” 沐云辰嘴角一抽,揽着她道:“淼淼,想不想出去玩?” 清淼嗯了一声,问道:“去哪玩啊?我要困死了。” 沐云辰笑道:“离开峰城,游山玩水三个月,怎么样?” 清淼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啊?太后能让你走么?皇上能让我走么?” 沐云辰狡黠一笑,道:“我不是曾说过,要落惊天动地的一子吗?所以,咱们两个,必须要离开。” 清淼一下子精神了,说道:“你都落了子让皇上一败涂地了,我怎么能弃子离开?” 沐云辰说道:“我和他,谁重要?” 清淼愣神,无语了,揽着他的脖颈道:“好吧,管他呢?” 沐云辰瞬间满心的喜悦。 次日一早,清淼一身朝服的去了清祥殿。 沐云伊打量了他几眼,说道:“休息的可好?” 清淼连连点头,心里想着,等你选妃之后,我和云辰就要去度三个月的蜜月,到时候,这假得怎么请呢? 她正腹诽,沐云伊已是一身龙袍,边说话,边帅气的走了出去。 “此次选妃之后,你便回到户部去。” 清淼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点头。 此次选妃的地点亦是华丽的琉璃大殿,与此颇远。 沐云伊自己迈上龙辇,也没说叫她一声,清淼心里哼哼着,这么远,她不想走着去啊。 然,她只能走着去,跟在龙辇后面,清淼心里不停的骂着沐云伊,走了一半,一辆马车,从岔道行了过来。 马车停下,杜渊非从马车走出,对着沐云伊行了一礼。 沐云伊说道:“帝师,让嫦寒和你同坐马车,一起去琉璃殿吧。” 杜渊非淡漠的应是,清淼心里欢呼。 沐云伊先行了一会儿,清淼进了马车中。 杜渊非坐在她的对面。 清淼悄悄的问:“外面赶马车的……?” 杜渊非冷漠的说道:“是本帝师的人。” 清淼吁了口气,恨恨的说道:“我还以为,皇上会让我走着去琉璃大殿,到时候再在大殿上一直站着,我不得累死,杜渊非,你怎么有辆马车?” 杜渊非唇微微竟是一笑,说道:“我乃是皇帝的老师,与你一个朝堂大臣,自然该有所区别。” 清淼哼了一声,算了,不和他比了,他是长她一辈的老人家。 清淼笑意盈盈的说道:“十叔,您今年贵庚啊?” 杜渊非脸一下子绿了,说道:“谁是你十叔?” 清淼笑道:“您老人家看样子年纪颇大,是不是我打小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驻颜有术,先帝若是活着,如今该是六十多岁左右,您老人家是不是已经六十啦!” 杜渊非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死丫头。 清淼好笑,道:“怎还不说?难不曾,您其实耳背?” 杜渊非怒极一笑,说道:“你还能如此悠哉的调侃我,不知,自己已是一身麻烦吗?” 清淼问:“什么麻烦?” 杜渊非说道:“王府今日,起码要进府三十位妙龄女子。” “咳咳咳咳” 清淼一下子呛住了,目瞪口呆。 “怎么能有三十人?” 杜渊非一问:“为何不能有三十人?” “你怎知道?皇上让你去了户部,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么做?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都让谁进府了?” 杜渊非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清淼气急败坏,云辰定是知道了,这才打算带着自己云游三个月,这三个月,让她们鸡飞狗跳的嘚瑟。 她满腔的怒气,沐云伊,你怎么这么狠! 云辰老公,呜,这是气死我啊。 清淼气鼓鼓的坐在马车里,杜渊非看着她的表情,出声问道:“你喜欢沐云辰?” 清淼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 杜渊非眸光闪了闪。 清淼看着他说道:“我似乎没告诉过你,我与云辰一往情深,而自小,你和他又颇好,你的身份应该也告诉他,不然,难免他会一不小心的伤你。” 杜渊非脸色微冷,说道:“不许告诉他。” “原因?” “他如今是太后心腹,若对我手下留情,岂不会被太 后察觉。我好奇,你二人各自为太后和皇上的心腹,如何一往情深的?” 清淼微微一笑。 杜渊非眸色沉着,心思转着,当日说沐云伊是当年跟在他身边的人,便是怕顾清淼与沐云辰不计前嫌,两人倾心,没想到,二人早已一往情深。 若如此,太后那边何谈还有相帮于她的心腹,或者,这顾清淼是皇上的心腹大患。 这二人,又如何能被他利用,来挑拨太后和皇上。 若二人自有主意,定会让他一败涂地。 他表情依旧冷漠,内心极为冷酷。 清淼还气闷着那三十位妙龄少女的事。 到了琉璃大殿,已经来了不少打扮华丽的女子,大殿两旁,不少年轻公子和朝臣。 沐云辰还没进来。 清淼边看那些女子,边问杜渊非,“这里哪个是指婚给云辰的?” 杜渊非睨了一眼,道:“三十人,一一指出,本帝师岂不费神?” 清淼真想在后面踹他一脚,“你我好歹是知己,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 杜渊非说道:“自己看。” 清淼切了一声,跟在他身边站好。 不一会儿,太后和皇上驾到。 沐云辰竟然扶着阮芯儿一块走了出来。 清淼心里一堵。 全是心酸难受。 杜渊非声音淡淡说道:“可是难受?” 清淼说道:“你娶妻了么?” “没有。”杜渊非眼神冷漠的道。 “今日佳丽甚多,许,皇上也会为你指婚。” 杜渊非哼了一声,说道:“他不会,让他唯一的心腹,有机会变成心腹大患。” 沐云辰扶着阮芯儿坐下,目光向对面望了过去,眼底有几分阴鸷。 淼淼竟然站在杜渊非的身边,而,往日满脸冷漠的杜渊非,竟然唇角带笑。 他满心怨气,恨不得冲过去。 清淼收回看杜渊非的目光,转过头,正对上沐云辰的视线,他脸上依旧含笑,只是有了几分不对劲似得。 选妃开始,佳丽一一从沐云伊眼前转了一圈,很平静,很无聊。 清淼站的腿都直了,满眼羡慕的看着对面。 济王带着济王妃端坐,江王品茶,江王妃满脸高傲,阮芯儿盈盈浅笑端坐,高贵又贤惠似得。沐云辰眼睛倒是总是望着自己,可是他也是坐着望啊。 清淼左边晃一晃,右边晃一晃,后来悄悄靠近杜渊非,直接将他当柱子倚了一会儿。 便是这一会儿,让沐云辰气的勃然大怒,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偏此时,太后指了个女子,赐婚给他。 阮芯儿一看他的表情,心里自以为是的笑了起来,王爷心里有自己,对太后又指给他女子,竟是这副气的要死似得神色。 她开口对太后说道:“太后,臣妾以为,李小姐颇有几分柔弱,王爷未必能有几分喜欢,不如,请太后将蓝小姐赐婚王爷,如何?” …… 80.你这故意抠坏的伞,哪个笨公子看不出来? “蓝小姐?”清淼嘀咕了一声,眼睛在那八位女子中看了一圈,突然,差点笑的胃疼。 这蓝小姐,不会是指,喜欢杜渊非的蓝如琪吧。 清淼杵了杜渊非胳膊一笑,低低笑道:“那姑娘要被指婚给沐云辰了,你还不快点去请赐婚?” 杜渊非瞪了她一眼,极为冷漠围。 清淼唇笑着,当她看不出他有多讨厌那姑娘吗? 阮芯儿这般好心,分明知道这蓝小姐根本不喜欢云辰,可世事变迁,她这么做,是不是也是笨蛋? 蓝如琪的小脸一白,扭头看向含笑的阮芯儿,满眸都是冷气。 她上前,跪在地上,动听的小音调说道:“太后皇上,如琪一直喜欢的人,只有杜帝师,望太后皇上,将小女指婚杜帝师。羿” 众人脸色各异。 太后抚着精致的金色护甲,眉目带着浅笑,说道:“如琪,这可不妥,钱王妃既已提出,定是慧眼识得你与王爷命定,且王爷身份高贵,岂能容你拒绝?” 蓝如琪跪在地上,叩首,满眼是泪的道:“臣女谢恩。” 皇上至始至终没什么起伏的表情,只偶尔瞥了她和杜渊非一眼。 清淼说道:“太后他们替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杜渊非不语。 整整过了一上午,选妃仍未选完。 从琉璃殿出去吃午膳时,清淼一会儿蹦一会儿走,一会儿踢踢腿,一会儿捶两下,再然后,直接拉着杜渊非的胳膊,蹲在地上道:“你不累吗?” 杜渊非冷漠的道:“有何好累?” 清淼道:“下午我不想去了?” 杜渊非道:“那你便去和皇上说。” 清淼摇头,也不顾四周的目光,又坐在了地上,依旧拉着杜渊非的袖子,她不走,他也别想先走。 “我怎能去和皇上说,他还不得多心?” 杜渊非有几分无可奈何,“本帝师替你和皇上说。” 清淼瞬间笑逐颜开,站了起来,蹦了蹦刚才站直了的腿,道:“那我先回府了。” 说罢,离开。 杜渊非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唇。 沐云辰晚间回钱王府时,清淼正和嫣桃盘算着婚礼的各种问题。 沐云辰有几分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嫣桃退了出去。 清淼问道:“给你指婚了多少佳丽?” 沐云辰道:“谁清楚?” 清淼哼笑了一声。 沐云辰立刻道:“四十人。” 清淼惊愕的目瞪口呆,问道:“不是三十佳丽吗?怎么还多出了十人?” 吓死她算了。 沐云辰得意一笑,“自然是喜欢本王喜欢的晕头撞向,要死要活要嫁给本王的人。” 清淼好笑,真想将手里凉了的茶泼到他的脸上,“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谁知道这些人进府是什么目的。” 沐云辰将她抱在怀里,桀骜道:“可不是,许是家中兄弟,万分仰慕爱妃,便让自家姐妹来找机会。” 清淼嘻嘻的笑了起来,忽然道:“你身上怎么一阵蒜味?” 沐云辰想了想,说道:“晚膳时,阮芯儿递给我一块带蒜的兔腿。” 清淼眼神一闪,这什么意思?刚好了,就和她耀武扬威?她曾经让云辰一身蒜味的见她,她现在是反过来了么? 不过,这貌似提醒了她一件事。 一个冬天都过去了,天天要死要活的算计来算计去,算计的头疼,每天还要费劲心力的对付这些女人,真的好累。 以至于,我的天,她那坛可爱的蒜茄子,她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应该不会坏吧,一直刚在冰窖里。 清淼站起身,说道:“我那坛子蒜茄子,在冰窖里放了一冬天了,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去瞧瞧。” 沐云辰起身,说道:“我俩一起去。” 清淼瞧着他的神色,道:“你瞧累的,先歇着,我瞧瞧就回来。” 沐云辰眉头一挑,先歇着?是指歇在这里么? 他眼中一笑,乖巧的点头。 清淼去了冰窖,将蒜茄子夹了一些出来,还好,多亏是从始至终的放在冰窖里,除了冻得比冰还冰,其它,还算好。 清淼向漪华院走去,春六突然出现,说道:“沈傲带人去伤扇舞,被语环一剑杀了。刚刚沈紫悦请的刺客在府外徘徊,属下尽数诛杀,但,似乎还暗藏一人,不知去向。” 清淼无奈了,捧着她的蒜茄子道:“不必担心,那刺客未必能进的了钱王府,沈紫悦请的哪的刺客,处置了。” 春六眨眼消失,前去传信。 回了漪华院,清淼目瞪口呆了。 她的榻上,怎么睡着个人影,还微微打着呼噜,难不成,是那刺客 ? 不过这刺客的胆子也够大的。 清淼捏出毒针,向榻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声利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淼手中毒针瞬间飞了出去。 摇曳的烛火前,并没有留下人影,清淼眼中一冷。 这刺客,难不曾并不是沈紫悦请来的那些人? 不错,春六只说是暗藏一人,连他也不清楚的一人。 暗器眨眼飞来,清淼灵敏一躲,眨眼间,又是数道暗器。 清淼看的一清二楚,每个暗器上都带着断肠剧毒的味道。 她取了软剑,刚要还手,沐云辰冷森的声音乍然响起。 “我来。” 这一次,清淼错愕了。 因为,竟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沐云辰竟将刺客踢到了她的眼前。 清淼一撕他脸上的面纱,悠悠莞尔笑道:“云辰,你这武功,厉害了啊?” 沐云辰笑道:“就等着今日,勤加练习来着,总不能英雄不能救美吧?” 清淼呵呵一笑,你这家伙,武功这么厉害,还给我留着心眼,不告诉我。 清淼看着面前这张曾跟在她娘身后,熟悉的脸,问道:“司马公主为何要杀我?” 黑衣刺客板着脸,冷冰冰的。 清淼笑道:“你回去问问她,我挺好奇的,不认我这个亲生女儿,好歹也给我留条小命,怎么说也是母女呢。” 黑衣刺客脸色大变,惊愕问道:“你是公主的……亲生女儿?” 清淼说道:“我叫顾清淼,嫁给钱王的顾清淼,这个,你还不清楚?也对,一般人,就连刺客,大概也不至于狠心如她这个母亲吧。” 黑衣刺客因为满身的伤,哼了一声,蹲跪在地,说道:“公主怎会想刺杀姑娘,公主一直让我刺杀你,只是因为想替你报仇。” 清淼对这个逻辑有点莫名其妙了。 黑衣刺客说道:“姑娘,公主去沁枫县找您时,邻居老妇说您已在十二年前不见,公主怒火攻心,给顾浩建撂下等着二字,公主见他竟对失踪的女儿不闻不问,还对其他女儿疼爱有加,这才气急于心,要杀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清淼目瞪口呆,好戏剧化啊。 杀来杀去,还是杀到了自己女儿这。 清淼嘴角抽风,真是无语了。 她站起身,递给他一瓶金疮药,说道:“还好还好,差一点我和你都死在这误会里,你回去告诉她,这事我原谅她,至于别的,我们俩自己过自己的就好,最好谁也别管谁。” 黑衣刺客一怔,告退离去。 “沐云辰,喂,谁让你睡在我的榻上,到后院就两步道,你累的一步都走不了了吗?” 黑衣刺客一走,清淼瞪着眼睛盯着沐云辰。 沐云辰好笑道:“我刚救你一命,淼淼。” 清淼顽皮一笑,“救命大侠,我是不是得一直记得你得救命之恩呐?” 沐云辰说道:“你可以一直记得,就不知道,第一个被我这救命大侠救得丫头还记不记得我。” 清淼眼睛瞄着他,问道:“你还救过哪个丫头?” 沐云辰笑道:“你妹妹顾清兰,在别院时,我说过,小时在顾府认得她,就是因为救了她。” 清淼眼睛一眨,问道:“你怎么救得她?” 沐云辰从头讲了一遍,清淼浑身都惊愕的僵住了。 她风一般的回身,从匣子里拿出一方帕子,递到了沐云辰的眼前,着急的问道:“这帕子是你的么?” 沐云辰错愕了一下,拿过来瞧了瞧,惊讶的道:“我救得那女孩是你么,淼淼?” 清淼连连点头,满心欢喜的一下子抱住了她。 可怜自从以为沐云伊是救命大侠以来,她天天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让沐云辰放弃争夺帝位,原来,转来转去。 可恶,竟然是杜渊非骗了他。 如此,她还替他瞒着什么。 清淼抱着沐云辰的脖颈,说道:“你知道么?杜渊非其实就是沐渊良,是他告诉我,当年站在他身边的是沐云伊,这家伙,竟然骗我,可怜我还当他是知己!” 沐云辰难以置信,这些时日,他也曾日日观察杜渊非,也曾察觉出他与曾经的十叔,越来越相似,果不其然。 “淼淼,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我?” 清淼说道:“自然因你本就心慈手软。” …… 三日后,四十位佳丽,进府三十位。 这三十位的名分很低,还有十位,要么比清淼低一两级,要么,就和她平级。 太师之女蓝如琪成了蓝侧妃,江将军之女江琳琳成了江侧妃,吴太傅侄女吴好妍成了吴侧妃,加上她这个顾侧妃。 清淼叹气了,阮芯儿一下子还真是让自己这个王妃,高高在 上了。 八日后,各家侧妃也进王府了,阮芯儿这个王妃的规矩,也如其他王府一般,开始了。 晨昏定省? 清淼在漪华院里干笑。 她有那么无聊,天天对她去跪拜? 遂,从第一天开始,顾清淼就没出现在,众位翘首以盼的侧妃眼前。 清淼正在户部扒拉着算盘算账,楚耿走进来说道:“大人,恭喜。” 清淼愣了,“啊?” 楚耿笑道:“听闻皇上将令妹嫦秀姑娘也赐婚给了钱王。” 清淼吓了一跳,“什么?啥时候?” 楚耿道:“方才皇上下的圣旨,王公公已经带着人传旨去了。” 清淼一下子站了起来,“去哪传旨?” 楚耿说道:“听闻大人住在一落浅坊。” 清淼飞一般的向外跑去,边跑边想,原来皇上的人竟然是楚耿。 当然是他,不是他,他干嘛和她说的这么详细,分明就是让她快点往一落浅坊去,接了旨,然后…… 然后呢? 难不曾让她不必呆在户部,又回钱王府去? 清淼愣了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呀! 太深不可测了,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到了一落浅坊,清淼利落的换了一身白裙,蒙了个面纱,然后王一满拿着圣旨到了。 清淼接了圣旨,又换回男装,急匆匆的回了皇宫,去了清祥殿。 她要累死了,怎么也得问明白,什么情况这是? 沐云伊看着她出现,让她等在一边,依旧批着折子,不一会儿,杜渊非走了进来,两人商量事情。 然后,午膳就到了。 她和杜渊非和皇上一起用午膳。 清淼问道:“皇上,你为何让舍妹也去钱王府啊?” 沐云伊淡淡道:“喜欢杜大人的蓝小姐都被指婚给钱王,喜欢杜大人的红颜知己,自然也该被指婚给钱王。” 清淼听着沐云伊开玩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渊非冷漠说道:“嫦秀是皇上的人,进钱王府,是故意让太后不安的,以让太后谨慎的当太后。” 清淼明白,这定然是杜渊非出的损招,让太后越来越对沐云伊不放心,也对沐云辰不放心。 太后眼下,越加不稳当,越加对皇上咄咄逼人不高兴。 皇上本来就是阴鸷的人,行事手段本来就狠,两厢,开始风雨凛冽了。 清淼辞了户部侍郎,一心当个让太后觉得是眼中钉的嫦秀。 三日后的晚上,沐云辰瞧着她乐呵呵的模样,无奈又哑然失笑。 清淼得意的哼笑说道:“你知道吗?我如今既是顾侧妃,又是嫦侧妃,借以两个身份,在府里一下子有了两个院子,在有麻烦之时,便可换个身份。” 沐云辰连连点头,道:“你不但有两个院子,你还有本王这个人在身边。” 清淼嘿嘿一笑,说道:“王爷,臣妾这个顾侧妃怎能让你日日守在身边,这样吧,你去嫦侧妃那里好了,臣妾不会吃醋的。” 沐云辰哑然失笑,这丫头,真是笑死他了。 “你如今不是户部侍郎,不必再去上朝,太后那里,本王请了假,接下来的三个月,咱们出游去吧。” “这么快?集体婚礼呢?” 沐云辰笑道:“集体婚礼的日子,你还记得么?” 清淼立刻去看日子,呦呵,两天后?她怎么,忘了?! 终归没能把穆绵的婚礼算上,不过,人家是穆家当家的,婚礼怎么也得循规蹈矩,很难和他们一起办成集体婚礼的。 两天后,三对新人热热闹闹的办了个婚礼。 楚莜之,沐云辰,李成,三人简直笑呆了。 清淼娇羞的笑,眼下,嫁人啦! 婚礼之后,楚莜之带着雪雪回了老家。 清淼和沐云辰单独去过度蜜月。 李成带着嫣桃也游山玩水去了。 约定好,三个月之后,都再回峰城。 这日,羊肠小道。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颇热。清淼将袖子撸起,拿着扇子拼命的扇。 春夏秋冬,到底什么时候旅游才是最好的。 “夫君,咱俩在林子里歇会吧。” 沐云辰点头,手中也替清淼扇的扇子丝毫未停。 马车在林子里停下,清淼掀起帘子,从马车跳了下去,裙摆拖在地上,她回头一拎,还是带了几片草叶。 沐云辰低下身,将她裙子上的草叶拾起来,扔到一边。 清淼道:“这裙子,我的换一身,又热,又不利索。” 沐云辰笑道:“你若换身衣裙,我也得换一下,不然,你像我的婢女,不像夫人。” 清淼笑了一声,傲气的道:“本夫人的气质多卓越,连你都比不上的。” 沐云辰连连点头,将马车里的席子放在地上,清淼一下子坐了下去。 有凉风悠悠拂过,清淼闭上眼睛,满心舒然的说道:“咱们出来这一个月,简直过的太开心了。” 沐云辰倚在她旁边的树上,扇着折扇道:“既是游玩,怎会不开心呢?” 清淼回头,看着高高站着的沐云辰,“夫君,咱们去一下你的封地,好不好?” 沐云辰猛然一愣,“太远,剩下的两个月,时间不够。” 清淼又收回视线,悠哉的道:“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争帝位,明明,只要对付太后就好。” 沐云辰浅浅的一笑,说道:“可能是我喜欢帝位,淼淼,你讨厌我这点么?” 清淼摇头,“不清楚。” 沐云辰依旧翩翩然的扇着扇子,脑子里晃着那封遗诏。 先帝留下两封遗诏,一封是封沐云伊为皇的,而在自己的遗诏上写着,若皇帝沐云伊为人阴狠,不利于江山安稳,若阮家不肯安稳为臣,皇子云辰,便可为皇。 在决定争得帝位之前,他已仔细观察,皇上行事,阮家行事。 哪一点,都让他必须为皇。 如今,他离开峰城,带淼淼游玩三月,便是落下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子。 他手里那封遗诏。 太后如何不知南亲王的野心,皇上如何不知自己这些年为人阴险,害了多少大臣。 如今,都该忐忑了。 可惜,遗诏出现,却未提是何人? 他眼中闪着锐光。 清淼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城里,咱们快快赶路吧。” 马车启程,偏偏又下了雨。 还好雨不是甚大,清淼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子,对着路边摆伞的人道:“两把伞。” 那人立刻挑了两把递给清淼。 马车继续前行,清淼拿着伞道:“空气甚好,出去走走?” 沐云辰接过她递来的伞,两人沿着青石路走着,清淼好笑的道:“我们两真是才子佳人,雨天浪漫又诗情画意的约会。” 她说着,向桥那边快走了几步,转了身,然后娇羞淑女的又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沐云辰失笑,这丫头。 “公子,人家的伞买的太便宜了,你瞧,都滴雨。”清淼眨着眼,柔柔的说道。 沐云辰笑道:“那小姐,咱俩换一换吧。” 说着,他将手里的伞要和清淼一换。 清淼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笨呐,你该说,咱俩一块撑伞啊。” 沐云辰笑出了声,道:“那怎行,人家已有夫人,这多不好。” 清淼狠狠瞪他,哼了一声,将伞往肩上一放,大步走了。 沐云辰呵呵笑着,撵上她道:“姑娘,你这故意抠破的伞,太明显,哪个笨公子看不出?” 清淼停了脚步,道:“只顾看美人的公子,还会浪费时间看拿伞坏还是没坏?” 沐云辰:“……” …… ———— 求订阅!订阅数好可怜…… 81.王爷这个新帝登基 峰城风雨来了。 眨眼之间,济王,江王两府王爷同时暴毙,府中世子无一活着,唯留下一众女眷。 次日一早,峰城骇然气氛浓浓。 皇上下旨,务必查出是何人所为? 当日下了早朝,便直奔湘殿而去羿。 湘殿中有几分的清冷,山晴谨小慎微的对沐云伊行了礼,告退离去。 “儿臣见过母后。”他单膝跪于太后面前围。 太后周身带着一如往常的气势,“皇儿平身。” 沐云伊站了起来,落座在她华丽凤椅的旁边。 “儿臣已让人赶去繆城,处置沐云棋。”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轩王离开峰城十几年,我等对他难以了如指掌。” 沐云伊嗯了一声,又道:“依母后所言,钱王也甚是危险。” 太后眼神一沉,说道:“钱王是自己请旨回的峰城,到确实有几分让人担忧。” “儿臣不知钱王如今在哪里,母后可知?” 太后摇头道:“他早已请假数月,出城而去,皇儿另让人仔细去寻吧。” 沐云伊眼中阴鸷,太后分明是想护着沐云辰这个心腹。 沐云辰对她是忠心耿耿,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处置了他! 他告退,从湘殿离开。 太后目光深沉,拂袖而起,说道:“山晴。” 山晴大步迈了进来,“太后。” 太后眉眼冷然的说道:“你即刻传书信与辰儿,让其小心。” 山晴点头。 * 小雨飘飘而落,信鸽从外飞来,落在窗边。 凉席上女子闭着美眸浅睡,沐云辰微微一笑,这才向信鸽的方向走去。 将信看了一遍,他唇边浮起冷笑。 走至桌边,连连写下数语,让信鸽带走。 清淼听见鸽子扑棱翅膀的身影,打了个哈欠,问道:“谁的信?” “我的。”沐云辰回道。 清淼没多问,依旧闭着眼睛,继续浅眠。 一连数日,便再也不曾有信鸽飞来,清淼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雨,心里纳闷,这信是什么内容呢? 从出来游玩开始,她便让春六莫告诉他任何的事,要不要,问一问呢? 她抱膝而坐,莞尔,其实她这个清闲的人,哪里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事呢? 皇帝的处境如何,即便她不知道,云辰也知道,她帮皇上这么久,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云辰。 如今,她确实只需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清淼下了地,从墙边拿过伞,从房间走了出去。 自己有点咳嗽,沐云辰出去替自己抓药,她呆在这里干等着也无趣,不如出去转一转。 走了没多久,雨就渐渐停了,街上也开始热闹,阳光渐渐出来,天边竟然还出现了彩虹。 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怎么才发现? 清淼边抬头看着天上的彩虹,边向前走着。 猛然间,就撞到了别人身上。 她心里恼火,多少次了,走路哪能三心二意,这次你给我记住。 她恨恨的说着自己。 “姑娘,你没事吧?” 语调温和有礼,又微微有一点嗓音低沉。 清淼抬起头,目光看了过去。 年轻公子一副很稳重的模样,容貌俊秀,眼神温和。 年轻公子和他身边的人,一看清淼,所有人都愣了几分,好美的女子,美得让人回不了神。 一身简单的利落衣裙,不似大户人家小姐的拖曳在地的华丽长裙。 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披着,带着一支金色的茉莉簪子,耳坠上带着白色的耳钉。 这些首饰虽精致,却比不得她手上那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的戒指。 这戒指一看,便知,该有上千两。 清淼一看他们有几分愣的看着自己,好笑的说道:“眼珠子还要不要了?若不要,我回去和我夫君说一声。” 众人一下子回神,有几分的尴尬。 有嘴快的,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夫君是谁啊?” 清淼转着伞柄,莞尔道:“萍水相逢说这些,有些过了分寸。” 那人脸色一红。 清淼和他们错身离开,又继续向前面走去。 年轻稳重的男子,目光凝向了她。 他身边刚刚脸红的男子,早就恢复了正常,吊儿郎当的说道:“没想到钱王身边还跟着一位绝世佳人。”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道:“这该是皇兄最爱的皇嫂。” “王爷,咱们可是要跟着她,毕竟钱王没告诉咱们他们如今住在哪,好不容易遇见……” 沐云棋摇 头,说道:“不可,跟着皇嫂一路,不妥。” 秦啸无可奈何的耸肩,他家王爷的刻板,就不能变一变? 不过,感谢老天,起码如今没见到钱王,却见到了钱王王妃。 那蓝宝石的戒指可是他家王爷送给钱王的。 远远的,那耀眼的蓝光就让他注意到,几人这才走过来。 谁想,只顾看天的人,说话还挺厉害的。 眼下,这是让他们在客栈干等着的意思啊。 老天,那不得无聊死? 秦啸撺掇着沐云棋,道:“王爷,咱们确实不能跟着钱王妃一路,直到她回府。不过,咱们可以四处逛逛,你看啊,钱王妃是从那边走过来的,那边店铺根本就没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大概就住在那边,咱们去那,那才算不知分寸的跟着人回去。现在,咱们可以顺着那方向走。” 秦啸将手,指向清淼离开的方向,道:“这是逛街的方向,所有人都可以瞎逛的方向,这么多的人,不存在没分寸,是不是?” 沐云棋听明白他的意思,然换汤不换药,怎么着,都是跟着皇嫂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转身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秦啸要跳脚。 对身边的侍卫们道:“你们跟在王爷身边,我自己去逛逛。” 说罢,快速跑了。 沐云棋一瞧他离开,眼神一沉,喝他:“秦啸,回来!” 秦啸嘻嘻笑道:“王爷,我饿了,买些吃的回来。” 沐云棋无语,“……” 清淼远远看见药铺,唇一勾,她没有走过去,就站在这安静的地方。 “臭小子,滚出来。”她说道。 秦啸立马奔到了她眼前,拱手行礼道:“秦啸见过钱王妃。” 清淼目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啸立刻道:“我是轩王爷的随身侍卫。” “轩王?”清淼一愣。 秦啸嬉皮笑脸的道:“方才王妃撞到的人。” 清淼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知怎地,就是想揍他,这就是所谓的欠扁的笑吗? 她好笑,说道:“你们如何认出我的?” 秦啸指着她手上的蓝宝石的戒指道:“这戒指是我家王爷送给钱王爷的。” 清淼嗯了一声,问道:“你自己追来是为了什么?” 秦啸立刻说道:“钱王让我家王爷来的,不过却没告知在何地相见,这数日,我家王爷带着我们很委屈的住在客栈,今日难得遇见王妃,所以……” “你家王爷刚才为何不提?”清淼诧异。 秦啸立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家王爷太刻板,王妃方才说我家王爷多问失了分寸,哪里还敢再多说。” 清淼无语,看着他道:“你家王爷如此,才让你事事都颇像多嘴是的。” 秦啸嘴角一抽,他这是多嘴吗? 沐云辰从药铺提着药走了出来,清淼立刻走了过去。 秦啸眼睛亮了,钱王爷,他竟然就近在眼前? 太好了。 他高兴的一下子冲了过去,竟跑到了清淼的前面。 清淼:“……” 她现在真想揍他。 “秦啸见过王爷。” 沐云辰一愣,问道:“你怎在这?” 秦啸又说了说,他们是多么的委屈。 沐云辰笑道:“带本王去客栈。” 秦啸立刻欢蹦乱跳的点头。 从始至终,沐云辰都没发现清淼。 清淼这个痛心,秦啸,你这个大电灯泡,我要灭了你。 秦啸带着沐云辰向客栈的方向走,清淼就跟在两人的身后,漫步走着。 秦啸高兴的连连说着一路的事,直说道,他们遇见了钱王妃,然后哎呦的叫了一声。 因为沐云辰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都怨他,竟然害的他没有发现他家淼淼。 清淼跟在两人后面,诧异的看着沐云辰狠狠踢了秦啸一脚,这是什么情况? 她正纳闷的时候,沐云辰叫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清淼走了过去,问道:“他这油腔滑调,说什么了?” 沐云辰难受的道:“都怨他,害的我没看见淼淼。” 清淼嗯哼了一声,说道:“怨他吗?” 沐云辰连连道:“都怨我,眼神差了点。” 清淼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该给你戴副眼镜。” “眼镜是什么?”秦啸纳闷,又嘴快的问道。 清淼瞪他一眼。 客栈。 三人顺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客栈里住了不少人,一路走过,时而有人走来走去, 开门关门。 男子女子小孩说话的声音不断传出。 三楼最好的房间,门外站着两名侍卫。 清淼刚才没瞧到他俩,好吧,就算瞧到了,就她这认人不清的眼神,现在也认不出来。 沐云辰牵着她大步走进了房间,秦啸也跟着走了进去,大嗓门说道:“王爷,钱王爷和王妃来啦。” 里面的门打开,沐云棋走了出来,满脸笑意的道:“皇兄皇嫂。” 沐云辰满脸温暖灿烂的笑容,道:“终于又相见了,一切可好?” 沐云棋点头应是。 哥两聊天,清淼则在屋里走来走去。 秦啸眼睛跟着她。 清淼说道:“干什么?” 秦啸立刻回道:“王妃,您怎么不坐?” 清淼呵呵一笑,“坐着累。” 秦啸:“……” 清淼听着那边,沐云辰和沐云棋寒暄聊天,实在是太无聊了,走了过去,将药拿到手里,转身递给秦啸道:“我看你就是太无聊,你去熬药好了。” 秦啸一听,瞬间打了个哈欠,道:“王妃,熬药更无聊好不好?” 清淼一笑,道:“不但无聊,这天气熬药,还很热的。” 秦啸满心是伤,满面是泪,王妃这是故意的,谁让他刚才径直让钱王无视了她。 他很委屈似的,拿着药走了出去。 清淼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和他们一块闲聊,“九弟,你娶妻吗?” 沐云棋回道:“尚未娶妻。” “那有妾室吗?” 沐云棋点了点头,“已有两名妾室。” “那有孩子了么?” 沐云棋又点头,说道:“已有一女。” 清淼眨着眼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抱过小孩子呢,你家女儿多大了?” 沐云棋温和回道:“已有一岁。” 清淼满眼放光。 说了一会儿,清淼觉得太没意思,从房间走了出去,她得瞧瞧她的药。 清淼刚一离开。 沐云棋说道:“皇兄,前日飞鸽传书,刺客去了轩王府,皇兄近日,身边可安稳?” 沐云辰嘲讽一笑,道:“自然安稳,太后早已飞鸽传书于我,让我小心。” “皇兄,太后这是何意,便不怕,是你吗?”沐云棋问。 沐云辰脸上表情淡淡,说道:“许是以为,对我恩重吧。” 当年因江太皇太后中毒之事,母妃被赐死,自己本就不得父皇疼爱,在宫中步履维艰。 后来,她给了自己去封地的机会,赐自己为钱王。 一去离开,十数年。 沐云棋道:“皇兄接下来如何打算?” 沐云辰说道:“南亲王已快马加鞭回峰城,东方将军也已悄悄回来,太后和皇上已对对方忍无可忍,如今,棋局已定!” 沐云辰脸上闪着冷笑,很凌厉。 沐云棋道:“皇兄,东方将军当真会助皇上一臂之力?” 沐云辰道:“自然,皇上是什么人,心机算计深不可测。” 从一开始,东方少晨便是皇上的人。 东方? 沐云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忽然一跳,他怎么有点担心呢? …… 清淼在厨房看着秦啸给她熬着药,打趣道:“你会不会往里面放巴豆?” 秦啸道:“属下堂堂男子,岂会如女子一般小心眼儿计较?” 清淼笑了笑,道:“你也知道女子喜欢小心眼儿计较,你还说这话,是不是脑子里缺筋,还是不小心眼儿却缺心眼儿?” 秦啸满头黑线。 “王妃,您怎么说话这么强势?” 清淼道:“因为婉柔女子太柔弱。” 秦啸:“……” 药熬好,清淼喝了下去,说道:“大热天熬药,倒是辛苦你,想要什么奖励?” 秦啸眼睛一亮,脑子里拼命的想,然后问道:“这奖励,是不是王妃您去和王爷提?” 清淼哼了一声,道:“我给你的奖励,你却以为是我说给王爷,让王爷给你,你想从王爷那里得什么?” 秦啸说道:“前些年,我因为和王爷说话,不知搭了多少的银子。” “想要回来?”清淼笑问。 秦啸摇头道:“不是,我是希望日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么,王爷能不能别,银子算的太清楚。”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奖励,你去和王爷说吧,我不管。” 秦啸无语,王妃这是怨自己看不起她,觉得她给不了自己什么奖励。 本来就是,她一个女人,有什么? 秦啸傻呵呵的说道:“王妃,不然换一个 。” 清淼心里笑开了花的看着他的傻笑。 秦啸道:“不然,王妃给我几百两银子吧。” 清淼哼笑了一声道:“几百两的银子,我哪有,你这奖励也太过了。” “那就一身新衣服,这个便宜。” 清淼摇了摇头,笑不可遏道:“这个不合适。” 秦啸道:“这奖励要不先留着?” 清淼说道:“看你挺逗,送你一条命。” 秦啸目瞪口呆,啥? 清淼拽过他的手,在他手臂一点。 秦啸不解,王妃杵了下他的手臂干什么? 清淼想着沐云辰他们是不是说完了,让人端了饭菜,又回了三楼。 …… 沐云棋和他们住在他们花钱买下的府邸不到四日,某一天,除了她这个人,所有人都似乘风而去了。 清淼满头黑线,知道他们算计什么,也不至于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甚好,她也不回峰城了。 他们随便斗去。 吃了早饭,清淼收拾了包,悄无声息的溜了。 就这么几个暗卫有什么用? 沐云辰,你瞒着我你的去向,我也一样。 我让你做梦都找不到我去了哪? 清淼气鼓鼓的背着包去了沁枫县的太衡禅寺。 她坐在禅房,每天看着信鸽飞来。 上面天天接连写着。 太后对皇上忍不可忍,打算把给他的帝权拿回来,南亲王带着兵回的峰城,同时东方少晨也带兵回去。 眼见皇上一败涂地之时,东方站到了皇上一边,瞬间,两方对立。 而一日,南亲王本该突然暴毙的,谁想,杜渊非竟然救了他一命。 沐云伊简直气的要死。 怒不可遏之下,要杀了杜渊非。 太后更是生气,皇上竟然对自己的舅舅这般狠。 当下,沐云辰的名字出现在了字条上。 她就清楚,他一定是回了峰城。 沐云辰救了杜渊非。 之后,皇上突然,驾崩! 清淼错愕,沐云伊中毒而亡? 她心里想着,还好没和他三餐定时的吃饭,不然,自己也得被毒死。 沐云伊死后,蓝皇后带着孩子,也死了? 蓝如瑾也死了? 清淼这天一看这字条,目瞪口呆。 再接下来,南亲王暴毙,太后病危,雨贵妃成为新一位太后,因为,她竟然有了孩子。 清淼拿着字条分析,沐云伊中毒不知是谁害的?蓝如瑾必定是顾清雨所害。 她还未分析完,这一日又一只信鸽飞了过来,字上的话,让她目瞪口呆,顾清雨竟然早早站到了太后一边。 那她忠心耿耿的老爹呢? 沐云伊还真是惨。 身边这些所谓的心腹,其实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清淼已然不想是谁害的沐云伊,这字条上还写着。 新的太皇太后病情渐转,沐云辰竟然让她无事? 顾清雨孩子又没了,从太后变成了雨太妃。 然后。 字条上清楚的写着,沐云辰登基为帝。 她不知该是什么心情,沐云辰成皇上了,这从见面之时定好的棋局,结束了? 清淼在房间收拾了包,打算回峰城,不想,一只鸽子又飞了进来。 清淼纳闷,这些日子飞来的鸽子,已然将事情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事啊? 她将信取了下来,什么?! 封妃封后,不管哪个,都没她? 这是什么意思? 怎就没有她? 阮芯儿竟然还捡了便宜成皇后了? 她这么久跟着沐云辰天天算计,到头来,她什么也不是? 清淼心里气的怒火滔天,简直气炸了,换了一身男装,清淼离开了住了两月的太衡禅寺,当初怎说的,出来三个月,都得回去。 她得回去转转,瞧瞧他是什么意思?哼! …… ————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82.王爷这个新帝登基(二) 离开峰城时还是春末夏初,如今回来,已是到了冬天。 大半年的时间不曾回来,突然,好想家,更好想,沐云辰。 清淼下了马车,付了银子,快步向钱王府的方向跑去。 冬天夜晚来的快,时间尚早,天已经黑了好多,路上没有多少的人。 只能看见各家的烛火亮着围。 清淼踩着地上咯吱咯吱的雪,跑的越来越快,呼着冷气,拐着一个个巷子。 远远看见夜色下朱漆的大门,她脸上绽放了笑意,更是快跑了几步,激动的站到了钱王府的门前羿。 直到此刻,清淼才哎呀的叫了一声,从马车下来,她没拿自己的包。 算啦,银子都在身上,要包干什么? 她笑了笑,又开始东想西想,竟然,就是不敢敲门。 “顾清淼,你疯了么?大晚上的,明明一步之隔,就可以回自己的家,你站在这傻冻着干什么?” 心里讽刺的声音说着。 然,她怎么这么的怕? 这么的怕,沐云辰的心里,没有她?不然,为何不给她一个她本来就有的名分? 清淼越胡思乱想,心越害怕紧张的砰砰狂跳。 她一下子蹲了下去,捂着脸,在心里哀嚎,“苍天呐,沐云辰,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可能不爱自己,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清淼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朱漆大门,抬手一阵乱敲。 不一会儿,有人出来,打开了大门。 竟然是李管家。 清淼大步的向里面走去。 李管家在她身边说道:“王妃终于回来了。” 清淼用手扑了扑头上的毛茸茸帽子上的雪,问道:“李管家在等我回来?” 李管家说道:“王爷如今登基为帝,府中女眷封后封妃,已经搬到了皇宫之中,如今,偌大的王府,就只有王爷和我们这些钱王府本来的人。” “云辰没搬去皇宫?”清淼诧异。 李管家老脸笑了笑,说道:“王爷说了,日后,也要和王妃住在这里,那些碍眼的人,都住到皇宫去。” 清淼目瞪口呆,有些吃惊的岔气。 任性啊,云辰这个皇帝。 她心里笑的灿烂,眉眼都带着灿烂的光芒,问道:“他在哪?” 刚问完,她已经快速的朝漪华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漪华院外,站了不少的侍卫,对面的林子苑,一个人都没有。 清淼直接冲进了漪华院。 守门的侍卫都瞪着眼睛看着她,王妃,回来啦? 太好啦,王爷用不着一副悲伤悯月或满脸铁青的样子了。 “沐云辰!” 清淼大着嗓门大喊了一声,王府里没别人,彻底是自己的家,自由自在的家,哇塞,太好了。 如今还怕谁知道,沐云辰爱她,她也爱沐云辰? 沐云辰正忙得焦头烂额,乍然一听清淼的声音,立刻一如往日,飞奔了出去。 这下子,清淼满眼冒金星了。 她怎么忘了,以前在他书房外一喊,这家伙就立刻马不停蹄拼命似得往外冲。 这已是习惯啦! “我的头。”清淼揉着额头。 沐云辰尚未站稳,已经开口问道:“伤着了吗?” 清淼眼睛瞪向他,哼了哼,然,她发现了点问题。 沐云辰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伤着了?” 沐云辰连连摇头。 清淼大步走了过去,将他上下打量,一拉他的手腕,把了脉,才莞尔笑道:“想我想的,忧思成疾?” 沐云辰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整整快三个月没有见她了,“跑哪去了?” 清淼赖在他温暖的怀抱,说道:“你离开我,将我一个人扔在小院,我赌气啊,我就去了太衡禅寺。” 沐云辰笑道:“吃好几个月的斋饭,你也愿意?” 清淼哼道:“我的脾气大着呢,只有吃了斋饭,才能静如止水。云辰,为什么我没有名分?” 沐云辰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浓浓的宠溺笑容,说道:“谁都可以没有名分,淼淼是必须有的。” “那我是什么妃啊?” 沐云辰揽着她,笑意盎然的道:“当个妃子多不好,每日都得和那些后宫女人斗来斗去的,我让淼淼算计了一年多了,怎么也要,让淼淼再不吃苦难过的过后半生。” 清淼满脸黑线,“我还不到二十,就过了前半生了?沐云辰,你怎么算的?” 沐云辰呵呵笑了起来,“我已经早早拟好了旨意,让你当皇帝。” “噗!” 清淼目瞪口呆到了,死命看着沐云辰的地步。</ 皇帝? 口误吧,应该是皇后。 清淼这样想,说道:“你是皇帝,说话怎么还能口误,皇后竟然说成皇帝,我若是成了皇帝,你给我当皇后?” 清淼好笑,满脸笑意盈盈。 沐云辰看着她的表情,唇勾着,似笑非笑,邪魅的道:“你若成了皇帝,我也依旧可以当皇帝。” 清淼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疯子,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沐云辰点头道:“咱俩可不就是,一公,一母么?” 清淼瞠目结舌:“……” 沐云辰说道:“后宫依旧摆在那里,免得他们说皇帝无妃,我看那些花瓶摆着也挺好。咱俩日后依旧住在钱王府,如你所言,过着自己个的日子。若有事,咱俩就搬到皇宫暂住几天。怎么样?” 清淼干笑,沐云辰这皇帝,这脑子,这是抽风了么? 有胆量呀! 不但要给自己封个皇帝,还要把皇宫扔给一帮女人,带着她一个人住在皇宫外? 不过,这确实蛮好的。 清淼连连点头,说道:“我当了女皇之后,不会去朝堂,我想在钱王府,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什么也不管。” 沐云辰笑着点头。 清淼又道:“你封我一个女皇的名,别人会疯的。” 沐云辰好笑道:“我这个新皇帝,谁能左右?” 清淼点头。 三天后,登基大典。 无数朝臣后妃等候着新帝从宫外而来。 然,当新帝从龙辇迈出时,所有人惊得倒吸冷气。 那是谁啊? 新帝一身龙袍,旁边那女人怎么竟然也一身龙袍? 新帝头上带着帝冕,怎么旁边那女人也头上带着帝冕? 新帝身上佩戴着帝王才可佩戴的玉佩,怎么旁边那女人也戴着? 也就是说,除了两人男女之分,这分明就是两个新帝出现了。 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两人相携向上面的台阶走去。 刚到台阶底下,清淼蹙了眉,声音颇大的道:“这么多的台阶,我若走上去,岂不累死?” 话音一落,沐云辰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上面的台阶走去。 底下倒吸冷气的声音简直比冬风都凛冽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啊? 那女人,怎么可能会是顾相之女顾清淼? 且,怎么新帝一副把她宠上天似得? 不可能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阮芯儿的凤袍一瞬间黯然了,脸色也黯然了,眼神,却极为凌厉。 她端站在宽阔的石阶上,没有对擦身而过的两人行礼。 沐云辰将清淼放在最高的台阶上,亲手帮她理了理衣衫,微微一笑,扬声说道:“朕能登上皇位,顾清淼居功甚高,朕特亲封,顾清淼,朕的唯一妻子,女皇之位。” 哗然了,彻底疯了,所有大臣都吓得说不出话了。 沐云辰继续说道,神情有几分悠哉温柔,“朕与女皇最不喜欢皇宫这个破地方,日后,便居于曾经的钱王府中。皇宫大小日常之事,全部交由十皇叔处置。 这话一出,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今天没睡醒么? 然,有人大步走了出去,拱手行礼,冷漠如霜的声音说道:“沐渊良接旨。”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向那蓝袍翩翩的男子看去。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早时没发现,他蓝色锦裘披风的里面,身着的竟然是王爷的蟒袍? 有大人吓得想晕过去,新帝登基,奇思妙想,数不胜数啊! 人老啦,这别出心裁的新帝,简直比所有见过的人,都如梦似幻呐! 清淼看着一众人的表情,掩嘴失笑,说道:“你把他们震晕了。” 沐云辰揽着她,笑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这副表情?” 两人玩笑的说话声,不断的飞到众人的耳中。 本该一如规矩,严肃的登基大典,在今天,这位新帝登基时,热闹生动了。 直到典礼结束,大臣们妃子们才回了神。 刚想找茬,沐云辰这新帝又下了一圣旨。 “朕虽为皇帝,但俗话说的好,江上易改,秉性难移,众位大臣记得些,不知道曾经钱王府规矩的,多问问,朕也于心不忍,今日和日后美好的每一天,都要和你们算银子玩。” 众人一脸猪肝色,吓,他们谁傻谁说话,一句话多少银子来着?五十两啊!贼贼多的银子呐! 所有人哑口无言,各回各家了。 遂,清淼难以置信的想着,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听见,竟然就成了女皇啦?</p 呵呵,她成皇帝了? 在皇宫和沐云辰一起吃了晚饭,两人又一块手牵手的回了家,又各自挑灯夜读和打哈欠,然后,新的一天又开始啦。 今日的天气大好,眼光明媚,一如她的心情。 李成跟着沐云辰去了皇宫,嫣桃眼泪吧唧的看着清淼,道:“小姐,我好想你。” 清淼连连点头,道:“我也想你,咱们大半年没见,嫣桃,你有孩子了么?” 嫣桃脸一下子红了,说道:“还没有。小姐,你有孩子了么?” 清淼摇头道:“当时想着,日日算计,兴许哪日又来刺客,有孩子,简直就是害自己的命。” 嫣桃说道:“小姐,雪雪之前传了书信,可说了,她有孩子了。” 清淼满眼亮了,“她和楚莜之还在老家吗?” 嫣桃道:“当时说好,三个月后,所有人都回来,雪雪怀孕就留在了老家,楚莜之自己回来了。” 清淼道:“他现在住哪?我看他和你们一样,都没住在王府里。” 嫣桃道:“这些日子,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奴婢也直到今日才来见小姐,他大概还要等等。” 清淼点头。 嫣桃看着她,说道:“小姐,东方回来了,额……” 清淼好笑的说道:“我昨日瞧见他了,他就站在朝臣前面,人有时候,就该懂得放弃。听儿呢?” 嫣桃说道:“从回来,倒还没见到。” “没见到?”清淼纳闷,难不曾跟在东方身边的这些日子,被气着了? “嫣桃,咱们去一落浅坊。对了,穆绵现在如何?” “挺好。” 清淼心里踏实了,所有人都很好。 现在,就瞧一瞧薛听儿。 一落浅坊一如往日,来往着住在这家客栈的人。 两人向着二楼最隐蔽的房间走去。 骂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骂的话如下。 “东方少晨,你给我滚远点!” “东方少晨,你真狠!” “东方少晨,顾清淼就是个狠毒的女人,我这么温柔,你眼瞎吗?” “东方少晨,我告诉你,我喜欢钱王身边的侍卫了,还是一厢情愿,我就喜欢一厢情愿!” “……” “……” 清淼很淡定,她瞧了瞧嫣桃,嫣桃竟然比她还淡定。 好吧,她俩早就了解,薛听儿这臭丫头,死丫头,瞎话连篇。 清淼敲了敲门,说道:“我这个狠毒的女人来啦!” 瞬间,门开了。 薛听儿蓬头垢面,坐地上了。 “对月独饮了?这房间倒是黑,只可惜,你怎么没挂颗夜明珠当月亮,这多有悲凉的感觉。” 薛听儿听着清淼的讥讽,一下子站了起来。 清淼瞧着她,嗯?怎么没闻到酒味? 薛听儿让她俩走了进去,说道:“我正练习着,如何拒绝东方少晨。” 这话,让清淼和嫣桃都吃惊了。 薛听儿说道:“去了他身边,我才发现,四年多没见,时光磨灭一切。” 顾清淼和嫣桃面面相觑。 薛听儿说道:“在他身边经历了一系列的阴谋,受了无数的算计后,我决定,离他远点。” 清淼立刻问道:“哪个女人敢算计你?” 薛听儿瞬间委屈的道:“能是谁?我怎么也没想道,花落竟然也喜欢东方少晨,竟然还给他生了一个三岁的儿子,你说我消息这么灵通,我竟然就不知道这事?!” 清淼吃惊了。 嫣桃傻眼了。 “主子,花落是千万楼十二大护法之一,你说,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 清淼一拍桌子,说道:“他们锁住此消息,这是无视我吗?!听儿,你可有做了什么?” 薛听儿道:“我能做什么?怨只怨,我是千万楼的春阁阁主,不是东方贴身侍婢大护法,见到他们儿子后,我就回来了。” 嫣桃纳闷的问:“那你怎说经历了一系列阴谋,算计,刚才还骂小姐?” 薛听儿道:“我骂主子了吗?可能一时没睡醒,叫名叫差了。” 两双眼睛冷笑了。 清淼说道:“你说的一系列阴谋,算计,是指花落竟然明知你喜欢东方少晨,还竟然和他生了孩子。至于你说我狠毒,绝对是嫉妒之前,东方喜欢我。” 薛听儿嗯哼了一声,嬉皮笑脸几分的说道:“东方现在也喜欢你,不然,他为何锁住消息?主子啊,之前曾说,若东方回来,我便拽住他,不让他去影响你和王爷的感情,如今,我可把他放开喽。” 清淼满脸冷汗,这分明是薛听儿在羡慕嫉妒恨的不想让她好过。 清淼对着她咬牙切齿。 薛听儿满脸的笑回视。 嫣桃无语,这是什么情况? 从一落浅坊出来,清淼抬头瞧了瞧天,对着嫣桃道:“本女皇要好好呆在家里,你瞧这天,怎么一副要一连五百年都下雪似得,呆在家里,才稳当啊。” 嫣桃:“……” 小姐这是要躲着东方了。 可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自然躲不了一世,不过清淼想躲得了一冬。 大冬天的,外面太冷,还是老实的呆在家里好,多温暖。 “小姐,花落他们锁住消息的事?” 清淼道:“薛听儿这死丫头现在放手,你说,我干嘛还要给她出气?” 嫣桃:“……” 清淼回到王府时,沐云辰已经窝在软榻上看折子。 “云辰,你回来的挺早啊。”清淼坐在他身边的小凳上。 沐云辰笑道:“皇宫太冷,自家多暖和。” 清淼好笑道:“你不会也在皇宫放一百个小炉?” 沐云辰道:“那不好看,大臣们一进来,满眼都是小炉,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清淼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肚子都疼。 沐云辰无奈笑道:“去哪了?” “我去瞧了听儿。” 沐云辰斟酌了一下,说道:“你们说的东方,是不是大将军东方少晨?” 清淼点了点头。 沐云辰说道:“我和他小时颇好,当时,他和阮芯儿更好。” 清淼一听沐云辰这话,心里忍不住笑,沐云辰这也太腹黑了。 她悠哉的说道:“原来如此啊,云辰,你这是因为阮芯儿,吃东方的醋啊?!” 沐云辰脸色一变,随手扔了折子,对着清淼,道:“淼淼,我这话中分明是说,东方少晨和阮芯儿颇好,他是站在阮芯儿那边的,你离他近,早晚会因为他对阮芯儿言听计从,而被他伤到。” 清淼疑问的说道:“会吗?我和东方十几年的朋友,他又是喜欢我的,不会伤到我的,不是吗?” 沐云辰满脸黑线,霸道的说道:“顾清淼,我都嫁给你了,你别想着休了我再娶别人。” 清淼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我是个一心一意的人,笨蛋,叫你故意在我面前说别人坏话,吓死你。” 沐云辰:“……” …… 这日,顾相登门拜见。 如今登门,那可是实属不易了。 眼下的钱王府,就等同于皇宫。 除了钱王府本来的侍卫,还有宫里的御林军。 若想见他们一面,得层层通传。 清淼在王府大堂见得他。 顾浩建看着从外走进来的俏丽女子。 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日,她竟然成了,女皇? 虽然众人皆知,不过是皇上宠爱她,而皇后如今又不能废,这才封她为女皇,地位高于皇后。 “微臣见过女皇。” 清淼淡淡笑道:“爹,不必多礼,赐座。” 顾浩建见她坐下,这才坐下。 “微臣今日前来,是为一事。” 清淼问道:“不知所谓何事?” 顾浩建说道:“新帝登基,云风王朝将迎来使臣,听闻栩国公主此次仍然会来,微臣担心她会因你身份,而别有目的。那日微臣见她之时,她说,让微臣护好自己的女儿,怕是不知想做些什么。” …… ————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83.王爷这个新帝登基(三) 清淼淡淡一笑,心道,爹啊,你真是让人失望啊。 当日她说的话,你不曾告诉我半句,如今,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才开口告诉她这件事。 爹,你说,我笨的头脑不清楚了么? 你这关心,太假了吧围。 清淼好笑,说道:“爹,她若当真想做些什么,这些日子,女儿岂会如此安稳,毕竟我是她的女儿,爹,你可是被她的话伤到了心,你放心,母女连心。” 顾浩建的脸色有几分僵,他满眼内疚道:“为父当时确实被她的话,所伤,她离开为父,是因她乃是高贵的公主。” 清淼看着他难看的脸色,笑道:“爹,不必再提她了。” 顾浩建点了点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说道:“皇宫终归是比寻常府邸要稳当些,你和新帝住在这里,为父心里与其他大臣一般,都有几分担心。羿” 清淼品茶,笑意盈盈的道:“钱王府是我们的家,怎会不稳当?若进了皇宫,人多了,耍心眼的也多了,岂不才是日日难安?” 顾浩建看着她镇定的回答,眼底闪着笑容,自己女儿成为新帝最爱之人,自然对他而言,甚好。 清淼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哼了一声,可不,谁能和老丈人算银子? 让他来说话,多稳当。 不过,清淼眼底冷笑,她爹说的这两件事,都很无关紧要,她从她爹冷静的神情中早已看了出来。 他今天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你大哥如今回来,被新帝撤了兵权。” 清淼眼神一冷,原来顾泽宇回来了。 对了,他是跟在东方身边的副将。 清淼说道:“他回来甚好,这么多年了,爹也甚是惦念,皇上撤了他的兵权这事,女儿不知,大概是有什么打算吧。” 顾浩建眼神微有几分紧张,道:“是何打算,你可知?” 清淼笑道:“自然更不知。” 顾浩建瞧着她说话的冷冷语气,心里一堵。 自己就两个嫡子,一个对他心生怨恨出了家,这唯一的一个,如今,却是这女儿的眼中钉。 日后的顾家,可该如何是好? 他面容忧虑的看着清淼道:“他毕竟是我顾家的嫡长子,是曲风的哥哥,你二哥对你甚好,你也稍稍顾着你大哥一些。” 清淼心里已经冷成了冰,满脸的寒气简直吓死人,“爹,这顾家,我也就认你和二哥,而已。” 清淼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顾浩建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 清淼回了漪华院,早就不去想那些废话,坐在小炉边,兴奋的说道:“这天太冷了,我得给云辰织个帽子围脖什么的。” 嫣桃纳闷的问:“那是什么?” 清淼道:“织出来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去把听儿也叫过来,咱三一块织,到时候,听儿织出来的就送去给雪雪。” 嫣桃呵呵笑了起来,走到桌边写着给薛听儿的字条,说道:“先别告诉她,不然,她岂不是懒得织了,小姐,咱俩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嫣桃说完,又有几分心里不舒服的说道。 清淼看着她的表情,哼哼道:“有什么不好?她不帮雪雪织,咱们俩也倒不开手,让她闲的一天发疯。” 嫣桃点头,让信鸽将信带了出去。 半刻钟后,薛听儿走了进来,咋咋呼呼的跺着脚道:“冻死我了,大冬天的,你们让我亲自来,干嘛呀?” 清淼悠哉的说道:“不对呀,听儿,你眼睛里怎么全是高兴的笑?” 薛听儿立刻眨了眨眼睛,坐到她的身边,“我这不是太高兴,能见到王爷身边的侍卫吗?” “你们不知道,我简直对他一见钟情,那才是爱情啊!” 她笑嘻嘻的道:“他叫秦啸,多帅的名字,可惜,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进钱王府里,如今这里又成了皇宫。喂,他人呢?淼淼,你得帮我制造机会。” 于是,薛听儿兴高采烈的也织了帽子围脖等等,却不是给雪雪的,而是,送给秦啸的。 清淼边教着她们两,边心里感叹,沐云辰,你这骗子,秦啸分明是轩王身边的人,竟然让你说成是你的侍卫。 嫣桃看着薛听儿竟然织的比她快,吃惊的问:“你怎么织的这么快?” 薛听儿洋洋得意的道:“我这个天资聪慧的人,要用最少的时间,尽快完成,然后送人呐!” 清淼嘴角一抽,看着薛听儿拼命似得织围脖的样子,哎呦,雪雪那份怎么办? 可不可以能者多劳? 正想着,有婢女端了瓜果点心走了进来,放在了三人的身边。 清淼放下手里的东西,随手拿了块点心,刚要吃,脸色微微一变,随手就扔了出去。 那婢女吓得脸色一变,一 下子跪在了地上。 “女皇饶命。” 嫣桃薛听儿莫名其妙的看着。 清淼问道:“钱王府里,进了什么新人么?” 那婢女连连摇头,“不曾进过。” “你,我似乎没见过?” 那婢女连连道:“自皇上回峰城,奴婢就一直在钱王府中。” 清淼眼神冷然,这般说,钱王府里,有些人也是不稳当的。 沐云辰是没发现吗? 在家里放这么些人,简直是吓死人呀! 清淼站起身,说道:“去叫李管家过来。” 那婢女立刻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小姐,怎么了?”嫣桃问道,神情有几分紧张。 清淼道:“有人以为我医毒不通呢?这帮人,这是逼着云辰回皇宫。” 薛听儿一甩手里的东西,怒气腾腾的道:“淼儿,一个时辰,我给你清干净了。” 清淼摆手,道:“我这个女主人,还摆不平这些人,平日不管家务事也就罢了,管管这些,也不无聊。” 李管家来时,清淼正罗列着新的规矩。 她将手里的规矩递了出去,冷然的说道:“让所有人尽快知晓。” 李管家接过,告退出去。 出去之后,才拿到眼前看。 一下子就被呛住了。 只见上面写着。 一,要用毒就到会中毒的人眼前亲自下,不然查出来,别怪本女皇不客气,五万两,不讲价,另赠一千杖责。 二,想挑拨离间的,五万两,附送五百巴掌。 三,当刺客的,十万两,附送诛灭九族。 四,转移目标伤到本女皇和皇上身边人的,后果自负! …… …… 李管家瞠目结舌的看着上面的每一条,感觉到无数的杀气扑面而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 不信的,随便! 他满头冷汗的快步走着,要快点告诉众人。 薛听儿蹙着眉,问道:“你就只写这么一张纸,就不管那些人了?” 清淼眨眼笑道:“我暂时不想管他们,只想,吓死他们!” 薛听儿:“……” 嫣桃:“……” 果然,钱王府里的人,都被吓得胆战心惊了。 晚上,沐云辰才从皇宫回来,还带了一大堆的折子。 清淼看着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 沐云辰头疼的瞥了一眼,委屈的道:“谁知道呢?竟然这么多,淼淼,怎么办?我晚上岂不是不用睡觉了。” 清淼听着他的抱怨,无语至极。 拿起那些折子瞧了瞧,说道:“要不你给杜渊非一封圣旨,让他也天天跟着你看折子吧。” 沐云辰摇头,道:“皇宫的事最麻烦,把他叫回来,谁管那些麻烦事。” 清淼帮他捶了捶肩膀。 “云辰,我想问一下,你为何,会让楚莜之替太后医治?” 沐云辰眼神复杂,说道:“我母妃并不是她所害。” 清淼吃了一惊,“不是她,那之前王田豹的大夫人,她说的假话。” 沐云辰点了点头,道:“当年江太皇太后中毒,乃是俞桐所为。” “俞桐?没听过呢?” 沐云辰开口道:“十叔生母,桐太妃。” 清淼目瞪口呆,不会吧,转了一圈,害了云辰母妃的,竟然是杜渊非的母妃? “杜渊非已经知晓了么?” 沐云辰摇头道:“尚且不知。” “桐太妃后来如何了?”清淼问。 “死了,被太后害死了,那日,在湘殿,我要杀她之时,才知晓,原来是她杀了桐太妃,为替我母妃报仇。” 清淼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太后和沐云辰的母妃还真是好闺蜜。 怪不得,太后如今还能安然无恙。 “这般的话,杜渊非一直挑拨太后和皇上,是不是因为,他要替母报仇?” “大概是。” 清淼眼神深深,说道:“若如此,你该告诉他事实,他如今掌管皇宫,太后可危险。” 沐云辰笑道:“太后暂且不在皇宫。” 清淼又问道:“你告不告诉他?” 沐云辰又一副头疼的样子。 清淼嘴角一抽,这家伙分明是不想告诉杜渊非的意思。 好吧,暂时先不告诉他。 谁让他以前竟然骗自己,说什么沐云伊是当年的救命大侠的。 这样一想,清淼又想起了沐云伊,从回来开始,这些事,她都没提过。 提不提呢? <清淼正犹豫着,后一想,还好奇什么?真是! 眼前这堆折子才是头疼的事。 她将折子一下子分了四份出来,喊了一嗓子,“李成,嫣桃。” 不一会儿,李成夫妻便走了进来。 清淼将折子一人递了一份,说道:“都给我看。” 李成嫣桃吓得脸色一变,吓,这可是皇上看的折子,女皇是想吓死他们吗? 嫣桃连忙开口道:“小姐,我看不懂。” 李成也跟着点头,“就算看懂了,也解决不了,而且,这是大逆不道啊!” 清淼笑眯眯的道:“放心,能解决的解决,能看懂的就看,不为难。” 李成眼睛看向沐云辰,“皇上。” 沐云辰道:“快看吧,早看完,咱们各自早休息。” 李成和嫣桃委屈的捧着折子,他俩一个侍卫一个婢女,懂什么呀! 四人一人一份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折子。 清淼边看边道:“怎么越看越无聊?谁给我分担点啊?” 一句话,吓得其他三人灰头土脸。 李成想着,我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还没理出头绪,好吧,他根本看不懂。 嫣桃想着,多亏一直学着处理千万楼的事,还好还好,还能明白怎么解决。 沐云辰有几分担心的看着清淼,“这样下去,我感觉还是看不完。” 清淼道:“这样的话,再分点出去好了。”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清淼道:“春六,去把薛听儿一鹤春五都叫过来,他们都是春阁的人,自来精通消息,给她们看不看,她们都清楚这些事。” 于是,当天晚上,薛听儿火冒三丈的带着一鹤春五春六一起看着折子。 清淼坐在一边织着围脖,沐云辰在一边看他们看不懂的折子。 薛听儿看着她悠哉的织着围脖,牙痒痒,她这着急忙慌的织着她要送给秦啸的围脖呢,就被叫过来,看奏折? 她是皇上么? 再一看满屋子愁眉苦脸的脸,薛听儿气哼哼的道:“死丫头,我们都在看奏折,你也给我过来。” 清淼莞尔道:“听儿,我没时间。” 薛听儿满头黑线,拿着手边的折子扔了过去,“这份就你看。” 清淼看着飞来的折子,心想,你这脾气,太差了。 随手翻开折子,只见上面写着。 栩国公主不日便到峰城,礼部如何准备相迎等等等等。 清淼站起身,将折子递到了沐云辰的面前,说道:“给你瞧。” 沐云辰瞧了几眼,批了字。 清淼一瞧,干笑了。 不准! “上次当着朕的面欺负人,不能惯着她们。”沐云辰说道。 清淼没管,任性的皇帝,随你便。 待众人看完了折子,夜色已深,所有人都歇在了王府中。 薛听儿问清淼道:“怎么看折子时,秦啸没过来?” 清淼似笑非笑道:“因为秦啸是轩王爷的侍卫。” 薛听儿一下子炸毛了,转身对着沐云辰吼道:“你上次竟然骗我?!” 满屋子,瞠目结舌了。 清淼忍不住笑不可遏,薛听儿一直看沐云辰不顺眼,云辰如今是皇上,她竟然也不改改自己的脾气。 不过,她的夫君,眼眸含笑,唇一勾,毒舌的回道:“你想见他?甚好,来人,将薛听儿送到轩王府去。” 薛听儿脸色一变。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鹤对着薛听儿说道:“主子,咱们大半夜的,再不睡觉,就该吃夜宵了。” 薛听儿哼了一声道:“这机会给我留着,待哪日再送我过去。” 说罢,扭身走了出去。 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 次日一早。 钱王府众人对女皇的旨意一清二楚了,唯独一人还不知。 沐云辰一瞧外面竟然下了那么大的雪,说道:“让所有大臣都来钱王府上早朝,大冷天的,朕得暖和暖和,可不想在大殿冻得要死。” 李成立刻跑了出去,将在皇宫等着的大臣全叫了过来。 于是,女皇的旨意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王府大堂挤满了手忙脚乱,紧蹙着眉头的大臣。 “皇上一天天的也太不按常理来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哎,你们看那写着什么?” 所有人目光都好奇的向大堂正前方看去。 有人嗓音颇美的给各位大臣一念,所有人都冷汗涔涔,满脸黑线了。 吓死他们了。 一时间,挤满大堂的 大臣们一个个闭了嘴巴,鸦雀无声了。 清淼在漪华院刚拿起她的围脖,沐云辰已然将她的雪白绒裘拿了过来。 “干嘛?”清淼诧异。 沐云辰帮她系好,笑道:“带着你上朝,免得我一个人太无聊。” 清淼满头黑线,说道:“我才不去,你之前不是说了,后半辈子,我就玩着过。” 沐云辰点头,“所以带你去玩啊。” 清淼:“……” 没办法,清淼跟着沐云辰,手牵手的去了大堂。 沐云辰一身龙袍,清淼一身常服。 既然是玩,还换什么衣服,太麻烦。 清淼边走边想,沐云辰这皇上,真是当得随心。 到了大堂门边,两人从勉强留的缝走了过去。 沐云辰和清淼在上座坐下。 众人拱手要行礼,奈何,这地方怎么这么拥挤呀! 众人的礼行的很好笑。 沐云辰笑道:“大殿不比王府暖和,朕为众爱卿着想,深怕众爱卿被冻着,既到了府中,随便坐吧。” 众人面面相觑,能有站着的地儿就不错了,坐?坐哪? 有人,随手拽了个椅子上的垫子,放在地上,一下子竟然坐到了沐云辰身边。 “谢主隆恩!” 清淼一瞧,竟是楚耿。 楚耿不是沐云伊的人吗? 不过,他还真是聪明,坐云辰的身边,这里最不拥挤。 众大臣各自寻了地方站稳或坐稳,沐云辰这才说道:“瞧没瞧见,女皇的旨意?” 众人齐齐点头。 清淼纳闷的嗯了一声,回头一瞧,哎呦喂,李管家怎么把它挂这了? 清淼目光看向沐云辰。 哪里是府中唯他不知,原来叫众臣来此上朝,是为此啊! 她心里忍不住的笑。 沐云辰说道:“众位爱卿,记得记好。” 众臣的脸绿了。 清淼见这事说完了,站起身道:“皇上,臣妾先走了。” 沐云辰点头。 众人胆战心惊的打算给她让路,清淼已一个转身,向后堂走去。 众人脸色都很尴尬,原来这后堂还有门呀,那方才这两人干嘛要从他们面前走? 其实,这大堂哪有后门。 清淼一瞧眼前那些人,实在不想再过去,不如先在后面干坐着,等他们说完事,她再出去。 遂,清淼在后堂听着他们一一说着朝中的事。 沐云辰一一答复。 当皇帝真是累啊。 大堂里面唇枪舌战的声音就没停过。 各个地方的事情层出不穷。 好几个时辰之后,安静了。 她听着沐云辰说道:“众卿若觉皇后和众妃委屈,朕可废黜她们,让其各回各家,如何?” 没人吭声。 沐云辰笑道:“退朝!” 众臣告退的脚步声响起。 等了一会儿,清淼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笑道:“你瞧他们,宁可让自己女儿当个摆设,和我老爹一样。” 沐云辰看着她,慵懒的笑道:“谁知道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呢。” “说了这么半天,害的我坐在椅子上这么久。”清淼又伸了个懒腰。 沐云辰站起身,也跟着伸了个懒腰,道:“我今天得给自己放个假,淼淼,咱们逛街去,好不好?” “大冬天的逛街?”清淼问道。 她还想着躲一冬呢。 沐云辰朗然道:“去年咱们去暖湖泛舟,今年,你不想去吗?” 清淼当然想去,行,去,躲什么一冬。 清淼满脸欣喜的道:“走。” 沐云辰换了一身衣服,两人都带着暗卫,坐着马车向暖湖而去。 今年,两人选了一艘大点的小舟,又精致点的小舟。 清淼一路上买了两糖葫芦,一人一个。 两人迈上小舟,坐稳,小舟在缥缈的暖湖上前行。 沐云辰俊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看着清淼,见她起身,怕她站不稳,连忙也站了起来。 清淼看着外面道:“那人,眼熟。” 沐云辰扶着她,目光也看了过去。 远处的小舟上,正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背身而站,男子倒是正对着他们。 沐云辰说道:“是秦啸。” 清淼心里想,自己这认人不清,什么时候能变变。 不太熟悉的人,只见过几面的人,只要换个衣服,换个发型,她就不知道到底是谁了。 清淼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说道:“那女孩子好像不是听儿。” <沐云辰嗯了一声。 然后,噗通! 清淼看着女孩子掉到了湖中。 秦啸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然后,就看见不少人跳到湖里,女孩子又回到了小舟上。 清淼瞪着眼睛,问:“这是什么情况?” 沐云辰远远看着,说道:“那女孩子,好像是婌儿。” 清淼眼睛看着他,问道:“谁啊?” “我妹妹。” 清淼目瞪口呆,“你妹妹?一个母亲的吗?” 沐云辰点头道:“是。” 清淼连忙问道:“她喜欢秦啸吗?” 沐云辰眼睛看着外面,“不清楚,不然我昨天也不会说,成全薛听儿。” 哎呀,清淼觉得牙疼。 一个是好闺蜜,一个是小姑子。 这…… …… 84.王爷这个新帝登基(四) 沐云辰让人将他们的小舟向着秦啸他们的大舟划去。 清淼仍在闹心,听儿凄苦的爱情之路。 想想听儿如今正拼命似得为着心上人织着围脖,而这边,云辰的妹子婌儿公主正对秦啸一往深情。 她这心里到底会偏颇谁呢? 好吧,她早早就自然偏向了听儿羿。 清淼决定,还是要帮听儿,在看清具体情况之前,看清具体情况之后,好吧,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清淼刚想到这,他们的小舟便停了围。 “哥哥。”一声委屈又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响起。 清淼抬起头,便见眼前不远的地方,刚才掉到湖里的女孩子,正一脸快乐的笑容,对着她们挥着手。 沐云辰扶着清淼走了过去。 沐晓婌立刻飞奔了过来,猛然将沐云辰抱住,欢快的叫道:“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也在这?” 沐云辰满脸笑意,柔声问道:“到了峰城,怎么不去见我?” 沐晓婌立刻笑道:“我才到,走的水路,正好便经过这里,哥哥,好巧的,我竟然遇见秦大哥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欣喜若狂。 沐云辰眼底的笑颇僵,“婌儿,你刚才怎么掉湖里了?” 沐晓婌呵呵一笑道:“我和秦大哥说,我学会游泳了,想给他游一圈看看,谁想,他们吓成那样子。” 沐晓婌越想越笑,余光这才瞧见清淼。 “这是阮姐姐么?”她眼冒亮光的问。 顾清淼嘴角一抽,说道:“我叫顾清淼。”原来这小姑子,竟然和阮芯儿颇好呀。 沐晓婌诧异,道:“哪个顾清淼,我怎么没听过,哥哥,皇后不是阮姐姐么?她是哪个妃子?” 清淼心一堵,这小姑子说话,太伤人了。 沐云辰严肃的说道:“她是顾相嫡女,你唯一的嫂子。” 沐晓婌惊讶,说道:“哥哥,你后宫佳丽三千,我怎么可能就一个嫂子?” 清淼呛到了,这小姑子有点头脑简单的意思。 沐云辰无语笑道:“那三千佳丽只是摆设。” 沐晓婌目瞪口呆,目光看向清淼,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她,有几分不高兴的道:“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让阮姐姐成为摆设的?” 清淼忍不住开口道:“你见过阮芯儿了?” 沐晓婌摇头,“我刚从水路过来,哪里见过阮姐姐,我和她已经好多年未见了。” 清淼纳闷的问道:“你怎知阮芯儿现在就不比我漂亮?” 沐晓婌哼道:“那是因为阮姐姐小时没有我漂亮,咱俩一比,我自然就知道了。” 清淼噗嗤笑了起来。 沐云辰无语。 沐晓婌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秦啸佩服的道:“公主,你怎么,这么笨!” 沐晓婌不高兴了,对着沐云辰道:“哥哥,秦大哥骂我笨。” 沐云辰道:“你这般笨,哥哥都不敢让你嫁人了。” 沐晓婌更不高兴了,嚷道:“哥哥!” 清淼站在一边,越看越觉得沐晓婌好可爱。 她走到秦啸身边,刚想问两句话,沐晓婌眼尖的立马跑了过来,说道:“嫂子,你站到秦大哥这里干什么?” 清淼听着她叫自己嫂子,有几分惊讶,刚才不是对她怒目而视了么? “婌儿,你倒是蛮护着秦啸的。”清淼打趣笑道。 沐晓婌仰着头,看着秦啸,说道:“我要嫁给秦大哥,当然要护着他。” 沐云辰眉头一蹙,问道:“哥哥怎么不知道你这心里,竟然,喜欢他?” 沐晓婌明明有几分羞赧,还偏一副淡定的模样,回道:“我怎会让你知道,哥哥,你也笨!” 秦啸龇牙咧嘴,说道:“皇上,我可只把公主当妹妹,您放心,断不会有当驸马的念头。” 沐晓婌一听秦啸的话,立刻上蹿下跳,火冒三丈的表情,看着还是很可爱。 清淼走回沐云辰身边,说道:“眼下,就随他们去吧。” 沐云辰蹙着眉道:“婌儿可是我最疼的妹妹,我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淼淼,你得帮她,不能偏心薛听儿。” 清淼一听他的话,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她道:“我才不管他们呢,上一次雪雪的事,让穆绵记恨我偏心,眼下这丫头还是你妹妹,我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 沐云辰一把拉住她的手,道:“那可不行,婌儿自小思想简单,已经到了笨的程度,你若不帮她,她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清淼看着沐云辰将这事非赖给她管的样子,哼哼道:“沐云辰,你倒是轻松,直接帮着自己妹妹,可你也得替我想想,听儿是我的好朋友,简直就和亲人没区别, 她这爱情坎坷,刚喜欢了这人,我不帮她便罢了,还帮别人?” 沐云辰道:“你是婌儿的嫂子。” 清淼道:“她的嫂子有三千多人呢,不然,这帮她的事,你交给阮芯儿好了。” 沐云辰脸色一变,邪魅了几分,道:“婌儿都叫你一声嫂子,认你这唯一的嫂子了,你还这么狠心对她么?” 清淼好笑道:“叫我一声嫂子,便真就是认了我吗?” 沐晓婌和秦啸云里雾里的听着他们呛声,见顾清淼这么说,沐晓婌气急败坏的,特别委屈的道:“我都认你了,叫你嫂子了,你还不认我?哥哥,我不喜欢这个嫂子,她欺负我。” 三人满头黑线。 上了岸,四人去了沁百香吃饭。 沐晓婌依旧伤心清淼竟然不知好歹,不认她这个妹妹。 秦啸跟在后面想着,他家王爷好端端的,偏偏就让他来接公主,这是闹心呀。 沐云辰和清淼都一脸面无表情。 天色已晚,沁百香灯火通明。 刚到了门口,清淼就想转身跑,吓,她生闷气都没发现,来的竟然是沁百香? 从回来就没见过穆绵,这要是撞见,他不得更气自己,回来偏偏就不见他? 沐云辰也是此刻才清醒。 看见穆绵那人,他就觉得很危险,尤其是听过顾清筱之前告诉给他的话。 他眼中阴鸷,真想转身就走,可一想,穆绵这人是清淼的朋友,他哪能这般,只得忍气吞声,大步迈了进去。 到了沁百香,就不想进的清淼,见沐云辰都走进去了,她也不能将人喊回来吧,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心里想着,若是穆绵问她怎么不来见他,她就说,呜呜,她在给他织围脖谢罪。 云辰,把你那份分一个围脖,你千万别介意啊! 怨只怨你,怎么带着他们来沁百香了。 实则,领路的一直是清淼,所有人都在跟着她走。 呵呵! 几人进了沁百香,进了一间雅间。 气鼓鼓的沐晓婌对着清淼道:“走这么久了,你怎么不说话?” 清淼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们不是也没说话吗?” 沐晓婌道:“我说了。” 清淼诧异,“说什么了?” 沐晓婌道:“我喊了你一路嫂子,你怎么不答应?” 清淼道:“是吗?那我现在答应好了。” 沐晓婌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哥哥,嫂子好笨。” 清淼满脸无语,她笨哪了? 沐云辰唇一勾,说道:“哪里是婌儿喊得嫂子,分明是路人。” 清淼这才想起,刚才他们一路走时,身边有个女孩子一个劲儿喊嫂子,她当时分明已经听出不是沐晓婌的声音,怎么现在还傻傻的了呢? 可能天色太晚,她困了吧。 好吧,她就是有些气晕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清淼看着面前的小姑子,说道:“初次见到长嫂,是不是该敬茶的?” 她将茶杯放到沐晓婌的面前,笑意盈盈。 沐晓婌看了一眼,骄傲的说道:“我是公主,才不给你敬茶呢?而且你已经不认我了。” 清淼道:“倔脾气小公主,机会只有一次。” 沐晓婌哼道:“我不敬茶。” 清淼将茶杯拿了回来,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小声对沐云辰道:“眼下,我不是她嫂子,我俩是路人。” 沐云辰:“……” 沐晓婌,你这笨丫头。 沐云辰瞧着沐晓婌,那眼神真是深邃。 沐晓婌以为她哥哥是生气,护着她嫂子,委屈的掉眼泪,楚楚可怜。 清淼立刻掐了沐云辰,对着沐晓婌道:“你哥哥有点近视眼,所以刚才看你的目光有些冷,婌儿,别哭了。” 沐晓婌瞧着清淼温柔的表情,看着她心疼她的目光,立刻说道:“嫂子,我敬茶。” 说着,也顾不得擦眼泪,站起身,一下子拿过清淼刚喝了半杯的茶,随手倒在一边,又重新沏了杯茶,郑重的递到了她面前。 “嫂子,喝茶。” 清淼目瞪口呆了,沐云辰目瞪口呆了,秦啸目瞪口呆了。 清淼看着面前的茶,苍天呐,这茶一喝,那就是要偏心沐晓婌了呀。 怎么办? 她家听儿丫头怎么办? 沐晓婌呜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你怎么又不认我了?我哥娶了你,都不认我了,你若不认我,我都没亲人了。” 清淼满头黑线。 端过她的茶,喝了,说道:“婌儿,嫂子日后要是一不小心偏心了,你别记恨我。” 沐云辰好笑道:“婌儿,放心,你嫂子大概,很难偏 心,若要偏心,也偏心你。” 沐晓婌喜笑颜开,坐了下来。 沁百香的饭菜端了上来,清淼一阵狂吃。 沐晓婌竟然也是个吃货,和她一样的狂吃。 清淼边吃边想,沐晓婌就是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活得很自在很开心的小丫头,有一些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这样的妹妹,她怎么也得好好照顾。 吃过晚饭,四人平安无事的走出沁百香。 秦啸先回了轩王府,明日便和轩王去府里。 沐晓婌蹦蹦跳跳的走在他们二人的身边,说着一路上的事。 沐云辰见她有几分累,便俯身背着她。 沐晓婌依旧叽叽喳喳的说。 清淼满心温暖的想,有哥哥真是幸福,她好想她二哥。 …… 次日一早,清淼想念的二哥没来,大哥倒是来了。 顾泽宇那张冷若冰霜,又带着狠毒的脸,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如今,大概还是一个模样。 清淼心里特别想让春六告诉她,顾府如今的情景。 沈紫悦抢了他娘大夫人的位子,他是怎么面对的。 顾清筱这个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又是怎么面对的。 还有,清淼冷然一笑,她这个曾经被他害了无数次,瘫了那些年,他冷嘲热讽,又无事就来泼她一桶凉水,让她自己恨不得揍扁他的妹妹,如今云风王朝的女皇。他会怎么面对? 沐云辰看着清淼的表情,问道:“想见你大哥?” 清淼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可不是我大哥。” 沐云辰不解,她面对怀悟的表情,和提起顾泽宇的表情,怎么天壤之别? 顾泽宇和怀悟乃是亲兄弟,不是吗? 清淼突然站了起来,道:“更衣,四年多没见了,见一见。” 嫣桃点头,替清淼穿的极为华丽高贵。 沐云辰纳闷的在旁边看着,问李成道:“嫣桃怎么给清淼选这件华丽的龙袍?” 李成也纳闷,道:“不知道,嫣桃平日也没提过顾泽宇这人,看样子,这好像是炫耀的意思。” 沐云辰嗯了一声。 清淼换了一身龙袍,沐云辰也将常服换了,这样二人才看的顺眼。 遂,一路在府中行过,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诧异纳闷。 两位皇上怎么穿的这么威严,这是要见谁啊?还是有什么大事? 清淼越走越觉得别扭,我的天呐,就见一下顾泽宇,他们怎么就穿的像是要去上朝似的。 简直华丽过头了。 清淼尴尬的说道:“咱们回去换身衣服吧?” 沐云辰笑道:“不是去炫耀吗?” 清淼道:“和顾泽宇炫耀什么?!我是需要威严,眼下,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怒自威了。” 沐云辰牵着她,道:“既已不怒自威,那就再多加一些凌厉好了。” 清淼浅笑,说道:“顾泽宇这人,就是小时和顾清筱揍我的人。” 沐云辰脑子里一想,隐隐记得顾清筱身后很远,似乎站个男孩。 他眼眸一深,冷冷道:“既然这般,便更要多加些戾气。” 清淼不明所以。 沐云辰对李成道:“把朕的剑带上,他若惹朕生气,直接斩了。” 清淼:“……” 李成:“……” 嫣桃:“……” 顾泽宇站在大堂,等了许久,两位皇帝驾到的声音才想起。 他跪地行礼,看着两件龙袍从眼前划过。 “平身吧!”沐云辰冷然,威严的说道。 顾泽宇谢恩之后,站了起来。 清淼打量着他,一别四年,老了不少啊! 沐云辰说道:“赐座。” 顾泽宇又谢了恩,坐在椅子上。 “朕前些日子撤了你的兵权,今日再还你一样。” 沐云辰示意,李成将圣旨递了过去。 顾泽宇起身接过,看了看,跪地谢恩道:“微臣谢主隆恩。” 沐云辰笑道:“起吧,你可是女皇的哥哥。” 顾泽宇微微一僵。 清淼冷冷一笑,她站起身,走到顾泽宇的面前,说道:“我到好奇,皇上还你一样什么?” 她将圣旨从他手中直接拿了过来,美眸一瞧,差点岔气。 感情还的是个兵部小差事,比之前曾手握兵权的副将,不知道惨到了什么地步。 清淼哑然失笑,心里欢快的想,真是解气。 她将圣旨还给顾泽宇,问道:“顾府一切可好?爹和大娘妹妹,想必很开心你回去。” 顾泽宇眼中戾气腾腾,目光对向清淼,低沉毒辣的声音说道:“女皇府邸离顾 府颇近,女皇若常回顾府,顾府必蓬荜生辉。” 清淼笑道:“日后确实该常回去。” 顾泽宇满心阴沉。 清淼道:“你多年未回,我这妹妹也该送你一份回家的小礼物。” 嫣桃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递到顾泽宇的面前。 顾泽宇伸手接过,忍着阴鹜谢恩。 清淼道:“这是二哥赠我的佛珠,赠与你,便算我兄妹二人高兴你回家。” 顾泽宇脸色骇然一变,手紧紧握着盒子。 清淼冷笑,当年二哥出家,都怨爹和他,哼! 顾泽宇告退,捧着盒子回了顾府。 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佛珠,目眦欲裂。 他喝声道:“顾清淼,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回了房间,清淼兴高采烈的问:“我这气死人的样子,是不是很威严凌厉?” 沐云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清楚。 嫣桃嘻嘻哈哈的笑道:“小姐,奴婢刚才实在是太开心了。不过,顾泽宇这人太阴毒。” 清淼肆意一笑,道:“我现在怕他什么?” 清淼目光看向沐云辰,解释道:“我二哥当年出家,都是我爹和他逼的。当年,我刚治好双腿,和我爹滴血认亲。顾泽宇见我是爹的女儿,怒气腾腾。后来,他说我是克星,逼着我出家,二哥为护着我,便自己出家了。” 沐云辰和李成目瞪口呆。 李成问道:“他凭何说您是克星?” 清淼道:“不用凭何?我虽是我爹的女儿,可他们都知晓,我娘不守妇道,看我碍眼。” 沐云辰满心心疼。 门边,沐晓婌气急败坏的进来,吼道:“他们也太狠毒了!嫂子,我为你报仇。” 清淼笑道:“你想怎么报仇?” 沐晓婌道:“让我哥想主意。” 清淼:“……” 沐云辰道:“我会多想些主意,你们放心。” 沐晓婌笑容满面。 清淼笑意盈盈的道:“放心,我自己也会出谋划策。”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 清淼又开始织自己的围脖。 沐晓婌看着,道:“嫂子,这是什么?” 清淼道:“戴在身上暖和。” 沐晓婌立刻笑了起来,说道:“我也亲手织一个,给秦啸。” 嫣桃啊了一声,问道:“公主,你也喜欢秦啸,也要给他织一个围脖?” 沐晓婌立刻问道:“谁喜欢秦啸?” 清淼无语了。 正无语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女子声音咋咋呼呼的响起,“我喜欢秦啸,淼淼,我的织好啦,快看。” 清淼目光看去,织的特别难看的围脖,就戴在薛听儿的脖颈。 沐晓婌站了起来,目光带着强势的凌厉看着薛听儿。 薛听儿一瞧她的目光,道:“这丫头眼神不善。” 沐晓婌走了过去,嚷道:“你喜欢秦啸?” 薛听儿道:“是喜欢。” 沐晓婌气急败坏,伸手去拽她脖颈的围脖。 薛听儿立刻一躲。 “秦大哥是我喜欢的!”沐晓婌拼命喊了好大一声。 屋里的三人目瞪口呆。 薛听儿问道:“这是谁?” 清淼道:“云辰的亲妹妹。” 薛听儿哼了一声,“有点笨的要死的样子。” 清淼道:“婌儿现在也是我妹妹,听儿,你们俩能先别吵吗?” 薛听儿笑道:“我怎会和她吵?” 沐晓婌走了过来,问道:“嫂子,我当着你的面,已经和秦大哥说过,我是要嫁给他的,你不能偏心这个你认识的人,我才是你妹妹。” 薛听儿一见沐晓婌和清淼撒娇,不屑的道:“你是沐云辰的亲妹妹,只是淼儿的小姑子而已,我可是和淼淼一起长大的姐妹。” 沐晓婌道:“我哥说过,嫂子,你要偏心也只会偏心我。” 薛听儿好笑,讥讽道:“你哥这骗子,假话连篇,上次还骗我秦啸是他的侍卫。” 沐晓婌眼睛气鼓鼓的瞪着薛听儿,“我哥是皇上,你竟然大逆不道,本公主大可依规矩,诛你九族!” 薛听儿翘起了二郎腿,从容的拿过清淼织的围脖,边看边闲闲的道:“等我和秦啸成婚后,记得一定要诛九族!” 清淼看着两人呛声,无语的看着嫣桃。 嫣桃嘴角抽风的回视着她。 清淼头疼的开口道:“昨天秦啸说了,今天会跟着轩王一块来,眼下离晚膳也差不了多少时候,你俩好好准备一下,千万别浪费机会。” 沐晓婌立刻站了起来,说道 :“嫂子,我先回去梳洗打扮!”她转身走了出去。 薛听儿坐在椅子上一哼,问清淼道:“你到底准备偏心谁?” 清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听儿,我还敢偏心吗?穆绵都记恨我了,不能让你也记恨我吧。” 薛听儿笑道:“那咱俩就换一换围脖,你看,你织的多好。” 清淼:“……”可以不换吗?她的围脖啊! …… 85.王爷这个新帝登基(五) 清淼的围脖织的再好,可惜,就只有一半。 眼下薛听儿想讨好秦啸,这一半的围脖有什么用? 薛听儿拿着自己织的颇为难看的围脖细细打量。 清淼笑道:“这是你亲手织的,这才重要。” 薛听儿嗯了一声,说道:“待你这个织好了,我再送他一个,他定能知晓,我多聪颖,时隔不久,进步如此之大。牙” 清淼苦笑,这围脖注定是不能送给她家云辰了么? 既然如此,那还是送给穆绵吧,化干戈为玉帛,这起的作用才大酢。 等会儿她尽量悄无声息的替听儿说些好话,她就不觉得自己偏心了。 不错! 嫣桃见旁边的小炉有几分灭掉的架势,起身要拿出去,清淼连忙道:“先放那。” 嫣桃不明所以,不加点炭火,放这干嘛? 清淼道:“屋子里太热了,先不必加炭火。” 心里想着,等会儿若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矛头指向自己,正巧借此机会,拉着嫣桃离开。 沐晓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又来了清淼的漪华院。 小公主一下子真是美得倾国倾城,薛听儿眼中闪过一丝冷气。 清淼小声嘀咕,“听儿淡定。” 薛听儿脸上好笑,说道:“谁会嫉妒她?” 沐晓婌这才反应过来,清淼竟然帮着薛听儿说了好话。 “嫂子,你这就打算偏心她了么?” 清淼一副纳闷的表情,“我说了什么么?” 这无关痛痒的话,沐晓婌又挑不出来刺了,气哼哼的坐了下来。 晚饭时辰眨眼便到,李成来唤几人,前去大堂用膳。 一瞧房间里每个人严肃的表情,心里嘀咕,什么情况? 清淼披了绒裘,拉着薛听儿和沐晓婌一块走了出去。 嫣桃在后面对着李成小声说道:“秦侍卫来了么?” 李成道:“秦啸吗?” 嫣桃点头。 “来了,和轩王爷一块来的,刚才怎么了?”李成回道,纳闷的问着。 嫣桃叹了一声,道:“小姐现在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如亲姐妹的,一个是小姑子,你说秦侍卫哪里好,两人竟然都喜欢。小姐想置之不理,偏偏一个个还让小姐偏心自己不可。” 李成哑然,拉着嫣桃道:“娘子,你可别搀和进去。” 嫣桃甜甜笑道:“我怎就能看小姐被她们为难,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李成牵着她的手道:“我是不想你也愁眉。” 嫣桃小脸一红,嗯了一声,“等会儿用膳,你也少说话。” 李成点了点头,满脸笑容。 清淼牵着薛听儿和沐晓婌,耳朵却听见后面一两声笑声,心里真是羡慕嫉妒恨。 你看人俩的小日子,过的多开心幸福。 到了大堂。 沐云辰和沐云棋已经坐好。 秦啸就站在一边。 一道华丽的身影跑了过去,活泼的笑声响起,“秦大哥,你怎么站着,不是吃饭吗,坐!” 沐晓婌拽着秦啸的胳膊,让他坐在沐云棋的身边。 秦啸眼中一副龇牙咧嘴的神情,脸上笑容满面,道:“公主,秦啸只是个侍卫,怎能和皇上公主王爷同桌用膳?” 沐晓婌笑意盈盈的道:“哥哥说了,进了钱王府,就和平常人家一样。” 秦啸道:“便是平常人家也没有侍卫一块用膳的。” 正说着话,薛听儿将手中长长的围脖一甩,直接戴在了秦啸的脖颈上,雪白绒绒的围脖,看起来还是颇为好看。 秦啸莫名其妙,诧异的看着,目光看向薛听儿。 女子眼眸很亮,容貌充满巾帼英气,清秀娟美的眉眼微挑。 这女子有点眼熟。 秦啸想了想,他和王爷刚回峰城,有事便先跟在了皇上的身边,有一日,这女子就堵在了钱王府门前,竟然还敢对着皇上怒目而视。 嗯,是这女子。 不过,她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戴在他的脖子上,是什么意思? 沐晓婌一看秦啸目光定在薛听儿身上,晚饭还没吃,就先气的饱饱的。 她对着秦啸道:“秦大哥,待哪日我的围脖织好,你再戴。” 说着,便要将他脖颈上的围脖拽下来。 薛听儿眼疾手快,立刻拽住围脖,冷笑着道:“你若拽,就是想害他没命。” 沐晓婌好笑的道:“我的力气还比不过你,你看我拽不拽的住。” 她说着,就要使劲儿拽,一副让薛听儿拽不住,松开抓着围脖的手的架势。 清淼冷汗涔涔,这是疯了么? 秦啸一看她们这意思,惊吓的道:“都松 手。” 没人松。 清淼目光看向沐云辰,沐云辰说道:“饿不饿?传膳。” 清淼立刻坐在了沐云辰的身边。 对峙的三人,终于都冷静了。 一个个稳当的坐下。 秦啸拿着那围脖,不知所措。 清淼一看秦啸的表情,分明就没清楚,薛听儿为什么送他围脖。 这是个悄无声息偏心的好时候。 她道:“秦啸,你坐吧,嫣桃,李成,你俩干嘛也站着,今天晚饭不吃了?” 三人寻了个地方坐下。 一大桌子算是坐满了。 一看秦啸坐下,薛听儿一拽嫣桃,立刻坐到了他的身边,沐晓婌站了起来,让李成离开,也坐到了秦啸的身边。 可怜嫣桃李成小夫妻俩,吃饭还得隔着这么远。 沐云棋看着这情景,笑了笑,道:“不知这是哪位姑娘?” 薛听儿回道:“我是淼儿的姊妹。” “顾相家的小姐?” 薛听儿道:“不是,我叫薛听儿,对秦啸一见钟情。” 薛听儿大方的说道。 秦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清淼好笑,秦啸现在怎么一点也不油嘴滑舌了啊? 晚饭吃完,天色更黑,沐云棋今晚要住在钱王府。 薛听儿也不打算离开,看着众人道:“不如打扑克,如何?” 众人有几分惊讶这是什么? 当晚,在漪华院聚在一起。 清淼躲得他们远远的,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打哈欠。 沐云辰走到她身边,笑道:“她们爱慕心思如此清楚,你我倒不必太担心。” 清淼胳膊杵着桌子,嗯了一声,道:“比阮芯儿好的多,当时她可是真狠,眼下这两丫头,到底和咱们都是亲情颇深,只会小打小闹。” 沐云辰揽着她道:“淼淼,你不必非偏心婌儿。” 什么?当日是谁快红眼的让自己一定要偏心婌儿的。 “秦啸说他没有当驸马的心,而且这多年,也未曾见他对婌儿有几分的感情。既如此,不如成全薛听儿。” “你怎知秦啸就会喜欢听儿?” 沐云辰笑道:“我不知道,只想给她一个机会。” 清淼笑了起来,很灿烂,说道:“咱们且静观其变。” 那边热热闹闹的声音,一下子更热闹了。 清淼眼见沐晓婌的目光往这看了一眼,连忙拽着沐云辰走了出来,说道:“我们去给小炉添些炭火,瞧你们冷的。” 满脸冒汗的众人,目瞪口呆:“……” …… 数日过去。 峰城城门前,一行人被拦住。 富丽堂皇的马车上,女子冷然的声音传出。 “新皇登基,本公主前来贺喜,未让礼部相迎,又将本公主拒之城门之外,分明是不想本公主去见新皇吗?” 守城将军回道:“怎会不让公主进城,只是公主到城之日提前数日,需得人前去驿站准备,公主方可进城。” 司马颖在马车淡淡道:“那便先等。” 侍女芥紫看着她,忍不住道:“公主,这分明是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司马颖道:“不是未将本公主放在眼里,乃是,出口怨气。” “怨气?”芥紫这才想起,这新皇是那位替小姐抚琴的那人。 他那王妃当日和小姐呛声,曾被他护着。 这不识好歹的人,竟然还成了云风王朝的新皇。 眼下,这是故意为难人了。 芥紫忍不住愤愤不平道:“公主既知新皇是这人,何必抢着这贺喜之事,前来受气?” 司马颖摇头,目光微敛,她当然要来,她要见她的女儿。 等了数个时辰,马车进了峰城,一路去的驿站。 从马车下来,相迎的人将他们好生安顿。 司马颖坐在房间中,让芥紫先下去。 “冷风。”她道。 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 “她如今是女皇了?” 冷风应声道:“是。” 司马颖有些眼泪酸楚,强撑着。 冷风有几分不忍,道:“公主,你可和她解释。” 司马颖道:“我此番就是来解释的,可惜,怎么如今,无从开口。” 冷风神情注视着她,微微一紧。 司马颖站了起来,踱步道:“淼儿自小喜欢小动物,冷风,你先把琪琪送过去。” 冷风点头。 …… 钱王府中。 清淼正提笔写着给穆绵的信,忏悔自己不该偏心师弟,又写了在穆绵眼中强词 夺理的话。 令提起,回府不曾见他,乃是织了围脖。 还颇为大方的告诉他,就算他娶顾清筱,她也答应了。 薛听儿看着她的信,嗤笑道:“全是假话。” 清淼吓了一跳,糟糕! 薛听儿哼哼道:“一看你这有胆子把围脖送给穆绵,就知道,你定会日夜难眠的再给我织一条。” 清淼无语,她欠他们的么? 她将信一撕,拽了围脖走了出去,边走边肆意的笑道:“你们随便生气,我得过我自己的日子。” 薛听儿:“……” 清淼拿着围脖去了沐云辰的书房,书房门前,站着不少宫里的侍婢。 众侍婢对她行了一礼,“见过女皇。” “平身。”清淼道。 她今日头没梳脸没洗,能不能看出来? 旁边的冰和镜子一般的亮,清淼看了看,呵呵,她今早洗脸梳头了,她怎么忘了? 清淼这下走的踏实了。 径直走进书房的院子。 李成瞧见她的身影,一下子蹿了过来,说道:“女皇,皇后和良王来了。” 清淼一听皇后二字,阮芯儿那张脸冒了出来。 “她怎么出皇宫了?” 李成道:“各地使臣前来贺喜新皇登基,大宴自然是摆在宫中的。” 清淼道:“皇宫中的这些事,不是都由良王管着,和她什么干系?” 李成干笑道:“虽是这样,她是皇后,到时大宴上,不知女皇和皇后要……如何安排?” 清淼嗯了一声。 将手里的围脖塞到李成手里,“你给皇上戴上。” 李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给皇上戴上??? 清淼目光看着他道:“嫣桃心灵手巧,你倒是比皇上早早戴上围脖了。” 她说罢,转身离开。 李成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这是嫣桃亲手给他戴上的,很温暖,很幸福。 他唇笑了起来,转身进了书房,也没看他们说没说话,极为没有眼力见的把围脖放在了沐云辰的面前,说道:“嫣桃送来的,女皇刚刚织好,皇上若是让女皇为您亲自戴上,定会感情深深。” 沐云辰看着面前的围脖,暖暖温和笑道:“说的有理。” 他直接站起身,打发了阮芯儿,让她回宫,留下杜渊非吃饭。 出了书房,去了漪华院。 阮芯儿脸色凄楚的带着一众婢女侍卫离开,她这个皇后,真就是个摆设吗?! 她脑中想着计策,她一定要让皇上回宫,给自己寻机会。 …… 沐云辰到了漪华院,没想到薛听儿也在。 薛听儿一看他竟然是拿着围脖进来的,纳闷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淼淼送你的,你还不喜欢?” 沐云辰瞥了她一眼,走到清淼面前,温柔笑道:“淼淼,你帮我戴上。” 清淼笑了笑,亲手替他戴好。 “阮芯儿呢?” “我让她回皇宫了。” “大宴的时候,我俩怎么安排?” 沐云辰笑道:“何必费心安排,让那些摆设出现干什么?” 清淼笑了起来。 “十叔现在留在府里,午膳,改成补夜宵。”沐云辰道。 清淼眼睛睨了他,午膳用夜宵补,分明是说,今日,他和杜渊非吃饭,不让她出现。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想吵架吗?” 沐云辰道:“你曾是他的红颜知己嫦秀。” 清淼哼了一声,“不是红颜知己,是知己!” 薛听儿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挑拨,“男人吃醋,就是无理取闹,淼淼,我看之前,他对穆绵也是这个表情。” 沐云辰回头瞪了薛听儿一眼,穆绵确实也让他提防,尤其现如今。 他转回头,看清淼冷着脸的表情,狠心道:“让十叔自己吃饭好了,咱俩一块吃。” 清淼无语。 “走吧,本女皇避嫌。” 沐云辰赖着不走。 清淼气笑道:“咱俩一起吃饭,至听儿于何地?” 薛听儿很自在的道:“我愿意当电灯泡。” 清淼将沐云辰打发走,让人传了午膳。 薛听儿吃的很自在,边吃边道:“穆绵那里一直没信儿,淼淼,你真的去瞧瞧。” 清淼道:“你打听不出来消息?” 薛听儿嗯了一声,“秋阁的人也厉害,学着冬阁,锁着消息,我们春阁的人,也不能伤自己人。” 吃过午膳,说完了事,薛听儿离了府。 清淼招呼嫣桃更衣,打算去一趟沁百香,再让人告知穆绵,化解一 下心结。 才穿好衣服,一道黑衣突然出现。 清淼诧异,大白天的,谁家的刺客? 她得让人把她的规矩拿来,让刺客刺杀她,是多少银子,附赠什么来着? 等一下,那刺客手中,毛茸茸的是什么? “公主来了峰城,就在驿站,这是公主挑的小狗,送给女皇。” 清淼打量了几眼,那活泼的小狗,一双眼睛圆圆的瞪着她,尾巴上是松散着长长的像扇子似得绒毛,打着卷,落在它的背上。 脑门上,有着一块白色的地方,浑身有几分暗橘色的绒毛颇亮。 这小狗很精神。 清淼问道:“我已说过,知晓是母女就好,不必加深母女感情。” 冷风见对面女子冷清着容貌,淡淡的言语,直接将小狗放在地上,道:“公主此来,也是为了解释当年之事,她本难以开口,望女皇给她一个机会。” 说罢,没了身影。 那本还精神的小狗,落在地上,便瑟瑟发抖,眼睛极为可怜的表情看着她。 清淼无语。 这巴掌大的小狗,她怎么办呢? 让春六扔回驿站去? 她抬步向小狗的方向走去,那小狗去猛然站起来,四只小腿儿跑的到快,在房间东蹿西蹿。 末了,还在地毯上小便。 清淼头疼,这狗没教怎么上厕所么? 清淼将它终于抓到手中,喊道:“嫣桃。” 方才有事出去的嫣桃,本就急着往回跑,刚迈进房间,就听见清淼的声音,一下子便瞧见活泼可爱的小狗正打着哈欠。 “小姐,哪里来的小狗?” 清淼将狗递了过去,道:“我娘让人送的。” “这么小,好可爱。”嫣桃眼睛放着光。 清淼洗了手,扯过披风,给自己系好,说道:“你养着吧,我可没这个耐心。” 嫣桃连连点头。 “小姐,这小狗,起个什么名字?” 清淼瞧着狗的眼神,心情不好,也不能连累它。 “你自己养的狗,你自己起吧,我最不会起名字。” 嫣桃喜滋滋的点头。 清淼从府里出去,乘着马车到了沁百香。 穆绵早早等在沁百香,目光望着她,眼中很欣喜。 清淼没吭声。 穆绵竟然也不开口,眼眸一直看着她,一如往日的邪魅。 “生意不错?” 穆绵点头,道:“正是,这些时日,越加的好。” “我欠你的么?”清淼目光一冷,看着他。 穆绵表情依然。 清淼说道:“以后,你们的感情之事,别赖在我的头上,眼下,听儿的事也不知你知不知,反正她,我是不管了,你该心里平衡了吧。” 穆绵看着她气恼的样子,唇笑了起来,“不管我们,只帮别人吗?” 清淼一下子气急败坏,忍不住,将满桌子踢倒。 乒乓的声音都震耳朵。 这下子,真解气。 穆绵看着发脾气的人,淡定的道:“不为难你了,我们的感情之事,确实不该赖在你的头上。” 他邪魅一笑,“我们两!” 清淼怔住,哑口无言。 穆绵肆意笑道:“我的感情,赖在我自己身上,好了。” 清淼难以置信,他说的我们,竟然指的不是听儿和他自己,而是他自己和她? 清淼道:“确实该赖在你的身上,瞎闹腾什么?老实的娶妻去吧,你这伤心还没清醒,那就自想办法” 穆绵道:“你没发现,雪雪和你颇像?” 清淼错愕,雪雪和她像吗? 穆绵返身,向一边放着画卷的地方走去,拿出一张画卷,扯开。 清淼目光看去,那是雪雪的画像。 穆绵又拿了一张画像,是她的画像。 清淼左右一看,我的天,她们还真是有几分的像。 清淼凑近细看,雪雪的画像上,竟然有点她从没发现的问题。 她的目光被定住。 穆绵没发现她眼神有问题,说道:“如何?” 清淼道:“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曾,黎雪雪其实就是顾清兰,是她不见了十三年的妹妹? 对了,她可以让楚莜之过来,说一说雪雪小时的模样,让穆绵画一张画像出来,甚好。 清淼站直,对着穆绵说道:“雪雪似乎是我妹妹,我让楚莜之说一说雪雪小时的模样,你画张画像给我。” 穆绵一愣,点了点头。 清淼道:“明天见。”大步从房间离开。 穆绵叹了一声,他怎么偏偏喜欢自作 孽不可活呢? 明知淼儿和沐云辰感情颇深,也知如今他二人,一个皇帝,一个女皇。 偏还不知死活的瞎闹腾。 正感叹时,清淼在门口一个转身,倚在门边,笑道:“早点回家守着扇舞,这丫头之前遇到了危险,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 穆绵诧异,问道:“遇到什么危险?” 清淼道:“新帝未登基前,我曾去过穆府数日,你和扇舞感情颇深,竟能与我和云辰一般三餐定时,穆绵,莫错过真爱。” 穆绵怔然。 清淼笑道:“欠我今日一顿饭,记得用你们的喜宴补上!” 穆绵无言。 出了沁百香,清淼乘着马车向王府的方向行去。 然,她竟然没有发现,一柄雪亮的剑却已经对向了她。 杀气凛凛,让人心惊。 清淼依旧沉浸在寻到妹妹的忐忑心情中,一时丝毫没有察觉。 剑趁着夜色,刺向马车之中。 清淼反应慢了,身上中了一剑,眼神凌厉,极快的躲开,未曾带软剑,眼下,只得用毒。 她刚想用毒,一阵剧毒的气味散了过来。 原来也是用毒和武功都颇高的人呀! 她捂着流血的地方,将毒针扔了出去,马车仍是未停。 清淼提起内力,一掌打向马车,马车一震,清淼瞬间飞了出去。 一柄剑,竟近在咫尺。 清淼暗叹一声,极快的躲开,手中毒针一阵乱飞,虽受了伤,又中了些毒,她也非让他生不如死不可! 依眼下这人用毒之高,看来当日自己所察觉的毒,便是此人下的。 这人年纪颇轻,竟然这般厉害。 清淼忍不住怀疑,喊道:“你师父可是谷神医?” 猛然间,那随她出来的侍卫停在了她的面前。 呵呵,原来是她的师兄弟。 “你是何人?”他问道。 清淼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道:“我是你师妹。” 那人脸色一变,难以相信,“我如何相信?” 清淼道:“楚师弟就在这里,你问他吧。” 那人这才不可置信的向她走了过来,“你伤的可重?” 清淼伸出手,道:“尚好,你先帮我把毒解了。” 她师兄立刻将解药递到了她的眼前,清淼吃下后,被他扶着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路边不远的几道人影。 “都死了。”她师兄说道。 清淼叹了一声,她因为念着妹妹的事,怎么就没察觉到杀气呢。 “谁让你杀我的?” 她师兄一脸为难,没有回答她。 清淼道:“先治伤。” 她师兄点头,说道:“我不会医,只会毒。” 清淼无语,道:“去楚师弟那,先别说是你伤的我。” 她师兄点了头,听着她的话,将她送到楚莜之的家。 “二师兄,师姐?” 清淼惨白着脸道:“我受了点伤,不敢回府,来你这里串串门。” 楚莜之立刻扶着她进了房间。 天色更晚。 清淼喝了碗汤药,又躺回了榻上,对楚莜之道:“你去一趟府里,告诉云辰一声,说我们师兄姐弟一聚,明天再回去。” 楚莜之点了点头,走时,问道:“你怎么受伤的?” 清淼笑道:“想着你家娘子,走神了,所以受伤了。” 楚莜之嘴角一抽。 清淼问道:“莜之,你和雪雪青梅竹马,是从何时开始的?” …… ———— 求收藏!求订阅!求月票! 86.妃子们的好机会 楚莜之回道:“她四五岁时。” “她爹娘是何人?” 楚莜之不解,倒也回答:“她爹娘是卖菜的,你不清楚雪雪家事吗?” 清淼道:“知道。” 楚莜之纳闷的看着她酢。 清淼让他先去府里,自己歇了歇。 她二师兄云白炎这才蹙着眉头,道:“师妹。牙” 清淼躺在榻上,目光看着他俊朗的微冷的脸庞,笑道:“多亏你是我师兄,不然今日,我非重伤不可。” 云白炎道:“师妹,师兄对不起你。” 清淼笑了笑,说道:“我只好奇,何人能让师兄出手?” 云白炎眉一蹙。 清淼笑道:“师兄在府中多久?师弟常常进府,你又不曾易容,他怎没见到过你?” 云白炎淡道:“我一直避开他。” 清淼嗯了一声,心里算着,从她嫁进王府之时,府中就没进新人。 也便是说,她二师兄一直是在府里的。 进的这么早,一定是别有目的的,如今来杀自己,是不是只是想杀自己,还是日后也会杀云辰? 若第一个,则是与她有怨。若是第二个,则是对他们两位皇上虎视眈眈。 清淼想旁敲侧击,可惜伤的还是不轻,她晕晕乎乎的说道:“二师兄,我先睡一觉。” 云白炎嗯了一声,从房间走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楚莜之赶到钱王府,王府中已然是气氛很低。 他问了沐云辰在哪,快步而去。 漪华院中,沐云辰一张脸冷的要死。 嫣桃抱着一只小狗眼泪汪汪,李成不在,沐晓婌一脸安静,气氛很压抑。 他道:“怎么了?” 沐晓婌看着他开口道:“嫂子带人出去,不想,竟遇见了刺客,所有人都死了,嫂子也不见了踪影。” 楚莜之一愣,心里泛着冷气,师姐刚才遇见刺客,所以才受的伤? 他走到沐云辰身边,说道:“师姐怎会不见?我二师兄来了峰城,我师兄姐弟一聚,师姐怕你担心,让我前来告知,明日再回府。” 他这话一说,沐云辰目光立刻盯紧了他。 未等楚莜之反应,沐云辰已经飞奔了出去。 楚莜之脸色一变,沐云辰若是去了他的院子,瞧见师姐受了伤,这假话岂不是废了? 他都可以想象出,沐云辰对着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毛骨悚然。 他立刻追了过去,就想用话将他堵回来。 谁想,沐云辰的轻功太厉害,他如今又是满心担心,一心想瞧见师姐是否安然,哎,他追不上啊! 楚莜之心里叫苦不迭。 次日一早,清淼醒了过来,一张关切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清淼一打量,心里嘀咕着,怎么回来了?假话拆穿了? “你竟骗我,淼淼。”沐云辰出口便是这一句质问。 清淼说道:“怕你太担心。” 沐云辰目光紧盯着她。 清淼问道:“我师兄师弟呢?” 沐云辰哼了一声,“欺君之罪,大惩大诫。” 清淼嘴角一抽,她连累楚莜之了,不过眼下,她昨日和穆绵约好,要画画像的,这大惩?不可以。 清淼道:“云辰,我师弟多冤,他只是依我所言说话而已,我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还是小惩大诫吧。” 沐云辰狭长眸子注视着她,道:“好。” 嫣桃端着汤药走进来,清淼稍稍坐了起来,“这汤药?” 嫣桃道:“这是楚神医熬的,小姐别担心里面有毒。” 沐云辰坐在一边接过,说道:“府里规矩摆在那又能如何,淼淼,你若是不除掉那些人,我便管了。” 清淼喝着他喂的汤药,回道:“那不行,我是府里的女主人,这家事你别管。” 沐云辰瞧着她那副要急眼的模样,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待你伤大好,我便给你数日处置的时间。” 清淼一听他还规定了时日,堵了气,闭了嘴,不喝药了。 沐云辰悠悠笑道:“你这伤不好罢了。” 清淼满头黑线,自己若是不好,他岂不是要亲手处置,这若是查到了二师兄,呵呵,他必不会手下留情。 清淼伸手拿过药碗,慢条斯理的边喝边道:“让莜之过来,有事和他说。” 嫣桃立刻去请人。 楚莜之进了漪华院,见清淼安稳的睁着眼睛,和沐云辰大眼瞪小眼,心里想着,他的罚都领了,别再对着他发火了吧? “皇上,师姐。” 清淼目光看向他,说道:“你可还记得雪雪小时候的模样?” 楚莜之不解,师姐昨日受了伤,还一心问着雪雪的 事,到底是因为什么? 眼下,他答道:“记得。” 清淼道:“你先去沁百香,将雪雪小时候是何模样告知穆绵,待穆绵将画像画好,你再给我拿回来。” 楚莜之忍不住问道:“师姐,你这是何意?” 清淼闭了嘴。 沐云辰瞪了楚莜之一眼道:“淼淼受着伤,还给你解释吗?” 楚莜之汗颜,他先忍一下好奇心好了。 楚莜之转身匆匆离开。 嫣桃得去顾着一下一直没看一眼的小狗,那可是小姐娘亲送给小姐的。 房间很安静。 沐云辰坐在榻边,守着顾清淼。 清淼闭着眼睛睡觉,边睡边一副说梦话的表情似的,“昨日穆绵说雪雪与我颇像,我又在他画的雪雪的画像上发现一枚翡翠玉石,和我那摔坏扔掉的一模一样。我让莜之将雪雪小时候是何模样说出,让穆绵将画像带回,一瞧,便知是不是清兰。” 沐云辰讶然,黎雪雪是顾清兰? 清淼又道:“昨日马车上分神想着,这才有刺客出现没有察觉,你且放心,我武功颇高,用毒又厉害,定不会有事,日后你若担心我,也别因为担心的红了眼。” 沐云辰好笑道:“你怎知我哭了?” 清淼双眸含笑的看着他,“心有灵犀。” 沐云辰温柔一笑,“下次,我还会红了眼,你日后,要想分神,还是在我面前好了。” 清淼呵呵一笑。 清淼刚想睡,沐晓婌便跑了进来,“嫂子,你伤的可重?” 清淼侧过目光,瞧着她担心的脸,莞尔道:“不重。” 沐晓婌说道:“那刺客定是嫂子那兄长的人,心肠歹毒。” 清淼一愣,她昨天就想着这刺客可能是阮芯儿的人,可不,她那位大哥不是也回来,还让她好好的气的要死了吗? 沐晓婌站起身,对着他们俩道:“哥哥,我这就带着秦啸去一趟顾府,替嫂子报仇。” 沐云辰出声道:“且慢,眼下淼淼受伤不宜张扬。” 清淼道:“确实,这几日,使臣来的越加的多,安稳一些才好。” 沐晓婌咬牙忍了半天,才道:“好,日后再算账!” 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沐云辰说道:“此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断不能让这些人幸灾乐祸。” 沐云辰只要一想,那背后的人知晓淼淼受伤,笑的笑不可遏,就气的恨不得……杀气凛凛…… …… 楚莜之说的仔细,穆绵画的仔细,午膳后,两人连午饭都没吃,匆匆的从沁百香到了钱王府的门前。 然,穆绵被拦在了外面。 “穆公子,你若想见女皇,必然是要按府里规矩了。” 穆绵眉头挑起,邪魅笑着问道:“为何?” 李成回道:“这是皇上的圣旨。” 穆绵眼中冷笑,沐云辰倒是察觉出了,想故意为难他。 他不屑一笑,将手中的银子扔了过去,还故意问道:“钱王府,在下可否多住几日?” 李成无语。 楚莜之边走边佩服这位穆公子。 忘情的快,且还真有胆量,把目标转移到师姐。 皇上这人的城府手段,这穆公子的脾气为人,呵呵,他俩谁胜谁负呢? 初时对着穆绵讨厌的牙痒痒,眼下,他满心都是看好戏的喜悦心情。 昨天受的一肚子的委屈,顿时间,成了心花怒放。 他手里握着他家雪雪小时候的画像,带着穆绵向漪华院的方向走去。 谁想,一道气鼓鼓的身影冲了过来。 “见过公主。” 沐晓婌横眉冷目的看了他一眼,另一眼,则瞧向了穆绵。 她的表情立刻一变。 多俊美的男人,简直摄人心魄的邪魅。 “这是?” 楚莜之道:“这是皇商穆家二公子,穆绵。” 沐晓婌眼睛放着亮光的看着他。 穆绵拱手行礼,又问楚莜之道:“这是哪位公主?” 沐晓婌立刻回道:“我是皇上的亲妹妹。” 穆绵一听此话,眼底划过一丝摄人心魄的光芒,唇微微一勾,笑道:“公主竟然如仙女下凡一般,貌美如花,生于皇家,又添高贵气质,当真让人见之不忘。” 沐晓婌脸色一红,满面笑意。 楚莜之暗叹,公主你怎么这么倒霉的碰到他们,眼下皇上这一路是有意为难穆绵,你一出现,谁还能闹腾? 果不其然,沐晓婌领着路,和他们一起去了漪华院。 沐云辰在漪华院一听这情景,气的牙疼。 他这妹妹,是帮别人追她嫂子么? <p个不帮他忙,还帮倒忙的。 清淼睡了一会儿,此刻很清醒,瞧见他在门边咬牙切齿,堵了满心火的模样,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沐云辰转回身,说道:“楚莜之带着穆绵进府,婌儿那小花痴,难免对穆绵多看,我怕会有问题。” 清淼嗯了一声,道:“见一次,也无事,婌儿现在心里只有秦啸。” 沐云辰道:“你这主子该早早让穆绵成了亲。” 清淼看着他,莫名其妙,“这是我这能决定的么?” 沐云辰郁结于心。 …… 沐晓婌带着楚莜之,穆绵,李成走了进来,满脸欢喜。 清淼和沐云辰一脸冷汗。 “师姐,这是画像。”楚莜之将画像递了过去。 穆绵夺了过去,道:“淼儿如今受着伤,如何自己打开这画像。” 他笑了笑,将画像打开。 清淼对他此刻的殷勤,很无语又很赞叹。 她现在确实没办法自己打开画像? 她侧过目光,目光定在画像之上。 沐云辰也跟着在一边打量,说道:“倒是颇像。” 清淼的记忆也有几分的模糊,眼下,也只觉颇像而已。 沐晓婌看着画像,纳闷问道:“这小女孩画的是谁?” 清淼让嫣桃将画像放好,心里琢磨,难不曾要将画像带到顾府,让他们瞧一瞧? 不行! 看来,得将画像送到太衡禅寺去,让二哥瞧一瞧。 沐晓婌见清淼高深莫测的神情,纳闷不已,这小女孩是谁啊? …… 月色婆娑如纱雾,皇后宫殿中,一道黑影翩翩飞来。 在月色下,一双眼眸冷如冬风。 他飞上屋脊,眨眼间,竟落在了宫殿之中。 “皇后娘娘。” 阮芯儿听见喊声,从榻上起身,华丽的宫装拖曳在地上。 美眸淡漠,高贵又娇媚。 “云白炎,顾清淼如何了?” 云白炎回道:“中了毒,但不过被楚神医解了,眼下受了重伤。” “有多重?”阮芯儿问道。 云白炎神色如常,回道:“大概也要数月才好。” 阮芯儿掂量着,楚莜之医术颇高,这眼下的数月,大概云白炎是算进去的。 她唇边笑了,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相帮。” 云白炎目光望向她的娇颜,道:“我何时可离开王府?” 阮芯儿笑道:“待我这皇后不再是个摆设。” 云白炎心里一紧。 从皇后宫殿离开,他眼中的戾气腾腾。 御花园湖边,凉亭。 沐晓婌此刻正和杜渊非喝酒。 下午从漪华院离开,她便随哥哥进宫,哥哥去处理自己的事,她便来见十叔一面,已没有多少的印象,大概只记得,十叔从来只对着她笑,不对着别人笑。 晚膳时,哥哥要回府,她没跟着回去,打算在皇宫住一晚,明日一早,去见一见阮姐姐。 眼下十叔似乎有几分心烦,和她一般,她便赖着他,扯着他到了这里喝酒。 这皇宫的酒味道甚好。 刚喝了两杯,忽然有人靠了过来。 这般晚,这人是谁? 沐晓婌正打量,她十叔已然道:“送公主回寝宫。” 她晕晕的刚想嚷一句,她十叔的武功似乎比她哥哥还厉害,奔着南边就没了影。 杜渊非到了皇后宫殿外,隐在一旁,待见黑影离开,立刻跟了过去。 阮芯儿这个皇后,自来心狠,大宴之时无她立足的地方,她岂能袖手旁观。 婌儿今日进宫,便听得顾清淼受伤的消息,亏他近来一直盯着皇后宫殿,竟没发现。 今日晚上,这伤人的黑衣人竟敢出现,他岂能不为知己报了这仇? 皇宫外。 云白炎终于发现有武功高手跟着自己,顿时一个转身,手中的剑甩出。 杜渊非冷漠的脸庞浮着狠色,手中的剑迎了过去。 两人武功皆是颇高,难分胜负。 云白炎手中的毒悄无声息的散去。 杜渊非察觉时已晚,他脸色猛变,口中血迹流出,从屋脊跌了下去。 云白炎冷笑一声,一剑飞了过去。 两道黑影立时出现,一人迎上剑锋,另一人将杜渊非扶起,眨眼消失。 云白炎被杜渊非之前伤了数剑,此刻,又用了毒,借机离开。 好在与他迎剑的这人反应快,到没中毒,转身,飞快去寻自己的主子。 …… 清淼伤的 本就不重,这几日休养之后,已然大好。 她娘送给她的小狗,嫣桃给起了个名字,因为这家伙太淘气,一天气的她要死,便叫气气。 清淼念着,气气? 叫空气好了,无视她,就不用生气了。 清淼抱着气气时,嫣桃乍然叫道:“小姐,气气打哈欠了,它该睡觉了。” 清淼目光悠悠的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 怀里的小狗也瞪着眼睛看着嫣桃。 “嫣桃,你过来。” 嫣桃走了过来,清淼把手搭在她的手腕,把了会儿脉,才道:“还好你不曾有孩子,气气便先放在你那,等你有孩子那日,便让气气来我这,不然,对孩子不好。” 嫣桃一听,点了点头。 清淼又道:“所以,我得和这只小狗好好熟悉,别日后它不认得我,对着我又咬又叫。” 嫣桃点了点头。 “那从今日起,它就在我这里呆着吧。” 嫣桃一双眼睛有几分目瞪口呆的看着清淼,好半天,心里偷偷的笑了起来。 小姐分明是想要回气气,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说这借口。 气气可是小姐娘亲送给小姐道歉的,她岂会夺人所爱? 嫣桃点头,道:“奴婢一直希望小姐能和气气熟识,如今甚好。” 清淼莞尔,抱着小狗,将它放到它的小窝。 气气左右绕了一圈,趴在窝里,团成一团,小脑袋枕在长尾巴上,极为可爱。 清淼神情特别柔和,看着它。 李成在门外喊嫣桃,嫣桃连忙走了出去。 “怎么了?”嫣桃看着她相公的表情,纳闷问道。 李成在她耳边道:“三日前,良王爷身中奇毒,楚神医医了三日,至今也没能解毒。女皇现在身体可好?” 嫣桃震惊的问道:“女皇如今大好,这等大事,这几日,我们怎么不知道?” 李成一脸肃然的道:“皇上对女皇锁了消息,眼下,也没让人让女皇知晓,我怕这毒太严重,这才来告诉你。” 嫣桃明白他的意思。 嫣桃刚想转身去告诉顾清淼,漪华院外,沐云辰大步走了进来。 一瞧院里两人的神色,沐云辰便心知肚明。 他径直进了房间,目光看向狗窝边的清淼,道:“淼淼,十叔中了奇毒,莜之解不开此毒。” 清淼正看着小狗憨态可掬的小模样,一听沐云辰乍然说的话,猛地站了起来。 沐云辰道:“三日前,十叔遇了刺客,中了奇毒,莜之本说能解开此毒,今日,这毒又解不了了。” 清淼拽了绒裘披在身上,边走边道:“他在哪?” “在皇宫。” 也没坐马车,两人乘着快马,带着侍卫,向皇宫奔去。 杜渊非住在梦璃殿。 此刻殿中御医数人,人声闹腾,清淼随着沐云辰去了后殿,楚莜之正在杜渊非的榻前。 清淼大步走了过去,拽过杜渊非的手把脉,目光瞧着他惨白的脸。 这毒,这毒。 她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二师兄呢?” 楚莜之连忙道:“二师兄已不见数日。” 清淼满腔怒气,这个二师兄,前些日子自己在马车里中的毒就是这个,二师兄当时给了她解药解得毒,谁想,这三日前,他竟然又让杜渊非中此毒。 清淼对沐云辰道:“我二师兄手里有这解药,让人去找他。莜之,云辰说你三日前,曾说能解此毒?” 楚莜之连忙道:“这毒乃是二师兄所制,在山上时,我只稍稍熟悉,说能解,也是一试。” 清淼无语,“既如此,怎不早早让人去找二师兄?” 她语气有几分的冷。 楚莜之委屈道:“早早已让人去寻,不然,我也不敢一试。” 清淼:“……” 清淼站了起来,目光看着杜渊非,道:“我暂且先给他用些克毒之药,你可给他用了什么?” 楚莜之一一说了说。 清淼点头,道:“这些终归还是差些,你先想着解药的事,克毒的药我来。” 楚莜之连连点头。 两人向殿外走去。 刚出了梦璃殿,阮芯儿的高贵身影便华丽出现。 两人大半年多不曾见过面了。 阮芯儿娇媚的容颜疏离冷然,一双凤眸很深邃,凤袍着身,凤冠流苏。 身后宫婢数人,颇有皇后气势。 自己则是一身普通浅绿锦袍,花样清静,披着一件雪白的绒裘。 乌黑的长发未束。 她抬手将眼前的头发拂去,带着楚莜之大步离开。 她现在,没时间和她闲 聊玩。 然,左侧石阶上五六名女子堵了她的去路。 前面三人宫妃打扮,后面的都是宫婢。 “见过女皇。”三人行了一礼,眼神都带着嫉妒的气色。 清淼岂会搭理她们这些来找茬的人,拂袖说道:“让开。” 三人眼底讥笑,默不吭声。 楚莜之蹙着眉头,转身便想去找沐云辰。 清淼已然不客气,一人打了一巴掌的将人打到了一边,扬长而去。 楚莜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师姐这脾气,这找茬的人,就是来找死的呀。 阮芯儿在一边冷笑着看着,进了梦璃殿中。 顾清淼,你伤好的甚快啊! 大宴因良王中毒,皇上忧心忡忡,一早下了圣旨,延后了数日。 她还有数日的机会,顾清淼这个女皇,她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没眼力见,被打了巴掌的宫妃们,颇傻得看不出眉眼高低,哀嚎哭泣着进了大殿,连连说着顾清淼的坏话,委屈的各个恨不得死掉算了。 沐云辰一双冷厉的眸子厌烦的看着她们,对着阮芯儿厉声道:“你唯一管的便是这些女人,如今,这是何等情形?” 阮芯儿连忙跪了下来,“臣妾这便处置,望皇上恕罪!” 沐云辰拂袖离开。 回宫的路上,阮芯儿满眼的怒火,她以为此事和她没干系,谁想,竟还能赖在她的头上。 这后宫的女人和她一般,带着已然不分尊卑的身份。 几个月来,她过的何其惨败。 皇上凭何,还能说,这些女人是她该管着的? 她停了脚步,冷戾说道:“将她们三人,杖毙!” …… 太医院中。 清淼连连拿着各种药材,沐云辰却突然走了进来。 “来添乱?” 沐云辰摇头道:“怎会?” 清淼神情认真的忙着自己的事,对他开始置之不理。 沐云辰一直瞧着她。 门外,一道女子的倩影出现,见到里面的二人,吃了一惊,跪地拜见道:“见过皇上,女皇。” 清淼看了一眼,认不清,也不知道是谁? 沐云辰出声道:“平身。” 蓝如琪战战兢兢的开口:“臣妾今日是来取药的,宫婢过来许久没回,……” 清淼笑了一声。 她这笑,让蓝如琪脸色一僵。 清淼终于将药熬上,边熬药边好笑的想,蓝如琪这蓝家唯一的宫妃,这是也打着算盘过来的。 只是她眼中神色,竟是有几分复杂,不过目光,终还是眼里含着温柔的定在沐云辰的身上。 原来她心里的算盘,也一如方才的阮芯儿,还有那三个找茬的宫妃。 沐云辰应该早已知晓,这蓝如琪转移了目标吧。 蓝如琪在一边询问着自己的婢女可曾取药离开,太医院的人连连摇头,将她的药递了过来。 清淼侧耳听着,蓝如琪是在杜渊非中毒前便病了的。 不过,不管她是否出于算计,寻着这个机会生病,她的眼神,确实一直瞥着云辰。 刚想着,竟又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妃,带着各自的宫婢进了太医院。 清淼哑然,失笑。 沐云辰嘴角一抽,怒气腾腾的,要拂袖前去骂人。 清淼不知他的意思,莞尔笑道:“你就不想看我,如何和众妃争风吃醋吗?” …… 87.你,是本王的,知己 沐云辰一听清淼的话,心里瞬间笑了起来,停了脚步,转回头道:“我岂会不愿瞧你,为我和别人争风吃醋?” 语气里的喜气,那是让清淼感觉扑面而来,势不可挡呀。 她好笑的看着他,待听见别的女子说话的柔美声音,立刻收回了视线,目光对着她正熬着的药牙。 这药才是重中之重。 蓝如琪站在不远处,对二人的话听得甚清,心里忍不住狠狠一堵,又有几分悲凉。 她小口的喝着自己的汤药,躲得又远了几分。 太医院的众太医一个个噤若寒蝉,忙着自己的事,眼睛却都忍不住瞧着门边。 这么多女子的声音,这莫不是后妃们全来了? 再瞧门边椅子上分坐的两位皇帝酢。 皇上器宇轩昂,笑的极为魅惑。 女皇瞧着汤药,脸色平静的毫无涟漪。 两位皇帝的冷静气度,甚高,看戏的众人,有几分的汗颜。 一阵香气扑鼻,清淼不动声色。 “臣妾参见皇上。”女子俯身行礼,美眸直直的看着沐云辰,笑的颇为大方爽朗。 沐云辰没瞧她一眼,眼睛一直看着清淼的背影。 女子看他半天没反应,脸色有几分的差。 清淼将药看了几眼,转过身,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整个人倚在了椅子上,笑眯眯的道:“这是哪位?” 女子这才起身,向她又行了一礼,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清淼纳闷问道:“怎不说话,不认得本女皇吗?” 女子脸色一僵,立刻道:“见过女皇。” 清淼道:“本女皇在王府时,没见过你们这些女人,都是叫什么的?” 女子心里堵得要死,柔声开口道:“臣妾是吴太傅侄女,吴好妍。” 清淼转了目光,问着沐云辰,“她如今是什么妃?” 沐云辰摇头道:“朕怎记得,当时封妃,赐得妃位都是李成和莜之拟的。” 一句话,所有女子的脸色都变得特别的难看,有人拂袖竟哭泣了起来。 清淼又看了看她的药,这才道:“本女皇还真是对他二人要刮目相看了,此刻,不如,今日,本女皇再重赐妃位吧。” 众妃怔愣的看着她。 清淼开口道:“哭的那妃子。” 后面满眼泪光的女子走了过来,跪地行礼,道:“臣妾户部侍郎楚耿之妹楚莲,见过皇上,女皇。” 清淼一愣,楚耿的妹妹? 她什么时候也成了后宫里的妃子的? “你何时进的宫?” 楚莲跪地回道:“臣妾选秀之后进的王府。” 原来也是选秀的时候进的王府,清淼掂量,可能是当时云辰说的,定然喜欢云辰喜欢的晕头转向,要死要活要嫁给他的人。 不然,只听了方才的话,就能伤心的痛哭,其他人,可没她这样的。 “你如今什么位份?”清淼问道。 楚莲道:“臣妾如今是美人位份。” 清淼嗯了一声,这等对云辰付出真心的女子,哎,给个妃位好啦。 “从即日起,你便是楚妃了。” 所有妃子愣了,目瞪口呆了,欢喜了。 然,清淼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众人嘴角抽风了。 “既进了皇宫,给了机会,自家人却又不让尔等回府,在这里,何必还要活得不自在。这般,从即日起,所有妃子均为妃位,称呼便是自己的姓加在前面,若有重姓的,众妃们自己商定。” 清淼满脸笑容,又道:“都成了妃,这才是众妃呢。” 众妃:“……” “女皇这等行事,岂不是让后宫尊卑不分?”一道干脆的声音响起。 清淼目光看了过去。 女子一身华丽暗紫宫装,打扮的很亮眼,唇冷然,目光也冷然。 “你是?” “我是江将军之女,江琳琳。” 清淼嗯了一声,回头又看了看她的药,这才又转了身。 沐云辰见她转来转去,怕她这转一圈就晕了的人此刻晕了,连忙起身走了过去,道:“你和她们闲聊,朕守着这药。” 因熬药这里就清淼搬了一把椅子,沐云辰此刻正站在她的旁边,俯身去拿药盖时,发丝险些落到药里。 清淼眼疾手快的将他的头发拽住,起了身道,“你坐这里,我坐那边的凳子。” 沐云辰嗯了一声。 清淼便悠哉的坐到了江琳琳的正对面。 干站着的众妃,目瞪口呆。 他二人丝毫看不到一点点的尊卑之分。 清淼看过众妃的神色,道:“希望尊卑之分的,便自己在心里分着,皇上曾下了圣旨, 若想多言的,备好银子。” 江琳琳脸色微青。 清淼淡淡一笑,慵懒睨过众妃,道:“自皇上登基以来,这各种规矩变得甚多,日后,接受不了的,忍着,忍不了的,各回各家。” 江琳琳气的眼神冷辣的看着清淼。 如此,清淼打发了众妃。 唯有一人还在太医院慢吞吞的喝着汤药。 清淼眼见自己的药熬好了,亲手倒出一碗,沐云辰亲手端着,两人回了梦璃殿。 蓝如琪这才放下药碗,目光向刚才熬药的小炉看去,淡淡问道:“这药,是女皇亲手熬的?” 太医院的人回道:“女皇医术颇高,方才那克毒之药所用药材,皆是女皇自己所选。” 蓝如琪嗯了一声,真没想到,顾清淼这个女人,竟然还会解毒。 她姐姐当日之死,是不是她暗中所为? 她眸色一厉,心里各丝恨意蔓延。 她将药碗放下,抬步离开。 …… 梦璃殿。 除去心腹之人,再无他人。 沐云辰亲手将克毒之药喂给杜渊非。 清淼则问着站在旁边的二人,“那刺客是从皇后宫殿出去的?” 那二人点头道:“正是。” 清淼问道:“云辰,为何不去将阮芯儿带来?” 沐云辰道:“此刻,不可。” 清淼心里气的堵得慌,如今,云辰刚刚登基,各贺喜使臣才到,若说出皇后让刺客刺杀王爷,这要如何众说纷纭? 她扶额道:“瞧紧皇后,着人去她殿里瞧瞧,可有解毒的药。” 沐云辰瞧着她的神色,“去也白去,那刺客下的毒,她怎会有解药?” 清淼笑了笑,走到他身边道:“那可未必,阮芯儿时常用毒,她能不从那刺客那多拿些毒药解药?” 沐云辰眼眸一亮,对着殿里那二人道:“你们去瞧瞧。” 那两人立刻走了出去。 殿中,一时就剩下他们三人。 清淼又给杜渊非把了脉,忽然,眼前一亮,喜道:“这毒,我知道用何等克毒之药,能解一些了。” 沐云辰欣喜问道:“如何解?” 清淼道:“以毒攻毒。” 沐云辰吓了一跳。 清淼竟已手快的将药放到了杜渊非的嘴里。 沐云辰心惊胆战的看着。 等了半刻钟,杜渊非竟睁了眼睛。 清淼一笑,道:“这克毒才有了效果,待等莜之解药制出,这毒,也可解了。” 沐云辰笑道:“这便是说,十叔现在已无殒命之忧?” 清淼嗯了一声。 方才熬克毒之药时,便觉少了一样加进可能克毒更好的。 到底被那些女人接连打了岔,这一样就是不知该加哪个才好,现在才知。 杜渊非双眸全无冷漠,满是混沌。 清淼蹲在他的榻边问道:“杜渊非,你清醒了么?” 那双冷漠的眸子全无变化。 沐云辰紧张的道:“十叔这是怎么了?” 清淼又把了脉,道:“再等等。” 又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人,似乎才缓过来一般,目光一转,瞧向了清淼。 “我这毒如何了?” 清淼和沐云辰这才欣喜若狂。 “暂无性命之忧,你先好好休养。”清淼笑着道。 杜渊非嗯了一声,“你伤势已好?” 清淼点头,“今日大好,你中毒至今已是数天。” 沐云辰见杜渊非想坐起来,连忙道:“十叔,你左臂摔伤,需小心,怕要几个月才能好。” 杜渊非没再坐起。 清淼对着沐云辰道:“让膳房熬些粥来。” 沐云辰起身去让人准备。 清淼看着杜渊非,问道:“你怎让人盯着阮芯儿?” 杜渊非漠然说道:“你顾清淼,是本王的,知己。” 清淼莞尔笑了起来,这人可终于算是认了自己这个知己,难得。 宫婢端着熬好的粥走在沐云辰的身后,清淼伸手接了过来,竟笑意盈盈的亲自将粥喂到杜渊非的嘴里。 沐云辰的脸色一下子就意味深长了。 杜渊非被这目光瞥过,默不作声,依旧由着清淼喂他喝粥。 心里好笑道,竟对你十叔这等眼色,沐云辰,也该吃些堵心的火才是。 待清淼将粥给杜渊非喂完,才发现沐云辰的脸色有几分的僵,她愣了一下,莞尔,走到他身边,将粥碗放到宫婢托着的盘子上。 手揽着沐云辰的脖颈,道:“十叔刚才认了我这忘年之交,好歹咱们是他小辈,照顾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 沐云辰一听清淼的话,一下子哑然失笑了起来,心里则在捧腹大笑。 榻上,刚解了些毒,脸色惨白的人,一双眼睛冒着火气。 两日后,楚莜之将解毒的药制了出来,杜渊非服下,身体安然无恙了。 …… 明日就是云风王朝新帝登基大宴之日。 一早,飘着雪的天比前些天的凛凛寒风,少了几分寒气。 院子中,小狗忙着上蹿下跳,带了一身的雪。 嫣桃则在气急败坏的想抓它,怕它冻着。 清淼呼了口气,雪花落在她的头上,她抬手掸了掸。 一道蓝影带着人走了过来。 清淼迎了过去,问道:“可寻到二师兄?” 楚莜之在沐云辰身旁摇头,道:“找了数天,没找到,良王当日伤的刺客,怕就是二师兄。” 沐云辰看着清淼,慢条斯理的说:“你那日受伤,刺客是谁的人,曾有两个猜测,一是阮芯儿,二是顾泽宇。我让人紧盯着顾泽宇,他很稳当。而阮芯儿这里,十叔见到刺客进出,而这刺客又是你二师兄,那么,也就是说,当日伤你的人,也是你的二师兄,云白炎。” 清淼一笑,道:“怎说那刺客进出皇宫,去见阮芯儿便是因为伤我的事?许是阮芯儿刚给他什么话,让他做什么?” 沐云辰似笑非笑了,俊美的神情瞧着她淡定的模样,“你与云白炎才相识,去瞧十叔时,却认出这是他所制的毒,淼淼,你之前是不是也中了这毒,认了师兄,才解的毒?” 清淼呵呵一笑,“分析的,真准确。” 沐云辰灿烂笑了起来,说道:“我当日便想,伤你之人,定是让他生不如死,他如今又害十叔差点命绝,你还护着这位师兄吗?” 楚莜之听着沐云辰的话,怔在原地。 “二师兄可是在皇上那?”他问。 沐云辰负手而立,站在两人诧异的眼前,笑道:“昨日已经找到了他,他的伤好的到快,朕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楚莜之心砰砰狂跳,目光看向清淼。 清淼干笑,道:“云辰,留他个小命。” 沐云辰笑道:“生不如死,可不就是留他一命么?” 清淼:“……” 沐云辰瞧了瞧身边两人的表情,抬手掸了掸清淼身上的雪,目光看向雪地里依旧上蹿下跳的小狗,淡笑。 清淼心情复杂,二师兄,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先忍着吧。 毕竟没有把云白炎算进护短的行列里,清淼没计较,心情还算冷静。 楚莜之却在山上曾和云白炎师兄弟颇好,眼见清淼不替他说话,一撩衣袍,直接跪在了雪地上。 “皇上,二师兄当日伤师姐,乃是不知她是师父的弟子。” 沐云辰打了岔,道:“朕管他知不知道!” “皇上,二师兄伤良王……” 沐云辰又打岔:“良王乃是朕的皇叔!” 楚莜之:“……”无言以对了。 “望皇上给二师兄将功补过的机会。”他磕头求道。 沐云辰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这机会便留在三天后。” 楚莜之这才谢恩,眼里有几分喜气的站了起来。 清淼微微一笑,云白炎三天后,便能安然无恙。 终归,他是他们的师兄。 楚莜之从漪华院离开,嫣桃抱着小狗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淼倚在软榻上,沐云辰在一边坐着。 “云辰,你给我抚琴一曲好不好?” 沐云辰笑着点头,起身,拿了一把琴过来,这琴本来是清淼的,当日两人一换,当了定情信物。 悠扬的琴音响起,清淼神情慵懒,随手拽了软榻上的毯子盖在了身上,这天籁的曲子,甚是好听。 沐云辰气定神闲的抚曲。 清淼静美的容颜带着笑意,她一直闭着眼睛甜甜的想着,她二师兄都被惩罚了,阮芯儿不能大惩大诫,还不能小惩大诫吗? 怎样,才能让自己和杜渊非受的委屈,十倍让她还回来呢? …… 次日一早。 清淼一身龙袍打扮,和沐云辰去了金殿,见一见各位使臣。 龙辇之中,清淼将头枕在沐云辰的肩上,“我不愿上早朝,之前去早朝,都是在户部补眠的。” 沐云辰笑道:“那你等会儿便在清祥殿好好补眠。” 清淼嗯了一声。 龙辇一路走过,仪仗华丽,众人在街边欣喜瞧着,龙辇之中,隐隐竟能见到皇上和女皇相依,真是郎情妾意,感情深的让人羡慕嫉妒。 真是云风王朝,百年难得一见的,呵呵,两位皇帝呐! 今日金殿上,清淼见到一熟 人。 曾经的太后,如今还是太后的阮卉月。 她的气度比之往昔冷锐要稳重了,凌厉已去,女子柔和的气息增了不少。 清淼和沐云辰同坐在龙椅之上,太后坐在左侧。 朝臣们的神色都有几分压抑,都悄然的,气愤的,不屑的瞧着清淼。 整个云风王朝,就这一个碍眼的女人,得了个碍眼的莫名其妙的女皇名分,挑拨的皇上下了不识规矩的规矩,自己还能罗列出来些更过分的规矩摆在钱王府。 且皇上不住在宫里,后妃皆是摆设,且还开始尊卑不分? 众朝臣越想,火气越腾腾。 清淼看着众朝臣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 如今,先别让她的锋芒,吓死他们。 她端坐着,抚着自己的精致护甲。 真不喜欢带着这个护甲,别扭。 沐云辰见她一个劲儿的在拔着护甲,抬手握住她的手,白皙的手指替她直接将护甲拽了下来。 清淼有几分愣,这护甲怎就拽扔了? 嫣桃早时可是说了,这华丽的护甲,越加让人高贵疏离,凌厉而不怒自威。 宝贝呀,不喜欢,她也得戴着啊。 这众朝臣们,一个个脸色青了。 趁着使臣尚未到,吴太傅冷着老脸,带着怒气的声音道:“皇上,女皇本有疯病,理当让其离开大殿,宣来皇后娘娘才是。” 沐云辰看着吴太傅,邪魅问道:“女皇安稳坐在这里,你从哪里瞧出疯病?” 吴太傅脸色难看。 清淼淡笑道:“太傅何必这般火冒三丈,从本女皇一进大殿,众朝臣皆是此等忍气吞声的表情,在使臣面前真是有失颜面。” 吴太傅讶然,忍着气告罪,退了回去。 沐云辰却道:“太傅今日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自己记清楚些。” 吴太傅的老脸铁青。 各使臣上殿。 清淼一打眼便看见了她娘亲,栩国公主司马颖。 各使臣献上贺礼,众人一番寒暄,早朝终于结束。 清淼一直冷静含笑的端坐,众朝臣心里千变万化。 下了早朝,清淼随着沐云辰去了清祥殿。 从云辰登基以来,她从没来过这里。 踏进殿中,满心感慨,不由又想,沐云伊这毒,到底会是谁呢? 她抚着护甲,耳尖的听见一道声音,转了身,迈出了大殿。 她向回廊西侧望去,哑然,无语,她娘亲竟然来了? 此刻,如今,呵呵,母女二人,在回廊下,对视。 …… 88.皇后有喜了 司马颖的目光中流转着复杂到了千变万化的情绪,带着忐忑。 她一身雪白华丽的草原服饰,身上的匕首都镶嵌着华丽的宝石。 当日的刺客,此时一身黑衣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双草原之鹰的双眸,带着平静的神色。 清淼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清祥殿。 司马颖眼中闪着泪。 冷风在她身后说道:“公主,眼下各使臣前来,公主若解释,不如等到大宴之后。酢” 司马颖敛了眼泪,声音清冷的道:“没想到,一时在金殿见到淼儿,乱了分寸,先回去。” 冷风应声,跟着她又回了歇息的宫殿。 清淼在清祥殿等了五分钟,眼睛一直瞧着门边,咦,她怎么没进来? 想了这么久,还不知该怎么解释? 清淼坐立难安,便又站了起来,出了清祥殿一瞧,无语了。 杳无人影啊?! 呵呵,那刺客说,她娘亲不知怎么开口,她便等,等了数天不见人影。 现在瞧她一副鼓足勇气过来解释似的,竟然,又狼狈而逃了? 清淼心里笑了笑,是不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眼下的问题,还是,其实解释了,也等于没解释呢? 她转身又回了清祥殿。 沐云辰看她来回的走来走去,纳闷问道:“怎不进去补眠?” 清淼精神抖擞的道:“醒了。” 一见到她娘亲,彻底醒了。 她在华丽暖和的软榻上侧身一趟,抚了抚身上的龙袍,又拽了拽眼前华丽的冕旒珠子。 宫婢奉上的水果糕点就摆在不远处的案几上。 清淼伸手去拿,竟还有几分的够不到。 刚蹙了眉,便有宫婢殷勤的将果盘糕点端到了她的眼前。 她双眸打量过去。 此人浓眉大眼,正笑着看着她,有着两个可爱的虎牙。 清淼随手递了一个苹果给她,“吃吧。” 宫婢喜不自胜,谢恩道:“奴婢谢女皇赏赐。” 遂,安静的清祥殿中,一时响起两人咔吃咔吃吃苹果的扰人声音。 沐云辰侧目瞧着她慵懒的模样,淡淡一笑,说道:“若着龙袍不适,先令人替你换身常服。” 清淼边吃边摇头道:“算了,折腾着换来换去,便到了晚上大宴的时候了,我先忍忍。” 待一个苹果吃完,清淼拽着华丽龙袍走到沐云辰的身边,“我先去瞧瞧十叔的伤。” 沐云辰嗯了一声,挑眉笑道:“十叔正烦着大宴不得不去,你别心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清淼哼笑,“放心,暂且不提,若说了这不该说的,他还不知得什么心情。” 她怎会将,杜渊非母妃害死云辰母妃的事说出,如今,就让他先怨着太后去吧。 不然,他一时接受不了,还不得逃之夭夭。 沐云辰怎希望他敬爱的十叔受苦。 清淼心里一叹,云辰还真是淡定。 若是杜渊非的母妃伤了她的娘亲,她不知能否如此淡定。 带着虎牙宫婢婵婵,清淼一路向梦璃殿走去。 嫌身后的侍卫宫婢太多,清淼早早就撵了人。 眼下,刚过了一堆满了雪的林子,身后,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 清淼身着的龙袍太过华丽累赘,反应慢了,借着地上的雪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腕狠狠一扭。 她蹙着冷眉看去,竟是虎牙宫婢婵婵。 “先皇怎能想到,嫦大人岂是心腹,而是心腹大患,你助钱王反贼登基,罪不可恕!” 那双大眼睛中,戾气似锋,语气一时竟分不出是男是女。 清淼依旧跌坐在地上,今日身上未带软剑,更未带一丝毒,又穿着一身累赘的衣服,和这刺客,还真是,怎么才能安然? 婵婵讥笑道:“先皇被毒死,是不是也是你所为?” 清淼注意着她的容貌,一时竟发现,这婵婵竟然是易了容的。 刚才递她吃苹果时,她怎么没有眼尖的发现,清淼懊恼的要死。 “先皇如何毒死,与我有何干系!”她嗤笑一声,目光对着婵婵戾气的双眸,“况且,先皇为人深不可测,岂会轻易中毒,不妨说一说,我到不觉先皇已被毒死!” 婵婵一怔。 清淼从地上站起身,道:“大半年前,我不曾呆在峰城,其中发生的事情,我都不清楚,如今,谁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阵对视。 清淼说道:“怎也怨不到我身上。” 婵婵目光冷锐。 清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梦璃殿便在那边。 呵呵,这该死的衣服,怎么这么捣乱,哎呦,拎着衣服 的她这只扭了的手腕,是不是伤的更重了? 到梦璃殿这段路,有几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特别安静,也没个侍卫。 这无功而返的刺客,清淼边走边想,颇熟悉似的。 到了梦璃殿,清淼将这事告知了杜渊非。 杜渊非忽然说道:“此人,许是沐云伊!” 清淼愣了,沐云伊还真没死?若是没死,他当时一副中毒死了,是什么意思? 此事,还真是复杂。 清淼回清祥殿后,又将此事告知了沐云辰。 沐云辰很淡定,仔细得瞧着她的手腕,说道:“他并非是中毒而死。他当日确实身中剧毒,我已令莜之帮他解毒,如今,他该是解了毒,出来闹腾了。” 清淼目瞪口呆,这事,沐云辰竟然没告诉过她。 清淼一时觉得冷汗直冒,那大半年,她怎就懒得回来呢? 沐云辰道:“毕竟是我兄弟,如今又知,太后并不是害我母妃之人。沐云伊若闹腾,我来对付。淼淼,你这后半辈子,只要玩着过就好。” 清淼哼了一声,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清淼目光看向沐云辰,唇一勾。 沐云辰心里一紧。 “从今日起,我撤了女皇的名分,变回妃子。” 沐云辰颇想泪流满面。 当日不告诉淼淼,沐云伊还活着,就是怕,她又搀和到这大权争夺之中。 她这位份这般的低,岂不是特别的好欺负? 都怨司马颖,那日若不是她,淼淼怎就成了侧妃,怎就不能是皇后?怎就能成为女皇这个众人看不顺眼的名分?怎就委屈的和他住在钱王府,不能住在皇宫? 哪里是他二人不懂得一直以来的规矩,离经叛道,只是没有办法,如此,才能安稳过日子。 他费心想了这一招,让淼淼不会被人欺负一点,如今,要恢复如常吗? 不行,不能委屈淼淼,沐云辰心里别扭。 清淼看着他苦着脸的表情,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怕什么?女皇这名分终归不该是我的,我的,该是皇后之位才是。阮芯儿三番两次害我,还让十叔差点命绝,她还能坐着皇后之位?”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大宴之后,便废了她的后位!” “如今众臣尚且不知沐云伊还活着,我从女皇变回妃子,他们必定纳闷,先想个好契机。” 沐云辰道:“父皇当日何必,给我这皇位呢?终归是不得宠的皇子,真是好欺负。” 清淼嘴角一抽,人家都喜欢的皇位,到他眼里,竟成了他父皇欺负他了,呵呵! 不过,他父皇很有远见,若不然,云辰从始至终不争皇位,整个云风王朝可是要出一位暴君的。 如今,云辰救了这暴君一命,她现在,只能想办法,让那暴君能平静的过日子。 其实,若沐云伊真能改了脾气,她和云辰,还真就可能把皇位给他,自己自在去。 不过,甚难呢! 两人商定之后,天色已晚。 沐云辰牵着清淼的手向琉璃殿走去。 清淼心里暖融融,从一开始知晓她竟是女皇,一直至今,她都知道,云辰不过是想在未废后之前,让她不必被阮芯儿欺负。 云辰不是与她一般穿越而来,岂会离经叛道到这种地步,恢复如常,他心里,也该甚是踏实了吧。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的神情,确实,他脸上带着浅笑。 …… 梦璃殿中已经坐满了众人,见两位皇帝驾到,所有人皆开始行礼。 太后坐在上座,一双眸温和的注视着他们。 而另一侧的椅子上,今日本该是清淼坐着的椅子,竟有人捷足先登。 阮芯儿一身凤袍的坐在那里,带着皇后气势。 清淼这个女皇一下子格格不入。 她嘴角一抽,这女皇当得真是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怎么不舒服。 沐云辰含笑的眼眸对向了阮芯儿的方向,突然开口道:“皇后该是坐错了地方。” 阮芯儿行礼,娇媚说道:“臣妾乃是皇后,自然是要坐在皇上右侧,不知哪里坐错?” 众臣心里复杂的看起了这笑话。 众使臣则眉开眼笑。 自古以来,何曾有过两位皇帝,眼下这尴尬情景,太逗了。 沐云辰微微邪魅的笑了起来,“朕已下了废后圣旨,你若再坐在后位之上,岂不是坐错?” 清淼一怔,沐云辰怎么现在就提起废后了?这不是让众使臣更加看笑话吗? 阮芯儿僵着站在皇后凤位之前,难以置信的望着大殿中的二人。 沐云辰悠哉说道:“你让刺客数次去伤女皇,更让良王身中剧毒,如今,朕若再不废后,昭告天下,今日,众使 臣如何知,我云风王朝,谁才是皇后。” 阮芯儿目瞪口呆。 “皇上,你想让顾清淼当皇后?” 沐云辰负手而立,说道:“从即刻起,废阮芯儿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撤顾清淼女皇之位,封其为后!” 阮芯儿踉跄,拂袖从上座奔了下来,泪流满面的跪在沐云辰面前,“臣妾没有寻过刺客去伤人,皇上,你为她名正言顺,废我后位,臣妾委屈。” 沐云辰呵呵一笑。 突然,一人迈进了大殿。 此人一身云白锦袍,面容俊朗,脸色微微惨白,跪地拜见后,朗声说道:“我便是皇后寻到的刺客。” 众人惊然。 清淼目光看向那张容颜,错愕。 云白炎? 沐云辰不是说,三天后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 她仔细打量着他,他神色似乎还是颇好的。 清淼心里好笑,云辰暗中一直运筹帷幄,她怎此刻才反应过来呢? 刚才还在清祥殿中,自以为是的铺路,实则,云辰已经铺好她为后之路。 她牵着他的手,掐着他。 沐云辰戏谑的笑,在她耳边亲昵的道:“你还担心我应付不了么?” 清淼哼道:“你且自己稳当的守着自己的皇位江山吧,我日后只想玩着过日子。” 沐云辰的笑容灿烂,手揽着她,在云白炎说着阮芯儿一直以来所作所为之时,让清淼坐在了后位之上。 阮芯儿失魂落魄的被人带去了冷宫。 司马颖满心的担心,顷刻消失,目光看着凤座上重新换了一身华丽凤袍的女子,唇边浅浅笑了。 众看戏的使臣都被这位新皇吓得目瞪口呆,凌厉风行啊! 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废后,这是故意的让他们熟悉一下他的脾气啊! 遂,一顿大宴,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吃着饭,没人找茬。 大宴之后,清淼和沐云辰回了钱王府。 接下来的数日,都忙着搬家到皇宫,这数日,清淼十分诧异,她娘亲不来解释么? 算啦,她去见见她吧。 这一日,天气颇晴,清淼一身常服,带着嫣桃去了驿馆。 她娘亲的房门外,那刺客又出现在了眼前。 “冷风见过皇后。”冷风拱手行礼,眼中有喜悦。 清淼笑了笑,道:“公主可在?” 冷风应是,开口道:“公主,皇后娘娘来了。” 清淼看着房门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清淼看着司马颖的神色,笑着说道:“来见你一面,冷风曾说你想和我解释,却不容易开口。” 司马颖目光看向冷风,嗯了一声。 驿馆后面的积雪今日化了不少,汇成了小溪。 司马颖看着她拎着裙子,从这些小溪上跳过,眉眼有着笑意。 女儿小时候,便和寻常人家的小姐不同,活泼调皮。 这么多年,十多年,她的女儿,她没能照顾她,还在误以为她失踪后,无数次的让冷风去伤她。 司马颖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跟上清淼的脚步,也不顾溪水是被她直接趟过去的,说道:“淼儿,娘亲对不起你。” 清淼看着她悲戚的神色,说道:“你解释吧。” 司马颖哽咽着,说道:“十九年前,我父皇让我前来和亲,嫁给安和帝,当时安和帝正是太子,日后他登基,我便是皇后。父皇觉得此番,栩国才能与云风王朝安稳相邻。” 清淼嗯了一声。 司马颖又道:“当日和亲路上,出现了一批刺客,云风王朝来迎亲的大臣,明明瞧见刺客,却偏偏置之不理,自己带人逃之夭夭。娘亲性命垂危,后被你爹所救。” 清淼想着,王田豹让她娘差点死了,她娘亲能不气的要死? “十三年前,栩国之人知晓我还活着,父皇让人前来接我回去,我不答应,争执时,竟一时不察受伤,更失了记忆。一年多前,我记起你们,这才匆匆去了沁枫县,不想,你爹已成了相爷,而你却失踪。我一时怨恨,就想让他最疼爱的女儿也下场凄惨,好为你受的委屈报仇,没想到,竟然如此。” 清淼心情复杂,目光看着情绪更复杂的她的娘亲。 “这解释我听了,娘。”清淼叫道。 司马颖满眼是泪,将她抱在怀里,“淼儿,娘亲怎能扔了你不管,可再怎么解释,你受的委屈,娘也还不回来。” 清淼问道:“你父皇可知我和爹的事?” 司马颖摇头道:“他们竟不知我已嫁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强势和我争执。你外祖父若非为了栩国,当年也不会让我和亲。” 清淼嗯了一声,心里琢磨,清兰失踪,和她娘亲没有半点的干系。 <p穆绵将雪雪小时候的画像带去太衡禅寺,如今,也没消息,到不知二哥认没认出来? 清淼想着清兰的事。 她娘亲仍是抱着她哭着。 清淼笑了笑,道:“莫哭了,人生无常。” 司马颖抹去泪水,满心酸楚,问道:“看来娘亲冤枉了你爹,你这些年,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清淼干笑,牙疼,无语。 她没将自己当年双腿瘫痪,又滴血认清,差点出家,外加天天受气说出来,对着她娘道:“我算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吧。” 司马颖看着她女儿豁然的神情,微微的笑了起来。 两人心里的怨念烟消云散,当天,清淼和她一起吃了午膳,将皇宫里,本该三餐定时的人,抛之脑后。 遂,待晚上回了皇宫,沐云辰说道:“欠我一顿午饭。” 清淼好笑道:“欠什么?等会儿你批折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补一顿夜宵就是了。” 沐云辰怨念的道:“这夜宵本来就该有的。” 清淼笑道:“三餐定时里,什么时候算上夜宵了?” 沐云辰:“……” 当晚,清淼亲手给他做了一碗夜宵。 白天太累,清淼也没等他,自己早早的躺到榻上,先睡觉去了。 沐云辰批完折子已是深夜,刚沐浴后,走了出来,忽然瞧见清淼趴在榻边,一个劲儿的恶心。 他脸色一变,走过去道:“怎么了?” 清淼忍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清楚。” 她倚在沐云辰怀里,自己给自己把了把脉,额,这是? 沐云辰问:“怎么了?” “有喜了。” 沐云辰一下子双眼放光,“有孩子了?” “有孩子得怀胎十月,不容易呀!”清淼感叹。 沐云辰也感叹道:“不容易呀!” 清淼笑了起来,“现在也不知是男是女,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沐云辰温柔的笑道:“待到了月份,你便知了。” 旭日一早,皇后有喜了这事,众人皆知。 无数热情的人扑面而来。 然后,都被沐云辰堵在了门外,皇上正守着皇后呢,你们这群电灯泡出现,那不是碍眼么? …… 89.你如今是我妹夫呢 清祥殿中。 清淼翘着二郎腿,眨着眼睛看着沐云辰殷勤的替她拿着安胎药。 这东西,她能不喝吗? “淼淼,小心烫口。” 清淼撇嘴,若是烫,那就不要让她喝啦酢。 “云辰,这安胎药,闻着怎么这么难闻?”清淼挑着刺儿。 沐云辰笑着望着她闹心又难以下咽的表情,说道:“这个对孩子和你都好。牙” 好吗? 清淼喝了几口,道:“只对孩子好好了,我不需要。” 剩下的大半碗,直接被她扔到了一边,然后,在沐云辰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说道:“你莫要听那些御医的话,听我的就好。” 沐云辰看着被扔在一边的安胎药,准备继续和清淼磨嘴皮子,看谁厉害。 清淼已经伸了个懒腰,扭了身,拿了书看。 沐云辰:“……” 此刻,清祥殿外,众妃众说纷纭,羡慕嫉妒恨的想着,皇上不知对皇后有多好,哎,顾清淼这女人怎么这么幸福。 众人说着,楚莲眼泪流了下来。 她身边的丫鬟瞧着她难受的模样,低声道:“娘娘,您莫伤心。”又连连更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数语。 楚莲一听她的话,便明了她的意思,皇后这个夺了她们这些女人本该有的福气的女人…… 清淼瞧着书,打着哈欠,耳边仍能听见外面嫔妃说话的声音,纳闷的转过头,问道:“众妃还没回去么?” 沐云辰看着手里的安胎药,回道:“谁知道呢?我已经让人撵了她们。” 清淼瞧他可怜的端着药,只得无奈的接了过来,喝了下去,说道:“就喝这一次,自古以来,在安胎药里用毒的数不胜数,我不想因这无关紧要的中毒,若想养好身体,大可营养均衡。” 沐云辰纳闷问道:“何为营养均衡?” 清淼笑了笑,道:“膳食搭配的好,就可营养均衡,这个我自己瞧着办。” 沐云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事。 清淼起了身,道:“我去瞧一瞧那些女人,应付两句。” 沐云辰立刻拦住她,道:“我去打发这些没眼力见儿的。” 清淼挑眉,悠哉笑道:“她们最想见的就是你,你也想去见她们?” 沐云辰愣了下,忍不住笑着道:“让嫣桃李成他们去打发。” 他朗声喊着二人,嘱咐要如何打发,李成嫣桃便走了出去。 清淼呆在清祥殿很无聊,又懒着动弹,沐云辰便唤了薛听儿带着一鹤进了皇宫。 清淼本以为是来和她闲聊的,谁想? 沐云辰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了薛听儿的面前,道:“你们自己分份,淼淼如今身怀有孕,朕需三头六臂的护着她。” 薛听儿嘴角抽风。 木讷的将面前的折子分了数份出来。 一鹤一份,李成一份,嫣桃一份。 又请了还养着伤良王过来,见他只有一只胳膊好着,也没手下留情,扔给了他一份。 这才开心的也坐到了清淼的身边,笑容魅惑的对着沐云辰道:“皇上,你三头六臂未必能护得好清淼,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吃起了糕点,极为悠哉。 沐云辰满头黑线的看着她,又瞧了瞧一边苦大仇深的众人,尤其是他十叔冰冷的眼神。 “十叔伤势尚未大好,淼淼,你忍心让薛听儿如此欺负人?” 清淼嗯了一声,对着正吃香蕉的薛听儿语重心长的道:“好歹给十叔少分些,你去分担分担。” 薛听儿的香蕉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儿,“你让我怎去分担,我日日憔悴,你没瞧见?” 清淼瞧着她一下子蔫了的神色,问道:“怎的?” 薛听儿道:“来杯酒。” 清淼:“……” 一鹤瞧着他们这边,开口说道:“秦侍卫不搭理主子,和主子越加的红眼。” 清淼吃惊,问道:“为什么?” 这边话还没等听到回答,呜呜的哭声就从清祥殿外传了进来。 沐晓婌冲到她们的面前,痛哭流涕的道:“哥哥。” 薛听儿看着她哭的要死要活的样子,好笑道:“他说堵心话时,你怎回的?” 沐晓婌一愣,泪眼迷离的哼道:“我就是嫁不出去,就赖上他了。” 薛听儿一笑,道:“你知他说我那些堵心话时,我怎说的?” 沐晓婌问:“你怎说的。” 薛听儿道:“我直接和他大打出手,告诉他,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沐晓婌眼睛一亮。 薛听儿哼道:“我也定要向他二人一般。”她纤细的手指指着清淼和沐云辰,豪气的道:“让他嫁给我,日后也只能等着我休他!” 沐晓婌目瞪口呆。 正批着折子的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杜渊非眼中闪着笑,云辰他二人还真是,越加活得自在。 沐云辰看着薛听儿的表情,嘴角抽风。 清淼好笑,秦啸竟用了什么相同的话,颇为大众的话打发这两姑娘?她掂量着,秦啸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若是这样,这好闺蜜和小姑子的相争,她就不必担心偏心了谁,安然的过日子。 沐晓婌擦了眼泪,一瞧另一边捧着折子的几人,问道:“他们怎批着哥哥的折子?” 薛听儿闲闲道:“你若想批这些折子,便从李成那里拿些,这里就他最笨,一个折子都看不明白。” 李成脸色一黑。 嫣桃看着薛听儿道:“听儿,你怎能这般说他,李成本就不曾处理过这些。” 薛听儿嗯了一声,“嫣桃,你到又护着你夫君。” 嫣桃脸一红,道:“自该如小姐一般护着。” 清淼无语,三句话不离打趣她。 沐晓婌道:“我才不去瞧那些折子,我更看不懂。” 众人:“……”这公主又说自己笨了,很有自知之明。 众人边批着折子,边闲聊着,便到了午膳之时。 一张大桌子,众人倒是坐满了。 各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众人无语了,满桌子的青菜。 清淼愣了愣,问沐云辰道:“这是什么情形?” 沐云辰道:“你现在害喜,定是闻不了那些油腻的味道,朕先嘱咐人撤了。” 清淼干笑,她闻不得吗?还没闻一闻,怎就知了? 况且,这满桌子的人都因为她吃青菜,不大好。 清淼道:“先端上来,我闻闻再说。” 见清淼这般说,沐云辰只得令人准备。 不一会儿,一大盆香喷喷的鱼汤便端了上来,清淼眼睛放光,越闻越香,笑着说道:“打小我就喜欢吃鱼,你瞧,什么事也没有。” 清淼吃的大快朵颐,众人也就吃了起来。 沐云辰有几分担忧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不是逞强吧?” 清淼回道:“蓝皇后怀孕时,便喜欢喝鸡汤,我和她一般。” 沐云辰嗯了一声,便又给她盛了碗鱼汤,清淼慢条斯理的喝着。 吃完午膳,清淼无聊的在殿中晃来晃去,沐云辰则跟在她身边一块晃。 “皇上皇后若是想闲晃,可去御花园,莫让我们跟着烦心。”杜渊非冷漠的声音响起。 清淼笑道:“我只是无聊,怎是烦心,你们的无聊,都被批折子磨去,该是平稳心态才是。” 众人:“……” 杜渊非将折子递到了清淼眼前,道:“你也被折子磨去些无聊。” 清淼呵呵一笑,当真伸手接了折子,着人搬了椅子,和众人坐在一起看。 沐云辰见清淼看折子,蹙着眉道:“累眼睛。” 清淼嗯了一声,继续看。 沐云辰从她手里将折子拿了过来,道:“这折子是十叔的,你怎能抢着看。” 说着,又将折子放到了杜渊非眼前,“朕给你抚琴一曲,你便不无聊了。” 清淼无语,瞧了眼,另一只胳膊还伤着的人,于心不忍,遂,本准备跟着去后殿听皇帝抚琴的薛听儿,只得将杜渊非要看的折子拿了些,百无聊赖的看着。 边看边对着面前的杜渊非道:“他们怎就这么放心,竟让咱们看这些折子?” 杜渊非淡淡道:“这便是信任。” 薛听儿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有事,独沐晓婌干瞪着眼,她忍不住走到杜渊非身边,坐在了方才清淼着人搬过来的椅子上。 “十叔,这折子是怎么瞧的,我学学。” 杜渊非睨了她一眼,微微浅笑道:“婌儿若是无趣,十叔可令人去取鹦鹉过来。” 沐晓婌嗯嗯了声,撒娇道:“我想学看折子,十叔家的鹦鹉嘴刁,现在定然还没吃食呢,我才不要哄着它。” 杜渊非无奈。 薛听儿笑了起来,道:“我且瞧你十叔要如何让你学会看折子,你这笨丫头。” 沐晓婌脸色一绿,甩袖走了。 薛听儿好笑道:“沐晓婌这自知之明,真是颇可爱。” 杜渊非没看她一眼,耐心的看折子。 一个时辰后,他便遥遥领先的先看完了。 薛听儿一瞧自己手里的五六个折子,心里干笑,这人折子看的也太快了,刚才还比自己不知多了多少。 她立刻将手里的折子递了过去。 杜渊非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淡漠道:“这折子,与本王毫无干系。” 薛听儿立刻回 道:“我这是帮你批的,本不是我该看的折子。” 杜渊非问道:“那,哪该是你看的折子?你初时分的份数,便不曾带上你那份。” 薛听儿瞧着他和她较真的毒舌模样,呵笑了一声,道:“我初时分折子时,皇上皇后都置之不理了,便本就没有我那份折子可看!” 杜渊非冷漠说道:“方才皇后,可给你分了。” 薛听儿眼睛挑了起来,呦呵,她还斗不过他了? 其余人瞧着他俩,悄悄说着,要不要将他们的折子,再重新平分一次。 这么多,他们怎么办呐? 嗯,你俩能别为两个折子吵个不停,回头瞧瞧惨兮兮的他们么? 清淼听完沐云辰抚的一曲,此刻正和他下着棋,一下子便能听见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 但后殿和前殿离的远,也听不清吵得什么。 清淼放下棋子,拉着沐云辰走了出去,待越走越听清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两人一下子都停了脚步,摒了呼吸。 随便吵,只要这折子不必让云辰看就行,多累眼睛。 遂两人就安静的找了个椅子,安静的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吵。 两人一下子觉得,真是不无聊了啊! 杜渊非越看薛听儿越是开始有了闹心的感觉,直接拿了折子,刷的一下扔到了地上。 薛听儿一看,眼睛一瞪道:“你敢摔折子?你这是大逆不道!” 杜渊非冷漠看她,“你对本王以下犯上,狂吼乱叫,不曾罚你,便一边面壁思过去。” 薛听儿气急败坏。 于是,两人便在清祥殿前殿大打出手,比起武功来。 一鹤问着嫣桃:“主子怎么不出来?” 嫣桃小声回道:“不知道。” 李成看着那二人,“可要我去请皇上皇后。” 三人举棋不定。 突然,薛听儿叫了一声。 三人抬头一看,杜渊非这武功甚高的人,将她打到了墙角。 薛听儿转身时,一不小心,额头磕在了墙上。 杜渊非好笑的笑了一声,道:“三脚猫的功夫。” 薛听儿气急,“我撞了这么多年的树,竟今日还撞了墙,杜渊非,我要掐死你。” 说着,一下子向杜渊非冲了过去。 杜渊非本想快速躲开,可瞧她的架势,等会儿不得撞到这边墙上? 是的,薛听儿让杜渊非连连后退的,从这边径直到了远远的对面墙边。 他此刻若躲,薛听儿大概会撞得晕死过去。 遂,他没躲开,待薛听儿冲了过来,一把揽着她,到了一边。 薛听儿眼神一愣,对着他冷漠的脸庞。 气氛一下子温馨唯美了起来。 再之后,杜渊非扬长而去,回梦璃殿喂他嘴刁的鹦鹉。 薛听儿满头黑线的看着剩下的折子,还有那三个笨家伙递过来的无数的折子。 苍天呐,顾清淼,你怎么没出来? 你刚才若是出来了,这折子,她完全可以直接还给沐云辰啊! 此刻,清淼正侧身躺在榻上,和沐云辰继续下棋。 两人悠哉的边在榻上棋盘的左右侧身躺着,手中捏着棋子下着围棋,边闲聊着。 “十叔年纪理应成家立业,若是娶了听儿,真是郎才女貌,其乐融融。”清淼笑嘻嘻的道。 沐云辰瞧着她坏笑的模样,好笑道:“便是我下了圣旨,他二人也绝对会违逆旨意,淼淼,你怎幸灾乐祸的这般想?他二人可都是你的知己。” 清淼闲闲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二人的终身大事吗?我可不是乱点鸳鸯谱的人,只是觉得,他二人吵着吵着,难免不会互相喜欢。” 沐云辰道:“听儿眼下和秦啸也吵着,怎么,你打算偏心婌儿,将薛听儿嫁给十叔,成全婌儿和秦啸?” 清淼捏着棋子,落下一子,道:“怎会?若这般,日后让听儿知晓我如此偏心,不岂不是再也哄不好她。我见秦啸拿相同的话应付这两姑娘,怕是,他已有喜欢之人。” 沐云辰微愣,道:“看来得问问轩王。” 清淼嗯了一声。 沐云辰眸光温柔,唇笑意动人,道:“我日日庆幸,早早和你定了棋局,与你结成连理,不必感情坎坷。” 清淼笑眯眯道:“你我二人不是感情不坎坷,而是太强悍,可以直接撵了破坏你我感情的人,也可对别的爱慕你我之人,视而不见。” 沐云辰嗯了一声,周身仿佛带着阳光般的灿烂光芒似的。 清淼笑着想,他一笑,真是让人痴迷。 …… 大宴之后,各使臣便要离开云风王朝。 她娘亲进了皇宫。 司马颖看着面前的女儿, 道:“淼儿,你是皇后,日后娘亲会时常来看你。” 清淼笑道:“我是皇后,却不是足不出户的皇后,等生了孩子,我会寻时间去见娘亲。” 司马颖嗯了一声,又嘱咐道:“你好生注意,后宫里到底女人颇多,难免有嫉恨你的。” 清淼点头。 司马颖当日留在了皇宫,次日一早,带着冷风等使臣,依依不舍的和清淼告别。 满心是泪,却倔强的没有出现一点要流泪的感觉。 清淼心里空落落的,很快,又被事情补了回来。 穆绵回了峰城。 清祥殿内,清淼错愕的看着他拿着两幅画像。 “怎么成了两幅画像?”沐晓婌先问道。 她刚赖在这里,和她与云辰用了午膳。 穆绵说道:“怀悟大师说了说顾清兰小时候的模样,让我依言画下画像带回来,让你瞧。” 清淼道:“一样么?” 穆绵将画像一一打开,清淼一瞧,竟是一模一样。 沐晓婌打岔问道:“顾清兰是谁?” 嫣桃道:“是小姐的妹妹。” “嫂子的妹妹?那为何要画两幅画像?”沐晓婌又问。 嫣桃解释道:“小姐在寻妹妹,所以需要画两幅。” 好吧,其实怀悟大师只要说一句话也就是了,怎么偏偏让穆绵画了幅画像带回来呢? 清淼欣喜的,激动的想,黎雪雪这丫头,竟然就是她妹妹顾清兰。 “叫莜之过来,让他瞧瞧这画像,吓死他!” 清淼呵呵的笑道。 穆绵无语一笑。 楚莜之匆匆来了,纳闷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目光,这目光好怪呀! “你瞧瞧这画像。”清淼含笑指着旁边展开的画像。 楚莜之走了过去,看了几眼,说道:“这不是雪雪吗?怎么两幅?” 清淼笑道:“这是雪雪,这个,是顾清兰。” 楚莜之惊讶,“什么?” 清淼道:“这是我二哥未看雪雪画像之时,先让穆绵画的画像,雪雪是我的亲妹妹,莜之,你如今是我妹夫呢。” 楚莜之目瞪口呆的道:“雪雪是相府的小姐?” “是,是我寻了十三年的相府二小姐,没想到,多年前,我便遇见了她。” …… ———— 感谢亲们的订阅! 90.这两人,就这么将这一堆的折子赖给他了? 楚莜之缓了好半天,才在清淼兴奋的叹息中回神,他家雪雪,竟然是大家闺秀。 忽的,他蹙了眉头,说道:“这件事,能否等等再告诉雪雪,我怕她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她现在可还怀着身孕。” 清淼嗯了一声,道:“这两幅画像你先收着,待日后,雪雪生了孩子,你再给她瞧瞧。” 楚莜之嗯了一声,将两幅画像好端端的收好牙。 沐晓婌听了一会儿,在旁边忍不住纳闷的问道:“你们说的雪雪,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寻到了亲人,还会接受不了?” 楚莜之道:“雪雪自小就不曾觉得,自己并非是岳丈岳母的孩子。” 清淼道:“雪雪失踪时,年纪太小,该是早已忘了那些记忆。” 沐晓婌嗯了一声,揽着沐云辰的胳膊道:“哥哥,我当年年纪也甚小,怎就忘不了那些记忆。酢” 沐云辰瞧着她哀拗的神情,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忘不了,就假装记不得。” 清淼听着他的话,目光望了过去。 兄妹二人皆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清淼心里一酸。 他们兄妹亲眼瞧着自己的母妃被赐死,该是何等生不如死的心情。 清淼正想着日后要如何对沐云辰温柔以待,穆绵便走到了她身边,眨着眸,笑问:“主子,我大冬天,来回奔波,可有什么恩赐?” 清淼一瞧他邪魅的笑容,敛了所有心思,掂量着道:“我二哥现在可好?” 穆绵嗯了一声,“怀悟大师如今甚好。” 清淼道:“瞧着未必,穆绵,不如这样吧,我便让你去和我二哥学着参悟人生,学得超尘如何?” 穆绵嘴角一抽,众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清淼接着道:“你也能好生照顾我二哥,我这主子便可甚是放心了。” 穆绵干笑,回道:“主子,穆家庞大家业,还需得我这主子和未来当家主母管着。” 清淼斜睨着他。 穆绵笑问:“诸位,哪位愿意做我穆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穆绵的眼睛盯着清淼。 沐云辰一瞧,眼神一凛,这穆绵胆子不小,竟然敢对着他的皇后这般说话,一直想对付他来着,他还敢蹬鼻子上脸? 整个殿中的人,听着穆绵打趣的话,与他看清淼的眼神,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除了一个永远笨的沐晓婌。 沐晓婌几步跑到了穆绵身边,爽快的道:“若是日后,本公主仍是嫁不了秦大哥,便让你当本公主的驸马,你这穆家未来当家主母的位子,本公主令你,暂留着。” 所有人一听沐晓婌的话,忍不住笑不可遏。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走到沐云辰的身边,揽着他的胳膊,道:“咱妹妹怎么,这么让人无语呢!” 沐云辰眼神中的凛冽一散,揽着她温柔笑道:“谁知道呢?咱们这个孩子莫要学她这个姑姑。” 沐晓婌噘着嘴,回头嗔怪的瞪着他们两个。 穆绵则吃惊的问:“主子,你有孩子了?” 清淼嗯了一声。 楚莜之对着他幸灾乐祸的一笑,道:“你且再转转目标,竟能将主意打到皇上皇后身上,你也是笨的无可救药!” 穆绵眸中闪着冷笑,哼声对着楚莜之,道:“你如今不但是主子的师弟,还是他的妹夫,越加以为主子就偏心你了?!” 楚莜之得意一笑,道:“正是。” 穆绵讥笑一声,嘲讽道:“未必。” 楚莜之不解,两人在一边斗起了嘴。 清淼越加无语,你们俩有何可一争高低的? 清淼招呼嫣桃过来,道:“咱们都自个忙自个的去,不必理他们。” 嫣桃嗯了一声,拉着她家夫君便从清祥殿走了出去。 沐晓婌也着急忙慌的离开,她得去秦大哥那里得个准信,然后,尽早确定要不要让穆绵成为她的驸马。 她一厢情愿的笑的开心,急匆匆离开。 大殿中一时便剩下互相看不顺眼的楚莜之和穆绵,还有清淼和沐云辰。 沐云辰唤了御林军,直接将两人轰了出去。 清淼好笑。 …… 夜晚降临,冬风凛凛,破败的冷宫中,阮芯儿咳了一声。 一双泛着怨恨的双眸,极为阴森。 不多时,便有一道女子的身影靠了过来,啧啧之声,嘲讽说道:“郡主这等凄惨之时,她却此刻身怀龙嗣,富贵荣华。” 阮芯儿呵笑了一声,扶着榻坐了起来,目光对向女子阴沉冷锐的清秀双眸,讥讽道:“你明明已是云风王朝的太后,眼下,却尴尬的连太妃之位都得不到,与我一样是个庶人,何必来此嘲讽你自己。” 顾清雨双眸一变,怨恨由心而生。 她当日身怀沐云伊的龙嗣, 母凭子贵,已为太后。 谁知,沐云辰竟害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顷刻便成了这皇宫里可有可无的庶人。 每日凄苦冷眼不知忍了多少。 当年为进皇宫,害的亲娘为救她殒命,如今,富贵荣华离她咫尺之遥,却只能远远而望。 她年纪这般芳华,怎就能,在后宫当个庶人,过的比相府之时更要忍气吞声? 她满脑子都是她为宠妃时,灿烂的情景。 她不会就这般认命! 她捻着笑,冷戾的双眸瞧向阮芯儿,道:“你我如今这等惨境,便要认命么?当年,顾清淼在相府之时,凄惨的比我更甚,如今却能苦尽甘来,为何,你我本就比她高贵,却不能也如此?” 阮芯儿嗤笑,“你想如何?” 顾清雨瞧着她病着的模样,淡漠说道:“顾好你自己的命,咱们的机会,近在眼前。” 阮芯儿哼了一声,“我在这冷宫之中,何人能见我病了而顾着,我自己怎顾好这命?” 顾清雨瞧她苍白的脸色,道:“你姑母好歹还是个太后,若悄悄顾你,也非不可。” 阮芯儿冷笑一声,“她若顾着我,我岂会现在还病成如此?” 顾清雨一蹙眉头,道:“我虽是庶人,到底不是因为过错,你撑几日,我便送汤药过来。” 阮芯儿嗯了一声。 顾清雨这才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她走后,阮芯儿冷笑一声,不到片刻,另一道身影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脸上带着一道伤疤。 阮芯儿抬头说道:“山晴,顾清雨方才来了。” 山晴一愣,蹙了眉,“她为何来瞧郡主?” 阮芯儿喝着她递过来的汤药,说道:“竟想利用我,如今,我刚刚被废,皇上心中嫉恨,若再做了什么,必是必死无疑。” 山晴点头道:“郡主此刻定要忍着,顾清雨之事,奴婢会告诉太后。” 阮芯儿摇了头,讥讽一笑,道:“不必,本郡主岂对付不了一个相府的小庶女,如今,顾清淼怀有龙嗣,后宫之中,哪个嫔妃最是嫉恨?” 山晴回道:“奴才已经仔细瞧过,楚妃一心爱慕皇上,用情至深,对顾清淼最嫉恨。” 阮芯儿嗯了一声,道:“便给顾清雨一个好机会。” 山晴道:“郡主想让顾清雨利用楚妃,去害顾清淼?” “正是。” 山晴蹙着眉道:“顾清淼可是她姐姐。” 阮芯儿冷漠的笑了起来,“这姐姐见她如今是庶人,不曾顾着一点,且,听她所言,她自小可没少欺负顾清淼,顾相这个父亲,如今鞭长莫及,后宫里,这两姐妹,到可以好生斗个高低。” 山晴笑了起来,道:“甚好。” 两日后,夜幕刚刚降临,顾清雨便出现在了冷宫。 带着熬好的汤药和药材,见阮芯儿竟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眉眼冷着,吩咐璃荔照顾着她。 阮芯儿见她如此照顾自己,满眼感动,拉着她的手,给她支招道:“如今我这病若好,不知得到何时,可顾清淼一日过的比一日好,你我心里怎能忍着,这后宫妃嫔里,有人有和你我一般的痛恨。” 顾清雨问道:“何人?” 阮芯儿咳了几声,才道:“便是户部侍郎楚耿之妹,楚妃楚莲。你莫要亲自出现,日后不然会连累到你。” 阮芯儿嘱咐道。 顾清雨嗯了一声,道:“自然。” 见阮芯儿喝了汤药,顾清雨眼中冷然讥讽,带着璃荔从冷宫走了出去。 冷宫里,阮芯儿胃里一痛,眨眼又好,她心里一沉,难不曾,这汤药里有问题? 冷宫外,月色拂过积雪,洁白的雪亮晶晶的闪着,主仆二人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 璃荔笑道:“主子,这阮芯儿竟想利用您来对付顾清淼?”鄙夷嗤笑的音调让顾清雨听着心情甚好。 顾清雨唇边笑着,道:“她喝了我的毒,日后还能再敢利用我?呵呵,我输了一次,惨到了这等境地,若再不小心谨慎,便只能死在这皇宫里。” 她目光向远处数座灯火通明,又温馨的大殿看去,冷笑道:“我千护万护让我稳坐太后之位,母仪天下的孩子,沐云辰看不顺眼,如今,能让顾清淼坐稳皇后之位,未来稳坐太后之位的孩子,我岂又能看着顺眼。” 璃荔跟着嗯了一声,目光悄然的看着顾清雨。 一直以为她思念的是孩子,原来为报的仇恨,只是为了,她该稳坐的太后之位呀。 …… 楚莜之回了老家,顾着雪雪去了,穆绵忙着理着他家的商铺,毕竟还有半个月就是过年了。 嫣桃李成和她请了假,要去瞧瞧李成的老父。 他老父如今还在云辰的封地,没跟着来峰城,听闻,这次 是打算将人接来的。 沐晓婌如今还是黏着她的秦大哥。 薛听儿倒也没放开秦啸,依旧和他时时红眼。 唯让清淼心里悬着的是,东方回了峰城以来,便是大宴,都没曾让她瞧上一眼。 她无聊的眯着眼睛,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清淼立刻睁开双眸,眼前,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 竟是花落。 花落是东方曾经的大护法,如今东方的妾室,她这般悄无声息的来见自己,是什么情形? 花落单膝跪地,冷冷的声音道:“花落见过楼主。” “来做什么?”清淼问道。 花落道:“请楼主责罚。” 清淼笑了一声,瞧着她从来都冷锐的眉眼。 “这么多年不见,一回来,本楼主便责罚,怎好?你和东方的孩子三岁了?” 花落应了声是。 清淼问道:“东方如今如何?” 花落眉间冷锐黯然,“阁主日日舞剑,不曾迈出府门一步。” 清淼嗯了一声,这是和她一般,避而不见的意思。 “请楼主责罚花落,让阁主心宽。”花落掷地有声的道。 清淼起身,目光淡漠的看着她,“当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花落一僵,脑海中想着三年前,说道:“花落爱慕阁主,与阁主自小长大,虽知阁主心思,虽知春阁主对阁主的心思,花落,仍想和他在一起,如今,既已有和阁主的孩子,花落宁愿一死。” 清淼淡漠的睨着她,道:“这般多年,本楼主一直已友相待众人,楼中规矩虽严,但从未罚过,你且去念念楼规,自己责罚吧。” 花落应是,便想悄然离开。 清淼叫住她道:“三天后,让东方带孩子进宫,我要瞧瞧。” 花落嗯了一声。 又见清淼扔了一块令牌给她,心里一酸,没这令牌,东方怎会带着孩子进宫。 他定不知如何怨恨自己,竟进宫去见楼主。 她捏着令牌,眨眼消失。 用了午膳,清淼更加百无聊赖,不由在清祥殿独自散起步来,走了一会儿,仍是无聊,便去了前殿,瞧着沐云辰批折子。 沐云辰瞧她无聊的神色,笑道:“十叔那嘴刁的鹦鹉,如今该是还没吃食呢,不如,你喂喂?” 清淼一笑,道:“好啊!” 沐云辰便令人去梦璃殿,将杜渊非养的鹦鹉带了过来。 这鹦鹉和它主人一般,颇为冷漠。 清淼捻了喂它的食放到了它眼前,这鹦鹉竟是置之不理,清淼又换了几样,这鹦鹉颇为傲气的就是不吃一口。 清淼好笑的道:“你这鹦鹉,嘴这么刁,你说,你想吃哪样?呵呵,云辰,十叔一直就这般哄着它吃食的?” 沐云辰嗯了一声。 清淼对着那鹦鹉道:“你且饿着吧。” 说罢,她已坐的离鹦鹉远远的。 半个时辰后,杜渊非竟知晓了清淼干饿着他宝贝鹦鹉的事,立刻跑了过来。 他冷着眸子看向顾清淼。 “你怎饿着它?” 清淼无辜道:“十叔,你家养的鹦鹉好奇怪,我想,它不是嘴刁,该是不饿。” 她话音刚落,那鹦鹉竟开了口,“饿,饿!” 清淼满头黑线,道:“你饿什么?我怎没瞧出来?” “玉米,玉米,饿,饿!” 清淼好笑,还和人似得,知道点些自己喜欢的吃。 清淼一瞧杜渊非去拿玉米,两步走了过去。 抓了把稻米放在了鹦鹉眼前,“吃不吃?” 那鹦鹉依旧干脆的叫着玉米。 杜渊非瞧着清淼这般欺负他的鹦鹉,道:“本王不差这几个玉米粒。” 说罢,便把玉米粒递到了鹦鹉面前,那鹦鹉反倒又瘪了嘴,换了话。 “稻米,稻米,饿,饿。” 清淼无语了,道:“你这鹦鹉,真是宠上天了,比人还幸福。” 杜渊非淡漠一笑,“这鹦鹉救过本王的命,本王自该报答救命之恩。” 清淼诧异。 沐云辰开口道:“三年前,太后曾让刺客伤十叔,这鹦鹉当时和十叔走散,扑棱翅膀,竟意外引开了刺客的视线。” 清淼懒得再看那只杜渊非的救命恩人,到了沐云辰身边,磨起了墨,磨墨也挺有意思的。 沐云辰微微笑着,对着杜渊非道:“十叔,好歹淼淼帮你喂了鹦鹉,你瞧她如此无聊,能不能,过来批下折子,朕和她出去转转。” 拎着鹦鹉打算走的杜渊非满头黑线,就怕让他批折子,开始才不曾跟来。 他瞧了眼那堆折子,问道:“你二人打算转多久?” 沐云辰道 :“去暖湖转一下就回来。” 杜渊非想拔腿就跑,暖湖那么远,转一下,已经夜幕降临了。 这堆折子全给他还胳膊有伤的人,不行。 他冷漠的目光看向磨墨玩的清淼,看在她无聊的已经磨墨的份上,看在认了这个知己的份上。 杜渊非冷漠道:“将薛听儿叫进宫,上次,本王竟替她看了那么多的折子。” 清淼哑然失笑,听儿上次看的折子,哈哈,她可是替李成他们看了不知道有多少,这次,这丫头能不能学聪明了,死活不来了呢? 清淼笑眯眯的说道:“你若叫她,她不一定会进宫。” 她说了一下上一次的情形。 杜渊非听后,竟浅笑起来,说道:“甚好,本王回去养伤了。” 清淼目瞪口呆,杜渊非这是临死也要带个垫背的,若不有人和他共苦的看折子,他就不管了? 清淼心里嘀咕,云辰何时赶快收了他管后宫的大权,将他带到朝堂,到时候,他也不必如此轻易的就拒绝看折子这事。 只是,到时管后宫,又该她管着,真是麻烦呢! 沐云辰见杜渊非要走,邪魅笑了一声,悠哉说道:“十叔,你莫不是思念薛听儿?” 杜渊非脸色一黑,带了几分铁青。 “皇上胡言什么?” 清淼道:“良王,你顶撞皇上,这是以下犯上,便罚你看这些折子。皇上,臣妾已替良王求情,你便大人有大量,去宫外散个心,别小心眼儿的记着这事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你这求情,朕答应了。” 说罢,两人欢喜的走了。 杜渊非气的牙疼,这两人,就这么将这一堆的折子赖给他了? 他可是受了伤的长辈。 他拎着自己的鹦鹉,气的半天没动一下。 好巧的是,薛听儿此刻正马不停蹄的来了皇宫,嫣桃也有孩子了,这大喜事,可得早点告诉清淼才是呢!哎呀,马车走的太慢,还是骑马算了。 薛听儿欢喜的向皇宫而去。 她不知,其实,自己这是快马加鞭,去受气啊!!!! …… ———— 求收藏!感谢订阅的亲们! 91.我曾是户部侍郎,嫦寒 清祥殿中,杜渊非慢条斯理的看着折子,便听见着急忙慌的脚步声,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进来。 他瞧了一眼,有几分的诧异。 薛听儿一瞧大殿里,竟然只有杜渊非一人,正批着折子,纳闷问道:“淼儿人呢?” “出去游湖了。”他冷漠说道牙。 薛听儿愣了一会儿,瞧着他可怜兮兮批着折子的样子,好笑道:“这折子竟是赖在了你身上了,你且慢看。” 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杜渊非蓦然一笑,说道:“你既进了皇宫,如今再如逃之夭夭一般,日后,你可还想再进来?” 薛听儿瞪了他一眼,道:“我怎就能在众人眼中成了做贼心虚了?酢” 杜渊非淡然道:“本王的话,自然重于千金。” 薛听儿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王爷,自己今日若是走了,不知他会说些什么气死她的话。 她道:“我帮你看折子。” 杜渊非递了一大份,放到了她的眼前。 薛听儿痛哭流涕,日后,她不进皇宫啦! 正认命的看折子,旁边偏偏还有一只喊饿的鹦鹉,她忍不住道:“你打算饿死它?” 杜渊非冷漠的默不作声。 薛听儿无语,继续看着折子,然后听着鹦鹉喊饿。 直到快到晚膳,两人才将折子看了个差不多,沐云辰和顾清淼,这两人果然没有回来。 薛听儿伸着腰,道:“我得出宫去了。” 杜渊非瞧着她累的半死的神色,道:“本王今日出宫,同行。” 薛听儿诧异,道:“你不是住在皇宫的吗?” 杜渊非淡淡说道:“有事。” 薛听儿嗯了一声。 从皇宫出去,两人乘着一辆马车,安谧的气氛,竟带着一丝甜蜜蜜的感觉。 薛听儿诧异了。 她不会又喜欢了这个人了吧? 果然是被东方伤了一颗好端端的心呐! 这边薛听儿开始坐立难安,那边,暖湖上,顾清淼正愁容满面。 “这小舟是怎么回事?咱们来了这么多次,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情形?” 沐云辰看着被挂住的小舟,道:“这小舟附近也无其他小舟,你我二人大概便得一直呆在这里。” 清淼懊恼,饿呀! 她把目光向远处望了望,袅袅水雾,根本没有别的小舟的影子。 她回了船舱,看着沐云辰,可怜巴巴的道:“咱俩不吃饭,会饿死的。” 沐云辰蹙着眉想着办法,一听清淼的话,问道:“你可饿了?” 清淼点头。 沐云辰又把目光向四周看了看,竟远远瞧见一点亮光,他脸上一喜,道:“远处有亮,不过那船未必会过来,淼淼,我先游过去,等会儿回来。” 清淼吃了一惊,道:“这怎行,那船不知离我们多远,你若游到一半,游不动了怎么办?” 沐云辰淡定的道:“我的封地水路颇多,你且放心,我定能游过去。” 清淼拽着他,不答应,这不是小事,她不能让沐云辰有危险。 沐云辰见她冷着的脸,将她抱在怀里,笑道:“当真没事,你且等着。” 说罢,竟跳进湖里,向远处游去。 清淼脸色一变,目光瞧着他的身影,听着水哗哗的声音,这破地方,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四周安静了,清淼只能远远的看着那边的亮光,仿佛沐云辰已经到了那里。 她一直仔细的观察着,看那灯光是否已经开始向着她的方向而来。 谁想,远远的,竟连那亮光都没有了。 清淼心提着,怎也没办法等下去,想跳进湖里游去找沐云辰,又怕那船只是暂时没了光,一会儿便能看见。 等了好漫长的时间,她小舟上的灯熄了,四周更是黑的看不清一点。 这下子,云辰也不知自己在何处了?这可怎么办? 清淼束手无策。 扬声喊了好几声沐云辰的名字,竟也没应声。 她坐在船边,握紧了拳头,一双眸冷的泛着寒气。 起身,纵然跳进了湖里,向着前面游去。 大船上那边,有人瞧见竟有人游了过来,颇是诧异,对着船里喊道:“孟姑娘,船下面游过来一人。” 船幔轻纱翩拂,雪白的裙裾缓慢的走了出来,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扶了扶身上似刚披上的柔和绒裘,温柔暖暖的声音问:“什么人?你去瞧瞧。” 那侍卫打扮的人嗯了一声,向远处仔细看去,并问道:“何人靠近我等的船?” 沐云辰听见上面的问话,立刻道:“在下的小舟被挂住,特来相求。” 大船上的女子听得这声音,眉 眼一变,快步向船边靠去。 一双纤美的眸子看去,连连说道:“快救皇上上来。” 沐云辰在水中听见这声音,愣了几分。 这片刻,船上的人不知下来了几人,将他安然的带到船上。 “阿孟?”沐云辰怔愣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孟馨琬拿着帕子替他温柔的擦掉脸上的水,蹙着眉吩咐,“快去准备干净衣衫,这里虽是暖湖,到底上了船,拂的都是冷风。” 她将自己的绒裘解了,系在他身上,满目担忧,问道:“小舟挂住,怎不让侍卫过来,皇上万金之躯,怎就亲自过来了?” 沐云辰道:“朕和皇后出游,未带侍卫,皇后如今还在远处小舟之上,即刻让船向那边行。” 孟馨琬一怔,皇后?与他青梅竹马的阮芯儿么?那她呢,伴在他身边十三年的她呢,不该更是青梅竹马吗? 船顺着沐云辰所指方向行去,奈何,那边竟无小舟的亮光,沐云辰满心担忧,提着心。 但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淼淼是在小舟之上,找到她稍晚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他哪知,清淼已经向他这边游来。 虽然很费劲的辨别方向,清淼还是很坚定的顺着一个方向游。 果不其然,竟瞧见船的亮光,她脸上一喜,扬声喊道:“沐云辰!” 沐云辰一听有人喊他,还是顾清淼的声音,一下子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目光向水里望去。 漆黑的水面,晃了一圈才瞧见清淼。 “淼淼?” 他刚要跳下去,孟馨琬拽住了他,对着身边人道:“快救人上来。” 片刻后,清淼便到了甲板上,累的咳了好几声。 沐云辰将绒裘给她披好,又要帕子,给她仔细擦脸,边擦边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的问:“你怎么也游过来了,若是游错了方向怎么办?” 清淼咳了两声,没什么力气的道:“方向错不了,我一直瞧着前面,脑袋又没怎么放在水里,小舟的灯熄了,你也还没回来,吓死我了,还好,我能顾好自己,不似你,让我担心。” 沐云辰无语,他才能顾好自己,倒是她,吓死他了。 他将清淼打横抱起,抬步进了船舱。 孟馨琬脸色有几分苍白,心一阵阵的疼。 令丫头备了衣服,给清淼换了,又让人准备了晚膳。 清淼刚想吃两口,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我的天,不会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吧。 她一下子扔了筷子,直接给自己把了脉,果然有些胎气不稳。 沐云辰瞧着她把脉,连连问道:“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 清淼嗯了一声,道:“暂且没事,待回皇宫,我便好生休养一下,再喝些安胎药。” 沐云辰嗯了一声,也没心情吃饭了,瞧着她道:“你先吃两口,想吃什么?” 清淼倚在他身上,指了几样,吃了几口,先填填肚子。 待到了岸,沐云辰急急的令人寻了马车,便向皇宫而去。 孟馨琬并没有跟上二人,转身对着丫鬟蓝怡道:“先寻个客栈。” 蓝怡诧异问道:“姑娘,不随皇上回皇宫吗?” 她摇头,温婉一笑,道:“不必,皇后动了胎气,皇上暂且没时间和我说话,我身份又非后宫嫔妃,本该住在皇宫之外。” 蓝怡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孟馨琬便住在了一落浅坊。 薛听儿刚推开她客栈的门,便瞧见客栈里又多了几位客人,一个个瞧着,非富即贵。 尤其是那边,竟然站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让她震惊。 和淼淼的美貌简直不分上下呦。 淼淼的美带着雷厉风行的大气,而眼前这女子,那是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优雅的诗书气息,让人见之不忘。 可怜,她本也国色天香,偏偏脾气差了些,她得改改。 她在心里反思了会儿,便累的要死的上楼去了。 …… 一落浅坊的客栈很精致。 孟馨琬又住了一间最精致的房间。 蓝怡打量着,笑容满面的道:“姑娘,就没见过这般精致的客栈,您瞧这装饰,竟都价值连城。” 孟馨琬嗯了一声,温柔的一笑道:“早些歇息。” 蓝怡嗯了一声,服侍她洗漱安睡,自己这才也去歇着。 孟馨琬双眸睁着,毫无睡意,脑中晃着皇后那张容颜,竟比她还要美。 皇上竟是如此对她宠爱有加,竟连晚膳也不曾吃了一口,一直悉心顾着她。 更为了她,不惜这般危险的游暖湖求相助。 她心里有无尽的酸楚。 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 皇宫中。 清淼喝了安胎药,瞧着沐云辰依旧担忧的模样,道:“我无事,你且让人去膳房取些晚膳,我现在吃不下,你自己吃些。” 沐云辰听话的嗯了一声。 清淼便躺在榻上闭了眼睛歇着,歇着歇着,眼前突然冒出一张脸,不过记不大清楚。 因为她本来也没仔细瞧。 她闭着眼道:“今日见到的那女子,好像长得颇美,大概是倾国倾城了似的。” 沐云辰笑了笑,温声道:“她叫孟馨琬,是我恩师之女。” 清淼一下子睁了眼睛,连连问道:“你认识的?” 沐云辰嗯了一声。 清淼眼睛瞧着他道:“这般说,这女子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呀!” 沐云辰瞧着她吃醋的神情,嗯了一声,俊美的容颜舒展着温柔的笑,很摄人心魄呢。 清淼笑了一声,“你让她来的?” 沐云辰摇头笑道:“自然不可能。” “你这等竹马,该是早已让那青梅痴恋,如今,我真是不知该说何了。” 沐云辰听着清淼无奈的语气,握着她的手道:“你只要过你的,如你所想的,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便好。莫担心,我会对别人动心。” 清淼眉眼一笑,唇边的笑颇是灿烂,可心里的紧张也没少。 这对手,比阮芯儿,可还更是青梅呢! …… 歇了两天,这日,清淼一算,该是东方带孩子进宫的时日。 她站在清祥殿门前,瞧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心里掂量着,这雪这般大,若让他带着孩子进宫,颇为难人呢。 遂,她回了里殿,出声道:“春六,你去告诉冬阁主一声,哪日天好,他再带着孩子进宫吧,这冷的天,别让孩子得了风寒。” 春六应了声是。 刚刚坐下,纤儿便过来行了一礼,说道:“娘娘,楚妃娘娘来了。” 清淼问道:“什么楚妃?” 纤儿回道:“便是娘娘曾在太医院封的那位楚妃娘娘。” 清淼恍然大悟,原来是楚耿的妹妹,她来干什么? 自打那日见过一次众妃,她便没见过她们。 这楚莲可是对云辰爱慕颇深的女子,此刻来见她,不知有何打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清淼思量了一下,道:“不见,本宫需得好生休养。” 纤儿嗯了一声,出去回话。 楚莲有几分愣的听着纤儿的话,她以为那日皇后亲封她一人为楚妃,该是心里对她有所高看,比之其他妃子,让她瞧着顺心。 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干脆的不见她。 她心底里的恨一下子控制不了的冒着。 她倾身一跪,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赐妃之恩。”说罢,叩首。 沐云辰刚上朝回来,从回廊走过,便见清祥殿门前,一女子跪地叩首。 他离远便能瞧见她悲戚的神色,仿佛受了委屈似的。 他一路走了过来,也不再瞧她一眼,径直迈进了清祥殿呢。 果然,清淼就站在殿内。 顾清淼愣了一下,眼眸对着所有人打量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楚莲走了,散着步便走到了前殿。 没想到刚瞧见楚莲跪在冰凉的地面叩首,便瞧见沐云辰拐了进来。 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果不其然,沐云辰问她道:“楚妃惹到你了?” 清淼嘴角抽风,回道:“我刚从后殿走过来,谁知她为何叩首?” 楚莲刚想说话,纤儿便先开口道:“楚妃娘娘正在叩谢皇后娘娘当日赐妃之恩。” 楚莲心口的怒火一蹿。 怨她一时紧张兴奋,说话速度竟比这宫婢慢了一下,甚好的机会,竟浪费了。 刚这般想完,又忍不住周身一冷,她方才怎想去冤皇后?皇后在皇上心中地位甚高,自己岂能这般不自量力? 自己数日一心想利用别人对付皇后,怎到头来,自己竟跪在了这里。 她心惊胆战,眸中惶恐。 果然后宫众女子心计甚深,她竟被悄无声息的利用。 她瑟瑟开口道:“臣妾先行告退。” 清淼瞧着她狼狈的离开,心里冷然一笑,对着沐云辰道:“撤了楚妃封号,让其出宫婚嫁如何?” 沐云辰一愣,继而也反应了过来,道:“甚好。” …… 楚莲怔愣的看着手里的圣旨,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一步行错,便只得出宫另行婚嫁,此生,再不得见到皇上一面,她费劲了心思,才进的钱王府,才封了妃,怎么可以这般落魄离开。 她猛地站了起来,便想冲出去。 身 边丫鬟立刻拦住了她,“娘娘,您要做什么?” 楚莲双眸红着,泪流满面的嘶吼道:“我要杀了皇后这女人,她凭什么独自一人伴在皇上身边!” 丫鬟拼命的拽着她,道:“娘娘,您这般,可是必死无疑!” 楚莲急红眼的道:“我愿意,必死无疑,我也愿意!” 说罢,将丫鬟推了出去。 那丫鬟惊慌的拽着她的衣服。 楚莲见这丫鬟还拦着自己,气急,狠狠踹了一脚,那丫鬟便嘴角流了血迹的倒在一边,也没力气再拦着她了,满眼哀拗的看着似疯了的楚莲,楚妃娘娘,必死无疑了! 顾清雨看着从远处跑来的楚莲,冷森一笑,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处置了她!” 那侍卫嗯了一声,不到片刻,楚莲便中毒而去。 下午,宫中便流言四起,众说纷纭。 “皇后娘娘见楚妃有胆量去见皇上,颇为妒恨,撤了楚妃的封号,好言说是送其出宫,实则,早已让其中了毒。” “楚妃当日被皇后赐妃之时,皇后便是嫉恨了她对皇上的爱慕。” “皇后这等狠辣的女人,皇上也便喜她容貌。” “容颜易老,再过两年,皇后该也会成了废后!” “……” “……” 清祥殿中。 清淼蹙眉,满脸冷气。 不一会儿,沐云辰便走了进来,劝她道:“我已让人去唤楚耿,淼淼,你现在身怀有孕,别惦记着这事,我来处置。” 清淼冷声说道:“我来处置!” 沐云辰瞧着她生气的脸色,嗯了一声。 清淼心里思着,会是何人害了楚莲? 太后? 为帮废后阮芯儿解恨? 她翘起了二郎腿,她还不信,对付不了这些一而再再而三要害她的人。 这次,她们这些自作孽的人,都别想活! 她眸中戾气倏然,凛冽的让人畏惧。 楚耿进了清祥殿,一双红着的眸子带着冷色。 清淼看着他,说道:“本宫不曾害楚妃。” 楚耿默不吭声,心里嗤笑。 清淼起身,踱步到他身边,看着他的双眸说道:“你大概也该了解我的为人。” 楚耿瞧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不明所以。 清淼道:“我曾戴着面具,在你面前当了数月的户部侍郎,曾整日和你闲聊,看着账册,我,是嫦寒!” …… 92.她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不好惹(1.2w,求订阅) 楚耿红着的眼,极为错愕,她……是嫦寒! 这怎么可能? 他目光惊呆的看着顾清淼,却怎也不能相信。 清淼道:“不是我害的你妹妹。” 楚耿问道:“那是何人?牙” 清淼摇头,道:“你妹妹大概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吧,早时,她便打算来害我一下的,结果宫婢嘴快,没给她这机会。我便想着,不如眼下让她离开皇宫,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在这里,她所期盼的,只能遥遥无期。” 楚耿僵了僵酢。 他清楚,妹妹期盼的,是皇上的宠爱,然,皇上对皇后,那是宠上了天的。 他心里一酸,道:“微臣信任皇后娘娘为人。” 清淼嗯了一声,淡淡道:“今日这事,这众说纷纭的流言,本宫不会置之不理,你且安心等着,本宫寻到幕后之人。” 楚耿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唤他来,竟只是为了让他安心,竟仍是把他当成朋友。 他道:“微臣告退。” 沐云辰见她这般干脆的让楚耿平静了心情,眼睛很亮的瞧着她,道:“我便等淼淼一鸣惊人的寻到幕后之人!” 清淼瞧着他微笑的脸庞,一下子赖到了他的怀里,“我不喜欢别人这般害我,如今,楚耿信我,我心里舒坦些。”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他这人明辨是非,不然,也不会是我的心腹之人,你且安心。” 接下来,清淼日日忙着寻幕后算计她的人。 寻来寻去,竟偏偏就是寻不到。 于是,春阁也跟着忙了起来。 薛听儿春阁中的人,在皇宫四处寻着消息,很快,矛头便指向了一个人。 太后身边的山晴。 清淼哼笑了一声,她当日在湘殿害自己,让自己装疯打了好几下,还越来越不服输,和自己斗了起来。 薛听儿看着她问道:“你怎处置她?” 清淼冷笑道:“可是太后指使的?” 薛听儿摇头。 清淼思量一下,道:“本该让山晴所为众人皆知,但如今,还不能连累太后,你且亲手处置了她。” 薛听儿瞧着她这决定,有几分不舒坦的道:“你现在毒妇之名,已快整个云风王朝皆知了,何必因为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便手下留情。你留着这个问题,日后难免被人欺负。” 清淼瞧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好笑的道:“谁敢欺负我?莫总想着让世人皆知,我有多么厉害。” 薛听儿撇嘴道:“让众人望而生畏有何不好?你现在哪里有点皇后的凌厉气势,比阮芯儿软弱不知多少。” 清淼不置可否,打趣说道:“我若锋芒出现,岂不吓死别人?” 薛听儿笑了起来,“威风凛凛,神秘莫测的千万楼楼中,其实乃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哎呀,谁还敢和你这个大魔头争沐云辰的宠爱?” 清淼一下子笑出声,笑意盈盈的道:“你且住口吧,别让他人听见。” 薛听儿嗯了一声,这才想起一件几天前该说的事。 这些日子不敢进宫,颇怕又让她看折子,后来听闻清淼的事,让春阁寻消息后,这才不得不进宫来告诉她一声。 既然进了宫,便赶紧把这喜事说了,然后,快点出宫去才是。 “淼儿,前些日子,嫣桃传了喜事回来。” 清淼一听,连忙问道:“什么喜事?” 薛听儿笑道:“嫣桃如今身怀有孕了。” 清淼眼睛一亮,“太好了,他们到了封地吗?这大冬天的在马车上,这可得注意。” 薛听儿道:“一切都好,我已经让春五带了人,一路追过去,护着他们。” 清淼安心一笑,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薛听儿,“我们都要当娘了,你何时成亲呢?” 薛听儿脸色蓦然一红,倔声道:“你若早早偏心我,日日拦着那小公主,我自然能早日嫁给秦啸。” 她话音刚落,两道脚步声走了进来。 沐云辰一身云白色云锦龙袍,俊美的容颜上笑意盎然。 他身后,一身蓝色蟒袍的男子,脸色冷漠异常。 清淼倒了杯热茶,递到沐云辰面前,笑道:“你二人来的甚巧。” 沐云辰唇边笑着,道:“难得十叔说愿同朕看折子,自然便回来了。” 清淼眼中戏谑一笑,说道:“甚好呀!” 薛听儿满头黑线,心里毛骨悚然,杜渊非竟然愿意自己看折子,这是什么情形? 清淼看她的眼神,怎么这么意味深长? 于是,沐云辰带着清淼再一次悠哉的出宫了。 薛听儿无可奈何的和杜渊非一起看折子。 这是什么情形啊? …… 次日一早,太后湘殿,山晴暴毙。< 阮卉月看着镜子,脑海中想着昨日那黑衣女子告诉她的话。 山晴害楚妃,敢赖在皇后身上,太后娘娘若想安然,理当好生过着悠哉的日子。 山晴不可能自作主张去害楚妃,赖在顾清淼的身上,那么,便是芯儿了。 只是,芯儿怎会这般失了心计,竟能让山晴去,这岂非连累到她二人的身上。 难道,有什么其他原因? 她本想去冷宫一问,又想着,眼下,这刺客是皇上的人,此刻皇上不知怎么打量着她,她若去了冷宫,芯儿这小命…… 她叹了一声,雍容华丽的太后身份,仍然年轻娟美的容颜,却怎么,已让她再无傲气,都看不清,自己现在,还有何立足之地? 她起身,颇觉疲惫的倚在软榻闭目凝神。 许久,她竟做了一梦,梦中,她的儿子帝王气势十足的站在她的眼前。 她眼睛一酸,心里一痛,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若自己不是垂帘听政生了野心出来,这江山还是她儿子的。 她还是高贵的太后。 可如今,竟让别人渔翁得利,若非当年为故友杀了杜渊非之母,自己现在该如顾清雨一般,落得尴尬的庶人身份。 这么多年失去的温柔情绪,此刻蹦出,泪水怎也止不住的流。 “母后?” 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阮卉月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沐云伊的容颜清清楚楚。 她泪眼迷离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惊然问道:“皇儿?” 沐云伊道:“母后,儿臣还活着。” 阮卉月似一下子活过来一般,难以置信的问:“活着?” 沐云伊连连点头。 阮卉月瞬间想嚎啕大哭,却又一下子哽住,不能哭,惊动了别人岂可。 眼下这江山可是沐云辰的。 沐云伊瞧着他母后紧张的神色,说道:“儿臣当日中毒,沐云辰令楚莜之解毒,解毒之后,儿臣便回了皇宫。” 阮卉月错愕,“沐云辰救的你?” 沐云伊点了头,道:“儿臣如今,需得先清楚,当日儿臣身中剧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卉月连忙道:“虎毒不食子,你我母子当时虽斗得狠,但母后也不会给你用毒。” 沐云伊嗯了一声,道:“先寻清这事,儿臣才能安心去取回皇位。” 阮卉月道:“眼下皇儿有何打算,母后定好好帮你。” 阮卉月满眼的算计又闪了出来,又充满了凌厉气焰的看着沐云伊深不可测的脸庞。 沐云伊道:“打蛇打七寸,沐云辰既然对顾清淼这般宠爱有加,爱屋及乌,对她身边之人也定是甚好,母后便可暗中令阮芯儿对付这些人。” 阮卉月一愣,说道:“芯儿如今身在冷宫,如何去对付那些人?” 沐云伊讥讽一笑,道:“她现在能利用山晴,险些让母后被牵累,她的心机从来不浅。” 阮卉月总觉沐云伊话里有话。 沐云伊心里冷笑,她此刻正被顾清雨利用,怎就不能解了身上的毒,反而去利用这个顾清淼的妹妹呢。 顾清雨那心机和狠劲都颇凌厉的人,终归比不过,真正是绵里藏针的阮芯儿。 …… 除夕之夜,皇宫张灯结彩,欢乐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热闹的笑。 吃了年夜饭,清淼拉着沐云辰出宫去夜市。 灿烂的烟花在夜幕中层出不穷,又亮又喜气。 两人在前面走着,后面,阮武一直瞧着他们,又时刻注意着两边。 他身边,不少侍卫暗中护着前面二人,又护着他。 “我又长了一岁,不过今年长岁数,是和孩子一起长的。” 清淼握着沐云辰的手,边走边笑道。 沐云辰瞧着她喜气的脸色,温柔说道:“可累么?” 清淼嗯了一声,“这里人太多,挤来挤去,还真是有几分喘不过气。” 沐云辰打量一下,道:“一落浅坊在这附近,你我先去那歇歇。” 清淼连连点头,“她们若是包饺子了,咱们可以吃些夜宵。” 沐云辰便牵着她的手,护着她向一落浅坊而去。 挤出了人群,清淼大大的喘了口气,好笑的道:“这人多的,简直让我难以想象,真该在这里摆了摊,赚些银子。” 沐云辰好笑,“皇宫可不缺皇后怀着太子赚银子。” 清淼一愣,太子? 她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太子? 阮武从后面撵了过来,说道:“公子,夫人,这是要去哪?”他得让侍卫先去路上瞧瞧。 沐云辰道:“去一落浅坊。” 立刻,有侍卫先行了过去。</p 清淼回神喊道:“回来。” 那侍卫立刻停了下来。 清淼道:“除夕之夜去拜年,最好带些惊喜。” 沐云辰哑然失笑,淼淼这是准备突然出现么? 薛听儿该怎也想不到,皇宫里的年夜饭,会有一日,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一块吃。 而那帮需得先在皇宫吃年夜饭的大臣,和后宫的妃嫔,竟都让十叔搭理着。 阮武见清淼这般说,开口道:“让侍卫不惊动人,只在路上瞧过。” 清淼嗯了一声。 遂,当清淼激动的敲着一落浅坊的门的时候,就是想不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个微有愁绪,转脸欣喜惊讶的大美人。 这大过年的,这美人怎没和家人过年呢? 清淼也没放心上,直接进了客栈,喊道:“听儿。” 薛听儿在楼上听到清淼这大嗓门,一下子跑了下来,错愕的问:“你怎过来了?” 清淼笑容满面的道:“来拜年啊。” 薛听儿嘴角一抽,道:“你若亲自拜年,也该明早。” 她目光看了几眼,便瞧见,咦,住在她这里的孟姑娘,怎么这么好意思,大过年的,竟然敢和沐云辰眉来眼去? 她眼里的神色一沉,下了楼,径直走到了沐云辰身边,阴阳怪气的问道:“你认得孟姑娘?” 沐云辰瞧着她多管闲事的眼神,心里好笑,闻声说道:“阿孟是我恩师的女儿,淼淼见过。” 薛听儿便把目光看向顾清淼。 清淼一愣,目光仔细瞧向那位孟姑娘,长得这么美,虽然她没什么具体的印象,但,这女子该就是沐云辰真正的青梅孟馨琬。 没想到孟馨琬竟然住在了这里? 等会儿。 清淼想道,沐云辰不可能对他这青梅置之不理,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就是说,他知道孟馨琬一直是住在听儿的一落浅坊。 今日,竟然还毫不怕自己吃醋的提起来这里? 呵呵,这大过年的,这是要和这青梅好生见一面了。 让自己这大灯泡瞧瞧,他多满心坦然,没多余心思的见人家?顾清淼你就不必生气吃醋了? 清淼一想清楚,满心都是堵,堵的她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冒着凉气。 沐云辰一瞧清淼的神色,连忙走了过来。 清淼哼了一声,转身上了楼,直接开口道:“拿饺子把他们砸出去!” 沐云辰一呆。 阮武一愣。 孟馨琬惊讶。 薛听儿已经反应极快的让春六等人,拿着刚包好还没煮的饺子一阵砸。 连带着,孟馨琬等人也被撵了出去。 薛听儿满心的笑,沐云辰,看你还敢不敢惹淼儿,哼! 待人都出去了,她这才急着上楼。 清淼已是关紧了门,在里面问道:“都出去了?” 薛听儿嗯了一声,又道:“沐云辰心里只喜欢你的。” 清淼哼了一声,将门打开,对着他道:“你瞧他这心思,想见人家一面,又怕我吃醋,便想着带我来。你若是直说我跟来也便罢了,不直说的来个偶然,你说,这不是想气死我吗?” 薛听儿哑然。 清淼又道:“我在他面前表现的已经够聪明了,他怎还以为我傻?” 薛听儿干笑道:“他该是知道你会知道,所以才没说的,你俩该是心有灵犀的。” 清淼一愣,倏然的冷笑一声,“心有灵犀才怪!” 她关了门。 薛听儿无语,面对强大的对手,淼儿自乱阵脚了。 吃醋的女人,理智短路啊! 客栈外,沐云辰心里不知所措,十分懊恼,就差一句话而已,怎就没说清楚呢? 孟馨琬见他一脸一身的面粉,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着。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 沐云辰无奈道:“是朕的错。” 孟馨琬没吱声,见他脸上的面粉擦干净,这才走到一边站着。 沐云辰目光看向关紧的客栈门,又走了过去。 孟馨琬满心担心的道:“皇上,若他们再扔饺子怎么办?” 沐云辰铁了心似得,说道:“那朕便忍着。” 孟馨琬心里一揪,极担心的瞧着他。 果不其然,沐云辰刚打开门,饺子竟又扔了过来,沐云辰竟丝毫没躲。 孟馨琬忍不住跑了过去,拦在了沐云辰前面,数个饺子便打在了她的身上。 蓝怡大叫了一声。 沐云辰连忙将孟馨琬拽到一边。 孟馨琬眼睛被饺子砸到,面粉进了眼睛,不住的流眼泪。 沐云辰连忙让人递过帕子,帮她把眼睛擦干净。 <客栈楼上,清淼脸色大变,心里酸的让她忍不住直想吐,脸色眨眼的功夫儿不到,便已经又青又白。 沐云辰何曾和别的女子这般亲昵过,瞧这模样,这些年,两人互相照顾的那是颇好啊!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如今,怎怨她,吃醋呢? 她转了身,满心的怒怨升腾,刚想寻自己的佛珠念念,忽然想起,那日竟给了顾泽宇。 她打开了门,薛听儿正站在门边,脸色有几分难看。 清淼道:“我都看见了,从后门备个马车,我去顾府。” 薛听儿连忙道:“你去顾府做什么?顾府里的那些人,哪个会对你好?” 清淼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薛听儿满心心疼,揽着她道:“淼儿,我……” 清淼哽咽道:“我得给他些教训,让他好好反思。” 薛听儿将出气的话一停,道:“你想如何?” 清淼说道:“我要回千万楼。” 薛听儿点头,这主子可是不知多少年没回去了,如今,甚好。 千万楼才是她们的家。 当晚。 一袭神秘莫测的黑影从一落浅坊先行离开,随后,一落浅坊便关门落锁,再无一人。 沐云辰一直站在门外,未曾发现,一落浅坊的人,竟是都走了。 次日一早,站了一晚上的沐云辰,才发现这吓死他的情形。 他家淼淼,离家出走了? 他一下子便急红了眼,急急命人去寻人。 孟馨琬瞧他紧张的神色,满面担忧。 “阿孟,你先令寻家客栈住下吧。”沐云辰道,转身,便匆匆去了穆府。 寻到穆绵,许会知晓,淼淼和薛听儿会去了哪里。 若其他地方,他定能寻到。 他怕,她是回了千万楼,那地方可是颇为危险。 传言千万楼楼主乃是江湖上,神秘莫测的大魔头啊! 且这千万楼,无人知其在何地? 他脸色紧绷,一双俊眸深邃,俊美的容颜冰冷。 开门的小厮瞧着这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便前来拜年的公子,道:“我家公子该是还未起来,公子先在大堂等候。” 沐云辰进了门,怎会在大堂等着,直接问小厮他家公子住在哪里,施展轻功飞奔了过去。 穆家的院子,在冬雪中,显得亭亭玉立,简直精致的让人眼前一亮。 但,沐云辰丝毫没瞧一眼,奔着穆绵的桥荷院而去。 穆绵尚在房间睡觉,还没起来,。 扇舞已经早早梳洗完毕,正准备过来叫穆绵起来,此刻刚从回廊走过来。 一道白影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而来,她目光立刻看了过去,竟然是沐云辰这个皇帝。 “皇上?”扇舞错愕喊道。 沐云辰一瞧她,连忙问道:“可曾见到淼淼?你说,淼淼在不在这里?” 扇舞连忙回道:“主子不在这里,也未曾见过,皇上,主子怎么了?” 沐云辰脸色一沉,眼睛盯着她,问道:“千万楼在什么地方?” 扇舞脸色一变,冷静回道:“皇上,奴婢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沐云辰眉眼冷锐,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气势很慑人。 扇舞依旧一脸冷静,不曾害怕分毫。 沐云辰冷笑了一声,转身,去开面前的门。 穆绵却先一步打开,目光邪魅的对视着他,笑道:“淼儿肯回千万楼,离休了你的日子,甚近了!” 沐云辰目光看着面前这张邪魅的脸,听着他嘲讽的话,一时满心怒愤,加之懊悔内疚,忍不住,竟和穆绵对打了起来。 穆绵身上松散的披着一件锦袍,尚未系好,里面只穿长衣长裤,外面冷风一吹,正想打着哆嗦,便见沐云辰一掌打了过来。 一时心里喜滋滋的笑,气急败坏? 于是,穆家熬夜不曾醒的众人,都立刻清醒了过来。 瞧着新年第一天的大清早,来和他家公子大打出手的,他们云风王朝的皇上。 众人心里揣度,穆家惹怒了皇上,皇上不下圣旨处置,竟亲自和他们公子对打,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到底是什么事,是大事还是小事? 众人猜不清,毕竟,皇上这也行事太深不可测了? 两人打的热闹,穆家的主子一辈的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穆老爷长子穆延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道:“爹,二弟这是不想让咱们穆家留下香火了,竟敢以下犯上和皇上打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穆老爷连忙问道:“穆延,你可有什么办法,保住咱们穆家?” 穆延已到中年的脸一沉,他沉声道:“爹,眼下只得将这大罪推到二弟身上 ,让他一人承担,莫连累到咱们整个穆家,毕竟和皇上打起来的便是他,理该他自己承担。” 穆老爷宽眉一蹙,道:“穆绵是我穆家的当家少主子,他若有事,穆家该如何是好?” 穆延冷笑一声,在他耳边说道:“穆绵是大伯之子,当年大伯一家被斩,大伯将他过继给您,然,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偌大穆家当真就留给他了?” 穆老爷眸光变幻,这穆家能有今日,都是穆绵经商得来。 这孩子少时病弱,后却突然经起商来,他也不曾多管多瞧,多年来,穆家蒸蒸日上,众人荣华富贵全是他的缘故。 此刻,借着他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和皇上对打,而将这些夺来,他心里有几分难受。 穆延一声刺耳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爹,二弟受了皇上一掌。” 穆老爷目光看了过去,果见穆绵退后了数步,而他那贴身侍婢扇舞拦在了前面。 沐云辰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瞧见身畔围了数人,脸色冷然的道:“都滚远点!” 穆延正想落井下石,穆老爷已经拉住了他,拽着他赶快离开。 扇舞紧张的看着穆绵,问道:“公子,你怎么样?” 穆绵似笑非笑的道:“扇舞,你且打点行李,咱们歇歇就去见主子去。” 沐云辰双眸冷厉的瞪着他。 穆绵邪魅一笑,“歇个十天半月的,养好这伤之后。” 沐云辰脸色一下子铁青,恨不得踹死他,命人日日守着穆府,转身扬长而去。 房间中,穆绵笑着对着扇舞道:“主子这是摆明了也要甩开我,竟是连回去也要让沐云辰牵制我回去,甚好,我便好生瞧着沐云辰日日急红眼的模样。” 扇舞没吭声,替他穿好衣衫。 穆绵问道:“方才我大哥在爹面前说了什么?” 扇舞说道:“大公子想让老爷弃了公子,夺去穆家。” 穆绵嗤笑一声,道:“他还真是阴险。” …… 一个月后。 春寒陡峭,积雪融化,每条路上都颇是泥泞。 走了不到几米,马车的车轮便被泥泞陷住。 马车车门打开,一个女子侧身走了出来,凝眉看着陷住的车轮,气急败坏的在车上一跺脚,喝道:“这还让不让人走两步了?” 驾车的男子面容俊朗冰冷,却颇为帅气,他见跺脚的女子要从车上跳下来,开口道:“阁主,您若跳下来,定是要带一脚的泥。” 薛听儿一听这话,瞧了瞧干净的靴子,气的又跺了跺脚,道:“刚才陷住,你一个人竟是搬了半个时辰,现在若是再搬半个时辰,今日岂不是就睡在这大路上了?” 春六眉宇一蹙,目光瞧向被陷住的车轮。 马车中,清淼将车窗帘掀开,目光看着外面泥泞的土,这天,也就骑马甚好,可惜自己现在怀着孩子,只能坐着这马车。 不然,便只能这般了。 清淼将裙摆左边一系,右边一系,从马车起身,也从车门走了出去。 薛听儿惊讶的看着她。 清淼道:“如今便是将这车轮拽出来,也不知走几步又会如此,先把马车扔在这,牵着马,你我步行到前面客栈去。” 薛听儿目瞪口呆,“啊?” 那她这鞋岂不是废了? 清淼瞧着她接受不了的模样,好笑道:“一双鞋,你何必这般在意。” 说罢,小心的从马车下去,直接一脚踩在了泥泞的地上。 春六有几分愣的看着她潇洒的去拿包袱,准备向客栈走去。 连忙将剩下的包袱背好,又瞧了眼欲哭无泪的薛听儿,连忙跟着清淼走了。 楼主现在身怀有孕,顾着她,最是重要。 薛听儿站在马车上,瞧着已经走开的两人,嘴角一抽,施展轻功,飞快的越过两人,待瞧见稍微干净的地方,再停了脚步等着二人。 于是,清淼甩着泥走的时候,便能瞧见薛听儿施展轻功向前飞去,一会儿一瞧见她们出现,又施展轻功向前冲。 眼看快到客栈,清淼累的走不动了。 薛听儿一路用内力走,也没轻巧。 眼看天便要黑,三人才算到了客栈。 客栈中带着霉味,各路人聚集不少。 男女老少,书生公子,江湖中人,喧闹的声音听着分外的吵。 清淼在外面换了双鞋,将全是泥泞的鞋子扔到了一边,这下子,走起路来不知道有多轻快。 三人背着包袱进了客栈,便有不少眼睛看了过来,搭理了几眼,又各吃各的饭,说各自的话。 清淼为避着沐云辰,此刻和薛听儿皆带了一副面具。 要了两间房间,三人上了二楼,从众人身边走过时,清淼听见有个粗犷的大汉说道: “听说那大魔头回千万楼了?” 有人吓破胆的问,“你怎么知道?” 那大汉哼了一声,“怎不知道,前些日子,他们刚灭了大摩宫。” 清淼心里冷笑,大摩宫乃是罕摩宫里的人,当初既下了令,将罕摩宫诛杀殆尽,岂能容他罕摩宫的人,还不知死活的又对付他们后,而置之不理? 自寻死路,甚好啊! 清淼要上楼,薛听儿却停了脚步,在她耳边道:“我去听听他们背后都是怎么夸咱们的。” 清淼哑然失笑,是听骂么? 气的要死,再忍不住和他们打一架? 她拽着薛听儿的衣袖道:“稳当点吧,你还想不想安稳的去盛城瞧雪雪?” 薛听儿嗯了一声,跟着她上了楼。 盛城并非是云风王朝中的城,乃是云风王朝附属之国,安国的都城。 当日清淼并没有回千万楼,而是直接向着盛城而去,她想见见她妹妹黎雪雪。 且,栩国离安国咫尺之遥,若可能,她会去悄悄见见她娘亲。 大过年的时候,竟觉得自己惨的没人喜欢,这心情颇烂,遂,她得到那些爱她的亲人身边去。 本想去见见二哥,但一想,沐云辰还不得马不停蹄先去那寻她,算了,离远点才好。 她离家出走,沐云辰可会反思清楚,他和他那青梅亲昵的相互照顾,已经让她接受不了,而尽快改之吗? 好吧,其实她大可直接指出,沐云辰也绝对会改,但是,非得她说嘛? 她此番不说了,这样,日后沐云辰才会举一反三,对所有其他女子,敬而该有的远之。 虽是离家出走,清淼也没过分,隔几日便写封信告知沐云辰,她如今甚好,所瞧景致多美,所行有多开心。 这样,沐云辰既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也绝对找不到她在何地。 清淼越想越笑,倚在桌子上傻乐。 薛听儿打着哈欠,侧身躺在榻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边睡边说着梦话,“杜渊非,这折子你看。” 清淼正打的哈欠一僵,无语的笑了起来,薛听儿,你这心里,已经装下了杜渊非呢。 而那曾借故批折子来看听儿的人,呵呵,呵呵。 清淼眼中满是笑。 而说着梦话的人,已悄悄的睁了一只眼,瞧着清淼了然的神色,脸微微一红。 她得让淼儿知道她喜欢杜渊非,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这般,闹心了数天,方才才说了出来。 淼儿该会想办法帮她吧? 她也好想赶快嫁人当娘啊! 天刚放亮,房门外来回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清淼侧了个身,也没睁眼,微微打了个哈欠,依旧睡着。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少了不少,又听着楼下摔桌子摔盘子的声音,这才蹙着眉,问着身边和她一般没睡醒的薛听儿。 “楼下的人是想翻天吗?” 薛听儿嗯了一声,愤然道:“大晚上不睡觉,都嘚瑟个什么劲儿?!” 清淼无语了,天亮了,不是大晚上。 薛听儿坐了起来,拽了衣服穿上,还没系好,便从她们房间走了出去。 清淼起身,无奈一叹,蓬头垢面,只穿长衣长裤,怎么好意思就冲出去了? 她下了地,慢条斯理的穿衣梳洗,楼下仍就是打起来的声音。 清淼将面具戴好,这才走了出去。 楼下一片狼藉。 而且地上躺了不少受伤的武林中人。 再瞧端站的颇有气势的人,各个带着银色面具,一身黑衣,颇是倨傲。 清淼淡笑,他们千万楼的人,真是气势慑人! 只是,谁自作主张,让他们来的呢? 她眼底闪着寒气,极为冷戾。 地上躺着的人,有一人是昨日那说他们千万楼的大汉,此刻,仍是不服气的站了起来,对着前面那银色面具的男人叫骂道:“老子今日就不信打不过你!” 那银色面具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日后,若再有谁妄加议论千万楼,定让其生不如死!” 众人皆静默不出声。 清淼目光瞧了瞧,薛听儿此刻正站在那大汉的不远处,满脸自豪的表情,向他们楼中的人走去。 众静默的人都万分佩服,还有这等傻不拉几的侠女啊! 清淼浅浅一笑,手中已甩了长长的丝绸,将她优雅的揽了过来。 银色面具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带人从客栈离开。 薛听儿让春六带了些上路的干粮,到清淼身边问道:“咱们该让他们跟着,这般马车一陷,绝对能被他们搬出来。” 清淼摇头,笑道:“你想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身份,便只为了这事?” 薛听 儿道:“没错。” 清淼无语。 从客栈出发后,三人仍就向着盛城的方向而去。 好巧的是,他们楼中的那些人,竟也是向着盛城的方向去的。 当然,此刻身为孕妇的清淼,和一心不愿意走泥泞路的薛听儿,还有背着他们所有包袱的春六,三人早被那些身轻如燕,骑马离开的千万楼楼中人,不知甩了有多远。 哪知道他们走的方向竟是一直的。 薛听儿边走边抱怨清淼的低调。 “咱们三个,一个是千万楼堂堂楼主,一个是春阁阁主,一个是十二大护法之一,你说咱们现在凄惨的,竟然连楼中的人都比不过一点点,惨呐!” 清淼听得笑不可遏。 春六嘴角抽风。 薛听儿又道:“要不咱们先在哪里歇上几月,等不再化雪再走?” 清淼道:“若歇几个月,我还能走吗?” 薛听儿打量着她的肚子,如今这孩子已是三个多月,再歇几月,该是等清淼做完月子了。 她满头黑线。 待走了两个时辰,三人终归是寻了几匹马,撤马而走。 薛听儿满脸的笑。 便这般,等到了孤城,天还尚早。 几人骑着马闲逛了一圈,才寻了家客栈暂住。 清淼也便这般闲逛的时候,又看见了他们千万楼中的人,眼神一紧,看来她得去问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一落浅坊在孤城竟也建了一家,三人一瞧,便惊喜直接选了这里。 店小二瞧着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颇为好心的道:“三位,上等中等客房已是住满,三位住在下等客房可否?” 薛听儿哼了一声,瞥了眼睛,正嗤笑着,一眼又瞧见了早上银色面具男人带着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几位住的哪里?”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上等客房。” 薛听儿哼了一声道:“他们既住的上等客房,我三人自该住在上上等的客房。” 店小二满头黑线,“小店不曾有上上等的客房。” 薛听儿一听,极为好笑,每家她千万楼的客栈中,皆有楼主或各阁主才能住的上上等客房,便是连大护法都不能住的,现在当着她这春阁主的面这般说,这是逗她什么是冷笑吗? 店小二一听她的冷笑,有几分莫名其妙。 那边,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见这三人竟为难他千万楼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薛听儿。 薛听儿一瞧,千万楼底下的人竟然这般瞪着她堂堂阁主,这脾气便蹿了上来,直接扔了自己阁主的令牌。 银色面具的男人脸色猛地一变,直接单膝跪地。 店小二也认得那令牌,满头冷汗的也跪了下去。 遂,清淼三人的身份高调的让众人一清二楚,极为顺心的住在了一落浅坊里的上上等的客房。 清淼依旧戴着面具,问着此刻已摘了面具的男人,“你们要去哪?” 那人立刻回道:“盛城。” “为何?” 那人干脆的回道:“奉冬阁主之命,前去寻主子和夏阁主。” 清淼一蹙眉,寻她和雪雪? 东方寻她们做什么? “出了何事?”她冷然问道。 那人道:“阁主的小公子病危。” 清淼诧异,看来去寻雪雪,实则是为了去找楚莜之。 清淼道:“看来得先回峰城了。” 薛听儿嗯了一声。 歇了一晚,次日一早,冬阁大护法冬一便和清淼他们一起回了峰城。 带着面具的时候,她三人谁也没认出来,眼前的竟然是冬一。 冬一的武功,在十二大护法之中,可是第一的。 春六第二,语环第三。 冬一和东方少晨一直在边关,这么多年,长得还真是颇为俊冷了,呵呵。 清淼依旧不愿让沐云辰查到她在哪,遂,一路走着,便是千万楼冬阁相护的,一位带着面具的神秘莫测的女子。 并未说是千万楼中的何人。 此刻,她们舒服的坐着马车,别人慑于千万楼并不敢多加去瞧,沐云辰现在怎也寻不到她们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猜想,她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不好惹的千万楼楼主。 呵呵,若这样,会不会其实,挺危险的。 果然,就有人这般聪明的这般猜想,且还敢来试探一番。 …… ———— 感谢亲们的订阅。o(n_n)o 93.所有隔阂必然都该因思念二字而成为浮云 夜色浓郁,枝杈摇曳。 猛地,马车一停。 薛听儿掀开车窗帘,向外一望,眼中锐光闪烁,嗤笑了一声。 马车外,围了数道黑衣人影,连脸上都戴着黑纱。 而他们这边,虽众人也是一身黑衣,但脸上戴的都是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又带着冷锐的气息。 这群人,哪里就是她们强悍的千万楼的对手酢! 她将马车窗帘放下,对着闭目凝神的清淼道:“淼儿,是大摩宫的人。” 清淼蹙了眉,道:“怎么还留着这些人?” 薛听儿回道:“总有人记得给自己留后路,跑的特快,这次之后,定让春阁的人打探清楚。” 清淼嗯了一声。 此刻,马车外,众人已是打在了一起,血腥的气息扑鼻而来。 清淼蹙了眉,道:“我们先走。” 马车外,春六立刻驾了马车,跑的颇稳,毫不在意来人对这马车的虎视眈眈。 刚有人想靠过来,便没了小命。 便这般,这些人也没耽搁清淼她们赶路。 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众人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仍就赶路。 十天后,清淼她们终于到了峰城,径直去了巍峨的将军府。 她一身白裙翩翩从马车落地,娴雅的迈进将军府的大门,冬一一身常服的伴在她身边,给她指路。 千万楼的人,在还未进城之前,便都消失无影。 薛听儿并没有跟来,带着春六离开。 清淼边走边瞧着将军府,很大气的格局。 冬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 清淼边走边想,当日曾让东方带着孩子进宫见她,不想,今日竟是自己登门来看他的孩子。 绕过回廊,有人擦身而过,眼神有几分的惊讶,唤道:“嫦妃?” 清淼侧过目光,瞧着那人,淡漠道:“公子认错人了。” 说罢,跟着冬一的指引,仍就向前走去。 后面那位公子错愕,认错? 当日在吴城,跟在良王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怎么可能不是她? 清淼自来认人不清,且还是没见过几面的,遂,就以为这人认错了人,却忘了,这人是当时在吴城时,跟在杜渊非身边的吴城城主之子,尚紫桓。 尚紫桓这次进峰城,见过一次杜渊非,还好奇的问了她,得知她已是皇上的嫦妃,一阵唏嘘。 只是,这嫦妃怎么独自一人进了将军府了? 这情形有点莫名其妙。 尚不曾走到东方儿子住的院子,迎面,一道身影长身玉立的出现在了清淼的眼前。 对面之人,一双冰眸含着几分复杂,玉面稍显淡然,云锦黑袍张扬,在她前面似挪不动步一般,端站着。 清淼脚步倒是未停,边走边道:“你儿子病情现在如何?” 东方少晨心里一痛,一别数年才见,当真不易。 他眼中苦意蔓延,微微低沉的声音道:“尚在高烧不退。” 清淼嗯了一声,仍就向前走去。 东方少晨僵着,转了身,跟上她的脚步。 房间中,花落正照顾着生病的儿子,瞧见清淼迈进来,颇为惊喜,眼中闪着泪光。 “花落见过主子。” 清淼嗯了一声,大步迈了过去,目光向榻上的孩子看去。 粉琢玉砌的孩子,可爱至极,紧闭着双眸,呼吸颇热。 清淼把了脉,又仔细看了半刻,道:“无事,你二人不必担心。” 命人取了纸笔,写了药方,让人快去熬药,便又回了榻边坐着,仔细瞧着孩子。 一时间,三人缄默。 花落满心都是尴尬,转身想要离开。 清淼说道:“端杯茶过来,走了一路,还真是颇累。” 花落立刻倒了杯茶过来,道:“已备了房间,主子可先去歇歇。” 清淼撤了脸上的面纱,品着茶,笑道:“先等等,我瞧瞧这孩子,一瞧,便是古灵精怪的。” 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东方少晨转了身,大步离开。 花落微怔。 清淼仍没发现似的,半点表情都没改变,她问道:“如今,皇上如何,你可知晓?” 花落连忙道:“皇上让人日日寻着主子,且之前,还曾来过将军府,问阁主主子下落。” 清淼心里一笑,道:“秋阁主那边呢?” “皇上让人日日守着秋阁主。” 清淼唇灿烂的笑了起来,起了身,道:“我先去歇歇。” 花落连忙让人顾着小公子,自己带着清淼去了房间。 房间早早准备的,简直就没见过这般舒坦的房间,清淼无语 ,简直比皇宫还让人住的舒服呀。 打发了所有人,清淼伸了个懒腰,这么久的时间,来回竟在路上奔波了,可惜了,这次没能去瞧见雪雪。 这若想瞧见这妹妹,还得等她生了孩子,做完月子,才能过来。 她舒服的倚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肚子却突然又觉得饿了,唤了人进来,准备些糕点。 谁想,端来的不是糕点,而是数多精致的菜肴。 那丫鬟看着很伶俐,对着她道:“将军吩咐,需得仔细照顾姑娘。” 清淼笑了笑,起身坐在桌边,拾着筷子吃了起来。 沁百香的饭菜?呵呵! 看来穆绵也是知道她回来了,只是,她好奇,怎瞒住云辰的? 嗯,不对,何必费力瞒住云辰,春阁的人,可厉害着呢。 沐云辰那宫中的御林军,哪有这本事,还是别高看他那些人了。 嗯,也不对,云辰大概是清楚,穆绵怎也不会说出她在哪里,也不会去带他寻她。 后来,她又给了他书信,他已知晓自己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更加,也不必太瞧着穆绵了。 然,现在好了吧。 她回峰城来了,穆绵知晓,他却错过了机会。 清淼正偷笑着的时候,尚紫桓这人早已嘴快的和杜渊非说了这事。 他在将军府,见到了嫦妃。 太不可思议了。 杜渊非冷漠的脸庞一惊,迅速起身,疾步去了清祥殿。 清祥殿中,每天冷脸看着信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他的神色,沉稳问道:“十叔,何事?” 杜渊非漠然一笑,道:“顾清淼回来了,便在东方将军的府邸。” 沐云辰双眸瞬间放亮,大脑神经似乎都兴奋的跳起来,满脸欣喜的冲了出去。 备了马,直接从皇宫骑马去了东方将军府。 杜渊非淡淡一笑,令人也备了马,跟着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中。 沐云辰大步迈进,对着东方少晨冰冷的脸,问道:“皇后在哪?” 东方少晨淡漠回道:“微臣不知。” 沐云辰哼了一声,道:“朕已知晓她来了这里,且,你和皇后乃是挚友,你儿子病了,众人束手无策,你怎可能会不寻她?” 正说着,便有人到沐云辰身边道:“皇上,确有数人瞧见一位白衣女子进了将军府。” 沐云辰目光锐利的看着东方少晨,“顾清淼是我云风王朝的皇后,你想将军府满门抄斩吗?!” 东方少晨神色一紧。 “皇后正在后院墨离斋。”说罢,前头带路。 沐云辰心里一笑,他家淼淼,他好想她。 …… 墨离斋。 清淼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并没有吃的撑得要死,毕竟现在这是时候若是吃的多了,晚上该怎么吃。 才觉得不饿,她便起了身,准备出去在墨离斋散个步。 在院中吹着微微暖的微风,清淼只觉神清气爽,疲惫也消失甚多。 她目光四处瞧过,远远看见这院子正室房子的旁边,有一道往后的小路。 石子铺的小路,夹杂着刚刚冒出的小草。 春天,清淼感觉着春天的气息。 拖曳着白裙长长的裙摆,抬步向那小路走去。 她身影刚刚消失,东方少晨便带着沐云辰进了墨离斋。 沐云辰飞奔进了房间,一眼便瞧见满桌子精致的已经吃过些的饭菜。 房间榻边一角,摆着包袱。 他走了过去,瞧了瞧那包袱,又四处打量。 东方少晨默然的站在房间,瞧着沐云辰打量的深邃目光。 “皇后呢?” 沐云辰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东方少晨对视着他的目光,镇定回道:“不知。” 沐云辰哼了一声,命人在将军府中寻找,他家淼淼吃完饭,最喜欢散步,应该是散步去了。 他出了房间,目光四处打量,瞧见了房子旁边那条小路,嘴角一勾,快步走了过去。 竟将准备跟着的人全部甩开。 东方少晨眼神一沉,从墨离斋离开。 冬一跟在他的身边。 “不许让沐云辰见到淼儿。” 冬一嗯了一声,眨眼间竟不知去了哪里。 这武功,真是出神入化至极。 …… 从小路一路走着,竟是连到了花园,清淼从灌木丛和垂着的柳枝留下的缝隙中俯身走了出来。 跺着脚,抖着身上带着的枯叶和尘土。 这将军府还真是别有洞天,似迷宫一般好玩。 清淼向着前面复杂的环境走去,远远,竟瞧见一道山洞。 她退了几步,认真打量,这山该是刚进来时,便瞧了山顶的那山。 想着将军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山洞,清淼大步迈了进去,想着豁然开朗的情景。 谁想,豁然开朗还没看见,倒是瞧见血盆大口。 清淼极快的取了软剑,一剑斩了过去,闻着血腥气,从山洞疾步退了出来。 山洞中一声叫声传了出来,极为恐怖。 清淼干笑,东方家,真是危险呐! 冬一神秘的出现在她身边,道:“主子,此地危险。” 清淼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是将军的宠物,厉虎。” 厉虎乃是云风王朝最凶的动物,东方什么时候还把它当宠物了? 清淼道:“我刚才刺了它一剑,你瞧瞧这宠物现在如何了?” 冬一快速进了山洞,片刻后,回来道:“主子的剑只伤了它的皮毛,无事。” 清淼牙疼,这厉虎还真是厉害呀! 她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裙子,道:“还是回墨离斋稳当的歇着才是。” 冬一站在一旁跟着她向前走,忽然开口道:“将军府后院有温泉,主子可想过去?” 清淼想了想,让人烧热水,再放到桶里拎到墨离斋,不但她得等着,别人也麻烦,还是去温泉好了。 “命人去取衣衫带到温泉。” 冬一应是,先唤了婢女带着清淼去了温泉。 温泉很偏僻,是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环境清幽。 清淼先在温泉边铺着绒毯的榻上坐着,待婢女将换洗衣衫取过来,这才将人打发,自己进了温泉。 而沐云辰,顺着路直接追着,见前面堵着甚多的乱枝藤条,以为怀了身孕的清淼定然不会过去。 他负手而立,心里一叹,转了身,顺着原路返回。 乱枝藤条边,一道黑衣人影极快的将这里清理干净,一如开始的模样。 沐云辰回了墨离斋前院。 杜渊非看着他的神情,淡漠问道:“清淼走了?” 沐云辰一瞧寻人的人紧张的表情,很淡定似的嗯了一声,转身便带人从将军府离开。 杜渊非蹙着眉,心里有几分惊讶,不大对劲儿,顾清淼对云辰已是用情至深,一个多月未见,岂不也如云辰一般思念? 怎会还因为除夕时,孟馨琬的事情而一直不见面,只要她回了峰城,所有隔阂必然都该因思念二字而成为浮云。 若她真躲着,该也就是,不爱沐云辰罢了。 他思索着,趁人不备,留了封信在墨离斋。 众人离开后,一道黑影便将信拿了出来,转眼消失。 书房。 东方少晨沉稳的看着信,低沉的道:“今日何人多嘴,冬一,你处置了!” 冬一应是,出了书房。 当晚,凛凛夜色,尚紫桓刚饮了杯茶,便七窍流血而亡。 眨眼间,房间出现一道黑影,再片刻,房间中便只留下凛凛杀气。 …… 次日一早,天放亮,清淼起身,易了容,换了一身男装,从将军府翻墙而出。 手拿着折扇负手而立的向着一落浅坊走去。 一落浅坊门前安安静静,清淼却能察觉出有人在注视着这里,她悄无声息的到了其中一人身边,笑问:“何人让你瞧着一落浅坊?” 这人吃了一惊,目光紧盯着清淼含笑的脸庞,扬手就要和清淼一较高下。 清淼呵呵一笑,极快的点了他的穴道,笑道:“告诉皇上一声,便说皇后现在颇好,就在将军府,让他悄悄过来,明白吗?” 那人眼睛一亮,满是欣喜。 清淼解开他的穴道,笑容满面的去逛街去了。 她刚离开,一道寒光便从那侍卫眼前闪过,再眨眼,便已是连着那侍卫一并,空无一人。 清淼心情大好的逛着街,想着穆绵太可怜,便奔着穆府去了。 穆府门前停着一顶轿子,轿边站着四个轿夫。 轿子两边车窗边各站了一名婢女,清淼瞧着那两婢女很眼熟。 不一会儿,轿子里走出一道女子的身影。 顾清筱? 清淼莞尔,她不会又是来要死要活让穆绵娶她的吧? 顾清筱俏脸高傲,让婢女去敲门。 穆府的人没开门,从门缝一瞧又是这位嫁不出去,赖着他家公子的相府嫡三小姐,连声都没应一声。 顾清筱气的脸色特僵,一甩帕子,恨不得上去踹门似的。 清淼好笑,大步走了过去,对着她道:“这位小姐是进不了穆府吗?” 顾清筱目光冷傲的瞥向旁边的男人。 “滚!” 倨傲的语调,鄙夷的目光,极 为锋利。 清淼负手而立,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小姐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多失颜面。” 顾清筱满面怒气,扬了巴掌。 清淼躲开,说道:“还是这般欺负人的脾气,终归不长记性,百年也变不了一分。” 顾清筱一怔,目光紧盯着他,诧异的道:“你说本小姐的话,怎和一人颇像?” 清淼淡笑,“谁?你长姐吗?” 顾清筱嗤笑了一声,“顾清淼那小蹄子,为人蛮横且坏,凭什么来说我?!” 清淼哑然了,心里干笑了两声。 自己在顾府人的眼里,就是个超级坏心眼的女子,呵呵。 顾清筱看着他问道:“你可是……嫦寒?” 清淼莞尔说道:“不是。” 她径直顺着台阶,悠哉的到了穆府大门前面,说道:“本公子姓顾,前来见你家公子。” 门里的人瞧着这位顾公子和顾清筱一个劲儿的闲聊,现在还说自己姓顾,他这心里一算,这人该是顾相长子顾泽宇。 听闻这顾泽宇一直最疼爱这妹妹,这若是见到公子,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他躲在门里,继续一声不吭,门里没人,看门的小厮不在,就是不在。 清淼敲了半天门,明明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就是没人应声,她一想,难不曾是因为,自己说自己姓顾的原因? 她瞧了眼身后走过来的顾清筱,干笑着想,都是拜她所赐。 她寻思着算了,转身便下了台阶,向将军府的路走了回去。 顾清筱一见门里没人应声,满心郁闷的带着丫鬟,坐着轿子离开。 穆府门里的小厮这才开了门,站在门外得意一笑,打发了,终于打发了,太好了! 还没等高兴多久,便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他眼中惊骇。 再片刻,穆府大门便安静的关上了。 开门小厮,确实再也不在。 而另一边。 到顾府不远的安静的街上,三道黑影出现的极快,悄无声息中,便再无一人的痕迹,连着那轿子,都不见了踪影。 将军府书房。 冬一将今日之事一一说完。 东方少晨稳重的嗯了一声。 “阁主,顾清筱乃是主子的妹妹,亦是顾副将的妹妹,不知如何处置?” 东方少晨眼中凛凛深不见底的戾气,低沉的声音冰冷说道:“诛!” 冬一点头,快步离开。 …… 墨离斋。 清淼喜滋滋的换回一身女子装扮,满心思念的等着沐云辰悄悄来见自己。 …… ———— 求收藏! 94.你这他日废后,若有本事,你便好好秋后算账 一直等到深夜,清淼就好奇了。 呦呵,怎的,沐云辰还变心了不曾? 自己明白的让宫中的暗卫告诉他,自己现在就在将军府,可他呢? 等到现在还能不出现!!!! 清淼自以为,沐云辰该是相当思念着她,听到她的消息,大概,白日里就会悄悄的来,可结果呢? 她咣当一下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酢。 换了一身黑衣,她去见他去! 清淼气急败坏的从墨离斋施展轻功离开。 然,还不等到皇宫宫门前,十数个黑衣人影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清淼眼神一凛,冷静的站在众人中间,凌厉问道:“什么人?” 对方数人之中,一声阴险的笑声响起,颇为阴阳怪气。 他道:“我大摩宫数人死于你千万楼中,今日,便让你死在我们面前。” 清淼笑了一声,道:“你知我是何人?” 那阴险声音的人眯着双眸,哼道:“虽不知你是千万楼中的何人,但也必定是四大阁主,十大护法之一。” 清淼讥笑起来,美眸闪着杀气,说道:“尚不曾清楚千万楼中大护法人数,还敢来此大言不惭!” 那阴险声音的人一怔。 清淼软剑早已甩了出去,锐利的锋芒眨眼便到了那阴险声音的人面前。 他后退一步,倒了下去。 清淼悠悠道:“蠢货,竟敢来本楼主面前放肆!” 她话音一落,便见四周围着的黑衣人都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 她悠哉的轻笑了一声,妖娆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带着神秘的气息。 “本楼主已下了令,将大摩宫诛杀殆尽,曾给你们再一再二再三的机会,却偏来不知死活的闹腾,本楼主这脾气,如今真是没法忍!” 清淼说罢,数道银针极快的飞了出去。 围着的众人皆变了脸色,倒了下去。 清淼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奔着皇宫而去。 极为轻松的进了皇宫,顺着路去了清祥殿的方向。 还未曾到清祥殿,便听宫婢说着话闲聊着路过。 “孟姑娘当真能成为皇后?”一宫婢问道。 另一宫婢信心满满的说道:“孟姑娘心地善良,又是和皇上青梅竹马,怎就不可能成为皇后。” 一宫婢道:“那也未必,孟姑娘虽在皇上病时进宫照顾,可后来皇上一毫,她便又回了宫外,这么久,也不过进宫几次而已。” 另一宫婢鄙夷了一声,道:“那又如何,放在心里的,离多远多无所谓的。” 清淼面无表情,心里琢磨,这放心里的,到底是她还真是那位孟姑娘? 她正想出宫,想和那位孟姑娘好好舒适一下,瞧瞧她到底是何为人。 便听耳边声音道:“皇上今日留了孟姑娘住在宫里,定是要准备废后立后了。” 一声笑声便想了起来,“谁知皇后去了哪里?这废后要怎么废?” 清淼满头黑线,哼了一声,若不看清楚沐云辰的心,她还真是不能出现,给他废后的机会。 清淼转了身,从皇宫离开。 回了墨离斋,整夜未眠。 一大清早,清淼去瞧东方和花落的儿子。 这孩子取名东方念盛。 念盛自小出生在边关,瞧的一直是边关的模样,遂,当他睁开眼睛看向清淼时。 清淼心里感叹,这孩子这眼睛一眼便能让她看出稳重神色。 这几日和他说话,越加如此。 “念盛,今日的药喝了么?”清淼一进门,见他已经坐在榻上看书识字,开口问道。 东方念盛抬起头,语气稳重的说道:“已经喝了药,再过半个时辰,该喝下一顿的。” 清淼嗯了一声,坐在他的榻边,神色有几分不好。 东方念盛也没开口相问,目光沉稳的看着她。 “看的什么书?”清淼揉了下眼睛,问道。 东方念盛便将书名让她瞧见,说道:“论语。” “得背吗?” “嗯。” 清淼瞧着繁体字的论语,说道:“你爹可教你武功了吗?” 东方念盛嗯了一声,道:“我自小长在边关,又是男子汉,爹娘便让我学着武功。” 清淼道:“学些武功甚好。” 转头,瞧见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清淼起身走了过去。 “你想吃什么?” “苹果。” 清淼拿了两个苹果,和他一人一个的吃了起来。 花落从房门外进来,对着清淼行了一礼,“主子,春阁主传了信儿过来。” 清淼吃着苹果,左手一伸,眼 睛在纸条上一瞧,一下子便被噎住了。 “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清淼顺了气,极为诧异的看着纸条。 顾清筱不见了? 呵!寻到一个女儿,便要不见一个吗?他们顾家是怎么回事? 她蹙着眉,没动一下,现在顾家不知该是何等模样,她何必回去让人瞎说。 她将纸条收了起来,目光可怜的看着地上的苹果,道:“赏给厉虎吃吧!” 花落嗯了一声,又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放到清淼眼前,清淼继续吃了起来。 回了墨离斋,清淼换了一身男装,从将军府又翻墙而出,径直去了顾相府的方向。 翻了顾相府的墙,清淼尽可能的靠近大堂的方向,不过一瞧顾泽宇在那,不由眼中噙着冷笑,她决定小心些,先回她的闺房待会儿。 到时候多听听婢女小厮是怎么说的。 落纤院。 清淼瞧了瞧满屋子的尘土,撇了撇嘴,沈紫悦讨厌自己,连带着,自己已出嫁,连房间都不让人清理干净。 她瞧着自己在地板上踩出的脚印,寻了把扫帚,自己掸了些水,清理起来。 又拿了抹布,把屋里的东西稍微擦了擦。 将窗子打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清淼微微一笑,这院子离大堂甚远,可惜,怎离顾清筱的院子怎就这么近呢? 一清二楚的便能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 该是沈紫悦吧。 来相府之时,清淼已传了信给薛听儿,寻顾清筱的消息,不管怎说,她都是她的妹妹,她还没心肠狠毒的不认她。 清淼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的听着沈紫悦的哭声,十几年前,她也曾这般哭,以为她娘亲如何了? 还好,多年了,又见到了她。 清淼坐了片刻,又站了起来,她该去瞧瞧雪雪的母亲,她的静姨娘。 当年因为她的话,自己过的不知多惨,可看在雪雪的份上,她一直置之不理。 如今,知晓清兰是雪雪,就更得置之不理了。 静姨娘住的院子在相府最偏的西北角。 院门紧锁着,一副落败的模样,她翻墙进去,一瞧,地上积雪化的水都积在了墙边,这一片,简直成河了。 她嘴角一抽,飞身一跃,从这边的墙,隔着门,到了那边的墙,这才进了院子。 顺着泥泞的路,清淼一路走着,到了正室房间。 她从门缝向里瞧了瞧,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小心的推开了门,便瞧见一个疯影子跑了过来。 “佟阳,你要带就带走你自己的女儿,你眼瞎吗,凭什么把我的女儿带走!” 刺耳的骂声响着。 清淼早已躲得远远的,瞪着她道:“我娘从来没带走过你女儿!” 楚静眼神涣散的狰狞的看着她,“你凭什么把我的女儿带走,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清淼脸色难看,忍不住跟着她嚷道:“清兰不是我娘带走的,我已经找到清兰了!” 楚静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骂着。 清淼气急,又见楚静奔了过来,竟想和她抓头发挠脸,怒火攻心的想着这些年自己生不如死,也和她撕扯起来。 大门外,有人一瞧这情景,连忙向前院跑去。 大堂里。 顾泽宇心里噙着冷笑坐在左侧的椅子上,顾浩建坐在上座,周管家站在大堂之中。 “爹,此次之事,必定是穆家所为!”顾泽宇出声道。 听闻那位穆家二公子穆绵,乃是顾清淼的挚友。 虽不知他二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但眼下,不知顾清淼所踪,到可以此为饵,放长线。 若让穆家就此一败涂地,他这心里也当真是顺畅。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顾相蹙着的眉峰,心里冷漠一哼,你身边的嫡女甚多,可莫忘了,只是我才是真正的嫡子。 夺了他娘正室之位的女人,他不会眼瞧着! 顾浩建抬起头,目光看向周管家,说道:“穆府小厮失踪,你可查清?” 周管家应是。 顾浩建眉眼冷锐,哼了一声,拂袖而起道:“备轿!” 顾泽宇跟着站了起来,瞧着顾浩建带着周管家离开,他唇冷冷一笑。 此刻,一个婢女慌张的跑了进来,一瞧他,吓得半死。 不是老爷在这吗? 怎是这个厌烦府里所有老爷的女人的大公子? “何事?”顾泽宇阴鸷的眸子对向那婢女。 婢女磕磕巴巴的道:“静姨娘不知和哪个男子打了起来。” 顾泽宇嗤笑一声,他当年利用了这个疯女人,差点害死顾清淼,可惜,顾清淼滴血认亲,死灰复燃。 这疯女人便一直在西北 角的偏院,倒是有趣,竟能和哪个男子打起来? 想着顾相去了穆府,他心情甚好,说道:“去偏院。” 偏院里,清淼仍和楚静撕扯着,自己有武功,自然能避开她的抓挠,而她终归是清兰的娘亲,清淼也没真的出手挠人。 两人僵持之时,清淼只觉身后凌厉的气息拂过,似曾相识。 她刚侧过头,楚静竟然一下子抠到了她的脸,易容面具便被扯了下去。 清淼眼中气急败坏,转了身,将她狠狠推开。 却猛地察觉身后一道带着杀气的掌风打过,她瞬间敏锐的返过身,一掌还了回去。 冷厉的眸子看着一身灰袍的顾泽宇连连后退,口吐血迹,满眼吃惊。 “你竟然有这么高的内力?!”他冷冰的声音震怒的说道。 清淼看着他狼狈阴狠的脸色,淡淡一笑,凌傲的气度,非比寻常,她道:“顾泽宇,我可是当朝皇后,你想连累顾府满门抄斩吗?!” 顾泽宇哼了一声,“你会让自己全家被诛九族?” 清淼漫步过去,逼近他的面前,倨傲的戾气,竟让顾泽宇有几分骇然。 顾清筱曾说,顾清淼如今的强势,简直让人心底发憷,果不其然。 他脸上面无表情,阴鸷的双眸盯紧着她的双眸。 “诛什么九族?”清淼讥讽一笑,道:“本宫怎就能答应呢,你既有心想连累顾府,本宫又岂能让你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顾泽宇眸子一紧,提起内力。 清淼轻易察觉,莞尔一笑,道:“废后近在眼前,先恕了你这无理取闹的兄长一次。” 顾泽宇敛去内力,嗤笑一声,“你确实该被废掉!猖狂狠毒的女人。” 清淼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我这妹妹其实挺温婉的吗?” 顾泽宇怔了一分,这顾清淼怎么变成现在这等千变万化的模样,让他捉摸不清。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清淼瞧着后边被人拽进屋去的静姨娘,撇了嘴,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 顾泽宇走的离她并不远,被她狠狠回了一掌,伤的也不轻。 清淼小跑几步,便撵上了他的脚步。 “顾泽宇,沈姨娘如今成了爹的大夫人,夺了你母亲大夫人的位子,你心里舒坦不?” 顾泽宇脸色一黑。 清淼笑眯眯的道:“你该是挺高兴的,当年,你和大夫人可是颇亲近,俨然就是亲母子,当年真是怨我,怎就让爹等着寻到我亲娘,才让沈姨娘成为大夫人,你瞧,到今天才让你们母子心里都舒坦。” 顾泽宇满眼怒气,满脸铁青,一掌便向清淼打去。 清淼极快的一脚踢了回去。 顾泽宇一转手腕,一柄软剑闪了出来。 清淼呵呵一笑,也取了把软剑,吊儿郎当的笑道:“顾副将,冷静,咱俩怎说也是兄妹。” 清淼将取出的软剑又别了回去,帅气的道:“当着爹的面比划,影响兄妹亲情。” 顾泽宇回头,便瞧见顾浩建带着不少人站在不远处,他收了剑。 …… 大堂。 顾浩建坐在上座,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清淼,还瞥了顾泽宇一眼。 顾泽宇冷着阴鸷的双眸,面无表情。 清淼淑女的坐在椅子上,满脸浅笑。 “清淼,你怎男装打扮,还有武功?“顾浩建问道。 清淼淡淡笑道:“爹,这些事情说不清,我来这,想问一问顾清筱的事情。“ 顾浩建温沉着目光,想着之前,这女儿行事多么惊人,竟能和皇上情深似海,却不曾让他们察觉。 后来,更能将沐云伊的皇位,帮沐云辰夺去,还曾封了女皇之位,端坐于朝堂。 “清筱昨日去了穆府,便不见踪迹,爹让周管家去问,竟听闻穆府开门的小厮也消失不见。爹思虑以为,定是穆家以为,清筱三番两次要嫁与穆绵,不悦。方才爹去了一趟穆府,穆绵说不曾见过清筱一面。” 顾泽宇听完他的话,冷嗤了一声,道:“胡言!” 清淼目光瞧着他,淡定笑问:“怎说?” “顾清筱若去顾府,怎就可能没见过穆绵一面,她堂堂相府小姐,穆府何人有胆量拦着?” 清淼道:“那大概是顾清筱就不曾到了穆府。” “若非到穆府,穆家何提开门小厮不见之事?”顾泽宇对着自相矛盾的话,甚是好笑。 清淼瞧着他眼中讥笑的神色,心里冷哼,就想把顾清筱的事赖在穆绵头上。 好,你狠呐! 清淼翘起了二郎腿。 梁歪的两人眼中有几分惊愕。 从小到大,温婉的人,竟然现在一副豪气冲天的模样。 这一身武功,和这 冷静脾气,哪来的? 顾清筱自小长在相府,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怎么可能就是没发现。 顾浩建心里有几分提着。 顾泽宇有几分气急败坏。 他还不信,就对付不了她! “顾泽宇,你别想着将顾清筱的事赖在穆府的头上,昨日顾清筱去穆府时,我也去了,还见到了她。 穆府开门的小厮当时便不在,我和顾清筱敲门,一直没人应。 后来我便离开,回头时,她也坐了轿辇。这件事,赖不到穆府身上,你挑拨什么?!” 清淼冷冷的语气,讥讽的嗤笑声,让顾泽宇怒气腾腾。 顾浩建听着清淼的话,倒是颇信,蹙着眉,想着顾清筱难不曾也会如当年的清兰? 他叹了一声,“我顾家的女儿,怎一个个都要不见?” 顾泽宇嗤了一声,“怎就不见?!眼前这个,轰都轰不走!” 顾浩建斜睨了顾泽宇一眼。 清淼毫不在意的翘着腿儿道:“就是,我就是轰不走,谁若想轰我,终归是有人会替了我,可怜了二哥,被你逼着出家。” 顾泽宇脸色似猪肝色一般,双手握成了拳头,受着伤,还是提了内力,将桌子一下子拍碎。 目眦欲裂的死瞪着她。 清淼淡淡道:“顾泽宇,你冷静,瞧咱顾府的好桌子,这一张桌子能好端端的摆在这,不容易,你怎毁了它摆在这的机会。” 顾泽宇愤然的一脚将已经拍碎的桌子猛踢了一脚,扬长而去。 清淼哼笑一声,“顾泽宇,前十多年的事情,往后,咱俩慢慢理。” 顾清筱她可以还管她一两分小命,顾泽宇,他当年将自己害的几次凄惨…… 我在祠堂跪瘫双腿后那数年,顾泽宇,你还记着吗?! 顾泽宇回头瞪了她一眼,满脸的狠毒神色。 视如仇敌的兄妹皆冷酷着神色,上座的顾浩建脸色颇沉。 “你兄妹二人这是做什么?”他喝了一声。 清淼回头,说道:“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既然爹你也知我这多年受的委屈,如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 顾浩建心里一堵,这兄妹俩是水火不容,清淼是想开始秋后算这十几年的账了! 他紧蹙着眉宇,在两个子女面前,突然觉得,这多年的威严,竟是如此没有存在感。 竟比不了他二人中的一个。 顾泽宇讥讽一笑,落声狠道:“甚好,你这他日废后,若有本事,你便好好秋后算账!”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女强爽文!http://novel./a/991302/ 95.沐晓婌道:“我嫂子真有自知之明” 清淼并不想这般就让沐云辰知晓她在哪里,可如今,既然事已至此,知不知随他去。 她回了将军府,将自己的包袱带回了相府。 冬一看着东方少晨的神色,单膝跪地道:“属下未能除掉顾泽宇,予顾府人知晓主子的行踪,领,阁主惩罚!” 东方少晨温沉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怎可拦着主子的去留,从长计议。牙” 冬一应是。 …… 落纤院。 清淼将自己的衣衫刚理好,就有人冲了进来,一下子抱住了她酢。 “淼淼,你终于回来了。” 沐云辰满眼的欣喜,紧紧的抱着她。 清淼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这欣喜的情绪。 “昨日去了皇宫一趟,听闻,你要废后了?” 沐云辰一怔,俊美的脸,脸色有几分错愕,“废什么后?” 清淼好笑的道:“宫婢都说废后,还说,孟馨琬进了皇宫,你这青梅,温婉大方,真让人打心眼的喜欢。” 沐云辰瞧着她莞尔的笑容,嘴角抽风,揽着她道:“我那日去将军府寻你,你不在,昨日让阿孟住在宫里,是因为她崴了脚,暂且不能出宫。” 清淼嗯了一声,慢悠悠的道:“阿孟真是个体贴的姑娘,你病了时,我只顾着赶路生气,她却得体至极的照顾着你,真是天壤之别啊!” 沐云辰满目深情的道:“我病了,全是思念你之故,淼淼,当日我当真错了,不该不说清楚。” 清淼好笑:“眼下废后已是人尽皆知,沐云辰,你但凡心里还记着给我留着这皇后之位,你怎会,还给她们多说闲言的机会!” 沐云辰见她满脸讥讽的冷笑,忍不住有几分变了脸色,“那你回峰城数日,住在将军府中,日日见着东方少晨,又该怎说?这是你说的分寸?我去将军府时,你避之不见,何意?!” 清淼一见他质问自己,脸色一冷,将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摔。 乓的一声,颇为吓人。 门外,李成心肝颤的想着,这是什么情形? “沐云辰,我现在怀着身孕,你还和我计较分寸,我的分寸,比你的分寸拿捏的好的多!” 沐云辰目光望向她的肚子,紧绷着脸,道:“你别生气了,咱俩好生说说这分寸要如何才叫拿捏的好。” 清淼一下子被气笑,将他推了出去,道:“你自己算去!” 李成无奈的干瞪着眼,看着对视的两位主子。 他家娘子真温柔,脾气多好。 他俩成亲以来,就没因为吃醋这个问题吵过架。 好吧,暂时还没出现什么让他们需得惊觉的人。 不似这两位主子,都有强劲儿的对手徘徊。 沐云辰和顾清淼对视了五分钟。 沐云辰问道:“淼淼,你回峰城还没几日,这些日子在路上,定是颇累,回家好生歇着好不好?” 清淼睨了他一眼,道:“暂不回去,我还等着和顾泽宇秋后算账,离得远了,没机会算。” 沐云辰满头黑线,“你现在怀着孩子,算账太累。” 清淼笑了一声,“算了这账,我这十几年本该有的好心情才会回来。” 沐云辰嗯了一声,转头对着李成道:“从即日起,朕住在这里,陪着皇后算账。” 清淼惊讶,“你住这里?” 沐云辰连连点头,道:“我想了你一个多月,当然要日日瞧着你。” 清淼心里甜蜜蜜的一笑,板着脸问:“还算分寸?” 沐云辰唇边一笑道:“分寸终归是自己拿捏,日后若有人瞎揣度,胡言乱语,朕断不再一时因思念你,而忽略了!” 清淼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遂,很快,众人皆知。 失踪的皇后又回来了,不但自己住在了相府,竟然让皇上也跟着住在相府。 且听闻日后的早朝都要在相府。 大臣们的脸都变了,皇上刚稳当了没多久,怎么这变化莫测的脾气又出现了? 第二日一早,清淼还在落纤院睡觉时。 相府后花园已经摆好了数张座椅,众大臣心情颇好的坐在椅子上上早朝。 以前日日站着还真是累。 眼下不但能安稳的坐着,还可以偶尔溜号看着风景。 若一直这般,夏天时可闻百花香气,拂清凉微风,甚好呀! 众大臣美滋滋的说着朝事,情绪都带着喜气。 沐云辰坐在上座,满眼笑意。 …… 落纤院中。 吃过午饭,清淼正打着饱嗝,嫣桃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小姐。”她欣喜喊道。 清淼道:“身怀有孕,一定稳当些。” 嫣桃嗯了一声,走的极稳的到了她的身边。 “李成老父接过来了吗?”清淼打量着她柔和的神色,浅笑一问。 嫣桃应了声是,又道:“去了封地,收拾了东西,便急急回来了。我如今怀有身孕,若是耽误太久,月份一大,来回路上更吃苦。” 清淼点头。 “春五这次帮着,一路走得颇是舒坦,也没累着。小姐,嫣桃尚不曾见过那孟馨琬,听听儿说,她竟敢和皇上眉来眼去,真是可恨。” 清淼道:“我是一时自乱阵脚,气急了眼,不然,才不会想着离开。而且,我惦念着雪雪,便也想去瞧瞧她。” 嫣桃瞧着她慵懒的神色,替她倒了杯茶。 清淼盈盈一笑,“见过东方的儿子么?” 嫣桃摇了摇头。 “念盛这孩子很可爱,小小年纪,已是开始往文武全才发展。” “听说东方的儿子病得很重,才在半路寻了小姐?” 清淼嗯了一声,“回来的尚及时,就是可惜,见不着雪雪。” 嫣桃道:“眼下要想见雪雪,咱们得等几个月。” 清淼嗯了一声。 房门外,婢女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相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嫣桃神色一凛。 清淼坐着没动。 她爹心里一直向着顾泽宇,自己故意带着皇上留在相府,她爹当然得找机会和她说说,让顾泽宇能安稳。 好笑,顾泽宇和她已是水火不容,她心软,他还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清淼打了个哈欠。 嫣桃抿嘴一笑,对着门外道:“皇后娘娘还在午睡,瞎嚷什么,一边等着。” 清淼捏着嫣桃的手道:“你这心也坏了,这是想让人站到傍晚去吗?” 嫣桃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总也让老爷瞧瞧小姐的态度,别总不将小姐放在眼里。” 清淼一笑,满心欢快! 谁也别想欺负她! 来传话的婢女,一直委屈的站在落纤院,直到傍晚,有人来摆膳。 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嫣桃才走了出来,对着她道:“走吧!” 她连忙急匆匆的离开,尽快向书房的方向奔去。 可书房,哪有老爷的身影。 她心里委屈的想,太欺负人了! 顾相苦口婆心的告知顾泽宇,如今不该和顾清淼相比。 顾清淼锋芒凛冽,又已是在他们面前深不可测,万不可,不知好歹。 顾泽宇漠然,不加理会。 顾相满心怒气的离开。 回书房的路上,便瞧见站了一下午,已经把腿站直的婢女。 “老爷。”这婢女心里正委屈,一瞧前面过来的中年美男,连忙行礼。 顾相道:“皇后可来?” 婢女摇了摇头。 顾浩建心里更堵,一来气,对着面前似委屈的梨花带雨的婢女道:“府里就没将本相爷放在眼里的人,你既为本相爷受了一下午的委屈,日后便为姨娘吧!” 那婢女一怔,什么?她是相府的姨娘了? 她这心里一下子美滋滋起来。 “名字。”顾浩建问道。 那婢女连忙回道:“豆蔻。” “嗯,日后便是寇姨娘。” 豆蔻欢喜应是。 …… 清淼和沐云辰在落纤院吃完晚膳,一听站了一下午的婢女竟然成了姨娘,她轻呵了一声。 她爹这是摆脸子给她看嘛? 太好笑了。 清淼没放心上。 晚上,沐云辰看折子,她便依在他旁边的软榻,安静的极美。 沐云辰目光望去,软榻上的女子,长发垂着,柔和的衣裙简单优雅。 一双晶亮的双眸清澈的注视着软榻边的盆栽,纤细的手指,摘着仙人掌盆栽上的刺。 双腿蜷缩了一下,整个人又往盆栽的方向靠了靠,微微打了个哈欠。 “淼淼,你先去歇着。”他温声说道。 清淼侧过头,看着烛火旁的人,道:“不睡。” 她躺回软榻上,又打了个哈欠,“我先眯眯。” 沐云辰宠溺一笑,起身走了过来,俊美的脸和她面对面,浅笑说道:“那便去榻上先眯眯。” 说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清淼懒懒的拽着被子,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沐云辰莞尔,极为温柔。 …… 这日上午,沐晓婌匆匆去了安婉宫,一进门,便瞧见后殿中,只有一人正坐在绣架前,俯身绣着刺绣。 她快步走了过去,说道:“孟姐姐,我刚才才听说,皇兄竟然随着皇后住到了相府 ,你瞧瞧,这是什么意思?后宫众妃不放在眼里,那是自然,怎就连你我都扔在了皇宫不顾。” 孟馨琬美丽温婉的眸子映着几分惊讶,柔和的音调说道:“公主,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如今皇后对我心有误会,这才不肯回宫,我这便让蓝怡收拾东西,烦劳公主和我去相府一趟,我想亲自谢罪!” “谢罪?”沐晓婌眼睛瞪的溜圆,孟姐姐这些年来,脾气柔弱,嫂子那等强悍脾气的人,也不能太欺负人。 甩脸离家出走,已经让她皇兄急的大病,更让无辜的孟姐姐垂泪自责。 这事,哪该孟姐姐内疚的。 沐晓婌心里揣着脾气,打算带着孟馨琬,好好给顾清淼些脸色,恃宠生娇什么! 孟馨琬将沐晓婌答应此事,起了身,换了身衣裙,打扮妥当,这才和沐晓婌出了安婉宫。 沐晓婌落后几步,对着蓝怡悄悄道:“这东西不许动,把宫外孟姐姐的东西都从客栈搬进来。” 蓝怡满眼喜色,连连点头。 乘着马车,孟馨琬和沐晓婌向着顾相府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孟馨琬蹙着娥眉,双手放在膝上,颇为安静端庄。 沐晓婌掀着车窗帘子瞧着外面,嘴里嘀咕着,不能让顾清淼太嚣张。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沐晓婌带着孟馨琬畅通无阻的去了落纤院。 此刻,清淼正挖着坑,亲手种着花枝。 将花枝放好,清淼直接用手拨着土,又拿着水浇了些,满手竟是泥泞。 身边的婢女赶快拿着帕子,想殷勤的替清淼擦干净。 嫣桃在一边道:“先擦什么,你们去打水过来,先洗了泥,再擦干净。” 清淼满眼是笑,说的是,不然就是把手擦红了,还不是满手的土? 清淼正拎着两只泥泞的手的时候,孟馨琬和沐晓婌便走了进来。 沐晓婌瞧着一身尘土泥水,满手都是泥泞的顾清淼,目瞪口呆。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清淼笑道:“栽花,反正闲着没事,先坐。” 清淼指着不远处的石椅。 沐晓婌手牵着孟馨琬,两人在不远处的石椅坐下。 孟馨琬的神情颇为不自然,清淼一打眼就看的清楚,她心里轻呵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洗了手后,清淼这才向石椅的方向走去。 嫣桃早已经让人铺好绒垫。 沐晓婌一瞧,有几分眼红,“嫂子,你怎坐在绒垫上,我和孟姐姐却都坐在石椅上?” 清淼还没等坐下,便听见沐晓婌质问自己,无辜回道:“我还没坐下呢,这怨我吗?” 沐晓婌道:“怎不怨你,定是你让人故意欺负孟姐姐,这才连累了我。” 清淼哑然失笑,沐晓婌这话让孟馨琬听了得多难受。 果然,孟馨琬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沐晓婌道:“公主,对不起。” 沐晓婌瞠目结舌,连连道:“我怨的是她,孟姐姐。” 清淼哑口无言,沐晓婌,你已经笨的无可救药了。 孟馨琬转过头,目光愧疚的看着清淼,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馨琬当日一时不知分寸,请皇后娘娘怪罪!” 清淼似笑非笑问她:“不知何等分寸?孟姑娘怎一副愧疚的神色?” 装模作样,清淼心里冷哼。 孟馨琬脸色颇为尴尬,没有开口,径直跪在了清淼面前,说道:“馨琬知皇后娘娘那日离开,皆因馨琬的缘故,如今皇后娘娘不肯回皇宫,亦是因馨琬住在皇宫的缘故。馨琬已令婢女收拾包袱,即刻搬出皇宫。” 清淼将她扶起,淡淡一笑,“孟姑娘,本宫今日留在相府住着,不过是想在娘家呆些时日而已。” 孟馨琬看着面前那张淡薄的脸庞,心里思量一二,还是忍不住多嘴,柔声道:“皇上住在相府,众臣皆是心有计较,皇后娘娘既帮助皇上登上皇位,定也会帮皇上坐稳皇位。” 清淼瞧着面前言辞凿凿说着肺腑之言的大方女子,心里怒然。 呦呵,你这肯为人着想的姑娘,你这是在教训谁呢?! 我既然能帮助云辰登上皇位,我还不清楚这些事情如何安排? 云辰这个皇上还搞不清楚,要如何坐稳皇位? 咸吃萝卜淡操心。 清淼满心的怒气徘徊来徘徊去,越看孟馨琬越是不顺眼。 淡定,她得淡定。 清淼笑着道:“孟姑娘这番见识,当真大气,本宫自愧不如。” 孟馨琬整个人一僵,手指微微一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沐晓婌没瞧清孟馨琬的惶恐,笑的灿烂的揽着孟馨琬的胳膊道:“孟姐姐,我嫂子真有自知之明。” 清淼满头黑线,若不是知道沐晓婌的笨,她还真 是有几分怨,这小姑子胳膊肘拐向别人,她有几分庆幸,挺好,当时没偏心她,不然,真是偏心个白眼狼。 孟馨琬眼中有几分忧色,清淼淡笑道:“坐,糟了,怎忘了婌儿说的,来人,备上绒垫。” 立刻,宫婢拿了绒垫,一一给她二人铺好。 三人落座,闻着清风的气息。 沐晓婌双手支撑着脸颊,笑眯眯的对孟馨琬道:“孟姐姐,我瞧嫂子与你只是误会,我嫂子为人还是挺大方的,来时,我已经让蓝怡千万别去收拾包袱,嫂子,你瞧孟姐姐,多和气。” 清淼想喷饭。 沐晓婌,你让你哥的青梅也住在皇宫里,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哥娶了她,再来个嫂子吗? 沐晓婌笑吟吟的对着清淼道:“嫂子,不如让我哥封了皇贵妃的位份给孟姐姐吧,孟姐姐住在皇宫,也得要一个名分。” 清淼肝颤,沐晓婌,你这一颗心,也太偏孟馨琬了吧。 真不愧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人,沐云辰这心里,孟馨琬也该是颇为重要吧。 只是,会重要到,他也想封个皇贵妃给她吗? 清淼对着沐晓婌灿烂的笑脸,脸色一冷,说道:“你想让你孟姐姐在皇宫当个摆设吗?这青春貌美的好女子,就一辈子守在深宫吗?” 沐晓婌不明所以,讶然,“嫂子,你说让孟姐姐在皇宫也如那些女人一般,当个摆设?” 清淼嗯了一声。 沐晓婌一下子站了起来,震怒的目光瞧了瞧脸色苍白的孟馨琬,猛地对着顾清淼吼道:“顾清淼,你凭什么欺负孟姐姐!” 孟馨琬站了起来,眼圈有些红,对着顾清淼道:“皇后娘娘,馨琬并不想进宫,也不想为妃,馨琬和皇上一起长大,方才多说数句,也只是一心为了皇上,馨琬知这些话,皇后娘娘心中自是算计清楚,馨琬虽多嘴,却能让自己心里踏实。” 清淼看着她诚恳的模样,思虑着,这孟馨琬是不是并不是表里不一的人。 她明知刚才说的话会让她多心,还是说了出来,看来真是一心为了云辰好。 清淼心情平稳,柔和的神色看着她道:“孟姑娘,我和云辰的感情,不可能让别人,迈进一步。”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 96.来你心里这一二三等,我不过站在二等 孟馨琬听着清淼温柔的对她说出这句话,知道她也不在对自己心怀怨愤,心里虽酸,眼中神色到释然了一分。 她道:“馨琬从封地来时,在暖湖遇见皇上皇后,当时便已知晓,皇上皇后鹣鲽情深,馨琬有自知之明,不会破坏皇上皇后的感情。” 清淼对这女子的大气,终于打心眼里的佩服。 她起身,想和孟馨琬好好聊几句,谁想,沐晓婌咋咋呼呼的嚷道:“孟姐姐,你何曾破坏他们的感情,你自来便识大体,对我哥一心一意,如今哥哥是皇上,没有三宫六院这多佳丽,怎就不能也娶了你!呙” 她瞪圆了眼睛瞪着清淼,“你别得寸进尺!” 清淼对她的怒火,实在是有几分好笑,反问一句道:“你和秦啸感情若好,还想他再纳小妾,还是如此识得大体的好女子?” 沐晓婌气呼呼的瞪着她,“孟姐姐这般高贵,你岂能说她是小妾!” 她气急败坏的将顾清淼狠狠一推醣。 清淼连连后退。 孟馨琬怔然,反应不过来的僵在了那里。 清淼跌在了地上,手肘硌在了石头上,一下子就感觉到已经擦破了皮。 这些倒是没什么,只是,她可是怀着孩子的。 孟馨琬反应过来,便立刻过去扶清淼起来,眼神嗔怒的看着沐晓婌,“公主,皇后娘娘身怀有孕,你怎能推她,快传御医过来。” 嫣桃从房间出来,便见清淼被孟馨琬扶着,脸色极冷。 “小姐,怎么了?”她疾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清淼没那么娇气,站稳,目光冷冷的凝着沐晓婌,“沐晓婌,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沐晓婌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清淼脸色阴沉,向她的方向追去。 孟馨琬和嫣桃也连忙跟了过去。 沐晓婌小跑着到了湖边,一扭头,瞧着清淼冷酷的走在自己身后,她大声嚷道:“你想干什么?” 清淼冷笑一声,“沐晓婌,我没发现,你笨的无可救药,倒是维护孟馨琬时,就可以如此狠毒!” 沐晓婌嗤笑一声。 孟馨琬小跑着冲了过来,急急道:“公主,你为我若伤了皇后娘娘和龙嗣,我……” 沐晓婌看着她道:“孟姐姐,你心肠太软,她如此咄咄逼人,岂不该给她教训,你先吃些苦头。” 孟馨琬一怔,不明所以。 沐晓婌抬手,直接将孟馨琬推到了湖中。 清淼吃了一惊,难以置信。 嫣桃惊叫,连忙喊着救人! 清淼瞧着侍卫飞快去湖中救人,扬手狠狠给了沐晓婌一巴掌,“沐晓婌,你怎么这么狠!” 清淼以为她会还自己一巴掌,却没有,沐晓婌一直怒气腾腾的看着她。 难不曾,云辰在这里? 清淼沉着目光,四处一看,并没有看见沐云辰的身影,怎么回事?叫嚣了这半天,还敢推她的人,为什么,此刻竟然不还手? 孟馨琬救上来时,因呛了水,连连吐了好半天。 清淼刚想让人去禀沐云辰,好好处置沐晓婌,却见沐晓婌竟是眨眼不见了踪影。 人呢? 她为什么有些毛骨悚然? 清淼打发侍卫离开,命婢女扶着孟馨琬去了落纤院。 路上,便遇见了沐云辰。 清淼因为刚才跌了一下,肚子有些疼,走的颇慢,见到沐云辰时,孟馨琬竟是依在他的肩上,身上披着他的外袍,沐云辰则双手抱着她。 “顾清淼,你拿捏的分寸,便是将阿孟推到湖里?!” 他眼中盛怒,冰冷的凝着她的脸庞。 清淼诧异的看着孟馨琬。 孟馨琬却仍是依然背对着她,依在沐云辰的肩上。 清淼心里凉着,她怎能相信,孟馨琬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 可笑。 “我推她做什么?你已经站在我这边,推了她,岂不是让你我感情出现裂痕?” 沐云辰一蹙眉,目光看向孟馨琬。 清淼大步走了过去,冷道:“孟馨琬,你何必这般冤我?” 沐云辰紧蹙着眉看着她,“阿孟已经晕了,刚才婢女没能扶住她,已是狠摔了一下。” 清淼目光看向她披着的沐云辰的外袍,一下子拽了下去,果然湿漉漉的衣服已经带上了泥泞。 清淼又仔细的瞧了一下,孟馨琬倒是真晕了。 “孟馨琬不曾冤我,那也就是说,沐云辰,你自己以为是我推的她?” 清淼大着嗓门气愤的对着他喊道,强势的脾气,让人真想退避三舍。 沐云辰对视着她气愤的双眸,“没这可能吗?” 清淼气笑了,错过他们身边而去。 嫣 桃连忙跟上。 还没走几步,清淼一下子倒了下去,沐云辰眼中闪着惊骇,将孟馨琬扔给了一边的婢女,急忙将清淼打横抱了起来。 嫣桃气急道:“沐晓婌刚才推了小姐,皇上你又让小姐气的哑口无言,你们也太欺负小姐了。” 嫣桃气的眼泪直落。 沐云辰心里狠狠一刺,抱着清淼回了落纤院。 果不其然,之前命人唤的御医正站在院中,问着皇后怎不在这里? 清淼眼泪从眼睛里不断的落,冷着声,对着沐云辰道:“甚好!明知错了,还死鸭子嘴硬!” 沐云辰紧绷着脸,满是忧色,没开口。 直到一个时辰后,御医才道:“皇后娘娘安然无恙,龙嗣也安然。” 沐云辰提着的心一松,愧疚的去见清淼。 清淼面无表情,一双眼眸冷厉的看着他。 “孟馨琬为人尚好,懂得不在你我之间多生隔阂,你却一心记着她,自己找茬。我斗得过那些女人,便以为自己在你心里地位甚重,原来你心里这一二三等,我不过站在二等,就以为到了顶。” 沐云辰僵僵的站在她的眼前,不知该如何回话。 清淼淡笑道:“你我二人,看来是该和离了。” 沐云辰猛地一震,急忙道:“淼淼,你让我跪搓衣板谢罪吧!” 清淼淡淡的冷笑,“一朝皇帝跪搓衣板,我这皇后,该是祸国之女了!” 她平淡的双眸看着他愧疚的要死的眼神,心痛着。 她不忍看他难受,可他也太欺人太甚! 沐云辰仿佛没听见清淼的话,命人取了搓衣板,就跪在了她的眼前。 “成婚之日,你曾说过,信任极是重要,我竟忘得一干二净,是该长长记性!” 他周身带着帝王气势,跪的笔直,俊美的脸上,满是自己就是该罚,愿意受罚的神态。 清淼眯着眼眸,看着他,却仍是觉得心里冷冷的,暖不起来。 便这般,清淼闭口不语,倚在榻上。 沐云辰跪在搓衣板上,不动一下。 直到半个时辰后,清淼问道:“沐晓婌平日为人到底如何?” 沐云辰看着她淡漠的神情,立刻回道:“婌儿自小心地善良,和孟馨琬亦如亲姐妹,今日她为让孟馨琬争宠,而推她到湖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清淼双眸深邃,清眉单薄,“沐晓婌,我觉得她也不会这么狠。” 她左思右想了这半个时辰,再加之出现沐云辰跪搓衣板,自己差点没了孩子的后果,怎么看,这沐晓婌这不是笨不是狠,而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一心让她夫妻两人劳燕分飞的意思。 前者不给自己留后路,乃是笨的让人无语。后者,利用孟馨琬,简直就是聪明的令人五体投地。 “你起来,咱俩分析一下。” 清淼自来就是理智的人,气过了,沐云辰也深深反思了,总结经验教训的两人,才能更好的和睦相处。 沐云辰起了身,坐在了榻边。 清淼瞧着,跪搓衣板怎么没让他一瘸一拐? 以前她开玩笑提过的,这倒是他第一次想着用这方法让她不再生气。 “膝盖可硌红了?”她问道。 沐云辰讨好笑道:“没事,你且放心,这搓衣板也就用这一次。” 他握着清淼的手,道:“第一次在你面前下跪,是我利用了你最痛心的事。” 清淼道:“当时我快吐血,强忍了回去,你没发现。那确实是我最痛心的事,所以你下跪,我不拦。” 沐云辰心里一痛,原来清淼当日没拦一下,是因为他伤她,狠狠的太重! “淼淼,对不起!”他蹙着眉,愧疚道。 清淼凝着他的神情,上下打量着他,嘀咕道:“对不起不当饭,有什么用,长记性才是,嗯,自己怎么嫁人嫁这么早?怎想的?” 沐云辰听得一怔,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如今已是二十二岁,你如今也已经十九岁了。” 清淼干笑,“可不是,我才十九岁,你就说我前半辈子过完了,你倒是说的甚对。” 加上穿越前的年纪,还真是过完了前半辈子。 沐云辰听着两人咬字的差别,笑了起来,道:“活上百岁,十九岁怎就算了半辈子,之前的话,收回!” 清淼看着他道:“咱俩都是脾气比不过理智,又都懂得退一步的,还好,不然,这两次,咱俩早该分道扬镳了。” 沐云辰连连点头,他俩脾气挺合的。 两人心里都没了脾气,便开始心平气和的分析今天的事。 总结后,只觉得沐晓婌今天,有问题。 沐云辰唤李成进来,冷着脸道:“让沐晓婌过来!” 李成连连点头,快步出去寻人。 嫣桃已经和他说了沐晓婌推皇后,又推孟馨琬的事,气的他咬牙切齿。 沐晓婌她怎么能这么狠呢? 之前众人相处,那是多温馨舒心。 他早早便让人去瞧着沐晓婌,这半天也没人回来,这沐晓婌公主是跑哪去了? 从落纤院出去,李成又让人前去寻。 沐云辰一直守在清淼身边,不动一步。 天色渐黑,也没瞧见李成带着沐晓婌进来。 清淼一觉睡醒,就瞧见沐云辰阴沉着脸色,双眉紧蹙的坐在榻边。 “怎么了?” 沐云辰侧过目光,道:“婌儿还没有过来。” “李成呢?”清淼一蹙眉。 沐云辰道:“也没回来。” 清淼连忙道:“你去瞧瞧,什么情况?” 沐云辰嗯了一声,招呼嫣桃进来守着清淼,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嫣桃,孟馨琬如何?” “孟姑娘没事,也不过晕了一小会儿,早早醒了,小姐,奴婢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心里特别不踏实。” 清淼伸出手,握着嫣桃的手,竟觉得她双手极为冰凉。 “你怎么一副极怕的模样?” 嫣桃摇头,道:“奴婢没什么可怕的,就是心里打怵,很不舒服。” 清淼坐了起来,给她把了脉,倒是挺安稳的。 “外面天气凉,你又怀着孩子,怎么在外面守了这么久,担心我什么,我和云辰说话的声音,你该能听见的,不早早回屋歇着。” 清淼埋怨着,满心心疼。 拽了一边的锦被,给嫣桃披着。 嫣桃呵呵一笑,两个小酒窝很明显,她伸手拽着锦被,道:“奴婢竟觉得到了冬天似的。” 清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着,沐云辰走了回来,一张脸的脸色有几分深不可测。 “皇上,李成可是还没寻到公主么?”嫣桃眨眼问道。 沐云辰嗯了一声,“你先回去歇着,朕守着淼淼。” 嫣桃点头,道:“奴婢先行告退。” 说罢,从房间走了出去。 清淼纳闷的问沐云辰,“沐晓婌跑哪去了,还没找到?” 沐云辰的神色有几分的崩溃,清淼吃惊。 “婌儿和李成,都死了!” 清淼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噎的差点喘不过来气,浑身忍不住颤抖,好半天,就是顺不过这口气来。 沐云辰连忙道:“淼淼,你冷静。” 清淼简直被他的话吓死,还冷静什么?一瞧沐云辰痛苦心碎的神情,她一下子便缓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沐云辰的嗓音哑着,手也抖着,“她二人被人放在相府门前!” 清淼从榻上下地,道:“我瞧瞧,是谁能这么狠毒!” 她大步从房间冲了出去,沐云辰紧跟其后。 待见到人,又瞧见那些剑伤,清淼腿软的一下子泪流满面,沐云辰眼圈红着,痛苦的忍着。 顾浩建看着两人的神情,紧锁着眉,满心也是痛楚,清筱不见,会不会已是…… 他心里老泪纵横。 “春六。”清淼哑着嗓子,唤道。 春六应了声是。 “让听儿查清楚,还有,锁住消息。” 春六飞快离开。 沐云辰知晓清淼的意思,嫣桃现在身怀有孕呀。 孟馨琬不知怎地,竟知晓沐晓婌的事,匆忙而来,泪流满面。 “婌儿,婌儿,我不怨你今日推我到湖里,婌儿……” 她痛哭流涕,泪珠不断。 沐云辰眼中的痛带着浓烈的恨凛凛浮现,紧握着拳头,满面冷酷。 敢害他的妹妹,他要诛了他的九族!!! 他死死咬着牙,满眼都是怒恨,筋脉都在凝成一团。 清淼抹了眼泪,冷静的去打量那二人,她,一定要替他们报仇不可! …… 将军府,书房。 冬一对着负手而立的男人道:“阁主,属下虽推了主子,但未必能让孩子没了。” 东方少晨嗯了一声,让冬一离开。 他沉稳的目光凝着月色。 余光瞥向一边的黑衣,唇冷酷一勾。 脑海场景变幻。 冷宫,凄凉。 冷宫的女人却依旧能安稳度日,很有气度。 他沉稳的眸,隔着面具注视着。 不到片刻,一道侍卫的身影冲了进去。 他唇木然一勾,沐晓婌今日并没有去安婉宫,乃是去了冷宫,瞧她这位阮姐姐。 这侍卫是来寻人的,已经锁了消息 ,他却能发现,那么,打从一开始冬一从相府离开,他便已令人瞧着。 那时,不如现在,尚未锁住所有消息。 他目光盯着那侍卫的脸,是沐云辰的心腹之人,李成。 李成瞧见沐晓婌的东西,气急败坏,阮芯儿满脸冷气,颇是煞然。 他瞧见一道黑衣突然出现在冷宫院子的拐角,细看,竟是一位高挑的女子,那女子端站在一边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李成走了出来。 东方少晨收回思绪,唇一勾,沐云伊,竟是还活着,甚好! 他甩袖转身,从书房踱步而出。 花落匆匆而来,对着东方少晨道:“沐晓婌和李成死了,主子让春阁主查清,且锁住消息。” 东方少晨嗯了一声,问道:“嫣桃如今怀着李成的孩子,此事确实不能让她知晓,主子现在如何?” 花落蹙着眉,眼底有几分叹息,道:“听闻主子今日被沐晓婌推了一下,差点没了孩子,没想到,这功夫儿,竟和李成都逝去。” 东方少晨听完,面色沉稳,眼神沉稳,从花落的身边大步离开。 花落嘴角泛苦,转身,去瞧自己的儿子。 …… 早饭,清淼和沐云辰都没有吃。 干坐着不动一下。 整晚未眠,两人脸色也都不见疲惫。 “云辰,你觉得,可是沐云伊所为?婌儿是你最疼的妹妹,李成是你最重要的心腹之人。” “定然是他!”沐云辰的声音极冷,冷的透心凉。 “薛听儿可来了信儿?” 清淼摇头,两人干坐了一整晚,有消息,云辰也该知道的。 他心里,不知是痛到了哪个地步。 清淼心里酸着,哽咽着,害怕着。 杜渊非和薛听儿来时,两人就这般在房间干坐着,仍旧是难以接受现实。 “皇上。”杜渊非淡漠唤道。 沐云辰深思一敛,冷静的转过头,目光深沉,“十叔,如何?” 杜渊非道:“李成曾进过皇宫,但不知去了何处,婌儿昨日去的安婉宫,便直接出了皇宫。” 薛听儿点头道:“确实,其余消息,竟是一丝线索也没有,有人锁住了消息,竟是连春阁都束手无策。” 清淼对薛听儿的话有几分的讶异,“这怎么可能?” 薛听儿犹豫道:“淼儿,除春阁,也就其他三阁因同是千万楼,可有……锁住消息的本事。” …… ———— 求收藏!求订阅! 97.皇后身份神秘莫测 沐云辰一震,问道:“也便是说,如今之事,大有可能便是千万楼楼主对你春夏二阁锁住消息,而为之?!” 他眼神震怒。 清淼连忙说道:“这不可能,楼主不可能去害婌儿和李成!呙” 沐云辰双眼急红,冷酷道:“未必,他若与沐云伊站在一边,怎就不能?!” 清淼干瞪着眼,没办法解释,她就是千万楼的楼主,她怎么可能会害沐晓婌和李成? 沐云辰甩袖而立,扬声冷厉的道:“朕,要灭了千万楼!!!!” 顾清淼和薛听儿,同时怔在那里,心砰的一声停了跳跃。 清淼一直觉得自己挺镇定的,眼下,被他这凛冽的气势一震,浑身猛地一凉。 他要灭了自己花了十几年心血,如今,让自己有所依仗,不受欺负的千万楼醣? 她没办法答应! 沐云辰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的震惊,道:“淼淼,你为人太过护短,大概也将千万楼算在你护短的行列,如今你二人和嫣桃,便好生住在落纤院。” 清淼心里一颤,上前一步,对视着他深邃的双眸,“云辰,楼主不会下这个决定。” 沐云辰不置可否,转身大步离开。 清淼看着他的背影,怔在那里,攥紧了拳头。 “春夏秋冬四阁阁主断不会去害沐晓婌和李成,而十二大护法皆是在阁主身边,也不可能。千万楼底下的人锁不住这些消息,听儿,让春阁的人一定要查清楚。” 清淼双眸冷锐,满心堵着郁气。 薛听儿连连点头,这江湖上,到底哪个宫,哪个阁,哪个楼,有这个本事? 这也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沐云辰离开时,对落纤院设了暗卫。 薛听儿双拳难敌四手,死活就是出不去。 她气的满脸铁青。 清淼美眸幽沉着,泛着隐藏的锋芒之光。 她站起身,在薛听儿错愕的目光中,换了一身乍眼的,映着复杂图案的黑衣,一张银色冷酷的面具戴在脸上,寒气渗人。 “淼儿,你现在身怀有孕!” 清淼冷笑一声,“我不是顾清淼,我是千万楼楼主,任何人,休想伤我千万楼一分!” 薛听儿神色一沉。 设在落纤院的暗卫,很尽职的一直守着。 直到,竟错愕的看见,一个戴着面具,一身黑袍,分不出是男是女的人走了出来。 他身后,薛听儿紧紧跟随。 嫣桃正想向清淼的房间过来,远远一瞧这情景,满眼惊愕,呆在了那里。 小姐怎一副千万楼楼主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为什么?! …… 沐云辰与众人商议完灭了千万楼的事,便听见一耸人听闻的消息。 那江湖神秘莫测的大魔头,此刻,近在,落纤院! 沐云辰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疾步向落纤院而去。 这大魔头,难道是来伤害淼淼的吗? 他惊得心惊,砰砰狂跳,施展轻功,飞速而去。 杜渊非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一众大臣手忙脚乱的开始赛跑,争先恐后的向着落纤院而去。 顾浩建落在众人后面,眼中惊愕,“千万楼楼主,怎会来了顾府?难不曾,当真是他害的那二人,如今……” 他心里冷汗涔涔,清淼可是当朝皇后!是皇上最宠着的女人。 顾浩建身形有些不稳,清淼现在,是他唯一的,最重要的女儿。 顾浩建转头对着顾泽宇道:“你带为父先行过去。” 顾泽宇阴鸷的眸闪着邪狞的冷笑,敛在眼底,他嗯了一声,拽着顾浩建,施展轻功,抢在众臣之前,落在沐云辰和杜渊非之后,到的落纤院。 整个落纤院,鸦雀无声。 唯有两人深不可测的对视。 气势磅礴的云锦龙袍,深不可测的帝王气势,沐云辰身边,只有杜渊非一人稳站着,其他暗卫被这气势震撼的退在远处。 “朕的皇后呢?”沐云辰冷锐一问,目光浸着毒辣气息。 清淼端站,一身黑袍聚满狂傲,气场极为强大,神秘莫测的诡异气息,向四周蔓延。 她唇一勾,平稳的音调说道:“听闻皇上觉得是我千万楼害的那二人,本楼主特来,问问皇后,一探究竟。” 沐云辰目光幽厉,冷然喝道:“你想带走皇后?” 清淼漠然一笑,冰冷着低沉的声音,“皇后乃是我千万楼夏阁阁主,此事,便由她去查,本楼主岂会将人带走?” 沐云辰心里踏实了一分,看来淼淼此刻正在房间。 她与面前之人,该是不能有所顶撞,这神秘的千万楼楼主,到底是谁? 沐云辰很想动手一探究竟, 却为了清淼,必须忍着。 而另一边,顾泽宇吃惊的听着眼前千万楼楼主说出的话。 顾清淼竟然是神秘莫测的千万楼,四大阁主之一?这般强悍? 她一个偏院长大的女子,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这么多年的人,这反差,也太大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是何时得了机会,练成一身比他还高的武功,还如此放肆的自作主张成为这大魔头的心腹之一! 她将在朝为相的父亲,置于何地?!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她岂非连累到顾府满门,皇上如何会放过顾府! 她这皇后必废自然是好,但,莫要连累到他。 顾泽宇心里震惊与喜忧来回七上八下的转着。 他阴郁着脸色,想着顾清淼曾说过秋后算账的话,如今,这千万楼楼主独自一人在此,而这四周皆是皇宫御林军,加上众多暗卫高手。 他开口道:“微臣恳请皇上,让微臣处置了这大魔头!” 处置了他,千万楼一败涂地,顾清淼便是一身武功,也必然在皇上手里难逃一死。 看她,有何依仗,如此底气十足?! 皇上念他处置这大魔头之功,加之父亲一问三不知,以及多年的劳苦功高,他必定能平步青云! 哪怕受些重伤。 他心里阴森森的笑。 顾浩建听见顾泽宇的话,脸色一下子灰成土色,这儿子是要去送死吗?! 杜渊非目光对向沐云辰,见他并不说话,心里了然,他若下了令,清淼日后该如何面对? 众人七嘴八舌的小声互相嘀咕,又悄悄的瞄着那道气场强大的黑袍男人,这曾经的顾副将真是不怕死! 听闻这大魔头武功出神入化,前些时日,刚将大摩宫灭的没了影。 就他一个曾经副将的武功,能有什么用? 看模样,这是想大义灭亲,别连累到自己身上。 清淼目光冷漠的看向顾泽宇,周身未动,黑袍冷然。 她缓缓开口,不屑道:“顾泽宇,你自小欺负我夏阁阁主,她既不忍心出手,本楼主岂又能多管。今日,你竟有胆子对付本楼主,只此一话,你也必该生不如死!” 说罢,顾泽宇一声惨叫。 众人错愕看去。 顾泽宇双腿竟是被这千万楼楼主用内力一掌打瘫。 顾浩建大惊失色,顾清淼当日双腿瘫了的情景跃上心头,他宝贝儿子日后怎么办?顾府怎么办? 院中众人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一阵阵的惨白。 顾泽宇满目是恨,狰狞的向方才黑袍的方向看去,那人竟是颇为梦幻一般。 站在后面的御医大喊了一声,“顾大公子身上有毒!” 哗的一下,所有人躲得远远的,心惊胆战的看着,顾泽宇唇慢慢变紫,嘴角流出血迹。 顾浩建怒火攻心,对着身侧的御医吼道:“快救人!” 御医一个个噤若寒蝉,这毒,还解什么? 顾相当着众人的面,红了眼睛,忍不住痛哭。 清淼漠然的看着,颇觉好笑,往日,顾泽宇三番两次都要害死自己,你怎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我双腿瘫痪之时,你那不屑的眼神。 这父亲,清淼心凉。 嫣桃一直站在远处,看见顾泽宇快一死,心里极为解恨。 想想小姐这十几年一忍再忍,顾泽宇却连连下狠手要小姐必死,今日,小姐明白的说了她顾清淼就是夏阁阁主,他竟然还挑拨皇上对付这千万楼的楼主。 这不更是让小姐死在千万楼楼主,或皇上手中吗?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恨恨的瞪着那边半死不活的人。 顾浩建老泪纵横,对着清淼跪道:“清淼既是你夏阁阁主,望你看在我是她父亲的份上,留她哥哥一命,解了他的毒。” 四周极为寂静。 清淼满心怨愤,声音沉得有几分嘶哑,“顾浩建,顾清淼双腿瘫痪那数年,顾泽宇每每下毒,每每冷嘲热讽,每每拳打脚踢,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惨了些!” 顾浩建僵住。 清淼哑然一笑,阴森森的道:“众人一直皆以为她是你顾浩建最疼爱有加的女儿,其实,不过是她蓄意讨好,得来的点点名不副实的话而已,这些年,她仍不过是最让人厌弃的人!” 顾浩建呆跪在那,脸色又苍白又铁青,他忍不住怒道:“她娘不守妇道,抛夫弃女,本相凭何对她疼爱有加!” 清淼心里嘶吼了一声,极为压抑。 到如今,他还贬低自己,将她娘的事情说了出去。 四周围着的众人极为错愕,这皇后娘娘的亲娘,竟然是不守妇道的女人。 这顾清淼有什么资格当皇后,让众人耻笑他们皇上吗?! < p>嫣桃在一边见小姐现在没立场对顾浩建去吼去怨。 也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快步走了过去,对着顾浩建道:“小姐无辜,有错也赖不到她的身上,你既然没办法对她疼爱有加,起码可以漠然视之,何必,由着顾府里人人去欺负她之后,还摆出一副厌弃至极,恨不得亲手掐死小姐的模样,你怎这么狠!” “贱婢,你凭什么敢骂老爷!” 沈紫悦从众人后面挤了过来,怒目而视,撒泼的便想去推嫣桃。 薛听儿极快的将她踢了回去,这一脚,特狠。 众人心里一阵感慨,一阵后怕,待回了府,一定得好好对待自己那些从不放在眼里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们,太让人心惊胆颤了。 这若是都像皇后一般,呵呵,他们心里冷汗涔涔的干笑。 清淼倨傲的站在那里,对着沐云辰道:“本楼主不会害顾清淼身边的人,日后,谁若想对付我千万楼一分,必,万倍奉还!” 悠悠的语气,简直缥缈的让人忍不住颤栗。 万倍? 低沉强悍的气势,蔓延着。 沐云辰不动声色,神色冰冷。 杜渊非在他身边小声的,淡漠的道:“顾清淼是夏阁阁主身份,现在众人皆知,你日后若将她带在身边,江湖之人必是前仆后继。” 沐云辰冷着的眸子寒着,“他此次来此,分明是想将千万楼的人全部带走,不然,不会说出清淼的身份!” “如何为之?”杜渊非淡漠问道。 沐云辰邪魅冷笑:“今日之事,若何人说出一二,朕和千万楼楼主,必是一个字,诛!” 众人讶然,皇上这是不打算废后,竟让千万楼夏阁阁主继续当皇后。 心里打着小算盘,以为自家在宫里的娘娘可有拨云见日的机会了,然,这不是,这往后,谁还敢和皇后争宠啊!呜呜…… 清淼眼里闪过笑意,她知道沐云辰不会让千万楼楼主将她这个夏阁主带走,所以,一开始说出自己夏阁阁主的身份,就是想让人畏惧。 给自己一个日后锋芒乍眼的机会! 她现在不必担心江湖人层出不穷的出现捣乱,也不必担心,日后宫里哪个女人敢和她争宠,谁若是还有胆量欺负她,她瞬间就可以欺负回去,完全不必再谨慎行事,真好。 清淼心里笑着,面上淡漠的道:“皇上到与清淼感情甚深,既是如此,本楼主便应下这话,只是,诛之一字一换。” “换何?”沐云辰问道。 清淼朗言道:“生,不如,死!” 一瞬间,清淼似乎都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她方想甩袖离开,被薛听儿踢了一脚的沈紫悦坐了起来,仿佛方才一直就没听见她和沐云辰说的话似得。 手指着嫣桃,叫骂道:“小贱婢,死了……” 后面夫君二字还没出口,清淼一根毒针飞了过去。 沈紫悦直接倒地,嘴角流出血迹。 众人打着哆嗦。 回去定要嘱咐自家在宫里的娘娘,你要想死,就和皇后争宠,且那时,他们定在之前和她们断绝干系。 清淼怒哼,沈紫悦不知死活,竟还想让嫣桃伤心过度吗?! 她伸手一拽嫣桃,眨眼在众人面前不见身影。 薛听儿站在那里,瞧着众人把目光全瞧向了她,心里琢磨,还想对付她不曾? 那可不行。 薛听儿鼓足勇气,奔着杜渊非飞奔了过去。 不少大臣以为这千万楼里的女子,是想伤沐云辰,瞬间连连喊着护驾。 却见沐云辰竟与那女子错身而过,奔着房间快步走了过去。 而那女子,竟然一下子抱住了,良王? 啊?……这是怎么回事? 杜渊非神色一怔,面容微微泛红。 薛听儿抱着他,对着后面的目瞪口呆的大臣等众人,扬声说道:“我可是未来的良王妃。” 众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良王,也想娶千万楼中的女子吗? 不知这女子在千万楼是何人? 会不会,是个十二大护法,之一? 众人心惊的揣踱着。 杜渊非目光凝着那张脸色没什么变化,没害羞,颇坦然的女子的脸,低声道:“一言为定。” 薛听儿神色瞬间一变,错愕的凝着他那张竟浅笑起来的俊朗脸庞。 她怎么觉得想害羞了呢? …… 沐云辰大步迈进房间中时,清淼正坐在桌前,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嫣桃被你们千万楼的楼主带走了。” 清淼神情满是惊愕,“什么?” 沐云辰道:“他大概是不想让嫣桃知晓李成的事。” 清淼嗯了一声,“我方才听见顾泽宇的声音 了,他如何了?” “双腿瘫痪,中毒不醒。” 清淼神情紧绷了几分,道:“你说,我该不该救他?” “不救!”沐云辰回的极为痛快,坐在清淼身侧,揽着她,“他几次三番想害死你,既然你们楼主处置了她,你又何必还搭理他。” 清淼嗯了一声。 “我们楼主为人如何?” 沐云辰淡笑一声,“护短。” 清淼嘴角一笑,她这人,就是护短。 …… 夜幕薄凉。 顾浩建疲惫的坐在桌边,目光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唯一儿子。 有脚步声踏了过来,他刚想转头,却似乎被人一下子点了穴道。 转而睡了过去。 榻上的人,一张脸满是毒色。 清淼莞尔的想,他便是没中毒,也是这等神色模样。 她将解药塞到了他的嘴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睁开眼睛。 顾泽宇满眼恶毒的凝着她。 “你给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毒,你瞧瞧,是什么滋味?”清淼悠哉的双手抱臂而站,不屑的顽皮的睨着他气急的神色。 “顾清淼,是你让他打断我双腿,是你让我变成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顾泽宇目眦欲裂,想嘶吼,却还虚弱的要死,脸色极为惨白。 清淼反唇相讥,冷傲问道:“当年我跪在祠堂,不吃不喝差点饿死,跪瘫双腿数年,不是你害的吗?!” 顾泽宇一双眼睛贼红,气的眼珠子泛着寒光,浓浓的杀气。 清淼瞧着他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道:“别来气了,若气吐血了怎么办? 你现在好好养身体,你可是顾家唯一的儿子。 不过,你若对当年逼着二哥替我出家实在是郁结于心,眼下不如你去为顾府拦拦我这克星之煞,让二哥还俗吧! 我自己这等美貌女子,怎能去了一头青丝,一心为这顾府里像你一般狠毒心肠的人祈福。 况且,我现在可是云风王朝的皇后,身份比你,实在是高贵呢。” 顾泽宇满心,狠狠狠狠的揪了起来。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 98.静姨娘知道她娘亲公主的身份 清淼呵呵一笑,“你为你娘守着一个大夫人的位子,结果,竟连累了她的小儿子,你瞧你,何苦偏执那大夫人的名呢!” 顾泽宇气的眼角流出眼泪,满目满心愤恨呙。 清淼轻呵了一声,转身,拿着纸笔写了数字,拍在了顾浩建的旁边。 次日一早。 顾浩建忽然发现,顾泽宇的毒竟然解了?不过他那张脸已是如死灰一般。 他心哀,必是为了他的双腿。 他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忽然手下一滑,整个人闪了一下,顾不得扭到的腰,他转目看去,竟是谁留着的一张字? “救他一命,全为清算你我父女之情,待查清公主之死,即离开顾府,再无干系。清兰我已寻到,但不会告知你,这留下数日,再不想,见你半面。——顾清淼” 他手抖着,眼中酸楚,心里竟想泣不成声。 接下来的数日,顾府一片宁静醣。 清淼还未养好身体,便已开始查着公主之事。 而沐云辰,则让暗卫寻着沐云伊的踪迹。 吃晚饭时,清淼没什么胃口的说道:“到不知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有本事,竟然能让春阁没有一丝线索。” “江湖之中,神秘莫测的太多。”沐云辰劝道:“你现在身怀有孕,别渐瘦下去。” 清淼抬起头,看着沐云辰疲惫严肃的神色,道:“我今日给你讲童话故事。” 沐云辰唇温柔一笑,嗯了一声。 沐浴更衣后,沐云辰躺在榻里,清淼躺在榻外。 清淼将童话故事讲的很动听,沐云辰静静的听着,渐渐睡着。 清淼听见耳边的呼吸声,坐了起来。 这几天不敢提沐晓婌的事,生怕总是让他伤心,可是,她昨日想起一事,得去瞧瞧。 半刻钟后,清淼才回了房间,脸色阴冷着。 她想不通,既然当日被她打了一巴掌的不是沐晓婌,那为什么?那假的沐晓婌竟然不敢回自己一巴掌? 就连当时推她之时,看着挺狠,其实明显算好分寸。 还有那人的眼神,似曾见过。 她没敢打扰沐云辰睡觉,一直抓耳挠腮的坐在桌边,窗外隐隐能听见几声鸟鸣。 她抬头一瞧,不会吧,她竟然坐了一整晚? 清淼将束在后面的马尾辫散开,将头发别在了耳后,转了头,目光向榻上那张俊美的容颜看去,心道:“云辰,沐云伊想夺回这皇位,他这辈子做梦去吧!” 如今,她定要他必死不可! 清淼起身,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将头发挽成发髻,带上珠花金簪,从房间走了出去,窗外晴朗,阳光温暖。 放眼望去,皆是绿意一片,她拧着的心情好了一些,打算在相府里跑上一两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努力带着该有的生气,再替沐晓婌和李成报仇。 她刚走了一步,就认命了。 她现在怀着宝贝孩子,跑什么啊? 还是散步吧。 …… 出了落纤院,一路前行,远处湖边,一道单薄的身影柔弱的站着,凝着帕子,擦着眼泪。 孟馨琬因为婌儿的事,病得不轻,这几日刚好一点。 清淼踱步过去,说道:“不是婌儿推的你,是别人易容成了她。” 孟馨琬吃惊的泪眼迷离的看着清淼。 “皇后娘娘,他们害死公主,可是,只是想让馨琬和皇后娘娘不和吗?” 清淼摇头,看着面前映着岸景的湖,静道:“不过是想折其羽翼。” 孟馨琬蹙着眉,有几分不知这其是指何人,毕竟才来峰城不久,对何事都并不清楚。 清淼转头看着她道:“你的病如何了?” 孟馨琬柔声道:“没事。” 清淼仔细瞧着她的神色,道:“本想在府里跑上一两圈,可惜现在怀着孩子,一个人散步实在无趣,和本宫走一两步。” 孟馨琬点了点头。 清淼伸出手,一下子牵住孟馨琬的手,道:“你现在病还未好,本宫牵着你,到能稳当些。” 孟馨琬眼里,十分错愕。 远处,一双冰冷没有生气的眼睛,一丝不苟的瞧着两人。 清淼牵着孟馨琬才走了一会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声,刺得清淼和孟馨琬吓了一跳。 “你个疯女人!” 两人目光向远处看去。 红衣妖娆的女子,脸上带着抠破皮流出的血,脸颊肿着,一双眼睛尽是势利眼儿的神情,双手和面前的女人厮打。 而她面前的女人,一双眼睛急红,唇张着,两只手满是杂草,一个劲儿的往红衣女人的脸上摔。 好戏呀! 孟 馨琬错愕问道:“皇后娘娘,这二人?” 清淼道:“那发疯的女人是府里的静姨娘,那红衣的女子,本宫不认得。” “可要拦着她二人?”孟馨琬蹙眉看着那还在厮打的两女人,耳边极为刺耳的尖锐骂声一下子把她刺得眉头一抖。 清淼旁观道:“偏院僻静,静姨娘一直住在那里,眼下两人竟到了后花园,一瞧便是那红衣的女人去惹事生非,活该。” 孟馨琬没出声,对这相府的事没有多嘴。 清淼拉着她离开这突然阻路的两个人,拐了弯走,谁想,打着红衣女人的静姨娘,这眼睛此刻倒是极尖,偏瞧见了她,马不停蹄的就奔着她们二人冲了过来。 孟馨琬吓得脸色一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过手被清淼牵着,也没退出多远的距离。 “皇后娘娘,我们快跑!”她抖着道。 清淼站的很稳,道:“咱们两个弱女子,怎么跑的过这发了疯的女人。” “你还我女儿,让你那贱娘还我女儿!” 孟馨琬看着那张狰狞的,张大了嘴巴,恨不得咬她们几口的脸,惊叫了起来。 清淼已是提了内力,一抓楚静,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 孟馨琬脸色煞白,惊愕的看着这情形,“皇后娘娘,您会点穴?” 清淼嗯了一声,目光瞧着面前的楚静,又瞥向那边颤着的红衣女人。 “你是什么人?”她冷漠的问道。 红衣女人正颤颤悠悠的跪在地上,道:“豆蔻。” 清淼一瞬间明白,这妇人打扮的红衣女人,是他爹府里的小妾。 清淼没再搭理她,对被点了穴道的楚静也置之不理,牵着刚刚镇定的孟馨琬,便想继续散步。 身后,楚静嘀咕着,乱骂着,倒是有一句话,还挺有价值。 清淼转身问她,“你说什么?” 楚静怒骂了一连串,清淼安静的听着。 “桐太妃怎么不杀了司马颖,司马颖凭什么逃开那些刺客,好端端的活着!” 桐太妃? 杜渊非的母妃。 司马颖? 那是她亲娘。 刺客? 清淼心里呵呵一笑,难不曾,十多年前,她娘亲和亲时遇到刺客,是杜渊非的母妃让去的? 这……清淼真是无语了,杜渊非的母妃,到底是多狠的人呢。 这般凑巧的,不但害沐云辰的母妃,还害过她的娘亲。 既然楚静识得她娘身份,那么当年,她娘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做了什么? 清淼眼睛冷沉沉的看着她。 竟一下子让楚静骇然的闭了嘴巴,满眼恐惧。 清淼勾唇道:“回你的偏院去。” 说罢,解开了她的穴道。 楚静连忙转身,目光一瞧跪着的豆蔻,拽着道:“送我回偏院。” 豆蔻一个踉跄,也推不开她,被她拽着胡乱跑去。 孟馨琬目瞪口呆,皇后娘娘真有威严。 眼下事情太多,清淼也不想再搀和当年的事,由着楚静回自己的偏院,老实呆着去吧。 谁也不必为难。 不然,若是让杜渊非瞧见她,再认得她,又听了这些事。 多难以接受。 清淼侧过头对着孟馨琬道:“馨琬,静姨娘刚才的话,别让别人知道。” 孟馨琬嗯了一声。 两人刚走开,那双冰冷着的木然双眸一紧。 …… 杜渊非看完折子,有几分头疼的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薛听儿忙里偷闲的给他送了杯自己亲手泡的茶,极为温柔的递到了他的眼前。 杜渊非睨了她一眼,浅浅笑道:“查出点线索了么?” 薛听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爽快的坐着,道:“也不知谁这么有本事,我偏偏就是查不出点线索,淼儿早上和我说,沐晓婌当日是别人易的容,那假的沐晓婌一心想让淼儿没了孩子,大概也就是沐云伊的主意。这事百分之百就是他,可惜现在挖地三尺,我就是寻不到他的影。” 薛听儿哼哼着。 杜渊非喝着她端过来的茶,笑赞道:“这茶泡的不错。” 薛听儿立刻满脸的笑,欣喜的道:“和雪雪学得,雪雪可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杜渊非瞧着她羡慕的神色,问道:“顾清淼呢?” 薛听儿道:“淼儿心地太软,对着几次三番害她的人都能手下留情,你不知道,我一瞧,不知多来气。” 杜渊非嗯了一声,顾清淼确实从头至尾,也太少了些狠。 “你闷在这帮皇上看折子,眼睛都红了,出去看看天,歇歇。”薛听儿站了起来,拉着他纤长的手,向外走去。 杜渊 非满面笑意。 “今天天气怎么这么诡异,也太差了吧。”薛听儿瞧着阴沉沉的天,原来早上的阳光明媚就那片刻呀。 杜渊非牵着她道:“这第一场春雨,该是要下了。” 薛听儿左右瞧了瞧,问道:“你常来相府吗?” 杜渊非一摇头。 薛听儿左右打量,终于在假山缝看见了个房脊,“先去那破败院子躲一下。” 两人快步向那院子的方向走去。 大雨倾盆而落。 破屋子的房顶不断的开始漏水,薛听儿点着脚尖,来回欢快的蹦跶。 杜渊非站在偏僻的角落,好笑的瞧着。 乍然,听道两声女子沙哑的声音,他淡漠的目光望了过去。 大雨中,两个女子互相拽着,快步从眼前冲过。 “蛮可怜的,还没寻到地方便下了雨,浇了一身。”薛听儿极为同情的感叹。 杜渊非淡淡一笑。 因这雨太大,雨中的两人是何容貌,他们两个都没有看清楚,更没看清楚,那两个女子,哪里是互相拽着,着急忙慌互相帮着快点躲雨。 而是一个疯女人正满世界转着,找着哪里是偏院,而另一个无奈的一个劲儿喊着,这是东北角的偏院,都是偏院,你就将就一下吧! 自作孽不可活,她这姨娘,本以为也就能在一个疯女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结果,她这姨娘,仍就是个丫鬟的地位,有什么好嘚瑟的呢。 后悔呀! 等了半个时辰,天色放晴,薛听儿从房子里跳了出来,说道:“还是晴空万里看着舒坦,走吧,该回去了。” 杜渊非嗯了一声,随着她向前院走去。 …… 将军府。 东方少晨正沉稳的看着兵书,冬一匆匆回来,禀道:“将军,属下今日听了一事,见主子神情,其中颇有蹊跷。” 东方少晨抬起头,道:“何事。” “相府中的静姨娘说,桐太妃曾害过司马颖。” 东方少晨低沉道:“司马颖乃是栩国公主。” “静姨娘说时,先提的是主子的亲娘,属下听的意思,主子的亲娘便是栩国公主司马颖。” 东方少晨眯了幽光的眸子,她若知晓她娘亲是何人,依多年心病,必是暴跳如雷,这其中的蹊跷,该是她已经知道亲娘是谁。 但,为何不曾告知自己?自己离的太远吗? 还是,因嫁与沐云辰,心系他,而将他看的无干紧要?! 他心里一凛。 “主子已查公主之事数日,你去将锁住的消息,让主子的人知道,到时,你亲自去冷宫,唯你的武功,方可杀了沐云辰。” “若主子也去?”冬一问道。 东方少晨沉稳道:“主子不会去见阮芯儿,她如今身怀有孕,定不会去看沐云辰赐阮芯儿白绫的情景。” 冬一应是,快步离开。 东方少晨放下兵书,断不能因为这无干紧要的事,让她疲惫。 如今,只等沐云辰,一死。 …… 湘殿,密室。 烛光明亮,玉阶上,女子莲步轻移向下走去。 繁杂华丽的裙摆拖曳,宽袖掩住双手,精致的容貌带着不怒自威的冰冷,高高在上。 “母后。” 沐云伊目光望向阮卉月。 “伤势如何?” 沐云伊道:“已在愈合。” 阮卉月神色浸满心疼,“若母后当年不让你学武功半途而废,你岂会连个侍卫都斗不过?” 沐云伊笑道:“儿臣终归不是练武奇才。” 阮卉月看着他冷静平稳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当日是何人救了你?” 沐云伊阴鸷的眸子闪着邪狞的笑,“母后宽心,儿臣已是如虎添翼。” 那黑袍男人带着银色面具,岂不正是江湖之中,神秘莫测的千万楼楼中之人? “沐云辰可回了皇宫?”他问。 阮卉月道:“尚且还和顾清淼那毒女住在相府。” “可曾有人进宫来查?” “顾清淼身边叫薛听儿的,已是进了数次皇宫。” 沐云伊冷冷讥笑,“沐晓婌和李成的死,终归不是我等所为。” 害他们的,可皆是那千万楼中的神秘男人。 阮卉月嗯了一声,替他换了肩上受伤地方的金疮药,这才从密室走了出去。 刚上来,便听见一件惊住的事。 薛听儿竟将沐晓婌的死,查到了阮芯儿的身上。 不过八日,皇儿信誓旦旦说着,被锁住的消息,竟然? 她端站着,稳住心神,没有前去冷宫。 …… 冷宫 中。 阮芯儿哀怨的目光看着盛怒的沐云辰,“皇上,芯儿只是冷宫庶人。皇上,芯儿无辜。” 沐云辰讥讽道:“婌儿的东西就在你冷宫这里,李成早早曾让人就寻了婌儿,朕已查的清楚,他进皇宫,来的便是冷宫! 阮芯儿,你竟然敢害他二人!” 沐云辰的眼神极为凛冽,阮芯儿泪流满面,抖成塞子。 恰此刻,一柄锋利的剑向沐云辰而来,杜渊非极快的迎了过去。 沐云辰和阮芯儿等众人的目光看去,这刺客,武功竟然和杜渊非不分上下。 沐云辰双眼里杀气凛凛,李成的武功,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他妹妹婌儿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眼圈中的泪气带着火焰的怨恨。 片刻,竟又有无数刺客出现,武功皆是极高,御林军应接不暇。 直到薛听儿带着春五一鹤的身影匆匆而来。 刺客狼狈而逃。 阮芯儿惊骇,满面是泪的脸上绝望蔓延,她是被何人当成引沐云辰过来的鱼饵了? 冷宫这里如此偏僻,险些,沐云辰就打不过这些刺客的。 她心跳似乎一停,道:“公主和李成是来过这里,公主是来见我这当年的阮姐姐的,我不会伤她。李成来这里,问我公主在哪,我说的很清楚,公主早就离开。李成离开我这里了,皇上,他二人的死和我无关。” 她哭的泪流满面,扯着沐云辰,模样极为狼狈。 沐云辰心里沉思,面无表情,怒气敛着,冷若冰霜的道:“他今日到利用了你。” 阮芯儿听沐云辰的话,知道他明白是别人利用自己,让他过来,知道自己只是公主和李成一死的过客。 见沐云辰相信自己,阮芯儿喜极而泣,跪拜道:“芯儿从回了峰城,一心只望能让皇上也爱慕一分,已补自己十余年的爱慕相思,终归,不折手段也强求不得。” 她声音满是哽咽,泪如雨下。 “芯儿今日,才觉幡然醒悟,皇上,我知你对我多次加害顾清淼,怨恨比她还要深,芯儿在冷宫苟延残喘这些时日,仍是对她恨不得用尽自己的蛇蝎心肠,但皇上你还信我说的话,芯儿知足,不愿再痴心妄想。” 阮芯儿起身,撞到了墙上。 众人随着皇上离开,薛听儿上前踹了一脚阮芯儿。 方才暂不能提沐云伊还活着,现在她想问,阮芯儿却死了。 薛听儿满心都是堵着的,气的牙痒痒。 …… 99.清淼说,阮芯儿很招人喜欢 宋梦芫只觉肚子上一痛,气的差点跳起来,谁呀,趁着她大半夜睡觉,竟然敢踹她? 一瞬间,她唰的睁开眼睛,嗡的一下,眼冒金星,头怎么这么疼?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目光向前看去,一张错愕惊讶的女子身影映入眼帘呙。 古装……衣服?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杵着地站了起来,身体一晃,头晕目眩。 “这怎么做了个穿越的梦?”宋梦芫晕乎乎的想,她扶着额头,目光四处看着,全是古装的东西。 “不对,穿越梦里,眼前这人,怎么没吓得叫喊?”她嘀咕着,向前走了过去,好笑的问:“我穿越了吗?” 薛听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阮芯儿不但没事,还有胆子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她收回了惊愕,恶狠狠的问道:“你说,沐云伊在哪?他竟然敢杀李成!醣” 薛听儿拽着阮芯儿的衣襟。 宋梦芫没搞清楚状况,眼前这凶巴巴的女人,定是穿越后,遇到的坏女人,遂,她直接脾气大的上前先打了她一巴掌,吼道:“你这恶妇,休以为我好欺负!” 薛听儿挨了这一巴掌,简直是目瞪口呆,手腕一凝,一脚将面前的女人踢了出去。 宋梦芫跌在地上,苍天呐,她家祖传的宝贝真是不能看,当初她姐就是看了一眼,第二天,第三天,连着两天睡着不醒。 她还好奇什么,偏偏一探究竟。 等会儿,她捂着肚子哀叹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她姐睡着不醒,是不是在这儿呢?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见过我姐吗?她该在这里说话很怪异的,我们那里她现在睡了两天,喂,到了这里,这世间是怎么算的?” 薛听儿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奇葩了的阮芯儿,怎么回事?磕到脑袋,磕疯了? 她郁闷,对着这个疯子,绝对不可能会知道沐云伊的下落,不如自己让春阁的人去查。 她不屑的瞪了阮芯儿一眼,转身走了。 先留着她的小命,哪日在她还没找到沐云伊之前,她先好了,那她便能知晓沐云伊的下落。 宋梦芫诧异的看着扭头走了的人,这女人真是野蛮,等我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的,非,君子报仇不可!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躺到了榻上,满身只觉伤痕累累,活不了的感觉。 刚晕乎了不一会儿,恶声恶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给脸不要脸的女人,还想让刺客杀皇上,亏得知道自己撞墙,能给自己留下一命。” 宋梦芫晕乎的听着这恶婆子的声音,没心情搭理她。捂着肚子安静的躺着,忽然,她倒闻到了馊饭的味道,简直让她想吐。 她刚吃了晚饭,俄什么?就算吃夜宵,不给她山珍海味,也别拿馊饭对付她。 待送饭的人离开,她忍无可忍的端着那两盘子,摔了出去,再瞧关着的窗户,一拳头砸开,清新的空气拂进来,她脸上才舒展了眉头。 …… 薛听儿回到相府,对着清淼一顿唠叨。 “阮芯儿撞墙没死?疯了?”清淼诧异。 薛听儿嗯了一声,“你瞧我这脸,她竟然还敢给我一巴掌?” 薛听儿的脸颊肿着,清淼递了药膏,她现在边抹着药,边气的要死的神色。 “唠叨着疯言疯语,傻得要死,我现在一心就为了寻到沐云伊给李成报仇,不然,还容她给我一巴掌。” 薛听儿越想越气。 清淼无语,道:“你别气了,云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在皇宫商量着什么。” 薛听儿道:“不知那些刺客寻到了没有,不过,有春阁在,我已让春五和一鹤寻着消息。” 清淼嗯了一声。 薛听儿抹完了药,正赶上清淼的午膳,赖在这里吃了饭,扭捏着,要去找杜渊非诉苦。 清淼哑然失笑。 晚上,沐云辰才回了相府。 神色颇差。 “刺客没找到?”清淼抱着他,问。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那些刺客武功太上乘,想必和你千万楼楼中的人,也不分上下。” 清淼秀美的眉一蹙,道:“没事,你这云风王朝加上千万楼,怎还斗不过这些神秘莫测的人。” 沐云辰唇一笑,温暖的抱着她,“淼淼,明日回皇宫么?” 清淼嗯了一声,“回。” 沐云辰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你到和孟馨琬能说道一起去了。” 清淼眉头一挑,“你倒是不亲昵的叫她阿孟了。” 沐云辰眸中含笑,“总算懂得拿捏分寸。” 清淼盈盈一笑。 旭日一早,帝后回了皇宫。 转眼,过了两个月。 沐云伊仍是没有被人寻到。 大 概是和那些神秘莫测的人在一起。 春阁和暗卫仍在寻人。 嫣桃被她让人送去了千万楼,李成只说留在这里,忙着顾着公主之死之事,李成也死了,并没有让嫣桃知晓。 阳光并不算太热,清淼一身清简的绫罗纱裙,看着极为柔和恬美。 发髻挽在两侧,戴着玉制的簪子珠花,缀着折射的光芒的流苏珠子。 白皙纤细的手没有戴精美的华贵护甲,只涂了淡紫色的豆蔻。 双眸忽闪,唇淡红,带着淡淡的笑。 因现在身怀六甲,她此刻正倚在凤辇上,快六个月的身孕极为明显。 “皇后娘娘,臣妾有事启禀。” 远远瞧见凤辇稳当的走过,蓝如琪走了出来,行礼说道。 清淼从凤辇侧过头,目光看着站在御花园的林子边小路上的人。 眼熟?认不得。 一身蓝色云锦裙子,发饰华丽,容颜颇美。 哪个嫔妃? 她倚在凤辇上,淡淡问道:“何事。” 蓝如琪道:“冷宫庶人阮氏,几次三番去臣妾宫中捣乱,望皇后娘娘惩治。” 清淼一愣,阮氏?疯了的阮芯儿吗? 好像大半辈子没见过了,清淼不打算回清祥殿了,道:“去冷宫。” 蓝如琪神色一喜,抬步跟着凤辇。 一路走着。 蓝如琪开口道:“皇后娘娘最近身体可好?” 清淼嗯了一声。 “怀有身孕的女子最是不易,不知皇后娘娘怀的是太子还是公主?”蓝如琪含笑问道。 清淼眨了眨眼,太子? 蓝如琪见顾清淼没搭理她,以为自己这话堵了皇后娘娘的心,连忙道:“臣妾并无他意,皇后娘娘所怀,必是一位太子。” 清淼好笑,这妃子以为自己的话,让她觉得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以为她想着,若是生位公主,自己这皇后便地位不保,其他妃嫔便有机会? 这妃子怎么想的这么好笑,她和云辰,是一般的帝后吗? 清淼笑道:“你住在哪个宫?” 蓝如琪道:“祈福宫。” “祈福宫离冷宫大概要半个时辰。” 蓝如琪嗯了一声。 清淼目光向前看去,心里汗颜,祈福宫住的乃是蓝太师府的嫡二小姐,之前的蓝皇后的妹妹,蓝如琪。 记得之前杜渊非中毒之时,这蓝妃便端着碗汤药躲在一边瞧着他们,直到她熬完药离开,这蓝妃也未曾向那些先走的宫妃,或是也要走的她一般,从太医院离开。 她这碗药,可真是能喝个一年两年的。 两人一路闲聊了几句,终于慢悠悠的到了冷宫的门前。 她身边的大婢女在侍卫打开冷宫大门之后,先走了进去,扬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冷宫里一下子奔出了数人,跪在清淼面前。 “起来吧。” 众人站起身。 清淼目光打量,问道:“阮氏在哪?” 冷宫婆子连忙回道:“阮氏在后面。” 清淼向后面一瞧,哪有阮芯儿的身影。 正纳闷,左侧冷宫宫墙拐过来一个身影。 袖子撸着,腿上的裙子左右打着结,头发梳的整齐的扎在后面。 清淼并没有瞧见她身后长发甩着,大概,是盘着的。 待她目瞪口呆的眨着眼睛立在那里,清淼些微惊讶,她竟是把一头长发剪了? 清淼端详着她的神情,那张娇媚的容颜,青春焕发,阳光灿烂。 宋梦芫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很温婉的,像小桥流水般的恬静的柔和。 双眸清澈,又有些深不可测,容貌美得让人五体投地,羡慕嫉妒恨。 不过,这女人怀着身孕,会不会就是雨儿说的,将她害进这冷宫,独霸圣宠的皇后娘娘? 听说那日踢她两脚,让她打了一巴掌的人,就是这皇后娘娘让的故意来找茬的人。 她站的笔直,毫无怯意的瞪着对面的女人。 冷宫的柔弱弃妃,不好欺负! 清淼端详着面前的阮芯儿,并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疯了的迹象。 她问道:“你可去过蓝妃的宫殿?” 宋梦芫直爽的道:“没去过!” 蓝如琪在一旁立刻道:“你从本宫寝宫中拿了不少东西,还说不曾去过?” 宋梦芫双手一摊,顽皮一笑,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进的你的寝宫,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进去了?” 蓝如琪脸色一僵,连连气道:“我宫中朱钗少了数不胜数,古董字画也失了不少,如今接二连三,有侍卫瞧见你的身影,你休能抵赖!” 宋梦芫好笑,满脸笑嘻嘻的笑容,“蓝妃,你找吧?找的着,都还你。” 蓝如琪脸色颇为难看,道:“你既让本宫找,本宫又岂能找的到。” 宋梦芫赞叹的看着她,“蓝妃你还蛮聪明的。” 清淼不知为何,越瞧面前的阮芯儿,越觉得有那么几分的熟悉。 听她说话条理清晰,疯子一说,很荒谬。 但她言谈举止,神态语气,和之前阮芯儿满面阴狠的气色天壤之别。 清淼站了一会儿,浑身难受,返身回了凤辇坐了下来。 蓝如琪瞧见,以为她竟是想离开,连忙跪在她凤辇边,满脸委屈的道:“皇后娘娘,她拿走的朱钗尽是嫔妾最喜爱的,且,她这几次三番前去嫔妾寝宫,嫔妾心里难安。” 清淼命宫婢将蓝如琪扶了起来,说道:“你且等着下次,逮到她便是。” 蓝如琪连忙道:“嫔妾不知她是如何进的寝宫,数次,也没能逮到她。” 宋梦芫在一边好笑道:“不是我去的,自然逮不到我。” 蓝如琪愤然道:“甚是好笑,前次,你我面对面已是碰见,还狡辩什么?” “碰到了吗?我没见过你。”宋梦芫无辜道,目光打量着蓝如琪,“蓝妃娘娘,我虽是废后,住在冷宫,但到底是王府的郡主,岂会这般做事。你别故意冤枉我了。嗯,还是皇后娘娘想来冤枉我,已达到欺人太甚,耀武扬威的情形?” 宋梦芫目光挑衅的看着清淼。 清淼颇觉好笑,莞尔问道:“阮芯儿,你变得,与之前天壤之别了,很招人喜欢。” 宋梦芫错愕了一下,撇嘴笑道:“招人喜欢比别人厌恶好多了,看来我复立为后,依着这性格,近在尺咫了?” 清淼底气十足的道:“没这可能。” 宋梦芫哦了一声,玩味的道:“你不会让我见皇上?” 她倒一直想去趟清祥殿,好好瞧瞧那负心的皇上是个什么模样? 这女人是不是被她吓得,想让人瞧着自己了?这可不行,她溜出宫的银子还没攒够呢。 “不见罢了。”宋梦芫道,站的累了,她斜斜的伸出一条腿。 清淼神色也有几分疲惫,瞧着她吊儿郎当的样子,道:“你既不想见,本宫也觉甚好,回清祥殿,蓝妃,你那里,本宫会让阮武过去。” 蓝如琪点了点头。 凤辇从冷宫离开,清淼倚在凤辇上,瞌睡的眯起了眼睛,待凤辇到了清祥殿门前,她也未曾醒过来。 沐云辰在殿中听闻清淼回来,连忙走龙椅走了下来,见她倚在凤辇上熟睡着,唇一笑,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向后殿走去。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宠溺的吻了下她的脸颊,这才蹑手蹑脚的去看折子。 下午三四点,清淼才醒了过来,一手抚着肚子,一双眼睛侧着头瞧着。 “我饿啦!”她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沐云辰的身影跑的比守在门边的宫婢还要快,清淼甜甜一笑,坐了起来。 “你午饭吃了吗?”清淼问。 沐云辰一副恍然的样子,道:“批折子看到现在,忘了。” 清淼揪了下他的耳朵,哼哼道:“才不是,等着三餐定时呢吧。” 沐云辰眸中闪着笑意。 吃了这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饭,两人绕着清祥殿后面的小花园转着。 “我今日去冷宫见了阮芯儿一面。” “我知道,听闻她还和你连连顶撞。” 清淼神情朗然,笑道:“她现在的样子,颇招人喜欢,蛮亲切的。” 沐云辰听着,嘴角一抽,“你怎么还觉得她亲切?” 清淼道:“谁知道呢?简直亲切的像我妹妹,那神情脾气语气,一模一样。” 沐云辰一头雾水,“你那三个妹妹,哪个和她现在颇像?” 清淼愣了一下,打岔道:“你见过她现在的模样吗?” 沐云辰一摇头,“自薛听儿说她疯了,我也没让人去问她沐云伊的下落,不过,她既然并非疯了,现在到该尽快去问问她。” 清淼嗯了一声,再过几月,嫣桃临产,必然,是要让她知晓,已经处置了害了李成的人。 她侧着头,倚在沐云辰的肩上,“怎么办?” “嗯?” 清淼张着嘴,咬着牙,说着一件很囧的事,道:“我害怕生孩子。” 沐云辰柔和的目光讶然的瞧着她的神色,温柔的揽着她道:“我会陪在你身边。” “听说生孩子很疼,我忍不了。”清淼拽着他的胳膊撒娇。 沐云辰思量着道:“那怎么办?” 清淼道:“我瞧,女人一生孩子,不是骂人就是咬人。” 沐云辰想也没想直接道:“那你死劲儿咬我好了。”< /p> 清淼:“……”好想哈哈大笑啊! 不行,笑过头了,带着肚子里的宝宝都会肚子疼的,清淼异想天开的想着,为自己必须忍着不笑找借口。 …… 沐云辰专门挑了个下雨天见阮芯儿。 故意让她狼狈着过来。 遂,等宋梦芫落汤鸡似的站在清祥殿外后,满眼都是愤怒的光芒,咬牙切齿。 这个负心男人,也太贱了。 要想见自己,哪天不行? 嘿,一瞧这倾盆大雨,便让侍卫提着自己必须过来。 呵!她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姑奶奶的脾气,给你见识见识! 她正想着,回廊那边走来一道窈窕的身影,她一打眼,便瞧出是那时踢了自己两脚的人。 她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仇人尤其记得清楚。 薛听儿不屑的回瞪了门边瞧着自己的,一身狼狈的人,大步进了清祥殿内,跟进的是自己家似得。 宋梦芫一瞧,甩着一身的雨水,跟着大步走了进去。 我是这宫里的废后,这皇宫也算我的家,我自然该坐在里面,干嘛站在门外? 一声尖锐的声音乍然响起,“阮氏,你是要见皇上的,还不去沐浴更衣?!” 宋梦芫心大的问道:“在哪沐浴更衣?” 薛听儿回过头,看着她道:“既是没疯,装什么不懂规矩,矫揉造作,真是恶心。等会儿你若不给我答出回话,老娘定踹死你!” 宋梦芫一听她威胁的话,甚是好笑,甩着满身的雨水走了过去,傲娇的问道:“你想踹死谁?” 薛听儿眼中闪过寒光,一脚便踹了过去,宋梦芫灵巧的一躲,二人竟在清祥殿内打了起来。 宋梦芫一身的跆拳道功夫,也没吃什么亏。 薛听儿极为诧异,阮芯儿竟然还会功夫了? 不会是,其实这个阮芯儿乃是何人易了容的。 她这一想,心里一寒,这人,该是个刺客! 她手极快的向她的脸抓去。 宋梦芫怒骂道:“打人不打脸?!给你点颜色,就想嘚瑟了啊!!” …… ———— 求收藏!求订阅!天天忙着搬家好累啊!等过了23号,再给大家七千八千或者万更。 100.皇上大怒 薛听儿听着这刺客的怒骂,气急败坏,提了内力,极快的将她拽了过来,一脚将她踢得单膝跪地。 宋梦芫倔脾气的瞪着她,龇牙咧嘴的叫道:“顾清淼,救命啊!” 薛听儿好笑的看着她,“你喊皇后娘娘救你,你还真是好笑。呙” “好笑你个头,皇后娘娘说我招她喜欢,自然会救我!”宋梦芫大嗓门的回嘴。 薛听儿听得笑不可遏,淼儿还会喜欢阮芯儿,笑话! 清淼的身影没有出现,沐云辰倒是大步走了出来,一瞧面前的情景,他没多说一句,直接用淡漠冷酷的声音问道:“沐云伊人在何处?” 宋梦芫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灿烂的光芒一般。 踱步向她走来的男人,简直俊美的如谪仙下凡。 乌黑的墨发被金色的发冠竖着,白皙的脸庞如玉一般清美,眸如漆黑夜幕,又蕴着深邃的气度,唇淡薄醣。 华丽刺目的龙袍着身,恢弘大气,一只手负在身后,欣长的身影极为挺拔。 她,花痴了。 目光定在这俊美男人的身上,这人是……皇上? 怪不得之前的阮芯儿这么喜欢他。 超级大帅哥啊! 薛听儿踢了宋梦芫一脚,“你撞墙之时,不是说了幡然醒悟了吗?” 宋梦芫瞪着她,特别不高兴的道:“皇上面前欺负人,你还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薛听儿呵呵一笑,“皇上可是我未来的侄儿,我需要特别放在眼里吗?” 宋梦芫心里一算,这人难道是这皇上的哪个皇叔的未来老婆? 薛听儿走到一边,让宋梦芫乖巧的跪在沐云辰的面前。 沐云辰冷冷的睨着宋梦芫。 宋梦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皇上好像挺吓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到跪的很老实。 “沐云伊在何处?” 宋梦芫一听这个问题,纳闷了,这沐云伊是何人?怎么问她。 她回道:“我不知道。” 薛听儿在一边呦呵了一声,“倔脾气上来啦哈?!” 宋梦芫转了头,好笑道:“我不知道,还装什么,你不是说我最矫揉造作吗?怎么,我一坦然说话,你还受不了了?” 薛听儿一听她的反唇相讥,这脾气一下子蹿了下来。 沐云辰先道:“沐云伊利用了你,将公主害死,而数月前又是他利用了你,让刺客伤朕,阮芯儿,朕当日信了你,你今日,又何故狡辩说话,徒添众人厌恶?!” 宋梦芫听着他的话,浑身一个激灵,这阮芯儿还害死过公主,连着那叫沐云伊的让刺客伤他?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沐云辰,这雨儿怎么没提过这个? 不是说,是皇后娘娘心狠至极,将自己这柔弱皇后变成废后,更让人时时欺负,这阮芯儿一时忍不下去,才撞墙了? 然,我的天,这皇上的话也太吓人了。 她这是正在危险之中啊! 她一想通,连忙机灵的道:“皇上,我月前撞墙,失忆了!” “失忆!” “失忆?” 一震惊,一怀疑的音调同时响起。 薛听儿震惊的瞧着,有可能这阮芯儿其实是有些疯的,分时候啊,竟能说自己失忆。 沐云辰对她的话极为怀疑,她失忆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假装? 宋梦芫瞧着这两道目光,还想多说几句。 沐云辰已沉了眉眼道:“竟还想欺骗朕,薛听儿,你将她带走。” 薛听儿嗯了一声。 宋梦芫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情形? 把她带哪里去。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带我去哪?我骗你们两个什么了?沐云伊是谁啊?我哪清楚他在哪?” 薛听儿才不听她的唠叨,大步到了她的身边。 宋梦芫刚想拼死一跑,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等会儿。” 沐云辰目光转去,温柔问道:“怎么不歇着?” 清淼揉了揉头,“睡的有些晕,可知道沐云伊的下落?” “阮芯儿说自己失忆,不知道。”薛听儿嘴快的告诉清淼。 清淼目光向那边紧张兮兮的阮芯儿看去。 薛听儿又道:“淼儿,我瞧这阮芯儿分明就是刺客易容了的,不然,就是何时竟也学着点三脚猫的功夫了?” 清淼哦了一声,走了目光,近距离的瞧着她娇媚紧张的脸庞。 “并没有易容,学三脚猫功夫,大概她在冷宫这些时日,还是太短了些。” 宋梦芫紧张的注视着她美丽的双眸,这皇后娘娘怎么近距离一瞧,还真和雨儿说的,好狠毒的似得。 那天,她怎么就觉得她柔和 好说话呢? 表里不一的女人,温柔端庄全是装的。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这么多人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她还没跑路……呜……怎么就没给她个跑路的机会,或者,给她一个救苦救难的白马王子啊! 薛听儿瞧着阮芯儿流转着的眼神,哼了一声,“落魄到这地步,还是不知死活。” 宋梦芫一听她说话,就是忍不住想骂回去,“我落魄,还不是你们这些蛇蝎心肠的女人害的,我告诉你,小命既摆这了,我还怕你什么?!” 薛听儿气笑,就没见过这等倔的女子。 阮武那小子本来也倔,淼儿两句话,让他茅塞顿开,如今多稳重明理。 这阮芯儿,淼儿也算和她斗了几次,哎,她还是死性不改? 清淼打量了一会儿,盈盈一笑道:“莫问她了,她到真是失忆了。” 宋梦芫听见清淼的话,转过头,她怎么瞧出她是真的失忆?这天壤之别的性格吗? 沐云辰走到清淼身边,扶着她坐到一边放好的软椅上。 偌大的大殿中间,就摆着这一张软椅,宋梦芫有几分的羡慕。 住在冷宫这么久,瞧瞧她那的破椅子,破棉被,吃不好,睡不好。 你瞧这个皇后,随便走哪,都能坐的稳当舒服,连皇上都是站着呆在她的身边的。 你说你,想得皇后的位子,起码给我留个不得宠的妃位啊。 只要吃好睡好,我还和你争什么宠? 不对,当时的阮芯儿是爱慕皇上的,皇后岂会对她手软。 哎,加上现在这些要命的问题,她能住在冷宫也挺不错了。 她心里又开始了知足常乐,让她回冷宫消停的呆着吧,过段时间,我就可以潇洒的跑路,畅游江湖去了。 姐姐,你到底在不在这里,这里时间到底是怎么算的? 要是清楚了,她也大概知道,她姐姐现在到底是个多大的年纪,好找些。 她这乱七八糟的想着,那边,清淼含笑的凝着她蹙着的眉眼。 若猜想不错,这丫头该是……穿越过来的。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丫头即便是穿越过来的,终归和她也是陌生人。 不理睬便罢,她不会去亲近。 “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本宫身边,当一等大姑姑如何?” 宋梦芫一愣,这是想近距离随时欺负她么? 呆在她的身边,她还怎么跑路? 她立刻回道:“我要回冷宫,我在那住习惯了。” 清淼一笑,“你若住冷宫习惯了,可以隔三差五回去住上几日,冷宫的房间,本宫给你留着。” 宋梦芫哑然。 清淼目光含笑的看着对面满脸哑口无言的人,“这样甚好。” 宋梦芫无语了。 清祥殿后殿。 沐云辰不解的问道:“淼淼,你怎么让阮芯儿留在清祥殿?” 清淼摊开面前的刺绣,理了理针线,慢条斯理的道:“沐云伊他们该是会寻她,隔三差五让她回个冷宫,他们必定在冷宫等着,这样寻人,定能快些。” 沐云辰一愣,付之一笑,“好主意。” …… 冷宫的灿烂光芒,在宋梦芫走后,又恢复了黯然。 整个冷宫再也没有生机勃勃的气息。 冷宫不远处的偏院,顾清雨捻着扇子冷笑,阮芯儿既然到了顾清淼的身边,要害她,必定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阮芯儿如今变得太过与众不同。 到不知,会不会让沐云辰侧目? 璃荔走到她身边,说道:“主子,咱们的银子已是所剩无几。” 顾清雨嗯了一声,“你去西院墙角,阮芯儿的银子都在那,少拿些出来,先不让她发现。” 璃荔应是,从房间走了出去。 半刻钟后,拿着数样朱钗到了顾清雨眼前,顾清雨瞧了几眼,讥讽说道:“顾府日渐衰败,皆不过是他,从不曾对这些子女真心相待。蓝如琪如今在宫中不过是个摆设,蓝太师府中仍是送银子进来,给她添补。” 她嘲讽一笑,“我这不受宠的庶女,当日若是嫁的钱王,该多好。” 璃荔蹙起眉,眼中无尽心疼,道:“主子,即便当日嫁的真是钱王,各宫诸妃,若想一斗,主子也必是要吃无尽的苦。” 顾清雨一笑,清秀的眼中全是毒色,“说的正是,不管嫁的是何人,我终归是不得不吃无尽的苦,从小到大,我已习惯了,如今,若想夺回荣华富贵的太后之位,必是要和沐云伊好生一起算计。” 他之前解了阮芯儿的毒,以为就此便能让自己受制于阮芯儿,而对付顾府。 他可在后面谈笑风生。 终归,是小看了她。< /p> 她早在数日之前,遇见了一位神秘莫测的男子。 她在沐晓婌从冷宫离开后,亲手杀了沐晓婌,而那神秘莫测的男子又杀了李成,她二人又利用沐晓婌和李成的死,将阮芯儿逼的只能撞墙一死,而沐云伊已被皇上看做是幕后之人,恨之入骨。 然,阮芯儿倒是命大。 如今傻头傻脑的,也甚好,到可一如之前她所想,利用她,好生对付顾清淼。 沐云伊前些时日不知身在何处,昨日,竟突然出现在她这偏宫。 两人一番算计,待日后,除掉沐云辰和顾清淼,她也必不会放过沐云伊。 一只鸽子飞了过来,璃荔连忙走了过去,将信取了过来。 顾清淼敛着锋利的眸子,细细瞧着,唇一翘,柔美的声音透着狠绝,“还有这样的事,到又可折他一次羽翼。” 她心情极为晴朗,眉眼都升起笑意,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那些人,都快进入该有的绝境了,呵呵! …… 清祥殿。 清淼因为怀着身孕,一天没什么精神,大事小事尽可能的置之不理。 宋梦芫跟在她身边,现在是一等大姑姑,所有事情便全是她管着。 一天一个头两个大。 这日,她趴在清淼的榻边,哀怨的道:“皇后娘娘,您之前身边的那位大姑姑呢?” 清淼道:“她身怀有孕,在养胎。” “啊?她怎么这么早就嫁人生孩子了,你瞧瞧,再等几个月啊。” 再等几个月,她是不是就只需要想着怎么离开这儿? 清淼好笑的道:“你这些日子倒是没回过冷宫,果真还是这里好过冷宫不是?” 宋梦芫一个激灵,她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回冷宫? 如今,她是不是该先回一趟冷宫,瞧瞧她跑路的银子。 她从榻边站了起来,道:“我这便回冷宫一趟。” 清淼嗯了一声,看着她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春六。”她唤道。 春六帅气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主子。” “你去瞧着她,冷宫那里,本宫总觉得,暗藏玄机,越加觉得那里阴森森的笼罩。” 春六应是,眨眼消失。 从踏上起身,清淼拖着长裙到了案几,小心的落座,提笔,写着书信。 隔三差五,她便写封书信,让春阁的人给嫣桃送去,算是安她的心。 清淼刚写了一半,便觉一阵气血涌到喉中,血迹一下子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眼神猛地一凛,不断地,气血翻滚,手也抖了起来。 她想张口唤人,却只能瞧着血从嘴中流出,想起身,却没半死力气。 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她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扶着案几,一步步去拿自己的金针,然,终归一下子重重的倒了下去。 守在门外的宫婢这才听见声音,一瞧这情景,吓得尖叫一声。 沐云辰在前殿听见后殿传来的尖叫声,一下子冲了过去,待一瞧见地上嘴角流着血迹的女子,浑身猛地一凉。 “传御医!”他嘶吼了一声。 “淼淼,淼淼。”他满眼恐惧的唤着,一双抱着她的手抖得没了知觉似得。 清淼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些眼睛,“二师兄,解毒。” 说罢,已是晕了过去。 沐云辰连忙唤了暗卫,“去找云白炎,快!” 数个暗卫极快的没了身影。 许是不想沐云辰担心的意志太强,或者清淼平日便制毒的缘故,每天,清淼会醒过来一会儿,只是没有一丝力气开口。 只能呆滞的看着沐云辰急红眼,担忧快成疾的样子。 听着他吩咐,将清祥殿上下杖毙,听着他将阮芯儿打入天牢,听着他将所有认为是下毒之人的人,尽数打进天牢。 她心里有几分惶恐,她若是死了,会有多少人来陪葬! 她尽可能的用内力压制着毒的发作,这毒,她不曾见过,不然,她的本事,断不会中了这毒。 这害她之人,竟能寻到这神秘的毒,让她有几分疑惑,对于一个不会毒的女人,难道还需用这连她这制毒高手都解不开的毒? 难不曾是怕沐云辰到时会找到解毒高手来替她解毒? 可,不对呀! 皇宫里,乃至附近,都没有解毒的高手,莜之也早早去了盛城陪着要生的雪雪,而云白炎也是不知所踪的。 这人用这奇毒,怎么特别像,根本知道自己会用毒会解毒,而且自己是个高手呢。 没有呆滞的神思,从始至终是如此的清晰,清淼闭着眼睛,面如死灰的躺在榻上。 杜渊非中毒之时,她曾在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面前提过她可克毒的话。< /p> 而后在太医院熬药,取药材之时,并没有御医伴在身边,只有李御医身边的小徒弟,拿着李御医给他的,她写下的药单子,直到她熬药,才有人走进来,取药材。 算一算,大概就这几人是知道她会解毒的,难道,当真就是这几位御医为之吗? 清淼紧闭的唇渐渐干涸,沐云辰连忙去了小勺,一点点喂她喝水,边喂边哑着嗓子道:“淼淼,我说过,你不能死,你之前用一鹤骗了我一次,是不是现在,也是别人假扮的你。你突然从哪里跳出来,好不好?” 他语气轻柔的哄着,眼圈泛着泪色。 清淼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特别想睁开眼睛,可是怎样,就是紧闭着,她想哭泣,却又怕沐云辰更加伤心。 她清醒的理智,在一遍遍的念着,如果我死了,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终归还是忍不住心痛,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去。 沐云辰眼中的泪倾出,握紧她的手,哽咽的低泣。 …… 天牢中。 宋梦芫缩在角落,内心悲愤交加,谁这么缺德,竟然给皇后下毒,连累无辜的自己。 呜呜,清祥殿上下都杖毙了,就剩自己一个,她不要死啊,能不能现在穿越回去,回到家里继续睡大觉啊! 她抱着自己,正悲愤着,竟然听见一丝阴森森的笑声,她侧过头去,便见隔着不远的地方,一身浅绿色衣裙的女人,满脸都是冷冰冰的灿烂的笑。 临死了,笑的这么恐怖的女人,谁啊? 那女人瞧见她的目光,睨了过来,说道:“阮芯儿,你怎么这么懦弱,失忆了,便在这般该得意的时候,还一副委屈的神色。” 宋梦芫问道:“你是谁?” 女人说道:“我是江妃,江将军之女江琳琳。” “你怎在这里?” 江琳琳嘲讽笑道:“皇后一中毒,皇上但有怀疑的,尽数都打入天牢了。” 宋梦芫知道这个,不过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大概是她怕死的时候吧。 “皇上为何会怀疑你?”她好奇。 江琳琳刚想说话,便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两人外面走了过去。 蓝妃? …… ———— 感谢订阅! 101.皇后娘娘的孩子出生 宋梦芫瞪着眼珠子看着走过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蓝妃,皇上尽数怀疑的人里,倒是算上你了。” 蓝如琪一双眸子看了过来,有几分气愤的道:“阮芯儿,你才是最被怀疑的人,你莫得意,清祥殿上下都已杖毙,皇上不会留着你的小命。我们这些无辜的妃嫔,与你天壤之别。” 宋梦芫脸色一黑,可不是,皇上才不会好心的留着自己一个,绝对是有原因的呙。 江琳琳看着蓝如琪,语气倒是平和,“蓝妃,你一直不曾和皇后有所顶撞,皇上怎会也怀疑你?” 蓝如琪在她身旁坐下,淡淡道:“该是后宫众妃,凡见过皇后,偶尔说过话的,都会进这天牢。” 宋梦芫在一边说道:“你曾拉过皇后娘娘的凤辇,比一般偶尔说话的倒是更值得怀疑。” 蓝如琪冷冷睨她,“皇后娘娘未曾替本宫处置了你,本宫怎就不能一时心急拉着皇后娘娘的凤辇不放?” 宋梦芫哼笑了一声。 不一会儿,又进来了几名嫔妃,哭哭啼啼醣。 蓝如琪蹙着眉头,模样幽怨。 宋梦芫依旧缩在她的角落,祈祷皇后安然,救她这条小命,只有江琳琳一直在一边冷笑,毫无畏惧一般。 将门虎女,厉害。 宋梦芫佩服。 …… 清祥殿。 清淼敏锐的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一双厚实带着茧子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 那双大手给人一种极为沉稳的感觉,也颇为熟悉的感觉。 沉稳的声音,带着隐藏的强悍气息在她耳边响着,“淼儿,我已让冬阁众人尽数去寻云白炎,害你的人,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很沉稳,没有高低起伏,语速一如既往的平缓,感觉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是东方少晨。 清淼尽可能的睁开眼睛,半天,才打开了一丝缝隙。 东方少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深沉的眸子注视着她呆滞的双眸。 “淼儿。” 清淼呆滞的双眸没有什么变化。 他松开握紧的她的手,起身,大步离开。 片刻,沐云辰的身影匆匆出来。 沐云辰见清淼睁开了眼睛,连忙问道:“淼淼,饿不饿?” 清淼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宫婢端着粥过来,沐云辰自己先喝了起来,等了一会儿,瞧着没事,才给清淼喂到嘴里。 东方少晨躲在暗处,一双沉稳的眸子波澜不惊。 云白炎出现,已是五天之后。 突然出现在清祥殿内,连薛听儿都极为诧异。 不是她千万楼的人,不是沐云辰的暗卫,谁把云白炎扔过来的? 不过,薛听儿将云白炎晃醒。 “淼儿中了奇毒,你快点救她。” 云白炎一个激灵,连忙去瞧,榻上的女子闭着双眸,面如死灰,他把了脉,喜道:“甚好,刚制出此毒的解药,便用上了。” 说罢,在身上一翻,一颗解药便塞到了清淼的嘴里。 等了一会儿,便见清淼睁开了双眸,再不曾呆滞,而是带着清醒的意识。 沐云辰紧紧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不顾众人在场,一吻她的额头。 清淼淡淡一笑,凝了沐云辰好半天,才侧过头,虚弱的道:“二师兄,谢谢你。” 云白炎连连摇头。 清淼手回握着沐云辰,刚想说话,却察觉腹部一阵剧痛,她脸色一变,未等说什么,便又晕了过去。 众人瞬间一慌。 云白炎连忙去瞧,紧蹙着眉峰,低低说道:“师妹所中奇毒,导致胎气不稳,如今用了解药,这胎气更是不稳,看时日,这胎儿已有快八个月。皇上,二者只能保其一!” 沐云辰听着他的话,连忙吼道:“这还用问,我只要淼淼,别人和我有何干系!” 众人:“……” 孩子是别人吗? 三日后。 清淼抱着熟睡的孩子倚在榻上。 三天前,一听沐云辰气急败坏的话,她一下子便清醒过来,自己医术高于云白炎,怎就如他说的顾不了孩子? 她从没想过,她能边极为冷静的医治自己,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哎,可叹她之前还说,生孩子怕的要死。 怀里的孩子嘟嘟着嘴,睡的极香。 清淼莞尔一笑,“我的小宝贝,怎么这么可爱,睡的这般慵懒,看着真是让娘亲羡慕啊。” 沐云辰在旁边笑道,“你若困了,便歇着,我抱着他。” 清淼没答应,舍不得撒手,瞧着他清瘦的脸庞,道:“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不能光顾着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p > 沐云辰嗯了一声,回头瞧着面前的鸡汤,拿着勺子的手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转身给清淼拿了过去。 清淼正打算将孩子放下,沐云辰已道:“你若还想抱着,不嫌累,便我来喂你。” 清淼眉开眼笑的点头,“你瞧了那半天了,又尝了一口,不会烫了。” 清淼见沐云辰仍是怕鸡汤烫到她的模样,十分好笑,她有那么娇滴滴的么? 沐云辰笑了笑,“万事皆得小心,我如今是怕烫怕毒怕凉怕飞了虫子进去。” 清淼哈哈得笑了起来,“你怕那么多,还不必喝了呢,这些汤都是我二师兄看过的,毒和虫子,才不会有,温度你都瞧了半天,哪里有问题?” 清淼心里喜滋滋的,喝了一口他喂的鸡汤。 “一人一勺。” 沐云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 清淼调皮一问,“可是因为曾亲手熬了三大锅的鸡汤吗?” 话一问完,两人心里都是一堵。 沐云辰依旧一如既往的喂她喝汤,清淼依旧一如既往的喝,然,两人都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 嫣桃也快生孩子了,怎么办?李成的事,怎么办? 迫在眉睫啊! 清淼没有答应沐云辰即刻封太子的决定,每天做着月子,顾着孩子。 至于那些打入天牢的嫔妃等人,她一概让人放了出来。 除了一人。 蓝如琪! 春阁按着她的分析,雷厉风行的便定了目标,又一番细寻,蛛丝马迹尽数一清二楚。 蓝如琪,这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她不能这么轻易饶了。 然,不等她处置,沐云辰竟是先下了旨。 蓝如琪凌迟,蓝太师罢黜,蓝府众人满门抄斩! 清淼知晓时,蓝府已然不存在了。 “怕你心软,手下留情。”沐云辰将鸡蛋放到她的碗里。 清淼不置可否,再不想提此事。 转眼皇子满月,嫣桃生下一女,做完月子,她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峰城。 清淼站在城墙边上吹着冷风,任着头发翩飞,双手杵着城墙墙砖,脑袋搭在上面,瞧着远处的宫门。 苍天呐,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就想后悔,却偏不知道该后悔什么?! 沐云辰站在她身边,瞧着她颓然的神情,道:“我懂得面对接受现实,嫣桃也会,何况,她现在还有李成的女儿。” 清淼侧过头,可怜兮兮的说:“嫣桃她若是接受不了怎么办?” 沐云辰眸子一沉,“你们好生顾着她,她会缓过神的。” 清淼伸着脖子,向宫门的方向又瞧了几眼,大概,是该到了。 果不其然,她正瞧着,马车便已经狂奔着的进了宫门。 清淼呐声问:“嫣桃让马车奔的这么快,是不是一心想着让李成瞧自己的女儿?” 沐云辰在旁边道:“应该是想让你瞧瞧她的女儿。” 清淼摇头,“相爱的两人,近一年没见,眼里只能容下彼此,还能容得别人?” 清淼一颗心砰砰乱跳,忍不住抓着沐云辰的胳膊,“云辰,我面对不了。” 沐云辰瞧着她的神情,将她揽在怀里,“你得面对,你等一下,得是她的依靠。” 清淼缓了好半天,才抑制住自己的难受和忐忑,极为冷静的道:“你随我去见她,等她依靠我的时候,我好依靠你。” 沐云辰:“……”哭笑不得。 …… 嫣桃抱着孩子欢快的进了清祥殿中。 “小姐。”她欣喜的唤道,满脸都是灿烂激动的喜悦。 清淼心里一怵,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让我瞧瞧你的女儿。” 嫣桃连忙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的交到清淼手中。 清淼一瞧孩子的模样,心里二怵,这孩子长得和李成如此相像,李成呀,你快保佑,嫣桃等会儿别太伤心过度。 “小丫头长得可真漂亮。” 嫣桃嗯嗯的点头,毫不客气。 “把小皇子抱过来。”清淼回头说道,打算别给嫣桃提李成的机会。 宫里奶娘将小皇子抱了过来,嫣桃连忙抱了过去,满眼惊喜的看着孩子的模样,道:“小姐,这孩子好漂亮。” 清淼道:“他可是男孩子,得用帅字。” 嫣桃嗯了一声,瞧着孩子那双转来转去的大眼睛。 “去后殿坐一下,我等会儿过来。”清淼道。 嫣桃嗯了一声,先抱着孩子,随着奶娘一起去了后殿,临走回头问了一句,“小姐,李成呢?” 清淼心里三怵,呵呵两声,干笑说道:“你先去歇一下,一会儿。” 嫣桃以为那一会儿是一会儿见到李成,便 抱着孩子去了后殿。 清淼被这三怵堵得,满心酸疼。 她现在可不可以让人易容成李成,蒙混过关? 心里思索一二三四五六百个数,清淼认命的开口道:“我等会儿带嫣桃去瞧李成的冰棺。” “云辰,你……去吗?”清淼忐忑的问。 沐云辰一缩的眸子舒展,肯定的说道:“去,我是你的依靠。” 带嫣桃去冰棺的一路,清淼斟酌着如何开口,沐云辰在一边,先声说道:“嫣桃,朕看不开生死,你呢?” 嫣桃不解,说道:“皇上既看不开,嫣桃自然也是看不开。” “你觉得孩子和夫君,哪个重要?”沐云辰又问。 嫣桃一蹙清眉,说道:“都重要。” 沐云辰嗯了一声,“若是其中之一已经不在,想必重要的该是另一个,可对?” 嫣桃眼中诧异,但也应是。 眼见快到冰棺,清淼一拉嫣桃,将她抱在怀中,说道:“数月前,你还未曾离开相府时,李成便在那之前,和公主一并,死了。” 嫣桃只觉整个人一下子好像在抽筋了一般,浑身都不受控制,没出一声,便直接闭了眼睛。 清淼脸色大变,连连用事先准备的金针,刺她的穴位,然,嫣桃就是没睁开眼睛。 清淼满心慌着,神智被逼的极为清楚,又连施了几针,嫣桃才大梦初醒似得睁开眼睛。 “他的墓,在哪里?” 她本柔柔的唇,一下子干涸了,嗓子极为沙哑,眼神清楚,但是压抑的过度的伤心,清淼感觉的一清二楚。 将她扶了起来,清淼边揽着她向前走,边道:“时刻给我记得你的女儿,你若是伤心过度,没人顾着她和李成的老父,你听见没有?!” 嫣桃哑然,“奴婢若真有什么,小姐一定会顾着她。” 嫣桃缥缈的语气极为肯定。 清淼眼神一凛,说道:“春六,将嫣桃的女儿抱过来,若是她伤心过度而亡,你便在她死前,先摔了那孩子。” 春六即刻而去。 嫣桃怔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小姐,已经过了数月了,数月了,你怎么能在李成离开的时候,让我离开,你怎么能骗我这么长的时间!”嫣桃愤然的双眸对着她拼命的大吼。 清淼看着她悲愤的惨白的脸,道:“我要保住你和李成唯一的孩子。” 嫣桃痛哭流涕,整个人倚在灌木上,满脸的泪痕。 清淼双眸冷厉的道:“嫣桃,你这个人不是李成一个人的,我这个小姐,不能失去你。” 嫣桃呜咽的道:“小姐,我爱李成。” 清淼难受的心搅着,“你若爱他,就该为他好好活着,断不能让自己伤到分毫。” 嫣桃连连点头,泪如雨下。 清淼紧紧的抱着她。 半个时辰后,嫣桃冷静了。 三人一路进了冰室,却见早已有一道身影站在另一张榻边,听见脚步声,才回过头,竟是孟馨琬。 “馨琬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她行了一礼,目光看向她二人,又怔愣的看着他们身边目光呆滞的女子。 嫣桃一步步向这边的冰榻走去,坚强的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面对,她看着李成的脸,尽全力说道:“我这一辈子,断不会改嫁,定会照顾好爹和女儿。” 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清淼连忙跟上。 冰室中,便只剩下沐云辰和孟馨琬。 沐云辰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冰榻的身影,转身快步去追清淼她们。 孟馨琬一双美眸无尽忧伤,她转过头,对着冰榻上的沐晓婌道:“不知是你皇兄面对不了你的离去,还是,他更惦念着,皇后娘娘。” …… 宋梦芫看着冲进清祥殿里的一前一后的两人,颇为诧异。 这前面跑的是谁?竟然敢让皇后娘娘在后面紧追着。 瞧那满眼满脸是泪的,什么情况? 紧接着,她便瞧见,原来这两人后面还跟着皇上。 她站到一边,不挡路,任她们三个从自己眼前跑了过去。 一个月后。 她从皇后娘娘的一等大姑姑,变成了一等大宫女,原来,那天先跑的那女子,竟是皇后身边,之前的一等大姑姑。 …… 自从孩子出生之后,清淼一直算计着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雪雪那边传信,她家儿子取名楚泊君,淡泊名利的君子。再过些时日,就要一家三口的回峰城。 嫣桃的女儿取名李念缘,嫣桃说,若有缘,此生断的缘分,来世还会续上。 唯有她家儿子,沐云辰想的名字,她想的名字,她没一个听着顺心的。 小皇子已是两个多月, 连个名字都没有,众大臣极为不高兴了。 胡闹啊! 他们云风王朝唯一的皇子,出生至今没个名字,传出去多丢人。 学识渊博的大臣们,自告奋勇的每人拟了名字送过来,清淼一一看过,没喜欢的。 众大臣绞尽脑汁,孜孜不倦的仍拟着名字送过来,非让他们小皇子尽快有个名字不可。 以至于,清淼每天从早到晚,最忙的便是,从这些拟名字的折子里,给她宝贝儿子选个富贵又福气的名字。 宋梦芫抓了把皇后身边的瓜子,边磕边瞧那些折子上的名字。 嫣桃在一边瞥了她一眼,这阮芯儿越来越放肆,在清祥殿俨然跟个主子似得,那自在的。 她一手将她又抓瓜子的手拽了回来,冷声说道:“你现在不是郡主,只是个宫婢,不但坐在这里,还敢吃皇后娘娘的瓜子。” 清淼正扔着手里的瓜子皮,听着嫣桃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又瞧了眼,阮芯儿吃的比她还多的瓜子壳,嘴角一抽。 宋梦芫笑道:“大姑姑,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你瞧,不然这瓜子的袋子怎就摆在我眼前?” 清淼嘴角抽风,满桌子起名的折子,这瓜子袋子自然就只能摆在那唯一的空地。 “嫣桃,两把瓜子,本宫赏她了,一个人嗑瓜子也没意思,你也吃几口。” 嫣桃揪着眉,说道:“小姐,你也太惯着她了。” 宋梦芫嘻嘻笑道:“大姑姑,你这是嫉妒皇后娘娘对我好吗?” 嫣桃哼了一声,拾了折子,坐在一边,有几分郁闷。 这失忆了的阮芯儿,便不是阮芯儿了吗? 小姐竟然还一副挺喜欢她的样子。 好憋气! 清淼看着嫣桃气闷的样子,对着宋梦芫道:“忙你的去,这名字,本宫和嫣桃看便可。” 宋梦芫嗯了一声,临走又抓了把瓜子。 “小姐,你怎能对阮芯儿这么好?之前听儿来时便说,你对阮芯儿是越来越好,简直已是超过了我们几个。” 清淼一愣,“好到这地步了?” “自然,小姐不曾察觉吗?”嫣桃有几分疑惑。 清淼心里掂量着,她对现在的阮芯儿已是发自肺腑,不需计较的好了吗? 怎么,她就这般颇自然的对她好呢?奇怪呀! …… 102.我这个人是穿越过来的 清淼一手拎着折子,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整个人倚在她华丽的椅子上,琢磨着。 嫣桃纳闷,小姐这是什么情形,自己对阮芯儿好,难不曾还是莫名其妙的对她好吗?连她自己才此刻惊醒自己对阮芯儿好吗? 好莫名其妙啊?! 嫣桃眨着眼睛,看着悠哉深思的人呙。 过了一会儿,便见清淼眼睛乍然一亮,似想清楚明白了什么似的。 清淼从华丽的凤椅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她道:“嫣桃,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顾清淼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对着一个人好,即便那人也是穿越过来的,但终归是一副阮芯儿容貌的陌生人,不讨厌也便罢了,她怎么可能还由着她一日日在自己身边放肆? 根本原因,就是根深蒂固的一种感情存在,当遇见了那人,便会不由自主的亲近,这种感情,便是二十几年的姐妹亲情醣。 她匆匆跑了出去,让清祥殿中的宫婢太监侍卫目瞪口呆。 皇后娘娘跑这么快,干什么? 嫣桃在后面匆匆跟了过去。 宋梦芫此刻正浇着一排开的姹紫嫣红的盆栽,边浇着水,边哼着歌。 清淼一听那歌,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妹子五音不全,就喜欢哼一首唱的不错的歌。 果然,果然啊! 她激动兴奋心脏剧烈跳动的要冲过去,却听见后面嫣桃跟过来的声音,连忙停了脚步,转身对着嫣桃道:“让人午膳多备碗筷。” 嫣桃一愣,连忙应是,“小姐,你没事吧?” 清淼满脸灿烂的笑,简直灿烂的让嫣桃不能直视。 “我没事,快去准备。” 嫣桃只得听她的话,转身离开。 清淼又打发了春六,这才快步向那边仍就哼着歌给话浇水的人冲了过去,一下子将她抱在了怀里,开心的喜极而泣。 宋梦芫吓了一跳,瞧着突然抱住她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干嘛?” 清淼紧紧的抱着她,欢喜的说道:“小芫,我是你姐姐。” 宋梦芫神色一下子变得极度诧异,“什么?你,你是宋梦丽?” 清淼连连点头,满脸喜悦。 宋梦芫惊呆了半天,“姐,不会吧,姐,你,这儿的时间是怎么算的啊?!” 清淼道:“我现在是十九岁,那边呢?” “那边你已经睡了两天,爸妈看过记载,你只是睡着,不会有什么事。”宋梦芫连忙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欣喜的嘴扬着灿烂的笑。 “你怎么也穿越过来的,是不是去看了那祖传的宝贝?”清淼问。 宋梦芫嗯了一声,“家里进贼后,爸妈让你去瞧祖传的宝贝是否安然,我见你看完之后,竟是一睡不醒,就想一探究竟,谁想,你瞧,我也过来了。”她无奈的一笑,倒是蛮坦然面对的神情。 清淼哑然,捏了下她的鼻子,“爸妈倒也不用担心,咱俩倒是到了一块。” 宋梦芫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姐,我好想你,还好我一来就是在你身边,这日子过得还是挺好的。” 清淼摇头,“你哪里过得好,我在冷宫时就认出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可是却没有认出是我家妹妹,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姐会照顾好你。” 宋梦芫嗯了一声,脑袋倚在她的脖颈,特别柔弱的道:“刚穿越过来我怕死了,姐,我现在遇见你,可算有依靠了,很有安全感。”她语气有几分调皮。 清淼柔柔一笑,怎也想不到,有一日,她妹妹会成了阮芯儿。 自然,别人也很难想到,有一日,他家淼淼和他三餐定时吃的午饭,会带着这么一个碍眼的大电灯泡。 还是让他怎么看怎么想吐的阮芯儿。 沐云辰阴郁着脸色,满头黑线的看着她家淼淼亲手给阮芯儿夹菜盛饭,阮芯儿则满脸笑意的干坐着看着。 一副她是皇后,淼淼是婢女的模样。 沐云辰冷森森的睨着宋梦芫。 宋梦芫被这目光刺的一个机灵,“姐夫,好歹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你能别用这眼神瞄人吗?” 沐云辰被她的称呼一噎,惊呆,她怎么叫自己,姐夫??? “朕何时是你姐夫?”沐云辰蹙着眉,觉得阮芯儿现在是疯了的。 宋梦芫嘻嘻一笑,捧着清淼递过来的盛好的饭吃了起来,没搭理他的话。 姐说了,现在不能告诉别人她们穿越过来的身份,谁也是接受不了的啊。 沐云辰见阮芯儿无视自己,极为来气。 “她现在是我妹妹,自然该叫你姐夫,你若不应,看来是想和我和离啊,这样你便不必担着她姐夫的名了。” 清淼笑眯眯的,瞪着他。 沐云辰浑身一寒,清淼断不会为了个失忆的阮芯儿而和自己和离,难不曾面前这个阮 芯儿是何人易了容的? 还是淼淼想利用阮芯儿寻到沐云伊,如今正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可是,那也不必叫他姐夫吧。 他无语的,闷声的,毫无胃口的吃着饭。 清淼瞧他那忧怨的神情,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吃过午饭,清淼便让人将自家妹妹的东西都搬到了离她不远的偏殿。 她住的是后殿,两殿只隔着几道门,特别近。 沐云辰惊呆了,一千万分的接受不了。 为什么让阮芯儿搬得离他们咫尺之遥,多危险呀! 他忍不住和清淼说了几句,全被她家淼淼堵了回来。 再接下来,不但给阮芯儿备了数不清的漂亮衣服,竟然还让春五保护她的安全。 这分明,就不是想利用阮芯儿的意思。 晚饭时,沐云辰看着坐在桌边的阮芯儿,气急败坏的冷酷道:“从朕的眼前滚远点!” 宋梦芫委屈的看着清淼。 清淼脸色一冷,说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淼淼,你怎么能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要护着她。” 沐云辰气笑,拂袖而起道:“她阮芯儿失了忆还是阮芯儿,你抽哪门子疯,竟然能认她做妹妹!” 宋梦芫一听沐云辰竟然敢骂她姐,气的一拍桌子,嚷道:“你再骂我姐一句试试。” 沐云辰冷戾的眸子凝着她,“阮芯儿,你再对朕喊一句!” 他眼中,浸满着杀气。 清淼站起身,目光对视着沐云辰,“别吵了,这死结就结在阮芯儿这个人身上,云辰,我再说一遍,她不是阮芯儿,她是我妹妹。” 沐云辰忍着怒气打量,问道:“她是易了容的?” 清淼犹豫了一下,忍了再三,还是没说,她们姐妹是穿越而来的。 她道:“是。” 沐云辰敛了些怒气,仔细打量,并没有发现一点阮芯儿是易了容的,心里一寒,淼淼竟然这般骗他! 失望的气愤,让他转身大步离开。 宋梦芫气的要死,却又不能当着她姐的面骂人,既替她姐委屈,又觉得自己也挺冤的。 清淼看着离去的身影,心里到没多少怒气,一心想着,若是吓不倒他,她还真就说她们穿越的事。 你说,能不能吓到他呢? 她心里掂量着,寻思着,沐云辰现在该是特别委屈吧。 委屈的沐云辰径直去了梦璃殿,找他的皇叔诉苦去了。 他去时,薛听儿竟然也在。 薛听儿一听沐云辰的话,目瞪口呆,错愕不已。 被杜渊非拦着,也没能起身去对付那可恨的阮芯儿。 只能坐在殿中,和沐云辰一起怒骂阮芯儿。 “淼儿是怎想的?”薛听儿百思不得其解顾清淼的心思,竟能认了曾经爱慕她夫君,且还屡屡对她下毒手的阮芯儿,当妹妹,还是这般疼爱有加? 沐云辰郁闷的道:“为了个阮芯儿,她竟然提了和离,朕若不认阮芯儿,不担着阮芯儿姐夫的名,她就想休了我。” 薛听儿分析道:“难不曾,淼淼是想断了阮芯儿日后爱慕你的后路?” 沐云辰听得甚是好笑,“阮芯儿是什么人?朕告诉你,淼淼现在就是一心的,完全没有任何目的的对她好,百分百真心,就如对朕,不对,朕都没能得她的真心。” 沐云辰正怅然着,嫣桃匆匆进了梦璃殿,瞧着殿中的三人,连连道:“小姐拿着搓衣板过来了。” 沐云辰一听搓衣板三个字,更是来气,“朕曾为了不曾信任,跪了搓衣板,如今,朕没错了,还想着朕跪吗?顾清淼,你也太欺负朕了。” 他拂袖而起,大步从梦璃殿走了出去。 正巧,清淼拿着搓衣板,走了过来。 “去哪?”清淼问道。 沐云辰冷锐的看着她,哼道:“想去哪去哪。” 清淼上前几步,一拉他的手,向大殿内走去。 沐云辰也没甩开她,阴沉着脸。 “都出去,本宫来鸠占鹊巢的。” 薛听儿紧张的瞧了眼杜渊非,杜渊非淡漠的拉着她走了出去。 梦璃殿的大门关上,清淼将搓衣板放在了地上。 沐云辰一瞧,眼中怒气腾腾的。 然。 清淼竟然自己跪在了搓衣板上? 两人都没有开口。 沐云辰瞧着她跪的笔直的身影,向一边走了过去,拿着蒲团又走了回来,单膝跪着,说道:“先起来一下。” 清淼愣了一下,整个人往后退了些。 沐云辰将蒲团铺在搓衣板上,又起身站到了另一边。 清淼眼中好笑,又 跪在了铺着蒲团的搓衣板上。 两人依旧没再开口。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沐云辰转身离开,回来时,拿了数条被子,对她说道:“先起来一下。” 清淼又整个人往后退,沐云辰将被子铺好,清淼再跪着时,便是连着两条腿也是在温暖的被子上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是怕吓死你。”清淼开口道,“我自己说过,彼此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我今日跪在这里,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的问题,是因为,我等会儿若是真吓着你,你也看在我跪着的份上,冷静点。” 沐云辰对她的话极为诧异。 清淼道:“我叫宋梦丽,二十三岁,家里遇贼,爸妈让我去看祖传宝贝是否安然,我瞧过之后,便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成为刚出生的婴儿,带着之前的记忆,重新长到十九岁。” 沐云辰目瞪口呆。 清淼道:“现在的阮芯儿是我的妹妹,宋梦芫,小芫也瞧了那宝贝,所以机缘巧合的也来了。” 沐云辰震惊的呆愣在那里。 清淼看着他惊愣的模样,说道:“看来没有吓死你,我该早说的。” 沐云辰呆呆的看着她,难以置信。 清淼道:“这便是我在这里自小吃了那么多的苦,仍能活着的原因,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孩,我生活在几千年后,穿越时空到了这里。” 沐云辰听了半天,问道:“淼淼,那你家那祖传宝贝可会让你回去?” 清淼道:“按着那边两天,这边十九年算的话,我家祖传的宝贝,大概不会急着让我回去,一切皆有因缘,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突然回去,毕竟,我现在本来就是顾清淼这个人。” 沐云辰嗯了一声,将她扶了起来,说道:“我刚才骂了你。” 清淼道:“拎着搓衣板走了一趟,也挺远的,不然,你抱着我回去吧。” 沐云辰俊美的脸上一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踢了一脚搓衣板道:“咱们日后,大概真是用不着这了。” 清淼盈盈一笑,心道:“未必,你还不知道我是千万楼楼主的身份呢。”汗! 两人从大殿内极为温馨的出来,让等在殿外的三人愣了愣神。 沐云辰对着那三人道:“朕认阮芯儿这个妹妹了。” 薛听儿惊呆,淼儿说什么了? 杜渊非眉宇诧异。 嫣桃无奈。 清淼瞧着她三人的表情,呵呵一笑,说道:“皇上认了这小姨子。” 三人:“……” 沐云辰抱着清淼大步离去,嫣桃边在后面远远跟着,边琢磨。 梦璃殿中。 薛听儿一脚踏在搓衣板上,极为好笑的道:“没想到皇上还跪过搓衣板?以前听淼儿说,若是日后相公做错事,便这般罚着,倒不曾想,皇上也能跪。” 她惊奇的笑的笑不可遏。 杜渊非满头黑线的看着她。 薛听儿拿着搓衣板走了过去,笑的有几分阴险,说道:“你觉得跪搓衣板是什么感觉?” 杜渊非:“……” 薛听儿打算感觉一下,自己跪了一下,乍然就蹦了起来,说道:“这跪搓衣板,绝对是个狠招啊。” 她一脚将搓衣板踢得老远。 杜渊非挑眉,好笑。 第二日一早,清淼刚起来,便将还没吃早饭的众人叫了过来,小皇子的名字,她想好了。 众人围了一圈的听着,都有几分好奇。 清淼字正腔圆的道:“便叫,沐——梓——飞!” 沐云辰抱着自家儿子在一边听着,沐梓飞,母子飞? 难不曾她们母子还想抛弃他? 他顿时开口道:“不成,换个字。” 清淼问:“换哪个?” 沐云辰似沉吟似的,说道:“将飞字换一下,换成琉,琉璃光彩耀目。” 清淼笑着道:“甚好!” 小皇子名字一定,众臣终于心安,清淼舒了口气,不必每天瞧着上千个名字,越加举棋不定。 她刚开心不出十日,这天一大早,她一个人去了偏殿,打算叫小芫吃早饭,便见她妹妹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窗边。 宋梦芫听见朱钗响起的声音,一下子转了头,“姐。” “怎么愁眉苦脸的?”清淼走到她的身边,问道。 宋梦芫一双眼睛看着她,说道:“昨天晚上,有个黑衣人来见我。” 清淼眼睛猛地一凛,说道:“是何人?” “我不认得,他说让我,害琉儿。” 清淼猛地一震,转回身,扬声唤道:“来人,将小皇子抱过来。” 不到片刻,宫婢便将孩子抱了过来,清淼紧紧的抱着孩子,目光仔细的注视着他,看来那些人,将希望寄在小芫的身上。 她低垂的眸子闪过杀气。 “春五。” 春五高大的身影立刻出现,跪地道:“春五领罚。” 宋梦芫在一边道:“姐,来了两个黑衣人,一个人先将春五引走的。” 清淼嗯了一声,目光打量着宋梦芫,“那人能来见到你,你住着这偏殿便极为不安稳,从今日起,我住过来。” 宋梦芫啊了一声,“皇上呢?” 清淼道:“让他独守空闺几日,我在你身边,心里才能踏实。” 宋梦芫连连点头,双手抓着她的胳膊。 吃了早饭,清淼便让人搬她的东西,沐云辰没拦着,暗地里,让偏殿又多了不少的暗卫。 然,这终归只是防守的办法。 清淼和沐云辰商量道:“若想对付沐云伊,必定得打蛇打七寸。” 沐云辰扬眉,“你是想利用太后?” 清淼嗯了一声,“只是你在皇宫里,想利用太后不容易,沐云伊未必敢出现。”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那我先到宫外一段时间,暗地里回来。” 清淼摇头,“沐云伊他们身边有那群神秘莫测的人,你若暗地里回来,他们必定知晓。” 沐云辰邪魅的笑容,沉了沉,“你想自己对付他们?” 清淼嗯了一声,说道:“我要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沐云辰有几分担心。 “我毕竟是夏阁阁主,手中人数众多,安危你不必担心。” “淼淼,要不,让你们楼主前来,可好?” 清淼一呆,沐云辰还能提出这样的话。 “他在你身边,定不会让你有事。” 清淼干笑,他就是我,我自己保护我自己,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清淼干脆的点头,“也好,让楼主来帮我一次。” 沐云辰心里踏实了。 忍不住有几分好奇的问道:“你们楼主是男是女?” 清淼听着沐云辰的问话,嘴角抽风,又听着他接着道:“那日若不是因为你,我真想一探究竟。” 清淼看着他闪着好奇光芒的双眼,忍不住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 ———— 清淼会怎么回答呢? 103.清淼这电灯泡,自个手脚麻利的溜了出去 “我们楼主其实是个婀娜多姿的大美人。” 沐云辰惊讶,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万楼楼主,竟然是个女人?! “莫说出去。” 沐云辰连连点头,自然不能连累到淼淼身上。 他心里颇是高兴,淼淼连这等秘密的问题都回答自己,自己真是在她心里,百分百值得信任醣。 满心高兴的沐云辰,喜悦的自己独守空闺。 清淼瞧着他喜气的神色,抿嘴一笑,返身回了偏殿呙。 至于小皇子,今日便独自留在沐云辰的身边。 后殿中,沐云辰睡不着的瞧着自家儿子,“儿子,你娘陪你小姨去了,爹一个人带着你睡,怎么这么长夜漫漫?” 睡着了的孩子,嘴角带着笑。 沐云辰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儿子,爹和你娘,谁长的好看?” 睡着了的孩子,踢了踢腿。 沐云辰又点了点他的鼻子,邪魅说道:“你长大了,是喜欢爹多一些,还是喜欢娘多一些?” 睡着了的孩子,一副想翻身似得。 沐云辰好笑的将他抱在怀里,“竟还嫌我话多了,臭小子。” 他让人熄了烛火,抱着他的宝贝儿子,闭了眼睛眯着。 偏殿。 清淼和宋梦芫躺在榻上。 清淼道:“小芫,古代深宫极为复杂,你的身份也极为特殊,你也要学着保护自己。” 宋梦芫抱着她,嗯了一声。 “姐,若是让他们利用我,是不是,就可以将想害你的人,逮到?” 清淼眼睛一冷,“姐不必利用你,你只要安然的就好,明日你姐夫要离宫数日,姐会设好陷阱,让她们自己跳进去。” 宋梦芫看着她锐利的眸子,怔了怔,“姐,你这样子,看着真是让人心底打怵。” 清淼道:“终归是因为变强了的原因,我现在,可是女强人了。” 宋梦芫将自己的脑袋挨在她的肩上,感觉着温暖的气息,“姐,我先睡了。” 清淼嗯了一声。 一晚风平浪静,第二日一早,沐云辰带人出了皇宫,去的乃是益城。 路程不远不近。 沐云辰离宫后,清淼令人将东方少晨传进皇宫。 东方从边关回来后,除却在将军府那些时日,她偶尔能见到一面,直到现在,大概也只在她中毒之时,见过他一次。 他这人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让她有一种,两人从不曾相识数年的感觉。 这退避三舍,退的未免也太远了吧。 遂,这次对付沐云伊,清淼便把他拽了过来。 东方少晨一身内敛的黑袍,配着那张沉稳的俊颜,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坐。”清淼抬手指着对面的椅子。 两人沉默无言,不一会儿,又有数人一一走了进来。 打了招呼,便都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穆绵打趣一笑,对着东方少晨道:“东方,从回了峰城,到只见过你寥寥几面,今日主子让来,你倒是第一个过来,莫不是想多瞧一会儿主子?” 东方少晨没搭理他的打趣,默然的坐在那里,但是气场,让人忽视不了。 薛听儿抬手一掐穆绵的耳朵,道:“你不是也想瞧主子吗?怎么慢了一步?” 穆绵龇牙咧嘴的说道:“我那慢一步还不是路上马车坏了。” 薛听儿嘲笑了起来。 杜渊非在一边,伸出手,一拽薛听儿的胳膊,一下子将她拽了回来。 薛听儿的手里仍揪着穆绵的耳朵,这一下子,穆绵嚎叫了一声。 “我的耳朵!” 薛听儿忙松了手,呵呵一笑,躲到了杜渊非身边去了。 穆绵这个来气,连连瞪着她。 黎雪雪在一边捂嘴笑着。 清淼无语的看着他们,这是来当开心果的吗? 落座,商量事情。 清淼道:“有人将主意打到我儿子的身上,竟然想害他,今日,我要设一陷阱。” 楚莜之在一边道:“师姐既是想设陷阱,怎趁着皇上不在之时,你这是……” “这不是想背着他吗?”清淼顺着楚莜之的意思说。 众人眼神闪了闪。 清淼一笑,道:“我想设陷阱之事他知道,只是何必带上他,后宫之事,自该我这个皇后应对。” 众人嗯了声。 “淼儿,你有何打算?” 清淼对着众人一阵吩咐。 杜渊非越听,嘴角越忍不住抽风,再瞧瞧围着的其他人,除了楚莜之和他一样的表情,其余皆是,冷静的面无表情。 这千万楼里的人行事,还真是任性。 商量完了,众人离开,清淼回了偏殿。 小芫正哄着她的儿子,顽皮的对着她儿子道:“叫小姨,你先说话得叫小姨,知不知道?亲你一个。” 说罢,笑嘻嘻的在她儿子的额头亲了一下。 清淼好笑的走了过去。 “才一个时辰,姐,你们想的什么主意?”宋梦芫抬头问她。 清淼说道:“让太后必死无疑的主意。” 宋梦芫一呆。 …… 两天后,皇宫出了一件大事。 皇后娘娘带人直奔湘殿,命人将太后打入天牢。 太后质问原因,皇后回道:“毒害小皇子,罪责难逃。” 太后百口莫辩,直接被人带去了天牢。 接下来,皇宫恢复安静。 众臣却惴惴不安。 很快,数名刺客在夜色中出现在清祥殿,禁卫军与之打了数久,方让皇后安然无恙。 有刺客说道:“乃是太后在天牢之中下的令。” 皇后当夜便让太后进了清祥殿,太后出去之时,皇后身边大姑姑嫣桃捧着毒酒白绫跟随其后。 空无一人的湘殿,死一般的寂静。 嫣桃将毒酒白绫放在太后眼前,说道:“皇后娘娘旨意,庶人阮氏,不得抗旨!” 她话音刚落,便觉身后一阵冷气袭过,瞬间,极为快速的甩出一柄软剑,与来人一斗。 此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纱,武功颇高。 嫣桃渐渐落了下风,躲闪之时,一脚踢向地上白绫,随手甩向太后,将其扯了过来。 太后连连挣扎。 那黑衣人,一剑刺向那白绫,嫣桃反手一剑刺向他的要害。 黑衣人快速一躲,仍被嫣桃刺伤。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缕吃惊,嫣桃武功不会如此之高。 猛地,从湘殿外又进来两道身影,三人一并,将黑衣人擒住。 阮卉月满面惊慌,挣脱白绫,向密室跑去,进了密室,哪怕饿死,她也可多活数日。 如今儿子被擒,也不必怕人知晓湘殿密室之事。 阮卉月看不懂招式,一心只以为儿子一直以来的武功,比这顾清淼故意让来对付儿子的婢女,大该就是落着下风,一时错认了这被擒住的黑衣人就是她儿子沐云伊。 且她怎也想不到,还会另一人让人故意前来,引她上当错认。 嫣桃将擒着的黑衣人交予穆绵,与杜渊非一同奔向密室。 阮卉月冲进密室,落了门,下了玉阶,一瞧里面的人,整个人一下子面如死灰。 身后,一声悠悠的笑声响起了起来。 她惊骇的回过头,险些从玉阶摔下去。 嫣桃抬手,从脸上撕下了易容,赫然竟是顾清淼绝美的容颜。 “顾清淼!”阮卉月尖叫一声,“你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清淼笑了笑,道:“我当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她目光向那边眼神深邃的男人看去,“好久不见。” 沐云伊唇边浮起一抹冷森的笑,“顾清淼,你不但城府深沉,没想到竟还有这等奇高的武功。” 眼前密室落锁,她竟能一剑劈开,这内力,该是多么深厚! 他眯着一双冷锐阴险的双眸。 清淼从玉阶走了下来,“沐云伊,你害了沐晓婌和李成,今日,也该让我们报仇了。” 沐云伊讥讽的轻笑了一声,“他二人并不是我所害,乃是我身边一位神秘的黑衣人。” “我早知你身边有位神秘的黑衣人,但你,也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 沐云伊问道:“你可想知那位神秘的黑衣人是谁?” 清淼好笑一问:“你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何必装模作样呢!沐云伊,别小看我。” 沐云伊冷冷的脸色凝着她,目光转而又看向她身边一身冷漠戾气的男人。 “十皇叔。” 杜渊非冷漠的睨了他一眼,目光注视向那边的阮卉月,手中的剑,寒光凛凛。 阮卉月对着杜渊非说道:“桐太妃之死,是她咎由自取,哀家不过是为了替云辰的母妃报仇!” 清淼猛地一怔,瞧向突然多嘴的阮卉月,再一瞧杜渊非的神色,和他青筋突起的手背。 怨自己一时只顾应对沐云伊,这可怎么办? “皇上母妃之死,不过是你当年毒害江太皇太后,而赖在皇上母妃的身上。”杜渊非字字珠玑。 阮卉月好笑道:“那毒,乃是桐太妃命婢女所下,哀家与雅妃情同姐妹,定是要替她报仇的。桐太妃为人最是狠毒,安和帝尚为太子之时,她为了能让你有机会为帝,命刺客去害和亲而来的栩国公主,后屡屡害安和帝和哀家,哀家自是不会放过她!” 杜渊非面 色狰狞的听着,戾气蔓延,“我母妃断不会如此!” 沐云伊冷嘲了一声,“你可知,那栩国公主是谁?” 清淼眼神一凛,一剑甩了出去,杜渊非瞬间打偏她的剑,问沐云伊道:“那栩国公主是谁?” 沐云伊哼笑道:“那栩国公主,乃是顾清淼的亲生母亲。” 杜渊非轰的一下怔在那里。 他母妃竟是害了云辰的母妃,和他这知己的母亲吗? 他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清淼。 清淼握住他的手臂,说道:“杜渊非,我和云辰以为,这和你并无干系。” 杜渊非冷冷笑了起来,极力镇定道:“待为婌儿处置了他,再说。” 说罢,他冷锐着眉,剑尖指向了沐云伊。 沐云伊沉着眼睑,“十皇叔,婌儿也算是我妹妹,我不会害她,你莫不是也想如你母妃一般。” 杜渊非冷锐说道:“皇上既下旨,本王自该奉旨。” 沐云伊武功并不高,很快,连带着阮卉月,几人从密室走了出去。 然,那黑衣刺客不见人影,穆绵受伤倒在地上。 清淼大步冲了过去,见穆绵伤势并不严重,这才放心,着人将人带到清祥殿。 阮卉月被清淼留在湘殿,置之不理,沐云伊被暗卫悄无声息的带走。 旭日一早,众臣皆知,皇后娘娘不知怎的,竟然去了湘殿和太后道歉。 众臣讶然,传闻昨夜太后不是被皇后赐死了吗? 然,当皇后娘娘从湘殿出来,下了旨意,说毒害皇子这事实是误会,且说昨夜赐太后毒酒白绫分明是别人瞎说的,还说太后已是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 众臣听闻后,嘴角直抽风,呵呵,呵呵。 便这般,众心知肚明顾清淼身份的大臣,谁也没多管闲事,如今,谁也无事,甚好。 便不知皇后娘娘闹腾这一出,有什么意思? 众臣揣度此事之时,根本不曾知道,曾经的皇帝沐云伊,他还活着。 …… 榻上,穆绵满脸笑的道:“楚莜之追不到人,还想一直追下去不曾?” 清淼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几分的感叹,“他大概是以为你已经死了,终归是他没照顾好你。” 穆绵嘴角一抽,急道:“我何须他照顾,就他那武功,有什么用。” 清淼眼中闪着丝好笑。 两人正说着话,扇舞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穆绵哼唧了一声,道:“这伤还真是疼。” 扇舞立刻紧张的问道:“哪出伤最疼,不然,在抹些金疮药。” 穆绵指着胸腹,说道:“大概是该再抹些金疮药。” 清淼汗颜,满头黑线,穆绵身上就这一处伤,好吗?还哪出? 而且,这金疮药不是刚抹好的吗?还需要再抹? 清淼站了起来,对着他二人道:“我回清祥殿,瞧瞧莜之回来了没有。” 穆绵嗯了一声。 清淼这电灯泡自个手脚麻利的溜了出去。 …… “师姐,听说穆绵伤的不重?” 清淼刚迈进清祥殿,楚莜之便开口问道。 “没事,你呢?” “我没有受伤,春五被那黑衣人伤的不轻,我已给他瞧过。”楚莜之回道。 清淼嗯了一声,“你们追那黑衣人到了哪里?” “沁百香。” 清淼讶然,“那黑衣人怎么去了沁百香?” “一路追着,那黑衣人便去了沁百香,我等寻了一圈,也没瞧见他的影。” 清淼呆了一下,这沁百香乃是穆家的,穆绵身为秋阁阁主,必定在自家铺子里,设了密道,只是,这黑衣人怎就知晓这密道? 清淼敛着双眸,第一次想着,会不会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真就是她千万楼中的人。 若这般一算,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必定是秋阁中人。 秋阁阁主之下是三大护法,三大护法之下,最有本事的,便是七大侍者。 难道是那七人中的何人? 她双眸中冷气戾气层出不穷,敛去之后,方抬头说道:“黑衣人去了何处,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春五现在在何处?” 楚莜之回道:“在一落浅坊。” 清淼起身去了后殿,换了一身男装出来,“去一趟一落浅坊。” 偏殿,宋梦芫听见出宫的意思,立刻冲了出来,着急忙慌的拉着她道:“姐,我也去,我也想出宫玩。” 清淼有几分头疼,瞧着她撒娇的模样,“去后殿选身我备好的男装换上。” 宋梦芫立刻欢天喜地的去了后殿。 楚莜之心里那丝好奇层层的冒了出来,这师姐,怎就可以这般,对阮芯儿这女人疼 爱有加。 真是不可思议。 宋梦芫换了一身男装,大步跑了出来。 清淼一瞧她穿的衣服,嘴角一抽,这丫头定是拽的匆忙,也不瞧瞧,这是她备好的男装吗? 这分明是她备给云辰的男装。 这男装大的,简直能给她当裙子。 “姐,我记得我是比你高的,怎么这衣服穿完,成这个模样了?”宋梦芫心大的站到她的身边,又瞧了瞧她的个子。 “姐,我确实比你高啊,你这衣服是怎做的?”她蹙着眉埋怨。 楚莜之在一边哑然失笑。 清淼无语,这妹妹,心也太大了。 清淼带着她去后殿,重新换了一套比较合身的男装,宋梦芫蹦蹦哒哒的跳到楚莜之身边,帅气的问:“像不像个大帅哥?” 清淼笑出声,道:“你且瞧我。” 说罢,手中折扇一甩。 宋梦芫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方才笑的一脸柔情的女子,此刻,脸上笑容似笑非笑,手中折扇轻甩,潇洒恣意,一身云锦白色长袍,衬得她极为俊朗阳光。 她阔步而来,步履稳重,又给人身轻如燕的感觉。 一只手负在身后,近到她的眼前。 那双眸中闪过流光溢彩,又带着精湛的睿智光芒。 她开口问道:“小帅哥,如何?” 这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几丝清越柔和。 宋梦芫呆呆的,叹为观止,“你是我姐吗?” 清淼哈哈的笑道:“我不是你姐,是你哥。” 宋梦芫满头黑线,然满心欢喜的拉着她道:“姐,这便是易容中的一本事,是不是?” 清淼嗯了一声,对着她道:“你学不会的。” 宋梦芫接受不了这个事,连连道:“姐,我学的会,就算学不会,也可以学着玩。” 清淼嗯了一声,指着楚莜之道:“你可以拜他为师,他教你。” 楚莜之惊悚。 宋梦芫已是兴高采烈的拉着楚莜之道:“师父,我本是你师姐的妹妹,现在已是屈尊降贵给你当徒弟,你可得好好让我学会。” 楚莜之:“……” 这心大的姑娘,还知道拿师姐仗势欺人? 楚莜之哭笑不得。 乘着马车出了宫门。 清淼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妹妹,道:“峰城晚上也有夜市。” “姐,咱们晚上留在宫外好不好?” “这不行,琉儿还在皇宫。” 宋梦芫恍然大悟的嗯了一声。 清淼心里玩笑的嘀咕,拖家带口,还真是没有孜然一身轻松。 马车走到路口,忽然,一停。 …… 104.她就是她,找了十几年的妹妹吗? 宋梦芫使劲儿伸着脖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费力说道:“姐,好像有人在吵架。” 清淼道:“去瞧瞧外面吵什么?” 宋梦芫以为清淼这话是对她说的,立刻挑开车帘,高兴的跳下了马车。 清淼一惊,连忙跟着从车里走了出去,无可奈何的道:“我这话,她从哪里觉得会是对她说的。” 楚莜之在一边笑着,“师姐,阮芯儿倒是活泼天真了不少。呙” 清淼嗯了一声,从马车走了下去,目光紧随着前面明明穿了一身男装,偏偏呢,让人瞥一眼就知道是女子的,她妹妹。 等她进了人群,眼神忍不住凛冽了数分醣。 有人竟然敢对她妹妹语出不逊。 “好漂亮的小美人,走,大爷带你喝酒去。” 一虎背熊腰的大汉牵着她妹妹的手。 清淼瞧这人眼熟。 虎背熊腰的大汉旁边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笑的一脸阴险又势利眼儿的模样。 “大哥,峰城里的美人真是不少,来一次,遇见一次。” 清淼偏了下目光,这才发现,那书生手中也拽着一女子的手腕。 这女子身着华服,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不远,不少家丁躺在地上哀叫,这必定是武功太差,被这两人打的。 清淼这打量和深思转的极快,也便是,刚进了人群,便一把扇子带着强劲的内力打了过去。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顿时觉得自己这只手的骨头,骨折了! 他大叫了一声,目光恶狠狠的看了过去。 宋梦芫趁着他转过头的功夫,狠踢了他一脚,,又用两只手指戳向他的眼睛。 书生模样的男子手中石子猛地向她打去,清淼一个转身,腾空到了宋梦芫面前,尖细的银针,将石头变成了串,刷的一下,打到了书生的身上。 书生眼中闪过惊骇,错愕的看着身上带着石头的银针。 这人若想取他小命,方才内力再一深,这银针必不会被这几个石子困住,定是会…… 虎背熊腰的大汉,目光错愕的看着面前的人,连连惊愕的道:“是你,你这女人竟然会武功!” 清淼疑惑的在心里嗯了一声,又打量了一下这两人,有几分熟悉,虽是记不住人的模样,她倒是记得事,这两人,许是之前在沁百香见过,被云辰一掌打出的那二人。 他摇着折扇,目光倨傲的说道:“好不知死活,竟还扬言本公子是女人!” 她一脚踹了过去,那本就生不如死的大汉,连忙向后退去。 清淼一扇子打在他的肩上。 那大汉跪地,爬不起来。 这肩竟也是骨折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连连后退,这人当真是武功奇高,他二人若不尽快离开,难留小命。 遂,他扶着地上的大汉,落荒而逃。 宋梦芫一脸赞叹的看着她姐,曾经连跆拳道都懒得学的她姐,现在,竟然这般厉害。 武功武功,她也一定要学。 她满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的嚷着学武功时,一道娇滴滴的女子身影前来感谢她姐这白马王子的救命之恩。 她姐傲娇的说道:“在下只不过是保护爱妻罢了,谁稀罕管你。” 说罢,她姐一拽诧异的她,大步离开。 宋梦芫五体投地,她姐这甩人的话,好好笑。 这女子,多心酸呐! 几人上了马车,一路又行了几步,便到了一落浅坊。 宋梦芫嘴角抽着,说道:“咱们离方才的路口不过十分钟不到,为何,非得坐着马车过来?” 清淼懒洋洋的道:“马车终归也是要过来的,何必让它空着行过来。” 宋梦芫:“……” 三人从马车下来,刚想迈进一落浅坊。 然。 就因着这一落浅坊离着方才的地方甚近,结果,那娇滴滴的女子,竟一鼓作气带着家丁冲了过来。 这是想扇她姐出言不客气吗?! 她瞪圆了眼睛瞧着。 清淼仿佛没瞧见那些人一般,径直拉着她进了一落浅坊,上了二楼,走进了一极为隐蔽的房间。 她站在房间门口,还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清淼敲了下门,直接走了进去。 榻上,春五正躺着,清淼近前瞧了瞧,虽伤的重,好在莜之这个神医救得好。 瞧完后,她才转过头,对着薛听儿一人道:“过来。” 薛听儿嗯了一声,跟着她走了出去。 宋梦芫站在楚莜之身边问,“师父,我姐想和薛听儿说什么?还背着我们?” 楚莜之道:“该是你姐夏阁中的大事。” “夏阁? 什么夏阁?”她问。 楚莜之惊了一下,心想着,怎么对阮芯儿说这些。 雪雪及时不动声色的解围,走了过来,比划着道:“夫君,听儿方才说,你手中有两幅画像,要给我看。” 楚莜之恍然,说道:“这数月一直念着照顾你和孩子,怎忘得一干二净。” 他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雪雪脸色一冷的睨了阮芯儿一眼,转身坐回榻边。 宋梦芫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这副脸色对她? 宋梦芫没见过黎雪雪,不曾了解她的脾气,一瞧她当她是空气,倒也没开口,一直老实的坐在一边,极为无聊的等着,怎么师父和姐都不回来?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越坐着越坐不住,起身,去打开了门。 黎雪雪睨了她一眼,蹙了下眉,起身过去拽她。 宋梦芫看着黎雪雪对着她比划,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说什么,我看不懂。” 雪雪将她拽进房间,将门关上,取了纸笔,写道:“不许出去,等主子回来。” 字写的是繁体字,宋梦芫看了把半天,没瞧明白。 满眼茫然的打算和黎雪雪大眼瞪小眼。 “我看不懂。” 黎雪雪有几分讶然,阮芯儿怎如今,不认字了? 宋梦芫看着她怀疑的表情,汗颜,越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简直无聊的憋死她了。 于是,她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黎雪雪惊讶,连忙跟了过去。 …… 清淼和薛听儿商量完事,两人从三楼走了下来。 “阮芯儿跑什么?”薛听儿诧异的看着二楼往下匆忙跑着楼梯的人。 又一眨眼,便见雪雪紧随其后。 两人那表情,分明就是充满了紧张。 清淼从三楼直接施展武功,脚踏着楼梯扶手,极快的落到一楼。 “姐,我无聊死了。”宋梦芫抱着清淼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清淼目光看向黎雪雪。 黎雪雪气定神闲的比划道:“我怕她有闪失。” 清淼明白过来,无奈,掐了她一下,道:“你就是时刻无聊。” 宋梦芫嘻嘻一笑,在她耳边道:“姐,我不认得繁体字,她偏写繁体字给我看,那般丢脸又无聊,我当然要出来透口气。” 清淼无语的呵呵一笑。 正说着话,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公子。” 清淼闻声,侧过目光,神情冰冷。 女子被她冷酷的脸色震了一下。 她身边的丫鬟,巧言说道:“我家小姐来谢救命之恩,你竟这等冷酷模样以对。” 清淼淡漠道:“你家小姐到多有耐心,竟从我等进门,一直等到此刻。” 呵,这姑娘的耐心可够让人敬佩的,她和听儿说了那么半天,她竟然能一直在楼下等着? 这带着讥讽的话,让那小姐连带着他们一众人都变了脸色。 那丫鬟特有脾气,一拍桌子,喝道:“我家小姐乃是相爷亲妹之女,我家小姐的姐姐,乃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这寒酸公子,我家小姐另眼相待,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她话音一落。 宋梦芫捂着嘴,哈哈的笑了起来。 清淼莞尔,呵,她到曾听闻他爹有两个亲妹,不过,从她出生到现在,她一直就没见过。 眼前的这女子便是她那两个姑姑中,其中一个的女儿吗? 听儿一拍清淼的肩膀,听声说道:“这一落浅坊里,你已经三个妹妹了。” 清淼嘴角抽风,可不是吗。 雪雪是她妹妹,小芫是她妹妹,又多了一个妹妹。 她到现在,怎就没个姐姐? 正想着,便见门外华衣罗裙又走进来几人。 两男一女,看年纪倒是比她大。 她没多在意,毕竟这里是客栈。 谁想,那前面走的男子阔步而来,对着她身边娇滴滴的女子说道:“琴儿,你怎么在这?” 韩琴回过头,眼泪汪汪的说道:“大哥,我方才遇到登徒子,是这位公子出手相救,我是来谢救命之恩的。” 韩枫一听,脸色一变,上下打量着韩琴,“可有事?” 韩琴眼泪汪汪的摇头。 她身边的丫鬟呛声说道:“大公子,这人不识好歹,小姐相谢,他竟冷眼以待!” 韩枫听着丫鬟的话,诧异的看向那边的人。 两男两女,不过到能瞧出,其中一男子装扮的,实则也是女子。 一女子面容隐隐带着跋扈,一女子面容柔美,到在眉眼流转冷色。 女扮男装的女子,满脸玩味 的笑。 只有中间站着的男子,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 这公子,瞧着便是深不可测,不好惹的人。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公子相救舍妹。” 清淼心里感叹,没来个姐姐,倒是又让她多个哥哥,不过,她早已将那一纸书信拍在了他爹的桌子上,这些人,还是离她远些为妙。 她道了声:“不谢。” 牵着宋梦芫从众人面前走过。 薛听儿在一边嚷道:“听说这小姐乃是相爷的亲戚,瞧着也不会住客栈的,几位,是不是该出去了?” 跟着两名男子来的女子,眉头一挑,说道:“我妹妹来道谢,哪里招惹了你们,竟是如此放肆!” 清淼打量了她两眼,又瞥了眼后面一直水汪汪哭着的女子。 她出门逛一圈,怎么遇见这么多的亲戚,好头疼啊! 她走到那高挑着眉眼的女子面前,潇洒的说道:“本公子貌若潘安,生怕一不小心让哪家女子相思成疾,这才冷脸以对,实是用心良苦,你瞧瞧这几个,你瞧瞧她们瞧我的眼神。” 清淼在这边感叹着。 那边,薛听儿特别想吐,她眼神,她眼神含情脉脉了吗? 雪雪颇为好笑,满脸都是笑意。 这两还算正常,最不正常的,便是一直拽着清淼的宋梦芫。 众人的目光聚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满眼柔情似水,当着众人的面深情款款的。 “真是好爱你,亲爱的。”她大声的,撒娇喊道。 在清淼耳边,小声补上两字,“姐姐” 众人没听见她那两字,于是:“……”惊呆了! 薛听儿笑不可遏,雪雪满脸的笑洋溢着。 清淼吊儿郎当极为倜傥的摇着折扇。 宋梦芫仍是一副花痴的表情。 其中跟着韩枫韩琴过来的人,都脸色颇为难看。 遂,楚莜之拿着两幅画像进了一落浅坊,便见客栈里鸡飞狗跳,竟是大打出手了起来。 额,怎么回事? 眼见有人对他家娘子出手,楚莜之也冲了过去,极为利落的将人踢到一边。 雪雪瞧着他手中捧着的画像,比划着,两人先到一边站一会儿。 楚莜之一想,谁也打不过一落浅坊的人,便和雪雪躲到了一边。 黎雪雪好奇的打开画像,微微诧异,竟是两幅她小时候的模样,楚莜之在她身边说道:“这幅是你小时候的模样,这幅,乃是顾清兰的画像。” 黎雪雪一下子惊呆,根本没办法相信。 楚莜之在她身边将事情从头讲了一遍,黎雪雪目光便向那边站在桌子上,手下留情的顾清淼看了过去。 她眨着眼,震惊的想,她就是主子找了十几年的妹妹吗? 那么,她把目光又瞧向那些和她们对打的男女,那些,也是她的姐妹兄弟吗? 她呆了好半天,冷静了好半天,敛了神色,对着楚莜之比划道:“让他们住手。” 终归是在千万楼中多年,又是四大阁主之一,无论何时都必备的冷静,让黎雪雪表现的很镇定。 楚莜之嗯了一声,大声喝道:“住手!” 客栈中的众人,对视而望的停了手。 雪雪走到众人中间,对着清淼比划着手势,“我是顾清兰?” 清淼一愣,目光一瞧楚莜之手里的两幅话,点了点头。 雪雪蹙着眉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清淼也比划起了手势,“记不起便不记,我已告诉顾相,已经找到了你,如今,我是不认他了,你若想认,我不拦着。” 雪雪摇头,比划着道:“我记不得他,但他对你便是如此狠心,断也不会对我好。” 清淼比划着道:“你既然不想认他,便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你的身份。” 雪雪点头。 孙慕宁高挑着眉眼瞧着这二人连连比划着手势,嗤笑一声说道:“原是又聋又哑。” 这不屑一顾的话,让楚莜之脸色冷若冰霜,一抹毒悄无声息的施了过去。 孙慕宁顿觉喉中一痒,想说话,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时吓得满身冷汗。 韩枫一见,愤愤然的说道:“你们一个小小客栈,莫要欺人太甚!” 清淼站的颇高,居高临下的邪魅说道:“我们欺负你们什么了?” 韩枫怒道:“舍妹诚心相谢,你们却屡屡嘲讽,当真是欺人太甚,如今又不知如何用毒,害我宁妹的嗓子!” 清淼瞧着他气红了眼的模样,又瞧了瞧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颇为无辜的表情。 明明是他两妹妹来给她们添烦恼的,嘿,还成她们欺负人了? 她们本事高,能时刻冷静,就表示她们不对这些烦 人的人来气? 清淼决定不冷静的发回脾气。 她脸上怒气蹭的一下子冒了出来,一跺脚道:“她竟然敢骂人,我还不能给点教训!” “你这教训未免太过,欺负她一个女孩子。”韩枫反唇相讥。 清淼冷冷呵笑了一声,“讲什么大道理,小爷听的耳朵疼,她这女子若是厉害,小爷还能教训她?” 孙慕宁气急,又出不了声,一甩手中的剑,就冲了过去。 清淼瞧着她这模样,冷冷对着韩枫道:“你瞧瞧,女孩子家的,不温柔也罢了,也得知道什么是善良,不得理了,就拿把破剑冲过来。” 清淼银针甩了一个,银针瞬间将孙慕宁的剑打断成两截。 孙慕宁惊呆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剑,脸色有几分苍白。 这人武功,方才和她对打之时,并没有……这么高? 韩琴娇滴滴的走了过来,眼泪汪汪的道:“公子,琴儿求你,解了我姐姐的毒,我姐姐说话失礼之处,琴儿替她谢罪。” 她说着,伸出手,弱弱的拽着清淼的衣摆。 楚楚可怜。 终归还算是自家亲戚,清淼等了半天,无声的对着楚莜之使了个眼色,楚莜之这才冷着脸给孙慕宁解了毒。 见孙慕宁能开口,韩琴感激的对着清淼福了一礼。 清淼已无视他们这些人。 “这天色倒是真晚了。”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对着听儿道:“晚饭在这蹭饭了,吃了饭,咱们去逛夜市。” 宋梦芫眼睛一亮,问道:“姐,梓琉呢?” “晚上不住这里,逛完回去。”清淼回道。 宋梦芫甚是开心。 一落浅坊的人已在开始处理着坏了的桌椅。 而不知趣,还不走的韩枫等人,连心都停止跳动的,僵在了原地。 清淼上楼梯的时候,很惨的被一个椅子腿绊了一跤,险些摔个狗吃屎, 这踉跄之后,她便瞧见门边呆若木鸡的众人。 什么情况?怎么还不走?仗着是自家的亲戚,也想在这儿蹭饭吗? 她转了个身,一只胳膊斜倚在了楼梯扶手上,吊儿郎当的问:“诸位,这是客栈,不是饭馆,上这儿蹭饭,实在不大好,是不是?且就算你们拿了银子,这饭,你们吃了,不堵得慌吗?” …… 105.师姐你对皇上相思,如今一走,谁顾着太子殿下? 韩枫收敛神色,带着自家人转身大步离去。 韩琴从始至终,没再回头。 一路上,孙慕宁气的跳脚,对着旁边蔫了吧唧的年轻男子喝道:“你怎回事?我可还是你夫人?” 在客栈一直沉默的男子,内敛着神色,说道:“不是。” 说罢,负手先行。 孙慕宁的脸色有几分扭曲醣。 韩枫在一边说道:“宁妹,你已为人妇,该温柔些脾气才是。” 孙慕宁生生吞下怒气,快步去撵前面的人,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韩琴目光看着前面的二人,低声柔和的说道:“哥,宁姐姐这般,琴儿好怕,日后嫁人也会如此。” 她一只手伸出,胆怯的拽着韩枫的衣袖。 韩枫摸了摸她的头,道:“哥哥会护着你。” 四人带着各自的小厮婢女,向着城南极为富贵的顾相爷府邸而去。 晚饭,顾府极为热闹。 顾浩建看着满桌子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浸满了凄凉。 他顾浩建,本是子女众多。 如今,大女儿乃云风王朝皇上盛宠的皇后,太子的母后,然,却一纸书信和他断绝了关系。 二女儿从小聪明,他刚另眼相看,便不知所踪,一别十几年,如今大女儿寻到,却不愿告知自己她人在何地。 三女儿本是他打心眼里最为疼爱,如今却不知所踪。 四女儿本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却眨眼间在深宫之中成为庶人,这段时日,他早已忘了她,到不知如今是生是死。 大儿子多年欺人太甚,被大女儿断了双腿,如今也不知是何原因,病榻不起,已是弱不禁风。 二儿子少时,便被他和大儿子逼得出家,已成高僧,多年不曾再见一面。 哎,偌大的顾府,如今和他吃饭的,便只剩下来此多有目的的两个妹妹一家了。 顾浛执起酒杯,对着上座的顾浩建道:“哥,咱们兄妹多年未见,妹妹敬哥哥一杯。” 顾浩建笑着端起酒杯,饮了下去。 “枫儿如今可已娶妻生子?” 顾浛笑了笑,道:“枫儿如今尚不曾成家,此次来峰城,便是想在此成家立业,举家搬至此处,也可和哥哥时常见面。” 顾浩建道:“枫儿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也唯峰城大家闺秀,才是良配。” 顾浛听着满脸是笑,连连点头,又道:“琴儿年纪尚小,妹妹到不担心。” 顾浩建目光看向依在顾浛身边的韩琴。 秀气玲珑,又柔弱至极,小家碧玉的女子,惹人怜着,又总不自觉能瞧出她身上的娇媚。 昨日众人到相府,他不曾多打量一下,如今看着,这外甥女比他那几个女儿,不遑多让。 他心道,这妹妹是打了多久的算盘,将闺女养的如此出挑。 孙慕宁在一边盈盈说道:“舅舅,慕宁敬您一杯。” 顾浩建又饮了一杯,问道:“外甥女婿是何家的公子,如今在做什么?” 孙慕宁骄傲的说道:“我夫君是恒洲贺家当家少主,贺家乃是恒洲首富,我夫君极为睿智,又是文武全才。” 顾浩建早曾听闻过贺家,贺家暂屈居于峰城穆家之下,然,两家大概也不分伯仲。 这贺家当家少主手段与睿智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如今来此,该是想和穆家一较高低了。 顾青坐在顾浩建的身边,道:“宁儿,少饮些酒。” 孙慕宁酒量不好,一杯便倒,说话越加放肆,吹嘘连起。 说着说着,她站起身,对着顾浩建道:“舅舅,慕宁可是恒洲第一才女,便是舅舅的女儿,大概也是比不了的。” 顾浩建眼底有几分阴郁,噎得慌,他现在还有女儿和她比吗? 顾青眼底尽是无奈。 贺盛琛瞧着孙慕宁,眼底闪着厌恶。 孙慕宁一张稍显姿容的脸上,洋溢着高傲,眉眼有几分冷凝不屑。 她瞧着贺盛琛眼中的厌恶之色,心里堵得极为难受,转头对着顾浩建的道:“舅舅,怎没见到其他姐妹,今日,慕宁真想见见。” 顾浩建被噎的喘不过气。 真想摔了筷子,让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外甥女赶快闭嘴。 然,他是当朝相爷,气度无与伦比。 他执着筷子,说道:“舅舅女儿皆以出嫁,不在府中,……” 话没说完,孙慕宁已是傲气的道:“慕宁听闻皇后娘娘乃担着云风王朝第一美女才女之名,如今姐妹兄长前来,明日该是能进宫一见的。” 顾浩建肺腑气炸似的,他和大女儿已是不和,如今还能让他们进宫去见,给大女儿添了堵,让如今的相府更加落败。 他心里凝着气,脸色却又不能让人察觉出,毕 竟当时大女儿只是将书信给他一个人瞧过,未曾传出去,若是让人瞧出早已断绝关系的端倪。 哎,众朝臣已是鄙夷着他的愚蠢,已是知道了他们父女极为的不和,已是对他多有疏远。 已是绝对不能让断绝关系的话传出,雪上加霜。 如今还看着皇后这份不曾和他断绝关系的薄面,稍加敬重啊! 这份薄面,他的保护好不可。 他一伸手捂着心脏,变了些脸色。 顾青在旁边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顾浩建道:“终归年纪大了,在朝堂算计了这么多年,这旧疾一累就……” 顾浛连忙说道:“大哥先回去好生歇着吧,明日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还需得大哥在。” 说罢,命人扶着顾浩建回去歇息。 顾浩建被口水呛得连连岔气,便知道她们都是来攀清淼这高枝的。 怎么办,才好? …… 一落浅坊。 清淼和雪雪说着一些她忘了一干二净的事,还提起了楚静。 这一说,她心里忍不住想着,楚静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知晓桐太妃害她娘亲的事。 难不曾是桐太妃身边的人? 她想着,不过没有提这些事,有几分头疼的惦念着,杜渊非现在是个何等情形。 从湘殿出来至今,他那边悄无声息的。 清淼瞥了眼吃着香蕉的薛听儿,瞧她的神情,是根本不知道杜渊非受了多么大的心寒。 桐太妃,实在是太让这个儿子,面对不了他们一分了。 清淼伸手,拽了下薛听儿的衣袖。 薛听儿纳闷的侧过头,问道:“吃香蕉?” 清淼摇头说道:“阮卉月在密室时,曾说出一件大事,不知道杜渊非现在情绪如何,你去瞧瞧。” 薛听儿一听杜渊非的名字,连忙问道:“什么大事。” 清淼道:“云辰母妃雅妃,当年因江太皇太后中毒之事被赐死,其实乃是杜渊非母妃桐太妃所为。” 薛听儿惊得目瞪口呆,晚饭吃的甚饱,如今一激动,忍不住连连打着饱嗝。 清淼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她不再打饱嗝,她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其一,其二,我娘亲当年来云峰王朝和亲,遇到的刺客,也是杜渊非的母妃,桐太妃所为。” 果不其然。 清淼瞧着薛听儿一下子停了饱嗝,撒腿往外跑去。 这重中之重的大事,顾清淼这死丫头竟然在第二天半晚才告诉自己。 雪雪打着手势,善解人意的问清淼:“主子现在才让听儿去,是不是想让杜渊非自己冷静些时间。” 清淼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说道:“这事,不会为难住杜渊非这个人。” 然,清淼高估了杜渊非,遂等薛听儿马不停蹄的进了梦璃殿,只瞧见一封书信。 读完上面的字,薛听儿顿时气急败坏,一脚将桌子踢翻,使劲儿骂道:“杜渊非,你这是让我追夫吗?!”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 一落浅坊。 清淼让雪雪日后都叫自己姐姐。 雪雪摇了摇头,比划着说道:“我只想当黎雪雪。” “静姨娘如今疯着,你可要让她过来,让莜之瞧瞧?”清淼问。 黎雪雪蹙着眉,比划着道:“主子的事我清楚,楚静若是不说当年的话,主子不必吃这么多的苦,而且听听儿的意思,似乎后来主子娘亲离开,也和她有干系。” 清淼一愣,听儿知道这事? 看来是春六自作主张的说给她听了,听儿倒是拿捏了分寸,知道之后也瞒不了雪雪,先提些让雪雪知晓。 现在雪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道没了那份左右为难。 是啊,打心里不认她的亲娘,还何必为难? 清淼无奈。 …… 半晚的夜市极为热闹,人来人往。 宋梦芫颇觉新鲜的来回看着,古代的东西,古代的夜市。 这一路逛下来,清淼倒是觉得与她曾和云辰逛街天差地别。 眼见着春六捧着的东西越来越多,清淼一拉宋梦芫的手,说道:“别买了,只看,别买。” 宋梦芫委屈的道:“姐,你也太抠门了吧。” 清淼嘴角抽风,回道:“宫里有的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你拿回去了,还能用上吗?” 宋梦芫歪着头瞧了眼春六捧着的,嗯了一声,说道:“姐,咱们摆个地摊,把这些都卖了。”未穿越过来时,她们姐俩没少摆地摊。 清淼:“……”她们不是逛街来的吗? 楚莜之和黎雪雪两人吃惊。</ p> 春六脸上瞬间从苦大仇深,变成阳光灿烂。 当即找了个地方,铺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了下来。 其余人嘴角抽风,春六做事真是手脚利落。 春六俊朗的脸上全是承让了的神情。 春六摆好的地摊,位子不错,正是来往人多的地方。 清淼让人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地摊之后的暗影里。 宋梦芫大大咧咧的站在前面,极为兴奋的喊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绝对便宜,买一赠一。” 楚莜之瞧着新收的徒弟还有这等本事,十分欣慰,对着坐在后面的清淼说道:“师姐,这里拥挤,我和雪雪去转一圈,再回来。” 清淼嗯了一声。 楚莜之握紧黎雪雪的手,护着她在人群中向前走去。 清淼目光瞧着他二人,羡慕的凝在两人含情脉脉的脸上。 云辰,我好想你。 她杵着下颚,想念着走了许久的人。 宋梦芫在前面依旧喊着,来往路过的人,有穿着普通的女子倒是停下不少,也有身着华丽的男女偶尔瞧上几眼。 清淼越瞧越无语,这若是将她买回来的东西卖完,不知得等到何时? 然,她玩的开心,她总不能泼凉水不是。 渐渐的,夜市的人越来越多。 清淼坐在后面满脸感叹,怎比除夕时的人,还多呀! 宋梦芫玩的差不多,回头对着清淼道:“姐,我卖这些卖累了,你去前面喊一会儿呗。” 她眨着眼,对着清淼撒娇卖萌。 清淼满头黑线,又舍不得让自己妹妹继续站着,起了身,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到了前面,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喊着她妹妹喊过的话。 宋梦芫哈哈的笑了起来,“姐,好像回家了的感觉,咱们打包走人吧。” 清淼让春六再将东西打包好,先送到一落浅坊去。 春六心里难受,这半天,这些东西也没少多少啊。 春六捧着一大堆的东西离开,先回了一落浅坊,清淼牵着宋梦芫的手在人群里穿梭。 姐妹俩逛的很开心。 然,就有不顺眼的人,总是出现,晃上几圈。 错身而过时,有人狠踩了宋梦芫一脚。 她立刻侧过头去,便见几个晚饭前见到的人从眼前走过。 她气的想抬脚踢回去一脚,可惜被人群拦着,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那些人离开。 清淼脸色颇为不好,她这一脚若是踩在她身上,她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竟然敢踩在她妹妹的身上,断不能这般罢休。 清淼暂且咽下这口气,等着日后再说。 回皇宫时,夜色极为深沉。 琉儿呼呼大睡,小念缘就在琉儿的身边。 嫣桃坐在榻上,看起来极为精神,瞧不出困意。 清淼大步走了过去,脚步却极轻。 宋梦芫在后面蹑手蹑脚。 “让小念缘睡在这。” “姐,我守着他俩。” 清淼摇头,“你心太大,晚上睡觉伤到他俩怎么办,我顾着,你们回去睡。” 宋梦芫怨念的低声说道:“姐,这是我住的偏殿,你让我回哪睡?” 嫣桃对着她道:“去我那里。” 宋梦芫连连点头。 两人蹑手蹑脚的离开,清淼侧身躺在榻上,瞧了瞧小念缘的小脸,又点了点她儿子的鼻尖。 “儿子,你爹现在想不想我,你说?” “儿子,我想你爹了,好想啊。” “儿子,你怎么长的这么像我,你爹是不是特眼红?” “儿子,你睡的真香,我怎么睡不着呢?” 清淼歪着头,唠唠叨叨了好半天,许是声音太温柔,两个孩子依旧睡的很香。 清淼看着很嫉妒。 她这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很无聊抽风吗? 清淼鄙夷着自己,说了自己一句,闭了眼睛。 哎,好想云辰,睡不着啊! 无人知晓皇后娘娘思念皇上甚深,以至于夜不能寐,脾气甚大。 遂,等第二日,顾浩建上了折子,要带顾家人来拜见她的时候,皇后娘娘极为淡定的说道:“除了让我爹走出去,其他人,让他们滚出去!” 众人惊愕了,皇后娘娘脾气好大啊。 一连数天,清淼的心情都是焦急中带着想念,想念中带着焦急,就是坐立难安。 直到宋梦芫对着她道:“姐,你这是相思成疾了吗?整天上蹿下跳,就是不能稳当,不然我写封书信给姐夫?” 清淼惊呆,相思,成疾? 吓! 她这么想念云辰吗?</ p> 若这样,她掂量着,云辰应该也是如此想念着她。 他出门在外,自己怎么能让他也相思成疾? 于是,清淼收拾了包袱,准备去治好他的相思。 临走前,楚莜之打趣笑问:“师姐,你对皇上相思,如今走了,谁照顾太子殿下?” 清淼头也不回的道:“你照顾。” 雪雪呵呵一笑,答应了。 楚莜之无奈,这顾着太子殿下是小事吗? 为了能好好照顾孩子。 三个孩子便住在了一个地方。 雪雪嫣桃和梦芫日日悉心照顾着。 而奔着沐云辰去的清淼,此刻并没有去见沐云辰,而是去了千万楼。 她是那相思成疾的人吗? 她想来想去,定要尽快让千万楼里神秘莫测的人滚出来才是。 连带着都暂时舍下了给她妹妹解气的时机,更舍了日日亲自照顾儿子。 清淼眼前闪着前几日那帮顾府的人气急败坏离开的身影,她轻笑一声,本宫终归是会见你们一面的,吓死你们,呵呵。 她撤马,带着春六疾行而去。 千万楼的位子极为偏僻,且,千万楼在的便是益城附近。 益城离沁枫县又相距甚近,半日路程便到。 清淼打算,记着日子,先去一趟太衡禅寺。 等云辰从益城回峰城时,再去益城。 剩下的时日,她打算在千万楼好好呆上一段时日。 一路边行,边算计着,却没想到,竟能遇见顾家的人。 这些人不是在峰城吗? 清淼颇为诧异。 此刻她一身男装,又是易了容的,顾府那些人无人认出她。 她能认出他们,大概得多谢她老爹。 顾浩建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坐着。 清淼坐在桌边听着他们在那边说话。 “此次益城祭祖当真该告知皇后娘娘才是。”一中年美女坐在他爹左侧的椅子上。 她这话说完,便有一道傲气的声音响起,“姨妈,她能轰了我们出来,早是不当我们是亲人,叫上她,也长不了我们顾家的脸面。” 顾浛眉头一蹙,瞪了她一眼,说道:“慕宁,你这脾气如何是好?” 孙慕宁脸色不善。 韩枫韩琴没有吱声,几人吃了饭,韩枫走在他娘身边,低声问道:“祭祖之后,可要还回峰城?” …… 106.清淼乍然一听目瞪口呆,啊?她还有祖父? 顾浛眼中神色闪着有几分凛凛的尖锐,道:“必回!” 益城祭祖? 哎?他们顾家不是沁枫县的么? 清淼眼中闪着纳闷。 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孙慕宁的尖叫声便在走廊里刺耳响着。 “贺盛琛,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醣” 清淼打开了门缝,一瞧外面的情形,愣了一下。 孙慕宁伏在地上,有血在她身边流着,而她前面,深蓝色衣袍的男人冷着脸色。 那张俊朗的容颜上,阴鸷蔓延。 “你孙慕宁岂配嫁我为妻,我这一生,只爱阮芯儿。” 清淼一下子咳了起来,阮芯儿? 孙慕宁痛的脸色扭曲着,吼道:“阮芯儿?你随我进宫,就是为了见阮芯儿?!” 贺盛琛冷冷回道:“我随你进宫,拜见的,自然是皇后娘娘。” 孙慕宁眼中的神色苍白,可笑道:“阮芯儿若要嫁你,这辈子,也只能名为继室,你想见皇后,得她另眼相看,为你贺家图谋,也是痴心妄想!” 她支撑着自己,尽可能坐了起来,脸色越加的苍白,她冷冷的骄傲的说道:“你贺盛琛这辈子,定是困在我的手心里。” 贺盛琛眼中厉色猛升,恨不得踹她一脚的架势,冷漠的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清淼咂舌,够狠的心,喜不喜欢这夫人,好歹这夫人已经怀了孩子。 清淼极为心善的打开了房门,将孙慕宁扶了起来,说道:“你若再不医治,这孩子难保。” 孙慕宁侧目瞧着扶着自己的人,冷语说道:“我这孩子,定要保住。” 说罢,晕了过去。 清淼扶着孙慕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心里想着,贺盛琛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俩会吵架,所以住的地方离顾府其他人都远。 不然,怎么这么尖锐的声音,也没把他们叫过来? 然,谁能没听见。 贺盛琛的名字离益城越近,越众人皆知。 其他住客不敢多管。 而顾府之人。 除了孙慕宁的娘亲忍气吞声的不敢过来多有得罪,其他人又有多少关心。 唯一关心几分的便只有韩枫,而他一大早便和顾浩建已经出了客栈。 清淼扶着孙慕宁进了房间,不一会儿,顾青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眼珠子泛红。 “宁儿,你如何?” 孙慕宁紧闭着眼睛。 顾青抹着眼泪。 清淼说道:“莫急,在下会医术。” 顾青目光看向她,行了大礼,说道:“公子定要救宁儿的性命。” 清淼嗯了一声,让顾青在一边等着。 直到顾浩建和韩枫走进来,清淼才让孙慕宁的孩子安然无恙。 “多谢公子大恩。”韩枫对她拱手说道。 清淼嗯了一声,人家感谢你若不应,难不曾还要向上一次闹腾一番吗? 所以,清淼应得很快。 “这孩子已有三月,如今又动了胎气,长途奔波,必会牵累母命,诸位大概要在这里住上半个多月。” 清淼将七天一下子延长到了半个多月,这般,自己到益城,也不必去见他们的面,且也算是连累他们耽误时间,替小芫小小的解气。 众人一听半个多月,神色都紧绷了起来。 “若是在此停留半个多月,如何准时在益城祭祖?”韩枫说道。 顾浩建道:“让宁儿先在这里养胎,我们去益城祭祖,不能耽搁了祭祖的时日。” 顾青抹着眼泪,说道:“大哥,若这般,谁留在此地照顾宁儿?” 清淼不解,忍不住多嘴道:“夫人既然是这位姑娘的亲娘,何不留在这里照顾她?” 顾青抬起头,说道:“公子,既是祭祖,直系旁系人数甚多,我身为直系之女,断不能不去,不然,便失了颜面。” 清淼眼珠子悄悄的瞧了她爹一眼,她爹没能带半个子女回去祭祖,是不是也没颜面? 顾浛凝眉说道:“二妹,便让琴儿的丫头留在这里照顾着她吧。” 顾青难受的说道:“只丫鬟在她身边照顾,却不留一个亲人,我怎能放心。大姐,能不能让琴儿留在这里?” 顾浛眼神一眯,有几分不悦,道:“我顾家直系就我兄妹三人,如今回去祭祖,大哥不曾带半个子女回去,你这女儿又需得留在这里养胎,若再让琴儿留在这里,我兄妹三人还有什么脸面,人丁稀薄竟是至此。” 顾青哑然。 不知她是怎想的,没一会儿,目光竟是向清淼看了过来。 “公子医术高明,为人又是君子,可否在丫鬟照顾小女这段时日,劳烦公子守候。” 清淼觉得牙疼,本 想拖他们的时间,竟然反过来,要连累自己吗? 清淼摇头说道:“在下身有要事,必不会耽搁,告辞。” 说罢,清淼抬步想走,顾青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又行了大礼。 清淼无奈,面前的可是自己的姑姑。 她伸手将顾青扶起,说道:“昨日听闻诸位是回益城祭祖,不若这样,两日后众人一同启程,在下随行,时刻顾着她腹中胎儿安稳,如何?” 顾青脸上一喜,连连点头。 清淼回了房间,瞬间龇牙咧嘴,这是什么情形,一时心软救了她的孩子,反倒连累自己因为她孙慕宁这个人,不得不跟着顾府的人一块去益城。 清淼捶胸顿足,满心惆怅。 闹心,闹心啊! 看这样子,千万楼是去不了了,倒是可以,真的去见她日思夜想的夫君。 清淼脸色一红,心里又欢喜起来。 …… 在客栈又住了两日,一行人启程去益城,清淼骑着马,春六跟在她后面。 前面不远是贺盛琛的身影,他旁边是面无表情的韩枫。 她老爹独自一人坐在第一辆马车之中,。 第二辆马车是顾浛,也就是她的大姑,带着韩琴儿坐着。 她二姑顾青带着孙慕宁坐在第三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正好够清淼悠哉的赏风景。 呵,大秋天的,只能看着满树枫叶了。 春六在后面看着他家主子难受的坐不住的表情,有几分好笑。 离益城尚有一日距离,清淼忍无可忍的想去找她一纸书信断绝父女关系的老爹说说,能不能寻个别的大夫。 然,她说过自己也是去益城的,现在怎么拉下脸扔了他们。 清淼在房间翘着二郎腿,瞧着窗外的风景,忍,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去救她的。 正心里唉声叹气之时,偏又能听见孙慕宁和贺盛琛吵起来的声音。 清淼忍无可忍,一下子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间的门,说道:“贺公子,你这人也挺狠的,说话刻薄,又一副倨傲的贱模样。虽然有些女子就是招人烦,但你看,我都能忍,你能不能也忍,吵吵嚷嚷的,你俩别见面,行不行?” 贺盛琛被这个跟随了一路的男人毒舌的话,震了一下,有几分愣。 清淼正想着回房间,孙慕宁的声音便响起,“你说何人招人烦?” 清淼直视着她道:“一天竟显得你嗓门大了,贺夫人。” 孙慕宁脸色有几分扭曲。 清淼骂的痛快,也不闹心了,这人果然不能憋气过日子,这些日子,简直被他俩吵的烦死了。 若是欢喜冤家也就算了,偏不是,就是聒噪冤家,刻薄毒舌的话,这一路简直不知道从他们身上学了多少。 清淼看着他二人,淡定道:“得,分道扬镳吧。” 说罢,进屋拿了包袱,背着便要离开。 顾青却恰巧从房间走了出来,一瞧她背着包袱要走,连忙说道:“沐公子,你这是去哪?” 清淼说道:“分道扬镳。” 说罢,极为快的便下了楼,撤马走了。 贺盛琛蹙着眉,看着潇洒离开的人,突然,也特别想这般。 于是,清淼边跑边听见后面竟然多了一道四个马蹄跑着的声音。 她一回头,呵,这贺盛琛跟过来干什么? 还想拉自己回去?不大可能,看他背着包袱的模样,怎么和自己一样,似乎和顾家分道扬镳了呢? 贺盛琛的马撵到了她眼前。 清淼一勒紧马绳。 此刻的贺盛琛满面飞扬着神采,一双睿智的双眸带着喜气,没了先前那丝他撇弃不了的拘谨,已是多了一份自然的爽朗,虽也不甚明显。 他薄唇带着笑,说道:“沐公子,可想赛马?” 清淼问道:“贺公子怎么跟过来了?” 贺盛琛道:“你说我刻薄,到不知我是学得孙慕宁,我若是不比她刻薄,如何能让她稍有安稳。” 清淼道:“夫妻之间,何必如此。” 贺盛琛神色有几分讥讽,“若一般夫妻自该和睦相处,但不和睦,也断不会似我二人一般。你可知,她如今怀着别人的骨血,还死牵着我不放,我是何心情?” 清淼一呆,啊? 贺盛琛道:“你帮了本公子的倒忙,怎就能让我咽下这口气,这些时日又断不能无故对你这外人发火。” 清淼满头冷汗。 两人撤马而行,速度不快不慢,还能说上几句。 清淼瞧着,这贺盛琛其实瞧着还挺顺眼的。 商人的气质和书生的气质,再加上出身高贵的高贵气度,到真是让女子倾心。 之前曾觉得他这人和沐云伊一般阴鸷,看来 ,两人并不相像。 提早顾府众人一天到了益城,清淼开心的心,欢呼着沐云辰的名字。 沐云辰此番是微服私访。 这益城虽繁华,却事多。 贺盛琛看着身边人兴奋的模样,和她满眼中张扬的欢喜神色,问道:“沐兄可要去我贺府府邸?” 清淼干脆的道:“暂不能去,尚还有要事在身。” 贺盛琛惋惜的道:“这令牌赠与沐兄,若有事,便来贺府。” 清淼笑着应是,带着春六离去。 沐云辰住在哪里,清淼暂不知晓,一心为了避开那些神秘莫测的人,云辰走时便说,此次会用不少暗卫。 然,春阁颇为厉害。 清淼等了半个时辰,便知道了地方。 拐过小巷,清淼便到了一处僻静的房子,这房子已是有些年头。 清淼刚近到房子门边,两柄雪亮的剑便向她而来,清淼躲得极快,两脚便将两人踢飞。 这两暗卫惊呆的看着这武功奇高的人。 清淼将皇后令牌一亮,两人立刻跪地拜见。 “本宫是来见皇上一解相思之情的,宫里之前该是传信过来的。”清淼莞尔着道。 两暗卫呆着,听闻前些天宫里传了封信过来,皇上看完之后,满面春风,喜滋滋的暂免了几天从王府带到皇宫的规矩。 原来如此啊! 清淼美滋滋的进了大门,奔着沐云辰所在的房间奔去,前提是,前面引路的暗卫轻功太差了吧,怎么总是让她等着他。 清淼有几分幽怨。 而引路的暗卫更加幽怨,皇后娘娘乃是千万楼四大阁主之一,武功出神入化,轻功更是出众。 他这是要累的半死也撵不上皇后娘娘啊! …… 清淼打眼间,竟然就瞧见了沐云辰的身影。 他正坐在树下看着什么书,很慵懒。 有落叶不识趣的从树上落下,尚且还不到他的眼前,便被他身边的暗卫,悄无声息的接住,扔到了一边。 小院子很清幽,丝毫看不出一丝紧绷的气氛。 清淼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却猛地感觉到一本书,在哗哗哗的翻页中,奔着她而来。 她立刻一个闪身,随手将书握在手中。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中温柔宠溺,挑眉问道:“方才在外面踢了两暗卫,如今,一本书,怎么不踢了?” 其实她想踢来着,却一想,这书大概还是重要的,遂才用手接住。 清淼一只手拎着书,边走边甩着书页的声音,猛地一下子冲过去将他抱住。 “云辰,你不出去接我,竟然还装模作样的在这里看书啊?” 沐云辰双手揽着她,轻笑一声,“想看你迫不及待的出现在我面前的神情。” 清淼哼了一声,揪他的墨发。 沐云辰朗然笑着。 午饭摆了不少益城的特色小吃,清淼吃的很开心,一直笑眯眯的。 沐云辰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不过数日,竟是这般相思成疾。 清淼边吃边道:“儿子又长胖不少,我有点担心。” 沐云辰嗯了一声,“现在还小,待再长长,断不能让他太胖。” 清淼连连点头,给沐云辰连连夹菜。 “整天独自一个人忙着,是不是很无聊?” 沐云辰应是,又有几分笑容可掬的说道:“如今,有美人伴在身畔,整个人真是容光焕发。” 清淼好笑。 吃过午饭,两人一如既往的出去散步。 “撤马而来,不累吗?”沐云辰揽着她的芊腰。 清淼边走,边倚在他的身上,“不累。” 走着走着,闭了眼睛,感觉着踏实的气息。 迎面有微风,带着花朵的气息拂过,清淼唇翘着,说道:“今天阳光不错。”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你别走着走着睡着了,这外面有风。” 清淼嗯了一声,懒洋洋的睁开一双灿烂的美眸。 心里百转的相思,算是如石头一般落了地。 她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舍不得放开一下。 旭日一早。 清淼睡的迷迷糊糊,撑着坐了起来。 外面的阳光随着窗子洒落一屋。 这个时候,顾府的人大概是到了益城。 顾家祭祖,她这顾家嫡女虽是不打算正面出去一瞧,清淼还是打算悄悄的去瞧瞧。 她将头发盘好,一番洗漱,从房间踏了出去。 沐云辰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有婢女走了过来,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可用早膳?” 清淼道:“不 用了,本宫出去一趟,皇上去了何地,你可知道?” 婢女摇头。 这婢女也是暗卫中的一个,竟也不知道沐云辰去了哪里。 清淼没再问别人,穿着一身男装,极为潇洒的出了院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益城的环境有些小桥流水的气韵,又带着一丝豪爽的气息。 过了一座小石桥,石桥那边更加的繁华热闹。 清淼摇着折扇,喜气洋洋的瞧着,真是悠闲自在。 春六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对着她道:“主子,顾府的人已经进了益城,就在益城老宅。” 清淼问道:“益城老宅?这顾府祭祖来益城,又益城有老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六说道:“顾府本就是在益城世辈居住,顾相爷考取状元之后,去的沁枫县。” 清淼惊讶,一直没听她爹提过益城的事,一直以为沁枫县便是顾家的老家,原来,竟然益城是。 春六在她身边又道:“主子,这益城顾府,乃是益城世家府邸,顾府人数众多。” 清淼问道:“这益城顾府,何人是当家主子?” 春六回道:“乃是顾相之父,顾百城。” 清淼乍然一听,目瞪口呆,啊?她还有祖父? 她爹,清淼还真是佩服,从没提过这些,居然。 自然,她一个不得宠的女儿,顾相曾经又怎会和她提,且顾相这人极为忙碌,数十年,也就带着顾泽宇回过数趟,清淼从头至尾当然就不可能知道。 清淼带着春六去顾府府邸转了一圈。 这顾府建的颇是威严,世家的气韵极为突出。 清淼边转,边瞧着有人从顾府各个小门,里门出来进去。 还能听见里面热闹的说话声,这大概,真的是有太多的人。 怪不得顾青当日宁可不照顾自己女儿,也一心想回来。 不回来,那得多失颜面。 不过就算回来了,大概也不会有多少颜面。 清淼撇了撇嘴,一甩折扇,从顾府后门附近大步离开。 正走着,有婢女说话的声音响着。 “大老爷独自一个人回来,老太爷气的不轻,罚着在祠堂先跪着呢。” “大老爷怎是一个人回来的,大公子呢?往年回来不是都一起来的吗?” “谁知道呢。” 清淼哑然,悠悠一笑,嗯?往年回来么? …… 107.唤皇上义妹夫之称 往年回来,不代表今年也回来,不是么? 清淼甩着折扇,离开。 回了小院,沐云辰已经回来,清淼随手解开盘着的头发,道:“这头发这么长,还真是蛮累的。” 沐云辰道:“你也想像小芫似的,剪了这长发?” 清淼将头发放在手中,看了好半天,道:“难得长这么长,盘起来也挺好看的,还真是舍不得剪,先可怜下我的脖子吧。呙” 沐云辰哑然失笑。 “今日我出去,瞧见了顾相。醣” 清淼嗯了一声,问道:“我爹看见你了吗?”当初微服出巡,无人知道沐云辰的去处。 沐云辰伸手指着那边桌子,道:“出去时是易了容的,相逢也不相识。暗卫禀说,再过三日,便是顾家祭祖之日。” 清淼将头发散在两边,一边盘成一个麻花辫,说道:“我打算悄悄去瞧上几眼,你要去吗?” 沐云辰有几分诧异,“你何必悄悄去?你此番来,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 清淼好笑道:“我若和他们一起来祭祖的,这般离开,他们定知道你在这里。我易了容,一路倒是随着他们来的,但不过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罢了。这祭祖之事,我爹又不曾诚心让我来,我若出现,不是给他长脸吗?” 沐云辰:“……” …… 顾府在益城世家之中,排在第二,又因为当朝相爷和皇后娘娘出自顾府,遂,与贺家不分伯仲。 就这般,贺盛琛才被逼无奈的娶了孙慕宁。 而在未娶孙慕宁之前,贺盛琛便曾听闻孙慕宁爱慕益城世家排在第三的南宫家庶出十公子。 这般成亲之后,两人的脾气刻薄便与日俱长。 如今,贺盛琛正坐在顾府之中,眼中讥诮的看着孙慕宁。 孙慕宁冷冷的嘲讽的回看着他。 “你还好意思来见外祖,路上的事,我是说的一清二楚。” 贺盛琛冷笑道:“随你如何说去,本公子从头到尾在乎过这个。” 孙慕宁抚着肚子,讥笑道:“你若得寸进尺,我似乎,还真能说你这孩子,乃是南宫家的。” 贺盛琛呵了一声,反唇相讥:“许就是南宫家的。” 孙慕宁对他的话并不往心里去。 两人眼神锋利对视。 许久,贺盛琛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孙慕宁呵呵一笑,满面冷色,小肚鸡肠,自以为是的男人。 贺盛琛从孙慕宁的院子出去,便听闻孙慕宁的外祖母要见他,他嗯了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这孙慕宁的外祖母,最疼的便是她,两人吵翻天的时候,多说就她没完没了的数落自己。 其他顾府的人都是旁系的,岂敢多说,而她外祖父从不问这些事,孙慕宁的父母自来不知原因的面对他总是忍气吞声似的。 这难免让他怀疑有问题,不然,何必这样? 他虽是贺家当家的少主,终归是他们的女婿不是? 贺盛琛跟着引路小厮向前走去,待听了顾老夫人一顿数落之后,他从顾府走了出去。 出了顾府,顿觉心情放晴不少,他甩着衣袖,领着自己的小厮向贺家各个商铺闲逛。 这一闲逛,便瞧见一张让他诧异的脸。 远处柜台边上一男一女,相貌多是普通。 然那女子的容貌,怎么和那位沐公子,一模一样? 他诧异至极,忍不住走了过去。 清淼正挑着翡翠耳坠,晶莹的翡翠闪着清幽亮丽的颜色。 沐云辰伸手帮她戴着左边,清淼自己戴着右边,方戴好,问云辰好不好看,便听后面一道熟悉的声音喊着,“沐公子?” 清淼眼神一惊,沐云辰听人喊着沐公子,以为喊的是他,他抬起头,目光向门的方向看去。 便见门边男子一身深蓝色锦袍,眉目俊朗,眼中带有诧异吃惊,周身气息有几分拘谨。 一瞧便是个心眼狭小的人。 这人,不曾见过。 他开口问道:“公子是?” 贺盛琛一愣,他喊沐公子,这个男子怎和他答话。 若是这女子便是沐公子,自己一喊,她自该听出自己的声音,怎么还让别人答话。 这…… 贺盛琛脑子转了一圈,心里恍然,这女子的沐姓,该是她夫君的姓氏才是。 清淼听了云辰反问的话,拉着他的衣袖,踮着脚在他耳边道:“这人是贺盛琛。” 一路来时的事,她早已和沐云辰说的一清二楚。 沐云辰一听,失笑,原来这沐公子三个字,叫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夫人。 清淼转过身去,笑了笑道:“原是贺公子?” 贺盛琛吃惊,目光瞪着看着她,“沐兄 ,你竟然是女子?” 清淼笑道:“出门在外,女扮男装,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沐云辰听着特别好笑,再瞧瞧面前他家淼淼,倒确实是江湖中的女子气质呢。 贺盛琛嗯了一声,目光注意到她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坠,有几分惊讶。 这耳坠算是这店中最价值千金中的,看他二人穿着普通,又是江湖中人,岂能有这银子? 清淼伸手摸了下耳朵上的翡翠耳坠,瞧着贺盛琛复杂的神色。 店掌柜颇有眼色,在贺盛琛以让他开口,暂且便宜一点点的眼神下,理解为,不许要这银子,而连忙将方才沐云辰早早已经递了的银子拿了出来,送到清淼他们的眼前。 贺盛琛一瞧银子,有些不明所以。 清淼将银子推了回去,说道:“这是干什么?这翡翠耳坠莫不是贺公子订好的?既是订的,怎还拿出来?” 店掌柜的连忙道:“我家主子,是想将这耳坠赠与夫人。” 清淼目光看向贺盛琛,原来这铺子是贺家的。 然,不管怎么看,方才也不像是,贺盛琛要将耳坠赠人的模样? 清淼打量着,一笑道:“既已付了银子,何必再来赠这一说,麻烦。” 店掌柜的回头瞧了眼他家主子的淡定神色,连忙将银子拿了几锭,说道:“夫人既闲麻烦,不若这几锭银子,算是给夫人……” 话未说完,清淼便将银子拿了过去,笑道:“终归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该打个折来个优惠。” 说罢,将银子塞到了袖中。 贺盛琛眼中一笑。 “你我之前兄弟相称,如今,不如认作义妹如何?” 清淼听着他的话,一愣?兄弟相称不过是客套罢了,又不是义兄义弟的,怎么一转眼,就跳到义妹了? 这人竟然想认她当妹妹?为什么? 这么抠的义兄,她要认吗? 清淼琢磨的时候,贺盛琛已是亲切的说道:“义妹与义妹夫住在哪个客栈?义妹的大事想必就是与义妹夫相逢,如今,该住到义兄府邸才是。” 清淼牙疼,谁认你这义兄了? 沐云辰站在清淼身后,一双琥珀色的眸中带着抹好笑,他勾唇,淡薄道:“贺公子,在下不能应承你义妹夫之称,我夫人也断不能当你的义妹。” 贺盛琛问:“这是为何?” 沐云辰笑道:“暂不能说,不过,我三人到可为知己好友。” 贺盛琛点头。 清淼目光狐疑的看着沐云辰,他怎想和贺盛琛成为朋友,有目的吗? 贺盛琛请他二人去贺府住下,沐云辰没推辞,待出了铺子,两人回了小院,便开始收拾包袱。 “云辰,咱们为何要去贺府住下?你不怕让人发现你身份?” 沐云辰折着衣服,说道:“淼淼,你可知我微服出巡为得什么?” 清淼到不曾问过。 沐云辰道:“此前婌儿之事之后,我便一直让暗卫查着那神秘的黑衣人,寻了一圈,便寻到了益城这个地方,这些日子,除了朝事,我一直注意的便是那些人,虽让暗卫必要注意行踪,终归定是会被他们发现端倪,如今稍已确定贺家之人似搀和其中,正可前去,一箭双雕。” 清淼听着目瞪口呆,怎么忽然觉得,云辰身边的暗卫,与春阁的人,不遑多让,竟能寻到益城来。 她心里敛着情绪,千万楼就在益城附近,贺家能搀和进去,很自然。 当初建千万楼时,穆绵曾和贺家之人较量许久,难说穆绵之下的七大侍者,哪个不是悄悄和贺家之人已是义兄义弟。 清淼连连收拾着东西,既然云辰来这的目的,和她一样,甚好呀!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包袱,一如江湖中的小夫妻一般,进了贺家的大门。 贺盛琛不知是怎想的,先说让他们住下,还以为只是让他们暂时住下,谁想,他竟以为他二人身在江湖流浪,没个居家落脚的地方。 遂第二日,贺家管家贺大虎捻着山羊胡须对着他二人道:“我家主子说,沐公子乃是江湖中人,武功不错,贺家如今缺个管护院那些人的人,便让沐公子前去。听说沐夫人医术颇高,我家公子请夫人为我贺家大夫。” 沐云辰和顾清淼面面相觑。 贺盛琛真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呐! 两人没有推辞,应下了。 贺管家让人引着他二人各自走了。 贺家府中自有医馆,且医馆中的人都是各地的名医。 名医大多是年岁颇高的老者,年纪颇轻的名医,一进来,就注定不会被待见。 这是嫉妒,没办法啊! 好在虽是翻着白眼看她,好在虽是都闲的没事的唠嗑,好在就她一个人无聊的翘着腿趴在桌子上睡觉,总比,现在这个情形要 好。 这是住进贺府的第二天一早。 不同于昨日的清闲,今日每个名医的脸色都是紧绷着的。 清淼一身女装站在人群之中,极为乍眼。 于是有人就故意点了她的名字。 “沐夫人,贺府亲家老夫人身有旧疾,昨日病了,老夫瞧了一晚,才勉强让脉象平稳,然,老夫还得顾着贺府上下,打从今日起,就你去照顾亲家老夫人。” 清淼一听就头大,问道:“若如此,我是住在亲家府邸,还是每日回贺府?” 前面站着的人捋着胡子道:“若你在两府来回走路之时,亲家老夫人身体不适,该怎么办?” 清淼满头黑线,她来贺府乃是有要事的,谁是来给你真当大夫的。 若只留云辰一个人住在这,她可不放心。 清淼说道:“既是如此,我怕是去不了亲家府邸,我因为思念夫君,这才千里迢迢到了这里,若是两人还得分别,到不知,我们为何还要在贺府呆着?” 前面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众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然,若是不让她去,这烫手山芋扔给谁呢?众人一想,就她去不可。 遂,坐在各自椅子上的人皆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开始了七嘴八舌。 “身为女子,端庄才是要事,说话自当该有分寸。” “你夫妻团聚不在一时,不若便准她三日一回。” “江湖之人,何必儿女情长。” “月钱翻倍,另一半,亲家老夫人那边会拿,若顾着老夫人高兴,还能多得赏钱。” “若是这般不行,不知能否和少主子商量一下,让她夫君也去?” 清淼听了半天,嘴角抽风,好笑。 这是让她非去不可啊! 她翘着二郎腿,一拍桌子,问道:“瞧你们这模样,我已知这亲家老夫人就不是省油的灯,若要我去,也不必说这些道理和那些自以为好听的话。” 有人问道:“你想如何?” 清淼悠哉的说道:“月钱翻四倍,只贺府这边,翻出来的这些银子,必是你们自己的才行。我每天都要回贺府一趟,不分时间,还有,我要换个位子。” 清淼纤细的手指指着靠着窗子,能瞧见外面的地方,“就那,我要偶尔嗮个太阳,赏个风景,当然,这位子也得留着,太阳晒多了,会影响我白皙的容貌,没有防晒霜,我必须的时刻小心。” 清淼微挑着眉,瞧着众人。 众人早因她说的从自己这里给她拿四倍的月钱,气的要死,又听她这娇气的话,气的头发倒竖。 有人刻薄的嗤笑一声,说道:“模样长得如此普通,还一副貌美大小姐的娇气。” 清淼莞尔回道:“就算再普通,我也是女子,女子爱美很正常。” “你说翻四倍月钱,实在有些离谱,我等月钱也不过一月二两,若给你翻四倍,我们饿死么?” 清淼一只胳膊杵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扶着椅背,仍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笑问:“谁让你们非让我去的,我不愿意去,只能为难你们。” 众人气的七窍生烟。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你若不去,老夫便告知少主子,撵你和你夫君出贺府。” 清淼轻笑了一声,眼中闪着冷气,傲娇的道:“随你便。” 她哼笑着,瞧着那人从眼前大步离去。 这气冲冲的模样真好笑,欺负了别人,被人堵回去了,还有理由这么来气。 你气个什么劲儿! 清淼转了个身,趴在桌子上睡觉。 其余人气鼓鼓的瞪着她。 这泼妇,真不好对付! 一觉睡到中午,清淼醒了醒神,一头黑线。 桌子上爬着的那五只是什么? 蝎子蜈蚣? 清淼淡定的瞧了一圈,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她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嗯,果然没有半个蝎子蜈蚣的身影。 她是会用毒的,虽对付某些奇毒还差了些,别的。 她将手往桌子上蝎子数只的地方一放,那些蝎子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这些入药的东西,清淼借着掌风拂了出去,又在房间四周一瞧,果然那些人已是防着这些溜出去。 清淼伸手推门,门被锁住,她目光凝向窗子,拾了笔,提着内力打了出去,窗子也是紧关着的,笔直接摔在了地上。 清淼懊恼的道:“我和夫君还要三餐定时呢,这些人。” 说罢,直接上了房梁,轻松的从房脊跑了出去。 回了房间,沐云辰正坐在桌边。 清淼笑道:“晚了些,我闲的无聊,又睡了一上午。” 沐云辰盛好饭,递到她的眼前,笑道:“你不是说睡觉养颜吗,倒是甚好。”< /p> 清淼笑呵呵的点头,问道:“你今日如何?” 沐云辰淡淡一笑,道:“绕着贺府又走了半圈,下午再走半圈,今日便算过去了。” “累吗?”清淼心疼的问。 沐云辰灿烂一笑,“不过是散步罢了。” 清淼嗯了一声,两人吃了午饭,沐云辰便先离开,清淼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医馆。 春六的身影忽然出现,说道:“禀主子,秋阁七大侍者,无人和贺府之人相识。” 清淼一听,蹙了眉,道:“一清二楚吗?” 春六点头。 清淼掂量,若这般,难道是秋阁三大护法之一。 她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这三大护法,与她也是相识甚深,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若有人果真和沐云伊站在一起。 她冷厉着眉,说道:“既寻七大侍者不是,便将秋阁上下,乃至秋阁主本人,全部算进。” 春六微怔,主子这是对秋阁,开始防备了吗? 竟然将秋阁主本人也算进去,秋阁主当年曾和贺府一争高下,相识倒是甚深,一番寻过后,若果真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真是秋阁主,这,也太吓人了。 春六极快的离开。 清淼满心冷若冰霜的出了门。 穆绵,断不会是害了婌儿和李成的人吧。拜托。 医馆门外。 数名医馆里的大夫站着,义愤填膺的神情。 清淼走过去,好奇的道:“怎么了?” 那些人的义愤填膺化成七窍生烟,怒斥道:“蛇蝎女人,你竟将入药之物放出。” 清淼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什么入药之物跑出来了,这也太吓人了。” 她听着里面哎呦的声音问:“这是谁伤着了?” “李大夫。” 清淼听了,也想不起谁是,大步向里面走去,刚想迈脚,一下子吓了一跳,瞬间跳了回来。 眼睛瞧着地面,尽是吃惊。 …… ————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 108.我这人瞧着,不像神仙吗? 吓! 她记得这医馆里,总有三瓶子入药的蜈蚣蝎子,瞧着这情景,明显就是有人,都扔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形? 清淼正诧异着,身侧不远处,哎呦叫着的李大夫怒气腾腾的道:“好你个阴险的女子,竟然用这等诡计害老夫!” 清淼回头一瞧,这人正是上午怒气腾腾离开的那中年男人跫。 清淼道:“您这骂我骂的也太有意思了,这事和本夫人就有什么干系?” 李大夫怒然说道:“你不愿去亲家老夫人那里,还对我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愤怒,这才想害我等。播” 清淼道:“哦?本夫人一觉睡醒时,房门关着,窗子关着,这入药的家伙就在我眼前爬着,李大夫,这是什么情形?” 李大夫脸色一变。 清淼道:“本夫人武功好,出不了门,出不了窗,然,还有房脊不是?我是江湖中人,对你们的行为,真是不屑一顾。” 李大夫嘴角抽风。 众人哑然。 清淼轻笑一声道:“你们吃一堑长一智吧,下回记得把房脊也瞧好了。” 说罢,一步迈进医馆。 众人只见地上的东西,竟然全部对她避如蛇蝎,眼神一个个惊诧带着畏惧。 清淼将这些都收拾好,又一掌打开了窗子,下午的阳光颇为明媚,带着几缕秋风的恬美。 她闭着眼睛,迎着这美好的光芒。 房间外的众人,这才一个个走了进来,默不吭声。 半个时辰后,贺盛琛大步迈了进来,目光径直瞧着窗子边的女子。 “沐夫人。” 清淼听见有人唤她,睁开眼睛,慵懒的问:“什么事?” 贺盛琛负手而立,道:“顾老夫人身体欠安,不知可否由沐夫人前去瞧瞧?” 清淼慵懒的眸子一闪,问道:“顾老夫人?” “便是孙慕宁的外祖母。” 清淼哦了一声,道:“上午,众人和我提过,贺公子,可是让我常住顾府?” 贺盛琛道:“李大夫和我提过你说的话,本公子答应。” 清淼笑了笑,“翻四倍的月钱,乃是从他们那里,而不是从你这里。” 清淼话音刚落,便听那边众人说道:“可以。” 清淼疑惑的道:“难不曾,贺公子给你们提了月钱?” 众人连连摇头。 清淼这才站起身,说道:“这样才好,那我便去顾府瞧瞧,晚上回来。” 贺盛琛笑道:“我已备了马车。” 清淼伸了个懒腰,嗯了一声。 乘着马车去了顾府,一路上,清淼都觉得特别有意思。 顾府偌大,然,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刚知道有个祖父,没想到还有个祖母。 既是祖母生病,她这孙女自然是要过来的。 马车在顾府门前停下,清淼下了车,有小厮婢女等在门边。 清淼大步跟着走进了顾府。 顾府不愧是益城排在第二的世家。 不同于他们顾府的精致,这里带着大气磅礴,规矩森严的气息。 来往之人,皆是不苟言笑,动作轻盈,和曾经的皇宫到颇为相似。 不过现在的皇宫,后宫如何,她不大清楚,她围着的四周,所有人都过的很自在。 跟着小厮进了几道门,就剩下刚开始的婢女引路。 一路走过,来往的人多了不少衣着华丽的男女。 且后院的景致即便在秋日,也是如此生机盎然。 拐了两道回廊,清淼停了脚步,问道:“离老夫人的院子还有多远?” 那婢女回头,眼神有几分倨傲,说道:“尚还有不少距离,不必多问,唠唠叨叨。” 清淼好笑,她才说一句话好吗? “日后兴许我还得住在顾府,若不清楚这里的路,看样子,姑娘是蛮愿意次次给我引路的,到和我家的小宝贝一般贴心。” 那婢女皱着眉头问:“你家的小宝贝?” 清淼道:“我家的小狗子。” 那婢女脸色瞬间乌青,一双眼睛冒着怒气。 清淼莞尔一笑道:“你瞧,既是不愿意,倒不如一路多给我讲讲这路,不是甚好?” 那婢女气的要死,加快了脚步而去。 清淼在后面跟着,竟不知怎么回事,竟能被那婢女甩开? 看来,这婢女是有功夫的,清淼也提了内力,就跟在她的身后。 那婢女气急败坏,又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将清淼带到了顾老夫人住的百福斋。 熟悉的木鱼声音传来,清淼迈进,便瞧见一位白发老妇人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一手转着佛珠,念着佛经。 清淼也没吵 人,瞧见另一边的蒲团空着,便跟着敲起了另一副木鱼,跟着念着熟悉的经文。 待经文念完,两人同时放下木鱼。 顾老夫人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眸,带着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度。 被婢女扶起,目光注视着同样站起来的清淼。 “你是贺家过来给老妇看病的?” 清淼微微一笑道:“正是。” 顾老夫人坐到一边,“听闻是你救了宁儿的孩子?” 清淼点头。 “赏。”顾老夫人说道。 引路过来的婢女,取了几锭金子递到清淼眼前,清淼伸手接过,塞到袖中。 那婢女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清淼无语。 给顾老夫人望闻问切一番之后,清淼道:“等会儿我写了药方,老夫人着人去熬,日日喝着,大可缓解。”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 正说着,有婢女进来说道:“老夫人,大老爷过来了。” 顾老夫人眼中有几分心疼的道:“快让他进来。” 清淼心里哎呦了一声,她爹要进来了,她刚才说话的声音用的便是原本的声音,这现在要改,来不及啊! 怨只怨自己换回女装之后,懒得将声音改变一下,哎,人果然不能懒呐! 清淼正不动神色的哀叹着,她爹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张脸上,满是恭敬。 “儿子给娘请安。” 顾老夫人连忙令人搬过椅子,放在身畔。 这般,清淼站着的地方,便是她爹的右手边,甚近呐。 “你爹也是,孙子孙女既是有事,日后祭祖再来便是,怎能罚你。”顾老夫人抱怨着。 顾浩建道:“祭祖乃是大事,他们未来,我确该受罚。” 顾老夫人对着清淼道:“你可有什么上好的金疮药?” 清淼点头,取了一瓶出来。 “这金疮药一日且用几次?”顾老夫人详细的问。 清淼伸出三个手指头。 顾老夫人的眉头一蹙,道:“你怎不说话?” 清淼心道,我若说话,不是让我老爹认出我吗? 顾浩建一双深沉的眸子,漠然的注视着她,“盛琛说你是女子,老夫当日竟没瞧出来,听闻你夫妻皆在贺府?” 清淼点头。 顾老夫人不悦她只点头,目光有几分瞪着她。 清淼想了想,决定还是正常说话,不必担心她爹认出她。 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模样器宇轩昂,年纪很轻,眉峰俊朗,嘴角带着迷人的笑。 “祖母,大伯。” 顾老夫人瞧着这人,嗯了一声,带着几分灿烂的笑道:“准备如何了?” 这人点头,有几分不羁的道:“皆以准备好了。” 他有几分顽皮的又道:“祖母,我这回来放眼望去,府里的女子,怎都如她一般,灰头土脸?是不是好丫头,都被菩萨心的祖母嫁给好人家了?” 顾老夫人呵呵一笑,指着清淼道:“这等普通的女子,哪是顾府的人,她是贺府过来的,来瞧祖母的病的。” 清淼听着牙疼,好歹她是贺府过来的,好歹她是来给她瞧病的,她这话,也太伤人的心了。 而且,顾家好像看不上贺家呀! 顾南沂一只胳膊挂在了清淼的脖子上,笑道:“贺盛琛的眼睛有问题,全府的女子,没一个长的顺眼的。” 清淼冷声说道:“你那双小眼睛瞧着也有问题。” 顾南沂一听她顶嘴,眉梢一挑,呦了一声。 顾浩建的双眼则是一缩,猛地站了起来,定在了清淼的身影。 “你……” 清淼呛声道:“大老爷,我不该顶嘴吗?” 清淼的声音清冷又霸气。 顾浩建仔细的听了一下,问道:“你这声音为何与清淼如此相似?” 清淼莫名其妙的道:“大老爷问这个,那本夫人怎知道,我这声音,和那叫清淼的怎就相似?” 顾浩建心里猜测,这人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女儿会不会也来益城? 夫妻,姓沐,他乍然一愣,死死的盯着清淼。 清淼一瞧他的眼神,便知道她爹认出她了,随他认,这根本就没办法掩饰,她刚才的话一说,她爹也该知道,她现在,不认他,不认顾家! 清淼告辞,转身要走。 顾浩建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完全就是一副,震惊的已经不思索她顾清淼不认他这个老爹。 顾南沂瞧着他大伯,吃惊的道:“大伯,你这……” 顾浩建吐出两字:“清淼……” 顾清淼满头黑线,她爹城府深,为人冷静,哎?今天,这是故意的么 ? 清淼一甩他的手。 顾浩建已是拦在她的面前,跪地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满屋子的人,震惊的浑身冒冷汗。 清淼心猛地一抖,看出来了,她老爹是真不把她放在心上,如今这一来,是逼着她留在顾府和他们祭祖,给顾家长脸。 呵,长脸?撕破脸吧! 清淼对他笑道:“大老爷这说的哪话?” 她背着药箱子,道:“皇后娘娘长我这普通模样,还能得皇上盛宠?” 顾浩建目光注视着她那张脸。 清淼道:“大老爷起来吧,平白跪错人。” 然,一只手悄悄的伸过来,清淼冷睨了一眼,道:“江湖中人脾气大,想感觉一下没胳膊么?” 顾南沂莞尔一笑,甚为摄人心魄,啧啧说道:“我大伯还能认错自己女儿,我瞧瞧你这堂妹到底什么模样。” 说罢,竟还真敢伸手。 清淼眼里好笑,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手。 顾南沂和她,二人便在她祖母的眼前大打出手。 顾南沂边出手边道:“堂妹,你武功还真是厉害。” 话刚说完,清淼已经一脚踢了过去。 顾南沂哎呦了一声,撞在了墙边。 “堂妹,我是你哥哎!你好歹也是皇后,好歹也是盛名第一的美女才女。” 清淼好笑,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 清淼没和他多说,就想离开这里,等离开这里,看她老爹去哪找她长脸去? 然,他老爹跪着堵在她的眼前,说道:“爹当年逼你舍了孩子,对你多年受着委屈置之不理,爹当真是懊悔,清淼,给爹一个机会好吗?不要和爹断绝父女关系。” 顾浩建的话一说,顾老夫人和顾南沂都怔愣住了。 断绝?父女关系? 不会吧! 怪不得这堂妹这冷冷的表情。顾南沂想。 顾老夫人想着,好不容易顾家有个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这……还和他们顾家断绝关系? 只是,她这儿子认得这人,到底是不是顾清淼这个皇后,若不是,她岂能轻易倚老卖老给她一跪,逼着她舍不掉顾家? 她正掂量着。 清淼已道:“大老爷,你真是认错人,忏悔错人了,这样吧,我给你把个脉。” 清淼说着,伸手一搭她爹的脉搏,整个人心绪都无穷尽的变了。 她僵在了那里,目光对视着顾浩建那双双眸,和鬓白的头发。 她表情未变丝毫,说道:“大老爷精神有些问题,多歇歇,就少了胡思乱想,总错认人。” 说罢,站起身,又写了一张药方,递到他眼前道:“这个该会有用。” 说罢,独自扬长而去。 顾浩建拿着那张药方,他不会认错女儿,没想到,她不但是千万楼四大阁主中的夏阁主,不但有一身极为厉害的武功,还会易容和医术。 他捏着那张药方,心里叹气,这女儿从小就瞧着心善,可自己,偏就不好好照顾着她。 真是,对不起她。 他恍然的站了起来,唉声叹气了一声,目光一瞧那边的母亲,猛地一怔,自己怎么,就直接在这里说出她是皇后?!说出已经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那边,清淼尽可能按着记着的路向府外走着,然顾南沂跟在后面边跑边嚷,“喂,你要去本公子的院子,也等我一会儿。” 清淼转头,好笑道:“我这是出府,什么去你的院子?” 顾南沂嘻嘻哈哈的笑道:“顺着这路走,最近的就是本公子的院子。堂妹,小坐一会儿?” 清淼道:“我还得回贺府。” 顾南沂诧异,分析道:“堂妹,你堂堂皇后,怎么去贺府听贺盛琛的话,你这是被皇上休了呢,还是,也想来顾府祭祖,又因着和大伯断绝父女关系,不能出现?” 清淼哑然,你还分析起来了。 说实在的,哪样都不是,顾府祭祖不过是她半道才知道的事。 清淼死鸭子嘴硬的道:“我不是皇后,这位公子,大老爷的药方,你也记得吃。” 顾南沂嘴角抽风:“……” 清淼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觉得渴,便道:“去你这纨绔公子的院子坐一会,喝点水,等会儿你让人给我引路出去。” 顾南沂连连点头,前面带路。 这欣长的身影,有几分的潇洒随意,又有几分不自觉的迷人气息。 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柔和至极的贵气,这贵气犹如月色的感觉。 清淼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大概走了十五分钟,才到他的院子,不过,确实走这般久,第一个瞧见这院子。 院子上面用笔墨写着月下仙君。 “这是什么名?真 好笑,你想当神仙?” 顾南沂挑眉问:“我这人瞧着,不像神仙吗?” 清淼心想,有点像。 进了院子,满院竹子,竹子后面两座屋舍,一间竹屋,一间是正常的房子。 清淼无语,那竹屋真是像隐居的仙境里的房子。 正是秋天,天气还不甚太凉,顾南沂现在就住在竹屋里。 清淼跟着他进了竹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半杯。 撂了茶杯,坐在了竹椅上。 满屋子的墙上,挂着数幅竹子图,笔墨甚美精湛。 顾南沂坐在桌子上,闲聊道:“这竹子图,都是之前友人所赠。” 清淼道:“我以为是你画的,这友人不知叫什么名字?” 顾南沂指着落款,“你瞧?” 清淼站起身,走到竹子图边,两眼睛看去。 啊??? 落款写着,穆绵二字。 也是,就他画工出神入化。 这穆绵什么时候还给这人画了这么多幅的竹子? 清淼一一走过。 顾南沂以为她在认真看着每幅竹子,实则清淼瞧着,每一幅真的就是穆绵画的。 “这穆绵是何时给你画的这么多幅话,怎么落款没时间?”清淼问道。 顾南沂从桌子上下来,指着这些画道:“数年前开始画的,那边的,是今年画的。” 清淼向他说的今年画的那幅竹子图走去,细细打量,眼睛忽的,定在一片竹叶子上。 她仔细看着竹叶子上的字,上面写着,取而代之。 她神情一凝,打从第一幅竹子开始细细看起,每隔一幅,上面皆写着几个字。 连一起便是,千万楼楼主之位,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既是今年这幅竹子上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会今年开始出手。 清淼细问:“这是今年何时的?” 顾南沂纳闷她问的这样仔细,说了说。 清淼心里一凉,正是婌儿和李成死之前。 清淼心里特别心寒,当初穆绵身在困境,被她所救,又帮他经营穆家生意,让他在穆家越来越重要,到没想,人心城府,这些,他都能对自己加以利用。 这伤心的感觉。 清淼眼中泪意汪汪,五脏六腑都是寒心。 忍不住,泪流满面,气愤难平。 她忍着将竹子图撕掉,一幅幅摘了下来,终归,她要当面确定,不可! 顾南沂一瞧她这模样,目瞪口呆。 “堂妹,你这表情,我听闻,皇后娘娘有疯病,额……” …… 109.认孙女 清淼没搭理顾南沂的话,将所有竹子图握在手中,卷了卷,转过身,面上已无泪痕,道:“神仙公子,拿绳子过来。播” 顾南沂有几分僵,惨兮兮的说道:“堂妹,你这是夺人所爱,这些竹子图,你怎么能拿走这么多?” 清淼淡漠睨他,说道:“这些算多吗?你该谢他写的只有这几幅。” “写的?什么写的?”顾南沂纳闷。 清淼瞧他一眼,极快的将他头上束着头发的绳子拽了下来,将卷好的竹子图一系。 顾南沂披头散发,目瞪口呆的瞪着她。 清淼瞧着他道:“瞧了老夫人和大老爷的病,这金发带便算银子,找你个零。” 清淼说着,将自己的发带拽了下来,递给他。 顾南沂哑然失笑。 面前女子一头乌发披在肩上,容貌虽是普通,但气质与气场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 清淼见顾南沂打量着她,呵笑了一声,“你刚才说皇后娘娘有疯病?既如此,到时皇后娘娘若来顾府,我必定来治好她的病。跫” 说罢,从他的竹屋走了进去。 顾南沂干笑,转身快步跟了出去,这人,不认得出府的路。 才出竹屋,便已经不见人影,他连忙匆匆出去,想着,这不认路的人,这是走到哪里去了? 清淼边在顾府里走,边瞧着系着竹子图的金发带,这发带的样式极为熟悉,这是当年她所绘制,独独为穆绵设计的。 刚才卷了竹子图时,才发现那纨绔公子的头上竟然带着一模一样样式的发带,这才,想将这发带带回来。 清淼摸着发带,心里一叹,穆绵和这纨绔公子必定是挚友,然,却没有让她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想必,瞒的事,甚多。 清淼心里暂且将怀疑和确认都敛去,目光一瞧,竟还在顾府转悠。 她笑了笑,顾府东西南北四面皆有墙,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到了墙边,用轻功跃出去,何必让人引路。 这般,她便顺着南面走去,顾府的大门便是向南的。 清淼一路顺着南走,竟瞧见了不少衣着华丽的男女,皆是奔着她走的方向走。 这……顾府来什么贵客了吗? 清淼跟着众人一起走,这般,很快就到了顾府大门前。 门前站了不少年轻男女,也有不少中年男女。 清淼披头散发,容颜不出众,衣着又极为普通的站在后面。 不一会儿,大门外似乎传来落轿的声音,接着接连走进来不少小厮。 又过片刻,一道女子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女子一身白衣轻纱,面上也覆着轻纱,简直与自己当初扮成杜渊非红颜知己的嫦秀,太像了。 这女子莲步轻移,向里走去。 围着的人,皆是行礼,朗声说道:“拜见嫦妃娘娘。” 啊?额?什么? 清淼听得岔气。 正诧异,那位嫦妃娘娘已经温柔着声音说道:“平身。” 接着,清淼便见一中年男人前面引路,这位嫦妃娘娘跟着而去。 “这是哪个嫦妃?”清淼问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道:“这是老太爷认的义女,乃是宫中嫦妃娘娘的妹妹。” 清淼讶然,“既然是嫦妃娘娘的妹妹,她怎么也唤嫦妃?” 旁边人道:“她已嫁与安成王为侧妃,当然要唤嫦妃。” 清淼干笑,这是她哪个嫁了安成王为侧妃的妹妹?呵呵! 清淼也不想多搀和,待人从门前离开的差不多,清淼从大门走了出去。 然,咫尺之遥,身后传来女子焦急的叫声。 “等一下,沐夫人,老夫人方才晕厥了过去。” 清淼回过头,目光看向急匆匆奔着自己来的人,是刚进府时,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婢女。 “沐夫人,老夫人方才晕厥,您快去瞧瞧。” 清淼观察入微的打量着她,及听着她说的您这个字,毫不理会她的焦急,大步离去。 谭珥怔愣,撵了过去,“沐夫人,您怎么不回去?” 清淼边走边道:“我已把过老夫人的脉,这片刻晕厥过去,这借口,不大实际。” 谭珥连忙道:“老太爷听见大老爷对老夫人说的,关于皇后娘娘的话,一时对大老爷愤怒有加,老夫人气急,和老太爷勥了嘴。” 清淼边走边道:“原是气晕的,你们且等等,老夫人片刻就会醒,且让府中其他大夫前过去瞧瞧就行。” 谭珥听着她的话,满面表情丰富,颇怒,却又不敢对着清淼发火似的。 清淼也没回头瞧她,依旧背着药箱子,迈上贺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谭珥无可奈何,匆匆让人又请了府中的大夫去了百 福斋。 百福斋,醒过来的顾老夫人冷着脸不搭理顾老太爷,老两口的脸色都有些僵。 顾浩建跪在一边,阴郁愁容布面。 谭珥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身后大夫也跟着走了进来。 “沐夫人怎么没过来?”顾老夫人问。 谭珥回道:“沐夫人方才交代,老夫人无事,片刻便醒,让府中大夫瞧瞧就可,沐夫人回了贺府。” 顾老夫人有几分积郁成疾。 看来,就是方才她给她一跪,也改不了,她不认顾府这个事实。 这孙女也是个狠心的人。 她叹了一声。 那边,顾老太爷顾百城哼了一声,指着顾浩建怒道:“逆子,我膝下这些子女,不论嫡庶皆一视同仁,所有子女对待我孙子孙女也是如此。清淼乃是你的嫡女,你还能如此狠心,这些年你回来,次数甚少,且每每只带宇儿一人,我那些孙子孙女,到底如今是什么情形?” 顾浩建听着他爹的逼问,长叹一声,心力交瘁一般的说道:“宇儿双腿已瘫,病弱游丝。风儿少时便已出家。淼儿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兰儿五岁便不知所踪,如今人已找到,我却不知在何处。筱儿前些时日,一行人全不知所踪。雨儿如今在深宫为庶人,不知生死。” 老夫妻俩一听完他的话,皆是目瞪口呆,皆被震晕了过去。 顾百城一脚踹向顾浩建,气急吼道:“你这逆子,害了我这么多的孙子孙女!” 顾百城捏紧双手,眼光寒光,冷厉的吓死人。 好在房间中此刻就他一家三口。 顾浩建多年为相,断不怕这目光。 顾老夫人泪流满面,看着自己这快断了香火的儿子。 “风儿是怎出家的?”她问道。 顾浩建低头回道:“是我逼的。” 顾百城又狠踹了他一脚,直接喝道:“今回祭祖,乃至日后,你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咱们俩,断绝父子关系,你把顾这个姓,给我改了!” 顾老夫人一听,躺在榻上斥道:“你说什么呢!断绝父子关系,改顾姓?怎就把顾这个姓改了,改,你让他改成什么?!” 顾老太爷一甩衣袖,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 顾浩建低沉着声音说道:“爹,儿子知错,从即日起,定会顾好这些儿女。” 顾百城看着他的神色,叹了一声。 “皇上皇后如今在贺府,你说,如今该如何?” 顾浩建道:“皇后今日意思,不想让众人知晓身份。” 顾百城嗯了一声,“明日让人将皇后娘娘请过来,我要相见。” 顾浩建应是。 …… 清淼回了贺府,天色已晚。 房间中,沐云辰尚没有回来。 清淼将竹子图一一打开,一一仔细的看着那些小字。 这些字似乎都带着穆绵的邪魅气息,一笔一划都是带着精湛画工的感觉。 然,有些不太对劲。 清淼凑近了,还是看不清。 心里一琢磨,若是有个放大镜便好了。 天色已黑,看来得明天白天再看了。 清淼将竹子图一一收好,晚饭送来,清淼又将晚饭摆好,一会儿工夫,沐云辰便迈了进来。 “听说你下午去了顾府?”沐云辰坐在桌边。 清淼嗯了一声,道:“顾老夫人身体不好,我去看了看,没什么大事。” 沐云辰点头。 “下午又在顾府绕了半圈?” 沐云辰一笑,“今天这半圈倒是没去,一下午,竟听着贺盛琛的吩咐了。” 清淼纳闷,“他吩咐什么了?” “再过些时日是顾府祭祖之日,贺府与顾府是亲家,到时候,也是要去见见面的。” 清淼立刻想起来的说道:“祭祖之后是顾家大宴,益城众世家等人皆是会去的。” 沐云辰道:“正是。” 两人吃了饭后,又出去照例散步,清淼忽然想起安成王的侧妃。 “云辰,安成王是何人?” 沐云辰一愣,道:“安成王乃是我父皇的结拜兄弟,这些年都在蕴洲,他这人淡泊名利,只得封王之名,没有封地。” “没封地?这王爷真惨。”清淼感叹。 沐云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前些时日,他嫡子世袭王位,你说的安成王是之前还是现在?” 清淼眨了眨眼,道:“该是现在吧!今日我祖父的义女去了顾府,她是安成王的侧妃,有意思的是,她竟然是宫中嫦妃娘娘的妹妹,且一身打扮,简直和我当初打扮成嫦秀一般,极为乍眼。” 沐云辰一呆,道:“这是哪出来的妹妹?” 清淼笑着摇头,“谁知道哪里来的妹妹,也 胆子蛮大的。” 刚笑完,清淼问道:“宫里会不会还有一个嫦妃?” 沐云辰不确定的道:“不清楚,我让暗卫去瞧瞧。” 清淼嗯了一声。 今天晚上没什么风,两人悠哉的逛了一圈,便回了房间休息。 次日一早。 清淼又去了顾府,去顾府之前,她已经仔细的看了那些字,并让春六将穆绵寻过来。 清淼进了顾府大门,正遇见出门的顾浩建。 顾浩建极为错愕的看着她。 “爹正要去贺府找你,你祖父想见你。” 清淼道:“大老爷,若不是看在贺公子的面子上,本夫人真不愿意来贺府,你将我认做皇后娘娘,此事若是让皇后娘娘知晓,我的小命可该如何?” 说罢,一甩拎着的包,进了顾府的大门。 顾浩建僵在那里,哭笑不得,跟着进门的清淼走着。 清淼听着后面跟着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抽风,她爹这是想干什么? 逼着自己认他,然后去见她祖父吗? 清淼心里堵得慌,她老爹这昨日今日接二连三用逼人的方法面对她,也,太欺负了。 清淼由着他在后面跟着。 遂,顾府的人便瞧着,大老爷,云风王朝的顾相爷一直跟着一个长相普通,随意拎着包的女子。 顾百城听见下人的话,叹了一声,也没出现,由着孙女这般耍脾气。 直到到了百福斋,清淼费劲巴拉的给顾老夫人由把了脉,确定昨日她晕倒确实没有大事,准备离开。 顾老夫人在她身边殷殷切切的哭诉道:“我的宝贝孙女,你不认你爹,也该认认祖母,祖母这些年,从不曾见过你,真是打心眼想疼你这孩子。府中这些孙子孙女,祖母都当成宝,就可惜见不到你。” 清淼在心里回了一句,是把我当宝,还是把皇后娘娘当宝。 你若果真把我当宝,会不问一问,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老爹带回来祭祖的,只有顾泽宇一个人。 清淼告辞,直接离开,一脸的无奈尽数让她们看的一清二楚。 临出门还叹气的嘀咕了一句,“看来得走了,若真让皇后娘娘知道有人假扮她,我多冤。” 闻听此话的众人:“……” 鉴于清淼一直死鸭子嘴硬的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直到顾府祭祖这日,她老爹也没有得到一个顾府长脸的机会。 清淼一手揽着沐云辰的胳膊,跟着贺盛琛等贺家的人,去了顾府祭祖之后的小宴。 小宴是顾府众人与顾府的亲家们一起吃的饭。 清淼这个外人,带着沐云辰,被逼无奈的也得去。 宴席除了外院,还有内院。 外院皆是旁系之人和旁系之人的亲家们。 内院是直系之人和直系之人的亲家们。 清淼跟着贺盛琛一路从那些旁系人的身边走去,小声对沐云辰道:“顾府的人,还真是多呀!” 沐云辰瞧了瞧,道:“尚可。” 清淼呵呵一笑。 一路进了张灯结彩的内院。 内院中,来往的男女衣着极为富贵华丽,连气质也是极为出众。 清淼打眼瞧过,美女还真是不少。 她刚想惊觉点,忽然想起,云辰这个天下第一美男,现在实在是普通的很。 跟着贺盛琛坐在了该坐的位子。 这该坐的位子,有点,呵,乍眼啊。 来往的人都用极为诧异的目光看着衣着普通的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竟然坐在上座左手边,贺家少主子贺盛琛竟然坐在左手边第三。 众人惊讶,这普通的一男一女,到底是直系里的什么人? 这直系的两人,也太寒碜了吧?! 众人正揣测着,直系嫡女之女孙慕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孙慕宁的目光看向这一桌,愣了愣,她快步走了过去,道:“沐夫人,你怎么坐在这里?” 清淼干笑两声,道:“不甚清楚,不知怎地,婢女便让我坐在这里。” 孙慕宁眉头一蹙,目光看向贺盛琛,有几分不悦的道:“你是我夫君,岂能坐在那位子,你且起来。” 贺盛琛坐着没动,“夫人,沐夫人救你和孩子之命,乃是贵客,祖父让沐夫人坐在这里,便有答谢之意。” 贺盛琛不明白为何让清淼二人坐在这里,便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孙慕宁尚不知清淼身份这回事,也以为如此,道没有多说。 清淼瞧着,孙慕宁倒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 人无完人,孙慕宁和贺盛琛,也许能冰释前嫌。 孙慕宁坐在贺盛琛的身边,而旁边望着的众人,也被这个理由信服,便有人小声道: “这二人倒是有福气,能坐在顾老太爷的身边。” “可不是,能坐在老太爷身边的,可都是老太爷看重的人。” 清淼耳朵听着他们的话,眼睛看着面前的菜,怎么没瞧见她喜欢吃的,真是没胃口。 刚这般想,又有菜端了过来。 尚不曾伸筷子,沐云辰已是直接站起身,夹了些递给她。 清淼笑眯眯的吃了起来。 那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瞧,他俩这没见过世面的,众人尚不且用膳,他二人到先吃了起来。” 清淼听若未闻,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余光瞥着那些只端着酒杯,觥筹交错的众人。 呵,你们喝酒,我这不喝酒的,就不能吃菜了。 不让人吃,摆在这干什么? 再说了,谁规定,她现在只能喝酒,不可以吃菜。 就是规定了又如何,她,不屑一顾。 清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吃的香喷喷的。 沐云辰边给她夹菜,自己也边吃。 整个内院的人,都嘲笑的看着她二人。 垫了几分饱,清淼停了筷子。 沐云辰依旧慢条斯理的吃。 孙慕宁蹙着眉站了起来,不知去了哪里。 有人站到了这桌子前,嘻嘻呵呵的说:“堂妹,小宴尚不曾开始,你倒是吃饱了。” 清淼抬头,说道:“既是小宴尚不曾开始,我怎能就吃饱了,大概也就吃了几成饱而已。” 这对答如流的话,让顾南沂哑然失笑。 他目光看向清淼身边坐着的人。 这男人模样普通,但那收敛的极强气场的气息,还是起伏不息。 尤其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蕴藏着同样收敛起的贵气。 那双眼睛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光极为深邃,让他竟不敢直视。 这便是云风王朝的皇上吗? “我夫人有你这个堂哥吗?”沐云辰淡淡出声。 顾南沂目光瞧向莞尔的清淼,坐了下来,小声的嘀咕着问:“堂妹,我这算是让你的身份,众人皆知了吗?要不要回个没有,补救一下?” 清淼笑不可遏,顾南沂你也太逗了。 清淼一本正经的对沐云辰道:“夫君,这位公子认错人了,为妻似乎和顾府里的哪个人长得颇像。” 沐云辰哦了一声,“原来夫人并不是顾府里的人。” “自然。”清淼回的干脆。 这话音,便被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目光皆看向上座坐着的那普通的夫妻俩,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如今,这是摆了对顾家的态度。 对顾家漠然视之的态度。 老夫妻两在上座坐下,顾老夫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清淼身边坐着的沐云辰。 这可是皇上。 皇上如今就坐在顾家的小宴上。 她这满心都是让顾家长脸的愿望,但她知道,若是说出皇上的身份,便不是给顾家长脸,而是撕破脸。 顾老夫人忍痛哀叹。 顾老太爷和众人共饮酒之后,竟当着众人的面,执杯起身。 恭敬的敬酒之态。 敬的,是上座,左边那对普通的夫妻俩。 沐云辰和清淼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顾百城目光看向清淼,满心酸楚,这没见过面的孙女,瞧眼神便知是心善至极的孩子。 儿子将这些年的事一一告知他,每一点每一滴,都看出她的心软。 “老夫敬二位一杯。” 沐云辰道:“老太爷何谈敬字?” 顾百城道:“对宁儿与孩子的救命之恩。” 那边,孙慕宁一听果真是为了她,满心感动。 清淼没注意这些,淡定的端着酒杯站在沐云辰的身边。 顾百城心里一叹,清淼心软,说是和儿子断绝父女关系,可是,那日来府里,见儿子憔悴,也曾把脉瞧过,还开过药方的。 此刻这个将清淼这孙女认回来的时机,自己怎么还能说这理由,来让她更寒心。 然,若说其他原因,不但违了皇后的意思,许会让顾府颜面失尽。 他心里叹了几回,心里颇为难受,便想着,还是断不能让孙女更寒心呐。 顾百城将第一杯酒放到一边,重新又端了第二杯酒。 清淼莫名其妙,她祖父这是什么敬酒方式。 敬他们的酒放到一边,竟然又重新端了一杯。 清淼正狐疑着,便听她祖父说道:“诸位,今日有一事老夫想说。老夫子女众多,孙子孙女也是众多,平常府邸子女皆分嫡庶,老夫府中向来一视同仁。然,今日,老夫想在这一 视同仁的孙子孙女们中,提一人,为我顾家嫡女之名。 老夫未能尽祖父之责,让其数年不曾与我见过一面,更让其自小几经生死,今日,老夫便让众人知道,谁,是我顾府的,嫡女!” …… ———— 好累的搬完家,坐长途车晕的半死,接下来可以稳当码字了,准备给大家加更了。求朵小鲜花,求个可爱的收藏! 110.我姐蛮傻的 清淼端着酒杯,极为错愕的听着她祖父的话,心怦跳着,她祖父说的是谁? 众人吃惊的听着顾百城的话,这如此郑重其事的,将说出的顾家嫡女之名的,会是谁? 难不曾,众人目光皆诧异的看向同样端着酒杯的清淼。 不对呀播! 顾老太爷便是做错,还能执着酒杯赔罪,认孙女? 然,这孙女虽是他的孙女,却也是这孙女身边站着的男子的妻子。 这男子,乃是云风王朝的皇上啊。 顾百城一双双眸闪着一丝决绝,对着清淼的面,说道:“我顾家嫡女,便是顾清淼。跫” 清淼听着他的话,嘴角一笑,瞧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 还好,她的闺名众人不怎么知晓,不然,只说个名字,众人便皆知她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鉴于她祖父留有余地的字说了她的名,并没有说出她的身份,清淼没有撕破脸的让顾家没有颜面,淡淡一笑,说道:“祖父,何必这般郑重。” 说罢,将酒喝了几口。 顾百城眼中闪过泪意,这孙女真是个好孙女。 顾老夫人见顾清淼应声唤了祖父,一激动,便站了起来,连连说道:“我孙女如此明事理,不愧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哗的一下,所有人猛地站了起来。 大概是条件反射,一听皇后娘娘四个字,便心生畏惧。 尊贵的皇后娘娘? 这面相普通的女子,方才还被他们嘲笑半天的女子,竟然是——皇后娘娘? 那她刚才以夫妻相称的男子,那不是……皇上? 众人吓白了脸色,皆跪了下去。 然,有人有点不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会来了这里? 不过,内院里鸦雀无声,众人也没敢有胆子提点疑问。 外院进来的人,倒是有人敢提这话。 一身白衣缥缈而来,女子覆着面纱的容颜上,眼角带着几分妖魅。 她身侧,伴着一道年轻的身影,一身华丽蟒袍,容颜如何,由着他从大门渐渐的走过来,而清楚。 这男子的容颜,惊得清淼僵在原地。 而端着酒杯的沐云辰,吃惊的掉了酒杯。 覆着面纱的女子,手挽着男子的手臂,婷婷而来,说道:“本妃曾见过皇后娘娘的画像,义父,她似乎并不是皇后娘娘。” 顾百城道:“这……” 顾老夫人之前因她是安成王侧妃,不能多有得罪,忍气吞声。 如今,她亲孙女乃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嘿,瞧她那高傲的模样。 顾老夫人在顾老太爷迟疑着,可要确定这个事的时候,中气十足的说道:“清淼自然是皇后娘娘,她如今是易了容的。” 覆着面纱的女子笑了一声,道:“若如此,便该有胆量,让我等瞧瞧,是不是,皇后娘娘果真在这。”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清淼。 而清淼两只眼睛紧盯着安成王,从头至尾没听她们的话。 安成王目光冷淡,眉宇微蹙的,对视着清淼的表情。 沐云辰回过神,几步走到安成王面前,越加细细打量。 安成王脸色一沉,他身边嫦妃脸色一冷,斥道:“你竟敢对王爷不敬!” 安成王身后的众侍卫上前相护。 沐云辰身边的暗卫皆面无表情的注视。 安成王摆手,让众侍卫退去,若眼前之人当真是皇上易了容,若是让侍卫伤其分毫,整个安成王府必会满门抄斩。 他清越的声音,开口说道:“若二位当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还请说清,莫让人误会。” 沐云辰打量过后,笑道:“李成,你还活着。” 安成王听闻面前男子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问道:“本王并非李成。” 清淼几步走了过来,手伸向他的脸。 安成王退后几步,说道:“本王没有易容。” 清淼收回手,问道:“既是没有易容,那你便就是李成,便是双胞胎,也没有像到已经一模一样的。” 安成王眉峰蹙紧,声音低沉了些,“一模一样断不可能,既是相似而已。” 清淼目光盯紧着他,脑子里想着,李成身上有什么可以确定他身份的东西。 正想着,那边嫦妃逼问道:“义父,他二人这等装腔作势,你何要认这女子为义孙女,还让她当顾家嫡女?” 清淼目光一瞥,伸手极快的将她脸上的面纱拽了下来。 嫦妃惊叫了一声。 清淼目光一冷,一手猛地掐向嫦妃。 安成王见此,一掌向清淼打了过去。 沐云辰抬手便回了一掌。 院中跪着的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形?</p > 正僵着,外院的人不知为何进来了不少人。 原来有小厮婢女上外院大肆说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在内院里,机不可失,快来拜见才是。 进了内院的众人,错愕的看着里面的人。 安成王武功比不过沐云辰,连退了两步,他身边的侍卫一哄而上。 沐云辰冷锐着脸,喝道:“住手!” 那帮心怕他是皇上的侍卫,忐忑的停了下来。 那边,掐着嫦妃的清淼,一双双眸冷着,道:“义孙女?我顾清淼就是姓顾,是祖父的亲孙女,还有,我顾清淼也是宫里的嫦妃。” 被掐着的嫦妃一怔。 清淼松开手,道:“别多嘴多舌的在一边没完没了。” 说罢,转过目光,看向那边的李成。 “你说你是安成王,和李成只是相似,那么,你将你从小到大所有的事说出些,本宫和皇上分析一番。” 清淼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二人。 多嘴多舌的嫦妃并没被清淼方才吓到,仍在一边多嘴说道:“你既是皇后娘娘,为何不撕了易容?” 清淼瞪着她,恨不得拍她两巴掌,她现在急着一心确认李成的身份。 她倒好,一副嫉妒的模样,非让别人以为她不是皇后娘娘。 清淼心里来气,就不想让她好生确认,唤了春六,让她将这嫦妃带走。 “王爷,救我,王爷……” 安成王尚没有反应过来,春六已经将人带到了别地。 安成王一双眼睛冒着寒气,深沉的看着他二人。 瞧见多嘴的人离开,清淼打算细细和这位安成王说话,又一瞧他冰冷的眼神,无奈的,撕了易容。 一张白皙的容颜,美如沉鱼落雁,双眸晶亮,唇红带着微微的笑。 安成王不知为何,只觉自己一震,心中莫名其妙这感觉。 那边,普通容貌的男子,也撕了脸上的易容。 众人叹为观止。 那张俊美的容颜,简直让人见之不忘。 琥珀色的双眸闪着凌厉的冷光,这冷光并不是锋芒尽显的,蕴着深沉。 脸上神情有几分的似笑非笑,俊美的让人痴迷。 声音极为动听,他说道:“安成王,朕和皇后,该不会认错人。” 说罢,伸手一牵清淼,两人向大堂里面走去。 安成王紧绷着神色,抬步跟了过去。 大堂里,寂静无声。 安成王跪地拜见。 沐云辰让他起来。 清淼道:“还请安成王说一说本宫方才问的问题。” 安成王端坐座椅之上,举手投足都带着为王的贵气,那丝气度,和曾经的李成大相径庭。 他一身华丽的蟒袍,穿的颇为大气,脸上的神色不苟言笑,和之前有几分顽皮之感的李成,实在也是大相径庭。 清淼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几分坐立难安。 安成王听完清淼的问题,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回皇后娘娘,本王乃是世袭父王王位。本王自小长于蕴洲,皇后娘娘所提本王是李成,不知那李成可有什么东西,以示身份?” 回答如此稳妥,还提出这话反问,清淼哑然的看着他。 沐云辰思考了下,说道:“李成身上曾有一块玉佩,乃是朕所赏赐,他一直戴在身上。” 清淼道:“正是,他一直宝贝着。” 安成王道:“本王身上只有一块玉佩,可是这个?” 他将身上的玉佩取下,递到沐云辰眼前。 沐云辰瞧了几眼,摇头道:“并非朕所赏赐的玉佩。” 安成王又将玉佩收起,说道:“普天之下,相似也实属平常。” 清淼心里那丝怀疑并没有因为一块并不一样的玉佩,而取消。 玉佩是活物,丢了或者暂时没戴,太正常。 唯有身上的疤痕才是最消失不了的。 可是,她现在如何能问嫣桃这个问题,若是让嫣桃知晓有一个男子,长得和李成如此相似,她一激动,再一有可能的失落,呵,这可不行! 不能再提李成,也不能提这事,先仔细观察着吧。 清淼没出声,沐云辰瞧着她复杂的脸色,便让安成王先离开,两夫妻在大堂又仔细分析了半天。 商定之后,决定去一趟蕴洲,悄悄的去。 而至于这里,打道回府,身份如今已众人皆知,何必留于此?清淼心里惦念着竹子图的事,不知到底是不是已算找到了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然,怎算,也觉得何必再留在这里。 让春六传信,让穆绵去千万楼等着自己,沐云辰先去的蕴洲,清淼借口留在顾府两日,去了千万楼。 …… 树林深地 ,大刀阔斧的出现一道裂开的峭壁,从峭壁进去,便是豁然开朗的峡谷。 峡谷一条深深的小路,铺着白玉的石阶,浅淡的阳光微微抚在峡谷上面。 白玉石阶上,点着数只火把。 清淼身着一身绣着复杂图案的张扬黑袍,面容之上,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 长长的披风拖曳在白玉石阶之上,足有两米之长。 她一步步向白玉石阶下走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在峡谷两壁上,皆设有机关,也设有暗道。 然,那都不是她这个千万楼楼主所呆之地,她所呆的地方,路线极为清楚。 便是顺着这华丽的白玉石阶,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便是。 想来见她的人,若是楼中之人,走过来极为容易。 若不是楼中之人,走一步也是必死无疑。 走下石阶,豁然开朗的空地,已站了数道面上带着银色面具,一身黑衣的人。 众人齐齐跪地拜见。 “属下等,见过楼主。” 清淼声音难辨,冷冰冰的说道:“起来吧。” 白玉铺成的空地,只有一把华丽至极的宽大座椅。 那座椅左右扶手分别是龙与风。 清淼甩袍,大气又慵懒的坐在上座,她开口问道:“秋阁主回来了吗?” 不到片刻,一身同样带着黑袍,面带银色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他拱手道:“属下在。” 清淼一挥手,其他所有人提了内力,展了轻功,眨眼间离去。 空地上,只剩二人。 清淼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竹子图,用了原本的声音说道:“穆绵这些竹子图,你瞧两眼。” 穆绵上前,将竹子图接到手中。 前几日,春六传信儿给他,让他前去益城千万楼之中。 他快马加鞭而来,方到这里,仍是不知所谓何事。 如今一听竹子图,穆绵想起顾南沂来,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数年前,千万楼初建之时,主子让他与贺家交锋,那时便于贺盛琛和顾南沂结为朋友。 然,贺盛琛为人小气,他和他又日后必然要较量,遂,和顾南沂倒是颇好。 未免主子多想,他当时并未提起这事。 如今,穆绵捏着竹子图,看着上座的清淼,主子这是来气了。 他并没有将竹子图打开,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不曾禀于主子,属下与顾南沂相识颇好之事,实是该罚,属下愿按照楼规处置。” 清淼面无表情,凝着他,问道:“穆绵,我若罚你,断不能轻罚。” 穆绵一听清淼的话,眼中闪过惊愕,这语气已是极为冰冷了。 今日所见的主子,为何情绪如此深不可测,这语气中的寒气,让他有几分莫名的难受。 清淼道:“你瞧竹子图上所写的字。” 穆绵听到竹子图上所写的字,纳闷的问道:“竹子图上,除我所写落款,并无他字,要看那字?” 清淼目光对视着他的双眼,注视着他的神色。 底下,穆绵将卷着竹子图的金发带扯下,目光看着竹子图,细细打量了半天,直到,似有亮光在某个地方一闪。 穆绵扯着竹子图到了火把之下,看的极为极为仔细,那上面,有竹叶子上,竟然是写了字的。 挨着个看了一遍,穆绵的脸,绿了。 “淼儿,我怎么可能想取而代之?” 清淼端坐在椅子上,道:“这竹子图上的字,让我寒心,让我不敢确定。虽说我该信任你的一言一行,也不该轻易怀疑你对我的朋友之谊和忠心,而让你此刻寒心。但,你也知,我自来便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遂,从今日起,不管你委屈与否,便一直呆在千万楼之中。” 穆绵捏着竹子图,僵着的站在火把之下,白玉地面泛着迷人的光,却带着透心凉的寒气。 整个空地萧条升起一般。 穆绵说道:“属下听楼主所言。” 清淼从上座起身,走到他的眼前,叹气说道:“与听儿寻了这么久,这害死婌儿和李成的人,只可能是千万楼的人,而之前,你受伤之时,在湘殿的黑衣人从你沁百香的密道离开,除了他是秋阁里的人,断不会知道秋阁铺子里的密道。 我与听儿将秋阁寻遍,不想,到最后,在寻时,将你也是不忍心又必须定要拽进来的。” 穆绵听完清淼的话,极为震惊,原来从他受伤之后开始,主子已经让春阁之人将秋阁上下寻了个遍,他一点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存在。 他捏紧竹子图,说道:“不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单凭,我穆绵喜欢你,也不会让你吃苦为难。那害我之人既是千万楼中之人,必是二十八侍者乃至其上,若 当真出现在某一人之中,你必是为难。” 清淼笑了笑,道:“乃至其上不是便出现了你吗?” 穆绵怔了怔,苦笑说道:“淼儿,我留在千万楼之中,算是去了你的后顾之忧,也算让你提前晓得寒心的滋味,若再寻出什么人,你便别这般寒心了。” 清淼淡淡一笑,抱住穆绵,说道:“只要不是你就好,我打从心里,还是蛮喜欢你这个人的。” 穆绵怔愣,眼神温柔,淡漠一笑,周身那邪魅的气息闪着,说道:“我能不能住在你的闺房。” 清淼好笑,回道:“你这秋阁主若是住在了本楼主的房间,别人还真以为你已经取而代之了。” 穆绵笑道:“这是小事,若让皇上知道了,大概会将穆家满门抄斩。” 清淼在千万楼住了一日,和穆绵下棋聊天,次日一早,她带着春六离开了千万楼,去了蕴洲。 去蕴洲的路上,清淼极为想念她儿子,然,为了嫣桃和小念缘有可能一家团圆,清淼快马加鞭而行。 …… 皇宫之中。 宋梦芫无聊的看着呼呼睡觉的琉儿。 黎雪雪抱着她家泊君走了过来,坐在宋梦芫的身边。 这些时日,宋梦芫跟着嫣桃学了不少手势,如今倒是能看懂黎雪雪比划的话。 她转了头,问道:“我姐来信儿了么?寻皇上去,这也走的天数太多了吧,儿子也放着不管,她不想儿子吗?真是无语。” 黎雪雪听着她的抱怨,笑了笑。 嫣桃抱着她家小念缘也走了进来,小念缘睁着眼睛,呵呵笑着。 宋梦芫一瞧小念缘便笑了起来,拉着她的小手,道:“叫小姨。” 嫣桃好笑道:“你天天让他们三个叫你小姨,然,孩子这般小,会说什么?” 宋梦芫一本正经的道:“这三个孩子,许会聪慧有加,小不点点的就会说话。” 嫣桃道:“若是这样,该是泊君会最先说话,这孩子聪慧着。” 宋梦芫撇嘴道:“泊君最先出生,自然最先说话,若其他两个孩子,哪个先说话了,那该是真聪慧了。” 嫣桃抱着小念缘,笑容满面的打趣道:“你这话,真是让雪雪听着伤心。” 黎雪雪将小泊君放在琉儿的身边,笑着比划着手势道:“我瞧琉儿最该是聪慧的,皇上和淼儿都是如此聪颖。” 宋梦芫仔细瞧了一会儿,看明白黎雪雪的手势,连连道:“未必,我姐蛮傻的。” 黎雪雪无语。 嫣桃听得好笑。 三人正小声说着话,小念缘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接连着,榻上那两个睡着了的孩子,也都惊醒,哇哇的哭了起来。 宋梦芫头大的道:“天,又哭了,我头疼。” 无奈,三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热闹的哄了起来。 正哄着,有婢女进来说道:“江妃娘娘来见阮郡主。” 宋梦芫一听江妃,连忙道:“快让江妃进来。” 自从在天牢里和江妃住了几日,她二人倒是颇好了几分,这些时日,江琳琳便来帮她们照顾孩子。 当然,除了宋梦芫的谨慎毫无,黎雪雪和嫣桃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 毕竟,这三个孩子,是她们的至宝。 江琳琳披着件披风走了进来,听着里面孩子哭着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梦芫连连道:“一个孩子哭,便都哭了。” 江琳琳瞧着她们三个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说道:“皇后娘娘何时回来?小太子这般,该是想念娘亲了。” 宋梦芫无奈的抱怨道:“也不知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江琳琳道:“听我父亲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了益城,昨日顾相已经回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该回来才是。” 宋梦芫惊讶道:“我姐他们回不回来,和顾相有什么干系?” 江琳琳纳闷问道:“皇后娘娘不是和顾相去益城祭祖去了吗?” 宋梦芫啊了一声,她姐去祭祖?不对呀,那时候不是只是为了去寻皇上吗? 而且皇上不是先走的吗?也不是跟着去祭祖的,难道皇上当时先去了益城,嗯,打算的便是也跟着去顾家祭祖。 宋梦芫感叹,姐夫这个皇上对她姐,还真是好。 那边,黎雪雪和嫣桃吃惊,小姐不是和顾府都断绝干系了吗?怎么一转眼,竟然带着皇上去益城顾府祭祖? 又过了半个月,清淼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宋梦芫焦急忙慌的道:“这我姐去哪了?都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孩子也仍在一边不管,呵,这是逼着我出宫啊!” 嫣桃见宋梦芫收拾包袱,打算出宫,立刻说道:“不行,你并不熟悉宫外,若出宫有闪失,怎办?” 宋梦芫道:“小桃子, 春五跟着我,不会有事。” 嫣桃蹙眉,听儿去寻杜渊非,春五整日在她们身边,她们如今对清淼在哪并不知晓,让宋梦芫出宫去,不如,让春五去春阁。 遂,嫣桃死活拦着一心想出宫的宋梦芫。 清祥殿里,孩子的哭声,悦耳响起。 …… 111.你若当真睁开眼睛,便也只以为是做梦吧(1w,求订阅) 蕴洲城已近冬天,冷风凛凛。 安成王王府之外,两道身影晃来晃去。 这身影一眼便能瞧出是一男一女,然细看,男子的容貌极为清秀,带着几分女子的气质。 两人开口嘀咕着数语,听着,果真就是女子的声音。 一张面容娇媚如画的容颜,带着几分探究之色,水灵灵的双眸凝着安成王府门。 她抬步想向前而去,却被身边一身男装打扮的人拽住跫。 “阮芯儿,你现在过去做什么?” 宋梦芫听着嫣桃的话,说道:“到了门前了,咱俩还算着什么?你不是说,我姐就住在这里吗?她和皇上平白住在这里半个多月不回去,你说,多有问题。” 嫣桃拽着她道:“小姐是在这里,然,你我也不能冒失着进去,先让春五去王府瞧瞧,见了小姐,咱们再见。不然,若是小姐并没有在安成王面前显出皇后娘娘的身份,咱们岂不是帮了倒忙?” 宋梦芫一听这话,立在了原地,说道:“行,先让春五和我姐姐说说,你说,这么久,我姐是不是都将我这个妹妹弃之不顾了。她如今竟一心想和姐夫在一起,真是寒心。” 说罢,她伸手挽着嫣桃的胳膊,亲昵的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 嫣桃无语,颇为好笑,拽着她,先去了附近住下的客栈。 春五则悄无声息的进了安成王府邸。 春五在王府之中绕了许久,并没有瞧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影,只得先回了客栈。 客栈里,宋梦芫听完春五的话,有几分着急,“你说我姐这是在哪?不是就在安成王府邸吗?怎么现在还没了影了?自古以来刺客无数,我姐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嫣桃连连道:“小姐和皇上的武功都高,不会有事,而且皇上身边有暗卫,小姐身边有春六,可能她们暂时并不在安成王王府之中。” 春五道:“我先去打探一下。” 宋梦芫和嫣桃在客栈又等了数刻,春五回来说道:“安成王几日前带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了别院。” “哪的别院?在什么地方?”宋梦芫立刻问道。 春五回道:“就在蕴洲城,不过是在城外一个时辰的距离。” 宋梦芫脸上笑着,道:“成,现在天还亮,咱们现在就去别院。” 嫣桃一听,连忙说道:“别院之地的房子,皆是各富贵人家的,咱们要是去了,也没客栈这样的地方住下。” 宋梦芫挑了挑眉,说道:“嫣桃,瞧你,你从来时便一心不想让我见到姐姐,近在眼前还拦着,就算姐姐没有亮出身份,我二人大可只说是他们的朋友,不就也可住在那里?安成王怎就那么小心眼,那么抠门,连个地方都不舍得让我们住?” 说罢,她一拽包袱,扯着春五快步离去。 嫣桃无可奈何,听春五提了贺盛琛也在此地。 小姐曾让春六专门和她与雪雪说过,贺盛琛一心思慕阮芯儿,不可让阮芯儿见到贺盛琛,哎,如何是好呢? 她们来时,她已让春五先告知了小姐,小姐如今该是躲到了别院去,这阮芯儿一心追过去,这架势,是定要见到小姐。 嫣桃拽了自己的包袱,跟着匆匆而去。 …… 别院,风景绮丽。 已近冬日,天气转凉,红梅竟抢先打起了骨朵。 干净的青石地面,有脚步跑过,猛地,有人摔在了地上。 清淼懊恼的伸手摸着膝盖,这该死的砖,真是绊死她了。 沐云辰匆匆过来,一脸紧张,“摔坏了吗?” 清淼摇头。 沐云辰要将她扶起,清淼连忙皱着眉头说道:“先等会儿,我先缓缓,嗤,这砖摆的可真是地方。” 沐云辰蹲在她的身边,目光瞧着她膝盖的位子。 过了一小会儿。 “先起来?”沐云辰问。 清淼嗯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想扶着他站起来,不想,沐云辰已是双手一揽,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清淼脸色泛着红晕,唇边满是笑意,在他脸颊亲了下,说道:“咱俩这龟速,安成王和贺盛琛非等着急了不可。” “何必等着着急?怎么也改变不了事实。”沐云辰朗声道。 “膝盖擦破皮了吗?” 清淼摇头,“没有,磕的没有那么狠。” 便这般,沐云辰一路抱着清淼去了别院的梅静轩。 两人快到梅静轩,清淼便从他的怀里下来,不想让别人等会儿只因为她摔了一下而嘘寒问暖,那也实在是有点丢人了。 她理了下衣裙,拽着披风向前急匆匆走去,沐云辰紧跟其后。 梅静轩四面紧关着窗门,进了里面,便觉暖气扑面而来。 贺盛琛正端着茶壶倒着热茶,安成王正坐在一边,神情 恍惚。 贺盛琛放下茶杯,起身道:“皇后娘娘可将安成王身份的玉佩找到?” 清淼连连道:“这玉佩真是被人拿走了,我找了这几日,才找到玉佩的踪迹,方才想着,先过来说一说。” 沐云辰在身后道:“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安成王,你就是李成。” 站在贺盛琛身边的人,脸色怔然,有几分的苍白。 清淼上前一步,一双双眸闪着亮眼的光芒,璀璨的很,那眼中的欣喜若狂,让安成王忍不住退了半步。 “皇后娘娘……” 清淼说道:“李成,我们留在这里这半个月,就是想让你相信,你就是李成,我告诉你,李成,你已娶妻生子,你一定要回到峰城去。” 安成王的双眸一僵,震惊的问:“娶妻生子?” 清淼连连道:“你夫人和你的孩子,她们思念你。” 安成王呼吸一沉,不知如何消化这件事。 紧关着的梅静轩外,有人将门大开,一道白影婀娜的走了进来。 “王爷,臣妾听闻娶妻生子四字,实在是错愕,皇后娘娘未曾将玉佩寻到,也未曾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怎就能让娶妻生子这话放在王爷身上?老王爷已是说过,您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李成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而已,王爷,你怎是那等身份?” 清淼脸色一冷,回头瞪向那边多嘴多舌的女人。 之前沐云棋不善言辞,秦啸倒是帮衬着他说过不少,然,他的多嘴多舌那是说的甚是对的。 而这女人,简直就是让人打心眼里的想吐。 清淼上前一步,冷着眸道:“你闹腾什么?本宫寻了半个月的事,还能瞎编?” 嫦妃不遑多让,说道:“若不是瞎编,还请皇后娘娘拿出玉佩!” 清淼脸色铁青,玉佩不知所踪,藏得如此严实,说不定,就是眼前这女人霸着李成,而故意为之。 老安成王隐居而去,怎就能和他们说清楚现在的安成王就是他的儿子? 然,就算这儿子真的是他的儿子,也同样改变不了,他就是李成这个人! 她快马加鞭赶着路程到了这里,又费劲巴拉的将寻清此事变成这些时日唯一的事。 连穆绵如今都还委屈的留在千万楼里,等着她接下来寻清神秘莫测的黑衣人。 眼下,这死女人当什么绊脚石?! 清淼心里怒火中烧,那边,安成王开口说道:“本王如今已去嫦妃,更已打算将她提为王妃,娶妻生子之事,还望皇后娘娘拿了玉佩过来,本王会等到那时,再决定。” 说罢,拱手离去。 嫦妃唇角微微一讥笑。 清淼气的要死。 沐云辰蹙着眉,负手而立在她身边,“朕瞧,就这女人有问题。” 清淼噎着怒气,气急败坏的道:“若不是李成非让她回来,我定是让春六带着她一边呆着去。” 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不就是玉佩吗? 她打算,去嫦妃那破院子,转上一两圈。 梅静轩中。 贺盛琛正打算告退,却见一道人影出现在沐云辰身边,那人在沐云辰身边说了几句。 他耳尖的听见阮芯儿三个字,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他转过头问道:“阮芯儿?” 沐云辰睨向他,瞧着他脸上那丝惊喜,说道:“什么阮芯儿?你倒是敢听朕的暗卫对朕说的话?” 贺盛琛脸色一白,瞧着沐云辰阔步离开。 阮芯儿? 他们方才说的是阮芯儿什么呢? …… 出了梅静轩,沐云辰施展轻功,仿若脚踩风火轮似的急忙去了他们住的院子,然,在房间里瞧了好几眼也没瞧见他家淼淼的身影。 沐云辰坏现眼的想,若是现在的阮芯儿并不是清淼真正的妹妹宋梦芫,他还真想让贺盛琛让她不厌其烦。 然,这可是清淼真正的妹妹,断不能让这个小姨子受点委屈,不然,他家淼淼是要发飙的。 嗯,还有嫣桃,本来以为抓紧时间,今天定然是能让李成和她夫妻团聚的,然而,清淼即便为此着急的已是摔了一下,也仍是撵不上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嫦妃一搅合,全泡汤了。 他家淼淼气成这样,是做什么去了? 沐云辰让暗卫尽快寻到皇后娘娘在哪,自己则坐在房间干等。 等着若是有暗卫告知,在未寻到皇后娘娘之前,那两人到了,他,来答对。 额,头疼。 …… 沐云辰正头疼的时候,清淼正气急败坏的去了嫦妃的院子。 嫦妃住的是个三层的小楼,这小楼很华丽,一走一步都很精致,这三层小楼的楼外漆着金色的图案,映着阳光, 极为刺眼。 金光灿灿的光芒,让清淼冷哼了一声。 院中婢仆不少,两边还守着侍卫,清淼正打算进去,便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 “什么人?” 一声大喝,让清淼只得落荒而逃。 呵?嫦妃身边还有武功高手? 憋了一肚子气的清淼,只得先回了房间。 方进门,便听见沐云辰的话。 “淼淼你回来了?嫣桃和小芫都来了别院。” “什吗?”清淼猛地一喝,瞪圆了眼睛,自己为了避开小芫,前几日便来了别院,这家伙,这两人竟然在她极为狼狈,一点也没处理明白事情之前,先过来了? 清淼呜了一声,抱住沐云辰,脸贴着他的脸颊,脆弱至极的说道:“怎么办?” 沐云辰心疼的抱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先让她们进不来别院,嫣桃若是进来了,必定是被嫦妃欺负,也必定是伤心至极。阮芯儿如今变成小芫,小芫脾气甚大,便是见到贺盛琛,必定也是欺负人的份儿,然,终归是让她心烦。这样,淼淼,你先和她们回蕴洲城里,两日后,我带着李成去见嫣桃。” 清淼一听,眼睛一亮,问道:“这不是为难你吗?以前竟然不知道李成这人这么固执。” 沐云辰道:“李成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一定能治的了他。” 清淼心里舒坦了,打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便出了门,去别院的路上堵嫣桃和她妹妹。 然,路上共有两条岔道。 一条大道,一条稍小的道。 宋梦芫也不认得路,自作主张的对嫣桃道:“自古以来,小道皆是近路,咱们走这边。” 嫣桃心想着,这路一瞧便是远路,也好,就随着她走这小路拖延时间。 这般,两人便走了小路,一时也焦头烂额的没想到,清淼顺着大路的方向拦着她们去了。 清淼在大路走了甚远,竟然没瞧见那两人的身影,心里扑腾一跳,难不曾,走岔路了? 她浑身冷汗涔涔,连忙施展轻功,转身快步去了那边早已路过的甚远的岔道。 心里叫苦不迭。 …… 安成王府别院。 沐云辰将李成不认得自己认为是受了重创的失忆,遂打算,一方面让暗卫去紧盯着嫦妃,即便从头至尾,这嫦妃就没打算有所行动的模样。 且听清淼说,她今日在嫦妃身边遇见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大概这人也是和这件事有干系的。 另一方面,沐云辰打算和李成促膝长谈。 待用过午膳,他便让人将安成王叫过来。 然,安成王许是心绪不宁,早已出了别院。 沐云辰问了地方,便带着暗卫前去。 嫣桃和宋梦芫长途跋涉到了安成王别院之时,见到的,便是嫦妃这个女人。 嫦妃的目光极为犀利,带着势不可挡的气焰。 宋梦芫瞧着她的神色,就膈应的要死。 “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她们夫妻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怎么你来见我们?” 嫦妃脸色冷冰,语气倨傲刻薄的说道:“见你姐姐?本妃见你们,是给你们脸,你姐姐是哪个贱婢,说出名来?” 宋梦芫心里一堵,脾气蹿了上来,“我姐姐姐夫乃是跟着安成王来的王府别院,你这尖削刻薄的女人,瞪什么鸡眼,摆什么脸色?!谁怕了你了?!还贱婢,看你这模样,原先该是贱婢吧。没一丝妃子的气度气质。” 嫦妃听着她的话,气的脸色扭曲,一拍桌子,拂袖而起。 “你竟然敢口出狂言骂本妃?!来人,掌嘴!” 她说罢,两边数名婢女便冲了过去。 宋梦芫嘲讽的笑了笑,跆拳道出手,连踢带踹起来。 嫣桃扶额,这脾气,是管不了了,不过那嘴烂的女人敢骂小姐,若是不连着收拾她,她都对不起小姐。 嫣桃瞧着嫦妃气的恨不得挠死人的模样,让春五在她身后踹了一脚。 然,这一脚并没有踹到嫦妃的身上,一道黑影极快的出现,武功极高的拦住春五。 嫣桃看着那道黑影,极为诧异。 这黑影的身形,还有武功,怎么瞧着很熟悉? 春五也瞪着眼睛看着和自己出手的黑衣人,看了好半天,就是觉得简直太熟悉了。 他伸着手,连连打算掀了他蒙着脸的黑布,终是,武功差了些,受了一掌,连退数步。 嫣桃问道:“春五,你怎么样?” 春五连连摇头。 宋梦芫对付完那些婢女,一瞧嫦妃身边有个黑衣人这般护着,这放肆的黑衣人竟然还敢打伤忠厚的春五,气急败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就冲了上去。 嫣桃脸色霎时一白。 眼见着,那黑衣 人提了内力,一掌向宋梦芫打去。 急忙抢先冲了过去,迎了这一掌,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 宋梦芫只觉浑身一凉,打着抖,惊慌失措的抱着她。 “小桃子,你怎么样?” 嫣桃只觉五脏六腑都痛的要死,呼吸都疼的受不了,一下子忍不住眼泪汪汪。 宋梦芫急的两眼掉泪,嘶声喊着,“姐姐,小桃子受伤了,姐姐,顾清淼你在哪?宋梦丽,你在哪?呜呜……” 嫦妃在一边冷笑,一听顾清淼三个字,一下子冻成了冰。 顾清淼?皇后娘娘?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她身边的人,差点一掌拍死了皇后娘娘的妹妹? 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嫦妃慌了一会儿,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对着身边的黑衣人低声道:“将他们诛杀殆尽!” 春五将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大变,对着宋梦芫吼道:“她要下毒手!” 宋梦芫一震,目光看向前面满脸狠毒的女人,她既然敢下毒手,必定是姐姐不在这里。 她紧紧抱着嫣桃,怒道:“你害我们一个试试?!” 嫦妃尖锐的讥笑道:“本妃怕你们什么!” 话音一落,便让黑衣人前去。 不想,她身边的黑衣人却自己一个眨眼间,没了身影。 嫦妃极为错愕,这人,怎么走了?这是为什么? 她正错愕纳闷,脊背发凉之时。 宋梦芫快步而起,将她一脚踹到一边,更将她两只手臂拧的脱臼。 她哀叫了一声,满心痛恨的骂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宋梦芫极为好笑的道:“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你还想害死我们三个,好,我先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罢,又踹向她的腿,让她跪在地上,拿着绳子在她眼前,冷冷的说道:“赏你个白绫有些浪费,便赏你绳子一条!” 嫦妃啊的尖叫一声。 宋梦芫一拳头打了过去。 嫦妃便晕在了地上。 宋梦芫瞧着晕过去的人冷哼一声,扔了绳子,快步到了嫣桃的身边。 嫣桃神智有几分不清。 春五将嫣桃抱了起来,对着宋梦芫道:“这别院离蕴洲城里太远,若去城里,嫣桃的伤怕是会严重,如今必是要先找到皇后娘娘才是。” 宋梦芫急急问:“找我姐姐?” 春五道:“皇后娘娘是谷神医的徒弟,必定是能治好嫣桃。” 宋梦芫连连点头,是,她姐是会医术的,她姐可是谷神医的徒弟。 宋梦芫快步从房间冲了出去,没头没脑的喊她姐的名字,心里又焦急又难受。 怎么办,她姐在哪啊? 贺盛琛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外面撕心裂肺喊着顾清淼三个字的声音,蹙了下眉,有几分的惊讶,不知是何人再唤皇后娘娘。 这声音听着哀伤的很,难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他从房间快步走了出去,绕了一大圈,才撵上那道声音。 只见眼前一道女子的身影,似没头没尾的苍蝇一般,团团乱转。 女子一身粉裙,长发半披在肩上。 挽起来的头发戴着珠花,透明的珠花颜色,折着阳光,七彩炫目。 那张容颜极为娇媚,然眼角旁浸满了泪水,嗓子已是喊哑几分,仍是唤着顾清淼这个名字。 贺盛琛怔愣在那里,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阮芯儿。 他从灌木丛迈了过去,脚步很急切。 “阮姑娘?” 宋梦芫一听有人喊她阮姑娘,连忙回头,急急问道:“你是我姐身边的暗卫吗?我姐在哪?嫣桃受了伤,伤的很严重。” 贺盛琛一愣,没太明白她说的话,他道:“别院里不曾留下大夫,皇后娘娘上午还在别院里的,你找她,我带你去她的院子。” 宋梦芫激动的连连点头,哽咽了几声。 贺盛琛没多问,在前面快步引路。 到了院子门前,宋梦芫一口气冲了进去,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她难受的目光看着贺盛琛,“我姐他们这是去哪了?” 她咳了一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贺盛琛手足无措,紧蹙着眉。 “阮姑娘,皇后娘娘定然是在这别院附近的,我这便让府里的婢仆去寻人,不然,即刻让人备了马车,去请大夫?” 宋梦芫眼泪吧唧的道:“好,总比等死要好。” 她哽咽的站了起来,跟在他的后面。 贺盛琛不时回头瞧她难受的神色,心里不是滋味。 …… 清淼顺着小路,一路走到别院附近,心里叹气,这也没追上,看样子,她们两也未必是走的小 路,大概来的晚,自己若是再铁了心的在大路多走一会儿,兴许能遇见。 罢了,既然她们大概已经到了别院里,有云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清淼一脚跳上了别院前的台阶,便见侧面有人驾着马车急匆匆的离去。 她瞥了两眼,进了门。 不知为何,迎面有些心里发慌的感觉,清淼向她的院子走去,尚不到地方,便见贺盛琛身边的人小跑着过来。 “皇后娘娘,我家公子找您。” “贺盛琛在哪?”清淼问。 那小厮连忙道:“就在偏院。” 清淼去了偏院,便见贺盛琛身边有个女子正拽着他的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这婀娜的身影,瞧着还是挺好看的。 清淼正看着,便见那女子抬了头。 她心肝肺一颤,原来是她妹妹。 清淼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拽过宋梦芫,手却突然又僵了,猛地甩开。 小芫并不认识贺盛琛,如今怎么可能在他肩上大哭。 那么,如果现在的小芫,其实是阮芯儿? 宋梦芫一见她姐出现,正痛哭的想说嫣桃的事,便被她姐猛地一甩,差点摔个半死。 好在贺盛琛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 “姐你干什么?”宋梦芫吼了一声。 清淼一怔,干笑,原来是小芫。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清淼上前,给她擦眼泪。 宋梦芫连忙道:“嫣桃受了伤,就在里面。” 清淼一听,脸色一变,连忙快步进了内室。 内室榻上,嫣桃脸色苍白,清淼搭脉,吸了冷气,心脉俱损,难道要回天乏力了吗? 这凉气让她手都抖了起来,她冷厉着眼,回头问道:“是何人伤的嫣桃?” 宋梦芫连连说道:“是嫦妃身边一个武功极高的黑衣人。” 清淼知晓这个黑衣人,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没想到,嫦妃这等毒辣,对付她身边的人。 清淼喝了一声,“来人,将嫦妃杖毙!” 隐着的暗卫快步离去。 宋梦芫听着她姐的话,僵站在那,有几分目瞪口呆。 待勉强护住嫣桃的心脉,留了人照顾着,清淼从别院走了出去。 这半天,并不见去杖毙嫦妃的暗卫回来,难不曾还有什么事? 刚走了一半的路,便见她家云辰带着李成快步而来。 而二人身边,还有正痛哭流涕的嫦妃。 “皇后娘娘,您凭什么下令杖毙本王爱妃?”安成王先声质问,声音怒气腾腾,“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她岂不是要惨死!” 清淼听完,极为好笑,冷声叫道:“她让人一掌将你孩子的亲娘打的快死了,你说,谁惨?!” 她一把扯了面前人的衣袖,冷怒着声道:“你装什么,便是你失忆了,你改变不了事实,你现在记不记得,心里是什么滋味,谁管?你给我老实的去照顾嫣桃,听见没有。” 安成王错愕的听着清淼的话。 后面,嫦妃惊呆,受伤的原是安成王的原配夫人,这命中注定,她要被自己身边的人打上一掌,这是孽缘吗? 不行,断不能让王爷过去,若是他见到那女人,恢复了记忆。 到时该怨恨自己伤了他的夫人,到时,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嫦妃似泼妇一般,在后面紧拽着安成王的蟒袍衣袖,哭道:“王爷,臣妾的伤……” 她连连咳着。 宋梦芫一瞧她那模样,好笑叫道:“谁给你一掌了吗?你还想吐血吗?你若想吐血,就该当时替我挨那一掌去!说话被口水呛到,还装模作样什么?!你说,那黑衣男人是谁?” 嫦妃泪流满面,连连说道:“王爷,她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臣妾怎么敢让人去伤人,还有什么黑衣男人,臣妾什么有什么黑衣男人?” 安成王听着她的话,将她拽起,说道:“本王与你夫妻数年,自然清楚。” 他回头对着顾清淼道:“皇后娘娘,本王不想做谁的替身。” 清淼气急败坏,气的肠子都翻着,她使劲儿拽着安成王,就当着他的面,狠踢了嫦妃一脚。 “你给我滚远点!” 嫦妃啊了一声,安成王一甩清淼,想去扶人,清淼已是手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你瞧什么去?!若不想恢复记忆,后悔未见受重伤的夫人,就给我稳当点!” 安成王有几分憋气,他现在点了穴道,怎么可能不稳当? 沐云辰在一边挥手,让身边的暗卫将安成王扛到偏院去,自己走到清淼身边,问道:“嫣桃这伤如何?” 清淼积郁于心,说道:“伤的不轻,得好生护着心脉,大概是必须用些金贵的药。 ” “什么金贵的药?”沐云辰问道。 清淼叹了一声,“我师父手里到有这金贵的药,不过,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终归我也没去过他老人家那,到时候让春六传个信儿给莜之,让他去找师父。只是这距离。” 她心里搅着难受。 怎么办,才能尽快将这金贵的药拿过来呢? …… 偏院,被扛进偏院的安成王满心恼火。 待被人放着伫立在内室榻边之时,他蹙着的眉眼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心脏砰砰跳动。 榻上的女子,紧闭着眸,脸色惨白,这容颜清秀温柔,不知为何,真的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他一直不曾失去过记忆,当真就是安成王这个人,怎么可能转眼又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侍卫? 若是和皇上一起长大,就算失忆,也会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榻上的人,念着她的名字。 “嫣桃?” 榻上的人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他说道:“本王并非是李成,你如今伤重,若再瞧见本王,必定是会更加伤心,然,本王此刻解不开穴道,只得伫立在你的身边,你若当真睁开双眼,便也只以为做梦吧。” 他说完,漠然的凝着榻上的人,满心惦念着嫦妃,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又对她不利。 房间安静,榻上脸色惨白的女子无声无息。 清淼从房门外走了进来,静默的注视着这二人,曾经甜蜜的小夫妻,如今一副相同陌路的模样。 她心里替嫣桃,难受。 解开李成的穴道,清淼说道:“你看着她,还恢复不了记忆吗?” 安成王道:“皇后娘娘何必强人所难?” 清淼满心压抑,让他离开,然还是不行,又一把拽了他过来,将他的手握住嫣桃的手。 “你守着她。” 说罢,独自离开。 安成王握着那只温柔至极的手,苦笑,罢了,便守在这里吧。 看样子,皇后娘娘并没有伤害嫦妃。 他松开嫣桃的手,坐在榻边,直到天黑,这才起身从房间离开。 …… 清淼刚进房间,沐云辰迎面竟递了束美丽的花过来。 清淼只觉眼前一亮,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伸手接过,看向面前那张俊美温柔的迷人脸庞。 “竟然是玫瑰花?”她喜滋滋的道。 “这不是普通的玫瑰花。”沐云辰一手揽着她的芊腰,在她耳边说道。 清淼讶然,仔细瞧了瞧,惊喜的道:“这不是碧玫瑰吗?” 这碧玫瑰乃是一奇药,可护人心脉,因栽植的主人名中有碧字,便这般得名。 清淼满心激动的看着沐云辰,“你从哪里得来了?” 沐云辰双眼中笑意蔓延,“我自有妙计。” 清淼莞尔,打量了几番,说道:“何谈妙计,竟来出其不意,每每我自想办法之时,你总是出手解决,云辰,你也太喜欢在一边瞧热闹了。” 沐云辰笑的迷人,对她道:“分明是你喜欢多担忧,事事都要管一管。” 清淼嗔怪的哼了一声,捧着花,高高兴兴的准备去制药。 沐云辰在她身后一把抱住她,贼兮兮的说道:“淼淼,想不想琉儿?” 清淼一听他的话,连连点头,“我当然想儿子啊,等嫣桃好了,带着李成一块回去。” 沐云辰在她耳边嗯了一声,道:“我除了想儿子,还想,你好生瞧我,别忽略我。” 清淼听着耳边温柔动听的声音,眉眼一笑,侧过头,说道:“爱情事业顾此失彼,看来要时刻想办法提醒自己。”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满心甜甜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记得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清淼连连点头。 沐云辰不耽搁她忙,自己去了厨房亲手做了晚饭,端着食盒去的清淼那里。 直到夜深,清淼才算将药制好。 这期间,安成王让人也送了良药,这般,次日一早,嫣桃醒了过来。 …… 112.这儿子日后长大,还不得气坏她这个娘呀 嫣桃睁开那双温柔的双眸,转着眼珠子打量着众人,忽然嗤嗤一笑。 众人一愣,诧异的看着她。 嫣桃手撑着榻想坐起来,然身上的伤,的她一下子歪在了一边。 “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她的声音带着小孩子撒娇似的,那双眼睛委屈的看着众人播。 沐云辰一拉呆住的清淼,让她赶快回神,眼前这情形颇为不对,嫣桃的神智似乎极为不清楚。 “她这是怎么了?跫” 清淼目光对视向沐云辰,有几分震惊的说:“嫣桃这个模样,竟是和疯了毫无区别,难不曾,是那些药?” 宋梦芫听完她姐的话,疾步走了过去,目光对向榻上懵懵似的人。 “嫣桃,嫣桃?” 嫣桃眨着眼,呵呵的又傻笑了起来。 清淼整个人轰的一声,就想晕过去。 沐云辰揽着她,紧张的道:“你的医术不可能会有问题,你去瞧瞧,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清淼在沐云辰的怀里尽量冷静情绪,向嫣桃走了过去。 望闻问切,清淼却仍是不知这情形是因为什么?一张娇美的容颜紧绷如冰。 嫦妃听闻安成王原配夫人疯了,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好,这女人现在疯了,顾清淼这女人手里又没有玉佩,王爷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她费心救回王爷,让他认老安成王为父,如今老安成王被她一杯毒酒所害,没有人能够让王爷恢复记忆,离开她。 她一双阴冷的双眸萃着扭曲的笑,心情大好的,吃着她的苹果。 安成王听闻昨日守了一夜的女子,如今醒来已是疯了,愣了许久。 正挥手屏退小厮,便见皇上走了进来。 他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沐云辰神色淡淡,睨着他道:“你夫人的事,可知晓了?” 安成王回道:“她并不是本王的夫人。” 沐云辰淡漠的笑了声,“你心里现在装着你的嫦妃,想必定是极为胆怯,你若当真是朕的侍卫李成,当真已有妻女,到时,如何面对你的嫦妃,和你现在安成王王爷这个身份。” 安成王脸色一抽,目光冷清的看着他,声音清越低沉,“微臣并不看重安成王这个王爷身份,有则有,无则无,至于妻女,若皇后娘娘当真能将玉佩送到微臣眼下,微臣必定去认妻女。” 沐云辰哦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一只手伸到了他的眼前,打开了掌心,“你当日离开身受重伤,这玉佩,你初醒时必是一定见过的。” 安成王有几分怔怔的看着那玉佩,初时醒时,浑浑噩噩只似曾相识记得这玉佩,后来近一年时间,他只觉不过是做梦而已。 他将手伸了过去,手指抓住那玉佩,细细打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沐云辰瞧着他复杂的表情,落座在一边,朗然的容颜,覆着贵气。 “李成,这玉佩便是在嫦妃那里寻到的,朕想,一直以来,她定是不愿你知晓一切,你现在记忆不曾恢复,对她必定还是深情厚谊。 然,你且记着,她是害了你最爱的夫人的女人,还曾对皇后娘娘的妹妹痛下毒手的人。 朕是定要处置的,不会因你留情!” 李成漠然不语。 沐云辰又道:“还有,朕不会撤了你安成王王爷之位,虽不知老安成王如何认你这儿子,但既已认你为儿子,如今已传王位给你,朕不会多管。” 李成抬起头,目光望向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冷静沉稳。 “微臣谢过皇上。” 沐云辰同情的叹了一声,可怜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李成,情路坎坷啊。 沐云辰不得不感叹,比起他十叔和薛听儿,比起嫣桃和李成,他和他家淼淼不但能互敬互爱,还能安然无恙相守至今。 他得时刻保护好他家淼淼。 和李成说完这些决定,沐云辰从他这里大步离开。 回了自己的房间,便见他家淼淼趴在桌子上。 他连忙道:“淼淼,你不是已让春六传信儿给莜之,去寻你们师父吗?谷神医必定能瞧出这其中端倪,你可莫这般难受。” 他说完,却见桌子上趴着的人,未动一下。 他吓的脸色一变,猛地一抓清淼纤细的手腕。 清淼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双眼睛迷迷瞪瞪的瞪得颇大,惊慌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嫣桃好了?” 沐云辰哭笑不得,暗骂自己,你瞧你,好不容易熬了一晚上的淼淼睡着了,你却还将她吓醒了。 沐云辰伸手将她拽过来,抱在怀中,说道:“李成现在已经认了嫣桃这个夫人,他会去照顾她,嫣桃神智的事,等你师父来了,定不会有事。” 清淼脑子正空着,去了睡意,才将他的话听到 耳中,她嗯了一声,懒懒的将脑袋贴在他的颈项,打了个哈欠,有几分娇气的说道:“嫣桃虽神智不清,但不哭不闹,仍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李成定是因昨日守了她一晚,隐隐想起什么了,不然,他这倔脾气才不会认呢。我现在想,大概是我一晚没睡,脑袋困迷糊了,赖在你怀里睡一会儿,定会清楚嫣桃的事。” 沐云辰笑着道:“可不是,趴在桌子上,哪有我的怀里舒服。” 清淼嗯了一声,道:“清醒度绝对会增强。” 房间一时安静,清淼呼呼的睡着。 沐云辰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甜蜜蜜的。 直到下午,清淼睡醒,清醒度百分之百的时候,才告诉她,李成肯认嫣桃,是因为他将玉佩找到,放到了他的眼前。 清淼吃惊,对沐云辰五体投地的佩服,他找的还真是快。 清淼心里打算着,以后有事,绝对让沐云辰去管,额,会不会有点太小鸟依人了? 睡清醒了,清淼和沐云辰又去见了嫣桃。 嫣桃正极为可爱的拽着李成的衣袖,嘻嘻哈哈的笑着。 而李成,自从见过他到如今,一直绷着脸,冷的要死,如今,一脸温柔,唇边卷笑。 只是那双清朗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纠葛甚深的神色。 清淼心里又想多管,沐云辰在她耳边打趣笑问:“小美人,还想多管?” 清淼立刻嘟着嘴,挽着他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云辰,人家管什么?人家就是个小女人,围着你就好。” 沐云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家淼淼小女人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颇有……” “什么?”清淼娇娇的问。 沐云辰道:“颇有离远点的感觉。” 清淼呵了一声,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连连撒娇道:“人家要离你近一点。” 沐云辰心里笑的得意,被他家淼淼抱着,好幸福。 李成并没有注意到在门边瞧着他和嫣桃的两人。 见嫣桃拽着自己的衣袖,傻傻的喊自己相公,心里又酸又甜。 这感觉,很奇妙。 直到听到轻微的声音,他这才转过头去,瞧见门边抱在一起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他有几分惊讶。 撒娇的清淼完全忘了李成他们,听见李成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顿时满头黑线。 我的天,丢脸啊! 她转过头,连连道:“本宫来瞧瞧嫣桃,她如何?” 李成回道:“像个小孩子一般。” 清淼嗯了一声,目光看向有几分紧张的瞧着自己,又可怜兮兮看着李成的人。 嫣桃很依赖李成。 自己这个小姐,在她心里,地位是比不过李成了。 清淼到没有多失落,向嫣桃走了过去,正想给她把脉,嫣桃忽然刺耳的叫了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清淼脸上。 清淼难以置信。 沐云辰脸色一寒。 李成错愕。 嫣桃连连后退,边退边嚷,“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李成,李成,你死之时,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她呜呜的痛哭了起来,痛苦的模样,让人心酸。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脸色更是铁青。 清淼一心为了能保护住她的孩子,不让她即刻知晓李成之死,没想到,她表面一副理解清淼用心的模样,实则内心里竟是这么恨清淼。 清淼捂着脸颊,僵在嫣桃的榻边,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然,眼眶酸酸,忍不住泪流满面。 沐云辰将她抱在怀中,冰冷冷的说道:“这等狼心狗肺,你何必还管她?莫伤心。” 清淼在沐云辰怀里无声的哭着,声音却是极为冷静,“感情就是剪不断理不清,我也能理解她的怨恨。” 沐云辰心疼,直到她在他怀中抬起头,他伸手替她擦着眼泪,才道:“你能理解,我理解不了。” 清淼一怔。 沐云辰已道:“便将她留在这里,着人去皇宫将小念缘接过来,她的神智,便由你师父尽心照顾,你也想念琉儿了,咱们该回宫了。” 清淼没反驳,出来两个多月,她当然很想儿子,嫣桃这里已经安排好,她也能放心。 她嗯了一声,回头看着恨恨的瞪着她的人,道:“不知你醒后还会不会记得打了我一巴掌,我现在先告诉你,我原谅你。” 恨恨的瞪着她的人,似乎有几分的怔。 回到皇宫已是十几日之后。 嫦妃那女人,沐云辰便按着她的令,杖毙。 在她临死之时,问了那黑衣男子是谁,嫦妃却说不知。 而回皇宫的路上,春五对她似是而非的说道:“不知为什么,那黑衣男子,特别像一个人。” “是谁?” 春五道:“是冬二。” 清淼似乎一瞬间如梦清醒。 这么多年来,东方少晨对自己爱慕有加,而从他回了峰城以后,一直对自己几乎到了退避三舍的地步。 他这个人行事极为沉稳,平日少言寡语,然,算上自己,也都比不过他的行事手段。 他一直悄无声息的躲在人后,用见缝插针的手段,让云辰身边的人尽数离开。 那出现在曾经的阮芯儿身边的黑衣人,曾守在沐云伊身边的黑衣人,曾推了她一下,面对她那一巴掌不敢还手的易了容的人,还有嫦妃身边的黑衣人。 呵呵,呵呵。 嫦妃身边的黑衣人听了嫦妃诛杀殆尽的话,无声无息的却消失。 那是自然,冬二怎么可能对他们千万楼里的人下毒手。 清淼双手紧捏,一双眼睛已是变成血红之色。 东方少晨,你还敢连累穆绵! 清淼将满腔的怒气压着,暗中让人让穆绵离开千万楼。 回了皇宫,清淼依旧不动声色,仿若不知事情真相。 …… 天上已经下雪,下了马车,清淼打了个喷嚏。 沐云辰蹙眉说道:“大冬天的,出门也不带着帽子。”一双纤长的手,将她身后的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 清淼鼻子堵得慌的道:“和没戴帽子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沐云辰嘴快的反问。 清淼抬头看着他,瞪着他,“你不也没戴帽子?” 沐云辰轻呵了一声,傲气的道:“我不戴帽子不是也没感冒,你我体质不同。” 清淼哈了一声,“你是什么体质?” 沐云辰呵呵一笑,揽着她道:“不得感冒的体质。” 清淼满头黑线。 远处,接他二人的龙辇已是早已准备好。 沐云辰让清淼先上去,这才走了上去。 龙辇里温暖了不少,清淼将帽子又摘了下去,鼻子堵得慌,只能用嘴喘气,说起话来哼哼着,有几分闷声闷气。 她越说话越难受,忍不住和自己堵了气,不说话了。 沐云辰看她气闷的模样,哑然失笑,这丫头。 清祥殿里,黎雪雪正照顾着两个孩子。 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瞬间一脸喜色,对着清淼连连比划着手势,“主子,你终于回来了,琉儿都想你了。” 清淼脚步走的极快,边走边笑道:“雪雪,辛苦你了。” 雪雪摇头。 清淼目光放在她身后榻上的孩子身上,极为开心的奔了过去。 “琉儿,我的小宝贝,想不想娘亲?”她鼻子堵着,说出来的话孩子大概听错了声,哇的一声就哭了。 清淼无语,儿子,我可是你的娘亲。 沐云辰瞧着他儿子这等大哭,极为心疼的抓着他的小手,道:“别哭了,父皇在这呢。” 他这话音一落,清淼便见她儿子眉开眼笑了。 呵,清淼心里极大的落差,看着沐云辰眉飞色舞的笑眯眯看着她的得意模样。 清淼将他推开,抓着她儿子的手道:“娘费劲巴拉的生下你,还亲自给你喂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儿子甩着手,笑的哈哈的。 清淼满头黑线,这儿子日后长大,还不得气死她这个娘呀! 清淼用手指头抠了抠他的小掌心,她儿子痒的咯咯的笑。 清淼心里甜蜜蜜的瞧着。 沐云辰好笑的道:“咱俩到竟然在儿子的面前争宠了。” 清淼笑嘻嘻的说:“咱们两个月没见儿子,儿子还是认得咱们的,不认生。” 两夫妻甜甜蜜蜜的瞧着自己的儿子。 那边,黎雪雪尴尬的拍了下清淼,比划着道:“主子,这是我儿子,泊君。” 清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沐云辰问道:“怎么了?” 清淼呵呵干笑着说:“雪雪说,这是泊君。” 沐云辰瞬间目瞪口呆,目光看向榻上的孩子,再瞥了下目光,便见这孩子身旁不远还躺着个孩子。 那孩子正睁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清淼和沐云辰满头黑线。 儿子,你倒是吱个声,你瞧爹娘,多丢脸,孩子都认错了。 这事日后断不能让他们儿子知道了,不然,他这心里得多委屈。 沐云辰将里面他们的儿子抱了过来,哭笑不得的道:“臭小子,父皇走了这么久,倒是认不出你了,这白白胖胖的。” 清淼满脸无可奈何的点着他儿子的鼻尖,“你这小家伙,又长胖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儿子张牙舞爪的伸手,让她抱。 清淼忍不住好笑,将他抱在怀里。 …… 晚上,沐浴之后,清淼舒服的伸着腿,倚在摇椅上。从窗子看去,晚上的月色带着光晕,清淼凝着甜美的月色。 沐云辰沐浴之后又坐在桌案批着各地的折子,见她望着月色出神,静静说道:“坐了一天马车,不去歇着?” “天色尚早,再等会儿。”清淼说着,伸了伸胳膊,长长舒了口气,坐了起来,一甩长发,蹦跳着走了过去,“云辰,可有什么大事吗?” 沐云辰瞧了眼还没瞧的,说道;“这些里有没有,暂且不知。” 清淼伸手拿了过来,一一瞧着。 沐云辰见她翻着折子翻得极快,分明就是有目的的翻,忍不住问道:“你想瞧见什么大事?” 清淼道:“我下午的时候听雪雪说,栩国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雪雪她不太清楚,我吩咐春阁的人去瞧,也得等些时间,我就想,先瞧瞧折子里提没提。”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有几分不对劲,吩咐? 听闻千万楼四大阁里,每一阁的阁主只能吩咐本阁的人,如今薛听儿不在,清淼是怎么下午听了消息,下午就吩咐了春阁的人? 沐云辰正不解,清淼已经将折子翻到了手。 这折子乃是边关送来的,上书写着,栩国长公主之女盛浅月远嫁幽玄国为王子妃。 清淼讶然,原来是这个大事,真是无聊。 清淼将折子放下。 沐云辰拿起来瞧了几眼,说道:“你妹妹要嫁人了。” 清淼嗯了一声,好笑的道:“我这辈子,就是妹妹多。” 刚说着,外面便传来她妹妹的声音。 “我姐睡了吗?” 清淼转身走了过去,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脚步声,连忙将门打开。 宋梦芫瞧着她,一下子抱住她,连连说道:“姐,我得和你睡。” “怎么了?”清淼问。 宋梦芫道:“姐,我总觉得我的偏殿阴森森的,前些日子你离开时,都是嫣桃和我一块睡,现在我一个人,害怕。” 清淼问道:“你怕什么?有妖怪?” 宋梦芫连连摇头,“不知道,心里发慌。” …… 感谢亲们的订阅! 113.那黑衣人里,除了冬二,是不是还有你? 清淼听着她妹妹小芫的话,哭笑不得。 宋梦芫见她那副牙疼的神色,心里一下子委屈了,拽着她的胳膊,边晃边道:“姐,你可不能因为姐夫就弃我不顾,你想想,那两个月,我人生地不熟的呆在这里,而你呢,就因为姐夫一个人就出了宫去。按理说琉儿是你的儿子,在你心里地位一定是高的,如今你连他都弃之不顾,我这个妹妹,看来真是可有可无了。” 她说罢,那双丹凤眸中浸满着楚楚可怜的神情,那微弯的唇角,有几分紧抿。 清淼越听她的话越汗颜,道:“小芫,不如这样,让雪雪和你住怎么样?” 宋梦芫一听她姐提雪雪,根本没答应她自己陪着她,瞬间泪眼汪汪,有几分气急败坏的道:“姐,我说我害怕,你却将我推到别人那,好,你就一心守着姐夫去吧!” 她说罢,一扭头,转身乓乓的跑了出去跫。 清淼讶然,小芫这是怎么了? 顾不得披上外袍,也顾不得扯一件披风过来,清淼只着着中衣中裤,披头散发的追了出去。 外面正落着薄薄的雪,回廊上的灯笼正散着有几分昏昏的光,映着飘渺的雪如梦似幻。 其他地方黑漆漆的一片,清淼难以瞧出人影。 “我妹妹去了哪了?”她问着身边的人。 门外守着的宫婢回道:“阮郡主顺着前门出去了。” 清淼急匆匆的又飞奔了过去。 白雪边落边融化在她的发上,清淼呼着冷气,连连打着喷嚏,脸上的红色越加的深,头嗡嗡的响着。 终于在假山边上听道熟悉的哭声,她妹妹这跑的,倒是真快。 清淼踩着滑滑的雪,扶着假山石壁,走了过去。 假山边上,宋梦芫正啜泣着。 “小芫,你是不是想爸妈了?” 假山边的宋梦芫扭过头,瞧着走过来的人,那张脸即便看了几个月,还是陌生至极。 她想念姐姐原本的模样。 她站起身,扑了过去,抱着清淼,哭道:“姐,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去,你有没有办法,我们一起回去。” 清淼浑身一怔,回去? 她秉着既来之则安之,从来没有想过回去二字,若当真想办法回去,云辰和琉儿怎么办? 宋梦芫在她耳边抽泣着问:“姐,我知道你舍不得姐夫,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和我一起回去,可是,你也要想想爸妈,你不能只因为嫁了一个男人,就不顾自己的爸妈,你知道吗?你睡着的那两天,爸妈多担心。” 她眼圈红着,丹凤眸水汪汪的看着她。 清淼紧抿着唇,没有办法给她决定,她拉着她道:“让我想清楚,况且,不是我们说回去就能回去的。你若是住在偏殿害怕,姐姐便守着你。” 宋梦芫摇头,道:“不用了,你终归是嫁给姐夫了,我怎么能打扰你们夫妻。” 说罢,错过她,低落的回了清祥殿。 清淼站在假山边,心情复杂,头脑越加发热,一晃,便差点摔在假山上。 一件温暖的锦裘披在了她的身上,清淼觉得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察觉出这是她最爱的男人。 “一直追过来的?” 沐云辰嗯了一声。 清淼窝在他的怀里问:“现在心绪难平,是不是很不是滋味?” 沐云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邃的闪着忧色。 清淼闷声闷气的说:“小芫是一时想念爸妈才闹脾气,如今到了这里,如何回去什么的,都要看命中注定,我说过的。” 沐云辰紧紧的揽着她,温润的声音道:“是,要看命中注定。” 清淼头疼至极,倚在他怀里,晕晕乎乎的。 沐云辰察觉到她呼吸的热气温度不对,额头贴了下她的额头,脸上一变。 “好歹拽件衣服再跟出来,你这伤寒是严重了。” 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疾步向清祥殿而去,进了清祥殿,让宫人即刻去叫太医,并嘱咐宫婢守着偏殿,同时,别惊动阮郡主,莫让她知道皇后娘娘病了的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宋梦芫方知因为她昨日耍疯,害的她姐姐感冒严重,发着高烧。 清淼因为发烧,整个人都发烫,昨天晚上都退烧了,没想到一大早又发起了烧。 脑袋又疼,又睁不开眼睛的,连话都没什么力气说。 为睁开的眼睛带着水汽。 宋梦芫一脸难受的守在她的榻边。 “普通发烧而已,没事,你守在这里,我要是把感冒传给你了,怎么办?” “姐,对不起,我昨天让你受了夹板气,还让你这般追着我出去,发烧的这么严重。” 清淼发烧烧得难受,哼哼了一声,才道:“这感冒好解决,我自己医术高明着呢。”< /p> 宋梦芫嗯了一声,取了冷帕子放在她的额头,“姐,感冒得多喝热水,多睡觉,你睡着,我守着。” 清淼只好嗯了一声,闭了眼睛。 沐云辰端着汤药进来,看了眼在榻边守着淼淼的人,道:“朕守着淼淼就好。” 宋梦芫连连摇头,道:“她是我姐姐,我要守着她。” 这话里,分明有争夺地盘的意思。 沐云辰只得不管她,将清淼轻声叫醒,端着勺子,要喂她喝。 宋梦芫伸出手去,“我心细,我来喂,你是男人,一不小心就得烫着我姐。” 沐云辰嘴角一抽,瞧着她坚定的神情,无奈,只得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 宋梦芫小心翼翼的接过,一点点的喂清淼喝。 沐云辰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注视,他心里,还真是有些信不着宋梦芫。 她可千万别烫到淼淼。 宋梦芫一举一动都很小心,清淼忍着苦,把药喝了下去,小倚了一会儿,才又躺了回去。 宋梦芫依旧坐着不动,将一边的冷帕子细心的放在清淼的头上。 沐云辰瞧着她坐的地方,又瞧了瞧自己蹲在榻边,哎,他现在连个好好照顾淼淼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如此,沐云辰也没离开,令人搬了个小凳,也不顾皇上的身份,就这么坐在了清淼的榻边。 到午饭之时,沐云辰催着宋梦芫道:“小芫,你已经照顾你姐姐一上午了,如今该吃午饭去了,朕守着她就好。” 宋梦芫绷着脸,摇头道:“等会儿让人把饭送来,我姐也该吃点午饭了,我在这里垫一口。对了,我姐的汤药午饭之后多久吃?” 沐云辰满头黑线,嘴中说道:“午饭之后得过些个时辰。” 宋梦芫听着他不明确的话,瞧了瞧他眼中能看的清楚的几分不悦,站起身说道:“姐夫,我让人将午饭送过来,你喂我姐吃点,她现在应该多喝些粥,额,我得去御膳房亲自熬去。 还有,我姐一感冒特别不愿意好,话说多了,她也发脾气,等会你别多说话。 嗯,我姐感冒总愿意做噩梦,你要是看她神色不对劲,轻声点叫她。” 宋梦芫嘱咐了一大堆,沐云辰也没闲烦,一句一字全都听着。 宋梦芫转身离去,沐云辰立马坐到了榻边,眼中心疼的瞧着因为发烧,鼻子堵着,只能用嘴呼吸的人。 他得让人去问问莜之,怎么样才能让这感冒快点好起来。 他正心疼的想着,榻上的人嗯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眉头紧蹙着,神色颇为糟糕。 “淼淼,怎么了?” 清淼有几分有气无力的道:“我肚子疼。” 沐云辰连忙问:“是不是饿了?” 清淼摇头,眨着眼,紧蹙着眉,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来例假了呢?” 沐云辰一听,心里一绷,淼淼来例假以来,虽不是疼得要死,却也难受的坐立难安。 如今她正发着烧,感着冒,这时候来例假,这得多难受。 “先起来吗?” 清淼嗯嗯着说:“先等会儿,我现在只是肚子疼。脑子发烧,也晕乎乎的没办法给自己说药方,那些御医也太笨了,一个小感冒小发烧都治不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将她头上的冷帕子又换了一下。 清淼撑着想坐起来,沐云辰连忙扶着她,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 “我好像一下子就减肥了。” 沐云辰温声细语,“你现在这么瘦,等病好了,一定要全补回来。” 清淼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嗯了声。 宋梦芫熬好了粥,带着沐云辰要用的御膳回了清祥殿,清淼已是躺在榻上,屏住呼吸,尽可能忽略肚子疼。 宋梦芫问了两声她姐如何,沐云辰答了几句,宋梦芫便从后殿出来,去了自己的偏殿。 沐云辰将熬好的粥拿着走到清淼的榻边,轻声说道:“淼淼,你先喝些粥。” 清淼蹙了下眉,嗯嗯了声。 沐云辰听她的声,便知道她不想吃,然,越是不吃饭,岂不是越难受。 他又道:“淼淼,这是小芫熬的粥,你少喝一点。” 清淼心里的心烦冒了上来,忍着,又嗯嗯了声,肚子疼,一点也不想说话,情绪也不能有一点紧张激动,要不然更疼。 沐云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不喝,等会儿怎么吃药?” 清淼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瞪着他,“我现在肚子疼得要死,沐云辰,你先闭会儿嘴,我就想这么躺着。” 沐云辰瞧着她瞪着自己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说道:“不然,你吃一口,再骂我一句,要不然,我好像没办法闭嘴。” 清淼气急败坏,被沐云辰扶了起来,说道:“骂你一句不是五十 两吗?这一口粥真是值钱。” 沐云辰低笑,“只要你不是一口都不吃,这粥才是真的值五十两。” 清淼忍不住一笑,边喝着沐云辰喂过来的粥,边算着银子。 五十两,一百两,一百五十两…… 三天后,清淼的感冒好了大半,然整天依旧虚弱的有气无力。 沐云辰天天下厨给她做好吃的,清淼饭吃的到依旧是准时准点。 晚上,沐云辰也不批折子了,日日让她早睡休息。 遂,清淼正翻着书看的时候,便见沐云辰手边的折子极为快的减少,他这批折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不会有问题吗? 清淼侧过脸,看着宫里的人将折子又拿了出去一些,忍不住打岔的道:“云辰,你折子看的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沐云辰手里执着正看着的折子,抬起了头,揉了揉脖颈,说道:“还好,让人已经先将重要的折子挑了出来,现在看的快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即便出点错,也没什么。” 清淼无语。 …… 大将军府邸,一如既往的鸦雀无声。 树影萧条,地上白雪皑皑,一双黑靴从雪地踏了过去,印着极为沉稳的脚印。 有黑色的衣袍衣角闪了一下。 “吱呀!”门被推开。 房间里,一道稳重的声音传来,“主子的病如何了?” 进屋的人,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他将面具摘了下来,冰冷的脸庞极为严肃,他清冷的声音说道:“回阁主,主子的病已好了大概。” 稳重的声音问:“这好了的大概,是大概多少?” 冬一回道:“大概明日一早,主子便会出宫,来将军府。” 东方少晨面上依旧沉默沉稳,他宽厚的手掌捻着手中的信,半响,才说道:“将信交给主子。” 冬一恭敬的伸手接过。 东方少晨淡漠说道:“明日一早,她出门之前。如今天气甚凉,她身体又是大病不曾痊愈,断不能因为我,而受着冷风。” 冬一点头应是。 冬一离开后,冬二垂首立在东方少晨的身边。 东方少晨目光幽深的看着他,说道:“嫣桃的事,本阁主不能置之不理,你先去蕴洲守着她。” 冬二连连点头,当日他从蕴洲回来,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阁主便已先说出,春五嫣桃或许该是认出他了。 因为他不能伤他们,嫦妃那女人当时说了一句狠毒的话,他并没有应承。 出乎意料的是,嫣桃受的那一掌之后,竟变成了疯子,实在多有问题。 “阁主,若是主子想见我……” 东方少晨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去照顾嫣桃,主子如何见你?” 冬二恍然,领命而去。 风声急了几分,东方少晨起身,走到门边。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他未披任何锦裘衣袍,只着一件黑衣走了出去。 衣袍偏飞,冷风凛凛,然东方少晨没有变一丝的神色,仿佛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寒冷似得。 他步履稳重的离开书房院落,回了卧室院子的方向。 路上,有孩子说话的声音响起。 这说话的声音正读着书,他停下脚步,深不可测的双眸望去。 不远处灯火明亮,越靠近孩子的声音越清晰,他边走边听,却没有向那院子多走一步。 花落站在开着的院门边,难受的看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她咬着牙,关了院门,进了院里。 东方念盛放下书,走到花落身边,小手帮她掸去身上落着的雪花。 “娘亲,该歇息了。” 花落满脸温柔的嗯了一声。 待花落回了左边的房间,东方念盛迈着小步子回了右边的房间,捧着书继续看,也不再有声音响起。 花落在房间辗转难眠,待儿子睡了,起了身,换了一身黑衣,施展轻功,从院中离开。 将军府门外,一道带着银色面具的黑影拦住了她。 “花落,你要去哪?” 花落听着这冰冷的声音,说道:“阁主行事向来稳重,这些时日不见冬二,必定是他支走了冬二,也必定是因为主子发现了他做的事情。我清楚,阁主必定能将此事圆过去。冬一,阁主定必须用此方法得主子的心吗?” 冬一冷漠的说道:“阁主离开峰城这么多年,守在边关苦地,然,主子却弃阁主从始至终的一往情深而不顾,嫁给别的男人,还生了儿子,你该了解阁主心里有多恨那男人。” 花落语气冷冽,质问他道:“那你是一心只为阁主,要伤主子?我们这些人,皆是主子救回来的,主子既已心有所属,开心度日,你们何必要让她痛苦?” 冬一沉着神情,“花落, 我想让主子和阁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落好笑的嗤了一声,“自以为是。” 听闻主子大病已是痊愈不少,此刻,这几日必定是要来见东方少晨,阁主的谎话,她必定不能让主子听了一分。 主子的救命之恩,在她心里,多余这对东方少晨的一厢情愿的感情。 她方想对冬一出手,东方少晨沉稳的声音在落雪的黑夜响起。 “花落。” 花落回过头,有几分心痛的望着他,“阁主,你瞒我甚多,可我也知晓不少,你已经让千万楼乱成一团,你这是……” 她嗓子被梗着,道:“主子为人最是护短,对我们这些人一直是极为的好,我们虽是她的属下,但却如亲人一般。你若是一心去害皇上,主子必定是万念俱灰的寒心。” 东方少晨沉稳的神色一下子冷沉数分,面容的冰冷犹如玄冰千层,寒气带着阴森的气息,逼得花落喘不过气。 那眼神,让她一颗爱慕他的心,千疮百孔。 “我东方少晨,只爱主子一个女人,我必定是要娶她为妻。” 这话里的执着,让花落有几分气愤,“阁主,你太自私,你爱主子,就逼着她必须留在你身边爱你吗?!” 东方少晨面色拂起冷笑,斩钉截铁的回道:“是,她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花落手气的发抖,东方少晨为了得到主子,竟是这般神智扭曲。 知眼前她根本对付不了这二人,花落忍气吞声,说道:“阁主既然如此对主子一心,花落又有何机会去告知主子一言,看在你一心不会伤到主子半分的份上,我不会再提这些。” 识时务者为俊杰,花落忍着气回了将军府。 东方少晨迎着落雪而站,眼中势在必得。 …… 清淼在榻上翻了个身,暖暖的被窝让她慵懒的不愿起来。 沐云辰上朝回来,捧着一堆的折子进来,见榻上女子垂着乌发,国色倾城的脸上卷着迷人的微笑,唇边一笑,说道:“还不起来?” 清淼翻了个身,这才坐起来,倚在榻边,微微打了个哈欠,问道:“又捧了这么一堆,从早看到晚,这眼睛怎么办?” 沐云辰笑眯眯的道:“历代皇帝皆是如此,朝事繁忙,没有办法,索性我批折子练出了速度,不必深更半夜还在等下夜读。” 清淼呵呵一笑,将被子披在身上,盘着腿,缩成一团,“杜渊非也真是的,若是觉得他有愧于你,不如就留在你身边帮你看折子。如今倒好,自己独自一人溜了出宫,也不知在哪个地方过得自在,听儿那丫头传信儿,到现在还没找到他那人,你说,他是躲哪去了?” 沐云辰将折子放在桌子上,负手走了过来,清朗俊美的眉眼带着好笑和狡黠。 “我和十叔那么多年没见,还真是猜不透他一定会到哪里,不过,我方才倒是想一个地方,怕是差不多能找到他。” 清淼眼睛放光,一下子跪在了榻上,“在哪?” 沐云辰笑的贼兮兮的,说道:“他的别院。” 清淼一听,兴奋的说道:“是,他那别院除了你,都没什么人去,一时半会儿谁能想到那,也就指着你想到。” 清淼扯着被站了起来,眼睛瞧着榻边她的鞋。 沐云辰一下子将她抱住,说道:“你去?” 清淼双眼平视着沐云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道:“我不去,你去?” 沐云辰失笑,“让薛听儿去。” 清淼一听连连点头,说道:“先让暗卫瞧瞧,杜渊非是不是在那,然后再让听儿回来去找他,别让听儿瞎跑一趟。” 沐云辰嗯了一声。 宫婢进来,替清淼梳洗打扮,清淼自己选了一副耳坠戴在耳上。 乍然,有宫婢惊呼了一声。 清淼目光看去,原是她和云辰的结婚戒指掉在了地上。 这蓝宝石的结婚戒指实在是太大,遂,每天晚上睡觉时,清淼都是放起来的。 此刻,这结婚戒指掉在了地上,清淼连忙站了起来,拖着长裙摆疾步走了过去。 这蓝宝石按理该是很结实的,偏偏竟然摔坏了。 这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办法抑制,清淼一双眸子气愤的看着跪地求饶的宫婢。 “这是本宫和皇上的结婚戒指,你知道这意义有多大码?!” 听着清淼的质问,宫婢连哭带嚎,连连磕头。 清淼心里气闷,她断不会因为一个蓝宝石的戒指对她这条小命如何,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从即日起,你便离开清祥殿。” 那宫婢连连谢恩。 清淼叹着气看着她的宝贝戒指,心里难受,怎么办? 她越看摔坏的地方,越难受,简直是特别的难受。 吃早饭时,沐云辰问道: “我出去见了位大臣,你怎么表情如此深恶痛绝?” 清淼将手一伸,埋怨道:“你瞧瞧,摔成什么样了,轩王送的东西也太不结实了。” 沐云辰俯身一瞧,眼眸一眯,道:“着结婚戒指只是个死物,不然,咱们换对更好的结婚戒指?” 清淼一下子怒了,“着结婚戒指还换,哪有什么更好的,只有这一对。” 沐云辰看着她怒气腾腾的脸,连忙道:“你既已摔坏,还何必计较,让自己气坏身体怎么办?我不想你和自己怄气。” “怄气?”清淼好笑的笑了一声,说道:“这才不是我摔坏的。” 沐云辰一听,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变了,说道:“竟然有人敢将帝后的结婚戒指摔坏,朕定要凌迟处死她不可!” 清淼哑然,诧异的看着他,“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的。” 沐云辰挑眉,“自然。” 清淼呵了一声,道:“算了,我不计较了,你可真别这般做,一个戒指而已,而且,着戒指当时还是轩王送的,按理说,结婚戒指得自己选,还得选顺两人心的,这戒指哪一样都不算。” 沐云辰赞同的点头,说道:“甚是,不如这样,过几日你大好,咱们出宫转转。” 清淼连连点头,心里的郁气烟消云散。 然吃了饭,清淼正打算去一趟将军府算账时,有人不请自来。 冬一身影一出现,清淼一巴掌便打了过去。 冬一没躲,站在那里,待清淼冷厉着眼睛盯着他时,冬一这才跪地,道:“属下拜见主子。” 清淼宽宽的衣袖一甩,一手负在身后,乌发上的凤摇流苏叮叮而响。 “你来,可是东方少晨交代了什么?” 冬一眸子有几分紧,声音平稳的说道:“阁主知道主子必定会去见他,特让属下先交上书信,阁主为人沉默,不喜解释,但,事关千万楼,阁主不愿让主子误会。” 清淼将信捏在手里,撕开一看。 信中竟将她一部分的猜测一一解释。 还有一部分,只字未提。 清淼目光注视着他,带着冷戾,“东方少晨是在骗我吗?沐晓淑和李成,他二人死时出现的那些黑衣人,和他没有干系?” 清淼一手捏着冬一的下颚,逼问道:“那黑衣人里,除了冬二,是不是还有你?!” 冬一面色未变,单膝跪地回道:“没有。” 清淼听完,轻呵一声,目光如炬,带着让人畏惧的森然。 她仍紧捏着冬一的下颚,提了内力。 冬一感觉到高强的内力扑面而来。 清淼一字一字逼问,“那那黑衣人里,除了冬二,必是,东方少晨吗?!” …… 114.抱好你儿子,我这辈子可就生这一个宝贝疙瘩(1w字) 冬一听见顾清淼的话,眼中神色猛变,声音冷然中带着洪亮。 “主子,阁主确实和沐晓婌公主之死,和李成侍卫之死,毫无干系。” 清淼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断因为自己提了内力捏着他的下颚,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冬一绷着神经,说道:“冬二当日是误伤嫣桃,而且冬二并不是想真心对阮芯儿出手,冬二当日出现在安成王侧妃身边,另有目的。” 清淼手中的信上,东方少晨笔法沉稳的写着播。 “知李成尚是安然,便让冬二先去保护,然,那日为救嫦妃出手,实为让失去记忆的李成和嫣桃能重新在一起,冬二数年在边关,武功突飞猛进,不曾察觉与嫣桃武功有打落差,出手一时失误,属下愿领责罚。” 这信极为简单,说的清楚的很跫。 嫣桃曾经与冬二武功不相上下,如今这突飞猛进,武功也厉害的太多了。 这里,清淼没有办法相信。 冬一又道:“阁主自从回到峰城,一直不敢多见主子一面,生怕皇上就此误会主子,冷落主子,阁主一心不想让主子受委屈,主子,莫冤了阁主。” 清淼眉头紧蹙,紧着的目光闪动。 她暂且先松了手,表情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冬一低垂着头。 “如你的话,东方少晨一直呆在将军府中,那么,我们众人对李成已成安成王并不知晓,他倒是先让人找到了人?”清淼的语气有几分嘲讽。 冬一回道:“阁主得知李成一死,也得知嫣桃当时怀有身孕,便让冬阁的人护住这消息,不让嫣桃知晓,便这般,竟一时发现另有李成的踪迹,遂,阁主让冬阁的人一直寻着,这才找到他。” 清淼又问:“沐晓婌死之前,有人易容成她,狠推了我一下,当时,那人的眼神颇为复杂,似曾相识。而且,她这人推我时明显拿捏了分寸,且后来,她明明已敢推我,却在我打了他一巴掌之后,而丝毫不敢还回来?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他是你们冬阁里的人?” 冬一心里感叹,阁主之前先将话分析一清二楚,如今,他到能逻辑通顺的回答主子这个问题。 清淼注意到,冬一并没有一丝被她的分析震住的模样,那么,是原本他不清楚,还是东方少晨已经料事如神。 冬一回道:“属下并不清楚此事,但按主子的分析,这人必是舍不得重伤主子的,许真是千万楼里的何人所为。” 清淼哦了一声,“和你冬阁无关?” 冬一道:“冬阁亦在千万楼中,必是有干系。” 清淼转了身,深思之后,想接着问。 冬一在她身后说道:“阁主对主子一往情深,断不忍得主子受一点点的伤,若阁主真有心对付皇上,也不会让冬阁的人去伤主子分毫,便是阁主答应,冬阁里也不会有人出手,从七大侍者往上,我们众人皆是主子救回来的,便是一死,也忠心主子。” 清淼想问的话憋了回去,她抬手扶额,蓦然转过身,目光盯向他。 冬二武功突飞猛进,冬一会不会已是与她不相上下,穆绵当时在湘殿受伤后,说那黑衣人也是似曾相识,千万楼里的人,武功排在前面的就这几人。 她手中萃着的毒针一闪。 冬一只觉肩上一痛。 清淼说道:“待我想清楚,再给你解毒。” 冬一应是。 清淼挥手,让他离开。 冬一起身离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真是信得着穆绵,却对从头至尾一直对她甚好的东方少晨,倒是越来越不信。 冬一的回答,让她暂时不能去逼问东方少晨,即便去逼问,也没有用。 眼下,她得算计算计。 …… 冬一回到将军府,将清淼问了什么一一说的一清二楚。 东方少晨没变什么表情,只道:“明日开始,本将军要开始上早朝了。” 冬一一怔,诧异问道:“从阁主回了峰城,皇上一直让您赋闲在家,如今怎么,竟然让阁主您去上早朝?” 东方少晨冷漠的笑了笑,说道:“你可记得,我将军府外,曾有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出现?” 冬一立刻道:“那些人,阁主已知背后之人是谁?” 东方少晨点头,声音有几分阴险的气息如缥缈一般的出现,“那些黑衣人,该是皇上的暗卫,皇上对本将军倒是堤防的越来越深了。” 冬一眸光凛凛。 自从将军回府以来,皇上不但不曾重用,还让人前来守着,如今,乍然又让将军去上早朝,必是想让将军在他眼皮子底下。 可恨,这沐云辰夺了阁主最爱之人,还这般压制阁主的一举一动。 一股火在胸膛打滚。 冬一冷声说道:“阁主,如今怎么办?” 东方少晨 语调沉稳的道:“一如既往。” …… 清淼刚翻个身,便见沐云辰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 外面天色阴阴的,今天大概会下雪。 “又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自己拽过龙袍穿上。 清淼打了个哈欠,躺着伸了个懒腰,也跟着坐了起来。 “外面天冷,你得多穿点。” 沐云辰笑着说是。 有宫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清淼说道:“让他们将水和毛巾都拿进来吧,我把帘子放下就好。” 自己睡觉的时候,实在是不喜欢有人来回瞧自己,即便这些宫人没这胆子。 沐云辰道:“不用,出去也就两步路,你先睡吧。” 清淼这才躺下,沐云辰伸手给她盖好被子。 清淼感叹的道:“这早朝也太早了,应该推推时间,一个个都没睡醒的大臣,说话什么的,不都迷糊。” 沐云辰轻笑了起来,“睡迷糊?谁有胆子在皇上面前还睡不醒的,那不是不要小命吗?” 清淼嘻嘻一笑。 沐云辰向外走去。 待洗漱完毕,便走出了清祥殿。 今天这日子,绝对与众不同,他唇边卷着一抹温润的笑,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 龙辇停在院中,沐云辰抬步走了过去,阮武跟在他龙辇边上,目光从始至终的锐利。 早朝一如往日,众臣揣度着今日哪位大臣又要不知死活的倾家荡产。 前些日子,皇上离宫数月,朝事大小全部扔给吴太傅和轩王爷。 有个三品的朝臣在早朝一顿数落皇上。 皇上没回口一句话,心里竟是默数着这朝臣说了几句,这算了算,呵,真是倾家荡产了。 这三品朝臣胆子颇大的骂皇上是个抠门的昏君,结果,皇上本来还给他一家几口留点的吃饭钱,又全都泡汤了。 这三品朝臣如今,还日日东家借西家借的将还欠着皇上的银子借齐。 这皇上当初可是钱王。 王府的规矩可是立了多年的。 和他那时相识便已知为人,如今这规矩搬到皇宫,何必还自寻死路? 众朝臣感叹这朝臣愚笨的时候,其实早已忽略掉很重要的问题。 即便皇上再抠门,也毕竟是皇上,他断不会因为大臣忠心之言而为难人至此,乃是这大臣背后,一个女人在找茬。 沐云辰断不可能置之不理,然,寻了一番,知满朝也就这一个人听那女人的,便顿觉无奈的,只为难为难了这朝臣。 这些事,老谋深算的朝臣清楚,别的朝臣,只能胆战心惊的学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遂,坐在朝上的沐云辰,越加能分清,什么人到底是个是什么样的人。 龙辇在金殿前停下,没有半丝积雪的青石台阶,带着寒气与威严。 青石台阶两边,伫立着身着铠甲的侍卫。 沐云辰身上披着暗橘色绣着金龙的裘袍,裘袍在身后长长拖曳。 头发束起,带着璀璨的冠旒,旒珠遮面,仍能看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深藏着的凌厉,温润的容颜含着浅笑。 帝王气势在他一步步迈上台阶时,忽视不了一分一毫的在周身环绕。 大公公站在金殿外扬声喊着:“皇上驾到!” 金殿里众臣跪地而拜。 沐云辰向台阶迈着的步子,悄然一缓。 他低声问道:“东方少晨来了吗?” 阮武在他身边说道:“回皇上,已经来了。” 众臣上早朝,不敢让皇上多等,来的都比沐云辰早,遂,一大早,阮武先去瞧了瞧。 人群里,那男人不愧是从边关回来的大将军,沉稳的气质与面容,如此鹤立鸡群。 他身上,并不能感觉的到诛杀之气,然,庞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他看了一眼,便去了清祥殿接皇上上早朝。 阮武对着身边的沐云辰说道:“皇上,东方大将军让臣觉得,不好对付。” 沐云辰哦了一声,诧异一问:“东方大将军乃是云风王朝难得一见的好将军,朕为何要对付他?阮武,朕可是个知人善用的好皇帝。” 阮武听得莫名其妙,瞪圆了眼睛。 金殿里跪着的大臣,心里冒着冷汗,皇上就走几步路而已,平日不是都该进殿了吗?怎么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听见皇上走过来的脚步声。 难不曾,是有什么人拦住了皇上? 嗯,若有人拦,也只能是皇后娘娘。 若不是皇后娘娘拦住了皇上,那必定是,皇上心情不好。 皇上心情不好,就喜欢让他们在金殿跪着。 这回是谁惹到皇上 了,真是的。 众臣腹诽着,祈祷着和自己无干的时候,沐云辰大步迈了进来。 温润的声音,边随着他走,边如沐春风的从众臣的耳边飘过。 “抱歉,众爱卿,朕今日瞧着天气太阴沉,必定是要下雪,上台阶时便放慢了速度,生怕一不小心被绊倒。” 众臣里连忙有人带着笑意的说道:“皇上哪里的话,皇上龙体最为重要,微臣今日瞧着,这天也必是要下雪的,皇上走慢些,微臣们心里才能放心。” 沐云辰笑了笑,走到他的龙椅,一坐。 “平身吧!” 众臣都站了起来。 沐云辰目光望向方才说话的楚耿,“天气这么凉,你倒是穿的少。” 楚耿拱手笑道:“微臣穿的不少,东方将军穿的才是少,这冷的天,就穿了一件黑袍。” 沐云辰惊讶的道:“东方爱卿,你不冷吗?” 站在朝臣中的东方少晨走了出来,拱手行礼,声音低沉稳重,“回皇上,微臣不冷。” 沐云辰目光望着他,道:“东方将军常年习武,又在边关数年,倒是不畏冷,这也甚好,昨日边关送来折子,幽玄国王子要带王子妃来我云风王朝,越接近幽玄国,天气越凉,此事,便交给东方将军前去,将人安然无恙迎来。” 东方少晨朗声应道:“微臣遵旨。” 沐云辰又字正腔圆的道:“退朝。” 这早朝,便只皇上说了这一件事,其他打算说些鸡毛蒜皮事情的大臣面面相觑。 吴太傅瞧着那些大臣的模样,心里好笑。 这皇上颇是睿智,朝堂大事一清二楚,早已条理清晰的等着老臣说,或者自己提。 近日,也就这一件大事,皇上自己提了,其他众朝臣会有什么些鸡毛蒜皮的事启奏,他必是懒得听。 这皇上的干练,做事爽利,实是让人佩服,历代皇上,怕是难有他这等本事。 吴太傅对着那些傻站着的朝臣道:“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掂量怎么办!” 那些傻站着的朝臣心里闹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和朝臣们牵扯不清的,怎么办? 皇上故意不听,他们,哎呦,头疼。 正头疼的朝臣们陆续从金殿离开后,吴太傅才从金殿离开。 后殿,沐云棋正站在沐云辰的身边。 “皇兄留臣弟,不知所谓何事?” 沐云辰肃然说道:“皇兄要告知你一件事。” 说罢,沐云棋便见后殿中竟设有一道密道。 两人走进密道,走了许久,便到了一密室。 这密室里正躺着一人,沐云棋走上前,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他从封地回来,到帮沐云辰夺皇位,只见过几面沐云伊。 可当日,沐云伊不是不知缘由身中剧毒而死,如今。 沐云棋清楚的感觉的到,沐云伊还活着。 “皇兄?” 沐云辰上前几步,一推躺着的人,正躺着的人懒懒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俩脸上。 “你倒是把他带来了,看来你倒是很信他。”沐云伊冷笑了一声。 “他是我弟弟,有何信不着的。”沐云辰回道。 沐云伊翘着腿躺着,斜睨着他们,“我不是你的弟弟,不是他的哥哥?” 沐云辰呵呵一笑,说道:“自然,还算认你。” 沐云伊撇嘴。 沐云棋蹙着眉,瞧着沐云伊现在的表情模样,孩子气的颇不像是当初看时,那阴险狡诈的男人。 “皇兄,你让我来见他,想如何?” 沐云辰负手而立,琥珀色的眸子蕴着漩涡,“婌儿的事,朕必是要一清二楚,眼下既然和他没有干系,我仍会留他一命,朕会废了他的武功,从即日起,让他住到你的王府。” 此话一落,沐云伊和沐云棋极为诧异。 沐云伊这曾经的皇上若是还活着,让众人皆知,江山必是不稳。 “你想利用我,让那些黑衣人出现?”沐云伊锐利的问。 沐云辰邪魅一笑,“那些黑衣人是谁,朕已一清二楚,兄弟一场,只望你过你自己该过的日子。” 沐云伊眼里闪过戾气,讥笑道:“我该过的日子,便是这云风王朝皇帝该过的日子!” 沐云辰挑眉,微笑着说:“这大概,得等下辈子。” 沐云伊气的五脏六腑冒火焰。 沐云辰一手拍了拍他的头,“皇弟,自作孽不可活,日后,别闹腾。” 沐云伊气急:“我忍气吞声长大,方亲政,你便来夺我皇位,我这些年一心就盼着坐稳皇位,付出无尽心血,你却如此不仁不义!” 沐云辰瞧着他一副自己夺了他宝贝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若果真能坐稳皇位,必是 不必等这么多年。我这些年一直在封地,太后让亲随日日瞧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么多年,我没有多谋划一分,不过是回峰城之后,方有所作为,比你少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却能打败那些外戚等人,你说,我是不仁不义吗?” 沐云伊一僵,目光空空,转眼便心里嫉恨沐云辰的本事。 “你倒是真有本事!” 沐云棋在一边听着他的语调,忍不住道:“皇上,若将他带到臣弟府邸,怕是……” 沐云辰微微一笑,说道:“朕自然要让他心服口服。” 沐云伊自嘲一笑:“生来的智慧比不过你,如何心服口服?” 沐云辰从衣袖中扯出两笛子,“智慧无长短,只不过皆有所长。” 沐云伊伸手将笛子拿了过来。 眨眼间,沐云棋便听着密室里两道笛声响起。 一道笛声悠扬,简直让人如痴如醉。 一道笛声刺耳,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沐云棋嘴角抽风,怪不得皇上在众人面前只会抚琴,原来对别的乐器一窍不通。 他刚这般想,笛声已停。 沐云辰自己揭短的说道:“朕对音律一窍不通,当日栩国公主来时,朕所抚的琴音,不过是和别人死记硬背学的,人在外,断不能音律方面有所欠缺不是?” 沐云伊怔愣,原来那天顾清淼说他琴音烂,还真是真的。 他心里出了一丝喜气,那常年的郁气,似乎有些烟消云散,连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这么多年,他一心只为皇位委屈压抑,如今,这不是给他一个自由自在生活的机会吗? 虽是多年付出的心血,白白付出,然,就算付出再多,也未必就能成功。 罢了。 他释然的叹了一声,对沐云辰说道:“我不想去他的府邸,过些时日,我要带着母后离开这里。” 沐云辰没拦着,答应了。 沐云伊易了容,跟着他二人从密室里走了出去,独自一人去了后宫。 沐云棋问道:“皇兄,你信他?” 沐云辰莞尔,“信。” …… 沐云辰回清祥殿的时候,清淼正逗着儿子玩。 清淼惆怅的想,儿子呀,你可别再长胖了,你爹是个大帅哥,你娘是个大美女,你可别,长得让她接受不了。 她正想着,她儿子转了头,张牙舞爪的让人抱。 清淼一侧过头,便瞧见沐云辰的身影,她连忙把怀里的孩子抱紧,对着孩子道:“琉儿,你父皇刚从外面进来,你让他抱干什么?冻着你怎么办?” 她儿子扑棱着,这体重,清淼都要抱不住他了。 沐云辰吃醋的哼了一声,“儿子,你这是讨好父皇吗?你娘天天对你是嘘寒问暖,你看父皇,你是不是觉得若是不讨好父皇,对父皇不公平?”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别逗了,他才不是讨好你。” 沐云辰立刻接道:“他是嫌你啰嗦,一天到晚,只要抱着他,必说他又胖了这话。” 清淼满头黑线。 沐梓琉张牙舞爪的终于挨到了沐云辰的怀中,那是相当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清淼这个嫉妒,嫉妒,又嫉妒。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嘿,你一天就喜欢和你父皇呆在一起,成,等日后你娶了媳妇,我也不必担心你忘了娘,因为你这臭小子就没把你娘放在眼里。” 沐云辰听着清淼的话,笑的差点差了气。 不明所以的小梓琉也跟着笑。 清淼真是无语了。 沐云辰抱着孩子,对清淼飞了个媚眼,“淼淼,我们都爱你。” 清淼心里一下子笑了,挨着他们旁边坐下,摸了摸他儿子的头,一只手杵在桌子上,挨着脸颊。 “朝上有什么大事吗?” 沐云辰干脆的回道:“没有。淼淼,我方才带轩王去见了沐云伊。” 清淼一愣。 沐云辰道:“我已让沐云伊带着太后离开。” 清淼啊了一声,“你这是放虎归山吗?” 沐云辰道:“是放猫归山。” “猫?” 沐云辰一笑,有几分高深莫测。 清淼佩服的先对他说:“你可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就你聪明。今日要批多少折子?” 沐云辰抱着儿子,笑嘻嘻的道:“一个都没有。” 清淼一听,立刻激动的说:“真的?太好了,这可是全家出门游的好时机。” 沐云辰摇头,“不行,外面太冷,儿子该冻着了。” 清淼泪流满面,可不是,拖家带口了,哪能说出去约会就约会的,呜……二人世界,你在哪啊? 没办法出宫游玩,一家三口便在清祥殿一日游。 宋梦芫瞪着眼珠子问黎雪雪,“我们他们三这个干吗?怎么在清祥殿里绕来绕去的?” 黎雪雪也颇为诧异,比划着手势道:“不知道。” 宋梦芫刚瞧完她比划的手势,便瞧着她姐一家三口到了她的偏殿。 “姐。”她叫了一声。 清淼嗯了一声,然后对着沐云辰怀里抱着的孩子说道:“这是偏殿,偏殿是你小姨住的地方。” 然后,在宋梦芫和黎雪雪目瞪口呆的时候,走过她二人,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道:“这是你穆叔叔画的画,你穆叔叔姓的穆和你姓的沐是两个字。” 然后,又拿起一玉簪说道:“这是玉簪,玉簪是男女都能束头发用的。” 宋梦芫看着她姐这认真的给她宝贝儿子介绍着这些,惊呆的问:“姐,你魔怔了?” 清淼目光看着她道:“我这是让琉儿抓阄啊。” 宋梦芫和黎雪雪一下子满头黑线,这抓阄的时间和方法,是不是不太对? 然,那边人家一家三口继续走来走去,待在她的偏殿走了一圈,便又换了地方。 宋梦芫闲的无聊,便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问:“姐,你都给琉儿瞧什么了?” 清淼回道:“清祥殿内所有的一切。” 宋梦芫连忙问:“他可是小太子,你和姐夫给他瞧玉玺了吗?” 清淼干脆的回道:“瞧了,他啃了两口,你瞧这孩子,牙还没长好,瞎啃什么。” 宋梦芫干笑,她姐和姐夫,还真是不把玉玺当回事。 “姐夫,你想让他抓到什么?” 沐云辰笑了笑,说道:“随便。” 宋梦芫呵呵又问:“姐,你想让他抓到什么?” 清淼耸了耸肩,“你瞧,这半天不就抓个空气吗?” 宋梦芫立刻分析道:“姐,这孩子真是随了你和姐夫,你看他,整天的小可爱模样,抓空气,那不是就是自由自在吗?这孩子长大了,必定不会想当太子皇上的。” 沐云辰听完她的分析,连连点头,“说的甚是,这孩子一天过的也太自在了,做爹娘的也不为难人,淼淼,看来咱们还得要个愿意当太子皇上的孩子。” 清淼被口水呛到,沐云辰,你疯了! 清淼回头瞪他,说道:“抱好你儿子,这辈子,我可就生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若是不想当太子皇上的,到时候就让十叔的孩子或者轩王的孩子当不就得了。” 沐云辰失笑,点头。 双手一副牢牢抱住他们宝贝疙瘩的模样。 清淼哑然,笑不可遏。 宋梦芫汗,她姐在这里,倒是过的真随心。 午饭,宋梦芫没过去,自己去和黎雪雪和泊君一块吃。 …… 晚上,这阴了一天的天,终于开始下雪。 清淼窝在榻上,手里捧着账册。 她是谁?她可是杜渊非撂了挑子,她就必须得累死累活管着后宫的,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 这眼下,又到了后宫算银子的时候了。 清淼倚在榻上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脖子疼,便返身将账册放在枕头上,趴着又看了起来。 而她手边不远,放着各宫每月所用的银子,一一的瞧了一些,清淼又返身直接躺在了榻上,双手举着账册。 沐浴回来的沐云辰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道:“要不,我帮你看?” 清淼瞪了他一眼。 过了午饭没多久,这些账册就送到了她的手里,当时她便让他帮着瞧。 可人家说,一年到头抱不了他们儿子多长时间,而且,今天她顾清淼可是说了,这儿子可是唯一的宝贝疙瘩,他沐云辰得抱紧了。 气的她无语的捧着账册去一边干坐着。 直到刚才才没办法的捧着折子躺到榻上看,哎呀,困呐! 沐云辰瞧着她赌气的模样,讨好的说道:“淼淼,这样吧,一劳永逸如何?” 清淼嗯了一声。 沐云辰道:“散了三宫六院。” 清淼嗤笑了一声,“你打住吧,现在怎么散三宫六院?别闲的没事闹腾了。” 她侧过身,继续看着账册,沐云辰伸手将账册拿了过来,催她道:“你去沐浴,我瞧。” 清淼将账册抢了回来,抠门似得说道:“算了吧,若是你背着我给哪个妃子多拿银子,我岂不是都不知道。” 沐云辰无奈,倚在榻上,干等着眼的看着她翻账册看。 清淼瞧着他这目光,瞪了瞪他,“你睡觉,明天还得上早朝。” 沐云辰连连摇头,“淼淼都睡不了美容觉,我于心何忍,自己呼呼睡?” 清淼笑了笑,问:“是不是我瞧账册得点灯,你睡不着?” 沐云辰眼里明显闪着是,嘴里却 道不是。 清淼甚是好笑的去捶他。 终归,清淼去沐浴,沐云辰捧着账册看,直到看到孟馨琬的名字,他震了一下。 孟馨琬住进皇宫里这么久,他竟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垂眸瞧着她宫里的银子数,脸色铁青了不少。 孟馨琬无名无分的住在宫中,银子所用自然没有规定,便有人欺负起人来了。 沐云辰冷冷的一笑,放下账册,穿了衣衫,带着宫人去了后宫。 清淼沐浴回来,有几分惊讶,看账册的人呢? 上茅厕去了? 清淼回到榻上,将榻上的账册全部放到了沐云辰睡觉的那一边,嘿嘿一笑,拽着被子躺了下去,半刻不到便睡着了。 夜色深,又下着雪,沐云辰是步行去的后宫,阮武跟在他的身边。 阮武很纳闷,皇上最爱的皇后娘娘在清祥殿内,皇上怎么一个人,大晚上的往后宫走,真是纳闷。 两人走的到快,到了安婉宫时,安婉宫里面还点着灯光。 阮武牙疼,皇上竟然是来见孟姑娘的。 这孟姑娘曾经可是人云亦云的被说成是新皇后的啊,皇上这来见孟姑娘,实在是有些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瞧见皇上进了安婉宫时,他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皇上就没撵他这个人。 看来皇上来找孟姑娘是有什么事情的。 孟馨琬极为诧异沐云辰的出现,一双水汪汪秀美的眼眸填着吃惊。 “孟馨琬见过皇上。” 沐云辰没扶她,说道:“阿孟,朕方才瞧见后宫所用账册,你这里所有银两甚少,可是有人欺负?” 孟馨琬一听,脸色微微一红,有几分喜悦,并不明显,她温婉的道:“馨琬无名无分的住在皇宫,哪里该用皇宫的银子,来时带了不少银子,所以没用。” 沐云辰嗯了一声,道:“既是住在皇宫,怎能让你自己花银子,吃喝用度尽你该用所用就好。” 孟馨琬嗯了一声。 沐云辰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间,道:“你这屋里倒是有些冷,明日让人多放些暖炉。” 孟馨琬唇边一笑,温柔的连连点头。 沐云辰道:“早些歇着吧。”转身便要离开。 孟馨琬有几分怔,这…… 眼见着沐云辰离开,她都不曾回过神。 阮武跟着沐云辰又回了清祥殿。 沐云辰进了后殿之前,本打算回去便和他家淼淼说一说刚才的事,进了殿后,一时好笑。 他家淼淼将账册等全放在了他这侧的榻上,自己侧着身子在里面呼呼大睡。 他将账册一一收好,全放到了桌子上,熄了灯。 第二日一早。 满朝文武等着皇上上朝,一直等到了快用午膳。 什么情形? 红颜祸水,皇后成祸水了? 实则皇后正喝着蜂蜜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的坐着。 那边不远的凳子上,沐云辰也是一言不发,冷着脸,喝着茶。 清淼也没催他去上早朝,用不上早朝这招吓唬她,好笑,这江山社稷和她有什么干系? 差不多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两人依旧互不之声。 也不干瞪眼的瞧对方一眼,就这么僵着。 宋梦芫趴在门缝,问阮武,“我姐他俩竟然吵架了?难得。” 阮武也没多说一句,拉着她道:“你应该回你的偏殿。” 宋梦芫瞧着他的脸色,这臭小子听说是阮芯儿同父异母的弟弟,打小就被阮芯儿母女欺负,你瞧瞧,就算到了现在,他眼前的阮芯儿变成这般温柔可爱。 他仍是一瞧她,就是这副闹心的脸色。 宋梦芫站起身,说道:“我现在是你姐姐。” 阮武没搭理她,扯着她离开。 大殿里,气氛仍就僵着,午饭被宫婢小心翼翼的送进来,也没化解这份僵住的气氛。 两人吃着午饭,互不搭理,都极为沉稳。 就这般,整整三天,两人皆是如此过的。 宋梦芫极为佩服的对黎雪雪道:“你瞧瞧他俩,真是厉害,这三天,别说他俩互相不说话,就连咱们,他俩也没搭理。” 黎雪雪蹙着眉,比划着手势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 人家这般努力加更,能否求朵鲜花?求个稀罕的荷包? 115.好吧,我就只让他丢脸好啦(1.1w,求订阅) 顾清淼收拾了包袱,打算带着儿子回娘家。她走时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连只字片语也没留半点。 吓死他,哼! 沐云辰下朝回来,瞧着大殿里一副人去楼空的寂静模样,气急败坏的吼道:“皇后娘娘在哪?” 大太监梁公公连忙紧张的进来,俯着身回道:“奴才方才问过,皇后娘娘是抱着小太子走的。” 沐云辰一瞬间懵了,厉声问道:“她抱着小太子去哪了?!播” 梁公公吓得要死的扶额抹汗的说道:“听说似乎是回的相爷府。” 沐云辰心里这才算是踏实了一点,也没换龙袍,拂袖便向清祥殿外走去跫。 这丫头,生气便回娘家,如今倒好,抱着他们唯一的宝贝疙瘩一起走。 要想拴住女人的心,他必定是要守好他们的宝贝疙瘩。 沐云辰心里深刻反思,下一次,他一定要守好沐梓琉这小家伙。 …… 顾相府,如今清清冷冷不少。 大小姐带着孩子回来,瞬间让顾府热闹了起来,一副已经过年了的喜气模样。 顾浩建带着府里的众人欢欢喜喜的给她收拾了房间,干净的纤尘不染。 府中的每一条路都清去了积雪,生怕她走滑了。 知她不喜欢府里那些姨娘等人,从头至尾就没让她们出现。 晚上的时候,父女两个和儿子外孙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饭。 清淼打心眼里,此刻才感觉的到,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最疼爱的女儿。 “爹,你多吃些。” 顾浩建热泪盈眶的连连点头。 他关心的问道:“清淼,你怎么带着小太子回来了?” 清淼嚼着菜,边吃边道:“夫妻吵架,自然是要带着孩子回娘家的,若是和离了,这孩子可是我生的,断不能留给他。” 顾浩建一听,神经一绷,“这怎行?女子出嫁被休,你日后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清淼呵呵笑了起来,“爹,女儿不会孤独终老,不知到时会有多少人上门求亲呢。” 顾浩建满头冷汗,上门求亲?谁敢娶被休了的皇后娘娘? 他满面担忧着女儿的未来,想着如何才能让他们小夫妻尽快和好,这可是女儿的终身幸福。 吃了晚饭,清淼抱着裹得严实的儿子走回了落纤院。 前面家丁提着灯笼,尽数灯光都照在她的脚前。 正走着,便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刮着树叶的声音,她停了下脚步,目光四周打量了一下,微蹙了眉。 那边大堂,顾浩建正拜见又打算住在他们相府一段时间的皇上沐云辰。 不得不说,他这嫁出去的女儿,怎么瞧,都像让皇上到他们相府当了个上门女婿。 沐云辰冷着脸色,端着茶,没吭声。 顾浩建一直站在他身边等着。 “顾相,你说如何才能让清淼和朕回宫?” 顾浩建温声说道:“清淼心软,皇上只要和清淼说清道理,她自然会回去。” 沐云辰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他早就把那天晚上去见孟馨琬的事说的一清二楚了,也没见清淼心软讲道理。 不但和他僵了三天不说话,如今还抱着儿子回娘家了。 他和孟馨琬之间并没有什么,去的安婉宫也是打算和她说的,她这醋吃的,真是让人无奈。 他起身站了起来,从大堂走了出去,他得去落纤院好好和他家淼淼沟通一下,这完全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已。 他顺着干净的青石路向落纤院走,边走边将等会儿要说的话捋了一遍。 他家淼淼这么牙尖嘴利的,他只能甘拜下风。 话刚捋了一半,他便隐隐问道血腥的气息,脸色瞬间一变,疾步向前走去。 昏昏的灯笼烛光下,远远瞧见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是没了气息,鲜血遍地。 沐云辰只觉心嘭的一声爆了似得,那空落落的恐惧,让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颤抖着。 他立刻厉喝了一声,“来人,封锁城门,给朕将皇后和太子寻回来!” 他身边的暗卫迅速不见踪迹。 沐云辰一刻没有耽搁,转身从相府离开,回了皇宫,命宫中禁卫军离宫,挨寸寻人。 …… 清淼知晓这武功高手大概是甩不掉了。 她紧紧抱着孩子,面色已是惨白,内力越加提不起来,跌跌撞撞,似乎便要摔下去一般。 方才走到花园路上,一只箭奔着她儿子便飞了过来,而另一只箭则是奔着她。 她若中箭尚可有条小命,孩子甚小,若再中箭必死无疑。 遂,顾清淼抱紧孩子,连连躲着箭矢,仍被箭矢伤到。 箭矢上带着剧毒,她比不是 百毒不侵的体质,这内力随她离开的脚步,越加孱弱。 嘴角流下的血迹滴到了儿子的脸上,儿子在她怀里扑棱着小手,难受的闹腾。 清淼边跑边心里哭笑不得,儿子,你说你长得这么胖乎,体重高些也就罢了,再这么手舞足蹈的闹腾,娘可就抱不住你了。 清淼本想扯了衣带将儿子与她绑在一起,然,若当着对付不了身后的人,她只能想办法让他儿子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树林里积雪布着暗影,枝条随着冷风摇晃,清冷的月色月渐消失,天空的颜色变得灰蒙蒙的。 清淼翻着手,又提了些内力,将手中的毒针甩了出去。 身后武功高强的人,似乎躲得极为迅速,对她会使用毒针的手法一清二楚。 隐隐似乎又听见拉弓的声音,清淼凝眉,低声说道:“儿子,娘要离开你了。” 她说罢,逼不得已的点了孩子的穴,飞奔中,将他放在林中避风的地方。 绝美的脸,拂着墨发,一双寒眸冰冷的萃着毒色。 紧跟她的人,披着暗蓝色的披风,带着阴森森的面具,手中的弓箭,泛着杀气。 清淼取了身上的软剑,唇边泛着狠笑,如今,既甩不开他,便与他一较高下,拼死保护儿子吧! 惨白的脸色,随着寒风卷着冰冷的厉色,纤细的手指紧握着剑柄,浅蓝色的锦裘衬着她的高贵。 她的冷静沉着,丝毫没有让对方有丁点的诧异。 “殊死较量一番,才能让你在本宫眼前滚蛋吗?!”清淼的声音带着干脆利落。 披着暗蓝色披风的人,蓦然冷笑,手中的弓箭对向着她,一箭嗖的飞了过来。 清淼手中的箭极为速度的将那箭砍断。 然,此刻清淼才发现,这箭竟和云风王朝的箭并不相同,这箭身竟是玄铁所制。 她本来内力便所剩无几,眼下,这玄铁只被她削了一般。 她的软剑卡在那里,竟甩不下去。 清淼满头黑线,这是让他们母子都死在这吗? 断不可能。 她猛地一震,玄铁所制的箭瞬间一断。 对面的黑衣人有几分震惊。 清淼已飞快的过去,软剑甩着剑花。 暗蓝色披风的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弓箭连连应对。 清淼左手又甩了飞针,黑衣人没能躲过去。 清淼唇边一笑,疾步向后退去,脸色极度惨白,说道:“你中这毒,必死无疑。” 她冷冷笑着,执着软剑,提了仅余的内力严阵以待,等着他毒发而亡。 暗蓝色披风的黑衣人一双双眸泛着血色,极为渗人,杀气铺面。 他想执起手中的弓箭,却猛地手一抽,倒了下去。 嘴中的血狂吐而出。 清淼见他一死,瞬间跌倒在了雪地之中,惨白的脸颊贴着地上冰冷的积雪,一双眸渐渐涣散无光,唇的紫色越加的深。 她想斜睨一下儿子的方向,已是全无力气。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来不及想一下,若是云辰知道她一死,会是什么情形? 也来不及想一下,她妹妹日后要如何? 什么都似想不起来一般,就这般安静的躺在白雪之中。 半响,那暗蓝色披风的人,竟不知为何站了起来,他一步步的向地上的女子走去。 脚步极为沉稳,丝毫不似中毒或受伤。 他摘下面具,灰蒙蒙的夜色下,只能瞧见他微笑着的唇,那笑满是欣喜之色。 他俯身将地上的人温柔的紧紧抱起,分明能看的出他的疼爱之情。 转身,想离开树林,漠然想起,不远处还睡着一个孩子。 几番思量,他忽然低声说道:“冬一,将沐云辰的孩子处置了!” 冬一出现,站在他的身后,问道:“阁主的意思,可是让其夭折?” 东方少晨沉默不语。 冬一明白他的意思,这孩子,这沐云辰的孩子,岂能留着。 遂,他大步向孩子的方向走去,猛地挥了一掌。 东方少晨淡漠的瞥了一眼,抱紧怀里的人,快速离开。 夜风刮过,积雪乱飞,打斗的积雪丛恢复了自然而然的模样,仿佛不曾有人踏过半步。 …… 阳春三月,草长鹰飞。 春风拂过,半腰高的草丛一边倒着,雄鹰的鸣叫声在浩瀚的天空响彻。 锦布织就成的复杂的鲜艳图案点缀在白裙上,毛茸茸的帽子缀着七彩的成串的珠子,在脸颊的两边,随着风摆动着。 女子张着手臂,一张干净白皙的脸上全是笑意,爽朗又充满朝气。 “娜珠姐姐。” 八岁的男孩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在女子的背后大声响起 ,这喊声在草原上随着风,飘散着。 女子回过头,招了招手,满脸是笑的道:“过来。” 八岁的男孩子蹭蹭蹭的跑了过来,目光澄澈的看着她,“娜珠姐姐,阿妈让你回去。” 娜珠问道:“珲子,阿娘让我回去,是羟木大哥过来了吗?” 珲子连连点头,小脑袋瓜像捣蒜似得一般,胖胖的圆溜溜的脸庞格外可爱。 娜珠跟着他从草原上这山岗子离开,回了远处的毡房。 远处的毡房很朴实,很简陋,有几分的破败的感觉,但是,却很温馨。 她没有任何记忆,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是出现在这里。 头脑中由始至终都是一片空白,空白的没有一丁点过去可能该存在的记忆。 但是,她知道一样她过去存在的,便是,她会武功,而且武功很厉害。 她问过阿娘,她是从哪里来的,阿娘只说她是几个月前从草原捡来的。 她初醒之时,五脏六腑都痛的厉害,不清楚为什么会受了内伤。 好在这内伤,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好的特别的快,仿佛在被阿娘捡到之前,有什么人给她吃过可以治这严重内伤的药。 回去的路有几分的泥泞,昨天草原才下过雨,杂草底下到处都汇着雨水形成的小溪。 娜珠回头,一身牵着珲子,嘱咐道:“你走慢点,小心滑倒。” 珲子瞪大了笑眯眯憨厚的眼睛,嗯声的点着头。 “娜珠姐姐,刚才过来的时候,瞧见那边有人引水,咱们来时走的路一定是过不去了。”珲子忽然想起这事,连忙说道。 娜珠一听嗯了一声,干脆爽利的说:“咱们先去瞧瞧,若是能趟过去,就先趟过去。” 等两人走到那里,果然看见一大片的水,那些原本长在草原上的草,瞬间变成了水草。 娜珠拽了拽自己的帽子,眯着眸打量四周,算着从什么地方过去。 珲子牵着她的手,“娜珠姐姐,咱们可以从那边绕过去,我走过,不过,那里有沼泽,很危险。” 娜珠一听连连摇头,“不行,沼泽地没办法过,珲子,等会儿我背着你,用武功飞过去。” 珲子一听武功二字,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笑,兴高采烈的看着她。 不过,不到一会儿,他就愁眉苦脸,有几分扭捏的说:“娜珠姐姐,我这么胖,你怎么背我过去?” 娜珠好笑,低下身,爽快的说:“上来,你瞧瞧我是怎么背你过去的。” 珲子立刻伏在了她的背上,有几分害羞的说:“娜珠姐姐,要不我和你一起趟过去吧?” 娜珠笑道:“不用,若不用武功,这么远,咱俩得趟多长时间。” 阳光耀眼,扑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拂过。 娜珠背好珲子,提了内力,一双漂亮的眼眸如夜,她脚尖轻点水面,很快,便从水面略过身影。 珲子惊喜的张大嘴巴,待娜珠停在另一边的岸边,极为欣喜的说:“娜珠姐姐,我要和你学武功。” 娜珠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好,回家吧,羟木大哥还在等着。” 过了刚才的水面,毡房近在眼前,一道宽厚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极目眺望着他们。 珲子欢快的挥着手,先向前跑了过去。 娜珠小跑了几步,到了那人的眼前,脸上是灿烂的笑,“羟木大哥,你来一趟好难得。” 羟木一张宽厚的脸上,带着笑容,伸出手,将她拉上门前的小山岗子。 “过几天鞍搭塔城开始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我要启程了,先来和你说一声。” 娜珠听完骑射大赛,平淡的嗯了一声。 那边,珲子却一下子兴奋的大嚷了起来,“羟木大哥,你是进了决赛吗?” 羟木满面是笑的点头。 珲子瞬间在他们身边上蹿下跳,拽着娜珠的胳膊就说:“娜珠姐姐,我也要去,我们和羟木大哥一块去。” 娜珠纳闷的问:“我们去干什么?” 珲子立刻回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大将军。” “和这有什么干系?” “得第一的,大汗会封大将军的。”珲子立马答道。 娜珠恍然大悟,钦佩的看着羟木,“羟木大哥,你好厉害,恭喜你。” 羟木满脸灿烂的笑。 珲子仍拽着娜珠的衣袖,“去吧,娜珠姐姐。” 娜珠好笑的看着他,“阿娘让你去你便去,拽着我可没用。” 珲子有几分噘嘴:“鞍搭塔城离这里太远,得走一个月,我阿妈不一定会让我去,娜珠姐姐武功这么厉害,有你保护,我阿妈一定答应。” 娜珠十分无语,有个未来的大将军在身边,你阿妈都不会让你去,只说我保护你,阿娘能答应。</p > 不过嘛,她和羟木大哥都是去的话,阿娘应该会答应。 娜珠对着方才只对她说好话的珲子道:“蓝杵珲子,你现在年纪小,若真出了门,你得听我和羟木大哥的。” 蓝杵珲子连连点头,极为兴奋。 阿娘见识过娜珠的武功,见这孩子是和她与羟木一块去,只得干瞪着眼的嘱咐珲子要听他们的话,千万别调皮惹事。 珲子相当乖的连连的点头。 收拾了一下行礼,带了一些需要用的东西,次日一早,娜珠带着珲子先去了羟木住的部落。 羟木是那极为小的部落的小王子,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走了两天,珲子仍是精神奕奕,娜珠自己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一丝习以为常的感觉。 两天后,三人回了小部落,在小部落安顿了一晚。 珲子睡不着,兴奋的在干净漂亮的华丽毡房里瞧来瞧去。 “娜珠姐姐你看,这毡房好漂亮。” 娜珠打量了一圈嗯了一声,确实很好。 羟木在毡房外问道:“娜珠,我可以进来吗?” 娜珠连忙站了起来,说道:“羟木大哥,你进来吧。” 羟木刚进来,珲子边到了他身边,张牙舞爪的说道:“羟木大哥,这毡房太漂亮了,太华丽了。” 羟木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里不过算是还好而已,真正漂亮的地方在鞍搭塔城,那里是栩国大汗住的地方。” 栩国两个字乍然响起,娜珠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起了呆。 满心都卷了起来,就是揪着难受,这是怎么回事? 满腹这复杂的情绪,似乎根深蒂固一般。 有一奇妙的感觉在周身蔓延,似乎这栩国里,有什么她曾经很在乎的什么。 她正怔愣着,羟木在一边继续说道:“骑射大赛之后,大汗会亲封大将军,珲子,你去了,就能瞧见大汗。” 这话一说,珲子已是兴奋的跳了起来,以至于,一整晚,他都满脑子都是见大汗见大汗的,根本就不睡觉。 娜珠无奈的揪了揪他的耳朵,“小家伙,明天赶路你还走不走了?” 珲子翻来翻去,也很难受的说:“我也想睡,就是睡不着,娜珠姐姐,怎么办?” 娜珠好笑的道:“凉拌,明天赶路,你就睡在马背上吧。” 到鞍搭塔城的这一个月的距离,算的是骑马,若是驾车,不知得走多久。 第二日一早,愁眉苦脸打着哈欠的珲子就窝在羟木的马上。 娜珠连连嘱咐的道:“羟木大哥,你要看好他,不让他睡觉睡得从马上掉下去。” 羟木俊朗的脸庞阳光的一笑,温暖四溢一般的朗声说道:“好,你放心,我看好他。” 高头大马极为俊气的撒着蹄子向前跑去,娜珠一笑,准备上马,待上了马,极为诧异的呆在那里,她居然,会骑马? 她正错愕的时候,便见羟木的马已跑到了她的眼前,有几分吃惊的看着她,问道:“娜珠,你居然会骑马?” 娜珠牵着马绳,有几分陌生的感觉,她道:“好像会骑吧?不过还是有些陌生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马毛,又道:“羟木哥哥,咱们走吧。” 她骑着马,先慢慢的走了几步,这才加快了速度,撤马而行。 这撤马而行之时,娜珠只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感觉打从心里深深的蹿了出来,然太多的东西,好像都很复杂似得,让她根本不清楚。 她甩开了深思,跟着羟木快行。 羟木的马一直就在她的身边,离得很近,若娜珠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很快的保护着她。 这般,两人便骑着马,倒是偶尔能答上几句话,一路上,娜珠的心情都超好,极为明媚。 很想一辈子这么的过下去。 她目光看过羟木那张帅气阳光的脸庞,脸颊微微的红了红。 前些日子,阿娘打趣的和她说:“羟木喜欢你,娜珠,羟木是个部落的王子,日后有很有可能成为栩国的大将军,你要是嫁给他,那简直是太好了。” 娜珠唇边出现了娇羞的笑,若是羟木真的对她说喜欢她的话,她,愿意嫁给他。 她心里欢呼雀跃的心动着,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走这么远的路,和他一起去鞍大塔城的原因。 他去参加骑射大赛,那么多各部落出来的人,若是羟木拔得头筹也便罢了,若是有厉害的人,那么,她一定不能让他受重伤。 在草原各部落和城里面行过,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到了鞍大塔城。 鞍大塔城极为辉煌壮丽,让人叹为观止。 一路走过,众人眼里都闪着赞叹。 珲子在他们身边边走边道:“羟木大哥,你一定要当上大将军,这样等你有了将军府,我和娜珠姐姐就可以住在这 里了。” 娜珠笑问:“哦?咱们住在这里,阿娘怎么办?” 珲子立马道:“让阿妈也住过来。” 羟木大步而行,笑着点头道:“好,等羟木大哥当上大将军,就让人将阿娘接过来。 珲子立马欢乐的点头。 一行人住进了鞍大塔城的大客栈里,这客栈里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 店掌柜的坐地起价的说道:“一两一个房间。” 珲子脸色一黑,有几分气愤的说:“刚才那几个人怎么是五百个铜板一个房间?” 店掌柜的悠哉的回道:“本掌柜的高兴。” 珲子立刻回嘴堵他这话:“你高兴,我不高兴!” 店掌柜好笑的讥笑了一声,“你不高兴?你个小屁孩,你自己有五百个铜板吗?” 珲子气的皱紧了眉头。 羟木蹙着眉,问道:“掌柜的,你为什么非收我们一两银子?” 店掌柜的不客气的道:“瞧你们这土里土气的模样,影响我这客栈里贵人们的心情。” 羟木身后的人一声怒喝,“你再说我们王子一句试试?!” 店掌柜的一听王子二字,稳当的瞧了眼羟木,嘲讽的道:“哪个小部落的王子?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真是寒碜。” 娜珠一听他竟然敢说羟木大哥,瞬间从后面走了过来,一双眼睛鄙视着他道:“你倒是不会算账,一两银子一个房间,我们这么多的人,必定是要住不少的房间的,是一两银子拿不出吗?而且,凭什么我们就影响客栈里贵人们的心情了?就你这副嘴脸,才是让人想吐呢。” 店掌柜的脸色涨红,一双眼睛全是怒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面前的女人模样有几分的漂亮,一双眼睛全是冷嘲热讽的鄙视,冷冷的脸色。 他一拍桌子,吼道:“来人,把这没钱的王子轰出去。” 他这声音大的要死,客栈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所有人瞧着他们的模样,叽叽喳喳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这是哪的王子,连住客栈都没钱?” “你瞧瞧他们穿的衣服,瞧瞧那衣料,还不如我这个公子呢,你说,我两站一起,谁像王子?” “当然你像啊,哈哈!” 客栈里哄堂大笑。 羟木身边的侍卫都红了眼睛,气的怒火滔天。 娜珠气急,握着拳头便想揍人,羟木拦住她道:“咱们换家客栈,不必住在这里。” 他话音一落。 碎嘴子的店掌柜的冷笑着道:“换家客栈,你们还真是不清楚,这如今,可没什么客栈,你们若是不住这里,便只能睡外面。” 娜珠哼了一声,转过身面向着他,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住这里了。” 店掌柜的极为鄙夷的看着她。 娜珠不理他的神色,继续道:“三间房间,拿三两银子过来,另外,给我们准备好饭菜。” 店掌柜的拿了银子,让店小二领他们去房间。 一行人怒火中烧的上了楼,刚不见人影,便见不远的房间开着的门一关。 有人点头哈腰又讨好的对客栈里坐着的白衣男子道:“多谢公子替我教训羟木。” 白衣公子说道:“举手之劳。” 那点头哈腰的从房间告退着走了出去,出了房间便极为洋洋得意。 有盛公子在,羟木,我瞧你还如何能当上大将军。 …… 娜珠在房间倒了杯水,珲子气哼哼的坐在一边怒骂着店掌柜。 羟木拍了下他道:“珲子,算了。” 娜珠放下茶杯接道:“他若只是坐地起价也就罢了,还这般嘲笑羟木大哥,若是真这么算了,他以为谁这么好欺负?!” 珲子立马跑到她的身边,“娜珠姐姐,咱们怎么教训他?” 娜珠哼笑了声,“他不是和咱们坐地起价吗?咱们就让他银子不见,他不是敢骂羟木大哥吗?咱们就让他在客栈这些贵人们的面丢丢他的老脸!” 珲子一听,立马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娜珠姐姐,我去拿他的银子。” 娜珠一拍他的脑袋,说道:“我去。” 羟木在一边急忙道:“不行,娜珠,你若是被他发现,岂不危险,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羟木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 娜珠脸色一下子泛着红晕,眼中柔光浅浅出现。 她将手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 羟木只顾着说话,没发现她的害羞。 “这银子我不要了,你说让他丢脸的事,若是不危险,我不反对。” 听着羟木对自己的满心担心,娜珠心里甜甜的,她道:“好吧,羟木大哥,我就只让他丢脸好啦。” 羟木这才松了口 气,目光一瞧她的脸色,心瞬间砰砰砰砰砰砰的跳着,他微微脸红,忽然说道:“娜珠,等我当上大将军,我,想娶你当将军夫人。” 娜珠一下子灿烂的笑了起来,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 羟木看着她娇笑的模样,特别想抱一下她。 “娜珠,你答应吗?” 娜珠连连点头,说道:“好!” 两人对视,幸福而笑。 珲子嘿嘿的笑着,说道:“羟木大哥,娜珠姐姐,恭喜恭喜。” 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羟木转身去打开了房门,门外是客栈掌柜的让人将饭菜送到。 饭菜刚放到桌子上,娜珠便闻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待送饭菜的人离开,她凑了过去,仔仔细细的闻来闻去。 珲子在一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说道:“娜珠姐姐,你怎么只闻不吃?我饿了。” 娜珠将菜放下,皱着眉头看着羟木道:“羟木大哥,我觉得这菜里有什么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味道让我觉得,这菜说什么也不能吃。” 羟木一听,一愣,他大步迈了过来,端着菜也闻了起来,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出来。 不过,娜珠既然闻出来了,他自然不可能吃。 珲子忍不住道:“难不曾是下面那老头让人放了巴豆吗?我宁可饿着,也不想坏肚子。” 娜珠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不然这样吧,咱们先出去吃饭,晚上的时候,咱们让店掌柜的进来,好好问问,从进了这里,我就觉得有人故意在欺负咱们,知道知道是谁,咱们才好应对。” 羟木点头。 未免店掌柜的发现他们发现了这菜里有问题,娜珠将所有的菜或多或少的拿筷子扒拉出一些,打包好后,准备拿走。 这才在房间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一行人走出了客栈。 一路走着,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瞧着他们。 羟木和娜珠都放下了心,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行人吃了些饭,又回了客栈。 而房间中,盘子全无也就罢了,连他们的东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娜珠忍不下这怒气,对羟木的侍卫道:“将店掌柜的带上来,真好笑,还敢拿我的包袱。” 不一会儿,店掌柜的鬼哭狼嚎的被羟木的侍卫带到了房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 娜珠一脚踢了过去,斥道:“竟然敢动本姑娘的包袱,你也太不怕死了!” 店掌柜只觉这一脚真是踹了他半条命,气急败坏的说道:“谁拿你们的东西!” 娜珠将早先打包的那些菜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道:“这是你让人给我们端上来的饭菜,你现在可以求饶,不然,也可以祈祷,你自己只放了巴豆,拉拉肚子而已。” 店掌柜一听她的话,冷汗涔涔。 “你竟然闻出来了?” 娜珠唇边冷笑,将这些菜全扣到了他的头上,逼问道:“谁故意找我们的茬?” 店掌柜被这油腻的还加了毒的菜吓得半死,紧闭着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吃肚子里点。 这个南巴禧王子,公子都说了帮他了,他还找到自己,逼着他下毒。 哎呀,这可怎么办? 珲子在一边怒声说道:“娜珠姐姐,他竟然不说是谁?分明就是不怕我们。” 娜珠道:“不怕我们又如何,他不说,咱们大可逼出那人。” 羟木有几分震惊的看着娜珠那张冷着的脸,那张沉着冷静的脸。 “娜珠,你想如何逼出那人?” 娜珠站了起来,对着羟木道:“羟木大哥,咱们只要现在放他走出去就好。” 说罢,她一挥手,店掌柜立刻手脚麻利的抹了抹脸上的油,急匆匆的下了楼。 羟木站在门边,看着跑下楼的人,道:“他已经听了我们方才说的话,定不会去找那位幕后之人。” 娜珠莞尔一笑,道:“他不会去找人,不代表,那幕后之人看不见他的狼狈。” 二楼的房间门,门缝,白色的衣袍出现。 一双眼眸静默的注视着狼狈跑下楼的店掌柜,以及那边栏杆边上,站着的,笑的有几分顽皮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的笑容,让他觉得颇为迷人,他唇一勾,伸手将门推开,到打算去见一见他们这些人。 有脚步声一点点的接近,娜珠转过头,便见楼下上来一人,这人一身白衣,面容温润,与他们穿的衣着大不相同。 娜珠看着这衣袍,低声问羟木道:“羟木大哥,他的衣服怎么和咱们这么不同?” 羟木看着那人,低语回道:“看他的衣着,倒像是云风王朝的人。” 娜珠听见云风王朝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呼吸窒息住了,整个人一颤,那双眼睛睁得颇大。 羟木看着她的表情,连忙 问道:“娜珠,你怎么了?” 娜珠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道:“羟木大哥,我不舒服。” 羟木连忙对身边的人道:“去请大夫。” 他目光紧张的看着脸色有几分青的娜珠,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回了房间。 刚上楼的白衣男子有几分错愕,瞧着他们身边的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他凝了下眉,突然说道:“去将长孙大夫请来。” 他向那女孩子进去的房间走去,门边站着的人,脸色紧绷着,拦住了他的脚步。 “你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举手投足十分有礼,一副文绉绉的书卷气息,说道:“在下见方才站在外面的姑娘,似乎身体不适,已让家丁先去请了大夫,不知可否进去瞧瞧。” 守在门边的人一听,有人进了房间告知了他们王子。 不一会儿,白衣男子便稳稳的走了进去。 榻上的女子紧蹙着眉头,一双眼眸竟是茫然之色。 娜珠感觉道眼前多了一道白色身影,抬起头,正对上那张俊朗温润的脸庞。 不知为何,心底里深深的难受又升腾了起来,她连忙难受的道:“羟木大哥,你先让他出去。” 白衣男子诧异的听着她的话,开口说道:“姑娘,在下已让人去唤长孙大夫前来,必会治好姑娘。” 羟木一听长孙大夫,喜道:“果真?” 白衣男子应是。 羟木颇为激动。 …… ———— 没有存稿,天天都是现打发的,伸个懒腰,嗯,感谢订阅。 116.我家公子请姑娘去公主府 娜珠只顾着难受,实在没心情分析,这个长孙大夫的名号,怎么就这么让羟木大哥喜悦? 她白皙的手指攥紧着羟木宽厚的手,胃里一阵阵的想吐,难受至极。 娜珠心知没办法撵走旁边让她反胃的白色身影,便闭了眼睛,不看他。 不一会儿的功夫播。 有踢踏的踩着地板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一道有几分幼稚的声音响起。 “盛公子。” 白衣男子盛司轩拱手说道:“有劳长孙大夫来医治这位姑娘。” 娜珠直到此刻才睁开眼睛,目光刚睁开,便瞧见榻边一袭青衫跫。 她躺着没动,眼睛也没上挑的去看那人的模样。 “请姑娘将手放好。”这有几分幼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娜珠把手伸好,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的榻边,一双白皙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 娜珠侧了侧目光,瞬间瞪大眼睛,讶然,“你是长孙大夫吗?!” 那张稚气的脸庞,分明只有十三岁,我的天! 坐在她榻边的长孙峰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长孙大夫。” 娜珠好奇的问:“你多大?” “十四年岁。” 娜珠惊愕的听着,十四岁的长孙大夫,为何让羟木大哥一听名字就这么高兴? 羟木大哥是不是高兴错了? 未等长孙峰峰把完脉,娜珠已是好奇的收回手,侧身坐了起来,纳闷的打量着他道:“你的医术很高明吗?” 长孙峰峰将手收回,用稚气的声音回道:“尚算有些本事。” 羟木见榻上的女子似乎乍然间就无恙,惊喜的道:“真没想到,长孙大夫果然名不虚传,只坐在榻边,便能用好奇之法,治好娜珠。” 他话一落。 娜珠被口水呛到。 长孙峰峰干笑。 盛司轩失笑。 珲子拽着羟木,低声说道:“羟木大哥,你赞扬长孙大夫的话好像有问题。” 羟木笑了笑,说道:“不管如何,只要娜珠好了就好。” 娜珠满心感动,柔情的双眸,深深的注视着羟木那双清澈阳光的双眸。 盛司轩的目光瞧过两个人的神情,心里漠然一笑,原来是两情相悦的两人。 他捻着折扇一扇,浅笑着说道:“说的甚是。” 娜珠回过神,目光注视向盛司轩。 盛司轩年纪颇轻,似乎也只有十几岁的模样,气度不凡。 娜珠心里想着方才,她让店掌柜的离开,便一心瞧着他从楼下向上而来。 难不曾,这人是…… 可是若是这人在背后故意为难他们,找他们的茬,那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让长孙大夫来给自己瞧病? 嗯,难不曾这个长孙大夫其实就是个骗子。 她晶莹清澈的双眸一闪,带着几分深邃之色,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这些。 对着他们道:“天色已晚,大家都该休息了。” 盛司轩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先行告辞。” 长孙峰峰也站了起来,稚气的声音莞尔的说道:“娜珠姑娘,告辞。” 待二人离开,羟木大步走了过来,关切的问:“还难受吗?” 娜珠摇头说道:“没事,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不太对。” 羟木瞧着她脸色似乎恢复了些,嘱咐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带珲子去隔壁的房间。” 娜珠嗯了一声。 临走前,羟木忍不住说道:“那位盛公子似乎就是在背后为难我们的人,但不清楚,他怎么又会好心的将长孙大夫请过来。” 娜珠盘腿坐在榻上,问道:“羟木大哥,那位年纪轻轻的长孙大夫,为何会让你这么惊喜?” 羟木道:“这位长孙大夫乃是谷神医的徒弟,谷神医医术高明,这位长孙大夫也同样如此。” “谷神医?”娜珠念着这几个字,觉得好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竟然能想起一个嬉皮笑脸的老头。 似乎还想起一句话。 “你是我谷老头的关门弟子,绝对是,你相信我吧。” 似乎,还能听见另一个男子如沐春风的声音说:“师父说我还有位师姐,但是断不能让她知道,还有我这个师弟的存在。” 娜珠怔怔的坐在那里,耳边一直回响这这几句话。 羟木看她精神还是不对,颇为不放心,“娜珠,不然让珲子今天也歇在这里吧,我有些不放心。” 娜珠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晚上睡觉,她的耳边仍然是那几句话,她一遍遍的在心里猜来猜去,难不曾,她也是谷神医的徒弟,可是那说是她师弟的声音,和长孙大夫的声音天壤之别,难不曾,谷神医 在和她说了那些保证后,其实仍是收了不少的徒弟。 她仰躺着,脸颊贴着锦被,一双雪亮的眼眸迷茫的睁着。 心里有几分的气急,长孙大夫能不能,治好她?让她能够恢复记忆? 她辗转了半晚,天刚亮,她便坐了起来,洗了脸,将发上的辫子都松散开,好生梳了梳,只编成了两个辫子。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漠然,竟觉得自己以前也这般梳过头发,似乎,还有人亲手为自己编着头发。 这感觉不同于以往的似是而非,简直是打心眼的让她有深深思念的感觉。 娜珠越来越诧异,这几个月,每天脑子都是空空的,可现在,总是能找到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难道是恢复记忆了吗? 她心里有几分的忐忑,但也打心眼的充满期待。 将头发编好,又将漂亮的帽子戴好,她回头看了一眼榻上还呼呼睡着的珲子,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才清晨,客栈里空无一人,连客栈的门都是拴好的。 娜珠将门栓拿下去,大步迈了出去。 路上的行人特别的少,只能看到一两个人影。 她伸了个懒腰,目光看着天上的阳光,刚日出没有多久,太阳正带着浅薄的光晕,空气带着几分的清凉。 她在客栈外晃了好一会儿,听见砰砰砰下楼的脚步声,回了头,便瞧见羟木的身影。 “羟木大哥,你也醒了?” 羟木眼里的担忧一下子敛去,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听珲子说你不见了,吓了一跳。” 娜珠笑呵呵的道:“我出来散步。” 羟木知道她这个习惯,只是,她这散步的时间也太早了。 让身后跟着的侍卫告知珲子一声,羟木大手握住娜珠的手,说道:“我走你身边,看着你散步。” 娜珠满心洋溢着暖意,忍不住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这宽厚温暖的肩膀,让她感觉很踏实,打心眼里的踏实。 两人一起在寂静的街道散着步。 羟木满脸是笑,比阳光还要光芒万丈一般似的。 娜珠挽着他的胳膊,说道:“羟木大哥,骑射比赛是哪天?” 羟木道:“明日,今天需得去将名签奉上,娜珠,你昨天身体不舒服,今天又起的这么早,等吃完早饭,就让珲子守着你,在房间歇着。” 娜珠连忙摇头,“啊?羟木大哥,我和珲子多无聊,这客栈好憋屈,这地方这么热闹,我想和珲子四处逛一逛。” 羟木蹙了下眉,“我担心你们在这里会遇到坏人。” 娜珠立刻欢蹦乱跳的道:“不可能,羟木大哥,我武功高着呢。” 羟木笑道:“你这么高的武功,我也担心。” 娜珠听着,拉着他的胳膊撒娇,羟木没办法的点了头,让她们在这客栈附近逛逛。 吃了早饭,羟木带着人出门,娜珠立刻和珲子出了客栈。 路上现在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珲子兴高采烈的对着美味的吃的垂涎三尺。 娜珠麻爪的对他道:“咱们出门没带银子,今天就只想着看,别想着吃了。” 珲子听着,十二万分的遗憾呐。 路上还有杂耍的,来回贩卖各种货物的,衣着不同的各地方的人多不胜数。 娜珠也瞧见了不少的云风王朝的人。 “珲子,这栩国怎么这么多云风王朝的人?” 珲子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的话被旁边的路人听见,那路人搭腔的对着他们说道:“当然来的人多,单不说现在是骑射大会,各地来看的人数不胜数,今年还与往年不同,今年,云风王朝的皇帝可是会亲自来的。” 娜珠和珲子瞬间都瞪大了眼睛,“皇上也会来?” “那是当然。”那路人说道,又继续路过。 珲子道:“娜珠姐姐,我听说那位云风王朝的皇帝可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呢!” 娜珠一愣,好笑的说道:“什么天下第一的美男,你说天下第一的美男会长什么模样?从来都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他可是皇帝,又不会总和帅哥们去比,而且,栩国离云风王朝那么远,就算现在天下第一美男已经换了,咱们现在也不知道。” 珲子嘿嘿的笑,“娜珠姐姐,你现在眼里,是不是只有羟木大哥一个美男?” 娜珠脸色一红,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直言不讳的说道:“可不,我现在的双眼里,就只有羟木大哥一个阳光的大美男。” “娜珠姐姐,我以后是不是美男?” “减点份量,你就是美男了。” 珲子嘿嘿的笑。 正笑着,忽然听见有人唤娜珠姑娘。 珲子回过头,脸色瞬间就变得有几分愤然,“娜珠姐姐,是昨 天的盛公子。” 这盛公子可是让店掌柜的为难和奚落羟木大哥的人。 娜珠一只手搭在珲子的肩上,脸上浮着点点笑,有几分的狡猾。 “珲子,咱们跑,耍耍他。” 珲子道:“好,娜珠姐姐,咱们俩赛跑,看谁跑第一。” 娜珠嗯了一声。 等盛司轩快走到两人面前。 嬉笑着的两人,转身开始赛跑。 盛司轩愣愣的看着她们,她们跑什么啊? 他这一愣,前面的二人竟然已飞奔的没了人影。 他苦笑一下,说道:“来人,寻到她二人,将她二人请到公主府去。” 隐着的暗卫应是。 前面飞奔的跑着的二人,一心就想着比高低,也没瞧身后的盛司轩到底有没有跟过来。 珲子跑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说:“娜珠姐姐,你真是身轻如燕。” 他停了脚步,回头瞧了瞧,后面竟然没有那位盛公子的身影。 娜珠停了脚步,呵呵一笑,哈哈,给他甩没影了,这位盛公子,跑的还没珲子快,娇气! 天气已经渐热,阳光也越来越热,两人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搬了两块石头,坐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娜珠姐姐,客栈在哪你知道吗?”珲子凉快了会儿,瞪着眼睛四处看着,这条路,怎么不像是昨天他们去客栈的那条路呢? 娜珠伸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这当然不是他们昨天客栈的那条路。 呵,这是哪啊? 她一双美眸瞧着走来走去的人,站起了身,说道:“去问问路人,就能找到路,咱们那客栈叫什么来着?” 珲子摇头道:“娜珠姐姐,我不认识字。” 娜珠扶额,怎么办,昨天她也没看啊。 “珲子,咱俩问一问路人,这里最大的客栈在哪?咱们住的客栈,羟木大哥说过是这城里最大的客栈。” 珲子立马站了起来,对着路上的人问:“您知道这城里最大的客栈在哪吗?” 结果,这城里最大的客栈,好像一下子多了不少。 娜珠和珲子一连问了不少,又说了下自己住的客栈边上是什么,真是知之甚少呀! 娜珠拦着一人问道:“公子,你知道城里最大的客栈在哪吗?那客栈的左边几十米是一个酒楼,右边好像是远远能看见一个卖包子的。” 听着面前女子如此抽象的描述,被拦着问路的人回道:“知道。” 娜珠一下子满心热泪盈眶啊。 如果,这个人没有接着说什么盛公子请娜珠姑娘前去这废话。 “盛公子让我去有什么事吗?我下午有事。”娜珠干脆的说道。 来请的人彬彬有礼,“公子只让属下请娜珠姑娘前去公主府。” “公主府?”娜珠一下子目瞪口呆。 珲子极为惊讶的叫了起来,“盛公子让娜珠姐姐去公主府?” 娜珠正吃惊着,迎面瞧见羟木找过来的身影,立刻飞跑了过去。 “羟木大哥,那位盛公子请我去公主府,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羟木紧张的目光一松,还好,娜珠真的只是在这附近几百米的地方闲逛,听娜珠提起盛公子,又提到公主府,羟木一惊,立刻说道:“这位盛公子,该是长公主驸马的大公子盛司轩。” 这盛公子所日踩在客栈为难她们,今天却让娜珠过去,这是什么情形。 娜珠吃惊的听着羟木的回答。 羟木低语说道:“这位盛公子让你去公主府,娜珠,我怕有危险。” 娜珠抬手抓着他的胳膊,笑了笑道:“他既然昨天还想着救我,我就不会有危险。” 羟木说道:“娜珠,我和你一起去长公主府。” 娜珠笑着,心安的点头。 盛司轩让来请人的人立刻道:“我家公子请的娜珠姑娘和这位,请二位莫多想。” 说着,一指站在一边的珲子。 羟木一听,心道,这人耳朵可真尖,这么低的声音,竟听得一清二楚。 盛司轩竟然还让请珲子,那么,多一个不多不是吗? 羟木说道:“既是请了娜珠和珲子,想必我也是可以去的,等到了长公主府门外,让人前去通传一下。” 这来请的人点了头。 羟木带着娜珠珲子跟着这来请的人,大步向长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边走,娜珠边问道:“羟木大哥,你的名签递的顺利吗?” “顺利,递上去就记下了。”羟木回道。 娜珠嗯了一声,又低声道:“我们其实刚才就遇见了盛公子,本来想和他赛跑来着,可是这盛公子太娇气,没撵上我和珲子,还害的我两跑的太快迷了路,也不记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 “娜珠,这城里颇大,日后不管去哪里,我能走在你身边的,就和你一起,若是不能,你能先等着我吗?” 娜珠连连点头。 珲子在一边跟着搀和的说道:“羟木大哥,我得认认字,娜珠姐姐问我客栈名字的时候,我竟然都不知道。” 娜珠汗颜,臭小子,我这个人可是认字的,你这么说,我怎么一副我也不认字的感觉呢。 下回一定要随时注意这些店名。 三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那边领路的人,自从耳尖的听到那位娜珠姑娘说他家公子娇气之后,就已干笑的说不出话来。 他家公子可是身手了得,未来无人能及的大将军啊! 这次骑射大赛,必定是第一的人啊! 想想他家公子的腹黑,这领路的人,越来越在心里干笑。 几人到了一座高大的府邸门前。 公主府的匾当真是金光闪闪,极为灿烂。 娜珠目瞪口呆的感叹,这是用多少的金子写的字啊。 她蹦上了台阶,瞪着眼睛瞧,这字,真不是只在外面镀金的。 珲子满眼放光,极为羡慕的说道:“娜珠姐姐,那是金子,好漂亮啊……” 他正在别人眼里极为土里土气的感叹时,哈的一声女孩子嘲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领路的人此刻已经进了公主府,问问盛司轩,羟木能不能进府去。 大门口,除了公主府守门的侍卫,就只有一个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编了数条小辫,满身各色可爱的小宝石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只有六岁的模样。 这小丫头问:“你们是什么人?” 娜珠说道:“是盛公子让我们来的。” 小丫头有几分奶声奶气的问道:“盛什么?” 娜珠道:“盛司轩。” 小丫头说道:“我大哥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土气的人进来。” 娜珠莞尔一笑,“谁知道呢。” 小丫头傲然的站在门口,不屑的看着他们时,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这行人衣着皆是云风王朝的服饰,前面走着的极为极为极为俊美男子,一双眼眸极为极为极为极为极为的……熟悉。 …… 117.我已是你未来的夫人,我们这对夫妻还要异地恋吗? 这双双眸充满了强大的气场,让人瞧上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抒写着深不可测的字眼。 他脸上的沉稳之色很浓,整个人的稳重气息,也极为强的散发而出,让人想退避三舍。 站在门前的小丫头被他的气势吓得有几分胆怯。 “你是什么人?”她壮着胆子问道。 这人面无表情,低沉着声音说道:“在下云风王朝大将军,东方少晨。播” “东方少晨?”小丫头眼睛一下子睁得特别大,转眼一溜烟的飞快跑了。 那模样,娜珠看的清楚,这小丫头是极为怕他的跫。 娜珠站在门边,美丽的眼睛看向东方少晨,那张容貌,真的特别的有几分见过的感觉。 她抬手捶了捶脑袋,心里翻腾,这好不容易出现的记忆,好乱。 珲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捶着脑袋,连忙问道:“娜珠姐姐你怎么了?” 娜珠抿了下唇,心里将那丝对前面男人的畏惧压下,大步走了过去。 “东方大将军,你……” 东方少晨的目光淡漠沉稳的看向她,眼底里的一丝喜气蔓延。 他温润着声音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娜珠看着他那张没有厉色的容颜,心道,原是只是沉默寡言,不喜笑的人。 她笑了笑,道:“我失去了记忆,但是刚才觉得,见过将军。” 面前男人的目光似乎加了些仔细打量,蓦然,眼睛一紧,有几分震惊的一下子将她揽在怀里。 娜珠整个人一僵,脑袋紧贴着他的脸颊,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有几分的别扭。 “淼儿,是你。” 娜珠听见他唤出口的名字,又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看来数个月前,她不是叫娜珠,而是叫淼儿的。 “东方将军,我是谁?” 东方少晨紧紧的抱紧她,低沉的声音充满喜气洋洋的激动,“你我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一下子让娜珠激动的说不出话,她抓着他的胳膊,也同样紧紧的抱住他。 她不是栩国人,她是云风王朝的人,怪不得之前看见盛司轩所穿的衣着,让她如此难以克制心底的激动。 她脸上的笑一下子舒展的极为灿烂,语调兴奋的问:“我怎么在这里?” 东方少晨放开她,双眸中聚满着深情,带着内疚的音调说道:“数月前,皇上让我去边关,你不放心我的安危,和我一起去的,途中遇到刺客,你我就此分道扬镳,这数月,我一直留在边关,近日,栩国骑射大赛开始,就和皇上从边关到了这里。” 娜珠恍然。 羟木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他们,心底里的担忧蹭蹭而长。 东方少晨和娜珠说话的语气太亲昵,还有他说的,娜珠不放心他的安危。 他们这对青梅竹马难不曾…… 他握紧拳头,一双眼睛中的神色极为难看,极为后悔,若是不带娜珠到这里来,怎么可能会和云风王朝的大将军见到面。 娜珠之前已经答应他,等他成为大将军,就嫁给他成为大将军夫人,现在……他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东方少晨。 娜珠只顾欣喜遇到了自己的亲人,怪不得她一身武功如此厉害,原来她的竹马是大将军。 她双眸熠熠生辉的看着他,“东方将军……” “我是你的东方大哥。”东方少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娜珠心里有几分特别的感觉冒了出来。 “东方大哥怎么自己来的公主府?” 东方少晨沉稳道:“奉皇上之命,前来见长公主,淼儿,等会儿见过长公主,你同我回去。” 娜珠一下子怔了,回去? 羟木在一边忍无可忍,大步走了过来,将她二人牵着的手分开,犀利的目光看着东方少晨。 “娜珠是我未婚的夫人,她,不会回去!” 东方少晨眼眸一沉,眼底里的戾气极为浓重。 当初将淼儿送到边关,送到栩国这里,只是一心为了避开沐云辰的怀疑,本打算避过怀疑之后,让失去记忆的淼儿爱上他,然而,竟有人不知死活,借用了他所制造的机会。 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他不会放过。 他并没扭曲的说,淼儿已和他是夫妻的话,这话若是提及,再过些时日,药效一过,淼儿恢复记忆,心底必定憎恨他,也会确定之前那些事情是他所为。 东方少晨问道:“淼儿,你果真答应嫁给他?” 羟木一双眸子注视着娜珠,充满了忐忑。 却没想到,娜珠的回答一点也不拖延,很爽快的说:“东方大哥,我喜欢羟木,我已经答应嫁给他,做他的夫人。” 这爽快的回答,一下子让羟木幸福的笑容满面,他握着娜珠的小手,两人都笑的很幸福。</p > 东方少晨眼底的戾气更深,心底的怨恨将他的心扭曲成一团。 若不是羟木这个男人,淼儿现在会对着他幸福的笑,她会做他东方少晨的夫人。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握成的拳头,青筋骇人。 “淼儿,你若嫁给他,这一辈子大概都要留在栩国这里。” 娜珠道:“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也不记得云风王朝的一切,我现在熟悉这里,而且身边还有羟木大哥和珲子,我不想离开这里。” 东方少晨不语。 娜珠又道:“东方大哥,你明天晚饭去我们住的客栈一下,我想知道一下之前大概的事情。” 东方少晨心里打着算盘,嗯了一声。 带娜珠他们过来的人此刻走了回来,迎道:“三位请进。” 娜珠目光看着东方少晨,“东方大哥,我们先进去了。” 东方少晨应好。 几人进府的背影在东方少晨的眼中缓慢消失,另一边,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东方将军,请。” 东方少晨大步迈进了将军府。 …… 羟木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娜珠的手,生怕她跑了。 娜珠有些好笑,挽着他的胳膊,说道:“嫁鸡随鸡不是吗?我已经是你未来的夫人了,当然要和你在一起,难不曾,我们这对夫妻还要异地恋吗?” “异地恋?”羟木不解。 娜珠莞尔的说道:“相隔两地的爱情啊。” 羟木呵呵一笑,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任何问题,都不会影响我们。” 娜珠连连点头。 珲子在一边嘿嘿的笑:“羟木大哥,三天后就能知道谁是栩国大将军,那天,你就和娜珠姐姐成亲好不好?” 娜珠闻听,脸色刷的一红,极为娇羞。 羟木极为豪气的道:“甚好!” 几人到了盛司轩住的院子。 栩国的房子很华丽,尤其是进了公主府这里之后。 公主府的房子和外面的房子不大相同,有几分怪异的感觉。 “羟木大哥,这些房子,又华丽又精致又别扭。” 羟木也打量着,栩国的房子大多是用石头的,或者住的是毡房的,这怎么,什么样的都有,竟然还有木头的。 这几座房子放在一起,真是五花八门的有趣呀。 盛司轩是从毡房里走出来的,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惊奇的眼神。 “三位请。” 羟木先行,带着娜珠和珲子走进了毡房。 他边走,手紧握着娜珠的手,这盛司轩若是也算一个可能对娜珠动心的,他也必是让他有些自知之明。 毡房里,绒毯铺在矮凳上。 羟木自己先坐,手猛地一拉,娜珠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凳子硌得慌,坐这吧。” 娜珠怔愣的眼睛闪着笑意,就这般自然的坐着。 珲子羡慕的挤过来说道:“羟木大哥,我坐着也硌得慌。” 羟木瞥着他,中气十足的问:“你是小姑娘吗?” 珲子立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盛司轩微微挑眉,落做在一边,沏了杯酒,执起说道:“先前不知诸位为人,听信他言,盛某赔罪。” 珲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让人给我们下毒,还赔什么罪?就该势不两立!” 盛司轩一愣,“毒?” 娜珠也道:“你若当真只是为难人,这赔罪,我们应下,可是你已有这般毒的心,何人知晓这赔罪的酒里是否也有毒。” 盛司轩僵僵的握着酒杯,蹙着锋利的眉,看来罗子步?南巴禧这人,还背着他出了手。 他手里的酒杯嘭的一碎,出声说道:“这毒之事与盛某无干,来人,将罗子步?南巴禧王子带过来。” 羟木一听这名字,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这人嫉恨他进了决赛,来鞍大塔城得大将军,竟然手段这般卑鄙,以此害他。 娜珠一双眼睛只吃惊的看着盛司轩的手,暂没问问那人对付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盛司轩刚才端着的酒杯,并不是瓷杯,可是用金属所制,竟然能嘭的一声,碎的和瓷杯一样,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盛司轩察觉她关注的目光,将手摊开,甩掉碎屑,又取了酒杯,抱歉说道:“昨日之事甚是抱歉。” 羟木执起面前的酒杯,回道:“盛公子,无碍。” 说罢,一下子饮去整杯香浓的烈酒。 待第二杯时,坐在他腿上的娜珠将酒杯夺了过来,闻了闻,说道:“三杯赔罪的酒,自然咱们三个喝,不过珲子现在太小,等会儿他那杯,你再喝。”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呵了一声,“这酒真辣。” 羟木 手宽厚的覆在她手上,和她一起执着酒杯,说道:“这么辣的酒,我喝就好。” 娜珠晃了下手,甩开他,咕咚的将酒喝了下去。 等羟木将第三杯喝完时,娜珠的酒劲上来,脑神经兴奋,整个人都有些喜滋滋的。 她脑袋倚在羟木的肩上,晕乎乎的嬉笑着说道:“嗯,我喝醉了。” 羟木揽着她,无奈一笑,“盛公子,如何处置罗子步?南巴禧王子的事就交给盛公子自己处置,羟木告辞。” 盛司轩嗯了一声,目光看向羟木怀里一个劲儿嘻嘻哈哈说着,我醉了,这酒真难喝的人。 “羟木,明日见。” 羟木一怔,爽朗的说道:“明日见。” 明日是骑射大赛开始的日子,看来这位深藏本事的盛公子,也是要去夺大将军的人。 羟木刚才虽然见识了他的本事,心里仍是很有信心,对他刚才许是故意为之的震慑,丝毫不在乎。 为了给娜珠一个将军夫人的称呼,他必定会努力。 羟木抱着怀中的女子,领着干瞪眼,还想闻着酒香的珲子,从公主府离开。 珲子一路边走边埋怨,怎么就没让他喝一口两口的。 …… 客栈。 喝酒喝得很兴奋的娜珠,围着羟木团团转的耍酒疯,连带着撒娇卖萌。 那可爱的模样,让珲子瞠目结舌,“羟木大哥,娜珠姐姐好像比我还小的小丫头。” 羟木在那边瞧着在房间欢蹦乱跳的唱着歌的人,笑道:“你刚才若是喝了酒,就又会比她小了。” 珲子:“……” 羟木的双眸温情的凝着前面跳舞跳的颇有意境的女人。 她的举手投足,都是那般有朝气,整个舞蹈又灵动,又让人着迷。 可爱的眼神,灿烂的摄人心魄的笑意。 羟木的目光很痴迷,这个小女人,酒醒之后,又该豪气的如个男子一般了吧。 他哑然失笑。 娜珠跳累了,摇晃的坐回椅子,整个人哼了声趴在桌子上,侧着的头躺在伸出去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抓着瓷壶柄,拿着长长的指甲敲着声。 恍惚间,一张脸乍然的就出现在她迷茫的眼睛中。 那脸一晃即逝,她睁大了眼睛,却觉得困意在眼睛中打转,哈了一声。 珲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近距离的看着她,“娜珠姐姐,你耍够酒疯了么?” 娜珠伸手一揪他的耳朵,说话倒是清楚,“我知道我醉了,不过,没醉到一塌糊涂。所以,我刚才是即兴给你们跳一舞,不是耍酒疯。” 珲子看着她清醒几分的意识,极为佩服,这绝对是半醉半醒的状态,还能解释呢。 娜珠坐了起来,头脑中泛着困意,“羟木大哥,你照顾珲子,我先睡一会儿。” 羟木嗯了一声,一只手扶着娜珠,等她在榻上慵懒的打着哈欠闭了眼睛,才带着珲子走了出去。 …… 今天并不是个风轻云淡的日子,草原的风很大,远处半腰高的草几乎都已经被风吹的伏地。 极为偌大的地方,已经在四周建了无数的看台,稍算是可以挡些大风。 看台上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大部分的人,因为今天太大的风,还没有早早出现,生怕倒是被风这么一呼,形象全无啊。 倒是看台以外的地方,聚满了人,衣着都很寻常,偶尔有几个穿的特别乍眼的人也站在中间,大家都兴奋的注视着场地之中。 场地中来回走着不少人,摆着箭靶等等所有会用到的东西。 娜珠带着珲子还有几个羟木身边的侍卫挤在人群之中,只不过来的有点晚,也没办法挤到前面去。 站在后面,只能瞧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娜珠和珲子急的团团转,这么下去,他们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还有凑趣的人问他们,要不要来点小吃。 来地方都没有,哪有心情吃小吃。 娜珠打发了人,继续在人群中寻着能站脚的位子。 终于,算是站的稍微靠中间了一点。 娜珠目光看着前面虎背熊腰的男人,这庞大的体型,让她嘴角抽风。 站在这人身后,还能看见神马? 珲子气急败坏,身量还小的他瞪着眼睛四处看,若是他们再从这里乱挤,必定是没有立足之地,只有和前面这个大汉换一下位子,才有可能看见前面。 珲子伸手使劲儿拍了下前面站着的人。 那人回过头,脸色有几分不善,“干什么?” 珲子道:“我和娜珠姐姐个子小,能不能和你换个位子站,你站在后面,也能看见前面。” 那大汉倒是个懒人,大着声哼道:“换什么?还得挪腾地方,麻烦死了。” 说罢,扭回了头。 珲子听着他的话,脸色皱着。 娜珠见他抬腿要踢前面男人的腿,连忙拦住,说道:“别惹事,换地方。” 她刚准备拽着珲子换个地方,有人从后面一挤,娜珠一头撞在那大汉的胳膊上。 那大汉立马怒气腾腾的回头,扬手就要揍人。 娜珠正捂着额头,也没瞧见。 珲子立马惊呼一声,“娜珠姐姐小心。” 一拳头带着力气招呼过来。 咔嚓一声。 有人的手腕猛地一断,哀叫声吓坏了不少人。 众人侧过头,瞪着惊骇的大眼睛看着这边。 只见一高大魁梧的男人,一只贼胖的手腕子被一只年轻的女孩子的手拽着。 这女孩子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着冷飕飕的。 “撞你一下而已,竟然还想给我一拳头,好笑!” 大汉一脸紫色,手腕痛的要死,双眸愤恨的瞪着她。 娜珠松了手,说道:“你最好回去瞧大夫去,不然手断了,和我可没干系。” 大汉气的火冒三丈,死攥着另一只手,从人群里急匆匆离去。 空着的一大块的地方,没人敢伸一只脚。 娜珠和珲子等人,站的蛮松快的。 珲子笑的极为兴奋,“娜珠姐姐,你太厉害了。” 娜珠莞尔,目光向前方望去。 人群的前面,站着不少栩国的侍卫,看台的方向,大概才坐了五十几人,空场地来回摆着箭靶等等的人,此刻也接连离开。 珲子拽着她的衣袖,心脏砰砰跳着的说:“姐姐,我等会儿就能看见大汗和云风王朝的皇帝了。” 娜珠嗯了一声,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过,等会儿东方大哥一定是会跟在云风王朝皇帝的身边的,倒是又可以见一面。 比赛结束的时候大概会是申时,正好是晚饭前不久,昨天和东方大哥说,希望他今天能去一趟客栈,不知道,晚饭的时候他能不能到呢?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a/779156/ 118.竟是他为了其他女人而委屈女儿 清淼正思褚着,皇家仪仗前进的乐声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娜珠和珲子立刻瞪大了眼睛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周围的人也争先恐后的瞧着即将出现的栩国大汗。 金碧辉煌的金撵上有人走下来。 火红的裙衫夺人眼球,更让人兴奋激动的是,走下来的女子,简直美若天仙。 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响着。 有人激动的说:“是长公主,是长公主。跫” 珲子拽着娜珠的衣袖,点着脚尖,连连道:“娜珠姐姐,长公主可是我们栩国的仙女,长得真的好漂亮。” 娜珠嗯嗯应是,那边的女子,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能感觉的到她妖娆的魅力。 长公主从金撵走下之后,在无人从金撵迈出,娜珠讶然的嘀咕,“大汗还没来么?” 身边有人对着她们有几分怯声的说了一句,“既然是长公主独自从金撵下来的,大概今日大汗是不会出现的。” 娜珠双眼瞧着他,“骑射大塞选的可是栩国的大将军,这么重要的时候,大汗竟然不来?” 那人道:“长公主在栩国地位崇高,听闻栩国储君日后就是长公主的儿子。” 娜珠吃惊,这长公主这般厉害。 她目光又向远方的看台看去,长公主身着一身红裙,举止优雅高傲的走向最高的座位。 那可是大汗该坐的地方。 蓦然,娜珠狠狠皱着眉头,盛司轩是长公主夫婿的儿子,她今天会不会,偏心眼儿? 她心里忐忑,很不舒服,一双眼睛中的神色扭成一团。 珲子发现她的不高兴,劝道:“娜珠姐姐,大汗今天来不来都没关系,我们是来看羟木大哥的。” 娜珠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想着,虽然今天只是长公主自己来这里,可接下来还有两天,既然一早传出云风王朝皇上也会来,那么,大汗一定会和他一起来瞧一瞧的。 因为,东方大哥就是和云风王朝的皇帝来的,所以,断不会出现这事是假的的可能。 娜珠心里瞬间释然,整个人又充满朝气的看向前面的赛场。 第一关比的是箭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之前,得出箭术第一,接下来直到第三天下午申时前,比的都是骑术,得出骑术第一。 若有人能骑术箭术皆在前三,而其他人只单方面达到第一或者前三中的哪一个。 这大将军的位子,便是两者皆在前三的人。 若是出现不相上下的,听羟木大哥说,或许会出现两位大将军。 但是,从未出现过这情形。 今日,娜珠心里觉得,依羟木大哥和盛司轩的本事,很有可能就会如此。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不少人有些站不稳脚。 好在她和珲子个子矮,又站在人群当中,并没有向那些人一会拽头发,一会拽衣服的,还要抽空,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有没有开始。 然,今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并没有看见一个穿着栩国衣服的人走上来,倒是出现了不少身着裙纱的女子先走了上来。 有乐声想起,跳起舞来的女子,一个个仿若凌空而舞,美轮美奂。 众人如痴如醉。 娜珠极为讶异,待这让人震惊的一舞完毕之后,上座高台上,长公主严肃的站了起来,扬声说道:“今年的骑射大会与往年多了区别,今年,云风王朝皇帝来我栩国,这云风王朝的一舞,算是他们的礼物。 接下来,会进行一场盛世比试,由我两方勇士。 比试之后,我栩国仍由以前规定单算出来的,仍是我栩国未来的大将军!” 她的话,让众人极为错愕,和云风王朝的人相比,若赢自然是好,若是输了,这…… 怪不得云风王朝的皇上会来这里,原来是嘚瑟来的。 长公主目光有几分锐利,接着说道:“开始!” 一声令下,便见两排人走了出来。 先走出来的人,皆穿着栩国的衣服,总共加起来,有五十个人。 后走出来的,是穿着云风王朝衣着的人,总共加起来,有十八人。 众人一看这人数,有几分目瞪口呆。 呆的一时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两句。 每个人的手上皆握着一把弓,清一色的看去,都是同样的。 可不,只有用的一样的弓,才能有此判断一个人的本事。 箭靶此刻设好的距离,并不近。 因为栩国走到决赛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成功的挑战了近的距离。 众人玩味看好戏的目光,皆看向云风王朝的那十八个人,这几个人,定是输的惨败。 礼部尚书就站在这六十八人,两方人马的中间。 一声令下,众人皆拾了箭矢,目光对象远处的箭靶。 珲子跳着脚的看,看的并不清楚。 娜珠对着后面的侍卫道:“你们两个抱着他。” 后面的两侍卫,立刻将珲子抬高了起来。 珲子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远处的六十八个人,到底哪个是羟木大哥。 娜珠点着脚尖,这半天,眼见就要第一箭中靶心了,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羟木大哥的身影? “珲子,你瞧见羟木大哥了吗?” 珲子摇头,乍然,有人将第一箭离弦而出。 栩国勇士的这一箭箭中靶心,瞬间,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珲子的目光向那箭的主人看去,激动的差点蹦起来,连连伸着手指头对着娜珠欢喜的叫:“娜珠姐姐,你看,这箭,是羟木大哥的。” 娜珠的目光定了过去,兴奋的笑的灿烂,使劲儿高高的蹦了起来,扬声喊着:“羟木大哥加油,羟木大哥加油!”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她看了过来。 羟木紧握着弓,一脸阳光的笑,极为耀目。 接下来无数的箭矢接二连三中靶心或中在不同的地方。 这一箭过后,众人紧张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栩国五十人,中靶心三十八人。 云风王朝十八人,中靶心十八人。 众人心里没有多少落差,人家来的十八人必定是最厉害的十八人,而他们这五十人,可不是选过之后的。 接下来第二轮开始前,他们栩国的姑娘们也舞了一曲极为豪迈的舞蹈。 娜珠的目光丝毫没有瞧着舞蹈,也没对后面问她要不要吃小吃的人,多聊一句。 她的目光,注视着上座的方向。 那道红裙的女人,那张高傲的眉眼,她为什么打心眼里也觉得似曾相识? 不但如此,她心里面,还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这个情绪,和她当初听闻栩国的时候一样,酸的感觉,甜的感觉,惆怅的感觉,还有怨恨的感觉,那般相似。 她的神情有几分怔怔。 有风拂过,脚下的红裙翩飞,司马颖端坐的身姿没动一下,她的表情,也并没有多少笑意。 曾以为苦尽甘来的女儿,却不想转眼间尸骨无存,不知是死是活? 昨日见过东方少晨,才知竟是沐云辰为了其他女人而委屈女儿,她若不为女儿报仇,如何做她母亲。 昨日下午,她已告知继子盛司轩,今天这十八个云风王朝的人里,有一个人是沐云辰最看重的人,必要让其重伤不可。 她目光中冷锐的神色锋利。 女儿,小外孙,若日后我知道你们已是身死,他日父皇驾崩,我儿继位为大汗,必定灭了云风王朝,将毒妇孟馨碗凌迟不可! 众人欢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五十六人皆走了上来。 这一次箭靶的距离一下子拉长了数米。 这距离,不知又会让多少人惨败。 珲子边瞧边瞪着眼睛说道:“娜珠姐姐,这距离也太远了吧,难道他们想这么快就定胜负吗?这距离分明是刚才的两倍距离。” 娜珠道:“若不快速拉长距离,明天中午前,不知道能不能得出第一呢?人太多,箭术又都太厉害了。” 珲子连连点头,目光紧张的注视着羟木,偶尔瞥向云风王朝那边,指着一个男子,对着娜珠说道:“娜珠姐姐,那男子长得也太俊美了。” 娜珠瞧了过去,一张如沐春风的脸,带着顽劣的笑出现在眼前。 有人瞧着她怔愣的看着人家,在她身边说道:“我刚才听他们说了,这个长得最好的男人叫顾南沂,听说是云风王朝皇后娘娘的堂哥。” 然,这人仍瞧见身边的女人瞪着眼睛怔着,古怪的,诧异的想,这是干嘛呢? …… 119.她怎么可能让那女人住在她家后院? 清淼耳朵当然听得见旁边人说的八卦,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堂哥而已,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的目光早已顺着那叫顾南沂的人,落在了他的身后。 上座上端坐的长公主,似乎正捏着她的手指,而她的手指上,隔着这么远,随着阳光的反射,她看见了一道蓝光。 那是一枚蓝宝石,让她心颤的蓝宝石。 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一心想着拔腿飞奔过去,将蓝宝石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安心拗。 这感觉让她回神之后,逼着她从人群向后挤去。 她要到看台的附近跖。 珲子瞧着她向后挤去,连忙伸着手想拽她,然而,并没有拽到人,连满头的小辫儿也没有拽到一个。 他连忙说道:“放我下来,快点!” 两侍卫连忙将他放了下来,珲子拔腿就跑的向后挤去。 四周挤着的人立刻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的抢占这难得空着的地方。 娜珠的脚步跑的很快,珲子憨厚的声音在她身后连连响着,然而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娜珠一心已经有些魔怔的只想去拿戒指,所有喊着的话,都是耳旁风。 珲子跑的气喘吁吁,让身后的侍卫快点撵上人。 那边,娜珠已经又进了人群,如疯子一般边往里面挤,边喊着让开让开。 人群里有几分乱成了团。 娜珠险些绊倒之时,有人拽住了她,劈手一掌,让她晕了过去。 这人扶着她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不到片刻,羟木留在娜珠身边的人跑了过来,一瞧昏过去的人,脸色一变。 “这姑娘似乎有些问题,你可认识?”清冷的声音问道。 侍卫连忙道:“自然。” 侍卫伸手扶过晕过去的娜珠,鉴于他打晕王子妃,而并没有道谢。 转身向珲子他们那边走去。 珲子满头大汗的站在娜珠身边,连连伸手摇着她,紧张的声音有些发颤,“娜珠姐姐,娜珠姐姐……” 娜珠半天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珲子连忙道:“比赛看到一半,娜珠姐姐就向看台那边疯跑。” 娜珠扶额,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往看台那边跑,现在,只觉身心疲惫,心里这难受让她有些扎刺一半。 回头瞧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越加觉得这么多人挤着,实在是喘不过气。 她道:“你们过去看吧,我在那边坐着。” 珲子连连摇头,扶着她的胳膊,说道:“不用,我在那边守着你。” 娜珠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 草原的风,吹得娜珠和珲子的嘴都干了,两人目光搜索着卖奶茶的小贩。 不期然,就瞧见了。 珲子立马跳了起来,身后跟了两个侍卫,一同跑了过去。 娜珠坐在石头上,拂了拂挡着脸还乱七八糟的飞着的头发。 好在这些头发都是编成了小辫,不然,呵,连脸都看不见了。 “淼儿。” 这称呼让娜珠一下子回过头。 身后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正是东方少晨。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怎么坐在这里?” 娜珠道:“前面人太多,我就坐这里等着羟木。” 东方少晨嗯了一声,方才冬一告知他,淼儿如疯了一般向看台的方向跑去。 他想,怪只怪那枚他从淼儿手上取下的戒指,若不然,沐云辰如何会将戒指交给司马颖,而让淼儿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坐在娜珠的身边,看着她那张易了容后的脸。 他不希望她美的沉鱼落雁,只想她可以人人无视。 无视到,沐云辰的暗卫,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她就是顾清淼! 然而,这易了容后的脸,竟然一天天的改变,眉眼和脸颊,都在随着药效消失,记忆回来,而同样恢复。 这已经美了太多的脸,吸引了羟木的视线,夺了他的机会。 东方少晨的手握住她的手,说道:“为了那男人,你真的想一辈子生活在草原吗?你的记忆终归会苏醒,云风王朝的事都会让你记忆尤深。” 娜珠看着他的双眸,问道:“东方大哥,我要听听我所有的记忆。” 东方少晨抿唇,心里问着,是可以稍微虚假的你日后未必会计较的,还是实事求是,我却闭口不谈的? 他的神色很沉稳。 娜珠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前男人半天不说话,是在思索什么? 之前她所有记忆的事情吗? 东方少晨开口,说道:“关于之前,只有两点可说。” “哪两点?” 东方少晨的语气极为稳当。< /p> ”其一,你和自己家里的人并不亲近,隔阂甚深。其二,你曾嫁过一人,生过一子,不过夫君背叛,还害你失去儿子。” 娜珠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骇然,极为铁青。 “我嫁过人,我生过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东方少晨点头,说道:“你嫁的男人,表面宠你,但却夜里去自家后院见别的女人。” 娜珠立刻问道:“那别的女人怎么会住在我家后院?” 东方少晨道:“他们是青梅竹马,这个女人就是为他而来。” 娜珠难以置信,“不可能,我知道他们有感情,怎么可能让她住在我们家的后院。” 娜珠想着,一个精致的府邸,宠爱她的夫君夜里去见一个也住在他们家后院的女人。 她觉得可笑,她怎么可能让那女人住下,难道以前的自己,懦弱吗? “东方大哥,你不是说,我是和你一起在边关的吗?” 东方少晨眉一蹙,很自然的解释道:“你若不逼问我,我本想以此骗你的,你受重伤,都是他们所为。” 娜珠心神一下子扭成麻。 东方少晨起身,目光忧虑的看着她,说道:“羟木这个男人为人踏实,你日后嫁给他,我安心。” 娜珠眼中冒着眼泪,一下子紧紧抱住东方少晨,这沉稳的气息,让她慌乱的心,心安。 依赖感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 东方少晨伸手揽着她,沉稳的声音说道:“一别四年回来,我已多了妾与庶子,而你,也嫁给这个宠着你的人……” 珲子捧着奶茶回来,瞧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吓了一跳。 走近了,还听见娜珠姐姐抽泣的声音,连忙问道:“娜珠姐姐,你怎么了?” 娜珠抬起头前,借着眼前东方少晨的衣衫抹去了眼泪。 “珲子,奶茶。” 珲子立刻将手里的奶茶递了过去。 娜珠接过,喝了好几口,转头对着东方少晨道:“东方大哥,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只想留在这里,我会和羟木说清楚之前的事,我不想浪费我这一生的其余时间,我想和羟木好好的生活。” 东方少晨听完她的话,说道:“那就好,晚饭时我还有事,这才想现在来寻你。” 娜珠道:“东方大哥,这几日,你若有时间,我们可以多见几面吗?” 东方少晨笑容有几分温暖,连连点头。 东方少晨走后,娜珠叹了一声。 珲子小大人的问道:“娜珠姐姐,你刚才哭什么?” 娜珠道:“难受一下我以前悲惨的生活。” 她扬起头,看着前面不少人席地而坐,也有人来来往往。 珲子在一边道:“已经该吃午饭了,不知道羟木大哥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娜珠道:“有方法。” 珲子问:“什么方法?” 过了一会儿,看台后面不远处,场中人走出来的门外不远,娜珠和珲子的身影出现。 娜珠正得意这好方法。 珲子在一边哀叫一声,“娜珠姐姐,羟木大哥他们早就从场地出来了,咱们这是干等什么啊?” 娜珠一呆,瞪着眼睛反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珲子道:“大概你抱着东方少晨哭的时候。” 蓦然,娜珠一慌,过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哑然失笑,那时候羟木大哥不过刚从场地出来。 她回过身,正面看见一道红影带着人,从眼前大步离开。 蓝宝石的光芒,一下子刺到她的眼里。 魔怔时的记忆一下子复苏,娜珠大步奔着那道红影而去。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a/779156/ 121.饿着肚子的娜珠越来越懊恼自己的好奇心 沐云辰痛哭失声的模样,将所有人吓得目瞪口呆。,最新章节访问:. 。 他身后的东方少晨,心里讥诮的笑了起来。 看他现在愚蠢的样子,不日,沐云辰,你就会知道眼前的顾清淼,就是让你万劫不复的‘女’人。 “云辰,你哭什么?”沐云辰怀里的顾清淼说道。 沐云辰紧紧的抱着她,“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生不如死,还好儿子没事,我才知道你不过是离家出走,淼淼,我的淼淼,我好想你。” 顾清淼道:“我不想你。跖” 沐云辰一愣,满脸泪痕的看着她。 顾清淼道:“我只想我儿子,我儿子呢?” 沐云辰连忙道:“琉儿现在在云风王朝,雪雪照顾着他呢。” 顾清淼蹙了眉,冷冷的说道:“我要回去照顾儿子,你走吗?” 沐云辰丝毫没有反对,带着这么多的人来栩国,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多呆些时日,寻着淼淼的机会。 好在,他今天就在箭术比赛外的人群里瞧见她,太好了,没有错过她。 沐云辰满眼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即刻。” 沐云辰答应的很痛快,“好。” 转眼便让阮武去准备回去的一应东西,又对着东方少晨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 东方少晨点头应是。 心里冷笑,果真找到淼儿,便想支开他,不给他任何接近淼儿的机会。 甚好,他却不知已经把机会拱手相让。 他日回到云风王朝,必让他皇位不保,美人他嫁! 待沐云辰身影消失,冬一走到东方少晨身畔说道:“阁主,千万楼那边……” 东方少晨沉稳说道:“淼儿记忆恢复,过不了太久,千万楼必须斩草除根,尽快行动。” 冬一道:“冬阁之人已是分了出来,其他三阁,真要置之不理?” 东方少晨嘲讽一笑,问:“如何理?三阁众人忠心各阁主,忠心主子,风声若有半点得他人所知,功亏一篑,主子如何信,沐云辰亲手灭了千万楼?” 冬一应是。 东方少晨又道:“将冬阁里该扔出去的人扔出去,不必手软,千万楼四阁可不能缺了一阁。” 冬一点头。 …… 娜珠睡到下午才起身,饿着肚子,趴着‘门’,对着外面的两‘侍’卫道:“端点饭菜上来,对了,你俩吃午饭了吗?” ‘侍’卫道:“王子妃,我二人刚才已经轮流吃了午饭。” 娜珠嗯了一声,回了房间,来回伸着懒腰蹦跶着,开了窗户,偌大的风呼的一下,让她呛到了嗓子眼。 整个人被口气憋得,难受的上不来下不去。 直到瞧见一男一‘女’从她打开的窗子前院的房脊上走了过去。 她眨了眨眼,想着,这二人是怎么回事?来回走路不是跳窗户就是走房脊? 她正纳闷着,便见这一男一‘女’身后竟然跟了一帮人,这些人一个个瞧着轻功上乘,追的速度刷的如流星。 娜珠一下子从窗户爬了出去,施展轻功落了地,跟着那些人而去。 ‘侍’卫端着饭菜回房间时,房间空无一人,吓得他脸‘色’一变。 王子妃,王子妃难不曾又魔怔的去哪了? 又魔怔的王子妃,踩着风火轮一般的轻功,追着那些人去了越加偏僻,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回客栈的地方。 天‘色’已经有几分的黑,饿着肚子的王子妃娜珠越来越懊恼自己的好奇心,瞧着前面那些落了她不知多远距离的人,拼了命的撵着。 边撵边心里悬着,这若是被他们甩开了,连个带她回客栈的人都没有。 呜,后面那些人不是好人,而前面貌似好人的人却只有两个人。 寡不敌众,要是那两个貌似是好人的人死掉,她可怎么办呐! 大概是都跑不动了,等娜珠撵上那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娜珠躲得很小心。 那一男一‘女’武功特别厉害,近身的黑衣人让他们踹的不断狗吃屎。 难闻的血气,不断蔓延。 娜珠想吐,她忍了好半天,才干呕了一声。 瞬间,黑衣人耳尖的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糟糕! 娜珠瞪大了眼睛,她虽有武功,可惜,早就把之前如何对战忘得一干二净。 更可恨的是,她也没什么刀剑之类的。 “我是问路的。”她啊的大喊了一声。 黑衣人被她震的一懵。 娜珠一掌打了过去,黑衣人吐血的倒在了地上。 呵,呵呵……娜珠干笑。 黑衣人眼见对方又多了一人相帮,瞬间分出几人来对付娜珠。 p>娜珠叫苦不迭,慌忙施展武功‘乱’跑,后面之人紧追不舍。 她绷紧神经,用吃‘奶’的力气狂奔,这一下子,倒是甩开了那些人,然而,呵,更别提回去的路了。 杜渊非和薛听儿看着有个奇葩的‘女’子帮他们引走了不少人,顿时手脚利落的将眼下的都解决了。 鉴于那‘女’子见义勇为的帮了他们,两人顺着他们方才离开的路狂追过去。 正巧,就遇见被娜珠甩开,原路返回的人。 杜渊非和薛听儿极为利落的又将这些人解决。 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往前。 娜珠蹲在草丛子里,哀叹着她的好奇心。 天‘色’渐黑,各种鸣叫响了起来,她呜咽的想,一心想看强目的大哥比赛,一心不想拖累羟木大哥,这下好了。 羟木大哥知道她转眼又不知所踪,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模样? 临来时阿娘担心珲子捣蛋,然,从头至尾捣蛋都是看着还‘挺’稳重的自己。 她正哀叹着,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咱们找这么久,那‘女’子是不是死了或者走了?”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受了伤,终归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救命恩人的话,娜珠听了,恐惧少了点,可一听后面的话,满头黑线的又极为恐惧。 明明这两人是来寻她,看她是否安然的,她生被死要见尸几个字吓得呆坐在草地里。 眼见着脚步越来越近,眼见着一只穿着靴子的脚就要踩到她伸出去的脚上。 她啊的一声突然蹦了起来,吓得薛听儿差点被吓死,连连后退,拍着自己,念着:“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杜渊非也被吓了一跳,他一只手将薛听儿紧紧的揽在身边,语气有几分不善的说道:“既然听见我们说话,还‘乱’叫什么?!” 娜珠看着面前的二人,半天才道:“我是被你吓的。” 杜渊非一蹙眉。 薛听儿对这奇葩‘女’子越来越无话可说,他们边走边说着她的救命之恩,怎么就吓着她了? “两位回客栈吗?”娜珠问道。 杜渊非嗯了一声。 薛听儿真想翻白眼,不回客栈,去哪? 她伸手,一把将草丛里的人拽了过来,打量了两眼。 “走吧,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娜珠笑了笑道:“不必客气。” 三人走进客栈时,天‘色’已是极晚。 上了楼,娜珠就见自己的房间‘门’大开着,伸着脑袋一瞧,珲子正在里面哇哇大哭,里面只有两个‘侍’卫,并没有瞧见别人。 薛听儿无语的看着明明到了自己‘门’前,偏偏猫头瞅着的人。 “你不进去?” 娜珠站直身体,说道:“进去,我先瞧瞧里面什么情况。”说罢,走了进去。 珲子瞧着她的突然出现,连忙奔了过去,“娜珠姐姐,哪个坏人带你走的?羟木大哥急的团团转,早早去了公主府。” 娜珠连忙问道:“现在呢?” 珲子连忙摇头道:“不知道。” 嘱咐‘侍’卫守着珲子,娜珠出了‘门’想去公主府瞧瞧,羟木大哥还在不在那里。 身后两道脚步声紧跟。 她诧异。 薛听儿说道:“我认得长公主,随你过去,若是有什么为难,倒算还你救命之恩。” 娜珠一笑,点头。 三人脚步匆匆的急奔公主府。 在公主府‘门’前,娜珠瞧见了羟木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立刻跑了过去。 “羟木大哥。” 羟木回过头,便见黑夜里,火把的光芒外,一道‘女’子的身影飞奔而来。 他立刻迎了上去。 风太大,有人的火把没有拿稳,火把离手,借着风奔着娜珠的脸而去。 四周的人脸‘色’一变。 娜珠惊呆的停不下脚步。 眼见火把招呼了过来。 羟木整个人先扑了过去,乍然间,呼吸声同时一停。 ……--97836+dsuaahhh+26758326--> 122.他会给她一次嫁给羟木的机会 娜珠速度极快的躲开羟木,让羟木踉跄的摔在了地上。 她的手,手法极快的奔着飞过来的火把而去,蹿着火焰而过,抓住火把把柄,而火焰烧到她飞起的辫子上。 她将火把扔在地上,伸手直接去拽头发,眨眼间,就将火抓灭。 薛听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反应极其敏捷的女人。 若是她,这火把不是烧在了跌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就必定是毁了她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羟木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她的身边,打量着她的双手,竟然伤了手心的皮,竟然伤了她的秀发跖。 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后怕的要死。 娜珠道:“我没事,你刚才若是替我挡了火把,受了伤,你这大将军真就泡汤了。” 羟木虎目带着颤抖,“我不在乎什么大将军,傻丫头,这些伤就应该伤在我身上。” 娜珠目光看着他难受的双眸,淡淡的笑了笑,“若真伤在你身上,定是重伤,岂不是冤了?” 薛听儿没拣着一个还救命之恩的机会,手里拿了瓶金疮药过来,说道:“先将手心抹些金疮药。” 娜珠双眸含笑,嗯了一声。 羟木接过金疮药,小心翼翼的,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的给娜珠抹着手心。 “下午骑术如何?” “甚好。” “盛司轩呢?” 羟木说道:“他骑术很精湛,云风王朝那边,那十八人也同样很有本事。” 薛听儿在那边接道:“自然,我们云风王朝的人,本事怎么可能差?而且,这些人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话音一落,便有人嗤笑一声。 公主府府邸门前,一道俊朗帅气的身影走了出来。 盛司轩目光看着薛听儿,道:“箭术第一已有高下,云风王朝可没拿到,在栩国公主府门前吹嘘,姑娘,你觉得合适吗?” 薛听儿傲气的道:“箭术第一虽没拿到,第二第三可皆是我们云风王朝的人,况且,骑术第一,明日下午才见分晓,到时不知,这第二第三,是不是会是你们的?!” 盛司轩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娜珠姑娘去了哪里?”盛司轩的目光看向娜珠。 娜珠正抖着手,让风拂过手心,可以不那么疼,“没去哪里。” 盛司轩瞧见她的举动,蓦然瞧见她的头发,诧异问道:“娜珠姑娘,你的头发……” 娜珠扒拉扒拉烧坏了的头发,这辫子这些日子是别想着编成小辫了。 “这天气,风太大,被这火把刮了一下。” 盛司轩道:“一定要小心些。” 娜珠点头。 天色已黑,羟木带着娜珠等人和盛司轩告了辞,回了客栈。 次日一早,娜珠将头发散开,看着少了一块的头发,懊恼的当当的敲着桌子。 羟木走进来,瞧着她抓狂的样子,一笑。 伸手拿了她的木梳,竟替她梳起了头发。 娜珠瞬间冷静,瞪着大眼睛问:“你干嘛?” 只见羟木将她头上所有的头发全部往烧坏的地方梳去,不一会儿,竟在那边挽了个发髻。 他从衣袖中取出珠花簪子,别在她的头上,笑呵呵的说道:“娜珠,如何?” 娜珠笑道:“这是什么发式?” “云风王朝的发式,那边女子成婚,都会挽成发髻。” 娜珠脸蓦地一红,然而,一下子又忧心忡忡,这两日想着和他说一下之前的事,直到现在都没开口。 她回过身,双手握住他的手,说道:“东方大哥说我以前成过婚,生过一个孩子,而且我之前的夫君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害的我受重伤,才失去记忆来了这里。” 羟木眼睛猛地瞪大,吃惊的听着她的话。 “羟木,比赛之前我不该影响你的心情,可是,我想告诉你。” 羟木紧紧握着她娇柔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没关系,这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娜珠,别担忧。” 娜珠站起身,揽着他的脖颈,满心感动。 “走吧,比赛该开始了。”羟木温声说道。 娜珠嗯了一声。 …… 今天的赛场无比热闹,娜珠他们吸取之前的经验,今日来的特别的早,勉强抢到了一个前面的位子。 盛司轩本打算让他们坐在看台那,娜珠没答应。 她曾傻呵呵的去抢长公主手上的戒指,今天哪还敢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坐着。 今日,大汗倒是坐在了他的宝座上,长公主坐着的地方,就在他的旁边。 云风王朝那边,娜珠并没有看见众人一心盼着的,身着龙袍的皇上,只看见身穿一身张扬黑袍的,她的东方大哥。 她伸起手,对着 看台上的东方少晨挥着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她。 然,没想到,东方少晨竟然不顾自己坐在看台上座,抬起手,对她同样挥着手。 娜珠放下手,笑的灿烂。 东方少晨温柔的一笑,淼儿失去了记忆,可爱的像个孩子。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就会恢复记忆和容貌。 他会给她一次嫁给羟木的机会,这般,待恢复记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有一丝脸面,想着回到沐云辰身边。 等解决了沐云辰这个人,他再除掉羟木…… …… 骑术比赛的现场,马鸣长嘶。 人群极为兴奋,议论纷纷的说着哪个人最有可能成为栩国的大将军,哪个人最有可能会成为此次骑术比赛的第一。 一场场复杂的比赛之后,到了下午之时,场地上,人数寥寥。 栩国这边,盛司轩,羟木,还有两个栩国的男人坐在马背上。 而云风王朝那边,除了娜珠认识的顾南沂还坐在马背上,剩下的三个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终归,从头至尾,她在这场骑射比赛中,只看了相当于一天半而已,而这一天半,还是个开头结尾加在一起的。 这一场是争夺骑术第一的比赛,难度相当的大。 每个人手中皆拿着一只瓷碗,前方数百米,拉着一道红绳。 一路骑过去,瓷碗不得摔地,不能磕碎,哪怕损坏个小口都不成。 娜珠感叹,这小瓷碗,必定是所有人的目标了。 她正紧张的盯着羟木的方向,有人拍了下她,说道:“娜珠姑娘,你家羟木竟然把瓷碗放在脑袋上,是不是疯了?” 娜珠一回头,一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乌亮的眼睛戏谑而笑。 “薛姑娘,羟木虽将瓷碗放在头上,可是你瞧,是放在帽檐里的,他需要先撤马,遥遥领先,才能避开他们一开始的阻拦。” 薛听儿眼睛瞧着她,“娜珠姑娘,我瞧你也就十四五岁,倒是极为聪慧。” 娜珠莞尔,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不过,应该不是这般年轻。” 薛听儿听着她的话,诧异,“不知道自己多大?” “嗯,我失去了记忆……” 失去了记忆?薛听儿错愕,面前的娜珠姑娘,让她打心眼的觉得熟悉,会不会? 她后退了一点,眼睛打量着她的脸,不是易了容的。 …… 比赛场上,一声令下,八匹马健步如飞。 果不其然,双手牵着马缰,羟木的马跑在了第一,而且是遥遥领先。 娜珠和珲子激动的跳了起来。 待跑到了一小半,羟木单手将瓷碗从头上取了下来,护在身前。 马矫健的飞奔。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向了他。 看来可以忽视后面打成一团的众人了。 栩国人正满心雀跃之时,后面,有人撤马从乱成一团的人中跑了出来。 这人马术颇为强悍,眨眼间,竟是在羟木身后落不了多远。 娜珠神色紧绷。 薛听儿对着她道:“这骑术第一必定是他,春六的武功骑术,无人能及!” 娜珠目光紧紧注视着,看着羟木和后面的人越来越近。 薛听儿瞧她对春六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丝似乎似曾相识而出现的感觉,似乎都没有。 除非失忆失的彻底对过往没有感觉,不然,就是她根本不是淼儿。 杜渊非在薛听儿身后,莞尔的一挑眉,娜珠已经全神贯注的去注意羟木。 听儿,你确定,现在试探她吗??? …… 身后的男人马术从开始就与他不相上下,羟木在之前数十人的比赛之中,就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此番一开始,他才将瓷碗放在了头上。 然而,仍是没有甩开他! …… 123.她是顾清淼?(1w,求订阅) 羟木将瓷碗再一次放在头上,扬起马鞭,马立刻加速的飞奔。他身体坐的极稳,没有给瓷碗落地的机会。 春六瞧着前面的人,冷冷一笑,手中马鞭一甩,马的速度立刻紧追加速。 两人正追着不相上下之时,盛司轩和顾南沂二人紧追其后。 盛司轩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握着的手中的马鞭,一甩,奔着顾南沂的瓷碗而去拗。 顾南沂灵活的一躲,将瓷碗换了一只手,甩了甩,边跑边道:“盛大公子,你骑术这么差吗?” 盛司轩笑了笑,“我的骑术确实是差,得个第三,便是不错。” 顾南沂嘻嘻哈哈的道:“是吗?算上前面两个,你得个第四才算不错。” 盛司轩又笑,“顾公子,你箭术比赛与我相差甚远,骑术还能逆转?跖” 顾南沂勒着马绳,又灵活的躲过一鞭子,“骑术再差,还有武功可以逆转。” 说罢,他猛地一下子站在了马匹之上,手中的鞭子也甩了过去。 盛司轩鞭法很凌厉的打了回去。 顾南沂极为吃惊,盛司轩的内力竟然这么深厚? 他一个闪躲,连着在一路向前狂奔的马背翻了好几下。 盛司轩瞬间被落后了一些。 顾南沂回过头,灿烂一笑,然一瞧着他眼中的笑,呵,他可不要和他争第三第四的,他还是跑到第二吧,应对这么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甩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南沂的马似疯了一般的向前狂奔。 他眼睛看着前面的两人已是斗得不分胜负,嘻嘻一笑,边跑边想,他二人若是再多耽搁一会儿,他必定就能是第一了。 正想着,一匹马竟是冲到了眼前。 一阵掌风拂了过来,顾南沂脸色一变,瞬间将马速放慢,自己将瓷碗扔了出去。 第三他也不要了,还是安然无恙为好。 然,冲到前面的人竟然也放慢了速度,这一次,他甩过的鞭子竟然不是奔着他一点也不想要,自己已经扔出去的瓷碗,而是,奔着他这个人。 顾南沂眼神一沉。 此时,四人已是在赛场跑到了一半,看台和场外的人,众人遥遥望着那边,只能看见四匹马在一路狂奔,而且,似乎有一个人的瓷碗,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春六将顾南沂扔了的瓷碗接住,看着盛司轩脸上的冷笑,道:“顾公子,你先过去。” 说罢,将瓷碗错身递回给顾南沂。 顾南沂快速向前而去。 盛司轩似笑非笑,春六冷漠以对。 羟木有几分错愕,方才眼见他的瓷碗便要摔在地上,却见那男人转身而回,此刻一瞧,必定是盛公子助他一臂之力。 羟木掂量着是留在此地帮盛司轩为好,还是撵上眼见着就要跑到自己前面的人为好之时,两道凌厉的鞭声响了起来。 他震惊的看着这二人,皆是单手拿着瓷碗,甩着鞭子,武功内力极为强悍。 拿着瓷碗的手,借着内力,手腕相撞一起。 两人边跑,边将鞭子甩的惊天动地。 眼见着他二人也要从他眼前向前跑去,羟木立刻加快速度。 盛司轩冷笑,这男人的武功内力太强悍,让人震惊。长公主吩咐他的事,断不能输在他的手上。 他猛地施展轻功,飞身向前而去。 春六立刻紧追,同样弃了自己的马。 羟木只觉身后似乎站了一人,震惊的回过头,便见盛司轩傲然的站在他的身后。 不等他反应过来,盛司轩已是将他从马上撵了下去,骑着他的马向前飞奔而去。 羟木在地上滚了一圈。 春六眼里闪过阴鸷,盛司轩宁可将自己栩国的人踢下马,也追着顾南沂,若不追上他,顾南沂必是受伤无疑。 可恨刚才他骗了自己,也同样将马弃了。 春六提着内力,如飞一般快的从羟木的眼前飞过。 羟木瞠目结舌,这人竟然用轻功撵骏马? 他站了起来,目光向后望去,踉跄着加快脚步原路返回的走。 被他们弃了的马,大概就在不远处。 果不其然,两匹马正悠闲的吃着场地上的草。 他极为缓慢的将两匹马的马缰系在了一起。 并驾齐驱的两匹马,我还不信,追不上你们! 羟木乐观的想着。 哎呦,胳膊疼。 羟木不敢再伸左胳膊,右手将放在怀里的瓷碗拿了出来,也不知刚才摔没摔坏。 一道明显摔坏的口子出现在眼前,羟木立刻吁了一声,两匹本来就没跑的马更是没走一步。 羟木又仔细的看了看,泪流满面,盛司轩,你还真是腹黑。 他难受的躺在了两匹马上,听着又 有马蹄声从他身边跑过。 你们争去吧,和我是没干系了。 罢了,反正娜珠说过,不管他是不是大将军,她都必定嫁给自己。 羟木让两匹马转了方向,尽量让自己坐的稳些,原路返回。 正在此时,一声大叫响了起来,他立刻回过头去。 远处,已经争成了一团。 盛司轩和春六相距甚远,顾南沂惨败在盛司轩面前,眼见着顾南沂要身受重伤。 春六甩了暗器出去。 草原的风颇大,声音随风飘的颇远,方才顾南沂的大叫惊得所有人一震。 杜渊非和薛听儿立刻变了脸色。 两人速度极快的从人群里离开。 娜珠瞪着眼睛看着那边,太远,也瞧不见,不知道羟木现在如何。 满心焦急的娜珠从人群里离开,她得顺着人群,往远处走走,不能干等在这里。 珲子想跟上她,娜珠没答应,她带着两个侍卫,快速离开。 等娜珠追上杜渊非和薛听儿,三人匆忙的去了终点,一切已经尘埃落地。 春六骑术第一,顾南沂骑术第二,盛司轩骑术第三。 娜珠竟然没看见羟木,她跑到盛司轩身边问道:“羟木呢?” 盛司轩目光看着她,说道:“羟木跑到一半时,瓷碗摔坏,应该原路返回了。” 娜珠嗯了一声,又一想,不对,若是跑到一半时就返回去了,那她没过来前就应该能在人群看见他的身影。 她将盛司轩的马拽了过来,奔着赛场而去。 盛司轩蹙了下眉。 顾南沂忍着伤,鄙夷的骂道:“为了得第一,不折手段,谎话连篇,没有气度。” 盛司轩步道他面前,声音薄凉的道:“我并不是为了第一,而是为了一个人。” 薛听儿哼了一声,”盛司轩,你是为了我昨天说的话吗?” 盛司轩睨了她一眼,道:“为了顾清淼。” 说罢,转身离开。 其他四人目瞪口呆。 “盛司轩难不曾是在为淼儿报仇?顾家一直对淼儿有隔阂,难不成是你们害她?” 顾南沂哑然,她堂妹不是已经认了祖父,好像还认了她爹了吗? 不然,怎么会回娘家。 额,盛司轩难不成也不清楚这事,以为顾家对她堂妹特别不好? 这栩国的盛大公子,还认识堂妹? 顾南沂道:“堂妹早已和大伯冰释前嫌,不然怎会回娘家,薛姑娘,你是堂妹最好的朋友,你之前认识盛司轩吗?” 薛听儿道:“不认识,不过我认识长公主,我……” 我的天,盛司轩可是长公主驸马的长子,必定是长公主想对付顾南沂,替淼儿报仇…… 若如此,若是不和长公主当面说清楚,必定又会像以前淼儿说的,她娘为了替她报仇,呵,对付到她身上。 悲剧啊! 四人骑着马,快速从赛场原路返回,最好在盛司轩先告诉长公主,顾南沂安然无恙之前。 …… 坐着两匹马,悠哉的原路返回的羟木,因为胳膊受伤,只能让马慢悠悠的走。 听到身后原路返回的马接近,他立刻回了头。 你瞧瞧你的速度,人家得了名次的都原路返回了,你这半道的还在半道。 娜珠远远瞧见两匹马上的羟木,目瞪口呆,急速奔了过去。 “羟木大哥,你怎么了?” 羟木看着娜珠的身影,极为诧异,“娜珠?” 马匹皆停了下来,羟木想下来,胳膊一疼。 娜珠看着他端着的手臂,蹙紧着眉,爬上了马背,两只手伸向他端着的手。 羟木道:“娜珠,大将军被盛司轩一脚踹泡汤了,咱们明个儿成亲,别叫他!” 娜珠正看着羟木摔骨折的手,一听他的话,柳眉倒立,声音低沉的问:“你这伤,是盛司轩踹的?” 羟木点头,“他和云风王朝的人争先时,弃了马,我以为他会和我乘一匹马,勉强答应,算还近来恩情。谁想,他竟将我撵下马,骑着我的马甩人。” 娜珠一双黝黑的眼睛,怒火滔天。 “他也太过分了,一个骑术第一而已,用的着这么不折手段吗?” 羟木道:“云风王朝这个人本事不低,栩国箭术虽得第一,但前三一比已算是输了一次,骑术不能再输,盛司轩大概也是为了这,怎么也要得了第一,才算稳妥。” 娜珠憋气的嗯了一声,算是不打算和盛司轩计较。 “咱们两个乘一匹马,先从这里回去。” 羟木瞧了眼自己的手,有几分傻愣。 娜珠噗嗤一笑,说道:“你坐在前面,我拽着马缰。” < p>羟木脸色一红,俊朗阳光的脸上,竟似乎带上稚气。 娜珠扶着羟木小心的从两匹马上下来,一阵马蹄带着狂风擦身而过。 娜珠脸色一变,铁青的看去,远远看见马背上一道白衣身影。 呵,刚才在终点,她就瞧见盛司轩一个人穿的是白衣,他还真是好意思,害的羟木受伤,原路返回,还不道个歉。 她看,盛司轩根本不是为了栩国,根本就是为了能得到第一,得到大将军。 一肚子腹黑坏水!如今得了大将军,还和他们装什么亲近?! 他们一个小部落的王子,一个小部落的未来王子妃,打从一开始过来,不就是让他欺负的连客栈都住不了吗? 可恨,人家说两句好话,还信以为真了。 娜珠满肚子的火忍无可忍,但眼下羟木受着伤,她断不能自己骑马去撵盛司轩。 两人刚在马背上坐稳,呼啦,四匹马争先恐后的向前狂奔。 娜珠一瞧飞奔过去的人的焦急脸色,额,怎么了? 她一甩马鞭,马迅速向前飞奔。 …… 盛司轩听到身后马蹄的声音,冷冷一笑,他瞥了眼抓着马绳,不断流血的手,哼了一声。 这男人暗器用的如此厉害,大概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难不曾是皇上的暗卫?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春六会是在栩国也让人畏惧的千万楼楼里的十二大护法,武功排在第二的人。 盛司轩本就骑术精湛,又是遥遥领先的先跑而行。 春六毕竟不曾在草原生活,逆风而行,速度更是撵不上他。 盛司轩抢先一步回到原点,栩国众人欢呼雀跃。 他从马上下来,握紧手负手而行,从看台一路向上,奔到长公主和大汗面前。 司马颖敏锐的看见他手掌受伤流血,又见他眼中神色有异,心里一沉。 她站了起来,脚步匆匆的离开。 既然盛司轩都不对付不了顾南沂,那么,她就亲手杀了他! 她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苦,女儿不告诉她顾家的所为,不过是为了不让她伤心。 可她这个母亲,如此失败,点点外面的传言,便信以为真女儿真就是他顾家的宝贝,多亏东方大将军直言说出这些。 顾浩建,今天顾南沂先来到我的面前,我就先杀了他。 不日,等我成为栩国的太后,我不但要你顾府满门覆灭,还要整个云风王朝覆灭! 她的牙齿死死咬着,神色狰狞。 春六等人到来之时,目光看去,只见盛司轩正站在栩国大汗前面。 栩国大汗满脸笑容,颇为喜悦。 另一边,栩国大将军印被人端稳的拿了过来。 春六道:“司马长公主并不在。” 薛听儿急道:“难不曾去布置什么去了?” 顾南沂无奈的惨笑,说道:“我为了寻堂妹才跟着来这里,没想到,竟成了眼中钉。” 薛听儿瞪了他一眼,“谁让你们顾家欠淼儿的?看在淼儿认了你们这些人的份上,我们肯救你这命,你到还感慨!” “若要救,不是说一定要找到司马长公主吗?” 薛听儿哼道:“找不到,还喊不到?” 顾南沂呵呵干笑,“那你喊吧!” 薛听立马喊了起来,“司马长公主,我是顾清淼的好朋友……” 她一连喊了数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纳闷的看了过来,然,就是没瞧见司马颖的身影。 顾南沂好笑,“看样子,司马长公主并不认得你这个堂妹的好朋友。” 看台上座,栩国大汗深邃的看向场地中的几人,目光落在骑着马,喊着司马长公主的姑娘身上。 “来人,将那姑娘叫上来!” 盛司轩唇边一笑,负手而立,站在大汗的身边。 薛听儿看着来请她上去的人,对着杜渊非使了个眼色。 杜渊非点了点头。 薛听儿这才向上而去。 “云风王朝薛听儿拜见栩国大汗。” 栩国大汗司马腾苍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浑厚的声音问道:“你是顾清淼的朋友?” 薛听儿道:“正是。” 司马腾问:“既然如此,你可知道顾清淼在哪里?” 薛听儿摇头。 司马腾满是皱纹的眉宇一蹙,“既然如此,你刚才在场地中呼喊长公主,是为了什么?” 薛听儿字正腔圆的说道:“司马长公主对顾清淼的事有所误会,所以,为了不会出现误会,我必须见到长公主。” 司马腾道:“长公主方才起身离开,大概是有事,你先等在这里,过后再说。” 薛听儿淡淡一笑,转身走 向盛司轩,道:“盛公子,清淼可是认了顾家上下所有人的,若是顾南沂这个堂哥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必定和顾清淼又生误会。你若真是听了长公主的令,现在,你怎么办,就看你是不是真的一心为了长公主这个母亲!” 盛司轩不动神色,对着她回道:“即便清淼妹妹认了顾家所有的人,原谅了顾家所有人对她的伤害,不代表,长公主也会原谅。” 薛听儿眉一蹙,目光对视向他深寒的目光。 数声箭声响起。 箭身翠绿,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众人惊愕的看了过去。 顾南沂目瞪口呆的说:“这箭可是还滴着毒水的,我瞧着,不单我,你们也惨了。” 杜渊非紧蹙着眉,扯着马,带着众人快步退开。 春六紧绷着神色,说道:“这必是障眼法,真正的毒箭,必定是锐利。” 果不其然,万箭之中,一只小巧的箭矢红光耀眼的锋利而来。 顾南沂快速的甩着马鞭。 忽然间,红绸万丈而起,偌大的场地,万条翩飞的红绸迷住人的双眼。 暗中,又有无数红色的箭矢飞出,但外面谁也不曾发现。 被困在红绸中,分开了的众人心里一凉。 春六冷锐的灵敏的躲着红色的箭矢,看来,长公主根本不是想杀一个顾南沂而已。 这么厉害的手段,必定是奔着他们所有人,且是算上他们皇上。 长公主竟然怨念甚深的将主子的下落不明,全部怪罪到皇上和顾家人的身上。 如此堂而皇之的当着栩国大汗和众人的面,又是放箭,又是用毒的。 顾南沂马蹄子挂到了红绸上,马一声嘶鸣,将本就受了伤的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顾南沂苦笑,曾和堂妹说过自己似神仙一般,如今惨兮兮的,狼狈的哪有一点神仙的模样? 他若是有点法术,离开这里就好了。 杜渊非一箭斩断飞过来的红色箭矢,好在,这万丈翩飞的红绸之中,暂时要对付的只有这红色的毒箭,若是司马颖还让别人进来,他们这三个人,真是危险。 …… “这是干嘛?这是迷宫吗?” 娜珠吃惊的看着眼前翩飞的红绸,又妖冶又让人心惊。 羟木也是震惊,难以置信。 “羟木大哥,咱们先从那边离开,把你的手看一看。” 羟木点头。 两人转了马头,向人群那边走去。 珲子一瞧羟木受伤,连连问着伤的重不重。 娜珠道:“先回城里,去寻大夫。” “娜珠,你怎么神色不对?”羟木目光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她。 娜珠愣了愣,问道:“我神色怎么不对?” 珲子也道:“娜珠姐姐,你脸色越来越白,而且,怎么有点什么地方变了似得。” 娜珠一愣,摸了摸脸,她整个人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挺好的呀! “娜珠姐姐,你是不是被那儿吓得?对了,刚才那里面有个人,是昨天跟在薛姐姐身边的男人。” 娜珠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连问道:“珲子,这是什么?那人怎么在那里?” 珲子比划着刚才大气磅礴的场景,羟木脸色一下子也变了。 “大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娜珠目光向看台上望去,只见看台上座,他们的大汗凝重的看着下面的场地。 而珲子刚才说,薛儿姑娘是站在大汗身边的,怎么不见? 而且盛司轩不是也在那里等着拿大将军印的吗?怎么也不在? 难不曾,所有人都进了红绸里? 还有,东方大哥呢?他怎么也没在看台上? “娜珠,毒箭!”羟木忽然喊道。 娜珠抬起头,目光向上看去,无数的毒箭奔着红绸而去。 而翩飞的红绸被毒箭一碰,立刻变成绿色,可见是剧毒。 擒贼擒王,若不处置了幕后之人,进了红绸里的人都得死。 羟木道:“娜珠咱们去看台后面。” “羟木大哥你的手……还是我自己过去。”娜珠说罢,紧蹙着眉,匆匆向后而去。 羟木没顾着自己的手,立刻跟了过去。 珲子也要跟过去,被羟木的侍卫拦住。 看台后面,东方少晨极为醒目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眸满是怒气。 “司马长公主,设置的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 司马颖冷嗤说道:“从知道清淼失踪之后,从知道沐云辰要来云风王朝之后,我就亲自设置了机关。这漫天的翠绿箭矢并不带毒,带着毒的,是红色的箭矢,所以,东方将军可以亲自进去救他们出来,不过你可得记得点,满天红绸,很难分辨。” 薛听儿怒声大叫道: “你让他进去,分明也是想害死他!” 司马颖道:“我只不过是想对付害过我女儿的人!他们顾家这些人,害的淼儿竟然瘫了数年……” 司马颖目眦欲裂,心痛的扭曲着,要崩裂! 她厉声喝道:“他们这些人,必须生不如死,你既然是清淼的朋友,伴在她的身边比我要长,她过的这么悲惨,你就看的下去吗?” 薛听儿气急,“那红绸里面就一个顾家的人,别的人都无辜!” “杜渊非可是沐云辰的十叔,他无辜什么?!” 薛听儿上前一步,怒声道:“那春六呢?” 司马颖冷漠道:“他伤了我儿子。” 薛听儿气笑,淼儿护短难不曾也是和她学的吗?! 娜珠站在远处听着她们的话,蹙紧着眉,手握成拳头。 看薛姑娘对东方大哥说话的模样,似乎他们是很认识的。 若是他们是很认识的,那么,一直以来说的淼儿就是同一个人,就是她。 而长公主提到的清淼,和她们说的又是同一个人,那么,也是她。 那么,她娜珠这个人,其实是顾清淼。 若是这样,她的身份可是相当复杂的,怪不得她一直以来的记忆都是如此的混乱,每每想起一件事,都是带着千头万绪的延伸…… 娜珠只觉脑子乱成了一团,猛地喝了一声。 东方少晨回过头,一看见她的身影,脸色瞬间一变。 百年难得一见的难看神色,让他立刻收敛了回去,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一点端倪,淼儿的身份,必定…… 他心里忐忑着,移着脚步向娜珠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道:“娜珠,你怎么过来了?” 娜珠问道:“东方大哥,我的全名是什么?” 东方少晨看着那双逼问着他的双眸,回道:“楚淼儿。” 娜珠一怔,“楚淼儿?” 东方少晨点头。 娜珠看着他的表情,心底松了一口气,和她没干系,只是名字都有一个淼字。 顾清淼和她没有干系。 她紧绷的神经放松,砰砰狂跳的心还有几分颤抖。 她急急说道:“东方大哥,红绸里的人怎么办?” 东方少晨道:“我会去找大汗,不然,便亲自进去救人。” 娜珠连连摇头,紧张的道:“不行,你若是亲自去救人,伤到了怎么办?!” 娜珠不答应的表情很坚决。 东方少晨暖暖浅笑,道:“没事,我可是大将军。” 娜珠拦着他,说道:“你去见大汗吧,我就等在这里,若是大汗不答应,我是不会让你进到红绸里的。” 东方少晨脸上的笑深了些。 司马颖脸色难看的看着她,这个曾敢要她手上淼儿的戒指的女人。 不过,她不让东方少晨进红绸里,倒是甚合她心。 其余的说是淼儿朋友的人,一个个都和顾家和沐云辰站在一起,对淼儿受苦置之不理。 唯有东方少晨肯将事情一一告知。 她方才故意说出翠绿箭矢无毒,并非是告知东方少晨,而是让其他人知晓。 那些人,必定不会对红绸里的人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她要来到栩国的云风王朝的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司马颖只困住三人,三个理应处置的人,其余人,自寻死路,与她无干! 她看着东方少晨走回看台,东方少晨必定能将此事说的一清二楚,让所有人一清二楚。 日后,沐云辰断不会有理由,先来对付栩国。 薛听儿怒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司马颖,满心担心着杜渊非的安危。 不过好在现在知晓,那翠绿箭矢无毒,她勉强松了点气,不过,那翠绿箭矢无毒,那作用是? 她儿边气边觉得有些不对劲,司马颖怎么会无缘无故放些翠绿的无毒箭矢。 众人焦急的等在看台后面,东方少晨回来的很快,脸色极为难看。 “大汗旨意呢?”薛听儿急问。 东方少晨低沉声音说道:“大汗不会放过他们。” 司马颖冷声道:“清淼是他的外孙女。” 薛听儿咬牙切齿,淼儿的娘亲,怎么是这么毒辣的女人。 什么也不顾,薛听儿向着远处红绸的边缘跑去。 司马颖眼中闪着冷笑。 盛司轩眼底沉了些。 东方少晨沉稳幽深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注视着她送死的背影,她是春阁阁主,日后也必死的人。 为了得到淼儿,这些情同兄弟姐妹的人,全当送他和淼儿白头到老的贺礼吧。 …… 娜珠早早的一直站在东方少晨的身边,看见东方少晨想大 步向红绸的方向迈去,一下子拽住他的胳膊,死活拦着。 “东方大哥,你去自寻死路?” “娜珠,我不能置身事外。” “什么不能置身事外,多一个自寻死路的吗?”娜珠吼道。 她转了身,奔着长公主而去,“长公主,你太过分了,你现在立刻让设置的机关停下来,不然,我就毁了它!” “毁了它?”司马颖傲气的冷睨着她,漆黑的眼睛带着嗤笑。 娜珠对她的固执无语,这长公主,这公主脾气……真是遭人反感,遭人怨恨! 一时气急,娜珠越加觉得脑子嗡嗡的响,眼前有几分发白。 羟木随时跟在她的身边,见她脸色越加不对,一只手揽住她。 娜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因为那些并不熟识的人,脾气如此失常,但,就如那天救了薛姑娘一样,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恢复冷静之后,娜珠对着羟木道:“羟木大哥,我要进去毁了它。” 羟木没有拦着她,说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那可不行。” “娜珠,你自己进去不行。” 娜珠指着他的手道:“不。” 说罢,施展轻功,眨眼间就进了红绸之中。 速度快的没有人能拉住。 羟木惊住,刷的一下跟着跑了过去。 东方少晨一下子脸色惨白,目眦欲裂。 为什么?! 为了这些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人,还让我为难?! 即便忘了记忆,你也用尽一切,要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东方少晨心拧成了结,沉稳在心里抛在了九霄云外,他快步走到司马颖身边,低声说道:“长公主,关了设置的机关。” 司马颖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这是你亲手所设,你若想关,本公主如何拦着?你若逼着本公主,让本公主说出关了这设置的机关的话,借着本公主让你和此事撇清关系,本公主,哼!是断不会说的。” 东方少晨脸色深沉,这里面,剧毒无数,就连翩飞的红绸也是带着毒的。 这些毒皆是云白炎所制,有些皆是暂无解药的。 他如今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关了它,必定会将他…… 淼儿。 他周身冷气渗人,乍然出手,掐住司马颖的脖颈,眸光杀气深深。 “把它关了!” 他的声音低沉的让人打着寒颤,熊熊的锐利的目光,让人畏惧。 强大的气场,逼得盛司轩也退避三舍。 然而,母亲在他手里,他必定是要在这里站稳不可。 盛司轩压住自己的心神,出声道:“东方将军,放开长公主!” 东方少晨没理会他。 司马颖目光嘲讽,冷锐高傲的看着东方少晨那双极为阴险带毒的眼眸,可笑的斥道:“你不是说一心爱的是淼儿吗?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失常?那女人还是别人的未婚妻,我的女儿在你们这些说爱她的男人眼里,这般好戏耍的吗?!” 东方少晨怒火滔天,然而,又不能提起娜珠就是淼儿,他松开司马颖,沉着神色,飞身进了红绸之中。 司马颖气急败坏,眼神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东方少晨,你还真是爱着这个女人。 淼儿,你放心,等你回到娘的身边,娘定会为你寻一个一心一意为你好的男人。 让这些花心之人,滚得远远的! …… 这红绸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娜珠一进来就闻到怪怪的味道,那些味道都是从红绸上散出来的。 心里的感觉又一次告诉她,断不能碰这些红绸,不然,危险。 然而,草原的风吹来,红绸不可能静止不动,娜珠一路连蹦带跳,满头大汗。 这便罢了,她一直警惕着突然飞过来的红色箭矢。 那些箭矢小巧玲珑,躲起来极为麻烦。 在一块稍微空着的地方,她停了脚步。 …… 养了一个星期的眼睛,接下来尽可能把落下的字数补上,从上架开始,基本上都在加更的,看在人家这般努力,到评论区冒个泡吧。o(n_n)o 124.王爷,请你不要拦着我们成亲(1w,求订阅) 触目而望,并没有瞧见人的身影,但是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微的马鸣声。 她顺着声音转了方向,目光看着面前的红绸,扯了身上的马鞭,一鞭子甩了过去。 整个鞭子,瞬间变成红色。 娜珠惊愕的看着。 果然有问题拗。 她快步顺着打断的红绸走了过去,一路边甩鞭子,边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道红绸,便瞧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马匹,马的不远处,正躺着一个年轻的身影跖。 她疾步走了过去,看着这人的容貌。 玉面俊美,就是脸色煞白,嘴唇带紫。唇边貌似带着一丝不羁的苦笑,到让这张煞白的脸,有几分的迷人气质。 娜珠想了想,这人好像是云风王朝皇后娘娘的堂哥,叫什么,不太记得。 “喂,还有气吗?” 娜珠有几分胆怯,不太敢伸手,愣愣的喊着。 地上的人没反应。 娜珠平日连死猫死狗都怕,这面前的人若是个……呵,她怎么就一股脑的冲进来了,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些和她没有干系的人,她怎么就能为了他们冲进来? 她伸手放在地上人的鼻前,感觉道呼吸的存在,不过这道呼吸,也快差不多等于不存在了。 面前人的身上被没有受箭上,而且,也没带上翠绿的颜色,倒是手腕正搭在拖曳在地上的红绸子上。 娜珠连忙将他的手拽了回来,到吸着冷气,这必定是红绸的毒,从他的手进到身体。 她越加庆幸,从进来就不曾让红绸挂到自己一点。 “这附近有人吗?”她喊了一声,无人回答,连声马鸣都没有。 娜珠沉着脸色为难,她进来是为了毁了这里的,可是眼下这人性命垂危,若不把他先带出去,他必死无疑。 而且,眼下她并不知该如何毁了这里。 娜珠将地上的人背在了身上,顺着原路返回,有问题的地方,她都甩着鞭子解决。 若有箭矢飞过来,能躲得则躲,能打断的打断,避不了的,只能让后面大概也活不了的人先挡一下,许以毒攻毒就能解毒呢? 呵,娜珠十分无奈。 待她背着顾南沂从里面走出来时,吓得所有人一跳。 盛司轩瞪大了双眸,匆匆跑了过去。 司马颖瞠目结舌,这个女人竟然毫发不上的将人带了出来,而且,竟然还是顾家的人! 她气炸了肺,快步走了过去。 “娜珠你怎么样?” 娜珠将顾南沂放在地上,双眸冷怒的瞪着盛司轩,道:“你踹羟木害他受伤,等毁了这里,咱们再算!” 盛司轩一僵。 “去将长孙大夫请过来,别一天总想着害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作孽!” 她话音一落,走过来的司马颖扬手竟想给她一巴掌。 娜珠躲了开。 司马颖喝道:“作孽?他们顾家的人伤我女儿,我想报仇就是作孽吗?你这女人这么贱,助纣为虐,你娘亲是不是也这么贱!” 娜珠气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也不管她什么公主身份,喝道:“你个疯女人,你女儿现在没死,你报什么仇?” 司马颖怒瞪着眼睛问:“她没死,她在哪?” 娜珠哑口无言,和她讲不清道理。 她尽量平静了下情绪,忽然讶异问道:“羟木和东方大哥呢?” 盛司轩道:“都跟着你进去了。” 娜珠脸色顿时苍白,心一阵狂跳,整个人都抖了些,这偌大翩飞的红绸,可是都带着毒的,他们都不清楚,他们…… 她猛地一下子拽住司马颖,带着她向红绸了飞奔了过去。 司马颖脸色一变。 她身边,冷风迅速冲到娜珠眼前,厉道:“放开长公主!” 娜珠叫道:“放她?放她这个幕后之人吗?既然进了里面的人,必定都会碰红绸,红绸上全是剧毒,都必死无疑的命,她,最好也给我进去等死!” 说罢,她提了内力,一掌对向冷风。 冷风一下子被这掌风打了出去,口吐着血,惊骇的看着,司马颖被娜珠推进了红绸之中。 翩飞的红绸,已看不见长公主的身影。 他想爬起来,却五脏六腑损伤的已是抽丝了一般。 盛司轩震惊至极的看着站在红绸前的白色身影,那道背影,似乎带着强悍的力道。 …… 压抑的寂静,狂风翩拂,红绸在眼前带着血气,刺得娜珠双眼通红。 她转了身,大步向看台跑去。 盛司轩不解她的意思,连忙跟了过去。 娜珠冲向看台之上,径直奔向最高的位子。 她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得看台边的 侍卫一路相拦,而拦不住一丝半点。 司马腾毫不胆怯的站在那里,直视着近到眼前的女子。 娜珠没理会他,在他的宝座上一跪,手四处拂过,蓦然,嗯了什么。 乍然,轰的一声,看台下,万丈而起的红绸眨眼间落了下去,连着毒箭也停了下来。 娜珠目光和众人一同死死的盯了过去。 只见偌大的草原上,遍地野草红成一片。 茫茫草原之上,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对立而望,其余之人,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娜珠心凉的,瞪了片刻,才飞奔着,直接从看台上看也不看的施展轻功,一路往下行去。 众人只见,一个白裙女子,从看台一路飞奔,似临空飞去的仙女。 再看容貌,众人连连惊叹。 那张容貌绝色倾国,眉黛唇红,双眸美艳,但女子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那气势,竟比他们栩国大汗出现之时的贵气和威严,还要强上百倍一般。 娜珠落了地,直接奔着地上的人而去。 东方少晨目光期冀的看着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没有看他一眼,目光慌张的在地上看过,径直奔着昏过去的羟木而去。 “羟木大哥,你怎么样?”娜珠颤着声音,一双眼睛打量着地上的人。 此刻,也不瞧自己有没有被羟木身上的红色剧毒触到,将他扶起,揽在怀里。 羟木唇已经变了颜色,神智倒还清楚,他睁开的双眸看见了湛蓝的天空,感觉到温暖的气息。 “娜珠,我没事。” 娜珠紧紧的揽着他,极为难受。 羟木正眼看向她的脸庞,霎时间,目瞪口呆。 眼前这张美得倾国倾城的脸,是娜珠吗?他竟中毒到出了幻觉,将别人错认为娜珠? 娜珠眼泪汪汪的看着吃惊的瞧着她的人,“羟木大哥,你怎么样?” “你是娜珠?” 娜珠连连点头,羟木大哥中的这毒,必须要赶快解了才是。 她对着他道:“羟木大哥,我背你去找长孙大夫。” 说罢,让羟木伏在她的背上。 羟木回不过神,心里暗想,自己心中娜珠最美,出了幻觉,也是这般想的,所以眼前的娜珠漂亮了。 他没有让娜珠背着自己,不肯累到她,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道:“我可以走。” 娜珠心疼的揽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杜渊非冷漠的眸子紧紧注视着走开的人,这人是那位娜珠姑娘,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美,而且,她的眉眼,有几分和顾清淼相似。 有问题。 他转了目光,乍然看见地上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脸色瞬间一白,迈着步子快步走了过去。 地上昏着的人,正是薛听儿,春六正蹲在他的身边。 “王爷。”春六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绷着神色。 “听儿怎么样?” “碰红绸了。” 杜渊非避开她身上的红色,将她一下子抱了起来,紧跟着方才离开的人而去。 春六也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受一点伤的跟着快步离开。 东方少晨眼底阴鹜,除了薛听儿和羟木,另两人竟然安然无恙。 顾南沂呢? 他目光看去,并没有看见顾南沂的身影,极为诧异的看见,远处地上,正躺着一道红影。 他走了过去,眼神沉稳又惊愕,司马颖?她怎么会进了这里? …… 长孙大夫的府邸极为热闹。 一连来了数位中毒之人。 一个部落的王子,一个云风王朝皇后娘娘的堂哥,一个云风王朝的王妃,一个栩国的长公主。 好在每个人都是中的同样的毒,只是轻重不同。 长孙大夫仔细瞧过了四人,对着满堂紧张的等着的高贵众人说道:“依现在来看,王妃和长公主中毒最深,羟木王子中毒最轻。” 听他没有提起顾南沂,杜渊非问道:“顾南沂如何?” 长孙大夫道:“必死无疑。” 所有人鸦雀无声。 娜珠管不了那些人,听见羟木中毒最轻,欣喜了几分,问道:“长孙大夫,如何解毒?” 长孙大夫道:“此毒剧毒无比,我对毒并不擅长,怎么解毒,暂不知。” 娜珠一下子又紧绷了神经,忽然,她道:“你不是谷神医的徒弟吗?可不可以,让谷神医过来?” 长孙大夫摇头,年轻稚气的脸庞无可奈何,“我不知师父所踪。” 娜珠心急如焚。 其他人更是。 毕竟,羟木中毒最轻,到能拖些时日,别的人,可不能。 栩国的人对着娜珠剑拔弩张,满心 又是嫉妒,她担心的人中毒颇轻,可他们公主呢,却是中毒这么深。 这毒妇竟然将公主推到红绸之中,太狠毒了,定让她凌迟不可! 长公主府的众人虎视眈眈的对着娜珠拔剑。 娜珠冷戾着眼神回瞪着他们,厉道:“司马颖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长公主驸马盛海福扬手,让众人退下,深沉的眼睛盯着她道:“若长公主有何闪失,你和羟木的部落,必是覆灭,大汗对长公主视若掌上明珠,长公主又是未来储君之母,娜珠姑娘,你已惹祸上身。” 杜渊非冷漠出声,逼问道:“长公主害我云风王朝这么多人,栩国长公主又想如何交代?若本王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必定诛你盛府满门!” 娜珠听了杜渊非的话,心里暗道,羟木这毒若是解不了,有个好歹,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盛海福紧绷着脸色,有几分铁青。 春六独站在一边,目光瞥向安静的东方少晨,不知冬阁主有何打算? 他们春阁阁主伤的这么重,若主子在,必定是会解了这毒。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首先该想的就是解毒。 东方少晨冷凝的眼神微晃。 如今如何,才能让他们这些人,都没有解毒的机会呢? 他的目光,对视向那边众人围着的长孙大夫,只有让他一死,众人才能死路一条,…… …… 夜色已深,娜珠捧着酒壶喝着酒,边喝边叹。 杜渊非正巧走过,瞧见,便走了过来。 “娜珠姑娘。” 娜珠听清了声音,嗯了一声,“怎么没守着你的王妃?”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云风王朝皇上的十叔,而那位薛姑娘竟然是王妃。 杜渊非道:“她在长孙大夫那。” 娜珠哼道:“长孙大夫就是个草包,明明是谷神医的徒弟,竟然还解不了毒。” 杜渊非冷漠着脸色,淡漠着目光,随手从她面前拿了一瓶子酒,说道:“长孙大夫毕竟年轻,若是楚神医在这里,兴许还能解毒,然,云风王朝离得实在是甚远。” “那怎办?就只能指着这个草包?”娜珠难受至极。 杜渊非目光注视着她,问道:“你可会医术?” 娜珠有几分醉的瞧他,苦笑道:“我哪会,医术那么繁琐的东西,失忆前,我可能也学不会。” 她叹着气,愁肠百转。 杜渊非看着她道:“未必,也许你会医术呢?” 娜珠颇愣。 杜渊非将她拽了起来。 “王爷,我可不会什么医术,我若是会,还能看着羟木还在那中毒?” “会不会,先瞧瞧,你现在失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 “你这是强人所难,赶鸭子上架,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也得靠长孙大夫。” “长孙大夫若解不了毒,没这本事,瞧瞧别的,大概还能学以致用。” 娜珠连忙问道:“瞧什么?” 杜渊非回她:“瞧你这张脸。” 娜珠莫名其妙,她脸,有什么好瞧的? 径直一路拉拉扯扯的去了长孙大夫那里。 长孙大夫对着生拉硬拽的两人颇为诧异,这么晚,他们二人过来干嘛? “长孙大夫,你瞧瞧她的脸。” 长孙大夫一愣,目光向面前那张绝美的脸看去。 “这张脸并没有易了容,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容貌?”杜渊非问。 娜珠吃惊说道:“改变容貌?” 杜渊非接道:“她这张容貌一直是悄无声息的变化,我见她这几次,发现的很明显。” 娜珠酒气熏天的说道:“你喝多了吧,眼神不好,我这张脸天天看,根本就没变化。” “就因为你天天看,习以为常,自然看不出来。” “不可能!” 长孙大夫在一边瞧了片刻,说道:“有药可以改变容貌,药效一过,或药效快过,容貌会向本来容貌还原。” 娜珠道:“既然你们觉得我这容貌是因为药效快过,那么,就拿回解药给我吃下去,我看看,我本来容貌到底是什么!” 她根本不相信这荒诞的话,她是被夫君害到这里的,都已经重伤的半死不活了,还需要给她改变什么容貌? 还有,她若是改变了容貌,东方大哥怎么会一眼认出她?除非给她改变容貌的就是东方大哥。 娜珠对着长孙大夫道:“我不在乎之前容貌什么的,我现在,只想让羟木解毒。” 她转身,要离开。 杜渊非拦住她,道:“若我瞧清了你本来的容貌,也许会解了羟木的毒。” 娜珠呵笑一声,“王爷,就算瞧清了我本来的容貌,我也解不 开羟木的毒,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你别逼着我做我根本不能做到的事。王爷,我不是什么会医术的顾清淼,我叫娜珠。” 她说罢,醉醺醺的离开。 长孙大夫说道:“王爷,娜珠姑娘的容貌确实与我第一次见她天壤之别,只不过如她所言,这药效一过,记忆也不会跟着回来。” 杜渊非淡漠问道:“难道那药效并不会让人失忆?若如此,她是如何失忆的?” 长孙大夫道:“也许是受了重伤,也许,还有什么药的药效还远远没有过去。” 杜渊非眼色沉着。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不但管了她这个容貌,还以备后患,换了一样管着她记忆的药。 两样药效时间不同,那么,这应该是另有什么目的。 让他们发现她,而,让她不认得他们吗? 杜渊非很不安。 …… 二更的锣声在云风王朝的皇宫内响起。 皇后的湛凤殿,烛光映着琉璃,折射着晶亮的光芒。 铺着金色地面的大殿左右,摆着数道用价值千金的琉璃做的桂树。 桂树颇高,已过了女子的身高。 窈窕的女人身着端庄的锦袍长裙,拖曳的裙摆,长的让人惊叹。 她纤细的手指扶着桂树,唇莞尔一笑。 蓦然,柔声说道:“将这些琉璃都送到冷宫里去。” 身侧垂首的太监婢女,立刻着人将满室的琉璃桂树送走。 沐云辰处理完朝政,进了湛凤殿,错愕的发现满殿竟是空了。 前几日他们回来后,淼儿怒气难消的和他分居,独自搬到了皇后住的湛凤殿。 后来,她说喜欢琉璃,还喜欢月亮里的桂树。 为讨她原谅,他便让人用琉璃制出了数棵价值连城的桂树,没想到,今天竟然不见了? 凤椅上的女人,有几分妖娆的用双眸注视着他,声音有几分冷漠,“皇上,你瞧什么?桂树吗?与其放在这里,不如先放在冷宫,过不了多久,臣妾就得去冷宫小住。” 沐云辰无奈,淡笑了声道:“淼儿,要不我还跪搓衣板?” 凤椅上的女人,眼中闪过惊讶,面前身着龙袍的男人,竟然含笑说,跪搓衣板? 她有几分的呆。 正呆着,沐云辰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深情的道:“淼儿,咱们夫妻,能不能不分居?” 那双温润如玉的目光,魅惑的看着她。 “皇上,臣妾住在湛凤殿很开心,不想回到清祥殿。” “那我就搬过来。” 女子眼色一沉,冷冷的站起身,“皇上可是一国之君,之前宠着臣妾,是臣妾失了皇后身份。” 沐云辰道:“淼儿,我不是宠着你,如你所言,这是爱。” 女子讥笑了一声,“对臣妾是爱,对孟馨琬是宠着,皇上分的清楚,那就好。” 她说罢,娇气的转身,从凤椅向下走去。 沐云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淼儿,我只把她当朋友。” 女子道:“皇上,小太子如今痴傻,臣妾又身受重伤不可能身怀有孕,偌大江山,你若当真想给了别人,倒是将臣妾推到风口浪尖。在这深宫,臣妾只想担个皇后之名,不想再与皇上鹣鲽情深。” 沐云辰脸色阴沉了些,“淼儿,这一路回来,你越来越和我分道扬镳,一字一言,与以往天差地别。” 他温润的冷眸看着她的双眸。 女子甩袖说道:“臣妾恃宠生娇,对皇上怒目而视,看来今日就该住进冷宫之中。” 沐云辰蹙着眉,将她抱在怀里,“夫妻吵架不隔夜,淼儿,我只爱你,你若想住在冷宫,我也住进去。” 女子心里一震,一双美眸看着他的双眼,说道:“你若爱我,就灭了所有欺负我的人,我要让顾家,还有千万楼,都在我眼前消失。” 沐云辰惊住,“淼儿,顾家是你娘家,千万楼,你不是说……” 女子打断他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不然,便是冷宫,你也休想跟着去。” 她猛地推开沐云辰。 沐云辰一只手却拽住了她,掐在了她的脖颈,脸上的神色有几分冷然,“装的越来越不像!” 女子锁着眉,紧盯着他。 沐云辰道:“淼儿温婉理智,理智的比朕还要厉害,你这恃宠生娇的模样,娇媚的都缺了火候。” 他嘲讽着,手拂向她的脸庞,掀了她的易容。 女子娟美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竟是一鹤。 沐云辰诧异。 一鹤圆圆的小脸,带着扭曲的冷笑,对着他怒声说道:“你害了主子,我必是要替主子报仇。” 沐云辰将她推开,如玉的脸庞冷着,道:“你若想替主子 报仇,为何还要让朕灭了千万楼?” 一鹤嘶喊道:“因为害主子的就是楼主,楼主见主子对你真心以待,忘了之前替他夺得皇位,楼主哪里知道,主子已经在谋算……” 她说着,哈哈惨笑了起来,“主子现在因为你的连累,已经被楼主处置,谋算的事也不过一半,伤不了你,这也好,你倒可以替主子报仇了!” 说罢,她身上的毒发作。 沐云辰萧索的站在原地,目光阴沉沉的,接受不了她的话。 淼儿死了,只因为她算计自己太慢,而让千万楼的楼主震怒? 他根本不相信。 一鹤为什么胡言乱语? 若真是这般,春阁阁主薛听儿还有淼儿的属下雪雪穆绵,他们不知道吗? 还用和他一般四处找着淼儿在哪? 沐云辰冷静的分析着,一鹤的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又一声更声响起,他出声道:“来人,让穆绵和黎雪雪过来。” 片刻后,几道脚步的声音响起。 “进来。”沐云辰道。 穆绵和黎雪雪,另外多加了一个楚莜之,三人走了进来。 三人一瞧地上的人,瞬间惊在原地。 “皇上,你为何要杀了一鹤?”穆绵面色怒气腾腾。 沐云辰回过头,淡漠的指着一鹤道:“她与朕说,淼儿死了,乃是千万楼楼主所为,淼儿死前要替千万楼楼主谋算朕的江山,你们楼主误会她对朕真心以待,遂,处置了她。” 他话音一落,穆绵立刻道:“不可能,一鹤竟然说这疯言?” 沐云辰道:“朕叫你们过来,就想知晓,你们到底知不知晓?即便在之前,你们对淼儿似亲兄弟姐妹,但终归你们都是千万楼楼主这大魔头手下的人。” 穆绵表情有点抽风,连连道:“楼主断不会伤害淼儿。” 他说的话与淼儿之前说的,都是如此的斩钉截铁,沐云辰眯着琥珀色的双眸,为什么,他们这么肯定? 穆绵道:“一鹤既然说了那些话,分明就是别有目的,想借皇上来处置顾家和千万楼。” 沐云辰道:“她临死之前说这些,若朕告诉了你们,和你们相商之后,岂不是真相大白,不可能对顾家和千万楼产生芥蒂?” 楚莜之靠近一鹤,打量了下,对着沐云辰说道:“皇上对千万楼没芥蒂吗?” 沐云辰淡漠的看着他,直言,“若今日,不说出为何如此信任那大魔头,想必,朕明日就会灭了千万楼!” 穆绵和黎雪雪一震。 两人僵着,主子不下令,他二人怎么能将主子身份说出,尤其是说给沐云辰。 若如一鹤的话反过来,主子一心一意为着他,而此次主子失踪却是他的谋算,若告诉他主子的身份,岂不是自寻死路? 穆绵道:“皇上若真心系淼儿,那么,该相信我的话,若皇上灭了千万楼,离主子和你分开,必将近在眼前。” 沐云辰心里起着带着怒意的波澜,“最近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穆绵道:“城外山上,倒是瞧见了主子的东西,春阁之人已经查了,且我们分析之后,主子若无碍,大概会在边关,到不知是哪个地方。” 沐云辰眉紧蹙,忽然,他道:“暗卫。” 暗卫立刻出现。 “栩国那边骑射大赛如何?” 暗卫快速离开。 几个人在大殿中静等。 “春阁那边可知道?” 穆绵摇头。 片刻暗卫出现,禀报道:“皇上,栩国长公主设置机关,顾公子,良王妃,以及栩国小部落王子羟木和长公主本人身中剧毒。” 他的话,吓得所有人一愣,脸色大变。 “什么时候中的毒?现在怎么样?”穆绵上前问道。 暗卫道:“传信暗卫路上被杀,刚才才得信回来,是半月之前,现在众人如何,并不知晓。” 寂静的大殿,沐云辰冷笑厉道:“莜之,你即可便去栩国,令众暗卫相护。” 穆绵在一边道:“我和春五也过去。” “穆绵,朕信着淼儿,也信着你们的话,朕不会理会千万楼,但是,你们自己注意。” 穆绵有几分感慨,事到如今,沐云辰不但相信主子,到还相信了他,即便后面还提醒他小心千万楼。 他必定会小心护着楚莜之,若听儿她们得了什么克毒之药,仍然安然,楚莜之过去,必定能救她们。 几人连夜匆匆赶往栩国,悄无声息。 湛凤殿空空的大殿,沐云辰负手而立,说道:“去栩国,东方少晨城府到深,支走朕,必定是得意至极。” 将他弃在栩国,让他与淼儿分隔两地。 然而,竟一时欣喜若狂,中了调虎离山之计。</p > 一路行回,他感觉的到有人盯着,心叹,一鹤故意来自寻死路,对他倒是忠心。 方才和穆绵他们说话,他想,淼儿当初被何人所害? 顾府,千万楼,以及东方少晨这个人,都萦着他的思维。 大概能确定,如今与顾府无干。 东方少晨对淼儿深爱,难说,也对着千万楼楼主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穆绵和淼儿都曾说的信誓旦旦,绝对信任千万楼的楼主,且,他曾见过那位楼主一面。 分析来看,东方少晨,分明就是你从头至尾害了淼儿。 沐云辰满心怒火的骂了东方少晨一声,休想将朕耍的团团转。 你想用一个假的淼儿来调虎离山,朕到也可用个假的淼儿偷梁换柱。 他冷笑一声,从大殿走了出去。 ……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着,喜气的乐声极为热闹。 一处府邸门前,新娘子从喜轿上下来。 门前,高大挺拔的身影身着大红色喜袍,俊朗宽厚的面容带着爽朗的笑。 新娘子的手,握在新郎宽厚的手掌上,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的复杂。 “顾清淼,你疯了!” 忽然冲过来不少人,前面深蓝色衣袍的冷漠男子,紧紧握着新娘子的胳膊。 娜珠甩着胳膊,火冒三丈的道:“王爷,你放开。” 杜渊非道:“你疯了么?你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你一朝皇后,怎么能嫁给栩国一个小部落的王子?” 娜珠七窍生烟,冷着声告诉他,“我就是娜珠,不是顾清淼,就算我不是娜珠,我也是楚淼儿,王爷,你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已是和羟木大哥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算我是什么皇后娘娘,那便等着皇上废后!” 杜渊非心里一颤。 他身后的人都吸着冷气。 羟木站到杜渊非面前,说道:“王爷,请你不要拦着我们成亲。” 杜渊非扯了娜珠的喜帕,逼问着她,“你疯了吗?我之前就曾告诉过你,你是顾清淼,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 娜珠紧咬着牙,数日前,她突然恢复了容貌,从那后,杜渊非他们这些人就疯了的叫她皇后娘娘。 就算她是皇后,也改变不了之前东方大哥告诉她的那些事实。 至于东方大哥如何认出她,不过是她说话的语气,最重要的,他说与她是青梅竹马,所以,他认得她。 薛听儿瞧着娜珠气急的模样,也站了过去,对着她道:“淼儿,死丫头,沐云辰对你那么好,只不过和孟馨琬说了几句话,阮武还一直瞧着的,你说你,也别气的嫁给别的男人啊。” 娜珠一听她的话,呵,她的夫君还真是和别的女人,呵…… 娜珠冷笑着说道:“若果真和我琴瑟和鸣,宠我至极,就算带着别的人在身边,也断不会夜里去见别的女人,有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在深宫里当着皇后,我已经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他这个皇上大可从新立后。偌大的草原,我如今越来越喜欢,我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伴在羟木身边。” 薛听儿满头黑线。 你是忘了,沐云辰怎么办? 听淼儿以前说过,李成失了记忆就一根筋的喜欢他的嫦妃,对着嫣桃置之不理。 谁想,转脸淼儿也这样。 这可怎么办? 娜珠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神色,挽着羟木就想离去,前几日商量成亲之事时,她便和羟木打算找个偏僻的院子当新房。 不说是为了瞒着良王他们这些云风王朝的人,也是怕他们一激动,说出自己是他们的皇后娘娘,而让众人议论纷纷。 今天这偏僻的小巷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以至于,他们倒是丝毫不需顾忌。 可恨,倒不如选个热闹的地方成婚,看他们敢多说什么,让他们的皇上丢尽颜面? …… ———— 现在不能预发,每天更新大概会在九点之后,等以后预发凌晨更新的时候,会告诉大家。 125.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得她喜欢? 鉴于顾清淼不听他们的话,薛听儿和杜渊非对视的眼中闪过一丝神色。 生米煮成熟饭的话,熟悉清淼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相信,就算她失去了记忆,没嫁给羟木之前,是断不会如此。 当初她嫁进王府之时,明明早就和沐云辰成了亲,明明后来已经两情相悦,然而,终归还不是来了个集体婚礼,外加度蜜月,这才有了沐梓琉。 几人来时,小太子是被找到了的,可惜…… 薛听儿对着娜珠说道:“你想得了休书改嫁,那么,孩子呢?你儿子呢?你不能对他不负责任!” 娜珠脚步一僵,错愕的回过头望着她,“孩子?我的儿子?跖” “你当日身受重伤不见踪影,皇上寻回小太子,熬了数夜,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可惜,小太子已是痴傻。小太子若是不因为你意气用事跑出宫去,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这般,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弃他不顾!” 娜珠脸色煞白,痴傻?她儿子痴傻? 羟木紧紧揽着她,说道:“孩子既然已是痴傻,必定不会得他眷顾,皇家深宫,痴傻的孩子如何能好好成长,娜珠,我们把孩子带到草原,让他自在的长大。” 娜珠有几分吃惊的看着他,那双双眸全是对她的体贴。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好,我把孩子带回来。” 薛听儿气的跳脚,这是带孩子吗?她说皇上那般心疼小太子,淼儿没听出来么? “淼儿,你说什么,沐云辰一颗心里只爱你和孩子,你现在竟然想去把孩子抱过来带到这里,你这失了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对了,药效,我就不信了,你这药效没完了。” 她说着,一把拽着她的胳膊。 娜珠任她死死拽着,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薛姑娘,你现在身上的毒只是暂时被压制住,并没有解毒,你最好照顾好自己。” 薛听儿气急败坏的道:“你不想我毒发,能不能别气炸我的肺。” 娜珠叹了一声,站在府邸门前,脸颊边红色的珠坠轻晃,红色的唇紧抿。 薛听儿见她动摇,已经开始左右为难,心里升起了一丝喜气。 转眼,便听叹气的人道:“那你毒发吧。” 说罢,一甩她的胳膊,极为快速的带着羟木进了府门,将人关在了外面。 羟木看着娜珠那双乌亮的双眸,笑问道:“选我了吗?” 娜珠笑了一声,“还没选你,羟木大哥,我想,若是恢复了记忆,我会回到那人身边。” 羟木神情一怔。 娜珠道:“所以,没恢复记忆之前,我想,让你当我的夫君,日后我离开的那天,拿着你的休书走。” 羟木一颤。 娜珠拿着他的休书走,她是想用一纸休书弥补对自己的亏欠,想让她自己这辈子带着弃妇的名吗? 她可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若拿着一个小部落王子给的休书,她必定是得在风口浪尖的生活。 这弥补,对她自己,太狠。 羟木根本不忍心,将她抱在怀里,不舍的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背负弃妇的名,既然你心里想回去,那就回去。” 娜珠眼睛闪着眼泪,“我不能就这么回去,羟木大哥,我心里喜欢你。” 羟木心痛,抱紧她,说道:“喜欢就好,日后,能留个喜欢我的位子就好。” 娜珠流着眼泪,嗓子哭哑的道:“羟木大哥,我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很爱我,我会回到他身边,但我心里仍会留个喜欢你的位子,你不要遗憾。如果他的爱还带着别的女人,……” 羟木道:“那么,我们还是夫妻。” 娜珠哽咽道:“不行,你不是我的备胎,我不会这么做。” 羟木听不懂她说的备胎的意思。 娜珠道:“到时候,我只想做你的妾,一辈子的妾。” 羟木僵着,虎目深邃。 “娜珠,娜珠……” …… 小太子摔得不轻,整个清祥殿的人一连数天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皇上日夜亲自照顾着,整个人消瘦的让人看不下去。 宋梦芫心情压抑的看着榻边坐着的男人,“姐夫,琉儿受伤了,我姐怎么还在湛凤殿念经?” 沐云辰淡淡的道:“祈福。” 宋梦芫紧蹙着额头,“不可能,我姐这么虔诚,不如出家。她根本不可能对琉儿受伤置之不理。从她回来开始,对我避之不及,分明就是有问题。” 沐云辰手一握,淡漠的说道:“她不是你姐姐。” 宋梦芫惊愕。 沐云辰站起身,说道:“琉儿现在已算安稳,小芫,接下来孩子就交给你来照顾。” 宋梦芫点头。 “朕会让轩王进宫,住在清祥殿。” “姐夫,你让轩王住在清祥殿?这里可是皇上才能住的地方?” 沐云辰目光看着她,道:“这里不过是家而已。” 宋梦芫怔然。 沐云辰带着暗卫匆匆去了栩国边关。 沐云棋领着秦啸进了清祥殿。 宋梦芫进宫至今,没见过沐云棋,雪雪照顾着两个孩子时,她便从后殿去了前殿。 龙座远处设着个案几,案几边上坐着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 看容貌,玉树临风,然而,给人一丝不善言辞之感。 那双眼睛看着她,淡淡的神情,有一分的怔,他站了起来。 宋梦芫走了过去,行了一礼,道:“见过轩王。” 沐云棋说道:“免礼。” “我来清祥殿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见王爷,我应该算是清祥殿的大姑姑,我昨天已经备好了右偏殿,王爷先住那里。” 沐云棋点头。 宋梦芫瞧着这位不善言辞的王爷,笑了笑。 秦啸在一边笑道:“大姑姑,王爷住进来大概也不需几日,宫中准备的东西若是齐全,该是不用从王爷府带东西的吧?” 宋梦芫道:“姐夫走时,也没说大概多久,王爷不嫌麻烦,可以拿东西进来,若嫌麻烦,像我这样孜然一身的,不过住个客栈就是。” 秦啸挑眉笑的有趣。 沐云棋笑着看着她,开口说道:“本王就是进来住个客栈的。” 宋梦芫娇媚的一笑。 秦啸问道:“大姑姑提姐夫,唤的可是皇上?” 宋梦芫嗯了一声,“我是阮芯儿。” 宋梦芫瞧着他们两个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是,她这个阮郡主被皇后娘娘当做了亲妹妹,如此大的反差,谁会不知道呢。 和他们搭了几句话,宋梦芫让人送些水果过来,乍然说道:“姐夫说这里是家,王爷过来,岂不把王妃弃之不顾,我看,王爷也能把王妃带进来。” 沐云棋没吭声,脸颊边微僵。 秦啸替他多嘴道:“成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王爷不善言辞,一直又不曾与哪府家的小姐走的近,没定个婚约,皇上又尚没有赐婚。” 宋梦芫诧异,笑道:“王爷仪表堂堂,若是设个相亲大宴,成亲近在眼前” 秦啸好笑道:“皇上与我们王爷是好兄弟,我们王爷若要成亲,兴许真就开个相亲大宴。” 宋梦芫觉得眼前这个侍卫好幽默,打趣道:“你若是没成亲,你们王爷开相亲大宴时,你也能瞧瞧。” 几人正说着话,有个宫婢慌张的从后殿跑了过来,“大姑姑,右偏殿开了条密道出来。” 宋梦芫惊讶,几人去了右偏殿。 右偏殿墙壁稳稳当当,那婢女指着墙说道:“方才就是这里瞧见了密道,奴婢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三人在这里打量了一会儿。 秦啸找到了设置的机关,密道一开,到不是阴森森的,竟能闻到花香。 沐云棋对着旁边站着的婢女道:“皇宫之中,谨言慎行。” 婢女立刻回道:“奴婢知道。”说罢,直接走了出去。 宋梦芫目光看着沐云棋,“王爷,进去吗?” 沐云棋摇头道:“秦啸,关了。” 宋梦芫对眼前人有几分佩服,行事谨慎,好奇心都能收敛了。 可是,她有好奇心呀,刚才密道里怎么那么多的花香味,哎,右偏殿怎么就给这位毫无好奇心的王爷住了,这下子,她怎么过来瞧一瞧呢? 对了,等他上早朝的时候,她再过来,她心里窃笑,又兴奋又害怕的看了眼那边的墙。 嗯,她有这个胆,自己一个人进去吗? 要不是雪雪得照顾两个孩子,她真应该带着雪雪过来。 …… 次日一早,宋梦芫从右偏殿走过,没人吗?才怪! 秦啸就站在那,毫无困意的给她打了个招呼,“大姑姑。” 宋梦芫笑道:“秦侍卫,你怎么站在这里?” 秦啸道:“王爷担心昨天的婢女嘴快,若是这婢女说给什么人,不稳当。” 宋梦芫笑眯眯的道:“若是这样,你一个人站在这儿,也不稳当,不若让御林军守着,嗯,还是暗卫吧,这样才稳当。” 秦啸道:“自然不是我一个侍卫,这里有暗卫。” 宋梦芫嗯了一声,瞧了一边清祥殿可是干净的,就回了后殿。 她得多摆几盆花,闻着花香,也就不惦记着密道里怎么就那么多的花香味。 …… 栩国鞍大塔城。 楚莜之和穆绵终于到了地方,先寻了家客栈,听了暗卫的禀报,这才出了门。 夏天天黑的晚,此刻天黑,时辰已经很晚。两人也没管, 他二人不在意,小巷子府邸开门的人瞪着眼睛问他们,“这么晚,二位有什么事?” 穆绵邪魅一笑,问道:“良王可在这里?” 开门的人连忙道:“穆公子,楚公子?” 穆绵嗯了一声。 侍卫开了门,穆绵和楚莜之大步迈了进去。 杜渊非穿好衣衫去了前堂,瞧见他们二人,淡漠的脸上闪着喜气。 “楚神医,本王已经让婢女叫醒听儿,一会儿过来。” 楚莜之点了点头,端着茶杯喝着水。 穆绵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说道:“先前暗卫半路被人拦了不少,听了信儿已经晚了,这几日,不敢给你们多传信儿,打草惊蛇,好在听儿她们吃了克毒之药。” 杜渊非端坐说道:“长孙大夫乃是谷神医的徒弟,医术颇高,对用毒甚浅,好在此番是长公主的过错,一连将她也中毒颇深,栩国大汗拿出克毒之药,断不能对听儿她们坐视不理,道一时克了毒。” 穆绵道:“长公主乃是主子的娘亲,主子不知所踪,她这么多年愧疚难安,一时有些走火入魔。” 杜渊非道:“若不是因此,楚神医制出解药,断不能让她跟着解毒。” 穆绵瞥他一眼,瞧着他有几分戾气的模样,道:“楚莜之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他师兄,他师兄云白炎善毒,若他解不开毒,还可以等着云白炎。” 杜渊非道:“克毒时间能有多长暂且不知,云白炎何时会出现?” 楚莜之冷瞪穆绵,对着杜渊非道:“穆绵已经让人去寻他,多久不知,王爷别对我抱有太大期待,我对解毒,还比不上师姐。王爷刚才说长孙大夫也是谷神医的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穆绵接话,笑了声,“你师父收你师姐这个徒弟时的再三保证,就是一句话罢了。” 楚莜之眼睛冷冷的瞪着他。 可恨,他倒是跟了过来,一路上,两人真是相看两厌,已然不能与之前八百年见一面似得稍加客气。 薛听儿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有了些清醒。 拐过回廊,顺手扯了枝树上的花枝。 进了大堂,便瞧见三个男人神色各异,聊着天。 “看你大老远奔着我来,赏你个花枝。” 薛听儿坐在穆绵身边,翘着二郎腿,手里的花枝递到了穆绵眼前。 穆绵两只手指掐了过来,从衣袖里取了幅精巧的小画轴,道:“若不是找主子,也不曾发现主子越来越美若天仙。” 薛听儿嘴角抽风,接了画轴,一手指着东边道:“过了这院墙,东边就是主子呆的地方。” 穆绵一下子瞪了眼睛的站了起来,嗖的奔着外面冲去。 薛听儿连忙跑出去,拽着他的衣袖,说道:“你主子择了个夫君,你也想嫁过去?” 穆绵目瞪口呆的怔在那里,“主子嫁人了?” 薛听儿黑着脸点头。 穆绵立刻转身要从墙过去,边走边说:“男子三妻四妾,女子虽不可,到可改嫁,我要让主子休了这死不要脸抢了我位子的男人。” 薛听儿笑了起来。 楚莜之嘴角抽风。 杜渊非十分无语。 穆绵上了墙头,目光向那边黑漆漆的院子看去,施着轻功,简单的就进了去。 这院子简单,除了正房,就是两边的厢房,稍微靠近一点,就能知晓哪个房间有人。 薛听儿因为用了克毒的药,也没武功,看了眼杜渊非,伸了手。 杜渊非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翻墙过去。 楚莜之一个人站在这边院子里,哑然,大半夜的过去,这是见师姐师姐夫吗? 娜珠翻了个身,睡的破香,这院子隔壁住的人,一天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时刻保护着自己这个皇后娘娘的安危,她只管睡觉就好。 珲子在另一张榻上正睡的香,睡着睡着,做了噩梦,蹬着被,就横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直接脚底一瞪,大头朝下的悬在榻边。 大脑充血,他一下子醒了过来,坐直身体,又重新拽了被子躺了下去。 穆绵在门边听着打哈欠的声音,一愣,这不是主子他们的房间,有小孩子的声音。 他瞬间向着远处厢房的位子走去。 薛听儿他们一进来,便瞧见穆绵奔着左厢房。 “他不找主子,竟然奔着羟木的房间过去。” 杜渊非听着她的话,有几分好笑的道:“按正理,他必定先去的正房,怕是听见珲子的声,以为主子在那边。” 薛听儿呵笑道:“倒是忘了告诉他,主子和羟木是分居的,穆绵一天异想天开,到该让他和羟木较量。” 杜渊非挑眉,“羟木如今吃了克毒之药,毫无功夫内力,等会儿,必定是被穆绵揍着,顾清淼等会儿听到声音出来,必定对他恨得要死。” 薛听儿笑道:“你说我腹黑吗?” 杜渊非点头。 两人正说着,羟木果真和穆绵打了起来。 穆绵下手不轻,咬牙想着这人得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能娶到主子。 羟木注视着这个张扬邪魅的男人,虎目冷怒,“你是什么人?” 穆绵说道:“娶我心爱的女人,自寻死路。” 他挥了一拳,却猛地觉得有人狠踢了他一脚,顿时,他向羟木撞去。 羟木反应极其灵敏,躲得颇快,穆绵撞在回廊柱子上,觉得眼冒金星。 “羟木大哥,你怎么样?” 羟木道:“他拳头竟是奔着我的脸来的,你瞧。” 娜珠瞧着,羟木脸上并没有受伤。 “躲他和躲疯了的马,没什么区别。” 娜珠笑了起来。 穆绵头晕眼花,做梦也想不到,主子竟然能这么狠踢他。 “主子,你这是偏心!” 他跑了过去,拉着娜珠的胳膊,气愤的说道。 娜珠一甩胳膊,怒瞪着面前邪魅俊美迷人的男人。 “我是你什么主子?!你必是西院的吧,滚回去!” 穆绵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他家主子竟然这么冷的骂他?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得她喜欢? 穆绵狭长的眸子瞧着羟木。 那张脸俊朗,但与他一比,天壤之别,若与沐云辰一比,这就不是张脸。 长得膀大腰圆的,头上还编着辫子,这是男人吗?分明就是个丑女人。 主子这么美的女人,到了栩国,嗯,眼神有问题了? 穆绵用他的审美观,加着他的话,奚落的说道:“主子,你若是想改嫁,没瞧见我这儿正等着吗?我都等了快十年了,您说,是不是给我这等着的青春,一个交代?改嫁到他这个人,真是出人意料,是不是这人是女扮男装,你故意闹腾,气皇上的?” 娜珠:“……” 众人:“……” …… ———— 今天发的有点太晚,明天开始九点左右准时发文。感谢亲们的订阅。 126.淼儿还是他师姐呢,他竟是这么的瞧不起 穆绵已经深刻的觉得,若是错过眼下的机会,他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仍会一沉不变。 他这么个妖魅迷人的美男,还能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山野男人比下去? 嗯,他有没有点弱不禁风? 借着月色,他仔细的瞧了自己,顿时站的玉树临风,将自己强大的气场散出拗。 众人看着这个有几分故意摆潇洒稳重模样的男人,无语的干笑。 娜珠道:“王爷,之前说过的,若是无事,不许大半夜过到东院,今天夜里来个疯子,我不计较,你们最好回到墙那边去。” 杜渊非忍俊不禁,声音轻淡说道:“楚神医一路奔波过来,就在西院,明日一早,皇后娘娘和羟木王子请去西院。” 穆绵听着杜渊非说的这个别扭的称呼,差点呛到,“主子,这是个王子吗?跖” 娜珠听着他的语气,打心眼里的烦他这个人,没搭理他,对着杜渊非道:“我知道了,明早过去。” 穆绵瞧着她冷冰冰的对着自己,对着羟木气愤难平,这男人怎么出挑了,竟然让主子看了几个月而已,就一心要嫁了? 他这十年在主子眼里是空气吗? 穆绵心里不平衡,近到娜珠身边。 娜珠反应极快的躲开他,极为不悦的呵斥道:“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穆绵:“……” 薛听儿嘀咕着道:“穆绵真是惨!”她伸手拽了穆绵,说道:“回西院去。” 三人就这般回了一墙之隔的西院。 楚莜之一直站在院中,听着那边说话的声音,瞧着三人回来,他问道:“师姐夫长的如何?” 穆绵眼睛里冒着寒光,“滚远点!” 气呼呼的进了厢房。 薛听儿道:“你这是火上浇油吗?” 楚莜之温和说道:“这师姐夫若是差了些,之前的师姐夫才能搬回来不是?” 薛听儿道:“沐云辰若是想对付得了羟木,容易,若要对付淼儿,他们斗吧。” “一如当初?”楚莜之一笑。 薛听儿道:“一如当初,两人输赢一般?算了,眼下淼儿可是已经将心放在了羟木的身上。” 楚莜之莞尔,“当初赢的可是皇上。” “皇上?”薛听儿好笑,见他走,立刻跟在他的身边,“别说笑了,你们皇上借着度蜜月的机会甩开淼儿,若不是如此,淼儿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站稳了皇位。还有,说是对弈,淼儿还不是目的和他一般,若不然,你瞧瞧,淼儿能不能赢了他?” 楚莜之目光瞧着她气哼的模样,说道:“拭目以待。” 楚莜之选了间房间走了进去,薛听儿气鼓鼓的站在大堂的回廊下。 天气闷热,她这心里也憋得慌,呵,淼儿在别人眼里,不如沐云辰吗? 好,既然不如人家,那还不如门当户对呢。 她心里倾向了羟木,然,一想淼儿,又不想助羟木一臂之力,而让淼儿日后难过。 她越想越憋气,恨不得现在就告诉楚莜之,顾清淼其实就是千万楼的楼主,那一句话就吓得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人。 一个皇上而已,有什么就比不过的。 “听儿,你和他较真吗?云辰他们夫妻之间都不想着一争高下,局外之人,何必要搀和进去?” “我是不想搀和,可是你瞧他,淼儿还是他师姐呢,他竟是这么的瞧不起。”薛听儿心里堵得慌。 杜渊非无语。 …… 天一亮,娜珠洗漱完毕,带着珲子和羟木去了西院。 西院之人毕恭毕敬,娜珠看着就烦。 大堂里,众人已经正襟危坐的等着。 娜珠一脚刚迈进来,便见眼前走过来一位大美男。 这美男狭长的眸子含着迷人的笑,唇温润的说道:“主子,热不热?这大堂里已经放了冰块,坐那边。” 娜珠听他的声音和主子二字,认出这是昨天到他们院子揍了羟木的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让羟木坐在了那绝好的位子上。 娜珠站在一边,问道:“哪位是楚神医?” 楚莜之刚要答话。 穆绵已经到了娜珠身边,一扇子挥向羟木,逼得羟木站到了一边,“主子你坐。”他笑呵呵的道。 娜珠哼声道:“我若是你主子,他便也是你主子。” 她转了目光,看向羟木,“羟木大哥,等会儿楚神医是要给你把脉的,你得坐着。” 羟木嗯了一声,坐了下来,一扯,竟然让娜珠坐在了他的腿上。 娜珠笑了笑。 穆绵的脸却黑了黑。 主子和他这么亲昵? 呵。 以前众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过沐云辰这样? 沐云 辰真是个规矩的好男人,不愧是高贵的皇上,这个莽汉,真是不要脸。 他就站在他眼前,他也好意思! 穆绵气的跳脚。 薛听儿瞥了眼楚莜之僵僵的神色,巴不得现在沐云辰出现,瞧他输得一败涂地。 她这心里冒着喜悦的气息。 杜渊非睨了她解气的神色一眼,说道:“楚神医,你去给羟木把个脉。” 楚莜之真想坐着不动,眼前师姐对着这男人分明就是情深至极,他不想救他,多添麻烦,他心里咚咚跳着,没动弹。 “我先给师姐把脉。” 薛听儿呦的轻笑了一声,“楚莜之,你是不是想等着羟木毒发身亡?事有轻重缓急,淼儿失去记忆,也不碍着小命的。” 娜珠这才知道师姐指的是她,眼前这犹如清风的男人,眼里分明不悦和不喜,看来是对羟木也有几分讨厌的。 她蹙了眉,说道:“我是你师姐,羟木就是你的师姐夫,薛姑娘说的对,先救你师姐夫。” 昨日楚莜之说着师姐夫气着穆绵颇是顺心,今天一听这话,堵得要死。 他心里可只认皇上这个师姐夫。 “我眼里,师姐恢复记忆才是重中之重。” 娜珠脸色沉着,离开羟木,走向他道:“既然如此,你便瞧。” 说罢,坐在空着的椅子上,将手腕伸出。 穆绵看着楚莜之逼得娜珠离开羟木身边,心里有几分感激,站到楚莜之身侧,给他扇起了扇子。 楚莜之好笑的瞧着他的殷勤,怪不得以前雪雪总说,这些人里,就穆绵最爱献殷勤。 娜珠在对面瞧着,越加讨厌这个叫她主子的男人,看见他就想吐。 那幽幽的眼神,一下子将本化了些的冰又冻了回去,穆绵恍然大悟的收了扇子,极为关心的问:“主子记忆如何恢复?” 楚莜之嘴角抽风,他手还没搭在师姐的手腕上呢? 杜渊非瞧着这些人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心道,云辰侄儿,你若是来了,会不会也一个头两个大? 他旁观者清的没搀和进去,明哲保身的只等着接下来的结果。 楚莜之把了脉后,说道:“师姐所中之毒越加浅去,记忆恢复也会尽快。” 穆绵问道:“既然是中毒失了记忆,这毒现在可能解去?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可以自己渐渐浅去的毒。” 楚莜之回他:“我师兄极为会毒,这毒许是他的,若是他的,你到该尽快让他出现。” 穆绵邪魅笑道:“放心,这加了听儿的令,眨眼就能让他过来。” 薛听儿瞪着他,她不在云风王朝,她春阁的人,还有人敢听他的了?她得把人拽出来,留下的,该是春五吧。 春五这憨厚的人,胆大了?! 没她的令,都敢听别人的了。 这令,她加不加? 穆绵瞧着她笑道:“事态紧急,别小心眼儿。” 薛听儿轻呵道:“主子不在,胆大包天了。”她伸手放在娜珠的肩上,“主子,治治他!” 娜珠都没听明白她的话,怎么治治穆绵的胆大包天? 她对着楚莜之道:“瞧瞧羟木的毒。” 楚莜之不可能对着羟木置之不理,他若只管薛听儿他们,师姐必定来脾气。 他坐着没动,等着羟木自己走过来。 娜珠一瞧,站起身,一拽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羟木面前,说道:“别摆架子。” 楚莜之:“……” 杜渊非心里波澜,咚咚的狂跳,淡漠的脸色绷紧,眉宇紧蹙,如今可不能旁观者一般了,听儿可也中着此毒。 本来昨日该先让听儿瞧瞧,结果去了一趟西院,她和楚莜之瞪了眼睛,堵了气,一大早也没让他瞧一瞧,如今这毒到底如何了。 现在就看楚莜之能否制出解药,到时他过去拿解药就是。 “羟木王子所中之毒尚轻,加之克毒之药,毒又被压制一半,减了一些,平常解毒之药,用些较长时日,也能解了。” 娜珠一听,笑了起来。 穆绵看着这绝美的笑脸,有几分气结。 杜渊非问道:“所中之毒重的该怎么办?顾南沂中毒最深,现在还在长孙大夫那里。” “中毒重的,必是该用解药的。”他眼睛看向一边站着的娜珠,道:“师姐自来医术毒术颇高,……” 娜珠道:“别指望我,我已经失去了记忆,哪会医术毒术。” 前些时日,大汗没将克毒之药拿出之时,杜渊非甜甜疯了一般的逼着自己给薛听儿他们解毒,简直气死她。 这被称为神医的师弟,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楚莜之瞧着她的推诿,笑了笑,说道:“师姐只需跟在我身边,若是察觉什么,可以提点。” 娜珠一听,嗯了声,“好。” …… 娜珠带着楚莜之去了长孙大夫的府邸,其他人留在这小巷子里的东西两院。 “我是你师姐?” 楚莜之嗯了一声。 娜珠越听他的声音,越像记忆里说着,莫让师姐知道还有我这个徒弟的人。 她没问这个。 进了长孙大夫的府邸,两人去了后院。 这偌大的府邸摆了不少的药材,随处都闻着药的气味。 天气已经有几分的热,一路走过来,娜珠热的有些喘不过气。 楚莜之看了眼她所穿的栩国服饰,说道:“师姐该穿云风王朝的轻纱罗裙,比这些衣服,不知要轻松多少。” 娜珠道:“轻纱罗裙?薛姑娘穿的吗?” 楚莜之摇头,薛听儿穿的极为利落,哪里有女孩子穿着裙子的大方美丽? “这栩国城里,我也没瞧见什么轻纱罗裙的。” 楚莜之听着她的话,道:“从云风王朝运过来,大概要穿上,还得等着。” 娜珠有几分期待轻纱罗裙尽快运到这里。 等这里的店铺开始卖,她一定要买几件。 蝉鸣聒噪,踏着地面,似乎都带着热气,好在长孙府邸没有太大,两人远远瞧见长孙大夫的身影。 “娜珠姑娘。”长孙大夫一笑。 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娜珠其实就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 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否则,盛司轩不一清二楚? 东方少晨早已让众人不得说出,杜渊非也让人谨言。 若不然,栩国大汗和司马长公主不知什么反应。 大概,是双手同意女儿嫁给羟木,然后,百般阻挠沐云辰他们和好。 杜渊非这么想,东方少晨则想,羟木不过是个过客,让淼儿和沐云辰分道扬镳之人,他岂能在淼儿身边站稳她夫君的位子?! “长孙大夫,他叫楚莜之,是谷神医的徒弟。” 长孙大夫一愣,稚气的脸上欣喜,“师兄?” 楚莜之打量着面前的人,十几岁年轻的模样,在栩国为神医,看来医术不错。 “师父之前到没提过你,看来是我离山之后,才收了你这徒弟。我是你四师兄。” 长孙大夫道:“见过四师兄。” 楚莜之道:“顾南沂如何了?” 长孙大夫有几分蹙眉,“虽已用了克毒之药,压制住毒发,然而,中毒颇深,又昏迷不醒,压制的毒,越加压制不住。” 娜珠跟着他们,去瞧了顾南沂。 躺着的人,闭着眼睛,颇为消瘦。 娜珠有几分感叹,这人受了这么大的苦,身边都没人守着,这帮云风王朝的人,也都是狠心的人。 她把自己这个最亲的堂妹抛之脑后。 楚莜之出来时,杜渊非暗中叮嘱过,长孙大夫也不知道叫娜珠的顾清淼是他的师姐。 一路过来,楚莜之对娜珠的身份只字没提。 遂此刻,长孙大夫亲切的叫着四师兄,对她这个三师姐依旧唤着娜珠姑娘。 娜珠端着茶,看着在药炉忙活着的两个师弟。 不知道她师父是什么眼光,收徒弟还要看长相吗? 一个个真是养眼。 她闻了闻茶的味道,加着这么重的药味,她皱了眉,喝了几口,摇着扇子,颇是热。 “长孙大夫,怎不叫人搬些冰块过来?你二人不热?” 长孙大夫忙里抽空的对着她道:“娜珠姑娘,这些药材怕潮,而且,我自来不怕热。” 娜珠:“……” 恰此刻,雪中送炭的人着人捧了不少的冰块过来。 娜珠瞪着眼睛看着。 暗紫锦袍的男人笑眯眯的道:“主子,我来热中送冰。” 娜珠瞧着后面人捧着的已经化了不少的冰,干笑,“热中送冰水吗?” 穆绵回头瞧了一眼,伸着骨节分明的迷人手指点了点化了的冰和冰水,道:“倒是颇凉快。” 他令人将冰块放在娜珠四周,让人退开。 长孙大夫蹙了眉,走过来道:“药炉贵重药材甚多,若染了这寒气,实在是损伤。” 穆绵哦了一声,邪魅的道:“既然如此,你便将这些药材全搬出去,别想着让我主子劳大驾的从这里离开。” 长孙大夫眼神不悦。 穆绵看着他的眼神,打量着他,好笑道:“这臭小子,既是管着药炉药材的小徒儿,还不勤快,让他搬些药材,这个表情。” 娜珠心里忍俊不禁,对穆绵的颐指气使颇为不悦。 “你将这些冰搬出去。”她道。 “主子,搬出去?搬哪?外面这么热,再走一圈,连冰水都成 热水了?再说了,这么热的天,您出去走一圈,这不是中暑吗?”穆绵说着,慵懒的坐在了她的旁边,挤眉弄眼的撒娇。 娜珠越加看不下去,自己去端地上的冰盆。 穆绵伸手拦着,死活不让。 两人争着,楚莜之从那边走了过来,直接端起冰盆,就想扔到外面去。 穆绵气急败坏,“楚莜之,你别扔,你要是扔了,我把你也扔出去!” 楚莜之淡定的道:“你想你主子把你扔出去?” 说罢,就想把盆扔出去。 穆绵连忙甩开拦着他的娜珠,奔着楚莜之飞奔了过去,伸手将冰盆抢了回来。 这水,瞬间洒他身上不少。 “真凉快!”他麻木了几分的表情说道。 药炉里的三人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娜珠从药炉笑着离开,穆绵捧着冰盆在后面如影随形。 凉气在周围散着,娜珠觉得颇为凉快。 “你叫什么?” “穆绵。”穆绵笑着答道。 难得有如此甚好的机会,只有他一人伴在她的身边。 “主子,想不想绘幅丹青?” “不想,大热天的,别指着我一动不动的坐着让你画。”娜珠边走边悠闲的道,蓦地,瞧见了长孙府邸的荷花。 “画幅荷花怎么样?” 穆绵目光看去,笑道:“好。” 让人备了纸笔,两人进了荷花旁的小亭子里。 娜珠坐下,看着穆绵执笔站在眼前绘画。 她有几分吃惊,眼前的男人竟能一笔笔将画画的栩栩如生,简直已经达到了一模一样的境界。 再瞧,竟觉得有几分不对,这画的分明不是眼前的荷花塘。 画着画着,竟出现了人的身影。 远处荷花聘婷,近处小亭优雅,男子玉树临风执笔,女子双眸含笑凝望。 娜珠一下子站了起来。 “像不像定情画作?”穆绵挑眉,满目柔情。 娜珠呼吸不稳,伸手想将画抢过来撕了。 穆绵没和她抢,自己将画递了过去。 娜珠握在手中,瞧着唯美的画,竟舍不得毁了这画。 她拿着画左右为难。 穆绵狡黠的笑着,“这是你我的合照,何必为难着非撕不可?” 这么美的画,娜珠自然舍不得撕,可一听他的话,心想着,这画理应撕了才对。 “一定得非撕不可,何来你我定情?” 穆绵此刻已近到她的身旁,手一下子将她揽住,“你嫁给羟木过不长久,咱俩恩爱私奔如何?” 娜珠感觉的到他对自己动心,那双眼睛很痴情,她有几分心惊。 穆绵看着她的眼神,淡淡一笑,“若女子也可三妻夫四妾夫,那该多好。” 娜珠错愕。 “淼儿,要不我嫁给你?” 娜珠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底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是怦然心动吗? 她恍惚,竟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 穆绵低头,吻着她的唇。 娜珠懵着,带着莫名其妙的痴迷,是不是这张脸太过于迷人,让她一时,疯了? 错,是这死不要脸的男人竟然点了她的穴,她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给他十年青春一个交代的点点心动,全被气没了。 “淼儿,你这是要改嫁给我吗?都不躲?”穆绵有几分喜悦的问。 “你不是点我穴道了吗?我躲什么?” 穆绵一愣,莫名其妙,“我干嘛点你穴道?” 娜珠眨着眼,周身的僵好像缓了过来,眼前倒是忽明忽暗,头也疼了起来。 上一次容貌恢复之时,她就如点了穴一般不能动弹,看来这一次,是要恢复记忆了吗? 该死的穆绵,让他……哼……! 娜珠头疼的很,身体不僵,便有些站不稳。 穆绵一直揽着她没放手,倒是让她站稳住了。 这记忆恢复的到快,竟不像恢复本来容貌时循序渐进,娜珠正想着,等着之前的记忆出现。 在小凉亭了站了半天,丝毫没记起之前的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难不曾,她在长孙大夫那里吃错了药? 穆绵没去之前,她在药炉转了一圈,闻到了一药味,说不清为什么,觉得吃了就差不多能恢复记忆。 她犹豫了半天,吃了下去,不会是,有问题吧? 娜珠感叹,自己以前会医术,刚才吃的,应该也是潜意识里,认为对的,先别怕。 这件事,她没提。 穆绵问她怎么样。 她说有些中暑,这天太热。 < p>穆绵竟然好意思的说,若这样,这些日子,他得好好守在她的身边,若是她一中暑就如点穴,她这大美人岂不危险? 娜珠气的要死,用内力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 穆绵妖魅的道:“淼儿,我这么个大美男,不养眼吗?我想以身相许?” 娜珠瞧着他,七窍,生烟。 …… ———— 感谢亲们的订阅,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a/779156/ 127.厚葬,秋阁主 “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吗?以身相许,别恶心我了。” 穆绵一听她的话,哈哈的笑了起来,狭长双眸魅惑的注视着她的水灵灵微冷双眸。 “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等你恢复了记忆,就可以确定。淼儿。” 娜珠蹙了眉,看着眼前这个妖魅的男人。 “我已经嫁了人。拗” “改嫁!”穆绵立刻掷地有声的道。 娜珠好笑,“你让我三嫁吗?说出去,我还活不活?被休了两次的女人?跖” 穆绵道:“是休了两次夫君的女人,淼儿你放心,我是你最终的归宿,我这归宿绝对将你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你断不会有四嫁的机会。” 娜珠嘴角抽风,四嫁?四嫁? 她气的心砰砰的跳,眼前男人神经病吧! 穆绵瞧着娜珠满头黑线似的表情,掂量着问,“私奔吗?” 娜珠瞪他一眼,“从长孙府赶快回去,瞧你都头疼。” 说罢,转身又回了药炉。 她答应了楚师弟,一直在旁边瞧着,也不能先从这里离开,让这人快走吧,不然,她得气炸了肺。 穆绵挑了眉,瞧着骄阳下向药炉原路返回的女人,婀娜的身影印在心底。 这难得的娶到她的机会,不能错过。 他微笑着,邪魅优雅的,从长孙府邸离开。 …… “穆绵人呢?”楚莜之看着回来的娜珠问道。 娜珠一手握着卷起的纸卷,大步走了进来,愁眉苦脸的道:“走了,烦死我了。” 她坐到一边,执起桌子上的扇子扇着风。 “解药怎么样了?” “尚没有想出用什么做解药。” 娜珠摇着扇子,起身,在药炉走了一圈,边走边闻着各种药材的味道。 蓦然,一股味道飘了过来,她抬头瞧了一眼。 隔着三层的架子中间,放着几根药材,她踮着脚拽了下来,闻了闻,这味道闻着不错。 “你瞧瞧。” 楚莜之伸手接过,仔细一瞧,竟是罕见的好药材。 长孙大夫从横道转过来,瞪着眼睛一看,说道:“这是之前大汗赏赐的药材,放得偏僻,到没瞧见,娜珠姑娘以前医术必定是高,竟能闻到它这几乎闻不到的气味。” 娜珠灿烂的笑了笑,“客气。” 两位师弟自己研究着,娜珠则在不碍事的地方,继续转着,不知不觉,就又走到她偷吃的药材旁边。 她蹲下身体,捻了些干药材,心里十分佩服自己,当时怎么就能直接抓来吃了? 还有,她怎么现在还想着吃。 拽了个小凳,她就坐在这犄角旮旯,摇着扇子,犹豫在吃还是不吃的懊恼氛围中。 楚莜之研究完,回了头,满屋子一瞧也没见到他师姐的身影,诧异。 “娜珠姑娘?” 娜珠在犄角旮旯答应了一声,“什么事?” 楚莜之才瞧见她就坐在三层格子的后面,隔着小缝,他瞧见她手里抓着的药材,“这个也是该放到解药里的吗?” 娜珠抬起手,问道:“这是什么药材,闻着就想吃似得。” 楚莜之过去看了看,说道:“这个加到解药里,实在是合适,这可是一种解毒的药材。” 娜珠嗯了一声,直接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口。 楚莜之目瞪口呆,药材哪有这么吃的,而且,这可是干药材啊? 可他师姐就是不同寻常的人,吃的很淡定。 吃了两口,娜珠觉得差不多了,对着面前瞠目结舌的人道:“不是解毒吗?我若是解了毒,恢复了记忆,岂不是甚好?” “师姐,药材是熬的。”楚莜之干巴巴的道。 娜珠嗯了一声,站起了身,“你给他们的解药,一定要记得熬药,可别直接拿着这些给他们吃,他们咽不下去的。” 楚莜之:“……” 在长孙府吃了午饭,娜珠回了小巷的院子,头疼欲裂,十分疲惫。 羟木在骑射大赛上,虽没得到大将军,倒是成了副将,这些日子因为中毒,并没有去军营,一直跟着先在朝堂。 每天大概要傍晚晚饭的时候才能忙回来。 珲子守在娜珠的身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天气太热,额上冒着汗珠。 “珲子,过几天让羟木大哥先送你回去。” 珲子瞪着眼珠子,“娜珠姐姐,不是让羟木大哥将阿妈带过来吗?” 娜珠摸着他的头,忍着头疼,道:“羟木大哥现在中毒还没好,而且,娜珠姐姐现在一头乱麻,等日后,你再带着阿娘一块来鞍大塔城。” 珲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脑子里想着,都是西院那些人,天天喊娜珠 姐姐皇后娘娘的原因。 他憨厚稚气的声音,道:“娜珠姐姐,你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以后我带着阿娘来鞍大塔城还能看见娜珠姐姐吗?” 娜珠斩钉截铁的道:“会见到,娜珠姐姐的阿妈也在这里,娜珠姐姐会回来。” 珲子听了她的话,脸上终于笑了起来。 让娜珠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带着羟木给的侍卫,奔着皇宫那边去。 “羟木大哥,娜珠姐姐让我回去了,不过我问过了,娜珠姐姐说,娜珠姐姐的阿妈在这里,就算回了云风王朝,以后也会来鞍大塔城。” 羟木将珲子抱了起来,阳光的笑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复杂感情。 即便娜珠离自己渐行渐远,他仍愿,痴心守候。 五天后,解药研究出来。 众人欣喜异常。 西院兴奋热闹,东院却安静无声,极为寂静。 解了众人的毒,那么,娜珠随他们回云风王朝近在眼前。 羟木忍不住喝了个酩酊大醉,娜珠静悄悄的坐在他的身边。 “娜珠,我放不开你。”羟木的声音很哽咽。 娜珠眼睛里浸着眼泪。 “娜珠,明天走吗?” 娜珠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羟木大哥,给我一封休书。” “你我没有拜堂,亦不曾同榻而眠,何谈休书?” “我必须要带着那封休书。”娜珠哭了起来,紧紧的抱着他,说道:“羟木大哥,我不想离开你……” …… 月色阴暗,云朵染着灰色,天蒙蒙的。 “将军,长孙大夫已经和楚莜之将解药制了出来,他二人已经分开,长孙大夫拿着解药去了皇宫,楚莜之带着解药乘马回了小巷院子。” 东方少晨负手而立,道:“不必拦着长孙大夫,司马颖是淼儿亲手推进去的,她若一死,淼儿必是接受不了。” 冬一应是,道:“将军,顾南沂已经先吃了解药,如何处置?” “顾家已是必灭,还留他一人吗?”东方少晨沉声反问。 冬一点头,离去。 夜里起了大风,大雨倾盆而落,用石头铺着的道上,一匹马飞速而行。 楚莜之边行边暗叹倒霉,怎么就下了这么大的雨?还是长孙师弟有明见,乘的马车去的皇宫。 楚莜之加快了速度。 风雨呼啸,刮着迎面而来,他眯了眼睛,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骑着的马,冒着雨,边跑边甩着尾巴,不一会儿,楚莜之正气恼着这马脑袋甩来甩去,毛上的水甩了他一脸时,这马抬着蹄子猛地停了下来。 漆黑的雨夜中,数道黑影鬼魅而来,剑光瘆人。 楚莜之脸色一绷。 同一时刻,偏僻的小巷院子外,无数黑影跃进院中,森冷的杀气,逼得所有人聚在一起。 杜渊非将尚未解毒的薛听儿护在身后,前面,十名暗卫拦着黑影。 穆绵目光幽冷的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敏锐的目光注视着前面的人。 这些就是千万楼的叛徒吗?竟然让自己被困在千万楼那么久的时间。 今个儿过来,必是想对他们所有人出手,呵,想谋夺千万楼吗?做梦! 强大的杀气从他周身蔓延,让所有人顿时透心的凉。 他一步步走到杜渊非前面,手中的剑光竟是极为耀眼。 “楼主所定楼规,从来不曾出手,今日,便让你们瞧瞧背叛主子的下场!”他语气中带着嗜血的气息,狭长的眸子寒着笑。 一身黑衣的众人生了畏惧。 前面领头之人,声音冷冷,倨傲的双眼冰霜深深,“杀!诛杀殆尽!” 瞬间,黑衣人执着冷剑上前,小院子里刀光剑影,打成一片,血气随着锋利的剑刃,触目惊心着。 杜渊非护着薛听儿,剑法极为锋利,不想,更锋利的剑法让他震撼。 被五个黑衣人围着的穆绵,只一剑,带着凌厉的剑花,就让他们尽数倒下。 他那张容貌,邪魅妖娆。 解决了这几人,他极为快的闪了过去,径直去了东院。 出乎意料,东院中寂静无声。 穆绵紧张的心绷着,直接进了清淼的房间,房间里,竟是空无一人。 他转身离开,又去了羟木的房间,同样没有一个人,就连羟木院子里的侍卫,也不见一人。 “来人,快寻主子。” 黑暗里,一道人影快速消失。 他已早早让秋八暗中跟在主子的身边,秋三必定能寻到他们。 他要尽快让今日敢来的人,必死无疑不可! 杜渊非看着从东院回来的人,急急问道:“顾清淼如何?”</ p> 穆绵沉着冰冷的脸色回道:“主子不知所踪。”他并没有将秋三定能找到清淼的话说出。 若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契机,那么,他不想放弃这个和她在一起的时机。 接下来,杜渊非越加心惊,穆绵终归是千万楼里的人,一直以来,总觉得他是一个邪魅的男人,可眼前,这个男人已是一个剑法卓然,冷血至极的男人。 冬一迎着穆绵的剑,渐渐有些落了下风,没想到,秋阁主的武功竟是这般冷血凌厉。 眼见着,来的黑衣人快被诛杀殆尽。 一道张扬的黑袍突然出现,这人打扮如此显眼醒目。 让穆绵气急又诧异。 让杜渊非整个人紧绷的盯着。 千万楼楼主? 楚莜之来时,已将皇宫之中的事,说的一清二楚,看来,云辰不该相信穆绵和顾清淼信誓旦旦的话。 从头至尾,千万楼楼主这个大魔头,都算计着他们云风王朝的江山! “春阁主,秋阁主,你们想背叛本楼主吗?”嘶哑的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薛听儿瞠目结舌的走了过去,“楼主?”她相信不了。 淼儿恢复记忆了吗? 背叛? 背叛什么? 穆绵冷笑说道:“背叛?你是我们的楼主,还是,谋夺了楼主之位的叛徒?!” 薛听儿神色一冷,斥声问道:“你到底是千万楼里的何人?” “既是一心背叛,何必留有余地!”黑袍男人冷酷的说道。 他身后,瞬间出现数道身着黑衣,面带银色面具的身影。 这些身影从头至尾,杀气凛凛。 被困住的穆绵等人犹如进了绝境。 杜渊非绷紧心弦,没想到,穆绵根本不是顾清淼夏阁的属下,竟然是千万楼四大楼主之一。 怪不得,方才竟然让人如此心惊。 如今,如何才能躲过危难? 这张扬黑袍的冷酷男人,到底是真的千万楼楼主,还是,假的? 若是假的,看其气势,恐怕只有真的千万楼楼主才能对付的了。 逼近的杀气,让众人更加聚在一起。 穆绵低声对着薛听儿道:“春六可回来?” “没有,还在顾南沂那里。” “王爷,你带着听儿离开。” 薛听儿立刻道:“不可能,咱们从小长大,生死面前,我能弃你不顾?” “你不弃我,难道弃主子吗?主子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只能用命报答。” 薛听儿眼眶带泪,“穆绵,我不能让你死。”她紧紧扯着他的衣袖。 穆绵缓缓一笑,“听儿,我不能让主子死。” 薛听儿泪流满面,终是嗯了一哼。 众人死战,杜渊非带着薛听儿施展轻功飞速离开。 黑色的身影带着杀气跟去。 穆绵却到不出手,只能撑着对付面前自称楼主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武功太过狠毒,竟是比他的狠厉还要强悍。 周身的血迹蔓延,他邪魅冷笑,张扬傲然,“若留着你去害主子,我死不瞑目!” 眼前蓦然晃过美景。 荷花小亭,定情画作,女子笑颜,嗔怪模样,那甜甜的一吻。 他一笑,手中的剑夹着内力飞去,划过对面人的手腕。 一股强悍的内力打了回来,穆绵飞了出去,心脉俱损的倒了下去。 小院中,除了黑衣人,再无一人。 “阁主,你的手……”冬一双眸红着。 东方少晨默不作声,目光看向闭了双眼的男人,“厚葬,秋阁主!” 心,痛! 冬一恨然的看着已死了的穆绵,对着黑衣人道:“从悬崖扔下去,让其粉身碎骨!” 黑衣人领命而去。 雨势越大,电闪雷鸣。 一路狂奔的杜渊非,紧紧揽着脸色煞白的薛听儿。 毒发,因为她的气急攻心。 “渊,我已经毒发,活不了,弃了我,去寻淼儿。” “疯话!” 薛听儿流着泪,道:“不是疯话,这雨太大,我不喜欢淋雨,你把我放在避雨的地方,去完成这个重任好不好?” 杜渊非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冷漠心痛,“你若不喜欢淋雨,就躲在我的怀里,这个重任,太重。” “渊,你是沐云辰的皇叔,你是长辈,重任太重,你这个长辈,也要担着。” “那你这个长辈呢,你是他的皇婶!” 薛听儿脸颊贴着他的脸颊,闭着眼道:“主子救了我一命,上天怎会愿意有这一日,我成为主子的长辈?就连我自己,都别扭。” 杜渊非幽冷 的眸子酸着,“听儿,陪在我身边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一辈子……” 泪水倾流,薛听儿哽咽道:“我喜欢过那么多人,他们却对我恍若未见,那是命中注定,我要爱你,你要爱我。初见你时,你成为主子的知己,却在她受苦的时候置之不理,后来在清祥殿,我对你怨恨很深。渊,我能赖在你的怀里,真是不可思议。” “那在我身边一辈子,再生儿育女,岂不是更不可思议,听儿,多些不可思议,好不好?” 薛听儿没有回答他,在他的怀里,紧闭双眸。 杜渊非泪流满面。 倾盆大雨,喝着冷风,却比不过怀中冰冷的身躯。 越加靠近的黑衣人带着凛凛杀气而来。 杜渊非凛着神色,手中的剑花极为狠辣,一路向前,血气蔓延。 …… 旭日东升,云淡风轻。 草原深地,白袍枯坐,冷漠双眸冷滞,怀中身影无息。 风凛凛,寂静无声。 黄土墓碑,沐薛氏。 “惟愿终生不娶,与卿来世相逢。” 恍惚有人回他,“来世相逢,我记清了,你也要记清……” 犹如干枯的面容,双眸泛红,转身,恨意滔天。 黑靴踏着欣欣向荣的草,步步离去,冷厉萧索。 进了小巷东院,杜渊非步步谨慎,安静无声,并没有人的气息。 积着雨水的地,绘着横七顺八的小溪。 近到东院墙边,并未听见西院任何声音,他这才越墙进了西院。 地上血迹已无,冷涩萧然,断了的剑置在一边,这是,穆绵的剑。 他目眦欲裂,转身,去了长孙府邸。 昨天晚上,众人聚在这里,等着楚莜之送解药,楚莜之如今,到底如何? 他飞奔至长孙府邸,长孙府邸开门之人见他瑟瑟发抖。 “顾公子呢?楚公子?” 开门之人,磕磕巴巴的道:“昨日来了黑衣人,顾公子受了轻伤,楚公子,昨日晚上就出了府邸。” 杜渊非飞速向后院而去。 顾南沂昏迷不醒,他身畔榻边,春六同样如此。 “昨日我去皇宫,府邸竟进了不少黑衣人,春六侍卫武功厉害,这才护住顾公子,只是自己身受重伤。”长孙大夫皱眉道。 杜渊非手握的紧紧,气血愤恨燃烧,他冰般的声音道:“令人寻楚莜之,他有性命之忧!” …… 128.咫尺之遥,就差一步 “雨儿你干什么?” 空寂的孤院,宋梦芫步步后退。 面前齐眉刘海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向她走来,一双双眸泛着红光,极为瘆人。 “阮芯儿,你活的越来越好了,是不是也该拉我一把?” 宋梦芫惊骇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怎么了?跖” 白皙的手,狠狠的握紧她的手,“我这个亲妹妹,还比不了一个曾害过她的贱女人。深宫之中,红颜枯去,满腹痛恨,怎么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顾清雨字字珠玑,阴冷的眼眸,笑着凝进她的双眸拗。 “雨儿……” 顾清雨呵呵一笑,笔直的站着,妖娆的将头发一甩,“该翻身了。” 宋梦芫跟上她的脚步向外走去,却没想到,房门被她锁紧。 她惊惧的看着守在两旁的黑衣人,“顾清雨,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害我!” 冷漠的讥诮声音笑着回她,“阮芯儿,你已经亲手用毒害死了小太子,难道,还想牵累到我身上吗?” 宋梦芫脸色瞬间煞白,毒?毒? 火光蔓延,孤院烟雾漫天。 宋梦芫痴呆着,她害死了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吗? 不,不。 她觉得腿一下子发软,整个脑子嗡嗡的乱成了麻。 刺鼻的烟火味道蹿进鼻中,她惊醒着站了起来,拼命寻着出去的出口,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让顾清雨这个在她面前一直装模作样的狠毒女人得到翻身的机会! 她连连咳着,用着跆拳道踢着关紧的窗子,火光忽的一下蹿了过来。 闷热夹着烟雾,逼得她不能呼吸,晕死了过去。 救火的声音络绎不绝。 孤院远远的小路上,顾清雨眉开眼笑的问:“璃荔,沐云伊这般等着捡便宜,我是不是贱了点?” “小姐,咱们现在还需要他,方能名正言顺。” 顾清雨笑,“那男人也是如此想,不然,何必让他重新成为皇帝,好在,我会成为一朝之后。” “小姐爱上了那男人吗?”璃荔看着她的表情,问。 顾清雨讳莫如深。 爱? 如此强大的男人,她若能有所依靠,日后必是呼风唤雨。 她敛眉,等沐云伊这个过度一过,那男人登基为帝,她还会不会有站在他身边的立场? 这立场,必得自己夺来。 她眼中闪着阴鸷毒色。 莲步轻移至偏院院内,一男一女挑灯坐着。 男人年轻的脸庞稳重中泛着内敛的寒气,女子端庄中带着高傲。 “太后,皇上。” 沐云伊目光看向她,问道:“小太子可死了?” 顾清雨站着回他,“小太子所中剧毒,自然必死无疑,轩王在清祥殿该是忙做一团。” “阮芯儿呢?”太后阮卉月问。 顾清雨轻笑了一声,“她是害小太子之人,如今,自该自寻死路了。” 阮卉月神色一变,眼神幽深。 顾清雨对着她笑靥如花,毫不畏惧她犀利的眼色,他们这些人,若想风光,还得听她安排算计。 她走到一边坐下,目光看向沐云伊,这阴鸷的男人,这辈子注定是做傀儡的命。 这么多年,毫无能力破茧而出。 当年若知他是这等蠢货,她必是早早与顾清淼姐妹情深。 她端茶戾笑,阮卉月,当年你害死我母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走顾清兰,也别以为我不知道。 若一朝翻不得身,牵着你到沐云辰顾清淼他们面前,也能给我一个退路。 三人商量了一会儿,阮卉月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沐云伊坐在顾清雨的身边,俊美的脸上带着邪气的笑,逼近她,“雨儿,你越来越狠了。” 顾清雨面不改色,“皇上,臣妾可没侍寝的打算。”她推开他,娇柔的笑,“臣妾如今需得为他守身如玉,你知道,他在乎臣妾。” 沐云伊脸色不变,心中阴郁,越加逼近,“爱妃为他守身?呵,那你曾怀朕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是朕的女人,记清楚了,你现在,只是一时为朕忍辱负重。” 顾清雨心中冷嗤,为你忍辱负重?你还真是个恶心的贱男人! “他现在在哪?” “皇上,臣妾岂会知道他在哪,这么久,他一直神出鬼没。” 沐云伊冷笑,“雨儿嘴巴真紧,不管如何,朕只要坐回朕的皇位就好。” 说罢,他站起身,拽过站在角落的璃荔,邪气一笑,“璃荔,你来侍寝。” 璃荔目光看向顾清雨。 顾清雨面色淡然,对她是否失了清白不屑一顾。 “皇上莫忘,璃荔日后封妃。” < p>“自然。”沐云伊道。 见那两人离开,顾清雨端着茶杯喝着,他日皇陵之中,你们两个可好生在一块。 …… “皇上,良王爷传来书信。” 大雨磅礴,阮武淋了一身雨的进了帐篷。 一路进栩国鞍大塔城并没有客栈,漫天遍野的野草,一望无际。 沐云辰伸手接过传来的书信,拆开看了起来。 他脸色一下子铁青泛黑。 那凌厉的怒气,让人一震。 “朕要杀了他们!即刻回峰城!” 众人连夜迅速将所有东西收拾起来,马不停蹄的一路返回。 一行人刚离开不久,一道狼狈的身影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编着数道小辫的头发滴着雨水,整个雪白的衣裙,已经浸满了泥泞,黑夜中,呼吸声带着咳嗽的声音想个不停。 脚下一绊,身影直接扑在了汇成河的野草丛中。 天上阴暗一片,四周雨声响彻,冰冷的雨水打的眼睛都睁不开。 白皙的手摸着额头,她苦笑了起来。 “顾清淼,你好狼狈!” 清淼硬撑着坐了起来,目光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远处,似乎有木头架子。 她跌跌撞撞的喘着气站了起来,奔着那边走去。 浑身浸水,整个人发烧烧的越来越严重,再这般下去,非得肺炎不可。 她抱紧自己,躲在木头架子上,昏昏沉沉的听着雨声,感觉这斜斜的雨落在身上,脸上。 嘶鸣的马叫蓦地响起,她一下子睁开眼睛,难不曾黑衣人追了过来? 可恨,自己那晚刚恢复记忆,身体极为不适,便察觉到有黑衣人靠近。 那冷冷的气息,不怀好意。 她狼狈而逃,至今已经不知过了几天。 也不知,穆绵他们所有人如何?楚莜之已经送去了解药,依他们所有人的武功,大概会没事。 也不知,羟木大哥如何? 她胸腔难受,连连咳着,起了身,又向前跑去。 就算死,她也要见了云辰。 “云辰,云辰,云辰……” 她念着这个名字,边念边向前走去,仿佛沐云辰就在前面,只要她加快速度,就一定能撵上他一般。 雷声乍然一响,顾清淼只觉脑袋嗡的被震得极为的晕,狼狈的倒了下去。 漆黑的夜里,孱弱的呼吸声,被马鸣和电闪雷鸣的声音掩去。 数匹矫健的马与她擦身而过,并没有发现她这个人的存在。 晨光出现,大雨未停,但已变成细细小雨。 行路的人,乍然发现躺着的人,吓得半死,几人撺掇着上前去瞧。 “还有呼吸,没死。” “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 “这一路怎么竟捡人了?”有人感叹,回头看了眼马车的方向。 有人道:“许这男女还是一对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几人说着,将清淼抬了起来,有人打开车帘子,另外的人将她放到了马车里。 “这女人烧的不轻。” “这大雨天的,又没火又没药的,先让她等死吧。” “晦气,若是让她等死,咱们还救什么?”年纪大的中年男人皱着眉道,“马车行快点,先去前面的小镇子。” 有人立刻反对,“顾老,前面镇子可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多少人到了那有去无回的。” 顾老瞪着他道:“有去无回?还不是有不少人住在那镇子上的。” 那人道:“顾老,您若是想瞧妖怪,我可不去。” 顾老脸上带着怒火,瞪着他。 不少人附和着,何必为了救两条救不活的命,去瞧妖怪。 顾老无奈,只得自己驾着马车,去了小镇子,其余的人为难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 先到云风王朝的边关等等,这个有去无回的人。 顾老驾着马车一路颠簸的去了小镇子的方向,心里也不踏实,然,不能见死不救。 他叹了一声,向前行去。 马车里,清淼睁开了眼睛,眼前有几分的恍惚,缓了一会儿,才瞧清。 毫无力气坐起来,她晃着脑袋打量着马车,向左微一转头,竟然瞧见一个满脸狰狞的人。 她吓得心哐的一跳。 她此刻躺的是马车地下,而那人则是躺在马车的座椅上。 这人一身暗紫色的衣袍,紧闭双眸,脸色煞白,整个人让人感觉到伤痕累累。 一只手腕伸在她的眼前。 清淼费力的伸出手,握住这只手腕。 淡淡的脉搏,浅浅的跳动,然而,这人心脉俱损,伤的大概只剩十分 之一的小命。 她吭了声,虚弱的坐了起来,头晕眼花的倚着座椅,仰着头,瞧着那张看不出容貌的脸。 为什么,会生出亲近的感觉。 顾老听见马车里女子的声音,连忙停了马车,打了车帘。 清淼目光看了过去。 “姑娘,你醒了?” “多谢救命之恩。” 顾老摇头,说道:“你现在发烧,附近没有可治的药,我带着你去了一个有去无回的小镇,兴许,还害了你的命。” 清淼听着他的话,情绪镇定,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是有去无回的,只管过去就好。” 顾老诧异,这女子好镇定,是不是发烧,头脑不清楚。 然而,这女人很清楚,她问道:“这人是?” 顾老道:“这人是摔了崖的,这么多天,死不了活不了的,哎……” 清淼蹙着眉,没吭声。 马车一路进了小镇,小镇里极为热闹,顾老边瞧边道:“也没瞧见这镇子怎么了?这不是蛮好的?” 清淼有气无力的坐着,闭着眼睛听他说话。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顾老道:“姑娘,到了医馆了。” 清淼打起精神,一鼓作气的打开车帘,强撑着自己从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顾老见她这坚强的模样,十分震惊,扶着她下了马车。 清淼下了马车,便倚在了马车上,下个马车都要累死她了,生病可真是难受。 医馆的小徒连忙走了过来,“姑娘,我先扶你进去。” 清淼嗯了一声,扶着他走了进去,一瞧可以躺着的榻,立刻踉跄的走过去,直接倒了下去。 “好点了,没那么晕了。” 扶着她的小徒,又转身去帮顾老,将暗紫色衣袍的男人抬了进来。 几个人就这么住在了医馆里。 喝了一天大夫开了药方熬的退烧药,清淼精神了不少,接下来,便让人按着她说的熬药。 很快,就剩下鼻子不通气了。 “姑娘好的真快。”顾老看着她有精神的过来,笑道。 “顾老,我可是神医的师姐呢,这公子怎么样了?” 顾老道:“喝了药,还没醒。” 清淼把了脉,这人心脉好了不少,起码留下了十分之四的小命。 “我去镇子走一走,给人瞧病,赚些银子。” “姑娘想去哪给人瞧病?姑娘若是抢了别人的饭碗,必是在镇子里呆不稳的,若是在药铺子里给人瞧病,一月的银子大概也就一两。” 清淼一听,蹙了眉。 顾老道:“姑娘先用老夫的银子就好。” 清淼摇头,“顾老照顾着他,我先出去了。” 清淼从房间走了出去,顺着药铺后门,站在了镇子上。 银子这东西,她自己得随身备着些。 来来往往的路人并不多,倒也热闹。 今天是晴天,阳光颇好。 她笑了笑,在人群里走着,来往的人,都不由自主将眼睛定在了她的身上。 好美的女人,简直太美了。 清淼察觉到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无语。 难不曾这小镇子里没来过长得漂亮的人吗?也不用盯着瞧她吧。 “姑娘,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有女孩一副认真的模样问她。 清淼干笑,“生来的。” 女孩子立刻小声的道:“女孩子只有长得丑点或普通点才安全,姑娘长得太扎眼。” 清淼错愕的听着。 那女孩子已经匆匆走了。 清淼停了继续散步的心思,转了身,打算回药铺,让自己普通点,再丑点。 “够美的!”一声呦呵的声音刺耳的响在耳畔。 清淼回过头,身后一帮痞气的人紧盯着她。 她莞尔一笑,那些人顿时眼睛放亮。 “找麻烦吗?”清淼盈盈笑问。 那帮人一愣,找麻烦?他们是找麻烦吗?他们是对小美人垂涎三尺。 垂涎三尺的众人正垂涎着,清淼已是转身离去。 人呐?人呐?人呐? 怎么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这帮人顿时毛骨悚然,妖怪,妖怪啊! 清淼回了药铺,将自己打扮的丑了点,这才又出了门。 这小镇子就三家药铺,她进里面去瞧了一圈,并没有瞧见什么有用的药,可以让那位大难不死的公子尽快醒过来。 药铺子里抓药的人不少,天气变化,伤寒袭来呀! 清淼瞧着药铺子里忙成一团,走到掌柜的身边说道:“我可以帮忙看诊,一天五十个铜板。” 只五十个铜板,多实在。 那掌柜的瞧着她嗤笑,“姑娘,五十个铜板一天,你让我倒赔吗?” “四十个。” “这镇子里可没有本地会医术的姑娘,你是哪的?” 清淼道:“四海为家,走哪算哪。” 掌柜的道:“你帮着他们抓药,十个铜板一天。” 清淼瞧着走来走去,忙得团团转的人,心道,十个铜板?一个包子在他们云风王朝还五个铜板一个呢。 果然如顾老说的,这么下去,根本就没什么盘缠可言。 “可有大户人家,身得疑难杂症的?” 掌柜的瞥她一眼,耻笑道:“疑难杂症?你该先治治你自己,再想着招摇撞骗,这镇子里,你可站不住脚。” 清淼无语,她什么时候说抢他饭碗,在此扬名立万了? 从药铺出去,已经到了中午,她想着,看来得想办法尽快听些有用的八卦。 然,一路走过,并没有听见人们说些什么,这镇子里的热闹,透着诡异的安静。 很矛盾啊! 夜里。 小雨又下了起来,房间里到处都是潮气。 清淼将密封的纸筒里的画拿了出来。 画出阳光明媚,荷花香气仿佛扑鼻而来。 女子笑盈盈,男子潇洒执笔。 清淼边看边莞尔,对着画道:“穆绵,我若见到了你,是该道歉,还是该揍你?” 那些天,可没少对他呛声呛气,外加翻白眼的。 简直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呵,他是不是很伤心? 清淼抚着画,满心担忧,不知他们现在如何?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可眼下,她身体尚没有恢复,身边又有一个病重的人,她不能置之不理。 “美人,良宵苦短吗?” 清淼淡定的将画卷起,对着进来的登徒子漠然视之。 登徒子胆肥的走了过来。 清淼一银针将他定在了原地,她侧过头,看着他,呵笑,她等着八卦,八卦就送来了。 “这镇子里有什么大户人家,身有疑难杂症的?” 登徒子呆在那里,以一丝目瞪口呆的镇定,瞪着眼干笑着,机械的回答:“李大家的小姐,长得极丑,算是疑难杂症吗?” 清淼好笑,看来这登徒子是去过李大家了。 她问:“这不算,其他。” 登徒子道:“那就没了,这镇子这么小,本来就没什么大户人家。” 清淼翘着腿,问:“那这镇子为什么在外人眼里只能有去无回?” 登徒子立刻瞪着惊骇的眼睛道:“有妖怪呀!外来的人,进来了就没了影了。” “没有出去过的?” “没有。” “你们这些人不怕?” “我们怕,跑不了啊。” “为什么?”清淼觉得好奇怪,妖怪下了定身咒吗? …… 129.现在大概是动心了,然,已经不该动心了 登徒子道:“有人跑了出去,那连夜跑的,都不知道走了多远,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回来了。” “你跑过吗?” 登徒子立刻道:“当然跑过,这小镇子里就没什么小美人,你说我能不跑吗?拗” 清淼:“……”好脱线的登徒子。 清淼将他的穴道解开,给了他个甚好的机会,“你就跟在我身边,天天看着我多养眼。” 登徒子极为喜气,美滋滋的看着她。 “亲,只可远观,知道吗?” 登徒子喜气立马减半。 清淼又道:“日后跑腿什么的,打探消息什么的,都是你的事,别想着跑,刚才针上有毒。跖” 登徒子的喜气立刻变成了零。 清淼接着道:“屋子里有病人,你给我细心照顾着,若他死了,你得陪葬。” 登徒子:“……” 他这是自寻死路,无路可逃吗? 他的喜气一下子变成了负两万,给了清淼一个好定位,蛇蝎小美人呀! 蛇蝎小美人带着他去了病人的房间,他吓得心肝肺都翻了出来,尖叫了一声。 他也没个心里准备,这人的脸怎么这么狰狞。 “小美人,你让我照顾他,是要我的小命啊!”他痛哭流涕。 清淼对他的话十分反感,声音冷冷的道:“不照顾就不照顾。” 说罢,转身就走。 登徒子可没敢跟上,他还看不出眼色吗?冤孽啊,他今天怎么就寻到了这么个小美人。 次日一早,清淼和顾老道:“顾老,我现在已经打算好,想试一试这个所谓的有去无回的说法。” 顾老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娘,你自己出去,这怎么行,听说若是本镇子里的人出去,就是被带回来,若是外人出去,那可是连影都没了!” “顾老,我听说外人就算是不出去,在这个镇子里呆着,也是没了踪影的命,如此,何必有所畏惧?” 顾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姑娘太有胆量。 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他天天提心吊胆,没想到,这姑娘到想着自己先去探路。看着这姑娘斩钉截铁的模样,顾老心揪揪着。 清淼道:“眼下昏迷不醒的这位公子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若想治好他的重伤,必定是要其他药材的,若一直守在这里,他的命未必就是如此安然了。” 顾老点了点头。 清淼站起身,“我今天晚上就出去,顾老,您照顾好自己,若我能出去,就回来接你们出去。” 顾老点头,眼角却是带着几分泪意。 这个只会点医术的小姑娘,怎么能跑的出去,对了,他们来的时候是有马车的。 “姑娘,你应该会骑马吧?”栩国的女子,大多都会骑马。 清淼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马车的马得给你们留着,我不需要。” 从顾老的房间离开,清淼去了那位重伤的公子的房间。 可怜这公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大难不死之后并不是有福,而是又一场不清楚的大难。 屋子里有几分潮气,她伸手将被子给他盖了一下,这个让她有几分亲近的人,和她有缘呢。 凝目注视着他的容颜,这人,该是有一双狭长的双眸,与穆绵一般。 “穆绵,若女子真能如男子一般,我还真可能不顾一切的娶了你,可叹,多年前,不曾发现你喜欢的是我,更可叹,现在大概是动心了,然,已经不该动心了。” 既然,心里的位子都是云辰,再对他人的点点动心,岂不是伤人吗? 她收敛思绪,起了身,走了出去。 月朗星稀,大概是她一定会离开这里的预兆。 这小镇子并没有如一般的城一般有城门,摆明了来去自由。 清淼慢条斯理的,养精蓄锐的从大路一路向镇子外的方向走去,整个人步履极为沉稳。 一路出了镇子,并没有任何人拦住自己的去路。 等在药铺子里的顾老和登徒子一心紧绷着。 清淼走了极远,似累了一般的停了脚步,歇了下来。 风声鹤唳?没有。 一片寂静,她闭着眼睛,假寐。 乍然,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清淼没有睁开双眸,指尖的银针泛着毒光。 簌簌的声音靠近,并不是脚步声,她半睁开眼眸,吓得半死,她不怕人,不怕妖怪,怕蛇啊! 这巨蟒,吓死她算了。 清淼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腿施展轻功就跑,身后巨蟒紧追不放。 清淼指中的银针一甩,速度快,又甩的准确,然而,这巨蟒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 难不曾还真是妖怪? “喂,你疯了吗?你追着我干嘛 ?你还分得清镇子里的人和镇子外的人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打算带我安然无恙的回镇子里,我就认命的停下来,你要是不打算带我回去,我告诉你,休想追到我。” 清淼话音一落,巨蟒尾巴一卷,立刻将她卷住。 清淼啊的大喊,真是吓死了,云辰,救命啊! 巨蟒卷着她,不知道去的什么方向,等清淼心肝肺乱颤的吓得直想吐的时候,她稳当的摔在了地上。 嗤,脸呀,她伸手摸了摸,伤着了。 可恨,太可恨! 她坐了起来,脸色煞白的,紧紧的盯着巨蟒。 这一盯,才瞧见四周哪里就这一条巨蟒,这绝对是一窝的巨蟒啊! 那一个个大脑袋盯着她,呵,怎么这么冷呢? “你这女人,胆子不小。”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很动听。 清淼脑子里想着,身后还真有个巨蟒会说人话呀! 她深呼了口气,扭转头,然,这巨蟒已经化成人形了? 而且,这巨蟒为嘛是化成了熟人的模样? 她诧异的看着那张容貌。 盛司轩注视着面前这张美若天仙的脸,有几分惊艳,更纳闷,这张容颜,为什么和母亲是如此的相似? 两人互相对视了好半天。 盛司轩道:“来人,将她关起来。” 清淼就这般纳闷的被关了起来。 她被关起来也就罢了,怎么顾老也在?登徒子这个本镇子的人还真没在她眼前出现。 顾老身边的,呵……连病重的那位公子都在。 “姑娘,你没事吧?”顾老看见她,连忙问她。 清淼指着脸道:“脸伤到了,不过感觉不严重,您老没事吧?” “没事,这可怎么办,这公子还病重着。” 清淼大步走了过去,把了脉,还好,没什么事。 “姑娘,咱们怎么办呐?”顾老愁眉不展。 清淼镇定的道:“咱们就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吧。” 顾老:“……” 这封闭的房间,根本没有办法去瞧旁边还有没有其他人,来回并没有看见人守着,从进来,只能瞧见一条大蟒来回晃悠。 这家伙,她怎么对付呢? 她脑子里想着刚才的身影,盛司轩? 盛司轩现在可是大将军,他怎么可能在边关,而且,他怎么可能这般镇定自若的站在这群大蟒中间,还指挥着这些大蟒? 难不曾,他亲妈有什么诡异本事,教给他了? 他亲爹,就目前看,很正常。 这石屋子极为潮,清淼发现病重的公子有些抽,连忙走了过去。 顾老道:“我抱着他。” 清淼嗯了一声,将他小心的放到顾老的身边。 病重公子的手落了地,清淼连忙拿起,道:“这里太潮,您老也不能一直抱着他,我方才瞧见有人很眼熟,等一会儿最好能再瞧一面。” 自己方才被盛司轩的突然出现震住,现在,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他。 管他是不是妖怪幻化的。 病重的公子恍惚,有几分睁开了眼睛。 迷糊的神智,感受着冰冷的气息。 手,有着温暖的感觉。 他的双眸注视着黑暗里,眼前那双亮亮的双眸,如此美好,美得让人心动。 “主……子……” 清淼正懊恼着,一听主子二字,魂飞。她惊骇的看着被她握着手的人,漆黑的环境,那双眸黯淡无光的注视着她。 她的心狂跳着,狂跳着,狂跳着。 恐惧着,恐惧着,恐惧着…… “淼儿……” 微弱的声音响着,清淼一下子崩溃,她没吭声。 黑暗里,他一定认不清,就是自己。 她捏紧着他的手,逼着自己没有理会他。 穆绵恍惚,闭了眼睛。 顾老扶着他,看着没出声的人,“姑娘,他怎么样?他刚才醒了,已经能说话了。” 清淼等了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很沙哑,“没事。” 她只说了两个字,什么也没有说。 她松开这人的手,坐到一边。 顾老诧异的感觉到这姑娘竟然将他抱着的病重公子,拽到了她那边。 这……男女授受不亲,他们这…… 清淼将穆绵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谢上天,遇到了他。 穆绵重伤成这样,听儿他们呢? 她害怕,将自己的脸颊贴着穆绵的脸颊,不要死,所有人都不要死,哪怕是受了重伤,都不要死。 清淼眼眶闪着泪。 她不能崩溃,不能。 不知安静 的坐了到底多久,隐隐能听见顾老睡着的呼吸声,簌簌的声音化成了脚步声靠了过来。 清淼将穆绵放下,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他的身上。 “我要见盛司轩。”她双眸清明,声音也冷静平淡。 脚步声靠了过来,停住,“你认得我?” “果真是你,放我出去。” “你是什么人?”盛司轩站在门外,问道。 “我是顾清淼。” 盛司轩一怔,顾清淼?失踪的顾清淼? 他令人将门打开,外面已经绽亮,走廊中并没有瞧见巨蟒的身影。 清淼双眸冷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此如此,与我无关,我现在要带着他们离开。” 盛司轩诧异。 “我与你从未见过,你为什么认识我?” 清淼淡淡回他,“我是娜珠。” 盛司轩惊呆。 娜珠? 那亲手把长公主扔到红绸里的人? 自己踢了羟木一脚,夺了大将军的位子,让她恨得牙痒痒,劈头盖脸对自己连踢带踹的女子? “盛司轩,让开!” 天壤之别的声调,冷酷至极。 盛司轩机械的让开。 清淼回头喊起顾老,与他一同扶起仍昏迷着的穆绵。 “清淼妹妹,你们……” “备了马车,引我们离开。” 盛司轩蹙了眉,问道:“可是回栩国?” “不回!”她要去找云辰,她要赶快回到云风王朝。 盛司轩拦住她,“你若想回长公主府,我自会答应,你若想回云风王朝,母亲不会同意。” 清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母女,越加在误会中形同陌路。” 盛司轩不解她的话,即便长公主为她设置了机关,后又被她推到红绸之中,这误会也不是解不开,为何形同陌路? “若要报仇,何要牵连无辜之人?且,一次为我报仇,害到我身上。二次为我报仇,害了我身边那么多人的身上。不听人言,从来偏执。” 盛司轩怔住。 “清淼妹妹,前些日子已传了信儿,母亲所中之毒已解,她到如今都为你不见伤心悲愤,你若不见她,接下来,她必会对那些人仇怨颇深。” 清淼蹙眉,看他,“你在这里,难道是她的令?” 盛司轩点头。 原来,是想对云风王朝刀戈相向吗?清淼心情复杂又气结,这个只帮倒忙的母亲,让她越来越无可奈何。 “良王和羟木他们的消息,你知道吗?” 盛司轩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进了这里?” 清淼没回答他,道:“备马,回鞍大塔城,你帮我打探一下,良王他们在哪?” “好。” 盛司轩亲自护着,带着他们回了鞍大塔城,因着镇子的事,顾老也一直得跟在他们的身边。 顾老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和长公主府干系甚深的人,怪不得遇事冷静,气质如此贵气。 清淼一路边走边给穆绵熬着药,那张容貌,她必是要想办法治好。 刚开始瞧着这狰狞的容颜,她一心只想着的只是救他一命便罢,毕竟萍水相逢,何必尽心竭力?如今,自然要仔细。 马车里,她贴近他的容颜,仔细的瞧着他脸上的伤。 这刮出的伤疤,并没有过深,以她驻颜之术的本事,一定会治好。 这一路,搜罗的好药材就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打量着,在驾着火的马车上熬着药。 五天后,穆绵脸上的疤好了不少。 清淼现在只要一撘眼,就能瞧出这是穆绵这个人。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穆绵偶尔醒了过来,迷茫着眼神看着她。 清淼却从始至终不和他说一句话。 这般,他大概永远会以为,这些,不过是他的一个梦而已。 到了鞍大塔城,马车先去的并不是长公主府。 清淼一心急切的奔着曾经住的小巷子而去。 这一次,她急匆匆进得并不是东院,而是西院,曾经极为厌烦的西院。 西院里寂静无声,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站在这里,她心惊着。 盛司轩跟在她身后。 “他们在哪的消息还不知道?!”清淼情绪爆发,怒瞪着他。 “良王已经回了云风王朝。” “薛姑娘他们呢?顾南沂呢?” “薛姑娘他们不知所踪,如今就顾南沂留在长孙大夫的府邸。” 清淼匆匆走了出去,马车又奔着长孙大夫的府邸行去。 “娜珠姑 娘?” 清淼冷静的先让人安置穆绵,这才问:“楚莜之在哪?” “良王十几天前过来,说四师兄有性命之忧,找到今日,也不知所踪。” “良王可说其他人如何?”清淼忐忑。 长孙大夫道:“良王一身血迹狼狈,身受重伤,临走时曾说,他必须要尽快寻到娜珠姑娘。” 清淼现在清楚,几番行路,眼下,只能盼着穆绵神智清醒,让她尽快知道,听儿他们,是死是活。 她心里梗着,堵着。 长孙大夫瞧着她紧绷的阴沉神色,道:“娜珠姑娘,良王曾让春六侍卫留在这里,顾公子身体尚未恢复,当日来的黑衣人,让他又受了些轻伤,现在大好,明天就准备回去。” 清淼一听春六的名字,脸上终于一喜,奔着顾南沂的房间跑了去。 盛司轩看着来回奔波的人,有几分心疼,这个妹妹,竟与浅月她们,秉性差之千里,让人敬畏感叹至极。 …… “堂妹若是知道这些,必是疯了不可!” “顾公子,一路回去,必是命悬一线。” 顾南沂潇洒说道:“怨只怨,咱们没能和东方大将军一起回去,不然,必是安全。” 春六道:“主子不知所踪,东方大将军自然要护着良王回云风王朝。” 且,千万楼天翻地覆,冬阁主怎么会置之不理? 背叛之人,必定对主子出毒手,主子才是命悬一线! 可恨,至今不知道何人才是背叛之人。 春六冷蹙着眉,分析着曾经与主子寻出的事情。 脚步声匆匆响起,春六警惕的大步走了过去,蓦然,惊喜的热泪盈眶! “主子。” 清淼一下子将春六抱住,“春六,听儿他们怎么样?杜渊非走时说没说?!” 春六欣喜,主子恢复了记忆。 他敛着悲愤,坚韧的低沉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秋阁主生死不明,我们阁主已被良王葬在草原,楚神医不知所踪……” “东方呢?”清淼逼着自己立刻问道,这个让她极为怀疑的人呢? “东方将军断了一只手……” 清淼一听,浑身一冷,断了,一只手? 千万楼里到底是何人有着本事,竟然能让他们三大阁主……连着自己这个楼主都差点一死。 她不相信会有这个可能! 难道,她是中了那些神秘人的计策,不该怀疑是千万楼里的人? 可是,那些怀疑是如此真凭实据。 难道,有人用了苦肉计吗? 清淼心底的怀疑,尽数偏向断了一只手的东方少晨。 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他,即便她前些时日,万分信赖依靠那男人。 鹰的声音从头顶盘旋,春六伸出手,那鹰便落了下来。 这鹰传的,是千万楼春阁传来的消息。 …… 130.比之前那位祸水红颜的皇后不知要好多少倍 春六将密封的竹筒递到清淼的面前。 清淼绝对冷静的表情眼神,让人瞧着极为畏惧。 春五传的消息惊天动地,如雷霆一般击向清淼,她心底压着一块重如千斤的石头,绷紧着神经,压抑着哭恨,整个人的举动,都是如今的狠绝。 双眸红光瘆人! 强烈的杀气,让众人心砰砰狂跳跖。 春六惊呆,俊朗的脸庞第一次煞白,主子从来不曾如此癫狂过,那满身的杀气,逼人心弦。 “幼子毒发而亡?亲妹死无葬身之地?皇后不贞,私奔二嫁?皇帝废后,佳丽三千?拗” 清淼冷阴阴笑。 “沐云辰,我要三嫁四嫁五嫁呢!你一句废后,能废了我吗?!君无戏言,你等到我的休书了吗?!” 四周人呆若木鸡。 清淼走到盛司轩面前,“长公主府,算是我家吗?” “是。” 清淼云淡风轻的说道:“回家吧!” 顾南沂干巴的看着他堂妹镇定的离开,“春六,堂妹是魔怔了吗?怎么这么瘆人?” 春六蹙紧眉,反问:“主子的话,你听清了吗?” 顾南沂刚才只顾发呆,哪听清他堂妹说了什么,连忙问道:“没听清,刚才被堂妹吓呆了。” 春六给他重复了一遍。 顾南沂听完,目瞪口呆。 皇上知晓失忆的堂妹嫁了别人,竟然废了她,重新立后了? 天呐,不会吧?皇上那么爱堂妹,会是这样的男人吗? 可是,一般男人也确实忍不了自己娘子又嫁了别人。 终归算在不守妇道之中啊! 顾南沂扶额,堂妹这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云风王朝了吗? 好歹顾家还在,她怎么就打算留在这了? 哎,她这被休了的皇后,若是呆在栩国,岂不是更受人白眼吗? 顾南沂心里酸酸的,这堂妹也太可怜了。 …… 清淼进了长公主府,并没有让盛司轩先惊动司马颖,她现在身心俱疲,实在太累。 盛司轩将她的院子安排在自己院子的旁边,安顿好她,才安静的离开。 清淼崩溃的哭了起来。 沐云辰,你怎么能真的废了我?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个身体?还是我身上必须为你戴着的忠贞之名? 我以为,就算我带着休书回去,你也会力排众议的护着我,然而,你却直接废了我,废了我! 还堂而皇之的立了新后。 清淼痛哭着,满腔委屈,她若当真清白不在,名声不在的与羟木大哥拜堂成亲也就罢了,可是他们,一直就没有拜过堂。 杜渊非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他! 清淼呜咽的,衣袖仿佛落进了水中一般湿透,整整一个时辰,她都痛哭着。 她接受不了,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小芫,小芫,姐姐不该发脾气离开,什么男人,有什么用!我不想要什么男人,小芫,姐对不起你……儿子,娘亲对不起你……” 满腔的痛苦,让清淼无法解脱。 她不想再生活在古代,她要回去,小芫也许已经回去了,她要回去。 清淼迷茫的神智,一下子找到了支撑。 她要不折手段的报仇,为听儿他们报仇! 报了仇,她就要回去,她要回去! 美眸中的痛恨火焰般蹿着,她整个人一下子如死灰复燃一般。 “大臣们如此有胆子废后,沐云辰,必是因为你灭了千万楼吧,可是,本楼主还活着,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佳丽三千,我自可另嫁他人,美男成群!” 她狠狠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她在屋中扬声道:“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帘卷屏风,香气成雾,沐浴之后,清淼躺到榻上,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天刚亮,她便去了长孙府邸。 顾南沂和春六本来今天要出发的,此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更不知此刻在长公主府的顾清淼,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清淼直接走了进来。 “准备妥当了?”她目光淡然平静的看了一眼。 顾南沂连忙问道:“堂妹,你和我们一块回去?”她说这话,又来了这里,必定是准备和自己一块回去的。 不知道昨天她去了长公主府,让多少人翻了白眼。 “堂哥,我不回去,你先回去吧,春六,你护着他回去,还有,堂哥你先出去。” 顾南沂听着这堂哥二字,目瞪口呆的喜极而泣。 他从房间走了出去,兴奋的想着,堂妹的心还顾着顾家 ,还认顾家。 她现在不回去,日后,也还会回去。 房间中。 清淼对着春六道:“你随顾南沂回去之后,不得去任何和千万楼有关的地方,所有千万楼里的人,一律不许去见。若有任何有关皇宫的消息,一律告知我。” 春六应是。 “千万楼自我数年前建成,至今,漏洞百出,不严以律己,不严以律人,我这个楼主,除一心让它寻亲娘亲妹之外,一直不曾多加关心。眼下,千万楼已经支离破碎,那么,就重新来过!” 春六道:“主子,春六听命!” 清淼道:“从今日起,我就是紫雪宫宫主。” …… 云风王朝两件大事轰动世人。 其一,先皇沐云伊未死,与先太后合谋谋夺皇位,皇上逆袭,两军血战一天,皇上稳坐皇位。 先皇沐云伊一死。 前已为庶人的雨贵妃,启禀皇上,先太后曾因谋夺皇位,不但毒害小太子,还曾在多年前,让安和帝在沁枫县遇到刺客,并在当年,带走顾相之女顾清兰,让其生死未卜。 皇上赐先太后白绫。 庶人的雨贵妃封为宫中女官。 其二,失踪的千万楼夏阁阁主的皇后,不贞,与人私奔另嫁,皇上废后,立云风王朝第一夫子之女孟馨琬为后,后宫众妃依原有按品阶重新封妃。 云风王朝瞬间君臣一心,其乐融融。 立后三个月后,令江湖与朝堂忌惮的千万楼覆灭,街坊江湖皆是同言。 千万楼夏阁之主的皇后,如此不贞,跌尽皇上颜面,皇上岂会放过? 皇上亲自处置了大魔头,将千万楼诛杀殆尽。 与此同时,栩国亦是出现了轰动世人之事。 其一,栩国大汗病危,原长公主之子储君之位被夺,其突然冒出的女儿被封为栩国太子。 女子封为太子,众臣哗然,逼宫三天,终莫名其妙答应了此事。 其二,栩国江湖出现紫雪宫,紫雪宫中的人人人手中一朵紫色的雪花,神出鬼没,神秘莫测。 但凡有人打探紫雪宫,一律诛杀殆尽,格杀勿论! 半年后,安静的两大王朝,突然刀戈相向,原因不明。 …… 边关,正值春天,温度极低。 两军相隔数百米各自安营扎寨。 栩国乃是太子亲自挂帅,到边关数日,云风王朝众将士一直好奇,这位女太子到底是个何等模样,竟然有这等巾帼豪气,让人刮目相看。 唯独一人极为从容自若。 正是御驾亲征的云风王朝皇上,沐云辰。 春寒陡峭,恢弘大气的主帐篷的帘帐被人一左一右的打开,一道温婉大气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 纤细的手腕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羹。 “皇上,臣妾熬了些汤羹,天气太凉,放一会儿就凉。” 沐云辰抬头,温润一笑,“阿孟催着朕吃饭,到加上了天气,朕现在就吃,断不会凉了。” 孟馨琬甜甜柔柔的一笑,将汤羹放在他的手边,忽的微讶了声,脸色一红,微微着急,懊恼的道:“臣妾怎忘了拿勺子,皇上等等,臣妾去拿。” 说罢,急急向帐篷外走去。 沐云辰哑然失笑,将微凉的汤羹端起,闻了闻,倒是颇香。 帐篷外,有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小心。” 沐云辰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帐篷,见孟馨琬正跌在地上皱着眉头,有几分煞白的脸色,温柔中带着坚强。 阿孟是个坚韧的女子,此刻摔得不轻,也没让人搀扶,自己踉跄的站了起来。 沐云辰站在帘帐里面,脸色有些淡薄。 阿孟这般知书识礼,淼淼,你怎么就不懂得忠贞? 我这么将你捧在手心,你怎么能另嫁他人! 就算失去记忆,你若当真爱我刻骨,心,也断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罢了,你亲妹已死,你我儿子也已夭折,顾府败落,再无声迹。 你另嫁他人,我另娶良妻。 云风王朝与你再无瓜葛。 只是为什么,江湖尽传是朕灭了千万楼,你却不肯来我眼前翻脸无情? 是没脸见我吗? 他负手立着,表情有几分冷清和怨念。 孟馨琬去而复返的脚步靠近帐篷。 “皇上,臣妾耽搁了。”孟馨琬将汤勺放到他的眼前。 沐云辰伸手握住,“没耽搁。” 孟馨琬听着他的语气,察觉中里面清冷的情绪,心里有几分难受,方才自己在外面摔倒,他已瞧见,却不曾过来关心一番,自己用心良苦,想试一试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原来,是毫无地位。 她回身, 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方才故意摔疼的腿,也感觉不到疼了。 有几分的委屈,无奈,可是却清楚,前皇后仍是他最爱最爱的女人。 一如当年的楚溪然。 她相信,前皇后可以吸引他的视线,终有一天,她会恬然的出现在他的心中。 “阿孟,边关寒冷,你现在可能适应?” 孟馨琬立刻道:“已经适应。” “你贵为皇后,理应留在皇宫,管理六宫。” “皇上,臣妾既贵为皇后,理应不顾艰难险阻的伴在皇上身边。” 沐云辰笑着看着她。 孟馨琬脸一红,有几分羞赧的道:“臣妾多年来,读了不少兵书,便想陪在皇上身边,既能照顾皇上,又能纸上谈兵一番。” 沐云辰朗然笑了起来,“两军交战,极为残酷危险,阿孟日后不要踏出这里。” 孟馨琬点头,说道:“皇上也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既已御驾亲征到了这里,也不要再多踏危险了,不然臣妾牵肠挂肚。” 沐云辰心里一暖。 若他早早娶的是阿孟,不但不必伤心,还不必,也牵肠挂肚! 他的情绪收敛着。 从主帐篷出来,孟馨琬的脸上挂着笑意,她端庄的身影让所有垂着头的将士都忍不住偷偷瞥着。 这位知书识礼又大方得体的皇后娘娘,真是深得人心。 让人极为尊敬。 比之前那位不贞的祸国红颜的皇后不知要好多少倍。 也不知那位祸水皇后现在在哪痛哭流涕呢? 此刻,这位本该痛哭流涕的皇后,正站在高高的山峰,睥睨着这边灯火通明的营寨。 “太子殿下,沐云辰倒是够稳当。” 一身暗红太子龙袍的女人,唇一勾,侧身倚在身后说话的人身上,道:“按兵不动,大概是底气不足,两军如今悬殊甚大。” 她倾栩国大半兵力而来,唯一的目的,就是灭了云风王朝。 而沐云辰,竟然只带了十几万的大军居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不动声色。 身后的男人揽着她的芊腰,邪魅笑道:“他明知栩国兵力如此强悍,还这般稳如泰山,大概是胜券在握,也说不定。” 清淼回过头,笑了起来,伸手揽着他的脖颈,目光对着他带着紫色面具的容颜,“穆绵,良辰美景,不想一吻吗?” 穆绵笑的懒洋洋的看着这个越加与他亲昵的女人,俯身,吻着她。 清淼闭着眼睛,感觉着温柔的吻,满心徜徉着安抚心伤的温暖。 琴音悠悠从山下而来,漫山遍野,都萦着,恬静熟悉。 清淼心神一绷,他的,琴声。 属于他的琴声。 她紧闭的双眸闪着冷笑,他的琴声,和她有什么干系,有个什么干系! “穆绵,咱们回去。” 穆绵含笑嗯了一声。 旭日一早,主帐篷之中。 沐云辰穿上一身金色铠甲。 孟馨琬边替他穿好,边紧张的叮嘱,“皇上,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 沐云辰回话后,便径直出了主帐篷。 孟馨琬的嘱咐,一下子都咽在了喉间。 出征在即的时间尚充裕,怎么不给她叮嘱的时间。 她站在主帐篷边,看着离开的身影,叹自己为什么不能连上战场都能伴在他的身边。 她一直默默的等待,等着他回来。 栩国大营。 清淼听着士兵禀报,“敌方皇帝御驾亲征,率七万大军,已向我方前来。” 满营帐的人,有几分吃惊。 盛司轩道:“沐云辰倒是颇有信心,竟然过来先拔老虎须。” 有个络腮胡子的大将军目空一切的耻笑道:“这皇帝不过是个绣花架子,带着这么点人,就敢过来,老夫定能扁他个人仰马翻。” 扁人是和他们太子殿下学的。 出征前,有人不识好歹的挑衅,被他们太子一顿扁。 众将士大吃一惊,这柔弱的太子殿下,真是厉害!让人钦佩! 尤其是那头脑,睿智的无人能敌,就是,不太巧舌如簧,懒洋洋的不太喜欢说话。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或笑或嘴角抽了疯。 此刻,不太喜欢说话的太子殿下,一双精湛的美眸清亮的看着他们,说道:“点兵六万大军,本殿下亲自迎敌。” 她话音一落,众将哗然,太子殿下疯了吗? 明明可以率领大军灭了他们,却偏偏还要带少于对方一万的兵力前去。 “太子殿下,您这是去送死!”络腮胡子的大将军郑豪立刻激动的说道,他瞪着虎目,“太子殿下,末将愿意率七万大军前去。”</ p> 清淼道:“郑将军何必为了这些花拳绣腿的人多赔一万将士?本殿下将令已下,此番,盛将军与本殿下同去。” 郑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盛司轩丝毫不畏惧她的决定,出列应是。 清淼一一点将,将穆绵留在了营地。 穆绵没有反对,知她自有安排。 众将从营地离开,清淼对着穆绵道:“令紫雪宫中之人,去一趟敌军营地,我听说,知书识礼的皇后娘娘可是来了的。” 穆绵笑道:“淼儿,什么打算?请过来,还是天人永隔?” 清淼嗔笑,“背后耍心眼的贱人,我瞧她干什么,天人永隔为时尚早,你只需去惊动他们,与我配合,逼得沐云辰回营就好。” 穆绵点头,“淼儿,如此简单的事,不如交给春六如何?” 清淼挑了眉,呦呵着道:“怎么,你想替我去迎战沐云辰?” “不是替你,是替所有人。”穆绵的双眸泛着强悍的戾气,“淼儿,你压轴可好?” 清淼笑了笑,嗯了声。 穆绵换了一身银白色盔甲大步从主帐篷走了出去。 清淼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笑了笑,自己将太子龙袍换下,换了一身紫色的长袍,戴上紫色雪花的面具。 混在春六所带的紫雪宫的众人,悄无声息的去了云风王朝的大营。 沐云辰此次带着十几万的大军,带了七万出去,还剩不少留着。 等紫雪宫的其他人去捣乱,将孟馨琬吓得半死,她可以借机,留在他们云风王朝的大营之中。 穆绵方才让她跟在大军之后压轴,可是真正的压轴,不是这样才更好吗?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这个负心人,掰扯掰扯。 他这个装着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让她屡次妻妾来回转换,上一次让众人对她议论纷纷,孟馨琬会成为皇后。 这一次,让她变成了废后!孟馨琬果真成了皇后。 那么,上一次,他所谓的因为思念自己而忘了去管流言蜚语,是不是,其实是假的呢? 男人啊,这个认识了几年,同榻而眠的男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她很冤。 冤到好诧异,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宠着自己已到破坏朝野三纲五常的男人? 那不真实,任何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为皇,平分江山? 他当年封她为女皇之时,她就应该清醒! …… 131.馋猫大爷,我可不会拿烤全羊负荆请罪 清淼眼眸诡异的眯了起来。 两军相聚数百米,紫雪宫众人先埋伏在云风王朝的营地边,等着围魏救赵的最好时刻。 约莫了下时间,春六与众人分散进了大营之中。 孟馨琬一直等待在主帐篷中,从沐云辰离开的那一刻,一直站在主帐篷帘帐前,腿已经站直了,也没有动一下,期盼的眼神,一直望着大营营门。 她正焦急的,枯站着,一道血迹出现在了眼前跬。 她啊的尖叫了一声,瞧着逼近面前的紫色身影,那身影极为痛快的将她打晕,带着她离开。 孟馨琬的尖叫声,瞬间让大营之中乱成一团,留下的将士纷纷奔着这边而来妗。 春六带着孟馨琬一路飞速而行,竟意外瞧见了粮草所在地。 他冷笑了一声,将孟馨琬直接扔在了粮草之中。 看你们找到什么时候能找到? 这帮云风王朝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他点会这么的好,连隐蔽的粮草所在地,都能被他找到。 分散开的紫雪宫众人,用诡异的剑法,逼得众将士团团乱转。 春六放了信号,众人瞬间各自散去,丝毫没有一点被困可能的,溜之大吉。 唯有一人,躲在帐篷边,打晕了一人,将一身的紫色衣袍尽数换成云风王朝士兵的模样。 然而,只是个士兵,如何能接近的了沐云辰,她还得想办法。 将打晕的士兵处置了,清淼极为稳当的随着他们去寻找他们知书识礼,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皇后娘娘。 她讥诮冷笑着。 众人在营帐来回奔波,怎么也找不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吓得直冒冷汗。 众将军麻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人道:“眼下,皇后娘娘必定是被带到了栩国,我等必须尽快告知皇上才是。” “皇上现在大军出征,两军此刻已在交锋,怎能去扰乱军心!” “扰乱军心?皇后娘娘现在可在栩国。” “那也未必,他们若想带着皇后娘娘从大军之中离开,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曾发现,是何人所为都不清楚!” “既已不清楚,咱们怎么能……” “那些人留了字!”有士兵高声喊了一嗓门。 七嘴八舌的所有人把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瘦瘦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一张黝黑的粗糙的手接了过去,看着上面的字,道:“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大营之中。” “假的!”方才和他争吵的男人立刻道。 “假什么假?穷叫唤!你以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让咱们团团乱转的时候,他们带着皇后娘娘离开?这分明就是围魏救赵,指望着咱们让皇上回来!” “既然如此,咱们岂能叫皇上回来?” “蠢货,他们虽说皇后娘娘就在这里,但是若是他们的人也在这里怎么办?!况且若是将皇后娘娘扔在了哪个僻静的地方,掘地三尺,也要皇上下令不是?皇上若是不尽快回来,皇后娘娘有事,何人用项上人头担当?!” 清淼感叹,这位分析的条条是理的大将军,到底是哪个大将军,竟然这般聪明? 她抬头瞧了一眼,竟然是东方少晨他爹? 千万楼覆灭之后,东方少晨一直仍是大将军,只是此次,他没有过来,倒是他爹过来了。 “到底儿子是千万楼里的人,老将军胳膊肘往外拐,竟帮着栩国之人拖皇上后腿,皇后娘娘身份再尊贵,在战场,就是一个女人,岂能为了一个女人,阻碍大军得胜?”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着。 清淼目光看去,这身材微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并不认得,到不知道是什么人。 “江卜自!”东方老将军怒目喝了声。 江卜自瞥着不屑的眼睛哼道:“听闻顾家贱女不守妇道嫁的就是栩国的一位副将,看来,老将军与逆子合谋,想窝里反!” 东方老将军气的吐血,嘶声骂道:“我儿才不是逆子,他戍守边关数年,何曾背叛?你莫含血喷人,我儿为替皇上铲除千万楼,断了一只手,若不然,你有什么本事能跟着过来!你个空担着将军之名的懦夫!” 江卜自脸色泛红,眼光阴险,神情狰狞。 未等开口损回去,东方老将军已经气血大了的,自己给自己气背过了气。 旁边的士兵连忙扶住,拖着他先回了营帐。 接下来,是告不告诉皇上此事。 江卜自见和他争执的人离开,立刻打着算盘,此事如何抉择断不能让他说了算,不然,岂不担着害皇后之名。 他必得让别人做替死鬼,且断不能救皇后一命,这般,自家女儿琳琳才有机会日后为后,让江氏一族耀武扬威! < p>身边这个文官,可是吴太傅的亲眷,搭在了他身上,必定能让吴妃引火上身。 这傻了吧唧的吴太傅亲眷还左右瞧着这些人,江卜自已道:“我们这些大将都是些急脾气的,懂得也就是如何克敌,这等礼仪规矩的事,让这些文官决定吧,咱们已是各抒了几见,如何行事,他们决断。想必如何衡量女人的价值和江山的价值,心里是有数的。” 他说罢,领着众人前去寻皇后的身影。 而唯一一个文官叫苦不迭,脸色都白了的干站在那。 他决断? 他一个四品随军的小文官,他怎么决断? 他是左右等着掉脑袋,诛九族吧! 这小文官吓得半死,抖成筛子的站在那,干巴巴的,好可怜! 清淼转着眼珠子的,打算给这个小文官一个救命恩人。 “大人,以小的所想,大人定是要告知皇上的。皇后娘娘一个女人和江山一比,自然毫无价值,然这近十万的大军可是重中之重,有人竟能神出鬼没的进了来,怕是皇上那,未必就是大胜啊。” 这文官已经六神无主,听着有个人肯和他分析,连忙道:“可是东方老将军说这是围魏救赵之法,皇上那里必定是大胜啊!” 清淼嗤了声,道:“这些人能神秘莫测的来了这里,皇上那不知有多少呢,若有人早早混在大军里,皇上还有命吗?眼下越是尽快让人告知皇上,才越能让皇上安然无恙,大人这是救驾啊!” 这小文官本就害怕着,顺着清淼瞎编的思路,越想越是害怕,连忙招呼了人,前去急急告知皇上此事。 江卜自留下盯着他的人,立刻赶紧去告知他。 江卜自正悠哉的笑眯眯着,一听来人禀报的话,气的岔气,他竟然敢告诉皇上此事! …… 两军在战场睥睨雷霆而战。 穆绵边战边纳闷,在大军之后压轴的人呢?淼儿在哪呢?难到人太多,没瞧见? 他正边战边寻觅的时候,一剑挥了过来。 沐云辰?! 沐云辰目光冷锐,手中的剑带着浓重的杀气,剑法卓然,凌厉骇然。 一路挡着的人,全部因他戾气的剑花倒了下去。 直到,他的剑,被这个大将军所拦。 区区六万人马迎敌,是想以少胜多,鼓舞士气吗? 他唇冷笑,带着奚落。 一金一白盔甲的两个男人冷酷的双眸逼视着对方,嗜血的杀气,沙场的厉色,势不可挡。 一个为胜,一个为仇! 相当强悍的杀气,逼得周围的人边战边离开。 若不然,这挥舞的剑光,必是不知会不会伤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死于敌手也罢,若是死在己方手里,冤! 两匹嘶鸣的战马相互蹬着蹄子,恨不得将对方踢倒,为自己的主人夺个胜利的机会。 在马上颠簸挥着剑,杀气凛凛的两人,面不改色。 穆绵从头至尾没曾出声,聚精会神而战。 两军正不分胜负之时,有士兵匆匆而来,一路叫着,“皇上小心,有刺客!” 这下子,云风王朝跟着出来的将士围到了沐云辰身边。 而穆绵已经快速退后。 双方人马分开,奔来的人连忙禀报道:“有人进了大营,皇后娘娘还在营中,却不知所踪,吴大人担心皇上身边也有刺客。” 沐云辰脸色冷若冰霜,深邃冷沉的目光凝望着对面的人马。 和他大战的人,此刻扬着笑容,满是讥讽。 “回营!”字正腔圆的声音,清冷传出。 栩国众将士欢呼雀跃,首战告捷,哈哈哈哈! 军心鼓舞! 大笑声让回营的云风王朝众将士恼火,为了个女人回营,错失机会,不明智。 此刻,被吵得乱哄哄,气结羞恼的众将士,一心认定,就算有刺客,他们也必定能保护得了皇上。 而且,都战了这半天了,机会无数,哪有刺客刺杀皇上。 必定是吴大人这个小人,为了献媚,编了瞎话让皇上回营。 江山女人不分轻重,断不能留着! 一肚子窝火气的众将士灰头土脸的回了营地。 …… 清淼觉得这个四品小文官蛮懂得知恩图报的。 沐云辰回了大营,便令人掘地三尺的找他的宝贝皇后,还抽空给这位小文官点个赞。 得了赏赐的小文官欣喜的招来清淼感恩戴德,送了她一锭金灿灿的金子。 清淼捏着金子,笑的颇为谄媚,“大人,小的必是对大人忠心耿耿。” 吴大人笑道:“本官随皇上出征,第一次来与众将士相接触,没想到,军营中还有这么聪明的可造之徒,你叫什么名字?” 清淼心里一动,军营众将士皆有名册,自己若是胡编个名字,难说不会查出来什么! 清淼拱手道:“小的岂是什么可造之徒,日后大人若有为难,小的必定尽心竭力。” 吴大人点头,心想着,这人真聪明,若是自己知道了他的名字,日后有事没事就去找他,必定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他笑呵呵的道:“你先回去吧,莫让别人瞧见了。” 清淼应是,从他这等渺小的小帐篷走了出去。 清淼很痛快的查清楚了自己这个身份的名字,也知晓了晚上要睡在哪个帐篷。还知道,你要是听不了近乎所有人都在打呼噜的声音,最好尽快给自己换个更接近沐云辰的好身份。 听了大半宿的打呼噜声,清淼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气的心砰砰乱跳。 好好睡觉不行吗?非得打呼噜吗?真想一人踹上一脚。 门外来回寻着皇后娘娘的人一直没断过,清淼心里又舒坦了,真是好奇,春六他们把孟馨琬这是扔到哪里去了? 睡不着,清淼打算瞧个热闹。 大嗓门的声音震得耳朵都想聋了,是抱怨声,胆子不小。 “白天战场因为这个女人就落败而回,如今倒好,深更半夜还要寻她,麻烦的女人,跟过来做什么?找到了,就该撵回去。” “将军,您小点声,虽然这里离皇上的主帐篷甚远,然军中可有小人。” “吴元这个小人,老子从回来还没去揍他,听说皇上还给了他赏赐,谄媚的东西!” “将军放心,等找到皇后娘娘,给这小人脸色的人,必是层出不穷。” 清淼听了半天,觉得吴元挺冤,找不找沐云辰回来,他左右都是个垫背的。 既然这个垫背的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她就必须赶快离开这个身份,换一个身份,免得引火上身。 她想来想去,唇边邪气的一笑。 快速离开。 营地外的山峰上,一道紫色的身影飞速而来,近到眼前,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你这压轴的竟然跑到这来了,吓死我了。” 清淼嘿嘿笑道:“难不曾满营的挨个点名寻我了?” 穆绵哼了声,“怎么可能,若如此,岂不天下大乱?是我从回了营,挨个地儿的晃着找你,可怜我现在都累的晚饭吃不下去,咋办,看见你才有食欲,回营给我烤了烤全羊?” “馋猫大爷,我可不会拿烤全羊负荆请罪。” “那拿你?”穆绵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她。 清淼嬉笑,脸也没被他的话逗红,道:“白天春六可说了,将孟馨琬扔到了何地?” 穆绵听着这个跳跃的话题,“扔在了粮草那,你打算带着我去那蹭饭?” “蹭什么饭,我打算先找到孟馨琬,易容成她的模样,让她换张容颜,给我做丫鬟。” 穆绵一听,脸色一变,眼中的神色有几分抽风。 清淼一下子喷笑,整个人妖媚的颇为摄人心神。 穆绵一副被勾了魂的模样,将她抱紧,“淼儿,良辰美景,咱们还是你情我浓,别提贱女人了。” 两人正如胶似漆的甜言蜜语,熟悉的琴声又传了过来。 “我要依计行事。” “淼儿,这探子何必你这个太子来当,淼儿,你得回营安定军心,不然,栩国岂不乱成一团?” 清淼瞧着这个三言两语就让自己一心想回到栩国的男人,小女人的撒娇道:“事已至此,不能功亏一篑,你要是舍不得这贱女人,别怪我真翻脸。” 穆绵哑然。 “服了你了。” 清淼呵呵的笑。 两人分开,清淼快速的回了云风王朝的营地。 穆绵站在山峰,凝着她的背影,窈窕坚韧的背影,他的眸子萃着精湛冷锐的光芒,遥遥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大营。 回身而回,他在栩国众人眼前晃了一圈,便回了自己的帐篷。 无人瞧见,帐篷里其实空无一人了。 …… 清淼很快速的奔着云风王朝的粮草之地而去。 到了粮草之地,吓了一跳,整整十数万大军所用的粮草,就这么些? 难不曾他们太能吃,来了这些天,就吃成了这个样子。 黑暗中,她遥遥向对面看去,远处脚步声接踵而来,来回反复。 身着盔甲的士兵严阵以待。 而轻装的士兵则来回搬着粮草。 清淼冷汗涔涔,看来有人察觉出孟馨琬可能就在这堆粮草之中,而开始搬运粮草寻人了。 就目前来看,他们还没有寻到人。 清淼本想着知晓粮草之地颇好,可眼下这么多人悄悄运着粮草,她若是出现,必会惹目。 罢了,日后再想着粮草的问 题。 眼下,她要快速找到孟馨琬的身影。 清淼在这面若此堆积如山的粮草中开始寻找。 她手极为快速的翻人,动作比对面的脚步声要轻了百倍。 微微似乎触摸到吹弹可破的脸颊,清淼瞬间一喜。 清淼扒开粮草,瞧着出现的容颜,眼睛一下子瞪大。 怎么不是孟馨琬,而是,吴元? 难不曾这么快就有人处置所谓的小人了? 她将手放在他的鼻息前,果然没了气息。 清淼眯沉的眼神看着他,极为快的将他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双手继续扒着粮草,听着对面越来越接近这边暗影的声音。 蓦然,她抓到了一只手腕,清淼祈祷着,千万别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她用力向外拽着她的手腕,却听着近在咫尺的一声欢呼声,“皇后娘娘在这!” 清淼气急败坏,若不是吴元的耽搁,此刻,她必定是将孟馨琬整个人拽到了这边。 现在松手,真是冤的很。 清淼没放手,干巴巴的握紧了她的手腕。 远处忽然传来声响。 “参见皇上!” 清淼一下子僵住诧异了,握着孟馨琬手腕的手猛地一掐,长长的指甲,抠道了她纤细的手上。 孟馨琬有几分苏醒过来,眼眸一睁,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隐隐能闻到草的味道,似乎还有不少脚步的声音。 她感觉到一阵沉闷,透不过气。 尤其一只手腕,痛的仿佛要断掉一般。 她将手向回一拽。 清淼回神,知道孟馨琬被她这一掐已经掐醒,既然如此…… 清淼弯身将地上的吴元又拽了起来,抓着孟馨琬手腕的手猛地一拽。 孟馨琬惊呼一声,如翻身一般,露在粮草那边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 整个堆积的粮草瞬间乱晃,摇摇欲坠的向四周倒去。 清淼极为快速的将孟馨琬从倒下的把她也笼罩了一半的粮草中拽到眼前,不等她看清自己,已经将她摔在一边。 …… 为了让亲们看文不那么揪心,提前先剧透一点点,清淼从头至尾只对一个人动过心,所以,没错,被她吻的穆绵是沐云辰呦。 那么清淼为什么总是表现的很怨念呢,难道是给什么人看得吗? 接下来剧情开始逆转啦。 还记得之前清淼要吃喝玩乐过下半辈子吗?所以某腹黑皇帝庞大的计划,实在是有点吓人呀!汗! 132.来……(此章 绝对不能错过,前面十几章 其实很温馨的) 清淼将吴元的手,极为快的塞了出去,让这些自以为寻到皇后娘娘的人大失所望。 不想,吴元被粮草刮住,清淼用力太狠,自己的手腕一下子抢在前面露在对面的粮草外面。 清淼脸色大惊,连忙要将手腕收回,不想,一只有力的温暖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孟,你怎么样?” 清淼屏住呼吸,一双眼眸在黑暗里,极为闪亮妗。 “皇上,臣妾无事,皇上先放开臣妾的手,让人将粮草移开。” 她的手,死死的掐了他一下跬。 沐云辰舍不得放开这道手腕,这手腕,让他想拽紧一辈子。 见手的主人掐了自己,他才松开手。 清淼将手腕缩了回来。 粮草搬动的声音响起,清淼极为快的缩到孟馨琬的身边,给她易了容。 又极为快速的将自己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至于衣服,清淼换的只是外袍,不然,实在是来不及了。 粮草被搬了个差不多,火把的光芒已经映入了眼中,清淼适应的很快,可是,刚醒过来的孟馨琬实在是适应不了。 她眯着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张俊美无卓的脸庞,有几分害怕委屈的想柔声的唤声皇上,却,哑然的说不出话。 她惊愕,有几分恐惧。 手,似乎仍被一只手拽的紧紧的,她似乎都能感觉的到,她的手腕不断的流着被这只手抠坏而出现的血迹。 “阿孟。”清冷温暖紧张的声音传来。 孟馨琬想答话,却张不开口。 而耳边,一道和她一模一样声音的声音可怜的委屈的说:“皇上。” 孟馨琬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一般,她想坐起身,却动弹不得。 她的身上,似乎被什么压着。 她伸出空着的手一摸,似乎,是一个人,一个冰冷的人。 孟馨琬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清淼被沐云辰扶起,仔细打量了半天。 “阿孟,你现在才醒过来的吗?” 清淼没抬头看这张刻在心里的容颜,感觉到他说话的柔和,就忍不住颤栗。 她敛着呼吸,憋着笑,平静道:“方才听到有人说皇后娘娘在这里,这才醒了过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臣妾好怕。” 她说完,将沐云辰抱紧。 这温暖的怀抱,体贴又充满依靠感。 那激动的心跳在耳畔响着,他会为了她,心跳如此激动,他对她的爱,蛮深。 沐云辰抱着怀里的人,“阿孟今日受了惊吓,歇上几日,回宫吧。” “皇上,臣妾不会离开,臣妾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想守在皇上身边。” “如今春寒陡峭,你本就没有适应,如今又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岂不有性命之忧?” 清淼紧紧的抱着他,道:“皇上,臣妾与皇上不离,有皇上保护,不会有危险。” 沐云辰眼眸微沉,听着自己跳跃的心跳,思虑说道:“那你便搬到朕的主帐篷住吧。” 清淼微愣,谢了恩,跟随着他离开,手始终被他握着。 身后粮草里丢弃的二人,被搬粮草的士兵们抬了出来。 女的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蓝怡,男的,是吴元吴大人。 蓝怡还活着,而吴大人…… 没人敢先去禀报皇上。 此刻皇上正一心守着受惊的皇后娘娘,若此刻告诉皇上,今日曾得他赏赐的吴大人已死,这加之今日所有之事的凛冽怒火,怎么办? 江卜自深沉的声音经过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之后,响起。 “吴大人之死惊动皇上,必是盛怒。营地此刻戒备重重,害其之人,必是对今日班师回营不满之人,依本将军所见,吴大人今日之举已属小人,若留他在营中,他日若再有什么事情,必定多嘴不分轻重,江山社稷,留不得这等之人。 剩余的将士同仇敌忾,对他的分析五体投地。 次日一早,吴大人暗害皇后之事由江卜自禀明皇上。 众将士才知,原来昨日皇后娘娘并不是遇见了刺客,而是被吴妃一族的人所害。 万夫所指。 皇上震怒,下了圣旨,吴妃一族不知轻重,边关之中竟还算计争宠。 贬为庶人,抄家灭族! 不日峰城,吴氏一族与曾经为相的顾府一般,败落的再无踪迹。 众人唏嘘,皇上威严慑人! 更唏嘘,皇上曾经也不曾为宠后顾氏灭过哪族,如今竟为了现在深明大义的皇后如此。 这比较,鲜明!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宠上了天了。 …… 边关。 这几日,两军都乖乖的呆在营地。</ p> 而清淼也乖乖的带着真正的孟馨琬呆在沐云辰的主帐篷。 沐云辰一早出了帐篷,午后大概才能回来。 这些天,她没和他一起吃过一顿饭,也不曾和他同榻而眠。 两人在主帐篷过着分居的日子。 孟馨琬不敢有所作为的替她端茶倒水。 不为别的,只为她能有机会一直守着她的皇上。 若她真如眼前这个女人所言身中剧毒,有所为便一死,她如何能在危机时刻救皇上一命? 她自可以现在告知皇上她是孟馨琬,然,她一死之后,岂不是与他天人永隔? 她舍不得离开他。 孟馨琬左右为难,只能日日惆怅的侍奉着面前的女人,连张口对自己夫君说一句话,都不敢。 清淼喝过孟馨琬奉的茶,谨慎的用着她的声音说道:“你这个皇后到不知道是得宠还是不得宠?本以为易容成了你,便能与天下第一美男的翩翩君王耳磨厮鬓,原来到只可远观。” 孟馨琬脸色变化着,紧咬着唇,眼底有几分看不清的心酸复杂。 清淼道:“自古宠妃多娇媚,便是妖娆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没了魂,不过皇上这样的男人是万花丛中过的,若想和他耳磨厮鬓,得恬不知耻些。” 孟馨琬脸色涨红,眼神怨恨,这个女人竟然想和皇上…… 她气的肺腑疼。 “你说,我这样妖媚些,能否勾到皇上?” 孟馨琬气急,怒声道:“本宫不允许你对皇上这般恬不知耻,你离皇上远些!” 清淼莞尔,呵!她都是不贞私奔的皇后了,还有什么厚颜无耻恬不知耻是伤心伤肺的? 清淼故意将孟馨琬气的头发倒竖后,端庄的站起身,转回了自己那屋,睡觉,心情大好的睡觉! 孟馨琬气的眼泪汪汪。 她怕,她怕这个女人真的会和皇上耳磨厮鬓,她怕她真的会夺了皇上的心。 皇上的心是她的,应该是她的。 受了一番清淼的羞辱,孟馨琬决定,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想办法解了身上的毒。 清淼一觉睡醒,天色已经有几分的暗,她起身出去,孟馨琬正干坐在椅子上。 “皇上中午回来了吗?” “没有。”冰冷冷的语气从孟馨琬口中吐出。 清淼向主帐篷的帘帐走去,近到眼前,外面的人已经将帘帐挑了起来。 “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回皇后娘娘,不知。” 清淼嗯了声,头也不回的说道:“蓝怡,陪本宫在营里走走。” 孟馨琬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从主帐篷走了出去。 “你想瞧什么?营地里除了人,什么都没有。”孟馨琬道。 清淼捋了捋肩上的头发,悠悠笑道:“谁说的,营地里除了人,还有粮草,还有水源,本宫一个指甲就能让全军覆没。” 轻描淡写的语气,逼得孟馨琬有几分忍无可忍,“你若胆敢如此,本宫现在就与你同归于尽!” 清淼一听,侧过头,问:“舍得与你的皇上天人永隔了?” 孟馨琬一下子没了声音,脸色煞白。 清淼可笑的哼了声,自私的女人,真没看出哪里深明大义了。 宁可让夫君的人马全军覆灭,也要守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 可叹,之前一时鬼迷心窍,觉得她还是个好女子,就是可惜和她一起爱着沐云辰。 不然,她岂会让她留在深宫,而不是颜面失尽的滚回封地? 她用着各种小巧的招数,不着痕迹的算着人心,沐晓婌死后,她日日去冰室看她,屡次碰巧遇见云辰,还用各种手段将自己外人形象在她和宫人眼前表现的如此出色。 这算计,得坐后位,将其他嫔妃踩在脚下。 不大动肝火,用最微妙又无足轻重的方法,达成她的目的。 更可恨的是,她竟然是害死婌儿的罪魁祸首,是她下的毒。 可恨这贱人还是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清淼恨不得回头扁她几掌。 两人行到水源,守着水源的人恭敬的行礼。 孟馨琬极为紧张,两眼盯着她。 清淼故意向水源走去,俯身蹲下,伸出手,一副要喝水的模样。 孟馨琬惊骇,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乍然,清淼整个人如落汤鸡的倒在了水源之中。 孟馨琬顾着的不是在别人眼里,她推了皇上盛宠的皇后娘娘,而是,水源,是不是已经有了剧毒! 清淼好笑,若别人知道她手里有毒,此刻必定是拽她离水源远远点,而这个女人,竟是将她推了下去,巴不得这水里有毒。 可不,水里若是有毒了,沐云辰必定是要处置她的, 孟馨琬到时完全可以逼着她,你是一死,还是为我所用? 清淼在孟馨琬面前感叹了一声,“这水还真是好喝!” 孟馨琬一惊,这水,没剧毒?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怒喝传了过来。 孟馨琬回头,沐云辰大步而来。 清淼站在孟馨琬身边,有几分的诧异,可怜巴巴的对着她道:“你怎么这么点背?看来这是因果了。” 孟馨琬面对如此紧张的一刻,低声道:“我不能说话,你难道想看我挨板子,我若挨了板子,必定会出声不可。” 话有威胁,卑鄙升级吗? “你这弱女子,岂能挨得了板子。”清淼同意的接话,又道:“你若真的出声,只能算是自掘坟墓,我也无能为力。” 孟馨琬气的牙疼,目光有几分胆怯无奈的看向沐云辰。 沐云辰直接令人处罚,杖责二十。 清淼没多说一句,娇滴滴的被沐云辰揽在怀里。 孟馨琬掉着眼泪,不敢出声,水里竟然没毒! …… 夜里。 清淼沐浴之后,缩在榻上,大帐里灯火通明,瞧得见批完了折子,瞧着地图的男人。 她倚在榻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纱幔的帘子,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能看到那道影子。 她毫无睡意,尽情欣赏。 突然,这道影子转了身。 男人就是男人,计划没有变化快吗?她可不打算与他共眠。 不想自己自作多情了。 人家就是转了个身,灭了灯,顺着前面宽敞的大道,不知所踪了。 清淼隐隐觉得,她该去瞧瞧。 她穿好衣衫,裹着披风跟了出去。 夜晚的大风凛冽又冷,竟吹的她有几分想飞起来一般。 她站在安静的角落,远远瞧着,竟是在点兵! 清淼脸色一下子紧绷,这些时日两军安静无声,沐云辰这是想兵贵神速吗? 这些时日守在主帐篷之中,她并没有瞧见端倪,听到风声。 不成!他若想兵贵神速,自己必定得跟过去。 点好的兵静悄悄的离开,清淼立刻跟了上去。 耳边有一声低低的声音,清淼立刻停了脚步,紧绷的神色极为浓重。 她转身回了主帐篷,回到榻上,安静而眠。 支楞起的耳朵,听不见一丝的声音,她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主帐篷的地图前。 黑暗中,她伸手将留下的消息一摸,心底放了心。 终归不如在栩国大营时两人自在些,如今被人紧盯着,真不是滋味。 她回到榻上,不一会儿,一道脚步声走了进来。 与她隔得甚远的歇在了另一张榻上。 主帐篷里安静无声。 清淼捏着手指琢磨,现在回来的是杜渊非,明日又要大战一场了! …… 旭日一早。 清淼起的甚早,极为深明大义的去看被杖责的孟馨琬。 她准备给她气的半死不可。 进了帐篷,清淼立刻闻到金疮药的味道,上等的金疮药。 她呵了一声。 那两男人,哪个给她送的呢? 孟馨琬看见她出现在眼前,眼神如她的眉毛一般似的,立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清淼听完她的话,心里嗤笑,我是沐晓婌的嫂子,她沐晓婌唯一认下的嫂子。 “杖责二十,精气神缓的倒是快,今日皇上又去御驾亲征,你要不要忍痛去驻足瞧瞧,我扶着你。” 孟馨琬一听她的话,忍着疼,还真是起了身,脸色颇为煞白的就想下榻。 清淼掐着她的胳膊扶着她。 孟馨琬只觉胳膊都要被她拽扔了一般。 “你放手!” “你现在成了我的丫鬟,躲着人扶你一把,也算还有一个人认你这个皇后。” 孟馨琬温婉的眼神冒着戾气。 清淼拽着她,一不小心,还真就将她的胳膊拽脱臼了,她连忙在孟馨琬哀叫的时候,又帮她接好。 “你若是跟着走两步,我还能拽你拽脱臼?娘娘你虽是尊贵,可如今,我现在这等模样,除了拽你,真没法背着你,不符合身份。” 孟馨琬气的眼泪汪汪。 清淼似乎听见厮杀的声音,笑了笑,端庄的道:“摇首期盼终归还是我这为人妻该做的,你一个丫鬟过去,分明就是下贱,好好养伤。” 清淼悠哉的从帐篷走了出去。 …… 夜晚。 孟馨琬吃完晚饭,积郁成疾之时,一道黑影出 现。 “楼主!”孟馨琬一双双眸期盼的看着他,“可有解毒的解药?” 带着银色面具的黑影走过来,低沉的声音说道:“解药还需时日。” 孟馨琬一僵,眼泪簌簌而落。 黑影不动声色。 “楼主可知晓这易容成我的女人是谁?”她转脸问道。 一双沉稳的双眸带着锐利,“紫雪宫的人。” 紫雪宫,比千万楼还要神秘。 “这女人是顾清淼的人吗?难道这紫雪宫和顾清淼有瓜葛?” 银色面具的黑影淡淡的道:“紫雪宫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若果真与她有干,千万楼必会知晓。哪怕不让他冬阁一人知晓,难道还会避开其他三阁,对那三阁之人生死置之不理吗? 他现在不动声色,乃是与紫雪宫牵制动弹不得。 东方少晨负手而立,说道:“这女人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沐云辰,从今日开始,你不得与她相争!” 孟馨琬眼眸一紧,“楼主,她根本不是为了对付皇上,根本就是想嫁与皇上,夺我后位。” 东方少晨嗤笑,“云风王朝已要覆灭于本楼主手里,后位还在吗?” 孟馨琬怔着。 数年前,沐云辰从封地离开之时,她一心不舍,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告诉她,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动心,两人已经成了亲。 她泪流度日,却不敢让人知晓,而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后来两人登基,皇上,女皇? 他竟然封了她为女皇? 她嫉恨的眼睛泛红,好在她有机会。 沐晓婌去了峰城,她也紧随其后。 她一个人自然没办法赢过那女人,这个男人,这个江湖上神秘莫测的千万楼楼主,让她有所依靠。 她可以赢过那女人,一定能赢过。 好不容易,利用了宫里那么多人替她出手,好不容易,她登上了后位,与他长相厮守。 一个紫雪宫的女人就想逼得她只能干瞪眼吗? 就算云风王朝覆灭,就算后位没有,她也要在沐云辰的身边相濡以沫。 “楼主,属下虽进了千万楼,可是,属下之前说过,我的目的就是得到这个男人,我现在可以忍气吞声,但是,那女人若是得寸进尺,楼主必须要阻拦!” 东方少晨听着她的话,周身黑雾般的深邃,让孟馨琬惊畏。 “紫雪宫,本楼主自会连根拔除。” 孟馨琬怔,她不管紫雪宫,她只管现在这个紫雪宫的女人! 她不敢开口,逼着面前的男人一定处置那女人。 …… 清淼一直坐在主帐篷之中等人,耳朵从始至终听着声音,这片刻,盯着她的人不在,云辰怎么还没回来。 她正闹心着,有人走了进来。 披风下,是穆绵那张邪魅的容颜。 她立刻走了过去,沐云辰去了易容,一张俊美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以为你在那边露馅了。” 沐云辰笑呵呵的道:“没露馅,盛司轩这人难缠,逼问太子跑哪去了。” 清淼哼笑道:“太子能去哪?自然是在他夫君身边,守着家。” 清淼给他捏着肩膀。 沐云辰懒洋洋的,“淼淼,薛听儿可传了镇子那边的消息?” 清淼可怜巴巴的道:“东方少晨这么紧盯着咱们,她若是从紫雪宫往这传信,岂不废了?哦,原来紫雪宫来的这女人不是来对付你的,是来帮你的。” 沐云辰听着她的语气,忍俊不禁,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暗卫说,有带着银色面具的黑影进了孟馨琬的帐篷。” 清淼立刻道:“原来给她送金疮药的是东方少晨,那上等的金疮药,可是我制的,到让白眼狼给了蛇蝎贱人!” “淼淼,趁着盯着的人去听东方少晨的令,咱俩耳磨厮鬓一会儿?” 清淼瞧着沐云辰的神色,笑喷。 可不,她和孟馨琬说话,以及平日,外面除了守着东方少晨的人,还守着云辰的暗卫。 清淼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颈,说道:“男人就是男人!” 清淼数落着他。 沐云辰揽着她,笑的有些邪魅。 …… 盯着他们的东方少晨的人回来时,清淼躺在自己的榻上,睁着眼睛,算着数。 从和云辰商定好计划之后,她回到顾府娘家开始引蛇出洞。 东方少晨怎么不想想,他的命,当年还是她所救。 尽管他武功高强,还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对她用毒,还真以为她昏迷不醒吗? 她极快的解了让自己失忆的毒,由着他将变了容貌的自己送到栩 国边关。 一早她寻千万楼叛徒之时,云辰就寻了个底朝天,这边关东方少晨呆了四年,怕是不稳当,果不其然,寻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知晓了那只进不出的镇子的怪异。 只是能动手吗? 不行,千万楼他们这些加在一起,已经太强悍,尤其东方少晨心思缜密。 她装着失忆,要嫁给羟木,让东方少晨以为自己绝对会变心,他必定会有得到自己的机会。 那该如何? 自然要在自己记忆恢复之前,让她和云辰分道扬镳,水火不容。 他用尽了决绝的手段,对着千万楼里的人出毒手。 对着皇宫里的玩具宝宝的太子出手。 只是,云辰缜密的心思比他更深。 他让羟木这个暗卫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保护着。 骑射大赛之前,他到了边关,易容成了羟木,带着她和珲子一起去鞍大塔城。 云风王朝的暗卫外加一个惹眼的顾南沂也一路去和自己汇合。 他将东方少晨找到还给他的蓝宝石结婚戒指,交到了她娘亲的手里,并利用东方少晨对她娘亲说的话,以及那惊人的设置出的机关,而将计就计。 而她则在人群中故意奔着她娘亲而去,并不知死活的去要戒指。 东方少晨以为失忆的药效也要过去。 他需要尽快说云辰的坏话,让她气急,让她恼怒的嫁给羟木。 而转脸,让一鹤变成自己,带走云辰。 后来,她是嫁了羟木,嫁的却是沐云辰这个易了容的羟木。 他想支走云辰,支走的,却是易容成了云辰的,曾易容成羟木的暗卫。 后来回宫的暗卫让穆绵和楚莜之过来解毒。 一般的剧毒,必死无疑的。 就算有什么克毒的药,还能让剧毒快一个月都不发作一点点? 东方少晨没注意这些,已是算计着其他,就是如何对付已经中毒了的所有人,他得小心翼翼,不能让春阁的人打探什么。 如此出了漏掉,甚好! 等他这个冒牌楼主而来之时,云辰又已经早已暗中易容成了穆绵,一剑斩断了他的手,装作受了重伤已死。 她连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都告诉了云辰,还会不告诉他自己是千万楼楼主的身份? 那日一早,东方少晨让冬一告知自己那些瞎编的话后,她就已经对云辰说的清清楚楚。 东方少晨以为这些中毒的人已死,利用沐云伊顾清雨想覆灭了云辰的江山,结果阮武与暗卫假扮的云辰按照云辰早已说清的布置,轻易的处置了阮卉月和沐云伊,并让顾清雨暂且当了个女官。 而栩国这边,东方少晨必是纳闷,他恨之入骨,娶了她顾清淼的羟木怎么不见踪迹? 呵,人家暗卫早早就保护在她身边,云辰已易容成了穆绵,他该想着,穆绵怎么不见了才是! 云辰落悬崖时,穆绵一直在暗中跟着。 而她引着那些千万楼的黑衣人,一路快到了边关,长途跋涉的逃跑,一时到真让她病倒。 没想到醒来,就看见了车里的人,那熟悉的衣服吓得她半死。 把脉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云辰,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穆绵伤的这么重。 到了镇子,她养好病,故意引蛇出洞,先是引出个跟过来的登徒子,这登徒子可是千万楼的人,她瞧得清楚,故意当着他的面,她对昏迷不醒的穆绵说出动心的话。 后来又出了镇子,被盛司轩带走。 盛司轩这个男人,打从没开始接触,就知道他是与东方少晨狼狈为奸之人。 这不要脸的臭男人竟然还曾踢了云辰一脚,是可忍孰不可忍,欺负她家夫君,做梦! 她顿时给他撒了泼。 她担心云辰安危,急匆匆随盛司轩回了鞍大塔城。 一时没找到云辰,急的她痛哭流涕。 盛司轩暗中瞧着她,还真以为她是被云辰气的。 后来,云辰寻到自己,她才放了心。 她治好穆绵的伤,治好穆绵的脸,便让他和根本没中过毒更别说毒发一死的听儿,连带着春六,建起紫雪宫。 而云辰又一次易容成了穆绵,日日伴在她的身边。 杜渊非这个皇叔从听儿死后才算知晓他夫妻俩的计划,劈头盖脸想骂他俩时,他俩已经在栩国过着小日子。 而应付云风王朝所有朝事的事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恨得他牙痒痒,以前让他看折子还是分份儿的,现在直接成了甩手掌柜的,偌大的江山直接扔给他了。 这两人还真是放心。 遂他一时来气,给她这废后塞了个不贞二嫁之名。 鉴于杜渊非隔三差五让紫雪宫的人传消息边骂他俩边抱怨。 清 淼火速的在栩国抢在盛司轩前面当了储君太子,他现在肯和自己一起到了边关,时刻盯着她,其实分明一心是置她于死地! 帐篷外的风声呼啸着,紧张的时刻即将来临。 她得和云辰快点处置了这些人,才能回到皇宫。 她家宝贝疙瘩和妹妹还在右偏殿的密室里,不敢出现呢。 也不知道,她家宝贝疙瘩又胖没胖? 清淼想着沐梓琉的小脸,甜蜜蜜的一笑。 沐云辰在另一边,即便隔得远远的,也听着她轻微的呼吸,知道她在笑。 可惜,现在有人守着,不能和他家淼淼同榻而眠,也没法说悄悄话。 还是得让十叔呆这里才是,他和淼淼去了栩国大营那边,郎情妾意的,谁也管不着。 沐云辰辗转的翻了个身,黑暗里,他面向着顾清淼的方向。 …… 次日。 清淼日上三竿的也没醒,她现在在这里,除了气气孟馨琬,暂时无事可做。 一大早醒时,沐云辰已经出了主帐篷而去。 不知他们是商量着对战的事,还是他一个人又跑到了栩国大营那边。 快到午膳时,受了伤的丫鬟蓝怡出现在了帐篷中,手中端着她的午饭。 清淼笑了笑,问:“皇后也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呀?” …… ———— 不知道大家看完这一章还觉不觉得前面很揪心?云辰和淼淼夫妻俩,不但郎情妾意的恩恩爱爱的在一起,还将自以为是的东方少晨耍的团团转,接下来,云辰就要和东方少晨他们交锋,淼淼吗,人家早早就发现了,自己动脑子设陷阱,不如当个小女人,由着她家夫君想谋划,该帮时绝对帮一把,看戏时,绝对看她家夫君有多厉害。 133.我这个皇叔欠你们夫妻俩的 孟馨琬默不作声。 清淼起身,下了榻,对她耳语一笑。 孟馨琬想嘶声呵斥她恬不知耻,可是眼下,她不能再有所为,这里是主帐篷,难说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她若再挨上二十板子,实在不值。 皇上身边暗卫不少,上一次,也必定和这暗卫有干系。 不然,她能那么点背?不然,哪有那巧合跬? 孟馨琬忍气吞声。 清淼慵懒的闻了闻香喷喷的午饭,“皇后吃没吃?妗” 孟馨琬不语。 清淼道:“你受了伤,该多吃些饭,也不知厨房给你现在吃的是什么?鸡腿,这些日子吃没吃过?” 孟馨琬眼中冒火。 清淼心善的将鸡腿放到碗里,对着她道:“我日后必是会给你机会,好歹让你成个妃子,虽是掉了品阶,终归伴在皇上身边。” 孟馨琬忍无可忍,低声道:“我与皇上青梅竹马,日后他必定会发现你不过是栩国那边来的贱女人,皇后母仪天下,你这妖媚女人有何脸坐这里?!” 清淼听着她的反唇相讥,一笑,“你这青梅,既没地位,皇上大概也发现不了,我不是你。” 孟馨琬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稳当的女人,火冒三丈。 清淼将鸡腿的碗放在她的眼前,说道:“咱俩一起吃午饭,我这皇后,平易近人。” 孟馨琬:“……” …… 栩国大营这边有几分的热闹。 太子打从那日说要领着六万大军对付云风王朝的七万大军开始,就没影了。 太子未来的夫君,咬文嚼字的给他们说着,太子此刻甚忙,既然云风王朝那边没动静,现在先不要打扰到太子想计划。 盛司轩淡定的听着这话,心里打着算盘,难道太子去了什么地方? 会是什么地方? 难道是镇子? 不对,她现在与自己同仇敌忾,不可能去镇子那里。 盛司轩回了自己的帐篷,帐篷中,一人正戴着银色面具看着他。 “太子在哪?” 盛司轩道:“尚在营中,穆绵守着。” 东方少晨眼底戾气伤人,沐云辰已与淼儿分道扬镳,水火不容。 淼儿失忆时执意要嫁的羟木也是不知所踪。 没想到,半年多前,淼儿竟然在镇子里对昏迷的穆绵说出动心的话,接下来这半年,两人如胶似漆。 若不是处理千万楼这些事,避着沐云辰寻出事情皆和他有干系,他岂会又将娶到淼儿的机会送与穆绵? 现在,他只能等待,等待栩国大军将云风王朝覆灭,等待千万楼与紫雪宫之间的牵制分出胜负。 他沉稳的说道:“逼太子尽快出现,灭掉云风王朝!” 盛司轩唇一勾,“沐云辰只带着十几万大军而来,要灭他,轻而易举,只是太子闭门不出,恐怕是有些心软,若想逼她出现,真是为难。” 东方少晨眼眸睨向他,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想什么毒招对付到她身上。” 盛司轩心里嘲讽,他耍的那些招,哪个毒招没牵到她的身上?还如此大言不惭? 他道:“清淼是我妹妹,我更不会想什么毒招对付到她的身上!” 东方少晨冷笑,“你跟来边关,一是为了灭云风王朝,二,就是为了夺太子之位。盛司轩,你若是伤到淼儿的身上,我必是,凌迟了你!” 盛司轩笑道:“东方少晨,你我既然都舍不得伤到她身上,看来逼她出来实在是难,不过她既在乎穆绵,不若让穆绵引火上身如何?” 东方少晨听得他的话,沉稳的道:“甚好!” …… 清淼瞧着月上三竿都要过了,沐云辰本人没回来,连在栩国易容成穆绵的杜渊非,也没和他换着回来。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清淼坐不下去,避开盯着自己的东方少晨的人,换了身紫衣,带着紫色雪花的面具,从营地离开。 过了山峰,奔着栩国大营而去。 栩国大营那边颇为嘈杂。 远远瞧见一道暗紫锦袍的身影被拴在一边。 而围着的人群里,清淼吃了一惊的看着,有个和她顾清淼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那里。 不会吧?! 她踢走了孟馨琬成了孟馨琬,有人踢走了她顾清淼成了顾清淼? 不对,她这个太子身边可是时刻跟着穆绵这个武功高强的未来夫君的。 谁能冒充她? 还有,那边的紫色身影是怎么回事? 清淼一算,想着沐云辰和杜渊非两个来回在栩国,和云风王朝大营,换着沐云辰和穆绵身份的二人,今儿没一个回云风王朝大营的。 难不曾…… 清淼目瞪口 呆。 这站在众人中间,易容成了她的人,是沐云辰?还是杜渊非? 清淼遥遥的凝着那些人。 见他们似乎正说得热火朝天。 她飞速的进了属于她的太子营帐,在里面侧耳听着此刻他们说的话。 “太子殿下,郑豪将军酒喝多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对本太子未来夫君如此不客气,逼得本太子从营帐必须走出来,打断本太子所谋计划的思路,如此恕罪?大哥觉得该如何恕罪?” 盛司轩道:“太子,微臣与众将确实疑惑,不知太子这所谋计划打算谋到何日?上一次两军交锋,太子未能出面,眼见,众将士在此地停留,攻之云风王朝边关都不曾至一步,实在让人诧异,太子是想带着众将士守在边关成为戍守边关之将,还是让云风王朝为欺人太甚付出代价?” 沐云辰站在人群中听着他的质问,心里冷笑,想让淼淼替你夺朕的江山,做梦吧! 他一双双眸讥诮的冷光瞧着他,盛司轩顿时觉得整个人有些诡异的恐惧,不安。 怎么回事? 自己胜券在握近在眼前,太子乍然反常,难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早已出现? 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不对,怎么可能! 盛司轩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人,等着她的回答。 “大哥说的有理,我栩国大军来此,并不是为了戍守边关,成为边关之将的,然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云风王朝若来一招釜底抽薪,栩国大军难道要赔在此地吗?” 盛司轩眉宇一蹙,“太子难道知道了云风王朝有何计划?” 沐云辰心里嘲讽,他什么不知道?两国聚在边关,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其他无辜的人,岂能给你们陪葬?! 他双眸冷冷的睨着他,说道:“大哥,商议之事,本太子现在不提,郑豪将军你来处置,将穆绵放开,尔等离开。”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 众人竟当真从这位女太子的身上看到了君王的气度,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盛司轩被这强悍的气息威逼,气势减去,带着郑豪先行离去。 他一走,不少将军副将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而离开的这些人,眼睛都是比对他还恭敬的看向盛司轩。 沐云辰眸子深沉着。 其余留下的众将士看着她挥手让众人离开,这才抬步而去。 易容成了穆绵的杜渊非冷冷的走了过来,在沐云辰身边低声说道:“拜你夫妻俩所赐,我这个皇叔现在越来越欠了你们俩一般,还得被人这般拽着!” 沐云辰瞧着他十皇叔的眼神,一笑,低语道:“皇叔可是长辈不是?理应照顾着侄儿侄媳。” 杜渊非冷哼一声,狠拍了他一下,冷漠的声音带着哼笑道:“既然如此,侄儿侄媳不懂事,不尊老,我这个长辈,自该教训!” 沐云辰连忙道:“十叔,所谓夫唱妇随,我家淼淼如今越加天真可爱,你可别把她惹急了。” “怕原形毕露?” 沐云辰笑:“我怕她越加让十叔成了欠我们的似得。” 杜渊非窝火。 两人进了帐篷,瞧见一道紫影。 两人没有惊慌,身着紫衣的,戴着紫色雪花面具的都是紫雪宫的人。 清淼将紫色雪花的面具摘下,似笑非笑。 沐云辰和杜渊非一惊。 “十皇叔……”清淼扯着长音的喊。 杜渊非心想,岔开话题很重要。 他淡漠的,镇定自若的道:“你今日过来,栩国大营怎么办?皇上不在,皇后也不在?” 清淼道:“皇后晚上已经歇了,谁知道皇后不在,可皇上一直不知在哪,这才是扰乱军心之所在。” “皇后莫忘了,东方少晨的人可盯着你呢。” 清淼嗯了声,说:“我放了只小猫咪在榻上,人的声音和猫呼吸的声音,十叔,也不知道有没有区别?” 沐云辰满头黑线的道:“有区别,猫只要瞄一声,就露馅了。” 清淼立刻道:“既然如此,云辰,咱俩赶快回去吧。” 杜渊非一听,气的牙痒痒,把他这个假穆绵还放在这拦着盛司轩那些人吗? 他道:“若回去,自该我回去,你们两个现在分道扬镳。” 清淼摇头,拽着沐云辰的胳膊,道:“十叔你是孤家寡人,不知夫妻理应相濡以沫,人家舍不得夫君的。” 杜渊非脸色铁青,“我这孤家寡人的未来夫人还不是被你们俩支走了?等我和你们未来皇婶成亲,你们俩,给我好好给长辈敬茶。” 清淼:“……” 沐云辰:“……” 杜渊非独自一人扬长而去的回了云 风王朝的大营。 …… 杜渊非一走,清淼立刻笑的贼兮兮的道:“云辰,你的帝王气势加在一个女太子的身上,真是让人俯首称臣呀!” 沐云辰一听,立马手脚利落,满头黑线的换了衣装,又重新易了容。 “可怜我这张天下第一美男的脸。” 清淼嘻嘻的笑,“你自己瞧见的只能是别人的脸,又不能时刻瞧见自己的脸,该可怜我,竟都不能时时刻刻瞧着你这张天下第一美男的脸。” 沐云辰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纤细的手,“淼淼,我能时刻瞧见你的脸,真是甜蜜蜜的。” 清淼脸色泛红,倚在他的怀里,“看一辈子吧,绝对时刻瞧着。” 沐云辰嗯了声,就算需要时刻警惕,就算需要,不断的易容,变化着身份,比登天还难的过日子,他也宁可吃苦,定守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 天已经不早,外面却还是阴沉沉的,好像天还没亮一般。 清淼从帐篷里走出,呼的大风,吹得她一下子偏向了一边。 沐云辰正巧跟出来,揽着她。 “今天的风倒是真大。” 清淼背风而站,说道:“去年的这个时候,风还真是没今年的大,看模样,要下倾盆大雨了。” 沐云辰将她拽过来,自己挡着风,道:“若下雨倒好,他们那些人今日就不会过来听你这太子的计划了。” 清淼头疼的道:“你昨天竟顺着我临走时说的胡话瞎编,你现在想想,我这太子有什么惊人的计划,一直呆在帐篷闭门不出的。” 沐云辰瞧她噘嘴,哑然失笑,亲昵的嘀咕道:“你这太子的惊天计划,就是和为夫宝宝一家团圆,你说从这里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又有个宝宝?” 清淼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真想去掐他,她哼着声道:“我以前说过,就生琉儿一个宝贝疙瘩的。” 沐云辰道:“计划没有变化快,你常说不是?” 清淼:“……” 两夫妻正耍着无赖的说笑,有人顺着大风向他们走了过来。 “盛司轩?” 清淼一瞧见,立刻道。 沐云辰目光注视着盛司轩,眼神冰冷,带着余怒。 清淼心里窃笑,昨个儿云辰以自己的身份,没办法对盛司轩如何,今日,必定会让盛司轩灰头土脸。 “见过太子。” 清淼道:“大哥,何事?” 盛司轩道:“众将士已在主帐篷等候多时,请太子前去,将计划说明,众将士好按太子之令行事。” 清淼牙疼,这盛司轩是逼着自己必须和众将士说清楚,她到底闭门不出的思过什么呢。 “盛将军,今日风太大,走路步履维艰,太子若因此有个好歹,实在得不偿失,太子所谋计划,本公子一清二楚,不如我二人过去如何?” 盛司轩目光注视着这张邪魅的脸,道:“太子是未来一国储君,大事之上,太子理应亲自出现。穆公子若觉有何意外,可着人牵马车而来。” 沐云辰邪气一笑,“盛将军思之甚多,堵着太子的死路,既已扰乱了太子思虑的计划,太子出现于众将士眼前,岂不是会储君无能?” 盛司轩眉一蹙,道:“太子谋划已有漫长时日,偏昨日微臣一问,才坏了思绪?” 沐云辰瞧着他隐隐的讥讽,回道:“太子是盛将军的妹妹,不如这坏了的思绪,盛将军接上如何?” 盛司轩一口气岔了气。 不说越俎代庖,按一般来说,他这半路接此事的人,岂能即刻就出谋划策的,出谋划策全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早有算计,而不曾告知太子。 而他现在已将太子妹妹逼到风口浪尖,若是不解决了这事,她是太子,他不能交代。 盛司轩一下子脸色如清淼所预期的,灰头土脸了。 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会峰回路转的逼他。 若今日他不亲自过来逼着顾清淼必须过去,若他是和众将士等在主帐篷。 他们有什么机会,在此刻,逼得自己极为窝火? 雷声一下子响起,有些颇大的雨滴打了下来,盛司轩立刻道:“今日大雨倾盆,太子若是出门,必是会受风寒,微臣先行回去,让众将士等待,微臣会和太子一起想计划,至于云风王朝所为,望太子片刻后,让穆公子前去告知。” 清淼嗯了声,对着他道:“大哥,妹妹有几分无能了,实在是……” 盛司轩道:“妹妹心软,大哥知道,日后你为太子,必得狠心。” 瞧着盛司轩大步离开,沐云辰和清淼进了帐篷。 “云风王朝计划的事,打从一开始就是你编的,夫君,你打算咋说?” 清淼笑眯眯的。 沐云辰挑眉道:“淼淼,我 把你的问题解决了,你不帮我圆个谎?” 清淼慵懒的道:“这些时日我都闭门不出的,心软着,知道什么云风王朝的计划?我看他让你过去,许是想为难你刚才给他怄火的气。” 沐云辰嗯了声。 清淼起身,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人道:“去告诉盛将军,本太子食欲欠佳,穆公子不在身边夹菜喂我,吃不下。” 说罢,回了帐篷之中。 沐云辰笑不可遏。 …… 大雨滂沱连了几日,清淼和沐云辰悠哉的在帐篷里过着小日子。 而栩国大营那边,皇后病了,闭门不出。 鉴于大雨甚大,众将士都稳当的守在帐篷之中。 有提突袭的人,被皇上瞪着道:“皇后如今病重,且如今天气恶劣,殒众将士之命?” 遂,一连数天,云风王朝这边,众人对着皇后恨得牙痒痒。 唯有一人真是恨得辗转难眠。 这女人以病疾的招,让自己这深明大义的皇后越加让人恨得要死,楼主既让自己忍气吞声,可也要这女人别得寸进尺! 她说过,这女人若是得寸进尺,楼主不拦着,她不会置之不理。 气红眼的孟馨琬,咬着牙,端着鸡汤去了主帐篷。 大雨淋着她,带着春寒陡峭的冷气。 她一步步打着抖的接近主帐篷。 “皇上,皇后娘娘侍婢蓝怡前来送鸡汤。”孟馨琬咬着牙,听着帐篷外的人禀报。 她孟馨琬成了不能说话的人,都是拜她所赐。 雨水流着她满面,也不曾听见里面男人的声音。 孟馨琬委屈,这么久,皇上怎么就认不出,这个紫雪宫来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青梅。 他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 都是那女人妖媚。 孟馨琬冰凉的手紧紧捏着端着的盘子,手里端着的鸡汤,渐渐和她一样没了温度。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头,抬脚,向前,走出一步。 守在主帐篷前的侍卫脸色一变的拦住了她。 孟馨琬失控的劈头盖脸的将手里的鸡汤,砸在他的身上。 …… 134.霸气的帝王 “来人,护驾!”另一个侍卫厉声喊道。 孟馨琬向帐篷里冲去,气的紧咬着牙,等她进了帐篷,那女人若不护着她,救她一命,那她,也离死不远了! 临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极为泼妇的撕扯着要进去,拦着她的两个侍卫猛地觉得手臂被打。 孟馨琬冲进了帐篷之中,狼狈的站在那里。 上座的龙椅上,男人手里正捧着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双眸不怒自威的凝着她跬。 孟馨琬有几分回神,惊骇,自己怎么能……冲进来? 她脑子轰着,比外面的雷声,似乎都震耳欲聋。 她痴痴的双眸,簌簌落泪,冷飕飕的站在那里。 她想说自己担心皇后,可是她不能出声,她不会像那女人一样,会改变声音。 她没有狡辩的机会,跪在了地上,冷瑟心酸,极为委屈。 杜渊非抱着怀里的猫,也没和她搭腔,知道她是个为了能和皇上在一起,宁可众人陪葬的一个女人,此刻,她不会说一句话。 主帐篷里静悄悄的。 主帐篷外打算抓刺客的,都在瓢泼的大雨中干瞪着眼。 皇上怎么说,没有刺客,不必进来? “瞄……”小猫咪在杜渊非怀中甩了甩尾巴。 杜渊非揪着它的小耳朵,想着,怎么对付这个害了他宝贝侄女的女人呢? 他凉凉的脸色,让孟馨琬僵着。 “杖责二十。”他声音淡漠的说道。 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拽人,孟馨琬想着二十板子,十分害怕,然,比她没命要好。 可恨,那女人怎么没有替她出声,就连出来看个笑话也没有,难道快病死了? 守在帐篷外的众将士,终于不必被淋雨,匆匆忙忙的各自回了帐篷。 受了二十板子,孟馨琬被扔回了帐篷。 千万楼的黑衣人出现,斥责道:“不知死活!” 孟馨琬咬牙,“你若觉得我不知死活,就让楼主尽快处置了那女人!” “啪!”狠辣的一巴掌声响起。 孟馨琬唇边流出血迹,“你不过是护着我的暗卫,你竟打我?!” 黑衣人冷嗤道:“谁是你的暗卫?我是千万楼的冬阁主!” 孟馨琬眼神一变,竟然是冷酷无情的冬阁主,她畏惧说道:“属下挨了板子,淋了雨,吹了风,一时怨念发疯……” 冬一睨着她,道:“从今日起,你不许再有所为,不然,不必楼主处置你,你知晓,现在的冬阁是如何的!” 孟馨琬点头。 冬一扔了她几瓶子治伤寒的,转身离开。 孟馨琬捏着药,捂着脸哭。 …… 天气放晴。 野草香气扑鼻。 清淼和沐云辰又站在两军营间的山峰之上。 翱翔的鹰飞了过来,盘旋了一圈,便没了影。 “雄黄用了不少。”清淼道,“不过不见得有多有用,你说怎么办?” 沐云辰道:“薛听儿他们自会想到办法。” 他将清淼手中的消息碾碎。 清淼瞧着他镇定的表情,嗯了声,听儿他们的办法,必定是他想出来的。 她视线向两方的营地看去,道:“盛司轩那边的人清楚,这边,东方少晨的人也知晓个差不多了,眼下,等听儿他们万事大吉,咱们就能鹬蚌相争了。” 沐云辰一笑,问:“咱俩到时就坐在这当渔翁吧。” 转眼已快到六月。 这日,沐云辰和清淼正在云风王朝的大营,听儿令紫雪宫的人传了消息。 镇子的事,处置完了。 万事大吉,她和穆绵春六,次日就到。 清淼低声笑道:“云辰,皇婶回来,咱俩得敬茶了。” 沐云辰瞧着折子,喜气洋洋的道:“薛听儿一回来,咱们和皇叔又能换回来了,到时让薛听儿易容成孟馨琬。” 清淼嗯了声。 次日一早,众人汇合在了两军营中间的山峰上。 清淼抢在杜渊非之前紧紧抱住薛听儿,“没受伤吧?” 薛听儿笑道:“没事,死丫头,装模作样的失忆,扮猪吃老虎。” 清淼一笑。 杜渊非道:“顾清淼,你打扰夫妻团聚,好意思吗?” 清淼笑道:“十叔,我和皇婶感情深,这是亲人团聚,你好意思打扰吗?” 杜渊非满头黑线,好意思的将自家女人拽过来。 薛听儿笑眯眯的。 “主子,如何安排?”穆绵问道。 清淼道:“听云辰的。” 沐云辰道:“将异心的两军调出来,其余之人按朕所说布置。” 这一日。 清淼一身太子龙袍的伫立在山峰之上,而沐云辰许久之后才走到她的身边。 “当初你夺得帝位之时,我也是像今日一般瞧着消息。” 沐云辰笑着坐在她的身边,目光看着前面乌压压的人,道:“今日不但瞧着消息,不是还能瞧见人吗?” 远处,狭路相逢的盛司轩和东方少晨曾经的手下大将,吃惊! 按太子和皇上的计划,他们分明对战的是其他之人。 如今这般巧遇,若不动手,如何解释? 然动手,就是自相残杀! 盛司轩使着眼色,眼下只能一打急退。 两人正带着众将士演着戏,哄堂的嗤笑笑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数道人马飞奔而来。 在马上的冬一,脸色大变。 一道人马领头之人,分明是曾经的已葬的春阁阁主,一道人马领头之人,分明是已死的秋阁阁主,一道人马是上次被他们追的身受重伤,被人救走的楚莜之,一道人马是良王。 这四道人马之后,是云风王朝和栩国的众将士,这些人竟然站在一起? 盛司轩看着飞奔而来的人马,眸光中大惊失色。 自己此刻如此的好笑,竟还想着…… 如此形势于眼前,生死一线,他即刻召唤巨蟒,然,竟了无一丝反应。 他煞白着脸色,震惊! “擒贼擒王,剩下的,好处置。”清淼道。 “嗯。”沐云辰应声,目光看着底下,渐渐狼狈的人。 一个时辰后。 盛司轩,东方少晨手下的大将,冬一等人,以及在暗中的千万楼尽数暗卫全部至于山峰之下。 众人仰视着山峰上伫立的两人。 男子一身耀眼的龙袍,俊美的容颜威严至极,强悍的气势,逼人退避三舍。 女子一身璀璨的太子衣袍,绝丽的脸上浅笑盈盈,她小鸟依人的站在男子的身边,那双眸,却冷厉的让人惊惧。 沐云辰目光看着跪地之人,疏离一笑,道:“朕的江山,没有被夺走这一说。杀!” 盛司轩眼见着,云风王朝的人一一一死。 冬一对着上面的女人喊道:“楼主!” 清淼说道:“冬一,你身上的毒,是不是该毒发了?” 冬一瞧着她淡漠的模样,道:“楼主,冬一忠心楼主,楼主为何要冬一之命?” 不少不明所以的人看着上面的女人,那不是曾经不贞二嫁的废后吗?怎么穿着栩国太子龙袍? 嗯,那男人怎么喊她楼主?什么楼主? 清淼冷笑着讥讽的看着他,“我救你之命,实在是冤孽,你忠心的楼主,片刻就到。” 冬一眼眸一惊。 片刻后,果然瞧见一道身影由着人带了过来。 这是清淼和沐云辰看他们对打看了一半,亲自去对付的人。 方才他们遥望之时,东方少晨也站在僻静之地看着。 他是跟着顾清淼过来的。 他俩坐在一起之后,东方少晨极为吃惊。 于是,千万楼和紫雪宫的人一番较量。 东方少晨落败,脸色狰狞,冷厉问她,“主子,你为什么要在我不在之时嫁给这个男人?我爱你那么多年!” 清淼恨不得掐死他。 当年东方少晨小命不保,是她费心救了他一命,结果,救的这么多人,出现了这么多让她想气死过去的人。 “那是老天给我吃苦受罪后的福气,免得等你回来,掉进深渊!”顾清淼双眸泛红的叫道。 “听儿,穆绵他们,都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进千万楼的时候我说过,你们不喜欢勾心斗角,进了千万楼,咱们这个家就两字,自在。东方少晨,你这是自寻死路,好日子不过!你狠,对着他们这么毒!” 东方少晨从来沉稳的气息,此刻已压抑的狰狞的散出,“你没有嫁给他之前,我从不曾伤害过千万楼一分!” 清淼呵呵呵的笑着,“是吗?那你倒是厉害,千万楼眨眼间就能被你覆灭,其他三阁如此轻松就一败涂地。” 东方少晨的双眸扭曲,恨意的眸光注视着沐云辰,这个男人,必定是他设下的陷阱,淼儿虽有城府,却计划之中总有漏掉,是他让淼儿骗了他! 他牙齿咬碎,恨意凛冽。 沐云辰淡然的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光极为锋利冷锐,“东方少晨,千万楼如今已被春六带着紫雪宫的人前去诛杀,你现在,没什么指望。” 东方少晨狂笑,“多年前你我一同在宫中读书,算上几分挚友,不想多年后,天差地别。我知道自己比不得你城府深,淼儿心软,只能让她与你分开,没想到,你们夫妻倒是其利断金,可恨,我以为淼儿会移情别恋!” 清淼听着他的话,怨恨至极,奔着自己为人心软,就这么欺负她吗? 怪不得,明明他恨得最深的是云辰,对付的,却总是他身边的人。 真是有自知自明,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清淼手抖着,告诉自己,若是被他气坏了,都对不起云辰近一年多的时间,让她只瞎闹腾的演着玩。 她想着,就没对他一番拳打脚踢,然而,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极为快速的甩了暗器出来。 那冰冷的暗器,分明萃着剧毒。 清淼知道,这剧毒,必定是毫无解药的。 她反应极快,速度极为强悍的奔着暗器而去,手中的软剑,猛地将暗器打落一边。 已经重伤的东方少晨在前方狼狈而逃。 清淼近到他身边,一剑挥了过去。 东方少晨血红的双眸凝着她,极为吓人。 再后来,清淼一顿拳打脚踢,对这么个她曾经自认为也该护短护着的人,厌恶至极。 东方少晨狼狈不堪的惨样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倒吸冷气。 东方老将军认出儿子,立刻冲了过来。 “少晨?”他吼着。 东方少晨目光看向他,冷笑,似疯了一般。 这笑声,阴森森的。 冬一来不及对着东方少晨说一句话,一剑已经挥到了他的身上。 东方少晨眼神狠变,嘶声裂肺的吼着:“冬一!” 再接着,他看到执剑的人,已经走近了身受重伤,瞪着双眸的盛司轩身边。 清淼打了个响指,道:“先等等。” 盛司轩目光立刻紧紧的盯向她,“清淼妹妹,为什么要对付我,为什么?我对你为太子并没有有所异议,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清淼目光对视着他的目光,“你若只有狼子野心,本太子大可防患于未然,你若已是有所作为,本太子自该除之。临死之前,你心里清楚些。换而再说,我虽身为栩国太子殿下,却打心里根深蒂固的,只觉的自己是他的夫人,打一开始知道你想对付我夫君,你说,我这女人,是不是该护着家?” 盛司轩听着她的话,哀求了,“太子殿下,可否饶我一命?” 清淼注视着他哀戚的双眸,道:“否!” 盛司轩想多说求饶之话,说些长公主等人等等。 清淼猜的出,不想多听,这些改变不了他曾经与东方少晨狼狈为奸的害人。 众人雅雀无声的看着,因为山峰上一个男人的话,此刻,就剩东方少晨一人被东方老将军怒斥又哀伤的看着。 “你竟然当真和敌国之将合计灭我云风王朝!逆子,老夫此生再无颜面!你胆敢骗老夫,你进千万楼不过是为皇上稳固江山,你临死也说清楚,千万楼楼主那大魔头,是不是你?!” 东方少晨脸上带着灰土,看不清神色,他目光悄然的看过山峰上女人的脸。 那张脸,镇定自若。 这么多年,她虽言护短之中也带着他,然而,终归自己在她心目中,也不过是十二大护法的地位。 待他从边关回去,更是连春六这个春阁大护法都不如。 她很少见他一面,连话语都是揣度而说。 自在? 他心中压抑憋疯。 不将这些绊脚石踢开,他东方少晨,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和她白首到老。 如今,自己狼狈单膝跪于他们脚下,心里的怨恨,让他一声讥笑。 仰头扬声,洪亮而道:“我东方少晨不过是千万楼冬阁阁主,真正的千万楼楼主,是顾清淼!” 万众瞩目的目光看向山峰上的女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在变化。 江湖之上自从出现千万楼,身穿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那是相当让人畏惧的。 但凡有人不自量力的对付千万楼,必是被诛杀殆尽。 好在,若是不惹到千万楼,这辈子都见不到这神秘莫测的千万楼里的一人。 众人亦知这千万楼是个悄无声息中耳听八方的地方,人人越加谨慎。 后来,打从江湖大宫大摩宫覆灭之后,众人再不敢多惹是非。 大摩宫可不是云风王朝这江湖中的第一大宫,乃是这整片天下江湖之中的第一大宫。 众人惊骇的看着山峰上的女人,这年轻的女人,这不贞二嫁的废后,是千万楼的大魔头??? 这年轻的女太子殿下,这一个眼神就吓得众臣不反对她为太子的太子殿下,是千万楼的楼主??? 清淼目光看向众人吃惊的眼珠子瞪溜圆的模样,对着那边挥剑的侍卫,笑道:“落下一个,瞧见了没?” 那挥剑的侍卫,即刻走向东方少晨。 东方老将军浑身一抖,心脏要停的绷紧着苍老的脸。 而其余众人瞧着山峰上女人 的笑,腿抖,腿抖,腿抖。 东方老将军颤抖着手,站在东方少晨的前面。 执剑的侍卫无视他,错身而过。 薛听儿目光紧紧注视着,蓦地,在剑落之前,喊道:“停!” 众人目光立刻看向她。 杜渊非骑着马,就在她的身边,眯着眸,道:“想告别?” 薛听儿眼神紧紧的绷着,手紧拽着马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别人以为她这是恨着人恨得要死。 而千万楼里的人,加着杜渊非他们知道,她这是咬紧牙关,不求情! 杜渊非眨眼间,坐到她的身后,将她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马缰,转了身,喝道:“让开。” 冷冷的声音,吓得本就腿软的人,掉下了马。 杜渊非带着薛听儿扬长而去。 东方少晨的目光本就没有一丝期盼,他笑着,扬头看向那张爱到骨子里的脸,倒了下去。 执剑侍卫错愕。 东方老将军老泪纵横,旧疾复发而亡。 沐云辰清冷的目光睨着他们,道:“东方将军一族,诛九族!” 清淼一听,立刻想到东方念盛那孩子,“云辰,不能诛九族。” 沐云辰目光看着她,道:“必须得诛九族,不过,东方念盛年纪甚小,你可认其为义子,不算九族之列。” 清淼紧抿唇,目光凝向下面乌压压的众人,她点头道:“好。” 众人冒着冷汗,这千万楼楼主说的话,皇上都置之不理,皇上,真是个霸气的帝王啊! 云风王朝和栩国的众将士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回到营地之中,栩国的众将士们抓耳挠腮了。 怎么办? 他们的太子殿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皇上就跟着人家皇上回了云风王朝的大营。 难道日后,他们栩国还成了云风王朝的附属国了? 成了太子殿下的陪嫁了? 呵,所有人焦急如麻,每个人都冷着脸。 有人不明所以的问:“我平日看着太子殿下和穆公子可是你情我浓的,今天怎么就能站在云风王朝皇上那边?” 有人嗤道:“蠢货,别想着让穆公子带回太子,你说你们什么眼神,之前的穆公子给人的气质感觉,那可是和云风王朝的皇上一模一样啊。” …… 135.我舍不得你呀,你可别走呀(明天恢复凌晨更新) 众人听着这话,吓得跳了起来。 原来,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可是云风王朝的皇帝啊! 抓耳挠腮的众人议论纷纷之后,打算让郑豪将军前去与太子殿下商量。 太子殿下到底是有何打算? 她可是他们栩国的太子殿下呀! …跬… 清淼在云风王朝的大营主帐篷里悠哉的歇着。 歇着之前,她直接让人给孟馨琬送条白绫。 孟馨琬捏着白绫,一听连沐云辰都知道是她亲手下毒,害死的沐晓婌,也没挣扎着求饶。 可怜她谨慎的算计,还是被顾清淼识破,可恨,她顾清淼这些时日,以紫雪宫里之人,将自己耍的团团转。 她这些时日日日担忧她的妖媚,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夫妻如此算计。 孟馨琬起身,将自己打扮妥当,笑的端庄得体。 顾清淼,你对付的了刻在他心里的孟溪然吗? 此刻,她还自以为沐云辰心底最爱的是已死的孟溪然,实则,他从没有对那女人,多喜欢一分。 从始至终,他这辈子就对一个女人深爱,就是他家淼淼。 …… 主帐篷里。 沐云辰和顾清淼开始着从相爱之后就定下的规矩,三餐定时的吃着晚饭。 “咱们明天就回峰城吗?儿子现在都该会说话了吧,被着小芫带着,先会说的定是小姨。” 清淼边说,边思念着妹妹和孩子。 沐云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笑的灿烂,道:“嫉妒吗?不如等日后再有小宝贝的时候,再亲眼瞧着他第一声唤娘亲。” 清淼挑眉,道:“若是再生个小宝贝,到时被你抢先抢了风头,他先喊了爹爹怎么办?” 沐云辰干脆的道:“那就再生个第一声唤娘亲的小宝贝。” 清淼满头黑线,“我早早说过,就生琉儿一个。” 沐云辰邪魅的笑,“既然如此,你就嫉妒吧。” 清淼捶他,将满桌子的菜都伸着胳膊护着,“饿你一顿饭!” 沐云辰笑,张着嘴,瞧着她。 清淼瞧着他等着自己喂他的模样,笑喷。 两人正闹着,主帐篷外,有侍卫道:“皇上,栩国郑豪将军求见皇后娘娘。” 清淼一听,一愣,问:“他来找我干嘛?” 沐云辰无语,“你现在可是栩国的太子殿下,淼淼,你打算带着整个栩国,陪嫁过来吗?” 清淼目瞪口呆。 她怎么可能带着整个栩国陪嫁过来? “喂,云辰呀,你想让我把栩国当陪嫁吗?”清淼逼近他,眼睛看着他的表情。 沐云辰直接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执着筷子,夹菜喂到她的嘴里,“你把栩国陪嫁过来,实在是没什么价值,咱们家,就少银子,带几箱银子吧。” 清淼呵笑,“你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这些时日呆在栩国,可怜我在云风王朝定下的规矩都废了,依着皇叔的冷漠脾气,哪会扒拉着算盘,对着那些人。” 清淼边吃饭边道:“别拿你那诡异的脾气为难皇叔,他也比咱们大不了多少,每天被咱们欺负着,多可怜。” 杜渊非咬牙的听着他们的话,薛听儿本是还有几分惆怅的表情,一下子笑成了花。 郑豪站在他们身后,有几分的虎头虎脑,啥规矩,还得皇上亲自扒拉着算盘? 不过,这皇上想带走他们太子殿下,不行。 这太子殿下可是栩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太子呀。 人家可是千万楼的楼主呀。 日后若是哪个地方有个风吹草动,那知晓起来多容易。 然而,若是太子跑到了云风王朝,倒时栩国有什么小心思,岂不是废了? 他傻眼的等在主帐篷外面,半天没听太子唤他。 里面,吃完饭的两人让人将残羹剩饭撤下。 气急败坏的杜渊非已经牵着笑不可遏的薛听儿回了自己的帐篷。 在外面等了半天的郑豪终于走进了主帐篷。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清淼正整理着自己的榻,目光看了眼拱手对自己行礼的郑豪,道:“郑将军,等会儿你带着本宫的信回去,交给长公主。” 郑豪一听她已经不说本太子等会儿让你带信回去,立刻知道这信说的是什么了。 不行,死活也不能让他们栩国损失一个好太子啊。 “太子殿下,您不回营地吗?现在军心大乱,一不小心,众将士会错认为,太子殿下危险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清淼听着他的话,笑着道,“本宫和皇上乃是夫妻,本宫回自己的家,危险什么?本宫今日和皇上在一起,众将士没看见吗?这烂借口!” 郑豪脸色一涨红,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能弃栩国于不顾,太子是栩国的未来,不是儿戏,您可不能直接就自请不当这个太子了,整个栩国,大汗,长公主,没有人会答应。” 清淼想着精气神越加不好的外祖父,想着关心她的母亲,脸色变了些。 之前说是有时间,来瞧母亲,结果,一来,就是给母亲找麻烦,现在,自己困难重重的当上太子,若是让别人知晓,其实,这只是他们夫妻俩的一个计谋,这是,把整个栩国耍着玩吗? 清淼有几分的愧疚,其实吃饭之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那时云辰还没提起。 方才装惊讶,只是与云辰打趣。 太子这个身份有多重要,她一清二楚,她不可能轻易的随便的抛之不顾? 现在栩国大营群龙无首,十几万的大军还摆在那里。 可是,再重要的太子之位,并不是她要坐稳的,她离开家这么久,只想夫妻团聚,姐妹团聚,母子团聚。 愧疚吧! 终归…… 她将昨日就准备好的信,拿了出来,递到蹙着眉头的郑豪手里。 “郑将军是栩国老将军,从即刻起,你就是十几万栩国大军的主帅,主帅之印就放在栩国营地本宫的主帐篷之中,太子印鉴交给你,你拿着印鉴去拿。” 郑豪吃惊的瞪大眼睛。 他当将军这么多年,就没说有当主帅的时候,什么时候,他竟然就成了个主帅? 还是十几万大军的主帅! “太子殿下,末将是断断不会让太子殿下就这么离开的,若不然,太子殿下亲自回鞍大塔城,不然,末将要将此事告知大汗长公主,等有了决定,大军再离开。” 清淼一听,柳眉倒立,他们大军若是一直守在这里,她明天还能回家吗? 这彪悍的大将军,脑瓜子灵光? 呵,必定是他们这些栩国众将士们的想法。 清淼想骂人,可是只对着郑豪一个人骂,郑豪这个来的人,岂不是很委屈?冤! 清淼很憋气,瞪着他。 郑豪第一次离清淼犀利的眼神这么的近,要是早离得这么近,他一定会一早就知道,他们太子殿下是千万楼的大魔头。 额,不能以下犯上。 郑豪立刻僵着思绪,眼睛错过她的目光。 “郑将军可知,十几万大军呆在边关这里,十分乍眼,而且,极为浪费粮草。” 郑豪道:“粮草比不得太子殿下矜贵!” 清淼气笑,目光看向远处的沐云辰。 沐云辰一直端着茶,听着他们说话,脸上带着云卷云舒。 清淼目光看过来,他也没有吱声。 清淼嗔怪的瞪他,道:“云辰,怎么办?” 沐云辰这才说道:“郑豪将军,太子先行回到云风王朝的皇宫,若你等有心,太子还是太子,栩国大汗和长公主,若有何决定,大可前来,朕,又不会拦着?” 郑豪怕被他糊弄,若是太子跟着他回了他们皇宫,就算长公主亲自去,还能让太子肯挪动步的回来吗? 而且他说不会阻拦,实在是可信度为零。 沐云辰看着他满脸的怀疑,道:“朕说话,一言九鼎。” 他说完,竟拿出一份折子,伸着手递着。 清淼移着步子,将折子拿在手里,她翻开瞧了几眼,啊了声。 这印着玉玺的折子上写着。 “吾后,乃朕之心头至宝,万事皆随其意,其若愿为他日栩国大汗,朕愿弃皇位伴她身侧,一家团聚。她若不愿,弃太子之位,若有逼求,朕自护之。先行回宫,若有异议,尽来!” 清淼心里又惊讶,又温暖,一张绝美的脸上,温柔的笑意,流光溢彩。 她没感动的去哭,而是转身将折子递给郑豪,道:“拿着皇上的折子离开,明日就率军回去。” 郑豪接过折子,没办法的点头。 郑豪离开后,清淼赖在了沐云辰的怀里,用着华丽的辞藻道:“吾皇,本宫此生至死不渝之挚爱,愿伴其身侧生生世世,举案齐眉。” 温柔的语调,迷人的双眸,沐云辰满心暖洋,俯身,吻她娟美的唇,呢喃,“上天所赐大恩,让我爱你……” 曾经的宫宴,初相逢,她一舞如仙的让他眼前一亮,那柔美的笑容,清澈暖心。 曾经的小亭,再相逢,他将她抱在怀中,惹她气急。 再后来,他与她算着银子,她的一吻。 他从没想过,会那么早的得到她主动的一吻,满心跳动,幸福至极。 爱渐渐已根深蒂固,不能撼动分毫。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牵手生生世世! …… 次日一早。 众将士将帐篷等全部收好, 沐云辰陪着清淼站在山峰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栩国大营。 那边已经早早拔营离开,大概,是昨天就走了吧。 不知道她母亲会不会气她狼心狗肺,本想着拿太子这个身份拴住她,结果,她带着太子这个高贵的身份,跟着自家夫君走了。 清淼有几分好笑,唇边卷着。 沐云辰揽着她问:“高兴他们肯走了?依着长公主的脾气,大概接了折子,就会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清淼道:“若我娘亲让我心软,我真就打算回栩国了,你真会带着儿子和我一块来?” 沐云辰点头。 “江山呢,反对的朝臣呢?” 沐云辰悠哉的道:“有十皇叔。” 后面,一声呛声传了过来,“我还欠你俩的吗?皇上,你要是再这么不负责任,我就带着夫人远走高飞!” 沐云辰回头,温润的笑,带着不羁,“十皇叔,偌大江山,你若应承,岂不很好?” 杜渊非负手哼道:“本王与这江山无缘,不非求不可!” 沐云辰笑,“不若,皇叔为摄政王如何?” 清淼立刻瞪圆了眼睛,“你想把儿子扔这儿?” 沐云辰没答。 杜渊非眸子看着他,眼下,沐氏皇族就这么一个小辈的。 他俩要真舍得,他还真应承了这摄政王了。 毕竟,顾清淼是栩国太子,不是儿戏。 杜渊非唇翘了起来,道:“好,若他日你二人非去栩国不可,我应承下这摄政王。” 清淼一听,急眼了,“疯了吧,我怎么可能把儿子扔这儿?!” 沐云辰笑,“皇叔应下这摄政王了,那朕就先准备好旨意,他日若琉儿跟我们去了栩国,皇位就由皇叔之子继承,不分男女。” 杜渊非和薛听儿一下子惊呆了。 靠,老子没进陷阱,儿子女儿进去了! 尚未成婚的夫妻俩,干瞪着眼。 薛听儿死乞白赖的道:“死丫头,你们一家三口走了,咱们以后岂不是见面难了,我舍不得呀!你可别走呀!” 清淼:“……” 沐云辰嘴角抽风。 杜渊非冷漠的眼里带着笑,越看自家听儿,越觉得可爱。 四人回了大营,出发回峰城。 一路上,薛听儿都说着自己和淼儿多么姐妹情深,她要是走了,她这后半辈子,都过不下去了。 清淼觉得,这头是要嗡嗡响了。 “薛听儿,你和皇叔,回去该准备婚礼了。” 薛听儿连连摇头道:“就眼下,我哪还敢成亲呀,这成亲有了孩子,就没姐妹了。” 她眼泪汪汪的对着清淼撒娇。 清淼嘴角抽风,薛听儿真是,学会撒娇了。 沐云辰早早打算逼着薛听儿从马车下去的,现在,瞧着清淼的模样,一扇子扔了过去,道:“去找皇叔扇风去,皇叔怕热。” 薛听儿执着扇子给自己扇着,道:“你皇叔自个儿最冷,怕啥热?” 赖着不走。 沐云辰道:“你可以让皇叔给你扇。” 薛听儿眼珠子收了回来,扇着扇子,嬉笑着道:“我自己可以扇。” “自己扇,哪有皇叔扇着温馨?”清淼接道。 薛听儿撇着她,道:“我自来就当惯了电灯泡,日后你们走了,我都没机会了,眼下这机会,你撵我走,……” 清淼:“……” 沐云辰:“……” 马车行到下午,停了下来。 绿荫山峰巍峨,大道依偎在山脚下,大道的另一侧有些倾斜,长着郁郁葱葱的林木,天气太热,所有有生命的都打着蔫。 薛听儿从马车蹦了出来,摇着扇子道:“热死我了,浑身是汗的,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河之类的。” 清淼听着她的话,说道:“算了,就算这附近有什么河,这么多大男子站在这边的,你避在那边,不觉得别扭?” 薛听儿大大咧咧的道:“又看不到,我别扭什么?娇气。” 清淼:“……” 薛听儿支了人去打探,又问着走过来的杜渊非道:“天黑之前,能到哪个驿站吗?” 杜渊非道:“到不了。” “露宿野外?” “嗯。” 薛听儿一听露宿野外,扭头对着清淼道:“这么算,我怎么也耽搁不了赶路的时间。” 清淼无奈,就算等会儿真找了什么河之类的,她也不想过去沐浴,她可不自在。 她多站在树荫之下,沐云辰执着扇子走了过来,“闷不闷?” 清淼点头,道:“这天气怎么这么热,还得十几天才能到,真是受不了。” 沐云辰给她摇着扇子道:“不 然,咱俩将他们丢下如何?” 清淼一瞧他眼中的意思,道:“别逼着皇叔真来了脾气,咱们还是跟着走吧。” 沐云辰笑,“没被薛听儿磨叽烦?” 清淼唇一下子翘了起来,“你烦了?” 沐云辰立刻点头。 清淼莞尔。 “淼儿,前面过了林子就有河,走走,去沐浴去。”薛听儿连蹦带跳的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 清淼道:“我跟你过去,不过,我可不下去。” 薛听儿没搭理她的话,拽着她,顺着倾斜的坡,径直向下而去。 波光粼粼的河水极为清澈,河水两边的岸仿佛沙滩一般。 清淼有几分的吃惊。 薛听儿手脚麻利的扯着衣服。 清淼琢磨着,她怎么办? 林木那边,应该瞧不见吧? 她往那边瞧啊瞧,并没有瞧见人,这才扯了鞋袜。 薛听儿进了水里,瞧着她,笑道:“今日不能住在驿站,若想沐浴,也就这个地方了。” 清淼嗯了声,道:“虽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像你一般。” 清淼将裙子在两边打好结,光着脚走在沙滩一般的岸边,外袍衣袖太长,怎么也系不住,清淼扯了外袍,笑。 怎么有一种在现代时,走在海滩的感觉? 就差一漂亮的草帽子。 瞧着自己如现代连衣裙的衣服,她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在沙滩边坐下,看着河中还游了会儿的薛听儿,道:“听儿。” 薛听儿应声。 清淼道:“水里有鱼吗?” 薛听儿瞪着眼睛看,双臂扒拉着水,道:“没瞧见。” “淼儿,你真不沐浴?” “不必,我在这里帮你瞧着,莫有登徒子。” 薛听儿好笑,目光望着她,蓦地,瞧见了两道身影。 “淼儿,后面有人!” 清淼立刻眼神一冷的回过头,手中快速捻的石子打了过去。 那两道身影已是飘然无影。 清淼踩上绣花鞋,飞速追了过去。 薛听儿目瞪口呆,“淼儿,你外袍呀!” 清淼轻功极为卓然,此刻此地云风王朝大军在此,会有什么人有这胆肥的胆子? 云辰和杜渊非他二人就没有发现吗? 若他们不曾发现,这两个人,颇是,有本事! …… 136.这挑刺的老夫人 清淼轻功太高,怎么办? “皇叔,要不我拦着她?”沐云辰提议。 杜渊非冷着声道:“胡说什么,若是让顾清淼知道跟过去的是你,听儿那,你怎么交代!” 沐云辰满头冷汗。 本来他和皇叔乖乖的呆在大道上,若那边沐浴的只是一个女人,那瞧自家女人也就算了,偏偏,两人,他和皇叔就呆的极为乖巧了,时刻警惕着,别有什么人之类的过去。 两人眼尖,远远的有那么个影飞了过去跬。 两人带着杀气就冲了过去。 冲了一半,就被清淼撵了回来。 一瞧顾清淼撵人,看来,没事,他俩这绷紧着的神经一惊一乍啊! 清淼紧追不舍的就瞧见了那两背影,似曾相识,她高声喊了一嗓子,“沐云辰!” 沐云辰一听已经认了出来,对着杜渊非道:“皇叔,咱俩真冤。” 杜渊非道:“你应付她吧。” 说罢,继续飞奔。 清淼一瞧是沐云辰,哭笑不得,“你们干什么?家贼难防吗?” 清淼伸手捶他。 沐云辰吃惊的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再瞧那双含笑的双眸,立刻将自己的外袍扯了,披在她的身上。 心想着,皇叔早离开就对了。 清淼瞧着他给自己披上外袍,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衣着实在是,不得体。 她将他的淡蓝色锦袍穿好,甩着跟唱戏一般的大长袖子,指着他笑眯眯的脸,道:“瞧见了什么吗?” 沐云辰立刻道:“我和十叔追着黑影过去,并没有瞧见你们是个什么模样,不然,我方才那般吃惊?” 清淼嗯了声,“听儿还在那边,我得回去瞧,别找着黑影这种借口。” 她一甩头发,撸着袖子,就又向下走了去。 沐云辰笑了笑,在她身后说道:“淼淼方才真是美得摄人心魄。” 清淼听着身后男人说的话,脸一红,继续向下走去。 到了河边,竟没瞧见薛听儿的身影,岸边上,还放着她的衣服,清淼脸色一变,近距离的到了河边,边喊着她边四周打量着。 难不曾还真有黑影过来? 这么说,自己方才一搅合,才让听儿有危险的? 不对,若真是有黑影,就算自己搅合,云辰他们也不会只夺路而逃? 她冷静着心神,在岸边边走边喊着听儿,并早早放了信号。 不到片刻,便来了不少身影。 每个身影,都一身紫衣,带着紫色雪花的面具。 “封锁,找人!” 众人立刻散开。 杜渊非他们这些在大道上等着的人,一瞧这紫雪宫独特的信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匆匆由上向下而来。 清淼站在岸边,等着他们的到来,不想,有什么极为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好香的花香。 她顺着花香而行,边走边有几分的倦怠。 不觉间,神智仿佛醉于花香。 沉醉中,有人揽住了她的芊腰,将她抱在怀中,那丝魅惑人心的气息感觉,让人有几分的畏惧。 低头,黑眸看着这张娇媚绝艳的容颜,惊艳,邪邪一笑。 沐云辰等人到了河边,早已不见一人。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僵。 “莜之,这附近可有什么厉害的人?” 楚莜之当初已让人算好了回峰城的路,且,当时来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有什么厉害的人,若有,就一个。 “百醉花圃月公子住这附近。”他道。 杜渊非一听,冷漠紧绷的脸色变得铁青,低沉冷酷的声音问:“百醉公子?靠着一张脸,和娇艳的花,娶了无数姬妾的登徒子?” 楚莜之点头。 杜渊非道:“来人,即刻将百醉公子带过来!” 楚莜之连忙拦住,说道:“月玉善阵法,他们这些人,带不过来他。” 杜渊非立刻道:“本王亲自去。” 沐云辰看着杜渊非方寸大乱的模样,镇定的道:“穆绵守在大军之中,莜之十叔春六与朕前去,” 沐云辰带着众人飞速而去。 杜渊非一直绷着脸,斜睨的目光看着沐云辰的镇定自若,忍不住问道:“皇上怎么淡定的很?” 沐云辰道:“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生死之劫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淡定自若,如何,相守?” …… 清淼醒来时,是躺在花丛中的。 扑鼻而来的花香,甜蜜又让人心旷神怡。 她坐起身,正好与株株花朵一般齐的高,花朵娇艳欲滴。 她微扬着头,有几分的吃惊,这花,竟然有这么多 ? 她这是躺在了花圃中吗? 她站了起来,头有些醉酒未醒一般,微有迷离的双眸向四周张望,整个人站在花丛中,仿若花仙子一般。 优雅柔美,摄人心神。 举目而望,若想从这里达到远处的小屋子,大概,不想伤了这些花的情况下,就只能,飞过去。 不过,她到没这般为别人好心,尤其此刻,内力似乎尽失一般。 清淼摇摇欲坠的无视着那些开的甚好的花,直接从花丛走了过去,但凡有挡着她的,都被她一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远处,丹凤眸睨着她的人,蹙了眉,脸色有几分不善,对着身后的白衣女子道:“拽出来!” 白衣女子即刻离开。 清淼觉得,有人抓住了她的衣领。 靠,什么时候有人抓过她的衣领?打小学了武功之后,就没人真就欺负了她。 她扬手,对向身后拽着她的女人。 那女人冷着面色,拽着她飞速而起,从花丛之上跃走。 清淼冷笑,尖锐的手指死扣着她的脖子。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死拽着她的手握紧,眼神有几分锋利。 清淼瞧着她那头长发,手瞬间奔着她的长发而去。 白衣女子躲不开,头发任由她拽着。 清淼心道,哪个宫里的人,若不然,岂能如此忍着? 然,她敢拽着她还不放手,岂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清淼手中的毒奔着她而去,白衣女子不曾发现。 远处丹凤眸的人瞧得清楚,一只花枝打了过去。 清淼从半空而落,狠摔在了花丛中,糟糕,摔死她了! 白衣女子眼神一怔分毫,目光向那边仿若迎风踏步而来的男子。 “公子。” “美人,会毒?” 清淼躺在地上,听到声音,坐了起来,美眸注视着出现的男人。 男人高大挺拔,气度不凡,丹凤眸中深邃又灿烂,这个人,妖娆又冷漠,眼神不善,有几分单薄的怒气。 “帅哥,带我来干什么?赏花约会?” 月玉一勾唇,丹凤眸睨着她。 清淼瞧着有几分魅力的男人,绝对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 她站了起来。 月玉瞧着她,身着抹胸长裙,然披着的却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一般女子断不会随意披着男人的衣服,这般亲昵的,该是她喜欢的男人。 清淼瞧着他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 “这位公子,眼珠子想被踢出来吗?”她婉转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杀气。 月玉笑,“在下月玉,请问姑娘什么闺名?” “顾清淼。” 月玉唤道:“淼儿姑娘。” 清淼轻呵了声,“月公子,你是不是叫的亲昵了点,叫我顾清淼。” 月玉一笑,风华的道:“进了百醉花圃的女人,全是我的姬妾,你可知?” 清淼双眼瞪圆,啥?姬妾?谁是他的姬妾,真不要脸! 她鄙夷冷笑的瞧着他这副差之云辰千里的德行,道:“你丫的,想娶本姑娘,还真是醉的一塌糊涂!” 远离了皇宫等地,清淼骨子里的彪悍又冒了出来,比之前在众人眼里,必得有个皇后太子高贵的样子,舒坦的多。 月玉邪邪笑道:“你这幅模样,必不得老夫人的欢心,只不过,难得有个这么貌美倾国的,若不是当了个夫人,实在是可惜,浪费。” 清淼见他抬手竟想抬起她的下颚,灵敏的躲到一边,瞪着灿烂光芒的双眸,“轻浮!说,薛听儿在哪?” 月玉听着她的问话,自然知晓她寻得是另一个同带回来的女人。 “后院。” 清淼打量,后院?这放眼望去,她哪里知道后院在哪? 月玉让身后的白衣女子给她带路,临她们走的离了些距离,他道:“让婆子们好好教教夫人。” 清淼心里怒气冲冲。 顺着小屋子往后拐了一条暗道,一座偌大的宅子府邸出现在眼中。 这宅子恢弘大气,精致至极。 清淼跟着白衣女子一路走了进去,边走边瞧见无数长得貌美如花的女人来回走过。 每个女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叫嫉妒又叫浑不在意的神色。 “月玉的姬妾?” 白衣女子嗯了声。 “多少人?”清淼好奇问。 白衣女子没反应。 清淼边走边悄悄数了数,大概比云辰现在的后宫,女子还要多上不少。 进了个小院子,院子里坐了四个衣衫颜色各异的女子,抬头看她,没什么反应。 清淼跟着白衣女子径直进了房间, 便瞧见榻上的听儿。 清淼快步走了过去。 薛听儿身上已被人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抹胸长裙。 清淼坐在她的榻边,回头,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正纳闷,不一会儿,白衣女子领着六个婆子走了进来,指着她道:“按照夫人之礼好生教着,必得让老夫人喜欢她。” 婆子应是。 白衣女子转身离开。 清淼觉得好笑,打从她进了王府,进了皇宫。 规矩礼仪,哪一点,她也是没学的,到了一个花心萝卜的登徒子府邸,她还会学这些讨别人喜欢? 她冷睨着她们六个,强悍凌厉的气势,让六个婆子惊诧, 这女人身上的气息,不同于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怪不得,公子会选她当了夫人。 这夫人的气势,绝对会震慑住那些女人! “见过夫人!” 清淼撇嘴,没搭理她们。 领头的婆子道:“夫人,老奴带您回房间。” 清淼道:“带着这位姑娘跟我回去。” 那婆子立刻道:“姬妾理应住在这里,只有夫人能住在府里。” “既然如此,就让她当我的婢女,随我住在一起。” 领头的婆子道:“只有公子罚了的,才能贬至婢女。” 清淼眸光眯着,冷笑了下,直接上了榻,躺在了听儿身边,道:“歇着了,都出去!” 六个婆子脸色都皱着,领头的婆子使着个眼色,两婆子走了过来,将清淼拽了起来,直接抬着出了房间。 这野蛮的老婆子们。 清淼仰脸朝天的被她们抬了出去。 内力,武功呀!悲催! 夫人的院子和姬妾们拥挤的院子天壤之别,每一地的木质都精挑细琢,雕梁画栋。 “夫人歇着,明日老奴们再来。” 清淼冰冷着脸,问道:“老夫人和月玉都住在这边。” “是。” 清淼让他们离开,起了身,打算找个地方,去找听儿,两人赶快从这里离开。 然,这偌大的院子,守着不少的小厮护院。 什么情形呀! 清淼气急败坏,连连将院子里精致的花草摆设,踢得狼狈不堪。 次日一早。 害怕登徒子欺负听儿的清淼一晚没睡,六个婆子一大清早的就跑了过来。 清淼逼问着道:“昨个儿月玉在哪歇的?” “回夫人,昨日公子歇在花圃。” 清淼一听,放心,对着她们道:“本姑娘可是大家闺秀,温婉那些规矩,都会,叫月玉过来,我要和他谈谈。” 六个婆子中有人让人去唤公子前来。 月玉来时,脸上带着笑,“能得老夫人喜欢了?” 清淼手痒痒,就想揪着他的衣领狂骂,“本来就会的东西,何必再学,告诉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装模作样一会儿也罢,别想着装一辈子。” 月玉落座,优雅的喝茶,说道:“有老夫人压着,你这辈子,就得如此。” 清淼好笑,你还真以为我在这一辈子,我现在,就只能用此法将听儿救来,拖延着时间等着云辰他们。 “一辈子也罢,月玉,让听儿过来给我当婢女。” 月玉恬不知耻的笑问,“不想和视如亲姐妹的人争风吃醋吗?” 清淼听他的话就肚子疼,连脚也痒的想狠踹他几脚。 “把她唤过来。” 月玉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道:“将薛妾唤来。” 清淼有点咬牙切齿的听着这个称呼。 过了会儿,薛听儿便走了进来。 “死丫头,你怎么在这?”薛听儿目瞪口呆,她等着她来救,呵,她竟在这? 看来只能指望自己男人了。 她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瞧另一个坐着的男人。 这男人一身月白色锦袍,锦袍之上绣着精致的繁华,不显娇艳,尽显雅气。 而且这男人,长得风华俊美。 “谁?” 清淼道:“月玉。” 薛听儿一听,柳眉一立,翘起了二郎腿,耻笑道:“原来是这个贱男,本姑娘花容月貌的,若给这么个登徒子当妾,真是掉价!” 清淼道:“可不,我这孩子娘若是抛夫弃子,嫁了个恶心的花心大萝卜,多冤!” 月玉的脸抽了,这俩女人,怎么看着比男人还野蛮? 大堂门外站着的六个婆子汗,这模样的夫人,不得气的老夫人跳脚? 进了门的白衣女子听闻这些怒骂的话,脸色冰冷冷的,手中软剑甩了出去。 清淼坐着没动,等着月玉将剑拽回去。 月玉 也端坐未动,直到瞧见清淼毫无反应,毫无表情,这才拿着茶杯将软剑打到一边。 这野蛮的女人,很适合当夫人! “去见老夫人,你若表现的不得体,讨不得老夫人喜欢,这个女人,就该侍候本公子了。” 清淼脸色冷着。 薛听儿讥笑,本姑娘是个利爪子的老虎,你有这胆子? “走吧!”清淼想着,现在不知云辰何时能过来,为今之计,只能,卧薪尝胆不是? 老夫人的院子在整个府邸最好的位子。 一路走过,这府邸中就是美人不少。 “老夫人,公子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了,说是要娶做夫人的。” 院亭子,藤蔓开着花,石桌子边站着一道婀娜的身影,盘着长发,侧目忘得清精致的侧脸。 清淼听着婢女喊老夫人,心想着,这老夫人很年轻?后妈? 老夫人转过头,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一下子映入眼帘,但,什么情形? 这么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大美人,怎么就一副,和云辰差不了多少的容貌? 难道云辰除了有个妹妹之外,还有个姐姐? 若是能攀上,呵,她还对付不了月玉? 清淼窃笑,打算好生谈谈。 老夫人波澜不惊的目光注视着月玉,又看向他身边一脸微笑的女人。 “娘,这是儿子要娶的女人。” 清淼乖巧的福了一礼,温婉的说道:“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的道:“府邸之中姬妾数不胜数,终归有个夫人,为娘到可放心。” 她坐在石桌边。 月玉跟着坐下。 清淼站着没动。 老夫人道:“坐吧。” 清淼这才坐了下来,谨言慎行的把一肚子,你是月玉后妈?还是你会驻颜术?你有没有弟弟等的问题,掐在心眼。 “闺名。” 清淼道:“顾清淼。” 老夫人道:“你先留在这里,能否成为夫人,老妇得先瞧瞧。” 清淼应是。 月玉被老夫人打发走,临走时,清淼温婉的送月玉,并告诉他,他要是敢欺负听儿,她让他五马分尸。 月玉笑:“注意你的表现。” 第二日一早。 清淼早早起身,打算伺候老夫人梳洗。 然,老夫人怎么起的比她还早? 这老夫人貌似连早饭都吃完了似得。 “顾姑娘起的倒是晚。”老夫人喝着早茶道。 清淼牙疼,现在的天也就刚亮而已。 老夫人侍候花草,清淼跟着,一不小心踩了棵草,这草也就是个平常的草。 然,老夫人狠打了她一巴掌,道:“举止不知谨慎。” 清淼气的半死,这挑刺的月玉后妈。 …… ———— 求收藏!求订阅!感谢读文的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137.她竟然是云辰的母妃? 下午,老夫人看书,清淼磨砚台,两人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 老夫人问:“府中这些姬妾,日后你要如何训诫?” 清淼道:“不惹事的不管,惹着的,必打!” 老夫人摔了书,冷着苛责的脸道:“外面跪着。妗” 清淼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然,到现在出又出不去的,云辰他们又没来的,她得照顾好自己。 她忍气吞声的走了出去,心里的怨气,恨不得踹人,该死的月玉,她日后必然要想办法让他跪在自己眼前,连着这个老泼妇。 老夫人看着她跪在外面,那张精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越加眼底带着戾气。 “装模作样的女人!跬” 清淼虽然失了内力,但仍耳尖的听到了这话。 呵,觉得她装模作样,那她就不装了。 她直接站了起来,问着身边的人道:“哪有冰块?热的要死。” 那婢女愣着。 屋里,老夫人厉声斥道:“你干什么?!” 清淼莞尔,整张脸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又灿烂,又睥睨,凌厉的鄙夷一问:“老夫人,你儿子不识好歹,让本夫人进了这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如此斥责我?” 老夫人站了起来,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她,“进了百醉花圃的女人,都是他的姬妾,你既得他眼,若想成为夫人,必得有些苦头。” 清淼好笑,“你不明事理,苛责无赖,还想着让我温婉,然,我温婉了,又想着让我时时低头,瞧着,这夫人,倒是越加是个该挨欺负的位子。” 老夫人脸色瞬间铁青。 从大门进来的月玉脸色一沉,“顾清淼!” 清淼回过头,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道:“别想着拿谁当挡箭牌。” 月玉眉一蹙。 老夫人气急,道:“不知死活!玉儿,处置了她!” 月玉将顾清淼拽了过来,狠踹了一脚,手中捏出的花枝,奔着她的心脏而去。 清淼反应极快的躲开,手中毒针甩了出去。 月玉用花枝拦住,返扔了回去。 乍然,有人用软剑再一次拦住。 银针四处飞去。 “云辰!”清淼笑了起来。 沐云辰将她扶起,脸色极为阴郁。 清淼窝在了他身边。 房门边站着的老夫人,脸色煞白,一双双眸紧紧的看着护着顾清淼的男人。 那张俊美无卓的脸。 她心砰砰的跳着,大步冲了过去。 “云辰?沐云辰?” 清淼看着这位二十来岁年轻的老夫人,心里警惕,难道这个女人,和云辰还有什么情深似海的纠葛? 月玉站在一边,诧异,“娘,您的亲生儿子?” 一下子,满院子里的人都想咬舌头了。 云辰的娘?这么年轻?真的是驻颜有术?婆婆?啊……疯啦! 清淼目瞪口呆的看着沐云辰。 而沐云辰正脸色惨白的看着他面前的女人。 “你的容貌,为什么会,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卫欣雅激动的哭道:“玉儿的驻颜术,辰儿,儿子……” 沐云辰惊呆着,颤栗着,难以置信,他母妃没死?还用驻颜之术,保持着如此年轻的容颜。 卫欣雅看着他吃惊的回不过神,连连问道:“辰儿,婌儿如何?娘一直守在百醉花圃,这么多年不敢迈出一步,你们兄妹如何?” 沐云辰缓了半天,才泪如雨下的将卫欣雅抱在怀中,那颗心砰砰跳跃,“母妃,母妃……” 清淼瞧着沐云辰像孩子一般依赖母亲的模样,有几分动容。 她瞧见杜渊非正尴尬的僵在那里,近他身边,道:“跟我去找听儿。” 杜渊非嗯了声,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路上,情绪低沉。 清淼失笑道:“我瞧着云辰母妃百般为难我,说了方才那些话,这下子,婆媳关系是完了。” 杜渊非看她懊恼,道:“她容貌未变,又苛责于你,你不明所以,自然不能忍气吞声。” “其实你不必因她纠结,当年你母妃害她,如今还不是她无事为其一,其二,于你无干。阮卉月也已为她报仇,你不必介意。” 杜渊非绷着神色。 清淼拽着他的袖子道:“咱俩是知己,你别想着留我一个当她眼中钉。” 杜渊非笑,“你们婆媳,日后难安稳。” “云辰母妃平日是如何的?” 杜渊非道:“温柔似水,然,实则当真苛责善妒又小心眼,且,记仇。” 清淼:“……”哑然。 未来,渺茫了。 …… 晚饭。 坐了一桌子的人。 卫欣雅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清淼,“没想到,你是辰儿的女人。” 清淼一听女人两字,就知道自己在她眼里的地位,就是个女人而已,不是妻子皇后。 她可不想当个没地位,任人欺负的儿媳妇啊。 清淼道:“娘,儿媳被困在此地,又不知事情原委,难免畏惧,出言不逊,望娘见谅。” 卫欣雅脸色不善,道:“玉儿曾说顾氏废后不贞二嫁之事,你如今,只算辰儿的女人,担不上儿媳。况且,玉儿要娶你,你也未曾反对,道真是不懂得女子妇德,不懂对夫君忠贞,这等贱妇,我是不会认为儿媳的。孟氏才是深明大义的皇后,辰儿,孟氏在何处?” 清淼脸色有几分冷。 靠,贱妇?当着一桌子的人,竟然就这么骂她? 清淼心里抓狂。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子极冷,蹙眉,尽量将带着怒气的声音平淡着,道:“废后之事不过流言,孟氏蛇蝎,已被朕赐死,待回宫中,必是与众人说清。” 卫欣雅道:“孟氏赐死,后位便是空了,何谈让不贞之女复立为后的,你既已为她而来,娘便应下这个女人没名没分在宫中便罢。” 卫欣雅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明大义的说着。 沐云辰眼神有几分深沉。 清淼坐在她身边说道:“娘,儿媳不曾不贞二嫁,从始至终,云辰一直在我身边,而娘方才提月玉之事,若不是因为听儿,我断不会暂且虚与委蛇。” 卫欣雅道:“就算如此,之前之事你已丢尽皇上颜面,再谈复立,笑话吗?” 清淼道:“可以解释清楚的,不解释,任人一直误会,很好?” 卫欣雅一拍桌子,厉道:“辰儿身边若不曾有你这个女人,怎会颜面尽失?!” 薛听儿在一边听着卫欣雅的话,气急败坏,若不是为了除了皇上的心头大患,对付东方少晨用的着这么麻烦。 如今,她想着倒打一钯,让淼儿不能复立后位。 她气的牙疼,可是想着杜渊非眼下的境地,忍气忍气又忍气。 沐云辰脸色冷了,开口说道:“母妃,淼儿与我彼此相濡以沫,为了江山社稷,这才出现此话惑人,淼儿已经委屈,我断不能不还她名声后位!” 卫欣雅眼睛落泪,看着他,极为委屈的道:“娘离开你十几年,方与你们见到,便被她一顿叫骂,如今,她是与你相濡以沫之人。” 她泪流满面,就要离桌而去。 月玉冷着张脸瞪着对面的夫妻二人,唤卫欣雅,“娘……” 沐云辰起身,站在卫欣雅眼前,道:“母妃,我与淼淼已有儿子,早已立为太子。” 卫欣雅一听,竟已有了孙子,眼里的泪一停。 “淼淼复立后位,儿子断不更改,母妃随儿子明日回宫,可好?” 卫欣雅脸色僵了半天,才道:“好,终归要见见孙子。玉儿,明日随娘一起回宫。” 月玉道:“是。” …… 清淼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沐云辰同样睡不着。 “都说婆媳关系难相处,我和你娘已经水火不容了,云辰,我不想你受夹板气。” 沐云辰揽着她,道:“我可以随便受夹板气,只是,你不能受一点点的气。” 清淼笑了笑,赖在他的怀里,道:“那可不行,我可是一点点都不忍心你受气,这样吧,我和你娘要是吵起来的时候,你就躲远点,要不然,就帮着你娘。” 沐云辰愣,“帮着母妃?帮着母妃欺负你?” 清淼捶他,“你怎么能帮着你娘欺负我呢,我是说,要是我两有什么争执,你就装作站在你娘那边。” 沐云辰:“……”这样子,淼淼会不会更被他娘欺负? 清淼忽然想起一事,道:“我娘过不了多久也会过来,到时候,你说……” 沐云辰想着岳母和亲娘斗智斗勇的样子,头疼了。 他紧紧揽着清淼,可怜巴巴的道:“淼淼,咱俩是去不了栩国了。” 清淼自然清楚,而且,就算云辰的母妃依旧不在,她也是不打算去的。 她习惯在自己这个家里。 …… 次日一早。 沐云辰跟在卫欣雅身后上了马车,清淼抬步要上去,卫欣雅已道:“我和儿子说会话,你这女人没眼力见吗?” 人母子俩要说悄悄话,她这个外人的,不算儿媳的儿媳,碍什么眼? 清淼僵僵的站在马车上,转了身,跳了下去,走到了杜渊非她们的马车上。 甚好,自在! 月玉看着她僵僵的走向后面的马车,抬步,走上面前的马车。 “娘,大嫂方才翻了白眼,想必心里不痛快。”</p > “翻白眼?!”卫欣雅脸色带着怒气。 沐云辰沉着眼眸睨着月玉,这个人,自己踢了他最得意的花,毁了他所有的花圃,到果真记仇的挑拨是非。 “母妃,淼淼翻白眼让月玉瞧见,大概这白眼就是对着他翻得吧,虽识不得几日,月玉为人,却是大名鼎鼎。” 月玉唇一勾,玩笑打趣道:“大哥身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小弟三妻四妾而已,怎算成了登徒子了?” 沐云辰一笑,说自己也是登徒子吗?或者,让他说自己只和淼淼有夫妻之实,而,让母妃嫉恨吗? “小弟的三妻四妾可要尽数回峰城,若如此,不知朕要赐几座府邸才是?朕多年来最喜欢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小弟看来得委屈些过日子。” 卫欣雅听着他的话,道:“辰儿,这些年,你父皇委屈你了?” 沐云辰道:“父皇已赐儿臣封地,金银用之不尽。” 卫欣雅道:“如此,为何精打细算?” 沐云辰温润的笑,悠悠的道:“对付人的好习惯。” …… 清淼盘腿坐在马车上,脸色绷着。 薛听儿坐她旁边骂着前面那老太婆。 “我是她弟妹,你骂不了,我骂,你俩心里有疙瘩,正好我替你出气!” 清淼绷着脸色,道:“得了,你骂着,云辰心里听着多难受,我会尽快适应,她想给我气受,没那么容易。” 杜渊非看着她已经淡然了些的脸,提醒道:“回了宫,第一件事,大概就是让你离开清祥殿。” 清淼冷笑,“我打从进了皇宫就住在清祥殿,那是我和云辰,我们小两口的家,出去,这是踩我的底线。” …… 马车行了十几日,到了峰城。 皇宫。 清淼顾着卫欣雅在,只能站在马车边随时等着伺候。 卫欣雅对着她一路没个好脸,挑三拣四,云辰在,清淼不让他为难,一路练就了耳旁风这一招。 卫欣雅从马车下来,瞧见她,冷着脸,道:“你现在还没名没分,被休了的女人,该先回你娘家去。” 清淼心里一紧,到了皇宫门口了,竟然逼着她回娘家,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清淼笑了笑,道:“娘,儿媳已经将娘家搬到了皇宫,娘既然让儿媳先回娘家,那儿媳就先一步进去了。” 说罢,早已在皇宫门口备好的马,随着她的召唤,跑了过来。 清淼直接骑马进了皇宫。 卫欣雅目瞪口呆的看着骑马进了皇宫的女人,怒声问道:“她娘家怎在皇宫?” 沐云辰道:“顾相辞官,已回了益城,淼淼妹妹曾是沐云伊的妃子,如今已为女官。” 沐云辰没提,清淼的亲妹妹小芫住在清祥殿,拿了顾清雨搪塞了下。 卫欣雅暗恨,满腔怒气的进了皇宫,住在了太后该住的湘殿。 月玉跟着住进皇宫。 清淼一路狂奔的进了清祥殿,“小芫,琉儿,雪雪?” 瞬间,一道人影飞奔了出来,猛地将她抱住,嚎声大哭了起来,“姐,你终于回来了,姐,我想你,我好想你……” 清淼一下子流了眼泪,紧紧的抱着宋梦芫,“小芫,姐对不起你。” 宋梦芫激动的要死,抱着她不放。 清淼目光看着那边热泪盈眶的雪雪,又看到她身边的两孩子。 “哪个是琉儿?” 宋梦芫松开她,指着那边胖胖哒的小家伙道:“那儿。” 清淼立刻飞奔了过去。 沐梓琉一瞧她,立马哭了起来,哭的竟然看不见眼睛。 “姐,琉儿想你了。” 清淼眼泪汪汪的去抱儿子,结果,儿子说话了。 “小姨,抱。” 清淼满头黑线,说道:“儿子,我是你娘啊。” “小姨,呜,抱。” 清淼伤心,道:“娘以后再和你沟通感情。” 她把目光看向雪雪,又看向她怀里的泊君,“泊君,姨妈抱抱。” 泊君极为君子的就让她抱了。 清淼感叹,她儿子是个小白眼狼。 宋梦芫笑着抱着沐梓琉,对着他道:“那是你娘,叫娘,叫娘!” 她正教着,后面一道声音传来,说道:“叫什么娘,她可不是他的娘!” 宋梦芫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一个年级轻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年纪轻轻的女人,板着严肃的脸,一瞧,就是个挑刺的人。 “你是什么人?”她蹙着眉问。 卫欣雅率着身后跟过来的宫人们,举止高贵的睥睨而来。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是小太子的祖母。” 宋梦芫惊讶,不是说 ,姐姐的婆婆,已经早早死了吗? 清淼将泊君还给雪雪,走了过去,将宋梦芫和儿子都拦在了后面,对着卫欣雅道:“娘,亲生的儿子不唤亲生母亲为娘,那么,该唤何人为娘?” 卫欣雅仪态万方的走到她的眼前,恶毒嗤笑道:“自然唤云风王朝未来的皇后,而不是,一个不贞的女人!” 清淼忍了她一路,说着自己不贞不贞的,进了皇宫了,她还没完没了。 清淼眼神中的冷酷神色卷了起来,如狂风暴雨,她冷冷的脸色,面对着卫欣雅的容颜,蓦然的,说道:“娘,您累不累?回了皇宫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儿媳也实在是累,顾不了和您谈着这些流言蜚语的。还有,娘最好别把不贞挂在嘴上,娘离宫至今已是十多年,容易,让人……” 清淼话留了一半。 卫欣雅却被她的话气的差点晕过去,她竟然说自己这十几年,未必就守了妇道。 她双眼如利剑一般,带着毒辣,死盯着顾清淼。 顾清淼莞尔,转了身道:“回后殿歇着。” 卫欣雅看着她对自己的无视,气的手抖了起来,她连孙子都不曾仔细看一眼,就被这装腔作势,恃宠生娇的女人一顿嘲讽。 好,她还不信,当年深宫中的手段,还对付不了这么个女人! …… 清淼正和儿子亲近的时候。 卫欣雅正痛哭流涕的对着月玉哭诉,“玉儿,娘当年在深宫中受尽委屈,若不是得人所救,早已一死。这么多年,一直惦念孩子们,如今倒好,皇上宠着这恶毒女人,宠的不顾自己皇上的身份,让一个女人在皇宫如此横行霸道。这一路上,娘受了她多少冷语,今日不但不让我瞧孙子,还说娘,说娘不守妇道!” 一提不守妇道这几个字,卫欣雅更是哭的要死要活,她委屈。 “娘一辈子的清白忠贞,被她如此冤枉,这恶毒女人,怎能如此狠毒!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便是此,她一个不贞的女人,竟然这般狠的冤我……” 月玉听得脸已经铁青了一片,对着她道:“娘,玉儿断不会让这女人,如此欺负娘。” 卫欣雅泪眼婆娑的道:“玉儿,你可是打算让你大哥处置她?”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novel.ml 138.她家儿子的体重,她这个娘都是抱不住的啊 “若想大哥处置,那是痴心妄想,玉儿自想办法。” 卫欣雅道:“好,咱们母子,还不信斗不过一个女人了。” …… 皇上生母回了皇宫,满朝震惊。 皇上亲下圣旨,封其为太后妗。 听闻太后还带回一位义子,不过皇上并没有对其封个王爷什么的。 满朝文武不知这事该不该恭喜,毕竟,当年皇上的母妃,可是害了江太皇太后之人跬。 那可是被赐死了的人,这…… 不过,眼下一朝天子一朝臣,遇到这个抠门的皇上,前面摆着的例子,得,还是闭口不言最好。 众人默然的听着圣旨。 封太后圣旨念完,皇上又命太监念了一份。 “顾氏不贞二嫁,纯属无稽之谈,着日复立,再妄加议论者,诛九族!” 众臣如被人打了一拳一般乍然就惊醒了,原想着孟氏在边关被皇上赐死,皇后之位,众臣女眷有了机会,没想到,怎么又复立了废后顾氏? 众臣心里打着小算盘,皇上身边的女人,怎么竟是些这样的女人。 不过,这顾氏眼下也好对付了,顾相辞官离了峰城,顾氏身后已无家族相帮。 孤身一人的女子,就算是曾经千万楼夏阁的阁主,千万楼已经覆灭,独她会些武功医术的,就对付不了了吗? 哼!再不能错过机会了! …… 散了朝。 沐云辰这才回了清祥殿。 清祥殿,清淼正和儿子玩着。 这么久不见,儿子已经长得,越加白白胖胖。 沐云辰扶额笑着,淼淼如今回来,必得是想办法帮儿子减些重量了。 “云辰?”清淼瞧见他走了进来,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抬起榻上的轻纱幔帐,诧异的问:“你回来了?没去听娘数落我?” 沐云辰愣,“数落你?母后不是回了湘殿了吗?” 坐在榻外凳子上的宋梦芫站了起来,道:“姐夫,你娘真是嘴厉害,进来一个劲儿当着满殿的人说我姐不贞,还说琉儿不能叫我姐娘,我看,往后要不然别见面,见了面,我姐就得受气。” 宋梦芫眼睛里带着怒意。 沐云辰嗯了声,对着她道:“你先出去。” 宋梦芫走了出去。 沐梓琉喊着小姨小姨的被清淼抱在怀里。 “儿子,淡定,淡定。” 沐梓琉挣扎着,哇哇的。 “云辰,你抱抱他。” 沐云辰走了过去,将沐梓琉抱了起来,小梓琉这回安静了不少。 “我都抱不动他了,这下子,说什么也得减些份量了,不然,日后怎么办?”清淼坐在榻边,看着沐云辰抱着孩子,逗着玩。 “淼淼,我方才已经下了旨,让我娘为太后,及复立你的皇后之位。” 清淼瞧着他道:“娘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拦着。” “就算娘拦着,这一点,也改变不了。” 沐云辰抱着儿子坐在她的身边。 清淼唇带着笑,道:“我方才反唇相讥,娘没找你哭诉,出人意料。” 沐云辰没问她说了什么,转移了话题,说着怀里的儿子。 清淼也没和他提,早早说过了,她是不会一味忍气吞声的。 次日一早。 清淼醒来时,沐云辰已经去上了早朝。 小梓琉醒了过来,正在自己旁边爬来爬去,一下午,这小家伙就认得人了。 清淼笑着摸了摸他可爱的小脸,“儿子,早,什么时候睡醒的?” 他儿子似乎有点害羞,小手抓着她摸他脸的手,然后张着嘴当成能吃的东西,就想啃。 清淼好笑的收回手,“这个可不能吃,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娘得好好教教你。” 清淼坐了起来,给儿子穿好衣服,抱在怀里,又开始一如当初让他抓阄之时一般。 “这是苹果,苹果。”清淼指着案几上的五个苹果。 “苹果。”小梓琉笑呵呵的奶声奶气的说着。 清淼赞叹的说:“儿子,你真聪明。” 抱着儿子认了一屋子能吃的,清淼也不管自己没洗漱,也没管自己就穿着中衣中裤的,挨个地走,见到能吃的,就教他说,让他认识。 晃着晃着就到了前殿。 本来挺开心的,谁想点背的,刚封了太后的卫欣雅带着月玉就在前殿。 卫欣雅一瞧她这德行,气的脸色一变,“成何体统!” 她怒喝了一声。 清淼无语,成何体统?中衣中裤就不是衣服了吗? 这满殿又都是女人的,得,除了她们没打招呼带过来的男人。 “母后来的真 早,皇上去了早朝了,儿媳换身衣服,一会儿过来。” 卫欣雅见她如此镇定,简直从容不迫,眉眼十分厌恶。 清淼换了身衣服回来时,并没有抱着小梓琉。 卫欣雅一瞧,质问:“顾清淼,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淼纳闷,她咋了?怎么冒出个什么意思来? “哀家在此地等着与皇上用早膳,你一瞧哀家过来,便将小太子藏起来,不让哀家祖孙三代一同用膳!” 清淼扶额,她儿子上厕所去了,也怨她? “母后,琉儿去如厕了。” 卫欣雅冷笑,精致的护甲有几分极狠的抠着桌子的模样,“搪塞哀家!” 月玉起身,翩雅说道:“母后,我去瞧瞧。” 清淼见月玉向后殿方向走去,笑了笑,问:“后殿乃是皇上与本宫起居的地方,你想随意过去吗?若有祸心,皇上与本宫岂不是危险?” 月玉唇一勾,负手说道:“还记仇吗?怎说,现在尚算一家人,我还不至于如此。” 清淼拦着他道:“得了吧。” 若不记仇,怎会说她翻白眼之事? 翻白眼是吗? 清淼对着他古灵精怪的翻了个大白眼。 月玉失笑。 卫欣雅蹙着眉,道:“来人,将小太子抱出来。” 跟着她而来的嬷嬷向后殿走去。 清淼没管,她本就没想拿儿子欺负人。 不一会儿,小梓琉被宋梦芫抱着,随着老嬷嬷走了出来。 卫欣雅目光看着孩子,扬起了笑,道:“哀家抱抱。” 小梓琉被她抱在了怀中,活泼的上蹿下跳。 卫欣雅死死的抱着他,生怕他摔了。 清淼也紧盯着,她家儿子的体重,她这个娘都是抱不住的啊。 小梓琉感觉到卫欣雅死劲儿的抱着他,浑身被她抱得太紧,喘不过气,连连连踢带踹的蹬了起来。 卫欣雅这下子怎么也抱不住他,瞬间小梓琉向下跌了去。 清淼脸色大变,直接冲了过去,将儿子接住,紧紧抱在怀中,头上冒着冷汗,吓得心砰砰的跳。 卫欣雅吓得肝颤,好在孙子被顾清淼接住。 “你让小太子在哀家这个祖母怀里如此蹬踹,是不是你让他替你打哀家?” 卫欣雅捂着心口。 清淼气笑,“母后,就他这蹬踹能有什么力气?” 卫欣雅怒瞪着她,“没力气?小太子如此强壮,哪没力气?” “母后,小太子养的强壮健康,实乃云风王朝的大福啊。”清淼一本正经的道,“小太子方才是和祖母见面亲近,母后断不能因为小太子的强壮,而误会这孩子,祖孙隔辈亲,孩子长大了,看来,必定是心向着母后的,你瞧,这不还张牙舞爪的奔着母后去吗?” 卫欣雅一看孩子伸着手向着她,也不觉得被孩子刚才踢疼的地方疼了。 只是,抱孩子还是算了,她可抱不住这么强悍的孙子。 沐云辰下朝回来之时,清祥殿已经恢复了安静。 他琥珀色的眸子,诧异的看着出现的卫欣雅和月玉。 “母后?” 卫欣雅温婉的道:“哀家来和皇上一起用膳,哀家听闻,这些年,不管何时,皇上与顾清淼皆是三餐同用膳,哀家也想如此,日后,早中晚,皇上便到哀家的湘殿去,若有事去不了,哀家便来清祥殿等着。” 沐云辰:“……” 顾清淼:“……” 好难缠的婆婆,这家伙,就开始搅合了? 沐云辰目光看向那边的他家淼淼,淼淼,咋办? 清淼淡定的说道:“一家人,本来就该一起吃饭的,母后放心,我们一家三口绝对顿顿陪您老人家用膳。” 卫欣雅似笑非笑,“哀家不愿见到你去顿顿堵哀家的好胃口。” 清淼耸肩,道:“母后,这一大清早的,若是用气气饱肚子,虽是给宫里攒了银子,然,得不偿失是不是?若是日后一不小心,哪顿的气多了,气撑了,咋办?” 卫欣雅脸色一冷,目光看向了沐云辰,“皇上,顾清淼对哀家混搅蛮缠,冷嘲热讽,皇上以为,按宫里哪条宫规处置?” 沐云辰转身,对着顾清淼道:“淼淼,按着你方才玩笑的话算,给母后五十两。” 卫欣雅本以为,一个尚不曾被复立的皇后,如此对太后不敬,不是跪于宫门,就是得受杖责,怎么?五十两? 清淼抱着孩子,对着宋梦芫道:“拿五十俩给母后。” 卫欣雅瞧着他们这等悠哉的搪塞她,气急的一拍桌子,质问沐云辰:“这是什么处置?这是按宫规处置吗?!” 沐云辰解释道:“母后可记得儿臣说过的,宫里的事,乃至朝堂,都是有新规矩的 ,梁公公,把宫规饭后给太后一瞧。” 卫欣雅诧异,新规矩,和银子有什么干系? 她忍着怒,坐在上座,等着饭后好生瞧瞧这宫规。 传了膳。 卫欣雅又开始找毛病。 “辰儿,你在众臣面前也是如此用膳吗?” 沐云辰用筷子夹了一条鸡腿,正吃了一大口,听他娘的问话,眼里干笑了一下。 清淼好笑。 “母后,儿臣在众臣面前,岂会如在自家人面前自在如此?”沐云辰笑了笑。 卫欣雅难看着神色,“还有如此之分?皇上这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清淼对着沐云辰玩味一笑,之前他俩过的随心所意,众朝臣护着银子的,视若无睹的,知道管也管不了的,都不搭理他俩。 现在婆婆回来了,你说吧,你一个儿子,我一个儿媳的,咱俩是不是,反对不了? 沐云辰深受教诲的道:“母后所言有理,儿臣不能有失自己的身份。” 他立刻优雅的吃着饭。 清淼心里笑喷的看着他,也一副规矩的吃着饭。 卫欣雅心里舒服了不少,唇边带着笑,吃起了饭。 月玉边吃,边挑眉的看着顾清淼,她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是大家闺秀的很。 …… “你干嘛?”宋梦芫瞪着面前的男人。 姐姐可是提前说过了的,这男人就是个登徒子,家里娶了数不清的姬妾。 月玉摇着折扇,看着她。 这女人是清祥殿的大姑姑阮芯儿,被皇上皇后认为义妹的人。 这女人容颜娇媚如花,那双眼眸,媚意流转。 “听闻皇嫂想在清祥殿种些玫瑰,本公子最善种花,可帮帮你。” 宋梦芫道:“不过拽两株过去罢了,不劳大驾,若无事,少在我面前转悠。” 月玉魅惑一笑,“芯儿姑娘如此娇艳,让人痴迷,自要亲近。” 宋梦芫哼了声,道:“打从月公子进宫这半个月来,月公子痴迷的甚多,宫中女子大多也心驰神往。然,一张皮囊和花言巧语,魅惑不了我。” 月玉一笑,玉树翩翩,“芯儿姑娘该是被皇嫂叮嘱了不少吧?皇嫂为人清冷温和,死板于嫁人乃自然规矩。” 宋梦芫听着他的话,好笑,他的意思是说,姐姐不懂得打情骂俏,嫁了姐夫,就是那么嫁了,也不是谈了什么轰轰烈烈恋爱的,相濡以沫的规矩过日子罢了。 这般说,他清楚姐姐就不是那会不贞二嫁,与人私奔的人。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还没少以此话挑拨着太后和姐姐。 宋梦芫眼睛里冒着针似得。 月玉瞧着她的眼神,被娇媚所掩,尽是嗔怪。 他笑着说道:“听闻数年前,你才是皇上的正妻皇后?” 宋梦芫心里哼了声,不知廉耻害她姐的阮芯儿吗? 哼,我是宋梦芫。 这月玉提这个,是想挑拨是非吧。 她心里冷笑了一下,趁着两旁有不少宫人走过,嗓子一喊,哇哇叫道:“月玉,你个登徒子!” 说罢,直接跑了。 不少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宫婢们欣赏着他的俊颜。 太监侍卫们心里嗤骂,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打从进了宫,就招蜂引蝶的。 月玉毫不在意,他登徒子的名声,早已众人皆知。 他百醉花圃月公子,就爱美人。 然,他不在意,别人在意。 清淼一听完月玉对小芫打主意,那脸色,极为恐怖。 谁若是欺负到她妹妹的身上,她不还回去,就不是当姐姐的! 清淼扯了条大长鞭子,直接奔着御花园去了。 凌空一鞭子,狠狠的向着月玉那张脸而去。 月玉脸色一变,手中折扇相拦。 清淼内力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不到片刻,月玉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就被甩了两鞭子。 “顾清淼,你干什么?!” “月玉,别给脸不要脸,芯儿是我妹妹,是我的底线,你欺负到她头上,我不把你五马分尸,你就该庆幸!” 月玉狠瞪着她,“五马分尸?我义母可是太后!阮芯儿这美娇娘,我月玉还就娶了当妾了。” 清淼讥笑,握着鞭子的手提了内力,一鞭子狠摔了过去。 这鞭子若摔在他身上,他必死无疑。 月玉还未等鞭子近到眼前,就觉察道凛凛杀气,那强悍的内力,压得他极为狼狈。 月玉受了这一鞭子,吐血的摔在一边,清淼卷了鞭子,掷地有声的道:“饶你一条小命。” 说罢,转身,在所有人吓得半死的表情下离开。 清淼回了清祥殿没多久 ,卫欣雅便冲了过来。 对待这女人,自己若是着了她的面,必是被她大骂加巴掌的。 清淼没从后殿出去,让春六守在外面。 她是想怎么给月玉解恨的,都别在她眼前。 卫欣雅怒火滔天的看着守在门边的俊朗年轻男子,进不得后殿,瞧不见躲着的顾清淼。 她哭着,被嬷嬷宫婢们扶着离开。 临出了清祥殿的门,她令人去寻沐云辰去湘殿,并让后宫众妃尽数去湘殿等候。 一瞬间,后宫众妃们仿若如梦初醒,纷纷花枝招展的,端庄稳重的去了湘殿。 沐云辰正和大臣们商量朝事,听着梁公公火急火燎的说着,月玉对阮芯儿有企图,皇后娘娘甩鞭将月玉打的半死,太后去逮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的人拦在门外。 最重要的是。 太后让他带着顾清淼去湘殿,还让后宫诸妃全去了湘殿。 这是,要大惩皇后的意思啊。 沐云辰脸色冷酷,一双眸极为深邃,他起身离开,大步去了清祥殿。 春六守在后殿门口,瞧着沐云辰过来。 “淼淼。” 清淼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 “母后唤了诸妃去了湘殿。” 清淼嗯了声,清祥殿的宫婢方才告诉她了,她坐着,就是等着他回来。 在众妃面前处置她,将她复立为后之事再推吗? “这些日子,母后绞尽脑汁的拦着我复立为后,我想着不过个称谓,我也不愿她现在烦我烦的要死的时候,非得争个高低,可今日,她是觉得我这儿媳是个软柿子了。” 清淼莞尔着笑,毫不在乎湘殿那边等着处置她。 沐云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我一直等着机会,想尽快让你复立为后,既然母后打算在今天彻底赶你远离后位,那我,就在今日让你复立为后。” “和你母后对着干?” 沐云辰点头,一双卷着温柔深情的眼眸看着她,笑道:“你我感情,不是母后记仇偏见,而能牺牲的。” 清淼笑眯眯的嗯了声。 两人乘着龙辇去了湘殿。 湘殿里热闹异常。 太后在后殿守着月玉,前面众妃交头接耳的等待。 皇上登基为帝这么多年,她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宫妃们,就毫无希望的蹉跎了多少青春。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39.你的皇后,可是别的女人比不了的太子殿下 今天,能见到皇上了。 欣喜的众妃们,听着外面一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的话后,连忙起身跪地拜见。 心里都嘀咕着,还没复立,什么皇后驾到? 这彪悍女人揍了太后的宝贝义子,呵,等着被杖责吧! 一阵扑鼻的香气随着脚步声,在大殿中由远及近的靠近,垂着头跪地拜见的众妃们极为诧异。 这个还未复立的皇后这是用了什么香,竟然如此招人喜欢跬。 人比人得死,皇上这么宠着她,什么好东西,自然尽数都是她顾清淼的名。 可怜她们这些后妃,在深宫大院里,能吃饱喝足就得烧香拜佛了。 清淼目光看过这些衣着精致的女人,打从进宫至今,已经过了数年,可怜了她们这些为了家族又离不开这里的女人,刚以为又有了得皇上两眼的机会儿,就得被她一脚踩回去。 阿弥陀佛,没办法,自己的夫君,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有得到的机会。 “平身吧,”沐云辰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众妃们听着皇上的声音,激动的,羞怯的,忐忑的站了起来。 一个个双眸都悄悄的注视着皇上,期盼被他瞧上两眼。 不过,有胆子瞧皇上的,都变了脸色。 皇上揽着皇后的芊腰,两人伉俪情深的坐在上座帝后的位子上。 心凉啊! 没有成为宠妃的机会啦。 一张张甚是年轻的娇颜,黯然失色,嫉恨异常。 满殿的气氛,有些低沉。 然而,有胆子大的,见宫婢为皇上递上茶水,迎了过来,亲自侍奉皇上皇后。 此刻,得抓住机会。 “皇上皇后请用茶。”女子声音温柔,小家碧玉的音调,让人真是打心眼的喜欢。 沐云辰接过茶,喝了几口,问道:“太后还在后殿?” 小家碧玉温柔软语的回道:“是,嫔妾来时,太后已在后殿守着月公子,听闻,月公子伤势颇重,太后发了脾气。” 清淼端茶品着,美眸瞧着她,这女子也就二八的年纪,既是坐在上座的,想必出身颇为高贵。 小家碧玉瞧着清淼目光看着她,垂着头,恭敬的道:“嫔妾是礼部尚书之女谭笑儿。” 清淼一笑,这女子蕙心兰质。 许久之前,她曾封了那时的楚莲为妃,后,又让后宫众女子皆为妃位。 前些月,孟馨琬封后之时,偌大后宫又恢复了嫔妃该有的品阶。 她现在,大概是希望自己给她抬个位份吧。 清淼不语。 目光瞧着下面众女子的神情。 此刻若是抬她一人位份,极为容易,只需云辰一句话,可自己只抬一人位份,自是心里替别人不舒服,若是抬了所有人,自己等下必得让太后气的咬牙切齿。 清淼今日没那么好心的搭理人,谭笑儿心里有些僵。 自己身为礼部尚书之女,如今只是个婕妤,若是皇后一如当年大发善心,一句话,她便可以高人一头。 如今太后视皇后咬牙切齿,皇后不敢得罪太后,定不会抬那么多人,难道,连抬她一个人的位份,都这么不敢答应吗?她根本不是善良的人! 谭笑儿边腹诽,边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四周嗤笑的神情仪态,并没有让她羞恼。 有皇后一枝独秀,所有人,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毫无意义罢了。 “太后驾到!” 满殿的人皆站了起来。 卫欣雅端庄的从后殿走出,一张绷着的脸冷若冰霜,那双锐利的眼眸,黝黑的亮着,直视着后位前的顾清淼。 清淼感觉着她身上的怨气和凌厉的狠辣气息。 “顾清淼,跪下!”卫欣雅疾言厉色一喝,站在大殿中间,等着清淼从上座下来,跪在她的面前。 清淼从上座走了下去,跪在她的面前。 卫欣雅瞧着她跪的离自己颇远,讥笑,怕她震怒吗? 她拖曳着庄重华丽的太后宫装,走到她的面前,带着精致锋利护甲的手,就想给她狠狠一巴掌。 清淼早早知道她会给她巴掌,然而,她这张闭月羞花的脸,岂能这么受委屈? “母后。”她在卫欣雅手抖着就想抬起给她巴掌的时候,抢先说道。 “后宫乃是皇上的后宫,寻常男子不可轻易驻足,即便身为皇家之子的王孙贵胄,也需进得宫来,守着礼数。月玉是母后所认义子,在后宫如此肆意而为,丢的是皇上的脸。本宫乃是皇后,是其长嫂,不能坐视不理!” “颠倒黑白!”卫欣雅抬手,对着她要打一巴掌。 这一巴掌,被沐云辰又喝住了。 “母后,月玉为人,世人皆知,朕置其不里,他却得寸进尺!”< /p> 卫欣雅目光看着沐云辰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着怨气和狂怒,说道:“玉儿已是谨守礼数,进得后宫开始,不曾对宫妃有任何不得体。今日顾清淼利用其义妹如此冤屈玉儿,皇上,你若不将其打入冷宫,哀家日后必是被她欺负至死!” 卫欣雅痛哭,四周嫔妃上前相劝。 有嫔妃娇声泣道:“皇上宠爱废后顾氏,从不曾踏足后宫,然,她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冤屈别人,让太后也这般受她的气。” 有宫妃应和,跪地祈求道:“皇上,顾氏分明就是祸水,打从她侍奉在皇上身边,恃宠生娇,陷害众人,便连皇上都被其魅惑的卑躬屈膝,臣妾等更是在后宫唯能以泪洗面……” 卫欣雅满面是泪的看着沐云辰,“皇上,母后怀胎十月生你,不曾想过会有这一日,后宫众妃端庄得体,你却偏偏对一个野蛮毒妇不贞的女人如此死心塌地,哀家今日已是再看不了,她若不进冷宫,哀家,便与重伤已要无命的玉儿,同死罢了。” 卫欣雅声音里的忍无可忍,还有那伤心难受的心碎,让围着的众妃泪流不止。 清淼干瞪着眼的看,她干嘛了? 让太后已经气得不想活了,让众妃以泪洗面的哭着心酸的? 她自个儿站起身,回头看着上面面无表情的沐云辰。 她想,她娘这般伤心的模样,他必定是瞧着难受,然后呢? 是继续和他娘对着干的复立她的后位?还是改变主意的将她打入冷宫? 清淼心里不是滋味,她并不想云辰受夹板气,一点也不想。 可是,即便太后咄咄逼人的,她也是不可能离开清祥殿,离开儿子夫君的。 要不然…… 清淼嘴角一笑,浅的瞧不清晰,她目光对向沐云辰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眸子,道:“皇上,臣妾与太后众妃误会重重,然,若想皆大欢喜,必有人受些委屈。臣妾愿意受着这委屈。” 卫欣雅与众妃一听,顾清淼竟然愿意进冷宫? 沐云辰吃惊,淼淼,今日我是要复立你的后位的,可不是,让你进冷宫的? 清淼看着他的神色,道:“臣妾愿意给众妃一个机会,打从今日起。” 众人紧盯着她。 清淼放肆的在一群哭的惨兮兮的女人面前一笑,道:“选秀!” 所有人惊呆了。 选秀? 这是什么意思? 对皇上放手了吗? 沐云辰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大殿里,孤身一个人站在一边的女人,选秀?这些女人已经对付不了,还要再拉进其他女人吗? 选秀之后,母后必定不会看着自己对那些选进宫的女人置之不理,淼淼,你疯了吗? 清淼双眸中的神采直直的反射给他。 沐云辰一只手负到身后,会意的目光错开她的目光,看向被众妃簇拥的太后。 “母后,朕答应选秀,但在选秀之前,必须复立顾氏后位。” 卫欣雅此刻已收敛了眼泪,脸上的泪水也擦了干净,她道:“皇上,她提选秀,你提后位,难不曾是想着,让日后那些无辜的女人当垫背的,给她今日复立后位做踏脚石吗?” 沐云辰肃然的道:“母后,朕早提过,朕这辈子与淼淼死生挈阔。今日淼淼提了选秀,朕知道她是不忍咱们母子反目。” 卫欣雅目光逼向顾清淼,怒火滔天的问道:“你让更多的女人进宫,再让皇上置之不理,难道,是想欺人太甚吗?!” 清淼淡定的回道:“母后,儿媳既提选秀,怎会就让那些女人进宫受无辜的气呢?” 卫欣雅冷道:“既然如此,便立下字据。” 清淼笑了笑,说道:“好。” 沐云辰在上座听着这婆媳俩的话,立马走了下来,他温暖的手一揽清淼,对着他母后道:“淼淼和朕是夫妻,没必要为了别的女人立什么字据,愿意进宫的女人,朕不拦着,不愿意进宫的女人,朕也不管着。”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将清淼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扬长而去。 卫欣雅目瞪口呆,他们这商量了半天,也就是说,选进更多女人进宫,就是给顾清淼复立为后当踏脚石的? 卫欣雅气急攻心,她答应选秀了,日后,她必定能挑出,能让辰儿转移目光的女人不可! 而其他哭诉的宫妃们,心里更凉了,皇后一招,就让她们日后的日子,过的比以前还不如。 想着日后更多容颜清丽花枝招展的女人出现,她们这群先进宫,红颜已老的女人,呜……不巴结皇后也就罢了,怎么刚才还敢在她们争执的时候火上浇油。 后悔!后悔! 众妃心里哭着,可是,谁敢在有几分希冀的太后面前哭? …… “母后竟然想让我立字据,我还想,你到底拦不拦?” < p>“我要是不拦呢?” “你要是不拦,我也不会写,让你回去跪搓衣板去!”清淼紧紧的揽着沐云辰的脖颈,笑容灿烂的道。 沐云辰失笑,那张风华俊美的俊颜,仿佛镀着金一般。 清淼瞧着他,痴迷着,几年前,他抱着她从湘殿出来时,那时自己没有深爱着他,却是对他这张俊美至极的容颜有几分的痴迷。 想想刚开始为了帮他夺皇位时嫁给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现在,突然,好想,回到当年的钱王府。 “云辰,咱们回宫外的钱王府好不好?” 沐云辰一愣,道:“好,带着儿子吗?” 清淼想了想,道:“咱俩这些年,一直没有多多伴在儿子身边,日后若是无事,带着儿子走走也好。” 两人回了清祥殿,沐云辰抱着小梓琉儿,一家三口带着暗卫,乘着马车出了宫。 宫外很热闹。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奔着钱王府的方向而去。 小梓琉一直在沐云辰的怀里蹦跶着,“爹,爹。” “干什么?”沐云辰温柔的笑问。 小梓琉嘻嘻哈哈的指着外面,清淼挑起帘子,瞬间就瞧见卖小吃的。 她将帘子放了下来,对他儿子笑眯眯的眼睛眨了眨,问:“指的是帘子吗?” 小梓琉欢蹦乱跳的仍指着帘子。 清淼恍然大悟的道:“儿子,这帘子不能拽着玩。” 小梓琉有几分激动,使劲指着帘子,就想发脾气。 清淼又恍然大悟似得,道:“指外面吗?” 她抬起帘子,外面已是安静的长街了。 小梓琉瞪着眼睛,对着清淼要发脾气。 清淼笑眯眯的,“儿子,减肥啦,该吃的吃,不该吃的,不能吃,要不然长大岂不成球了?” 清淼夸张的说着。 小梓琉的脾气一下子爆发了,哇哇大哭,可怜沐云辰被他这强壮的儿子一顿乱抓乱踹。 清淼忍笑的看着他的狼狈,“云辰,你说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特别喜欢吃?” 沐云辰无辜的道:“你瞧我这身材,能是这臭小子这样的?” 清淼笑不可遏。 发脾气的小梓琉,瞧着他娘对他置之不理,还能笑得那么灿烂,气急败坏的缩在他爹的怀里。 娘好坏,他喜欢小姨。 清淼看着她儿子可爱的缩在沐云辰怀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道:“儿子,娘可不是个霸道的人,娘是为你的未来着想。” 小梓琉缩在沐云辰怀里瞪她,清淼无语的道:“小白眼狼,娘为你好,你还瞪我。” 她儿子奶声奶气的道:“娘,娘。” 清淼嗯了声。 小梓琉道:“香。” 清淼闻了闻,哪香? 闻了好一会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马车停了下来,已是进了钱王府,到了漪华院了。 清淼下了车,将小梓琉接过来抱在怀中。 沐云辰才下了马车。 一家三口进了漪华院。 漪华院呀,阔别好久了。 清淼边走边打量,边打量边道:“想当初这院子可是五十两一个月的房租呀,真是吓人。” 沐云辰在她身后朗然的一笑,“哪里用了五十两?” “没用五十两,我那些金子都哪去了?对了,你还新婚夜把我的嫁妆据为己有,儿子,你爹是坏人,竟欺负娘,说他坏。” 清淼教着小梓琉说话已是好久,只要她让他重复的,他都会重复,不过今个儿,大概是对她这个娘心里有气。 “好,好。”他欢快的,笑眯眯的夸着沐云辰,还加了句,“帅,爹帅!” 沐云辰一下子大笑了起来,极为得意。 清淼满头黑线,打小这孩子就和沐云辰比自己亲,可叹她之前还问过她儿子这个幼稚的问题。 她紧紧的抱着儿子,对着笑的喜出望外的男人大大的瞪眼睛,“沐云辰,儿子是我生的,一心到喜欢你啊。” 沐云辰笑眯眯的揽着她,道:“儿子喜欢我,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谁?” 清淼听完他的话,直接对着她儿子道:“听见你爹的话了吗?千万别喜欢他了,还是娘好知不知道?” 小梓琉笑的有几分憨厚,胖乎乎可爱的小脸贴着她的脸。 清淼唇边浸满着笑,甜蜜蜜的亲了下他。 沐云辰嫉妒了。 “淼淼,你把儿子的喜欢夺回去了,是不是得换一样回来?” “哪样?” “一句我喜欢你外加亲一下。” 清淼笑喷。 …… 卫欣雅紧盯着选秀之事,下了懿旨,说什么也要将天下最好 的女人选进宫,让皇上移情别恋。 她正紧盯着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已是策马而行的到了峰城。 司马颖进了客栈,就听见选秀之事。 选秀? 沐云辰不是只爱女儿一个吗?怎么会选秀了? 她并没有冲动的信以为真,就算真的选秀,也必定改变不了沐云辰只宠爱自己女儿这件事。 而且,若果真沐云辰负了女儿,正好,她便带着他们栩国的太子殿下回栩国。 她在客栈安顿好,并嘱咐冷风,她的行踪从现在开始,先不要让淼儿她们知道。 五天后,她正站在客栈瞧着外面。 冷风进门道:“公主,选秀之事惊动了其他几国之人。” “哦?那些人都怎么打算的呢?”司马颖似笑非笑。 冷风道:“暂且不曾有所为,不过,进了不少人过来。” 司马颖轻笑了声,“打从沐云辰登基为帝,淼儿就是最灿烂的眼中钉。如今选了秀,众人该揣度着,云风王朝是打算与诸国和亲了吧。” 数月前,云风王朝与栩国大军在边关可是战了数月,后,不明所以,两军皆退。 诸国此刻瞧云风王朝曾帝后情深的两人,竟然撇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开始选秀了,必是想与诸国友好的意思。 然,这对帝后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先按兵不动的过来些人瞧瞧才是。 清祥殿。 沐云辰看着折子,嘴角有些抽风,只不过是想让淼淼复立后位,这诸国之人,怎么就心痒痒的胡思乱想了? 他捏着折子,目光看向杜渊非,好笑的道:“皇叔,诸国皆以为之前云风王朝与栩国大战,是败,如今朕想多结些亲了,才选的秀,你说,依此,他们可会带着人过来?” 杜渊非挑着眉,笑道:“皇上,你可知晓,你岳母已来?” 沐云辰错愕,“司马长公主已经来了?” 杜渊非摇着折扇,笑着道:“待他们那些人真带着人来,你岳母一人,足以让他们知晓,你的皇后,可是个其他女人比不了的太子殿下!”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40.谁来谁倒霉,我除外 沐云辰听着他皇叔火上浇油的太子殿下几个字,哑然的说不出话。 拾起桌上的折子,唇勾着,似笑非笑的道:“那些女人何需太子殿下的身份震慑,淼淼只要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她们就只剩下俯首的份。而母后,若是一听这个身份,怕是会忌惮淼淼,到时,朕和淼淼真该遇到抉择。” 杜渊非打趣的道:“你不是早早说过,让本王为摄政王吗?如今太后在此,旨意到必须一改,留下小太子登基如何?” 沐云辰将折子十分不孝的摔向杜渊非。 “皇叔,你若是一门心思的拆散我们一家三口,朕就走时带走薛听儿,她一路回来的时候,可是舍不得淼淼这个姐妹的。” 杜渊非脸一黑跬。 门外站着的小太监听了这些,镇定的没动一下,待杜渊非从清祥殿离开,他这才趁着如厕的机会溜之大吉。 到了偏僻的地方,换了一身罗裙,匆匆的奔着湘殿而去,连头发都来不及挽好。 湘殿中。 “太后,嫔妾听见一件大事。”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双眼睛满是惊愕的神情。 卫欣雅稳稳的问道:“谭妃,什么大事?” 谭笑儿连忙禀告道:“嫔妾听闻,顾清淼身份其实非顾相之女。” 太后惊讶,“那是何人?” 谭笑儿心还惊吓的砰砰跳着,她紧张的说道:“顾清淼是栩国的太子殿下,其母乃是栩国的司马长公主。” 卫欣雅顿觉浑身一凉,司马长公主?她竟然是栩国司马长公主的女儿? 她僵着的神情里,眼前仿佛泛着曾经血气的场景。 她的呼吸有几分的沉。 谭笑儿看着太后也被这个消息吓得心惊,又说道:“太后,不单如此,皇上已经决定要和顾清淼去栩国,还要封良王为摄政王,听皇上的意思,走时,也是要带走小太子的。” “混账!”卫欣雅听到这话,大怒。 带走皇上和小太子,封了良王为摄政王,日后谁是皇上?难道,就是明摆着把云风王朝的偌大江山,就送给良王了吗? 不可能! 卫欣雅气的有几分失了理智,让谭笑儿出去,这才气冲冲的想着办法。 她气的手抖着,仿佛下一秒,偌大的江山就要易主了一般。 顾清淼,都是这个贱妇,若不是她,皇上岂会连江山都不放在眼里了?! 卫欣雅死死的握紧拳头,目光看向远处的殿宇。 选秀尚有时日才能选出册封的妃嫔,如今,必须逼得皇上留下其他子嗣。 还有良王这个人。 …… 薛听儿挽着杜渊非的胳膊,两人甜蜜蜜的逛着夜市。 “听儿,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薛听儿看着他的神色,笑道:“着急娶我?可是眼下不行,你想啊,咱俩一成亲,淼淼就飞了。” 杜渊非有几分懊恼,“听儿,你还真为了他们甩了我?我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连个夫人孩子都没有,你说,我多可怜?” 薛听儿听着他的可怜抱怨,霸气的道:“别怕,而立之年也不是大叔,你现在年纪还是尚轻的,咱俩成亲生子不着急。” 杜渊非:“……” “渊,淼儿今天说要让我寻一寻当年弃了我的父母,你说,我寻不寻?” 杜渊非从来没听过薛听儿说她身世之事,听她提起弃字,很愣。 薛听儿边挽着他,边给他讲道:“二十二年前,我被人弃在了太衡禅寺附近,后来,一直在太衡禅寺长大的,八岁的时候我从太衡禅寺离开,虽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过还是特别好欺负。后来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我又回了太衡禅寺,被人追杀时,就遇到了淼儿。然后,我就进了淼儿所建的千万楼。” 杜渊非静静的听她的话,问道:“怎么会被追?” 薛听儿笑了笑,道:“因为离开太衡禅寺之后,我成了武林盟主的女儿,我爹这个武林盟主威望甚高,逼得那些宵小之人都没有机会坐上这个大位,你说,我这个女儿,在江湖上得多乍眼?” “这些年,不见你回去,难道……?” 薛听儿道:“我当然不敢回去,当年被淼儿救了之后,我就成了千万楼里的人,你说,我这个唱反调的女儿,还敢回家门吗?我不想回家装模作样,而且,怎么算,那里只算半个家罢了。你说,我寻不寻我的亲生父母?” 杜渊非揽着她问:“顾清淼为什么想让你去寻?” 薛听儿不耐烦的道:“淼儿相当的磨叽,从我进了千万楼春阁开始,就没完没了,隔三差五的让我去寻,她说,若是亲生父母迫不得已让我不见的,这些年,怕会伤心的要死,我现在该去找他们才是。可我想着,若是他们就是弃了我的呢?你说,自个儿还何苦非要去费劲巴拉的寻呢?” 杜渊非看着她的 无奈表情,说道:“咱俩眼见就要成亲,若是能寻到许久不见的高堂,也甚好,自然,前提是他们真心的心疼你这个女儿。” 薛听儿耸肩的道:“我现在是不会挪动步的,淼儿现在面对这么个恶婆婆,我得留在这,守着她。” 杜渊非有几分吃醋,顾清淼这女人,地位真是比自己高。 都而立之年的自己还没有孩子抱,好着急呀! 两人在热闹又灯火通明的集市逛了一圈,歇在了一落浅坊。 化身温柔骑士的杜渊非有几分死赖着不动的架势守在薛听儿的房间。 薛听儿诧异,“你坐这干嘛?喂,别打我的主意。” 杜渊非有几分好笑,说道:“咱俩走了一路,你就没发现吗?” 薛听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杜渊非笑了笑,捻着身上的剑,速度极快的凌空而起。 薛听儿惊呆,刺客?怎么会有刺客跟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太后?” 杜渊非执着剑,护在薛听儿的身边,说道:“当年我母妃害她被赐死,她当然不会就这么一笑泯恩仇。” 薛听儿眼睛冒着火,这卫欣雅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事和渊有什么干系。 她猛地踢了桌子,甩出腰间的软剑,颤栗的寒光对视着鱼贯而出的刺客们。 整个一落浅坊,瞬间狼狈破败。 眼见着来的黑衣人武功人数实在是多,还是溜之大吉为好,薛听儿拽着杜渊非,开了一落浅坊的密道。 黑衣刺客们跟着追了过去。 尚不等走几步,便被密道里设置的机关伤的半死。 杜渊非耳尖的听着后面的声音,“这密道可是通外面?” 薛听儿嗯了声,“逃命所设的密道,自然不可能是死路。” 两人从密道出来,借着月色,薛听儿才瞧见杜渊非受了伤。 气的她脸色千变万化,手抖得就恨不得奔到皇宫,给那老太婆几巴掌。 给杜渊非仔细的包扎了,薛听儿扶着他,有几分不知该去哪的茫然问:“咱们回不回皇宫?你说那些刺客会不会等在皇宫外?” 杜渊非嗯了声,淡漠的眉眼看着她精致怨气的脸,唇一勾,“去钱王府。” “啊?”薛听儿呆,“那是皇上的地方,咱们能自己去吗?” 杜渊非好笑,“我的偏院被他霸着多少年,哪有能去不能去的?” 薛听儿扶着他,两人向着钱王府而去。 杜渊非伤的并不重,却十分依赖的靠着她,闲庭散步一般的走着。 …… 湘殿。 卫欣雅听着老嬷嬷的禀报,道:“小小客栈怎么还有密道?让他们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渊非身边这个女人可是顾清淼的好友,若是这个女人有什么厉害的身份,她想对付顾清淼,并不容易。 她揉着太阳穴,想着今日谭笑儿对她说的话。 昏暗的烛光下,有宫婢走了过来,“太后,月公子醒过来了。” 卫欣雅起身,向着偏殿走了去。 榻上的男人那张招惹桃花的脸,此刻有几分煞白,顾清淼的鞭子打的他身受重伤,养了这么长时间,仍是没什么变化。 她听闻辰儿身边有位楚神医,命其来医治,可这神医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她顾清淼的妹夫,而不尽心。 然,就算她去逼顾清淼,也未必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看来得另找其他神医才是。 “母后。”月玉咳了好几声。 卫欣雅心疼的道:“玉儿,可是想用膳?” 月玉难受的道:“母后,玉儿说要帮母后对付顾清淼,结果却被她们姐俩这般害了一次,这伤势若想养好,不知得到何时,玉儿左思右想,既然顾清淼如此重视阮芯儿,不如,用阮芯儿这个女人,逼着她从皇宫离开!” 卫欣雅听得,眼前一亮。 阮芯儿这个女人,这些日子被顾清淼守着,没让她得了给玉儿解恨的机会。 选秀秀女再过些时日进宫,再加上到时知道杜渊非他们遇刺,顾清淼忙得手忙脚乱了,她必得机会。 …… 一连数天,清淼都瞧着选秀的消息。 宋梦芫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姐,听儿说遇得的刺客,咱们就置之不理?” 清淼瞧着选秀的消息,道:“置之不理。卫欣雅是云辰的亲妈,怎么去撕破脸?” “听儿必是伤心,你就这么不管她。”宋梦芫嘟着嘴,给薛听儿抱委屈。 清淼好笑,“她若是委屈也好,就会带着杜渊非去寻寻亲生父母,若她的亲生父母真是不小心丢了她的,也可在她成婚这等大事之前找到,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宋梦芫吐了吐舌头,未必就是个完美的婚礼。 “选秀的女人都进了皇宫了?” 清淼嗯了声,这选秀的消息里,已是将进宫的女人筛了个遍,哪个女人得太后喜欢的,她现在了如指掌。 这些女人如何脾气什么的,她也是一清二楚。 她如今就等着这些女人封了位份,自己在当天也可真正复立为后。 宋梦芫听着选秀的女人进来,有几分兴奋的道:“都安排在哪了?我去瞧瞧。” 清淼瞧了瞧她,想着此刻,太后忙着筛选人,又顾着给月玉再找神医,应该不会在皇宫堂而皇之的伤小芫。 她根本没时间出来闲逛。 “让春六跟着你。” 宋梦芫嗯了声,带着隐在暗中的春六从清祥殿欢蹦乱跳的离开。 沐云辰在她走后走了进来,忍不住道:“淼淼,小芫本来多大芳龄?” 清淼道:“未来时二十岁。” 沐云辰坐在她身边道:“她现在若是按着阮芯儿的年纪算,已是你说的大龄剩女了。” 清淼眼睛看向他,问道:“你干嘛?你想把小芫嫁给谁?你们这些古代男人哪有一个是稳当的男人,沾花惹草的,让我妹妹嫁人受气吗?” 清淼说着,心里面冒着难受的感觉,脸色也有几分变了,手指敲着桌子道:“别和我提这个,小芫若是真喜欢了谁,她再和我说就好,她现在就是个小丫头,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沐云辰:“……” “你呆呆的看着我干什么?你说,我怎么舍得把她嫁出去?还是古代这么危险的地方?” 清淼扶额,想着自己怎么就发了脾气,将他堵得哑口无言的。 沐云辰道:“云棋喜欢她,想让朕赐婚,给他当正妃。” 清淼一愣,“轩王?”轩王这个人还是挺踏实的,若是娶了小芫,大概不让他娶侧妃什么的,他应该是会应的。 只是,婚姻大事极为重要,她这个姐姐怎么能自作主张,而且,她还是舍不得把妹妹嫁人。 “我去问问小芫再说。” 沐云辰看着她那副心坎疼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嫣桃,雪雪她们成亲的时候,你答应的多痛快,如今让小芫出嫁,你就伤心至极,终归,是亲妹妹。” 清淼正儿八经的道:“你这是挑坏儿。” 沐云辰失笑,“若小芫所嫁之人,并不是你放心喜欢的人,你会如何?” 清淼听着他的这个问题,惆怅了。 爸妈在都不一定能管的了,她这个姐姐能管的了吗? 两人正分析着宋梦芫的终身大事之时,她正顽皮的爬上墙,瞧着院子里的女人们。 “春六,把我放进去。” 春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对着她低声道:“院子里人太多,若是一不小心发现怎么办?” 宋梦芫十分放心的对着他笑道:“没事,她们若要发现时,你抱着我飞快用轻功跑路不就得了?” 春六听着她说的抱字,脸颊有些红。 他嗯了声,抓着宋梦芫,将她小心的放到院子中。 这偌大的宫院,一进来就能听见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满怀憧憬的说着自己日后如何能一枝独秀,宠冠六宫什么的,不切实际的话。 还有什么这衣服好漂亮,那是什么香这么香的? 宋梦芫看着她们每一个人的容貌,又嘻嘻的笑,自己这副容貌比她们美多了。 正笑着,猛地觉得被人抱住,飞速离开。 “春六你干嘛?” 春六低声道:“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来了?” 宋梦芫一瞧,果然孙嬷嬷带了不少的东西和宫婢太监等的走了过来。 孙嬷嬷目光看向围过来的各位秀女们,有几分倨傲的说道:“老奴奉太后旨意,先选一人出来,今日侍寝。” 宋梦芫惊呆的听着远处孙嬷嬷的话,瞧着那些含羞带怯的女人们。 这该死的太后,现在还没等秀女们有个后妃的身份,就这般来先选人侍寝了。 她给春六使了个眼色,春六带着她疾步离开。 出了宫墙,宋梦芫让春六一个人先去找姐姐,告知这事,她随后就到。 春六有些不放心,“侍寝也是晚上,我跟着你一起回去。” 宋梦芫有几分跳脚,“姐姐不让我出宫,这偌大的皇宫我都绕了八百圈了,顺着路跑,也就被你落下几步路而已。” 春六带着她施展轻功又飞了一段,这才疾步飞快的向清祥殿而去。 宋梦芫方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此刻,停了脚步,慢悠悠的顺着宫中的青石路走着。 走着走着,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脸色冰冷着,带着几分 ……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吓人? 宋梦芫退了几步。 “你是何人?” 女子一步步靠近。 宋梦芫感觉的到她身上的杀气,可不,打从来到皇宫这个地方,危险重重。 她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这些人的杀气怨气嫉恨等等情绪。 对她有杀气,是为了什么? 姐姐吗? 她想着自己的小命要如何才能保住,耳朵支楞着听附近有没有脚步声。 祈盼着,姐姐他们能不能快点过来? 还有,有没有可以对付面前女人的办法? 她三脚猫的武功就是不堪一击,若说用姐姐给她防身的毒,可现在,也没办法用啊? 她没有姐姐的本事啊。 宋梦芫冒着冷汗,咋办吧? 白衣女子一个闪身,带着她飞速离开。 宋梦芫连反应都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不知自己到底被她带着飞到哪了。 …… “主子,太后命孙嬷嬷去了秀女的院子,选出一位秀女,今日给皇上侍寝。”春六进门便禀报道。 清淼目瞪口呆,眼睛看向那边喷茶的沐云辰。 “今日秀女才进宫,还不等选出个最后结果,这就开始给你侍寝了?” 沐云辰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淼淼,我被吓着了。” 清淼踹了脚自己的绣架子,道:“侍寝吗?按规矩,侍寝嫔妃住的可是偏殿。如今的左偏殿是我妹妹的房间,右偏殿已经给了轩王偶尔串门的,你就让她上这来吧!” 沐云辰笑疯了,难以想象,哪个倒霉的被他母后选这儿来。 他起身去哄清淼。 清淼捶他,“到时守着儿子睡去,我也去。” “那这侍寝的女人呢?” 清淼哼道:“皇上是个克妻的命,谁来谁倒霉,我除外。”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感谢亲们的订阅!好想收藏超过一千,没收藏的亲们点击一下【加入书架】吧,好么? 141.辰儿,你不是爱顾清淼吗? 沐云辰:“……” 清淼耍完脾气,道:“快用午膳了,去把芯儿叫过来。” 春六立刻跑了出去,去了左偏殿,发现宋梦芫还没回来,想着还在路上,立刻飞奔的去迎人。 然而,直到到了他放下她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人,他脸色一变,匆匆回了清祥殿。 清淼听完春六的话,倒吸着冷气,大步就奔着湘殿要去踝。 沐云辰急忙拦住她道:“你现在去母后那闹腾,不如让紫雪宫的人先找她。” 清淼推开他道:“沐云辰,母后这是逼我翻脸,她要是真敢动小芫一点点,我非杀了她不可!耘” 沐云辰脸色狠狠一变,拉着有些失控的人,对着春六道:“尽快去寻,不许惊动太后。” 清淼质问:“不惊动她?为什么不惊动她?你就应该让她胆战心惊!我一天看在她是你母亲的面子上,什么时候出过手,她到好,她倒是随心啊!” 清淼双眼泛着红光,极为吓人,冷的似锥子一般。 沐云辰紧紧的抱着她道:“母后不会伤到她。” 清淼吼道:“怎么可能?当初我甩月玉那三鞭子就是因为小芫,你说,她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会不伤害小芫吗?” 清淼狠狠的甩开沐云辰,道:“我去找她,若是她不把小芫还我,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沐云辰双眉紧蹙,厉声喝了一声,“顾清淼!” 清淼回过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眼底泛着泪意。 “紫雪宫的人能找到她,若小芫真受了伤,我还!”沐云辰那张俊美的容颜冷若冰霜。 清淼忍着眼泪,嗤笑着问:“你还?呵!” 她转身,飞速离开。 沐云辰匆匆跟上,并没有瞧见她去湘殿的方向。 他冷着脸色,令人备马,在宫中撤马向湘殿而去。 母后,你怎么能伤宋梦芫,那绝对是逼着清淼发疯。 …… 湘殿中。 卫欣雅坐在上座,听着宫妃们逗趣的话。 “皇上驾到!” 卫欣雅目光向前面看去,喜不自禁的宫妃们也看了过去。 只是,一看沐云辰的脸色,都老实了。 “辰儿,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沐云辰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母后,拱手行了礼,才道:“母后,阮芯儿不见踪迹,淼淼极为着急。” 卫欣雅说道:“阮芯儿是顾清淼的义妹,上次那女人冤屈玉儿,她便甩了玉儿几鞭子,害他如今还重伤。母后岂有这等胆子,还搭理她?不知孝的女人,还不得大闹母后这里?” 沐云辰道:“甚是,大概是哪个宫妃因选秀之事,嫉恨了淼淼,若是如此,朕打算让后宫众妃尽数陪葬。” 他的语气板着,低沉沉的,让人仿佛提前先感受到了杀气一般。 原本来逗趣的几个妃子,吓得浑身一凉。 卫欣雅问道:“她没来湘殿这里来伤母后,是皇上拦着的?” 沐云辰嗯了声,琥珀色的眸子冷睿的看着上座的人。 这偌大的皇宫,已经早被处置了差不多,有本事的,就是月玉这个百醉公子的人。 他得快速离开,给他母后一个不必婆媳大闹的机会。 沐云辰说完此事,从湘殿离开。 几个宫妃低低的交头接耳,这阮芯儿到底去了哪了? 明明这个阮芯儿之前和皇后水火不容,后来,突然就成了皇后皇上的义妹,而且,皇后那是打心眼的宠着这个妹妹。 她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命? …… 清淼正在皇宫找着宋梦芫的时候,湘殿大太监近到她的身边,恭敬的道:“太后请皇后娘娘前去湘殿。” 清淼此刻怎去湘殿? 她若去了湘殿,必定会和太后大闹一场。 大太监对着她道:“阮姑娘就在湘殿。” 清淼心里一沉,转身,疾步奔着湘殿而去。 偌大的湘殿大殿,除了卫欣雅,还有四个人。 一个卫欣雅,一个沐云辰,一个阮芯儿,还有一个女人。 她走进大殿,注视着他们每个人不同的表情。 “芯儿,你如何?”她问。 宋梦芫摇头,“没事。”这个卫欣雅到底想干什么? “儿媳见过母后。”清淼给卫欣雅行了一礼。 卫欣雅道:“顾氏,哀家今日替你寻到了义妹。” 清淼嗯了声。 卫欣雅道:“皇上子嗣甚少,宫中这才选秀封妃,打从今日起,哀家会将先选出来的女子送与皇上侍寝。” 清淼听出她的意思,目光直直的望着那双眼睛。 孙嬷嬷近到她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p> 卫欣雅! 清淼唇边讥讽的笑了笑,道:“儿媳答应,不过,母后不觉这懿旨,有些恬不知耻吗?” 卫欣雅脸色微微一沉,道:“独宠后宫,你不恬不知耻吗?” 沐云辰绷紧着脸听着这婆媳两的话,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按着他和淼淼所商量的,谁来侍寝谁倒霉的话,淼淼断不会对着这侍寝的事,竟以下犯上的说母后这话? 到底说了什么,让淼淼忍无可忍的。 他正思索着,便见孙嬷嬷走到了他的身边,道:“皇上,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他身侧站着的女人,含羞带怯的走了过来。 沐云辰刹那间明白了过来,目光直视着顾清淼。 清淼双眸紧紧的凝着他,美眸中,痛,恨,怨,双眸那般的深邃。 沐云辰拂袖,一掌将旁边的女人打到一边,对着卫欣雅道:“母后,儿臣现在可不需要什么女人侍寝!” 他大步走向顾清淼,握着她的手,令暗卫带走阮芯儿,一同向湘殿外走去。 卫欣雅扬声道:“顾清淼,阮芯儿身中之毒,你的神医医术可解不了!” 清淼僵着,一双眸卷着狂风的漩涡。 几人回过头,凝视着上座的华服女人。 卫欣雅凌厉的说道:“辰儿,你不是爱顾清淼吗?!你想看她因为自己而害死最宠着的妹妹吗?顾清淼若伤心欲绝,你是不是也会难受?” 沐云辰紧锁剑眉,双眸如炬,怒火中烧的看着她,“母后,你这一招,怎能这般狠!” 卫欣雅看着他,勃然大怒的道:“哀家不能让云风王朝因为一个祸水而易主他人!今天,你自己掂量!来人!” 转眼间,孙嬷嬷又带了五名女子走了进来,各个如花似玉,娇羞至极。 每一个都打扮的比清淼这个皇后还要华丽贵气。 清淼冷漠的瞧着那些人。 “姐,你知道,我根本就是意外来到这里的,我想家,这应该是我回去的契机,你说,这是命中注定。” 宋梦芫抓着清淼另一只手,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清淼转过头,看着她的双眸,猛地,甩开沐云辰的手,说道:“云辰,你选吧,你是皇上,我拦不住你后宫佳丽三千,子嗣成群。” 沐云辰骨节分明的手又抓住她的手,“朕宁可看着阮芯儿死!” 宋梦芫薄唇干着,紧握着清淼的手,泪眼汪汪的道:“姐。” 说罢,猛地松手,向湘殿外跑去。 清淼大惊失色。 “小芫。” 她紧紧的拽住宋梦芫。 “姐,我等会儿要去冷宫!” “去什么冷宫!” “拿我的银子回家。” 清淼切了一声。 宋梦芫道:“那咋办?看姐夫因为我,多了一堆的女人吗?古代人为什么就得三妻四妾的?真是。” 清淼对着远处众人簇拥的高贵女人道:“这世上,就没什么逼得我放弃,听之任之的。” 卫欣雅脸色冷着。 清淼 一手拽着妹妹,一手拽着卫欣雅的儿子,向清祥殿的方向回去。 卫欣雅看着儿子就这么和顾清淼离开,心里恨铁不成钢。 自己若是多年一直守在儿子身边,儿子怎么可能没个皇帝的样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顾清淼戏耍? 怨只怨,桐太妃这个贱女人! 她转身回了湘殿内,撵退了众人,对着唤出来的白衣女子道:“白尹,杜渊非还住在钱王府吗?” 白尹回道:“是。” 卫欣雅方想吩咐,又犹豫的忍了下来。 “盯着他们。” 白尹应是。 …… “姐,我这毒你真解不了?”宋梦芫眼巴巴的看着清淼。 清淼蹙着眉头道:“不知道卫欣雅从哪得到这么个闻所未闻的奇毒,不过我二师兄云白炎是解毒高手,我先让紫雪宫的人找找他在哪。” 宋梦芫嗯了声。 “有没有什么难受?” “没有,现在还感觉不到。” 清淼嗯了声。 若不是卫欣雅是云辰的亲妈,她必定会以牙还牙,不过到最后,仍无解决办法,她必定会如此行事。 沐云辰坐在一边,听着清淼已经直呼母后大名,心里想着,母后何时才能颐养天年,不必搀和这些原本稳当的日子? 皇宫规矩,何必非得全听呢? 子嗣?他不是已经有琉儿这个太子了吗? 等会儿,江山易主? 母后怎会提这话? 沐云辰的双眸闪着惊诧。 清淼起身,让宋梦芫早点沐 浴歇息,冷着脸,没瞧沐云辰一眼,回了后殿。 绕过后殿隐蔽的小门,豁然开朗的便是浴室。 沐云辰跟着进来,道歉的说道:“我刚才不该说宁可让小芫死。” 清淼轻呵了声,“我也不该说你,你是皇上,尽可后宫佳丽三千。” 清淼的话音里,讥讽蔓延。 沐云辰知道她是气自己的母后,又为了他,没有指着母后暴跳如雷,她对着他撒气,他愿意听着。 清淼暴脾气的冷嘲热讽的好半天,心烦的感觉终于没了,她转了头,看着听她埋怨了半天的人。 明明一个玉树临风的皇上,怎么现在瞧着,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 清淼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埋怨自己,快成泼妇了。 沐云辰看着她的笑脸,唇边卷起了笑,淼淼这脾气和之前怀了琉儿时一般,难道,有宝宝了? “淼淼,把手给我。” 清淼把手递了过去。 沐云辰握着她的手,一副太医把脉的模样,清淼忍不住笑,“你把什么脉?什么时候也学医了吗?” 沐云辰笑了笑,正经儿的道:“我瞧,淼淼应该是有了小宝宝,不然,不会被母后气的这般跳脚。” 清淼一愣,把手缩了回来,自己给自己把了脉。 边把脉边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葵水? 把了脉,并没有怀孕的迹象,倒是突然觉得,自己肚子疼了起来。 呵,不必想上次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清淼催着沐云辰出去,让宫婢进来。 沐云辰不明所以,有几分萌萌的看着她。 “出去出去。” 沐云辰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 一直坐在浴池边上,打从进来就忘了沐浴的清淼扶额,他若是不耽搁,自己是不是就早早沐浴完了。 这下子,肚子又疼,身上却又满是汗味的,就该让他亲自伺候自己这个受气的小媳妇才是。 …… 清淼来了葵水,肚子又疼,没什么精神的在榻上躺了一天。 而沐云辰,则在朝堂听了一天大臣们的谏言。 “皇上,秋收在即,朝中事物繁多,南齐国国君此刻相邀,颇是让人不安。”新封丞相楚耿,拱手说道。 礼部尚书谭侠出列说道:“皇上,如今选秀秀女刚刚进宫,还需皇上亲选封妃,皇上此刻如何能离开?” 太师南宫贵道:“南齐此刻并没有什么大喜事,此刻相邀,许是和之前云风王朝和栩国大战之事,皇上此番前去,南齐许是有什么谋算,到不知是好是坏?” 沐云辰不怒自威的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他们议论纷纷。 猛地,有个声音颇为清脆。 “南齐国君相邀皇上前去也就罢了,若是提起带上皇后,这,皇上该怎么办?” 众人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大臣。 长相娇小,容貌清秀。 沐云辰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大臣,道:“朕有何该怎么办的?” 年纪轻轻的大臣,拱手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尚没有复立为后,如何能去?依臣之间,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应该尽快复立。” 一听复立皇后,在场的大臣肠子都扭了。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是个什么人? 沐云辰看着这个冒出来支持淼淼复立后位的年轻大臣,说道:“朕复立后位圣旨早已下,待封妃之时,自然复立皇后之位。” 年纪轻轻的大臣拱手说道:“皇上可打算前去南齐?相邀可是近日,皇上若想启程,依微臣之见,皇上应该近日就先复立后位,其余秀女封妃,大可皇上回来之时再封。” 礼部尚书谭大人听着这话,眼神变了些,对着他道:“你这话,分明说的就是让皇上前去南齐。” 年轻大臣清秀的眉眼含着笑,道:“谭大人,这是下官的设想。” 沐云辰挑了挑眉,听着接下来众人的设想。 一部分的人的设想是如此。皇上不去南齐,等着秋收和封妃,然后,再说复立皇后。 一部分人的设想是如此。皇上去南齐,秋收和封妃交给丞相和太后,近日就先复立后位。 沐云辰听得他们的话,心里想着,能不能不去南齐,秋收和封妃交给丞相和太后,而今日就能先复立淼淼后位的? 梁公公奉上了茶。 沐云辰喝完了茶,道:“退朝,记得每人留下十两再走。”谁让他们说的话,只有一半听得顺心的。 满朝大臣面面相觑,奇怪了,第一次皇上竟然让满殿的人都留下银子,怎么回事? 每个大臣都在站着的位子留了十两银子,又议论纷纷的走出了金殿。 年纪轻轻的大臣摸了摸左边的衣袖,又摸了摸右边的衣袖,想着怎么办? 他第一天上朝,一两银子都没带。 南宫太师从他身边走过,递了十两给他。 他一愣。 地上捡银子的梁公公捡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您的十两银子。” 年纪轻轻的大臣将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那双像女孩子家的手,有几分抖。 看着梁公公拿着银子离开,他连忙快跑了出去。 “……爹,怨我吗?我若是进宫选秀了,这一辈子,困死在皇宫过着没有夫君的日子吗?” “那你现在是想连累诛九族吗?” 她看着对面那张冷叱着她的脸,道:“女儿进朝堂乃是皇后娘娘帮的,不会连累到满门。” “谁信!” 她笑了笑。 南宫太师叹他怎么就让她去了武林山庄,跟在了薛檬程的身边。 哎,若不是大女儿被她舅舅给带走,……偌大的南宫府,就他父女二人,如今倒好,连这两人都要胆颤着等着被诛九族了。 皇后娘娘让她进朝堂的? 先信信吧。他尚未成为太师之前,顾相身在朝堂之时,比女儿还狂傲的皇后娘娘还不是也曾进过朝堂,当了户部侍郎? 南宫太师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带上些释然,对着南宫黎秀说道:“秀儿,爹信你。” 南宫黎秀感动,她爹信她了,可是…… …… 清祥殿。 清淼慵懒的起了身,宫婢上前帮她洗漱。 薛听儿大步子的迈了进来,瞧着她煞白的脸色,道:“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 “头疼吗?” 清淼瞧着她,“问我头疼干什么?” 薛听儿坐在她身边,翘着腿,打发了宫婢下去,悄声说道:“我遇见了妹妹。” “妹妹?”清淼眨了眨眼,薛听儿这么快就找到家里人了? “师妹,我不是当年认了武林盟主薛檬程当爹吗?昨天我正巧就遇见了师妹了。” 清淼觉得不对,道:“你师妹年纪比你小,按道理,是该进宫选秀的,不是吗?” “是啊,不过她可不想进宫和你抢你家云辰,所以溜之大吉了,我想,把她放在你眼皮子底下,这样别人不会发现她是个女孩子,没去选秀。” 清淼好笑,“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卫欣雅可是天天盯着我。” 薛听儿道:“可不,渊给我提点了一下,所以,我让她进朝堂了。”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42.尤其这个儿子可不是一般的爱着他老婆 清淼目瞪口呆,“你让你师妹进朝堂了?” 薛听儿点头。 “死丫头,她女扮男装上朝,这不是等着被诛九族吗?你这是害她一人,连累一族,你说,你是不是与这师妹曾争风吃醋的有怨?” 薛听儿笑的贼兮兮的道:“我的心肠善良至极,怎么可能这么狠毒?你和皇上说一下,在朝堂上,皇上护着她点,自然万事大吉。” 清淼手痒,想揪薛听儿的耳朵。 “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哪家的?踝” 薛听儿立刻道:“她叫南宫黎秀,是南宫太师的女儿,进了朝堂,叫薛巩,是户部里不起眼的存在。” 清淼牙痒痒的想踹杜渊非,故意气她的,是不是? 这个知己,算什么朋友! 沐云辰进了后殿,瞧见两人聊着天。 清淼将这南宫黎秀的事一说,沐云辰似笑非笑,道:“这是儿戏吗?薛听儿,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薛听儿立刻道:“皇上,她就是个路过的而已。” “什么路过?她今天在朝堂一鸣惊人,提及让朕近日复立后位。” 清淼连忙问道:“听儿,你是不是除了帮她进宫躲选秀,又说了什么?” 薛听儿立刻干笑着道:“有皇上护着,师妹脱颖而出点,也没事。淼淼,渊说,你必须快点复立皇后,不然,咱们这些人,没个盼头,你看,你还头疼复立不了皇后吗?让她帮个忙,也不错。” 清淼无语,她头疼过这事吗? “朝堂之上,云辰心腹甚多,我想恢复后位,也不难,何必让她搀和进来,前些日子我是不想和太后争个高低才没着急,你等会儿让她过来,以后,就在我这宫里隐姓埋名的当个宫婢女官。” 薛听儿点了点头。 …… 南宫黎秀才上了一天的朝堂,没想到,第二天就见到了皇后娘娘,还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 清淼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年纪甚小,长得清秀。 小芫身中着毒,清淼不想让她多管清祥殿的事,正好,就交给这个小丫头了。 “秀儿。” “在。”南宫黎秀儿立刻干脆的答话。 清淼笑道:“起来吧,日后偌大的清祥殿先交由你管着,等封妃之后,本宫再让你回家。” 南宫黎秀儿点头。 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很活泼。 过了午后,南宫黎秀将清祥殿熟悉了一遍,到顾清淼身边道:“皇后娘娘,咱们把宫里的摆设换一换怎么样?” “清祥殿里的摆设乃是历代留下来的,不能碰,若想加点什么点缀的,这个你随便就是。” 南宫黎秀见清淼答应,笑的两个小酒窝极为可爱。 “皇后娘娘,您怎么就这几样首饰,我让她们制些新的好不好?” 清淼起身去梳妆台前换发上的朱钗,南宫黎秀连忙道。 清淼转头看着她,问道:“秀儿,你脑子里转什么弯呢?” 南宫黎秀嘻嘻一笑,“奴婢想让皇后娘娘光彩夺目,震慑后宫。” 清淼美眸好笑的看着她,“为何震慑后宫?” “皇后娘娘,有几个人一直神色不对劲儿,大概都是别的宫妃的眼线。” 清淼淡定的道:“你处置。” 南宫黎秀嗯了声,必定要将这些人直接都撵出皇宫! …… 沐云辰住在清祥殿,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清祥殿看折子,不过真正处理朝事是在玉朝金殿。 明日要复立后位,沐云辰今日就在玉朝金殿处理着近些天的事情。 玉朝金殿,里面不断的传出吵架的声音。 “皇上,你明日要复立后位,哀家已经不拦着,你至阮芯儿命于不顾,哀家也不管。哀家没办法与你一般能为了顾清淼一个人不管不顾,你即便日后不让众妃侍寝,是不是也该亲选秀女封妃,让哀家有些脸面?” 沐云辰执着折子,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帝王的傲然气度,“母后,你若肯拿出解药,朕就答应亲选秀女封妃!” 卫欣雅现在只能被她这个儿子逼得再退一步,只要皇上亲眼瞧一瞧那些女人,日后如何侍寝,她再帮这些后妃想办法。 她命孙嬷嬷道:“去取解药。” 孙嬷嬷立刻走了出去。 沐云辰听着他母后肯给宋梦芫拿解药,微微一笑。 “辰儿,封妃你打算在何时?若是从南齐回来,实在是不妥。” 沐云辰道:“自然是先选秀封妃,之后再与皇后前去南齐。” 卫欣雅心里真是难受,三番两次的拦着顾清淼复立为后,好不容易想出对付阮芯儿以让顾清淼让步的方法。 结果,顾清淼太张狂,真以为她自己能想办法解决了这奇毒。而 儿子又太精明,用一招撒手不管,宁可和顾清淼闹掰,也要复立她的皇后之位。 顾清淼一复立为后,就算他们夫妻闹掰,又有什么用? 之前三番两次换着皇后,云风王朝已经丢尽了颜面,这一次,她这个太后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又让儿子来回换着皇后? 这也就罢了,她怎么也不能让儿子借着一走了之的方法,对即将封妃的女人置之不理。 若不是如此,她也豁的出去,就看着阮芯儿一死,他们两夫妻闹掰,再也不可能和好。 可是,儿子心里结着的是对自己的恨,对顾清淼满心的愧疚,一这样,儿子又如何能对别的妃子另眼相待? 忙了一圈,岂不是毫无作用。 卫欣雅看着起身亲自给自己递了杯茶的儿子,去了些火气,平心静气的道:“母后不是蛇蝎的女人,不会看着阮芯儿一死,让你日后对顾清淼满是愧疚,辰儿,江山社稷落在你的身上,母后不希望,你轻易放弃。” 沐云辰恭敬的道:“母后,儿臣怎会轻易放弃?” “既然如此,为何要如此宠着顾清淼这个栩国太子?哀家已经知道,你打算与她一同去栩国,放弃江山社稷,还打算,将偌大的江山全部送与良王,封他为摄政王。辰儿,身为帝王,江山社稷不可儿戏,你年纪尚轻,行事何时才能稳重?” 沐云辰聆听着他母后的话,唇边卷着笑,道:“母后,儿臣与十皇叔的戏言,该是被哪个人听岔了吧?儿臣是云风王朝的皇上,站在皇位之上,就是不动一步的皇上。儿臣不会至父皇临终嘱托不顾,也不会对云风王朝的百姓不理。儿臣是爱淼淼,但不会真就跟着她离开,淼淼也清楚,她自己也对栩国大汗之位并不期盼,我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母后,儿臣与淼淼从小长大历经千辛万苦,我们的思维可能往往与众人并不相同,行事的方法也不会按着规矩办。母后回宫,儿臣以为是天大的惊喜,但是,我们处理事情的方法,不会改变。” 卫欣雅听着他的话,有几分愣。 沐云辰负手而立,一国帝王的霸气睿智一一展露。 “云风王朝迄今也有百年,然,地域广阔,却并没有独占鳌头。栩国不过草原之国,却与云风王朝不相上下。单单两国之前战了一场,南齐等这些高于我们一头的,便以为云风王朝眼下选个秀女,就是因为败了想与人联姻,以巩固江山社稷。母后,儿臣这个帝王不能让云风王朝一蹶不振。栩国偌大,王孙贵胄数不胜数,淼淼一个女人却能成为栩国太子,可见其的本事。” 卫欣雅听着沐云辰的话,很震惊,这些分析,让她这个肤浅的只想后宫子嗣成群,众妃对她众星拱月,儿子对她言听计从的太后,惭愧。 顾清淼这个女人,从认识到现在,不过数月,可这数月,她现在仔细想想,那女人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的大气。 这后宫哪个女人有这份气度,这是一份和辰儿一般的帝王气度。 孙嬷嬷带着解药回来,对沐云辰奉上。 沐云辰伸手接过,对着卫欣雅道:“母后,待儿臣亲选秀女之后,偌大后宫与诸妃,便全交由母后。” 卫欣雅站起身,被孙嬷嬷扶着,端庄的道:“辰儿,母后先回去了。” 沐云辰恭敬道:“恭送母后。” 送走卫欣雅,沐云辰立刻马不停蹄的回了清祥殿,临走让人把折子都搬好带过去。 一早就算清了母后今天必定是会来找自己的,便想在玉朝金殿和母后好好说一番,如今甚好,能带着解药回去。 母后大概已经不会,再多多为难淼淼。 只是,这子嗣成群的事,母后大概不会不管。 日后这众妃侍寝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等复立了淼淼的后位之后,他一定想出什么好办法。 …… 南宫黎秀给清淼一番打扮。 清淼看着镜子里的人,这般灿烂耀目,似乎今天就是复立后位的日子一般。 人靠衣服马靠鞍,一打扮而已,就能震慑了六宫? 秀儿这小丫头,不知道人的气势才是最让人畏惧的吗? 不过,自己确实也应该勤快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点,这样子,才是个最漂亮的女人。 “娘,娘。”欢快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清淼一瞧,沐梓琉儿竟然被小芫扶着,慢慢的走了过来,好吧,大概是拎过来的。 清淼一甩袖子,边听着耳边琳琅响着的声音,边向小梓琉儿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将小梓琉儿揽在怀中,小梓琉儿伸着手,就拽到了她头上的流苏。 “儿子,娘的头发啊!” 头发被拽抽筋了,儿子,我是你娘,你可别这么伤我。 清淼想扒开她儿子的手,她儿子却玩的高兴,小手拽着流苏就想咬一口。 宋梦芫哑然,南宫黎秀瞪圆了眼睛。 “儿子,你还想不想吃饭了?这能吃吗?娘之前是怎么说的,哪些是能吃的?” 清淼一下子板了脸。 小梓琉儿瞧着他娘又要数落他,一下子将流苏扔到了一边,在她怀里连蹬带踹,窝着撒娇。 清淼无语,抱着他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小太子好调皮。”南宫黎秀近到边来,说道。 清淼道:“小孩子都一样,得看好了,不然,他们什么都不懂的,危险。” 南宫黎秀连连点头。 “皇上驾到。”一声喊声从清祥殿外传了进来。 清淼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清祥殿门口,一道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清淼挑眉,有好事? “淼淼,我拿回个宝贝。” “什么宝贝?”清淼好奇的问。 沐云辰伸手,“小芫的解药。” 清淼一下子惊呆,连连道:“解药?怎么找到的?还是莜之本事厉害了?” “从母后那里换来的。” 清淼一听,脸一绷,问:“你拿什么换的?你自己给那些女人机会吗?我都放弃这个方法了,你怎么还这么做?” 清淼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沐云辰笑了笑道:“我若是这么换的,我还能笑得出来?我只不过是答应母后,亲选秀女,亲自封妃罢了。” 清淼一听这,颇为诧异,卫欣雅这是被他俩气的,退了这么多吗? 不管她明日复立为后?不逼云辰给那些女人侍寝的机会?还让小芫得到解药? 这死结是怎么解开的? 清淼好佩服沐云辰,“云辰,有本事。” 沐云辰俊朗一笑,突然看着她的眼睛一定,今日的淼淼怎么这么美? 乌黑的墨发在头上挽着发髻,发髻上带着精致的步摇,璀璨的流苏折射着光芒。 那张白皙的脸上,秀眉似柳叶,双眸绽亮含着笑意,红唇带着甜蜜蜜的柔情。 耳垂带着精致的玉制耳坠,颈项间难得今日会带上红宝石所制的精致图案的项链。 一身鹅黄色的抹胸长裙,长裙下摆拖曳着,她双手抱着儿子,纤细的手指上,带着蓝宝石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他眼神有几分痴迷,满心暖洋,优雅的向前走近。 “淼淼,我真是娶了个最好的女子为妻。” 清淼瞧着他,脸颊一红,唇边笑着,道:“夸你一句,就这般感叹了?” 宋梦芫在那边笑道:“姐夫,能先把解药给我,再说甜言蜜语吗?” 沐云辰一笑,将解药给她扔了过去。 宋梦芫拿着解药吃了下去。 清淼侧过头看她。 将儿子递给沐云辰。 她手搭在宋梦芫的手腕上。 “姐,太后若是给我毒药,姐夫这辈子就甭想再和你和好了,到时候必定是恨她的,太后没那么傻。” 清淼嗯了声,莞尔道:“嗯,母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恨自己,尤其这个儿子可不是一般的爱着他老婆。” 沐云辰:“……” 南宫黎秀傻眼的看着,毒药解药?呵,宫里好吓人。 她这么单纯的人,毫无心机城府,锻炼出来之前,就没小命呀。 她想着今天被她撵出宫的几个后妃的眼线,那几个后妃是不是恨死了她? 南宫黎秀吓得跑到清淼身边,拉着她的衣袖道:“皇后娘娘,奴婢咋办呀?” 清淼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皇后娘娘,您看,能不能恢复奴婢的秀女身份,封妃的时候随便封个低位份的,然后胡扯个原因打入冷宫,让奴婢有个跳墙离宫的机会?” 清淼诧异的听着她这番话,问道:“秀儿,你是发烧了吗?” 南宫黎秀道:“大隐隐于市,奴婢现在是其他后妃的眼中钉,奴婢得自保。” 清淼扶额,盯着她的眼神。 南宫黎秀可怜兮兮。 “秀儿,别被小芫中毒的事吓着了,你现在已经跟在了我的身边,若是再恢复成秀女,才真是惹人注意。你想,皇后身边的宫女突然也成了秀女,是不是皇上移情别恋,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封妃的机会?” 南宫黎秀立马惊呆,皇宫啊,深似海。 皇后娘娘看着也没比她大太多,竟然这么有城府,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用皇后娘娘的城府保护自己最好。 沐云辰看着这个无厘头的南宫黎秀,无语。 他洁身自好的抱着他和淼淼的宝贝疙瘩,问道:“午饭庆祝一下吗?” 清淼打了个响指,毫无淑女模样的道:“出宫吃,出宫出宫。” 她正兴奋的想着沁 百香的美食时,太监们鱼贯而入的捧着一大堆的折子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云辰不是已经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了吗?怎么还这么多? 难道是那些大臣心里有气,自己女儿出不了风头,所以用折子为难云辰吗? 清淼上前,翻了几本折子,额,还真是些云辰该处理的事。 沐云辰抱着儿子走了过来,道:“眼下秋收在即,事情甚多,明天又是你复立为后的日子,还得忙上几日。我让大臣先将该处置的折子通宵的都处理了出来,今天最好都解决了。” 清淼头疼的看着这些折子,提议道:“亲爱的,需要帮忙吗?绝对不需要花银子,顶多被暗自腹诽的骂一顿。” 沐云辰好笑的道:“你我若是再为难十皇叔,不单他来气,母后大概也不舒服。” 清淼笑了笑,可不,桐太妃当年一心想让杜渊非为皇帝,为夺皇位,害的现在的太后被赐死。 宋梦芫听得他们的话,在一边道:“姐,那你们在宫里吃吧,我和秀儿出宫吃去。打从来了这里,想出个宫不知道有多难。” 清淼道:“好,让春六春五跟着你。” 宋梦芫点头,带着南宫黎秀开心的出了宫。 春六春五跟在她的身边。 还有隐在暗处的二十个暗卫。 留在宫里的清淼十分放心。 她已经下了令了,若有人伤着宋梦芫一点点,尽数给她加倍还回去。 吃了饭,清淼捧着折子帮着沐云辰看。 忽然有人匆匆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百醉公子与阮姑姑……” 清淼一听百醉公子的名,首先想的就是,阮芯儿这张脸太招蜂引蝶,让这个登徒子这么惦记。 …… ———— 感谢收藏本文的亲们,谢谢你们,终于一千收藏了,好开心。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ml 143.提亲?这分明就是想着欺负人 她摔了折子,问道:“人在哪?” 来人急急道:“就在宫门口。” 清淼站起身,迈下了龙椅旁的台阶,沐云辰跟着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来禀报的人道:“回皇上,百醉公子在皇宫门口,对阮姑姑提亲了。” 清淼一下子扭到了脚。 沐云辰连忙紧张的过去扶她,“淼淼,你怎么样?踝” 清淼单腿站着,道:“提亲?谁虎啊。这分明就是想着欺负人。” 沐云辰扶着她道:“妹妹不傻,不会应下的,你让她自己处置吧。” 清淼想着有二十多个人护着宋梦芫,应该没什么大事,单腿蹦着台阶的坐在了龙椅上。 沐云辰瞧着她这模样,无语的道:“你方才若是撒娇的让我抱多好?” 清淼笑盈盈的道:“一个台阶我还蹦不上来?云辰,人家脚疼,要不,你给我敷药?” 沐云辰俊美的脸上带着春风的笑,不顾堆积如山的折子,忙里抽闲的仔细给清淼敷药。 “伤的不重,明日一定能站稳。” 沐云辰笑道:“若站不稳,我便抱着你就好。” 清淼不依,“不要。” …… 宫门口。 月玉笑的邪魅,拦着宋梦芫进宫的路,那张脸因为之前受伤,还颇为煞白。 宋梦芫攥紧着拳头,想着这不要脸的男人,竟然用提亲这招逼着她进不了宫门。 “芯儿,只要你迈进宫门,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就是答应我的提亲。”月玉那双凤眸中绝代无双。 宋梦芫看着那张俊朗的脸,可笑道:“宫门是你家的吗?你让人拿着花堵着我,我就过不去了?” 众位拿着花堵着她的人都想着,今个儿这事,可别连累到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可别为此发怒,给他们苦头。 月玉顽劣的道:“你可以过来,过来就是得答应了。” 宋梦芫的暴脾气有几分忍不住,想揍人。 南宫黎秀在她身边道:“皇后娘娘不来,难不曾是打算让你嫁给他了?” “不可能,我姐可不会答应,咱们换个门进宫。” 月玉听着她的话,道:“我已经禀过了母后,四周所有宫门皆是关着的,你若想进宫,只能走这里。” 宋梦芫气急,猛地就想伸手揍人。 有人拉住了她。 春六那张俊朗的脸带着几分冷冷的笑。 他伸手,将宋梦芫一下子抱了起来,说道:“月公子,若一双人走过去呢?” 说罢,大步径直向月玉的方向走去。 所有围着的人错愕,惊呆。 月玉嘴角有些抽风。 被春六抱在怀中的宋梦芫惊呆的看着他,蓦然,心砰的一跳,所有害羞的情绪都闪烁在她的眼中,她的脸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宋梦芫亲了下春六帅气的脸庞。 “本姑娘心有所属了。” 春六整个人瞬间紧张,连低头看一眼都不敢。 月玉丹凤眸中闪着冷笑,执着的扇子一展,拦着他们二人。 “你还不滚开?!”宋梦芫喝道。 月玉道:“本公子说过,只要芯儿走过来,就算答应了我的提亲,这位说一双人走过来,好,本公子答应。本公子娶芯儿姑娘,将他带在身边封个侍卫,这也算乘人之美了。” 宋梦芫呆住了,这月玉。 四周围着的众人呆了,更加错愕了。 春六脸上冷漠一笑,道:“芯儿姑娘是我抱过来的,可不是走过来的!而且,我是皇后娘娘的侍卫,你,不配!” 月玉煞白的脸色更加煞白,好像被气的犯病了一般,整个人一晃,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四周人倒吸着冷气,慌忙让人尽快去找太医过来。 宋梦芫从春六的怀里跳了下来,错愕的问:“这怎么办?” 春六道:“我先去禀报主子,春五,你护着阮姑娘。” 春五点头,心里想着,自己一直伴在阮姑娘的身边,没得到她的喜欢,春六在她身边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就被她喜欢了。 额,找哪个当媳妇,绝对是命中注定。 …… 清淼蜷缩在龙椅上翻着折子,两人一块看,果然是快了不少。 蓦然,有暗卫近到沐云辰身边,低语数句。 清淼连听都没听,继续看着折子。 沐云辰听着暗卫的禀报,心里一紧,这个月玉,明明伤势还没有好,故意闹腾,分明就是逼着母后改变心意。 不过好在,小芫的解药已经吃了下去。 他侧过目光,看着蜷缩在龙椅上那边角落的人,离得这么近,淼淼刚才听见了没有。</p > 他站起身,也没和清淼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正巧,春六迎面而来。 沐云辰拦住他,道:“春六,小芫的事先别告诉淼淼,她现在身体不舒服。” 春六冷着的脸一紧,道:“皇上,太后必定会因为月公子的事,对阮姑娘不利。” 沐云辰嗯了声,“你去接阮芯儿回来,告诉她此事不得告诉淼淼,知道吗?” “皇上要去湘殿?” “朕去稳住母后。” 春六领命,返身又向外而去。 沐云辰坐上龙辇,向湘殿而去。 偌大的殿中,除了站着的宫婢侍卫,清淼一下子觉得冷清了不少。 “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恭谨的从清祥殿离开。 清淼伸了个懒腰,眼睛看着龙案上摆着的折子,涂着豆蔻的手指扒拉了一下,还有不少。 她向龙椅中间坐了坐,伸着手将桌子上批完的两摞折子叠在一起。 又伸手拿过其他折子继续看着。 “姐,我回来了。”宋梦芫看着龙椅上斜倚着的看着折子的漂亮女人。 清淼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又忙着帮云辰看折子,就嗯了声。 宋梦芫心里松了口气,姐夫呀,一定要稳住你妈。 南宫黎秀有些藏不住事,打从还没进来就对宋梦芫说,等会儿最好拉着她快点走,要是她说了废话,那就是抗旨。 宋梦芫见她姐看折子,连忙拽着南宫黎秀就去了她的偏殿。 …… 湘殿。 卫欣雅气疯了。 月玉这孩子为了帮她出气,逼着阮芯儿嫁给他,结果,没得到美人,伤势还重了这么多。 这个阮芯儿就是月玉的克星,若是再让那克星靠近,玉儿还不得没命。 “母后。”沐云辰进了湘殿后殿,目光看着落泪的卫欣雅。 卫欣雅擦着眼泪,平淡的问道:“来看玉儿伤势?” 沐云辰没应是,他目光早已瞥向了榻上,榻上,月玉正闭着眼睛,脸色煞白。 “母后,月玉本就伤势未好,为何还得母后关闭宫门的令,逼得阮芯儿嫁给他?” 卫欣雅听着他淡淡的问话,也心平气和的绵里藏针的道:“玉儿若不是喜欢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沐云辰听得他母后的话,狭长的眸闪着好笑,他坐在卫欣雅的旁边,道:“母后,月玉伤势这么重,依儿臣之见,应让他好生休养,芯儿如今又不嫁人,他何必如此心急?” 卫欣雅道:“辰儿,母后并不喜欢阮芯儿。你们小时候颇好时,母后是看在卉月的面子上,才给她几分好脸。南亲王府背叛,满门抄家灭族,皇上留她一命也罢,和顾清淼认她为义妹,现在多说无意。母后现在想与辰儿商量一下,能否让阮芯儿住到宫外?” 沐云辰执起茶杯,目光深邃。 瞧着月玉的太医走了过来,禀报道:“月公子伤势颇重,太后皇上,月公子需得好生静养。” 卫欣雅眼睛流着眼泪。 沐云辰不忍心,说道:“儿臣会让她住到宫外去。只是这一番,月玉日后不得靠近她,这番,母后日后也不必为难月玉非娶她不可。” 卫欣雅脸上带了些笑。 沐云辰端着茶道:“儿臣选秀封妃之后,再让其住在宫外,这些时日,儿臣不想淼淼知道,母后知道淼淼最舍不得这个义妹。” 卫欣雅道:“好。” 天色渐黑,沐云辰才乘着龙辇打道回府。 前头太监提着灯笼,照着青石道路。 沐云辰倚在龙椅上,闭着眼睛,等选秀封妃之后,小芫可以住到曾经的钱王府,有十皇叔和薛听儿照顾,绝对没事。 而且,这会给云棋一个靠近她的机会。 他唇浅浅一笑,淼淼,我这个姐夫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妹妹的终身大事,可不能像你一般,永远舍不得。 …… 清淼饿着肚子等着沐云辰回来吃晚饭,等了半天,没个影,她让人告诉小芫她们带着孩子先吃,自己一个看着剩下的折子,等着。 等所有折子都看完了,天色已经特别黑了,还是没瞧见沐云辰的身影。 她有几分不放心,云辰这是去哪了?她那阵真应该问一句。 云辰身边跟着的暗卫,她身边并没有,也没办法知道他的踪迹,难道,还要让紫雪宫的人去找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她穿好鞋,脚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走了出去,外面的月亮已经升了起来。 她脚尖一点,瞬间在众侍卫的眼前飞上了房脊,站在高高的房脊上,远处的宫宇看的倒是清楚,处处都带着夜晚的灯光。 “皇上,臣妾都要 饿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她突然嘹亮的喊了一嗓子。 众侍卫抽风的看了她一眼。 宋梦芫和南宫黎秀听着房顶上传来的声音,干笑,也没敢出去说一句,姐,皇后娘娘,你先吃吧的话。 清淼一连在房顶上喊了好几声,心想着,若这附近有暗卫,大概会去告诉云辰吧。 她帅气的从房顶跳了下来,东倒西歪的等着,还是没等到沐云辰回来。 她诧异,怎么回事?明日是自己复立为后的日子,他这么晚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还是,奔着后宫的哪个女人去了?清淼想着玩笑。 …… 后宫,湖边。 远处灯笼的光芒并不能笼罩到这边。 小太监手里提着灯笼近距离的照着湖边。 湖边的金鱼靠近灯光,摇头摆尾。 灯笼被移到了一边,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说道:“皇上,明日淼儿复立后位,本公主要告知众人,她是我栩国的公主。” 沐云辰没反对,淼儿从太子变成公主,很好。 “岳母,可要去一同用膳,这个时辰,淼淼大概还在等朕。” 司马颖听着他竟然唤自己岳母,唇边一笑,道:“甚好。” 两人从湖边离开。 沐云辰并没有乘上龙辇,跟在司马颖的后面走着。 在别人眼里,皇上是跟着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为了看路才走在后面。 实则,他哪敢走在岳母面前?尤其岳母马上就要去见他家夫人。 按寻常人家,他这个女婿才该给岳母提着灯笼才是。 清淼东倒西歪的差点在清祥殿睡着,吃了不少糕点填了肚子,吃这么多的甜食,长体重啊。 “淼淼。” 清淼正闭着眼睛打瞌睡,感觉到有人温柔的叫自己,睁开了眼睛。 “出去这么晚,这么多的折子都给我看,你说你,多少次了,总让我饿着等你,再有一次,咱俩就各吃各的!” 清淼一来气,立刻就清醒了,毫无睡意了。 沐云辰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怎么不把折子都给我扔下,下次我真回不来,你一定要自己吃饭。” 清淼不答应,“不和你吃饭,没胃口。” 沐云辰看着她萌呼呼的撒娇,摸了摸她的脑袋。 清淼站起身,问道:“现在吃饭?” “嗯,和母亲一起吃。” “啊?和母后一起吃?这么晚母后怎么没吃饭?云辰,怎么回事啊?”清淼惊呆,卫欣雅之前说是和他们三餐定时一块吃,其实根本就没在一起吃过。 想着之前在百醉花圃和她一起吃的那顿堵心的饭,清淼打了个饱嗝,“云辰,我困了,刚填饱了一肚子的糕点,你让人和母后说,要吃饭,等日后的吧,你瞧天也晚了。” 额,这若是云辰亲自来带着她回去吃饭的,不去,是不是会让卫欣雅气的肚子疼? 清淼虽然拒绝了,可心里有几分由着本来的困意带来的心烦。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唇边笑了起来。 清淼打了个哈欠,道:“晚饭你自己吃吧,云辰,你可别认为我是不想和母后吃饭。” 沐云辰好笑,为了不看母后给她的脸色,她竟然都舍得不和自己吃晚饭就去睡觉。 他伸出手,拽住面前打着哈欠的人,“淼淼,我什么时候说是和母后一起吃饭了,瞧你吓得。” 清淼正困着,人家困得已经有脾气了,她哼哼着道:“叫母亲的,不是你母后就是我娘亲,我娘亲若要来找我这个太子女儿,马不停蹄的也该到了地儿了,我都没听着这信儿。” 本以为她娘会早早的来,到时候与卫欣雅见到,互相为了子女掐架,结果,她受了气,只能指着云辰和自己,她的娘家,太遥远。 她爹身体不好,已经告老还乡的回了益城的顾府。她娘在栩国,也不知现在有没有在来的路上? 清淼小女人的在沐云辰怀里撒娇,“云辰,我真被你母后吓坏了。” 沐云辰温柔的揽着她道:“别怕,岳母来了。” 清淼一下子惊呆,“什么?我娘来了?” 一声暖暖的笑声响了起来,司马颖在一旁看了这半天女儿女婿,心里替女儿感到幸福。 她走了过去,看着目瞪口呆的清淼,将她一下子抱在怀里,“淼儿,母后来此已有数日了,这街间巷坊的流言蜚语,娘也一清二楚了。明日是你复立后位,娘不能错过,必定亲自出现,让他们这些人知道,我女儿是我栩国的公主殿下。” 清淼听着她娘亲在她耳边说的话,越加惊呆,“公主殿下?” 司马颖看着她,说道:“你外祖父下的旨意。” “不让我回栩国吗?” < p>清淼诧异,目光看着一身太监衣服的司马颖,她外祖父那是绝对的希望她可以继位大汗的,自己率兵去边关的时候,还曾在冰榻嘱咐自己,栩国江山就交给她了。 司马颖道:“你外祖父虽然身为大汗,一心顾念江山,可是,淼儿,你曾经过的坎坷,都是你外祖父与娘亲的原因,娘不会让你失去幸福。” 清淼绽开了笑颜,栩国也不逼着她回去了,心踏实了。 她真是曾很头疼的怕她娘亲强悍的非让她回去。 “但是,淼儿,若是有什么让你头疼的人,让你受气,娘会一直留在云风王朝,好好保护你。” 清淼感动惊呆,她娘亲若是也留了下来,未来的栩国有可能一败涂地。 鞍大塔城那些王孙贵胄都是莽夫,还比不了娘亲这个女人。 “娘,你怎么也没吃晚饭?” 司马颖一笑,“进宫的时候废周折,随便吃了些,皇上刚才一提,我自然想和你们再吃顿夜宵。” 跳过晚饭的夜宵,不知道没吃晚饭的云辰,是不是饿坏了? 清淼侧过头时,沐云辰正看着宫婢们摆着御膳。 鉴于一会儿就该睡觉了,三人吃的很少,其乐融融的说话。 安排了她娘亲住的地方,沐云辰牵着清淼的手回了后殿。 后殿中的烛光,映着金色的地面闪闪发光,光线此刻并没有多么的明亮,带了几分昏黄。 金丝的帷帐被清淼拽了一半下来。 沐云辰正把外袍挂好。 “去哪了?”清淼伸着手拿着自己的外袍,等着沐云辰一会儿过来接过去。 “出了趟皇宫,回宫后去和母后请了个安,明天是你复立皇后的日子,母后不知什么心情。” 清淼嗯了声,躺在榻上,拽着被子,眼睛有几分深邃。 卫欣雅看在云辰的面子上今天给了解药,明天呢,是不是又计划了什么? 应该不会吧?她若是做点什么,云辰可不会再亲自去瞧那些她费心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 侧了身,见沐云辰正将她的外袍挂好,一个皇上给她挂外袍,呵呵,好幸福。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44.顾清淼,你就把缺的子嗣都给哀家生回来 沐云辰边挂着手里柔软的外袍,边想着,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照顾淼淼,有麻烦,绝对要悄无声息的先解决。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他转了身,温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柔情似水的词完全都能用到了他这个男人的身上耘。 清淼双眸有几分的诧异,待他上了榻,清淼立刻靠了过去,问道:“你笑什么?不怀好意?” 沐云辰幽深的琥珀色眸子含着笑,道:“我在想,日后得照顾好淼淼,岳母天天紧盯着,如锋芒在背。” 清淼嘿嘿的笑出声,倒在他的臂弯,“我娘一来,我现在特别的踏实,你母后若是再想欺负我,我不必再想着不能以下犯上太过分,自己忍着气受,我有我娘保护。” 沐云辰抱着她,“放心。” 清淼惬意的笑了会儿,心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让云辰心里难受,怎么想,怎么有丝她日后要让她娘亲欺负他娘亲的意思。 “云辰,你刚才说放心什么?” 沐云辰道:“你放心,母后和岳母绝对会在日后大战三百回合。” 清淼:“……踝” 沐云辰接着道:“因为日后还有侍寝一事。” 清淼满头黑线。 复立后位之前,他俩想着日后众妃侍寝的事,实在是让人心烦。 这一心烦,清淼就觉得自己的肚子疼了起来,肚子一疼,脑袋也疼,好像连着整个人的体温都降了下来。 清淼打了个抖。 沐云辰问道:“侍寝这事让岳母去闹,咱们不必多心,宝贝淼淼别怕。” 清淼嘴角抽风,她怕什么?一大群的女人而已,怕什么? “我肚子疼,云辰,多亏琉儿是个男孩子,不然多惨,总是得来月事,不疼的还好,疼起来比牙疼还要命。琉儿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感谢我这个娘,给他生成个男孩子。哎呦,怎么明天是复立后位的日子,我要是蹲着一直坚持到复立皇后的大典结束,是不是整个人的形象,越加奇葩?”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表情千变万化,嘴角带着笑,眼中带着心疼。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霸气的道:“将复立皇后的大典推几天,等你能很有形象的站在我身边如何?” “所有人明个儿一早就会早早去了琉璃殿,让他们白跑傻站?”清淼声音轻轻的。 沐云辰嗯了声。 清淼握着他的手,懒洋洋的道:“那你母后和你岳母大战三百回合的第一战,明天必定开始,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让她们刚一见见面,就打起来。我早点睡,养精蓄锐,明天肚子就不会疼了。” 她舒服的窝着。 沐云辰勾唇,直到她睡着,他才闭上眼睛。 …… 旭日一早。 清祥殿所有人喜气洋洋,仿若过年。 今日是复立皇后的日子,宋梦芫这个清祥殿的大姑姑,是要扶着皇后的。 她将自己仔细的打扮,对着镜子又是紧张又是笑。 打从来了古代,这是第一次瞧着盛大的场景。 没事,她扶着的可是她姐,走两步道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 额,昨天姐夫稳住了她妈没有,今天不会再找茬吧? 南宫黎秀把脑袋伸过来,看着她道:“阮姐姐,你耳环为什么只带一个?” 宋梦芫这才发现,她一直觉得镜子里打扮妥当的自己,实则很有问题。 她连忙把耳环戴上,对着南宫黎秀道:“秀儿,你紧张吗?我怕我看见那么多的人,紧张的走道崴了脚,连累我姐跟着我摔跤。” 南宫黎秀:“……” 清淼坐在清祥殿打扮着皇后的妆容衣着。 她整个人极为精致,美得国色天香。 可惜的是,她的嘴一直是紧抿着的,肚子疼,难道是紧张的缘故? 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她曾经可是身着过一身龙袍的跟着沐云辰接受万众瞩目。 看来这肚子疼并不是紧张的,就是自然反应。 “等会儿。”清淼直不起腰,让靠近的人先站到一边,整个人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宋梦芫和南宫黎秀进了后殿,一瞧这模样。 “姐,你怎么了?中毒了吗?”宋梦芫吓得心跳,惊慌的问。 四周的宫婢一下子乱成一团,有人奔着后殿就要去寻太医。 清淼笑道:“来月事,肚子疼。” 奔出去的宫女被清淼让人拽了回来,太医来了,能治的了女人这月事的肚子疼吗?只能缓解一点罢了。 她有几分冒着冷汗的坐回椅子上,头上戴着的皇后冠冕让她觉得分外的重。 她真想下辈子生成个男孩子。 给清淼打扮的宫婢瞧着她这个模样,不知所措,咋办?还没给皇后娘娘 画好妆容,等会儿可是复立皇后的大典了。 “姐,等会儿怎么办啊?”宋梦芫忐忑,凝着一直就没抬起头的清淼。 清淼想着,能怎么办?她不可能让云辰将复立皇后的大典推后,哪能真就随心。 她坐直身体,脸色有些煞白,道:“快点化妆吧。” 说罢,倚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 南宫黎秀看着她的模样,觉得皇后好可怜,今日是复立后位的日子,不能灿烂的出现在人的眼前,只能弱不禁风的出现。 不过,皇后好美,美得若柳扶风,让人看着就想靠近。 宫婢给清淼画好妆容,清淼觉得自己的肚子疼好了不少,有些突然活过来的感觉。 “倒杯水,要热水。” 南宫黎秀一听,立刻让人快去准备。 清淼伸手接过宫婢递过来的热水,小心的喝了些,整个人到有了点点的精神了。 “启禀皇后娘娘,江妃娘娘求见。” “琳琳过来了?”宋梦芫眼睛一笑。 清淼有些愣,哪个江妃?哪个琳琳? 等会儿是她复立后位的时候,后妃不是都该等在后宫皇后应住的湛凤殿吗? “让江妃进来。”她道。 宋梦芫在她耳边说道:“姐,之前顾清雨害我的时候,就是琳琳救得我,她因为姐你是皇后,不想多来清祥殿添其他妃子的嫉妒,所以打从你回来了,她就不曾过来过。之前琳琳还曾帮我和雪雪照顾琉儿泊君他们呢。” 清淼嗯了声。 江妃脸色焦急,一双眉紧蹙,眼神很沉,她大步帅气的就冲到了顾清淼眼前。 “皇后娘娘,有人冲撞了太后,太后要杖毙那人。” 清淼听着她说的那人,瞧她的焦急,心想这那人应该和她颇好。 “那人是谁?”她问。 江妃连忙道:“臣妾站在太后后面,并没有听清那人叫什么,不过这冲撞太后实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清淼嗯了声,“秀儿,你去找皇上处置。” 江妃有些愣,皇后娘娘不是心善之人吗?怎么不去救人,难道以为她是故意让她去和太后相争,产生隔阂吗? 她目光看向那边站着的宋梦芫。 宋梦芫过来说道:“琳琳,我姐身体不舒服。” 江妃这才恍然大悟,见南宫黎秀已经去禀报皇上,心里只忐忑,希望那人没事。 清淼细声软语的问道:“江妃,你说说那冲撞的人是怎么回事?” 江妃回道:“太后率众妃前去湛凤殿,等着皇后娘娘到时候过去,没想到湛凤殿外正巧走过来一个女人。众妃挑拨示好,逼着这女人给太后拾扇子,这女人拾了扇子,在众妃面前给了太后。太后直接拿着扇子摔了回去,说她就是个贱人,要杖毙她。” 清淼吃惊,卫欣雅这是拿别人出气吗?她有能耐就应该上她这来耍泼! 江妃继续道:“嫔妾不想这女人就这般无辜杖毙,而且,嫔妾觉得这女人和皇后娘娘容貌相似,太后怕是心愤然的迁怒。” 清淼目光看向了江妃,江妃脸上的神色,坦然。 乍然,清淼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和她长得容貌相似?那不是她娘亲吗? 昨天给娘亲安排住的地方就在湛凤殿附近,这两妈就这么掐架了? 不过,她娘亲竟然会给卫欣雅拾扇子?清淼匆匆的离开清祥殿。 清祥殿里的人连忙惊讶的跟上,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 湛凤殿离清祥殿并没有太远的距离,清淼踏着轻功,一路如飞。 湛凤殿殿门前。 围过来的侍卫都被冷风踢得吐血的倒在一边,他一把寒剑满是锐光的让人不敢靠近一步。 司马颖冷傲的脸上嘲讽的笑,“你可知我是何人?” 卫欣雅冷着脸,被众妃簇拥着。 众妃中有人尖锐的说道:“你放肆。来人,抓刺客!” 卫欣雅听着耳边谭妃的话,嗤笑,这宫中侍卫斗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大概只有玉儿的人才有这个本事。 她眼睛看着冷面男人身后的女人,司马颖,你到是进了皇宫了? 当年司马颖遇刺之后,可是她让人将她伤的奄奄一息,这么多年,两人从来不曾见过,司马颖一定不知道当年自己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由着谭笑儿咋呼,到时候…… 她心里阴险笑着。 司马颖的目光直视着卫欣雅的双眸,这个女人周身都是冷戾,不是善茬,怪不得喜欢欺负她家女儿。 她手背在身后,好笑,浩然大气的自己还斗不过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淼儿,娘好好帮你对付她。 又有十几人的侍卫匆匆而来,冷风注意着,这些人给人的感觉与之前的侍卫并不相同 。 谭笑儿道:“抓了这刺客。” 十几个人执着剑困住冷风和司马颖。 司马颖笑了笑,“我女儿今天复立为后,太后这是有气出不去吗?” 众妃们目瞪口呆,这女人是皇后娘娘的娘亲? 众妃们对顾清淼这个皇后的出身可是一清二楚。 其父乃是曾经的相爷,其母,听说在皇后娘娘小时就与别的男人跑了。 眼前这个女人,众人刚看时就觉得她与顾清淼这个皇后娘娘相像,要不然憋了一肚子气的她们,怎么可能故意为难她。 结果,她竟然是皇后的娘亲。 众妃们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皇后现在还不在这里,她们可以好好嘲笑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卑贱妇人。 “呦,提皇后娘娘护着你吗?皇后娘娘若是冲撞了太后,还要被处置呢。” “就是,宫规摆在那里,按着皇上的新规矩,你对太后不敬,是要凌迟的。” “皇宫里怎么能让她这样的女人进来,又不是哪家的端庄诰命夫人。” “就是。” 卫欣雅心想,司马颖可是栩国的长公主,这些宫妃哪一个都没有她高贵。 司马颖听着对面那些讥讽的嘲笑话,一双双眸倨傲的道:“我曾来过一次云风王朝,上一次来时,阮太后还曾笑脸相迎。” 她话音一落,众妃们莫名其妙。 阮太后在时,她们也在,怎么没见过她? 司马颖讥诮道:“皇上当时还是钱王。” 众妃们心里忐忑,皇上还是钱王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进过皇宫,而且,阮太后还笑脸相迎? 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现在也就借着她女儿的皇后身份才在这儿,当年她是怎么进来的? 司马颖从容说道:“本公主乃是栩国的长公主殿下,顾清淼不但是云风王朝的皇后,还是我栩国的公主殿下。” 哼,真想说淼儿是栩国的太子殿下,然而,她这娘亲怎么能伤害女儿。 众妃们吓得变了脸色,呆若木鸡,她竟然是栩国的长公主殿下,顾清淼竟然是栩国的公主? 糟啦。 刚才说了一堆的废话呀! 众妃们把眼睛看向太后。 太后刚才可要杖毙栩国的长公主,这可是……之前两国一战,云风王朝可是败了的,这若是惹怒了眼前的长公主,云风王朝是不是…… 顾清淼这个皇后,她们越加比不了了。 呜,日后的日子怎么办? 卫欣雅很淡定,道:“没想到竟然是司马长公主,哀家与皇后就是有嫌隙,皇后今日复立,日后哀家只当皇上多个大臣。” 她让围着司马颖的侍卫退了下去。 司马颖听完她的话,高挑的走到她的眼前,看着她华丽的装扮,“大臣?淼儿可曾经是我栩国的太子殿下,皇上有福气娶了她,也不必两边倒赔江山。日后她在云风王朝若理朝事,应该再为女皇,那才是她本来的位子。一个大臣的位份,实在是低看了淼儿。若不搀和朝事,相夫教子为后,这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就该规矩的从皇宫里离开!我栩国高贵的公主不必这些绿叶陪衬。” 众妃脸色一下子从呆若木鸡变成心里暗恨,每个人都黑着脸。 卫欣雅眼眸深沉着,那张驻颜有术的年轻容颜冷傲着。 “司马长公主,别以为顾清淼得皇上宠爱,哀家就得卑躬屈膝!” 司马颖笑了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卫欣雅道:“人若犯我,偌大的顾府就得陪葬!” 司马颖脸色冷了,话语有几分的毒舌,“顾府陪葬!云风王朝也得陪葬!正好成全于本公主,帮本公主带回太子殿下,此刻复立皇后尚未开始,淼儿与你们云风王朝毫不瓜葛。卫欣雅,本公主的外孙他日再回云风王朝,你若不能祸害遗千年,千万可别转世还因本公主带走他,而气的七窍生烟!” 司马颖唇勾了起来,眼神带着笑。 卫欣雅气的心砰砰的跳,“笑话!哀家的孙子,云风王朝的太子殿下,断不会被你们带走!来人!” “娘。” 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紧张匆忙响了起来。 众人望着声音的方向。 绝美的女子灿烂的飞奔而来。 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阵寒气。 畏惧的众妃们心想,这个时候,皇后来干嘛?她怎么知道所有人正在这里热火朝天的斗嘴? “娘,你没事吧?”清淼跑到司马颖的身边,上下的看着她。 司马颖看着面前的女儿。 凤凰步摇戴于墨发,乌亮双眸清澈动人,白皙的脸庞画着美丽的妆容,唇如樱桃。 她身上穿着皇后的华丽衣袍。 若是穿的是她们栩国的 太子龙袍该多么灿烂。 “淼儿,皇后大典尚未开始,你先来这里错过时间,娘等在这里,你回去吧。” 清淼看着她娘,道:“听说母后要杖毙娘亲,女儿才赶了过来,女儿这就回去。” 清淼转过头,看着卫欣雅,一笑,道:“母后。” 卫欣雅看着她的打扮,想着辰儿曾经说过的话,若想云风王朝他日鼎盛,自该忍一时风平浪静。 自古历国历代,皇上子嗣成群,她们若想再无六宫,好,顾清淼,你就把缺的子嗣都给我生回来。 她心里冷笑,总算敛了些怒气。 她对着顾清淼道:“哀家心气不顺,没想到还遇见个与你模样相像的,这才刁难了几分。你复立皇后之后,哀家这个败给你的太后认命。司马长公主,皇后是你栩国的公主殿下,不知此番复立为后,算不算两国和亲?” 清淼听着卫欣雅的话,嘴角抽风,又加一愣,和亲? 司马颖道:“算。”心平气和。 两人方才互相讥讽较真的话,烟消云散。 卫欣雅道:“既然如此,自该让众人皆知。” 司马颖嗯了声,“本公主此次前来,自是要让众人知晓我女儿的高贵。来这些时日,流言蜚语不贞之言听了甚多,太后不知可知,我女儿当初二嫁嫁的是谁?” 众妃听着颇为好奇。 卫欣雅也想一探究竟。 一声朗然的笑声传来,低沉清雅的声音道:“嫁的是朕。” 沐云辰道:“当初东方少晨与栩国大将军合谋,是朕与淼儿故意设计,让东方少晨几番误会,这才将他们所有人处置。” 他之前并没有详细的解释过,本打算复立皇后之时,让天下皆知。 他有一位卧薪尝胆的好皇后。 清淼看着所有人的错愕神情,呵,本宫不贞吗? …… ———— 求收藏,求订阅,感谢亲们一直的支持。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novel.ml 145.沐云辰说:“儿臣真想快点抱孙子。” 谭笑儿的目光痴恋着沐云辰挺拔的身姿,好希望可以依偎在他的怀里,被他温柔的宠爱。 然而,那边华服的女人,才是他挚爱的女人,连太后这个亲娘都比不过那女人的存在。 现在,那女人还是栩国的公主殿下。 自己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实在是卑微。 清淼看着众妃畏惧着她,又痴恋的看着云辰,很不想拉仇恨耘。 她规矩的站好,并没有为云辰给自己解释清楚一切而满心感动的去靠近他的身边。 而是,说道:“母后,娘亲,我和云辰一会儿过来。踝” 沐云辰牵起清淼,两人转身,迎着接驾的龙辇凤辇离开。 司马颖看着这小两口,嘴角笑着,转头对着卫欣雅道:“太后,进。” 卫欣雅嗯了声。 复立皇后的大典顺利完成,沐云辰和清淼回了湛凤殿。 众妃跪拜之后。 卫欣雅坐在湛凤殿皇后凤椅右边,道:“辰儿,哀家和司马长公主已经说好,一国国君子嗣不可缺少,不然江上社稷不稳,宫里选秀的秀女几日后你亲选封妃,先不必侍寝。” 清淼坐在下面的右手边,看着右上边座椅上的她的娘亲,选出的妃子不侍寝,一国国君不能缺少的子嗣哪来? 司马颖看着清淼,微笑着道:“淼儿,你可愿意为皇上和云风王朝多多绵延子嗣?” 清淼一下子觉得自己被噎住了,瞪着眼看着她娘亲笑着的脸庞,抱外孙,多多益善吗? 娘亲,生孩子多不容易,要生一大推,我这绝色美人不就成了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黄脸婆了? 沐云辰坐在她正对面,笑的一张脸色彩斑斓。 清淼掩唇干笑了一下,道:“母后,娘亲,我和云辰说过,这辈子,呵呵,就生一个。” 此话一落,卫欣雅和司马颖都有些惊呆,自古以来,哪个女人身边不是有两三个的孩子环绕膝畔,哪有女人只生一个孩子的? 清淼一直掩着唇说话,看着她的婆婆和亲妈这震惊的表情,越加觉得不能让她们瞧见她忍俊不禁的神色。 沐云辰笑了笑,道:“母后,生孩子影响身材,儿臣也觉得,就该生一个。” 听完小两口的话,两位当娘亲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既然他们如此决定,就该如此。”司马颖完全支持清淼,清淼说什么,她这个母亲都支持。 卫欣雅蹙着眉,道:“皇后,自古以来皇权争夺,逆反之人倒时都会将矛头指向琉儿,你这个母亲怎护着他?” 清淼端坐,“母后所言甚是,看来他日要让母后孙媳多生几个孩子有备无患。” 卫欣雅:“……” 司马颖:“……” 众妃:“……” 沐云辰很淡定,有几分眉飞色舞,“儿臣真想快点抱孙子。” 清淼笑喷。 “哀家曾孙?皇后,哀家曾孙出生之时,哀家怕已进了皇陵,日后如何,哀家怎么放心?” 清淼道:“母后,您现在甚是年轻,琉儿日后成亲也不过是眨眼,时间如白驹过隙,母后现在不必觉得离得时日太远。况且,日后十几年中若真有一日母后不适,皇上也可再选嫔妃老来得子,颇为稳妥。” 卫欣雅:“……” 司马颖对她女儿的思维实在是无可奈何,含着淡笑的脸,对着清淼:“终归儿女双全才是福气,淼儿不想有个可爱的女儿吗?” 清淼笑道:“母后,一点也不想。” 沐云辰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有个女儿,昨晚上她才庆幸生的是个儿子。 岳母,你这让她心动的想生孩子的话,实在是错了茬了。 司马颖诧异,“为什么不想有个女儿?” 沐云辰先道:“淼儿说,生个女儿,实在是对不起女儿。” 清淼紧张,沐云辰,你可别把因为女孩子来事肚子疼说出来,要不然…… 她拧着眉,没看他一眼,我也不瞪你,看你怎么说。 “有什么对不起的?”卫欣雅问。 沐云辰道:“皇宫里留着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公主,贻笑大方。” 清淼满头黑线。 她要真生个女儿那就是个天仙美女,怎么就成了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了? 卫欣雅和司马颖,连带着坐了一殿的女人们,没人听懂沐云辰的话。 清淼忍了会,见没人替她不打算生的女儿抱不平,对着沐云辰拌起了嘴。 “你说什么?我要是生女儿,怎么就嫁不出去了?随了你,长得丑吗?” 众人:“……” 沐云辰温润的笑,“我长得这么风华无双,咱俩一比,谁丑?” 众人:“……” 清淼一听他的话,噘着 嘴,站起身,脸贴着他的脸颊,问着殿里的其他人,“谁丑?” 众人:“……”这两张容颜倾国倾城俊美至极,丑什么啊? 沐云辰感觉着脸颊边贴着的小脸,笑的开怀,揽着她到了怀里,宠溺的道:“你连妹妹都舍不得嫁出去,还舍得嫁女儿?” 清淼恼羞成怒,掐着他的脸颊,哼道:“什么不舍得,我舍得,只要是好男人,我不会反对。” 沐云辰笑的狡黠,“那好,给她一个嫁出去的机会。” “什么?”清淼问。 “让她搬到钱王府去住。” 清淼眼睛看着沐云辰含笑的眼睛,难不曾是秦啸替他主子多嘴,求云辰给个谈恋爱的机会? 让小芫搬到钱王府,杜渊非和听儿都在那,会照顾着她,再让春六跟过去保护着,也行。 只是,小芫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会以为亲姐姐不要她了吧? 清淼犹豫着。 卫欣雅煽风点火的道:“若真生个女儿,还真要成为嫁不出去的公主,确实更让哀家烦忧。” 清淼:“……” 原来嫁女儿是这么让人舍不得啊。 死活也不要生女儿啦! 清淼答应了让小芫搬到钱王府去,若是小芫不高兴,她就带着孩子也住过去。 清淼想着沐云辰给自己挖了个陷阱,心里有些怨气,收敛了脸上的笑,要从他怀里离开。 沐云辰抱着她不放,在她耳边小声赔错,“淼淼,我这个姐夫怎么也不能让咱妹妹一辈子嫁不出去呀。” 清淼眼睛酸,懒得再开口说话了。 卫欣雅看着他二人的亲昵,掰扯着,日后只盼给她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让这后宫的女人们,能有个给云风王朝绵延子嗣的机会。 …… 回了清祥殿,清淼去了左偏殿见小芫。 宋梦芫见她进来,连忙问道:“姐,怎么样?” “没事,卫欣雅没为难人。” “姐,你肚子还疼吗?要不要喝点热水?” 清淼摇头,“不用,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累,等会儿回后殿睡一会儿就好。” “姐,那你回去睡吧。” 清淼:“……”呃……怎么说呀! 真是满心难受。 “小芫,你还想回家吗?” 宋梦芫抬头看着看着她的人,“姐,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咱家宝贝长什么样吗?” 清淼一愣,来这儿已经二十多年了,只看了一眼的宝贝,她还真是记不住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她摇了摇头。 宋梦芫坐在她身边说道:“姐,这宝贝既然是祖传的,你说咱这个祖传是从什么时候祖传的?” 清淼惊呆。 从来了这里,她就没怎么想过回去,而小芫,竟然想的这么仔细。 宋梦芫道:“若这个祖传是跨越时空,从这个地方祖传到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你说,又是从什么时候?” “好深奥,不知道。”清淼道。 宋梦芫说道:“我记得咱家宝贝的模样,到时候让穆绵帮我画一幅,我好好琢磨一下,兴许咱家宝贝就是从这个时候到了平行时空咱们的祖上,然后一直传到咱们家。” “找到祖传宝贝就能回去?”好无稽之谈呀,这祖传宝贝能是这么个厉害的宝贝,来回在时空中闹腾玩? 宋梦芫对她自己的异想天开有几分信服,道:“大概如此。” 清淼:“……” 两人说了一圈,还没说到搬家的问题上。 清淼扯回话题,道:“若想寻到这宝贝,你想怎么办?出宫游历?” 宋梦芫听着出宫游历,有些蹙眉,“姐,我一个人出宫游历……没在古代生活过,东南西北分不清的,回不来皇宫怎么办?打从进了皇宫,我现在连银子怎么用还不知道,真是惆怅。” 清淼道:“这样,你先去和听儿她们在宫外住一段时间,学学古代人的生活。” 宋梦芫眼睛放亮的看着她,问道:“姐,你是颇希望我出宫游历?我住在皇宫碍眼了?我这个电灯泡,你不想搭理了?” 清淼连忙道:“什么电灯泡?皇宫里这么多人,你是什么电灯泡?还碍眼。小芫,你姐夫说我不能让你变成大龄剩女,让你出宫相个亲,谈恋爱。” 宋梦芫哑然失笑,“姐,和谁相亲?” “轩王。” “沐云棋?” 清淼点头。 宋梦芫摇头道:“沐云棋和我说话像朋友,不亲近不心动有着很疏离的感觉。” 清淼听着小芫没答应,打算打消让她和沐云棋相亲的决定。 宋梦芫道:“姐,你说我回去能不能带个古代人?” 清淼惊呆,“带 个古代人,谁,你姐夫?” 宋梦芫一听,道:“这么算,是俩古代人。” 清淼惊讶。 宋梦芫抿着嘴笑,“姐,我想把春六带回去,我想和他谈谈恋爱。” 清淼:“……”春?六? 清淼觉得自己被小芫吓了一跳,她竟然喜欢的是春六? 宋梦芫道:“姐,春六俊朗帅气,为人并不冷酷,体贴心细,被他抱着,我觉得好害羞好心动。” 清淼听完,问道:“他什么时候抱过你?”过分,春六,你竟然敢随便抱我妹妹。 宋梦芫笑呵呵的道:“我之前去看选进宫的秀女,他抱着我溜之大吉,没让孙嬷嬷发现。” 清淼嘴角抽风,“小芫,你是一厢情愿吗?” “当然不是。” 清淼脸黑,呵,春六,你俩啥时候两情相悦的啊?不告诉我,有胆子。 她要棒打鸳鸯,小芫搬去钱王府,就不让他跟着,一年都别想见面。 “姐,要是带不了春六回去,你说怎么办?我留在这?爸妈咋办?春六要是带不回去,姐夫也带不回去,你也留这?咱俩不能这么白眼狼,为了个男人,都不顾爸妈了。” 清淼:“……”她们的话怎么说到这么头疼的问题的? “小芫,眼下,你想不想住到钱王府去?” 宋梦芫道:“姐,不是不相亲了吗?那我住的离你那么远干什么?你们又不觉得我是电灯泡的。” “不出宫游历了?” “我可以先时常和春六出宫转转,多熟悉一下,还有,先了解一下宝贝的事,再出发。” “有计划,很好。” 两姐妹说完,清淼站起身,回了她的后殿。 将答应母后让阮芯儿出宫的事办妥,沐云辰舒服悠哉的倚在榻上。 晚上还有个大宴群臣,他得养精蓄锐。 他捏着书,听着宫中乐坊里的人抚着琴。 沐梓琉在铺着柔毯的地上爬来爬去,南宫黎秀看着。 “抱抱。” 沐梓琉爬到软榻边上,呀呀说着。 南宫黎秀一头冷汗,皇上正惬意的看书呢,小太子,咋抱你呀? 她伸手打算将沐梓琉抱回来,沐云辰一只手去抓沐梓琉的小胳膊,另一只手正放下了书。 一下子,南宫黎秀成了和皇上抢着抱孩子。 沐云辰蹙了眉,道:“这是朕的儿子,朕还能不抱?” 南宫黎秀干笑。 沐云辰将沐梓琉抱了起来,放在身上,自己两只手环着他看书。 “减肥,这么重。” 小梓琉儿不高兴他爹给他这个评价,手向他的脸抓了过去。 沐云辰手拿着书,来不及,嘴巴就让小梓琉抓着玩。 沐云辰无语,这儿子真记仇。 南宫黎秀自作多情的好开心,皇上刚才说了自己,小太子就替她解恨了。 才带了小太子几天,小太子就和自己这么好。 她好想亲亲小太子。 自动忽略沐云辰刚才说了小太子重的话。 “爹,爬。” 沐云辰满头黑线,儿子,你不会走,就让你爹也跟着你爬? 不行。 他把书扔到一边,将他儿子抱了起来,“咱们现在学学走路。” 小梓琉儿听着他的话,耍赖,“爬,爬。” 沐云辰抱着张牙舞爪的儿子,哭笑不得,“爬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早点学会走,多好?你想,到时候跑来跑去的,是不是?” 小梓琉不高兴,嚷着喊爬,带着点哭腔。 南宫黎秀道:“皇上,小太子太小,怎么能那么早的会走?等会儿小太子哭了,皇后娘娘回来会发火。” 沐云辰道:“皇后太宠着小太子,这是溺爱。” 清淼一进后殿就听见沐云辰说自己溺爱孩子,纳闷了,她溺爱孩子?她什么时候溺爱孩子了? 她也没进去,就等着听,他这个家伙到底打算怎么说自己的坏话。 真没想到,一心宠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会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好心寒。 清淼心里难受委屈。 沐云辰,哼! 南宫黎秀道:“皇上,皇后很溺爱小太子吗?” 沐云辰道:“可不是,朕都没这待遇。” 南宫黎秀问:“皇上没什么待遇?” 沐云辰道:“每天什么事都哄着。” 清淼想着,什么事都哄着?她有吗?才没有。儿子想吃乱七八糟的时候,她都管着。儿子胡闹哭的时候,她都管着。儿子晚上不睡觉的时候,她也管着。 她什么事都哄着?嗯? 沐云辰的声音响着。 “朕爱皇后,皇后爱他,朕宠皇后,皇后宠他。朕给皇后的所有宝贝,皇后都给了他,多溺爱。” 清淼:“……” 所有宝贝,是指从冷宫搬出来的琉璃吗? 她觉得好看,全摆到了儿子的房间。 所有宝贝,是指她的结婚戒指吗? 儿子那天抓着不放,就是喜欢,她忍痛割爱的先给他玩了一会儿,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又拿了回来。 所有宝贝是指他给自己送的那一大堆浪漫至极的花吗? 她将花给儿子铺在了榻上,上面放了层被子,给儿子熏被子。 所有宝贝是指他在栩国长孙峰峰的府里亲手给她画的那幅画吗? 儿子欣赏的时候,流了一大堆垂涎三尺的口水。 所有宝贝是指他俩定情的两把琴吗? 那琴价值连城,儿子伸手拽的时候,她可是警惕的保护的很好,为此还差点让儿子大哭一场。 沐云辰,看在我护好了定情琴的份上,你也不能背后说我坏话! 清淼推开门。 门里,沐云辰正和他儿子一块爬着看向她。 清淼满脸抽风。 “爹,爬,爬。”小梓琉爬着向清淼的方向而来。 清淼笑喷。 清淼走了过去,直接坐在地上,小梓琉爬了过来,清淼抱在怀里。 “爹,爬,爬。“小梓琉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他爹。 清淼抱着怀里的孩子,笑眯眯的道:“教儿子怎么爬吗?” 沐云辰嗯了声,“再过些天应该就会走了。” “儿子,困了?” 小梓琉儿在清淼的怀里打着哈欠。 “秀儿,让小太子回去睡觉。” 南宫黎秀过来,将小太子抱了起来。 房间里乐坊弹琴的人不知该不该走。 清淼眼神瞧了她一眼,道:“下去吧。” 弹琴的人淑女的站了起来,捧着琴,走了出去。 “小芫答应出宫了?”沐云辰拦着她,两人倒在柔毯上。 清淼伸了个懒腰,道:“小芫不用出宫了。” “为什么?”沐云辰惊呆。 清淼笑道:“小芫有了喜欢的人,就是春六,放心,她成不了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 沐云辰牙疼,宋梦芫要是不出宫去,他母后不会这么置之不理,新一番的大战三百回合,第二回就要开始。 月玉现在还在湘殿伤势未愈,而且,他一好,绝对还会对小芫找茬。 难道,要想办法逼着她出宫吗? …… 146.淼淼,这儿还有个可怜的男人呢 皇宫灯火通明,琉璃大殿在徐徐夏风中,仿佛柔纱拂面。 络绎不绝的人们肆意的说笑。 琉璃大殿偏殿,一群年轻漂亮的女人仔细打扮着自己的衣着,这些女人,是新进宫尚未封妃的秀女。 如今尚没有娘娘的位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有一部分的女人皆是各家大臣府中的女眷,各府的大家闺秀这个身份,自然可行,遂,卫欣雅斟酌着,给她们一个好机会。 漆黑的暗影里,站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挺拔的身形,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耘。 他注视着琉璃大殿的热闹,唇冷笑,眼底浮着狰狞。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女子的声音很低,“公子。踝” 男人低沉着道:“给我不折手段,也要宠冠六宫。” 女子应是。 “退下。” 女子恭顺的退下,从黑影里迈出。 男人一只手负在身后,漆黑的黑影里,不知是衣袖太长还是天色太黑,竟瞧不见他的手。 灯火通明的偏殿。 孙嬷嬷看着仔细打扮着自己的秀女,笑着,这些大家闺秀终于可以如安和帝和先帝沐云伊在时一般了。 那时,每逢宫中大宴,前来宫中的大家闺秀抚琴歌舞,皆有皇上青睐的,封妃入宫。 打从皇上登基以来,这些大家闺秀就直接被皇上下了旨,宫中歌舞宴会,她们只要跟着来看就可,不必展示自己的才华。 今天太后为了给她们一个机会,让皇上撤了这个旨意。 孙嬷嬷想着,百花争艳,皇上该有几个喜欢的吧,她笑着。 …… 清淼在清祥殿睡了一下午,神采奕奕的打扮了下自己,随着笑的一脸温柔的沐云辰,乘着龙辇去了琉璃大殿。 卫欣雅来的甚早,先去琉璃大殿的偏殿看了几眼,那些大家闺秀举止端庄,对她恭敬。 有出挑的,她看了两眼,心想,不知辰儿可能瞧上? 谭笑儿殷勤的随在太后的身边,纤细的身材,穿着浅粉色的抹胸轻纱罗裙,裙摆拖曳,双臂上挽着长长的薄纱丝绸。 唇红齿白,面容秀美。 她看着太后看向的那女人。 这女人容貌出众,不过,不知底细,不知是打哪里选来的女人。 皇上身边,众妃美女如云,皇后倾国倾城,却被她的美貌比的一无是处。 这女人很精致,皇上大概会一见钟情。 谭笑儿笑着,她不会拦着她去献媚,若她能让皇上动心,她们这些女人百花争艳的日子也就来了。 她开口道:“太后,臣妾备了一副上等黑宝石的耳环,想送给哪个妹妹。” 卫欣雅早已眼尖的看见她随着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边的女人,听她殷勤的话,嘴角笑着,道:“好。” 婢女端着黑宝石的耳环走了过来。 谭笑儿伸出手将耳环拿了起来,走向那边国色天香的女人。 “林雪见过谭妃娘娘。” 林雪恭敬的行礼,屈膝在她的面前。 谭笑儿没扶她起来,伸手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摘下,将手里的黑宝石耳环戴了上去。 她笑道:“这副黑宝石耳环是太后赏赐给本宫的。这世间难得找到比皇后娘娘还美的女人。” 众女人听着这后一句,想着,皇上宠爱皇后,看来最主要的必定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今有人比她长得还要美,自然会让皇上喜新厌旧。 只是,若日后皇上盛宠林雪。 皇后这样美的女人都对付不了,比皇后更美的女人,日后是不是更难对付? 众女人心里忐忑。 林雪恭敬的伶俐说道:“林雪感激涕零。” 谭笑儿娇笑,柔美如风,又取了几样价值连城的首饰,送给其他几个女人。 边送边想,这些女人,皇上能青睐几个? 卫欣雅笑了起来,那些女人也许会得青睐,而这林雪可是玉儿的人,跟在玉儿身边这么多年。 玉儿进宫以来,未曾设过什么大宴,自己这个曾经被赐死的太后,也是回宫之后,第一次风风光光的出现,呵,倒也算是感谢顾清淼这个皇后两分。 若这顾清淼不独守圣宠,不飞扬跋扈,或者,今日给了她独守圣宠的机会,她乖乖的听话给云风王朝绵延子嗣,她会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两分。 如今以玉儿伤势加重换的这些女人有个被辰儿亲选秀女的机会,给阮芯儿一个滚出皇宫的机会,也算甚好。 这林雪本是玉儿喜欢的女人,他想娶了的夫人,自己左右拦着,不喜欢这女人。 况且这张脸,这等身材,本就该侍奉皇上才是。 只是,玉儿伤势大好,知晓此事之时,可会怨恨自己? …… “母后。” 琉璃大殿,沐云辰坐下,目光看向神游的卫欣雅。 卫欣雅闻声,回神,此刻她已经坐在了琉璃大殿,众臣众妃皇上皇后等人皆已落座。 卫欣雅嗯了声。 沐云辰看她脸色淡淡,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气息,想着若是母后知晓阮芯儿一直留在宫中,会如何? 不过,亲选秀女封妃还有几日,他想办法,尽可能让事情稳妥解决。 清淼余光瞧着,这母子两给人感觉不对劲。 卫欣雅这个太后大概是气今天自己不想生孩子的事,云辰呢?他难道真觉得小芫是电灯泡吗?应该不会吧。 大宴开始,觥筹交错。 宋梦芫在下面寻个位子,吃着喝着,春六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眼里有宠溺神色的看着她,温柔款款。 杜渊非和薛听儿没有过来,南宫黎秀坐在宋梦芫的身边,眼睛看着那边的她老爹。 她老爹眼神关切的看着她。 她笑眯眯的回望了回去。 南宫太师看着女儿安然无恙,心里踏实。 今天回去能睡个安稳觉了。 大殿上其乐融融。 曾在偏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家闺秀们,此刻各自坐在自家人的身边,目光中带着等待和期盼。 刹那间,花雨翩飞。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清淼看着这花雨,好漂亮的花瓣。 而这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艳的看着出现的女人。 太美了,冰肌玉骨,若柳扶风,娇媚惹人,一颦一笑,怦然心动。 看着花雨中出现的婀娜女人的所有人痴迷至极。 沐云辰的眼中带着惊艳。 清淼打从花瓣上收回了视线,就继续吃着美味大餐。该吃晚饭时不吃,瞧别的干嘛? 半天,余光瞧见沐云辰没动筷子,诧异。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副迷恋的表情,表现的还真是赏心悦目。 清淼拽了下他的衣服,“你对着什么惊呆呢?” 沐云辰回神,说道:“那女人真是太美了。” 清淼脸色一变,哪女人太美了? 她把目光看了过去,哇,好漂亮的女人? “这脸怎么长得这么漂亮?”清淼靠近沐云辰,惊讶的问,“连你这个天下第一美男的漂亮都比下去了。” 沐云辰:“……” 沐云辰伸手一揽清淼的芊腰,“比你还漂亮。” 清淼嗯了声,“她要是个长成这副模样的男人就好了。” 沐云辰满头黑线。 花雨里的女人舞的婀娜多姿,清淼边吃边看。 沐云辰边看舞边看清淼边吃,边给她夹着吃。 一直在分神。 分神的卫欣雅忍不可忍。 “皇上,这等上等好舞,皇上怎不仔细看?” 沐云辰笑了笑,道:“儿臣看的一清二楚,母后,如今这个时辰,正是吃晚膳的时候,不能为了一个跳舞的女人就饿着肚子,您也边吃边看着。” 卫欣雅:“……” 清淼放下筷子,悠哉一笑,对着他道:“你先瞧仔细之后,再好生吃饭,这美人不知是何人,兴许今日跳舞之后一走,你就见不到这么美的美人了。” 卫欣雅一听,笑容满面的道:“皇上瞧上的女人,大可封位份,进后宫,只要皇后不阻挠。” 清淼笑着道:“臣妾不会阻挠,皇上,要不今日让她侍寝?” 沐云辰笑了两声,“说好今日你我耳磨厮鬓的,我已等了数日才得机会,怎能因为她,从此与淼淼异梦而眠?” 清淼笑着道:“怎会?异梦而眠乃是同榻,你若有佳人,我自然独守空闺。” 沐云辰紧紧的揽着她,亲昵的吻了她的脸颊,“哪里是你独守空闺?分明是我独守空闺。” 清淼笑。 卫欣雅心里来气,三两句的,呵,就让儿子这个皇上更加分神。 这城府,这心计。 怎么能让此刻的林雪压她一头? 卫欣雅正想着。 四周欢呼。 只见花雨中的女人竟是脚尖一点,飞上了上座,靠近了帝后。 柔美的手摘下耳垂上的耳坠,优雅魅惑的递向皇上的方向,那双眼睛,让人看着就心动。 她将耳坠放在了皇上的面前,优雅迷人的起舞,单只剩下的耳坠,给人一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沐云辰温润笑着,没有反应。 红绸刷然从天而落,在沐云辰的眼前翩飞。 林雪将红绸一拽,似在身上披了一件大红妖娆的舞裙,她甩着在她身后拖曳的红绸,回眸一笑。 清淼觉得,自己这个红颜祸水,哪有她这么妖娆动人。 若是云辰不全心全意爱自己,这女人绝对是日后宠冠六宫的宠妃,除非她红颜一老,不然,没人比得过她。 清淼面上表情没让人瞧着当笑话,很冷静。 林雪舞完一曲退下,所有人对此精彩的一舞大加赞赏。 沐云辰收回视线,打算继续吃饭,低头看了眼眼前的黑宝石耳环,执着筷子夹到了一边。 扔了旧筷子,换了一双新筷子,继续吃饭。 卫欣雅没说什么,也慢条斯理的用膳。 清淼目光看着那只黑宝石耳环,这是太后拿走的,听说送给了谭妃。 秀儿那日替自己准备首饰的时候,说过看见过这个好漂亮的黑宝石耳环,说是太后拿去戴的,她到没拿,不然,就拿回来给她了。 不想,后来太后赐给了谭妃,而现在,戴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伸手,将黑宝石耳环拿了过来。 沐云辰惊讶,“淼淼,你拿这破耳环干什么?” 清淼道:“放在这儿也还是碍眼啊。” 沐云辰嗯了声,用筷子夹了过来,猛地连筷子都甩了好远,再次换了个筷子,用膳。 在大殿歌舞的人,瞬间被这筷子打的一疼,真倒霉。 筷子也就罢了,皇上打一下,不能扔回去,想留自己留着做纪念。 这黑宝石耳环呢?能留作纪念吗? 歌舞的人就当没看见,跳舞的时候都躲着这个价值连城,本该一趟笔直跳的时候,中间便左右偏着。 清淼哑然失笑,怪他,“扔错了地方,还打疼了人。” 沐云辰无奈,不往前面扔,左右两边没地方。 清淼高兴,多喝了酒,有些醉。 卫欣雅瞧着,这林雪堵了顾清淼的心了,甚好。 …… 沐云辰打横抱着醉醺醺的清淼回了清祥殿,清淼不高兴。 “不回清祥殿,打从我当了皇后,就没住过皇后自己个儿的地方,竟委屈的挤在你的清祥殿,今天我要住在湛凤殿,一个人。” 沐云辰道:“就算你这皇后要住在湛凤殿,那也该是我跟着住。” 清淼道:“自古以来,皇后都是按日子侍寝的,今天是日子吗?” 沐云辰满头黑线,淼淼,你怎么能喝多了就和我分居,我不是能独守空闺的男人啊。 “今天就是皇后侍寝的日子,咱俩早就说好了。” 清淼听着这笃定的话,反驳道:“不是,今天不是,咱俩说好的不算,按规矩来。” “按规矩来也是今天,淼淼今天复立后位,我当然要过去。” 清淼醉醺醺的揽着他,贴着他的脸道:“云辰,你想让我给云风王朝绵延子嗣吗?” 沐云辰宠溺的道:“云风王朝不需要你绵延子嗣,我需要和你生个孩子,现在已经生了个孩子,不必再生。” 清淼问:“大宴上你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小芫是电灯泡?” 沐云辰道:“不是。” 清淼笑容满面的道:“我喝的满身都是酒味,就睡在湛凤殿了,不然影响你睡觉,你晚上带着儿子睡就好。” 沐云辰连忙道:“你满身的酒味真香,淼淼。” 清淼道:“生一个足够了,你干嘛还塞过来非和我住?还有,你忘了我现在来月事了?我要自己一个人住,感受一下孤独的皇后是什么滋味。” 沐云辰:“……”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湛凤殿。 清淼躺在湛凤殿的榻上,舒服的睡着。 沐云辰没离开,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看她睡熟,宽衣解带,在外面躺了下来,以免清淼睡着掉地上,毕竟,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众人从琉璃大殿离开后,林雪独自去了安静的大殿,将大殿上留下的黑宝石耳环拿了起来,重新带回了耳朵上。 一道黑影沉稳的走了过来。 “我一舞之后便退下了,不知道皇上皇后有没有拿过这枚耳环?” 男人笑了起来,说道:“沐云辰没拿,不过顾清淼拿了。” 林雪道:“这耳环上的剧毒,不知何时发作?” 男人道:“三天后。” 林雪道:“谭妃,太后和我,都和这枚耳环有关系。” 男人抬手,摸着那枚耳环,道:“好生赖在谭妃的身上。” “不赖在太后的身上?”林雪问。 男人道:“太假。” 林雪从琉璃大殿离开,顺着安静的灌木小道走到湖边,摘下耳朵上的一枚耳环,扔到了湖中。 湖中起着涟漪。 她坐在了地上。 孙嬷嬷领着湘殿的小太监盛福一路寻人。 绕了一圈 ,近到湖边,瞧见湖边正坐着林雪,她眼里的不悦一深。 “雪姑娘,你怎么坐在这?太后召见你都没个影,不知大宴之后,太后会有吩咐吗?” 林雪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失望,不过眼眶并没有红。 孙嬷嬷看的仔细,这个女人很有韧力。 林雪站起身,道:“孙嬷嬷。” “先去湘殿。” 林雪嗯了声,跟着她离开。 …… 湘殿。 卫欣雅喝着茶。 “琉璃大殿的耳环大概是哪个宫人拿走了,这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能丢了。” 她正和贴身大婢女说着,孙嬷嬷带着林雪走了进来。 卫欣雅的目光看着林雪耳垂上的耳环,道:“这么美,怎么能丢了?” 林雪怔了一下,错以为说的是自己。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林雪,封妃之前这几日,哀家会带着皇后在御花园赏景,你记得称病。” 林雪点头。 “哀家的湘殿,从即刻之后,你不准再过来。” 林雪想着月玉在这里,应是。 卫欣雅打发她离开。 孙嬷嬷过来道:“太后,皇上皇后去了湛凤殿。” 卫欣雅面无表情。 孙嬷嬷道:“林雪能让皇上变心吗?” 卫欣雅道:“辰儿太宠爱着她,哀家不指望着他变不变心,哀家只想着,哪怕皇上再多一个子嗣也好。” …… 旭日一早。 清淼哈欠连天的醒了过来,身边美男也跟着她打着哈欠。 “这哪?” “湛凤殿。” 清淼错愕,“住这儿干嘛?云辰,你给我撵过来的?” 沐云辰呆,“我给你撵过来的,干嘛还跟过来?” 清淼道:“我撵着你过来的?” 沐云辰嗯了声,“你不想挤在我的清祥殿。” 清淼瞪着眼睛,“什么你的清祥殿?那是咱俩的家,你现在和我说话你我之分的,嗯?” 沐云辰冤,不打算和她说她喝醉时,分你我的话。 他抱着清淼,道:“淼淼,前两日说你昨个儿侍寝来着,可你昨个有月事,咱们哪天侍寝呢?” 清淼捶他,“昨个儿已经过去了。”起身,下榻,打着哈欠。 沐云辰:“……” 清淼伸了个懒腰,哇,复立了皇后,心情大好。 沐云辰看着她心情大好的笑,幽怨,淼淼,这儿还有个可怜的男人呢。 …… 147.你和太后以及众妃最好都说一遍,比较好 “皇后娘娘,太后下了懿旨,后天御花园众妃相聚。” 清淼喝着粥的时候,南宫黎秀走了进来禀报道。 清淼纳闷,众妃相聚什么?为了昨天那颇出风头的女人? 不知太后现在有多惬意,找来个这么让人忍不住有敌意的女人,不过这女人,她不放在眼里一点。 “秀儿,你师姐这么多天没过来,你等会儿和我出宫一趟。耘” 南宫黎秀连连点头。 “姐。”宋梦芫突然气喘吁吁的跑到湛凤殿踝。 “早饭吃完了。” “吃完了。” “吃晚饭哪能跑的,你疯了?!”清淼数落着。 宋梦芫道:“姐,我早早就吃完早饭了,跑也没事,姐,姐夫刚才上朝前让梁公公传了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 宋梦芫把手里的圣旨扔了过去,“姐,你看,姐夫要给我和春六赐婚,还打算把钱王府赐给我俩。” 清淼一愣,看着圣旨上,沐云辰写下的极为俊逸的字。 “小芫,你打算嫁给春六吗?” 宋梦芫皱着眉道:“姐,你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的目的就是回家,我现在和春六并没有说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大概明白彼此的心吧,姐,我不能嫁给他,我……得回家。” 清淼嗯了声,云辰,你这是干什么?昨天我才说了小芫的事,你今天就迫不及待的给她赐了婚,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等会儿我要出宫去一趟钱王府,你去吗?” 宋梦芫连连点头,“姐,你去钱王府什么事?” “去看看听儿,打算给她准备准备终身大事。” 宋梦芫道:“姐,你身边的这些人都终成眷属了,一个个多幸福。” 清淼道:“大概就是因为如此,你姐夫才这么着急让你也嫁出去。” “才不是呢。”宋梦芫撇嘴道。 “那是什么?”清淼问。 宋梦芫说道:“大概是因为月玉那男人伤势好了后,再对我这个倾城美人提亲吧。” 清淼道:“月玉虽然被我甩了三鞭子,伤的重,但是莜之一直照顾着他,而且听闻太后也找了不少民间的神医进宫,这些天,伤势还很严重?既然这么严重,那天是怎么去跟你提亲的?难道……你们重伤了他?” 清淼眼睛一下子一亮,带着深邃。 宋梦芫惊呆,姐,你好有城府。 南宫黎秀瞠目结舌。 “姐,谁重伤他呀,是他太喜欢我,伤势没好就想提亲,我没答应,他就晕了。” “他是太后的义子,再次为了你晕了,太后必定会发火,怎么,你们怎么处置的悄无声息的?” 宋梦芫道:“是姐夫去稳住他妈,别对着我发火。” 清淼面无表情的笑了笑,妹妹,你姐夫都打算把你撵出宫了,瞧清了吗? 宋梦芫看着她姐的冷笑,纳闷问道:“姐,姐夫处置的挺好的,你瞧,什么事都没有。” 清淼看着她道:“处置的是挺好。” 清淼并没有把想明白的话告诉她,不想日后妹妹和云辰两人水火不容。 备了马车,三人出了皇宫。 到了钱王府时,穆绵竟然带着怀了身孕的扇舞也在。 “主子。”扇舞起身,想行礼。 清淼连忙道:“打住,稳当坐着,听儿呢?” 穆绵道:“说是亲自下厨,在厨房。良王说,她做的饭绝对让人食不下咽,要在旁边看着。” 清淼惊讶,“杜渊非竟然会下厨?” 扇舞忍笑道:“良王不会,良王是带着沁百香的厨子过去的。” 清淼笑。 宋梦芫没见过扇舞,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很温柔雅致,“姐,这是?” 清淼看着宋梦芫指着扇舞,道:“这是扇舞,穆绵的夫人。” 说完夫人二字,穆绵和扇舞都有点变了些脸色。 清淼问:“怎么了?” 扇舞开口回道:“主子,扇舞是妾。” “妾?”清淼惊呆,目光看着穆绵,“谁是你的夫人?” 穆绵道:“父亲三媒六聘去南宫家下了聘。” “南宫家?” “是南宫太师家,南宫家小姐年龄不符选秀,待及笄后,嫁到穆府。”穆绵道。 清淼一下子目瞪口呆。 宋梦芫吃惊。 南宫黎秀被口水呛到,啥?他爹怎么回事?三媒六聘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及笄又是怎么回事? 她早就及笄了,要不然,能躲着选秀到了皇后娘娘身边,昨天他爹怎么没和她说呀。 清淼看着穆绵道:“下了的聘礼,大可以退回去。” 扇舞道:“若如此,南宫家的小姐怎么办?日后如何出嫁?” 南宫黎秀连忙道:“她要是真在峰城嫁不出去,可以去别的地方嫁人。” “别的地方?什么地方?”扇舞看着她问。 南宫黎秀道:“南宫家小姐有喜欢的人。” 穆绵道:“若这样,到可和南宫小姐一起悔婚。” 南宫黎秀立刻道:“你等着,过段时间,聘礼绝对给你送回去。” 穆绵和扇舞诧异,“你是……?” 南宫黎秀心想,呵,疯了。 清淼看着她的脸色,笑着道:“这是听儿的师妹,也是南宫家的小姐,现在是我身边的女官,你们别说出去她的身份。” 扇舞看着她道:“主子,南宫小姐怎么看也是及笄了的。” 清淼嗯了声。 宋梦芫看着这些人的神情,唯有南宫黎秀有几分的尴尬,其他人,她觉得,和现代似得,都是在她姐身边的原因。 “穆绵,我想让你给我画张画。”宋梦芫突然说道。 穆绵问道:“画什么?” “一个宝贝,离吃饭还早,可不可以现在去画?”宋梦芫目光看了眼扇舞。 穆绵点头。 清淼捧着茶,心里绷着,有几分控制不住的紧张心跳。 南宫黎秀和扇舞,连带着她,三人默不吭声的坐在钱王府的大堂中。 “穆夫人,小宝贝是男是女?”南宫黎秀有几分羞怯的问。 扇舞很大方的道:“不知道,一直也不能进宫去请主子看看。” 清淼正有几分心慌,哪里能静心给她去看。 扇舞纳闷,主子情绪有问题,进来还没这样,怎么阮芯儿和穆绵离开的时候就变了? 她站起身,走到清淼身边,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清淼侧过头,看着她道:“没事。扇舞,你在穆府可受委屈吗?” 扇舞摇头道:“穆绵护着我,没事。” 清淼看着她的模样,起身扶着她坐下,道:“穆老爷并不是他的亲父,而且其兄长一直觊觎穆绵,你妾的身份实在是个好欺负的,可别让他们伤到你。” 扇舞莞尔笑道:“主子你放心,我不是一般的女人。” 清淼道:“你是怀了孕的女人,等会儿我让春五跟着你回去。” 扇舞笑了起来,“主子,语环刚去了我那里,春五也过去了,穆绵让秋八也跟在了我身边,听儿说要到我身边守着。” 清淼笑道:“怀孕的女人金贵,尤其现在想欺负你的人太多。” 扇舞道:“主子,不用春五过去,我听说太后回宫一直欺负你,让春五在你身边保护你,我才能安心过日子。” 清淼道:“她没办法欺负我,我娘亲可在宫里呢。” “姐,姐,你快看。”宋梦芫连蹦带跳的冲了进来,手中的纸上带着墨痕。 “姐,你看,有印象吗?”她激动的将画好的画放在清淼的桌子上。 清淼目光看了过去,只觉心口猛地似停了跳动一般。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是,这是她家宝贝的模样,小芫记得,好清楚,看来当时仔仔细细的看过。 “画的很想。”清淼说道。 宋梦芫将画拿了起来,让所有人看了看,问道:“这宝贝谁家有?” 南宫黎秀也看了过去。 那张纸上,画着一个白玉做成的精致的龙形,龙形下面是一方印玺。 “好像玉玺。”她道。 宋梦芫道:“不会是玉玺,玉玺底下应该会有字,可是这底下什么字都没有,就这么简单的样子,不过我看那玉应该是价值连城,而且过了几千年了,也特别抗摔,我当时狠摔了一下,结果完好如初。” 众人听完她的话,莫名其妙。 “你是什么时候摔得?在哪摔得?”穆绵问。 “后来是怎么丢的?”南宫黎秀说。 “这玉玺和主子当女皇时的玉玺,好像。不过若下面没写字,那就不可能是那方玉玺,而且,这个龙的眼睛,怎么有点别扭。”扇舞说道。 宋梦芫连忙道:“这龙的眼睛不是一个颜色,一个是红,一个是蓝。” 她转头看着清淼,问道:“姐,你当女皇时的玉玺在哪?我想看。” 清淼道:“不是一样的,不然,我能置之不理?” 宋梦芫蹙了下眉,“姐,你没骗我吧?” 清淼无语,“扇舞见过,说的也仔细,并不是一个。” 宋梦芫道:“我看,这宝贝可能真是个玉玺,姐,要不,我们自己做一个?” 清淼呆,“你自己做的,也不是真的。” 宋梦芫道:“那看样子,我得去挨个皇宫的走一遍,瞧瞧有没有这么个玉玺。” 众人:“……” “吃饭了。” 众人说了好半天,倒是到了午饭的时候。 “淼儿,来蹭饭了?”薛听儿大步走了进来,对着清淼道。 清淼站起身,“这是我家,算什么蹭饭,你们住了这么常的时间,记得交房租。” 薛听儿:“……” “你到真是抠门。”杜渊非进来说道。 摆放好的大桌子上,一道道佳肴摆在上面。 清淼凑过去瞧。 “淼儿,你还没下过厨吧?瞧瞧我,什么叫相夫教子。”薛听儿吹嘘。 清淼满头黑线,我没下过厨?当初谁蹭了一顿她给云辰做的饭? “你这一句话里,全是假话。”清淼说着,坐了下来。 杜渊非护老婆的道:“顾清淼,听儿是你十婶。” 清淼连忙嬉皮笑脸的道:“十叔,家里的钱是在十叔手里,还是在十婶手里?你说,身为长辈是不是不该欠小辈的银子?” 杜渊非道:“银子在你十婶手里。” 薛听儿豪气的道:“精打细算一番,淼儿,沐云辰欠我们不少银子,渊的别院,他隔三差五就去的。” 清淼道:“隔三差五不就是还有没去的时候,你们可是天天住这。” 薛听儿眼泪汪汪了,“淼儿,你这是赶我从这里离开,我听说,皇上下了赐婚的圣旨,成,我和你十叔这就挪地方。” 清淼好笑,“看来这赐婚的圣旨,是你们和皇上一起商量的。” 薛听儿:“……” 杜渊非一笑,“你与卫欣雅如何?” “婆媳关系日渐和睦。”清淼说道。 杜渊非笑,“卫欣雅最是记仇,可不会轻易放弃。” 清淼听着杜渊非的话,想着月玉的事,云辰大概是和卫欣雅说好,让小芫从皇宫离开。 借着婚事,让小芫离开,小芫大概不会有委屈的感觉。 可是呢,小芫一心想着回家,婚事这招,根本没用。 让她狠下心的逼妹妹离开,她不会。 清淼笑了笑,“太后大可记仇吧,最好恨死我,我没办法,有些事情,我不可能为了她高兴,而答应。” 杜渊非脸上的笑,变了下,顾清淼这是什么意思? 云辰不是说顾清淼什么都不知道吗?看她的模样,似乎一清二楚? 可是,就算一清二楚,阮芯儿和春六两情相悦,嫁出皇宫,两边都喜不是吗? 难道,这两情相悦这里有什么问题? 清淼眼睛看向杜渊非,两人眼神都是深沉的神色。 薛听儿杵着清淼,“淼儿,有什么事你不为了她高兴而答应的?” 清淼道:“自然是后妃侍寝之事。” 薛听儿道:“你不让后妃侍寝,卫欣雅不知道会怎么闹腾。” 穆绵接话道:“听说,昨天复立皇后的大宴,多了个出风头的女人,太后的人?” 清淼道:“美人多了去了,之前阮太后塞了多少?出风头,永远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出风头。” 穆绵道:“若这一时的风头让皇上移情别恋了呢?” 清淼好笑,“云辰应该会有定力,而且,我不会给那女人靠近他的机会,十叔,要不要搬到皇宫去?” 杜渊非嘴角抽风,“你想让我保护你的男人?” 清淼道:“十叔这么冷漠的男人,会吓死不少女人。” 薛听儿又杵她,“还有吓不死的女人,岂不是得了便宜?” 清淼淡定的道:“那些女人多瞧瞧十叔,多在十叔身边,可以考验十叔。” 薛听儿道:“那不成,不知道我小心眼儿吗?” 清淼扶额,“哪能有女人真就敢靠近的。” 薛听儿道:“太后在皇宫,别让你十叔去受气。” 清淼:“……” “姐,我看着姐夫。”宋梦芫听完她们的话,道。 清淼嘴角抽风,小芫,你之前可是阮芯儿呀。 穆绵邪魅道:“阮芯儿,你想接近皇上吗?” 宋梦芫这才想起之前的身份,干笑道:“姐,要不,就当考验姐夫吧。” 清淼笑了笑,“云辰不需要考验,需要的就是个挡箭牌,你们必须帮我找一个。” 南宫黎秀在一旁道:“女人若是过去,就是个眼中钉,找个男人的话,这里就良王和穆绵。” 扇舞道:“穆绵需管着穆家。” “而且,扇舞还有着身孕。”穆绵接道。 杜渊非呵笑,“好,回宫。” 薛听儿:“……” …… 沐云辰在清祥殿批着折子,有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 梁公公看着 进来的人,心想着,皇上到抬头瞧一眼,这么轻的脚步,只能是个女人,不请自来的女人,又绝对是有底气的。 沐云辰自然感觉的到有人靠近过来,更清楚,靠近过来的会是哪个人。 他没有理会。 谭笑儿看着上面的男人。 银白色的龙袍着身,翩翩气质,即便低垂眸光,仍是让人心跳加快。 他俊美的容颜,仿佛摄人心魄。 “皇上。”谭笑儿俯身行礼,温柔唤道。 沐云辰问道:“什么事?” 谭笑儿说道:“臣妾得太后恩准,前来侍奉皇上。” 沐云辰笑了笑。 谭笑儿看着他的笑容,那笑容很温暖。 “你既是来侍奉的,便端几盆冰水过来吧。” 梁公公立刻领旨,带着谭妃去了冰水放着的地方。 “谭妃娘娘。”梁公公领着谭笑儿到了放着冰块的冰室。 谭笑儿看着被小太监放好的冰盆,伸手端了起来,回了大殿,近到沐云辰的身边。 沐云辰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谭笑儿也没有多言。 谭笑儿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偶尔磨个墨,偶尔看看已经化了不少的冰盆。 “站着不累?“沐云辰问。 谭笑儿道:“累,皇上歇吗?” 沐云辰将折子放好,站起身,目光看着外面姣好的阳光,道:“先歇一会儿,出去转会儿。” 谭笑儿立刻跟在了他的后面。 “皇后还在宫外?”沐云辰出门前,问了问梁公公。 梁公公立刻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还在宫外。” 沐云辰一笑,道:“该不会先去准备阮芯儿的新房了吧。” 谭笑儿听着,阮芯儿的新房? 沐云辰对着她道:“朕给阮芯儿赐了婚。” 谭笑儿神色微变,她说道:“不知皇上赐得是哪个人?” 沐云辰没答。 两人走着,向宫门的方向。 “皇上要出宫吗?” 谭笑儿边随着他走,边问道。 沐云辰笑了笑,“朕等着皇后回来,谭妃,人活一辈子,应该两情相悦的过一生,想不想谈恋爱?” “谈恋爱?”谭妃疑惑。 沐云辰道:“朕和皇后就是谈恋爱走到一起的,朕当年娶皇后的时候,皇后虽嫁给了朕,不过不爱朕,不爱朕,所以打算在朕登基之后,离开朕。” “皇后娘娘想被皇上休了?” 沐云辰道:“不过,朕和她脾气相合,做事都是理智,相处之后,彼此相爱,这才另重新准备婚礼,真真正正的结成夫妻,在此之前,朕和她只有夫妻之名。” 谭笑儿呆。 沐云辰看着她道:“你和太后以及众妃最好都说一遍,比较好。” 谭笑儿的脸,一下子青了。 …… 148.去南亲王府,阮芯儿的家 杜渊非翻身上马,衣裾翩然,薛听儿站在门外看着他离去,嘀咕着道:“让他先去干什么?这功夫儿能有哪个女人就找了机会的。” 清淼听着她的嘀咕,说道:“这功夫儿能去一个?” 薛听儿问道:“除了一个林雪,谁还能过去?”宫里还有哪些女人能去清祥殿的? 清淼笑了笑,“昨天的大宴上,出挑的女人多了不少,这些有着秀女身份的大家闺秀,我以前没曾仔细注意,昨天瞧瞧,真是如花似月。耘” 薛听儿笑。 清淼道:”而且,打从太后回宫以来,不少向前进宫的妃子前去讨好,礼部尚书之女谭笑儿,是太后的宝贝疙瘩,林雪今天矜持着,不一定会过去,谭笑儿也许会去打探什么。而且……” 清淼目光看向门口拿着那张画质的宋梦芫。 云辰急着下旨,大概和太后说话何时撵了小芫出去,若有个期限,怎想怎觉得就是这个选秀封妃的日子踝。 薛听儿目光看着清淼看向阮芯儿,忍不住问道:“淼儿,阮芯儿画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最近丢的宝贝,她应该早早就找,今日却才让穆绵画出来,若是很早以前丢的,怎么还问你有没有印象。还有最重要的,淼儿,她不是失忆了吗?连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就记得这个东西?” 清淼心一揪,侧过目光看着她道:“听儿,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薛听儿道:“淼儿,我觉得你和阮芯儿感情不一般,比我们这些自小和你长大的,比雪雪这个离你那么多年才寻回的亲妹妹,还像亲妹妹,那感情,让我们感受的很真切。” 清淼唇一弯,眼中闪着幽亮,抬手揽着薛听儿,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上辈子,我们是亲姐妹,同母同父的亲姐妹。” 薛听儿怔。 扇舞抚着肚子走向坐在门边研究着图画的阮芯儿,“若真是玉玺,你大概也就能见到咱们皇上的玉玺。” 宋梦芫抿着嘴,眼中郁闷的道:“皇上的玉玺和这个天壤之别,而且,一般的玉玺若是底下不刻着字,算什么玉玺?” “那倒是,这宝贝你既然曾摔过,是在哪摔得没印象?” 宋梦芫干笑,有印象,就在她们家呀。 “阮府当年抄家灭族,倒是留下了老宅,你记不得在哪摔得,也许是在那老宅。”扇舞提醒。 宋梦芫道:“既然抄家灭族,若是好生保存的大概才不会被拿走。” “内务府没有吗?” “没有。”宋梦芫说的斩钉截铁。 清淼听着她的话,走了过来,疑问道:“你怎确定了?” 小芫如今是阮芯儿,哪里说话就这么确定的,分明就是让听儿更疑惑,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宋梦芫疑惑她姐怎么说这个问话,宝贝是在她们家的,怎么可能在这? 不过,她答道:“姐,内务府我去过一趟,没瞧见。” 清淼嗯了声。 一旁,薛听儿有些怀疑。 若这阮芯儿恢复了记忆,淼儿却不曾发现,只需阮芯儿下了手,淼儿就是必死无疑的命。 且,就是死了,还怀疑不到她阮芯儿的身上。 这么久,一直压在心底时时刻刻的警惕,冒着。 “皇后娘娘,我能不能回趟南宫府?”南宫黎秀挤过来问道。 清淼看着她的笑脸,淡淡回道:”不行,你回府去,若是让人一不小心认不出来怎么办?先过了封妃的。” 南宫黎秀哦了声,对着宋梦芫道:“阮姑姑,既然这样,咱们悄悄去一趟之前的南亲王府。” 扇舞也道:“这样倒好。” 宋梦芫眼睛看向她姐,姐,咱们去吗? 清淼说道:“去吧,扇舞你现在身怀有孕,别跟着了,穆绵,你照顾好她。” 穆绵和扇舞点头。 四个女人换了一身男装,出了钱王府的大门。 这帅气俊俏的四人还好走的都是小巷子,到没引人注目。 南亲王府离着钱王府的距离不远,向北走了几家府邸的大高墙,就到了南亲王府。 薛听儿玩笑的道:“阮芯儿,记得你家的家门吗?” 宋梦芫听着薛听儿的问话,回道:“哪里记得。”不是我家,又没来过的。 南亲王府被封,南宫黎秀说道:“咱们从墙上跳过去?” 薛听儿爽快的呵笑,手中的折扇指着墙,“依着咱们几个的功夫,跳上去容易,走。” 脚尖一点,轻松跳了进去。 南宫黎秀看着清淼进去,也跟了进去。 墙外,宋梦芫呆若木鸡,额? 你们干嘛?武功高强,轻功飞檐走壁? 就她这跆拳道的功夫,也跳不进墙里面去啊? 宋梦芫欲哭无泪。 里面,清淼 瞧见宋梦芫没进来,懵了一下才想起来,小芫没内力,没什么功夫的。 “秀儿,把芯儿带进来。” 南宫黎秀连忙应是,出去将宋梦芫也带了进来。 “姐。”宋梦芫一进来就拽着清淼的胳膊,委屈,“你竟然把我一个人撇在了外面。” 薛听儿在一边嘲笑,“阮芯儿,谁让你不会武功呢?” 宋梦芫觉得薛听儿这话里的嘲讽,也太有嘲讽的意思了,并不像打趣,她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算可以,只不过,不会轻功而已。” “教你些轻功?”薛听儿笑。 宋梦芫这才心里一笑,说道:“好,赖着你学学轻功,之前说和莜之师傅学医术,也没学到什么呢。” “楚莜之还在皇宫看着登徒子的病?”薛听儿问。 清淼嗯了声。 薛听儿摇着折扇,讥笑说道:“这登徒子认着卫欣雅这母亲,捡了富贵荣华的便宜。” 清淼道:“若是能抓其软肋,才好。” 若是现在拽了月玉的软肋,她就不必让小芫住到宫外去。 几人说着,已经过了两进出的院门,进了后院,远远就能瞧见茂密草丛,悠悠林木后的房脊。 踏过一道长长的平坦小桥。 宋梦芫忽然指着碧绿池塘惊喜的叫道:“你们瞧,这鱼长的多好!” 南宫黎秀一下子跑了回去,向下跟着看去,池塘里的鱼长得极为漂亮,且个头很大。 薛听儿在这岸边,瞧着道:”荒废了几年了,倒没饿死这些鱼。” 宋梦芫道:“这池塘的水是来回的,又不停在这的死水。” 南宫黎秀好奇的问,“这水是打哪连过来的?” 宋梦芫笑眯眯的道:“自然是打哪的河水流过来的。” 薛听儿嘴角笑着,说道:“那先到河边找找,兴许能找到宝贝。” 宋梦芫灿烂的笑道:“好啊,咱们找找,顺着这底下的方向,大概是北边那边。” 薛听儿嗯了声,跟着她向北边走去。 南宫黎秀兴奋的跟在后面。 清淼蹙了眉,怎么觉得,有很难受的气息。 她目光望向薛听儿,瞧着她摇着折扇的身影。 几人一路向着北而去,宋梦芫心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踩着这地,仿佛有些久远的熟悉。 “那河水好像是打后山过来的,那后山往前有个古寺,绕着城出去的那古道寺。” 南宫黎秀听着她的话,说道:“我跟着爹回来,去过一趟古道寺,打这能直接过去吗?” 宋梦芫听着她问的话,想着,这好像不太清楚,脑子里没印象。 她摇头。 薛听儿听着宋梦芫说的这话,心里一凛,眼眸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清淼走在她们身后,听着宋梦芫的话,又侧面瞧了薛听儿的神色。 小芫记得这些,会不会日后有朝一日,命中注定的机会到来,小芫回家,而,阮芯儿回来? 若有这么一个可能,留着小芫在身边,她和梓琉儿小命颇有危险? 可是,若没这么个可能,她不能委屈她孤苦伶仃的妹妹。 宋梦芫在前面领着路,拐了个弯,便瞧见了条诃,再远远的瞧,有些黑了的天色下,远处应该就是一座山的模样。 大概是个小斜坡,再往远似乎是个高些的山坡。 “姐,你瞧。”宋梦芫拉着清淼指着前面。 清淼说道:“天都黑了,怎么找宝贝?” 宋梦芫拉着她道:“姐,那咱们回去吧,这地方不太可能有宝贝。” 她没把话说的像之前一般确定,怕人疑惑。 薛听儿盯着她,忽然说道:“咱们刚来,也没瞧什么,今天在这南亲王府将就一下,明天开始找一找,怎么样?” 南宫黎秀欢快的说道:“师姐,好啊,皇后娘娘,咱们住一晚吧,就当住在野外郊游好不好?” 清淼皱眉。 薛听儿对着她道:“多给些时间,能瞧瞧,哪些女人有胆子过去,心里好有个数。” 清淼目光看着她,冷锐的神色有些淡淡的。 宋梦芫挽着清淼的手臂,低声问道:“姐,灭族不是在这儿吧?” 薛听儿抢先回道:“自然不是这儿。” 宋梦芫这才道:“那咱们就在这郊游。” 清淼:“……” 她妹妹不知这古代是个什么地方吗?听儿对她已经警惕了。 没察觉出来,还笑着郊游。 四个女人回了池塘边上,南宫黎秀自个儿去找了几个灯笼过来。 薛听儿没打算离开清淼的身边,小芫的胆子没大到敢在这灭族的院子走着。 清淼不可能置她们这情 绪不对的两人不管。 “三盏灯笼,这两个倒是破的只剩这个模样。” 南宫黎秀带着三盏灯笼回来,抬着另两个特别不好的灯笼说道。 薛听儿伸手接过,照着池塘,说道:“咱们不能下去,看来得找个竹竿子。” 清淼目光看着那边的树枝,手中两银针一甩,瞬间落了一大枝条。 宋梦芫跑过去将枝条拽了过来。 清淼笑着折了一个,道:“这倒是看精不精准了。” 南宫黎秀也折了一个,说道:“皇后娘娘,您银针都这么精准,这自然也精准。” 清淼道:“看看再说。” 她目光看着薛听儿挑着灯笼的下面的池塘,一树枝甩了过去,奇快的便收了手。 “抓到了。”宋梦芫欢喜的叫了起来。 南宫黎秀道:“皇后娘娘眼神真好。” 她说着,也甩了枝条,倒是空空如也。 薛听儿笑道:“笨,鱼都被淼儿吓得跑了方向了,还在我这灯笼低下的池塘甩树枝。” 南宫黎秀不满,“还不是你一个人挑着灯笼,还停在这不移了地儿了?” 薛听儿好笑,提着灯笼走着,瞧见了游着的鱼,回头问她,“你能瞧见了吗?” 南宫黎秀顽皮的摆着手,“枝条没了。” 薛听儿:“……” 宋梦芫嘿嘿的笑。 清淼无语。 …… 湘殿。 从谭笑儿将除了阮芯儿已被赐婚,尽快就要离宫又多说了的几句话开始。 卫欣雅连觉都不打算睡了,等着顾清淼回宫,好生和她说几句。 “还没回来?” “是。”孙嬷嬷道。 卫欣雅冷笑了声,说道:“自古以来,后宫女子不得干预朝事,不得随意出宫。打从辰儿登基为皇,先还设了个平分江山的女皇,如今,让她可以当着皇后还理着朝事。乱七八糟不分尊卑,凡和皇后亲近的人,就住在了清祥殿内。” 孙嬷嬷听着卫欣雅的话,说道:“太后,您息怒。” 卫欣雅道:“咱们云风王朝已经早早贻笑大方了,哀家忍着,若她能想办法让云风王朝鼎盛,哀家不计较那些,只是,皇上今天让谭妃说的话,哀家……哎……” 卫欣雅叹气。 孙嬷嬷劝道:“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卫欣雅打从回了宫,就觉得自己是在忍气吞声的过日子。 而顾清淼那女人是耀武扬威过得自在。 她闷得心里难受,问道:“林雪过去了吗?” 孙嬷嬷点头,“雪姑娘过去前说,这就算是和月公子分清了。” 卫欣雅一笑,“分清什么?那得看她是什么样的人。” …… 林雪跟着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走着,微起着夜风,灯笼晃着,两边的树枝晃着。 她抬起头,一双灿烂清冷的眼睛看着天空,阴沉沉的,远远似乎能听见雷声,要下雨。 她出声道:“把灯笼给我。” 小太监停下脚步,将灯笼恭敬的递给她。 林雪道:“走快些。” 说罢,她照清眼前的路,走的健步如飞。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看不清路,一路撵着,到不知人去了哪。 风大了些,他心想着,雨就要下了,雪姑娘走的这么快,奔的也就是清祥殿,他原路返回了。 甩了小太监的林雪并没有去清祥殿。 她不会事事都听卫欣雅的话,卫欣雅愚蠢。 单不说皇上今天才说过那些话,现在过去,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皇后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今天彻夜不归的去了宫外,昨日自己大宴之上,怎么也该让她防备。她今天若是故意设了陷阱,她必得功亏一篑。她是跟着公子的,自己算计机会。 林雪对宫中还算熟悉,临近儿去了茉雨殿,茉雨殿离着清祥殿近,太后若是因着什么过来,她也能知道。 茉雨殿没住嫔妃,之前住的,是先帝沐云伊的雨贵妃,这雨贵妃是顾清淼同父异母的庶妹。 之前曾封了女官,后在顾清淼回宫前,被赐了白绫。 林雪进了大殿。 大殿中隐隐能瞧见精致的摆设,这雨贵妃倒是个一时盛宠的宠妃。 呵,她这个宠妃,面对皇上至深痴情于皇后,就算不折手段,也未必能宠冠六宫。 她寻了张座椅坐下,听着外面呼啸的声音。 …… 清祥殿内。 杜渊非看着唤他十叔公的小梓琉儿,抱在怀里,笑的温柔。 沐云辰问道:”十叔,淼淼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应这赐婚的圣旨?” “大概。” 沐云辰温润的脸淡淡,“淼淼若是不认这份圣旨,朕这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皇上越加不像皇上。” 杜渊非笑道:“打从皇上登基为帝,众臣心里只当皇后倒是说一不二。” 沐云辰微微一笑,“天这晚,倒还不回?十叔若是不来,朕得站到现在。” 杜渊非看着他,“这么笨?” 沐云辰满头黑线。 “今日阮芯儿让穆绵画了个宝贝。”杜渊非抱着困了的小梓琉儿,哄着。 沐云辰问:“什么宝贝?” “模样像是玉玺。” “玉玺?”沐云辰诧异。 杜渊非道:“画一幅给你?” “甚好。”沐云辰从软榻起身,将小梓琉儿抱了过来。 小梓琉儿睡得可爱。 杜渊非近到桌边,执笔,将看见的那画画了下来,画好时,小梓琉儿已经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沐云辰蹑手蹑脚起身,骨节分明的如玉手指将画拿起,细看。 “低下倒是无字。”杜渊非轻声道。 “既然无字,到不该是什么玉玺?模样到长得像是玉玺,而且,龙形为皇。”沐云辰说道,琥珀色的温润眸子注视着。 杜渊非突然道:“南亲王曾谋逆,她见到,大概是在南亲王身边。” “倒是。”沐云辰说。 “只不过,阮芯儿曾问顾清淼可有印象?” 沐云辰眼中神色一凛,“怎么问到淼淼身上?” 杜渊非摇头。 “十叔,找找这个。” 杜渊非应是。 窗外大雨落地,廊下都斜进来不少的雨,站着的侍卫都没动一步。 梁公公瞅着外面的雨,想着皇后娘娘这是在什么地方呢? …… 屋漏偏逢连阴雨,吃了烤鱼后的四人寻了一间房间,挤在了一块。 好在南亲王府这榻倒是够大,四人转了方向,脑袋冲着南睡觉,倒也能伸开脚。 几人正睡着,呵下雨了。 又过了会儿,呵,房子里也下雨了。 落地的雨水,蹦向了榻上。 南宫黎秀被蹦了一脸的雨水。 “漏雨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宋梦芫和薛听儿也被雨水蹦的起身。 只有一个人还睡着。 借着灯光,三人瞧着睡着的人,人家都是睡在枕头上的,只有她一个睡在枕头下,还要往下。 这哪里能蹦到她脸上雨水? 三人好笑。 …… ———— 昨天断网,不能预发,亲们抱歉,现在才更新。 149.直到今日,还何必不死心 三人笑的声音并不大,吃饱喝足的清淼并没有醒过来。 宋梦芫瞧着微弱烛光映着的地面,又瞧了瞧透顶漏雨的地方,小声问道:“咱们怎么办?像我姐这般睡着,咱们非得挤死。” 南宫黎秀坐在最靠近清淼的地方,紧挨着榻边,她嗖的一下子躺回榻上,缩在睡的香喷喷的清淼身边,窃喜的笑着道:“我和皇后娘娘一样娇小,你看,睡得舒服着呢。” 宋梦芫无语。 薛听儿指着这小妮子道:“死丫头,我俩没地方睡觉,你好意思睡?” 南宫黎秀轻声笑道:“师姐,这么晚,我不想睡,也困得很。踝” 说罢,眨着笑着的眸,舒服的打着哈欠。 薛听儿满头黑线。 宋梦芫回过头看着薛听儿的脸,“你这脸色真吓人。” 烛火下,薛听儿的脸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聚满了冰冷。 宋梦芫心想,这是什么脾气,半夜困得不行,却不得不坐着的,又有人故意洋洋得意,两道气加在了一起,这是要闹腾吗? 薛听儿蹑手蹑脚的下了地,躲着漏雨的地方,走了出去。 南宫黎秀抬起头,看着走出的背影,诧异的说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宋梦芫道:“被你气的,我过去看看。” 宋梦芫穿好衣衫,走了下去,没躲过漏下的雨,“嗞,这雨真凉。”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伸手摸了摸雨水浸湿的头发。 南宫黎秀坐了起来,想着,自己方才说笑话,师姐怎么气成了这样? 她心里后悔,坐在榻边,等着两人回来。 眉头蹙着,满面愧疚。 宋梦芫出了房间,目光向回廊左右看过,没什么月亮,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姐姐怕黑,不过她倒是一点也不怕,胆子大的很。 薛听儿刚才走出去的时候,是打着灯笼的,那么,只要瞧一瞧哪里有着烛光就好。 她瞧着两边回廊并没有亮光,难不曾,这人冒着雨向前走了去? 她清醒了下困意,想着过了中间的院子,前面就是又一个回廊,她吸了口气,奔着前面一路快跑。 到了回廊,身上被淋湿了不少。 “听儿?听儿?” “这儿。”薛听儿听着宋梦芫叫她的声音,回答道。 宋梦芫快步走了过去,隐隐瞧见有道亮光。 薛听儿正坐在远处拐角的回廊,手中抱着灯笼,烛光虽然微弱,不过能瞧清她的脸庞。 有点阴森的感觉。 “两边还有不少空着的房间,要不,我和你一块去住?”宋梦芫提道。 薛听儿嗯了声,解释着说:“我一困就特有脾气,倒是和淼儿特像。” 宋梦芫笑了笑,“我姐真就是这般,以前一困的时候,我若和她说话重复了几遍,那火气,特别大。” 薛听儿道:“阮芯儿,咱们找个房间吧,我现在清醒不少,没什么脾气了。” 宋梦芫笑着嗯了声。 薛听儿起身,将灯笼捧得离开些距离,照着路。 宋梦芫指着这道回廊道:“咱们顺着这走。” 两人并肩而行,薛听儿微微垂着头,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不管怎么样,不能留着这个危险。 推开一道关着的门,两人走了进去,房间中因着外面的雨气,有几分的潮。 “咱们也没什么好被子,就和衣而睡将就一下,听儿,你冷不冷?” 薛听儿听着她的问话,道:“不冷,睡罢。” 两人到了榻上,适应了一下,才都各自睡着。 薛听儿见宋梦芫睡着,睁开眼睛,双眸很冷。 她平躺着,左手伸出,握住了宋梦芫的右手。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她眸子一凛,不动声色。 “睡着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人应答。 清淼哑然失笑,这两人,为了躲雨,倒是舒服的到了这里睡着。 南宫黎秀蹑手蹑脚的跟在她的后面,“皇后娘娘,这房间好冷。”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怎么可能不能,把那屋的被子都抱过来。”清淼吩咐。 南宫黎秀嗯了声,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清淼坐在榻边,目光微微能看见薛听儿握着小芫的右手,这听儿睡觉,怎么握着小芫的手? 若按一般,分明该是害怕,才握着别人。 薛听儿害怕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南宫黎秀抱着之前二人的被子走了过来,清淼伸手接过,帮她们一一的盖好。 “咱们回去。” 南宫黎秀嗯了声,跟着清淼又回了之前的房间。 薛听儿松开握 着宋梦芫的手,摸着盖着的被子,沉思。 旭日一早,天色方亮。 几人起了身。 “让人备些早饭,还是咱们出去吃?”宋梦芫蓬头丐面的问着醒了的薛听儿。 薛听儿道:“让人把早饭从沁百香拿过来。” 宋梦芫欣喜,”沁百香的饭最香最好吃,咱们这郊游,可真是幸福。” 她下了榻,说道:“我去看姐姐她们醒没醒。”快步奔着门外跑去。 薛听儿一直未睡,也不困,起身下榻,心想着,淼儿盯着她们,真紧,这是察觉出了自己的敌意了。 …… 下了早朝。 沐云辰在清祥殿换了一身龙袍,本打算换身寻常男子的锦袍,梁公公热火朝天的跑了过来。 “皇上,太后娘娘起驾来了这里。” “来这?”沐云辰心想,奔着淼淼不回宫来的?淼淼住在了钱王府,也没什么,之前他可是将钱王府当成了皇宫,两人住了好久的。 沐云辰没放在心上。 林雪杵着胳膊在茉雨殿坐了一晚上,见天色亮了,起了身,打算回自己的住处。 才出了茉雨殿的门,远远瞧见一张顺着积着点点积水的青石路走了过来,脸色一变。 太后的仪仗?她怎么会来的这么早? 她捏着朱漆的大门,一双秀美之极的双眉紧锁着。 将大门紧紧关好,她快速顺着茉雨殿的后墙而出,转了身,避着人回了自己的住处。 清祥殿。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卫欣雅笑着道:“免礼。” 沐云辰温润的目光看着他母后脸上的喜气,诧异纳闷,母后奔着淼淼彻夜不回,倒是笑脸一副? 卫欣雅目光看着他,有几分不明所以,云辰的脸上波澜不惊,隐藏的深不可测。 “林雪呢?”卫欣雅问,眼睛睨向孙嬷嬷。 孙嬷嬷转身奔着后殿过去。 沐云辰听着她母后问着林雪,道:“林雪是何人?” 卫欣雅以为沐云辰装聋作哑,掩唇笑着道:“母后本以为你会风风火火的闹着撵了人走。辰儿,顾清淼母后会瞒着,待林雪有了身孕,这皇嗣咱们也不漏声色。” 卫欣雅边说边笑。 沐云辰一头雾水。 孙嬷嬷从后殿走了出来,说道:“太后,林雪姑娘回去了。” 卫欣雅嗯了声,识大体,若是顾清淼早早的回来了,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站起身,说道:“母后先回去了,日后封妃的时候,给她位份高些,毕竟为你侍了寝。” 沐云辰心里一跳,原来母后竟然让林雪趁着清淼不在,来给自己侍寝。 林雪?哪来过什么侍寝的女人。 母后现在是不是想着,自己虽然对淼淼一往情深,然而,仍而其实是个悄悄三妻四妾佳丽三千的皇上? “母后。”沐云辰出声唤卫欣雅。 卫欣雅回过头,目光看着他。 “母后,选秀秀女儿臣亲选,不会选她。” “什么?”卫欣雅惊愕。 “儿臣并没有瞧见她,至今不知林雪是谁?什么侍寝封了好位份,有些无稽之谈。” 卫欣雅眉一紧,辰儿没见过林雪,林雪昨天……没来? 她眸子凛冽着,脸上的表情未变。 “孙嬷嬷,回宫。” 孙嬷嬷扶着卫欣雅,从清祥殿离开。 杜渊非从右偏殿走出,一笑,“这林雪,难逃魔掌。” 沐云辰笑道:“若是逃不了,倒是甚好,由着母后亲自解决她自己选的麻烦。” …… 卫欣雅进了林雪的住处。 “林雪见过太后。” 卫欣雅没吭声,目光看着她。 林雪低眉顺目跪在地上,“林雪昨天没有去清祥殿。” 卫欣雅道:“你甩着小太监回了住处,浪费了哀家选的机会。” 林雪道:“林雪不能去清祥殿,林雪胆怯,怕皇后娘娘回来,林雪知道,皇后娘娘才是重中之重在皇上心里,林雪若是遇见皇后娘娘,必定没了命。” 卫欣雅冷笑,“哀家让你去,怎能不让人瞧着顾清淼回没回宫?” 林雪道:“昨日雨大,太后的人,若是瞧不清……林雪以为,太后让林雪称病那日才不可错过。” 卫欣雅听着她的话,眼里闪着光,这女人不听摆布,心计倒是算的好。 送走太后,林雪淡淡冷着神情。 有人走了回来,是孙嬷嬷。 孙嬷嬷倨傲的看着林雪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指着她的脸道:”伤不得你这脸啊。” 她猛地抬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 掌。 林雪踉跄着,脸红了起来,也肿了起来。 “哪是呆了整夜?!太后若是先奔着你这里来瞧,你倒是好糊弄人了,留着这副身子,就直接说是皇上的人了,得了太后高看,得了个好位份了。” 孙嬷嬷怒骂着,抬脚狠踹了她一脚。 林雪心底泛着杀气,低泣忍着道:“孙嬷嬷,林雪昨日虽不敢进清祥殿皇上的面前,可是一直瞧着清祥殿的。” 孙嬷嬷讥诮着一笑:“别懵着太后!” 眼神睨了两眼林雪,转身带着身后两宫婢走了出去。 林雪冷笑了起来,甩着什么下马威? 等得她成了嫔妃,必定利用月玉对付你们。 她爬了起来,去取药抹在了红了的脸上,边抹着药边瞧着自己的容貌,甚美的一张脸,比之顾清淼大气的美,多了许多数不清的冰冷杀气。 顾清淼,你昨夜彻夜未归,今早,不早早回来吗? 她守在茉雨殿整夜,一是想瞧太后何时会不会不请自来,就如今日一早,她来的甚早,也便皇上平日正上早朝的时间。 害她当真不能骗她一番。 二是想看顾清淼会不会回来,给她找麻烦,这顾清淼倒是彻夜不归,她倒是浪费了一个有可能的好机会。 不过,步步谨慎,才是理所应当的好退路。 …… 南亲王府。 宋梦芫边走,边挨着房间的寻着有没有她家祖传的宝贝,不过并不太认真。 这个被抄家灭族的地方,咋算也不会有。 南宫黎秀翻腾的欢快,找的也仔细,她对那宝贝很好奇。 薛听儿眼睛四处看着,有没有什么设置的机关。 那些来府上的御林军眼神应该蛮好使的,明面上的,都该带走。 清淼悠哉的看着她们找,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会有。 打眼一瞧布局,这地方就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住的。 几人走了一上午,翻了一上午,到了一间相识闺房的地方。 薛听儿忽然说道:“阮芯儿离开峰城十年,有十年随着南亲王住在封地。” 清淼道:“你想去那找去?” 薛听儿笑,“你拖家带口,去不得,我和阮芯儿过去如何?” 清淼听着她的话,莞尔一笑说道:“那可不成,你大大咧咧,若是说话行事伤到芯儿怎么办?” 南宫黎秀在一边嘻嘻笑着说道:“我师姐难说。” 薛听儿:“……” 宋梦芫心想着,她可不去什么阮芯儿住了十年的封地,她咋算咋觉得她家祖传的宝贝就在哪个皇宫之中。 “哎,姐,咱们去问问司马长公主好不好?” 清淼嗯了声,“咱们也绕了一圈了,回宫吧。”回宫瞧瞧都哪个女人不识好歹的去了清祥殿,清祥殿有没有闹腾什么?给了她们一晚上的机会,呵,等着被她处置的机会。 几个人回了皇宫。 “淼淼。”沐云辰欣喜的奔着清淼走了过去。 清淼打量着他,眼睛瞧着杜渊非,“十叔,都哪个女人过来了?” 沐云辰听着她的问话,连忙说道:“就俩,一个谭笑儿,一个母后,我让谭笑儿给母后传了话。” “什么话?”清淼问。 沐云辰笑容满面的道:“咱俩何时才是夫妻。” 清淼:“……” …… 清淼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小梓琉儿手舞足蹈的让她抱着,她都没有力气去理会,难受,心里搅着难受,呼吸也不太舒服。 “皇后娘娘,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南宫黎秀瞧着她对小太子置之不理,目光看向了她,瞧着她的脸色有些泛青,忍不住问道。 清淼道:“可能是生了什么病?” 她伸出手,去给自己把了把脉,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今天是不是太后让众妃去御花园赏花的日子?” 南宫黎秀点头说道:“是。” 其妙伸手摸了摸小梓琉儿的脸,说道:“我身上难受,也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些厚重的首饰衣服我也不想穿,你去找些轻松的轻纱罗裙,简单的就好。” 南宫黎秀听着她的话,说道:“皇后娘娘,若这样,太后会不会生气?” 清淼一笑,“我能去就算好的了,身体难受的要死,我只想懒洋洋的躺在这软椅上。” 清淼起身,南宫黎秀服侍她穿好了衣衫。 这套罗裙倒是颇美,清淼一下子多了无尽的柔和气息。 御花园早早已经争奇斗艳的坐下了不少的宫妃。 托盘里摆满了珍馐佳肴。 上座空着左右两个位子。 一个是卫欣雅这个太后的,一个是顾清淼这个 皇后的座位。 坐着的宫妃们嚼着耳根子。 “林雪那女人怕是得跟着太后过来。” “皇后娘娘当初提着选妃,倒是甚好,你瞧如今,咱们真是花容失色。” “皇后这女人得罪不得,到如今,不惹事,都能安生。” “林雪若是封了妃,你说,能把谭妃那小贱人踢一边去吗?” “谭妃那张嘴多甜,巧舌如簧的。” 有宫妃笑了起来,低声道:“听说前天皇后娘娘出宫去,这小蹄子去了清祥殿,给皇上亲自端了盆冰水。” 几个宫妃嘲讽的笑着。 有人说道:“我听得小太监提起,前个儿皇上去瞧皇后何时回来,她还跟着舔脸过去,皇上不知说了什么,那脸色贼青。” 几个宫妃特别好奇,皇上说了多难听的话损了她,让她那张恶心人的脸更恶心。 几人正说着,一清冷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前个说的是,哪个女人都没那得他盛宠的命了。” 几个宫妃脸色颇为难看,也瞬间贼青。 “江妃,你怎么知道的?” 江琳琳一笑,说道:“直到今日,还何必不死心。” 几个宫妃的脸色一缓,对着皇上雨露均沾于后宫,她们几个妃子何必还抱着什么期盼呢?瞧笑话吧。 几个人吃着点心,聊着别的话题。 江琳琳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谭妃袅袅婷婷的到了,就近坐在她的身边。 精致的妆容,很华丽。 “江妃姐姐,江将军近来可好。” 江琳琳不愿与她搭腔。 江琳琳的兄长娶了谭笑儿的姐姐,在这宫里,两人关系不远不近。 不愿听得谭妃装腔作势,江琳琳拿了面前的水果吃着。 “我姐姐近来给将军府生下一个儿子,姐姐当真幸福,可为人母,你瞧咱们,连个夫君都还被别的女人霸着。” 江琳琳冷着她,没答话,继续吃着自己的水果。 谭笑儿只当给木头讲话听,也拿着水果吃着,“若是皇后今个突然暴毙,那该多好。” 她阴冷的声音很低,江琳琳听着面无表情。 平日里诅咒皇后的话,她从各个妃子口中,听得数不胜数。 还有宫妃不知死活,用着各种神不知的手段。 后宫中的妃子少了不少,皇后大概从来不知吧。 她吃着水果,听着谭妃唠唠叨叨的话。 她这想毒害皇后的心里话,能不能别在她耳边说? …… ———— 昨天家里断电,晚上九点半还没来,一大早起来才打的字,更新的又晚了。 150.看淼淼吃醋信任他的模样(一) 谭妃说够了自己的话,睨了眼淡漠的江琳琳,“江妃姐姐,江将军想让夫人进宫来瞧一瞧你,这事儿可有人告诉你?” 江琳琳听着夫人二字,眉头一蹙,说道:“大娘进宫来,不知所谓何事?谭妃妹妹知不知晓?” 谭妃笑了声,说道:“不知道,姐姐也没让进宫的人多说什么,江妃姐姐,将军夫人可能是想说些江将军想告诉你的话吧。耘” 江琳琳的脸色有一分冰冷。 当初父亲随着皇上前去边关,后来曾传信儿告知自己,吴妃一族被灭,全是他的功劳,自己若不能才后宫踩低攀高,尽快争得一席之地,护得家族呼风唤雨日益鼎盛,他们必是想方设法,在朝堂另寻他路,助她在后宫步步逼近皇后之位。 皇后娘娘,她相处的不多,可是,阮芯儿对她亲近有加,两人如此天壤之别,还能相处如恰,可见皇后娘娘颇为善良。 在这后宫,她只盼不争风头的能得一席之地就好,别无所求。 谭妃莞尔,目光看过四周坐着的各位宫妃。 有宫妃讨好的靠近过来,说话逗乐,谭妃高傲的搭着腔调踝。 “谭妃娘娘,今日林雪会来吗?”有宫妃问道。 谭妃唇冷着笑,“林雪过不过来,日后的位份都会比你高,你别看她的家世比你这等的还要不如。” 问话的宫妃脑袋微垂下。 谭妃笑的颐指气使。 “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妃皆站起了身。 卫欣雅盛装,举止雍容,一张驻颜有术的年轻脸庞带着沉稳的笑意。 顾清淼走在她的身侧,衣着有些简单,看起来从容不迫,但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脸色有几分倦意。 众妃看着,那日大宴上的女人并没有过来。 那女人这么好的出风头机会怎么会没有过来?诧异。难不成有什么谋算? 揣度之时,太后和皇后娘娘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子。 卫欣雅笑容满面的说道:“坐吧。” 众妃落了坐。 谭笑儿站起身,坐近到了太后的身边,随时侍奉。 清淼美眸看过众妃,收回视线,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支撑着难受倦怠的身体。 南宫黎秀站在她的身后,担忧。 “哀家打从回了后宫,也理了这数久后宫大事小事,却对后宫众妃并不熟悉,今日,哀家与众妃坐在一起,好生赏花谈天,倒是甚好。” 谭笑儿笑着说道:“太后,众妃难得见您一面,今日皆是备了才艺,让您开怀。” 卫欣雅点头,笑道:“开始吧。” 有妃子先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嫔妾刘婕妤见过太后,皇后,嫔妾唱一曲,给太后皇后众妃开怀。” 说罢,好生唱了一曲。 倒是好听。 只不过,清淼听不惯古代唱的歌,总觉得还是现代的听着好听。 她神情蔫着,抬手取了颗葡萄吃,又吃了小半的橘子。 “母后,怎么没见到那日的林雪姑娘?”吃完了水果,清淼闲闲的问道。 卫欣雅侧过头,看着她这副吊儿郎当,似乎很无聊的模样,说道:“林雪淋了雨,病了。” 清淼嗯了声,说道:“母后,儿臣今日有些不舒服,能否先回清祥殿歇着?” 卫欣雅一路多半是她跟着走的,早已打眼瞧她整个人蔫蔫的,脸色也有些青,听她的话,她道:“皇后先去湛凤殿吧,湛凤殿离得近,让太医院的御医多来些,你这脸色有些泛青。” 清淼听着卫欣雅的话,点头,站起了身,整个人有几分的虚弱一般。 南宫黎秀扶着她,两人就近先去了湛凤殿。 一路走着,清淼有些摇摇晃晃。 其余众妃傻眼的看着皇后离开,呵,真高傲。 对她们真是瞧不起,说个话,都不能说了。 江琳琳看着顾清淼离开,目光看了看太后,想走,又想着谭笑儿说过的话。 终不能和皇后靠的太近了。 ……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清淼还未走到湛凤殿的大门,整个人腿一软。 南宫黎秀拽着她一只手,将半跪在地的清淼扶起来一些。 “我这是病了吗?怎么可能病的这么重。” 清淼头晕晕的,胃里泛着恶心,就想找个地方先躺一下,一步也走不了了。 她缓慢着步子走向墙边,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倚着墙。 南宫黎秀紧蹙着眉,着急,“皇后娘娘,奴婢去找湛凤殿的侍卫,让他们抬着轿撵过来,再让他们赶快去找太医。” 清淼点了点头,闭着眼睛,脑袋很疼,连着牙似乎都疼了起来。 南宫黎秀起身, 飞奔去了湛凤殿。 她人影刚一走,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清淼的身边。 清淼微微睁开眼睛,只瞧见一件漂亮的宫装,这宫装带着妩媚的气息。 “皇后娘娘。”一群匆匆的脚步声靠近。 清淼惊醒,身边到尽是了侍卫,她诧异。 跟着回来的南宫黎秀将她扶了起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样?” 清淼道:“先去湛凤殿吧。” 到了湛凤殿不久,进来了不少的御医。 “微臣等叩见皇后娘娘。” 清淼道:“免礼。” 隔着帷帐,将皓腕伸出。 太医院的太医走了过来,把脉,“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大碍。” 清淼将手收回,说道:“本宫自己把脉,也没瞧出问题,然而,若无问题,身体并不会出现症状,众位御医先给本宫依次号下脉吧。” 众御医应是,一一给清淼把了脉,没瞧出什么问题。 众御医紧蹙着眉。 清淼倚在榻上,隔着帷帐感觉到他们愁眉深锁。 “先出去吧,本宫之事不许声张,不得让皇上知晓。” “这……”有御医这了一声,想着,不管告不告诉皇上,他们都很危险。 他们,呵,大概会五马分尸之后还得被皇上怒骂诅咒。 清淼听了御医的这字,冷冷道:“不得告诉皇上,不然,本宫不会心慈手软。” 愁眉深锁的众御医从湛凤殿离去。 清淼闭着眼睛,休养生息。 南宫黎秀隔着帷帐问道:“皇后娘娘,这怎么办?” 清淼说道:“身体并无大碍,然而有着这些症状,也许是中毒了吧。” “中毒?”南宫黎秀心一跳,跑到了嗓子眼,这皇宫真不能呆。 “本宫自己解毒的本事也算够高,她们知晓我会医术会毒术,用在我身上的毒全是奇毒,让我自己解不开的。我二师兄至今下落不明,这毒解得了解不了,只能指着我有命找到我师父了。” “皇后娘娘,这毒能等多久?”南宫黎秀连忙急着道。 清淼一笑,目光幽亮冷然,“不知道。” 南宫黎秀:“……” 清淼想着,会是谁下的毒,会是小芫吗?会是小芫其实是阮芯儿了吗? 应该没有这个可能。 近日来小芫说的话,阮芯儿不可能会说的出来。 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人呢? 她眉眼蹙着,深思。 …… 清祥殿。 林雪花容玉貌,风情万种的抚琴。 沐云辰和杜渊非以及小梓琉儿听着。 这琴音柔和,情意绵绵。 林雪抚完琴站了起来,微挑娇媚的双眼对着沐云辰一笑,“皇上,林雪告退。” 沐云辰嗯了声,目光看了眼林雪,她的耳垂上,戴着那日递给了自己一枚的黑宝石的耳环。 “之前在大宴丢了的黑宝石耳环,太后可找回来了?” 林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杜渊非瞧了眼那枚耳环,淡漠的说道:“这黑宝石瞧着价值连城。” “正是,这黑宝石耳环乃是太后所赐谭妃娘娘,谭妃娘娘赐予林雪的。” 沐云辰笑,“赏赐了一圈,倒是被你扔了。” 林雪脸上浅笑,“林雪将耳环送与皇上,扔的,可是皇上。” 沐云辰呵了声,道:“扔了也是活该。” 林雪:“……” 杜渊非听着沐云辰噎人的话,好笑,抱着小梓琉儿稳当的当着电灯泡。 “先退下吧。”沐云辰说着。 林雪应是,转身从清祥殿离开。 “这女人敢以下犯上,云辰,你身上难不成帝王气势减了?” 沐云辰听着这话,翘着二郎腿,道:“你瞧,可不是减了。” 他身上不羁与桀骜闪耀着,琥珀色的眸子淡若皎月。 “十叔,你这话实是算以下犯上,记得拿着五十两银子给我,对了,听淼淼说,十叔的银子全捏在了薛听儿的手里,能不能拿的出来,十叔,我很怀疑?” 杜渊非听着他嘲笑的话,淡定的道:“拿不出来,你也甭想着坑你十叔的银子。” 沐云辰哈哈的笑着,爽朗灿烂。 杜渊非见林雪从清祥殿离开了,将孩子小心的递回给沐云辰,起了身,说道:“我这个闲散王爷,隔三差五再过来给你当挡箭牌,住在皇宫是不大可能。” “要出宫?”沐云辰紧抱着欢蹦乱跳,已经和杜渊非自来熟到不认亲爹的小梓琉儿。 杜渊非负手,周身温和,淡漠笑语,“自然要出宫,紫雪宫里传来听儿的事,找到她家人似乎 也是近在眼前了。” 沐云辰笑,“这倒是好,找到了她的家人,十叔倒是可以成亲了,待你们生了孩子,岁数倒是比我们的孩子还小了。” 杜渊非嘴角抽着,呵了声,“年纪再小,也是这小家伙的长辈。” 沐云辰囧囧的,我儿子比我还冤,他唤杜渊非十叔,好歹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十叔还是比他大的,而儿子,日后唤着叔叔或姑姑的,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的年纪比他要小。 沐云辰想着,若是他十叔和薛听儿再老来得个一子或一女的,连带着他孙子辈的都要对着小小年纪的人唤着大辈分。 沐云辰头疼了,想着得好生讨好他十叔,可别生下那么多的子女,这不是让着他儿子受委屈吗? “十叔,慢走。”沐云辰笑的花枝乱颤似的。 杜渊非诧异。 …… 林雪站在外面,瞧着杜渊非从清祥殿走了出去,唇冷笑了。 她悠然的从回廊拐角走了出来,沿着路,又迈进了清祥殿内。 “林雪姑娘?”梁公公诧异的看着她靠近后殿的方向,迎了上去。 林雪笑道:“太后交代林雪,和皇上密语几句,方才良王在,林雪不敢多言。” 梁公公连忙说道:“老奴先去禀告皇上,林雪姑娘在前殿等等。” 林雪笑了笑,“林雪方才已经进了后殿了,梁公公倒还撵着我回到前殿?我等在这里,不动一步,梁公公不必担心。” 梁公公讪笑,眼前这女人,很强势。 他转身进了后殿,不一会儿,手中抱着小梓琉儿走了出来,对着林雪说道:“林雪姑娘,皇上宣见。” 林雪笑的明媚。 她挪着步子走了进去,小梓琉儿似乎被她从身边一走,有了几分抓狂,在着梁公公怀里翻腾。 梁公公紧紧的抱着他,这孩子可是云风王朝唯一的皇子,可是太子殿下,可是云风王朝未来的圣上。 若有若无的香味,让小梓琉儿挣扎片刻,就打起了哈欠,昏昏的,连带着脸色酡红,仿佛醉酒了一般。 林雪余光瞄着抱着消停的小太子走了的梁公公,诡异一笑,月玉乃是百醉公子,他以花炼出的酒,只能闻到花香。 加之他本身又懂得一些秘法,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些奇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走进了清祥殿后殿,目光看向坐在软榻上的男人,笑的盈盈。 …… 清淼在湛凤殿休息的刚缓过了神,宋梦芫狗急跳墙一般的冲了进来。 “姐,你说你不舒服怎么歇在了这里?” 这质问,让清淼莫名其妙,她难受的要死,就近上这儿歇一下,很正常。 她眼神的无辜诧异,让宋梦芫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怨她,若是不一心琢磨着怎么找到她家的宝贝,怎么能忽略了那贱女人的存在。 “姐。” “说。”这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这是什么天大的大事,如此纠葛的让人嘴巴只能干张着。 “姐,林雪刚才给姐夫,侍寝了。” 清淼懵,林雪?林雪不是淋了雨病了吗? “姐,太后领着众妃正好瞧见,逼着姐夫现在就给封妃呢。” 清淼冷静的问,“他答应了吗?” 她不相信,云辰会让林雪侍寝,就算林雪用了卑鄙的手段,云辰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与她在一起。 这相信,让清淼很冷静,连着心底有几分提心吊胆的感觉,都被她冷静了下去。 宋梦芫说道:“姐夫现在封没封妃,我也不清楚,姐,你怎么这么淡定?” 宋梦芫难以置信,她姐怎么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若是听了这个消息,拔腿就跑,还嫌慢呢? 她姐这是在乎姐夫吗? 清淼相信沐云辰,但是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想拔腿就奔到他的身边的。 可是她怕自己一看见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太受刺激。 问清了事情,也要么着,此刻该是每个人都说完该说的话了,那么,她这个皇后也该去搅合搅合,好生的护着自己的丈夫了。 她的眼睛中,寒光四射,唇边,笑容阴冷。 宋梦芫有几分毛骨悚然,看着她姐令人备了轿撵,健步如飞一般的向着清祥殿的方向而去。 有人站在湛凤殿隐蔽的地方,瞧着这一行飞速向着清祥殿而去的侍卫们,以及那华丽的轿撵。 轿撵中的女人,现在是不是身心俱疲? 他凛然森笑着,一只手伸向另一只胳膊,捏着衣袖。 …… 清淼奔向清祥殿,下了轿撵。 清祥殿中,前殿香气扑鼻,罗裙轻纱无数。 过了这群死死注视着她的女人,前方,沐云辰脸色冷若寒霜,右边,林 雪默不吭声。 上座,卫欣雅沉着脸。 清淼注视过众人,走向沐云辰身边,一路,眼睛紧盯着他的双眸。 那双双眸很深邃。 她近到他的身边,问道:“林雪侍寝,可封了什么位份?” 沐云辰恨不得凌迟了林雪,此刻淼淼平静的问他给林雪侍寝之后封什么位份? 呵,他想杀了她,还位份? 清淼瞧着他的表情,心里压制的激动澎湃的嘭的一声,让她整个人一抖。 她转过身,凛冽的杀气直视着低眉顺目的林雪,脚步一闪,手将她拽了过来,一脚狠狠踢了下去。 林雪惊叫了一声,“皇后娘娘,林雪是奉太后之命给皇上侍寝的,皇上并没有不答应,之前的众妃,悄悄给皇上侍寝的不知有多少人呢?” 清淼讥笑着说道:“胡言乱语,沐云辰根本不可能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林雪看着她血红的眸子,花容失色的说道:“众妃们里,不知有多少人给皇上侍过寝,皇后娘娘去问?” 清淼目光看向众妃,那些胆颤的宫妃哆哆嗦嗦。 卫欣雅在上座问道:“你们这些宫妃可有给皇上侍过寝的?” 那些宫妃们一个个的被这太后的声音逼问着。 在方才御花园,太后曾让宫人们叫了些宫妃聚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如今听着这番逼问,难道,是故意应承,说是众妃给皇上侍过寝吗? 江琳琳目光看向稳定的太后,看向气急攻心的皇后,看向那边很淡定的讥讽得意笑着的谭妃。 果然,谭妃先开了口,“嫔妾和江妃等众妃,都曾给皇上侍过寝,皇上心里挚爱皇后,这才让众妃们装尽委屈,自古后宫百花争艳,我们这些妃子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怎会置之不理?” 清淼目光冷厉的看向她,冷声说道:“本宫百倍的信任皇上的为人,你们说这些话,纯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目光看向方才跟着点头的众妃,霸气的说道:“自古帝王佳丽三千,你们就算用了手段真侍过寝,那也是如自古理所应当为帝王侍寝,本宫想的开,不在乎!” 卫欣雅与众妃听得她的话,心里一喜。 清淼冷笑,“本宫在乎的,呵……” …… ———— 继续停电,希望不要再停了。大家发现没有,沐云辰怎么这么淡定呢? 151.看淼淼吃醋信任他的模样(二) 听着本宫在乎的,満金殿的人目光从放松的喜色,瞬间成了绷紧的冰色注视着她。 尤其听着红唇里道出的呵这声轻笑,有了些毛骨悚然的滋味。 沐云辰在她不远处,微挑了眉,狭长的眸底温和温柔,紧凝着她的举动。 方才在后殿,林雪将太后要让她为他侍寝之事说出,并告知他,太后怕会紧随其后而来。 如此坦白的话,他信以为真,果然倒是当真耘。 虽然如此,不代表,她起先进的后殿时,没有身怀了诡计。 一来一回进的后殿,后进殿中之时,却多了花香踝。 她来侍寝,扑脂粉,缀香囊,亦或是其他,简单的被人送来的等等带香的事物理所应当,但是,大概也不会带着百醉花圃里酒窖的味道。 上次去救淼淼之时,他可是亲自进了这酒窖,也曾因此,差点在里面倒地而出不来。 这教训至深。 莜之瞧过那些酒,并不是普通以花所酿,若以花所酿,还会带着酒气,而去了酒气,尽是花香,又让人晕晕眩眩,分明里面是下了什么毒的。 为何是毒?银针一放,瞬间变成了黑色。 将月玉带回皇宫,一是因为母后认他为义子,二是,这奇妙的毒,必得想办法应对,不然,总有一丝危险的感觉。 他收回深思,挺拔而立,听着清淼想说什么。 清淼目光注视过众人的脸色,低头瞧着捂着肚子泣不成声一般的林雪,”本宫在乎的,是别自以为是,以为就此,本宫就将皇上送到你们身边了,本宫偏霸着皇上,再日后,更霸着。若有人恬不知耻的觊觎皇上,本宫话落这,瞧见了,下场皆是杖毙!” 清淼冷锐的话音一落。 卫欣雅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脸浸满怒气,卓盛戾气愤然迸裂。 “顾清淼!” 清淼回过头,目光冷锐的直视卫欣雅。 打从开始,她从不曾答应有嫔妃可以给云辰侍寝,今天这事,让她愤怒交加,她打心眼里,更不会给别的女人侍寝的机会。 卫欣雅趁着自己身体不适,竟然用了恶劣的手段,呵。 她唇一勾,有着讥讽,“母后,儿臣说了这样的话,您高不高兴,皆是这个决定。且,儿臣不但要将选秀秀女全部赶出皇宫,还要散尽六宫,独霸皇上。” 卫欣雅眼神狰狞冰冷,寒气森然的注视着顾清淼傲然的脸庞,滔天的怒气,让她心砰砰狂跳。 打从选秀入宫为妃,这数十年,便是被人陷害给江太皇太后下毒,被赐死之时,有恨有怨,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要被活活气死的情形。 这个顾清淼,竟然敢以下犯上对自己这个太后颐指气使,竟然不将皇上也放在眼里。 这偌大的云风王朝,乃是沐家的天下,她一个人想觊觎这江山社稷吗? “来人!将顾清淼打入冷宫。” “母后。”沐云辰开口,走到清淼身边,“儿臣早想散尽六宫,今日正好,众妃如此蛇蝎心肠,竟以话逼朕,视朕毫无地位,就算不散尽六宫,他日,就算皇后给予她们机会,朕也难和今日逼儿臣的女人耳磨厮鬓,生育子嗣。” 卫欣雅听着他的话,厉声说道:“皇后难道不蛇蝎心肠?!皇上,皇后如此自私,让众妃在后宫红颜枯老,此生连着除夕之夜,听闻都难得见到皇上一面,不为皇上生育子嗣,连面也不给多见一面,何其狠毒。” 沐云辰俊美的容颜笑了起来,字正腔圆的说道:“母后不知知不知晓?朕和皇后几年前便给过众妃机会,若想离宫,只需告知皇后便可,不愿离宫的,就是如此度日。” 啪! 卫欣雅抬手,狠狠给了沐云辰一巴掌。 清淼脸色极冷,却不能有所举动,卫欣雅可是云辰的亲娘。 “皇上笑什么?众妃选择的愚蠢吗?嫁进宫的女人又撤了册封回去,等同于被休了,哪个女人有这个脸回去!” 众妃嘤嘤的哭了起来。 卫欣雅眼中闪着泪,说道:“你是云风王朝的皇上,是皇上,你如今深爱了顾清淼,也该按着祖宗规矩雨露均沾。哀家眼看,这顾清淼根本不是助云风王朝鼎盛的,分明就是红颜祸水,是栩国来的祸国殃民的!” 沐云辰看着他母后气结的模样,蹙着眉。 清淼想着,果然婆媳难相处,越加步履维艰。 好,她今日把散尽六宫的事先放弃。 清淼刚想着放弃,那边,卫欣雅怒道:“皇上,将顾清淼给哀家打入冷宫!” 沐云辰看着他母后气的血红的双眸,蓦然出声,说道:“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 幽幽的语气,让清淼心嘭的一跳,心里仿佛空洞了一般。 冷宫? 打从成了皇后以来,清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住到冷宫。 卫 欣雅听着沐云辰要将顾清淼打入冷宫,恢复了些正常,眼神冷锐的睨向顾清淼。 “进了冷宫好生反省,你若答应了让众妃侍寝,再出来。” 清淼平静情绪,将司马颖就在这里,既然复立皇后之时说的是两国和亲,如今这般,就是不想好好相处了。 刚好,卫欣雅就将这话撂了出来,清淼闭了嘴,成,住在冷宫也清净。 她目光看向沐云辰,沐云辰的双眸也注视着她。 被呼进来的侍卫站在清淼的身后,方想伸手拽她,沐云辰犀利如剑的目光看去,薄唇说道:“谁若是碰皇后一下,杖毙。传朕圣旨,将冷宫尽数忽然一新,着清祥殿所有宫婢前去冷宫侍奉,若有人歹毒前去打扰皇后,定斩不饶!” 众妃错愕。 清淼微微笑了起来,这家伙,云辰是打算和她搬到冷宫去住了。 她笑着,转身,出了清祥殿,神清气爽的自己去了冷宫的方向。 南宫黎秀在后面紧跟着她。 宋梦芫也走在她的身后。 “秀儿,姐这冷宫不知住的多清净。” “我看皇上一会儿也会过去。” “就算太后拦着,姐夫过不去,晚上也会悄悄的过去。” “那是,哎呀,小太子没抱出来呀!”南宫黎秀忽然叫道。 清淼听着南宫黎秀在身后惊呼,对着她头也不回的说道:“秀儿,你回去告诉皇上一声,将小太子给本宫送过来。” 南宫黎秀嗯了一声,飞毛腿一般的向后跑了去。 …… 冷宫。 宫人搬了把上好的鎏金雕凤椅子摆在唯一的空地上。 其他地方野草杂草丛生。 清淼所呆的是冷宫最偏僻的地方,也是最破旧的地方。 宫墙外破旧的都有些歪了,上面的琉璃砖瓦更是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 宋梦芫正绕着宫殿来回走着,观察这个地方到底破的有多么的离谱。 “姐,你瞧你选的地方,咱们能不能选个好一点的地方?”宋梦芫踩着脚下的草过来,紧蹙着眉,“这冷宫这么大,好点的地方也不少,让这些人好生拾掇,一会儿你就能歇着了,这里我瞧着,三两天都住不进去。” 清淼笑道:“有什么住不进去的,先拾掇些,也不必太华丽,能住下就行。” “姐,你这是赌气,这墙都斜歪了。” 清淼轻笑,“我赌什么气,这墙歪了点,没什么大碍。” 宋梦芫理解不了,明明有个更好的地方,住在这,这不就是赌气吗? 清淼想着,这地方偏僻,紫雪宫人来往,告诉些她师父的踪迹,云辰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 况且,冷宫这个地方,阴森的,她可不想住在那些冷宫女人的附近。 清淼瞧着宫人们忙活着收拾,又另太监们搬了把椅子过来给宋梦芫坐。 宋梦芫瞧着宫人们拔了草,又挨块地方摆放好了干净的青石白砖,瞬间这地就干净整洁了。 有太监过来,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请您移驾。” 清淼站起身,小太监挥了下手,又来两宫人搬着椅子摆到了摆放好的白砖上。 “姐,这冷宫倒是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少些霉气,对了,我之前藏在冷宫些金银,后来曾去冷宫挪了个地方,在这等着也是干瞧吸灰,姐,你跟我过去走走?” 清淼不想动弹,不过不想小芫瞧端倪,站起身,说道:“走。” 冷宫本是好几个偏僻的宫殿,后来在外面围了一大圈,重新按了个朱漆的大门,几个宫殿里面的小门都拆了去,到真是成了一个大大的冷宫了。 进了之前小芫住过一段时间的冷宫,小芫奔着拐角的方向过了去,清淼在她身后喊道:“我在房间等你。” 宋梦芫嗯了声。 宋梦芫住过的这个房间,此刻还是她住时模样,除了落了不少的灰。 清淼干坐着等着,等了好半天,乍然听见外面争吵的声音。 她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远处墙底似乎刨出了坑,土边上,宋梦芫揪着一个女人。 “你敢拿我的银子,你拿出来!” 宋梦芫的声音很愤怒,她这些银子,可都是极为不容易的从各宫妃子那里拿来的,这疯女人,竟然敢拿。 被宋梦芫抓着的女人,气急败坏的想给宋梦芫巴掌,凶神恶煞的想挠她的脸。 清淼快步走了过去,揪了那女人的手腕,“你干什么?” 那疯女人邋邋遢遢,眼神却不是疯子的模样,她诧异的看着她,柔柔和和的慌张说道:“庶人柳氏见过皇后娘娘。” 清淼松了手,看向小芫,“怎么打了起来?” “姐,她拿了我的银子。”宋梦芫气急。 清淼 道:“不必在乎那些银子,给她吧,咱们走吧。” 宋梦芫不愿意,不想走,庶人柳氏跪地,扯了清淼的衣裙。 有了扯后腿的,清淼本就没什么力气,也没闹腾,转身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柳氏说道:“贱妇在这冷宫守了几十年了,当年是跟在雅妃娘娘身边的,听闻雅妃娘娘如今已经回了皇宫,如今更是贵为太后,贱妇想见太后一面,死也瞑目。” 清淼惊讶,“你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 柳氏连连点头,“贱妇是太后娘娘的贴身二等侍婢,当年太后娘娘被赐死之时,贱妇随着其他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进了冷宫,太后如今福寿安康,贱妇却想拜见一面都难。” 清淼明白这个邋邋遢遢的女人的意思,想借着她,去见一面太后,由着之前的情分,出了冷宫,从此稳当的过日子。 只是,她这个皇后,现在同样被打入了冷宫。 “本宫如今也被打进了冷宫,你若想见太后一面,实在是难,这样吧,你先跟在本宫的身边。” 柳氏很诧异,皇上不是最宠着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怎么也进了冷宫了? 不过依着皇上盛宠皇后娘娘,日后,她是能跟着皇后出去的。 宋梦芫见她姐竟然还要将这么个拿她银子的人带在身边,满腔的怒气,直接转了身,快步离开。 清淼看着宋梦芫匆匆跑了,无奈,这个柳氏是之前跟在太后身边的,她若是能多了解点太后的事,不是挺好的? …… 152.小太子受伤 柳氏跟着清淼慢腾腾的步子,出了这道没了宫门的大门,顺着前面铺的砖石地面,向着她那在冷宫的住处走去。 繁忙的人群之中,沐云辰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银白色的长袍,仿佛能闻到淡雅的清香。 他的双眸绽着盈盈暖笑,清淼走了过去。 “来的怎么这么早?太后听你这般让我住在冷宫,还肯让你过来?犬” 她近到他的身边,抬起手,抚着他的脸庞。 并没有瞧见红和肿,看来太后是装腔作势吓唬她的,清淼放下心。 沐云辰歉疚的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清清白白,林雪是故意演了戏,不然她也难应对母后。” 清淼笑道:“打从进了清祥殿,一瞧你的镇定也就知道了,我这皇后越加就是个妒妇,都是因为守着你这个男人。踺” 沐云辰笑,俊美的容颜摄人心魄,“看你吃醋信任我的模样,看你守着我,独霸我的模样,真是打心眼的高兴。” 清淼捶他,“你当时看耍猴呢?都把我看到冷宫了吧?” 沐云辰笑着面对面的告诉她,“我也搬过来。” “你也过来?”清淼吃惊,云风王朝的皇上住进冷宫,呵呵,打从他们俩成为帝后,云风王朝各种情形都让世人惊叹了。 “当然过来,岳母怒火冲冲的去了清祥殿,和母后又大战了一场,我若是不过来,不知会闹成什么模样,况且,我心里本就盘算着一定过来,这般,蛮好的。” 清淼掩唇笑,“你倒是腻歪。对了,儿子呢?” 沐云辰脸色微沉,说道:“被母后抱回了湘殿。” 清淼一听,脸色立刻大变,声音也瞬间变化多端,“沐云辰你干什么?你怎么不拦着?我儿子怎么能住到湘殿去,你知道放那多危险吗?之前有人就对儿子下毒手,你放那,我擎等着哭去吧。” 清淼转了身,浑身瞬间充满了力量一般,就要冲向湘殿,将儿子抱回来。 沐云辰连忙拽着她,哄道:“这唯一的宝贝疙瘩,母后还不得时时刻刻的小心?” 清淼说道:“母后若是有个狠心,害了琉儿,又逼咱两分道扬镳,你这皇上,还能眼睁睁的就不管云风王朝了?不管这江山了?!” 沐云辰好笑:“母后不疯,不会这么做,直到现在,还不是让咱两在一起。” “得了吧,今日我的话,必是让你母后气急了,她现在定是觉得我这眼中钉肉中刺必须除了,哪怕你这儿子和她翻脸。” 沐云辰不信,他母后再狠,还不到这一步。 …… 湘殿。 抱回小太子的卫欣雅,正心肝宝贝的哄着哭闹小梓琉儿。 小梓琉儿喊着爹娘,哭的十分可怜。 卫欣雅头疼的坐在一边。 月玉从偏殿出来,看着扶额的华服女人,又看向坐在偌大榻上,爬来爬去要下来,孙嬷嬷和宫婢们阻拦着的孩子。 “小太子怎么过来了?” 卫欣雅听见他的声音,见他似好了不少,连忙让人备椅子给她坐下,又打发了这些人下去,才说道:“哀家将顾清淼打入了冷宫,皇上现在也跟着住了过去。” 月玉一愣,“怎就进了冷宫?” 卫欣雅说道:“有着顾清淼这个女人在,再美再好的女人都不可能会得到圣宠。” 月玉想着顾清淼的蛮横模样,唇边一冷笑,“对付这女人,必得狠得下心肠,听闻之前大将军东方少晨极为深爱他,结果被她命人亲手斩了,这女人狠辣至极。” “咱们怎么办?”卫欣雅问道。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方才在榻上的小梓琉儿翻腾着爬到了榻边,摔了下去。 卫欣雅伸手拽时,小梓琉儿顺着榻边的***台阶摔的已经晕了过去。 两人脸色一变。 外面听到扑通和孩子哭了几声的孙嬷嬷和宫婢们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卫欣雅有几分慌了,不知所措的看向月玉,整个人丝毫不似刚才,分明有些性情大变一般。 “怎么办?月玉怎么办?”她那张眼眸极为清澈,神情表现分明极为似年轻人一般。 月玉看着她挽着自己的手,推开了,低声道:“你现在是太后。” 月玉快步奔到小梓琉儿的身边,将脑袋磕的流血,已经昏迷不醒的小梓琉儿抱在怀中。 蓦然,他狠狠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唇边邪恶的笑了起来。 卫欣雅看着他的笑,打着寒战,“月玉,你干什么?” 月玉道:“你我为了复仇进了皇宫,若是处置了这唯一的小太子,逼得顾清淼与沐云辰反目成仇,还有何人能震慑的住我们?” 卫欣雅听着他的话,连连摇头,说道:“月玉,小太子若是死在湘殿,我怎么办?我现在这个卫欣 雅的身份可是沐云辰的母后。” 月玉目光凝向她,冷酷笑着,“顾清筱,当初你可说过回来复仇的,你们顾府被顾清淼一人就闹得底朝天的败落,你高兴?你不怨?你不恨?你现在这个身份是沐云辰的母后,就算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要你的小命,何况,你大可让别人……” 顾清筱看着眼前这张如玉冰冷寒彻入骨的脸,又看向他抱着的流着血的孩子。 她恨顾清淼,她本是深深爱着穆绵,是她阻挠,就连当年出嫁,也是她背后让她出糗,让她直接被撵出去,连着穆府的门槛都没能踏上一步。 也是她,不想让自己去见穆绵,让人对她下毒手,害她一命。 当初如此如噩梦,若不是月玉救了她,她早已经死了。 顾清筱恨。 她跟着身份神秘的月玉进入皇宫,就是想让顾清淼一步步苟延残喘,这些年,她卑微至极,若是顾府重新鼎盛出现,她必会成为顾府的家主。 若再有机会让这孩子成为傀儡,必能权势滔天。 “这是我顾清筱光芒万丈的契机。”顾清筱手搭在孩子的身上,抬起头,看着月玉,“他是未来的皇上,我有他在,必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月玉邪冷道:“留着这个契机,如何对付沐云辰和顾清淼?你如今担着沐云辰母后的身份,都不能让其二人产生隔阂,你以为,这二人是如一般人一样好对付?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也得他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后才可!” 顾清筱怔,倒一时白日做梦了? …… 冷宫中。 清淼瞧着沐云辰那般镇定,颇为佩服的说道:“云辰,孩子是我的,只能放在我身边,就是放在我娘身边,我都不放心。” 沐云辰见清淼这般接受不了,妥协说道:“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清淼这才稍微放心。 沐云辰带着梁公公起驾去了湘殿。 而湘殿中。 顾清筱不痛不痒的看着月玉要对孩子下毒手。 “月公子。” 一道如沐春风般温润的声音响起。 月玉听到楚莜之的声音,眉一蹙,看向顾清筱道:“还不喊?” 顾清筱一愣,连忙喊道:“来人,请太医。” 楚莜之站在门外,听见请太医的话,即刻先走了进去。 月玉慌忙上前,十分担心的说道:“小太子从榻上摔了下来,你快瞧瞧,本公子也未曾养过孩子,到不知小太子这么早竟然就学会了爬。” 楚莜之看着他怀中抱着的,额头流着血,闭着眼睛的小梓琉儿,差点没被吓死。 他连忙将孩子抱在怀中仔细检查,又紧张小心的给他包扎伤口。 顾清筱在他身边哭哭啼啼,极度伤心欲绝。 孙嬷嬷在旁边劝她,“太后,楚神医说小太子无事,您可要保重凤体。” 顾清筱不听她说的话,哭的惨兮兮的。 “太后。”楚莜之见小梓琉儿安然无事,起身对她说道:“小太子需得好生看顾,在下先行告退。” 顾清筱见他要离开,心里发慌,楚莜之一直是跟在沐云辰身边的,他若是离开,必定是去找沐云辰说这件事,断断不行。 顾清筱早被小太子一事吓得腿软一般,被孙嬷嬷扶着起身。 月玉眸中讥笑,冷光看她。 楚莜之见眼前的太后,眸色难受至极的站起身,心里一沉。 …… 流萦读者群:212072765,进群需乐文id名,及书中任一角色名,喜欢本文,想进群讨论的亲们快来吧,等着你们呦。求收藏,求订阅,感谢一直支持流萦的亲们。 153.小太子受伤(二) 孙嬷嬷稳当的扶着顾清筱,顾清筱说道:“楚神医,哀家今日实是气的怒火攻心,如今又是心惊至极,心悸惊怕,若是皇上怪罪哀家,哀家不知该如何?楚神医与皇上是莫逆之交,哀家深知。今日之事,能否为哀家瞒一瞒,哀家当真是心疼这唯一的孙子的。” 顾清筱哭的肝肠寸断。 楚莜之为难,不过,皇上的母后自然不可能害皇上的儿子,这是必然的,如此,自己只能答应。 楚莜之答应下来踺。 刚答应,小太监盛福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启禀太后,皇上摆驾来了湘殿。” 顾清筱一听,吓得半死,不过跟在月玉身边,也没吓得魂飞天外。 瞒得过瞒,瞒不过,沐云辰也不敢对她这个母后下杀手。 她顾清筱现在是沐云辰这个皇帝的亲娘犬。 她很冷静,说道:“哀家今日已是气火攻心,皇上还来干什么?孙嬷嬷,不得让皇上进来。” 孙嬷嬷应是,福了礼,狗仗人势胆大包天的去撵皇上。 沐云辰玉树临风的下了龙辇,奔着湘殿的殿门。 孙嬷嬷迎了出来,“老奴叩见皇上。” 沐云辰问道:“母后如今在做什么?”他准备先打探一下,今日和淼淼母女大吵,又被自己这个不孝儿子一气,不知有孙子在身边,能不能消消气。 不过想着他儿子那机灵劲,不知道怎么闹腾。 苏嬷嬷连忙回话道:“太后气的不轻,如今正搂着小太子歇着,太后不想见皇上。” 沐云辰嗯了声,说道:“你去告知母后,朕等母后气消,有事和她提及。” 孙嬷嬷应是,回了湘殿去禀报。 沐云辰走进湘殿之中,坐在前殿,没去后殿打扰。 孙嬷嬷回到后殿,看向有几分紧张的顾清筱,“太后,皇上说等太后消气,有事和太后提及。” 顾清筱沉着脸,说道:“这提及的必定是小太子的事,哀家过去瞧他,楚神医,你好生照看小太子,你们这些人,都守好了小太子。” 屋中的几个宫婢太监连忙应是。 孙嬷嬷扶着顾清筱从后殿走了出去,月玉脸色惨白说着,“倒是这伤势好不得了。” 他似摇头苦笑,仿佛方才救小太子又伤重了伤势一般。 楚莜之便是这般认为,不然这伤势快好的月玉怎么会又这般伤势严重的模样? 这月玉,倒是不因记恨师姐的鞭子而不救小太子。 …… 湘殿前殿。 沐云辰见他母后从后殿冷着脸出来,拱手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顾清筱眼睛冷睨着他,端着架子,雍容的坐在椅子上,说道:“辰儿,你还来气哀家的吗?” 沐云辰道:“母后何必为其他女人为儿臣侍寝之事耿耿于怀。” 顾清筱脸上带着怒意,“哀家为何耿耿于怀?哀家接连退步,让其复立皇后,得你宠爱,她到得寸进尺,逼得哀家不如滚出皇宫去。” 沐云辰听得他母后后一句话,说道:“儿臣为难,本以为母后能有所适应儿臣所想,一家几口其乐融融。” 顾清筱心里冷笑,我恨顾清淼刻骨铭心,怎会对她和颜悦色? 而月玉,一心仇恨你,自然要让你和顾清淼死无葬身之地。 来了宫里,可不是打算与你们其乐融融的。 顾清筱不动声色。 沐云辰又道:“母后,琉儿可有吵闹?” “皇上是来带琉儿走的?” “正是。” 顾清筱猛地发了脾气,打几年前,她的脾气极为暴躁,这些年,被月玉压制,终于才学会了忍,但若是发起了疯,比之当年更要凌厉。 她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一摔,对着孙嬷嬷说道:“给哀家取条白绫过来,哀家当真后悔,怎么为了多年不见的儿子就回了皇宫,当年被赐死之时,哀家也不曾三天两天的被气的头疼欲裂。” 孙嬷嬷连忙劝道:“太后,您可要保重凤体。” 顾清筱道:“还不去取白绫。” 沐云辰打小不知他母后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等本事,许是年纪太小,都记不得他母后到底是什么脾气秉性,或者,这十多年,改了很多。 “母后,母子连心,儿臣不想忤逆母后,不若如此,打从今日起,儿臣住在湘殿伴在母后身边,让琉儿回到淼淼身边母子相伴。” 顾清筱听得他的话,冷想着,这沐云辰和顾清淼就是一样的人,什么应对的主意都是奇特的。 她刚想胡搅蛮缠的逼走他。 沐云辰笑着说道:“母后,这可是好机会,儿臣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了。” 顾清筱心里后悔,方才怎么没拽住沐梓琉,沐云辰自己送上门来了,却不能答应。 沐云辰若是在他们眼皮子低下,用手段,多容易。 顾清筱一笑,对着他道:“自古隔辈亲,哀家如今就和孙子相依为命。” 哼了声,扭头就向后殿走回。 沐云辰想着,要是他悄悄的把琉儿带到身边,他母后会不会气急? 呵,头疼,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沐云辰命人召了杜渊非进宫,并命人告知清淼,他晚上带着琉儿回去。 御花园,百花在晚霞下渐渐收拢自己的花瓣,睡了觉。 沐云辰坐在亭子中,瞧着。 杜渊非踏步而来,瞧他神色,倒是没瞧见愁眉深锁。 “听闻你和顾清淼搬到了冷宫住了?” “嗯。”沐云辰应了声,端着酒盏喝了一杯。 杜渊非笑着道:“顾清淼为人很强势,犹如君临天下的帝王,你母后比不过她的气势,自然怨恨堆积如山,她二人,除非顾清淼忍气吞声,步步忍让。” 沐云辰听着他的话,说道:“十叔,朕可不会让淼淼步步忍让,受那些气。” “那你母后呢?”杜渊非语调悠扬。 沐云辰睨他,说道:“若是淑儿安然活着,她伴在母后身边,母后不会因为独有我这个儿子而和淼淼争个一二,朕也不会因为淑儿之事愧对母后。” 杜渊非眼底怔然,原来云辰侄儿还因为淑儿的事愧疚,怪不得,不曾有所为,退了一步,让顾清淼前去针锋相对。 若是沐云辰明明确确斩钉截铁的表明态度,卫欣雅见他态度坚决,只能无计可施。 当然,无计可施之前非得气的大病几场不可。 云辰和清淼的爱情至死不渝,断不会退步的。 “事情已然如此,皇上,你想如何?” 沐云辰淡然说道:“先去瞧淑儿,朕已打算忤逆母后了,先给妹妹赔罪。” 两人站起身,向着病室的方向走去,边走,杜渊非边问道:“你母后可去看过淑儿?” “没有。” “没有?”杜渊非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不想瞧见女儿已逝,然,多年不曾见到,不想看看女儿长大后的模样吗? 他没张口问。 两人走到冰室,远远瞧见一道身影从里面出来。 沐云辰一蹙眉,近到冰室边上,他问侍卫道:“方才何人?” 侍卫回禀,“是皇后娘娘所遣嬷嬷,前来探望公主。” 沐云辰嗯了声。 清淼在宫里,隔三差五会过来瞧淑儿,还会让宫人送些新鲜的花过来。 也就是如此,才在之前总瞧见孟馨碗前来看淑儿。 也才发现,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看淑儿。 两人进了冰室。 冰室中摆着夜明珠。 冰榻上,女子身边,却并没有摆着新鲜的花,而是,已经枯萎了的。 沐云辰诧异,也没和杜渊非讨论讨论。 他表情淡然的对着冰榻上的沐晓淑说道:“淑儿,母后与你嫂子争锋相对,你知道,哥哥与你嫂子死生契阔,就算撇弃江山在所不惜,哥哥身边不能让别的女人驻足,只得忤逆母后。” 杜渊非见他不说了,开口说道:“淑儿,你爱秦啸,应该明白。” …… 冷宫拾掇的倒是快,毕竟人多,清淼等在冷宫,和宋梦芫一起吃了晚饭。 宋梦芫对她将柳氏带回来非常不满,赌了一下午的气,没吭声。 南宫黎秀饭吃的快,正四处寻着不知去了哪的柳氏。 依着宋梦芫的话,拿了她的银子,舔脸好意思在她面前臭嘚瑟? 不是把银子给她拿回来,就是回去藏去了。 南宫黎秀提这个灯笼去了那边的冷宫,果然看见那熟悉的人从中间那道门跑了出来。 …… 154.小太子受伤(三) “柳氏。”她喊了一嗓子。 柳氏被这突然喊的一声吓了一跳,黑夜里的一双眸,情绪看不真切。 她凝着喊着她的方向,那边,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灯笼放的低,看不太清楚提着灯笼的是谁,她有些惧意。 直到那人说道:“阮姑姑说你回来给她取银子,真的吗?踺” 这话,她不好回答,那银子早就被她花去了,哪有什么银子。 南宫黎秀看她不吭声,说道:“看来真是回去藏银子去了,得了,随你吧,皇后娘娘都不管你。咱们回去。犬” 南宫黎秀转了身,哼了一声,这女人拿了阮姑姑的银子,还当真有胆子不还了,皇后娘娘放着这么个人在阮姑姑眼前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两人回了僻静,却干净整洁,在这冷宫也算奢华的宫殿。 清淼正摇着扇子在烛光下等着沐云辰抱着孩子回来。 柳氏先去给清淼见了个礼。 清淼让南宫黎秀先下去,目光淡然的打量着柳氏。 柳氏已是中年,一张脸看起来仍是隐隐带着清幽美丽,此刻她身穿一件深绿布袍子小褂,下面是一同颜色的裙子。 在这夏日,瞧着都热。 清淼打量完她,问道:“你是太后身边的二等丫鬟?” “是。”柳氏卑微的声音回答着。 “跟在太后身边多久?” 柳氏答道:“六年。” 清淼问完这些,想着怎么能不漏声色的问些太后当年的事。 正琢磨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柳氏垂着头,躲到一边站着。 “云辰,我儿子呢?”清淼抬头看着进来的人,问道。 柳氏听见清淼的问话,眼睛瞬间看向进来的人,尤其看到那张俊美的容颜,与那人如此的一模一样。 她眼睛一酸,刷的垂了头,转身退了出去。 清淼没注意到她,她的整个目标都是沐云辰,她儿子呢?从卫欣雅那抱不回来吗? “我明天去和母后要回孩子。”沐云辰很严肃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清淼看着他的神色,闭了嘴,今日哪里睡得着,一心就惦记儿子了。 她坐回烛火边,摇着扇子,淡声问道:“晚饭可吃了?” “吃了。” 清淼闻着他身上的酒味。 瞧着他绷着的脸色,郁闷的心情,清淼想着,应该让这个幽怨的男人,笑笑才好。 清淼起身到了他的身边,殷勤的给他扇着风,捏着她香香的锦帕塞到他的手里,眉目传情似的笑眯眯的看着他。 沐云辰受宠若惊。 “云辰。” “嗯?” “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沐云辰问。 藏书轩。 打从建了云风王朝开始,便建了这藏书轩。 藏书轩中有不少珍贵的藏书。 藏书轩三楼。 沐云辰隔着楼侧的小窗子,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向外看。 淼淼让自己守着这么个小窗子干什么? 前面除了一些子竹林竹叶的,就算旁边挂着些灯笼,瞧着那些竹林,黑漆漆阴影还是一片。 这是让他瞧什么呢? 他琥珀色的眸子左瞧了瞧,又瞧了瞧,转了头,问道:“淼淼,外面有什么可瞧的?” 清淼倚在椅子上,拽着本书,闲闲的笑道:“没什么可瞧的啊。” 沐云辰一愣,呵的一笑,这淼淼,这是耍着自己玩呢? “云辰,你过来下。” 沐云辰笑着走了过去。 “抱我下去。” 沐云辰伸手,将清淼轻松的抱了下来。 清淼赏了个吻给他。 沐云辰心情又好,挠着她的痒痒说道:“你来翻腾什么的?” 清淼笑嘻嘻的道:“我来翻腾有没有什么宇宙飞船,带着你飞一圈。” 沐云辰听不懂她的话。 清淼直挺挺的就这么赖在他的怀里,侧了下身,翻开手中的书。 沐云辰借着烛光看了看,惊讶,“这怎么还有做菜的书?” 清淼说道:“我本以为上这里能看些有趣的野史什么,或者什么有趣的书,后来没想到,翻到了一本做菜的书,一直想着按着菜谱做一回高贵点的饭菜。” 沐云辰记得,清淼做的菜被她称之为家常便饭,而这家常便饭,确实不算高贵。 清淼认真的看着高贵的菜谱,一头雾水,得,败了败了,连话都瞧不太懂,也别打算做出来了。 清淼啊的闹起了脾气似得,抱着沐云辰的脖颈,“云辰,我做不出来啦。” 沐云辰 好笑的看着她撒娇,拿了菜谱过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不曾再给你下过厨,我来。” 清淼一下子笑眯眯的取笑道:“要不要做鸡汤?” 沐云辰满头黑线,甩着菜谱说道:“做这个高贵的饭菜。” …… 清淼给沐云辰打下手,沐云辰手忙脚乱的忙乎。 这模样,和当年给她做酸梅汤好像。 清淼笑了起来。 沐云辰边看着菜谱,边忙乎,边感叹,“这菜谱倒是容易。”容易做不出来呀。 清淼听着他傲娇的话,偷笑。 好歹,一个时辰后终于做出了这个高贵的菜。 沐云辰看这个菜,嘴角抽风。 清淼呵呵的笑道:“黑色,高贵优雅。” 沐云辰:“……” 清淼见他无语干笑,美滋滋的说道:“你尝尝这个?” 后来的时候,沐云辰忙乎她都没有帮着忙活,因为她忙着做别的。 清淼按着二十一世纪的算法,由着自己往上算,沐云辰数猴。 她用胡萝卜雕出了个小猴子。 沐云辰看着清淼用胡萝卜雕出来的,有些拙劣的小猴子。 他伸手拿了过来。 清淼凑近他道:“过生日的时候,生日蛋糕上可以用各种颜色的奶油画出可爱的属性动物,而且,一般高贵的菜上,都有雕工出色的花朵或者各种各样的东西。我由着没过来的时候的属性往上算,你就是属猴的,这么高贵的菜,怎么也得加上我精致的雕工。” 沐云辰拿着这个像葫芦似得猴子,唇边笑意浓浓,他将小猴子摆在盘子里。 “不错。” 清淼笑呵呵的道:“甚美。” 两人捧着这高贵的菜,去了藏书轩竹林之中。 “为什么来这里?”沐云辰问,不解。 清淼说道:“等咱们在小湖岸边吃完这高贵的菜,赏高贵的月,就去竹林里玩捉迷藏怎么样?” 沐云辰听着清淼这小孩子的提议,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清淼跺脚睬他,沐云辰闪的极快。 清淼哼着,啊呜一口将小猴子的脑袋吃到了嘴里,得意的又哼了声。 沐云辰好笑,极快的近到她的身边,一揽她,那盆高贵优雅的黑色的菜被撞到了地上。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中温情流转,俯身,将似葫芦似得小猴子的另一半咬在口中。 清淼眼睛一亮,脸色泛起羞赧。 沐云辰笑意中带着灿烂的光芒。 …… 湘殿。 顾清筱头疼的看着榻上的沐梓琉。 沐子琉刚才醒过来,喊着爹娘大哭大闹,她头疼欲裂,心里后悔,当时月玉对他下手的时候,都是她说废话耽搁了。 如今这孩子受伤之事楚莜之一清二楚,能瞒沐云辰和顾清淼多久呢? 脚步声声音淡定的踏了过来,月玉一双双眸讥诮。 顾清筱起身,看着他道:“沐云辰今天来要孩子态度很强势,必定是顾清淼催促的,难说一会儿顾清淼会不会过来?” 她心里有几分不踏实。 自己现在是沐云辰亲娘的身份,沐云辰的态度对她还算尚可,可顾清淼,连着为了曾经的阮芯儿都能对着月玉甩了鞭子,何况,是她亲生儿子受伤。 月玉讥诮,走近,盯着沐梓琉,说道:“断不能留着这个孩子。” 他猛地抬手,将孩子惊醒。 “你干什么?”顾清筱惊吓。 月玉出声道:“让孙嬷嬷将孩子抱到楚莜之那,今天晚上,小太子就得暴毙。” 顾清筱一听他的话,笑了起来,“甚好,把小太子之死赖在楚莜之的身上,一箭双雕。” 这楚莜之可是顾清淼的妹夫。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a/779156/ 155.这胖孩崽子睚眦必报呀 楚莜之正在湘殿的偏房琢磨着,怎么办? 小太子可是皇上皇后的心头宝,如今这蹊跷的受伤,实在是让他悬着颗心。 太后是养育过皇上的,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何时会爬的? 况且就算忘了,这些日子回宫来,心疼着孙子,能不对孙子如今是何等情况了如指掌吗? 楚莜之想怀疑,又觉得若是太后有意害小太子,说不通,除非是狠了心,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对她恨得要死,不然,就是把这事打算赖在何人的头上。 楚莜之脸色阴沉,青玉般的双眉紧蹙,猛地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过来踺。 还有着一阵孩子的哭声。 楚莜之一僵,难道,是想赖在他的头上吗? 他目光飞快的看向开着的窗子,极为迅速的翻窗离开。 月玉带进宫来不少的百醉花圃的暗卫,这个打从进宫,沐云辰便知晓的一清二楚,连着每个月玉带来的人,都被他们的暗卫盯着。 楚莜之避开那些月玉的暗卫,奔着清祥殿而去。 跑了一半,觉得这般算是和太后闹掰了,不稳当。 他弹了一指,夜空中,一点紫色乍闪。 紧盯湘殿的春六看着北边的紫色,眼神一凛,极快的奔了过去。 “楚神医。”春六落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紧张的眸色。 楚莜之温润的嗓音带着清冷,“春六,让皇上快点过来,小太子受了伤。” 春六一怔,飞快前去寻沐云辰。 楚莜之原路返回,跳窗重新进了自己的偏房。 门外的敲门声正响着,楚莜之感叹,自己脑筋灵活,眨眼记得返回来才对。 他伸手将门打开,表情微凝,目光看向被顾清筱亲自抱在怀中的小太子。 “见过太后。”他拱手说道。 顾清筱看着明明听见小太子哭闹,还对着自己彬彬有礼行着礼的楚莜之皱眉,早时瞧见小太子,他可没对着自己行礼。 如今小太子这么哭闹,他就不比刚才还要担心,兴许这孩子已经又摔了一下了呢? 楚莜之打开门,目光虽是一直对着顾清筱,余光却一直瞧着沐梓琉,顾清筱并没有在这微暗的门前瞧清楚他的神色。 楚莜之见小太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此刻,就是拖着时间,让太后跟着自己一直在一起。 若不然,不知道等会儿小太子交到他的手里,太后会不会让刺客来对付他们俩。 虽然外面有暗卫,然,太后有意赖在他的头上的话,就算他是小太子的姨丈,也仍是有些解释不清楚的。 毕竟,太后可是皇上的亲娘,亲娘呀。 “楚神医,小太子哭闹的很,哀家束手无策,你再好生瞧瞧?哀家想,不说你是神医的身份,本身也算是皇亲国戚,是小太子的姨丈,哀家放心你,这般,将小太子放在你这里就寝,你好生照看吧。”顾清筱镇定的对着楚莜之说道。 楚莜之一听她的话,心里一悬,太后还真有害自己这个孙子的心,怎么这么狠。 他有些难以相信。 “太后,小太子身份尊贵,在下岂敢留在这里照顾,不若这般,在下候在小太子寝殿外……” 楚莜之话未说完,沐梓琉伸着手拽他由着窗户吹进的风,而扶起的头发,哭的惨兮兮的喊,“姨丈,姨丈。” 顾清筱满面难受,五味杂陈的说道:“小太子认你这姨丈,倒是比哀家亲,就先住你这儿吧,哀家也不能让他这般哭闹,哀家已是对他心疼的很了。” 她说着,直接将小梓琉向前递去。 楚莜之牙疼,目光无奈复杂的看向拽着他头发的小太子,伸手接了过来,心疼的抱着。 小梓琉儿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哭了。 安全,这怀抱安全。 楚莜之浑身却冒着冷汗,咋办?咋办? 顾清筱见楚莜之抱着了孩子,连嘱咐都不顾,瞬间带着人转身离去。 楚莜之直接将门快速关上,一直紧紧的将小梓琉儿抱在怀中。 沐梓琉眨着眼睛,乌亮至极。 “小太子,你这聪明劲儿呢?你瞧我刚才一个劲儿的给你使眼色,怎么着,你也应该一直赖在你祖母的怀里,这样咱俩都安全。” 沐梓琉听出他骂自己,来了脾气,那小指甲盖的手,紧紧掐着楚莜之的脖子。 楚莜之连忙去拽他的手,“疼,臭小子。” 沐梓琉一听他骂自己臭小子,又咬上人了。 楚莜之连蹦带跳的躲,可孩子就抱在他的手中,他上哪躲? 这孩子就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 沐梓琉将楚莜之抠坏了好几个地方才罢了手,还好意思在他怀里拱着亲切的叫姨丈。 楚莜之欲哭无泪,他家儿子多么乖巧,这孩子,不对, 是这份量颇重的胖孩子,真是个小恶魔。 呼的一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楚莜之抱着孩子站在角落。 一道白影从窗子跃了进来,这白影功夫底子很厉害。 沐梓琉闭着嘴巴,瞪着眼珠子看着那道白影。 楚莜之抱着他,目光紧盯着白影,心里砰砰的跳。 小梓琉儿一点也没出声,和他一般聚精会神,那模样,不像小孩子。 临危不惧的气势,遗传了他爹娘了。 真懂事,楚莜之心里大声赞叹。 白影在房间屏气凝神的寻人,诧异,这房间里带着孩子的男人会去了哪里。 好,找不到人是吗? 她从怀里掏出颗毒药,扔在了地上,毒药的气味香喷喷的在房间中袅袅散着。 楚莜之闻着这个味道,蹙了眉,可是现在若跑,实在是,很难对付这个刺客。 砰的一声,房间门猛地被人一脚彪悍的踢开。 清淼一双血色冷锐的双眸凝向房间中那道惊呆的白影,她乍然闻到房间中的味道,将冷酷的沐云辰拦在身后。 “房间里有毒,谁也不许进来。” 清淼说着话,整个人执着软剑奔着那道白影而去。 雪亮的剑花,带着狠辣的戾气,置人于死地的气势,猛烈的气场强大。 白影被这压迫的气场逼得退后数步,清淼甩着剑花,速度极快锋利。 锐利的一剑刺向白影的要害,白影猛吐了一口鲜血。 清淼一脚狠踢了过去。 白影额上涓涓流着血迹,她费力的爬了起来,想尽快离开。 清淼冷笑,手中的毒针飞了过去,打中她的穴位。 “把解药给我!” 白影嗤笑一声,“没有解药。” 清淼逼问解药之前,楚莜之早已抱着孩子先出了房间。 沐云辰紧紧抱着孩子,问道:“小太子如何?可中了毒?” 楚莜之连连低声说道:“没中毒。” 沐云辰目光看向楚莜之苍白的脸,这毒竟是如此凌厉吗? 他转过头,目光看向那边的逼问着白影的清淼,将孩子递给梁公公,极快的冲进了房间。 他秉着呼吸,将清淼和地上之人一并拽出了房间。 “淼淼,你怎么样?” 清淼看着他深沉的模样,说道:“我没事。” 沐云辰目光看向地上重伤的女人,扯了她脸上的白纱,一张清楚的脸,跃进脸庞。 “谭妃?”梁公公抱着小太子,吃惊的嚷了一嗓子。 白影女子正是谭笑儿。 谭笑儿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潋滟狂笑说道:“顾清淼,你们母子和我同归于尽吧。” 清淼将她搜罗了一下,到没带着解药,不过,这毒药必定是有解药的,不然,她这提前而想的同归于尽,实在是假。 “咱们活着斗,比一起死要好。” 谭笑儿清秀的眸子一深,“给了你解药,我自己一个人死吗?” “不给朕解药,谭府全族都被灭!”沐云辰扶起清淼。 谭笑儿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灭吧,全当给皇后太子陪葬。” 这狠毒的疯话,让人颤栗。 沐云辰周身弑杀之气凛冽,一手捏断了她的脖子。 众人目瞪口呆,皇上这是气疯了吗? “将皇后和小太子送回清祥殿。” 清淼看着沐云辰阔步离开,那背影,冷酷至极,没有一丝温润如玉。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novel.ml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156.云辰未雨绸缪 湘殿。 灯火通明。 顾清筱等在前殿。 方才沐云辰带着顾清淼破门而入,奔着楚莜之的房间就冲了过去,连她在眼前都没吱一声。 两人身上带着杀气,分明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意味踺。 顾清筱心里一跳,不过想着过去的人,也不过是刚进去,只要沐梓琉还留条小命,沐云辰就更是怨不到她的身上。 这两人,怎么会过来的犬? 月玉说过,这附近有暗卫盯着,这盯得人还能猜出他们两人的想法吗? 顾清筱有几分坐立难安,眼底神情有几分煞白。 蓦地,脚步声踢踢踏踏的从远处响起。 一道张扬的身影走近到眼前,不一会儿,他身后跟了不少人。 沐梓琉此刻正被顾清淼抱在怀中,活泼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伤。 除了他今天自己翻下榻磕到的地方。 外面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此刻已是深夜了。这一天,让她身心俱疲。 只不过,在这深宫里,在这她现在是沐云辰亲娘这个惊悚的身份下,她早已被吓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得应对。 顾清淼冷然的眸子看过卫欣雅绷紧的脸庞,没吭声,抱着自己儿子从前殿离去。 乘上凤辇之时,还不曾听见沐云辰和她说话的声音。 “儿子,疼死了是不是?”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睛看着他受伤的地方。 小梓琉很体贴的在她怀里喊着娘,直接乖巧的打了哈欠,睡着了。 清淼心疼至极,亲了亲他的脸庞,若不是卫欣雅是云辰的亲娘,今个儿子受伤,她必定也让她付出代价。 楚莜之被人抬着小撵跟在后面,远远的借着灯笼的光芒看着前面,脸色很煞白。 “师姐。” 清淼听见楚莜之叫她的声音,回过头,一双眼睛仿若鹰眼一般,锐利的看着就毛骨悚然。 “琉儿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楚莜之没瞒着,他师姐的医术比他高,“皇上去接小太子的时候。” 楚莜之欲言又止。 清淼哼了声,说道:“你现在所中的毒,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要回解药,若是解不了,你就等着殒命吧。” 楚莜之脸色一紧,师姐这是罚他。 他若是早在小太子受伤的时候,让小太子跟着皇上离开,哪能自己就中了毒了? 不过,蛮诧异的,小太子没中毒,连着师姐也没事?什么原因? 皇上,我小命捏你手里呢,解药给我要回来呀! 楚莜之看着前面的清淼,说道:“师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可是你的师弟加妹夫呀。” 清淼头也不回,呵了声。 楚莜之道:“师姐,咱俩可是亲姐弟一般的师姐师弟呀。” 清淼轻笑,“楚莜之,小太子可是你的亲外甥。” 楚莜之:“……” 清淼自知自己现在被打进了冷宫,让人抬着凤辇去了今天刚拾掇好的冷宫。 楚莜之本想跟着过去。 清淼反问:“怎么?你是哪个后妃,被打入了冷宫了?” 楚莜之满头黑线。 让人抬着小撵,去了清祥殿,等着沐云辰过去。 …… 湘殿。 卫欣雅吓呆的看着地上被拧了脖子的女人。 “谭妃?” 沐云辰声音冷漠,讥诮着说道:“母后,谭妃倒是个会武功的女人。她轻松的能进的了湘殿,去杀小太子。” 顾清筱说道:“怎么可能?谭妃今天也不曾住到湘殿,怎就能避过侍卫这么容易的就去了小太子那了?就算会武功,也不能这么厉害吧?” 沐云辰撩袍而坐,呵笑了一声,让人打怵。 “说的是,朕的意思,母后想,是不是有人让谭妃进的湘殿,去伤害小太子呢?” 顾清筱连忙摇头,说道:“谁敢在哀家的湘殿杀害小太子,若有这个心,哀家必定诛他九族。” 沐云辰看着他母后。 哪想过有朝一日,母后回到自己的身边,却费劲心思拆散他们夫妻,费尽心思到了肯伤害自己的孙子。 让他守着后宫三千佳丽雨露均沾,过着子嗣成群,每天应对后宫争宠的日子,难道就是皇上该过的日子? 他是皇上,可是他,必定只过他愿意过的日子。 既然母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莫想着仗着是自己的亲娘,就能永远海阔天空。 他眼中阴鸷深沉,冷锐异常。 “母后多说无益,儿臣今日收回后宫大权。” 顾清筱一怔,瞬间痛哭流涕,“哀家真冤,这谭妃不知用着什么方法进的湘殿 来害哀家的孙子,皇上竟然以为哀家如此蛇蝎!哀家看,必定是顾清淼见皇上带不走小太子,就用这方法逼着哀家,真是一箭双雕。” 沐云辰听着她的哭诉,平淡的说道:“母后,不管今天这事是不是有什么冤与不冤,儿臣心里不怨母后分毫。还有,打从明天开始,朕会让皇后散去后宫三千佳丽。” 顾清筱惊然,错愕,心里深处,好羡慕。 沐云辰这个皇上,竟然愿意为了顾清淼散去后宫佳丽三千? 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没有在很久以前,早早的嫁给他呢? 沐云辰看着她惊呆的神色,起了身,说道:“母后,儿臣告退。” …… 一大早。 天气明媚。 清淼在冷宫中忙着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刚给儿子换好伤口上的药,下了早朝的沐云辰便命人拿着后宫众妃册封的册子走了进来。 她睨了一眼。 “儿子现在如何?”沐云辰大步迈过来,抱起儿子,左右紧张的瞧。 清淼道:“何时离开的湘殿?奔着清祥殿去的吧?” 沐云辰道:“离开湘殿直接去的清祥殿,莜之说你带着儿子回了冷宫,一晚上忙着处理折子,现在过来,和你一起处理这些。” 清淼将那些册子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字,才知道是册封妃子的册子。 “今日设大宴,大宴之后,直接将她们都打发出宫去。” 清淼错愕,这么迅速? 挺好,免得儿子有危险。 清淼转头对着他说道:“你抱着儿子躺榻上眯着,这个我让小芫秀儿她们和我一起瞧。” 她说着,命几个小太监进来,将这些册子捧到隔壁去。 沐云辰瞧着她对自己笑意盈盈走了出去,搂着儿子,笑着。 偌大的后宫震惊了。 皇上下了圣旨,散去六宫佳丽,皇后已经开始着手整理册封之册,唤人前去领赏赐金银。 不少妃子哭哭啼啼,或欢欢喜喜,或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清淼的眼前。 她漠然而对。 领完赏赐的妃子,可先回自己寝宫,一会儿小芫就会领着宫里的嬷嬷前去将各宫记个清楚。 清淼坐在一边,摇着折扇的想着,这些女人真像是租房子的,不过租房子得给房租,而这边,是倒给。 也不算倒给。 各家大臣之前没少按着规矩拿银子的,今日,按着该给的数,给这帮妃子们一大半的数量银两,剩下的留在她这的,自然是那些大臣们该罚的。 没被罚的,自然,他们得倒给。 她掂量着这账册,想着,云辰未雨绸缪,早早算好,一句俗语,羊毛出在羊身上,呵呵。 谁能说,云辰是个抠门的皇帝? 清淼正想着,她家云辰多么大方,梁公公小跑着过来,“皇后娘娘,老奴有话要说。” 清淼嗯了声。 梁公公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皇上说了,娘娘算银子,可瞧着这个来。” 说罢,递过来一张纸。 清淼接了过来,美眸看着,这纸上写的,让她七窍生烟。 “怎么不早点拿过来?这都已经走了不知多少人了?” 梁公公汗颜的说道:“皇上和小太子睡着,才醒想起来的。” 清淼咬牙切齿,真没想到,她一直对着后宫的人置之不理,可这些妃子们悄悄的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对付她。 就这样的,还给什么银子! 清淼也不怕麻烦的一声令下,“秀儿,过来,将已经回了各自宫的妃子的名册给本宫拿过来,柳氏,你拿着这名册,让她们每人拿一百两回来,告诉她们,本宫喜欢秋后算账。” 没把着之前她在钱王府立得规矩给她们瞧,就是她大度好心肠了。 …… 感谢亲们的订阅。 157.他家淼淼是拿什么找零过来的? 清淼哼着,来气。 从早忙到晚,大宴在戌时,晚上九点的时候开始。 本来怎么也该是吃晚膳的时候设大宴的,谁想,这宫里的女人也太多了,忙得底朝天,只能赶着快夜宵的时候,才大宴开始。 清淼累的要死的坐在上座,累的有些吃不下饭,闻着一些腻了歪的味道,就更是想吐。 沐云辰看着她累的这个模样,想让她回去歇着。 清淼直接倒在他的身上,柔情蜜意的语调问道:“皇上,众妃今晚上就要离宫回家了,皇上可要说些什么话?踺” 沐云辰揽着她的芊腰,说道:“无话可说。” 清淼杵他,你这样,真是让人心寒。 这顿饭成了皇后秀恩爱,洋洋得意的表现时刻吗? 被撵出宫的众妃们,怨气浓郁。 即便整个大殿歌舞升平,仍是死气沉沉至极。 清淼蓦然干呕。 沐云辰看她这等模样,诧异,“怎么了?” 清淼说道:“有喜了。” 沐云辰惊呆,琥珀色的眸子极为震惊,“淼淼,你有身孕了?” 这众妃即将离开皇宫这个悲催的时候,皇后娘娘又喜气洋洋的有了身孕,真是让众妃泣泪呀。 看不了皇后那幸福的美滋滋的劲头,众妃们中淡定的,拾着筷子吃自己的饭。 这等大宴,司马颖没有过来,卫欣雅也没有过来。 司马颖有几分身体不适,卫欣雅是满腹怨恨无奈。 此刻,沐云辰欣喜的问着清淼:“是男是女?今天竟还让你忙了一天?淼淼,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清淼看着他,忧心忡忡似得撒娇道:“皇上,孩子生下后长得一模一样,本宫认不出谁是谁怎么办?” 沐云辰一笑,“皇后宝贝儿可以在他们身上系个刻着名字的玉佩。” “若是玉佩不小心乱了怎么办?” 沐云辰笑道:“那就随他们去,反正都是你的儿子,又不会冒出别的女人的儿子。” 清淼:“……” 众妃:“……” 皇上这话真是伤人呀! 清淼对着沐云辰说的话,实在是哑然。 她正哑然之时,沐云辰差点蹦起来似得,问:“竟是双胞胎?龙凤胎?” 清淼呵呵一笑,孩子才多大,她可看不出是男是女还是什么? 她道:“你自己算日子。” 沐云辰一愣,反应过来,他家淼淼居然骗她是双胞胎龙凤胎。 沐云辰低声颤问:“不是有喜也骗我吧?” 清淼道:“嗯。” 沐云辰天旋地转了。 清淼看着他这样子,想着,大起大落真是影响人的心情,她拽着他的手,一掐。 沐云辰眼神里的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清明了。 清淼好笑,说道:“我都说算日子了,还故意逗我。” 沐云辰呵呵笑了起来。 众妃看着帝后打闹玩笑,黯然落泪,大宴之后,拽着自己的行礼,出了高高的宫门,上了各家过来的马车,扬长而去。 清淼一觉醒来,瞧见沐云辰的睡颜,俯身亲了下他的脸庞。 睡的正香的人也没什么反应。 清淼笑着起身,轻巧的下了榻,自己穿好罗裙衣衫,随意的梳了长发,直接在脑袋后面一挽,拽了个不长的簪子一戴。 若不是看见了那闪闪发着金光的宝石,还真瞧不出她这头上是簪了簪子才没松的。 清淼出了房间,让人打了盆水,也没抹些胭脂水粉,洗完直接就扬长的出了门。 今个后宫算是空了,除了自己一个女人,剩下的都是些宫婢。 昨天忙了一整天让众妃离宫的事,今日,就是这些宫婢了。 清淼一个人在御花园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蓦然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她愣了一下。 这窈窕的身影正婀娜的赏着花,看着露。 一大早徘徊在冷宫附近的这里,难道是等着见云辰吗? 林雪。 清淼眯着眼眸,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毛骨悚然强悍至极的感觉。 这等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她的本事,真是劲敌。 前面的女人目光斜睨过来,一笑,百花失色似得,向着她走了过来。 后宫这么多的女人都已经尽数离开,到将她一下子一枝独秀了。 清淼弯着唇。 “林雪见过皇后娘娘。”林雪近到她面前,俯身行礼。 清淼道:“免礼。” 林雪双眸平淡的看着清淼,不卑不亢。 清淼想着,踢她的一脚,好的真快。 两个女人都笑着,眸光都是深不可测。 这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小径上,真是狭路相逢啊! “皇后肯对林雪一笑,可是已知晓,林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清淼轻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云辰没有发现她的诡计吗? 她疏离的目光凝着她,说道:“林雪,你的家世,本宫到现在都不清楚,不过见太后与你如此亲近,不知,你可是百醉花圃的人?” 林雪坦然承认,“林雪是百醉花圃的人,自小颠沛流离,后来才被公子所救,一直侍奉太后娘娘。” 清淼说道:“依你这等容貌,月玉那登徒子必定觊觎,太后护着你倒是好。” 林雪脸色一僵,回道:“林雪只当公子是主子。” 清淼嗯了声,洁身自好,只当月玉是公子,太后再护着她,她到安然。 而如今,太后让她勾搭云辰,侍奉云辰,她到仍有主见,这女人,主见意识很强,从她来到古代开始,就不曾见过主见有这么强的人,尤其是在她这种夹缝存生的人。 清淼佩服她,也换了个角度思考,如果不是她的主见意识强,那么,必定是她听得是别人的令。 放眼望去,她想,若果真这样,她会是听得谁的令呢? 林雪瞧着她深不可测的双眸,感觉到强悍凛冽的气息凌厉压来。 唇一抿,转移话题,“皇后娘娘好生素净,素面朝天也是如此国色天香。” 清淼道:“后宫众妃都已经离宫回家,本宫在自己家可过的自在,你一早来冷宫,该是希望本宫也放你出去吧。不管怎说,你虽是百醉花圃的人,但也算在了秀女的行列,别人都出去了,你若是出不去,倒是让人嚼了舌根了。你有这识大体的表现,本宫自当成全,别人予的都是金银,算算也值不过这个价值千金。” 清淼将头上的簪子拽了下来,乌发悠然披肩。 她将金灿灿的簪子递到了有几分惊愕的林雪眼前,豪气的道:“来人,送林雪姑娘出宫去。” 隐在暗处的春六蹦了出来,恭敬的接过清淼手中的簪子,直接近到林雪身边。 林雪有几分傻愣,没有接过来。 春六攥着簪子对她说道:“再不拿着,该找零了。” 林雪不解。 清淼忍不住想笑,春六倒是知道自己,很抠的呢。 林雪身上哪个东西够找零呢? 见林雪死僵着不打算走,清淼的目光定在了她戴着黑宝石耳坠的耳垂上。 她倒是总戴着这个宝贝耳环。 得,找零就它了。 清淼使了个眼色,春六手脚麻利的就将耳环拿了过来,随手一扬,清淼立刻接了过来。 一股不一般的香气扑鼻而来。 林雪脸色煞白,神色很是不对。 这……是她所中之毒的……解药。 如今顾清淼接触到了解药,身上的毒,必解无疑。 清淼握着这个散着香气的黑宝石耳环,诧异,怎么好端端的这么香,而且不知为何,整个人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目光看向林雪。 林雪面色平静。 “林雪告退。” 清淼嗯了声。 最喜欢的宝贝耳环让自己拿来了,她还不生气啊? 清淼瞧着这黑宝石的耳环,仔细的瞧了瞧,这味道…… 沐云辰从小径和清淼迎面走来,瞧她拎着个黑宝石的耳环,诧异问道:“这黑宝石的耳环找到了?” 清淼摇头,“这是我从林雪那找零来的。” 沐云辰:“……”这黑宝石价值连城,他家淼淼是拿什么东西找零过来的? 清淼将黑宝石塞给他,纳闷的说:“这味道闻着,就是觉得有问题。” 沐云辰将黑宝石拿到眼前,闻了闻,说道:“怎么和百醉花圃里的味道这么像?” …… ———— 今天尽可能万更,接下来会拼命码字,码完就发上来,具体时间,俺算算下。-_- 158.我是不是跟着你,把她当成咱妈了? 清淼说道:“自然和百醉花圃的味道相像,这是从林雪的耳朵上拽过来的,这林雪,可是百醉花圃的女人,不然,你想太后从哪里搜罗来的,背景成迷的女人?犬” 沐云辰瞧着清淼墨发掩着娇美的脸庞的秀气模样,笑着说道:“怎么这副模样?” 清淼将头发甩到一边,帅气的说道:“可不就是拿着今早束着头发的金簪找零过来的吗?” 沐云辰哑然失笑,那金簪好像是个地摊货。 这零找的。 “你等会儿该去上早朝了吧?”清淼看了看天,说道。 沐云辰揽着她道:“今天罢了早朝了,已经让人去传旨意了。” 清淼诧异,“怎么不去了?” 沐云辰一身白衣,谪仙翩翩,笑的颇像只笑面虎。 “淼淼如今身怀有孕,普天同庆。还有,今日是宫中宫女出宫的日子,需要忙活的更多,不知要忙活几天,先帮你忙活一天。” “不务正业,朝政重要,置之不理的,宫中婢女的小事,让小芫她们多掺和就好,咦,是不是宫婢里哪个比林雪还出众了?还是,你想寻了哪个,嗯,沾花惹草?踺” 沐云辰瞧着她那小眼神,笑意盎然的说道:“没哪个有你这摄人心魄的小模样。” 他吻了下她的唇。 清淼脸色微红。 黑宝石耳环扔在了地上,两人没瞧见,嘻嘻闹闹的从小径离开。 今日出宫的江琳琳走了过来。 她刚起了一大早,来和阮芯儿告别,等出了宫,不知会是何等下场。 她爹对她寄予厚望,这厚望无成,怨恨必定是要出在她的身上。 她将黑宝石的耳环拾了起来,这个兴许是她日后能容身的倚仗,她小心收好,离开。 …… 司马颖知晓女儿身怀有孕,喜不自胜,清淼吃完早饭,她便带着冷风过来,冷风手中捧着不少的补品。 清淼笑眯眯的看着,说道:“娘,好感动。” 司马颖坐在她身边,疼爱的说道:“淼儿,娘看卫欣雅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她再闹腾,你不如带着云辰回娘家住。” “娘家?”清淼愣。 司马颖道:“现在栩国尚没有立太子,你若是能跟着娘亲回去,还可重新当这太子,日后你成了皇上,更无人能欺负你。” 清淼笑道:“娘,我可不是野心勃勃的人,没真想着当个皇上什么的,女儿就想相夫教子就好,如今后宫里都快清净了,女儿可不会前功尽弃。” 司马颖嗯了声,目光看着她,忽然说道:“你这神色似乎好了很多?” 清淼嗯了声,“怀了身孕,太高兴了,一下子人就精神了。” 司马颖笑了起来。 宋梦芫刷刷的和南宫黎秀翻着宫女的册子,看着她姐清清闲闲的和司马长公主聊天,好羡慕。 更主要的是,她好想爸妈。 她想着,司马长公主是栩国的重要之人,栩国的印玺什么的,或是奇珍异宝什么的,她一定是见过。 她已经想过,那宝贝可能根本就不是玉玺,毕竟,玉玺不是可以轻易制的,而且,制了,也是断不可以不在底下写字的。 她将手里的册子放下,起身离开。 南宫黎秀看着她离开,眨巴着眼睛,很诧异,她干嘛去了? 不一会儿,宋梦芫捏着她那张宝贝的纸回来,趴在门边瞧着,犹豫不决的要不要过去。 不知道她姐知道她拿着这张宝贝图纸去给司马长公主看,会不会来气? 应该不会吧? 鼓足了勇气,宋梦芫走了过去。 “见过长公主。” 司马颖侧过目光,看向过来的人。 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之前可没少欺负她的女儿,连着许多淼儿身边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怎么会因为失了忆,就会让淼儿认她当了妹妹。 打从从冷宫醒来,到了现在,宋梦芫没见过有人用这么凌厉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厌恶加着恨色,让她毛骨悚然。 就这般,她还能问吗? 她将手里的纸卷不自觉的握的皱皱巴巴。 清淼看她娘亲这等眼神看着小芫,哑然。 宋梦芫开口说道:“奴婢想问一下,长公主可看过这样宝贝?” 她将纸尽可能镇定的打开,放到司马颖的眼前。 司马颖目光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到本公主面前相问,你倒是有胆子。” 一个宫婢,竟然敢拿着一张图纸来问她堂堂栩国的长公主,司马颖眼底锐利。 宋梦芫脊背发凉,问一下而已,和她提了尊卑有别了? 她现在是姐认得义妹,一算,就是她司马长公主的义女。 宋梦芫想着,她 姐会保护她,不会让司马颖伤到她什么,她大着胆子好生说话,千万别磕巴。 “奴婢……问……有……有……原因。” 宋梦芫无奈了,当初自己飞扬跋扈的,怎么连着皇上姐夫,和恶毒太后都不怕,怕一个栩国那边的公主,还是她姐的亲娘? 难不曾是在现代怕她妈妈的脾气,转移到了这里,她也把司马长公主当成亲娘了? 宋梦芫真想瞪大眼睛。 清淼很诧异,小芫竟然会怕司马颖,她伸手拿过那张纸,让小芫先离开,对着司马颖说道:“娘,您见过吗?” 司马颖诧异,女儿真是疼这个义妹,倒还替她问自己。 女儿现在金贵,自己定要有求必应的。 她伸出涂着紫色豆蔻的手指拾起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说道:“没见过。” 清淼嗯了声,忐忑的心,一下子落定。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纠结,找到与找不到,都很烦恼。 她将这烦恼抛到脑后,喊了南宫黎秀进来,将这张纸拿回去。 “淼儿,栩国离不开娘亲,待你这里稳妥,娘要启程离开了。” 清淼不舍,只是,栩国确实是娘一人担待的,“娘,女儿这彪悍,随您了。” 司马颖呵呵的笑了起来,可不,哪个女子似她们母女这般爽朗。 两人多说了数句,司马颖从冷宫起身,要离开,临走说道:“这冷宫太破败,记得早早搬出去。” 清淼道:“云辰答应太后将我打入冷宫,太后若是不下懿旨,我怎能出去?” 司马颖说道:“娘去见她,你如今可是身怀六甲,冷宫太阴。” 清淼拦着,“散了三宫六院,太后都快气倒了,她是云辰的娘亲,女儿不想非和她较真,先在冷宫住着,什么也不差,等她心疼孩子,我再从冷宫回到清祥殿。” 司马颖道:“嗯。” 司马颖带着冷风离开,清淼站在门边瞧着,宋梦芫张牙舞爪的跑过来哀叹,“姐,我怕死她了,我是不是跟着你,把她当成咱妈了?” 清淼道:“这辈子她是我娘亲,就算也是你娘亲。” “姐,我这辈子的娘亲听说被发配了是不是?” 清淼道:“女眷没被斩首,都流放了。” “我到想瞧瞧,见到她,我会不会怕。”宋梦芫呵呵的道。 清淼好笑,“南亲王王妃那女人,找个翻版,就是卫欣雅,不遑多让。” “差不多,不然,阮武一见我,呵,亲姐都不认的。”宋梦芫哼着。 有个弟弟多好,可人家就是傲气的不认她。 “姐,长公主说见没见过那宝贝?” “没见过。” 宋梦芫心里难受,没见过,咋办呀?这宝贝在哪呢? “姐,紫雪宫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清淼瞧着她黯然失色的模样,说道:“还没有。宫女的册子整理好了吗?” “没有,还差好多,姐,你不是说姐夫今天罢了早朝,就是为了帮你整理这些吗?人影呢?” 人影? 垂钓呢吧。 城外,涓涓河边。 两道人影正在安静的垂钓。 一人稳如泰山的坐着,一人安静如玉。 安静如玉的人开口说道:“十叔,朕今日罢朝罢的毫无意义了,在这里钓鱼,能帮我家淼淼分忧解劳吗?” 杜渊非稳如泰山的说道:“三宫六院都被你散了,太后可说了只言片语?” “母后照顾琉儿,让琉儿身受重伤,若意外,朕并不会计较,听莜之所言,母后有心害琉儿小命。” …… 码字码字码字码字……流萦读者群:212072765进群需乐文id名及书中任一人物名。 159.谷神医 杜渊非听见他的话,很吃惊。 卫欣雅竟然为了破坏他们的感情,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 他冷漠的黑瞳一凛,这个卫欣雅,让他越加觉得有问题。 沐云辰握着鱼竿,问道:“为何非唤着朕出宫?” 杜渊非道:“林雪这个女人是百醉花圃的人,而且,这个林雪,是月玉心仪的女人。” 沐云辰呵了声,“母后趁着月玉受伤严重,让林雪到朕身边,也不怕日后他们母子反目。踺” 杜渊非道:“这林雪必定不得太后喜欢,反目?月玉这人瞧着审时度势,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认太后这个义母。” 沐云辰嗯了声。 “月玉现在伤势如何?” “听说为了救琉儿,到又伤势加重了。” 杜渊非淡漠提醒道:“月玉这人阴柔,自进宫以来,小小伤势却不断接连恶化,不是真伤,就是故意伤而避开耳目。” “月玉这人,朕早早已让暗卫查过,十多年来一直居于百醉花圃。” 杜渊非心底并不踏实,他转过头,目光看向淡定垂钓的男人,优雅从容,行云流水一般。 “到很淡定。” 沐云辰听着杜渊非的话,唇一勾,说道:“十叔若是说完了,朕要先行回宫,还要帮着淼淼处理后宫的事。” 杜渊非看着他起身,贵气逼人的一笑,落然离开。 他唤他出宫,想说的不过是让他提防他的娘亲,话到了嘴边,还真是说不出来,惆怅。 他站起身,沿着上山的小路,去了自己的偏院。 薛听儿正拿着抹布擦着桌子,边擦边甩着水渍的骂人。 “打从沐云辰登了基以来,连着偏院都不让宫人过来隔三差五的打扫了,这家伙,想小住两日,还得自己收拾,就该把淼儿叫来,瞧着他亲自在我面前擦。” 嘀咕完,将这抹布一甩,拽了把笤帚过来,呼啦啦卷着灰尘的扫地。 杜渊非看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这是瞎忙吗? 他摇头,走了进去,道:“听儿,哪有你这么收拾的?你应该先扫地,再擦灰。” 薛听儿正满腹怨念呢,听着他的指点,笤帚一扔,气急败坏的问:“沐云辰人呢?” “回宫了。” 薛听儿气的咬牙切齿。 杜渊非握着她的两只青葱小手,说道:“我先扫地,扫完了,再擦。” “你自己忙活?”薛听儿挑眉。 杜渊非嗯了声。 薛听儿顿时眉开眼笑,道:“好,你收拾吧,我就跟在你身边,好好学学。” 不一会儿。 杜渊非拾着笤帚扫地扫了大半,回头一瞧,方才扫好的地方,堆积的灰早已被欢蹦乱跳的某人踢得满哪都是。 “听儿,你是不是该瞧着路?” 薛听儿莫名其妙的说道:“渊,房间里还瞧什么路?” 她诧异的坐在他站着的旁边的椅子上,忽然尖叫道:“我的鞋?你怎么把灰堆在了房间里。” 杜渊非满头黑线,“我还没收拾完呢。” 想他堂堂云风王朝王爷,难得扫地,还被人捣乱成这个模样,若是有人进来,还以为他不会扫地呢。 他是无所不能的王爷呀。 薛听儿站起身,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咣咣的跳着,跺着脚上的灰。 杜渊非无语,成,重新打扫。 薛听儿看着本来一个冷漠的大王爷,现在居然勤勤恳恳的又重新扫了一遍地,感慨的说道:“渊,咱家以后若是需要收拾屋子,绝对让你大显身手,我一定虚心学习。” 杜渊非嘴角抽风。 紫雪宫的信号在天空一闪,薛听儿立刻眼尖的瞧见,“什么情形?” 杜渊非拿着笤帚说道:“走。”有出气筒了。 …… 冷宫门口。 冷风不知怎地又走了回来,清淼很诧异。 “皇后娘娘,冷风有话单独说。” 他一张冷面的脸,神色凝重。 宋梦芫自个回了房间,捧着册子哀叹,打从来了这里,连个玩的时间都没有。 南宫黎秀见她只拿了一本册子,不满,将着手边的一些还未整理的拿了去,“阮姑姑,你说,皇上不是应该金口玉言的吗?怎么还跑路了?” 宋梦芫听着她声音小的要死的说话,问道:“你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 南宫黎秀小声说道:“你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梦芫听她这么问,道:“姐夫天天抓紧时间围着我姐团团转,我接触的不多,不清楚。” 南宫黎秀道:“你真是把皇上忽略的好彻底。” 宋梦芫想着,之前的阮芯儿可不是个善茬,忽略皇上,根本就是对的。 不然,别人多嚼口舌。 “阮姑姑,我觉得皇上这人深不可测,一个眼神就让人望而生畏。” 宋梦芫问:“你怎么观察这么仔细?秀儿,你这是想近水楼台,利用我姐,接近我姐夫?” 南宫黎秀被她的话一噎,被口水呛了,“阮姑姑,逻辑差了,我是之前被皇上瞪过一回,打心里才重新认识皇上啊。” 以前皇上在她心里,就两字,温柔。 宋梦芫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沐云辰对她的模样,还真是吓人。 “姐夫今天出去,好像是良王叫走的。” “师姐夫?”南宫黎秀问。 宋梦芫有点满头黑线,她若是跟着姐姐叫,薛听儿那女人她也得跟着叫十婶。 不想叫。 …… 门外。 冷风对清淼跪地一拜,“公主殿下,长公主危险。” 清淼一惊,“危险?” 冷风道:“昨日寝宫进了刺客。” 昨天大宴,娘亲没过去,到遇了刺客? 清淼一想,就怀疑是卫欣雅,卫欣雅昨个儿也没过去。 “长公主明日即将回栩国,一路路途遥远,属下十分担心,长公主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太多的侍卫,而且,刺客武功诡异,极为擅长用毒。” 清淼问道:“所用之毒,可带花香?” “是。” 清淼好笑,卫欣雅他们用这百醉花圃的毒,真是作死。 蓦然,又觉得不对,想起早上时,遇见林雪时所想。 卫欣雅有可能很冤。 清淼没打算去和卫欣雅理论,她道:“本宫会让紫雪宫之人护着娘亲回去。” 冷风道:“属下望公主能让楚神医随行。” 清淼目光注视着冷风。 楚莜之现在正忙着治月玉的伤势,冷风却这么跟她说,怪不得他跪在自己面前说话。 “你知道那毒是太后那的?让本宫去找楚莜之回来,故意和太后别扭着,给长公主出气?” 冷风干脆的应是。 清淼道:“起来,本宫不会去太后那,何人随娘亲回去,本宫会掂量。” 冷风目光看她淡薄的脸庞,道:“属下告退。” 清淼皱眉,想着让何人护着娘亲才好。 她回了房间,蹙着眉倚在软椅上。 “姐,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房间里就三人,清淼听着,外面也没什么呼吸声。 她道:“大宴那天,有刺客去伤长公主。” 宋梦芫瞠目结舌。 南宫黎秀咋呼的问:“刺客抓到了没有?” 清淼摇头,问道:“你们说,我师父何时能过来?” “什么师父?”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清淼倚着软椅,让紫雪宫的人找他师父,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还有她二师兄云白炎,连个影都没有。 她现在真希望,这皇宫里突然再给她冒出个师弟师妹的,师父,您说您不遵着和我说的保证了,我也不气了,你倒是怕的连面都不给我见了。 宋梦芫和南宫黎秀看着软椅上有几分气愤的人,莫名其妙。 …… 城外。 五个挺拔的,身穿紫色衣袍,带着紫色雪花面具的男人,围着一个一身红衣似漂亮的红狐狸的男人。 男人那双桃花眼带着冰冷噬骨的讥笑,笑意盈盈如春花。 “你们五个膀大腰圆,长得帅不帅,真想瞧瞧?” 他手里刷的就出现五根银针,每一针对着一个人。 偏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后,这针一对,就对到了他自己个儿的身上,很是不高兴了。 他一手刷的甩了一铁链子,一把勒住身后之人,一拽,砰的就甩到了前面。 被甩之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他悠哉的收起一针,嫌弃的说道:“这针不用浪费了,瞧这点小本事,就算长得帅,也是个小白脸。” 其他四人围着他不动。 这个人他们费尽口舌,也不相信他们所言,而他是主子的师父,也不能动手伤其毫毛。 有人手快的直接扔了紫雪宫的信号。 红狐狸似得男人一看这信号,呦呵了声,诡异的出了手,围着的四个人躲都躲不了,心里想着,真不愧是主子的师父。 手下留情啊! 四人砰的倒地。 红狐狸似得男人临走前,挨个瞧了瞧他们的模样,总结说道:“一个个长得真丑,你们若是跟着我徒弟的,说明我徒弟绝对是没亲眼瞧见。我那徒弟,最喜欢美男,绝对心里垂涎三尺。虽然面上瞧不太出来。” 打从收了那关门弟子, 他只要一想着他说过的保证,为了让日后这弟子能欢心,收的一个个都是帅哥。 有个美女死乞白赖的想给他当徒弟,不能收呀,不能讨他宝贝关门弟子的欢喜呀,还绝对会惹气的。 他没收。 人家就说要不嫁给他。 呵,他这个绝世无双的男人,能娶个死乞白赖的女人吗?越瞧越不顺眼。 他评完这些人,打算扬长而去,结果,这信号一出,人来的也太快了吧。 一男一女。 年纪轻轻。 郎才女貌。 杀气腾腾。 他瞪着他的桃花眼,瞄了瞄别的地方,没人,就这两人。 “呵,怎么拿着笤帚过来的?”他很吃惊的看着那男人。 这男人气质冷漠,冷若冰霜。 旁边的女人,一双眼睛水汪汪剔透。 杜渊非目光看过地上躺着的四人。 薛听儿直接一瞧自己紫雪宫的人受伤倒在地上,脾气大绽。 “你竟然敢对我紫雪宫的人出手!” “呵,丫头片子,你可真没气质。”没点点招人喜欢的样。 桃花眼冷睨了下。 地上躺着的四人,有人爬了起来,说道:“此人是主子的师父。” 薛听儿一愣,淼儿的师父? “谷……神……医?” 杜渊非错愕,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是名震天下的谷神医谷天狐? 谷天狐瞧他们这么盯着自己,琢磨,他徒弟当年捯饬的是千万楼不是吗? 什么时候成了紫雪宫了?怎么不告诉他一声? 十来年了,他徒弟这个小娃娃来找自己,是不是还不知道,他又收了不少徒弟? 他窃喜的弯唇。 …… ———— 今天万更更新完啦,才打完,嗯,休息去了。o(n_n)o 160.师父因为你喜欢帅哥,不知给你选了多少备胎 薛听儿收回惊叹,问着地上的人道:“这人果真是淼儿的师父?” 地上身受重伤之人连连点头。 薛听儿目光看向谷天狐脸上窃喜的笑,怀疑。 “你这张脸,是驻颜有术?”她问。 谷天狐笑眯眯的说道:“什么驻颜有术,我本来就年纪轻轻。” 杜渊非漠然说道:“谷神医乃是十多年前收的顾清淼为徒,你这等年纪轻轻,当年收她为徒,难道是幼稚年岁?何况,顾清淼还有两位师兄。踺” 谷天狐道:“听着这些,倒是让我信了你们的话,走走走,瞧瞧我徒弟去。” 谷天狐将着铁链子往袖子里一塞,桃花眼笑的灿烂的瞧着他们两个。 薛听儿前面领路,带着谷天狐向皇宫而去。 杜渊非落后,打了信号出去,让人前来顾着这几个受了重伤的,同时让人将信先一步传进了皇宫。 清淼还在苦大仇深的抱怨她师父连个影都没有。 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的落在了冷宫。 清淼没瞧见。 沐云辰正巧从外面进来,那鸽子到认得他,飞了过去,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温润的双眸瞧向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取下,想了想,忍不住打开先开了起来。 字迹竟是十叔的笔迹。 谷天狐? 他惊讶。 一甩衣袍,快速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清淼,宋梦芫,南宫黎秀三人正整理着宫女册子。 “淼淼?” 他出声唤道。 清淼抬起头,看见一道如玉的白影走了过来,立刻起了身,“过来,有事相商。” 沐云辰撩了衣袍坐在她的边上,先将手里的字条递了过去。 清淼一愣,接了过来,瞬间惊呆的说道:“我师父来了?” “正是,紫雪宫方才传的消息,信鸽还在外面。” 清淼嗯了声,没管他竟然先瞧了信,虽然紫雪宫是自己的,可是他在紫雪宫举足轻重,在自己心里也是举足轻重。 “我师父过来倒好,大宴那天晚上,有刺客去伤我娘亲,冷风今天过来,想让我让楚莜之随着娘亲一路回去。楚莜之现在在母后那,我不能去和她拧着来,我师父来的正是时候,就让他去一趟栩国。” 沐云辰哑然失笑,说道:“你师父会听你的话?” 清淼道:“我这师父脾气蛮大的,难说。” “去的刺客可有被擒到的?” 清淼道:“没有,不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他们在路上动手之时,最好能一并刨根究底的解决。” 沐云辰沉吟,说道:“若是这样,到得让十叔跟过去一趟。” “让杜渊非跟过去?” “十叔心思缜密,方能天衣无缝。” 清淼嗯了声,“只是,听儿身世已快查出,他们二人婚事终于临近,这般,又要推些日子。” 沐云辰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那倒是,十叔到现在都没娶到媳妇抱着孩子,颇是怨念,这如今,是恨死你我了。” 他说着,笑了起来。 清淼汗颜,他们还真是对不起这个十叔呀。 沐云辰瞧她这么幽怨,提议说道:“不若这样,你我想想还有谁有这等本事。” 清淼绞尽脑汁。 宋梦芫抻着脖子听着他们说话,忍不住说道:“春六如何?姐,我想跟着春六随司马长公主去栩国玩,来了这么久了,很想出去玩。” 清淼不答应,“不行,这么危险,岂能让你跟去。” “姐。”宋梦芫起身,在她身边撒娇,“能有什么危险?这难得去一趟栩国,跟着司马长公主好生瞧一瞧。” 宋梦芫话有所指。 清淼蹙眉,“你不是怕她吗?” “春六护着我。” “你这是至春六于危险之地。” “姐……”宋梦芫扯着长音喊她。 清淼道:“我现在身怀有孕,你给我留在这里照顾我。”话语不容置喙。 宋梦芫不高兴,犯了脾气,跺了脚,甩了那些该看的册子,打算夺门而出。 沐云辰呵的一笑。 她立刻呆在了那里。 那双狭长的眸子温暖的注视着她,声音悠悠的说:“你姐现在身怀有孕,怀着云风王朝的龙嗣,你还想在她眼前犯脾气跺脚?” 宋梦芫腿软,姐夫这人绵里藏针呦。 南宫黎秀瞧着宋梦芫吓得脸白的样子,想着,刚才若是没说到皇上的为人,皇上这话一出口,阮姑姑会不会已经跌地上了? 还好她说了,让她有了个心里准备。 南宫黎秀暗自庆幸。 宋梦芫此刻却骂着她,她 要是没和自己分析过,她现在有着姐姐在身边,还能怕他? 呜,她才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姐夫,可是皇上呀。 清淼瞧着宋梦芫绷着脸,不说话,分明特别来气,然而,又感觉不到来气,好诧异。 她这倔脾气上来,之前对着云辰可是不客气的,现在,怎么回事? “姐,我……”我想赶快出去转转,好郁闷。 清淼看着她惆怅的脸,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宋梦芫快步离去。 “秀儿,你跟着她去说说话。” 南宫黎秀立刻扔了册子,跟着宋梦芫离开的背影走去。 清淼瞪了沐云辰一眼,伸手扯着他的脸颊,嗔怪道:“故意吓什么人?” 沐云辰笑着道:“我就笑了一声而已。” “笑面虎。” 沐云辰:“……” …… 薛听儿带着谷天狐进了皇宫,从着北门,奔着冷宫去的。 谷天狐到了冷宫门口,说道:“怎么住在了这么个地方?” “不见的多破。”薛听儿已经对着这个男人忍无可忍。 谷天狐呵了声,大步走着,红衣耀目,“丫头片子,语气真差。” “什么丫头片子,老娘都是奔着三十的年纪了,你说,你多大?” 谷天狐一笑,“我得叫你声姐姐的辈。” 薛听儿七窍生烟。 这一路上,她琢磨着,这男人是名镇天下的谷神医的可能,怎么不太可能呢。 驻颜有术?像着卫欣雅那女人一样? 可是他还不承认,难道是易容术? 薛听儿这一路想着法的想撕了他的易容,结果,不是人家就长了这么个脸,就是这易容术的本事太高超,这脸还就是他的脸。 好郁闷。 谷天狐也来气了。 他这脸长在他身上,他是个什么年纪也是他的事,死丫头片子,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他甩了铁链子,将她狠绊了个跟头,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因着要去见顾清淼,似笑非笑的在心里各自记了愁了。 清淼听见外面一声宝贝徒弟的喊声,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沐云辰连忙说道:“淼淼,咱俩的孩子。” 清淼大步向外面走了过去。 沐云辰紧跟着,这个谷神医谷老头,他可是治好淼淼双腿,交得淼淼医术,让淼淼学得一身武功的大好人呀。 清淼出了大殿的门,瞧见一道张扬的红影大步迈了过来。 这么多年了,这老头还是这么精神奕奕,帅的妖孽。 她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这道挺拔的红影。 沐云辰出来一瞧,脸色黑的要死,他家淼淼怎么小鸟依人的抱着一个年轻男人,难道这年轻男人是她的师兄? 可是怎么没瞧见她对楚莜之这个师弟也许久不见的这么抱着? “十来年不见,到认不得这小娃娃了。”谷天狐感概了一声,瞧着面前的女子。 “师父,你是被擒来的,还是自己过来的?”清淼笑容满面的问道。 谷天狐一听她这话,心里一抖。 清淼笑着道:“师父,你当年怎么跟我保证的来着?怎转眼,我就多了两个师弟了,师父,你说说,我这关门弟子是关门弟子吗?” 谷天狐眼睛宠溺的看着她,说道:“宝贝徒弟,小小年纪的别记仇啊,师父因为你喜欢帅哥,不知给你选了多少的备胎,他们虽唤着我师父,可是,我和你说,都不是我真正收下的弟子,只要你喜欢,绝对让他们全嫁给你!” …… ———— 感谢亲们的阅读。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novel.ml求收藏,求收藏。 161.太后似乎并不是皇上的母后 清淼被他的话一下子给呛到了。 自己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怎么能对着他说的话那么淡定呢?大概是那时候过的天昏地暗的,人也很冷漠的原因吧。 沐云辰温润如玉的脸丝毫没有一丝笑意,他大步走了过去,站在清淼的身边,双眸锐然的看着谷天狐。 两人身高颇高,清淼这娇小可爱的丫头片子觉得头上笼罩了氤氲了。 低气压从着云辰身上化成了冰刃,奔着她师父刷的就飞了过去踺。 不过这面对面的距离也太近了,她想,大概不需要飞。 谷天狐瞧着眼前这个男人,淡定从容,笑的似吃惊的问,“这男人长得可真是俊美无卓,徒弟,有他这么一比,那些备胎,你说师父是不是该好心的收成真正的徒弟?犬” 沐云辰听着这话,立刻笑了,春风灿烂的说道:“淼淼现在是朕的皇后,是小皇子们的母后,谷神医,那些人,你大可都收成真正的徒弟。” 谷神医挑眉,揽着自己的气场,说道:“徒弟她夫,把你的气场收敛收敛,影响咱们说话的心情。” 沐云辰噎。 清淼挽着谷天狐的胳膊,说道:“师父,里面请。” 沐云辰看着他俩亲密的向大殿里走去,火冒三丈,问着薛听儿,“这谷神医怎么这么年轻?” 薛听儿跺着脚呵道:“管老娘还想叫姐姐,呵,分明是驻颜有术的老头子。” 管他是不是驻颜有术,沐云辰一确定这人就是个老头子,极为有了底气,心里真是踏实。 他匆匆跟着进了大殿。 大殿中。 清淼正亲手给谷天狐倒着茶,双手奉上,恭敬至极。 沐云辰心里别扭,不怨看他家淼淼给别人卑躬屈膝。 不过,这个人可是让淼淼脱离苦海,得道飞升的大好人。 他坐到上座,清淼看了他一眼,坐在了一边。 沐云辰看着清淼瞪他,不高兴,还想和她师父面对面坐着说话? 不行,这不是让他心里吃醋吗? 都怪那张脸。 他琥珀色俊美的双眸睨向谷天狐,这要是张老头子的脸,看着多养眼。 谷天狐受不得沐云辰看着他的诡异目光,“别瞧了,我这张脸又没比过你,拿一副醋意泛滥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 沐云辰:“……” 清淼笑喷。 “师父,楚莜之也在这里。” “他?”谷天狐吃惊,就想蹦跶着说,原来都是这死崽子的原因,不然,这徒弟哪知道他之后又收了那么多的徒弟,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说自己是他的徒弟的。 “师父,长孙师弟我也见过。” 谷天狐嘴角一抽,跑到栩国收了个天资聪颖的好徒弟,都被她发现了? 清淼笑呵呵的说道:“师父,徒弟不怪您,日后您说话,我绝对只相信百分之五十。” 谷天狐:“……” “师父,除了这几个徒弟,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清淼双眸闪着灿烂星光。 师父打老远被紫雪宫的人撵来,不在这里赖上些时间,他怎么可能挪地方跟着去栩国的。 谷天狐听着她问的话,咳了声,说道:“师父也记不得了,你说这十几年过了,都不是收的正式的徒弟,我也没拿个本子记下什么的。” 清淼哦了声,说道:“师父,你想不想念长孙师弟?” “呃?” “师父,要不你跟着顺路去瞧瞧长孙师弟,他是谷神医弟子的事,人尽皆知呀。” “啥?”谷天狐一听,原来清淼是这么知道长孙峰峰的,气急,他当初是怎么嘱咐的。 长孙峰峰很冤,当年他师父就没提过。 “顺路?和谁顺路?” 清淼将事一说,谷天狐心碎的说道:“我这个师父十来年才来瞧你,你就一竿子为了自己的事将我支到那么远,这么多年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了,哎呦,老病也犯了,徒弟,去把你师弟叫过来,好好给我瞧瞧,你现在身怀有孕的,就不用你多搀和了。” 清淼:“……” 沐云辰:“……” “谁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了?哪个老爷爷?”薛听儿嘲讽的话响起。 谷天狐瞧着她,镇定自若的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老夫啊。” 薛听儿哭笑不得,这个谷天狐,到底是个年轻人,还是个老头子? 谷天狐不答应跟着去,清淼支了招,只要他再想办法找个师弟出来,或者哪个师兄过来,就好。 …… 吃过晚饭。 清淼对着沐云辰道:“我去瞧瞧师父。” 沐云辰吃醋,霸道的拉着她,“他被安排的妥当,南宫黎秀管着就行。” 清 淼心想,我得让我师父给我瞧瞧体内这毒才是。 “你和他老人家吃什么醋?师父看着年轻,都七老八十了。” “七老八十?” “嗯。” 沐云辰听着,松了清淼的手。 清淼瞧他想跟着,颇是好笑,“睡觉,好好瞧着儿子。” 小梓琉儿正在榻里呼呼大睡,下午对着她师父瞪眼睛瞪得特有脾气。 大概,是沐云辰交的。 清淼绕出冷宫,去了谷天狐的住处。 柳氏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清淼让柳氏呆在外面,自己进了谷天狐的房门处。 “师父。” “进来。” 清淼大步走了进去。 “师父,徒弟好像中了什么毒,不过这几日好像又好了些似得。” 她说完,坐在谷天狐的对面,将手腕伸了出去。 谷天狐伸出手,搭着她的脉,一张年轻的脸上,有几分面无表情。 “若真是中了什么毒,也全解了。” “解了?”清淼好诧异。 谷天狐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埋怨说道:“你这徒弟,自己医术毒术精通,还能出现中毒解毒全然不知的情形。” “师父,现在奇毒太多了。” “你倒是应该把你二师兄带身边,他的毒术,天下无双。” 清淼道:“云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见着。” 砰砰,有敲门声。 “师父。”一道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莜之今个一天都守在湘殿,他自己身上中的毒,被云辰搜罗的解药解了,不过,需得好生休养。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他到还是过来了。 谷天狐听着这声音,问道:“楚莜之?” 清淼嗯了声,让楚莜之进来。 楚莜之看着烛火边坐着的红衣似火的男人,恭敬的拱手一拜,“拜见师父。” 谷天狐嗯了声。 楚莜之落座在谷天狐身边,对着的却是清淼,到先和她说起了话。 “师姐,我知道一件隐秘的事。” “什么事?” 楚莜之低语说道:“太后似乎并不是皇上的母后。” 清淼听完此话,整个人一怔,“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楚莜之道:“太后与月玉提及林雪,拈酸吃醋不在少数,而且,数日前,良王也曾提及疑点,让我多加注意,今日,我与良王又曾相商,这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女人,必定不是皇上的母后。” “杜渊非怎么不来和我说?”清淼脸色冷着。 楚莜之说道:“皇上母后和良王生母之间纠葛深深,何况,此等大事,怎么和皇上说,但若留着这个女人,实在是危机重重。” 谷天狐听着他们的话,说道:“是不是自己的亲娘,还瞧不出来的?” 这徒弟她夫,有点缺心眼。 清淼目光看向谷天狐,说道:“师父,这女人驻颜有术,模样一如当年,我也曾注意过,并不是易了容,什么的。” 谷天狐道:“若是这样,那必定是长得相像,不然,就是易容术很高超。” 清淼起了身,说道:“师父,您去瞧一瞧如何?” 谷天狐呵了声,“走。” 三人甩了外面的柳氏,顺着窗户跑了出去。 却不知,有人竟然在他们前面先去了。 梁公公走在沐云辰身侧,提着灯笼。 湘殿小太监盛福在前面躬身提着盏灯笼。 沐云辰步入湘殿,由着盛福领着,向着湘殿后花园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冒了出来。 前面,他母后正背身而站。 “母后。” 顾清筱听见身后沐云辰的声音,抠着手腕,让自己冷静掉至始至终所有的紧张。 她回过头,看着那道亮如皎月的身影,清雅俊美,仿佛谪仙降临。 …… 162.朕可是最爱斤斤计较 “辰儿。” 顾清筱目光看着她,眼睛中的神色怅然若失。 沐云辰心生愧疚。 顾清筱说道:“这么多年,母后终于回到你的身边,可惜,婌儿却是不在了,今日,母后希望能与你一同去见见婌儿。” 沐云辰听完她的话,上前,扶着她的手臂,道:“好。踺” 两人出了湘殿,向着冰室的方向走去。 进了冰室,顾清筱瞧见冰榻上躺着的沐晓婌,呜咽的大哭了起来,哭的人心碎犬。 沐云辰面色冷漠,无言。 顾清筱哭够之后,起了身,疲倦的说道:“回吧。” 她身形不稳。 沐云辰连忙上前搀扶。 顾清筱从来没有想过,曾经望尘莫及的男人会扶着自己,会对自己恭敬有加。 会让自己想害他,极为容易。 她的手,握向沐云辰的手,说道:“母后后半辈子,就想吃斋念佛度日了。” 沐云辰感觉到手狠狠一凉,凉意顺着手臂似乎飞速蹿向他的心脏一般。 扶着顾清筱回了湘殿。 湘殿远处灌木丛中,隐藏着三个人影。 一个顾清淼,一个谷天狐,一个楚莜之。 三人吃惊的看着沐云辰扶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进了湘殿。 “云辰不是睡觉呢吗?大晚上怎么来这了?”清淼纳闷惊讶。 楚莜之说道:“该是这个女人找皇上过来的。” “这女人就是太后?”谷天狐问。 另两人嗯了声。 谷天狐起身说道:“我去瞧一瞧。” 他武功出神入化的消失在两人眼前。 …… 沐云辰本想让他母后好生休息,顾清筱却不答应,对着他道:“去后花园与母后散散心。” 沐云辰怪异,天色已黑,身心俱疲的母后竟还要去散心,大概是因为婌儿郁结于心? “好。”为人子,理应孝。 顾清筱见沐云辰这等听话,心里的忐忑一点点的放回肚子里。 等会儿他毒发而亡,月玉抱了仇,带着自己远走高飞,再不必心惊胆战。 白尹再趁着顾清淼赶到这里之时,处置了沐梓琉,顾清淼突然丧夫丧子的,必定身孕不保,性命不保。 她心里歹毒的笑。 这些天月玉一直如此计划着,要不是突然来了个谷天狐,也不必如此急于一时。 谷天狐可是名震天下的名医,起死回生的本事实在是强悍,而且,怕是会早早发现,自己脸上带着易容。 自己若是身份让人知晓,功亏一篑,必败。 她在石椅上坐下,打发了人下去,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沐云辰。 皎月下的男人,如玉如梦,俊美的脸庞,惊天动地。 他微微笑着,温柔似水。 顾清筱有些痴迷,这个男人,马上就要在她眼前,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多好的一个男人,多俊美的一张容颜,多让人心动的氛围。 她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站起身,靠近他,蓦然,想揽着他依在他的怀中。 暗处,月玉看着她的举动,掌风一拂。 顾清筱的裙裾飞了起来,她醒神,呆站在原地,忽然说道:“辰儿,你这辈子可有什么遗憾?” “遗憾?”沐云辰诧异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顾清筱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曾经为何放过一人的性命。” 若是当初,顾清淼跪死在祠堂,岂会有现在她夜不安枕的情形。 这个女人太狠,当年她不过是痴心穆绵而已。 她转过身,目光中狠色卷着,等月玉带她离开,她可恢复容貌,去益城顾府,回到她娘亲的身边,重新嫁人生子。 月玉这个男人,没办法和她一辈子。 月玉太狠,她虽然痴迷,但特别的怕,她不想自己过的这么惶恐。 她没了较真的心,内敛了脾气,冷静了理智,她只想当个当家主母。 沐云辰觉得很诡异,他站起身,却觉得整个人狠狠一僵。 低头,月色下,他的手仿佛变成了冰一般的寒冷僵僵。 整个人想挪动一步,竟然都动不了。 胸腔肺腑,千疮百孔一般的难受,唇边,流出了涓涓黑色的血迹。 顾清筱回过头,目光看向毒发的男人,说道:“沐云辰,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母后,我做梦都想不到,像你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会死在我的手里。” 沐云辰瞳孔紧着,难以置信,面前的女人怎么会不是他的母后? “原来你这么懦弱。”顾清筱嘲讽的看他,“这么容易对付,还比不得对付顾清淼要难。”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支撑着杵在石桌上,黑瞳幽光诡异,他呵的一笑,锐利说道:“朕本以为你真的是朕的母后,到不曾对你出手,既然你是假的,那便连你一并处置。” 黑暗中,无数的箭矢对向顾清筱。 顾清筱惊恐的环顾。 隐在暗处的月玉敏锐的发现,箭矢除了对准站在沐云辰面前的顾清筱,竟然,还对着他的方向。 他一张脸狰狞,狠毒的眸光对向看向这边的沐云辰。 顾清筱回过头,看向月玉。 月玉站着未动,低沉的声音冷寒问道:“沐云辰,你是怎么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沐云辰冷笑,“以你在百醉花圃为难淼淼,为难朕,以为真是朕母后义子,就可以万事大吉?朕可是最爱斤斤计较。你出手搅着浑水,让这个假母后与淼淼水火不容,后宫乱成一团麻,对着朕与淼淼背后出手的男人,你得排在第二,你的手段,比不过东方少晨。” 这些缩头乌龟。 沐云辰冷嗤着。 月玉鬼魅的呵笑,“沐云辰,咱俩之仇不共戴天,你可知道?” “不知道。”沐云辰的答得干脆,他和这个百醉公子有什么干系。 月玉眸色弑杀,声音低沉说道:“你族灭我全族,你这少主,我必是要灭了不可!” 声音中咬牙切齿。 沐云辰眉宇紧蹙,波澜不惊的问:“你是哪个全族?” 月玉哈哈一笑,“蠢货,你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浓郁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而来。 咬牙撑着的沐云辰一闻这味道,压抑住的毒,猛地蹿了起来,他整个人轰的一倒。 月玉诡异的不知何时,近到他的身边,嘲讽说道:“蠢货,下地狱吧。” 他手一拉顾清筱,两人飞快的在中毒的暗卫眼前离去。 砰! 一道铁链子的声音哗啦的响了起来,这浑厚的内力,将他二人猛地打飞,狠跌在了地上。 一双黑色的金靴狠跺在月玉的脸上。 月玉哀叫。 凛冽的气息,漆黑的双眸,杀气逼视着他的双眸。 顾清筱看着这个一脚踩在月玉脸上的男人,一身红衣,桃花双眸,面色冰冷,仿若毫无温度的冰雕木偶。 月玉提起内力,一掌抓向他的腿。 谷天狐极为快速的避开,甩着铁链子。 月玉避开,飞快逃离。 谷天狐诡异的近到他的身畔。 月玉连连退步,正视这人,叱咤问他,“你是什么人?” 谷天狐呵道:“来寻我少主之人。” 月玉面如死灰。 他身上乍然蹦出一阵诡异的气流。 谷天狐的铁链子上也结上了一层似玄冰气息的冷气。 两相对视。 月玉一定打不过这个男人,她顾清筱有这个机会逃吗? 顾清筱目光看向地上倒地不起的男人,不知这个男人是不是已是气绝身亡。 怎么办,怎么离开? 嘴角流的血迹滴落,她抹去血迹,蓦然摸到自己这张脸,乍然,凄厉的喊了一声,“来人,有刺客!” 谷天狐忙里抽闲的听着顾清筱的话,嗤笑。 月玉脸色黝黑,这个女人,想害自己必死无疑吗? 太后喊抓刺客,听着的人,奔着这个方向全部狂奔而来。 待有人瞧见地上,皇上不知死活,都冻成了冰人了。 正有人冲过去,要瞧瞧皇上,一道绿影飞速一闪,远远竟先扶了皇上,撒腿就跑。 谷天狐看着那道绿影,一怔。 月玉已被逼得穷途末路,狰狞的发疯的乱吼,“还我全族!” 铁链子如弯钩,将他狠困成团,谷天狐一脚将他踹晕。 …… ———— 这些天眼睛疼,在养眼睛,又感冒了,更新没有之前多,时间也不稳当,等稍好,就会加更,到时加更会在评论区提醒。再过几章,小梓琉儿这个小恶魔就要长大了。 163.莜之,我怎么信了师父 谷天狐将月玉踹晕,瞧着众御林军急匆匆奔着那道绿影追了过去,冰冷的双眸一紧。 “将这刺客瞧好。”他说道。 施展轻功,眨眼便不知去了何地。 后花园中,留下的侍卫,看着月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方才义正言辞的男人,难道不是刺客犬? 太后的义子,月公子,是刺客? 咦,太后呢踺? 众御林军四处一看,太后竟然不见踪影,每个人脸色皆如死灰,四散开前去寻找太后的踪迹。 清淼有不详的预感。 她隐在灌木丛中,蓦然就在预感之后,听到抓刺客的声音。 “师姐,抓的是不是师父?”楚莜之双眸看着她。 清淼道:“大概是瞧见了师父了,云辰认得师父,不会有事。” 清淼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咱们从这边走,那边侍卫太多。” 楚莜之嗯了声,悄无声息。 迎着月色,湘殿西侧的甬路散着清雅的光芒,淡淡的,很缥缈。 黑暗中,有道身影匆匆奔了过来。 清淼一看,脸色大变。 迎面,一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轻功卓越的似飞一般的而来。 她扶着的男人,竟然是沐云辰。 沐云辰的脸色,清淼离得快近,便瞧见他唇边泛黑。 中毒。 他中毒了! 清淼倏地飞奔了过去。 迎面的人看见她,竟然转身飞速岔道离开。 “柳氏!” 清淼的声音冷锐,刺的柳氏毛骨悚然。 “把皇上放下。” 清淼提着内力急追,竟然追不上柳氏的速度,她惊骇,恐惧。 这柳氏竟然是刺客,竟然是刺客。 她将手中的毒针甩了出去,奔着柳氏的脑袋。 柳氏极为敏锐的躲过。 清淼紧追不放,柳氏眉头紧蹙。 不一会儿,一道红影在暗中出现。 瞧见这情形,红影绷紧了唇,手中的铁链子刷的甩了出去。 清淼见着一道铁链子迎面打了过来,闪身一躲,铁链子打到了她的身上,她瞬间被这力气打的跌在地上。 楚莜之赶到,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地上,铁链子边上,一道红影出现。 红影拾起地上的铁链子,对着她说道:“徒弟……” “滚!”清淼嘶吼了一声,“谷天狐你干什么?”声音尖叫着,有些疯癫。 谷天狐目光看着她,说道:“皇上身中剧毒。” “你不拦下柳氏,给云辰解毒,为什么放她离开?”清淼上前,疯狂的双眸瞪着他。 谷天狐道:“你若现在让我离开,我可以即刻去给他解毒。” 清淼听见他的话,诧异的问:“柳氏不是刺客?” “是。”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着云辰离开?!” 谷天狐看着她目眦欲裂的表情,双眸幽亮,对着她说道:“皇上身世高贵,回来,也许会等上若干年。” 说罢,红影翩然飞速而去。 清淼心悸着,面色煞白,什么?若干年?怎么成了若干年了?解了毒,不让他回来,还等什么若干年?师父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不是刺客,他们干什么要这么做? 云辰身份高贵,难道师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清淼脸色越加煞白,被楚莜之紧紧扶着。 “师姐……” 师父竟然带走了云风王朝的皇上,这可如何是好?若干年,怎么还若干年后,这云风王朝可该怎么办? 师父这是干什么?! “莜之,我怎么信了师父。” 楚莜之听着清淼嗫啜的话,一怔。 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只盼一时心慌急切的信任,值得信任。 清淼恍然着。 …… 皇上被人带走,太后不知去向,御林军一团乱麻的寻人。 偌大的皇宫,如今只有皇后一人可以倚赖。 皇后却病倒了一般,沉默不语。 等着的阮武急的抓耳挠腮。 “姐,姐夫被刺客带走了,你怎么不闻不问?”宋梦芫太诧异,而且,她姐的脸色,怎么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前,就煞白成了这个模样。 …… 冷宫,小太子的房间。 一道白影蹿了进去,方想抱起榻上的孩子,一柄剑凌厉而来。 冷剑难防,白影胳膊被伤,流出血迹。 她一双阴毒的双眸看向一身紧身黑衣的女人,那双眼睛 ,分明是,林雪。 “林雪,你竟然会武?” 林雪冷笑,“白尹,小太子到不了你身边。” 凌厉的剑花,霹雳乓啷的剑声,眨眼间,白尹被刺了一剑,重伤的狼狈而逃。 林雪毫发无伤,抱起沐梓琉,扬长而去。 暗影中,一道沉稳的黑影孤站。 林雪抱着沐梓琉到了他的面前,将孩子递上。 黑影将孩子抱在怀中,唯一的手抚着孩子的面容,低沉的声音说道:“她顾我的儿子,我就顾她的儿子。” “公子,不带走小公子吗?” 黑影呵呵一笑,“留个念想。” …… 云风王朝天翻地覆了。 皇上,太后,小太子皆是不知所踪。 身怀有孕的皇后娘娘整个人犹如灯尽油枯。 皇后娘娘从冷宫搬回了清祥殿,虚弱的告知众人,死也要找回小太子。 皇上身中剧毒,已被谷神医救治,不必担忧。 而太后,乃是刺客,绝对不能放过。 众卿忧心忡忡,等着皇上解了毒,早点回来。 如今,朝中之事,全都交给了良王处理。 清祥殿。 清淼虚脱的躺在榻上,泪流满面。 宋梦芫,薛听儿,南宫黎秀,还有黎雪雪守在她的身边。 “淼儿,琉儿会活着。”薛听儿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心疼。 雪雪紧紧握着清淼的手。 南宫黎秀道:“皇后娘娘,一定能找的到小太子。” 清淼痛哭,不说话,哭了好久,神智清醒了些。 “都出去吧。” 几个人不放心。 清淼叹了一声,倚在榻上,双眸深沉,“云辰解毒会回来,我若死了,岂不是让他去给我陪葬。” 清祥殿外。 几个女人站在门边都没有离开。 司马颖大步走了过来,“淼儿呢?” 南宫黎秀道:“皇后娘娘把我们撵出来了。” 司马颖绷着脸色,大步就进了清祥殿,几个女人也没拦着,司马长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亲娘,有亲娘在身边守着,她们都踏实。 只有宋梦芫紧紧绷着脸色,眼圈泛着眼泪,她蹲在门边,不知想着什么。 清祥殿内。 清淼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要怎么去过,一瞬间,夫君儿子都不在了身边,若儿子定会留有一命,她也不必如此心碎至极。 她好忐忑,紫雪宫的人,快一点找到她的儿子,快一点。 有脚步声过来,清淼抬头。 在她身边的人,都喜欢消失,让她一路苦寻吗? 不过,能寻回来,苦也好吧。 她似乎有了点希冀和期盼,眼圈红着。 “女儿。”司马颖紧紧的抱着她。 清淼不吭声。 司马颖道:“腹中孩子还好?” “娘,没事。” “女儿,皇上解毒之后就会回来,他会想办法找到琉儿。” 清淼很僵,云辰解毒,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司马颖的劝说都是水中捞月,也就不清楚清淼所面对的是什么。 云辰一走不知多久,小太子也不见踪迹,云风王朝的江山社稷,这个重中之重,要怎么办? 清淼的双眸冷沉。 司马颖从清祥殿离开后,顾清淼让楚莜之和杜渊非前来。 其余之人只能瞪着眼睛干看,皇后娘娘这是有什么打量。 清淼倚在榻上,冷静的说道:“莜之知道,我师父带走云辰时说过,回来得等若干年。” 杜渊非双眸惊愕。 清淼道:“小太子如今不知所踪,也不能在这几年里登基为帝,而我腹中孩子,断不能登基为帝,如此年幼为帝,如何安然。” 杜渊非默不作声的听着她说。 清淼双眸看向他,“十叔,在云辰回来之前,我要当皇上。” 清淼的话,惊得楚莜之倒吸冷气。 “师姐,皇上当年封你为女帝,众臣不妄论,不过是因为你只想有个高于其他女人的名分,而且,还有皇上在。可是如今,众臣断不可能不言不语。” 清淼双眸呵笑,面无表情的说道:“十叔,我权且等到云辰回来。” …… ———— 下一章会有两萌宝出现哦。 164.双胞胎萌宝宝 杜渊非蹙眉说道:“不妥,你想成众矢之的?” 清淼道:“十叔是沐家之人,权倾朝野,我这个曾经为女皇的人,如今带着腹中孩子一同再坐在皇位上,怎成众矢之的?” 大概是太了解这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帝后,清淼又成了女皇之事,简直轻而易举,没有人反对一句。 不说她肚子里有云风王朝的皇嗣,不说她曾经当过女皇,不说她和皇上鹣鲽情深,不说她曾经扔了栩国皇上的位子,不说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她现在没心情听他们说些烂七八糟的。 只因为杜渊非这个如今云风王朝最高的长辈,毫无疑意。 只因为唯一的安和帝之子轩王不管不问踺。 他们可真是该无话可说的守着自家银子,该干嘛干嘛。 呵,就算沐家真有人想反对,他们这些众臣绝对站在解毒的皇上一边。 皇上现在没回来,那这之前,站在皇后娘娘一边,一样。 楚莜之特别惊讶,云风王朝的众臣们,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的…… 一定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让他们清清楚楚,深刻的看清。 这般,清淼坐在了帝位之上。 孤单的坐在帝位,等着云辰和琉儿回到她的身边。 …… 三年后。 正值寒冬,宫中有棵站的歪七扭八的红梅,开的花团锦簇似的。 红梅树的凉亭,此刻正围着帷幔,堆着火炉,只因为此刻女帝正在里面安坐,而她的目光,正看着两个裹的像粽子的孩子,正争先恐后的用着两只带着毛茸茸手套的手,向着树上连蹦带跳。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争论声极为悦耳。 “哥,应该像我这样才能爬上去。”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双眸熠熠生辉,摩拳擦掌的向前冲去,抓着红梅树的树干,一只脚踩着树枝。 围着的太监宫婢心惊胆战,有人回头瞧了眼凉亭里雍容华贵的女人。 女帝怎么不管管这两位小皇子。 沐梓桓看着沐梓斌这小断胳膊小短腿竟然还爬上了一寸,他也得爬爬才行。 “你下来,看我一口气爬到上面去。”毛茸茸的帽子戴在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沐梓桓的声音却很是霸气。 沐梓斌从树上下来,呵呵的笑,“哥,你上不去。” 沐梓桓也跟着摩拳擦掌,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着胳膊腿站在了比沐梓斌高一些的地方。 “三弟……”沐梓桓刚说话。 沐梓斌捏着雪球扔了过来。 “啊!” 二皇子一声惊叫,吓得周围的太监宫女连忙直接趴在了地上,给他做垫子,不过二皇子爬的也太低了,连个给他们当垫子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瞧着二皇子直接摔在了雪里,然后居然打起了滚,哇哇叫道:“沐梓斌,你吃我的雪球。” 说罢,借着打滚之时,手中捏着的雪球,直接扔向了那边笑的捧腹的人。 两个萌宝宝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蓦然,一曲琴音响了起来,暖意洋洋的乐声,似乎能驱去冰冷一般。 众人的目光向着凉亭的方向看去。 凉亭中,只端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头乌发精致的梳着,样式雅致的步摇戴于发间,双手指甲涂着青色的豆蔻,一身紫色貂裘毛茸茸的衬着她。 有咯吱声响起,绕着凉亭的帷幔走到正前面。 男人身形挺拔,一身灰色绒裘,双眸淡漠,含着浅淡的神色,波澜不惊之中,带着一丝为王的气韵。 “皇上。” 清淼停下抚着的琴,这是云辰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这三年,她捧着琴过日子,看着两个缩小版的他过日子,到今日,是不是该见见他了。 她抬起头,一张白皙的容颜布着冷清,“十叔,坐。” 杜渊非落座,出声说道:“紫雪宫发现谷天狐踪迹。” “在哪?” “益城!” 清淼诧异,益城? “困住他了吗?” 杜渊非摇头。 清淼无从下手去找云辰在哪,只能想着找她师父来找人,师父说是若干年云辰就会回来,怎么,三年不是若干年吗? 清淼来了脾气,起了身。 “本皇去趟益城,瞧我师父见不见我,让紫雪宫的人给他传信。” 杜渊非看着她气急的模样,提醒道:“益城近来危险。” “什么危险?不就是出了些虎豹之人罢了。”清淼不屑。 “桓儿,斌儿。” 远处的两个方才看了眼色,感觉到压抑气氛的孩子,踩着青石路跑了过来。 清淼替他们每个人掸了掸头上和身上的雪,说道:“娘要出宫些天,这些天,你们和小姨和秀姨一 起好好的保重自己。” 两个孩子一听出宫二字,眼睛放亮,叽叽喳喳的问:“娘,你要去哪?”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沐梓斌使劲儿拽着清淼撒娇,两个孩子的大眼睛看起来极为的萌。 清淼拍了怕沐梓斌的头,说道:“桓儿,冰天雪地的,太冷。” 沐梓斌这小家伙听完她娘亲的话,将着腰间系着的玉佩抬了起来,对着他娘字正腔圆的说道:“娘,名字在这呢。” 清淼低头一看玉佩上的名字,汗颜。 沐梓斌。 她道:“儿子,你爹当年早早给娘想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就是,怎么还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小家伙呵呵笑着说道:“娘,儿子下次会一到娘的面前就给娘看玉佩的,你放心。毕竟,我实在是不想总被亲娘认错。” 清淼:“……” 沐梓桓见弟弟笑话娘亲,极为维护的说道:“不用你给娘亲看,娘,你下次对着我认错,我会告诉你,永远。” 清淼真是感动,不过下次,不看玉佩,谁知道你是谁,我一不小心又是对着你弟弟认错呢。 清淼想着,等日后回了宫,除了看玉佩,还得想个别的办法,她这认人不清的毛病,竟然连亲儿子都认不得,好歹也三年了。 这么感叹的时候,清淼一下子想了一个好主意,二儿子不计前嫌,不怕她认错,日后,她对着两个小家伙的时候,先喊声二儿子,二儿子主动搭腔,多好。 清淼心里感动感动,对着懂事乖巧的二儿子亲了亲。 谁想,日后清淼才发现,这两个机灵鬼,竟糊弄自己。 开始自己喊二儿子的时候,二儿子答应。 到了后来,三儿子也跟着搭腔,两个儿子嚷着吵架,不过,清淼还是能分清的。 到了后来,她一喊,两人回答的都很平静。 清淼傻眼,逗她呢? 清淼问:“桓儿,你怎么不和他一争高下的了?” 沐梓桓乖巧的说道:“三弟说他嗓子要喊哑了,我不能再喊,不然,他嗓子会坏的。” 隔天,沐梓斌认认真真的告诉她,“二哥说,我是个难缠的臭弟弟,我要是再跟着他喊,他就不喊了,让我自己喊坏嗓子,哪怕我先喊一大声,然后他给娘亲看玉佩,他也可以得了便宜卖乖,让娘知道他懂事。” 清淼:“……” 两个小家伙萌萌的对着清淼撒娇,而清淼又担心,当年琉儿就在皇宫不见,若是两个小家伙离开自己身边,好忐忑。 去益城的低调马车上,两个小家伙玩着折纸叠出来的青蛙。 杜渊非坐在靠近马车门边的地方。 马车外,春六骑着马护着。 阮武此刻正驾着马车。 后一辆马车,宋梦芫南宫黎秀薛听儿和楚耿正坐在一起。 这马车中,正是打着麻将的声音。 楚耿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己一次次赢不过那三女人,心疼。 “相爷,听说益城附近来了山匪,还听说,附近村子,有人瞧见一个白衣女人带着一只狗熊。”南宫黎秀坐在楚耿的右手边,边玩边说话。 楚耿道:“山匪各地本就有的,益城附近早年就有,如今不过出来闹腾了,倒是白衣女人带着一只狗熊,还真是让人诧异,这若是真的,这白衣女人很有胆量。” 薛听儿道:“早已打探过,是真的。” “真的?”宋梦芫惊讶的问。 薛听儿道:“这白衣女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走了一圈,后来就不见了踪迹,村里人说,必是去了益城了。” “啊?”另三人异口同声,浑身冒着凉气。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65.双胞胎萌宝宝(二) 这声啊的声音实在是颇大了些,冰天雪地寂静无声,前面不远的马车里听得一清二楚。 扑棱棱,有不怕雪的鸟欢快的鸣叫着,从着甩着马尾的马儿面前飞了过去。 马喷了喷响鼻,对着刺耳的叫声听得实在讨厌,还是鸟叫的声音好听。 马儿扬着头,目光追逐着。 车轮压着厚厚的积雪,此刻走在官道上,马儿的目光偏了,驾着马车的阮武连忙将它拽了回来该。 车轮子一个打转,马车凝了一下,在车里面玩着折纸青蛙的两个孩子,一下子瞪圆了眼珠子,目光警惕。 沐梓斌抬手想去推开马车的车门,杜渊非睨了他一眼,黝黑的眸子满是威严,吓了他一跳蹂。 沐梓桓凑近他娘亲的身边,极为可爱的说道:“娘,有大灰狼叫哦。” 此刻,三只大灰狼还正毛骨悚然着,猛地又打了喷嚏。 宋梦芫道:“连着打两个喷嚏,分明就是有人骂我,不过,咱仨都是如此,可见就是前面的车里人正骂着咱们。” 薛听儿笑着说道:“你们三个咋咋呼呼,扯着嗓子这一喊,还真是惊天动地,怕会吓到前面两个小娃娃。” 仨人干笑。 前面马车,沐梓桓的小可爱让清淼失笑,沐梓斌淘气的过去,倚在清淼的身边,萌萌的说:“二哥,大灰狼就在后面,咱们一人骑一只大灰狼,跑的绝对比马车要快。” “你怎么知道大灰狼在后面?” 沐梓斌说道:“我刚才听见小姨的声音了,自然是在后面,大灰狼把小姨吓到了。” 沐梓桓嘿嘿的笑了起来,对着他娘告状说道:“三弟说小姨他们是大灰狼,娘,三弟好坏。” 清淼好笑。 沐梓斌生气了,“二哥,我说的是大灰狼跟在小姨的身边,没说小姨是大灰狼。” 沐梓桓道:“这里没有大灰狼,这是官道,是最大的道,不可能有大灰狼。” 沐梓斌抿着嘴。 清淼帮衬了他一句,拍了拍桓儿的头,说道:“方才只有你小姨他们的声音,你却说有大灰狼叫。” 沐梓桓道:“我听见了,除了小姨他们的声音,我也听见大灰狼叫了。” 沐梓斌立刻说道:“你不是说这里是官道,是最大的道吗?” 沐梓桓撇嘴,道:“我听到官道以外的声音了,这是千里耳。” 清淼:“……” 沐梓桓这小子,简直乱了她的思维了,晕。 但是沐梓斌给她总结了,“二哥,你再强词夺理,也改变不了,你分明就是说小姨他们大喊像狼嚎,哈哈!” 安静的马车,叽叽喳喳的争论开始了。 清淼侧耳听着,马车车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后面马车跟着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杜渊非本想闭目养神,可惜,两孩子的声音实在是又好笑又让人脑子一团乱麻。 “听说益城有个奇女子,白衣翩翩,带着一只狗熊,神出鬼没的。” 杜渊非嗯了声,“多年也不曾去皇家围场,许久不曾见过熊了。” 清淼一次都没去过皇家围场,到不知道。 杜渊非翘起一条腿,坐的慵懒,“我早年还曾养过一只受伤的小熊,后来送与一人,人走了,熊也跟着走了。” 清淼一听,笑着问道:“人是男是女?若是女人,应该就是这个白衣女子吧。” 杜渊非唇一弯,“是女人,不过这女人是云辰的女人。” 清淼一愣,声音一低,“什么就是云辰的女人?” 杜渊非道:“这女人叫楚溪然,是你师弟的亲姐姐,不过多年前已经死了。” 清淼心一搅,云辰还没回来,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很有可能已经先一步死而复生了。 这女人若是回到云辰的身边。 清淼掂量着,又有麻烦。 这一路,清淼都琢磨着这个有可能是云辰的女人的白衣女人。 到了客栈,这才醒神的带着孩子下了马车。 后面的人刚走下马车,两个小家伙飞奔了过去,将着大灰狼又争论了起来。 薛听儿避开两个小家伙,指着其他三人道:“孩子们,这三大灰狼,跑的不一定比马车要快。” 三人满头黑线。 热腾腾的饭菜在房间摆好。 两个小家伙笨拙的拿着筷子吃饭,清淼一一给他们夹着菜。 宋梦芫道:“姐,贺盛琛是在益城吧。” “贺盛琛?谁啊?”清淼问道。 宋梦芫满头冷汗,说道:“姐,贺盛琛喜欢我来着,她是孙慕宁的夫君。” “我到去过贺家,这么多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姐,我这一出现,你觉得他是不是早已移情别恋了?” 清淼道:“若是不曾移情别恋,便让春六护着你,总不能夺人妻吧。” 宋梦芫的小脸一红,“什么夺人妻?我现在也没嫁人,我等了三年了,姐,等姐夫回来了,我就出去大江南北的寻去了。” “还不死心?” 宋梦芫摇头,“姐,你便留在这里守着他们吧。” 她的目光看向两个年级还小,吃饭倒是举止优雅的孩子。 沐梓桓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话,睁着乌亮的眼睛问:“小姨,你要大江南北的找什嘛?” 宋梦芫道:“穿越时空。” …… 夜色渐浓,冰雪越加的凛冽,两个小家伙缩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清淼将他们两个温柔的搂在怀中。 沐梓斌没心没肺睡的很快,心眼多的沐梓桓瞪着眼珠子,瞧着她娘亲的脸色。 “娘,小姨说的穿越时空,是不是要带上你来着?” 清淼听着他稚气的小声音,笑道:“你小姨在痴心妄想。” 当初小芫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这宝贝怎么可能从着现在到了她们那时空的他们祖辈的手里? 不可能。 …… 益城。 贺家。 一声尖叫响了起来。 不少人拿着东西匆匆的赶了过去。 “夫人,你没事吧。”孙慕宁被人扶了起来。 “夫人,狗熊往哪跑了?”有家丁紧张的问。 孙慕宁目光看着他,说道:“院子里哪进了什么狗熊,本夫人只是做了噩梦。” 家丁等人一听这话,松了气,四散了去。 打从流言说白衣女人领着狗熊进了益城,他们可是心惊胆战的要死。 孙慕宁被丫鬟扶着坐好,一张脸色几番的难看。 贴身婢女说道:“二少爷正在顾府守着老夫人,夫人明天借口住过去吧。” 孙慕宁的手抚向脖颈,声音带着点打颤,“这女人太蛇蝎心肠,为着她夫君的商铺,也太不折手段了。” 婢女皱紧着一张小脸,道:“小姐,三小姐太得老夫人的喜欢了,咱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孙慕宁眼眶红,自从三年前,舅舅家的三小姐顾清筱回了顾家,极为进退有度,惹人喜爱。 她觊觎贺家的荣华富贵,嫁给了贺家嫡出之子,病怏怏的贺亮寅,为着荣华,她还悄不吭声的对付自己,让人差点要她小命。 她嫁到贺家已有三年,她日日做着噩梦,警惕的想对付她,却不曾是过她的对手。 而她夫君,一直和她有着嫌隙鸿沟,这些年,她开始病榻度日,现在加着出现白衣女子带着狗熊进了益城,更是怕的身心俱疲。 二少爷在顾府,也好,也好。 孙慕宁的双眸中已无了当年的倨傲,若出了家,许还能活得甚好。 保命要紧。 可叹自己落得这么个境地。 旭日一早。 孙慕宁梳洗妥当,由着贺家的马车奔着顾府过去。 到了顾府,她爹娘已经在顾府门前等着她。 打从顾清筱嫁到贺家,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她爹娘去过几次,与以往一样,很是疼爱她,嘘寒问暖。而对着贺盛琛,仍是一副畏惧的模样,底气不足。 就是这底气不足,让贺盛琛对她怀疑重重。 孙慕宁不想看他们,心里有着积怨。 她唤了声爹娘,虚弱至极似得由着婢女扶着,去见老夫人。 见完了老夫人,她要见顾府二少爷,如今的怀悟大师。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ml 166.蛇蝎的顾清筱 怀悟正和顾南沂在下棋。 檀香袅袅散着。 “祖母的病还能拖几日?”顾南沂绷着脸色问道。 怀悟一张容颜温暖淡薄,“大概还有五日。” 顾南沂苦笑了声,“还有五日,现在告知堂妹也实在是太晚。祖母到倔,既想顾府荣耀,何不让堂妹亲自过来,堂妹如今可是皇上,我顾家的女子。蹂” 怀悟听着顾南沂的话,淡淡的一笑,声音似乎都缥缈了一般,“身为帝王,日理万机,且,身边危险重重,若来顾府,一路遇到危险,顾府反而到倒塌了一道顶梁支柱。” 顾南沂点头该。 两人正下着棋,有人敲了门,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很虚弱,“二哥。” 顾南沂听着这个声音,诧异的说道:“孙慕宁回来了。” 他起了身,俊雅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女子憔悴,整个人死气沉沉。 多年不见,顾南沂简直惊呆。 “你这是怎么了?” 孙慕宁抬头,看着外祖母的宝贝孙子,说道:“病了。” 声音没有情绪。 孙慕宁迈进房间,目光望了过去。 蒲团上,一个年级轻轻,容颜温和的和尚正坐在蒲团之上。 听娘后来说过,他是替现在的皇上出家的,被舅舅和大哥所逼。 “二哥。” “贫僧怀悟。” 孙慕宁应是,坐了下来。 顾南沂倚到一边,目光打量虚弱的孙慕宁。 孙慕宁碍着顾南沂在,怎么说的出自己想出家的晦气话。 她脸色极为难看,不言不语。 顾南沂开口问道:“三堂妹过来了么?” 孙慕宁心底的火冒了出来,人虽虚弱,眼神极为倨傲,“顾南沂,你这庶出之子,倒也是顾家的,和他倒是亲。我与他是亲舅甥,他倒也坑我,让着自己三女儿顾清筱嫁到贺家,这是逼死我呵。” 孙慕宁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喉中哽咽,整个人满腹郁气。 顾南沂诧异,连忙问道:“顾清筱逼死你?” 亲爹娘怕着自己夫君,自己夫君怀疑着她,自己生的是个病蔫蔫的女儿,自己如今又体弱多病。 若是多年之前,她必然是早早学得明哲保身。 如贺盛琛身边的妾室们一样,得些宠爱就耀武扬威,不得些,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日子,骂骂人,美一美。 倒是不用带着个病恹恹的女儿,心再大些,管那些怀疑的钉子话刺的心疼。 这些心碎也罢。 到最该不管不顾贺府的事,她顾清筱就不会不折手段,让自己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就快死无葬身之地。 孙慕宁有些很,自己竟然斗不过顾清筱,此刻只能想着自己退一步一步的。 她叹了一声,说道:“外祖母时日不多,让人感触。我自己已是灯尽油枯,青灯古佛相伴,到可给自己延些寿命。” 顾南沂惊愕,“你要出家?” 孙慕宁嗯了声。 怀悟看着孙慕宁的神情,这分明是被逼无奈。 他开口说道:“施主,你想出家,不过是想对世事不管不顾,既然如此,何不就放宽心,轻松活着,视世事纠葛过眼云烟。” 孙慕宁一怔,想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到现在,她也不曾心大了。 这么多年,都不曾心胸宽阔,自在而活。 她明媚了,说道:“心如止水,我日后,该怎么过,怎么过了。” 她目光看向顾南沂,起了身,说道:“顾清筱明面上表现的太好了,你倒是去背地里瞧一瞧。” 顾南沂听着她的话,双眸一凛,顾清筱背地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孙慕宁从房间离开,顾南沂坐回自己的位子,棋盘上的棋子如何走,他早断了自己的思绪,打从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顾清筱的模样。 打她回了顾府,可是贤良淑德,嘴甜可爱,威严又大方自然。 这微有的不怒自威,到像在深宫中呆过一般。 不然,寻常人家凌厉,哪有不怒自威的这气度。 不过,她对着顾府的人,不曾用过狠毒的手段,只是偶尔让人望而生畏而已。 呵,若真是对付了人,孙慕宁倒还真是难对付她。 …… 顾府幽婷苑。 “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沈紫悦一听,立刻起了身,道:“小少爷也带回来了么?” 婢女摇了头。 沈紫悦絮絮叨叨的道:“怎么没把孩子带回来,我真是想。” 正说着,一道身材高挑的美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拎了不少的东西跟着。</ p> “爹,娘。”顾清筱笑着,请了安。 沈紫悦看她容光焕发的模样,说道:“快坐。” 顾清筱优雅的坐了下来,目光看向那边的顾浩建,打从回了益城顾府,他爹倒是成了教书夫子了。 “祖母的病如何了?” 沈紫悦低声道:“没几日了,一早,病蔫蔫的孙慕宁也回来瞧她了。” 顾清筱嗯了声,眼底的神色阴鹜,“娘,咱们去瞧瞧祖母。” 沈紫悦跟着起身,两人从房间走了出去。 路上,顾清筱冷了脸,拽着她娘的胳膊火冒三丈的说道:“娘,孙慕宁这小蹄子,到现在还是死不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的份上,我必是早早下手。” 沈紫悦道:“你今日跟过来,是瞧着她的?” 顾清筱冷笑,“何人也瞧不见我是个什么模样,她又有着女儿这个把柄在我手里,我来瞧她什么?这些天听说二哥回来了?” “嗯,沁枫县离益城近,老太太没几日了,要瞧瞧,你爹亲自去请的他过来。” “娘,顾清淼会来吗?”顾清筱说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晃着当晚,沐云辰倒地,无数箭矢对向她的一幕,浑身泛着冷意。 若是顾清淼来了,瞧见她,认出她,知道是她害的沐云辰没了命,会不会,亲手掐死她。 心底的惧意泛滥。 沈紫悦道:“顾清淼如今是女帝,老太太病了开始,就不打算让她过来的,咱们顾家还指着她呢,岂能让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顾清筱心里一下子踏实。 …… “娘,城门。” 到了益城城门的地方,清淼下了车,两个孩子打小没出过皇宫,一路走着,也开不了车窗,除了瞧瞧客栈的模样,倒是什么都没有瞧见。 现在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几个人下着车,护着他们,让着孩子瞧瞧热闹,蛮有趣的。 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小,一路上,都由杜渊非和春六抱着。 阮武警惕的看着四周,护着他们的安全。 “姐,该提前让人去顾家告诉一下吧。”宋梦芫挽着清淼的手臂说道。 清淼嗯了声,对着南宫黎秀说道:“秀儿,你知道顾府在什么地方吗?” 南宫黎秀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薛府离得益城很近,半天的路程,我那么多年,倒是一直在益城逛来着。我知道顾府的府邸在哪,这就过去。” 清淼一听她的话里有话,对着薛听儿挤眉弄眼的道:“你瞧,人家都说了,薛府就在这里,你和十叔也该成了亲了,当年稍找出点眉目,你就不搭理了,这次这么近,我帮你找家人。” 薛听儿伸手掐了她,“我和渊不成亲哪是和找人有干系,若有干系,当年也不会有点眉目我就不管了。” “那是为什么?”宋梦芫好奇的八卦。 薛听儿说道:“相处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就近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宋梦芫凑的更近。 清淼觉得自己是夹心馅饼,将她拽了过去。 薛听儿又将她推了回来,说道:“多管什么闲事。” 清淼看着薛听儿紧蹙了下眉,很诧异,打发宋梦芫到一边去,挨着薛听儿问道:“到底怎么了?” 薛听儿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说道:“我两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这么多年,却没有孩子。” 清淼惊呆。 薛听儿愁眉紧锁的说道:“你瞧,我想着若是自己能有孩子,必定嫁给他,奉子成婚,双喜临门。” “十叔……” …… 继续码字,码完就发上来。尽可能今天万更。推荐一下流萦的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a/779156/ 167.这皇上真是他们顾家的宝 薛听儿看着她,打断,“我没说自己不能有孩子,告诉他,暂且吃了药了,成了亲再要孩子。” 清淼道:“若这样,他不得逼着你早早嫁给他。该” 薛听儿点了点头,“可不,吵到现在,都两年了。若不是你们辈分有问题,应该将着小宝贝过继我一个当儿子。” 她说着,目光看向前面舔着糖葫芦吃的两个孩子。 清淼狠狠拍了她一下,“别做梦了,我的孩子就是我的。”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顾府。 顾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不少的人,为首站着的,是清淼几年未见的祖父,旁边站着的,是她的父亲,还有,她二哥。 清淼一下子喜上眉梢,奔着她二哥就飞奔了过去。 “二哥,你也过来了?” 怀悟揽着她,宠溺的看着她欣喜的笑脸,多年未见了,很思念这个妹妹蹂。 他摸了摸她的头,打量着她。 “二哥,你怎么过来的?不是在太衡禅寺的吗?”清淼看着他一身的袈裟,没还俗。 怀悟开口说道:“顾老夫人身体欠安,我来探望。” “祖母病了?”清淼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顾浩建。 顾浩建一双眸激动的看着她,说道:“大概没几日了。” 清淼突然出声一问,“听闻谷神医最近在益城,爹,你们找过没有?” 顾浩建嗯了声,“谷神医神出鬼没,难找到其人。皇上,里面请。” 清淼听着他爹叫她皇上,立刻说道:“爹,您别这么叫我,到了顾府,我就是顾家的小姐。别让外人知道什么。” 顾浩建应是。 旁边站着的人,都闭紧了嘴巴,打算守口如瓶。 进了顾府的大门,清淼目光忽然瞥到了一个人。 “顾清筱?” 女眷站在后面,顾清筱低眉顺目。 沈紫悦站在她的身边,听着顾清淼出声,上前一步,说道:“见过皇上。” 清淼目光看着低垂着头的顾清筱,很是诧异,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见了老夫人,清淼把了脉,倒不真是无力回天。 顾家的人心中念着阿弥陀佛,这皇上真是他们顾家的宝,不但让顾家声名显赫,还医术高明,起死回生。 顾老夫人热泪盈眶,说道:“皇上是真龙天子,福气庇佑了老妇了。” 清淼无语。 晚间,一大家子准备备好酒菜,让她这个皇上与民同乐,清淼不答应,都撵走了。 幽婷苑。 顾浩建,沈紫悦,顾清筱,怀悟,还有双腿瘫痪,坐在轮椅上,面色铁青阴鸷的看着她的顾泽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是她爹当年收的妾室豆蔻。 顾浩建目光看向众人,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咱们顾家一家终于安居,甚好。” 顾泽宇执起了酒杯,讥讽的说道:“若是顾清淼不兴风作浪,顾家也不会断了香火。” “怎就断了香火了?”豆蔻出了声,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娇哒哒的道:“我儿长大,不过十几年,娶妻生子也快,老爷这脉香火,断不了大少爷那。” 顾泽宇砰的一摔酒杯,酒杯力道奔的是豆蔻手中的孩子。 所有人脸色一变。 豆蔻尖声一叫。 春六先一步救了两人。 豆蔻气急,拾起桌上的饭菜摔向了动不了的顾泽宇,怀悟坐的近,劈头盖脸的全替顾泽宇挡了。 顾泽宇眼神一凛,手拽着怀悟到了一边,拾了桌上的筷子,化了暗器,想取豆蔻的小命。 怀悟拦住他,“大哥,别伤二娘。” 顾泽宇整个人一怔,目光看向惨兮兮的怀悟,声音复杂,“唤什么二娘,我告诉过你,顾家夫人的位子是娘的,不是这些贱女人的,更没有什么二娘。” 豆蔻柳眉倒立的叫道:“顾泽宇,咱们顾家怎有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人,断了你顾泽宇的一脉香火,分明就是报应。” “豆蔻!”顾浩建乓的一拍桌子,苍老的双眸紧凝着她年轻貌美的脸庞,“你若再说泽宇一句,就滚出顾府。” 豆蔻委屈,想说冤,沈紫悦接了话,说道:“老爷,二妹这么大喊大叫的,皇上可是还在的,外面人听着,怕是会嘀咕。” 清淼倚在椅子上,淡淡说道:“沈姨娘,一家人拌嘴就拌嘴,外面的听了就听了,我不在乎,我是皇上,可来时也说了,就是顾家女儿了,何况,当着我这个皇上的面吵架的人,太多了,何谈什么大不敬之类的?” 沈紫悦听她叫自己沈姨娘,不叫自己大夫人,心底里冒起了火。 她目光看向顾清筱,希望女儿能回嘴。 毕竟当年女 儿不见,差点死在了顾清淼的手里,今天用此事压她一头,也不必怕她是皇上。 顾清筱默不吭声。 沈紫悦杵了她的胳膊,见她沉稳到了不言不语的地步,来气。 恨不得掐她,可又心疼女儿终于回到自己身边。 脸色气的涨红了。 怀悟洗漱完毕回了来,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豆蔻抱着孩子,泪眼涟涟。 方才清淼说完话,顾浩建罚了豆蔻明日起闭门思过。 豆蔻挑拨是非,清淼不抡杖刑给她,心里噎了两分的气。 顾泽宇这个模样,是她出手的,当着他们两个的面,豆蔻分明惹得是两个人的火,草包的女人。 清淼对她动了一分的气。 接下来,豆蔻又撒了怀悟一脸的饭菜,清淼顿时对她动了一分的戾气。 带着孩子回去面壁思过,能思个什么过,清淼想着坏心眼。 蓦然,顾清筱出声了。 “爹,厨房备了好几桌的饭菜,本来打算全府一起用膳的,这一桌已经狼藉,女儿让人再抬些过来,二娘,你去……” 豆蔻瞧着贤惠的顾清筱,不知死活的恶声恶气的打断说道:“不去,我堂堂的二夫人,还不是个夫人了,竟然让你令我去抬食盒!” 顾清筱道:“怎让二娘去抬,二娘满脸泪痕的,不去出去走走吗?” 豆蔻呜呜的嚎了起来,“你让着我满脸是泪的出去,丢尽脸吗?” 春六站在清淼身后,嘴角抽风,这个二夫人,泼妇模样耍的淋漓尽致的干什么。 瞧她刚才讥讽顾泽宇的话,偏向是给皇上解气的模样,有可能,她只知道当年顾泽宇没少欺负皇上,却不知道,顾泽宇的双腿是皇上废的。 那这避重就轻的话,是谁说的呢? 顾浩建瞧见豆蔻不解顾清筱让她出去洗漱的好意,哭的鬼哭狼嚎的,起了身,到了她的身边,将孩子抱了过来,递给跟着的顾清筱。 一脚将着豆蔻坐的椅子踢到了一边。 豆蔻摔在地上,疼的眼泪吧差的。 顾浩建怒道:“将二夫人带回去,明个儿找个僻静的时刻,给我打二十板子。” 豆蔻惊呆,被人拽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清筱跟着出了门,打算去备些饭菜。 沈紫悦后脚跟了过去。 沈紫悦出了门,脸色春光灿烂,语气卷笑,“女儿,你灵机一动的甚好,豆蔻这个蠢货,想着说好话攀顾清淼的高枝,呵,当年咱们底下拆台,顾清雨这等心机都没有攀好,她个草包,真是看得好笑。” 沈紫悦美滋滋的。 顾清筱淡淡一笑,整个人很内敛,她方才察言观色的看了顾清淼,也知道她见不得怀悟被豆蔻泼的一脸,爹只让闭门思过,她心里必定不舒服。 她替她出了手,她该不该感激。 她想过了,如今断不能和她越加的撕破脸,在皇宫之中时她已经认清了,斗不过这个女人的。 她只能避的远远,或,靠的近近。 她想,靠的近近,如阮芯儿一般。 顾清筱眼底闪着些讥笑的光芒。 …… 顾清筱有意亲近顾清淼这个姐姐,不想,有人见着顾清淼这个皇上过来,竟然想挑拨离间。 这个病怏怏的女人。 薛听儿开了房间的门,打眼瞧着一大早过来,在院门前气势汹汹的两人。 一个是顾清筱,听说嫁给了贺家。 一个是,这病怏怏的好像是孙慕宁呀? 薛听儿诧异,孙慕宁怎么病成了这个模样? “薛姐姐。”顾清筱先开口,热情有礼的唤了一声。 薛听儿瞠目结舌。 …… 继续码字…… 168.曾经的卫欣雅是顾清筱 薛听儿连牙都哆嗦了起来,看着高挑的顾清筱脸上的笑。 孙慕宁看着这个开门的女人,一脸错愕的神色,上前一步,语气毫无力气的说道:“薛姑娘,我是来见皇上的,皇上的院子守了不少的侍卫,不知能否请薛姑娘带我过去?” 薛听儿听到她的话,一笑,说道:“现在天色尚早,你们过去岂不是打扰皇上和皇子休息,过来做。” 薛听儿将头发挽好,利落的走进了房间。 裹着裘袍的两个女人,踩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扫的清雪,踏进了薛听儿的房间。 房间里面正紧关着,两个女人自然不会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男人蹂。 杜渊非双眸冷漠的睨了眼房门的方向。 门外,薛听儿打算先刨根问底的了解下,这两人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孙小姐怎么病成了这个模样?”她让丫鬟给孙慕宁倒了杯热茶。 孙慕宁目光看向顾清筱,说道:“三堂妹也跟着嫁到了贺家,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没本事两败俱伤,自然只能退让到现在这个地步。” 顾清筱听她的话,平淡的出声说道:“慕宁姐姐视我为眼中钉又何必,偌大贺家都是姐姐说了算,我夫君虽是贺家嫡子,然病怏怏的整日,我虽以往跋扈,嫁入贺家这些年,也没说堵着姐姐的门欺负人吧。” 孙慕宁哼道:“你倒是学了背地里害人了。” 顾清筱转头对着薛听儿说道:“薛姐姐,人吃一堑长一智,当年我差点一死,后才回到顾家,因着年纪才逼不得已的嫁到了贺家,不然,我如今还得待字闺中,能平淡的过日子就好,谁想兴风作浪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在着贺府,因着嫡子夫人的位子,我也过得顺畅,我以往也不是奔着荣华富贵不折手段的人。” 薛听儿听着顾清筱的能说会道,想着,自己往年好像不曾和顾清筱近距离的接触过,为什么,有一丝丝的,和顾清筱见过说过话的感觉。 她说话的方式条理,很熟悉。 孙慕宁听着顾清筱抱委屈,到不和她争论,她顾清筱是什么人,皇上心里有数。 她喝着热茶,悠静的说道:“皇上金贵,慕宁不敢造次,不过和皇上毕竟是姐妹,不知道,可否让皇上瞧瞧我和女儿的病?当年我差点没了孩子,便是皇上医治的我。” 薛听儿这到替清淼揽下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淼儿从来不会置之不理。 孙慕宁激动至极,命丫鬟备好马车,去贺府将小小姐接过来。 薛听儿说道:“别将皇上的事传出去,皇上昨个下了圣旨了。” 孙慕宁立刻道:“自然不会抗旨不遵,岂能让贺家满门被牵累。” 顾清筱适时开口,说道:“不知,可否让皇上姐姐瞧瞧我家夫君?” 她双眸期盼的看着薛听儿。 薛听儿也点了头。 顾清筱感激涕零。 两个女人离去,打算用过早膳之后去见皇上。 薛听儿听着房间里面传来一道清漠的声音,“你到将她们带进来了?” 薛听儿起身,打开了房门,抻着脑袋看着穿着衣衫的男人。 杜渊非回头瞧她,说道:“你到不怕失了你的名节?” 薛听儿撇嘴,走了进来,揽着他,说道:“咱俩成亲是板上钉钉,何况到了这里,我嫁没嫁给你,别人也不知道,咱俩都这么大方了,谁能怀疑什么?” 杜渊非唇一弯,“若这样,方才我应该走出去,好生大方的听,何必屏住呼吸,不让人知道,你这房间里,还有个男人。” 薛听儿听着他的话,咧嘴笑了起来。 “听儿,咱们成亲吧。” 薛听儿一听,头疼,手捂着肚子,哎,怎么就没孩子呢? 她一定要奉子成婚,奉子成婚。 薛听儿咬着牙。 杜渊非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蹙了眉,俊朗淡漠的容颜微冷,“听儿。” “嗯?” “你说,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薛听儿抬头,看着他冷着的脸庞,干笑了两声,说道:“我现在想奉子成婚来着,双喜临门。” 杜渊非一听,脸色一怔,乍然,双眸靠近她,泛着桃花说道:“行,奉子成婚。” …… 顾清筱和贺亮寅等在顾清淼住的院子门外,不一会儿,孙慕宁牵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小女孩很怕顾清筱,紧拽着她娘亲。 天空飘了雪,几个人站在门外,等着薛听儿的到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薛听儿的身影。 顾清筱心底里的气焰难压。 吱呀,大门里面,似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两道稚气的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清筱立刻上前,对着守在门边的侍卫说道: “小皇子起来的,此刻可能去禀报皇上?” 这侍卫嗯了声,鼻孔朝天。 这鼻孔朝天的侍卫正是春六,春六是打心眼的厌恶顾清筱,多年前她连连欺负着主子,如今看她,到还随着年纪一长,长了心机了。 借着这寒冬腊月的,真该冻她半死,可惜那边,孙慕宁还带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怎么也不能连累小姑娘雪上加霜。 不一会儿。 等在门外的几个人都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便瞧见一个水灵灵清秀的女孩正抱着一个小男孩。而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正滚着地上的雪,他身边站着一个娇媚倾国的女人。 沐梓桓瞧着进了院子的几个大人,忽然说道:“小姨,这都是谁?” 宋梦芫目光看了过去,与孙慕宁不期而望。 孙慕宁那双眼眸一瞬间惊住,整个人的脸色瞬间煞白,与宋梦芫姣好的脸色,天壤之别。 贺亮寅的目光看向宋梦芫,惊艳的瞪大了双眸。 女人娇媚如梅,婷婷楚楚,裹着白色的裘袍,倾国倾城。 沐梓桓见这三人中的男人看着他小姨垂涎三尺,嚷着叫道:“春六叔叔,有人瞧你娘子。” 春六立刻闪了过来,站在宋梦芫的前面,他冰冷锐利毒蛇的目光看向贺亮寅这个男人。 贺亮寅吓的恨不得连连倒退。 顾清筱好想揍人,好想给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夫君一个巴掌。 “娘。”孙慕宁的女儿拽着她的手。 孙慕宁讥讽一笑,说道:“咱们先进去拜见皇上。” 说罢,领着女儿就奔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顾清筱立刻跟上。 贺亮寅脸色白的连忙跟上自己的娘子。 几个人进了房间。 外面,宋梦芫推了面前的春六,说道:“去护着我姐,那男人就是个登徒子。” 春六嗯了声,快步奔进了房间。 南宫黎秀过来,笑着道:“春六的小娘子?” 宋梦芫不搭理她。 华丽的貂毯子上,清淼正襟危坐,身边两侧摆了不少的小暖炉。 进了房间的几个人跪地拜见道:“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清淼声音温暖淡雅。 几个人起了身。 孙慕宁目光微微看向貂毯子上的贵气女人,竟没胆子让她亲自给她把脉瞧病。 这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越念着皇上,孙慕宁心里越打怵。 顾清筱倒是大方,出声说道:“皇上姐姐,慕宁姐姐病得甚重,小孩子也病得不清,不知能否让皇上姐姐看看。” 清淼目光看着孙慕宁和她身边的孩子,两个人确实瞧着就特别的憔悴。 “坐。” 孙慕宁谢恩,坐下,先让清淼给孩子瞧病。 贺亮寅跟着顾清筱坐下,眼珠子瞥向了顾清淼。 这皇上,竟然这么美若天仙? 柔美雅致,国色天香。 春六进屋瞧着,贺亮寅这登徒子还真是正仔仔细细的瞧着主子的美貌,立刻站在了他的后面。 贺亮寅一见春六杀气凛冽,手立刻攥紧顾清筱的手。 顾清筱的手狠狠的抠着他的手。 清淼给孙慕宁母女两看完病,顾清筱立刻说道:“皇上姐姐,我夫君患有旧疾。” 说着,让贺亮寅跪到清淼身边。 自古男女有别,何况,顾清淼这个女人还是皇上,不知道,会不会给贺亮寅瞧瞧病? 顾清筱忐忑。 清淼目光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让他坐下,把手伸出来。 贺亮寅激动万分,眼睛紧盯着清淼的玉手。 贺亮寅激动的想,这辈子居然有机会有个大美女给他看病,而且这个大美女还是皇上,他实在是垂涎三尺。 他怎么娶的不是这么个美人,而是顾清筱。 都怨顾家大老爷顾浩建,当年数次回顾家的时候,怎么从来不带上这个女儿,要不然,他早就提了亲了。 清淼并没有给他瞧病,因为她眼睛睨到了顾清筱的忐忑神色。 “春六,杖毙。”清淼说出四字。 一瞬间,屋子里恐惧蔓延。 除了春六,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 贺亮寅跪地求饶,顾清筱也跟着跪地,并问她为什么。 清淼睥睨他二人,说道:“朕瞧清筱如今的模样,好熟悉。” 顾清筱一凛,面色苍白。 春六带着贺亮寅离开,外面玩着雪球的几个人都瞧着。 宋梦芫跺了跺脚上的雪,说道:“该是被姐下了圣旨打板子去了。” 顾清筱面色惨白的从房间走了出来,孙慕宁带着孩子脸上惊吓。 几个人出了院子,清淼从房间走了出来,孤冷的很。 “姐,你打那登徒子的板子了?”宋梦芫走近到她身边笑容满面的问。 清淼呵了声,道:“杖毙了!” “什么?”宋梦芫吓了一跳。 清淼看着她道:“打从昨日瞧见顾清筱,我就仿佛看见了一个人。” “谁呀?” 清淼唇冷笑。 “曾经的卫欣雅,她害了云辰,就别想过好日子。”清淼的声音,吓得人胆颤。 不过,那话倒是让人激灵,曾经的卫欣雅是顾清筱? “姐,你是打哪瞧出来的?” 清淼淡淡道:“月玉说的,可叹,当年姐妹一场,救她一次。” 她本想着逼问月玉的,月玉倒是明智之举,将着让本该跑掉的他害的只能身陷囹圄的顾清筱,告知了她。 这三年,顾清筱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很清楚。 哇哇的啼哭声响彻云霄,顾清筱紧紧的抱在怀中。 沈紫悦见她回来,一直紧抱着儿子,诧异问她,“女儿,怎么了?你夫君呢?” “娘,我的儿子要不见了。” “什么?”沈紫悦错愕。 顾清筱紧抱着孩子,目光看着沈紫悦,说道:“娘,女儿当年被顾清淼差点害死之时,被一个男人救了,不过女儿是安然无恙的。” 沈紫悦听着她的话,眼眸一凛。 顾清筱道:“女儿跟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假扮成了当年被毒酒赐死的雅妃,沐云辰的亲娘。” …… 169.沈紫悦母女 沈紫悦一听,五雷轰顶一般,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听着顾清筱继续说着,“女儿进了皇宫,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女儿抱了仇,毒死了沐云辰这个皇上,拉着月玉当了垫背,才跑了出来。” 沈紫悦知道沐云辰这个皇上身中剧毒,被着谷神医带走,所以顾清淼才当了皇上,没想到,毒死皇上的,竟然是顾清筱这个女儿。 顾清淼自来心肠狠,将之前的顾家搅得败落,如今这顾家,这是要灭门了。 沈紫悦有几分吓得六神无主,这辈子打生了顾清筱,就没想到,她这个女子,还能这等有本事的毒死了一个皇上该。 小孩子在顾清筱的怀里哇哇啼哭,顾清筱目光看着沈紫悦,道:“娘,顾清淼当年丢了小太子,瞧着是算在女儿的头上了,她丧夫失子的,也打算让女儿如此了。” 沈紫悦一把将她怀里的外孙抱到怀中,目眦欲裂的看着她,说道:“娘这三年刚过的清净,刚过的母慈子孝,刚觉得荣华富贵皆无用处,你到转脸让整个顾府面临抄家灭门。娘退而求其次了,到被你逼得人到风口浪尖了。蹂” 顾清筱听着沈紫悦的叱骂,哭着泣道:“女儿当年差点一死,对顾清淼的狠毒实在是恨,月玉又撺掇女儿,娘,女儿用着沐云辰亲娘的身份都斗不过她,如今……” 沈紫悦弃车保帅的说道:“清筱,你给老太太陪葬去吧。” 顾清筱听着她娘亲的气话,哽咽着,脑子里却转着计谋。 乍然,她说道:“娘,若是祖母一死,女儿陪葬,到能保命。” 沈紫悦气道:“你怎么跟去陪葬,你祖母现在安然了,你不知道吗?” 顾清筱狠狠的道:“女儿断不能就这么死了。” …… 烛火摇曳,亮光打着抖。 顾老太太的房间,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那双眼睛,分明是一双中年女人的眼睛。 黑衣女人靠近顾老太太的榻边,扯了脸上的面纱,唤道:“娘。” 顾老太太醒了过来,目光看向来人。 沈紫悦跪在地上,泣声说道:“娘,您是做母亲的,说什么,母亲也得护着子女的,更何况,儿媳护着的还是整个顾府,您本就时日无长了,也不算儿媳太欺人太甚。” 顾老太太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刚想问,门响了,顾老太爷走了进来,目光浑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紫悦。 沈紫悦泪流满面的回了头,一瞧顾老太爷,心底发憷。 “沈氏过来做什么?”顾老太爷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目光如炬。 沈紫悦咬牙,牙齿咯咯的响,心底里的话冒了出来,“爹,咱们顾府有大祸了。” “什么大祸?”顾老太爷立刻问道,声音急速低沉。 沈紫悦哭道:“筱筱胆大包天,毒……毒……毒害了皇上。” 顾老太太听见她说顾清筱竟然毒害了皇上,毒害了他们顾家的宝顾清淼,瞬间气血一升,直接没了气息。 顾老太爷本被这话吓得趔趄,一瞧自己夫人竟是直接倒了下去,慌忙上前。 “娘,娘。”沈紫悦拽着顾老太太的手,已无了脉搏。 顾老太爷两眼一抹黑,气火攻心的喝道:“皇上现在怎么样?老夫要将顾清筱剥了皮不可!” 沈紫悦见老太太错以为顾清淼被毒死,竟没了气息,而老太爷为了顾清淼竟然要对女儿这么狠,她心里恨,顾清淼当年差点害死了筱筱,呵,就不心疼筱筱了。 她眼底里嫉妒,骨子里的嫉恨暂压下三年而已,还能压制着? 她猛地起了身,双手去掐顾老太爷的脖子,天下大乱去吧,筱筱才能趁机离开。 蓦然,有人狠狠的拽住了她的头发,拉得她头皮痛的要死。 她血红了的双眸凝向拽着她的人。 暗紫色的绒裘上带着雪花,她的双眸清冷似冰,整个人的气度极为凌厉。 沈紫悦喘息不过来。 “皇上……” 清淼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沈紫悦口吐血迹的跌在地上。 “祖父,你怎么样?” 顾老太爷脸色泛紫,半天没说话,清淼紧张的等了片刻,顾老太爷这才好了不少,他出声问道:“沈氏说顾清筱已是毒死了你了?” 清淼啊了声?很诧异。 顾清筱给她下毒了吗?没有吧,若是给她下毒了,哪一样她能瞧不出来?难不曾又用了什么奇毒? 她目光看向颤抖着的沈紫悦。 “给朕下毒了?”她声音淡淡,目光锐利。 沈紫悦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我说的是之前的皇上。” 清淼的脸上冷锐的一笑,说道:“正是,顾清筱真是有胆量,当朝太后,她也敢假扮了。” 清淼起了身,顾老太爷正哀痛的看着已经逝去的顾老太太。 清淼道:“祖母可是被这话吓的?” 顾老太爷点了头,叹息。 清淼对顾老太太没什么太多的感情,对顾老太爷的感情,也不过是他当年说的,自己是顾家唯一的嫡女。 她心情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声来人。 “沈氏谋害公婆,其罪难容,明日菜市口斩行。” 沈氏一听,脑袋嗡的一响,嘚嘚瑟瑟的后退,面色煞白,唇干着,吓得已是说不出话来。 沈氏被人拽了出去。 顾浩建等顾家的人都赶了过来。 乌泱泱进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嚎啕大哭。 有人瞧清淼平静的坐在那里,嘀咕着,皇上还真是冷血无情。 “皇上,三小姐过来了。”南宫黎秀在她身边说道。 顾清筱抱着孩子,被春六带了过来。 她那张脸惨白至极,阴森森的目光胶着着恨。 进来的人,都先见过顾清淼这个皇上才大哭起来的,只有顾清筱进来,不见过皇上,也不曾哭个一声两声。 抱着小小的孩子过来,一副瘦弱孱弱的模样,颇像风雨飘零似得。 “顾清筱,这三年你过的好不好?” “你奔着顾府来,就是奔着我,是不是?” 清淼笑了笑,清冷至极,“其一奔的并不是你,其二奔的是你,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你给我时间,是不是为了让我出嫁,生下孩子,你再谋害我的夫君孩子,我夫君孩子多无辜!” 顾清筱大喝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声大喝吓得一跳,跳向了她们的方向。 清淼冷血的呵笑,“你毒害皇上,理应株连九族,朕如今牵连在九族之中,自然不会如此。如此,便该诛你们一家。” 顾清筱绷紧着脸色,紧紧抱着娃娃啼哭的孩子目眦欲裂。 清淼使了个眼色。 南宫黎秀上前,将孩子夺过来抱在怀中。 顾清筱上前准备撕扯,被春六一脚踢了出去。 清淼看着众人冷绷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说道:“这事今日算在了罪魁祸首身上,就别有人不知死活的引火上身,若不是朕是顾家的人,断会诛了九族不可。” 众人颤栗,畏惧的看着她。 清淼道:“将顾清筱凌迟处死。” 所有人吓得干瞪着眼,不敢呼吸。 顾清筱张牙舞爪,大声叫骂,似疯了一般似的。 怀悟进门听得清淼的旨意,目光怜悯的看向顾清筱,出声说道:“皇上。” 清淼的目光看向怀悟,望着他眼中的神色,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二哥是让她良善一些。 清淼抿唇,改了主意,说道:“杖毙吧。” 四周安静了,低压的气氛让人难以喘息。 伏在顾老太太榻边的顾南沂走了过来,目光看向南宫黎秀手中抱着的哇哇待哺的孩子,道:“皇上,您真要诛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吗?” 清淼目光看向哇哇啼哭的孩子,说道:“顾南沂你要带着这个孩子吗?” 顾南沂错愕,目瞪口呆。 清淼一笑,目光看过顾家的众人。 众人心颤了,这孩子可是皇上仇敌之子,最主要的是,其母害了之前的皇上,有人翻了旧账,谁养着这孩子,谁惨。 顾浩建上前,拱手说道:“皇上,老夫来养育这个孩子。” 清淼摇头,说道:“爹,您年纪大,怎能来养这个孩子,先留在女儿身边吧。” 她起了身,目光看向孩子。 众人牙打颤的想,这孩子,活不长。 …… 170.谁喊朕? 顾老太太下葬半个月后,有人瞧见那带着熊的白衣女人出现在了益城。 清淼暗中调兵,按着出现的轨迹寻人。 冬天的烈风凛凛,她将帽子戴好,身边除了调来的兵,只有杜渊非跟着她。 其他的人都忙着照顾三个孩子。 “你这是养个白眼狼在身边,日后他知道你斩了他的外祖母,杖毙了他的亲娘,恨的得到骨子里。”薛听儿气急败坏的骂她。 清淼回道:“这白眼狼就打算给她养着了。蹂” 薛听儿气的跳脚,咬的牙疼,呵,这倒是能奉子成婚了。 杜渊非对孩子没有异议,两人的奉子成婚的婚事倒是拉开了序幕了。 山上的雪很深,清淼站在的是一处避风的地方,打从昨日就开始招人,她是今个一早过来的,站了一个时辰,冻得牙都要打颤了。 “十叔,你当年养着那熊的时候,可起了什么名字吗?若是起了,你现在唤一声,它大概还记得。” 清淼捧着热乎乎的暖炉,跳着脚的蹦来蹦去。 远远瞧着,怎么看,都像个柔弱可爱的小丫头片子,实在是不像堪当云风王朝复杂朝事的皇上。 杜渊非对她举止如此不优雅视若无睹,说道:“没起什么名字,就算起了,这熊也不是千里耳,能听见什么?” 就近的地方,有这么多人保护这她这个皇上的安全,熊哪有那么笨,还奔着这个方向而来。 清淼不打算干等着,她扬着娇俏的脸,说道:“我若不是为了云辰的女人,怎会亲自来这里冻得半死,这白衣的女人,我怎么也得瞧清楚模样。这雪这么大,这熊和人必定是躲在哪个山洞里,对了,莜之的姐姐叫什么来着?” “楚溪然。” 清淼笑道:“熊没名字,人有,不是吗?” 不一会儿,漫山遍野都响起楚溪然这个名字。 而清淼,踏着积雪,寻着看的见的山洞之类的,结果,仍是不见人。 这么说,难道人和熊,都在益城城里吗? 清淼和杜渊非先一步回了顾府,阮武跟着调过来的兵仍寻着。 天色渐晚,清淼正打算洗漱睡了,砰的一声,飞镖带着纸卷破窗而来。 两个正睡着的小家伙一下子支楞起了脑袋,迷迷蒙蒙的互相看着对方。 清淼提着警惕,将飞镖上的纸卷拿了下来。 纸卷上写着,若想见到沐梓琉,可去一趟城外的山庄,独自一人。 清淼整个人一震,琉儿?琉儿? 她激动的双眼放光,紧捏着飞镖,险些给割到自己的手。 旭日一早,清淼独自一人去了城外的山庄。 山庄落魄萧索,积雪净的没有踏足过的痕迹,清淼走了过去,将大门打开。 拖曳的绒裘裘摆雪白的映衬着积雪。 未免落得一脑袋的雪,清淼并没有立刻走进去,她的目光注视着院落,同样积满的雪。 今天天气晴朗,少有温暖,积满的雪松松的有些化掉。 清淼一脚踩了上去,印着深深的鞋印,她提着高度的警惕,目光打量着四周。 忽然,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 清淼飞速闪躲,然而,有人对她的轻功本事了如指掌,大网撒开的方向倒是猛地拦住了她。 清淼整个人困在结实的网中,滚落在地上。 乓。 清淼只觉脑后被人狠敲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晕死了过去。 两个裹的厚厚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撒欢的跑了过来,对着神出鬼没将这个女人敲过去的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知道这是谁吗?”男人的声音并不浑厚,脸也长得颇像女人。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目光看了眼地上女人的脸,呵的一声说道:“皇上!” “谁喊朕?”蓦然,一声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声响了起来。 强大的气场簌簌而来。 剑光闪的比闪电还快一般,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跌在地上,血色沾着白雪。 女扮男装之人捂住鼻口,凌厉的目光看向佩剑而来的俊雅男人。 俊雅男人的眸色冰冷至极,气场慑人。 不是对手,她急速离去。 …… 公玉浩劈剑将清淼身上捆着的绳子断开,抬手将她半拽了起来,目光定在她沾了雪的面容和头发上,抬手拂了两下。 呵。 他眸光一亮,大美人一个。 “这位姑娘。”他好听俊逸的声音唤道。 见着人没唤醒,公玉浩将她直接抱了起来,进了一房间,将她稳当的放在了僻静的角落。 出了房间的门,甩了一地的脚印,不见了踪迹。 到他再次回来,才瞧见坐在角落的女人睁开了一双美 眸,娟娟如花。 清淼迷蒙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一只递过来的大水桶,她吓了一跳,目光看去,竟是被一个俊逸的男人拿着的。 只是递到她眼前做什么? 公玉浩瞧着她,说道:“在下过路,进来找水救了你。” 清淼起了身,奔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触目一望,到还是在之前的院落。 “喝不喝水?” 冬天天冷,出门前清淼又没有喝水,听他一个劲儿的问,还真是渴。 “你捧着这桶水直接喝的?” 公玉浩不解,点头。 清淼哼了声,说道:“我一个姑娘,岂能和你一个男人用一个桶喝水的。” 公玉浩呵呵道:“矫情,渴死你。” 清淼听着他的话就来气,“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骂女人,你要不要脸?” 公玉浩脸色一黑,“真是个矫情的泼妇!” 清淼气笑了起来,认识这么多的男人,就没一个会骂女人的,也没一个撒了泼似得骂她的男人。 清淼目光看向地上的水桶,秀气的一抬脚,提起水桶,一运内力,哗啦一声。 公玉浩被浇了个透心凉。 公玉浩的眼睛冒了火,身上冒了熊熊的怒火,这女人竟然还有武功内力。 想他过路喝水,英雄救美,倒是成了个落汤鸡,若是夏天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冬天。 啊!!!! 公玉浩想抓狂,这个女人,也太狠了。 公玉浩打着抖,凶狠的看着清淼身上暖融融的绒裘的时候,清淼正寻摸着,怎么办? 她的琉儿在哪啊? “你干什么?!” 猛地察觉到绒裘裘摆被人一把拽住,清淼厉声喝道,一双倒立的柳眉,瞧着还真是骇人。 公玉浩视若未见,拽着绒裘,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公子救了一命,你泼了我一身的冷水,难不曾,还想冻死我,这暖和的绒裘给我。” 语气很是霸气。 清淼呵笑,一拽绒裘,道:“给了你,我这娇弱的身板岂不是废了?” 说罢,踩着轻功,直接扬长而去。 面对如此忘恩负义的女人,公玉浩气的牙疼,直气了好半天,才瞧见自己背过来的包裹。 哎呦,他大叫了一声,疾步奔了过去,将里面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连忙将身上的换了下去,裹着仅剩的夹袄,嘚瑟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清淼回了顾府,整个人十分懊恼,头上的伤疼的似乎连着整个脑袋头疼。 进了自己的房门,一双眼睛紧瞧着她。 “十叔。” 杜渊非一拍桌子,脾气颇大。 “这是怎么了?还对着我拍起了桌子了?” 清淼诧异的问。 榻上玩闹的两个孩子把脑袋伸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喊,“娘。” 清淼扔了身上的绒裘,走了过去,沐梓桓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十叔公找不到娘,很生气。” 沐梓桓学话给清淼听,让杜渊非哭笑不得,尤其是沐梓桓有话学话,全学了去的告诉了清淼。 清淼听完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将杜渊非进了门后,脾气大的说的那些话后,十分无语。 “十叔,琉儿好像在益城。” “什么?!”杜渊非的双眸一下子注视着她。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问,“大哥在这里?大哥在这里?” 清淼出声唤道:“秀儿。” 南宫黎秀进了门。 “瞧着他们两个。” 沐梓桓极其聪明的发现,他娘亲打算去别的地方说悄悄话,死死的拉着她的手。 沐梓斌立刻帮忙。 清淼:“……” 杜渊非:“……” 南宫黎秀:“……” …… ———— 继续码字,今天尽可能万更。 171.简直见一面,气的牙疼一次 清淼在两个鬼机灵的磨牙下,无语。 一人挠了了几下咯吱窝和小肚子,耍着赖的拽了杜渊非就奔了出去。 两个小家伙注意力转移的极快,笑着笑着就和对方挠起了洋洋,咯咯的笑着。 南宫黎秀守在榻边,防止两个孩子掉下来。 清淼将来龙去脉和杜渊非说的清清楚楚,杜渊非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清淼立刻不尊长辈的踩了他一脚,瞪着眼珠子的说道:“我这脑袋瓜子受了伤了,不说你是我的长辈,起码也是我的朋友,竟然雪上加霜!蹂” 杜渊非:“……” “我若是下旨闭城,不知如何?”清淼询问着,不知这招算不算打草惊蛇。 然而,就算不用这招,那些人就会敌不动我不动吗? 那些人,是百醉花圃的人。 顾清筱连累了月玉,百醉花圃的人到带走了琉儿。 这么多年,琉儿已经六岁了。 六岁。 清淼想着,琉儿现在可减下了自己的重量了吗? 是个可爱的小胖孩儿,还是个小帅哥? “下旨闭城吧,我带着人去找,挨寸地的找。”杜渊非淡漠的眸光清冷,深邃如霜。 …… 公玉浩刚在四方客来客栈甩了银子,住了房间,不等打几桶热水洗个热水澡,霹雳砰棱的声音便想了起来,他打开门,目光向远处望了望。 客栈开着的门外,跑过两道带队兵马。 呵。 刚才进城门的时候,差一点被关在了城门外,如今进来了,倒是被困住了吗? 管他呢,都和他无关。 他这个天高太后远的朕要好好睡上一觉。 “小二,小二,来几桶热水过来。”他嚷着声音热情的呼唤着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应是,让人赶紧给这位客官备热水。 清淼换了身男装出了顾府的门,宋梦芫让她易了容,也换了身男装跟着,顾南沂凑了热闹。 路过古董字典或典当的地方,宋梦芫便直接进去,拿着那张重新让穆绵画下的画一番仔仔细细的问。 问的就差各家掌柜的倒赔钱的打发他们离开。 清淼汗颜。 顾南沂温雅翩然的道:“去天仙舞坊瞧瞧跳舞如何?” 这绝对是转移注意力的话。 宋梦芫问道:“热闹吗?” “宾客满座。” “成,瞧两眼。” 清淼落后,扯着顾南沂说道:“我出门,奔的可不是这些个。” 顾南沂道:“待将她撇了那,让春六暗中护着,我就随着堂妹寻人。” 清淼狠掐了他一下。 顾南沂真想子哇乱叫。 “你跟着她,我此刻就不过去了。” “啊?堂妹,出一趟门的,你把我两都甩在一边?” 清淼笑了起来,“你俩都是添乱的。” 宋梦芫回头时,唯剩顾南沂笑的君子翩翩的,对她说道:“堂妹寻茅厕去了。” 宋梦芫笑了声,“甚好。” 姐,打出了门,就甩了我,我不就每个古董店转一圈吗?怎就耽搁了寻人的时间,你可知,这满大街寻人寻得底朝天的,就差了你了? “天仙舞坊也莫去了,我寻着宝贝才是要紧。” 顾南沂听着宋梦芫来了脾气,打算继续挨个古董店的转悠,连忙说道:“妹子,可怜可怜我吧,难得今个是自己身上揣了银子出的门。” “姐给了你零花钱了,你不买吃的,竟想瞧着跳舞,跳舞有什么好看的,这等高雅的事,你自己个儿去瞧去。” 顾南沂跟着又进了一家古董店的宋梦芫,道:“你姐也就知道那里,一会儿不能去那找咱?” “寻人废着时间呢,顾公子,你去拽个人告诉一下天仙舞坊的人,让姐等会去早等着。” 顾南沂劝不动这个倔脾气的人,泪流满面呀。 清淼不能贸贸然的进哪个店找人,又瞧着满大街的兵士当真是挨寸地挨寸地的找着琉儿的踪迹,便想去趟天仙舞坊。 甩了小芫,她倔脾气非得上来不可。 一路奔着天仙舞坊而去。 花了一锭银子,清淼进了天仙舞坊的门,天仙舞坊里面暖洋洋的,上面歌舞升腾,底下人声鼎沸。 只不过并没有觥筹交筹的酒桌佳肴。 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可瞧见顾南沂公子过来?”清淼问着领路的人。 这人连连摇头。 清淼一笑,大概小芫来了脾气,到不来这里了。 正想着,后脚跟进来一人,对着她身后门边站着的人说道:“若等会儿有个紫衣的姓顾的公子过来,让她在此稍等 ,先备个最上等的雅间。” 说着,那人递了银子。 咦?抬头侧目,瞧着刚进去的俊朗公子。 咦?这公子穿的是紫衣呀! “告诉顾南沂,我在雅间等他。” 来人应是,离去。 清淼转身,跟着方才领路的人离开,给点零花钱就瞎花,坐在普通雅间,也掉不了她这个皇上的价。 后面的人感慨万千,先进来的怎么不是刚才的人呢? 你瞧这公子,明明有坐上等雅间的银子,偏偏要坐在普通雅间,银子,银子…… 有人很懂得上等雅间特别的好,此刻正舒坦的坐着,等着下面的压轴好戏。 可他这房间的底下房间,偏有人想把他惹毛楞不可。 “你个彪子,大爷的房间就摆在这,你再靠近一步试试!”豪迈的大嗓门毫不隔音的从底下的房间传到了他的房间当中。 这声音,完全压倒了外面悦耳的丝竹之声。 他对打架骂人实在是毫无兴趣,能不能别将他这上等雅间变成暗无天日的地方? 公玉浩来了脾气,牟足了劲儿,在着自己的地方,一顿上蹿下跳,拼了命的狂蹦。 这声音,一层一层的传,让皱着眉头忍着骂声的普通雅间的清淼越加忍无可忍。 她咣的一脚,将自己房间的椅子踢到了一边,直接出了房间,从着右边的楼梯算了算房间排在第几,奔着骂人的房间就飞奔了过去。 此刻,公玉浩仍不知死活的在自己的上等雅间连蹦带跳,毁了他皇上的一世英名。 清淼到了大声吵骂的雅间,雅间边上,除了几个天仙舞坊的人,还有一个文弱书生的人。 文弱书生的人对着又踢又踹的人满头黑线。 清淼直接进了去,将里面的人揍成了猪头,扔了出去说道:“滚远点!” 将文弱书生直接拽了房间去,关了房门,扬长而去的奔着上面继续而去。 公玉浩蹦的欢快,早没听见底下没了骂声,关键,清淼飞奔上来解决问题,以及继续飞奔上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你蹦什么呢?以为这是蹦极吗?!” 男人危险的吼声破音儿而来。 公玉浩停了下来,目光刷的看向门边,“你,是你,居然是你!” 公玉浩脸色瞬间一变,上前就想去拽清淼。 清淼甚是好笑,冤家路窄的,早上才淋了他一水桶的冰水,君子报仇的机会,自己就给白送上门了。 清淼躲得快,公玉浩自己拽不到他。 “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公玉浩哼了声,环臂而站,“死丫头片子,你倒是换了身男装了?” 清淼对这个张口骂女人的男人,打心眼的忍无可忍,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和她东打一下西打一下的闹,其次,就是骂她。 这实在是让她想大骂着反唇相讥回去。 “天仙舞坊在上等雅间放了钉子了,扎的你上蹿下跳的,依我看,你再跳一会儿,你的疯癫病应该是要发作了。” 公玉浩脸色一黑,对她虎视眈眈。 清淼呵的一笑,说道:“你到蛮有银子的坐上等雅间。” 公玉浩扯着椅子坐下,看着她说道:“算本公子的银子?本公子荣华富贵数不胜数。” 清淼觉得这人有些缺心眼,出门在外,富贵岂能让别人知道的,她这个家在益城的,进了这里还极为低调。 “真唬呀!”清淼端着茶杯感叹。 公玉浩满头黑线,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本公子武功高强,谁能盘算主意到我头上,告诉你,富贵荣华现在也不在本公子的身上,有人不识好歹,对我欺人太甚,呵,死路一条。” 看样子,他的富贵荣华,只告诉过她一个人。 清淼优哉游哉的哼起了小曲。 公玉浩看着这个女人,头疼。 “瞧着你该瞧的舞蹈去,本姑娘不是什么山匪,乃是大家闺秀,奔着你的银子做什么?” 她将手对着公玉浩一伸。 芊芊手指上,一枚璀璨的蓝宝石戒指,泛着价值连城的光芒。 “本姑娘,很富贵。” 公玉浩笑了起来,眼睛带着狡诈的笑,他手指一点上面的蓝宝石,说道:“你到告诉我你的富贵,拿着货真价实的告诉。” 清淼呵笑了一声,“本姑娘到不用告诫你。” “为什么?”公玉浩挑眉问。 清淼没应,偌大的益城已被关了城门了,整个益城路上店中,无时无刻没有兵士,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她吗? 只是,她现在有些怀疑,早时伤了自己的,不是这个人吗?真不是这个人吗? 公玉浩好悬就在清淼的怀疑当中被打入天牢。< /p>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又进了两个人进来,清淼打眼瞧见,起了身,拱手说道:“仁兄,告辞了。” 公玉浩:“……” 看着女扮男装的清淼离开,公玉浩感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豪爽的江湖儿女。 简直见一面,气的牙疼一次。 看大夫,看大夫。 公玉浩捂着牙起了身,目光看着人群里离开的身影。 我得瞧瞧你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如此顽劣! 从天仙舞坊离开,公玉浩一路追着清淼几人的身影。 顾南沂未曾发现,走的稳当,清淼一蹙眉,顾南沂武功算高,没感觉到有人跟着,身后人的武功,还真是需得警惕。 宋梦芫正绷着脸色,生着气。 脚下猛地就踩了水冻上的冰,清淼立刻伸手拽住她。 奈何冰太滑,两人一块摔在了地上。 “骨折了。”清淼哀叫,怪都怪一直警惕后面的人了。 这个男人,呼啦啦,清淼在心里用两百分的戾气嫉恨了他。 “姐,你哪摔骨折了?”宋梦芫被清淼这垫背的护了不少,缓了会儿,就没事了,焦急的问着没敢动弹的清淼。 清淼缓了好半天,感觉好像骨头被撕开的地方已经渐渐不疼了,这才缓慢的起了身,坐在地上。 “没事。” 四周看热闹的人紧盯着她。 人群后,有人瞪着眼睛注视着她。 清淼打眼早就瞧见他公玉浩,牙痒痒的恨不得现在起身就去踹他两脚。 宋梦芫扶着清淼站起身。 …… 172.云辰出现了踪迹 “先就近找家医馆看看么?” 顾南沂看着清淼扶着宋梦芫的肩膀单腿站立,连忙说道。 清淼摇了摇头,目光看着热热闹闹看着她摔了个四仰八叉的人们,真想发飙。 “别瞧了,大冷天的站在这看人摔跤,是不是也想摔跤。”宋梦芫吼了一声,震耳欲聋。 人群散开蹂。 清淼将脚落了地,掸了掸身上的雪和土,瞧着躲在一边,似乎仍打算跟着他们的公玉浩,唇一弯。 “顾南沂,找些兵士过来,瞧瞧那边。该” 清淼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公玉浩离得远,并没有瞧清她的神色。 顾南沂不解清淼的所作所为,倒是拿着他的令牌前去调兵遣将,不一会儿,乌压压的一帮人佩剑而来。 公玉浩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有人拦住了视线,清淼手脚利落的带人离开。 方才她故意单腿站着,就是让公玉浩认为她受了伤,受了伤,走的得多慢,他躲远点,也绝对能跟上她,如此还不用担心被她发现。 结果。 公玉浩气急败坏的看着了无他们人影的方向,仰天长叹。 …… “清淼,你祖父让你过去用膳。” 清淼正给两个小宝贝一一的换好衣衫,他爹亲自过来,慈祥的说道。 “娘,我能过去么?”沐梓斌弱弱的问。 清淼摸了摸他的头,问道:“爹,还有别人吗?” 顾浩建嗯了声,“还会去几个长辈。” 清淼转头对着沐梓斌的可怜小模样道:“人太多,娘也没办法照顾你,何况,桌上若有酒气,实在是对你们不好。” 清淼让南宫黎秀照顾孩子,披了件绒裘,跟着她爹走了出去。 月色稀薄,天气冷的凛冽,呼出的气息泛着白气。 顾浩建看着身边走着的女儿,说道:“清淼,你二哥仍是打算回太衡禅寺去,这么多年,他守着青灯古佛,爹实在是心里难受。” “爹,你想让二哥还俗吗?” 顾浩建的一张脸,涨紫了几分,老脸拉不下来,还是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的怒滕说道:“豆蔻的儿子,岂是爹的。” 清淼一听,惊呆。 顾浩建道:“咱们顾家一脉,现在就只能指着你二哥了,清淼,说什么,你也要想办法让你二哥还俗。” 顾浩建老泪纵横的看着她。 清淼被他握着的手打着抖,“爹,二哥多年如此过着,想他如今的心性还俗实在是难,如今,只能指望着有个好女子,能让他懂得什么叫心动,大概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终生守在四大皆空之中。” 顾浩建听着清淼的话,脑子里使劲儿的想着,身边有哪个女子能有这等本事。 到了大堂的时候,各房的叔伯姑姑都已经正襟危坐。 见她进来,众人起身拜见。 “免礼。”清淼走到上座,她祖父的身边坐下。 美酒菜肴的味道扑鼻而来,各自打的小算盘也奔着她而来。 清淼细细听着,按着这些人的意思,是要举族全部迁到峰城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富贵滔天。 “祖父,您可想举族迁到峰城?” 顾老太爷浑厚的声音说道:“族里商议了近半个月了,爹身为族长,自然希望顾氏一族繁荣。” 清淼无语,这半个月先忙着找白衣女人,后又让人寻琉儿踪迹,举族迁到峰城的大事,密不透风的没有进到她的耳朵里。 在小小顾家都达不到知之甚清的地步,带着琉儿的人,她能找到吗? 清淼神游,没再听什么举族迁到峰城的大事,对热血澎湃的议论声,全当成了耳旁风。 边神游的时候,清淼不自觉的拾起了筷子,一个人吃起了饭。 众人看着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如此的,烦的都听不下去了?皆心里打了个颤,伴君如伴虎,这是惹着了皇上了? “皇上。”顾老太爷开口唤她。 清淼这才发现,满桌子就她一个人动了筷子吃饭,其他人正襟危坐,神色紧张肃然。 清淼笑道:“倒酒。” 侍奉的婢女连忙斟酒,清淼执起酒杯,说道:“朕离峰城这么久,也该移驾回去了,诸位,他日朕在回娘家团聚。” 众人:“……” 吃完饭,清淼一个人溜达,一路走得轻声慢步的,听了不少的话。 有人竟对她身为女子抛头露面都指责上了。 甚是好笑。 她如今一力堪当着皇上的众人,怎么能做到闭门不出的地步? 她寻了个枝桠低的花坛,扫去花坛上堆积的雪,将着身后的绒裘叠了几下,这才直接坐了下去。 目光向前望去,怎么竟然瞧着一个熟悉 的身影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她慌张欣喜的迎了过去,结果重重的撞在了树上。 疼。 怎么眼神不济了? 清淼懊恼,抱着树干,一个人低泣了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有云辰在身后依靠,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强势,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形单影只,她实在是胆怯的很。 清淼正抹着眼泪,簌簌的几声响了起来,她感觉到一股熟悉冷锐的气息踏过一般。 扬头而望,远处似乎有一道黑影,踏着落满积雪的树枝轻踏而去,堆着的积雪声簌簌的传了过来。 清淼觉得这气场气息太熟悉,忍不住追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有人紧追不放,黑影速度加快的极快。 清淼轻功卓绝,却仍是被甩的越来越远,直到那道黑影出了顾府。 顾府墙头,落着黑影踏过的鞋印,清淼不自觉伸手一比,心突突的跳,望着漆黑的方向,越加觉得,刚才的人,是他,是他挚爱的云辰。 她惊喜的一直望着那方向,坐在墙头,落了满身的积雪。 怀悟住的院子,在顾府最僻静的地方,他正在房间参禅打坐,忽然听见女子的笑声,诧异。 推开了房门,热气从房间向外散去,他院子的墙上,正坐着一个裹着一身雪白绒裘的纤细身影。 身影似乎极为高兴,笑声一直没断。 他走了过去,身影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注视向女子的手,一只手正掩埋在雪里,不知会冻成什么模样。 “淼儿?” 清淼听见有人叫她,立刻抑制欣喜,回头一瞧,竟是她二哥在看着她。 “从墙上下来。”怀悟说道。 清淼嗯了声,从墙上落了下来。 咦?手怎么这么麻?好像没感觉似的? 她抬起手一瞧,满头黑线,竟是一激动忘了,手上沾满了雪。 怀悟温暖的手拽过她的手腕,替她掸掉手上的雪,声音温和的道:“怎么坐在那里?” 清淼惊喜的说道:“二哥,云辰回来了,在顾府路过过去了。” “路过?”怀悟十分诧异,沐云辰若是回来了,怎么会在顾府这里路过,淼儿是在顾府的。 “二哥,我暂没瞧见他的正脸,不过夫妻这么多年,熟悉的感觉十分清楚。” 清淼感觉到手恢复了不少知觉,缩了回来放在袖中,她眨着灿烂的眸子看着怀悟,说道:“二哥,你想不想还俗?” 怀悟听着她的问题,一愣,哑然失笑的说道:“为什么还俗?你劝了这么多年了,何必不放弃?” 清淼道:“你当年是为了我才出家的,青春年少全部断送在了青灯古佛之中,二哥,你还俗吧,娶妻生子,为顾家延续香火。” 怀悟听着后一句,开口问道:“二夫人不是所生一子吗?” 清淼点脚,覆在怀悟耳畔说道:“爹亲口说的,那孩子不是爹的。” 怀悟温暖的眼神闪着错愕。 “二哥,你还俗吧,不然,我这个皇上弃了江山,出家当尼姑。” 怀悟:“……” 清淼的胡搅蛮缠,收获回来的微乎其微,她二哥静默不语,温润的气场倒是丝毫未变。 鉴于如此,清淼令打起了算盘。 旭日一早,将两个孩子全部送到了怀悟的眼前。 “二哥,孩子们还小,你若是把他们带的只会参禅打坐什么的,就是断了云风王朝的江山社稷,哪一日若是云风王朝有个三长两短的,二哥,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将一直照顾两个孩子的南宫黎秀也带走了。 怀悟的房间。 他温润的起着涟漪的双眸,和沐梓桓沐梓斌那两双极为可爱的眼眸大眼瞪着小眼。 …… 173.清淼倒追沐云辰 “二舅。” “二舅。”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怀悟温柔的看着他们,刚想温和的嗯上一声。 两个好奇宝宝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他的问题蹂。 “二舅,为什么你没有头发?”沐梓斌指着他的头说,还一副后怕的样子摸了摸自己个儿的小脑袋瓜子。 怀悟:“……该” “二舅,你穿的衣服好怪,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沐梓桓看了看他身上的袈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锦缎锦袍。 怀悟:“……” 蓦然,沐梓斌的眼珠子一下子瞧见了他手中的佛珠,立刻奔了过去,小手摸着他手腕上的佛珠。 “好漂亮的珠子,哥,哥,咱们可以玩娘说的弹玻璃球。”他说着,拽着怀悟的手腕,将他手里握着的佛珠拽了出来。 两个孩子将佛珠一个个拆了下来,玩了起来。 怀悟静默一笑,眸色淡然温暖的凝着他们,阿弥陀佛了一声,心里默念起了佛经。 两个孩子从早到晚叽叽喳喳的在他身边捣乱,将整个屋子变得狼狈,简直鸡飞狗跳了一般。 怀悟没动一步,没说一句,温暖和煦,唇边带笑,心态极其平和。 清淼过来瞧孩子的时候,瞧着此情此景,嘴角抽风。 鉴于孩子们没有打破怀悟稳如泰山般的良好态度修为,清淼和孩子们吃了晚饭,直接把他们留在了这里。 折腾了一天,两个小家伙打着轻微的呼噜声睡着了,怀悟温和的替他们盖好被子,将佛珠一一捡了回来,重新串好,念着阿弥陀佛。 又将房间打扫干净,回到两个孩子的榻边,边默念经文,边守着两个睡的就快大头朝下的两个孩子,千万别摔到了地上。 而此刻的清淼,正站在昨天瞧见沐云辰路过的花坛边上,翘首以盼的望着天。 云辰,云辰,你倒是快路过呀! 呼的一声,一道踏雪飞过的身影而来,清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沐云辰!” 她大吼了一声。 来人斜睨了视线,瞧见花坛边站着一个容颜绝色的女人。 目光对着的,竟然是他。 他眸中卷过凛冽的神色,飞速离去。 清淼看着错身飞离的人,十分诧异,从她家路过,对她又置之不理,不是沐云辰吗? 清淼不信,手中的丝绸刷的一下子被她甩了出去,前面的人急速避开。 清淼点脚跃起,飞速而追,手中的丝绸再甩,这次,巧妙的绊住了他的脚。 黑影一个刹车,被这股力道绊的跌了下去,清淼由着惯性,猛地向下一跌。 咣。 黑影做了垫背的。 清淼那双晶亮的眸子瞬间看向这人的脸,在此之前,先点了此人的穴道。 揭了面具,一张比月色还要皎洁的惊天容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清淼一怔。 她凑近了过去,看着那张脸,易容术很高超,必定是她师父给云辰易的容。 云辰本就长得犹如谪仙了,还易容的这么漂亮做什么? 清淼摸了摸那张脸,吐着热气说道:“怪不得七老八十的人了,能把自己易容的那么好看。” 被点穴的人动弹不得,目光锐利的看着这个女人。 清淼瞧完他的容颜,目光定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之上,“云辰,你瞧我的眼神这么锐利干什么?” 清淼纳闷他的表现,而且,“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还逃走?” “滚开!”冰冷的话对向了她。 清淼心肝肺一个劲儿的打颤,离别三年的夫君,瞧见了面了,就两字打发她。 清淼起了身,坐在他的身边,目光始终盯在他的双眼之上。 一股浅淡的白色气息在男人的周身打了下转,下一刻,清淼被他一下子带到了怀里。 清淼唇边一下子笑了起来,感觉着他抱着自己的温暖,这温暖,一模一样。 然而,清淼只觉自己某处穴道被人一点,内力竟然一点点的流出。 她讶然的双眸紧瞪着面前的男人。 下颚轻挑而起,男人说道:“投怀送抱的女人,暂且留在本少主的身边吧。” 内力失了一半,男人好心的给她留了一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踏雪而去。 清淼怔忡,却绝对相信,这是沐云辰,绝对就是沐云辰。 呵,废了她一半的内力,日后一定要让他还回来。 清淼恨恨的想,内力失了一半,清淼疲惫的泛着困意,被他温暖的抱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男人看着睡着的女人,心口的跳动仍未停息,眸底深邃。 …… 谷底。 清淼起身,瞧着外面春花灿烂,鸟语花香,吃惊至极。 又瞧着竹屋幽香,摆设古朴,精致。 她拽了一把极为长的春季长裙,下了榻,奔着窗口而去。 外面泛着泥土的气息,似乎,刚下过雨? 清淼目瞪口呆,尤其目光看向耕种的,长了欣欣植物幼苗的一大片的土地。 “徒弟。” 一声亲切的呼唤在她背后响起。 清淼刷的就把目光看了过去,身后门边,正站着一个脸色涨红,刷然被她目光变白,趁着一身红衣锦袍越加湛红的男人。 清淼咬牙切齿,猛地就冲了过去,揪着他的衣服大嚷大叫。 “你这若干年竟然给我扯了三年!三年!我两个儿子现在都三岁了!我整个人的生命也过去了三年了!你欠了我多少的合家团聚!” 谷天狐嘴角这个抽风,吓得胆都颤了,这徒弟一别三年,实在是彪悍到了令人敬畏了。 “徒弟,你昨个儿不是被你夫君抱回来了吗?” 清淼立刻醒神,“云辰呢?” 谷天狐说话却是唤了称呼,不是徒弟她夫这个亲切的称呼便罢,竟然也不叫着皇上,而是少主。 “少主在房间休息。” “少主?”清淼干瞪起了眼了。 谷天狐对这个身份却不说一语,告知她道:“少主如今记忆全被封住了,徒弟试试,能不能打开。” “失忆?”清淼高声喊了一嗓子。 谷天狐连连摇头,说道:“不是失忆,是被人封住,纠葛太多,徒弟,赶紧抓紧时间和机会,不然,你这夫君……” 清淼看着谷天狐的欲言又止,接着他底下的话,大概就是她夫君好不了了,或者,有一大群人要让他们夫妻分道扬镳。 清淼咬了咬牙,打算争分夺秒的让云辰封住的记忆恢复。 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又蹿了回来,她指着自己的脸问,“云辰的脸易容的太招蜂引蝶,你给我变回来。” 谷天狐连连应是。 瞧着清淼出了门,谷天狐却冒着冷汗,他要怎么让少主脸上的易容变回原来的,说实在的,怎么瞧着少主,就心虚呢。 要是当年他们两没有带少主回去……哎呦,心虚,心虚。 谷天狐在房间里跳脚。 另一边,清淼出了门,感叹着谷底的好环境。 很像人烟稀少的小山村。 零零散散就四幢小竹屋,虽然如此,不过看起来精致的低调。 “沐云辰!”她喊了一声,也不知沐云辰现在是在哪个竹屋子里休息。 “沐云辰!”她又喊了一声,打量着哪个方向有一丝的响声。 寂静无声,简直安静的似没人似的。 清淼挨着房子的去找,也算熟悉了环境,连踹了几个竹屋的门子,清淼嘿嘿一笑,人现在就在最后一个竹屋里。 她很淑女的敲门,撒娇的说道:“夫君,孩子他爹……” 门里,记忆被封住的沐云辰,一双双眸泛着涟漪,恶寒。 清淼见里面没声音回答,噘了嘴,隔着门,将自己的委屈先准备数落数落,然而一想到师父说的抓紧时间和机会,清淼打算让沐云辰日后再听这些肺腑之言。 她将房门准备打开,却打不开一丝半点。 额,把她拒之门外? 两人打从成亲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沐云辰关门外面。 呵呵,以前云辰追自己,现在自己倒追他吧。 清淼动作极为利落的闪到窗边,猛地将窗子推开。 沐云辰速度慢了一拍,清淼踩着窗台,乓的一声和他撞了个正着。 鲁莽,野蛮的女人。 沐云辰捂着他的眼睛,娇气的看着清淼。 清淼看着他黑脸的样子,好笑,若以往,他必定先问自己有事没事,如今,不闻不问。 清淼心里不平衡。 “云辰,我伤的好重啊!” 沐云辰:“……” …… 174.清淼倒追沐云辰(二) 曾经高冷艳的清淼,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是爱情太有魔力了。 沐云辰对她此等表现十分脸黑,她脑袋撞到他的眼睛上,她还说她受了重伤了。 他深深怀疑,谷天狐说他至死不渝的爱着这个女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天方夜谭。 沐云辰恢复了尚未遇见清淼时的冷酷模样,可惜清淼却不可能变回之前,曾深深吸引他视线时的惊艳。 清淼被宠坏了是其一,其二,他们可是至死相爱的老夫老妻,还怎么像没见过似得,没感情似得,斗得不分高低该。 于此,瞧见沐云辰对她置之不理的态度,清淼心肝肺都疼。 出了沐云辰的视线,清淼琢磨,女人应该怎么追男人,才会是层纱蹂? 送花? 那是男人追女人应该做的。 做饭? 那也是男人追女人应该做的。 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 英雄救美,那也是男人追女人应该做的吗? 清淼有些拉不下脸,美女救英雄,这里是不需要的,送花做饭,实在是,恶寒。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做饭的时候,还要带上一个,貌似在她那间竹屋还跳脚的某人。 触目而望,小苗边长了不少的青草,清淼将罗裙系好,踩着地,俯身拔着小草。 拔着拔着,清淼脸色刷的泛了红,她这身罗裙,哈哈哈哈。 清淼的笑声从着田地传着。 正对着的竹屋窗子,刚给自己个儿的熊猫眼抹了药的沐云辰望了过去。 田间的女子挽着袖子,边拔着草边乐呵呵的哈哈的笑,让他十分怀疑,她笑的是不是把自己撞成乌眼靑的事。 他脸色黑着,有几分气急败坏。 清淼对于沐云辰对自己已经置之不理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了她一子十分冒火。 这个孩子他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清淼当着谷天狐目瞪口呆的脸,对着沐云辰拳打脚踢。 沐云辰对着这个泼妇实在是忍无可忍,吼道:“你要是不吃这萝卜,全给我,你等着。” “等着?什么?”清淼瞪着眼珠子诧异的看着他。 沐云辰撸了袖子说道:“我给你做饭去。” 清淼:“……” 谷天狐:“……” 厨艺毫无长进的沐云辰坏心的端着他做的菜来毒害清淼,清淼看着他亲自下厨给她做的,阔别了这么多年的菜,热泪盈眶,吃的是津津有味。 沐云辰挑了挑眉。 “如何?” “颇有长进。” “五十两。”沐云辰乓的一拍桌子。 清淼差点噎到,对着那张挑眉的笑面虎的脸庞温柔的一笑。 一个香喷喷的吻亲到他的脸颊。 清淼道:“价值千金,记得找零。” 她这算银子的本事,真是被他历练出来了。 沐云辰:“……” 沐云辰心里泛着甜蜜,这感觉似曾相识。 …… 鉴于这里只有一个女人,还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而且听说还和他相爱至极,子嗣成群的爱妻,沐云辰的视线打从清淼出现开始,就定在了她的身上。 自然,是悄无声息的。 “夫君。”清淼把头从窗子伸了进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师父说隔壁的田里菜都是长起来的,我怕虫子,你和我过去。” 沐云辰端着架子,睨她,“这事岂劳本少主动手。本少主听谷天狐说过,在之前,本少主乃是云风王朝的皇上。” 清淼连连点头,趴在窗户上,眼睛上挑的看着他,“现在我是云风王朝的女帝。” 沐云辰嗤了她一声,“多亏本少主回来的甚早,不然,必得国破家亡。” 清淼:“……” 为嘛打从再和云辰相处,她就十分的无语呢? “你去不去,不去,我带条蛇回来给你做宠物。” 沐云辰听着她的威胁,呵了声,“你有这胆子。” 午饭前,沐云辰坐在窗边打盹,听见窗边有脚步声靠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哑然失笑。 顾清淼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竿子,竿子前面爬来爬去的爬着一个金灿灿的毛毛虫子。 这毛毛虫爬着爬着就掉在了地上,顾清淼伸着竿子小心翼翼的再将它放好,脸上的表情相当生动,那是浑身毛骨悚然,忍无可忍一般。 然后,那竿子就快到了他的窗口了。 带不回来一条蛇,竟然给他带回了个虫子恶心他。 沐云辰脸黑,对这个幼稚的女人,咬牙。 “顾清淼,你给我拿走。”他大声喝道。 顾清淼抬头看他一眼,说道:“拿走 ?好呀,给你炖菜吃怎么样?” “恶。”沐云辰想吐。 清淼哈哈的笑了起来。 午饭自然是谷天狐做的,沐云辰瞪着眼珠子在旁边看着,绝对不给顾清淼可趁之机。 谷天狐汗颜,少主,回来时你明明白白的说的,要和自己的娘子孩子好好过日子,现在怎么成了这副要斗鸡眼的架势了? 还有那边趴在桌子上吃着他刚洗完的水果的女人,徒弟,你不是明明白白的说,要把少主的记忆恢复,来一场倒追少主的感情戏吗?怎么现在这么不咸不淡的气人玩。 “夫君,我师父七老八十的,这两天都是他老人家做饭,你能不能动动手,别这么懒,之前就欺负十叔这个长辈,如今还欺负一个爷爷辈的了。” 谷天狐听着岔气,心虚感连升。 果不其然,他家少主给他拆台,“什么七老八十?嗤,人家三十而立,正值中年。” “三十几岁?”清淼目光看着谷天狐,这个多少年前都数不清的时候,救了她的师父。 “徒弟,你当年见了我的面,不知为何,非说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是驻颜有术,说我是老头子的年纪,为师念你不到十岁,又活得惨淡,让你能有个爷爷辈的,颇觉安全感。” 清淼泪流满面,上前一把抱住谷天狐,“师父,为徒的,真是服了你了。” 谷天狐:“……” 清淼对自己的自以为是和异想天开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至于沐云辰看着她的样子笑不可遏的时候,嘿,把虫子扔进了已经舀好的,沐云辰的那盆菜里。 沐云辰笑的花枝乱颤,丝毫没有发现。 直到撂了筷子吃饭的时候,他怒不可遏的惊呼,“顾清淼,你吃,你吃,你给我吃。” 乓的,暴跳如雷的把他的菜盆放到了清淼的眼前。 清淼挑眉,笑的春花灿烂,“咱俩吃一碗,夫妻吗,同甘共苦。” 沐云辰瞪着黝黑的眸子,琥珀色的眼眸都快带上了狂风暴雨。 “师父,他好娇气。”看着沐云辰拂袖而去,清淼淡淡说道。 谷天狐蹙了下眉,说道:“徒弟,你这是干什么?” 清淼笑道:“正常的相处方式啊,以前和云辰相处,他处处包容我,被他宠着实在是幸福,我现在吗,就想看看,若是他不宠着我,我两该会怎么相处,会相处成什么模样,师父,我两简直都要鸡飞狗跳了。” 谷天狐:“……” 谷天狐吃完了饭,清淼说自己收拾,借着厨房没人,清淼立刻给沐云辰开起了小灶。 还真是对不起被她瞒着的师父,可谁让,这山鸡这么小呢,她总不能像云辰当年一样,为了喝个鸡汤,炖上好几锅吧。 厨房离得远,香气在快到谷天狐的竹屋时戛然而止。 一心忧心忡忡这两人夫妻关系的谷天狐,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 清淼端着做好的小灶给沐云辰送了去,人家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清淼对他此等娇气,越加好笑。 “夫君,我给你顿了鸡汤,我告诉你,我晚饭也没吃几口,你要是忍心我饿肚子,成。” 清淼刚说完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要是忍心我饿肚子,我就哭的烦死你。” 屋内,沐云辰嘴角抽风,琥珀色的眸中带着好笑。 他将房门打开,伸手端过清淼手里的鸡汤,鸡汤盆子里,就放了两个勺子。 “我不愿意洗碗,百分之前世今生的都不愿意洗碗。” 天色渐黑,月色摇曳。 竹屋里的竹桌上,一盆香喷喷的鸡汤散着浓郁的味道。 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两人边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边不咸不淡的闲聊,很是平静温馨。 “就最近两日的接触。”沐云辰开了口,目光看向清淼。 清淼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分明是个恃宠生娇的女人。” 清淼笑问:“你想给我改变回来?” “不想。”沐云辰回的很干脆。 “为什么?”清淼很诧异。 沐云辰道:“我改变你做什么,你的恃宠生娇好像只是对着我一个人。” 清淼咧嘴,笑的灿烂,“那是因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宠着我。” 清淼的笑容很灿烂,灿烂的让沐云辰惊艳。 “若是还有人宠溺你呢?”沐云辰问。 清淼道:“我都嫁了人了,有了夫君孩子,红杏出墙,呵呵,我感觉我不可能。” 沐云辰唇一笑。 …… 两人谈情说爱,益城已是乱成一团。 皇上失踪了! 这益城的城门,这辈子是别打算被打开了。 兵士挨家挨户寻着小太子之 时,已是最最主要的找着皇上的身影。 顾府。 杜渊非火冒三丈。 两日前,顾清淼去见过怀悟,将孩子全部留在怀悟住着的僻静院子,而怀悟,并没有瞧见她从这院子离开。 而南宫黎秀,当晚并没有瞧见顾清淼回去。 怀悟对杜渊非曾提醒到,清淼应该是去见沐云辰去了。 杜渊非对他说的话,整个人咬了牙,顾清淼是怎么确认的了,那人就是沐云辰了。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杜渊非头疼。 “王爷,兵士发现了太子殿下的踪迹。” 杜渊非听见汇报,眼睛一亮,“如何发现的?” “比照王爷所交代的几幅画像,在人群中,瞧见一个男孩,极像太子殿下。” “人呢?” “被一个佩剑的公子带走,众人已是前去寻人。” 杜渊非喝了声蠢货,甩袖步出了房间。 薛听儿瞧着他火冒三丈的模样,跟了出去,“阮芯儿,你和怀悟大师等信。” 紫雪宫应该能早早找到淼儿吧。 此刻,佩剑的公子正惆怅的看着拽着他大腿的男孩子。 这孩子长相瞧着怎么有几分像那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这何苦跟着我,你的身上写满了累赘知道吗?” “没有啦,人家身上没有写累赘啦!” 公玉浩听着他委屈巴拉的话,扶额,若不是累赘,能打从这孩子抱着他不放开始,就被人撵的只能大冬天躲在这么个僻静的地方。 这个僻静的地方,换个名字就是,茅厕。 此刻,他正带着这个小屁孩躲在茅厕之中,这烫手的山芋,咋办呦。 …… 175.小太子回顾家 有男人的沉重的脚步声靠了过来,公玉浩立刻瞪大了眼睛,还好,进来的人,进到了旁边的茅厕。 他恶心的想吐,紧皱着眉头。 沐梓琉表情同样如此,忍无可忍该。 公玉浩见好半天也没什么兵士的影从茅厕路过了,立刻带着沐梓琉跑了出去,探头探脑的在巷子里走着。 “小累赘,你说你小小年纪,是什么人,让人大动干戈的追你?” 公玉浩见又有人顺着这条路过来,慌忙带着沐梓琉离开,到了一处犄角旮旯,气急败坏的问。 沐梓琉好奇的瞪着眼睛,问道:“那些走来走去的兵士是找我的吗?” “不找你你躲什么?” “我哪知道是找我的,我若是知道是找我的,还会跟着你的思维躲到茅厕里。蹂” 沐梓琉的小脸带着一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的神色,看的公玉浩那张脸涨紫。 “喂,我在这里。” 公玉浩正气的痒痒时,沐梓琉刷的如闪电一般奔着正路过此道路口的人大吼了一嗓子。 在这个死胡同里,公玉浩惨白着脸色,紧抓着他帝王身份的护身符。 不知道这帝王身份的护身符,是能救他一命,还是,雪上加霜。 兵士看着对他们大喊的小孩子,霎时间急匆匆奔了过来,近到面前,连连跪到在地。 “见过太子殿下。” 沐梓琉笑了起来,回头看着牟足了劲儿瞪眼睛瞧他的男人,“我是太子殿下,逃出来就是找他们的,你倒是带着我躲起来,你可之罪?” 沐梓琉手指向地上跪着的兵士,又挑着小眉眼带着几分邪魅。 小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腹黑,他公玉浩竟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一回。 他板了张脸,呵了声,“本公子好好的到遇见了个小恶魔。” “大胆,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又包藏祸心对待小太子,实在罪不容恕!” 一声狮子吼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瞧去,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模样的打扮的男人大步奔了过来。 络腮胡子的脸,透着凌厉冷酷。 “太子殿下,臣即刻将他送到城主府地牢之中。” 沐梓琉呵呵的笑了起来,张开手,对着这位益城城主道:“抱本太子回城主府吧,这个人吗,就先给本太子当个侍奉的人吧。” 益城城主颜阵立刻抱起小太子,好金贵的小太子,他可以一定要照顾好。 看着前面洋洋得意的小屁孩,从堂堂帝王变成他的小厮的公玉浩气的七窍生烟。 死孩崽子,你是随了谁了? 在众多瞪眼瞧他的兵士的眼皮子底下,公玉浩垂头丧气,咬牙切齿的跟在了沐梓琉的身后。 早早听闻三年前,云风王朝皇帝沐云辰为救治所中之毒下落不明,而当时的太子殿下也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来,就碰见了这位小太子殿下,他是福星,绝对是云风王朝的福星。 他这个贵人福星,性命必定无虞。 实在是凛冽的杀气目光顺着脑袋直视着他的方向。 城主府? 这是什么城主府? 上面那两大字,顾府,不是写的很清楚吗? 这些人还真是目不识丁。 顾府大门前,站着一道蟒袍身影,男人气场沉稳,双眸冷漠如霜。 他身边,站着一个白面书生似得男人,气质却狡诈疏离。 再后面还站了不少的人。 有人先冲了上来,是个女人。 头发半挽半披,一身流光溢彩的紫色夹袄棉褶裙,面若桃花,娇媚流转,美艳唇转。 这人,这人不是那日跟在那大家闺秀身边的,女扮男装的那人吗? 原来那女人是顾府的大家闺秀。 “小姨,小姨!”沐梓琉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哭的快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异常。 宋梦芫将他紧紧抱着怀中,跟着嚎啕大哭。 公玉浩好诧异,这女人竟然是小太子的小姨,而且,这小太子和她好亲近呀。 那是自然,沐梓琉打从出生开始,照顾他最多的就是宋梦芫,连他刚会说话,都是喊得小姨,绝对是把小姨当了亲娘看待的。 “三年了,小姨好想你,琉儿。”宋梦芫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蹭了沐梓琉一身。 小家伙毫不在意。 “琉儿。”杜渊非目光看着他,浸满温暖温柔与感慨。 沐梓琉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唤他的人,有点没什么印象啊。 杜渊非见沐梓琉半天不出声,心里更加的感慨,他竟然都不记得他这个十叔公了。 他怀疑,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亲爹亲娘,是不是,他整个人就记得一个人,记得 阮芯儿这个人。 薛听儿瞧着宋梦芫激动的模样,上前拽了她说道:“进府去,大冷天的,哭的满脸是泪,伤了这张小俊脸了。” 薛听儿伸手给沐梓琉抹去了眼泪,一大帮人簇拥着小太子进了府邸。 公玉浩跟在后面。 …… 顾府大堂。 在确认沐梓琉就记得一个宋梦芫后,曾经照顾过他的一众人等是内伤严重。 不一会儿,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粉雕玉砌的小娃娃飞跑了进来。 此刻,沐梓琉正襟危坐坐在坐上座的椅子上。 沐梓桓环顾四周,就这一个年纪比他们兄弟两大的男孩子,一定就是他们的大哥了。 “大哥。”沐梓桓激动的喊道。 沐梓斌茫然的问:“哥,他就是大哥吗?为什么不长得和我两一模一样?” 沐梓桓拍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咱俩是双胞胎,大哥又不是,当然不一样。” 沐梓琉瞪着眼睛看着向他跑过来的两个小娃娃,吃惊至极。 “你们是谁?” “我是你二弟。” “我是你三弟。” “我弟弟?”沐梓琉此刻因着两个小娃娃的靠近,从坐着的椅子上变成站在了椅子上,就差就近爬到桌子上。 杜渊非摸了摸沐梓琉的头,告诉他道:“桓儿,斌儿和你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我爹娘生的他们?”沐梓琉十分惊愕的指着那两个孩子。 杜渊非点头。 沐梓琉的小脸瞬间就变了,铁青了一片,对着他们直接怒声一吼,“滚开!” 跳下了椅子,迈着腿,气匆匆的出了门去。 后面立刻跟了一大帮子的人。 众人莫名其妙,小太子对着两个弟弟发的什么火? 沐梓琉心里十分郁结,他被人带走三年,费尽辛苦的回来,结果爹娘已经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怪不得,他离得这么近,他们都不找自己。 沐梓琉这个心碎,眼泪噼里啪啦的落。 公玉浩此刻正站在堂外的回廊下,进了顾府后,他就正式成了小太子的跟班小厮。 见沐梓琉气冲冲抹着眼泪带着人扬长而去,他立刻跟了过去。 小太子这是发了什么脾气了,若是这发脾气离开了顾府,呵呵,他不也就从顾府离开了吗? 公玉浩心里窃笑着,立刻跟在了沐梓琉的身后。 “跟什么跟?!”沐梓琉凶神恶煞的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都跟着那两小殿下去!” 公玉浩听着他的话,立马知晓原是吃了醋了。 后面跟着的人对着这火气颇为畏惧。 公玉浩则很有气势的一拍沐梓琉的脑袋,说道:“太子殿下,你饿不饿?城里有好吃的地方,咱们去吃饭,化悲愤为食欲如何?” 沐梓琉仰头看着他,哼了声,说道:“本太子第一次来外曾祖父家,岂能如此不识礼数,来人。” 后面跟着的人立刻过来。 “备好饭菜,本太子与外曾祖父等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公玉浩煽风点火,“这样的话,那两小殿下岂不是也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吃饭?”公玉浩是靠在他耳边嘀咕的,别人倒是丝毫没有听着。 沐梓琉大气的瞧了他一眼,颇为有气度的说道:“你亲自去侍奉。” 扭了头而去。 公玉浩这个牙疼,什么情形这是,他堂堂皇上还得伺候云风王朝皇亲国戚的一家子了? 他的脸面呢,他的脸面呢? 他……哎呦,怎么刚才没瞧见那大家闺秀呢? …… ———— 感谢看文的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a/779156/ vip 你真是脑袋有问题 谷底。 打从清淼对沐云辰忠心耿耿的表了白,说这辈子也就他一个人这么温柔的宠溺着她,所以就算哪天打死她,她也绝对不离不弃。 沐云辰感动,自此,清淼走哪叫他的时候,他都尽可能的跟上,好好和她相处,尽可能将封住的记忆解开,或者,早点爱上她。 然而,两人之间的相处,怎么越来越跑了调了呢? 沐云辰取了把折扇给自己扇着风,悠哉的倚在树杈之上,头顶树枝处落着一只八哥,他伸出手,八哥飞落在了他的手指之上固。 “你追到这里了,不怕把人引过来?” 八哥提溜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晃着脑袋,又萌又可爱漪。 “啊!” 一声惊叫吓得他差点从树上摔下去,八哥被着惊吓吓着,扑棱着翅膀,直扇了他一脸。 “云辰,云辰,坏了。” 沐云辰抹了抹脸上被八哥甩过来的羽毛,一跃,从树上落到了地上。 “什么东西坏了?” 清淼苦恼的看着过来的人,“这山里就这么几个鸡蛋,你瞧瞧,我都洗坏了,咱俩还怎么开小灶啊,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沐云辰看着似乎要气哭的女人,头上落着冷汗,他这夫人难道是个几岁的小娃娃吗? “天天啃着青菜,连个鸡蛋都没有,你就没什么反应吗?”清淼站起身,凑近过去,盯着沐云辰的双眼。 沐云辰一扇子扇向她,清淼立刻灵活的退开。 “真是个吃货。”沐云辰给了个评价,玉树临风的回了自己的小竹屋。 清淼气急败坏,一脚将被她摔坏的鸡蛋踩了几脚,哇,她的鞋。 清淼气的欲哭无泪。 “师父,能不能出谷?”到了谷天狐住的小竹屋,清淼直接气哼哼的问道,不但如此,一步一个鸡蛋黄鸡蛋清鞋印的印在了他光洁的地上。 谷天狐眼睛犯抽。 “不能出去,若是引了那些人过来,你就得和少主分开。” “师父,谁还能在这个地方躲一辈子,你知道吗,我现在不但有两个孩子带在身边,还有一个儿子近在就会找到,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只为了帮助夫君一个人恢复记忆,和他留在这里谈情说爱。孩子是我们两个的爱情结晶,是我们两个的心头之宝,沐云辰现在这么淡定,那是他忘了,他若记得,怎么能稳如泰山的守在这里。” 谷天狐听着她的话,一双桃花眸子瞧着她,“那该怎么办?” 清淼咣的使劲儿跺了一脚,说道:“师父,你易容的本事超高,给他易下容,咱们三个出谷回益城去。” 谷天狐一听,头疼,道:“少主能让我给他易容成之前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完全是因为越招摇越大隐隐于市,方便回来。如今,你让我给他说什么,会让他心动,愿意浪费整整一天的时间让我给他易容?” “一天?”清淼惊呼。 谷天狐点了点头。 清淼蹙了下眉,说道:“有儿子在,他岂能不答应。” 说罢,让谷天狐准备好饭。 这个饭字一下子提醒了谷天狐,他精湛的桃花眼看向地上的印迹,扯着嗓子,对着外面离开的清淼道:“咱们谷里怎么有鸡蛋?对了,前日子居然还有鸡骨头,你个兔崽子,背着师父吃小灶!” 清淼回头,顽劣的笑的眉飞色舞,“师父,再练练火眼金睛,早点发现,嘿嘿。” “嘿……嘿……”谷天狐满头黑线。 …… “夫君。”沐云辰坐在房间调息,对进来的清淼丝毫没有防备。 清淼乖乖的站着,直到他睁开眼睛。 “干嘛来了?”沐云辰拽拽的问。 “夫君,你想不想儿子?” “儿子?” “嗯。” 对于儿子,沐云辰现在实在是没有概念,没有任何感情和感觉。 “咱们儿子多少日子不见我了,不知会是什么可怜模样,我虽然想一直留在这里和你谈情说爱的过着二人世界,可是,咱们已经为人父母了,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 “你若想出谷回去,我不拦着。”沐云辰看着她,直截了当的说道,他的语气中,竟有着一分的怨气。 “我不能一个人出去,你得和我一并。” 沐云辰呵了声,甩了被她拽着的袖子,眸光内敛幽深,“若不你带着孩子一并过来,若不,你独自一人回去,大可对我置之不理。” 父子之间,二选一? 清淼错愕,惊呆,什么时候还会有这么个选择题给她选择的? “沐云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和师父说了,给你易容个模样,等你恢复了记忆,再恢复本来模样就好。你干嘛还非得和我分道扬镳?” 沐云辰绷着脸色, tang聚着冷酷睨着她,“你知道易个容得多久吗?” “一天。” “整整十二个时辰,若毁了我现在本来得这张俊脸,毁了我这副容貌,日后怎么办?” 清淼一下子笑喷,道:“好,既然如此,也不用师父的高超易容术了,我给你易容,一会儿的功夫搞定,怎么样?” “那我跟你回去,摆着个什么身份?” 清淼坐下,道:“你想摆个什么身份?” 沐云辰莫名其妙的唇边卷着笑,“明面上,有个合理的就好,背地里,终归要让人知道,我不是女帝身边可以任意欺负的人。” “你想当本女帝的男妃吗?”清淼喷笑的问。 沐云辰一下子将她带到怀中,揽着她婀娜的身姿,笑的俊美迷人,“男妃坏你的名声,也坏我的名声,我还是觉得,皇子太傅与备选夫君比较好。” 明面上是儿子们的夫子,背地里他们不明不白。 清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沐云辰的脑袋坏掉了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这是! “说了一箩筐你的想法,逼得我步步迁就退让,你真是个好男人。”清淼噘了嘴。 谁想,沐云辰竟还补了一条,“除了你我,任何人不得知道我的身份。” “为什么?” “若露了馅了,咱俩这辈子大概会生离,除非,我先恢复了记忆。” 清淼一听这话,心悬着。 她这两天没完没了的瞎忙活,是不是该抽空问一下,谷天狐到底把他带哪去了? 打从见了面,他和谷天狐都神秘兮兮,就这几日,背着她不知密谋了多少次。 还有突然出现在谷底,每天祸害田地的那只八哥,没事就进田地乱蹦乱飞,你说说,这菜还怎么吃呢。 这八哥和杜渊非养的那只一样,好讨厌。 清淼一阵腹诽,谷天狐喊吃饭的声音响了起来。 饭桌上,几个人商议后决定,明天一早回益城去。 “云辰,你打顾府路过到底是什么事啊?”清淼吃着饭,忽然想起这事。 沐云辰道:“直线距离最近,依我现在的功夫,不需要绕着弯到达目的地。” 这直线走的,直接从人家家的头顶飞过。 清淼头上冒着冷汗,干笑。 “那顺着直线过去,你去干嘛了?隔天晚上才原路返回?” 沐云辰看着她好奇的双眸,笑了声,“你刨根问底做什么?” “我想啊,你回来的唯一目的不就是找我吗,难道还有了别的目的?” 沐云辰淡然的说道:“出来时救了一位楚姑娘,楚姑娘身受重伤,我们又不能一直随在她的身畔,实在是两厢都引人注意。” “为嘛那位楚姑娘也引人注意?”清淼将碗重重的放下,筷子都快直接摔到对面的谷天狐的脑袋上。 沐云辰瞧她黑着脸,又激动又忐忑的模样,诧异,他道:“楚姑娘身边跟着一只熊,岂会不引人注意,我又身份特殊,挨在她身边,更难保就不被发现。” “你这几人背着我出谷了没有?”清淼瞪着眼睛问。 沐云辰对她拈酸吃醋的模样,呵了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何必摆着这副脸色。” 清淼紧抿了唇,这几日师父他们谋算的,就是去瞧那位楚姑娘。 怪不得师父从自己身边过去的时候,总是能闻到各种药材的气息。 分明就是把药材揣在了身上。 谷天狐瞧着清淼狂风暴雨的冰冷眼色,真想拔腿就跑。 “师父。” “我错了。”谷天狐立刻表明态度。 清淼冷呵了声,云辰现在记忆被封,记不得楚溪然,然而,两人有缘有分,甜蜜的英雄救美的相逢。 他们夫妻分离三年,还得因着他走直线的路过才得以团圆,这是想有缘无分吗? 好吃醋,好吃醋,不知道这几日的英雄救美,有没有让美人芳心大动。 “筷子递我一双。” 谷天狐立刻转身,从后面的台上拿了双筷子,嘚嘚瑟瑟的递给她。 他这个关门弟子,打从拜他为师,他俩师徒的地位就越加向颠倒倾斜。 沐云辰见清淼脸色恢复如常,忍不住说道:“你这是把火都憋在了肚子里,喜怒不形于色了?” 清淼剜了他一眼,瞧他眼底竟带着几分笑,“沐云辰,你真是招蜂引蝶,这么有桃花运。” “女子理应贤良淑德,岂能妒妇模样。” 清淼一听,呦了声,“这么说,若是你恢复不了记忆,重回了皇位,还打算把散尽的三千佳丽,再选秀回来?” 沐云辰一听,道:“我到真是宠着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清淼:“……” ……</p 旭日一早,清淼给沐云辰易了张丑容。 沐云辰一瞧,气的岔了气。 清淼笑眯眯的说道:“就这么张脸,谁能以为我就真就选了你这个备选夫君了?” “五百两。”沐云辰咬牙切齿的说。 清淼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说道:“咱家银子,左口袋出右口袋进,还是咱自家的银子。” 沐云辰哼了声,有脾气的说道:“咱家的银子什么?三年前不算,现如今,你是你,我是我。” 清淼呵了声,“你真是脑袋有问题。” 沐云辰满脸黑线,道:“你若不分的清清楚楚,自古小别胜新婚的,你还让我独守空房?” 清淼一下子被口水呛到,“沐云辰你现在不记得我,还想和我耳磨厮鬓,喂,你说,这三年你守身如玉了没有?借着我不在,勾搭了多少小美人,呦呵,我怎么现在才想到你这个桃花运多旺盛。” 清淼要抓狂。 对着沐云辰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怒火攻心。 沐云辰看着她抓狂的小脸,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好可爱。 清淼见他笑,将满肚子的酸水吐了他一脸,自然不过是她喝了口茶水,喷过去的。 …… ———— 今天的更新更完了。o(n_n)o求收藏,求鲜花。o(n_n)oo(n_n)o vip 沐云辰的娇气脾气 沐云辰跳了脚,倒了杯茶,返甩了出去。 “你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竟然打女人。” 清淼一下子扑了过去。 沐云辰对她的话语狂汗,见她飞奔而来,立刻上蹿下跳。 清淼连连跟着,就想拽住他不可,径直就这般,两人狼狈的出了谷底漪。 谷天狐边跟着他们的脚步边想,这夫妻俩,相处的真好,真好啊! 清淼并不识得从出了谷底到益城的路怎么走,就这般,被沐云辰引得偏离了益城的方向也没有发现固。 直到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瞧见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个蕴着独特气息的地方。 这独特的气息,就是江湖之气。 呵,没回了益城,倒是去了江湖豪侠的地方了。 此县在山脉远瞧并不大,近距离走进县里去了,干净的青石板路上,悠闲走着粗布衣衫或是绫罗绸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这里安静又布有小桥流水的格调。 “这是?”清淼边看边思索,这是益城的附近哪里? 直到看见一座高大的府邸,府邸上书写着薛府的大字。 益城城外附近,薛府是在的,这个进了益城的时候,南宫黎秀告诉过她,倒是到了武林盟主的地方了。 甚好,甚好。 清淼唇边笑容灿烂。 沐云辰正感谢此刻天上落了些小雪,不然这一身的口水,实在是毁他的形象。 “盯着人家的大门笑什么?” 清淼立刻说道:“这武林盟主是你我十婶的义父。” 沐云辰一听,脸一黑,这十婶什么的义父,若是见着面了,辈分倒是高了。 “不是回益城瞧儿子吗?早早回去。” 他大掌一拽顾清淼的小手。 清淼一动不动,就不挪步,“咱们先在这县里住下,我瞧师父没跟过来,应该是告诉他们信儿去了,我早早就打算给十婶找找亲人,等了这么多年了,不能放弃了。薛盟主遇见她时,她年纪正小,这么多年,她都因为我的原因不敢回来,我去替她瞧瞧这位好义父。” 清淼拽着沐云辰向薛府的大门方向。 沐云辰一动不动。 “既然先在这里住下,你这么早过去见人做什么?” 清淼道:“不先见人,怎么在这府邸住下?” “住这?” “自然。” 沐云辰嗤之以鼻,甩开她的手,说道:“寄人篱下?哼,你自己去住吧。” 说罢,高贵优雅的转身离开。 清淼对他的娇气越加无语,瞧他这模样,原来之前都是为了自己迁就了。 清淼呵了声,又甜蜜又无可奈何,跟着他后面追了过去。 两人在县里找了家客栈。 客栈里并没有多少住着的人。 这里离益城十分近,大多数人都路过这里,直接就奔着益城的上等好客栈去了。 上楼之前,沐云辰点了两个房间,清淼没有丝毫意义。 两个房间离得甚远,清淼也没有意义。 只是上楼之前,清淼没有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等下楼和沐云辰一起吃午膳的时候,实在是惊了她一跳。 这客栈里竟然还住了个熟人,大熟人。 打从她下了楼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目光转睛的盯着一个人。 这女人容貌倾国倾城,一身长摆绛紫裙袄,银色的精致簪花流苏别于发上。 唇红齿白,双眸卷满清丽清冷。 居然是,林雪。 清淼想着自己这张脸,霎时间停了脚步,转身蹭蹭的回了楼上。 沐云辰瞧她一眼,径直下了楼,他的目光轻瞥了眼那美貌的女人,十分泰然自若的坐下,毫无花痴之色。 让小二备了饭菜,直到饭菜上桌,一个清秀的女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蹙了下眉。 这女人胆大包天的伸了手过来,竟然想拽他的手,沐云辰一掌差点因为这女人的表现直接向她扇了过去。 不过,“云辰,你能认出我吗?” 沐云辰岔了气,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他就诧异了,“你好端端的给自己易什么容?” 清淼不动声色,没提这个林雪,说道:“天太冷了,我这样能保护这张脸。” 沐云辰:“……” 沐云辰适应了一下顾清淼这张清秀的脸,拾了筷子开始吃饭,清淼边吃饭,眼睛余光一直瞄着林雪。 林雪身边还坐着两个男人,似乎是属下的模样。 他们饭吃的很慢,很悠闲,直到他们吃完饭,他们仍是坐着不动。 沐云辰见顾清淼吃完了饭了,仍是拽着筷子,盯着盘子深思似得,丝毫没有瞧见她的余光其实一 tang直是瞥向着别人。 “你想什么非得对着一个盘子?起来,上楼去。” 清淼坐着没动,“云辰,你先上去吧。” 沐云辰蹙了下眉,“你要干什么?” 清淼呵呵的笑道:“瞧瞧外面下雪的模样。” 沐云辰目光向客栈的门边瞧去,倏然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身影披着一件玄色的锦裘,进了门,目光看向了之前就吸引无数人目光的那桌。 “没想到右护法竟然是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男人娟秀的脸庞含笑,对着林雪拱手。 林雪唇边一笑,起了身,说道:“薛公子,本护法一时遭人暗算,失了小主子的踪迹,实在是罪孽深重,只是若去和主子负荆请罪,怎么也要找到小主子才是。” 薛詹听到她的话,吃惊的目瞪口呆,“右护法请到薛府。” 林雪点了点头,跟着薛詹从客栈离去,边走边说着。 两人至始至终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林雪所坐的桌子离其他坐了人的桌子较远。 唯有沐云辰下来,就近选的位子,倒是离他们的桌子颇近,加上两人深不可测的武功内力,听得是一清二楚。 沐云辰对林雪他们说的话漠不关心,连这几个人是谁都不清楚,管她是哪个右护法。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奔着薛府去了。 清淼留心的是林雪他们二人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边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缓缓的迈着楼梯,一边想着,林雪是哪个地方的右护法了?那丢了的小主子是谁了?武林盟主薛檬程的儿子对她真是客气,怎么,还打算帮她找人吗? 哎呦,真是好奇呀。 这么想着的时候,清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林雪若是右护法什么的,若是没个武功,岂不是说笑话的。 原来林雪是会武功的。 哦,对了,林雪是百醉花圃的人,是月玉心仪的女人。 清淼一掌将面前的房门推开,面前的房门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 还未走到自己房间的沐云辰一下子回过了头,见着清淼出手,以为她遇见了什么危险,刷的一下施展武功,直接奔着她而来,将她护在了身后,一双眼睛极为警惕。 房间里,除了碎了一地的门板子,哪有什么人影的存在。 他忍不住对着顾清淼怒目而视,“你闹腾什么?” 清淼的心还在嗓子眼打着转,极为激动,极为极为激动。 林雪这女人当年被她从皇宫直接撵了出去,不动声色的都没去当时顾清筱假扮的太后那哭泣诉委屈,这是背地里借着机会去带走她的儿子去了。 月玉当时说过,他是让白尹去带走她儿子的。 当时地上有血,必定是林雪伤了白尹。 林雪是右护法,谁的右护法? 当年她是为了谁从白尹手里抢着带走她儿子的。 小主子?琉儿认了谁做父亲或母亲了吗? 这个带走她儿子的林雪的主子,到底是谁?! 清淼极为欣喜若狂,她要紧紧盯着林雪,只要林雪他们找到她的儿子,她就可以和儿子团聚了。 沐云辰是在理解不了清淼现在的这副表情,这是怎么了,不但一掌打坏了门,还又激动又欣喜若狂的模样? “咱们收拾一下包袱,赶快去薛府认亲去。” 沐云辰一听,这次到没跟着反驳,他实在是好奇,她想有什么所作所为? 背好包袱,两人退了客栈房间,再次去了薛府。 “二位是?”薛府大门前。 清淼深呼了口气,说道:“我是你们小姐薛听儿。” …… ———— 继续码字,码完就更新。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http://novel./a/991302/ 178.沐云辰的娇气脾气(二) “二小姐?”望着他们的薛府的人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小的见过二小姐,来人来人,二小姐回来了。” 清淼心里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个名字就认下她这个二小姐了,这也太痛快了吧。 跟着引路的人,清淼和沐云辰进了薛府。 沐云辰对她如此骗人嗤之以鼻,骗人,不符合他们的气度该。 尤其谎话说的如此惨不忍睹。 等会儿瞧她怎么应对薛府的人的盘问。 他就不信,那十婶就把她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过她。 清淼自然对薛听儿在薛府的所有事情,呵,一无所知蹂。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若是薛檬程这个武林盟主为难她,她直接飞鸽传书给听儿,让她马不停蹄的过来。 能瞧见多年没见的女儿,薛檬程还会不道谢她主动前来他薛府? 清淼走的底气十足的。 …… 前堂。 薛檬程正见着林雪。 “薛盟主,这三年我家主子为江湖安稳费劲心力,望薛盟主念在此上,定要寻回我家小主子。” 薛檬程抚着胡须说道:“林姑娘放心,老夫必定想办法找到小主子,益城里面虽是封了城门,一纸飞鸽传书还是能进去的,只要武林中人找到你家小主子的踪迹,老夫必定让他们妥善照顾,直至益城城门大开。” 林雪感激的看着他,“多谢薛盟主相帮。” “林姑娘就先住在薛府吧。” 林雪点头。 门外,忽然有人当当的跑了进来,身着一身小厮的服饰。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薛檬程一下子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回来了?” 那人连连点头。 薛檬程激动的让人带林雪住下,站在前堂竟快手足无措一般,直到清淼进了前堂的大门。 薛檬程一下子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沐云辰看着这个抱着他夫人的大胡子,醋意哗的一下子炸裂了,整个房间,全是低气压。 这氛围,瞬间惊恐,杀气腾腾。 薛檬程感觉到杀气,目光注视向清淼身边跟着的人,这人容貌丑陋,一双眼睛倨傲冷酷,目光盯着他,恨不得将他一脚踹飞似得。 清淼嘴角抽风,拽着沐云辰说道:“快叫爹。” 薛檬程:“……” 沐云辰充满杀气的眼睛看向顾清淼,叫爹?叫什么爹?你别开玩笑了,本少主岂会对着别人随便叫爹的。 最重要的是,你这个假女儿怎么不先叫爹? “他是你爹。”沐云辰轻呵了声。 清淼满头黑线。 “爹,这是你女婿。”清淼亲昵的给薛檬程介绍。 薛檬程这是打心眼里爱女心切的对这个女婿百分百的不喜欢。 模样不好,脾气不好,还有身上的那杀气,就不是名门正派的人。 “休了休了。” “啥?” “什么?” 清淼和沐云辰异口同声。 “我这个岳父大人不认他。” 清淼:“……” 沐云辰:“……” “一别多年,女儿你越加倾国倾城,花容月貌,如此出挑可爱了。”薛檬程目光看向了清淼。 清淼接着他夸赞的话,美滋滋的加了几句,“简直人见人爱,就可惜了。” “是可惜,怎么嫁了这么个人,女儿呀,不若这样,爹再给你寻个,怎么说爹是武林盟主呀,你想想,怎能找个像之前的千万楼那等大魔头手下的人,或是现在什么紫雪宫里那等邪狞的人。” 薛檬程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清淼满头冷汗,嘴角抽风,“爹,你怎知道他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或者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的?” 薛檬程言简意赅的说道:“此人身上,杀气重。” 清淼笑喷,云辰是帝王,主宰过偌大的云风王朝,身上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度与威严。 若有几分杀气,必定是要比一般的江湖中人怕是还要浓烈。 “爹,他这人醋意大,有脾气,他是个猎户,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清淼窃笑着,对薛檬程说道。 薛檬程道声:“原来如此。” 沐云辰满头黑线,不过鉴于没将他放在其他魔教之列撵出薛府大门,自然多说作甚。 武林盟主之女嫁给个猎户,薛檬程在女儿女婿离开休息去后,冥思苦想的琢磨,实在是门不当,户不对。 尤其是,骗谁玩呢,这人实在是不怎么太像,气度气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为了让薛府,为了让女儿能摆脱这个可能是哪个魔宫里的人假扮的猎户的女婿 ,薛檬程打算用一用三十六计。 让单纯被骗的女儿从此脱离虎口,好好嫁人生子。 糟了,怎么没问问,他们现在有没有孩子呢? 薛檬程想到这里,也没想过,这个女儿是假的。 如此粗神经的薛檬程让清淼见过之后,清淼心里十分踏实,她根本就不可能会露馅。 …… 清淼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寻到了林雪住在了什么地方,而沐云辰只不过变着法的问了几句,就知道了那位住进府的女子住在了什么地方。 清淼气的牙痒痒,他这脑子真是睿智,她怕她问的打草惊蛇了,人家呢,直接拆台的去问。 虽说是变了法的问,但,清淼极为极为谨慎的想,若一不小心让别人知道,他们住进了薛府,还不曾见过林雪,怎就问了人家林雪住哪,让薛檬程怀疑他们别有目的。 若是叫她过去问了,她都答不上来。 沐云辰对她神经兮兮的谨慎好笑,“问一下如何,我们又不是奔着这个女人住进的薛府的,你不是想替十婶瞧瞧有什么蛛丝马迹的可以寻到亲人吗?” 清淼牙疼,忍着不跺脚,她深呼了口气,由着现在清闲,给沐云辰讲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完之后还告诉他,“你现在对我感情淡薄,又打起了再立后宫的意思,难保不会和林雪这个漂亮女人抛什么媚眼,别这么算计,我的火眼金睛会为了找儿子天天天天的紧盯着她。” 沐云辰看着凑近的那双娇美明亮的火眼金睛,心,噗通一跳,唇笑了起来,带着清淼八百年没见过的温柔绵绵。 “我这张普通至极的脸,招不了蜂,引不了蝶。” 清淼道:“可不,只是,若是你自己把这易容去了呢?” 沐云辰心动的将她揽了过来,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清淼笑了起来,赖在他的怀里。 …… “爹,拿弓做什么?”午饭后,薛檬程让人叫他们夫妻去后花园。 一来,就瞧见花园中摆着弓箭靶子。 薛檬程执着弓过来说道:“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爹今天给你瞧一回。” 信心满满的说完,使了个眼色给他夫人。 王氏立刻过来,将清淼带到一边,先小声关心的问了一句,“女儿,你成亲几年了,可有孩子?” 清淼说道:“成亲三年,还没孩子。” “怎没孩子?”王氏惊讶。 清淼推到沐云辰身上说道:“前些年他拈花惹草,过不稳当,如今瞧他对我甚好,这就打算要孩子呢。” 王氏道:“原来如此。” 清淼汗颜。 清淼正汗颜之时,王氏给薛檬程使了个眼色,薛檬程一瞧,知道他们还未有孩子,这拉着弓的自信心猛长。 清淼只见那箭被薛檬程放了手,眨眼间再瞧,不知怎么就真掉头回来了。 沐云辰对薛檬程这等好箭法着实佩服,直到听到薛檬程意味深长的对着清淼说道:“女儿啊,人生亦是如此,有时候有些事,开弓也是可以有回头箭的。” 说完,斜楞了眼一边站着的沐云辰。 清淼怎么也没想到,顺风顺水的进了薛府,偏偏沐云辰这么不着这位薛檬程的待见,大概是看在她是义女而不是亲生的女儿的面上,才如此委婉,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清淼为了让沐云辰是猎户的形象,让薛檬程了解的清清楚楚,笑容满面的到沐云辰身边说道:“相公,你来个正中靶子靶心好不好?” 沐云辰哼了声,说道:“俺是猎户,你当是唱戏呢?正中靶子把心那也靠运气,俺这半吊子,你清楚。” 清淼错愕,倏然笑喷了,笑的前仰后合。 沐云辰竟然说俺,好难得他现在这么娇气的脾气能这么说话。 看来完完全全是为了能够找到他们儿子。 面对沐云辰的迁就,清淼心里这个感动。 只不过沐云辰字正腔圆的语调,实在是不太配合了些。 薛檬程这个目瞪口呆,王氏在他耳边将清淼说他拈花惹草的话又一说,薛檬程这心里别扭,女儿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嫁了。 哎,你说当年,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开了薛府了呢? 薛詹离远瞧着这热闹的场景,冷笑了声,薛听儿你命到大。 当年他爹为武林盟主,整个江湖都视薛府为眼中钉,他们身边危险重重。 后来有一日薛听儿从薛府离开,他施计,让她差点一死,没想到重伤之后,她下落不明,如今还敢好端端的回到薛府之中。 到不知,她可会将当年的秘密告诉爹,若告诉,他未来武林盟主之位,该如何是好。 薛詹眼中闪着冷戾的神色,讥诮狰狞。 “大公子。” “什么事?”< /p> “林姑娘请大公子过去。” 薛詹嗯了声,唇边脸上都带起了笑意,温润如玉俊朗翩然。 …… 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饭,王氏和清淼说了不少的体己话,背着人,还问她当年为什么就离开了薛府。 清淼想起听儿说的话,怅然说道:“娘,当年爹身为武林盟主,薛府上下日日谨慎,女儿心大贪玩,出了门,受了重伤了。” 听儿实乃似乎是被逼出了薛府的门,清淼曾察觉的到,现在,瞎编一下吧。 王氏连忙问道:“伤的如何?可知道是哪个门派哪个人伤的你?” 清淼这如何栽出去,轻笑了声,说道:“不知道。” 王氏感慨的想落泪,埋怨的道:“都怨你爹当年成了武林盟主,就是到了今日,还不是江湖中人不少人觊觎,这是何必呢?哎,江湖之中,真是血雨腥风。” 清淼道:“娘,女儿当年前来薛府,带了些东西,东西不知可在?” 王氏听她问的,说道:“当年你的闺房一直留着,一应东西也一直留着,这么多年,娘怕清扫房间的人心怀叵测,连打扫都没让人打扫。” 清淼:“……”汗。 吃完晚饭,王氏带着清淼去了当年薛听儿住着的闺房,那房间灰尘遍布,蛛网结的满哪都是,此刻是冬天,天色又早早黑了,窗子若是打开,不知吹进多少冷风,以及吹灭了蜡烛,等会剩她一个人可怎么了得,呵呵。 …… ———— 今天的更新更新完了。 179.薛府公子的仇视 清淼来的目的本就不是来住在这里的,就是想瞧瞧,听儿走的匆忙时,到底落下了些什么家当,可能瞧出些她身世的什么端倪。 即便,可能性太小,重要的,一直都跟着听儿的。 王氏命人将烛火放好,看着满屋子让人十分震惊的灰尘忍不住说道:“听儿,为娘还是明天让人清扫干净,你再过来吧,灰尘实在是太大了,别沾了你一身。该” 清淼连忙道:“不用。”若是让人清扫干净,指不定就真把有用的东西扔了。 “娘,您先回去歇着去吧,女儿自己瞧瞧就好。” 王氏怕她一个人呆在这里,阴森森的,想让个婢女留下伴着她,清淼给人撵了过去,说道:“我夫君一会儿就过来,娘您不用担心。” 王氏这才命人提着灯笼,从这闺房离开。 清淼将门关好,不知怎地,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瞧着烛火一跳一跳的,这么多年,实在是想念有电的感觉。 清淼感触良多,目光先看向了梳妆台的方向蹂。 哎呦,听儿小女孩时的闺房呦,清淼眨着眼,极为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桌子上摆了几盒的胭脂,还有几样的首饰,清淼拾了起来,吹了吹落下的灰,对向烛火的方向。 这首饰怎么也得几两的银子。 清淼这么一想,寻了个包袱,将值钱的都放了进去,瞧着可能有什么纪念意义的,也一一放到了包袱里。 咯吱。 门边的地方有人踩着地上的雪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脚步声,并不是云辰的声音,清淼一下子警惕,灰头土脸的抬起了头,一跃,就到了梁上。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许久,突然,门被猛地推了开,一双阴鸷眼睛的视线在房间看过。 清淼避开这道视线,沉了眼眸,这人气息带着诡异的戾气。 “小妹。”薛詹开口喊道。 清淼屏住呼吸,听着他的声音,竟然是薛府的薛公子,在客栈之时,他出现在林雪的身边,她并没有感觉的到丝毫的戾气,没想到,对着他的小妹,一进门,就不怀好意。 看来得警惕这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熟悉得声音低沉磁性的传了过来。 清淼心里一喜,云辰过来了。 薛詹回过头,看着身后门边站着的男人,俊朗的脸带起了笑容,有礼至极的说道:“妹夫,我是薛詹。” 薛詹回过头时,沐云辰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你怎到了这里?” 这语气听起来极为不善。 薛詹眸子神色不变,说道:“今日忙于招待府中贵客,小妹回来已久,却不曾见过一面,正好清闲,又听闻小妹来了这里,前来兄妹一见。” 沐云辰嗯了声,傲然的走进了房门,一双琥珀色的眸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问道:“人呢?” 薛詹摇了摇头,“不知道。” 沐云辰直接大方的下了逐客令,“既然我夫人不在,薛詹你先回去吧,怎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难免流言蜚语。” 薛詹脸色一僵,对他粗鲁撵人十分带怒,更讨厌他反客为主的态度。 他不过是薛家的女婿,还是薛家义女的女婿而已。 手指捏拳一响,被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掩盖,莫大的风,将房间的烛火乍然吹灭。 薛詹的眼底滑过一抹杀气厉色。 沐云辰对他的杀气感觉的很敏锐,唇不屑一笑,五指指尖带着一股玄色的气流。 清淼坐在梁上,将沐云辰指尖的玄色气流看的一清二楚,眼神猛地一沉,顺着房梁直接落了地。 沐云辰的玄色气流险些对向清淼,清淼先声出声,“怎么回事?烛火怎么灭了,哎呦。” 她一头撞向沐云辰,掐了他一下。 沐云辰一皱眉,对她此等行为十分恼火,掐他干什么?好端端的掐他干什么? 沐云辰就没清楚,自己哪错了。 薛詹听见清淼的声音,说道:“小妹。” “大哥吗?”清淼扬着声问。 门边的地方,薛詹应是。 清淼走到桌边,将烛火点燃,屋里三人的脸色都很千变万化。 清淼由面无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喜,薛詹怒意杀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温暖和煦,只有沐云辰的脸色越加的毫不掩饰的黑了以及铁青至极了。 清淼瞧着沐云辰的脸色,心里干笑,就如今来瞧,怎么也不能先撕破了脸,他们要盯紧林雪,还要找找听儿的身世呀。 “大哥。”清淼欣喜的叫了一声。 薛詹嗯了声,琢磨,当年的事,她原来不清楚呦,瞧这脸上的表情,呵傻丫头片子。 薛詹心里对眼前的薛听儿极度的鄙夷,极度极度的不屑。 “这么多年不见,小妹一切可好?” < p>清淼道:“甚好,不知大哥可好,如今可有娶亲?” 薛詹似脸皮薄的腼腆说道:“尚不曾娶亲。” “那可有心上人?对了,我听爹提,府中来了一位贵客,是位国色天香的美女。” 清淼说着,瞧见薛詹的眼底,隐藏着一抹觊觎的目光,很是幽幽森森。 清淼忍不住一笑,薛詹竟然打起了林雪的主意,这个林雪,这个女人,薛詹是斗不过的。 他是完完全全没有机会的。 清淼想着,等事情稍有进展,必定助薛詹一臂之力,让他早早与林雪互相一斗,她来坐收渔翁之利。 沐云辰忍无可忍,醋意泛滥,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哼!”他拽了清淼的胳膊,“明个儿再过来,先回去。” “好吧。”清淼应下,拽起放在一边的包袱,直接塞给他,让他背着这沉甸甸的东西。 清淼转了目光看向薛詹,说道:“大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好生叙旧。” “也好,那大哥就先回去,小妹,雪天路滑,天色又已晚,小心注意。” 清淼应是。 薛詹转身离去。 沐云辰等人走远,将包袱直接扔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这劲道直接将桌子上的烛火吓灭。 趁着这一瞬间的黑,清淼拔腿就跑,沐云辰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院子绕了一圈,清淼又躲回了房间,还好刚才大致看了一下,到知道哪里可以躲一躲的。 这个醋坛子,打从多少年前就是如此,后来让自己好生的揪了机会,他这醋意才减了不少。 她还以为他是打心眼的改变了心胸,结果,呵,感情都是压在了肚子里了。 瞧瞧她刚才说了两句话时,他那脸色,吃醋吃醋,你吃什么醋? 当年勾搭你的林雪就在薛府,你瞧我,心胸宽大点,成不成? 清淼在心里面碎碎念,一双眼睛从书房桌子底下看着外面,长这么大,还能和夫君玩捉迷藏,实在是,蛮有意思的。 清淼真想嘿嘿的笑两声,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门的方向。 有脚步声走了进来,这脚步声很是轻微。 清淼屏息凝神,自己现在的武功已是原来的一半,而沐云辰的武功这三年也是深不可测,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躲得好好的。 清淼正想着,感觉到人已经走到了她的后面,貌似后面的柜子被人拉开。 清淼将自己缩成了团,等着人找到自己或找不到自己。 或者,最好还是找到她为好,她故意轻微的呼吸了一声。 黑暗中,果真四目相对了。 只不过这双眼睛,怎么有丝毒蛇的感觉。 清淼一下子后退,脑袋直接磕在了桌子后面的凳子上。 一双五指成钩的手猛地伸了过来。 清淼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咔嚓一声,分明是手腕断了的声音。 清淼从凳子后面跃了起来,迎面感觉有人一拳奔过,却乍然又瞧见这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黑暗中,沐云辰很踹了一脚之后,默不吭声的将清淼直接从凳子后面拽了出来,打横抱起,飞快离开。 趴在桌子上的人,只觉整个人气血翻涌,血迹顺着嘴角流出,他哼了声,半响才起了身。 一双阴鹜的眼睛怒火滔天。 薛听儿,你竟然是装的,你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清淼实在是冤,他们夫妻玩捉迷藏,他出来闹腾什么?实在是影响他们夫妻玩笑的心情。 “你没事吧?”沐云辰关切的看着清淼。 “没事,就是脑袋磕了个包,呵呵。” …… 180.他需要时间,好好和这个女人相处 沐云辰一听清淼说脑袋磕了个包,即便是伸手都快不见五指的晚上,清淼还是瞧清了他的表情。 清淼心里瞬间仿佛装满了一大缸的蜂蜜,这个甜蜜蜜的。 “疼死了,怎么办?”清淼拽着他的衣襟,将着令一只冷爪子放在了他脸上。 “原来脸在这呢,这么黑,我都没瞧清。” 沐云辰满头黑线该。 “回去。”他甩了头,前面引路似得。 清淼跺了跺脚,这天可真冷,手往后脑勺摸了摸,疼呦,她要报仇,报仇蹂。 清淼将手缩回衣袖之中,匆匆忙忙的撵前面的身影。 “云辰,包袱你背了没有。” “没有。”他两手空空,身上也没什么包袱的痕迹,她这么好的眼神,还问什么? 清淼想跳脚,奔到他身边,紧拽着他的胳膊,“沐云辰你干嘛不拿着?” “竟顾着英雄救笨蛋去了。”沐云辰说道。 清淼:“……” …… 旭日一早。 清淼连早饭都没吃,急急忙忙的又去了那间闺房,闺房的门没被锁上,进了门,之前堂屋放着的包袱的桌子上还堆着一个包袱的影子,清淼松了口气。 将包袱拽了过来直接背上,方想出门,清淼又打算去瞧瞧昨天让她磕了个包的那张椅子。 进了门,明显一眼就能瞧见遍布灰尘的桌子上,有一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而前面,有着一些血迹。 清淼踹了脚那张椅子,眯着眼冷笑,看来昨天那被沐云辰踹了一脚的男人伤的还是蛮清的。 清淼昨天回去一左思右想,就怀疑进来的人是薛詹,只是不清楚,薛詹跟着找什么? 难不曾有什么事牵连到他身上,而听儿拿了什么可以证明的? 清淼环顾了一下房间,将背着的包袱放在刚才一脚踢到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好,她今个儿既然过来了,她就好好再翻一遍。 清淼正里里外外的翻着的时候,王氏竟然过来了。 王氏一进门,正好瞧见清淼正蹲在梳妆台前,打着梳妆台下的柜子。 “听儿,可有找到什么?” 清淼站起身,笑了笑,说道:“娘,我昨天见天色太晚,先回去了,今天早上才过来的,这也没怎么太仔仔细细的寻,暂且也没找到什么。” 王氏道:“你这闺房留在这,今后细找也不耽搁,昨天詹儿不知怎的受了重重的内伤了,听儿,你回来也还不曾见过你大哥,娘来叫你一声,也去瞧瞧他。” 清淼一听,嘴角抽了,她唇边带着错愕的说道:“娘,大哥昨晚上见我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重重的内伤了?” 云辰就踹了他一脚,还成了重重的内伤了?重重的内伤,重重的内伤还能从这里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去? 清淼鄙夷。 王氏有几分愁眉苦脸的说道:“必定是那林姑娘引来的麻烦。” “怎和李姑娘有关?”清淼立刻支楞了脑袋。 王氏到没多说什么,招呼清淼和她去瞧薛詹。 走了半路,清淼肚子忽然饿的咕咕的叫了起来。 “听儿,你一早没吃早饭吗?”王氏惊讶。 清淼连忙道:“正是,娘,我自己这饿着肚子去瞧大哥倒是无碍,可偏偏你瞧,饿了肚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这若是在大哥面前肚子咕咕叫,我实在是有些没脸,娘,您先过去吧,我去填填肚子,就过去。” 王氏听她这么说,点了头,“听儿,你多年不回来,早先也没去过你大哥的院子,一会儿让人带你和你夫婿一块过去。” 清淼应是,看着王氏带着她的丫鬟婆子离开。 清淼吐了口冷气,哎呦,包袱包袱,怎就又没拿着。 清淼转身,又奔着闺房的方向而去。 进了门,堂屋凳子上有人垫了一张柔软的毡毯,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坐着。 桌子上,也铺了东西,摆着一食盒。 “夫君,简直太让我感动了。”清淼激动的是热泪盈眶。 沐云辰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没在房间?” “王氏刚才过来了,让我和她去瞧她儿子,我半路上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所以怎么也要吃饱了再去,她儿子在我心里又不十分重要,我干嘛为他饿着肚子。” 清淼说着,正想直接坐在椅子上。 沐云辰手一拽她,让她坐到他正坐着的椅子上,自己站了起来。 “你吃完饭了?” “吃完了。”沐云辰答的干脆。 清淼脸黑了下,“你带过来不是和我一起吃的,原来自己早早吃过了,多少年了,三餐定时,不过离开三年,就打破规矩了?” 沐云辰挑眉,“还有这规矩?” “有。”清淼哼了声。 沐云辰道:“能给你亲自送食盒已是颇好,你到来了脾气了,这般脾气甚大,难伺候。” 清淼差点噎住,委屈的目光看着他,愤慨道:“你又和我疏离了。” 沐云辰负手而立,“咱俩的亲近,早就超过我身边之人让我亲近的时日,你能这般让我破格亲近,就该感激涕零。” 清淼吃着她的早饭,心里恨恨。 “王氏让你等会和我一块去瞧薛詹,你别多说废话。” 沐云辰呵了声,傲然说道:“本少主岂会亲自去瞧他?” 清淼没为难他,不去拉倒。 吃完饭,清淼让沐云辰必须把她收拾的包袱带回去,自己个儿出了院子,让人带她去瞧薛詹。 沐云辰盯着清淼离去,双眸深邃,轻呵了声,背起包袱,离开。 路上,竟遇见了一个女人。 这天姿国色的女人正是林雪。 沐云辰眸底神色一沉,极为锐利,这个女人竟然敢带走他的亲生儿子。 林雪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气场,侧过目光,正对上一个面容丑陋的男人,男人的目光复杂如漩涡,凛凛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雪微蹙眉,她并不认得这个男人是谁? “姑爷。” 林雪身后捧着一罐散着药香的小罐的丫鬟,见到沐云辰,连忙行礼。 原来是薛二小姐的夫君。 薛府中传的沸沸扬扬,薛二小姐嫁的夫君乃是一个猎户,听说这猎户之前没少沾花惹草。 林雪唇边带着一抹嗤笑,这么个男人沾花惹草? 林雪没对他笑一下,冰冷冷的连话都没有说,直接无视他,路过。 沐云辰站着未动,等她们走过,径直背着包袱离开。 扑棱棱,一只八哥扇着翅膀向他飞了过来,沐云辰伸出手,接了它身上所带的书信。 回了房间,沐云辰看了起来。 书信是谷天狐传来的。 益城如今稳当,不单如此,还说了一件惊人的事,他一下子笑了起来,心底里瞬间踏实。 原来这小家伙已经回去了,就这几日,就闹得他叫苦不迭,让他们尽快回去。 他将书信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儿,听着外面靠近了的脚步声,刷的一下子将书信捏碎成了粉末。 他需要时间,和这个女人好好的相处,没有那些熟悉人的干扰。 清淼推门进来,瞧见桌子上的八哥,“咦,它怎么跟过来了?” 沐云辰摸了摸八哥头上的那撮毛,极为疼爱的说道:“它离不开我。” 清淼倏然觉得牙疼。 “薛詹半死不活了?” 清淼道:“我昨个踢断了他的手腕,他这打我进门就乖乖巧巧的没动一下子手,好像手还好好的似得,这就罢了,他的神色很怪,我说了几句之后,他貌似松了口气似得。我跟你说,他必定是在那间闺房里有什么把柄。” “没翻着?” 清淼嗯了声。 “我回来时瞧见林雪了。” 清淼道:“我出来就瞧见她过去,还捧了一罐子治内伤的药,花枝招展的勾搭人,许是对的人不一样,方式都不一样。” 沐云辰静听下文。 清淼瞧他注视自己听的认真,真想捶他,在着安静的打算打个瞌睡的鹦鹉身边啪的一拍桌子,妖妖绕绕的道:“就这个模样。” 沐云辰笑喷,伸手一拍她的肩膀,“本少主打从回来见到你,真是被你带坏了,什么规矩都在九霄云外,连瞧你这疯样竟还觉得理所当然。” 清淼瞧着他,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之前不守规矩都是我影响的,真是千古罪人了。” 沐云辰逼近她的笑颜。 清淼一下子心口怦跳,难得他从回来后靠的自己这么近,带着亲近的温柔,清淼整张脸仿佛蕴起甜蜜蜜的色彩。 沐云辰俯身靠近,吻她。 清淼心里一下子极为激动。 沐云辰一手揽住她,清淼心里更加的激动。 等清淼激动的差不多才发现,人家没别的意思。 清淼泪流满面了,大白天,她白日做什么梦,怨念,怨念。 …… “林姑娘,老夫求你个大事。”林雪从薛詹的院子离开,被薛檬程叫到前堂,有事相商。 林雪听着薛檬程感慨万千老泪纵横的表情,问道:“薛盟主有何事?” 薛檬程拿了本三十六计,对着林雪说道:“老夫爱女近日回府,嫁的乃是个猎户,只是,老夫瞧着,这猎户分明就是为了让江湖再起血雨腥风,而故意接近我的爱女,而娶了我的爱女的。” 林雪听着,嗯了声。 薛檬程道:“老夫辗转反侧,恳请林姑娘相帮,为你主 子多年费尽心力的结果,尽心保护一回。” 林雪道:“薛盟主可是希望林雪亲自出手。”她说着话,表情泛着杀气。 薛檬程道:“岂可,怎说暂不能动手,毕竟尚不清清楚楚,老夫曾听爱女说起,这男人早早曾多年拈花惹草,老夫只盼,爱女能够再瞧清其人,此人在爱女心中如今可是脚踏实地的疼爱她,分明就是假的,爱女还想与他生下孩子,实在就是跳进火坑啊。哎,老夫近来加之又忙于寻着你家小主子,日日真是难以高枕无忧啊。” 林雪听着他的话,面无表情,气场毫无变化的说道:“薛盟主,薛小姐蕙心兰质,林雪与她细细说去,若是说不通,自为薛盟主兵不血刃。” 薛檬程见她并不应自己的手段,倒是应了解决此事,大喜至极。 “林姑娘,近日听闻益城的武林中人也有人瞧过你家小主子的身影,尽快,就能找到小主子的踪迹了。” 林雪嗯了声。 出了门,林雪的表情仍无什么变化,那薛二小姐的夫君,未必就是烫手的山芋,对于薛檬程的话,林雪不在意,怎说,她丢了小主子的踪迹,有人能为她密不透风的相帮,也实在是难得。 她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若非益城密不透风,她岂会如此被动呢? “奇儿,即刻去请薛二小姐来见。” 清淼正坐在房间感叹自己的白日做梦,林雪身边的小丫鬟前来敲门。 “林姑娘让我过去?”清淼好吃惊。 …… 181.歪打正着 小丫鬟应是。 清淼这个琢磨,林雪找她干什么? 她摸了下脸,心里这个庆幸,当初若不是云辰来脾气,非得不寄人篱下的住在这里,此等时刻,她一张顾清淼倾国倾城的脸,岂不是害死她?! 呵…… …蹂… 清淼直接去了林雪住的院子。 “薛二小姐。”林雪淡淡一笑,气度带着一股傲气该。 清淼挑了眉,望着林雪正在浇花,如今冬日里竟然有绽放的蝴蝶蓝,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林雪微微一笑:“薛二小姐也喜欢花?” “当然,只是现在能看见蝴蝶兰花,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清淼说道; “这花可不好养呢,屋中每日烧着暖炉,窗户都不敢打开,也是薛府的条件好,怕也养不出来呢,薛二小姐本是薛府的千金,谁想到没有福气享受着小姐的待遇,流离失所怕是受了不少苦呢!” 林雪话锋一转,又给清淼倒了一杯热茶。 清淼接过,两人坐下,清淼端着茶杯的手很是平稳的把茶杯放下:“也是我没有那命,但是也让我学到了很多,经历过困难,坎坷,懂了很多。” 林雪笑着摇了摇头:“洗衣做饭,还是擦洗家务,这可不是薛二小姐应该会的,薛府虽不算名门大户,也不是一般人家比的,身为薛府的小姐,学得是琴棋书画,高贵的气质,而不是农妇是吧!” 清淼嘴角勾笑:“林小姐说的真有道理,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外在的,重要的是人的品格,表面上再光鲜亮丽,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丑陋。何况,我听闻林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倒也颇有气质,人的气质真是由心而出,林姑娘觉得,我此刻,有没有薛府小姐该有的气质呢?” 林雪目光望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这清秀容貌的女人,带着跋扈的气势,若要划分,林雪心里鄙夷的呵了声,该是泼妇的气质吧。 拿她的气质说与她相同,分明是嘲讽。 明赞暗贬,呵! 林雪微微的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前几天我刚拿了几匹绸缎,都是最新的款式和花样,这些都是限量制作的,咱们这县城也就只有几匹,你拿去做衣裳,一定非常漂亮的。” 有丫鬟抱了两三匹绸缎过来,清淼目光看了过去,唇淡笑,抬手抚过:“北方的雪绸,倒是珍贵。” 林雪惊讶:“你竟然识得,倒是让我意外,我老远带过来给王夫人的,没想到薛二小姐回来了,就剩这几匹,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些。” “不必了,林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也收下了,但林姑娘让我过来,不止止是送东西吧?” 见清淼说开了,林雪也不拐外抹角了:“薛二小姐有没有想到以后,难道仅仅就嫁给一个猎户,薛盟主的女儿嫁给猎户,怕是薛府的脸上都挂不住呢!” “说实话,我以前也是看不起他呢,就凭本小姐的容貌,智慧,在以前他也是高攀呢!”清淼边说心里边边偷乐,云辰,你高攀我,高攀我,高攀我呦。 清淼心里面笑的花枝乱颤,想着若是让沐云辰知晓,非得火冒三丈。 人家现在可是高贵的少主,高贵的少主,你说到底是什么高贵的少主呢? 清淼神游天外,被林雪接茬的话拽了回来。 林雪连忙接话:“那你怎么还嫁给他了,这不是断送自己的一生?” 清淼一拍桌子:“可是他特别英勇,有一次我遇见了一只疯狗,他二话不说把疯狗打的是落花流水,从此疯狗腿瘸眼瞎,够威武了吧,林姑娘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清淼起身,亲手抱着绸缎就离开了。 林雪脸色一冷,泼妇泼妇!薛听儿说的都是什么,就一只狗而已,还需要英雄救美,真是可笑! 清淼抱着绸缎回了房间,沐云辰伸手,好心的给她掸了掸雪:“林雪找你做什么?” “不许你问,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林雪?”清淼耍起小性子来。 沐云辰唇边一笑,帮她捂手:“这么冷的天,手都冻红了。” 顾清淼笑了,坐着喝些热水,林雪那的水她都没敢喝一口。 “雪绸,听说价值千金呢,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没想到这个小地方也有。”沐云辰赞了一声。 “林雪送的,不是巴结我,是炫耀刺激我,真以为我是乡下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似得。” 清淼越想林雪那张脸,越觉得欠揍。 “咱们现在本来就是土包子,淼淼你也不要在乎。” “她送东西,我就拿着,不拿白不拿,不过我是不会用的,闹眼睛。” 林雪欠她们的,她要一笔笔的找回来,让她知道得罪她的代价。 自然,她得等到找到她得宝贝儿子后。 第二天,林雪跑到了薛夫人那里。 “薛夫 人,我已清楚,薛公子受这么重的内伤,乃是薛二小姐的夫婿所为。”林雪看着薛夫人,将她心想的倒打一钯说出,此事栽在那男人的身上,他有理也是说不清的。 王氏听闻林雪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是他所为?怎会?詹儿可是他的大哥。” 林雪道:“薛夫人大可信以为真,林雪不会妄言。” 王氏的脸色一冷:“一个打猎的,有的是力气,詹儿武功底子弱,哪是他的对手?如此的莽撞粗鲁,真不知道听儿是看上他哪点了?你可知他为何对我儿出手?” 林雪一番编瞎话。 王氏脸色怒不可遏,越加对这个姑爷心底里厌恶。 林雪说道:“薛二小姐太可怜了,找了这样一位夫婿,这一辈子都不开心。” “那又能怎么办,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王氏说道; “薛夫人,薛二小姐是薛府千金,如今回了薛府,从此以后享尽荣华富贵,也许哪里还能再瞧得上一个猎户?到时候一定会后悔,现在两人没有孩子,早早的和离才好,薛盟主已有此意,想必夫人也是爱女心切有此心意。既是如此,薛夫人不如借他重伤薛公子之事,逼他离开,以后再为薛二小姐觅得良婿,成就姻缘。” 林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薛夫人的脸色。 薛夫人早早和自己相公意见相同,自己相公也说此事他已交给林雪,如今林雪转身到她跟前,想利用她,薛夫人迟疑,沉了些声,说道:“她义父可是百般的宠爱她,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我若借此事,难说她不记恨或挑拨是非,左右不能为难我相公两难。” “但是薛公子受伤,您也不愿意看着坏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而置之不理,薛夫人,不若这样,先将此事暂压几日,等让薛二小姐多见见贵公子,千金小姐什么的,时间长了,若她果真瞧不上这个猎户了,薛夫人也不算多管,若是薛二小姐仍是执迷不悟,薛夫人再提此事,可好?” 王氏到底被林雪说动了,她心底里压起了一股对薛听儿夫妇的怨气。 若不是听儿带着这么个夫婿回来,岂会让儿子重伤? 怎就能让儿子受这委屈。 待林雪离开,王氏让人将薛檬程叫回了房,薛檬程一听是这姑爷伤的儿子,气的砰的一拍桌子,说道:“这是天赐良机,你到还想舍近求远,老夫这便带人,直接将他赶出薛府去。他们若是不愿和离,老夫就死瞧着女儿,断不让她迈出薛府一步。” 薛檬程说罢,气势汹汹的奔着沐云辰的房间去了。 …… 清淼正打着瞌睡,沐云辰正扒拉着算盘,算着清淼这功夫儿到底打了多少个浅浅的呼噜,等着一会儿她醒过来,好生坑她一坑。 沐云辰正扒拉的津津有味,蓦然听见脚步声靠了过来,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便知来者不善。 他看了眼顾清淼,将算盘放下,拽了绒裘披在身上,打开了房门,直接走了出去。 薛檬程正好瞧见沐云辰出来,气的刚想吼上一声,沐云辰已是气势淡漠的问:“有事?我夫人正在睡觉,众人最好轻些。” 这语气带的威压,真是让人想退避三舍。 薛檬程眼睛瞪了瞪,咋忽然觉得林雪告知夫人的话,实在是瞎编的呢? …… —————————— 发烧了,脑袋疼的嗡嗡的,现在才勉强码出字,明天一定要好起来额。推荐一下流萦的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http://novel.ml 182.老夫老妻的思维 薛檬程瞪了半天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不想打扰听儿休息,咱们走。” 说罢,带着人扭头离开。 沐云辰瞧了瞧房间的方向,跟上薛檬程的脚步离开。 “我儿子是你打的受内伤的?” 沐云辰瞧薛檬程问的理直气壮,心想,那日天色大黑,他怎猜出来的该? 就算他猜出来了,他对听儿是出手,要至她于死地的,他怎会提及此事,呵,必定是薛檬程想以这话茬为借口,撵他出薛府去。 打从进了薛府,沐云辰早已敏锐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视,尤其那日,薛檬程竟然还练了几分看家本事,开弓也有回头箭,有此说出些人生的问题蹂。 沐云辰眼神冰冷,唇边一笑,“薛詹受的内伤与我无关,我此番随我夫人回来,不过是想让她找东西罢了,别打什么无干紧要的主意在我们夫妻身上。” 沐云辰极为冷静,冷静的对面的薛檬程狠狠皱了眉头。 你说说,就这冷静的气度,能是猎户吗? 薛檬程蹙了半天的眉毛,一伸手,立刻,身后跟着的人将他的兵器拿了过来。 薛檬程舞着银枪,一副他与自己在此事上就没有说的通的可能的表情,气势涛然的大声喝道:“狡辩,你打伤我儿子,今日,定给你逐出薛府去不可。” 沐云辰冷冷一笑,捏了柄软剑,以一敌众,气势锐不可当的由周身散出。 玄色的气流吹拂着靠近他身边的落雪,落雪簌簌的落在他的四周圈,地上堆积的雪,也跟着扑簌簌的而起。 他掩映在飞舞的雪花中间,冰冷的眉眼,让人望而生畏。 薛檬程惊骇的握着手中的银枪。 这个男人,好厉害。 剑花甩出,并没有靠近众人身侧,然而所有人倏然一个个被打了出去,好在庆幸的是,并没有受什么伤。 薛檬程啃了一嘴的雪,心里惊涛骇浪。 沐云辰瞧过起来的这些狼狈胆怯的人,淡淡的说道:“这薛府,我岂能让我夫人独自一人住着,实在是不放心。” 说罢,潇洒的一转身,欣长的背影踏着落雪,优雅神秘的扬长而去。 薛檬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紧抱着他的银枪,转变了思路琢磨,若是这个人因着听儿倒戈于自己,这不是,挺好的吗? 瞬间,他打定了这个将沐云辰拽过来的目的。 …… 清淼睡醒觉,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的檀木桌子上,摆着一个算盘。 清淼嘴角抽了疯,记忆封住,秉性倒是不变。 她伸手将桌子上的算盘珠子拿了过来,又躺回软椅上,好在拿的时候是直接端着的,清淼的目光便定在了算盘珠子上的数。 怎么这么多银子? 沐云辰又是上哪扣过来的? 清淼喜笑颜开的捧着算盘珠子,坚决不能毁了这上面,云辰辛辛苦苦扒拉出来的数。 银子,银子。 自己什么时候都被他带坏了,竟然这么财迷。 清淼正笑呵呵的捧着银子的时候,沐云辰推门走了进来,目光直接瞧向她,以及,她手中四四方方端得甚好的算盘。 “你怎么端着它?”沐云辰还真是有几分诧异。 清淼抬头看着他,“当然得端着,的亏刚才我拿着得时候,没瞎乱拽,刚一端过来,我就瞧见上面的银子数了,云辰,这两千两的银子,你是从哪抠的?” 沐云辰瞧着她喜气愉悦的模样,眼中带起了灿烂的笑,他端雅的坐在她的身侧,认真至极的告诉她道:“你方才打了半天的呼噜,影响这个房间的安静,按照你打呼噜的数,我算出了这么个银两数,你自该记得,早早给我银子。” “什么?”顾清淼傻了眼,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喂,你居然算这个,你……你……” 清淼气急败坏,手直接将算盘珠子扒拉到原地儿,“什么银子?!你知道数吗?你瞧瞧,是零,是零。” 清淼差点想将算盘珠子摔回到他怀里,不过鉴于这东西实在是太沉,若是伤到云辰,实在是心疼,遂,清淼将算盘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噘着嘴,狠瞪他。 沐云辰翘起了二郎腿,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算盘,纤长好看的手指头指着说道:“到蹦成五千两了。” 清淼一瞧,泪流满面,这算盘珠子也太不配合了吧。 “薛盟主刚才过来了。”沐云辰淡淡道。 “过来了?” “逼我出薛府的。” “啊?”清淼吃惊,“你现在是他的姑爷,他是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的逼你出府的?” 沐云辰一笑,“他将薛詹受伤的事怨在我身上。” 清淼一想,这是来无中生有的。 沐云辰见清淼蹙了眉,忽然说道:“谷天狐传了信儿,沐梓琉 已经回了益城,就在顾府。” 清淼乍然听见这话,差点从摇椅上掉到地上,她当真是震惊不已,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琉儿回了顾府?” “嗯。” 清淼见沐云辰嗯了声,连忙问道:“我师父什么时候传的信?” “昨个儿。” “昨个儿?”清淼这个气急败坏,你倒是早早告诉我啊。 清淼心里这个冒火。 沐云辰视而不见的说道:“你现在若是收罗了差不多和薛听儿身世也许会有纠葛的东西,咱们大可现在离开。” 清淼收罗的包袱里,有不少的金银首饰,也许有哪个会有什么认祖归宗的作用,这是清淼说的。 在沐云辰眼里,她这分明是捧着银子。 清淼激动的想着她儿子,直接将什么林雪的背后之人是谁,以及薛詹的古怪抛之脑后。 直接起了身,从柜子里拽出之前从薛听儿的闺房拿回来的包袱,自己带的那些也顾不得打好包袱什么的,直接推了门就扬长而去。 沐云辰瞧着她这么迅速的离去,嘴角抽风,好有速度呀。 他起了身,只拽了一件清淼的绒裘,追了出去,连着林雪好心炫耀刺激她以相赠的雪绸完全都是置之不理。 两人直接出了薛府的大门。 扯了匹马,清淼也不顾在沐云辰眼里,他自个儿此刻正美人在怀的思维,而不是老夫老妻的思维,乘着一匹马,奔着益城的方向扬长而去。 薛府的人见着二小姐夫妇这么匆忙的离开,连忙前去告知薛檬程。 他们盟主逼姑爷走的事人尽皆知,这二小姐这是记恨了,走的如此迅速啊。 当真就是前后脚,前脚知道,后脚立刻就走。 …… 益城城门如今仍在紧闭,前几日可只进不出,到清淼这个皇上不知所踪开始,不可进也不可出了。 谷天狐告知了杜渊非等人清淼的踪迹之后,杜渊非并没有就此撤掉关闭城门的王旨。 对于小太子回了顾府,在外面的人,也是一无所知。 由此一来,清淼被拦在城门之外抓耳挠腮,当时被云辰带走,也没在身上塞个皇帝令牌之类的。 不过,当时益城只可进不可出,云辰是怎么进出自由的呢? 清淼目光向后望去,沐云辰的双眸正平淡无波,两双眼眸近距离的注视着彼此。 清淼脸色泛起了红。 这是你夫君,这是你夫君,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清淼心里使劲儿的嘀咕着,低声问道:“咱们怎么进城去?” 沐云辰瞧出她的意思,揽着她,拽着马缰说道:“咱们若在这正经的大城门喊人,实在是惹人注目,先去偏城门,你只需告知他们身份,自可进去。” 清淼一听,哼了声,倚在他怀里,小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带着我飞檐走壁了?” 沐云辰拽着马,边走边道:“飞檐走壁也得晚上,可不是大白天。” 清淼转了转眼睛,“这到有理,这么亮的大白天,飞檐走壁,实在是太乍眼。” 两人到了偏城门,还没等几步就近到跟前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有人在此已是安营扎寨。 原来,杜渊非虽想引蛇出洞,但不能太耽搁大家,让偏城门每隔一日开两个时辰,是可进可出的两个时辰。 而这两个时辰,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过去的。 这方法,有可能也能寻出那些带走小太子之人。 城门所开时辰乃是还得等上几个时辰之后,清淼瞧着杜渊非命人准备的温暖帐篷,笑了笑。 一处帐篷,有人挑帘走了出来。 …… 183.薛盟主,我不是薛听儿 楚耿披着一件蓝色的绒裘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温润如玉的脸庞欠着微笑。 直至察觉到有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他,他抬头看了过去,对面远处,有一男一女同乘一马,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他。 他大步走了过去,身后的春六立刻跟上。 清淼从马上蹦跶了下来,瞧着楚耿近前。 “夫人为何一直紧盯着我?” 清淼一听,指着他说道:“你这话说的唐突,这么多年了,这毛病怎么还不改改?蹂” 楚耿一愣。 清淼笑着道:“听说太子殿下回去了?”清淼压低着声音说道。 这声音,春六一听便认了出来,分明就是主子。 清淼方才故意换了个声音,逗着他们玩,此刻提到正事,自然又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楚耿一听声音,自然听出这是他们女帝的声音,脸色连忙大喜。 “皇上?” “如今还堵着城门,可是要寻朕吗?” 楚耿拱手说道:“皇上,小太子已经安然无恙的回了顾府,此番堵着城门,一是为了皇上的安危,二是为了能够让那些人不能离开,微臣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城门之外,皇上若在城外,微臣也可随时相见,一听圣令。” 清淼嗯了声,说道:“朕得早早进城去瞧小太子,但又不能如此毫无顾忌,今日就将开城门的两个时辰分开来,此刻开一次,到了该开的时辰再开一次。” 楚耿拱手应是,正打算吩咐人去打开城门。 忽然听见数道马蹄子撒欢跑来的声音,他清亮的目光向顾清淼的身后望了过去。 沐云辰先察觉到,早已回了头,一瞧领头追来的人,哑然。 沐云辰伸手拽了拽清淼,清淼侧过头,目光乍然瞧见薛檬程的身影,呵了声,闭了嘴巴。 “女儿,女儿,爹错了,爹错了。” 薛檬程下了马,奔着清淼而来,拽着她的衣袖连连说道。 清淼干笑了两声,在楚耿诧异戏谑的目光下,倒是叫不出爹这个字眼了。 楚耿心想着,这女帝又是去做了什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了? “女儿,咱们回府吧,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回了来,可爹倒好,怎么能冤枉了姑爷了。女儿,你这负气离家,爹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薛檬程这个两眼老泪汪汪,直直的看着清淼。 沐云辰唇翘着,瞧着清淼僵僵的表情,“夫人,为夫都听你的,为夫是断断不会与岳父记这个仇的。” 清淼就受不了沐云辰的火上浇油,他这么说了,分明就是把他表现成了一个大好人。 她为了见到儿子,是绝对不可能再回什么薛府的,尤其薛府和她没关系,没关系好吗? 薛檬程见眼前的女儿闭口不言,转而去拉拢已经原谅了他的姑爷。 “好姑爷,你们夫妻俩既是回了薛府,那就是回了家了,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岳父也不是护着儿子,实在是一时急火攻心呀。” 薛檬程说出薛府二字,楚耿和春六都挑了挑眉,貌似良王妃的娘家便是益城附近的一个薛家。 难不曾皇上不见踪迹,是亲自去了这薛府去了? 只是,怎么到头来瞧着,皇上倒是成了薛家的女儿了呢? “薛盟主。”清淼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 薛檬程听着这个称呼,心肝肺头疼,他愣愣的看着清淼。 清淼将着脸上的易容撤了去,一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薛檬程极为吃惊,目瞪口呆,跟过来的薛家人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薛盟主,我不是薛听儿,我是云风王朝女帝,我姓顾,益城顾家嫡女顾清淼。” 薛檬程听着她的话,腿一软,什么? 他瞪着眼珠子的看着她,她不是他的义女薛听儿,而是云风王朝的皇上,是当今圣上? 他吃惊着。 其余薛家人倒吸着冷气。 清淼对着薛檬程说道:“薛盟主可以随朕一同前去顾府,真正的听儿便在顾府之中,还有,其余薛家人等一律一同进城,但凡有人不怀好意,一律杖毙。” 薛家人听着她说的不怀好意,一时实在是没听得明白,人人谨言,乖乖不动一步。 清淼转了身,向前走去,命楚耿跟在身边,嘱咐道:“这些跟来之人中必有薛詹的人,你给我瞧仔细了。” 楚耿连忙问道:“这薛詹是何人?” “乃是薛盟主的亲生儿子,这个人,很是阴险。” 楚耿明白顾清淼的意思,让这些人别将此事通风报信给那位薛詹公子就行。 “春六,你即刻带人前去薛府,林雪在那,当年带走琉儿的便是她,你仔细瞧着她,莫让她察觉。” “主子,可是先 不动声色?” 清淼嗯了声,她得利用薛檬程的配合,知晓知晓那位林雪的主子是谁。 薛檬程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之前还是女儿,乍眼就是皇上的清淼的身后。 沐云辰走在他的身侧。 薛檬程瞥了眼他,琢磨,这人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皇上的侍卫?不大像。 若是皇上的侍卫,方才怎么敢抢先开口,在着皇上尚不曾表明言语的情况下,到先叫着岳父原谅自己。 再者,若是侍卫,平日的举止与亲昵,实在是…… 据说当年的皇上乃是中毒离去,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这女帝怕是动了心,与这男人…… 薛檬程终于瞧清楚了眼下的情景,这男人就是皇上的备选夫君,瞧着先皇上是回不来了,不知哪日,皇上就要再嫁人了。 薛檬程感慨,怪不得皇上提什么不坏好意,哪是他们薛家人不怀好意日后要胡言乱语,分明是,这就是事实啊。 城门豁然打开。 等在外面帐篷里的人纷纷的走了出来,急匆匆喜悦的进了城中。 清淼等人跟着而站,排队而进,奈何他们人真是太多,直直就将不少人进城的人排在了后面。 后面的人瞧着这群打扮的富贵荣华的人,又是心急又是无奈,大户人家的出门带这么多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吧,这他们进城得等到什么时候。 本来清淼进城只需她和云辰二人,谁想薛家来追上他们二人的人竟然跟了这么多,她也实在是惊叹。 薛檬程汗颜,实在是沐云辰武功太高,当时想着,若是女儿犯了脾气非走不可,他难免要让人好生留下她,不然这一别,他还怎么见他女儿一面? 只是如今…… 他们一行人虽然富贵的别人一眼就能瞧出,到也有貌似比他们还富贵的人走了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一同进城,断断是有猫腻,必定有谋逆之心,祸国殃民之意!” 清淼一行人:“……” “这位小公子哪里瞧得出来的?”这位小公子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锦蓝雪绸段料,身配玉佩光泽甚精,价值连城。 沐云辰打量了一眼,含笑问道。 公玉城嗤笑了声,稚气的脸庞带着贵气,“本公子自小见过数不胜数的谋逆之人,自然一清二楚,何等情形下的何种人有此等让人理应怀疑的理由!” 不卑不亢,一副极为确定他们就是谋逆之人似得。 公玉城见沐云辰这人不言不语,竟似笑非笑,不由侃侃而谈,慷锵有力的说道:“你们诸人,女子不柔美,身上聚满戾气,一个女人充满戾气岂能是寻常人?他,看则温润,分明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眼眸聚着狡诈。他这个男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然而眉宇却不曾紧蹙,分明是一行之人,而其余人等眸中神色皆是意味深长,且各个打眼便能瞧出身手不凡。” 沐云辰听着他将清淼,楚耿,薛檬程,以及薛家的人说了一遍,到想,倒是识人见人多了的。 公玉城扬头看着他,道:“你这个人必定是谋士,心机城府藏得最深,深不可测的。” 沐云辰呵呵一笑。 公玉城让着自己的侍卫拦着这一行的去路,又加之众人都想听上几句,不少人不远不近的围了过来,有人认为说的十分有理。 清淼听着四周人的嘟囔,对楚耿道:“你去说说。” 楚耿汗颜道:“识得我的都是这附近帐篷的,早早都先进去了,这些人,都是不识得我的,不然,岂还敢嘟嘟囔囔的?” 清淼无语,岂能让这小屁孩堵了路,胡说八道了? 她这抓紧时间还得进城瞧儿子呢。 瞧他让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拦着他们的去路,清淼当真想不顾形象,给他们踹飞。 不过,还是耐心等着她家云辰,四两拨千斤的打发这个小屁孩吧。 清淼不发一言,都懒得看那小屁孩一眼。 沐云辰走近公玉城一步,笑道:“小公子纸上谈兵,眼前分明是出了幻觉了?” “胡说什么?什么幻觉?”公玉城一皱眉头。 沐云辰说道:“你把我们每一个人都瞧成是坏人,分明是从一开始就以一个看待坏人的眼光看待我们,若是此刻,你以看待好人的眼光看待我们,你觉得,会是如何情形?” 公玉城冷笑了声,“又哪种看待的眼光看待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哦,若如此说,在下也说几句。” “说什么?” “小公子年纪甚小,一身衣着打扮富贵荣华,身边所跟之人各个功夫底子强悍,且每双眸光皆毫无温度,按常理,哪有人能冷到这个程度的,这些人,分明该是哪个魔宫的人吧,这么说,小公子是千万楼,或是紫雪宫的哪个主子或少主?” 公玉城被这话逼得,差 点说出本王二字。 这数国之人,提起千万楼或是紫雪宫那是闻风丧胆至极的。 虽然这两处的人神出鬼没,若不主动闹腾,人家也是不会搭理的。 身处江湖,是非之地,常人绝对不要在身上带上这话,绝对会被人虎视眈眈。 公玉城刹那间就感觉到,刚才被他说成是受气包的男人,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而他身后那些身手不凡的人,眼神极为凛冽的看着他。 公玉城这个毛骨悚然,气急败坏。 清淼瞧着忍俊不禁,极为温柔的过去说道:“孩子,你爹娘呢,你瞧瞧,小孩子童言无忌管不住嘴的爱吹嘘,如今倒是被人倒打一钯了吧,成了,各自该干嘛干嘛,且让他们让开吧。” 公玉城目光狠狠的瞪着她,喝了声让开。 清淼一行人扬长而去。 公玉城忍了半天的气,对着身边一人说道:“你给我瞧着他们。” 那人方跟进去,关城门的时辰到了,公玉城直接被关在了城门之外,气得他直跳脚,这帮云风王朝的笨蛋,他这么心善的帮他们寻谋逆之人干什么?哼!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求收藏,求收藏。 184.孩子们的脾气 清淼一直笑眯眯的一路走着,高兴之余,这手是一直牵着沐云辰的手的,两人亲亲昵昵,让人大跌眼镜。 薛家的人已经看出了女帝已经要红杏出墙的意思,而楚耿则满头冷汗的琢磨,这起的什么幺蛾子,难不曾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人? 不然,实在是想不通,女帝会亲手拽着这个男人该。 至此,楚耿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皇上。 人家夫妻俩为了感情与身份问题,那是改变了路数的闹腾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着顾府的方向而去,街上的兵士打从瞧见楚丞相的脸,那都是乖巧的没有过来打岔。 到得顾府的门前,清淼直接向前冲了去,让薛檬程等人嘴角抽风,这皇上,哪有个皇上的样子? 沐云辰打心眼里十分佩服顾清淼的表现,完完全全是不把自己当皇上啊。 他额上冒了冒冷汗,提着包袱,走的优雅贵气蹂。 “太子殿下在哪?”清淼半路竟瞧见贺盛琛,见他一脸愁云密布,不加理会,直接问了孩子在哪。 贺盛琛看着过来的女人,竟然是她。 “贺盛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撩袍跪地而拜。 清淼自不会浪费口舌,耽搁时间,“太子殿下住在哪个院子?” 贺盛琛不敢起身,说道:“小太子现在老太爷的住处。” 清淼嗯了声,“你起来吧。” 说罢,直接冲冲奔着她祖父的院子飞奔而去。 贺盛琛目光紧紧望着她,目光中带着喜色与忧色,她若是站在自己一边,他定能与芯儿共结连理。 沐云辰提着包袱便见有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夫人,唇边冷冷一笑,径直走了过去,目光微瞥,瞧向他的容貌。 端正俊朗,眉眼带着精光,身上算计之气太重,必是小肚鸡肠之人。 将其的一无是处瞧得仔细,沐云辰直接对他这等毫无威胁力的男人视若无睹。 贺盛琛冷锐沉着的看了眼他,蹙了下眉,犹豫了一下,转身奔着出府的方向而去。 …… 顾老太爷的房间,极是热闹。 孙慕宁紧拽着沐梓琉儿的衣角哭的痛哭流涕,“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为民妇做主。” 沐梓琉绷着小脸,站的笔直。 若去了他太子殿下的身份,那么,这个女人是他的姨妈,此刻,在他姨妈的眼里,只有自己最是尊贵,若想助她一臂之力,只有自己这个太子才行。 可是,小姨在他心里才是重中之重。 沐梓琉目光看向公玉浩,说道:“将她拽到一边去。” 公玉浩立刻走过来,去拽孙慕宁。 孙慕宁哭的一张脸惨不忍睹,披头散发,实在是让人望而生叹。 “你放开本夫人,太子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民妇和女儿的生死都交给太子殿下了。” 孙慕宁松开了手,拉着女儿跪在他的面前。 顾老太爷气的七窍生烟,顾南沂一直跟在旁边照看。 其余顾家之人默不吭声的看着。 这顾府,如今除了眼前的这位小太子,还剩一位皇上义妹的阮芯儿和南宫黎秀两个宫里过来的大人。 此刻,南宫黎秀照顾着两位小殿下,只有阮芯儿这个女人因着贺盛琛的牵累,此刻干站在这。 只不过,实在是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公玉浩这个堂堂帝王,能听从沐梓琉的话实在是迫于无奈,眼下,他挪到默不吭声的阮芯儿身边,说道:“阮姑娘,你瞧如今怎么办?” 宋梦芫心道,又不是我挑拨离间,贺盛琛休妻赖她身上干什么? 她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眉目传情过,他自己一厢情愿什么? 难不曾,以前的阮芯儿勾搭过,宋梦芫越加对之前的阮芯儿气不打一处来。 她实在是没说话的立场,自己态度早已早早摆明,此刻为止,宋梦芫仍是紧闭着唇,不说一句话。 瞧孙慕宁这泼妇,能逼得琉儿下什么令,琉儿不过六岁的孩子罢了。 公玉浩见宋梦芫不开口,心里有几分舒坦,就瞧着这孙慕宁怎么逼得沐梓琉这小恶魔楚楚可怜。 沐梓琉见孙慕宁松了手,转身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顾老太爷的方向,板着脸,问道:“外曾祖父身体可还好?” 顾老太爷连忙说道:“没事。” 沐梓琉目光转向顾浩建说道:“外祖父,哪个是她的亲生爹娘?” 顾青夫妇立刻走上前,跪在女儿的身边。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太子年岁又小,自然更是难以断清,你们既是爹娘,你女儿之事就交给你们。” 孙慕宁一听,连忙尖锐说道:“太子殿下,此时怎能交由我爹娘,他二人 如何能惩处这个贱人?!” 沐梓琉脸色黑着,一拍桌子,说道:“那本太子下令,即刻就让贺盛琛休了你。” “太子殿下,你……”孙慕宁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沐梓琉笑了起来,说道:“你还逼本太子吗?告诉你,本太子人小鬼大,甚是聪明。” 孙慕宁:“……” 顾府等人:“……” 孙慕宁缓和语气,矛头不在直指阮芯儿,毕竟,阮芯儿早早说的很清楚,她泪眼汪汪的说道:“太子殿下,贺盛琛不顾念我们母女,我们母女实在是委屈。” 孙慕宁哭的伤心,哭的顾青心口一阵阵针扎似得疼,她的唇动着,似乎有话堵在了嗓子眼一般似得。 蓦然,她抓住孙慕宁,紧紧的抓住她,说道:“宁儿,你不是我们的女儿。” 满屋子,鸦雀无声。 孙慕宁泪眼迷离的眼睛干瞪着顾青,诧异的问道:“娘,你说什么?” 顾青泪流满面的说道:“宁儿,你是……你是……你是大哥的亲生女儿,是大哥的亲生女儿。” 瞬间,满屋子哗然。 顾浩建瞪圆了眼睛,怀悟温和的眼眸微微转动。 顾老太爷和顾南沂惊呆至极。 顾青道:“都是我们夫妻偷梁换柱,都是我们夫妻偷梁换柱。” 顾浩建上前,沉着脸色急急问道:“你说,你怎偷梁换柱的?” 若有偷梁换柱,他顾浩建的儿女和孙慕宁一般大的就只有一个,若是如今出家的曲风是他们的儿子,他顾浩建这一脉香火,岂不是……断了? 顾浩建的双手青筋突起,恨不得掌掴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妹。 顾青整个人激动的抖着,缓了好半天,才说道:“皇上才是我顾青的女儿!” 一屋子的人,浑身都泛起了凉意,宋梦芫惊得目瞪口呆,沐梓琉同样如此。 房门的地方,砰的一声响起,一张绝美俏丽的脸,沾满了冷若冰霜,那气势,逼得人当真是连连后退。 “顾青,你在说什么笑话!” 清淼冷锐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她,唇畔带着浓烈的冷笑。 沐梓琉一眼认出进门的人是谁,眼眶带泪,直接冲了过去,近到清淼身畔不远,这泪水差点被清淼的冷气冻上。 “母后。” 清淼目光看向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孩子,瞬间眼泪汪汪,直接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琉儿,琉儿……” 清淼哭的稀里哗啦。 沐梓琉紧紧抱着她,边哭边提醒道:“母后,你的身世,你的身世……” 这是大事,得弄清楚啊。 公玉浩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忘恩负义的女人竟然是恶魔小太子的母后,这个女人,竟然是云风王朝的女帝。 哎呦,他又牙疼了。 清淼没起身,依旧抱着沐梓琉,好一会儿,才抱着怀里的孩子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她的目光瞧过众人。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着她。 “你怎就说孙慕宁与朕是偷梁换柱了的?孙慕宁的年纪比我要大。” 顾青连忙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夫妻后来回顾府时,说谎了宁儿的年纪,宁儿与皇上是同岁。” 清淼笑了笑,声音淡淡的说道:“那便让孙慕宁也滴血认亲一下,顾青,不知你知不知道,朕当年曾和爹滴血认过亲的。” 顾青脸色青了又青,白了又白。 顾老太爷到已命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孙慕宁和顾浩建滴血认亲,众人瞧着,孙慕宁竟然果真是顾浩建的亲生女儿。 众人的目光徘徊在了顾清淼和已出家当了和尚的怀悟身上。 清淼眉眼瞬间沉了不少,依着自己这张和娘这么像的脸以及遗传来的脾气,还有当年的滴血认亲,自己必定是司马颖和顾浩建的亲生女儿。 这般的话,那二哥岂不是…… 只是,顾青还怕什么?二哥若真是她亲生儿子又如何了? 清淼觉得顾青太古怪。 顾浩建瞧着孙慕宁真是自己的女儿,心里瞬间凉到了底,不管女儿和儿子到底是哪个被偷梁换柱,他顾浩建的指望都丢了一大半。 顾浩建心里叹了一声,如今就巴望着,当年被偷梁换柱的是皇上,儿子一定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 当年的滴血认亲,一定是出了问题啊。 顾浩建这个祈祷。 清淼目光注视向顾浩建绷紧的苍白脸色,紧抿了唇。 “阿弥陀佛。”怀悟突然出声。 他一身袈裟,神色温和,没有因为身世的问题而有所变化,情绪很是平静。 “当年皇上滴血认亲,不曾有差错,如今,贫僧愿与顾青女施主滴血认亲。” 顾 青脸色一瞬间惨白。 顾老太爷又立刻命人准备。 迟迟,顾青动不得一丝一毫。 哇的一声,顾青猛地吐了一口血,倒地晕厥了过去,众人再瞧其夫,竟不知何时已没气息。 众人脚底泛寒,匆匆去叫大夫等人。 顾老太爷满脸忧色,紧紧守在女儿身侧,到底是怎么回事。 …… 顾青昏迷不醒,顾府其他人议论纷纷,又忧心忡忡。 天色已黑,清淼并没有去劝怀悟什么,二哥出家这么多年,看破凡尘俗世的功力实在是强悍,大概不会影响到他什么。 清淼看着三个儿子坐在她的眼前,挨个被她亲了一遍之后,表情一个个都是如此的生动。 她身后,坐着的沐云辰目光淡淡的看向那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都是他的儿子? 一下子,三个孩子呀。 沐云辰心里微有了些忐忑。 沐梓琉黑着一张脸,拽着沐梓桓的衣服使劲儿蹭了下清淼刚才亲他的脸颊。 沐梓桓咧嘴干笑。 沐梓斌极为来气,爬起来,就去推沐梓琉,极为护着沐梓桓。 转眼,沐梓琉就揪住了沐梓斌的耳朵。 这个连抓带挠,让清淼目瞪口呆了,他们三兄弟,打架? 沐云辰见三个儿子竟然打了起来,没有为人父觉悟的道:“他们真是不懂何为内敛,年纪当真还是小,这般气质气度。” …… 185.成为三个儿子的夫子 打成一团的沐梓琉听见这等话,冷呵了声,一跃跳到他的方向,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颇为稚气,“你这个男人是什么人?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清淼在绒毯之上微微斜倚,手肘搭在身后的凳子上该。 沐云辰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乃是太子与两位小殿下的夫子。” “夫子?”沐梓琉紧盯着他。 沐梓桓和沐梓斌走了过来,三个孩子同时仰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高大男人。 “你懂得什么,来教本太子?”沐梓琉嗤了一声。 沐云辰挑眉,说道:“自然懂得如何做一个优秀的男人,太子殿下不希望日后万人敬慕吗?” 沐梓琉呵了声,走到一边,坐的极稳,瞧见两个弟弟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那位自恋的夫子,喝了声,“你们两个给本太子站一边去。” 沐梓斌气势汹汹的回头看他,说道:“本殿下凭什么听你的?你才不是太子呢,我是,我是,我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他那双眼睛气的红红的蹂。 沐梓琉一听,这臭小子竟然还说他是太子殿下,好,这太子殿下给他。 “给你,你是太子,给你。”他猛地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大步就向着门边的方向走去,黑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清淼呆若木鸡,这三个孩子怎么会相处的这么鸡飞狗跳,丝毫感觉不到是亲兄弟的感觉呢? “琉儿。”清淼连忙起身,要去追他。 沐梓琉见他母后追来,直接冲出了门去,“公玉浩,你快带本太子离开。” 公玉浩正打着哈欠,想他之前当皇上的时候,也绝对不熬夜的,打从到了这里,这臭孩崽子竟不睡觉,精神奕奕的非得熬夜,他这熬夜的本事,很快就要被他练就出来了。 听了沐梓琉的话,公玉浩直接将他往怀里一抱,踩着轻功,没了影。 清淼出门便瞧有人把她儿子抱走,不过听着儿子喊他名字,必定是认识的。 清淼放下了心,琢磨着,等瞧清了这个带她儿子离开的公玉浩后,非给他点颜色。 沉着脸色回了房间,两个孩子亲兄弟至极的互相瞧着哪里受了伤,沐云辰翘着腿,端着茶杯品茶。 清淼头疼。 “你们两个怎么对大哥是这种态度,为什么?”清淼一手握着一个孩子的手,问道。 沐梓桓说道:“娘亲,大哥不认我们,见到我们就讨厌,平时欺负我们,还总是让我们离得远远的,凑近了就使劲儿瞪我们。” 沐梓斌见自己二哥说的轻描淡写,立刻焦急的说道:“娘亲,大哥总骂我们,还推我们,打我们,自己总跟着小姨,不让小姨见我们,他之前还让二哥摔了一跤,你瞧你瞧,都留下疤痕了。” 沐梓斌抬手拽起沐梓桓的裤腿,那条小短腿上,果然是有个疤痕的。 清淼紧紧蹙了眉头,琉儿这是怎么了? …… 寒风凛冽。 沐梓琉窝在公玉浩的怀里,坐在房脊之上。 公玉浩当真想打喷嚏,这臭孩崽子让他吹冷风,还真是让他瞌睡全无啊。 “太子殿下心事重重?” 沐梓琉叹了一声,说道:“一别三年,刮目相看,曾经以为喜欢我的,其实就没喜欢过我,现在想想,和她在一起,她在乎的只是我的体重。” 沐梓琉一想起娘亲,能想起的,总是母后嫌他长得胖。 心酸,心酸。 今日还被两个小屁孩欺负,沐梓琉觉得手腕手臂这个疼,连着连上也疼,必定是被他们挠坏了。 沐梓琉心里委屈,十分想念他爹。 “公玉浩,你说我爹中毒什么时候能回来?是不是……已经死了?” 公玉浩沉吟说道:“没死也会死的。” “为什么?”沐梓琉立刻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他。 公玉浩说道:“你娘亲这个人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如今她是威风凛凛的女帝,你觉得,她还会让你爹回来当皇上吗?” 沐梓琉脸色一下子惨白,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娘亲是坏人,我恨她。” 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公玉浩并没有瞧见,心里喜滋滋的想,就顾清淼对他如此忘恩负义,还能是个什么好女人?哼,这下让她儿子清楚了解一下她的为人。 一大一小吹了会儿冷风,沐梓琉让公玉浩带他回房间休息,两人下了房脊,俨然像父子似得牵手而行。 公玉浩握着这只孩子的手,忽然间觉得好奇妙,好像他已为人父,好像,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似得。 公玉浩瞬间父爱泛滥,打算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小恶魔。 他将自己身上的夹袄扯下,披在了沐梓琉的身上,还心细的给他一点点穿好,瞧着大衣服里露着的白皙小脸,瞧着小脸上眼神中的瞠目结舌和感动 ,公玉浩笑着道:“太子殿下,走吧。” 沐梓琉瞧着他,不知不觉间走路的速度提高了不少,身后冻着的公玉浩心里这个暖。 …… 清淼没想到,第二天沐梓琉一见到她,先提的就是夫子的问题。 儿子板着脸,认真的说道:“娘亲,儿臣自己有位夫子,娘亲的夫子,大可只好生教导两位小殿下的气质气度。” 清淼问道:“你的夫子是何人?娘亲瞧一瞧,好不好?” 沐梓琉嗯了声,让公玉浩进来。 公玉浩大步迈了进来,目光不卑不亢的对视着顾清淼的双眸。 顾清淼惊呆。 “你?” 清淼站了起来,这不是绝世武功高手的那男子吗?这不是,有可能带走琉儿,和林雪是一起的人吗? “琉儿,你和他之前就相识?” 沐梓琉道:“说来话长。” 清淼满头冷线,“芯儿,你先带琉儿出去。” 宋梦芫走了进来,要带沐梓琉出去,沐梓琉坐的笔直,说道:“娘亲,别为难我的夫子,他,像我爹。” 说罢,下了椅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走了出去。 房间里,除了清淼和公玉浩,还有一个站在窗畔的人,正走着后路绕弯过来的沐云辰,耳力甚好的听着沐梓琉的话后,原地而站,目光深邃的望向这边。 “没想到,你竟然是女帝。” 公玉浩很是自在,在她皇帝的身份下,简直到了自由自在的地步。 清淼很诧异,目光看着他自在的坐在椅子上,还给自己倒热茶,还能这般淡然的似朋友一般的交谈。 这面对皇上的心理素质,太好,清淼心里十分佩服。 “你如今牵扯到朕的儿子,朕想,你离死该是不远了。” 公玉浩一听这话,目光看向对面翘腿的女人,“为何?我当日可是救了你儿子一命,这些时日,任劳任怨的给他当侍卫,在下武功这么高强,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真是忘恩负义至极。” 清淼唇边笑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公玉浩:“……”他可真是不知不是皇上,该怎么和人相处,这些时日,对那些自以为尊卑有别于他的人,他始终是在沐梓琉的庇护下我行我素。 不过这个人,可是沐梓琉的娘。 公玉浩鉴于自己这个皇上切不能被他家老太后找到,起身行礼说道:“在下忘了皇上的身份,还望皇上恕罪。” 哎呀,牙疼,他以后要避着她走路不可。 清淼让他坐下,说道:“让你做为小太子的夫子,这事,朕是不答应的,不过你可日后一直跟在小太子的身边,好生保护他的安危。” “是。” “还有一事,小太子方才的感知,该是错了不少,你虽是他的贴身侍卫,但请保持一定的态度。” “一定的态度?”公玉浩不解。 清淼道:“你是个侍卫而已。” 公玉浩:“……”小太子亲爹的话刺激到这个女人了。 公玉浩起身离开之后,许久,沐云辰才进了房间。 清淼目光看着他,从昨日他对孩子置之不理的态度,清淼对他的怨气有了几分。 沐云辰进了门,坦然而坐,说道:“琉儿的话,还真是让我这个亲爹深受刺激,淼淼,我会尽快让儿子喜欢上我这个亲爹。” 一个侍卫,还想和他抢儿子的喜欢,更过分的是,这个侍卫,还和他的夫人相识纠葛。 沐云辰心里一声冷笑,没门,接招吧。 清淼极为高兴沐云辰的斗志,这才能感觉到,他对孩子们的接受和认可,清淼感觉到快了,云辰很快就会打开记忆的。 …… 顾府开辟出的学堂。 温暖的屋子里,前方,沐云辰身着一件白袍,站的玉树临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坐着的三个孩子感觉到,这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的笑容,怎么感觉不到温暖,只有毛骨悚然呢。 沐梓琉单独坐在左边,后面不远坐着公玉浩。 沐梓桓和沐梓斌坐在右边,两个兄弟紧挨而坐极为亲近。 沐梓琉看了一眼,心里酸酸,自己形单影只。 “孩子们,今日我们来学三字经。”沐云辰声音极为好听,又带着清雅的气息。 沐梓琉觉得,他这个说话的语气音调值得学习,听得真是让人忍不住就把目光对准他。 三个孩子的目光被沐云辰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沐云辰笑的春花灿烂,开始教他们学习三字经。 边教边心里美滋滋的感慨,这世上,哪有他这样文武全才的好父亲,竟然可以亲自给儿子们当夫子的,好自豪。 三个孩子安静的跟他读三字经到了一半,出问题了。 沐梓琉一摔书 ,目光看向沐梓桓和沐梓斌的方向。 “你们读书的音调能不能别和说话一样,这么的吐字不清,听着就让人烦。” 沐梓斌哼了声,字正腔圆的说道:“我和哥哥还是小孩子,说话当然比不了你这个年纪清脆。” 沐梓琉呵笑了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分时间和夫子学习。” 说罢,起了身,拽了书,就想走。 方想走,又停了脚步,扭头对公玉浩说道:“公玉浩,把他们两个带出去,本太子岂能在他们学过之后再学的。” 公玉浩笑道:“太子殿下,在下也可教太子殿下四书五经,必比这位夫子要厉害。” 这夫子就是个小白脸,听府里不少人议论纷纷,这夫子和女帝举止亲昵,实在是,有问题。 沐云辰听着公玉浩的话,眸底闪着锐利的冷意,他笑了笑,说道:“公玉侍卫,你这是在挑拨太子殿下与本夫子的师生关系吗?” 公玉浩挑眉,“岂是,只不过两位小殿下,实在是干扰太子殿下学习,若不然,两位小殿下年纪尚小,大可再推时日学习,夫子如今独独教太子殿下,如何?” …… ———————————— 公玉浩,沐云辰眼中暂且排第一的敌对之人,这么挑拨他们父子,沐云辰如何应对呢? 186.杜渊非瞧出端倪 沐云辰一笑,目光看向沐梓琉等待答案的表情,以及其他两个儿子十分气愤的表情。 “公玉侍卫,你可以先去后面安静的坐着。” 公玉浩蹙了下眉,在沐云辰深邃眼神的逼视下,不由自主就坐回了后面的位子。 沐云辰目光看向沐梓琉,问道:“太子殿下很不喜欢这两个皇弟?” 沐梓琉哼了声,“不喜欢,极为极为不喜欢。该” “为什么?” 沐梓琉又哼了一声蹂。 沐云辰道:“若不知悉太子殿下心中所想,本夫子不管所言如何谨慎,难免不会说到太子殿下的痛处,若是那句话失言,惹得太子殿下积郁成疾,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沐梓琉一双眼睛闪闪冒着火焰的看着他,索性,拽着书上前,直接将书发脾气的丢向了沐云辰的方向。 对于儿子此等脾气,沐云辰置之不理。 “本太子离开皇宫三年,母后和父皇却生下了他们两个,分明就是对我可有可无,不然,岂还会要他们?!” 沐梓琉声音极为委屈愤恨,气的眼睛里一个劲儿的冒着眼泪。 沐云辰听得这话,满脸冷汗,当日顾清淼和他说的,他先中毒离开,儿子才被人带走。 这么说,儿子尚未被带走之前,他们夫妻俩就已经有了那两个小家伙。 “太子殿下认为错了。” 沐梓琉水汪汪目光看向他。 “两位小殿下乃是太子殿下尚未离开皇宫之时,皇上腹中骨肉,难道太子殿下觉得,太子殿下不见,皇上就得将腹中已经存在得骨肉不要吗?” 沐梓琉一听这话,连忙问道:“果真。” “自然。” 沐梓琉听完这话,目光看向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脸庞,原来这两弟弟在自己在皇宫之时,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沐梓琉的小脸,一下子笑了起来,他有两个弟弟了。 年纪实在尚小的沐梓桓和沐梓斌实在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见这些日子对他们瞪眼睛发脾气让他们一个劲儿的挨他欺负的人,竟然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 好毛骨悚然。 两兄弟后退了一步,一人拽着一个书本,逃之夭夭,边跑边道:“让你听,让你听。” 沐梓琉:“……” 沐云辰嘴角抽风。 公玉浩瞪着眼,沐云辰四两拨千斤,让小太子解开心结了。 呵,解开了小太子的心结,难说就解得开两位小殿下的心结。 “夫子。” 沐云辰瞧着沐梓琉清澈的眸子满是无可奈何,笑道:“你是大哥,只要日后你不再欺负他们,好好照顾两个弟弟,他们必定对你爱护有加。” 沐梓琉连连点头。 这一堂课,除了读了一半的三字经,沐云辰什么也没干,不过,特别有成就感。 他是个多好的父亲,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沐云辰出了学堂,打算去顾清淼面前听听表扬。 方要进门,就听得沐梓桓和沐梓斌的声音响起,叽叽喳喳说的竟然是他这个夫子只对琉儿好,对他两是置之不理外加欺负。 沐云辰这个冒冷汗。 这两儿子,能不能别颠倒是非。 他方进了门,顾清淼就让人将孩子带走,气急败坏的问道:“学堂里怎么又闹腾,你是他们三个的亲爹,能不能管一管,还让他们一直互相瞧不上吗?” 沐云辰瞧着她气的直噘嘴的模样,呵的笑了一声,也来了脾气,“这三个孩子,若想让他们和好,我自有办法,你若是这个态度,就堪比登天了。” 清淼瞧着他淡漠的脸色,道:“甚好,那你就让你的亲生儿子们天天打成一团去吧。” 砰,清淼将茶杯重重的一摔。 沐云辰瞧着她的脸色,温声问道:“可是顾青醒了?” “醒什么?还装着呢?她若是愿意装,就随她,免得还得面对什么结果。” “你不是说你二哥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吗?” “那是自然,我二哥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云辰,孙慕宁现在认了我爹,你可知道,她现在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而小芫呢,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我的义妹而已,这下子,孙慕宁有的折腾了,这么多年了,她已是变成了泼妇一般,今儿就差逼得我这个皇上给贺家抄家灭族了。” 清淼一个头两个大,夹在姐妹之间左右为难。 沐云辰瞧着她的为难,起身,将她拽了起来。 “干什么?” “不过是逼着小芫离开,既然这小芫不是你的亲妹,那便让她离开就是。” “沐云辰,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清淼瞪圆了眼睛,换了语气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不是这个古代的人,我之前是孤儿,是小芫的爸妈养 育的我,小芫就是我最亲最亲的妹妹,谁也比不过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既然如此,你就对此事置之不理,待将带走琉儿之人查清,咱们直接回峰城就是。” 清淼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就是得,小芫又不喜欢贺盛琛,根本就没搀和什么感情,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些日子,让小芫走在自己身边,孙慕宁他们闹腾,就让他们自己心烦去。 清淼的郁结一开,脸色这个灿烂,十分感动沐云辰的思维这么厉害,“云辰,好主意,好主意。” 清淼紧紧的抱着他,云辰一回来,为难她的事全都解决了,她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他,他就是自己的保护神。 沐云辰瞧着清淼这等欣喜的抱着他,唇边,暖洋洋的笑舒展。 方展开,杜渊非等人便进了来,一瞧女帝竟然和这位带回来的夫子这等亲昵,愣的都快呆头呆脑了。 “顾清淼!”杜渊非直接喝了一声。 清淼目光看向铁青着脸的杜渊非,暂且忘记了沐云辰此刻的身份,并没有觉得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遂,很诧异杜渊非脸黑成这样是干什么。 直到沐云辰将她推开,真是快让她傻眼了。 之前答应过沐云辰,不能将他的身份告知众人,给他负担,那么,她现在,咋办? 杜渊非看着顾清淼心虚的模样,气急败坏,上前一步,一巴掌就拍向了沐云辰的方向。 “杜渊非,别!” 清淼连忙上前去拦,“方才夫子解开了琉儿的心结,我这是借他肩膀喜极而泣。” 杜渊非听着甚是好笑,一双冷漠的双眸直视着她,带着绝对不相信的意思。 “都退下。” 所有人皆退了下去,三箴其口。 沐云辰很识趣的告辞离去。 清淼瞧着沐云辰平稳的步伐,真想在背后踹他一脚,以前的云辰是她的保护神,现在的云辰,一半是她的保护神,一半,就是绝对的恶魔降临,怪不得三个儿子都是这等鬼机灵的小恶魔模样,都是他的好遗传基因啊。 “顾清淼你竟然红杏出墙,你是不是以为站在皇上的位子,本王这个沐家的人就是摆设了!” 杜渊非双眼如雷轰轰作响,凛冽的冷漠直刺眼前。 清淼笑了笑,说道:“十叔,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红杏出墙了,你想想,我多爱云辰,我要是哪日红杏出墙,那全得怨他现在实在是太难哄。” 杜渊非听得她的话,眉一挑,他总能发现问题的敏锐思维定在了他现在实在是太难哄一句之上,换而言之,清淼见到了沐云辰。 “云辰侄儿在哪?” 他方问完,忽然,目光向门外的方向看去,原来如此,他唇边蓦然深深一笑。 清淼瞧杜渊非意味深长的目光,心想,杜渊非呀杜渊非,你真是心思缜密的厉害。 清淼这个冒冷汗。 杜渊非再不提及此事,落座在一边的椅子上,清淼极为尊老的给这位十叔倒了杯茶,彬彬有礼至极。 “你莫在身边闹腾些流言蜚语出来,还想如之前一般,被将一次棋。”杜渊非声音淡淡。 清淼嗯了声。若不是云辰这个恶魔本质的出现,完全不为她着想,只想着他自己,她现在身边怎么会有可能出现这个流言蜚语来? 这个现在是避免不了的啦。 “十叔,沁枫县雪灾之事现在如何了?” “听儿还在那里,我知晓你回来,便即可启程回来了,现在还算井然有序,不过多地雪灾之事也此起彼伏的出现。” 清淼嗯了声,“十叔,这事朕就全全交给你处置。” 杜渊非一听,清淼自个甩手,不悦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清淼一指脑袋,答道:“争分夺秒,为着今后能活得高兴。对了,我此番带着薛檬程回了顾府。” “他?”杜渊非惊讶。 清淼将自己假装薛听儿之事一说,杜渊非十分佩服她竟然能这么做。 “等听儿回来,再说见不见他,我已有几日不去城门,如今正快开城门之时,先去瞧瞧。” 清淼立刻说道:“十叔等等,十叔不必亲自去,薛檬程认得林雪的主子,咱们只需过去问问就可知道。” 杜渊非嗯了声。 …… 薛檬程正琢磨着打从进府还没见过女儿,难不曾皇上又骗了他? “薛盟主。” 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薛檬程立刻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一瞧,果然是披着一身暗紫绒裘的女帝顾清淼。 “薛檬程见过皇上。” “薛盟主免礼。” 杜渊非随后跟着进来,目光看向薛檬程,微微有些紧张,听儿是一直很在乎这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的,这个人,就是他未来的岳丈,当了这么多年的长辈,做小辈,原来 是这种感觉。 杜渊非心里翻腾了两下。 “这是……” “良王。” “见过良王。”薛檬程听完清淼的话,立刻对着杜渊非躬身行礼。 杜渊非即刻道:“免礼。” 几人落座,清淼开口说道:“薛盟主可知,林雪所让薛盟主寻着的小主子是谁?” 薛檬程满眼纳闷的看着她。 清淼道:“乃是朕的亲生儿子,三年前在皇宫不见的太子殿下。” 薛檬程一听,浑身刷的一凉,整个脸都变了眼色,整个人想激动的站起来,不过,腿怎么直抖呢。 杜渊非见清淼说的话吓了薛檬程一跳,十分护着发抖的岳丈,道:“薛盟主可知,林雪的主子是何人?” 薛檬程连连摇头,“几年前,江湖纷争,林雪的主子暗中相帮于我,只不过,那人至始至终与我大多书信往来,看其谨慎,就算如此端瞧字迹,应该也是瞧不出蛛丝马迹的。” 杜渊非问道:“一面不曾见过。” 薛檬程深思,后道:“只知这主子极为疼爱太子殿下,锦衣玉食不算,但凡太子殿下说什么,不论是否是什么大事。两年前,太子殿下该是四岁,就曾一言,灭了名门正派。” 清淼听完,极为错愕,“那人这么听琉儿的?” …… 187.云夫子很腹黑 清淼听完,极为错愕,“那人这么听琉儿的?” 薛檬程点头,岂止如此,江湖中人大多知道,断断不能惹了这是非黑白还不知如何区分的小孩子,不然,实在是冤。 鉴于薛檬程并不知晓这个林雪的主子的真正面目,清淼将一开始的谋划说了出来。 “薛盟主,朕希望你能助朕一臂之力。” 薛檬程立刻点头答应崾。 清淼说道:“既然这位主子如此在乎琉儿,那么,就由你将琉儿不见之事告知于他。” 薛檬程一听,立刻说道:“皇上,如今林雪就在薛府之中,若是草民此刻告知那人,林雪必定会早早发现。躏” 清淼呵了声,说道:“有人会隔了这个消息,你断不必担心,明面上薛盟主大概不动声色,仍让江湖中人废寝忘食寻人。” 薛檬程应是,提醒说道:“若是如此,小太子近些时日是断断不能出门,若让哪个江湖中人发现,实在是措手不及。” 清淼嗯了声。 薛檬程拱手送他二人离开,收拾了包袱,独自离开了顾府。 其他薛府之人,仍是在顾府大眼瞪着小眼,不知何时能从这么几个院子里离开回去。 …… 清淼让杜渊非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奔着琉儿的房间方向走去,有人身上配着一把剑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见过皇上。” “免礼吧。” 公玉浩笑了笑,“皇上来瞧小太子?小太子去了两位殿下之处。” 清淼嗯了声,打算去瞧三个孩子,公玉浩拦住她的去路,低头瞧着这个身材略显勉强算是高挑的身影。 天气凉凉,女子的眼睫毛上带着冰霜,白白的,仿佛镀着银色,唇红齿白,耳坠上坠着蓝色的水晶。 清淼一手抚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一双双眸湛蓝似得瞧着公玉浩此人。 “你拦朕做什么?” 公玉浩说道:“皇上,你欠我一次救命之恩。” 清淼笑了声,“你想让朕怎么还?”她美眸一挑。 公玉浩欢喜说道:“在下也是富贵之人,金银珠宝视如粪土,眼下只盼能有个较量的机会。” 清淼等着下文。 公玉浩自信满满的说道:“三位殿下已有夫子,我这侍卫也不能越俎代庖,不如这样,来场比试,若他果真文武双全,我便罢了,若是他文武皆不如我,或哪样不如我,那我便撤去太子侍卫之职,担当三位小殿下的夫子。” 清淼一听,里外里,公玉浩不想当太子侍卫,而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倒也理解,古代尊卑有别,这么多年,她体会的极为深刻。 “好,朕应下。” 公玉浩这个欢天喜地,清淼看着他充满了希望的模样,唇边狡黠笑着。 文,公玉浩瞧着必定是比不过云辰学识渊博的。 武,云辰的本事,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 再以身份而论,云辰可是三个孩子的亲爹,有人来抢他这个亲爹教孩子,呵呵,清淼这个笑啊。 叫云辰如今惹着她,她就也给他找点麻烦。 清淼错身打算离开,公玉浩一个返身,不知怎么手脚不听了使唤,竟顺倒的一绊,张扬舞爪的一拳头就奔向了清淼的后脑勺,清淼正巧回头,见着他一拳竟是奔着她的眼睛而来,猛地一甩绒裘,狠狠踢了一脚回去。 公玉浩立刻被踹飞出去,趴在地上这个哀嚎,“你……我都要摔到了,你竟然不拽我,还踹我?!” 公玉浩声音极为气愤。 清淼脚步后退两步,将着甩偏的绒裘拽了回来,气急败坏的蹲在他眼前指着他骂道:“公玉浩你狼心狗肺,朕答应了报答救命之恩,你竟然还想将朕打成乌眼靑!” “我没有!”公玉浩气的想跳脚,坐了起来,目光狠狠的看着清淼清丽的脸庞,“你这根本就不是想报答救命之恩,你这一脚,踹的我五脏六腑内伤重重,所以,救命之恩,你还欠我的。” 清淼好笑的呵了声,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你可知,你方才对朕意图不轨,分明就该脑袋搬家。救命之恩,好,朕饶你一命扯清。” 清淼松了手,寻着地上捏了个雪球,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公玉浩对这女人如此泼妇忍无可忍,见着清淼起身离去,直接伸手一拽她披着的绒裘。 清淼脚步顿时一滑,整个人转了个弯就要摔下去。 公玉浩见着,不知为何,竟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松了手,径直冲过去,将清淼抱在了怀中。 仗着内力深厚,他稳稳的站住,未被当成垫子。 银装素裹中,枝桠如玉,金亮阳光扑面,俊朗男子怀抱绝美女子,女子发丝随风一拂,拂过男子面颊。 公玉浩的眼神瞬间微变,神情点点邃然,忽然 有一种不可或缺的感觉萌生。 远处,白色狐裘的男子,如玉面庞微有懵然,他抬手拂过自己的面颊,竟远远似曾想起什么,手,蓦然伸向自己的发丝。 有处发丝掩在乌发之中,墨黑的顺顺的打着结,结在他的发上。 他摸着这发丝,眸色黝黑浅凉。 清淼站直,对公玉浩的恶劣真是忍无可忍,不过瞧他垂眸认错,禀了半天的气,才消了火。 这个男人行事天马行空,尤其是,她最讨厌打女人欺负女人骂女人的男人。 清淼见他年纪比自己小,只当他是幼稚的弟弟,很有气度的大步离开。 然,还是手痒,不由将着一奇痒的毒微微散了去。 不到片刻,神游天外的公玉浩顿觉一阵奇痒,逼不得已,连忙前去寻了大夫。 …… 清淼回了房间,弃了绒裘,喝了几口热茶,方向歇一歇,顾浩建竟带着孙慕宁来了这里。 孙慕宁的女儿的病如今起色甚好,而她自己,也已快恢复健康,也因此,这些时日有闹腾的机会了。 “爹,您来女儿这儿是?” 顾浩建说道:“皇上,慕宁既然是我的女儿,爹想让她认祖归宗,改回顾姓。” “这到好,朕无意见。” 顾浩建又道:“皇上,慕宁是你亲姐姐,爹想,贺家既然让此事事已至此,不如让皇上下旨让她二人和离,峰城之中,王孙贵胄另寻夫君。” 清淼听他这么说,不由高兴,“这到甚好,女儿也不必烦累家族之事,近日雪灾不断,女儿也不能多多分神。” 顾浩建一笑,说道:“慕宁虽是再嫁,但却是皇上亲姐……” 清淼一笑,打断说道:“爹,经验教训……” 清淼话未说完,孙慕宁竟也打断了她说的话,说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慕宁现在不想提甚两情相悦,只想夫妻相敬如宾,如普通人家一般就好,再寻夫君,只想其是个温和如玉的人便好。皇上,慕宁再嫁,已有了人选。” 清淼问道:“哪个?” “楚耿。” 清淼一听,心里真是想笑,楚耿如今身为楚相爷,孙慕宁用着这些搪塞的话,竟想二嫁当相爷夫人,若是两情相悦,她自然置之不理,可到如今一瞧,还是来逼着她说媒的,也是,若说逼她赐婚,那么,他们这些人也白白识得她到底是何等思维的人了。 说媒,给她一个机会?看在亲姐的份上,清淼愿意张个口。 “你与他相处甚好?” 孙慕宁道:“这些时日,楚相爷一直对慕宁体贴温柔,慕宁也才知晓强扭的瓜不甜,将贺盛琛放下了,我知楚相爷尚不曾成亲,也不曾有心上之人,希望皇上此刻能赐姐姐一个安宁的日子。” 孙慕宁期盼的看着她。 清淼心里掂量,楚耿与孙慕宁在一起,日后未必能幸福。 门外砰砰声响起。 清淼让人进来。 南宫黎秀捧着瓜果到了他们面前,一双眼眸瞧了瞧清淼,又退了出去。 南宫黎秀出了门,匆匆奔着楚耿的院落飞奔而去。 “什么?”楚耿一听顾浩建竟然带着孙慕宁去打他婚事的主意,惊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宫黎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气哼哼的捶着他说道:“你说你,这些时日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你这是引火上身。” 楚耿一听南宫黎秀声音哽咽,连忙温柔说道:“她自作多情和我有何干系,我对她哪里好了,若不是那位夫子这几日非要我顾着她点,我岂会理会这个泼妇。” “夫子?殿下们的夫子?” 楚耿说道:“正是,这夫子与皇上极为亲昵,日后,皇上许会再嫁。话转回来此事,如今这情景……” “你想怎办?”南宫黎秀眨着眼睛瞧着他。 楚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做事,不能按常理出牌,要向之前的帝后好生学习。”附耳在她耳边一说。 南宫黎秀呵了声,一下子笑了起来,“只不过百分之五十的胜算。” “那你想如何?”楚耿问道。 南宫黎秀附耳在他耳边连说数语,楚耿那张脸红的如朝霞一般。 两个脑子秀逗的人,不顾自己的身份,在顾府之中生生闹得惊天动地。 南宫黎秀离开之后,楚耿立马出了房间,奔着那位姓云的夫子房间而去。 沐云辰正坐在房间打量着他的头发,这头发,他想了甚久时辰,怎么到现在,仍是想不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有这么个头发打结在此。 打从记忆被封至今,不过由谷天狐絮叨一些重要之事,依此推论,这头发,许是顾清淼这个女人的。 他将头发放好,踩着雪地的靴子声响了起来。 他起身,奔至门边,一瞧来人竟是 只着一身深绿锦袍,连绒裘都未曾披的楚耿。 “楚相爷。” 楚耿大步进了房间,掸去身上的落雪,说道:“云夫子,本相就快心想事成了。” “何谈?”沐云辰平静而问。 楚耿说道:“当日云夫子知晓孙慕宁乃是皇上亲姐姐之后,猜测出此事必定引到皇上身上,让本相先一步断了她日后逼婚的念头,再引火上身让秀儿在意,如今秀儿已应下你给本相的计谋不算,竟还令出高招。” 沐云辰道声恭喜,说道:“事已至此,孙慕宁也是断断不会再去打你主意,这主意再打何人身上,本夫子此刻想推波助澜一把。” 楚耿一听,心想,谁这么倒霉,云夫子是想把孙慕宁推到谁的身边去? “云夫子这是……” 沐云辰一笑,说道:“皇上下旨,明日让本夫子与太子侍卫公玉浩一较高下,本夫子愿将太子师之位拱手相送。” 楚耿冒了冒冷汗,这个公玉侍卫胆大包天,与云夫子也是两厢看不上眼,这如今,云夫子是连环计的挖坑啊!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 188.云夫子很腹黑(二) 公玉侍卫与云夫子一场太子师的比试,在顾府传的沸沸扬扬。 遂,楚耿前脚才从沐云辰这里离开,忙不迭的,另一位小客人冲了进来。 “你!”沐梓琉呵了一声,“本太子刚对你这夫子觉得值得佩服,你这就变得这么蠢了。” 沐梓琉气哼哼的,双眼带着火气。 沐云辰瞧着大儿子这么气愤,好笑问道:“太子殿下,本夫子听闻,太子殿下十分喜爱公玉侍卫,还曾言公玉侍卫像太子殿下的亲爹,若是像太子殿下的亲爹一样的公玉侍卫化身夫子每日教你,这不是很是自在高兴的事?” 沐梓琉噘了嘴,黑着脸看着他,斥责他道:“本夫子与他是友,莫将像亲爹的话胡说八道。躏” 沐云辰唇边笑的灿烂,竟不顾身份,以下犯上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琉儿,你是要我当夫子了?” 沐梓琉瞧着这张普通脸上的温柔笑容,一瞬间竟然觉得是三年不曾见面的亲爹站在他的面前,那种感觉,实在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总像是听过的。 沐梓琉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夫子,“是,本太子要你当本太子的夫子。” 沐云辰蹲下,目光对视着他,说道:“若太子殿下并不认同公玉侍卫,本夫子自不会不理会太子殿下,只是,本夫子才疏学浅,明日必定是要输给他的。” 沐梓琉一听沐云辰说,明日一定会输给公玉浩,立刻紧张激动的问道:“那怎么办才能赢?” 沐云辰摇头一叹,“赢不了啊。” 沐梓琉一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你就作弊,本太子去找母后,都是母后,为何非得下这圣旨。” “太子殿下。”沐云辰拦住沐梓琉的脚步,说道:“既然输已经避免不了,本夫子技不如人也无怨言,只是既然太子殿下心念如此,本夫子又不能置之不理,本夫子想出一条妙计,不如,太子殿下配合配合。” 沐梓琉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何等妙计?” 沐云辰狡黠的一笑,说道:“公玉侍卫明日得了太子师之位之后,望太子替他来个板上钉钉的赐婚,待他夫妻度蜜月而去,这余下时日,本夫子便是太子殿下的夫子。” 沐梓琉咬牙,“赐婚?将哪个赐婚给他?” 沐云辰神秘一笑,说道:“明日若有哪个不顾一切的非他不嫁,便将哪个赐婚给他,太子殿下以为如何,这算是姻缘天定了。” 沐梓琉挑眉问道:“若是没有哪个非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呢?” 沐云辰呵笑一声,“本夫子有占卜的本事。” 沐梓琉一听,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竟是会算命?那你现在告诉本太子,明个是哪个要嫁他?还有,本太子的父皇现在如何?” 沐云辰貌似掐指一算,说道:“道行甚浅,算不出,不如,你去怀悟大师那走一遭,怀悟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太子殿下仔细打量过他,听完他的话后,记得回来说与本夫子听听。” 沐梓琉连连点头,被沐云辰支到了怀悟的住处,瞧着离开的小家伙的身影,沐云辰笑的春风得意。 淼淼,如今连着怀悟真实的情绪是如何我都帮你考虑到了,你现在只管安心吧。 他负手而立,望着盈盈落雪,温润如玉。 …… 眼瞧着三个孩子一一睡着,清淼冒雪直奔沐云辰的院落。 提着灯笼的手渐渐有些冻僵,清淼立刻低头换了一只手,正巧这功夫,有道人影顺着院落走了出来。 一身白色的狐裘,比雪色还要白上数分,乌黑的墨发垂肩,阔步而去。 清淼惊讶,是云辰吗?这是要去哪? 难不曾他这位少主背着她想做什么? 清淼心里有些忐忑,对于现在的沐云辰,心里有了几分信任危机,怕他因为忘了一切,又不曾心里装了这些人,而有所图谋。 清淼左思右想,正打算跟过去一瞧,一道身影刷的奔了过来,配的那剑极为醒目。 “皇上?”公玉浩诧异,顾清淼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在这里? 哦,他怎么忘了,顾清淼这个女人和带回来的那夫子,实在是……呵……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漆黑的院落,低声说道:“皇上,云夫子这是去会哪个美女去了吧?” 他瞧着顾清淼清丽的脸色一黑,心里这个嫉妒嗤的一声冒了出来,什么情形,他到是嫉妒了? 公玉浩到敢爱敢恨,既然这个女人与先皇上沐云辰之间的爱也不是什么海枯石烂,此刻已经另喜他人,那他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她喜欢喜欢自己。 更何况,现在小太子也喜欢他,公玉浩想着,明日必定要赢得太子师的位子,在云风王朝这个地方,更近她一步。 清淼没瞧公玉浩瞧着自己的目光,早已抬起了步子,悄无声息的追着前面云辰的身影而去。 直至竟一直追到了楚耿的院落。 清淼分外诧异,云辰怎么会来楚耿的院子,也不过回府几日,他和楚耿能有何交集,除非,难道云辰被封住的记忆打开了一些? 清淼格外激动,步子声也加大了的向前奔去。 公玉浩见她如此打草惊蛇,一只大手立刻拽住了她的胳膊,蹙着眉对着她说道:“你这是打草惊蛇,你跟过来还有什么意思?” 清淼好笑,她既然已经知道云辰来的是楚耿的院子,还有何可担心的。 楚耿对云风王朝可是忠心耿耿,他是断断不会与现在这个云夫子如何坑云风王朝的。 清淼从容自若的进了楚耿的院子,因着院门紧锁,沐云辰是直接跳进去的,遂,跟着的两人也是这般从容自若的跃了进去。 清淼方进了院子,便听尖叫连连,听声音,竟然是楚耿和南宫黎秀的声音。 清淼好生错愕,公玉浩眨了眨眼,什么情形这是? 门边,沐云辰连连后退而出,转头便瞧见清淼,以及,公玉浩? 只知后面除了清淼跟着还有一人,没想到啊,竟然是公玉浩。 瞧着公玉浩亲亲近近的站在顾清淼的身边,沐云辰琥珀色的眸子漆黑。 三人对视而望。 房间中,楚耿和南宫黎秀相继走出。 而楚耿院落之外,关紧的大门,不断聚来附近的人,咋咋呼呼的问着:“楚相爷怎么了?” 大多数人,直接把南宫黎秀尖叫的声音听成了哪个丫鬟的声音。 清淼岂能由着南宫黎秀这般败坏女儿家的清誉,她快步上前,手狠拍了下她的脑袋,“馊主意,当真是馊主意。” 南宫黎秀一听,便知顾清淼清楚了这事,连连说道:“皇上,这是云夫子的乘人之美好计谋。” 清淼目光瞪向沐云辰。 沐云辰笑容波澜不惊。 “楚耿,你自己掂量去。” 清淼直接拽了南宫黎秀,奔着后墙一跃而出。 楚耿见皇上这么轻松的就带走了南宫黎秀,立刻愁眉苦脸的看向沐云辰,耳边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 公玉浩直到此刻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想着,此事也与他无关,先一步离开才是。 一人拦了过来。 沐云辰凑近冷笑说道:“公玉侍卫,你怎会和皇上在一起?” 公玉浩见他眸光嫉妒泛滥,呵笑一声,气势颇锐的说道:“皇上与我乃是欢喜冤家,打打闹闹感情越加颇近,云夫子,皇上与你亲近,念得乃是你的才华横溢对三位殿下有益,明日我夺得太子师之位,你,只得离的越远越好。” 沐云辰眸色带着讥讽的笑容,又带着深邃的冷笑,“公玉侍卫身份不明,皇上岂会对你动心?” 公玉浩唇边一笑,爽朗道:“何谈身份不明?身份若明,我与皇上乃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公玉浩说罢,直接扬长而去。 沐云辰负手而立,如玉面容冷若寒霜,门当户对? 门外,砰砰的声音直响,楚耿催着沐云辰先一步离开,这才收起受气包的表情,将门打开。 门外聚满了顾府之人及无数侍卫。 楚耿嘴角抽了疯,这也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怎么人竟然来了这么多。 众人见楚耿安然无恙,心里这个踏实。 若是相爷在顾府有个三长两短,说明什么?说明顾府之中有人心怀叵测,对云风王朝有谋逆之心,毕竟,皇上现在就在顾府之中。 相爷殒命,下一个,就是皇上。 …… ———— 沐云辰幸灾乐祸:“听说亲妈你攒了两月都还没达到比每月饭火钱还少的银子标准,如此一瞧,可见你写的……啧啧,饿肚子了吧?” 亲妈小萦萦怒道:“知道你银子多,拿来点,拿来点,我就差一点点了。” 沐云辰笑的魅惑:“银子啊?成。那爷应该不用过的这么悲催了吧?” 亲妈小萦萦愤愤然:“你悲催吗?身在福中不知福,哼!哼!” (亲妈吃方方面,自娱自乐励志攒三月达到银子标准中……沐云辰你别跑,我是你亲妈,是太后啊!!!) 189.你们亲爹现在真是为难 天气蒙蒙,今早的雪格外的大。 清淼刚听着房门外清雪的声音便起了身,穿好衣服,没挽头发,墨发垂腰的起身要去开门。 咦?门怎么打不开? 房门外,有人瞧见被雪掩住不少的房门有动静,连忙踩着淹没了腿的大雪走了过去,吐着冷气说道:“皇上且等等,奴婢这就把雪清走。” 这才什么时辰,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身了。 按一般来说,皇上安寝,自有人侍奉左右,赶着这雪天,自是有人守夜清理躏。 不过偏偏皇上不愿意有人为她守夜,每到晚上,除了大门外的侍卫,房门边等地是连个人都不让留下的。 以至于,此刻被这积雪掩了房间的门,连出都出不来了。 几个婢女拼了命的清理着门前的雪,感慨着清淼真是个悲催的皇上。 见婢女说房门前清理开了,清淼直接打开了房门,天色没有放亮,还带着几分灰暗,簌簌的雪花落个不停,清淼眉心有些不展。 今年云风王朝大雪纷飞,此番这大雪一下,雪灾又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 “院门开了没有?”她吐着冷气问道。 婢女恭敬回道:“皇上,院门尚没有开。” 清淼嗯了声,将身上系着的绒裘拽了拽,直接踏着靴子迈进了淹没腿的雪地之中。 几名婢女颇为错愕,皇上一大早不顾这积雪而行,这是,要去哪呢? 院门尚没打开,若想打开,大概也得先费些时间清理积雪,清淼直接跃出墙头,甩着一头乌黑墨发优美的落了地。 外面的积雪让清淼吃了一惊,竟比院子里的还要堆积如山一般,走的当真是步履维艰。 走到最后,清淼直接抬腿踢出一块地方,捻着绒裘为毯直接坐在了地上歇息。 一晚而已,天差地别。 家大业大,要去哪个院子都得累的半死。 清淼这个感慨。 呼啦啦,积雪从着头上落了她一脖子,冷的清淼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断的扒拉着。 她选的地方离树有些距离,怎么就这么惨的被这么多雪从天而降的扑了一脸一头了。 她瞪着眼珠子瞧去,竟是有人踩着轻功,练习雪上飞。 “你给朕站住!”清淼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撒丫子飞的人一个转身,停在了一道凉亭的上头。 他眯着眼睛瞧着站在一个貌似雪坑似得里面的人,刚才听得清楚,这人说朕。 难道是皇上? 他这个诧异,这么一大早的,皇上能一个人站在这? 他一跃,近到了人的附近,脸色猛地一变,“见过皇上。” 清淼黑着一张脸瞧着他,“春六你胆肥啊,竟然踹了朕一身的雪。” 春六瞧着清淼头上仍是有着不少的雪,心抖了一下,“属下罪不可恕。” “这么早回来,怎么奔着别的地方去,不去见朕?” 春六立刻说道:“属下赶回来便是见皇上的,念时辰尚早,想先去见一面良王爷。” 清淼哼了声,对于春六竟想倚赖杜渊非有些愤然,哪怕,她此刻这么早的冒雪而出,奔着的也是杜渊非。 “若有事,朕还处置不了了,你到奔他。” 春六立刻说道:“雪灾之事,春六听闻主子尽数全全交由良王爷,这才要去见良王。” “倒是这样。”不愧是紫雪宫的,离在薛府都知晓的清楚。 自然,薛府离益城也实在是太近了。 打从生完三个孩子,外加操劳国事及年纪渐长,清淼越加觉得自己这奔三的年华,比不得豆蔻了。 遂,这么深的雪,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不气喘吁吁的走过去呢? “春六,朕和你也算自小一块长大,你比我大,朕视你如亲哥哥一般,要换层关系,你可算是我的妹夫,不论哪个,朕这妹妹或姐姐的,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你大可不必忌讳男女授受不亲这与亲情无关的话,背我一程呗?” 春六嘴角抽了抽,皇上,你武功深不可测,内力也十分强悍,怎么对着我耍赖起来了? 怨不得清淼,实在是沐云辰这恶魔足足废了她一半的内力,清淼只要一想起来,就心肝肺的疼,心肝肺的恨的牙痒痒。 不过这废了内力的事,她半个字都不能说,对任何人。 春六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淼,怎么着,就是下不了手去背她,整个人是手也抖,脸也红,举足无措。 长这么大,他没背过任何一个女人,唯一抱了一次阮芯儿,还是为了解困局,天知道,当时抱阮芯儿,那还是因为他对她心声情意,对月玉气火攻心而为。 清淼见春六黑着一张脸,额上冒着汗,叹息了声他的扭捏,正打算不顾身份揽着他的脖子,直接让他骑驴难下必须背着她不可之时。</ p> 有人拐了个岔道,也奔了过来。 “皇上……” 今天是太子师比试之日,公玉浩太过兴奋,起的甚早,见外面下雪下的这么大,颇为担心今个这太子师的比试就此作罢。 等也等不下去,他毫无耐心的就直奔清淼的院子过去,正巧就遇见了她。 公玉浩的目光看向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嗯?没见过。 公玉浩审视的想,顾清淼不会是个招蜂引蝶的女人吧,呜,这么说,自己要面对的除了云夫子,还有这个男人? 公玉浩心里默道,朕可是皇上,谁和他抢这个女人当娘子,他就扁谁。 “皇上怎么站在这里?” 清淼很自然的说道:“朕要去见良王,你一早起来奔着这方向,是做什么?” 公玉浩道:“想问问皇上,今日太子师比试可会取消?” “不会。”清淼答得干脆,见天色虽昏沉,不过时日快不早了,等会儿有人必来清理积雪。 到时候,她堂堂皇上怎么能拉下脸让人背着。 清淼心急火燎的一拽春六,直接揽住了他的脖子。 对于自家主子从小到大的脾性,春六了如指掌,方才他二人说话之时,他也过了垂死挣扎的心,反正,他俩是兄妹,是兄妹。 这个顽劣的主子呦。 公玉浩却不知他二人乃是兄妹一般的亲人,见清淼丝毫不顾自己皇上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当着他的面揽着人家男人的脖子让人背。 公玉浩心里五味杂陈,愤然之下,一把拽住清淼,一个返身,竟要将清淼直接背在自己身上。 清淼这个错愕了,目瞪口呆外加瞠目结舌,脑袋轰轰乱响。 春六吃惊至极的看着公玉浩的表现,这心里,竟觉得轻松自在了。 这个公玉侍卫,当真是助人为乐。 不过吗,自家妹子冰清玉洁,又是皇上,岂能让这些男人的出现,让其流言蜚语了? “公玉侍卫,你这是做什么?” 公玉浩眼眸神色怒然而瞪,说道:“你与皇上这等亲昵,不清不楚,坏皇上声誉,理应问斩。” 春六听他倒打一耙,眉梢挑着,面色冷然,心里嘲笑。 清淼回过神,笑不可遏,说道:“朕若让你背着到了良王面前,方是有嘴也说不清。” 说罢,让春六背着她,奔着杜渊非院子的方向而去。 公玉浩瞧着干跺脚,一路在后面追着,未免春六心怀不轨。 一路之上,到没瞧出什么不怀好意,直至到了良王面前,公玉浩惊呆的发现,正蹙眉望雪的良王面对这男人背着皇上而来,竟是,面无表情,极度平静。 为什么? “见这大雪,便知皇上赶早就会过来,春六你倒是踩了个背点,让她这么欺负。” 春六拱手说道:“按皇上所言,撇去身份,兄妹一场,何谈点背?” 春六脸上一笑。 杜渊非唇一翘,瞧着轻松便到此的清淼,“这雪一下,雪灾必是又强,你我可需仔细相商。” 清淼说道:“今日太子师比试你知晓,便聚众人,以雪灾之事只他二人出谋划策,以为如何?” 杜渊非笑容一深。 清淼过来本来只想二人相商的,走了一段雪路,对着沐云辰颇有怨念,加上公玉浩突然出现提及太子师比试。 好,就这般了。 他的云风王朝,由他出谋划策去吧。 “太子师比试乃分文武,此事只当是文,武该如何?” 清淼想平日文武沐云辰必是稳操胜券,如今她加了为难难度,就不如逼他到胜负难料的地步。 “若说武也简单,上届武状元朕刚封为将,便一病不起。这番,予他二人一武将之职,着其等跟在江将军及邵将军身边,由两位将军予以定论,日后兴许补这将军之职。” 杜渊非一听,说道:“不妥,若是寻了私了?” 清淼但笑不语,眼神分明。 杜渊非恍然,她是要让紫雪宫的人跟着瞧着。 自然,瞧着的不过就一人。 杜渊非淡漠的目光斜睨过一直听着他二人说话的公玉浩,这人身份尚不明,还需仔细瞧瞧,云风王朝将军手握兵权,非小事。 …… 沐云辰姗姗来迟,前堂已聚满不少的人。 计划没有变化快,满盘被顾清淼这个女人自作孽不可活的拆的混乱,沐云辰心情还是很淡薄自然。 顾清淼说过,他是她的保护神,保护神,自然该暗中保护不是,遂,他不曾提过什么计划,至于眼下这个情形,沐云辰打算重新谋划。 当然,先得思考一下一个骑驴难下的问题。 云风王朝是他的,他要是管雪灾之事,必赢公玉浩。 若是不管雪灾之事,岂不是至云风王朝之人置之不理? 这个问题,很是棘手。 公玉浩此刻已在绞尽脑汁,他们那风调雨顺的,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岂用苦恼这个,此番,真是给他来了一番历练啊。 两个隐藏了皇上身份的皇上都在冥思苦想,一个表现的淡定自若,一个表现的冷漠昭然。 鉴于沐云辰此刻正坐在那,杜渊非心里这个踏实的还能小声与清淼窃窃私语其他不足为重之事。 “既然那背后的人要过来了,益城紧闭的城门是否应该打开?” 清淼嗯了声,说道:“便打开,传信假意未找到琉儿,顾府中配合摆出一副琉儿并未在的情形。” “若这样,那人必定留在益城,自己找琉儿。” “这般甚好,你且暗中让人盯紧各地,在他知晓琉儿就在顾府之前,找到他,不然,难说他会真带走了琉儿。” “若这样,不如让琉儿离开,跟着他。”杜渊非说着,目光看向沐云辰的方向。 清淼一笑,“倒好,就将琉儿交予这位云夫子亲自照料,包括日常起居。” 清淼眼睛里笑的灿烂。 …… 江将军与邵将军此刻一人带着一个人从清淼眼前告辞离去。 清淼应允。 转脸回了房间,她收拾了包袱打算跟着邵将军和沐云辰去沁枫县。 队伍启程,一辆马车之上,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沐云辰满头冷汗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儿子们,你们亲爹现在真是为难啊。 不但要上得厅堂的处置朝事,还要下得厅堂的当奶爸照顾你们三个。 沐云辰怨念,委屈,他不要娶顾清淼这个老婆啦,坚决不认她了。 他正腹诽的时候,有人径直打开了马车的车门,俯身低头,直接寻了个位子坐下,抬头间,沐云辰极为错愕。 清淼笑眯眯的看着他,马车上的三个孩子并没有瞧出这个一身利落打扮,穿着男装的男人,竟然是他们的亲娘。 沐云辰心里灿烂如花,眼神瞧她极为温柔。 清淼此刻真想给他一吻,听楚耿提及,沐云辰可没少给她解决麻烦,只不过,都被她添了乱了。 愧疚,十分愧疚。 愧疚的清淼忍不住要靠近沐云辰一步,坐他身边去。 刷。 有人狠狠拽了她的头发。 “你想坐本太子三弟的位子?” 清淼回眸一瞧,竟然是琉儿。 “属下这不是坐的很稳当吗?哪里要坐三殿下的位子了?”清淼狡辩。 沐梓琉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冷笑着说道:“不坐?这般,你挤着门边坐去,体胖腰圆,马车里能玩的位子都被你挤没了。” 清淼瞧了瞧自己婀娜的小身材,听话的挤到了门边。 另两个小家伙见这大哥竟然如此护着他们,极为感动,热热闹闹的一人给了他一个吻,沐梓琉特别自豪。 清淼这个亲妈瞧着,忍痛的想着,孩子们,只要你们好就好,呜,门边好冷。 一只手伸了过来,清淼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小鸟依人的瞧着沐云辰含笑的眼睛,娇娇柔柔的贴着他的脸颊。 三个孩子目瞪口呆。 沐梓琉眼尖瞧出,这个被云夫子抱着的人,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不过这个小姑娘他也没见过呀。 他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心里想着,若是云夫子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嘿嘿,他娘亲必定死心,娘亲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沐梓琉死死盯着清淼的眼神,让娇羞的清淼一下子醒神,坏了,瞧这眼神,都让她毛骨悚然浑身发麻了。 清淼干笑的立刻挤回门边,眼神缥缈的瞄了那几个孩子一眼,孩子们,我是你们亲妈,是亲妈,看在这个份上,在此刻我不想让别人知晓我身份之时,帮帮忙,别捣乱。 果然,三个孩子,两个不懂事的没搭理她,一个懂事的,竟然默不吭声。 …… —————————————————————————— 求收藏,求订阅。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感谢大家的支持。 190.形影不离 马车一路行进,鉴于三个孩子没有找他麻烦,清淼心里嘿笑了声,自己个儿从着挤着的门边往里靠了靠。 她明显瞧着她家琉儿斜睨了她一眼,而继续默不作声。 好善良的小宝贝,清淼真是感动呦。 砰崾! 马车猛地一个拐弯,三个孩子一下子东倒西歪,沐云辰眼疾手快,瞬间将三个孩子护在一个角落,清淼本能的也去护着孩子,晚了一步,倒是直接抱在了沐云辰的身上。 沐云辰眼眸里戏谑,清淼心里一羞,又想,就抱着了。 到直接用力抱住了他。 沐云辰瞧着身后那偷笑的眼神,唇边暖洋洋的笑着躏。 “太子殿下可无事?” 马车门外,邵将军邵良辰中年的朗然声音响了起来。 清淼松开手,起身坐到一边,沐云辰便将三个孩子的小脸展了出来。 沐梓琉清脆的声音,酷酷的回答道:“本太子没事,怎么回事?” 邵良辰站在马车外说道:“回太子殿下,前面虽有兵士一路提前清雪,不过雪势甚大,此刻已是撵到了他们正清理的地方,马车一时停了得猛,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沐梓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没事,本太子等的起。” 邵良辰应是,前去前方瞧着可清理了多少积雪,能不能勉强而行。 沐梓斌忽然在马车里打了个喷嚏,整个人一下子就病蔫蔫了似得。 “怎么了?”沐梓琉看他这副模样,立刻问道。 沐梓斌道:“好冷。”又病蔫蔫的打了个喷嚏。 沐云辰瞧着沐梓斌这等蔫蔫模样,近前坐了过去,将他直接抱了起来。 温暖的怀抱,让沐梓斌一下子觉得很舒服,倚在他的怀里,在他温柔的目光下闭了眼睛,不一会儿,到睡着了过去。 沐梓桓小小声的说道:“云夫子,三弟没事吧?” 沐云辰嗯了声,“没事,你们母后平日太娇惯你们,此番出门,多有些不适应罢了,男孩子毕竟是男孩子,你们母后这个女流之辈怎能把你们当女孩子养呢?” 清淼听着沐云辰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她这人什么时候把他们当成女孩子养了? 这几个孩子大多数时间都是由着小芫和秀儿她们带着的,若是她带着,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娇气,哼! 对了沐云辰不就是个娇气的脾气吗,儿子们都是随他,被带坏了。 清淼瞪他一眼。 见着沐梓桓崇拜的看着沐云辰,清淼真想揪他耳朵,不过,此刻琉儿出声了。 “云夫子,你这是以下犯上。” 沐云辰呵的一笑,目光睨向了眼顾清淼,“太子殿下,这是忠言逆耳。” 清淼:“……” 等了好半天,马车也没有动,清淼将车门开了个缝,目光向外看了一眼。 前面站满了不少的人,而且此刻的雪下得甚大,若是等着他们赶着清出个路再走,分明前脚清了雪,后脚转身又落满了。 沐云辰目光轻瞥了一眼,对她说道:“你且让邵将军过来。” 清淼听他这么说,直接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一开一关极快,生怕太多冷气进了车厢,影响孩子们的健康。 “邵将军,云夫子请您过去一趟。” 邵良辰正愁眉不展,听此话,立刻奔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云夫子。” “邵将军,若是按此情形,马车今日必定是要定在这里了,沁枫县离益城颇近,若骑马而行,速度必定快些。” “云夫子所言甚是,只是太子殿下与两位小殿下年纪这般小,若是乘马,这……” 沐云辰微微一笑,说道:“邵将军与顾侍卫分别带太子殿下与二殿下,本夫子带着三殿下骑马而行,着令部分侍卫骑马先行探路,其余之人,踏雪而过,算是断后吧。” 邵良辰有些担忧,“这雪大路滑,骑马一路颠簸……” 沐云辰道:“三殿下受了风寒,岂能一直等在这里。” 邵良辰一听,便令人前去准备马匹过来。 马车里,孩子们紧紧系好绒裘披风,被大人们一个抱着一个的出了马车。 外面清新又凛冽的空气吹了过来。 清淼抱着桓儿,目光看向沐云辰,沐云辰将着自己的狐裘紧紧裹着斌儿。 清淼瞧了瞧自己,还让桓儿瞪着眼睛左看右看的吹冷风,呵了声,她就说吗,她根本不是娇惯孩子的人。 就沐云辰,从琉儿那时便是,真是将着孩子们养的娇生惯养了。 沐梓琉一瞧两个弟弟被包裹的这个严实,嘴角抽了疯,端端正正的坐在马上,连倚一下身后的邵将军都没有,真是颇有太子殿下的气势。 数道马匹就这么飞奔而去。 沐梓 桓觉得风吹着脸,早已缩在了清淼的怀里。 而沐云辰,虽是裹着沐梓斌,仍是担心太冷,将整个孩子紧紧抱在怀中不算,还悄然运起玄色的内力,护着孩子。 清淼真是无语,斌儿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并没有真正的病倒到了哪个程度,他这也太溺爱了吧? 众人一路飞奔,刚过午时便到了沁枫县。 薛听儿此刻正站在衙门等着他们。 “琉儿。”见着孩子们过来,薛听儿直接奔了过去,上前接过从马上下来的沐梓琉,抱在了怀里。 “这脸怎么这么凉?邵将军,你这是冻着小太子了,你可知罪?! 邵良辰立刻道:“良王妃恕罪,末将也是一时束手无策。” 他一个臣子,岂敢以下犯上,也如那二人一般,将太子殿下裹的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 “十叔婆,邵将军无罪,本太子身为太子殿下,岂是娇生惯养的。” 薛听儿瞧着沐梓琉肃然的神色,笑了声,目光又看向抱着两外两位小殿下的两个男人。 “先进府去。” 几人速度极快的进了府,到了堆了不知多少暖炉的屋子。 沐梓斌正睡着,被沐云辰仔细的放在榻上,这个温柔至极。 清淼看着,呵呵的一笑,近前打趣一声,“你可真是将着孩子娇惯着了。” 沐云辰从容不迫的回道:“他病了。” 清淼:“……”这理由很好。 留下几个侍婢照顾孩子,几个大人到了正堂议事。 将雪灾之事捋了一遍,沐云辰亦将应对之法说的一清二楚,清淼听着,心里一笑,这方法,必定是要赢了公玉浩不可。 按沐云辰所言,将沁枫县百姓衣食安排妥当,着人医治冻伤风寒之人,此地雪势大,便将雪统一运至山崖之下,聚到河道,河道远远而去,千米未有人家,连绵起伏之山罢了,不必忧心他日雪化。 沐云辰将地利运用的甚好。 只是,薛听儿问道:“近处悬崖位置偏僻,雪地路滑,若有意外发生,人落至悬崖该怎么办?且现在雪势颇大,运去亦是困难重重,云夫子说的有些不着边际。” 沐云辰胸有成竹的说道:“办法有何难,只是莫吓坏良王妃就好。” 薛听儿一挑眉。 衙门外,惊天动地的叫声连连响起。 薛听儿猛地站了起来,打开正堂之门,错愕目瞪口呆。 只见雪势已停,衙门院落之中,一道缥缈若柳的白衣女人正站在一只体格极为强悍的熊的身边。 熊瞪着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四周的人。 清淼目光遥遥一望,目光乍然对向已从容而起的沐云辰身上,他何时竟然她过来的。 “楚姑娘。”沐云辰上前一步。 熊的目光看向他,感觉到了是何人,而静悄悄的。 楚溪然一双空灵的眸子,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清清新新的凝望着他。 “云夫子,你……” 薛听儿瞧着,这个云夫子竟然认识楚溪然,楚溪然竟然真的没有死。 她已从穆绵那里得了一副楚莜之姐姐的画像,这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啊。 有着力大无穷的熊的帮助,加上雪势又停了,沁枫县堆积如山的雪势逐渐减弱。 清淼很高兴,高兴到,大晚上不睡觉,捧着个酒葫芦喝酒。 这几日,楚溪然与沐云辰寸步不离,她一靠近半步,那只熊就对她熊势耽耽。 而沐云辰对她也置之不理,就从不曾想着寻个空来瞧瞧她。 清淼这个惆怅。 熊叫的声音隔着几道墙传了过来,清淼支楞着耳朵听,果然听见楚溪然和沐云辰说话的声音传来。 …… 191.他还记不记得她其实弱不禁风? “云公子,你放下我吧。”楚溪然一双空灵的双眸清澈的注视着他的眼眸。 沐云辰并没有将她放下,打横抱着她说道:“你受了伤,我怎么能把你放下。” 楚溪然的唇边带起点点浅浅清淡的笑容,侧脸倚在他的胸膛。 沐云辰微微一怔,淡定从容的没有变丝毫的神色。 高墙之上,清淼斜倚轻笑,捧着酒壶又喝了几口,良宵美景,佳人在怀,沐云辰你不虚此行啊。 嫉妒打着心尖无法抑制的冒出,清淼用着酒意一连压去躏。 倏然,有着人影从远处一跃而进,清淼立刻警惕的看了过去。 自从带着琉儿到了这里,清淼心里竟然不知为何,无止境的冒着一股子担心的感觉。 生怕林雪的主子找到这里,带走琉儿。 清淼甩了酒壶,也不顾那人是谁,直直奔着三个孩子的房间而去。 轻轻的将门推开,房门里,薛听儿正倚着胳膊睡着。 清淼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瞧着三个孩子睡得酣畅甜美。 她直接席地而坐的坐在脚踏上。 扑面而来的酒气惹得沐梓琉眉尖蹙起,恍然中的清淼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形。 沐梓琉缓缓睁开眼眸,目光瞬间对向了倚在自己榻边的人。 这个人打从来了这里,见过那个带着熊的女人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大概是因为云夫子移情别恋了吧。 他没吭声,见倚在榻边的人回了神,立刻闭上了眼睛。 清淼喝了不少的酒,脑子里昏昏沉沉,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熟悉的一声似风声的声音传了过来,沐梓琉眼睛里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一下,黑眸涓涓。 他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蹑手蹑脚的下了榻,连着就近的清淼和薛听儿都没有听见一丁点的声音。 沐梓琉出了门,一张小脸极为严肃,脚尖轻点,飞跃而起,哪里是不会武功,分明有着很高的内力武功。 轻功运用自如,直至到了一处梅树之下。 梅树下,挺拔的身影如此出众,黑色的衣袍聚满地狱的气息,但看向他的面容,却温柔似水,毫无一丝冷酷狠辣。 “儿子。” “爹。”沐梓琉欢快的奔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你怎这么淘气,竟甩开了林雪?” 沐梓琉笑呵呵的说道:“爹,我出来找我娘的,爹,你要见娘吗?” 男人温柔的面容一沉不变,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在颤栗,他温和的说道:“不见了,你娘这辈子已经恨透了我,儿子,你恨我吗?” 沐梓琉连连摇头,说道:“我不恨,爹,你对我太好了,功过相抵,我不嫉恨你。” 男人将他抱在怀中,父爱如山一般的全部给予他,道:“爹不会让你离开,家就在附近,若你念家便回。” 沐梓琉清脆的回道:“不行,我要是回去,岂不是让他们找到爹了吗?爹,你以后每隔几天都来看我,好不好?” 男人看着孩子黝黑的双眸,笑着点了点头,用着仅剩的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天太冷,早些回去。” 沐梓琉嗯了声,在他侧颜亲了一下,“爹,你要照顾好自己。” 男人连连点头,看着他踩着轻功飞速离去。 沐梓琉离开后,男人并没有离开,他收敛了所有的温柔,背身倚在梅树之上。 直至天色要放亮,这才踏步离开。 “啊!” 一声丫鬟的尖叫声响了起来,瞪着铜陵的大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依靠的如此近的一起趴在桌子上。 男的是云夫子带来的侍卫,女的,可是良王妃呀。 薛听儿听见丫鬟尖叫的声音,一下子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乍然一瞧一个男人就近在咫尺,足足吓愣了她半天。 刚想抬脚将这登徒子狠踢几脚,便见那登徒子竟然反应灵敏的躲到一边。 不过,这登徒子似乎并没有睡醒,那双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着她,还连连打着哈欠。 薛听儿脸色铁青。 “你好大的胆子!”尖叫的丫鬟冲了进来,站在薛听儿的前面,目光凶凶的看着清淼。 清淼头脑迷糊,眼睛淡然的瞧着她,声音平静,“什么好大的胆子?” 哎?怎么这声音不对劲,听起来像女人? 薛听儿一听这个声音,惊讶至极,这不是……这不是…… 她径直上前,直接将眼前人抱在怀里,“是你,是你呀。” 清淼打了个哈欠,换了个音调,声音依旧平静的没有情绪,“是什么你呀?” 薛听儿一听她这话里的音调,瞬间感觉到了她的郁闷。 小丫鬟 没搞明白,哎,刚才听错声音了吗? 她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 薛听儿直接让她谨言的出了房间。 拽着清淼,问道:“你怎成了云夫子的侍卫了?” 清淼还未等回答,身后,三个孩子的声音同时想了起来,“娘亲!” 清淼回头,见三个孩子神采奕奕的看着她,清淼呵呵一笑,说道:“三位殿下做梦了么?” 沐梓斌直接下了榻,奔到了她的身边,上下左右的看着她,说道:“是娘亲,是娘亲。” 沐梓琉下了榻,直接上她脸上一扯。 清淼无语了,琉儿这孩子没少在江湖翻腾,倒是什么都懂。 见一张绝色倾国的脸出现在眼前,三个孩子极为兴奋,“是娘亲,是娘亲。” 沐梓斌和沐梓桓立刻上前唤人,沐梓琉在一边认真的道起了歉:“娘亲,我那天不该拽你的头发,我深深的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清淼道:“没关系。” 沐梓琉又道:“方才是其一,其二,我那天在马车上就认出娘亲是女扮男装,我有意让别的女人和云夫子亲近,让娘亲离他远远的。” 清淼一怔,“啊?” 沐梓琉说道:“云夫子是个让人难以转移目光的男人,但儿子认为,云夫子并不该出现在娘亲的身边。” 清淼:“……” 沐梓琉道:“娘亲,父皇什么时候会回来?”他用着乌黑的眼眸看着她。 清淼:“……”儿子,你看你爹多讨厌,明明近在眼前,却为了他自己,自私的不让你们认他。 好吧,他现在危机重重,若是认了,你们见不着爹也就罢了,我岂不是连夫君也见不着了? 两厢一想,清淼自私的也没说,她得争分多秒,在那些寻他这个少主的人之前,让他记忆快点打开。 沐梓琉看着他娘亲的模样,问道:“娘亲可有一点点爹的消息?” 薛听儿看着清淼蹙起了眉,连忙说道:“琉儿,你别往你娘的伤口上撒盐,这么逼她做什么?” 清淼心道,可不,儿子,你这咬文嚼字的逼我,怎么听着就像有什么惊悚的下文呢。 沐梓琉见他娘亲这等模样,将惊悚的下文咽下了肚子,娘亲的身份太沉重,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两个十分不乖巧的弟弟,还是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清淼见她儿子哑口无言以对了,伸着手将脸上的易容处理妥当,对他们三个说道:“别告诉别人娘亲的身份。” 三个孩子一同点头。 薛听儿照顾好三个孩子去用早膳,在一边问道:“淼儿,你和云夫子走这么近做什么?难不曾那位云夫子有什么问题?” 清淼道:“不过是知己罢了,我身边还不能多一个蓝颜了。” 薛听儿汗。 两人正说着,斜眼便瞧见云夫子亲手提着一个食盒打眼前的方向走去。 奔着的是有着熊懒懒守着的房间。 熊见着他过去,让他很是轻松的直接进去,一双熊眼熊视眈眈的看向站在这边的清淼和薛听儿。 薛听儿咬了下牙,说道:“楚溪然身边这个熊顶顶烦人,沐云辰现在不回来也好,免得被她勾搭,你瞧她那清高的模样,以为自己是仙子呢,连点人气都没有,这冷的天,非得赤足又一身白衣的,真是个怪哉妖孽。” 清淼淡笑,目光盯着那边的房间。 云辰没了记忆,回来先遇的便是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清淼拿着自己和她一比较,忽然觉得,自己内柔外强的性格太伤自己了。 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却表现的总是这么镇定。 她面无表情的倚门而站,突然想不顾现在危机四伏的情景,用最认真的心态,用真实的脆弱自己面对众人,尤其,是他,夫妻这么多年,不知他现在所留的潜意识里,记不记得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面对所有人都是强势的近乎跋扈,对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弱不禁风,他还记不记得呢? 房门刷的打开,一男一女先后走了出来,倚在门边的熊也跟着起了身,亦步亦趋。 清淼突然向前大步走了过去。 薛听儿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话出口,傻愣愣的看着清淼没停步的奔着云夫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清淼方近沐云辰身边快两米的距离,身材高大强壮的熊瞬间一声大吼。 沐云辰的目光瞬间看了过去,见清淼竟然任性的径直走了过来,脸色猛地一变。 熊又吼了一声,忽然奔着清淼的方向而去。 沐云辰知她现在内力被自己毁了一半,就算她轻功卓绝,这一半的内力,也绝对不会让她安然无恙的迅速离开。 一股玄色气流猛起,沐云辰在众人的讶异之中,飞速而去,抢在熊前将清淼紧紧抱在 怀中。 熊在院子里紧追不舍。 三个孩子在房门里伸出了头,一看这个情形,顿时哇哇的叫了起来。 薛听儿护着三个孩子,不准他们出来一步。 楚溪然愣愣的站在地上,目光空洞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她开口说话道:“熊宝宝,过来。” 熊很听她的话,见自己离主人远了,没办法保护她,立马转了身,奔到了她的身边。 楚溪然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熊宝宝,乖乖。” 另一边,沐云辰脸色铁青的看着顾清淼。 “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三个孩子你都不要了吗?!” 沐云辰双眼通红,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 清淼脸色白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下子揽住了他的脖颈,紧紧的揽着他。 沐云辰的心,仿佛一下子被触动了什么。 “别哭了。”他紧紧的抱着她,心疼心痛。 清淼低声在他耳边哽咽说道:“云辰,以前你是人不在,心不在,是不是现在,人在,心却不想在了。我不要,你记不记得起来,都是我的夫君,你不可以对我置之不理。” 沐云辰听着耳边的娇声,充满了柔柔的楚楚可怜。 这个女人,沐云辰真是没辙了,不说记不记得起之前,现在,他是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唇边温柔的笑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深深的吻着她。 …… 192.这个榆木疙瘩 清淼有些怔怔,目光看向他温柔的双眸,那张如玉的脸庞,浸着红晕。 清淼眼睛里的泪珠倏然因为心头的触动,簌簌流出,回吻而去。 薛听儿惊呆的看着这一幕,苍天呐,这是打哪出来的云夫子,竟然这么快就勾搭的淼儿动了心了?这可怎么办。 楚溪然看着拥吻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她仍就伸手摸着熊宝宝的脑袋,空洞迷茫崾。 “云哥哥,我们该走了。” 拥吻的两人这才松开彼此,清淼的眼底已经染上了释然,“你去忙吧。” 娇羞无限。 沐云辰笑着,揽着她的芊腰说道:“换套女子的装束出来。躏” 清淼立马欢蹦乱跳的回了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穿着一身利落的衣裙奔了出来,直至到了沐云辰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拽着他的胳膊。 多少年,每次两人并肩而行,她总喜欢这么挽着他。 可是打从他回来开始,步步与她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现在,终于可以不必难过了。 楚溪然对于云哥哥身边这个女人亲昵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那只熊却气哼哼的对着清淼十分的厌恶。 因挽着沐云辰,加之楚溪然一路边走边拽着熊身上的毛,这只对清淼十分厌恶的熊只得当个乖宝宝的对她视而不见。 众人瞧见云夫子今日身边竟然又跟了一个女子,十分吃惊。 尤其是这个女子竟然亲手挽着云夫子的胳膊,真是诧异至极。 有人窃窃私语,不是说皇上暗地里是喜欢这个云夫子的吗?这云夫子和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如此大胆秀恩爱,这分明是给皇上火上浇油,难说日后皇上吃醋大发雷霆,灭了他们。 换了个想法,有人认为云夫子与皇上是无稽之谈,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纯属吃饱了撑的。 还有人觉得,皇上通情达理,会成人之美,兴许这次云夫子来这里,便是皇上给支过来保持距离的。 也有人认为,云夫子是单相思,而现在这个情形,是这个女人单相思的表现。 和楚溪然见了数面,清淼隔着熊却从来没有面对面的与她说过话。 本来这力大无穷的熊宝宝该去帮忙的,却一瞧清淼要凑近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忙活的主子的身边时,立马回来,守在楚溪然的身边,一动不动。 清淼干站在一边,与这只熊大眼瞪小眼,真是无语至极。 你对我警惕性那么高做什么? 你个笨狗熊。 清淼牙痒痒。 “熊宝宝,帮云哥哥的忙。”楚溪然清悦的声音说道。 笨狗熊仍是赖着不走,大大的熊脑袋靠在她的身边。 “熊宝宝,去帮云哥哥的忙。”楚溪然重复又道。 笨狗熊仍是一动不动。 楚溪然对它如此倔强,微微的一笑。 众人瞧着她的笑容,顿时觉得被吸引了过去,瞠目结舌痴迷的看着她。 清淼也被她纯净美好的笑容吸引了过去,再瞧一瞧自己,自己怎么这么俗气呢。 清淼撇了撇嘴,深深的埋怨了一下深宫生活以及富贵荣华,若是她也是打山野出来的,必定是可爱灵秀。 “楚姑娘,让它陪着你吧。”沐云辰走了过来,浅笑着对她说道。 凛凛的风吹了过来,楚溪然单薄的白色衣裙翩翩,沐云辰乍然觉得眼前晃过一个覆着白色面纱的女人。 寒冬冷夜,有个女人一身白衣如仙而临,面覆轻纱掩去倾城与妩媚,她每走一步,都仿佛拂云而过,可惜,奔向的却并不是他。 一股子嫉妒从着心底深处出现,他的眉心一深。 清淼见沐云辰说着话就变了脸色,十分诧异,“你怎么了?” “无事。” “无事?” 沐云辰转移目光,缓步离开,离开前,忍不住将身上系着的狐裘解了下来,靠近楚溪然,为她披上系好。 清淼目光看着他的举动,仿佛都能感觉的到里面的温柔与温暖。 她并没有阻拦,虽然不明白楚溪然为什么如此不畏惧寒冷,但自己现在本就觉得冷的渗骨,一瞧她这么单薄,自己就更冷了。 云辰给她披上绒裘,暖了她,也暖了自己。 清淼没有计较,转了方向,打算去给云辰再取一件上好的暖和的绒裘过来。 沐云辰看着离开的背影,心底里有几分纷乱,他对记忆里那白衣女人似乎有着很深的感情,不然,心底里的嫉妒怎么会这么的深,逼得他想发狂。 这个白衣女人是谁呢? 他遥望崖际,绞尽脑汁想着这个白衣女人的名字。 清淼取绒裘回来时,沐云辰已经恢复了平静,尽数的情绪敛的甚好。 清淼不知,自己以前的一个白衣女子 嫦秀的身份,让沐云辰十分困惑,困惑的以为她并不是他心里唯一最爱的女人。 …… 烛光微凉,薛听儿捻着清淼给她带来的包袱里的东西,每瞧一样,便撇在一边一样,也忍不住,唇抽了疯。 这每一样都不过是义父义母送给她的,淼儿将这这些打包过来,分明是学着沐云辰抠门惯了。 她好笑,将着东西尽数放好,当算将包袱系好全赠给顾清淼这个小财迷。 方要系上,有什么刺激了她一般,直戳她的眼睛。 薛听儿立刻手忙脚乱的把一直钗子拽了出来。 这钗子分外的小巧秀气,这个,好像并不是义父义母送给她的。 是,这个在太衡禅寺的时候,就有的。 薛听儿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将着钗子直接别在了发上,将其他的打好包袱,直接背上,奔着清淼的房间便过去了。 “给你。” 清淼瞧着薛听儿竟把包袱全部给自己送了回来,十分诧异,“没一个吗?” 薛听儿淡笑,“都给你这小财迷吧,不过都是些义父义母送给我的,若按精致,比不得你的,全全换了银子去吧。” 清淼呵了声,“虽不是有用的,可是这都是他们送你的,你就不留着,也太狠心了。” 薛听儿说道:“我如今是良王妃,这些已经瞧不上了。” 说罢,转身从房间走了出去。 清淼不解,薛听儿成了良王妃就虚荣了?得了,分明是嫉恨什么。 可是她瞧薛盟主对她这个假薛听儿挺好的啊? 薛听儿一边走,一边自嘲的感叹,想当年在薛府,还真是被人欺负的有点惨。 正想着记忆深处的事,蓦然察觉到一道黑影出现,眨眼消失。 薛听儿立马奔了过去。 男人察觉到有人紧跟身后,斜睨的眼睛瞧清是何人,手中的暗器飞了过去,毒辣的逼得薛听儿连连闪躲。 头发倏然被打散,精致的钗子瞬间落在了地上,薛听儿不曾察觉,目光紧紧盯着那黑影,气息,好熟悉。 男人在梅树下站稳,直等月上枝头许久,一道小小的身影直奔而来。 “爹,爹,你今天竟然过来了,是不是很想我?”沐梓琉双眸兴奋的看着男人。 男人笑容温和的道:“爹和你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一走,爹已经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沐梓琉狠狠的亲了一下他,说道:“爹,你要是天天来,要小心哦,我娘就在这里。” “在这里?”男人的双眼一下子紧缩。 沐梓琉赖在他的怀里,说道:“是啊,娘跟在云夫子的身边,娘今天还和云夫子一吻。”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好多。 “云夫子?” 沐梓琉说道:“娘连我父皇都不管了,很喜欢这个云夫子,云夫子这个男人,是个绝世男子。” 男人听着他的话,一双眉紧蹙,眼眸中的沉稳浸着冰霜。 “儿子,爹这些时日不会再来了。” 沐梓琉听着他的话,倚在他的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爹,我见不到你,会好想你。” 水汪汪的眼睛中全是对他的亲昵亲近。 男人心底泛着温柔,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爹若是好想你,会过来的。” 沐梓琉一听他这话,瞬间嘿嘿的笑了起来,“那爹明天一定还会过来,后天一定还会过来,大后天也一定会过来,爹不是说很想很想我吗?” 男人失笑。 看着沐梓琉又一次离开,男人情绪难平的站在梅树之下,独独剩下的一只手,带着颤抖,不知是喜是恨。 直至天色又要亮起,他才踏步离开。 …… 老宅。 今天天气比平日暖了不少,地上积着的雪也渐渐消融了一些,好在众人速度快,清淼这个感叹。 “淼儿,难治的病人都跟过来了,还有,楚莜之也到了。” 清淼刚从老宅里自己的闺房走了出来,薛听儿便过来说道。 “雪雪跟泊君过来了没有?” “没有。” 清淼嗯了声。 薛听儿接了下一句道:“雪雪带着泊君去了益城顾府。” “去那了?” 薛听儿嗯了声,“泊君都已六岁,雪雪打算认祖归宗了。” 清淼笑道:“她解开心结就好,我都已经不在意了,她这倔脾气,这些年,还何必为我受的委屈耿耿于怀,等她在益城呆上两三日,便让她过来这边,她也懂得医术,来了,就得连累些她。” 薛听儿笑嘻嘻的说道:“若是这样,公玉浩来的倒是时候。” “他来?”清淼惊了一跳。 薛听儿道:“他跟着 江将军过来的,听说这边已是安排妥当,就近就来沾光。” 清淼嗤笑了一下,“他怎么就近沾光?” 薛听儿明白她的意思,一指跟着人进来的一些病者,说道:“听闻楚神医要过来,特地带着病者过来医治,你想,他定想着,他也断不能对这些人置之不理,皇上心肠菩萨,他得念着。” 清淼哼了声,道:“着人送来病者,待他过来便撵他,他不走,便是输了。” “你这般……”薛听儿失笑,“你可是皇上,怎能偏心那位云夫子这么深。” 清淼一笑,“哪是我偏心,他来此偷师学艺,能学个什么,何况,你以为楚姑娘能带着她的熊宝宝跟着他走?这个榆木疙瘩。” 清淼一叹,犹豫再三说道:“这事我去和云夫子说一下,他来了,莫让他闲着。” 薛听儿连连点头。 …… 公玉浩进了老宅的大门,瞧着井然有序的秩序十分感慨,这一路而来,不得不敬佩,这位云夫子真是厉害,动作如此麻利。 他那边此刻就是一摊烂摊子,勉强撑着。 江卜自见公玉浩十分赞叹,在他身边低沉着声音说道:“公玉侍卫,此地如此利落井然有序,可见这位云夫子的本事,公玉侍卫必定要谨慎而为。” 公玉浩嗯了声。 这个江将军,与他在一起这段时日,是没少将他的油尖嘴滑的模样表现出来,不知这小人出的馊主意,有没有用。 …… 193.楚莜之知道云夫子是谁 “哦?”沐云辰一听公玉浩带着不少病者过来,微微哦了一声。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负手而立的面向清淼说道:“好歹都是云风王朝的百姓,岂能为太子师人选之事而连累他人,我若让你因为偏心我,而对那些百姓置之不理,连累他们生活在雪灾之中,岂不是愧疚自己皇帝的身份。” 何况,他这些日子为了担忧百姓之事,也是都暂且放弃必输的想法了,直到了此刻,怎么还能再来雪上加霜,为了赢而使手段。 淼儿啊,我是想输的,从头至尾都是。 公玉浩若是真能打什么算盘到他这里,使诈而赢,又不耽搁百姓,他到还开心至极呢。 沐云辰抬步踏出房间,脑子里想着,他要帮一帮想使诈而赢的公玉浩,定助他一臂之力躏。 清淼见沐云辰浑不在意,还有要帮忙的架势,微微一怔,罢了,不管他怎么想,自己断断不能给他当绊脚石吧。 她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病者很多,清淼不能去顾及那两人到底会如何勾心斗角,自己去了病者所呆的地方。 楚莜之此刻正仔细的观察着一个个病者,一身暗青色锦袍着身,俊朗温和,举手投足,神医的光环如此耀眼。 清淼站在大堂中间,微微一笑,见他起身,才打了招呼。 “师弟。” 楚莜之听见声音,回过头去,一瞧身后竟然站着一个秀丽的女子,这女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楚莜之嘀咕,她是打哪来的师姐? “愣什么?声音听不出来吗?” 楚莜之这才瞧出端倪,忍不住一笑说道:“原来师姐竟然在这里,可叹雪雪带着泊君径直奔着顾府去了。” “雪雪不是带着孩子认祖归宗去的吗?”清淼诧异。 楚莜之道:“雪雪脾气倔,怎么可能此刻带着孩子去认祖归宗,师姐,她奔的是你。” 清淼叹了一声,着实无可奈何。 师姐弟二人寒暄两句,便开始替人医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至快夜深,还有人尚未瞧见。 待病者都睡下,两人才从大堂走了出来,外面已是月上三竿。 “师姐可是要回衙门么?” 清淼捶了捶胳膊,伸了个懒腰说道:“先不回,这么多病者在这,我若是回去,岂能安心。” “这倒是,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真是得焦头烂额。” “走,吃晚饭去。” “去哪吃?”清淼问。 “我亲手做。” 清淼眼睛一亮,“好啊,既是师弟妹夫亲手做的,我必得好好记住这个时刻。” 两人抬步相伴而行。 沐云辰出了房间,奔着这边而来,瞧见两人说笑相伴,嗤的一声,嫉妒就冒了出来。 这老宅清冷,他留在这里,只为了她,可她竟然与一个男人这般亲近。 沐云辰的眉毛紧蹙,他在后面跟了过去。 厨房,顾府老宅唯一最暖和的地方。 清淼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看着楚莜之极为厉害的烹调手艺。 “师姐可有师父的消息?” “没有。” “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真是对得起师姐你这个徒弟。” 清淼抬手捶了捶伸着的腿,说道:“可不是,当年骗我,后来也骗我,不过念在当年要不是他教我武功教我医术,教我如何建起千万楼的份上,我不会计较。在我心里,他是我最亲的长辈,是我一辈子最感谢的人。” 楚莜之目光看着她,和煦的笑了笑。 沐云辰见楚莜之笑的这个狗腿,心里鄙夷,原来是谷天狐的徒弟,你要是再惹本少主不悦,就治你师父。 他站在门边回廊的暗影,目光注视向等着饭吃的清淼,思虑再三,他打算蹭个现成的饭吃。 一甩衣袍,他径直翩翩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他很诧异似的问。 清淼一瞧进来的人的面容,才是万分错愕,“你怎么在这?没回衙门去?” 沐云辰说道:“老宅人多,我自然要等在这里瞧着,还以为,你已经去照顾三位小殿下去了。” 清淼站起身,仰头看着他道:“我这几日回不去,等会儿你先回去照顾他们吧。” 沐云辰摇头说道:“这怎行,此次出行,本夫子是重中之重,凡事,本夫子都是该知晓的一清二楚,你知道,这可是太子师人选的问题,岂能出了差错?” 清淼难以置信,他今日的举动,让她错以为他为了百姓不在意输赢了,怎么现在,这么谨慎,生怕错了就输掉了? 清淼跟不上沐云辰的思维。 那边,楚莜之边炒着菜,目光边瞧着这个进来的男人。 这男人长相普通,并不俊朗,但是端 站的气质却是极为清雅,含笑的表情带着戏谑与得意。 他对太子师之事并不太清楚,遂此刻,并没有深思到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当然,沐云辰深不可测的思维,一般人实在是难以理解。 清淼没理解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如一开始想的,对他太子师之事置之不理,只管她该管的。 此刻,她肚子实在是饿。 “师弟,好了吗?” 楚莜之嗯了声。 饭菜摆好,沐云辰坐在顾清淼的身边,瞧见楚莜之坐在她的另一边,极为不悦。 “你虽是她师弟,是不是也该保持男女授受不亲而应该有的距离?” 楚莜之一愣,他端端稳稳的坐在这里吃饭,有问题? 沐云辰一指他的旁边。 楚莜之傻愣愣的捧着他的饭碗坐在了沐云辰指着的位子。 沐云辰愉悦,目光看向桌子上色香味俱佳的菜。 这时。 “师姐你尝尝。”楚莜之夹了菜,递向清淼的碗中。 沐云辰脸色一黑。 “师弟,你还真是厉害。”清淼笑眯眯的一赞。 楚莜之笑道:“自然,比你夫君可做的好的多。” 沐云辰一听,楚莜之竟然鄙视他,十分气急败坏,以前的自己厨艺很差吗? 他味同嚼蜡的吃着楚莜之做出的饭菜,目光又瞥向了下清淼吃饭的悠哉神情。 咬着后牙,沐云辰淡漠的说道:“还不知这位厨艺精湛的人是谁?” 清淼愣了下,忘了云辰不记得楚莜之了,这两人,可是至交挚友。 现在听他所问,再瞧他的脸色,清淼知道他的小肚鸡肠,呵,吃醋了。 清淼肚子里的坏水瞬间一冒,先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弟,你到不记得他,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夫子,云夫子是我的备选夫君人选。” “什么?!”楚莜之吓了一大跳,目光死死的盯着沐云辰。 沐云辰见清淼是如此说自己的身份,眉毛一挑,倏地就笑的灿烂了。 “师姐,你闹腾什么?你是演戏要给谁瞧?你若想演戏,也得找自己人,你找这么个男人,若是日后他一肚子坏水的坑你,你这清誉怎么办?” 沐云辰嘴角抽了,这个看着和煦的男人,一副炸毛的模样,被自己这个人一比,相形见绌去吧。 清淼听着楚莜之被她戏耍后说的话,心里笑喷了。 “师弟,我真的很想再嫁,嫁给他。” 清淼手指戳了戳淡定的沐云辰。 楚莜之瞧着清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痛心疾首,左右为难。 怨什么?都怨这个男人的出现。 楚莜之奔着他就来了一拳。 沐云辰见这个瞧着和煦如风的男人竟然敢对自己动手,瞬间迎了上去。 清淼瞧着两个挚友打的这个热火朝天,终于忍不住笑喷了起来。 等云辰日后记忆打开,想着今日这事,必是觉得很好笑吧。 丢脸丢脸,被她这么戏耍。 沐云辰和楚莜之见清淼笑喷,同时一蹙眉。 清淼起身,拽了沐云辰过来,低声细语说道:“我师弟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你瞧出来了吗?” 沐云辰恍惚一下,忽然哭笑不得,方才楚莜之为了他的好友,曾经的自己,已是变成气炸毛的模样,可他倒好,实在是对不起这个挚友的,不但觉他与自己相形见绌,还给了他一拳头,着实让他差点成了乌眼靑。 清淼又道:“把你模样给他瞧瞧。” 沐云辰听清淼这么说,心里一紧,回头瞧着紧蹙眉峰的楚莜之,尤其是他脸上的乌青,忍不住轻笑了声。 “真不知怎和你竟是好友,这等三脚猫的功夫,真是。” 他嘲笑了一句。 楚莜之听着他的话,不解,瞪着眼珠子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沐云辰谨慎的没有扯了易容,近距离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我这个云夫子,名为沐云辰。” 楚莜之一听,眼睛死死瞪着,紧紧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什么? 这个男人是沐云辰?!是沐云辰?! “你……回来了?”他惊魂未定的问。 沐云辰嗯了声。 “师姐,你们夫妻怎么这么狡诈!”楚莜之笑着数落道。 沐云辰的毒解了,人回来了,楚莜之心里这个踏实。 “你为何变成什么云夫子?”楚莜之不解,乍然又响起小太子被找到的事,看来和此事是有干系。 清淼上前一步,说道:“云辰现在被人追着,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师弟莫说出去他的事,你只当他是云夫子就好。” 楚莜之嗯了声,忽的转身寻酒 道:“你我三人喝上一杯,三年了,难得团聚,大喜。” 清淼笑呵呵的说道:“这顾府老宅怎么可能有酒,你亲手做了一桌子饭菜,全当接风洗尘。” 楚莜之回房休息,临走时,目光停驻在那两道各奔一个房间的两人。 咦? 这夫妻两竟然不小别胜新婚的住在一起? 他蹙了下眉,是被何人追的,堂堂云风王朝的皇帝,竟然只敢扯着易容过日子。 有什么危险,让他已经谨慎到,在这僻静的地方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还要离自己颇近才提。 楚莜之心里不安。 …… 益城,顾府。 顾浩建看着这个带着一个聪明伶俐儿子的女子,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雪雪的表情却很是镇定。 天色快晚的时候她才到的这里,算时辰,相公应该早早就到了离得路程近些的沁枫县。 沁枫县到峰城的距离比益城到峰城的距离,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是要近些的。 黎雪雪比划着手势,问道:“皇上可在?” 她过来了,淼儿怎么没有出现? 顾浩建看不懂她比划的手势,也对她比划手势一事,惊讶至极。 楚泊君温润的声音响起,说道:“我娘问,皇上可在?” 顾浩建道:“皇上有事不在顾府之中。” 黎雪雪又比划问道:“在哪?” 楚泊君说了一下,顾浩建摇头。 “不知皇上去了何处。” 黎雪雪这般一听,打算明日一早去沁枫县找她家相公。 …… ———— 前文中有些地方流萦把楚莜之的姐姐楚溪然错打成了孟溪然,感谢一位读者亲的告知。 194.姨娘怀孕了 顾浩建看着这个态度冷漠的女儿,心里惆怅。 “爹,听说雪雪妹妹回来了?”珠光耀目,端庄的女子走了进来。 黎雪雪目光看向她,这个叫顾浩建爹的女人,怎么是她? 这个女人她见过,黎雪雪知道她是顾青的女儿,是姑母的女儿,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叫顾浩建,爹? “这是雪雪妹妹的儿子?” 楚泊君睁着一双温和的双眸看着含笑走过来的女人,这女人浑身上下带着高傲的气息和假意的端庄躏。 顾浩建在一旁说道:“雪雪,这是你姐姐。” 黎雪雪的目光波澜不惊。 孙慕宁主动说道:“我是你嫡姐顾慕宁,你二哥,已出家的怀悟大师,乃是顾青的亲生儿子。” 黎雪雪听见怀悟大师是顾青的亲生儿子,一双眸子充满惊愕。 孙慕宁笑道:“雪雪妹妹,你今日回来,也是来认祖归宗的吧,嫡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也已回来,咱们一家团聚了。” 黎雪雪蹙了下眉心,带着楚泊君径直就要离开。 孙慕宁见黎雪雪如此不知礼节,心中愤然,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还是个哑巴庶女。 还是个当年被她嘲讽之后,让其夫君给她嗓子用毒,让她吓得半死,丢了不少脸的女人。 孙慕宁一想到当年在一落浅坊客栈,被顾清淼等几个人的奚落的狼狈,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顾清淼现在是皇上,是她必须攀着的皇上,是她未来荣华富贵的机会,她不能惹急了她,不能将眼前这个她极为护着的妹妹处置如何或翻一点点的脸。 “雪雪妹妹……” 她温柔的话还没说完,黎雪雪带着楚泊君已是没了影。 顾浩建狠瞪了孙慕宁一眼,甩袖离去。 孙慕宁嗓子心中都堵得慌,自从知晓她孙慕宁是他的亲生女儿之后,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唯一传他这一脉香火的男子和自己这个女流之辈互换了家门,让他这一脉香火断了,他的嫉恨便全倒在了她的身上。 孙慕宁死攥着拳头,都怨豆蔻这个贱女人恬不知耻,生下的儿子竟然不是他顾浩建的,不然,她何必被他这般嫉恨。这是她曾听顾浩建说的。 孙慕宁恨恨然,想着如何才能不必受这委屈。 想着想着,她忽然呵的笑了一声。 …… 墙角。 孙慕宁紧紧的逼视着豆蔻。 “孙慕宁你干什么?!” 孙慕宁的眉眼微微狰狞,“豆蔻姨娘,我姓顾,叫顾慕宁。” 豆蔻看着眼前女人狰狞的神色,紧挨墙角,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孙慕宁一笑之里带着犀利气息,“豆蔻姨娘,你是不是该生一个姓顾的儿子?” 豆蔻听见她这话,脸色铁青黝黑,“孙慕宁你说什么?!我已为顾家生了一个儿子,续了香火,你拿这话噎我,是什么意思?” 孙慕宁呵的一笑,说道:“豆蔻姨娘,你若是生了一个姓顾的儿子,也能日后保你一命,你想,纸抱不住火,哪日爹和皇上妹妹知道,你不想留条命吗?” 豆蔻脸色煞白,煞白的看向眼前这个女人。 孙慕宁优雅离去,豆蔻嘚瑟的留在墙角。 她豆蔻,需要一个姓顾的儿子保命,姓顾的儿子。 至此之后,豆蔻与顾浩建几乎形影不离,顾浩建怕自己断了这脉香火的事让府中众人知晓,不曾对豆蔻恶语相向。 待一个月后,清淼和沐云辰,楚莜之先回了趟桓洲的益城顾府时,豆蔻已是有了身孕。 顾浩建极为喜气,万分宝贝豆蔻,豆蔻的娇气脾气可是一连猛蹿。 清淼回来时,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眼里,只当云夫子的侍卫跟在沐云辰的身边。 这一个月的时日,杜渊非飞鸽传书而来,提的都是没有发现那些人的端倪。 而春六亦提及,林雪仍是住在薛府之中,薛檬程与她相处的甚是疏离。 事情胶着,清淼不高兴,何时才能把那些让她骨肉分离的人逮到眼前。 此番见沁枫县安稳不少,忙里抽空,又为了见雪雪一面,大家都回了顾府。 清淼易了容,希望可以找出破绽。 在她的意识里,这顾府里,必定有人瞧着,琉儿到底在与不在。 跟着为首的沐云辰进了顾府的大门,清淼便听见了豆蔻怀了身孕的消息。 她唇抽了,这个豆蔻,生一个别人的孩子便罢了,现在居然又生一个,不知她爹是何滋味。 只是一路又听,她爹对豆蔻十分的宠爱,已到了摘星星摘月亮的地步,清淼这个诧异,难道这回生的这个孩子是她爹的? 黎雪雪听闻楚莜之回了顾府,带着儿子极为喜悦的迎了出来。< /p> 楚莜之立刻上前,将妻子与儿子抱在怀中,小别了一个月,实在是想念他们。 沐云辰一见这情形,这才知道,这个好友已经成亲还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了。 “雪雪在顾府中还好吗?”楚莜之的目光看向楚泊君,问道。 楚泊君立刻点头,说道:“没人为难娘亲,不过娘亲刚来时想去找爹的,外曾祖父不答应,怕娘亲带着我有闪失。” 楚莜之嗯了声。 黎雪雪比划着手势说道:“我在府中没见到淼儿,她出了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清淼眼睛瞧着雪雪比划着话,心里偷偷的笑,就跟躲猫猫一样的心情。 楚莜之唇卷着笑意,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该忙着,何况你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奔的就是我师父谷神医。” 黎雪雪点了点头。 目光倏然,看向那边站着的二人。 楚莜之道:“这是三位殿下的夫子云夫子,这是云夫子的侍卫,顾府家仆的儿子顾侍卫。” 黎雪雪目光落在那顾侍卫的身上,方才相公瞧他时,眼神中有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云夫子回来了?”楚耿这个开心,公玉浩是抢他一步先回来的,胜负已分,胜负已分。 沐云辰目光看向楚耿,哼声道:“瞧本夫子输的一败涂地,你到高兴。” 楚耿呵笑着。 几人进了大堂里面。 方在大堂说了数语,一道男子俊朗的身影便迈了进来。 楚耿笑道:“公玉太子师也过来了?” 公玉浩听得楚耿这么叫他,这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目光看向那边端坐的如玉气度的男人。 此事胜之不武,公玉浩容忍不了自己这个皇上怎么能这样,让人家明面上直接帮了忙,还将自己那的病者尽数送到了沁枫县医治,所有事皆不必自己再管,让自己那的百姓已经可以安居乐业。 公玉浩蹙着眉,说道:“楚相爷莫说了,全是云夫子相帮,在下实在是无言以对,不如……” 沐云辰一听,公玉浩竟是不想当太子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公玉侍卫文韬武略皆是让在下佩服,你能想到光明正大与本夫子提及所有情况,更可见为人端正。这世上,如此气量的夫子,是三位殿下不可或缺的。 公玉浩笑了笑,“这等气量实是……”因为他是胸怀天下的皇上啊。 公玉浩但笑不语了,很有气量的不遑多让,这太子师,就是他。 楚耿看着公玉浩,心里哑然失笑,哎,真是不忍心这么算计他。 他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云夫子了呢?以至于云夫子非要推波助澜到他的身上? 自然,事情永远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眼见着沐云辰之前的计划拐了个弯又绕回来,又有人砰的一脚,将这个绕回来的弯踢到了一边。 沐云辰感慨了,公玉浩这个对他夫人不怀好意的男人,是甩不开了吗? 清淼没出现,太子师没定下。 顾浩建的寿辰早早张罗开,清淼回来没几日,府中就开始张灯结彩。 顾浩建此番寿辰过的甚是不在意,他在意的目光永远定在豆蔻的身上。 清淼回来这几日,见着豆蔻娇滴滴的模样和她老爹讨好的模样,实在是理解不了。 听闻她外祖父对她爹这等模样视若未见,颐养天年。 府中其他顾家之人不敢冒失,以至于如今偌大顾家,倒成了豆蔻耀武扬威了。 可是,能不能莫要耀武扬威到她面前。 清淼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怀了身孕的年轻女人。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95.姨娘怀孕了(二) “你刚才去顾慕宁那里做什么?”豆蔻一身娇艳的红色绒裘,目光犀利。 清淼刚才去了一趟顾慕宁那,刚从那里出来的。 被豆蔻看了个正着。 豆蔻对顾慕宁手里拿着自己的把柄十分愤然。 清淼道:“蔻姨娘,云夫子让在下请慕宁小姐过去一下。” “云夫子?”豆蔻瞪大了眼睛,细细打量这个人,“你是云夫子身边的人?躏” 清淼点了点头。 豆蔻瞬间颇为识相,说道:“原是如此,你且走吧。” 清淼立刻离去,边走边想,云辰这个皇上备选夫君的身份,还真是,呵呵……深入人心。 清淼正乐着,不必与豆蔻争个长短,再出现个孩子不见等等情形时,有人横穿而来。 白色如纤尘雪丝的人步履而来,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 “你怎过来了?”清淼诧异。 “听说你方才是替我请孙慕宁过去的?”沐云辰清眸瞧着她。 清淼呵呵一笑,说道:“早前答应孙慕宁,给她和楚耿说个媒的,好歹是亲姐,也不能一拖再拖。” 沐云辰眉一下子蹙了一下,道:“楚耿不是说过了,何况,你不是瞧见他和南宫黎秀两情相悦了吗?” 清淼握着他的手,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别人呢,这不,我便用你的名去请她,你且把楚耿和南宫黎秀一同叫去,她有个眼力见,也知道如何也不能与他二人搀和。” 沐云辰一听这话,眸色闪笑,这样等清淼这个皇上回来,她孙慕宁也不必再让她去说媒,断了她的念头,她才更容易转移目标到公玉浩这个太子师的身上。 沐云辰对清淼这等安排,很是开心,这是帮了他一把了。 可惜谁想,不清楚他想把孙慕宁推给公玉浩的清淼,竟然是护着公玉浩的。 “听楚莜之跟我提,孙慕宁这些时日皇上亲姐当得相当的好,对着雪雪没少假意与暗讽,这个女人,我是断断不能就这么让她留在顾府身边的,必得想办法支的远远的。” “哦?若是这样,不如等公玉浩封为太子师之后,赐婚他二人,打发的远远的。” “啊?”清淼吃惊的看着他,左右端详了半天,才道:“你怎么把孙慕宁推到公玉浩的身上了,孙慕宁哪配嫁给公玉浩?” “淼淼,你怎么这么贬低孙慕宁?” 清淼呵了声,“哪里是我贬低她,与她相识以来,到现在,她的为人真是越来越清楚,怎能坑了公玉浩一辈子了。” “你护着公玉浩?” 清淼听沐云辰这么说,直言不讳的说道:“公玉浩是个好人,还救过我一命,我不能因为送他一个太子师,就顺带坑他一辈子,这还何谈报答救命之恩。云辰,你有这想法,是不是就是想这般对付他?我告诉你,不可以。” 沐云辰看着沉着眉眼站在他面前的人,无可奈何。 看在这救命之恩上,他就放了他了。 沐云辰微微一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把孙慕宁支的远远的?” 清淼边和沐云辰说话,边走着,一路牵着手,走了半天,四周人越来越多。 清淼松开了手,目光看向远处紫色的挺拔身影,“连带着把他支的远远的。” 沐云辰一瞧,竟然是贺盛琛。 贺盛琛是越加缠宋梦芫,已快逼得她忍无可忍。 沐云辰唇翘了,说道:“桓洲益城贺家,乃是与峰城穆家不分上下的,是不是?” 清淼嗯了声,这个她告诉过他。 “既然如此,便让穆家让贺家苟延馋喘,待贺盛琛收了心思,也就记得孙慕宁的存在了。” 清淼一听这招,嘴角抽了疯,“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怎行。” 沐云辰道:“这招倒也有纰漏,嗯,那便这样。” 清淼瞧他眼中冒着坏笑,连忙问道:“怎样?” 沐云辰笑了笑,“孩子啊,孙慕宁和贺盛琛的孩子,你说过,孩子是夫妻爱情的结晶,如果孩子……” “你不会是想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吧?”清淼吓了一跳。 沐云辰道:“当然不会,贺家虽是贺盛琛为当家之主,可贺家的孩子岂能不认祖归宗的。” 清淼摇头,“贺家的长辈,都斗不过贺盛琛的。依我瞧,还是这般吧。” 沐云辰听清淼有何高招。 “孙慕宁的病乃是我治好的,去了病根的,但是,旧疾岂能不复发的,若孙慕宁病得要一命呜呼了,尚未和离的贺盛琛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比如,孙慕宁这旧疾追根究底哪里来的?孩子今后该如何?顾府对此事是个什么态度?贺家日后,又该如何?最重要的,这个妻子在他心里,比不比阮芯儿重要。若是不重要,是不是可以做到相敬如宾这个备选了?” 沐云辰明白了清淼的意 思,大约和他相同,只不过他是要用实际行动震慑贺盛琛,而清淼善良的留有余地,只是让他自己反思。 …… 孙慕宁前去云夫子处,意外瞧见楚耿竟然也在。 她唇边一笑。 蓦然,竟瞧见南宫黎秀与他举止亲昵,整个人的脸色倏地一变,目光锋利的看向南宫黎秀。 南宫黎秀目光里同样泛着锐利。 孙慕宁瞧着这挑衅的目光,骨子里的傲气砰的冒了出来,她端庄的坐在一边,恬静的看向坐在一边的沐云辰。 接下来的时间,孙慕宁便压着火瞧着楚耿和南宫黎秀嗯嗯爱爱。 待回了自己的房间,便一病不起。 孙慕宁以为自己此番一病,定是被那贱女人气的,躺在榻上数日,却是日渐严重了起来。 旧疾时的感觉无穷尽的吞噬着她,孙慕宁惊慌了,让人请了楚莜之过来。 黎雪雪跟着楚莜之一并来的。 孙慕宁一瞧黎雪雪跟着过来,又瞧她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虚弱说道:“雪雪妹妹,我以为皇上已经治好了我的旧疾,没想到,姐姐今日就指望着妹夫了。” 黎雪雪坐在一边,目光平淡无波。 楚莜之给孙慕宁搭了脉,心想着,不做死就不会死,从皇上来了顾府,你闹腾了多久了这是,你若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皇上还能这般对付你? 楚莜之收了手,说道:“皇上医术是高于我的,今日你这旧疾复发,实乃气大伤身,何来气?贺夫人该想一想。” 说罢,起了身,带着黎雪雪直接走了。 孙慕宁听他唤自己贺夫人,整整怔了好半天,她竟是忘了,自己与贺盛琛还不曾和离,多久了,连贺盛琛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而且,自从知道自己是皇上的亲姐后,不知天高地厚的目空一切,认为谁也不该不顺她心,连皇上,她都敢逼着她必须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孙慕宁脸色苍白的倚在榻上,直直倚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放黑,她忍不住呜咽的痛哭了起来。 也直到此刻,她才泛起一股茫然无措的感觉。 贺盛琛听闻孙慕宁旧疾又犯,一病不起,这才念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位正经明媒正娶的夫人。 离开顾府之前,他打算去瞧一瞧她。 方到了院子的房门前,便听见一阵痛哭流涕,呜咽的声音,他停在房门前,竟然不能理直气壮的走进去。 他诧异,诧异自己怎么会觉得不理直气壮。 诧异了半天,贺盛琛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去,榻上的女人抬起了头,一张前些日子遥遥搭过一眼的春光明媚,端庄傲然的女人脸,此刻是这么的煞白。 孙慕宁瞧见进来的贺盛琛,心猛地一疼,她仿佛终于认清了现实,认清了什么是梦,什么是真。 待贺盛琛不知不觉走到她的榻边时,她猛地抱住他,“夫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女儿要没有娘亲了,我要离开你了……” 孙慕宁这么凄惨的在自己的怀里,贺盛琛犹如当头棒喝。 若不是因为他的心胸狭隘,她怎么可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当初的岳父岳母对他如此谨小慎微,是怕孙慕宁的真实身世让他发现。 这般一退再退,让他错认了事情的真相。 “宁儿。”他唤道。 孙慕宁听见贺盛琛竟然唤自己宁儿,眼泪稀里哗啦的落下,她道:“我死了,阮芯儿也是不会嫁给你的,她不爱你。” “我从梦里醒过来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白日梦,当年与阮芯儿不过见过一面,什么一见钟情能坚持数年,自欺欺人,才会不气自己的胡思乱想。” 孙慕宁看着面前这张脸,泪流满面的问:“你还怀疑什么吗?还胡思乱想什么吗?” 贺盛琛连连摇头,“我错了,我竟然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人。” 孙慕宁连哭带笑起来,“我被气疯了,气疯了,大病一好,身世一变,我就拼命想着,你要和离我就成全你,我会再嫁给一个更好的男人,我赌气,和自己赌气,逼着自己赌气的神智全无,连皇上,连所有的一切,连自己这条命都快置之不理了。可现在,我快没命了,我才发现,好荒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有个女儿啊。” 贺盛琛紧紧揽着她,嗓子哑了好半天说不出话,带着几分哽咽,“宁儿,和我会贺家吧,不论生死,你都是我贺盛琛的夫人。” 孙慕宁痛哭失声。 …… 旭日一早。 贺盛琛将此事告知了顾浩建,顾浩建听闻贺盛琛竟然想把孙慕宁带回贺家,心里一震感慨。 “宁儿这旧疾,不知能撑几日?”顾浩建眼眶有些冒着泪意。 豆蔻在一旁,心里美滋滋的,抓着她把柄 的孙慕宁一死,她还怕什么? 也不必每日求神拜佛,祈求非得生个男孩不可了。 更不必撒娇或是谨慎的守着顾浩建,以免孙慕宁过来说什么。 豆蔻心里松了口气,见顾浩建快老泪纵横了,也没去理会。 她现在好端端的心情,不能让他的郁闷之气影响,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豆蔻起身,扭了头便走。 顾浩建见豆蔻扭头就走,有几分错愕惊讶,他知她为人,也知她现在怀了孩子,大多时日就耀武扬威的,不过这些时日,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颇为不错的,怎么眼下变了? 竟在此等时刻,一个人扭头走了,瞧那姿态,好像还挺高兴的? …… 贺盛琛亲自抱着孙慕宁,带着女儿离开了顾府。 顾府的人瞧着孙慕宁那煞白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十分震惊,难得这位小姐这么温柔了。 这些时日闹腾的顾府上下小心翼翼的。 众人唏嘘了口气,待等哪日皇上带着这些人尽数都离去,顾府恢复平静,他们也不必这等谨慎细微了。 眼见孙慕宁离开,清淼是心情超好至极。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96.若他不是,难道是…… 沐云辰斜倚在榻上,瞧她一直笑着,道:“淼淼,孙慕宁之事已办妥,你爹寿辰,你是不是该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清淼连连点头,这下子,等她再回府,就没人在她眼前嘚瑟了崾。 清淼正美哉哉的时候,瞧见沐云辰用着浅浅的嘲笑笑容瞧着她。 “你笑话我什么?”她瞪着美眸看他。 沐云辰悠哉一乐,说道:“你真是美过头了,我说什么,你竟是不思考思考。” 清淼一听,立刻思考,刷的一下就想起了当日回顾府的目的。 “哎呀,怎能带着孩子们回来给爹过寿辰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清淼起身移到了沐云辰的软榻上坐着,“夫君,十叔好笨,我留他在益城一个月了,他竟然都没有找到人,我爹寿辰孩子们都没法过来了。” 回府时,清淼就不记得她爹寿辰的事,也没想着有什么时间限制来寻那些人。 如今眼瞧着她爹的寿辰就到了,孩子们却只能躲着过不来。 清淼扒拉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五日,要是这五日找到人,就好了躏。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要给自己的外祖父过寿辰呀。 沐云辰笑了起来,说道:“时间不过五日,这事,为夫替你办。” “五天,你怎么办?你现在只是个太子夫子。” 沐云辰眸光闪着睿智,气度这等雍容,暗带着凌厉,说道:“先除了林雪。” 清淼等着后文,沐云辰却不说。 清淼想着沐云辰五日要达目的,那得是多么凌厉风行的谋算呀。 …… 薛府。 林雪自打知道薛檬程暗中已经告诉了主子,自己丢了小主子之后,一直紧张至极。 这么久了,主子从不曾出现过她的眼前,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不安的枯坐着。 薛詹身体大好,此刻又过来献殷勤。 “林姑娘。” “薛大公子。”林雪疏离的说道。 薛詹瞧着林雪,打从一个月之前,这女子的冷漠是与日俱增,瞧她脸色也是越加不好,整个人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而他爹,也是如此,难道和那位丢了的小主子有干系? 薛詹狐疑,将着手里鎏金的胭脂盒递了过去,“林姑娘可想出去走走?听说益城已经开了城门了,咱们可随意进出?” 林雪一听,柳眉一立,“益城城门开了?” “林姑娘不知道?”薛詹还真是诧异,他们小主子就在益城不见的,还不得时时瞧着益城,这怎么还不知道? 林雪脸色这个煞白,她被人锁了消息,留在这里了。 是谁?是主子吗? 林雪将薛詹撵了出去,叫了属下问道:“为何不说益城城门已开之事?” 那属下十分错愕,茫然。 林雪见此,面色沉沉,看来并不是主子让她留在这里的,是有人诓骗了她,让她留下的。 林雪感觉到四周危险重重,各种阴森的气息逼来。 她得想办法出去。 让属下退了出去,林雪焦灼深思。 刷。 林雪猛地一个回头,房间中,竟是多了一道紫色的身影,这身影脸上覆着一个紫色雪花的面具。 紫雪宫的人? 这些年,主子是让他们避开紫雪宫的人的,因为紫雪宫的宫主是主子也畏惧三分的人。 虽然她并不知晓,那位宫主是谁? 眼下紫雪宫的人到她面前是做什么? 林雪紧紧的缩着一双极为美丽的双眸,提着所有谨慎望着他。 对面戴着紫色雪花面具的挺拔男人,唇边聚着冷冷的凉意。 林雪察觉出他的不善,尚想提起内力,猛地便被一股玄色气流逼到墙边,这玄色气流扼住了她的脖颈,她喘息不得,晕死过去。 沐云辰双眸冷冷的看着这个晕过去的女人,猛地将她拽了过来,扬长而去。 …… “你家主子长得何等模样?姓甚名谁?” 林雪方在地牢之中醒来,便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问她这个问题。 她知晓这个人必定是紫雪宫的人,他们打着什么如意算盘,竟想逼她说出主子的事。 她呵笑了一声,冷锐的尖声道:“休得做梦了。” 话音方落,簌簌声音响个不停。 林雪目光触及而望,狠狠倒吸了冷气。 “你……你……月玉,是不是你,月玉,你,你怎么是紫雪宫的人?” 林雪极为恐慌。 地牢上方,紫色的披风曳地,冰冷的紫色雪花面具,比外面凛冽的雪还要刺骨。 “你认得月玉?” 林雪听他这么问,再次倒吸 冷气,依他这个话,岂不是,他不是月玉,若他不是月玉,难道是…… 沐云辰注视着她骇然的表情,知道她也是知道那神秘莫测的地方的。 若是这样,更得除了这个蛇蝎女人,不然,手下留情的麻烦,实在是不好应对。 “林雪,本少主不想多与你废话,他到底是谁?何等模样?” 林雪听他念得乃是本少主三个字,直接,吓晕了过去。 原来他还不是普通人,竟然是少主,她活不了了。 沐云辰瞧着直接被他吓晕了的女人,无语。 地牢里,靠近林雪的危险,在沐云辰打了个响指时,完全停了下来,再也不见了踪迹。 除了这二人,连着站在一边的谷天狐都没有瞧见,少主是拿什么吓唬了林雪。 更佩服的是,少主的身份,竟然把林雪直接吓晕了过去。 “你的丹青绘的如何?”沐云辰转过头,目光看向谷天狐。 谷天狐桃花眼一笑,道:“就没这么个本事。” 沐云辰垂了眸,说道:“本少主先留在这里住上几日吧。” “那我徒弟那呢?”谷天狐立刻问。 沐云辰对这个身份问题,有些矫情上了,他边走边和谷天狐商量起来。 “你是不是该和淼淼断绝师徒关系?” “什么?”谷天狐愣了下,瞬间心肝肺被沐云辰戳的伤痕累累,“少主,不行啊,她可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就这么一个废了我不少心血教着的弟子,少主留给我吧?好不好?” 沐云辰呵了声,“她管你叫师父,你管我叫少主?然后再换一句话,你是打算让她这个少主夫人叫你师父?” 谷天狐这个懵,懵懵的看着他,然后泪眼汪汪的道:“好,断绝师徒关系是两人的事,我听徒弟做主。” “要是她认呢?” 谷天狐牟足劲的说道:“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少主了,在我心里,我这徒弟说什么也不能休了。” “休了?”沐云辰一听这两字,要炸毛。 谷天狐连忙说道:“休了等同于是逐出师门,不要的意思。” “哪里来了这么个话?”沐云辰皱着眉头,瞪他。 谷天狐道:“我有个徒弟,不管说什么都喜欢带上个口头禅,这休了的口头禅,全是他给我带坏了的。” 沐云辰心想,谷天狐这徒弟可真是奇葩,休了二字能随便用吗? 沐云辰刚腹诽完,益城酒楼里,有个挺拔俊秀的男人正对清淼说着休了二字。 差点没给清淼吓死。 休了? 她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干系?还休了。 尤其是,他还一连对着她身边的人没完没了的休了休了的。 呜,这人脑筋有问题吗? 清淼打算挪个凳子,那位大哥到径直坐在了那位子上,仿佛这位子是清淼给他留的似得。 这位器宇轩昂的大哥刚坐好,便说道:“你要是再不休了你这易容,这张脸,不知长在你的脸上还有什么意思。” 清淼一下子摸向自己的脸,这脸上的易容还能,休了? 她瞪着眼珠子对视向杜渊非,杜渊非此刻正以遇见疯子的眼神看着那位器宇轩昂的大哥。 “我这易容举步无双,你的眼睛好尖。” 这位器宇轩昂的大哥又道:“你要是不休了你嗓子变得声音,我想,你这嗓子也是够可怜的了。” 清淼要被休了二字折磨疯了。 “公子医术必定很是高明?” 清淼喝水,避开和这位公子说话时,杜渊非开口问道。 “在下师父乃是谷神医,自然医术高明几分。” 清淼一听,差点坐到桌子底下,这个人,不是她的大师兄吧? 我的天呐! 惊得目瞪口呆的清淼缓慢的站了起来,对着杜渊非说道:“瞧着这位公子,我去去就来。” 说罢,刷的就奔出了酒楼,她要把楚莜之拽过来好好看看,这个逼疯她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大师兄,还是她的哪个师弟? 小心肝吓得要死的清淼飞奔的极快,到了顾府,直奔楚莜之住的院子,拽了人,拔腿就跑。 黎雪雪瞧见云夫子身边的侍卫,竟然这么焦急的拽着她家夫君,难道云夫子出了什么事? 云夫子出了顾府两天,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府里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在沁枫县有个心仪的美人,回来卷包袱要走的。 黎雪雪心里不知是喜事怒,这云夫子和淼儿的事她知的不少。 现在,云夫子的侍卫来拽人,这云夫子必是回来的,且还是受伤回来的。 黎雪雪打算跟去瞧瞧,不想,前面飞奔的二人奔的是顾府的大门,直出了顾府的大门,奔着一条宽道上的 华丽宏伟的酒楼而去。 楚莜之莫名其妙的被清淼拽了一路,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也是十分的诧异。 沐云辰这几日出了顾府不知去向,急着拽他来,难道是受了伤了? 可是师姐治不好的伤,楚莜之有点没信心。 他的医术最高也就是与师姐不相伯仲呀。 一连被清淼拽的直奔酒楼,上了楼梯,清淼指着那坐在凳子上话语连篇的男人,问道:“认得吗?”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杜渊非,这才仿佛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神情,那张木讷的脸,看了过去。 楚莜之目光与那坐在那里的器宇轩昂的男人一对视,立刻目瞪口呆,欣喜的就差拍一拍桌子,然后,拔腿就跑。 这大师兄怎么过来了? 大师兄最喜欢吹毛求疵,用他的话,将你的本事刺激的到了一无是处的地步。 跟他与二师兄在一起之时,自己不知整日要躲他多少回。 “三师弟?”器宇轩昂的卫说诚一瞧楚莜之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欣喜至极,起身迎了过去,好生打量这个数年不见之人。 楚莜之温润的脸庞微僵,一双如玉之眸聚满干笑与久别重逢的微微笑意。 “大师兄,许久不见。” 卫说诚嗯了声,目光转向那边的清淼,“你这丫头怎么与我三师弟认识的?” 楚莜之目光望向清淼,师姐是怎么和大师兄遇到一起的,哎,大师兄是不是也让师姐深受刺激了? 清淼被人识破易容并没有受太多的刺激,可见他此刻竟然认出自己是女子易的容。 啊,苍天呐,大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刺激人呐!你到底是怎么瞧出来的呀?! …… 197.雪雪的记忆要恢复 清淼这个心肝肺的一阵颤抖,在楚莜之含笑的眼眸里,坚定的说道:“楚兄,你大师兄怎么竟说胡话,在下可是个男子,想当初你我是共过浴的,你好生告诉他。崾” 清淼话音一落,楚莜之一下子被呛住,狠了命的咳嗽。 杜渊非差点被这惊骇人的话勾的笑喷,哈哈,要是那位云夫子听听,不知会是什么情形的后果。 卫说诚见清淼一手拍在楚莜之的身上,说的这么坦然,想必,还真不是个女子,女子,谁能说的出这样的话。 不过,见三师弟这么个模样,卫说诚又颇为纳闷,他怎么咳了起来了? 卫说诚正狐疑的时候,黎雪雪已是跟了过来。 她将这些话尽数听到了耳朵里,眉心一蹙。 目光在清淼等人的背后打量着,若想知这位云夫子的侍卫到底是男是女,甚是简单。 她悄声走了过去,猛地一下一拽清淼的胳膊,凑到近前,刷,易容被她扯了下去。 一张熟悉美丽的脸庞映入眼帘,两双双眸惊讶呆愣的互相注视。 黎雪雪吃惊不已的看着这张脸,淼儿躏? 顾清淼瞧着黎雪雪,僵的说不出话,苍天,她可别误会什么? 黎雪雪自然是不会误会清淼的,她如今的反应便是,糟了,怎帮了那位说淼儿是女子的男人了,她拆了淼儿的伪装,在着那男人的眼里,淼儿与楚莜之岂不是…… 黎雪雪急了,急的连手势都比划不上了。 清淼极为诚恳的对她说道:“雪雪你别急,误会啊,我瞎说骗人的。” 黎雪雪见清淼给自己连连拆台,已是拆的都不用补救了,停了手势,干瞪眼了起来。 卫说诚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是骗我的,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好意思,真是休了你这妇德名了。” 清淼满头冷汗,大师兄,看热闹的大师兄,我就不信了,你这么厉害。 清淼转过头,咬牙切齿的问:“你怎瞧得出女子易容的?” 卫说诚正笑着,目光忽然定在了她的容颜上。 这张容颜倾城绝美,清眉微弯,美眸清澈高贵,红唇美不胜收微抿。 这女人真是个绝色美女。 “女子易容的再好,举手投足掩饰的再好,但在不刻意谨慎的注意下,易容术高明的人便会识破。” 清淼一听,明白了,她方才和杜渊非在一起的时候,卫说诚便注意到了自己,然后,发现了自己是女子。 清淼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若是易容出门,哪怕只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也定然要谨慎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出破绽。 清淼深思时,楚莜之牵着雪雪上前,说道:“大师兄,这是我的夫人黎雪雪。” 卫说诚道:“原来是弟妹。” 目光又转向了清淼,他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清淼道:“我是你师妹,姓顾。” 卫说诚怔了,师妹? 师父只收过一个女弟子,原来是她。 卫说诚大喜说道:“原来是师父早早收的师妹,怪不得与三师弟如此亲近,什么都不避讳的,师姐弟可就如亲姐弟一般的亲情呀。” 清淼:“……” 几人落了座,卫说诚见黎雪雪一直不说话,颇为沉默,道:“弟妹这是怎么了?竟是不言不语?” 楚莜之道:“大师兄,雪雪自小受伤,失了小时记忆,伤了嗓子,说不了话。” 卫说诚一听,问道:“你治不好弟妹?” 楚莜之愧疚的点头。 卫说诚又问:“师妹也治不得吗?” 清淼点头,若治的好自然早好了,那时师父出现,也不曾有个给雪雪瞧瞧的机会,不然,师父那么高的医术,雪雪也是好了的。 而现在,师父不知被云辰一竿子支到了哪里去了,她还真是不知他的所踪。 不过,到可等一等,等云辰在寿辰之前回来,让他将师父带回来,给雪雪瞧瞧。 清淼想着师父大概会治好雪雪,心里的愧疚舒展了些,不想,卫说诚真是狠狠刺激了他们这师姐弟二人。 “我来瞧瞧,我跟在师父身边年数最长,医术又比你们二人皆高,不信不能休了这点小小毛病。” 说罢,卫说诚让雪雪坐近,将手腕递过来。 楚莜之和清淼两个人紧紧的瞧着卫说诚,杜渊非一直表现的很淡漠,眼睛睨着他。 卫说诚仔细把了脉,一笑说道:“我果真治得了。” 楚莜之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说自己能治得了自己夫人病的大师兄,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的端茶就要敬他。 清淼打岔了他的激动,问道:“大师兄,怎说?” 卫说诚道:“弟妹失了小时的记忆,乃是惊吓所致,而其嗓子不能言语,乃是毒之所致。 ” “中毒?” “中毒?!” 清淼和楚莜之异口同声,他俩怎么没察觉出来是中毒所致的? “大师兄,你解得了这个毒?”楚莜之又激动不已。 卫说诚道:“自然解得开,你二师兄毒术极高,找到他,就能治好弟妹了。” 楚莜之:“……” 他二师兄失踪了不知多少年,在他眼里都是生死未卜了,大师兄还说什么废话刺激他。 清淼到不这么想,找不到二师兄就找不到,有师父在,就算二师兄在毒术方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一定胜出多少。 哎呦,知道师父的下落,这心里就是踏实,嘿嘿。 卫说诚见三师弟一脸忧愁怅然,瞧着师妹却淡定从容,面色不改,心想,这师妹真是讨人喜欢,颇有神医徒弟的气度。 “喏。”在楚莜之这个心里难受之时,卫说诚给自己弟妹来了个见面礼。 楚莜之瞧着他递过来的药,问道:“这个有什么用?” “弟妹受惊吓所致,失去小时的记忆,这个,能治好她,让她恢复记忆。” 楚莜之惊喜了,“果真?” “自然。” 楚莜之伸手接过,递给黎雪雪。 黎雪雪拿着,看了好半天,瞧了眼清淼的神色,清淼认为应该没什么事,就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黎雪雪吃了下去。 过了半响,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楚莜之已经恢复了平静,没吃好也没吃坏,这已经蛮不错的了。 清淼将自己的易容处置好,这才跟着杜渊非他们回了顾府。 卫说诚一路欣赏着顾府的精致,“师妹是住在这里的?” 清淼嗯了声,提醒说道:“大师兄,你瞧我都易了容了,你能别让人知晓我吗?” 卫说诚应是。 拐了弯,正遇顾南沂走了过来。 “良王爷回来了?” 杜渊非嗯了声,“顾公子这是要去哪?” 顾南沂说道:“竹屋塌了一半,让人前去修一修。” “塌了?”楚莜之诧异。 顾南沂道:“前些日子雪势大的缘故,我竹屋里的东西真是坏了不少,好在当年挚友赠的竹子图都被皇上拿走了,我打算等皇上回来时,再要回来,不然我这竹屋,真是让我住不下去了。” 杜渊非斜睨了眼后面跟着的清淼,顾南沂能要回来吗?那些竹子图不知都成了什么模样了吧。 “这位是?”顾南沂瞧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忍不住问道。 楚莜之道:“这是我大师兄。” “原来如此,良王爷,我先去寻人修屋了。” 杜渊非嗯了声。 卫说诚疑惑问楚莜之道:“这位是良王爷吗?还有刚才的顾公子怎提皇上回来时?” 楚莜之听卫说诚刚才听得仔细,现在问的咬文嚼字,呵的一笑,说道:“大师兄,莫搀和这些皇家之事,才是上策。” 卫说诚不多问,随着楚莜之到了他们的院落,在厢房先住了下来。 …… “你什么时候还抠走了顾南沂的竹子图了?” 方在杜渊非的院子的大堂坐下,杜渊非就笑呵呵的问清淼。 清淼头疼的说道:“多少年了,我当时拿走的,是绝对不会还回来的了。” 那竹子图上让东方少晨给刻了字,她气急败坏至极,早已扔了个干净。 她是断断不可能将取而代之的竹子图还给顾南沂的。 不过,他眼下疼爱的竹子屋一塌,当年给他留下的那些图应该被这化着的积雪等等毁了一干二净了吧。 以他当年对竹子图的喜爱,定是让她还他几幅的,哪怕就一幅。 一幅吗?她给他亲手画一幅? …… 198.雪雪的记忆要恢复(二) 清淼乐呵呵的起了身,直奔书房那侧,杜渊非见她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诧异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清淼铺了宣纸,磨了墨,执了笔,簌簌的几个竹子枝便冒了出来。 杜渊非瞧见宣纸上的竹子枝,呵的一笑,“你这是要亲自画上一副竹子图还给他?” 清淼嗯了声,“我在丹青上的本事不高,画出个竹子模样便罢,竹子图吗,瞧得出来就好。崾” 杜渊非听得甚是哭笑不得,将她画了一半的竹子图拽了出来,直接当着清淼的面给揉成了一团。 “人家岂会要你这个。” 清淼挑眉,递了笔过去道:“那好,有劳良王爷亲自画上一副,以作弥补。” 杜渊非问:“为何本王要画上一副以作弥补?躏” 清淼指着她画的那张宣纸道:“你毁了圣上的画作,你可知罪?” 杜渊非一听,将手里的纸团铺展开,戏谑一笑,“还你。” 清淼满头黑线。 因竹子图一事,清淼对杜渊非十分气愤,提出琉儿当年被人带走之事,将杜渊非一阵数落,一个多月了,杜渊非,你竟然找不到人,真是笨蛋。 骂了笨蛋,清淼扬长而去。 一路走着,正巧见着不少人拿着东西,奔着顾南沂竹子屋的院落走去。 清淼打算过去瞧一瞧,他那竹子屋是坏成个什么模样。 竹子屋前,不少婢女都在整理,将竹子屋里本来摆设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不管是好是坏。 清淼站在门边瞧着,成群的字画不是断了两半,就是沾满了泥泞,还有不少精致的瓷器摆设,都碎的不必整理挑拣了。 顾南沂心痛的站在他竹子屋几米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摆着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清淼细瞧,顾南沂的手中,正捧着一副竹子图。 原来还有这么一副好端端的竹子图啊。 清淼从门边走了过去,竟听顾南沂喃喃自语,“这么好的图,千金难求,皇上抠走了我那么多,若是再掉个个的用银子抠我一次,这该如何是好?” 清淼一听,眼睛真想一亮,不过瞧他如此凄惨,实在是于心不忍,清亮眸光瞧着那副栩栩如生的竹子图,清淼感叹,穆绵的画工,天下第一。 顾南沂瞧着身边冒出来的人,道:“顾侍卫,你是来劝我的?” 清淼连连点头,说道:“公子可别伤心了。” 顾南沂扯着她的衣袖,拽着她,一路奔到竹子屋不到一米的距离,心疼的说道:“你瞧瞧,我那竹子图可是我的至宝呀,就剩下方才那么一个了,没了这些竹子图,我……我都活不了了。” “啥?”清淼惊呆。 顾南沂道:“你可知,我与这挚友不知几百年没有见了,而他留下的那么几样东西,一样样的全被皇上带走了,如今竹子屋一塌,他赠我的竹子图就独独剩下一副,这分明就是,我俩友情要断的节奏啊。” 顾南沂说着,回身将着安安稳稳放在椅子上的竹子图好生卷好,抱在怀中。 清淼嘴角抽了疯,她要让穆绵过来一趟,让他二人好友重逢,然后,穆绵你一定要多画几张竹子图给他,这样,他就不必让我还给他竹子图了。 清淼头上冒着冷汗,呵呵。 …… 地牢。 林雪匍匐在地,微睁的双眸泛着晦暗难明,怎么办?她被困在了这里。 “林雪。”冰冷冷漠的声音响起。 林雪猛地抬起头,目光扬起,向上而望。 火红的衣着,桃花眼泛着冷锐的光,俊美的容颜摄人心魄,这声音和那时的男人声音完全不同。 看来她方才听见的脚步声,是那男人的脚步声。 谷天狐见林雪冷冰冰的睨着他,冷笑了一下,林雪醒了,得让少主过来了。 谷天狐转了身,奔着外面走了出去。 林雪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个男人是去找他的少主去了,那少主如此确切的想知道主子是谁,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一会儿的功夫,林雪便瞧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同样一张紫色雪花的面具。 “本少主不想与你多废话,这个我说过。” 林雪目光怔怔的盯紧着他,道:“你让我上去。” 谷天狐在一边冷冷呵了一声,“林雪,你丹青绘的可好,若好,便送你自己来绘。” 说罢,谷天狐拾起宣纸,卷了轴,直接扔了下去。 林雪瞧着从头上飞落而下的宣纸,美眸里闪着阴沉沉的压抑,她没动一步。 “我绘不得丹青,我……会说。” 林雪垂眸,发丝垂肩,削弱的坐着,楚楚可怜,“他,没有一只……手……” 待林雪说完,一副丹青绘了出来,惨的是,这副丹青里的人,容貌实在是 瞧不出来。 因为这个丹青里的男人,覆着一张面具。 …… “小姐,老太爷设了家宴,就在前堂。” 黎雪雪正收拾着包袱,再过几日是顾浩建的生辰,她并不想留在这里。 今日已是见过了淼儿,她打算去一趟沁枫县。 听莜之说,他的长姐就在沁枫县,淼儿也是,若是早早说莜之的姐姐在沁枫县,当初她必定是跟着莜之先直奔那里的,何必留在这里受了一个月孙慕宁的气。 如今,她打算和莜之商量一番,一家三口去沁枫县照顾姐姐。 楚莜之瞧她收拾包袱,很是诧异,“雪雪,再过几日就是你爹的寿辰,你这……” 黎雪雪比划着说道:“你不是说姐姐如今甚是可怜吗?咱们留她一个在沁枫县,你还放心?我们这就过去吧。顾浩建与你没有干系,你不必放在心里,我姓黎,不是姓顾。” 楚莜之对黎雪雪的固执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和儿子是不会走的。 “祖父设了家宴,咱们先过去吧。” 黎雪雪比划道:“顾老太爷的家宴,与咱们这等不是顾姓的人有何干系?” 晚上,家宴。 直系旁系的人坐了几桌子,顾老太爷的目光环顾一圈,没瞧见黎雪雪一家的身影。 如今顾家,就这一个丫头还不认祖归宗,今个他摆家宴,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冰释前嫌。 顾老太爷着人去将黎雪雪一家叫过来。 几桌子坐着的人,对于黎雪雪之事没有议论纷纷,皇上很疼爱这个妹妹,谁若是多嘴一句,舌头的后果,难料。 “走了?” 待人回来禀告,顾老太爷的脸色这个一变。 “尚有几日就是她亲爹的寿辰,她到走了,还真是不孝!” 想当初,皇上的脾气也没这么大,皇上这个孙女受了多少的委屈,还不是认了亲爹了。 顾浩建问道:“可知去了哪了?是回峰城了吗?” 禀报之人实在不知,哪知这位倔脾气的小姐奔的是哪里了。 这人不知,这位倔脾气的小姐说是走了,此刻,其实是在怀悟大师的住处。 一家三口,正叨扰着怀悟。 楚泊君坐在一边,瞧着他爹和怀悟下棋,他娘亲坐在一边,面无表情。 一盘棋下完,楚莜之道:“雪雪若得开解好,只得怀悟大师指点。” 怀悟微微一笑,说道:“小时,清兰最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 黎雪雪目光看向他,这本该是她亲二哥的人,又是姑母的儿子了,他这般云淡风轻,她理解不了。 黎雪雪有话想单独和怀悟说。 楚莜之带着楚泊君走了出去。 “二哥,我心里有个死结,为了淼儿,也为了我自己。” 怀悟看着她道:“淼儿当年心里结着死结,生不如死,强颜欢笑,可想一想,人生的死结,都是自己的放不开所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而已。” 黎雪雪愁眉,比划道:“我很怨恨。失去记忆,失去十几年说话的机会,让亲姐姐背负痛苦十几年,母子分离十几年。顾府近在眼前,我畏惧,我怨恨亲爹亲娘,怨恨到畏惧的不敢认下自己的顾姓,认下了,我就是顾清兰,我满心觉得歉疚,满心为自己凄惨可悲。” 怀悟听她之言,温暖的手抬起她的手,说道:“清兰。” 黎雪雪目光看着他。 怀悟并没有说话,一双双眸温和的凝视着她。 黎雪雪不知为何,整个人的心,仿佛有什么升腾了起来。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199.清淼吓了一跳 这感觉,很亲近,聚满了兄长的关心。 这感觉,又仿佛有着什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仔细瞧着,似乎是一阵温暖的光芒。 黎雪雪觉得心底里的死结似乎一点点的散开,一切似乎都和她没有干系,是非对错,怨与畏惧都不值得计较。 这便是亲情吧。 一阵阵的记忆在复苏,眼前的温和男人,直到此刻还是如此的温和崾。 她唇边缓缓的一笑,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比划着说道:“二哥,你真的让我佩服。” 怀悟目光温和而笑,带着大善的笑意躏。 从怀悟的房间走出,黎雪雪映着烛火,淡淡一笑。 旁边侧厢,楚泊君推开了房门,目光看着回廊下的娘亲,说的却是,“爹,娘出来了。” 楚莜之起身,从侧厢走了出去,让楚泊君现在这里等着。 “雪雪。” 黎雪雪笑了笑。 这笑容仿佛被怀悟的笑容所熏染了一般,感觉是如此的相似,楚莜之心里忐忑。 黎雪雪比划着道:“你师兄真是治好了我的记忆,相公,我放得开那些事,也不再觉得怨念,都是一家之人,亲情不断,他们已是悔悟,懂得何为亲情,我又为什么反而不懂了。” 忆起了所有小时的记忆,亲生母亲对她的疼爱,亲生父亲对她的喜爱,她清楚的感受的到。 就让所有的一切灰暗的感觉留在黎雪雪的身上,她再次成为顾清兰,延续的亲情,仍从当年开始。 …… 前堂,顾老太爷脸色不愉,连着筷子都不拾得一下。 满桌子饿的饥肠辘辘的人,只得干瞪着眼。 黎雪雪一家进了门,瞧着前堂沉闷闷的场景,心想着,难道是因为他们? 顾浩建瞧见一道女子的身影,目光瞧去,竟是黎雪雪,十分的诧异。 “雪雪?” 顾老太爷目光立刻一瞧,果真是黎雪雪一家三口过来了。 顾老太爷这一桌子早早就给他们留好了位子,黎雪雪牵着孩子走了过去。 楚莜之风度翩然的道:“祖父,岳父,我们方才去见了怀悟大师一面,来的晚了。” 顾老太爷让他坐下,疑惑问道:“去见怀悟?” 今日家宴,他已经唤人去叫,怀悟不肯出现,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去瞧他去了。 楚莜之说道:“怀悟大师佛法高深,红尘之事,看的明白。” 顾老太爷一听,这一家三口是去找怀悟问问,如何看的明白红尘之事了。 那…… 他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黎雪雪。 黎雪雪目光看向顾浩建的方向,沉吟了下,比划着道:“爹。” 顾浩建看不懂她比划了什么,一桌子一屋子的人都在猜测。 楚泊君在一边说道:“祖父,我娘亲在喊爹。” 顾浩建一听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极为吃惊的看着黎雪雪。 黎雪雪起身,又比划着道:“我是顾清兰,是顾清兰。” 楚泊君在一边又说了他娘亲比划的意思。 顾浩建极为激动,这女儿也终于认下他这个爹了。 这么多年了,太好了,又回来了一个好女儿。 顾浩建老泪纵横。 黎雪雪没有掉眼泪,漠然又淡然。 一家人吃完晚饭,黎雪雪让楚莜之带着孩子先回去,她跟在顾浩建的身边,向着一个僻静的院落走去。 一路边走,顾浩建边忍不住说道:“清兰,爹对不起曲风,当年我逼的他为了淼儿出家,他却不怨恨我,一一帮着我让你们回到我的身边。爹先前和淼儿说过,要想方设法让他还俗,只是他怕是难还俗了。” 黎雪雪听着他的话,心里并没有什么乱如麻的感觉,二哥如今活得甚是自在,活得甚是随心,他过的高兴,何必为难他,给他多添烦忧呢? 二哥的人生,他自己看的透彻,如何活着,他很明白。 顾浩建看不懂她的手势,黎雪雪一路上并没有对他比划着说什么,只听着他的烦闷愧疚。 “清兰,你当年是如何活的?” 顾浩建问完这话,目光看着身边走着的女子。 黎雪雪目光望向他,抬手方想比划,又放了下来。 顾浩建心疼心酸,好端端的女儿,竟是哑了,他想着她小时候的模样,想着她小时候喊着爹的模样。 都怨他这个爹,笨的不曾发现那么多的阴谋。 两人一路越加走的僻静,寂静的院落里,有着喃喃的声音。 黎雪雪听着熟悉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小时候娘亲对她的疼爱全部刺着她的心。 她站在门外,久久听着里面的声音,直至许久,才抹了眼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顾浩建瞧她站在门外流了好半天的眼泪,心里泛酸,自己这个爹甚是不称,让子女们对他,都没有多少的亲情。 院子破败,不过应该有几个人居住的。 黎雪雪方进去,就有人挑灯出来,也有人站在门边瞧她。 “什么人?”有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顾浩建后脚跟了进来,沉着声音说道:“是我。” “见过老爷。”几个住在这的人都奔了过来。 黎雪雪目光注视向偏角石桌边,那里坐着个女人,瞧着暗影,并没有蓬头垢面。 她抬步走了过去。 方才的中年女人连忙提醒道:“老爷,静姨娘这才泛着疯病,这若是走过去,难免会受伤的。” 顾浩建见黎雪雪听见了话,还是走了过去,心里这个害怕,也奔了过去。 坐着的静姨娘抬起了脸。 月色下,黎雪雪的脸上簌簌的落着泪。 静姨娘安安静静的看了半天,忽的起了身,张牙舞爪的奔了过去。 黎雪雪反应极为敏锐,速度极快的躲开,不但如此,众人只见她猛地一拽静姨娘的手臂,啪的点了她的穴道。 这女儿竟然也会武功? 顾浩建极为错愕。 黎雪雪一下子紧紧抱住了被点了穴道的静姨娘,想如小时候一般唤声娘,却喊不了一个字,一个音。 她心里拧着酸,酸的内心深处极为的痛。 眼泪簌簌的落着,落在静姨娘的衣衫上。 静姨娘被这怀抱一抱,久别的感觉从心底里深处翻了上来,连带着,神智似乎都清楚了似的。 “清兰,我的清兰,女儿……” 黎雪雪听着她的呢喃,泪如雨下,伸手直接解开了她的穴道。 顾浩建也不再担忧,女儿武功这么厉害,静姨娘是伤不到她的。 静姨娘睁着一双泪眸看着她,那张与她相似的容颜,一下子让她痛哭流涕。 黎雪雪察觉到,她似乎清醒了不少。 她感觉到她娘亲抱住了她,喊着她清兰,用着千百倍的母爱将她的心渲染。 黎雪雪微抖,自己好狠,自己好狠,近六年多的时间,任她疯着思念着自己,她却不管不顾,愧疚袭着整颗心,黎雪雪咬唇,泪如雨下。 …… 旭日一早,听说黎雪雪认了顾府,见了亲娘,还听说静姨娘的疯病也清醒了,还大彻大悟打算礼佛赎罪。 清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事听完,下午黎雪雪才到了她这里。 清淼直接没让她提这些事。 “我让穆绵过来了,打算让他给我画几幅竹子图还给顾南沂,清兰,我要去一下沁枫县,赶着爹寿辰前回来。” 黎雪雪听她叫自己清兰,便清楚了,她比划着道:“淼儿你是惦记孩子们吧,我想同你一起过去,我想见见琉儿,也想见见莜之的姐姐。” 清淼一听,连忙说道:“这个,莜之的姐姐你见到难免会被吓到,你先等等,孩子们会和我一块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能瞧见琉儿了。” 黎雪雪不解,“莜之的姐姐怎会吓到我?” 清淼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楚莜之的姐姐身边跟着一只熊,那熊岂不是会吓坏你?” 黎雪雪惊呆,想起淼儿她们离开峰城前听得,说是有个白衣女子带着一只熊。 原来这白衣女子竟然是莜之的姐姐。 清淼笑着道:“楚溪然只认云夫子,连楚莜之都不认,楚莜之在沁枫县那些日子,也只不过能瞧他姐姐几眼罢了,我跟在云夫子身边,勉强能靠近些楚溪然,不过至今,连句话都没说。那熊瞪着那熊眼,看我极为冷酷。” 黎雪雪比划道:“若这样,云夫子这些日子是去的沁枫县了?不然,众人和她们在一起,可是极危险的。” 清淼一呆。 很危险吗? 楚溪然带着她的熊宝宝住在衙门,平日里出门都是随着云辰,云辰若是不带她出门,她应该不会带着她的熊宝宝出去吧。 衙门分着里外,薛听儿带着孩子们住在衙门里左边,楚溪然带着她的熊宝宝单独住在衙门里右边。 照楚溪然此刻的安静模样,应该是不会闹腾什么的。 清淼蹙着眉。 黎雪雪比划问道:“你们回来时,没做什么安排吗?” 瞧淼儿的模样,云夫子似乎并没有去沁枫县,这…… 清淼瞧着她道:“楚溪然带着她的熊宝宝很安静,那熊宝宝极为听她的,她是不会想伤人的。” 云辰和她走时,还是颇为信任楚溪然的,那女人的表现,实在是单纯。 所以只让她们和孩子们在衙门里同住。 不过,为什么雪雪这么说的时候,她怎么这么后悔了呢? 清淼想着衙门里左右的院子距离,孩子们由着听儿和紫雪宫的人守着,不会有事。 清淼刷的收拾好了包袱,直接飞奔冲了出去,拽着马匹一路狂奔,待气喘吁吁的到了衙门,冲进去瞧见三个孩子都在,清淼这才不再后怕。 清淼大步奔了过去,三个孩子尚没有瞧见她。 咦,那角落的毛茸茸是什么? 清淼目光忽然瞧见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这颜色,怎么那么像,那只对她熊势耽耽的熊的颜色? 清淼正吓了一跳,却见旁边有着一道白影,白影的衣裙翩翩,空灵,安静。 一只熊掌在清淼眼前伸了出来,沐梓斌欢快的叫着熊宝宝奔了过去。 其余的两个孩子极为平静的注视着。 清淼平静不了,她的儿子竟然奔着熊过去了,就算楚溪然现在站在那里,那也很危险的。 清淼忽视了其余两个孩子的平静,飞奔着就冲向了熊的方向。 “娘亲站住!”沐梓琉见到熟悉的装扮,立刻惊天一吼。 清淼立马停了下来。 奔向熊的沐梓斌也停了下来,一瞧娘亲回来,极为高兴的飞奔而去。 吓得心狂跳的清淼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 “沐梓斌你竟然敢奔着熊过去!”清淼一声大吼,振聋发聩。 三岁的沐梓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娘亲的脸色,以及,耳朵被震的好难受。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00.清淼吓了一跳(二) “娘,你居然认对人了。”沐梓桓奔到他娘亲的身边,萌萌的说道。 清淼气不打一处来,又吼了一嗓子,“薛听儿,薛听儿!”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薛听儿淡定的打开了房门,隔着面前的熊,一瞧那边女人的脸色,很镇定的说道:“斌儿和这熊宝宝是好朋友,这熊宝宝如今除了听楚溪然的,就听他的,有他们两个在,琉儿和桓儿还有我,绝对不会有事,你想想,有这只熊在,琉儿他们多安全。” 清淼隔着地上懒洋洋的熊看着薛听儿,这么大个熊在这里,你还觉得安全,还安全崾? 清淼有了此番之事,一个母亲的全方面的警惕心苏醒了,她要时刻注意孩子们的安全,再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了。 等云辰回来,她也要好生数落一番他这个父亲,怎么和她一般,对孩子们的安全,没有达到极度关心的地步躏。 清淼铁青着脸色,目光转向楚溪然的方向。 楚溪然一身白裙,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楚姑娘,可以把熊带走吗?” 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话。 楚溪然没有回话,那只对清淼熊势耽耽的熊,瞪着眼睛看着她,目光不善不悦。 “熊宝宝,我娘亲让你回去。”沐梓斌奶声奶气的开口,漂亮的眼睛看着那只熊势耽耽的熊。 那熊看着沐梓斌,打了个滚,懒洋洋的抻了个腰,这抻腰的功夫,清淼明显发现,这个熊其实是耍着心机在靠近他们。 清淼立刻拉着孩子们退了一步。 那熊极为气愤的瞪着眼睛看着她。 楚溪然带着她的熊宝宝离开了,清淼拽着三个孩子进了房间的门。 “薛听儿,我要和你一决高下。” 清淼将薛听儿抱在怀里,对着她黑着脸瞪着眼睛。 薛听儿连连道:“你家儿子和那熊真是好朋友,淼儿呀,你这是有了个好侍卫。” 清淼问道:“那熊是怎和斌儿这么好的?” 薛听儿一想那惊心之事,立刻道:“有人进得衙门,趁着紫雪宫的人的空隙,险些带走琉儿,伤到孩子们,多亏那熊,实在是保护了孩子们的安危。” 清淼一听,脸色更沉,她松开薛听儿。 “娘亲。”桓儿眨着眼睛看着她。 清淼将孩子们抱在了怀中。 沐梓琉看着他娘亲的脸色,那脸色很冷漠,眼中的神色带着戾气。 …… “爹,我娘亲回来了。” 老地方的梅树下,沐梓琉倚在男人的怀里,清亮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的俊朗容颜。 男人微怔。 沐梓琉道:“爹,云夫子没有跟着过来,熊宝宝也被娘亲赶走了。” 男人听着这话,微微一笑。 那日来见琉儿,结果让人瞧见,逼不得已,他怕日后见不到孩子,打算带着孩子离开的,结果,一只熊奔了出来。 这些时日,那只熊一直守在院子,琉儿不能瞧他,他却仍是站在这梅树之下,等着他的到来。 “爹,你要不要见见娘亲?”沐梓琉问着他。 男人目光绷紧,沉稳的声音说道:“好。” 清淼正睡着觉,忽然听见脚步的声音。 “娘亲,娘亲。” 清淼侧过头,目光睁开,沐梓琉粉雕玉琢的小脸映入眼帘,清淼瞧了瞧房间里的漆黑一片,直接拽着他,揽在榻上。 “儿子,你怎么过来了?”清淼摸了摸他的额头。 沐梓琉说道:“娘亲,我睡不着,我们去看晚上的梅树好不好?” 清淼一听,完全没有反对,“好。” 坐起身,拽了利落的衣衫穿好,方想将头发束成男子发式的模样,沐梓琉不喜欢的说道:“娘亲,你干嘛束男子的发式,和你的容貌不相配。” 清淼一听,哭笑不得,好不容易跟着师兄学的,易了容要时刻谨慎,他还挑刺。 不过,自己在这里以着这张容貌是穿过女装的。 清淼索性将身上男装一扔,既是女子,装束自然是要从头到尾一样的显示女子的身份的。 岂能一身男装梳着女子的发式? 清淼穿戴好,带着沐梓琉出了门。 这衙门里就一棵梅树,清淼知道地点。 “娘亲,咱们只瞧一棵梅树吗?”沐梓琉问道。 清淼听他这么问,诧异,“衙门里就这一棵,不瞧它能瞧哪?” 沐梓琉立刻说道:“衙门外有梅树,我知道的。” 清淼问:“你怎么知道的?” 沐梓琉道:“我来过这里,来过的。” 清淼忽然一抿唇,问道:“琉儿,林雪你是不是认识?” 沐梓琉嗯了声 ,“我认识她,她带我出来的,我甩了她,才找到娘亲的。” 清淼问道:“林雪叫你小主子,她叫的主子是谁?” 沐梓琉干脆的说道:“是我爹。” 清淼秀眉狠狠的蹙着,“你那爹长得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清淼心里这个咬牙切齿,带走她的儿子,还舔脸让她的儿子叫他爹,这个死不要脸的男人。 沐梓琉道:“我爹长得很俊朗,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清淼目光看向沐梓琉,说道:“琉儿,别叫他爹,他是坏人,娘恨他恨得要死。” 沐梓琉眼睛玲珑剔透的瞧着她,“娘,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要学会舅舅的气度。” “学会舅舅的气度?”清淼莫名其妙。 沐梓琉说道:“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怀悟舅舅,怀悟舅舅说,我爹是真心疼爱我,他跟我说,我的恨和他给我的爱是扯平了的,我要想视他当爹还是可以的。” 清淼道:“你还想视他当爹?这么说,你是打算不告诉娘亲他是谁了?” 沐梓琉严肃的看着她,“娘亲,我爹说,我是他爱你的念想。” “什么?”清淼愣了,这辈子还有谁爱着她,还这般狠毒的带走孩子当念想? 清淼想了好半天,自己身边哪有这么个男人,难道有谁暗恋自己? 清淼牙痒痒,迫不及待想给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几巴掌。 “娘亲,咱们去瞧梅树吧。”沐梓琉牵着她的手,向着他要去的方向走。 清淼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的脚步。 她可没达到儿子的境界,竟然对这么个狠心肠的男人还这么好。 三年前,夫君中毒离开,儿子莫名其妙失踪,她差点伤心的没了命,没了桓儿和斌儿的命。 呵,她要是不让这么个心肠狠毒的男人生不如死,她就白恨的入骨三年多。 “娘亲,你瞧。” 清淼抬起头,目光向前一望,月色下的梅树,带着美艳。 清淼被沐梓琉牵着,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豁然,竟觉得一阵凛凛的阴森袭来。 果不其然,由着沐梓琉一路引路,竟瞧见一座府邸。 清淼脸色一变,眸色深沉,猛地一拽沐梓琉的胳膊,将他直接抱了起来,方想踩着轻功转身离去。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黑影站在府邸门前,一步步走了过来,黑色的面具覆着面。 那双双眸浸着熟悉的感觉,那周身的气息,逼得清淼有着如梦初醒的感觉。 这个男人……她紧紧抱着沐梓琉,冷漠而望。 “娘亲,这是我爹。” 沐梓琉灵巧的落了地,踩着极为快速的轻功飞奔着向前而去。 清淼看着沐梓琉竟然有着这样的轻功,十分震惊。 “琉儿,你竟然会轻功?” 沐梓琉到了黑衣男人的身边,牵着黑影男人的手,对着清淼说道:“我爹教我的,娘亲,我爹是江湖中人,我当然是会武功的,我有很深的内力。” 清淼道:“小小年纪哪里能修的很深的内力?” 沐梓琉笑了笑,云伯伯很有本事,所以他的内力才很厉害。 清淼瞧着儿子对她笑,心肝肺都难受,儿子让人养了三年,白眼狼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人目光看着她愤然冷厉的神色,不言不语,手牵着沐梓琉,竟然想转身回府邸去。 “琉儿,你给我回来,你不是说他很疼爱你吗?你瞧瞧他拦不拦着你回来?!” 清淼气炸了肺。 沐梓琉听着他娘亲气急败坏的话,对他娘亲说道:“娘亲,你不进去吗?院子里很清静,没危险的。” 清淼忍着气,冷着脸道:“琉儿,你过来。” 沐梓琉迈步向她走了过去。 清淼上前牵住他,目光瞧了瞧那边的黑衣男人,这黑衣男人真没拦着,呵,难道真如薛檬程说的,这男人很疼爱琉儿? 若不是被云辰废了一半的内力,清淼现在已经忍无可忍的在他眼前飞剑花,她抿了唇,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附近听着确实没有什么暗卫的声音,不过没危险?她不信。 拽着儿子,清淼打算离开。 黑衣男人目光看着女子牵着孩子离开,目光极为深沉,独独剩下的一只手紧紧一攥。 “淼儿。”他开口唤道。 清淼听着这个声音,整个人吓了一跳,狠狠的回了头,看了过去。 风拂过,梅树的枝杈摇曳,隔着层层梅树,清淼的目光定在黑衣男人的身上。 梅的香气扑鼻而来,清淼却觉得这香气带着拼死一战的气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清淼眸色冷冽许久,只当是错听,带着孩子,头也 不回的离开。 风卷着梅树下的积雪,清淼恍然间,不甚踩进了雪坑之中,狠狠的崴了脚。 离去的身影忽然隐在梅树之下,黑衣男人神色一绷,立刻脚踏梅树而去,近到面前。 “娘亲,你怎么样?”沐梓琉紧张的看着清淼。 清淼道:“没事。” 沐梓琉眼瞧着就是有事,“娘亲,我踩着轻功背你回去。” 清淼瞧着儿子的小脸,想着薛檬程说,儿子一句话就灭了一派,她问道:“琉儿,娘亲和你爹,还有那男人,我们三人在你心里,你最爱谁?” 沐梓琉听着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我爱娘亲。” 清淼道:“这三年,娘亲不知他把你养得何等秉性,娘亲会在接下来好好认识你。” 沐梓琉听着这话,愣愣的。 清淼起了身,打算离开。 沐梓琉倔脾气的非要背她。 清淼实在无语,儿子,你现在才六岁而已。 清淼哭笑不得,打算向前走上几步,蓦然,一道白影飞奔而来。 黑衣男人瞧见远远而来的白影,感觉到极为熟悉的气息,眸色沉了很多。 “淼儿。” 清淼目光看着过来的白影,听着他的声音,连忙道:“你回来了?” 沐云辰着着一身白色狐裘落在她的身边,神色肃然紧张,“你们母子怎么在这里?” 沐梓琉奇怪的反问:“云夫子,你怎么在这里?” 隐着的黑衣男人一听,眼眸深邃。 …… 201.薛家相见 沐云辰微微一笑,道:“我过来,自然是让带走琉儿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纤长的温暖的手,一抹玄光浮起,极为强悍的内力出现在他周身。 沐梓琉见他这个模样,分明就是想伤害他爹。 “云夫子,你不能伤害我爹。”沐梓琉大声的喝道。 沐云辰听着他的话,眉一蹙,道:“怎么是你爹了?崾” “我认他当爹了。”沐梓琉板脸回道。 沐云辰不悦,目光看着清淼躏。 清淼抿着唇,咬了牙,忽然道:“你问清了,那人是谁吗?” 沐云辰道:“只知晓住在这冷梅山庄之中,是何人,不太清楚。” 沐云辰收了手,不过眼光是斜睨着那边隐蔽的黑影的,他从袖中取出一副画像,递到清淼的面前。 清淼伸手接过,展开画像,画像上的男人与方才的男人模样一模一样,清淼注意到,画像上的男人,是少了一只手的。 沐梓琉绷着小脸看着画像,他不知道父皇母后和他爹到底有什么恩怨,如果他父皇母后和他爹的恩怨很深,怎么办? 六岁的沐梓琉不想让疼爱他的爹有事,也不想让父皇母后觉得委屈难过。 哎,他懂得看的开,他们却嫉恨的深,沐梓琉这个左右为难。 事已至此,还是让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吧。 沐梓琉觉得这样才好,他睁着漂亮的双眸看着清淼,“娘亲,咱们走吧,刚才不是要走吗?云夫子,我娘亲崴了脚,你背她回去吧。” 忍痛,沐梓琉觉得自己真是愧对两个爱他娘亲的爹呀。 沐云辰瞧出沐梓琉的意图,对这个白眼狼的儿子颇是不高兴,但一想顾清淼带着儿子到了这里,这又转身要走的,难道,她已经见过了那男人,还打算对那人置之不理了? 沐云辰近到清淼身前,清淼愣着想,云辰也要不理那人吗? 是因为她的意思,还是因为,儿子在他心里没多重要,不气愤痛心? 清淼伏在他肩上,沐云辰正打算离开,一道黑影倏地飞了过来,猛地一拽沐梓琉的胳膊。 沐云辰瞬间将清淼放下,周身的玄色气流一聚,深厚的内力直接而出。 黑影瞬间撞在梅树之上。 虽然此,倒是紧抱着沐梓琉,护得安然。 清淼大变着脸色,一瘸一拐的奔着向前,气愤交加的喊道:“东方少晨,你还不把儿子还给我!” 地上,口吐鲜血的男人,目光隔着层层梅海,看着那道奔来的身影。 清淼不顾自己脚痛,气急败坏的直奔到他的面前。 沐梓琉护在东方少晨的前面,“娘亲,您别伤害他。” 清淼踉跄的坐在地上,目光隔着琉儿看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这么多年了,你没死为什么不避世活你自己的,你带走我的儿子做什么?什么念想,你这是什么残忍的念想。” 清淼从着地上,狠狠的攥了一个成了冰的雪球,猛地砸了过去。 雪球砸在东方少晨的面具之上,冰渣满脸。 沐云辰听着清淼的话,不明所以,东方少晨,他念着,觉得心底里带着浓浓的恨。 他跟在清淼的身畔不远,眼神中有些气愤交加。 什么情形,念想? 东方少晨呵呵的笑了起来,充满了悲哀的感觉,他勉强坐好,唯一的手,揽着沐梓琉在怀里,唇边的血迹缓缓而流。 “淼儿,我很自私,将自己的孩子留给你抚养,却带走了你的孩子作为思念你的摆设。这么多年,我不知自己到底作何感想,我深爱着你,却不能让你感觉到这抹深爱,只能将所有的爱化作父爱,让琉儿可以活的最幸福。我对他言听计从,宠爱有加,就仿佛是在将满腔的深爱给予你。” 清淼听着他的话,咬唇问道:“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把琉儿带走,为什么,你不离开?你现在带走他,是想让我们母子都恨你吗?” 东方少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说道:“这个孩子此生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自己在有生之年与他相见不得,你们若是不让我们相见,就是死,我们父子也不能分离。” 清淼震惊的听着他的话。 沐梓琉突然间觉得毛骨悚然,很是诧异的看着这个爹,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从来不是什么疼爱着的儿子,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就特别想念的儿子,原来只不过是他对娘亲感情的寄托而已,他没有害怕自己会因为他带着自己离开而怨,他这个寄托只要摆在那里就好。 沐梓琉六岁的小心脏一疼,这个爹,怎么这么狠。 清淼对东方少晨这个男人实在是恨之入骨,这么多年,他还是执念要不折手段的留下自己。 她不会给他机会,再接近到自己的身边。 清淼神色极为凌厉,手中雪花漫扬而起。 东方少晨 神色一凛,飞速带着沐梓琉起身躲开。 清淼聚着内力飞身而上,东方少晨用着没有手的手臂相拦。 沐云辰见此情景,立刻飞身而上去夺回儿子。 东方少晨见此,直接摔了沐梓琉,直推他向远处梅树的方向。 清淼连忙去接,一道雪亮的剑光划过,清淼惊骇的看着,这剑光奔的就是自己。 东方少晨竟然要自己的命! “娘亲。”沐梓琉瞧着那道剑光奔着他娘亲而去,大喊了起来,整个身体撞在了梅树之上,晕死了过去。 沐云辰将着狐裘一解,蕴着玄色气流,猛地甩飞到清淼眼前,他踏着轻功飞身而上,极为快速的带走清淼,避至一边。 剑光被狐裘上的内力一拦,东方少晨吐血跌在地上,面具落下,俊朗狠毒的容颜出现在清淼和沐云辰的眼前。 沐云辰瞧着这张容颜,心里的恨意一深。 梅瓣翩飞,清淼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快步飞奔向着沐梓琉的方向。 梅树下,沐梓琉倒地晕死。 清淼慌忙抱着他查看,受了内伤,好重的内伤。 心疼的清淼簌簌落着眼泪,将着自己的内力给他。 那边,沐云辰目光冷锐的凝着东方少晨。 东方少晨呵呵的阴森笑着,“沐云辰,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这位少主出现在这里,呵呵,他们会找到你的踪迹的。” 沐云辰听着他的话,这个男人知道。 他近前一步,看着他惨白的脸,深邃冷锐的眸子与东方少晨冷酷的双眸而望。 玄色的光芒出现在沐云辰的身上,东方少晨以着狰狞的表情看着这抹强悍的玄色。 铺天盖地的戾气,如锋利的剑逼视着他。 血染梅雪,冷风煞然,东方少晨狰狞戾笑,恍然白驹过隙,情丝终断,此生,他只为得到她,付出日月时光。 沐梓琉醒了过来,目光看着落泪的娘亲,娘亲身上带着血迹,受了伤了。 他想起身,五脏六腑却好痛。 “娘亲,你伤的重不重?” 清淼抱着他道:“没事,琉儿。” 沐云辰一身白衣而来,“淼儿,回衙门吧。” 清淼闻声嗯了一声,从始至终不再回头,不想去瞧他的结局。 …… 益城顾府。 薛檬程在着关城门之前匆匆赶进了城,心焦的直接奔着顾府而去。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义女如今竟然是良王妃,那时所见的良王竟然是自己的女婿? 薛檬程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皇上让守着薛府的人今个不但告诉了他这事,还告诉他,这就打算带着他的义女从沁枫县回来了。 薛檬程奔到了顾府的门前,这个感慨。 王氏和薛詹有几分的忐忑,薛詹的那双眸子阴冷又带着胆怯。 薛檬程一家进了顾府的门,未吃晚饭的一家三口也丝毫不觉得饥肠辘辘,一个是激动的,两个是吓的。 薛听儿瞧着许久不见的义父走进门来,有几分喜极而泣的感觉。 “爹。” 薛檬程看着面前的女子,容光焕发,清秀美丽,爽朗气质,模样,与小时走时是差不了太多的。 哎,自己当日竟然还能被皇上随便易了容的容貌骗了。 杜渊非坐在大堂,见人进来,也未移个一步。 “见过良王爷。”薛檬程进了门,带着夫人儿子拜见。 “岳父免礼。”杜渊非淡漠说道。 薛檬程起了身,这良王爷可是云风王朝皇家辈分最高的。 几人坐下,薛听儿的目光看向了薛詹的方向。 薛詹看着薛听儿看向自己,温润一笑。 薛听儿冷冷的一笑,目光瞥了眼王氏,王氏笑的颇是温柔。 屋子里的寂静,很反常,薛檬程没明白,一家团聚,为什么会寂静成这个样子。 瞧着听儿的表情,那笑容,很是刺骨。 “爹,皇上前些时日替女儿回了一次府,让人所伤,皇上金贵,按理,薛府是要被诛九族的。” 薛檬程一听,皇上被人所伤?皇上娶复立的那段日子,被人伤到了吗? 薛听儿目光看着薛檬程的震惊,及薛詹煞白的脸色,翘了腿,道:“爹,薛詹伤皇上,其实伤的目的是女儿,这么多年女儿不回来,看在爹的面上,不计较他当年害我,可他到不死心的仍害我。” 薛檬程一听她的话,极为惊愕,目光看向那边温润如玉的儿子。 薛詹煞白着脸色,尽力镇定的说道:“妹妹,皇上去薛府之时,哥哥何曾伤过皇上,岂敢伤害皇上,又岂会伤妹妹?” 薛听儿呵笑,冷嘲道:“你若不伤皇上,不伤我,怎会自己受伤不起?” 薛詹 咬了牙。 薛听儿又道:“当年在闺房之中,女儿留了些东西,薛詹想得武林盟主之位,与他人牵连,伤爹伤我。” 薛檬程一听这话,再瞧薛听儿给他的字字句句,这字字句句皆是薛听儿当年听的。 当年薛詹已快将这武林盟主之位得到。 薛听儿瞥了眼王氏和薛詹的表情,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你们打的伤爹的主意成不了,你们可知是为何?” 薛檬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和儿子。 王氏一个劲儿的颤栗着,目光看着薛听儿。 薛听儿呵了声。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薛听儿介绍说道:“他曾经是千万楼的春阁侍者,现在是紫雪宫的。” 听着的三个人脸色大变,堂堂武林盟主的家里,竟然有曾经千万楼的春阁侍者。 千万楼四大阁主之下是十二大护法,护法之下可就是侍者。 “听儿,你……”薛檬程错愕。 薛听儿笑道:“爹,女儿这么多年不回去,也是因为曾经春阁阁主的身份缘故。” 薛檬程倒吸冷气,春阁阁主,他的义女竟然是春阁阁主。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202.云夫子是皇上 薛詹听得这话,猛地站了起来,提剑说道:“原是大魔头身边的人。” 杜渊非目光冷锐的看着他。 薛檬程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比进顾府之前。 他坐在椅子上,心里难受。 薛听儿看着他们,又呵笑了一声,速度极快的起身,将着薛詹一脚踢了出去,直接踢出了门外崾。 王氏惊愕,连忙奔了出去。 薛檬程不动声色,目光深邃,情绪带着涟漪躏。 薛听儿回过头,看着他道:“爹,江湖险恶,爹若想颐养天年,不若将盟主之位给他吧。” 薛檬程目光看向薛听儿指着的曾经千万楼春阁的侍者,犹豫了片刻。 “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紫雪宫的主子是不会害的江湖腥风血雨的。毕竟,江湖也是江山之主的。” 薛檬程听得她的话,又瞧了端坐在那的良王爷,呵,他已经震惊的不知该出现何等哭笑不得的模样了。 原来紫雪宫的主子,竟然是皇上。 薛檬程将着盟主之位交给了春阁侍者,目光看向薛詹的愤恨和王氏的凄楚胆怯。 “听儿,薛詹伤父伤妹,爹伤心。” 薛听儿明白,爹是希望薛詹可以变好,她会不计前嫌吗?呵,才不会。 “废了他武功吧。”薛檬程叹道。 王氏听薛檬程这么决定,泣不成声。 薛家一家三口留在了顾府,再过几日就是顾府大老爷的寿辰了。 见过薛家的人,杜渊非牵着薛听儿在外面散步。 “等淼儿父亲的寿辰过完,咱们就该回峰城了,可惜,淼儿也寻不到谷天狐的踪迹,也不知沐云辰到底如何?” 杜渊非听得一笑,揽着她道:“走,去瞧瞧孩子们。” “天色这么晚过去?”薛听儿诧异。 杜渊非道:“孩子们是不会睡的,顾清淼今天才带着孩子们回来,这么多的小家伙聚在一起,岂能睡觉?” “这倒是。”薛听儿随着杜渊非奔着远处方向的院落而去。 远处的院落。 楚泊君和沐梓桓沐梓斌久别重逢的玩着,受了内伤躺在榻上的琉儿瞧着那边和他一般大的人,娘亲说,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 清淼,黎雪雪,宋梦芫,楚莜之和沐云辰坐在一边。 黎雪雪心里琢磨,这个云夫子,这么一直坐在这里,也实在是,不大好。 尤其是瞧着这个云夫子与淼儿说话什么的亲昵感觉。 “皇上,公玉侍卫过来了。”南宫黎秀从外面进来,顺便将公玉浩来了直接说了,后面来禀报的婢女退了下去。 “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宋梦芫诧异的问。 南宫黎秀坐她身边,“谁知道呢,皇上回来,咱们这些身边跟着的坐一块,他却来搀和。” 公玉浩进来,一瞧沐云辰,心里呵的冷笑,“见过皇上。” “坐。”清淼道。 公玉浩找个地方坐下。 未等说话,又有两个人径直走了进来。 “满屋子这么热闹?”薛听儿这个诧异。 “薛家人见完了?”清淼问。 薛听儿嗯了声,目光看向楚泊君,“泊君。” “薛姨。”楚泊君立刻走了过来。 薛听儿笑道:“你,琉儿,我现在都瞧着了,就不知小念缘现在如何了?” 她揽着楚泊君挤在了黎雪雪的软榻坐下。 黎雪雪比划着道:“必定是可爱又漂亮。” 清淼看着黎雪雪比划的,笑了笑,当年离开嫣桃时,嫣桃神志不清,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他们的安成王府离得也不算太远,要不要,让他们过来一趟? 公玉浩进了屋,眼睛一直瞧着斜倚在软榻上的女人,女人的脸色显了几分的虚弱。 “皇上受伤了?” 清淼目光看向他道:“崴了下脚而已。” 沐云辰一直瞧着公玉浩的关切神色,瞧他关切的不得了的样子,泛酸。 将这个男人踢一边去,什么时候才可以? 公玉浩当着众人的面得寸进尺,他起身,靠近顾清淼的方向。 “公玉浩你干嘛?”宋梦芫先拦了一步。 公玉浩直言说道:“皇上继选备选夫君了,我自然要说出情意一番。” 当众表白? 宋梦芫这个愣。 无数双眼睛这么近距离,不超过一米的看着公玉浩。 沐云辰忍无可忍,他不要当备选夫君了。 楚莜之瞧着千叮万嘱隐着身份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要扯了易容,连忙打岔说道:“公玉侍卫胡闹什么?论罪当斩。” 公玉浩挺拔的 站在众人中间,目光傲然,不怒自威的说道:“朕向她提亲,门当户对。” “朕?”清淼一怔。 公玉浩道:“朕乃凤挚国君王。” 众人惊呆,眼前这个侍卫是个皇上,是个君王? 沐云辰目光漩涡泛起,唇边冷冷,他倏地扯了脸上的面具。 震惊惊呆的众人瞬间把目光看了过去。 公玉浩一瞧那张变了的容颜,愣的目瞪口呆。 这张容颜俊美无双,精致贵气,脸上神情蕴着凉气,逼人的气势无人可敌。 “是我父皇,是我父皇。”沐梓斌哈的笑了起来,兴奋不已。 清淼让穆绵画过数幅沐云辰的画像,依着穆绵的精湛画工,自然画的和照片一般。 两孩子自小捧着画像叫爹的,此番出宫,清淼也说过,就是为了找到他们的爹的。 沐梓斌激动不已,沐梓桓高兴的哇哇大哭。 榻上,沐梓琉听见沐梓斌的声音,坐了起来,目光远远瞧着那侧影,原来,云夫子是他的父皇。 沐云辰的气势无人不臣服,公玉浩的帝王气势实在是比不了多少。 清淼错愕的坐了起来,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张脸,沐云辰,你千辛万苦的隐藏着容貌身份,现在,你…… “姐,你找到姐夫怎么瞒着?!”宋梦芫看着沐云辰,看着清淼,实在是不解。 沐云辰向清淼的方向走了过去,声音温雅说道:“朕的身份不得说出半点。” 众人听着他的声音,立刻都想着,不能说出去。 满屋子的人,都是他们夫妻身边亲近的人,除了一个公玉浩。 沐云辰的眸子瞧向了公玉浩。 公玉浩对视向他,这个云夫子,竟然就是云风王朝的皇上沐云辰。 双方对视,公玉浩的眸色冷沉。 “公玉浩。”沐云辰的眉眼泛着笑,“若依你的身份,不知还愿否为朕的三个皇子为夫子?” 公玉浩咬牙切齿,“怪不得太子师之事,你如此帮我。”他堂堂国君到矮了他一次,夫子?公玉浩这个咬牙气恨。 沐云辰道:“朕的太子与你相处甚好。” 公玉浩道:“朕乃凤挚国圣上,岂能给你的太子当夫子,即便相处再好,也断不能如此。” 沐梓琉在榻上听着他的话,垂着一双眼眸,他曾和父皇合计,让曾经的公玉侍卫娶妻离开,不夺得父皇这个曾经的云夫子在他身边的机会。 并不是他偏心父皇,而是,他希望这个云夫子离他娘亲远远的。 可是,公玉浩也没把他放在心里多少。 沐梓琉正想着,突然听道公玉浩说道:“小太子是个聪慧又可怜的小孩子,朕在他身边日久,问他日后可想为皇上,他不愿意,既然这样,朕想认他为义子,他日可让他在我凤挚国安宁优美的地方自在生活。依朕才华,可以义父身份好生教他。” 清淼听着,脾气冒了出来,带走她儿子? 义父,又一个义父。 清淼拐着脚,一拳差点要给公玉浩打个乌眼靑。 公玉浩极为错愕。 “姐,你干嘛?”宋梦芫在清淼身边一把扶住了清淼,这拳头挥的。 公玉浩气急败坏,“顾清淼,你这女人,打见你开始,朕就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只对我忘恩负义!我凤挚国山清水秀,琉儿若是过去,必是脱胎换骨一般。” 脱胎换骨?清淼想着孩子是跟在东方少晨身边三年的,这三年,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这些日她也不能侧面去瞧,难道公玉浩与儿子相处的好,知晓儿子的心? 凤挚国,倒是听过,极为灵秀清然的地方,离云风王朝有些距离,只放着儿子一个过去,清淼自然是不答应的。 嗯。 清淼目光瞧向沐云辰,沐云辰笑了笑,说道:“当日说的太子师乃是三位殿下的夫子,既然如此,公玉浩,朕的三个儿子便让你带回凤挚国去。” 杜渊非一听此话,一下子站了起来,绷着脸,冷漠着眉眼,“不可,我云风王朝堂堂太子皇子岂能前去凤挚国常年而住,朝臣百姓如何交代?他日云风王朝皇上之人选该如何?” 沐云辰道:“十皇叔,朕想将皇位传与你。” 杜渊非脸色冷若冰霜,怒火滔天的道:“沐云辰,本王不要皇位,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杜渊非甩袖,扬长而去。 一屋子的人脸上都面无表情。 沐云辰目光看向公玉浩,道:“寿宴之后,你带他们启程吧。” 公玉浩震惊,哑口无言,他,这个避着他家老太后逼婚出来的皇上,转脸,带着人家盛世的云风王朝的太子皇子回去? “莜之,你跟着过去,黎雪雪是孩子们的亲姨妈,便劳你们当父为母的照顾他们,如何稳妥安排,朕想好再说 。” 楚莜之听得这话,沉默望着他。 南宫黎秀听着沐云辰这么说,开口道:“我也过去照顾三位殿下。” 清淼嗯了声,目光又看向宋梦芫。 宋梦芫道:“姐,我得留在你的身边,我担不了照顾孩子的事。” 清淼瞧着她,知道她这些时日还在寻着传家之宝之事,她现在瞧着云辰回来,大概要跋山涉水的想办法了吧。 …… 杜渊非捻着那份传位圣旨,气炸了肺。 这圣旨拟好送过来的快,被他扔出去的也快。 手指捏着那份传位圣旨,直接让他摔了出去。 薛听儿瞧着那份被摔出去的圣旨,说道:“渊,他们夫妻想把皇位传给你,也是多少年的打算了。” 杜渊非气道:“打算了这么多年,夫妻一团聚,就欺负到我身上了?这些年,我为他们理了多少朝事,至今尚不曾与你置婚礼,也如他们度蜜月。他们这般,怎将我当什么十叔?” 薛听儿道:“大概是因为琉儿之事,打算去了身份前去凤挚国,不然,云风王朝颜面尽失。” 杜渊非面色沉着。 旭日,天放亮。 清淼方从榻上醒来,便瞧见那张丝毫没有易了容的熟悉容颜。 她抚着他的脸,问道:“不易容了吗?” 沐云辰目光凝着她白皙泛红的绝美容颜,道:“淼淼,浮生一世,只为你,我才会回来。” 清淼笑了笑,暖暖的抱着他。 …… 203.如坐针毡 沐云辰起身,亲自替她穿好外衫,为她梳发,为她戴步摇,耳坠,更将那枚曾摔坏了一些的蓝宝石戒指替她戴上。 清淼梳洗打扮完毕,起身,亲手替沐云辰着衣束发,又将他的那枚蓝宝石的结婚戒指为他戴好崾。 一张云夫子的容貌,在清淼眼前出现。 “皇上,府外云白炎求见。”南宫黎秀在门外说道。 清淼听着这个名字,一喜,道:“秀儿,去叫雪雪过来。” …… 师兄弟几人相聚,云白炎的脸,却带着看不懂的神情。 他仔细给黎雪雪瞧了瞧,取了药,说道:“这个可解弟妹之毒。” 黎雪雪伸手接过,正想吃,沐梓琉忽然出现,出声道:“云伯伯。” 众人一怔躏。 云白炎的神情未变。 清淼等人没想到,这么多年找的人,竟是跟在东方少晨的身边。 黎雪雪这解药能不能吃,几人心里忐忑。 “二师兄。”楚莜之不知如何问。 云白炎道:“我与少晨是挚友,他活着,是当年我所救。听闻几位师兄姐弟在此,也听闻师父就在附近,我便想过来一趟,既然今日恰巧能解弟妹之毒,自然是好。” 云白炎说完,目光看向几个师兄姐弟。 黎雪雪瞧着他,直接将解药吃了。 心里的忐忑,一下子让好几个人紧张。 等了好半天,云白炎把了脉,让黎雪雪开口。 黎雪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娘亲,你没事吧?”楚泊君在她身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黎雪雪等了好半天,居然说出了一个没字。 瞬间,所有人极为喜悦。 薛听儿笑道:“我还未听过雪雪说话,日后,可得仔细听听。” 清淼道:“雪雪小时候说话极为好听呢。” 黎雪雪终于会说话了,顾府上下极为高兴。 顾浩建热泪盈眶,太好了,等听得黎雪雪说出爹娘二字,他只听得身边女人哇哇大哭。 豆蔻看着静姨娘喜极而泣哭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嗤笑了声,想着当年她欺负自己,拽着她疯跑的模样,想着这些年,老爷对她一个疯子这么好的情形。 豆蔻抚着肚子,心里冒着嫉恨。 回了自己的院子,豆蔻让人将儿子抱走,倚着软榻,挨着暖炉,忽的唤了婢女。 …… 灯笼在回廊下被风吹的动了下,坐在门边的沐梓琉仰起了头,看了两眼。 南宫黎秀从着屋里出来,道:“太子殿下,该回屋了。” 沐梓琉起了身,目光却瞧见一道影子奔了过来,南宫黎秀连忙定睛看去。 “小太子。”公玉浩的声音忽然出现。 “秀姨,你先进去吧。”沐梓琉板脸说道。 南宫黎秀瞧着他的小脸,将着身后的帽子给他戴在了头上,这才进了屋。 南宫黎秀刚一进房间,沐梓琉把帽子拽了下去,目光看着公玉浩,说道:“本太子岂会认你做义父。” 公玉浩看着他冷着的脸,呵的一笑,说道:“你们都要去凤挚国了,我却不愿意回去。” 公玉浩伸出手。 沐梓琉上前一步,“我受着内伤。”清脆的声音提醒他。 公玉浩将他抱在怀里,踩着轻功,飞奔而去,又坐在了哪一屋脊之上。 南宫黎秀瞧着公玉浩带走小太子,奔着大门出去。 屋脊上。 公玉浩难受的说着他家老太后多难应对,沐梓琉听着笑道:“我去和父皇母后好好说,咱们都留下,我堂堂云风王朝的太子殿下,怎么能去你的凤挚国?” 公玉浩应是,“说的有理。” 两人坐在屋脊絮絮叨叨,一路踏雪的南宫黎秀仰脸朝天一瞧,竟瞧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南宫黎秀瞬间奔着屋脊,踩着轻功而去。 “太子殿下。”她奔了过去。 沐梓琉侧头一瞧,惊讶,南宫黎秀在屋脊之上奔他而来。 “秀姨你怎跟过来了?” 南宫黎秀靠近过来,目光看了眼公玉浩,说道:“太子殿下,你身受内伤,岂能上房脊?咱们先下去。” 沐梓琉坐的稳当,裹着绒裘也暖和,与公玉浩说话说的也自在,不想下去,在房脊之上,有着颇为广阔的感觉。 南宫黎秀无可奈何,打算坐在屋脊之上守着他。 公玉浩瞧她未披绒裘,小脸受着冷风,说道:“你何必守在这里。” 南宫黎秀说道:“太子殿下身受内伤,怕不小心伤着了。” 公玉浩瞧着这细心的女子,道:“太子殿下,可下去?” 沐梓琉摇头,返身,拽了他的绒裘,埋怨 道:“你带本太子来此,是想冻本太子的秀姨吗?快给本太子的秀姨穿好。” 南宫黎秀裹上了那件暖和和的绒裘,目光中带着笑意的看着冻着的公玉浩,呵,自讨苦吃了。 公玉浩想着自己自寻烦恼的要带小恶魔他们去凤挚国,要陶冶小恶魔,真是后悔,后悔。 沐梓琉瞧着南宫黎秀笑眯眯的样子,忽然递了簪子出来,“秀姨,送你。” 南宫黎秀小脸瞧向他,蓦然瞧见那只簪子,吓了一跳。 一路回去,南宫黎秀的眼睛不断瞥着头上的簪子,即便看不见。 戴着这个簪子,南宫黎秀觉得每走一步,都是有一丝直接要被塞到地下的沉重感。 这簪子,可是她姐姐的东西才对。 太子殿下是在沁枫县的衙门里捡的,那会是谁丢的呢? 南宫黎秀仰脸朝天的看了半天,那傻乎乎的样子,公玉浩和沐梓琉看的嘴角抽风。 旭日。 南宫黎秀带着这珍贵的簪子给清淼准备龙袍,今日是顾老爷的寿辰。 清淼打从南宫黎秀进了房间,目光就瞧着她头上的那只簪子,咦,这簪子不是她带回来的吗? 听儿给她让她换银子的那些首饰她还放在包袱里,难道南宫黎秀自己拿了? 清淼觉得不对劲,南宫黎秀怎么可能会自己去拿? 不管怎样,反正这些首饰听儿也不要了,清淼也不想闹别扭,这若是她拿的,她怎么敢在自己眼前戴在头上? 今日寿辰格外热闹。 一声皇上驾到。 清淼身着龙袍走向上座,众人跪拜。 “免礼。” 众人起身。 清淼在上座坐好,旁边,顾老太爷和顾浩建等人坐下。 宴席一开始,觥筹交错,前来敬酒之人络绎不绝。 不过,前来敬顾浩建酒的人皆站在侍卫之外,不敢靠前半步,更不敢多瞧皇上一眼。 豆蔻坐在侧桌,特别嫉恨。 静姨娘竟然坐在皇上一桌,顾浩建一府之人,唯她一个单独坐在这里。 顾浩建执杯回来之时,豆蔻起身,委屈的拦着他道:“老爷,妾怀着老爷的一脉香火,却独独一个形单影只的坐在这里,老爷,妾委屈。” 顾浩建瞧着豆蔻的可怜模样,说道:“满桌加不得椅子。”目光瞧了眼那边被人抱着的男孩子。 豆蔻听得这话,娇柔一笑,说道:“妾和老爷坐在一起。”这般离得皇上颇近。 顾浩建道:“不妥,他该如何是好?怎能独留他在这里?你这母亲,便瞧着他吧。” 顾浩建回到自己桌子,坐下。 清淼坐在上座搭了眼豆蔻,这女人虽然现在有着她爹的孩子,可是之前的,她爹是知道不是他的,平日为着她肚子里唯一的一脉香火,她爹原是与之前一般忍气吞声的。 清淼与她爹昨个在书房说话,她爹提了豆蔻。 今日寿辰,他不想瞧着那孩子,遂,忍痛将豆蔻连带肚子里他的孩子坐到一边。 顾浩建坐回座位之上,心里对着豆蔻肚子里他的孩子愧疚,他儿子本能挨着他爹给他祝寿的,都怨那女人红杏出墙。 豆蔻见顾浩建这个样子,心里忐忑,她坐回座位之上,目光一直盯着顾浩建那张侧脸。 倏地,嘲讽的目光向她而来。 豆蔻一瞧孙慕宁看向自己,收回目光,抚着肚子,这才没有坐的如坐针毡。 她咬了咬唇。 “妹妹。”静姨娘在自己桌子坐了一会儿,起身到了豆蔻身边,“妹妹先去姐姐那坐着,姐姐帮你瞧着小公子。” 豆蔻目光瞧向静姨娘,看着她那双温和的双眸,嫉火直闪。 静姨娘坐的旁边,坐的乃是孙慕宁,她岂会坐到她的位子,受孙慕宁的眼神。 …… 204.如坐针毡(二) 静姨娘这个女人,是想逼她吗? 豆蔻攥了攥拳头,说道:“姐姐,老爷已是安排了位子,妹妹岂能坐过去,方才多喝了几杯茶,妹妹先出去一下。” 静姨娘听得她的话,连忙说道:“妹妹,你现在身怀老爷的子嗣,姐姐扶你过去吧。” 豆蔻娇笑着说道:“姐姐,你还是别扶着我了。” 豆蔻说着,起了身,带着自己的丫鬟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微冷,豆蔻系了系大红的绒裘,从着回廊离开斛。 南宫黎秀正端着朝折过来,正巧遇着豆蔻,见她一脸嗤笑的模样,心想着,这位豆蔻姨娘怎么出来了? 瞧着这模样,还有些算计的意思。 南宫黎秀进了大堂,绕了绕,到了清淼的面前,将手里的折子递了过去。 “皇上,这是方才送过来的加急折子。” 清淼接过折子,目光瞧着一屋子的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好笑,人怎么都这么好奇呢? 清淼将折子打开,目光看了过去。 这折子乃是她娘亲从栩国送来的。 写着知晓琉儿回来,特要前来,且算着这加急时日,再等一两日也就到了。 上面还写着,祝她爹生日快乐的意思。 清淼将折子交给南宫黎秀,没说一句话,表情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众人瞧着,好奇心便没了。 等众人井然有序之时,清淼这才开口对着顾浩建说道:“爹,我娘祝您生日快乐。” 顾浩建一听,目光一紧,直愣愣的看着清淼。 他心里,涌着复杂的情绪。 当年和他举案齐眉,如今却历经沧桑与他分离不见。 顾浩建开口说道:“淼儿,她如今贵为栩国之皇,爹一云风王朝庶民,天壤之别岂能得她相祝。” 顾清淼一笑,说道:“爹,娘亲既往不咎了,不担身份祝贺您的,若是担了身份,您可是朕的亲生父亲,岂是庶民?” 顾浩建这么一听,坦然了不少。 清淼没将司马颖要来之事说出,怕有人心怀叵测。 静姨娘坐在桌边,听着他们的话,抿了唇,待寿辰宴吃了一半,便离席而去。 这会儿功夫,南宫黎秀又忙着递了折子进来,到了清淼的身边。 清淼心想,这饭是能不能吃了? 将折子拿了过来,一瞧上面凤挚国的字眼,清淼目光一下子瞧向了挨着云辰坐着的男人。 这男人此刻正和琉儿比着谁将鸡腿啃得干净。 清淼将折子递给了沐云辰,沐云辰瞧了几眼,似笑非笑,回手将折子敲在了公玉浩的头上。 公玉浩扯着折子一瞧,差点被噎着,他弟弟竟然过来了?还要来拜寿? “皇上,皇上你可千万别见。” 清淼笑容满面的说道:“太子师,你怕什么?” 为了让这个凤挚国的国君有个身份坐在这一桌,清淼将太子师的圣旨给了他。 公玉浩为了能不必站在一边干瞧着,只得无可奈何的接了这太子师的圣旨。 也就是说,日后小太子他们前去凤挚国,他公玉浩这个君王也是太子师的位子。 什么义父,做梦。 公玉浩瞧着清淼和沐云辰这对夫妻的笑模样,心里百抓挠着。 “不好了,不好了,豆蔻姨娘的孩子没了。” 乍然,一道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浩建起身,拔腿就跑。 清淼对着南宫黎秀道:“秀儿,你去瞧清楚些。” 南宫黎秀立刻飞奔了出去。 …… 离前堂十分钟路程的回廊拐角,豆蔻坐在回廊下,抚着肚子哀嚎,地上有着不少的血迹。 顾浩建直直冲了过来,吼道:“请大夫!” 身边站着的小厮提醒说道:“老爷,姑爷就是神医,小的这就去请。” 说罢,拔腿就奔着前堂的方向而去。 楚莜之稳如泰山的坐着,直至有个小厮请他过去,楚莜之说道;“医病者本不分男女,不过,豆蔻姨娘乃是岳丈之妾,我这姑爷怎能过去。皇上,不若有劳你吧。” 清淼呵笑了一声,道:“师弟,你这是冠冕堂皇的耍心眼。” 清淼起了身,甩袖背后,离去。 直奔附近的厢房,南宫黎秀见她过来,近前说道:“皇上,豆蔻姨娘说是孩子要是不保,全是静姨娘的过错,说是静姨娘方才在大堂靠近她,有阴谋。” 清淼抬步走了进去,里间,顾浩建心焦的看着哀嚎的豆蔻。 “爹,您先出去。” 顾浩建见她这么说,只得快步离开,不耽搁时间。 孩子,他唯一的一脉香火,顾浩建的脸一下子苍老了似得。 里间的门关上,清淼金光的步摇折着光刺着豆蔻的双眸。 豆蔻有些胆怯。 清淼坐在一边,目光看着她说道:“豆蔻,你是不想要这孩子吗?还是不想要你的大儿子?” 豆蔻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清淼不怒自威的绝美脸上,闪着冷漠,“爹和朕已经知道你的大儿子非是爹的儿子,朕和爹并不计较,你再闹腾,有些自寻死路了。” 豆蔻脸色煞白煞白,目光傻傻的看着她,问道:“是孙慕宁说的?” 清淼一听,孙慕宁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爹膝下无子,对你红杏出墙不闻不问,一是因为你生的是个儿子,足可滥竽充数,现在对你呵护有加,也是因为期冀你生的乃是个儿子。” 豆蔻满眼带着胆怯的泪,起身跪在清淼面前,说道:“皇上,贱妾怕此胎不是个儿子怎么办?” 清淼看着她,淡淡道:“儿子女儿皆是爹的骨肉,爹岂会出现对女儿弃之不顾的态度?你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算保住你和你大儿子的未来。” 豆蔻呜咽了起来。 清淼道:“静姨娘如今已经吃斋念佛,悔改当年的过错,爹的身边就你一个女人,相安无事,平心静气吧。” 豆蔻听得这话,更是呜咽,说道:“贱妾知道。” 清淼起了身,让她回到榻上,出了门,瞧着她爹说道:“豆蔻无事,爹你尽管放心。” 豆蔻躺在榻上,边哭边颤抖,原来老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儿子,好悬她就用着这个能保她命的孩子去害静姨娘和孙慕宁。 方才,多亏没什么闪失。 她紧紧抚着肚子,后怕至极。 数月后,豆蔻生下的乃是个女儿,顾浩建颇为失落,对她母女态度一如所有子女,只不过,豆蔻到并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豆蔻眼瞧着,她这蔻姨娘的后面又多了不少争风吃醋的姨娘。 …… 清淼见过豆蔻出来,公玉浩正和人拉拉扯扯,远远一瞧,云辰楚莜之他们尽在旁边瞧着热闹。 宋梦芫从着那边小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姐,公玉浩的弟弟竟然过来了,扯着公玉浩要回去。” 清淼道:“寿辰还没过完,让他也先留在这里,等着几日,带着琉儿他们一并回去。” 清淼抬步过去,公玉城的眼睛便瞧见了她,见她一身龙袍着身,这个狠狠的一愣。 公玉浩撒丫子就跑到了一边,混账弟弟,他这个皇上的一世英名是没有了。 “你……” 公玉城方才等在外面,未得云风王朝皇上圣旨不敢进来,正巧,有个玄色锦袍得男人过来,这冷漠男人让他大可随意进来,还指名道姓让他将公玉浩拽走,不然,决不让他这个帝王呆的稳当。 公玉城见此人气势凌厉,眸色弑杀,这才进来见着公玉浩,说什么也要带走他。 人家这里有人谋逆,断不能伤到他们君王,伤到他的哥哥。 只是,这先前他认为的谋逆之人,这是,谋逆成功了吗? 这也太快了吧,他在益城这些日子,也没察觉到啊。 瞧着这个穿着一身龙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公玉城说不出话来。 “王爷,先住下吧。”清淼笑着说道:“朕让人安排好院子。” 公玉城:“……” …… 晚间,烟花绚烂,夜空灿烂。 明亮的灯笼点缀着四周,来往之人仍是络绎不绝。 清淼换了一身常服,沐云辰也扯去了脸上不舒服的易容,叫了楚莜之夫妻,加上宋梦芫,几个人打着麻将。 这一天,才算是清闲下来。 沐云辰不愧是最抠门的,玩了半天,别人就没赢过,这脑瓜子里的睿智细胞全对付到了他们身上。 “姐夫。”宋梦芫眼睛瞪着他,咬牙切齿。 楚莜之呵笑了声,说道:“云辰,你别得意,起来。” 沐云辰问:“起来做什么?” 宋梦芫立刻说道:“我坐那里。” 沐云辰坐的稳当,毒舌的说道:“何为点背?坐哪都一样。” 宋梦芫:“……” 清淼边吃着旁边摆着的瓜果,边听着他们的话,哼了声,“点背什么?我才不会点背呢。” 沐云辰瞧着她,道:“夫人,来块苹果。” 清淼故意捏了块香蕉塞到他的嘴里。 沐云辰好笑。 几个人正玩着,南宫黎秀一下子冲了进来,满脸都是雪,分明是摔在了雪堆里一般。 宋梦芫一下子起了身,帮她掸雪,“怎么了?” “良王妃说我是小偷。”南宫黎秀一下子哭了起来,拔了头上的簪子,说道:“这是我姐姐的,我还指着它遇到 姐姐呢。” 沐云辰眼睛瞧了眼凑近在眼前的簪子,神色一亮,说道:“淼淼,这不是你从薛府带回来的吗?” 清淼嗯了声。 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出现,薛听儿那张脸气势汹汹的冒了出来,“南宫黎秀,你飞奔什么?有没有摔伤?” 南宫黎秀哭道:“我不是小偷。” 薛听儿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妹,你就没发现,这簪子是我的吗?” 南宫黎秀一听这话,错愕的瞪着眼睛看她。 薛听儿将簪子拿了过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南宫黎秀仿佛还真瞧过这簪子戴在薛听儿头上的时候,年纪太小,记不太清了。 “师姐,你确定就是你的?” 薛听儿点了头。 南宫黎秀立刻奔了过去,抱着她大哭,“姐姐,姐姐,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薛听儿:“……” 师妹是亲妹妹? 南宫黎秀将着她姐姐的事一连串的说着,众人越听越认为,薛听儿和南宫黎秀长得好像啊。 薛听儿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南宫太师家的大小姐? 她愣了好半天。 南宫黎秀不顾自己头上的雪化了满脸的水,就着眼泪哇哇的流了满脸。 薛听儿仍是傻了好半天。 黎雪雪,宋梦芫和清淼几个女子想着曾经的自己,都跟着眼睛带着激动的泪色。 正想着,一道男人叫着少主的叫声响彻云霄。 沐云辰脸色一变。 待出了房门,便见有人提着谷天狐出现在了眼前。 前面老者,目光直直望向未易了容的沐云辰的脸上,带着冷酷的恭敬笑意。 …… 205.大结局(1)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一) 碧峰峻险,环山而绕着一湖汪洋,汪洋之中独立一座奢华宫殿。 云雾翻卷,笼着这座奢华宫殿闪耀的光芒。 精致华丽的大殿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的家具装饰,唯独在大殿一角悬挂着一道珠帘。 珠帘之后,隐隐可瞧见一个女子匍匐在地上。 有水声响在耳边,女子轻轻睁开了双眸,目光瞧着近在眼前的珠帘,她伸出手,碰的珠帘轻响餐。 “这是什么地方?” 美眸中的神情冷锐,她起身,忍着内伤挑帘而出,到了窗畔的位子斛。 “这是让我与世隔绝了吗?”她的声音充满了诧异错愕,目光死盯着外面的景致。 水的声音又起了波澜的声音,她一下子回过头去,便见空荡荡的大殿中间地面,一个隐蔽的门出现了。 有人从下而上走来。 “姐。”宋梦芫方上来,便瞧见倚在窗边的人,立刻叫着跑了上去。 清淼立刻忍着内伤迎去。 宋梦芫方上来,门便关上了,瞧不出一丝的踪迹。 “姐,你的伤怎么样?”宋梦芫仔细打量着她,看着她脸上煞白的神色。 清淼道:“我没事,云辰在哪,你知不知道?” 宋梦芫摇头,说道:“姐,他们瞧见我,便把我推这来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清淼蹙眉,目光看着方才的地面,不知道能不能原路出去。 寻不到出去的设置的机关,清淼席地而坐养精蓄锐,宋梦芫紧挨在她的身边。 清淼目光瞧向她的忐忑模样,一手揽着她,说道:“你姐夫是他们的少主,你放心吧。” 宋梦芫握着她的手,道:“姐,你好镇定。” 清淼微微一笑。 在这孤殿之中,姐妹两个整整呆了两日,每天到定时之时,便能听见水声响起。 之后,大殿中间的地面上,那道门便会出现。 宋梦芫想直接拉着清淼从这里奔出去的,清淼拽着宋梦芫没动。 这里人的内力深厚,她们两个明摆着出不去,何必自讨苦吃。 来人是位老者,一身白袍,目光黝黑,给她们递了饭菜,便原路返回,没多瞧她们一眼。 之后这日,清淼面对着这位老者搭了话,“送饭来虽是饿不死我们,但是重伤也得死。” 清淼坐在每日那隐蔽门出现的近距离的位子,老者踏着梯子还不曾上来,便瞧见了她的身影,刚想警惕,便听见她这般说。 “你二人每日所食之饭,乃是少主争取而来,你等身上重伤,用药材之事,少主是断没争取来的机会。” 说罢,轻蔑了看了她一眼,递了饭菜,离去。 老者下去时回头瞧了一眼,隐隐能瞧见那女子稳当的依旧坐在原地,而另一个走了过来,拾了食盒。 老者对这女人的气度,诧异。 眼瞧着门关上,宋梦芫想冲出去的心深深的失落,若是前面没有那老头,她们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走出去了。 她咬牙切齿的坐在清淼的身边,将着食盒摆好,目光瞧着她姐面无表情的脸。 “姐,吃饭。” 清淼没胃口,目光瞧向宋梦芫,当日那老者来寻云辰,阴差阳错把小芫也带了过来。 如今只有云辰,她,小芫还有师父在这一族里,如何扭转局面,实在是让人头疼。 清淼目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地面,又瞧了瞧偌大的大殿,嗤笑了一声。 一个月,清淼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这个地方,宋梦芫早已呆不下去,每日隔着窗户瞧,拽着大殿的珠帘玩,或者蹲在那道门前等着。 现在,每逢送饭菜的老者出现,宋梦芫都是要多说几句,和他好好聊聊的。 清淼听着老者的回话,知道不少云辰的近况。 早先,云辰告诉了她他这个少主,乃是紫堇山雀一族。 紫堇山雀乃是他们这一族的守护神鸟,几千年前,这一族因着特殊的修炼内力的方法而让天下战火连天,直至一波三折,出了位慈爱的君主,让得他们一族四分五裂,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出了位残忍的君主,让他们一族再次鼎盛。 再然后,忽然冒出了个绝色美人。 这绝色美人与这位君主两情相悦,生死与共,背叛其凤凰一族。 凤凰一族的君主痛心疾首,不过心疼爱女,未伤爱女分毫,扫地出门,成全了他们。 紫堇山雀一族却容不下这个凤凰一族的公主,逼其进了紫堇山雀一族的禁地,再不曾见她出来一步。 那位君主盛怒,亲手毁了紫堇山雀一族,并将这一族的君主后辈,自己的亲生子隐蔽藏起。 云辰在她推演着算自己夫君是这位君王的第几代孙子的时候,直接告诉她道:“淼淼,那位君主是我的外曾 祖父。” 那日来寻他们的老者是紫堇山雀一族的族长,云辰不愿继承少主,被他封了记忆。 多亏师父帮助,他才从这里离开。 如今…… 水声忽然再次泛起,清淼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拉着宋梦芫退到了远处。 宋梦芫见此,心里砰砰的跳。 门打开,那日所见的老者走了上来,一张冷酷的脸摆在她的眼前,狠睨着她。 清淼淡定自若,目光疏离。 “你没资格当少主夫人。”段秦夭目光看着她道。 清淼淡定的回看着他,不言不语。 段秦夭见她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冷笑了声。 从着门,又上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年纪颇轻,长相俊朗。 段秦夭道:“将她送到禁地之中。” 清淼听得禁地,整个脸冷若冰霜。 宋梦芫怒声问道:“禁地?你想害死我姐?” 段秦夭冷酷的卷着唇,负手而立,带着一族族长的气势,“将她也一并送进去。” 清淼目光锐利的看着段秦夭的笑,问道:“沐云辰现在如何?” “少主与少主夫人明日便要成婚。” 清淼呵笑了一声,“哪个少主夫人?” “凤凰一族公主,楚溪然。” 清淼听得这话,很惊愕,这个身份,这个人的名字? 眼前这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摒弃前嫌? 年轻的一帮人聚了过来,清淼牵紧着宋梦芫的手,说道:“听闻早先有位绝色美人进了禁地,再不见出来,我此番进去,不知这位美人可否还在,且是永葆青春。族长,这禁地可有永葆青春之效?” 段秦夭听她提得禁地之中的绝色美人,冷冷一笑,眸光阴森。 跟着段秦夭,清淼顺着梯子走出,密道无数,奔出来,竟就已经到了禁地的门前。 清淼回过目光,满眼皆是山峦,因紫堇山雀喜欢山,紫堇山雀一族便也栖山而居了? 这连绵山峦,岂知人都是在哪里的? 清淼目光看向门前的石山门,微微抿唇,她会等着云辰过来救她,哪怕一辈子。 “姐。”宋梦芫眼睛泛酸。 清淼握紧她的手,牵着她一同走了进去。 山洞里漆黑,洞连着洞。 清淼牵紧宋梦芫,往前前行。 “姐,我要是早点找到咱们的传家之宝就好了。” 宋梦芫靠近她,声音哽咽。 清淼说道:“小芫,这一切不过是场梦罢了,你莫忘了,真正的你,不过在瞧了传家之宝之后,睡着了而已。” 宋梦芫听得这话,眼睛一亮。 清淼在前面边走边说道:“来了这里开始,我时刻提醒着自己,就算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也是宋梦丽,但凡遇到害怕的一切,我都只当是沉睡里的一场噩梦。” “怪不得姐姐这么淡定。”宋梦芫的声音少了不少的哽咽。 从着环环绕着的山洞走了不知多久,有着一抹金色的光似得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凑近了,便瞧出这是一个大殿模样的地方。 这大殿也如山洞一般一个一个又一个的环环相绕。 两人在这明亮的地方坐了下来。 “姐,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宋梦芫紧挨着她坐,眼睛四处瞧着。 “我饿了。”清淼忽然开了口,刚才那阵没吃一口晚饭,她现在有点饿呀。 宋梦芫听她这么说,皱眉,“姐,你刚才吃几口就好了,我也有点饿,我刚才才吃几口。” 咋办? 清淼目光向四周的方向望了望,又望了望宋梦芫的那张阮芯儿的脸。 …… —————————— 开始结局篇了。o(n_n)o 206.大结局(2)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二) 有脚步声传了出来,清淼立刻警惕的回过头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女子。 模样打扮瞧着很像婢女。 女子目光望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道:“跟过来吧。” 清淼抬步,和宋梦芫跟着她走去。 一路之上,三人都没有开口,绕着洞一路走着,便瞧见一角,有个老妇正坐在梳妆台前斛。 老妇回过头来,一张脸却美艳疏离。 宋梦芫呆呆的看着她。 难道这个老妇就是刚才姐姐说的那位绝色美人? “两位姑娘坐吧。”老妇的声音很是沉稳。 清淼带着宋梦芫坐了下来,这女人,清淼还真是不知叫什么?这人,是不是云辰的外曾祖母呢? 要是的话,这个年纪,这个……额…… “娘娘,刚才两位姑娘说饿了,奴婢去准备些饭菜。” 老妇嗯了声,刚才的年轻姑娘便离开了。 清淼一听娘娘二字,这个惊愕,原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云辰的外曾祖母。 清淼见她们这么和善,感慨还好提前有人住在这里,不然,她得饿几顿才能熟悉这里。 她松开宋梦芫的手,走向老妇说道:“清淼见过外曾祖母。” 老妇听得这个称呼,呵的一声笑了起来,“姑娘哪里话,起来。” 清淼问道:“您可是凤凰一族的公主殿下?” 老妇神情一凛,呵了声,说道:“如今,到该算是凤凰一族的公主殿下吧。” “你可也是凤凰一族的公主?” 清淼对凤凰一族并不太清楚,听老妇这么问,不由扒拉着手指算着辈分亲戚关系。 老妇见她算着辈分亲戚的话,听得稀里糊涂又好笑。 “倒是山外回来的。” 清淼听这话,接了茬,“我是从山外回来的。” 老妇笑了笑,说道:“凤凰一族与紫堇山雀一族不同,凤凰一族名为一族,实为九族合一,九族之中各自姓氏,各自血脉的公主甚多,老妇乃凤凰一族林氏公主,你是哪个姓氏的可知?” 清淼:“……” 九族里有姓顾的吗? “我方从山外被他们带回来,并不知晓自己是哪个姓氏的。” 老妇嗯了声,让她坐在身边,“老妇当年从山外回来,也不知自己身世身份,后来知悉,却眼瞧着月氏一族被紫堇山雀一族……” 老妇神情带恨。 清淼听得老妇提起月氏,说道:“月氏一族殿下都有何人您可知晓?” 老妇想着,忽然说道:“我家小女与一殿下甚好,那殿下名讳玉。” 清淼听着,月玉? 月玉提及过自己全族之事,只是她那小女是…… “你认得月氏一族的殿下?” 清淼嗯了声,“我认得一人,名唤月玉的,不知您女儿叫何名字?” 老妇听她一说,立刻激动,“我家小女叫林雪,当年随月玉殿下一起玩耍不见踪迹。” 清淼一听林雪二字,脑袋一懵。 那边宋梦芫错愕不已。 备饭菜的女子回来,清淼和宋梦芫便跟着她前去吃饭。 吃饭时,独独剩下她们两个,清淼眼神瞪了瞪宋梦芫,宋梦芫很伶俐的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的。 这个被婢女唤作娘娘的凤凰一族林氏公主,这个林雪的亲生母亲,清淼现在需得借机问问,她怎么就被唤作了娘娘了?害得她还以为她是云辰的外曾祖母呢? 清淼边吃饭边想,林雪和月玉是青梅竹马,没想到,林雪竟然对月玉不管不问至极,而和东方少晨亲昵。 接下来数日,清淼和宋梦芫百无聊赖的呆在这里。 “姐。”宋梦芫唤了声姐,眼睛闪着光,她现在真想问,她姐夫是不是娶了别的女人了。 清淼以着休养生息的语调说道:“若想出去,得学会绝世武功,咱们又不知哪有绝世武功,这辈子,就困在这里了,别想了。” 宋梦芫坐在她的榻边,瞧她闭目养神调息。 四个人吃晚饭时,清淼也跟着那婢女叫老妇娘娘,这老妇当年乃是一小国君王的妃子,听说是从云风王朝和亲过去的,具体当时是哪家的小姐,清淼没刨根问底。 老妇问她身份,清淼便说自己是云风王朝的皇后,老妇很吃惊。 后又问了她女儿和月玉,清淼对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这两个人,一个在益城地牢,一个在深宫天牢。 吃过晚饭,清淼和宋梦芫跟着叫碧海的姑娘去了洞外,洞外是连着山的,这山,绝世武功高手也爬不出去。 山洞外的山上长满了野菜等等能吃的东西。 不过,吃这些,也食之无味啊。 清淼一手折了一棵粗些的树枝,折了上面的枝杈,全当可以刨地的,直接挖着野菜,比那边用手揪的两人方便不少。 边刨着野菜,清淼边打量这附近可有山鸡之类的。 “姐,蛇!”宋梦芫忽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清淼即刻起身,拿着她的树枝便奔了过去,瞬间将蛇打到一边。 碧海站在一边瞧着她,问道:“清淼姑娘会武功?” 清淼嗯了声,“进来时,还被他们打成了重伤了。” 碧海道:“娘娘也会些武功,刚进来时,满殿里有不少的蛇,全靠娘娘,碧海也才敢到这边日日拾菜。” 清淼一听,蛇在这里这么多,难不曾这里有好多老鼠? 啊,冒鸡皮疙瘩啊。 “近来这蛇已经没了多少了,没想到今日又瞧见一条。”碧海将菜拾好说道。 清淼目光望着漫山遍野,望着望着,忽然听见一声鸡叫。 这蛇奔的不是老鼠,原来是山鸡。 以前那么多的蛇,说明以前这里山鸡很多,那现在呢,蛇少了,山鸡是不是会多些呢? 鸡肉? 清淼唇边笑着,绝美的脸庞摄人心魄。 只不过循声找了半天,只得远远瞧着野鸡扑棱着翅膀,想靠近过去,真是痴心妄想。 带着野菜,几人又进了洞中。 刚进洞中,哗哗的大雨便落了下来,这四季常青的地方,落了雨水,不知道有多潮。 清淼没跟她们回去,倚站在这洞口,目光泛着青色的涟漪,她抿了抿唇,心中问着,云辰,你还好吗? 在这洞中尽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你如何了? 她早已在之前安排好云风王朝,安排好孩子们,如今这一刻被困在这里,清淼心里并不焦躁不安,她唯一有些忐忑的是,云辰的处境。 她咬了咬唇,目光瞧着斜打进来的雨水,仿佛忽然瞧见当年她倚在他的禅房外,在夜色下瞧着雨景的情形。 清淼笑了笑,如果她有仙法该多好,临空而去。 她的目光瞧着那边阴沉的天,转了身,进了去。 “娘娘?”回去的路上,清淼瞧见林雪的娘亲。 “清淼,你心里压了心事。” 清淼道:“自然是压了心事。” 林雪的娘亲说道:“你的心态很好,我带着碧海进来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清淼没吱声。 她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瞧着悬崖峭壁与石门过着山野村妇都不如的日子,我是极为恨紫堇山雀一族的。” 清淼想,月玉也恨,所以差点害死云辰这个紫堇山雀一族的少主,而林雪呢,林雪似乎并没有多恨,不然,当年不会为了东方少晨带走她的琉儿。 “我也是出不去,若是出去了,断不能放了段秦夭。” 段秦夭是紫堇山雀的族长,便是他把自己逼进来的,清淼对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林雪的娘亲在清淼耳边说了不少的怨恨之话,可这些话,能有什么用? 不过是给自己平添怒恨。 清淼有些听不下去她的絮絮叨叨,这些话语,负面情绪太勾着她心里的情绪。 聆听了一些毫无用处的话,两人便到了吃晚饭的地方。 碧海见林雪娘亲脸色不好,以为清淼又提及什么出不去之类的问题,咬唇,闷不吭声的坐了下来。 气氛瞬间被这二人的情绪压抑住了。 吃了一顿似乎更苦的野菜之后,清淼和宋梦芫回了自己的住处。 若是她们姐妹两个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还好,若是再加着这两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人在,清淼不知自己心里压抑的情绪能压制多久。 她们能在这里熬了十几年,自己呢? …… 207.大结局(3)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三) 清淼紧紧的蹙着眉,盘膝而坐,敛了自己的情绪,冷静的思考,她不会被困在这里十几年的,若等不到云辰过来救她出去,她要想办法,自己出去。 若是自己的内力不被废了一半,那陡峭的山,能否给她一条生路? 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清淼闭着眼睛,握着拳头。 “姐,姐。”宋梦芫激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清淼睁开眼眸,便见她拿着什么,都快颤抖的看着她。 清淼目光看了过去,隐约仿佛瞧见一块白玉。 宋梦芫拿着白玉,冲到了她的面前。 清淼整个人一怔,这……除了那双眼睛没有颜色,这不就是她们家的传家之宝吗? “姐,咱们要回去了,谢天谢地,咱们要回去了。” 清淼将着白玉拿了过来,瞧向白玉的底下,果然,半个字都没有,她心里砰砰狂跳,仿佛瞧见自己随小芫一同回到现代之时,云辰还在苦苦挣扎的要来救自己。 清淼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嗡嗡作响了,她紧紧咬着唇,第一次将唇都咬破了斛。 她目光看向宋梦芫,将白玉递给了她,说道:“小芫,如果可以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等着你姐夫。” 宋梦芫变了脸色,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说道:“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吗?这里就是个远古的大山洞而已,你想想咱们美好的家,你想想现代的一切,你疯了等在这里,姐夫他要是过不来怎么办,几十年的光阴,你全要在这里暗无天日的过吗?” 清淼目光紧紧的盯在她的眼眸中,说道:“小芫,那就蹉跎我这辈子的光阴吧,让我在这个噩梦里多停留些年月吧。” 宋梦芫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心里难受,“姐,走吧,爸妈还等着你呢?” 清淼将宋梦芫抱在怀中,固执的落泪说道:“小芫,我想和他白首不相离。” 宋梦芫紧紧的抱着她,泣不成声。 白玉没有任何的变化,清淼却怕某一日白玉忽然得到什么机遇将自己带走,从这日起,清淼让宋梦芫和自己保持距离,隔洞安枕。 宋梦芫犹豫了好久,心底太惦念父母,带着白玉住在了清淼的隔壁。 碧海看着这几日从进洞以来,就颇为淡定的两个女人,日日面容郁结,心想,进洞来暗无天日的负面情绪后反劲儿了。 林雪娘亲看着她们,还好心说道:“好歹咱们是四个人在这里,你们也莫要太郁结于心了。” 清淼心想,若是没有你们该多好,说话什么的,也能自在点。 不过,没有她们在,许多事情她也不知道。 清淼面无表情的脸上卷着些浅笑,说道:“娘娘莫担心。” 正说着,忽然一道白光闪了出来,宋梦芫立刻站了起来,心里天人交战。 清淼拽着宋梦芫的手,说道:“过去吧。” 宋梦芫紧紧的拽着清淼,“姐,走吧,姐,走吧,咱们一家团聚就在眼前,你别留在这里,好不好?” 林雪娘亲和碧海听她们说走,又瞧着那道白光,难道,顺着白光就能出去? 两人脸上跃起欣喜,来不及思考清淼说她不走,她们二人先奔了过去。 清淼瞧着这一幕,神情一凛。 两声啊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两道人影吐着血的出现在眼前。 宋梦芫吓得紧紧握着清淼的手臂,“姐,是走不了吗?” 清淼道:“也许是只能走该走的人,你要去吗?” 宋梦芫目光看着那边的白光,又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两人,又死死的盯着清淼,泪水断不掉的流着。 “姐……”她哽咽着,好半天才说:“我去。” 颤抖的松开清淼的手臂,宋梦芫转身,目光看向那边的那抹白光。 清淼静静的掩着眼睛里的泪水,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在白光消失后,仍然没有见到影子。 清淼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好半天,才向着白玉所在的房间而去。 房间中,白玉的身边正躺着一个女子,清淼一步步凑近过去,手抚着她的脸颊。 乍然,那双眼睛睁了开来,目光直直的看着近在眼前泪眼婆娑的绝美脸庞。 “顾清淼!” 清淼对于这声厉吓没有半点惊吓的反应,她站起身,目光疏离的看着她。 阮芯儿狼狈的坐了起来,匍匐在石榻上,目光倏然定在了身边的白玉之上。 她紧紧握着这白玉,眼中的光芒很深。 当初她磕破头倒地之后,未想到,竟然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是天翻地覆,只是没想到,一时好奇看了那传家之宝,竟然,就又回来了,还瞧见了顾清淼。 她目光紧盯着顾清淼,手紧握着白玉,不知自己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回去。 清淼见她对着白玉这般反应,恍然,淡漠一笑,速度极快的将白玉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顾清淼,你还给我!”阮芯儿双眸死死的毒辣的凝着她。 清淼莞尔一笑,说道:“白日做梦。”转身从着这个洞走了出去。 阮芯儿想起身,可惜身体似乎特别没有力气,她坐在石榻上,目光盯着洞门,又四周打量了一番。 这是什么地方? 这么阴森的地方,为什么顾清淼和她同在? 难道,这是云辰新建的冷宫吗? 阮芯儿哈哈的笑了起来,极为痛快。 痛快的笑了几声,她又极度气恨,自己本已过的好好的,偏偏回了这里,谁想在冷宫这个破地方呆着,她一定要想办法把白玉拿回来。 只要和顾清淼见面,这辈子,便逃不开冤家路窄。 清淼从阮芯儿的山洞走出来,将地上的二人把了脉,瞧了她二人的伤势,回了自己的山洞之中。 如今这偌大的山洞,就剩下她自己一人,全无,后顾之忧。 碧海先醒过来,目光一瞧身侧的人,慌忙过去唤道:“娘娘,娘娘。” 娘娘奔着白光而去时,狠推了她一把,在着自己前面先触及了白光,如今来看,倒是伤势更重。 碧海将她扶了起来,进了山洞之中,紧绷着神经,有些胆怯。 待将人放在榻上,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奔着清淼的房间走了过去,从着门边,竟瞧见里面正呆呆的坐着一人。 她果然没走。 碧海蹑手蹑脚又奔着隔壁的房间而去,房间里,那女人竟然还在。 “你是什么人?”阮芯儿张嘴厉吓了一声,一双双眸锐利如锋,娇媚的双眸狠色涟漪。 碧海注视了下她的目光,一抖,说道:“娘娘是被困得时间久了,听到能出去,一时着急,并不是想抢了姑娘出去的机会,那……” 碧海下一句那白光对姑娘也不是什么出去的路不是?这话还未说,清淼已站在了她的身边,说道:“娘娘伤势很重,碧海,你去好好照顾她吧,这山洞中,是没什么药材的。” 碧海一听,嗯了一声,清淼姑娘乃是这姑娘的姐姐,打从进来都是这位姐姐说了算,这姑娘没走成,她姐也没计较,也就不必担忧了。 四个人住在这抹小天地,岂能大眼瞪小眼的过日子。 碧海离开,阮芯儿的目光定在清淼的身上,她倚在石壁上,问道:“顾清淼,你怎么和我呆在这个山洞中的?云辰废你皇后之位了?” 清淼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到坐在了她的石榻边,与她极为近的距离,“阮芯儿,你会被困死在这里,咱们都出不去。” 阮芯儿目光一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清淼仰脸朝天的瞧着石壁,道:“陵寝,咱们百年后的陵寝,这陵寝虽不比在云风王朝已然修建起来的,倒也算是空旷。” 阮芯儿一下子紧抿了唇,瞧她这副神色,看来这山洞竟是将她困得毫无出去的可能了。 她瞬间移了过去,眼睛近距离的盯着她的双眸,咬牙问道:“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呢?” 清淼瞧着她疑问的眸子,不多说一句,就让她稀里糊涂的在这里过日子吧。 阮芯儿要发狂了,她下了石榻,摇晃着出了洞口,目光瞧着外面的一个连着一个的山洞,一时竟然不知道顾清淼和方才那叫碧海的女人都是在哪里?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208.大结局(4)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四) 人都在哪里? 阮芯儿咬牙,挨着身边的洞口寻人,没想到,顾清淼竟然是住在她的隔壁,她呵的冷笑。 顾清淼不会多说什么,她要去找那叫碧海的女人。 清淼瞧着离开的女人身影,毫不阻拦。 阮芯儿在山洞中来回绕来绕去,隐隐瞧见洞口,极为欣喜,以为自己在着迷宫般的山洞里找到了出口斛。 方出了山洞口,猛地觉得脚腕一痛,她一声尖叫喊出。 清淼听见阮芯儿的声音,起身,“阮芯儿?”她喊了一声餐。 阮芯儿的尖叫声还响着。 清淼循声到了山洞口,目光瞧向她蹲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双眼紧盯着脚踝的情形。 有条蛇正毫无畏惧的吐着蛇信子在阮芯儿的不远处。 “顾清淼,你会医术,你快救我。” 阮芯儿目光瞧见顾清淼,连忙声音带着抖的说道。 清淼道:“我怕蛇,那蛇就在你附近,我怎么过去救你?” 阮芯儿一听这话,目光一望,尖叫着向清淼的方向而来。 她紧挨着石壁,唇角的颜色都已开始变了,阮芯儿难受的惊吓的哀求,“顾清淼,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你救我一命吧,让我给你为婢侍奉。” 她水汪汪的眼睛,娇柔的看着她。 清淼睨了她一眼,目光看着那边向此而来的毒蛇,打蛇打七寸,清淼速度极快,直接将蛇捏在手中,出了洞口,甩飞了出去。 阮芯儿凝着她,连咬牙切齿都不能,唇连着整个人都有些发僵,整个人也有些发晕。 清淼回到她的身边,瞧着她的双眸,说道:“我对碧海说过,这山洞中是没药材的,你自己自寻死路,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替你除了那条蛇,以免你中毒更深。娘娘伤势严重,不知能撑几日,你死后给她为婢去吧。” 阮芯儿听得这话,手一下子紧紧拽住了她,“顾清淼。”她娇媚的双眸落着泪,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祈求着她。 清淼无动于衷。 晚饭,只剩碧海和顾清淼在一直以来吃饭的地方吃着饭。 碧海对阮芯儿中毒之事已经知晓,但对顾清淼袖手旁观十分不解。 “碧海,你是自小便进来的?” 碧海嗯了声,“我四岁时随着娘娘进了这里。” “跟娘娘从宫里过来的?” 碧海摇头,吃着野菜,说道:“我年纪太小,分不清地方,娘娘说我也是山外进来的。” “娘娘具体为何被逼进这里,你可知道?”清淼问。 碧海摇头,“紫堇山雀一族与凤凰一族恩怨深,也许是因此,才将娘娘逼进了这里。” 这不是具体,清淼抿唇,罢了,不计较这个了,本是想了解一下碧海的,怎又问到了林雪娘亲那去了。 清淼想着,待林雪娘亲和阮芯儿一去,这里就剩她与碧海了。 吃了饭,清淼奔着进来的山洞口而去,清淼侧耳听着,来此这些时日,每晚她都要过来听了听,一是想听听附近有没有守着的人,二是想能不能正巧遇见云辰来救自己。 外面天色渐黑,密实的丛林树枝相映,黑影一闪,从着树间飞速而来,枝杈摇曳,掩着黑影的身形容貌。 黑影贴近山洞口的方向,屏气凝神,见四周无人,这才喘息一声。 清淼站在洞中,敏锐听见这一声喘息,她瞬间贴近洞口,是有人来此守着禁地?还是云辰,来了? 黑影向山洞口的方向而去,几道玄色光芒直奔他而来。 沐云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几道身影,一双琥珀色的眸中带着杀气。 他执着冷厉的剑,用着戾气的声音哼了一声,周身玄光一闪而出。 瞬间,石洞外打成了一团。 清淼听着蓦然起了数声呼吸之声,顿时知晓该是来人救自己,她紧绷着脸庞听着外面的声音,狠狠的握着拳头,颇想有将禁地这门一掌击坏的绝世武功。 然而,她这点小小内力,实在是难于登天。 清淼紧张的等在这里,没想到日日守在这里,竟是都听不得那些守着禁地的人的呼吸之声,这些人的内力本事,太强悍。 沐云辰对山峦中紫堇山雀一族的密道并不知晓多少,而谷天狐这些时日不曾出现在他身边过,身边无亲信之人,他独自一人废了不知多少时日,才知道这禁地位子,又足足在着山峰之上攀爬而来,足足数日,才到了这里。 此刻虽是筋疲力尽,但好于内力在攀爬之中有增无减。 守禁地之人见眼前的蒙面男人武功竟是如此出神入化,这深重的内力,他们几人敌不过,一时分了一人出去,拐了一密道之中。 沐云辰冷眼一睨。 整个山洞一晃,远处似乎有着一道隐蔽的门被打开,黑色的人影,分明不知几人 。 冷锐的寒剑光芒闪烁,清淼一怔,这些人必定是来除了她的。 好可恨,她还等在这里,等着云辰来英雄救美呢。 她咬牙,当真舍不得离开这里,一步之遥,便是要出去的机会。 若她武功再强悍些该多好,瞧着近距离而来的黑影,她一叹。 唯一能出去的可能的生路…… 清淼咬牙,狠狠抱了一下洞门,仿佛在抱着为她而来的云辰,然后踩着轻功飞速奔着那边的山洞而去,她隐蔽的好,那些人并不曾发现。 踏着轻功而回,正瞧见碧海还在整理着碗。 “碧海快走,进了人过来了。” 碧海被清淼一拽,听得她的话,吓得浑身一凉,“什么人进来了?” “执剑的人。” 碧海听得这话,砸了碗。 清淼拽着她,没让她奔去林雪娘亲的房间,“走。” “清淼姑娘,娘娘……” “娘娘伤势严重,撑不得几日,碧海,咱们也是未必能逃得出去的。” 奔到洞口,天色黑着,隐隐还能瞧见一双双蛇的双眸,和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 “清淼姑娘,咱们逃不出去的,碧海要陪着娘娘死在一起。” 碧海落着泪,转身就想奔着山洞回去。 清淼猛拽着她,顺着布满蛇的山峦而下,奔着悬崖,直接跳了下去。 黑暗中,难以瞧得清什么,还好勉强还有点月色之类的。 清淼一手拽住树枝藤蔓还是什么的东西,碧海尖叫了起来,紧抓着她。 这是连死,都不能死在娘娘身边吗? “瞧的清底下是什么情形吗?”清淼问她。 碧海将目光向下望去,漆黑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 “姑娘,瞧不见。” 清淼咬牙,顺着手中的枝藤蔓慢慢向下而去。 山洞外,沐云辰执剑处置了拦着他的人,目光奔着方才离开的那人方向而去,也不过前后脚,瞧着那人进了密道,带了人,打开隐蔽的禁地之门进去。 沐云辰至后,一一不手下留情一分的处置了。 当他一个人踏进山洞时,却见山洞之中一个山洞连着一个山洞,清眉紧蹙,他抬步走了进去,踩着轻功,尽快的寻找清淼的身影。 不知这洞中都有些何人,沐云辰一直很是谨慎,直至瞧见石榻上分明中了蛇毒的女人。 他心里吃了定心丸,淼淼就在这里。 将榻上的女人扶起,沐云辰用着内力帮她将毒逼了出来。 阮芯儿晕沉沉的清醒了过来,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的身后,一时以为是顾清淼救了自己,她回过头,却呆呆愣住,那双迷糊不清的娇媚双眸光芒万丈,她惊得不知所措。 “皇……上?” 沐云辰听她叫自己皇上,不叫平日里的姐夫二字,有些不解。 “淼淼呢?” 阮芯儿听着沐云辰的问话,唇一咬,该死的顾清淼,竟然看着自己中了毒而不管不顾,明明她可以用内力帮自己逼出毒的,却面对她哀求置之不理,冷嘲热讽。 她眼底的情绪在模糊的双眸中闪烁,沐云辰没看清楚。 “皇上,你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她问。 沐云辰指着她隔壁的方向。 阮芯儿一听,心中甚乐,旁边的就是顾清淼住的地方,云辰从那里过来却没瞧见顾清淼,可见顾清淼并不在。 趁着顾清淼不在,她要尽快让皇上带着她离开。 “你姐姐到底在哪?” 阮芯儿听得他提姐姐,颇为诧异,顾清淼何时成了她的姐姐了? 阮芯儿懵了一下,瞧着沐云辰的俊美脸庞,这脸庞对她如平常人一般。 …… 209.大结局(5)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五) 阮芯儿心里立刻笑了起来,出口说道:“姐姐不在这里,山洞那边,姐姐为了救我,掉进悬崖蛇窝了。” 沐云辰一听,浑身都凉透了一般,一双眸子冰寒尽敛。 起了身,飞速奔着那边山洞而去餐。 阮芯儿见他直奔山洞那边而去,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这毒已经解了,她无危险了。 待他到那边瞧不着顾清淼的身影,便可回来带自己离开。 姐姐? 呵,这姐姐在这山洞的哪个洞中呢?可千万别回来。 沐云辰一路奔着而出,径直到了山洞口的方向,漆黑黑的树枝摇曳,隐隐能瞧见不少的蛇眸。 簌簌的声音响在每一个角落,他踩着草地,一路仔细的打量着,悬崖在哪个地方斛。 蓦然,瞧见一斜长着的大树,这般一瞧,那就是悬崖边了。 “淼淼……”他喊了一声。 底下未有任何声音。 “淼淼……”他又喊了一声。 蛇窝。 想着底下的蛇窝,想着他的淼淼竟然落在了蛇窝之中,沐云辰浑身犯抽。 就算死在蛇窝,他也一定要寻到她。 沐云辰拽着枝藤蔓,一路向下。 在石洞里等着的阮芯儿坐卧难安,难道顾清淼从着哪个洞中出来,遇到了皇上吗? 应该不大可能,她岂知皇上进了这山洞之中,而且,她对自己中了蛇毒置之不理,既不在自己的山洞,那必定不会回来,起码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才是。 阮芯儿等不得,撑着力气,奔着那路直直而去。 胆怯的倚在洞口,听着不少蛇吐信子的声音,吓得颇有些半死不活,隐隐瞧见山风浮动中有道人影,细打量,她吃了一惊。 沐云辰竟然顺着悬崖下去了? 她惊骇的瞠目结舌,手扶着石壁。 要不要叫他上来? 叫上来,叫得上来吗? 她紧紧抠着自己,扭过头,倚在石壁之上,呵,就让他和顾清淼生死分离吧。 她流着心痛的泪,一步步蹒跚回着自己的石洞。 清淼带着碧海十分费力的落在了偏斜的一处山上,脚踩着斜长着的树干休息。 “姑娘,再往下已不是这么陡峭,平坦了不少。”碧海目光向下望着,对她说道。 清淼紧拽着枝藤蔓,深吸了口气,“等平坦了,咱们就不必这么胆战心惊了。” 真是不敢向上或者向下去看,吓死她了。 她伏身在这山峦上,闭了闭双眸。片刻,带着碧海一鼓作气的向下而去。 碧海此刻终于可以自己行动自如了。 清淼松开揽着她的手,双手抓着斜长在山坡上的树枝等等,一步步与碧海向下挪去。 天色放亮,露水冒出,两人身上被打湿了不少,满头的秀发也尽数打绺。 待一脚当真踩在了山脚的地上,两个女人仰脸朝天的只剩下躺着喘气的份。 碧海瞧着天空,听着鸟鸣,眼睛看着四周围困的山峰,倏然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清淼瞧着她哭,没劝说一句话,起身捶了捶腿,瞧了瞧四周,也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山峰连绵,难道要在这山里活一辈子吗?你说如今,该往哪走呢? 她一下子又躺了回去,睁着眼睛瞧了瞧四周可有什么危险,才闭了眼睛,说了句,“我睡会。” 碧海听她这么说,不再哭出声,也跟着躺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山峰太宽广,天色又黑,沐云辰下来时,一时偏了些方向。 待他脚落在了山脚下的地上时,并没有瞧见清淼的身影。 “看来这山脚下并没有什么蛇窝,淼淼身上有武功,应该不会有事。”沐云辰沿着山脚走着,不敢出声去喊清淼的名字,这山峰中不知哪个地方便有洞门。 他小心翼翼的注意。 隔了不远,一觉睡醒的清淼坐了起来,目光望了望身边的碧海,瞧她根本没睡的神情。 “姑娘,咱们怎么办?” 清淼道:“打从他们带着我在密道走,我便发现,这山峰并不安全,你我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 打量打量,再瞧瞧从哪能出去。 碧海跟着清淼的脚步,两人瞪着眸子瞧着哪里能让她二人躲得隐蔽。 远远瞧见一个山洞,两人立刻奔了过去。 清淼仔细侧耳去听,这山洞,该不是哪个洞门的。 带着碧海一路进去,果然只是个暂够栖身的山洞。 沐云辰很点背,一路跟过来,眼瞧见远处有个洞门,一时以为是紫堇山雀的山峰洞门,瞬间换了路,奔着隐蔽的树林中而过,过的速度极快,连点呼吸的声音都不曾让人听见。 …… 金碧辉煌的空荡大殿之中。 上座金椅之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女人眼眸清灵空洞,一身白衣,裙裾缀着如雪花散落的金色珠子。 女人旁边匍匐着一只打着盹的熊。 段秦夭一身锦缎族长之袍,尊贵的坐在一边,微黑的脸庞带着铁青之色。 “让人将各地洞门尽皆打开,着人前去寻找,少主不识周边,若有所闪失……” 他牙咬的真是快咯嘣一声了。 跪地匍匐之人立刻出去,着人前去寻找少主。 段秦夭又唤了人来,不一会儿,一个娇媚孱弱的女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少主进得禁地,带走两个女人,却对这个女人置之不理,他颇为纳闷的。 这个女人乃是顾清淼疼爱有加的妹妹,少主带走人,岂会不带她走? 阮芯儿匍匐在地,脸色煞白,目光瞧向上座,上座正端坐着一个如雪的女子,女子身边竟然是一只熊。 她吓得脸色更加惨白,目光轻瞥,便瞧见一个极度恐怖阴森的男人轻蔑的看着她。 “少主带顾清淼离开,为何,不带上你?”老态龙钟的声音问她。 阮芯儿唇一咬,昨日以为皇上是独自下去的,没想到,顾清淼竟然当真就在那里,不但如此,她还把那叫碧海的女人带走,将她独独留了下来。 她与皇上也算青梅竹马,他二人也太狠心。 阮芯儿气怒,泪眼婆娑,说道:“我和顾清淼是死敌。” “死敌?”段秦夭蹙眉,“你二人不是至亲的姐妹,之前姐妹情深如此之真,不是吗?” 阮芯儿听得他的话,念起云辰问她姐姐,顾清淼怎就是她阮芯儿的姐姐? 答完段秦夭的话,段秦夭令人将她带去了房间。 阮芯儿看着这个简陋的房间,斜倚在了椅子上,目光打量片刻,紧抚住腰间。 这白玉她从顾清淼的山洞中拿了过来,颇为好奇,顾清淼貌似对这白玉一副避之不及一般的感觉。 她拽着白玉,喃喃说道:“你既然带着我回了这里,不如带着我回到那里,你是我传家之宝,自该庇护我。” 这白玉毫无反应。 阮芯儿气愤交加。 这白玉何曾是她阮家的传家之宝?呵。 阮芯儿抚着白玉,眼前闪着顾清淼,兴许这白玉是她的传家宝? 她似乎…… 阮芯儿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必要拿着它逼走顾清淼。 …… 清淼和碧海在山洞中小住了两人,赶巧竟然遇见了一人,瞬间将这附近的地势等等知道了个差不多。 顺着前面不远的山路向北一路直走,便可瞧见一山峰洞门,从这山峰洞门出去,便是寻常族人住着的地方。 清淼和碧海大喜,又仔细问了族人的衣着等等问题,清淼换了这人的衣服,先出了去。 豁然瞧着堪比一城的地方,极为欣喜,打探一番,又扯了些衣着吃的,才原路返了回去。 城中之人穿着很精致,不是行云流水的各色罗纱衣裙等等的衣着,不论男女老幼,皆是一副锦袍的打扮。 平日里常来常往的能认得出是男是女,不然,还真是瞧不清楚。 这般,有人丝毫没有瞧出她们两个是女人。 清淼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也用着男子的声音回答。 一路边走边看,清淼琢磨,如今已没银子,可怎么办? 恍然回到当初在栩国小镇时的情形,不知这里,可会有人觉得她夺人饭碗? 带着碧海,在城里转了好大一圈,清淼目光定在了一间不大热闹不大醒目不大繁华的客栈。 今个儿就住在这里了,只是在住在这里之前,她要想办法赚住客栈的银子了。 …… 210.大结局(6)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六) 清淼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人,呵的收敛了所有的笑,真是倒霉了,在着山洞里避开了两日,出了来,就被他们困住了吗? 碧海看着这些困住他们的人,目光已经,脑海中猛地跳跃着当年的情景,想起当年众人逼着她进禁地,而牵累了娘娘一块跟了进去餐。 可是娘娘现在却已经生死未卜。 她眼底闪着泪色的涟漪,好半天,才瞧着对峙已过,与清淼姑娘动起手来的人。 姑娘一个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阵粉色的犹如花瓣散落的身影飞落而来。 粉色的衣裙翩飞,粉色的面纱掩着娇容,冰凉的目光。 数把粉色的折扇飞舞而去,扇面上,一只只凤凰在绽着翅膀。 众人簇拥到了她的身边,有人拉了她,将她护在了身后斛。 飞跃而来的困住她们的人与这些粉色的身影打作一团。 “族长。”有人凑到碧海的身边,恭敬叫道。 碧海吃惊,目光看着她,认出了来人,喜的咬住了唇。 目光回望,看着那边无暇瞧她的清淼姑娘,这个姑娘可愿意和她去凤凰一族吗? 她的妹妹还困在禁地之中,她会走吗? 待粉衣之人将困住她们的人赶走,碧海走到受了伤的清淼身边,“你愿意和我去凤凰一族吗?” 清淼目光看着她,看过那些冰冷冷的粉衣人们,笑了声,道:“碧海姑娘,你走吧。” 碧海只得转身和别人离开。 清淼住到了客栈,住进客栈之前先寻了些药材,安静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她推开窗子,目光望着外面,迷离的期盼着,云辰千万不要受伤。 将着脸上覆上易容,又换了一身锦袍衣衫,吃了药,清淼便执着折扇坐在窗边凝望。 …… “少主!” 沐云辰听得这声,从着树上向下而望,树下已是聚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沐云辰琥珀色的双眸浸满了冷冷的深沉,他一动不动,目光如炬。 整整快尽两个月的时间,他每日思念着她已到锥心,这两个月也一如之前呆在这里的三年吧,不然,岂会傀儡成如此模样? 被人逼迫的已快手无缚鸡之力。 他眸色森然,唇冷笑着,让对淼淼的思念收敛,让所有的心中焦急收敛,让所有的温和收敛,让所有的气焰收敛。 跟着众人的簇拥,沐云辰回了自己的宫殿。 宫殿中,楚溪然揪着她的熊宝宝的脑袋,空灵的双眸等着他的回来。 沐云辰带着一身的尘埃,目光冷漠入骨迈进殿中,其余之人皆离去。 “云哥哥,找到她了吗?”楚溪然灵秀的声音问他。 沐云辰摇头,禁地的位置是楚溪然告诉他的。 楚溪然摸着熊宝宝的脑袋问,“为什么没有找到?” 沐云辰倚在椅背上,心疼,不知淼淼现在如何,她离开了禁地,会到了什么地方。 他目光茫然,唇紧紧抿着,静悄悄的想着她。 楚溪然蹲下身,倚坐在毛茸茸的熊宝宝的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不一会儿,她开口说道:“云哥哥,族长把她的妹妹带回来了。” 沐云辰目光一凛,“人在哪?” “在空中金殿。” 沐云辰蹙眉,空中金殿,段秦夭怎么把她放在了那么好的地方,这空中金殿可是当年堪比沧海桑田宫殿掩水而唯一剩下的水上宫殿。 这金殿,可是当年外曾祖母住过的地方。 不但如此,此地四通八达,若想出了去到山外颇为轻而易举。 不知她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 沐云辰当真想过去瞧上一瞧,歇了一日,第二日晚上,沐云辰飞身向着那金殿而去,踩着楼梯,一路直直到了那道隐蔽的门前,寻了设置的机关,直接奔着向上而去。 阮芯儿正琢磨着这空荡荡的金殿想困她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一道人影径直走了上来。 她目光刷的一望,竟是沐云辰。 “皇上?”他们被找到了? 哈哈,好,他回来了,必得让自己跟过去,到时候,用着白玉,必定要将顾清淼撵走不可。 她泪眼婆娑。 沐云辰听着她唤皇上,十分的有疏离感,她是淼淼的妹妹,他那些日子相处也觉得是他的妹妹。 怎么竟是唤了他回去之后,也很少有人叫的皇上的称呼? “这金殿可以让你出去,离开这些山峦,回到云风王朝。” 阮芯儿一喜,上前说道:“好,我们快点离开。” 沐云辰目光泛着冷色死盯着她,“你自己 走。” 说罢,径直走向那珠帘之处,沐云辰抚着那珠帘,挑帘而过。 阮芯儿立刻挑过珠帘跟了过去,珠帘之后,是一面墙壁,金光灿灿。 这貌似什么也没有,怎么离开? 她的目光定向了地面,却眼见着那边的墙壁一开。 “这密道果真也挨着山峰,过来。” 阮芯儿立刻跟了过去,从着这金殿望了几日,也当真以为是水中间所建的小殿,犹如皇宫里所建的那些,没想到,根本不是。 借此密道窗口所瞧,这宫殿分明是依山而建,不过,大概哪的水流倾来,漫延的掩住了一半的宫殿。 这个尽是山峰叠峦的地方,她何时才能离得远远点? 出了金殿,正走着,蓦然一阵晃动,沐云辰一凛,说道:“地动了。” 这金殿所处地理位置颇为危险,多年来时常地动,金殿一个挨着一个的毁坏,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开始。 阮芯儿脸色苍白,拽着沐云辰,紧挨在他身边,沐云辰拽着她,飞速从着这密道离开。 蓦然,一阵弥漫而来的尘土涌来,逼不得已,沐云辰拽着阮芯儿连连后退,径直又回了那金殿之中。 密道一关,两人晃个不停的站在金殿之中,从着响个不停的珠帘出了来,阮芯儿紧紧拽着沐云辰稳住身形。 方要从密道楼梯换道而下,珠帘刷的被甩落了下来。 无数的小小珍珠落了地,在光滑的地面左右晃动的向他们而来。 乓! 阮芯儿虽然紧拽着沐云辰,然而,整个人还是直奔着撞向了墙边,无数的珠帘铺天盖地的落在脚下,她狠狠的将腿一怵。 “我的腿。” 沐云辰回过头,见她抬着一条腿,紧拽着自己,泪眼汪汪。 正打算加快速度离开,蓦然,整个金殿一阵晃动,出去的楼梯倒塌下去,两个人瞬间被摔倒在了地上。 阮芯儿身上的白玉飞了出去,正巧落在沐云辰的眼前。 沐云辰注视着这个差点打到他脑袋的白玉,一怔,这白玉颇为熟悉,他极快的将白玉拽到手中,一个翻身,拽着阮芯儿避到一块稍微平稳的地方。 水声哗哗,沐云辰飞快瞧着,金殿前的湖正翻滚着,这金殿已是日久,段秦夭将这里设为四通八达的通道,分明就是打算靠天灾封死这里。 这如今如意算盘成了功了。 水浪翻腾,沐云辰已是无路可退。 地上的珍珠来回在房间打着滚,蓦然有一颗落在了沐云辰的靴下,他未曾发现,身形不稳,将紧紧揽着他的阮芯儿甩了出去。 阮芯儿惊叫一声,腿上的伤伤的更重。 一阵白光弥漫,从着地上的珍珠里挥映着,沐云辰感觉到手中的白玉也泛起了光芒。 阮芯儿看着这阵光芒,欣喜若狂,爬着就过了来。 “给我。” 沐云辰目光看着她眼中的欣喜,不明所以,将白玉倒也递给了她。 突然,阮芯儿大叫起来,这白光竟是让她靠不到眼前的,她重重的摔了出去,口吐血迹。 沐云辰极为吃惊错愕,快速翻身而过,将阮芯儿抱在怀中,一时到不敢去拿那白玉了。 金殿中,白色的光芒耀眼夺目,将着翻腾的湖水犹如泛起了云雾。 这光芒仿若一道奇景,让所有人深深的注视了过来。 沐云辰整个人僵僵的瞪着那白玉,地动过去了,阮芯儿倚在他怀里,脸色惨白。 “皇上,可是安全了?” 沐云辰收回目光,凝着她,“你伤的如何?” 阮芯儿柔弱的哭道:“伤的很重。” 沐云辰四处打量了一下。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11.大结局(7)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七) 这里虽然四通八达,可是他知道的道都被封死了,只能用跃窗这个办法,或者干等在这里。 阮芯儿摇头,揽着他的脖颈说道:“不行,我现在伤的这么重,根本不能出去,皇上,咱们先等在这里吧。” 沐云辰抿唇,自己是趁着晚上而来救她出去的,如今连着自己也被困在这里,这…… 罢了,自己回来,段秦夭岂会不知他岂会对淼淼的妹妹置之不理的餐。 他将阮芯儿放在了地上,阮芯儿扶着自己的腿,痛的哀叫。 沐云辰并不懂得医术,也只能束手无策。 阮芯儿目光看着他冰冷的容貌,抿唇,娇柔的双眸泛泪,凝目便瞧见那边放着的白玉。 这白玉是什么意思斛? 阮芯儿咬牙,向着白玉的方向爬了过去。 沐云辰瞧她竟又向着白玉的方向而去,颇为诧异,方才这白光将她都已经打出了内伤了,为何,她还要直奔着而去? 阮芯儿小心翼翼的伸手,到又将白玉拿在了手心里。 十分诧异,方才为什么它不带自己离开?难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去那地方了吗? “这白玉是你的?”沐云辰清冷的问,目光淡薄。 阮芯儿坐着不动,凝着白玉,说道:“是我的。” 沐云辰走了过去,将白玉拿了过来。 阮芯儿心一跳,紧张的很,娇媚的双眸盯紧着他,生怕这白玉泛了白光,到径直把沐云辰带走了。 沐云辰握着白玉,忽然有些诧异,体内的内力似乎在波动,这白玉到底是个什么奇特的东西? 他一直静静的握着白玉,以端详的姿态看着,阮芯儿丝毫没有发现,这白玉对他的内力竟然有影响。 直至体内的内力不再波动,沐云辰唇边俊气的笑意散出。 竟是个能提升内力的白玉。 阮芯儿吃惊,沐云辰怎么竟拿着这白玉笑的如此开怀,难道这白玉的出处之类的,他是知晓的? 沐云辰俯身,目光看向她,手一抬,白色的气流出现,直奔阮芯儿。 阮芯儿感觉到自己所受的内伤竟然似乎在变好,十分感动,沐云辰竟然肯又浪费自己的内力为她疗内伤。 不过,记得那时他给自己疗内伤时,他的内力不似这般仿佛带着很神奇的感觉。 “此番地动,空中金殿被堵住了各路密道,段秦夭一会儿应该会过来瞧瞧,你的腿伤,让他替你找人医治。” “皇上,你要走?不行,你出不去的。”阮芯儿一慌,双眸紧张害怕。 空中金殿倒塌了不少,出去的路全被堵住,若非满地的珍珠光芒,与点点月色,这里已是漆黑一片,所有地方东倒西歪,也就剩下这一处可躲避的地方,他想从哪里走? 他哪有那么深的内力,可以让他另辟出路? 阮芯儿正担忧之时,沐云辰让她挪到一边,两人停在的这地方,正好便是那条断了楼梯的密道。 沐云辰凝了内力,一掌将密道口打开,阮芯儿立刻打算跟着他出去。 沐云辰不答应,“你现在出去,我也护不了你,许会有个三长两短,你先等在这里。” 阮芯儿听得他的话,拽着他的衣袖问,“如果再地洞怎么办?” 沐云辰道:“若再地动,这里要比密道安全。”他目光早已打量过,阮芯儿身边已是有了不少的支撑,段秦夭也必会让人早早过来的。 阮芯儿目光中满是惧意,看着沐云辰进了密道。 她好想跟上去,却极为担忧,呆在这里,还是稍微安全些的。 沐云辰进密道不远,便见有人靠了过来,一掌将着旁边已被堵住的密道打开,他避了进去,直到瞧着阮芯儿跟着人离开,他这才飞速离开。 绝境逢生的从山峰密道而出,沐云辰紧紧的蹙了眉,这个地方,岂能是常住的地方。 迭起的山峦,危险太多了。 …… 清淼在客栈住了两日,琢磨先找到紫堇山雀族长住在什么地方,云辰应该会和他住在同一个地方。 方从客栈出来,不少衣着极为熟悉的人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好在从着她的眼前走过。 人生地不熟的这么个地方,一定要谨慎行事。 “呜呜……” 清淼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听见了一道大哭的声音,她瞥了一眼,原来竟然是两个双胞胎的小女孩,模样只有四岁左右,而她们的眼前,正站着一身服侍乍眼的人。 那人道:“你二人模样如此一样,族长那里,岂能通融,真可惜,竟是双胞胎。” 清淼一听族长,颇为高兴,好,就跟着他了。 然而,这个念头废掉了。 那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径直走了,却留下了另一个孤苦伶仃的。 女孩站在那里抹着眼泪 ,可怜兮兮。 清淼想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现在又必须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找云辰,怎么办? 小女孩抹完泪,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郁闷的转过头,目光诧异,这个大哥哥? 这双灵秀的双眸注视向她,清淼心想,罢了,先安置她吧。 …… 客栈。 “你叫什么名字?” “蓝水花。” “方才的丫头呢?” 水花道:“是蓝水悦,我妹妹。” “她为什么要去见族长?” 水花目光看着她,说道:“我和水悦是蓝氏一族的,每年各族都会有小女孩或小男孩很荣幸的跟到族长的身边,我要不是因为长得和妹妹一模一样,我本来也应该过去的。” 可惜族长不想瞧见两个一模一样难以分辨的人,白白让她不准去,她本来也应该去的,呜…… 蓝水花心里这个痛哭流涕。 “那我送你回家吧。”清淼一听,扶额,知道这丫头是有家的。 水花泪眼泛花,“我要跟在水悦的身边。” 清淼道:“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分辨浪费族长的眼神,你怎么可能跟到水悦的身边去?”老眼昏花的段秦夭岂会找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跟在身边? 水花抹眼泪,大哥哥说的真对,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水花,你知道少主住在什么地方吗?” 水花点头。 清淼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你带我过去,我想办法让你跟在少主的身边,如何?” 水花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极为高兴。 急急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一个一身浅白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很年轻,眉清目秀。 水花瞧着他,立刻叫道:“爹。” 年轻男人松了口气,将水花抱在了怀里,目光看向清淼,很不善。 方才守着爱妻,竟有人带走了他的女儿,可恨。 他凝了掌力,一掌打了过去。 清淼立刻躲开。 “爹,你干嘛伤大哥哥?” 蓝牧湛道:“有人带走爹的宝贝女儿,岂能眼瞧着?”目光如鹰,深邃的注视着清淼。 清淼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但多管了这小丫头的闲事,还没能跟着那人去段秦夭住的地方。 瞧着这个年轻男人抱着水花离开,清淼沉闷的真想大喊两声。 在客栈的榻上一趟,她眨着眼,思索要不,跟着水花她爹先去瞧瞧蓝氏一族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凤凰一族是分九族之姓,不知道这,是分着几个姓氏的。 不敢打草惊蛇,清淼给自己又换了张易容,又换了身衣着,将着头发梳成了个马尾,大变身之后,匆匆出了客栈。 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远处那抱着孩子的男人。 水花在蓝牧湛的怀里,目光瞧向了身后的女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爹,有个女人跟着你。” 蓝牧湛抱着她道:“不必管她。”这些过眼云烟的女子,和他没干系。 水花瞧着,那女子一路跟到了他们蓝氏一族的族地。 清淼瞧着那门上写的蓝氏大字,原来蓝氏一族是在这里,远瞧着,里面倒是不错。 清淼没进去,先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下。 刚休息没一会儿,便瞧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到了族地大门前,马车停了下来。 柔美如风的一个年轻女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女人打扮的很是尊贵。 族地门前,那客栈里的男人竟又大步走了出来。 “女儿呢?”女人问道。 …… ———————————————— 求收藏。求收藏。 212.大结局(8)逆境重生,内力深不可测(八) 清淼真是没有想到,水花她娘亲竟然帮了她一个大忙。 清淼在门边听着夫妻俩除了谈到水花的事,竟然还谈到,少主选妾的事。 呵呵,好机会。 清淼正笑的时候,蓝牧湛的目光望了过来,山峰葱郁,杂草丛生,一块石头上,有个面容普通的女人正坐在那里,眼睛望着他们的方向。 他一眯眸,说道:“带她进来。” 安筱妙目光也望了过去,夫君怎么要把这个女人带进来斛? 不过,蓝氏一族大门之前,这个女人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清淼见人来邀,微笑着跟了过去。 蓝氏一族族地的人从着她身边来往,清淼打量着。 “收回你的目光。”蓝牧湛的语气冰凉。 清淼眼底目光冷瞥了眼蓝牧湛。 安筱妙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清淼道:“我叫寇清兰,是从山外误进来的,我在路上瞧见他,以为他是熟人,就跟过来了。” 安筱妙目光看了看自家夫君。 蓝牧湛一张脸一沉。 “夫人,我听说出山之路被封,现在也出不去,可否留在这里留条活路?” 蓝牧湛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举手投足,说话等等,不像普通人。 安筱妙蹙了下眉,不悦,但仍心善的让人带她休息。 夫妻二人回了房间,安筱妙看着蓝牧湛,问:“你月前随族长出山时,带回来的?” 蓝牧湛道:“岂会,当日随族长出去,不过带回四人,除了少主和少主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以及谷大哥。” 安筱妙道:“既然是这样,便是她误进来,今日当真恰巧瞧见的你。” 安筱妙心里安心。 “我去瞧瞧水花。” 蓝牧湛嗯了一声,待安筱妙从房间离去,他起了身,前去见蓝氏一族的族长。 …… 沐云辰咬牙听着段秦夭要为他选妾,这个妻他都不要,还妾呢,可笑。 奈何他这一族之长已经极快的将此事传了四面八方了。 沐云辰只得气的让楚溪然的熊宝宝将着宫殿翻了好几座。 已害得这熊宝宝被蓝牧湛关了起来。 熊宝宝可怜兮兮的望着楚溪然,都怨主子的云哥哥。 楚溪然一直守在熊宝宝的身边,也不再出现在了沐云辰的身边。 段秦夭冷笑,这个少主。 半个月后,十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出现在了族长所住的地方。 可惜这十几位之中,偏偏没有顾清淼的身影。 沐云辰本以为她出了禁地,接近自己,这是最好的办法,结果,甚是失望。 此刻,清淼正在蓝氏一族侍奉着水花这个小丫头片子。 水花发现了清淼居然就是那天的大哥哥,颇为高兴,打算让她带着自己去见少主。 清淼见如此,那便让水花带着自己去吧,为妾?呵,这对于他们荣幸的事他们不会想着自己。 给水花梳完了头发,清淼去打点自己要带的东西。 “这族地大门你真的出的去?”清淼问。 水花立刻点头,“出的去,族地附近的山峰有许多的洞门,有个地方比较偏僻,没什么人瞧着,我族地进出不必走那,外来要进的,是不知道那边有洞口的。” 清淼问:“偏僻到何等地步?”可别是什么悬崖峭壁的,她从禁地出来的那地方,也算是个能出能进的洞口呢,呵呵。 水花带着清淼悄悄的去了洞口,这洞口是很隐蔽。 “我听说这洞口密道很绕远。”水花说着,进了去。 清淼弯腰跟了进去,清淼让水花走在后面,自己在前面瞧着。 两人在这密道里吃了四顿饭,才终于在下一顿晚饭前出了洞口。 一出来,仍是山峰叠峦。 水花在前面引路,踩着青草,清淼在后面跟着。 两人走了不久,一处繁茂的草地处站了不少守卫的人。 而那些守卫的人护着的,是一群貌美如花正赏着花学着礼的女人,这些人的衣着倒是轻纱罗裙,打扮的也很美。 清淼哼了声。 “水花,这是少主住的地方吗?” 水花小声说道:“少主住在宫殿里,这附近的。” 清淼目光望了望,四处全是山峰,宫殿?宫殿在哪? 水花拽着她,“走。” 清淼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两人悄无声息的顺着一条僻静的,长满了快掩住水花的青草的路向前走,直到天黑,两人才饥肠辘辘的到了那宫殿。 宫殿外守着不少的侍卫,清淼带着水花避开他们,快速的进了宫殿之中。 满殿倒是并没有什么满山寻常可见的树,皆是些花之类的。 宫殿门前,有着几阶的台阶,台阶上,正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一头乌发束着发冠,身材挺拔,玉白面容带冷,行云流水紫袍着身。 他手中,正握着一枚白玉。 这白玉? 清淼愣神,那日被进入禁地的人一撵,她完全将着这白玉置之不理了。 也是,自己也不打算回去,怎能把这白玉带在了身上。 蓦然,有道面容贴近了过来,掌风的凌厉,让清淼一下子身受重伤。 水花瞪着眼睛。 清淼心道,糟了,目光看了过去,呵?她眼睛一震。 沐云辰步了过来,目光注视着她,问道:“何人?” 清淼真想开口说,“少主武功进步了不少呢。” 沐云辰眉峰冷着,睨着她道:“守了本少主不少时日了?” 蓦然,又一扬手,蓝水花哇哇的被摔了过来,差点磕在清淼的眼睛上。 沐云辰脸上一笑,俊美的迷人。 竟带着个小娃娃? “你们是什么人?” 蓝水花哭着道:“少主,我是带寇姐姐来见你的。”她身上被摔出了好多的伤,好痛。 沐云辰凝视着她。 清淼听得蓝水花替她回的话,心道,不知云辰能否认出自己,他这武功进展也太快了,还是自己的内力不断退步了? 这么远也能瞧见她,若知晓,她该带着水花站在墙外瞧着他。 也怪那白玉分了她的神,清淼眼眸紧紧凝视着他。 沐云辰的目光也凝视着她。 门外的声音响了起来,沐云辰一下子将清淼抱了起来,进了宫殿里,用着自己的内力给清淼疗伤。 清淼好诧异,这内伤好的也太快了点吧。 清淼刚想说话,沐云辰已返身出门,将殿门一关。 “云辰,你这什么内力?”清淼自个儿嘀咕。 片刻,沐云辰回了宫殿。 清淼倚在椅子上,揽着蓝水花。 沐云辰进到殿中,看着殿中椅子上揽着小娃娃的女子,走了过去。 沐云辰一下子紧紧的揽住了她,满心激动,“淼淼,我的淼淼。”他满眸子的深情思念。 将她抱在怀里之时,他霎时间认出了她。 清淼咬唇,呜的哭了起来,紧紧揽着他,本来人俩夫妻好好的,怎么就有什么两大族之事呢,还给云辰这么个尊贵的身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才能去见他们的儿子们。 清淼紧紧的揽着他,“云辰那日有人去禁地救我,是不是你?” 沐云辰嗯了声。 清淼想也是,不然白玉也不会在沐云辰的手中。 水花在沐云辰走过来时,便站到了门口,觉得自己是个大电灯泡,直到重逢激动欣喜的两人镇定点,她才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个大电灯泡。 见那两人说话,她目光看向了放在一边的白玉,着实好奇,走了过去。 沐云辰眼尖睨见,将白玉握回手中,“这个小娃娃是?” 清淼道:“蓝氏一族的小丫头片子,她爹是蓝牧湛。” “蓝牧湛?”沐云辰哼了一声,眸色黝黑,“当日我们被带回来,便有蓝牧湛在其中。” 清淼一听,吓了一跳,好悬。 蓝水花听得他们的话,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清淼道:“小丫头片子替她爹将功补过了。” 沐云辰嗯了声。 清淼道:“这小丫头片子有个双胞胎妹妹到了段秦夭的身边,她没法跟过来,你让她跟在你身边吧。” 沐云辰一听,呵的笑了一声,挑眉问道:“我身边为何需要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清淼附耳过去说道:“她爹可是蓝牧湛不是。” 什么将功补过,还是小肚鸡肠。 沐云辰想着,暂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跟在自己的身边,打算送她到楚溪然那。 …… 213.大结局(9)记忆在飞快恢复 让清淼在这等着他,他带着蓝水花离去。 清淼饿的饥肠辘辘,而大殿中,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倏然望向了自己的手。 这东西怎么在她手里? 清淼正纳闷,忽然就更纳闷了,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然在翻腾,貌似在越来越多。 她吃了一惊,又感觉到了方才云辰给自己疗内伤的特殊感觉。 难道他的内力那么快的治好自己,是因为这块白玉吗斛? 真是她们家的传家之宝啊。 清淼捏着她的传家之宝,问着道:“你可提升我的内力,也可带着小芫离开,会不会解得开云辰的记忆?” 白玉温暖的躺在她的两手之中。 清淼饿的饥肠辘辘,将白玉放好,虽是放在身上,却整个人胆战心惊,瞧在能提升内力,让他们夫妻能离开的份上,她忍着这可能会被带到现代的忐忑。 时刻紧张的瞄着,若泛了什么白光之类的,必定要早早摔到一边去。 沐云辰回来之时,清淼正在一如既往的找吃的,清淼发现,她的耳力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因为内力的提升,而变得特别的灵敏。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瞧见沐云辰飞奔回来的身影,他回来的呼吸声,她已经早早的听见。 沐云辰一进来,便直接揽住了她,吻着她。 清淼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推开他道:“我要饿死了,晚饭还没吃呢,现在都快月上三竿了。” 沐云辰揽着她,贴近着她,温柔的道:“淼淼等等,我让人送食盒过来。” 清淼嗯了一声。 待打发了饥饿之感,清淼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云辰,你知道哪条路是回去的吗?咱们养精蓄锐几天,立马就走。” 沐云辰坐在她的身边,温声道:“不走。” 清淼错愕。 沐云辰道:“段秦夭欺人太甚,岂能任他如此痛快,你我就算从着这里离开,他也必定会以一族之力去打扰咱们,何况出山之路的空中金殿已被封住,怎么出去?” 清淼心里发慌,她住够了这山峰,也不想再忍气吞声的过日子。 清淼握着沐云辰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沐云辰一甩衣袖,将她抱在怀中,温声说道:“淼淼,连累你了。” 清淼干巴巴的问:“你的记忆可好了?” “没有。” 清淼从身上将白玉拽了出来,塞到他的袖子里,抱着他的手臂说道:“我今天睡在你的怀里。” 沐云辰嗯了声,将她抱了起来,两人倚在榻上。 清淼就这般倚在沐云辰的怀里睡着。 沐云辰的心跳一直在怦动着,激动万分,已是瞧着她吃完了一顿饭,竟然还是不能平静。 他温柔的凝着她。 这个怀抱好似充满了阳光的温暖气息,清淼依赖着,就是,这心跳声如鼓一般,就在着她的耳边,她还能睡着吗? 清淼睁开了眼睛,道:“你心跳的那么快做什么?” 沐云辰愣,失笑说道:“太想你了。” 清淼脸一红,起了身,娇柔的吐气如兰,“你要太想我就该让我好好睡一觉,我在密道里呆了两天,伸手不见五指的两天呢。” 清淼说完,脑袋搭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哈欠,这里听得心跳的声音差点,她要好好睡一觉,嘻嘻,她唇边笑的春花灿烂。 沐云辰听得耳边的呼噜声,哭笑不得,就这般双手一直抱着她,直到清淼觉得有些累了,他才将她揽在怀中,与她躺下。 薄唇微笑,覆在她的唇畔,不离。 “硌得慌。”清淼忽然出声迷糊的嘀咕,缩了头,抬了手拍了下自己的胳膊。 沐云辰目光看了过去,她拍的是自己揽着他的手臂之下,仔细一瞧,竟是那白玉的原因。 他将手缩了回来,将白玉从衣袖之中拿了出来,放置在两人的榻上。 他靠近着清淼,闭上了眼睛。 白光在沉睡的二人头上闪闪的放着光,睡梦中的两人,仿佛觉得一丝奇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淼一下子醒了过来,目光瞧着屋子里放亮,还以为是夜明珠,后似乎察觉到亮光打脑袋上亮着,这才目光看了过去。 眼瞧着是那白玉放着光,清淼吓得一下子清醒,蹭的一下子就跑到了榻底。 对了,云辰。 她猛地伸手一拽,正睡着的沐云辰便被她拽着向下而来。 这白光可是极伤人的。 沐云辰被她一拽,仍是未醒,就睡在清淼的身边。 清淼惶恐了,不会吧,云辰遇见了这白光也如当年的自己一样么? “云辰,云辰,云辰……”清淼就差去揪他那张绝代风华的如玉脸庞。 沐云辰至始至终都没有醒来,直至,白光收敛去。 清淼的心仍是砰砰砰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沐云辰的手。 沐云辰终于醒了,目光刷的睁开,自己的手心里,正握着一只温暖又冰凉似的小手。 只不过这小手的主人正坐在他的身边,上牙打着下牙,抖得牙齿直响。 “淼淼。” 他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怎么了?” 清淼深呼着吸,吓得后怕,好悬,她要是不醒,是不是就走了,也好悬,云辰差点去了。 清淼紧紧的抱着沐云辰,呜的一声哭了。 有什么办法,他们可以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清淼脸上的泪水蹭到了沐云辰的脸上,沐云辰眸光涟漪,“淼淼你怕什么?” 清淼抱着他,哽咽说道:“那白玉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沐云辰松开她,目光看向榻上的白玉,“是从阮芯儿那拿来的。” “阮芯儿?”清淼一下子一呆。 沐云辰嗯了声,“她现在住在族中,上次未能将她送出山去,很可惜。” 清淼听着沐云辰的话,立刻说道:“何必专门送她出去,你不必管她。” 沐云辰吃惊,不解,想起禁地里阮芯儿受了蛇毒昏迷不醒,而淼淼不见踪迹的事。 清淼道:“阮芯儿现在不是我妹妹,咱们对她置之不理就可。” 沐云辰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益城时,姐妹二人不是极为亲近吗? 不过,沐云辰又怀疑,现如今,阮芯儿与他在一起时,给他的感觉颇为不对劲,疏离而又神情深邃,这神情,却又似曾相识。 沐云辰话又转回到了白玉之上,“淼淼,这白玉可提升人的内力,提升后的内力,可以瞬间治好内伤,你怕它的奇特吗?” 清淼道:“你我二人内力比一般人已经算是深不可测了,明日,便将这白玉扔了如何?” 沐云辰干脆的答应。 旭日一早,二人蹑手蹑脚的离开,清淼瞧着这白玉,心道,冤家宝贝,就将你埋在这了,这地方可以吸日月之精华,你自己个儿修炼吧。 有什么高强的法术之类的,不需要用在我身上了。 她眷恋这个世界,眷恋她的夫君儿子们。 沐云辰站在一边,温和的目光微微打量轻瞥,待和清淼回了宫殿,用了早膳,他出了门。 将清淼亲手所埋的白玉取了出来,他端详着,这神奇的白玉。 蓦然,脑子里一晃,他眉一下子蹙了起来。 方才淼淼将它埋起来之时,他的脑海不断的一片混乱,有着记忆冒出来的迹象。 此刻,他握着这白玉,果然,记忆似乎在飞速恢复。 杳无人烟,山峰树木葱郁,半腰野草拂着他的衣摆衣袖,他目光深邃至极。 原来这白玉,竟然是小芫让穆绵亲手所画的那数幅图里的白玉。 他紧紧捏着这白玉,极强的内力涌出,要将它狠狠的捏碎。 白光乍然一闪,划破他的手,将他逼到远处。 血迹点缀着白玉龙眼竟是瞬间变成了两个颜色,呵,真是和那图一模一样了。 沐云辰心底懊悔无奈,眸光极为凌厉,道:“你若敢带她离开我的身边,我便要万里寸草不生!” 他将着白玉拾起,冷漠如霜,将它狠狠埋在了地下。 甩袍而去。 清淼安静的守在殿中,看着书,书上所记载的乃是紫堇山雀一族的起源,及凤凰一族的起源。 目光瞧着,这两大族还真是厉害。 她瞧完这些,便瞧可有出山之路的话,紫堇山雀一族出不去,她是打算从凤凰一族出去的。 …… 214.大结局全篇 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只不过,云辰身份想从凤凰一族出去,不容易。 一连看了数页,咬文嚼字了半天,沐云辰从外面走了回来,带着青草的气息。 真不愧是深山呀,清淼感叹,到哪都是青草的味道。 “云辰回来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目光细细的落在清淼的身上餐。 清淼束着一条马尾辫,晶莹剔透的双眸正凝着他,一只玉手中正执着一本书,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 她一身柔软的白色锦袍,整个人很是柔美中带着霸气斛。 他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温柔的注视着她,近到她的面前,当真想激动的抱住她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记起了他们夫妻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一起的经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极为温柔。 清淼觉得古怪,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问道:“云辰,你是一定要留下来吗?若是咱们想办法从凤凰一族离开,再想办法将紫堇山雀一族与世隔绝,两厢不管对方,是不是也可以?” 沐云辰听得她的话,负手而立,温声说道:“治标不治本,淼淼,我会尽快对付他的。” 沐云辰的话,让清淼弯眉一蹙,她道:“我不是逼你尽快对付他,若你觉得你这个少主不能平白出现在这的话,咱们也可以用尽时间在这里。” 沐云辰眉目温暖和煦。 清淼低头,又细细瞧着她的书,心底里,泛着对孩子们的思念,这么多个月过去,孩子们不知道如何了? 心里犯抽,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罢了,想想办法好生了解透彻紫堇山雀一族,然后对付了段秦夭这个族长,等云辰这个少主君临天下,也永除后顾之忧。 耐心,耐心。 清淼边咬文嚼字,边让自己必定要耐心一些。 沐云辰瞧着她低头不语,隐隐能瞧见那微蹙的眉,她心里应该是想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不是与人斗。 果真是为人母了,心里惦记着孩子们。 他倚在椅背之上,一双淡漠的双眸迷离,脑子里想着之前瞧见的三个孩子,心里那层对孩子们稍有的隔膜烟消云散。 他想着他的琉儿,想着他的桓儿和斌儿,唇边笑着。 儿子们,爹会和娘尽快回去。 …… 此刻,他的儿子们正在凤挚国一个精致如画的府邸生活着。 天气颇热,几个孩子正啃着西瓜吃。 公玉浩毫无形象的啃着西瓜,让沐梓琉瞪了瞪他几眼。 把他的弟弟们都带坏了。 你瞧他二弟,满脸都是西瓜,再瞧他三弟,西瓜皮都吃到嘴里去了。 公玉浩吃完西瓜,将瓜皮一扔,倚在凉亭柱子边,唉声叹气,“好热啊。” 确实,这里的夏天比云风王朝那不知要热多少。 凤挚国的面积不太大,巧得是紧挨着清兰姨娘曾经的家。 清兰姨娘一家三口便去了曾经的家先住一段时日,留在这里的,就只有春六叔叔,秀姨,南沂舅舅了。 十叔婆没能跟着他们过来,很可惜。 谁让十叔公不想孤苦伶仃的回皇宫当皇上呢。 当然,十叔公曾打过主意,让他这个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皇位?不要。 他带着两个弟弟便跟着公玉浩这个夫子皇上来了凤挚国。 他啃了口西瓜,又听得那边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同时说着好热的话。 “大哥,你不热吗?”沐梓斌眨着眼睛看着他,他哥好淡定。 沐梓琉抹了抹汗,说道:“热。” 沐梓斌眨了眨眼,倏然去扯自己的衣服。 沐梓琉蹙眉,干脆的问道:“三弟你干什么?” 沐梓斌甩着小肩膀,嘿嘿的笑着说道:“我热啊,这样不就凉快了吗?” 沐梓琉蹙眉说道:“身为皇子殿下,你怎么能这般。” 他斥责的话还没有说完,沐梓桓竟然也扔了上身衣服,边扔边说道:“天气那么热,捂那么多做什么?娘说我们是小男孩子,大热天光膀子很正常。” 南宫黎秀跟着顾南沂捧着冰块过来的时候,目光一瞧凉亭里的情形,两人脸色一变。 南宫黎秀转了脑袋,直接停在了原地。 沐梓琉往这边瞥了一眼,忍不住好笑,凉亭里除了自己,其余三人皆光着膀子。 公玉浩目光瞧见过来了个女人,立刻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边穿边有点尴尬,其余的两个孩子无关痛痒,以前夏天也是这么过的,不过,娘亲当时亲手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件背心的。 顾南沂将冰块在凉亭中放好,目光瞧着那两个孩子的自在表情,哭笑不得。 “南宫姑娘,过来吧。” 南宫黎秀听见顾南沂的声音,转了身,走了 过来,将着手里拿着的两件背心一人递了一件过去。 两个孩子立刻穿在了身上。 “太子殿下穿吗?”南宫黎秀将手里那件她做出来的背心放到沐梓琉的眼前。 沐梓琉拽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那边的两个弟弟,好奇怪的衣服,他不要穿,瞧着丢脸。 沐梓琉没要。 南宫黎秀呵了声,太子殿下已经七岁,不是小孩子,比不得两个小殿下自小被皇上养出的生活习惯,她便猜到,太子殿下是不会穿的。 “秀姨,这是我娘亲做的衣服么?” 南宫黎秀一听,说道:“是皇上做的,皇上亲手做的,隔了很远,让人带过来的。” 沐梓斌一听,拽了拽他的衣服,笑容满面,“我想娘亲了。” 沐梓桓安安静静的坐着,眼睛看着南宫黎秀的表情,骗人,骗人。 娘亲做出来的,跟这一定不一样,这个背心上的图案分明和去年一样,娘亲每年都会换个图案的。 公玉浩见话说道顾清淼的身上,打了个哈欠,说道:“午睡了,午睡了,下午还得练字。” “好热的天,根本练不下字?”沐梓斌立刻道。 公玉浩起身,一笑,“捧着冰块坐在通风的屋内,哪里有那么热,快午睡去,别浪费了睡觉的好时间。” 几个孩子立刻跟着南宫黎秀离开,边走边消化着吃了的西瓜。 顾南沂瞧着孩子们离开,就近坐在了凉亭之中。 “凤凰一族相邀,朕是要过去的,毕竟朕的母后乃是凤凰一族的季姓公主。”公玉浩说着。 顾南沂听得他的话,呵的笑了一声,“皇上,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会跟着过去,只盼着吾皇他们是在那里。” 公玉浩这个愁眉苦脸,凝着他的笑,“他们紫雪宫的人可确定?” 春六隐蔽在暗处,听得他的话,在暗中冰冷的容颜微动。 他没吭声。 顾南沂听着周边没有春六吭声的声音,道:“春六侍卫已经默认了。” 公玉浩颇为佩服,这紫雪宫的人果然厉害,凤凰一族如此偏僻,隐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他们倒也能寻查到那里去。 只不过,那山峰叠峦的地方,他可真是不想去,处处都是虫子,哪哪都是蚊子,走到哪都是山路,瞧见哪除了山上的树就是野花。 惆怅的很的便是,来回进出之路如此复杂,皆是密道。 他不想灰头土脸至极。 嗯,最重要的是,娶妻的问题。 公玉浩此番带着三个孩子回来,差点吓坏了他家老太后。 甚是可惜的是,公玉浩没办法说这三个孩子是他的儿子,而骗上一两句。 赶着大热天,他这个皇上还得替他母后去瞧元氏一族的族长回来大庆。 好吧,瞧着顾清淼他们可能被带到凤凰一族的份上,他带着顾南沂他们瞧瞧。 他凑着冰块的方向坐近,敛眉琢磨,若是顾清淼他们没去凤凰一族,若是去了紫堇山雀一族该怎么办? 顾南沂他们对这两大族应该知之不多。 他纳闷,为何这对夫妻会牵扯到这两大族中,难道是这族中之人的后裔? …… 出了门三个时辰,雨下的哗哗的大,四个落汤鸡一般的人一路直奔着凤凰一族的族门。 顾南沂抹去脸上的雨水,十分无语,更无语的是公玉浩,就公玉浩之前去过凤凰一族,那地方下了雨,不知要泥泞成什么模样。 待雨势收小,几个人也正好很迅速奔到了族门。 族门前,隐蔽的地方,已经有人避雨等着。 避雨的人瞧见他们,打量了几眼。 “四位公子是去元氏族长大庆的?” 这避雨的三人之中站着一个婀娜窈窕的女子,双眉如画,面容桃红,笑起来颇为可爱。 春六不吭声,站在一边,一身利落的打扮,目光看着这族门。 族门?嗯,在哪呢? 除了一道山峰,什么也没瞧见。 顾南沂笑的温和如风,目光打量着说话的女孩子,年纪十五六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虽是同站在这儿的,也是同样目的的,不过,他还是不答这个问题为好。 公玉城正拧着自己一身被雨淋湿的锦袍,那张年轻的脸上眉毛死命的皱着,这是什么天气呀。 跟他们说话?没心情。 公玉城也没有吭声。 剩下的便是公玉浩。 公玉浩心里比谁都惆怅,本来就是被逼无奈过来的,竟然还淋了一身的雨水,怒气都快冒上来了。 问话的女孩子见没人理她,尴尬的呵呵笑了两人,老实等在一边,一边等着,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 女孩身边的男子蹙了蹙眉 ,对这几个自命不凡的人颇为不顺眼。 倒是另一个年长的男子,左右思量着,这个前面有几分怒意的男人,倒像是瞧见过似得。 蓦然,他想起这个人,上前一步,问道:“公子可是季大公主之子?” 公玉浩目光望了望他,道:“正是。” 中年男人一喜,拱手说道:“原来是凤挚国君王,老朽见过皇上。” 中年男人身后的年轻男人脸色一变,泛着白又带着冰冷的铁青之色,那双微微狭长的眼睛,用着一嫉恨的模样对视着公玉浩。 “平身。”公玉浩面无表情的说道。 中年男人将方才主动搭话,被四个人置之不理的可爱的揪着头发的女孩子叫了过来,说道:“这是小女施小佳。” 公玉浩和公玉城一听这个名字,两人一愣。 公玉浩差点咬了自己的唇,苍天呐,雪上加霜啊。 公玉城瞧着他哥黝黑的快晕过去的眼神,蓦然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施族长,施族长怎么等在了外面?” 施族长笑了起来,说道:“老朽带着小佳,秋紫出外游历,这才听得元氏族长回来而奔波回来。” 秋紫听他这么说,呵呵的冷笑,“族长分明是因为某人避婚而逃,前去寻人的,皇上给我施姓一族不知添了多少麻烦,若非出门寻人,族长岂会被逼无奈无处可归。族长之位被人撬去,都是你的缘故。” 公玉浩瞧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冷着眸说道:“朕逃婚了么?若是逃婚,才不会回来半步。” 秋紫怒发冲冠,“……” 施小佳干巴巴的站在那里,水汪汪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她退后了几步,站在山峰边上,雨水顺着枝叶,滴到了她的头上。 “好凉。” 几个人的目光瞬间都看向了她。 施小佳抿了抿唇,眨着眼说道:“爹,义兄不会那么过分的。” 施族长叹了一声。 接连又有不少在外呆着的族人过了来,天色渐黑,雨势已经散去,众人在附近寻着干净的地方休息,嶙峋怪石成了卧榻。 一波似江湖中人的人执剑而来,有男有女,寻了地方,坐地休息。 众人交头接耳,谈论着元氏一族族长回来之事。 有个年长女人说道:“这元氏先族长当年将族长之位传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后来听闻这小女娃在月氏一族被灭之时,关进了紫堇山雀一族的禁地之中,十几年过去,她竟是能安然无恙回来?咱们且小心提防。” 有人与她说道:“前些日子地动,听闻紫堇山雀一族的空中金殿被封死,那么多的密道被封住,不知他们已是乱成了什么模样。” 呵呵的嘲讽笑声不断响着。 顾南沂坐在公玉浩身边,皱眉低声问道:“这两大族除却各自进出的峰门,还有没有可以过去的地方?” 公玉浩正烤着火烘干衣服,本来天气就热,还要不得不坐在火边,只得边烤边脸发烫的皱着眉冷着脸,“这我岂知,进去再说,进了凤凰一族,若提这话,就是自寻死路,紫堇山雀一族这么些,不知灭了他们多少族姓。” 顾南沂闭了嘴巴,目光瞥见那边垂着头闷不吭声的施小佳,他莞尔,抬步走了过去。 “施姑娘,我自小长在族门之外,到对族中之事并不知道多少,不知施姑娘可不可以与我说说?” 施小佳抬起头,目光看着身边一身白衣潇洒如玉的男子,她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好。” 顾南沂坐在她身边,道:“听闻凤凰一族其下乃是九大姓氏之族,不知都是何姓?” 施小佳道:“九大族姓乃是林姓,楚姓,元姓,施姓,季姓,月姓,白姓,萧姓,慕姓。如今凤凰一族大族长乃是白氏族长,月姓,萧姓,慕姓早些年已被紫堇山雀一族灭了。” 顾南沂道:“听了数久紫堇山雀一族,却是连怎么一回事都不知晓。”他蹙了下眉。 施小佳小声说道:“紫堇山雀一族族长如今是段姓一族的族长,叫段秦夭,这个人阴险卑鄙又无赖,被灭的那几族都是因为他的出手,我刚才听那边人说空中金殿被封,到时候,白族长应该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顾南沂又道:“那从禁地里回来的元氏族长竟是个丫头?” 施小佳笑道:“我们族中族长是不必分男女的,就连紫堇山雀一族也是如此,不似山外男尊女卑。元族长很厉害,我听说那禁地很危险很吓人的。” 顾南沂道:“莫怕,施姑娘。” 正说着,峰门突然一开,不少身上带血的人冲了出来,外面等着人极为怔愣。 “紫堇山雀一族过来了,凤凰一族不知又要被灭多少。”痛心疾首的声音从冲出来的人的口中吐出。 外面等着的人,每个人都浑身一冷,冷若冰霜的打着抖。 施族长沉重着 脸色,目光看向施小佳,“小佳,你与秋紫跟在公玉公子的身边。” “爹你要干什么?”施小佳扯住他的衣袖。 施族长道:“爹去瞧瞧什么情形。” 秋紫也步了过来,说道:“族长,您是因祸得福,岂要回去。紫堇山雀一族前来,必定生死不论对付各姓氏族长,您义子既然不仁不义,正好让他知道何为因果。” 施小佳听到秋紫的话,脸色冰冷,喝道:“秋紫,你莫说义兄。” 秋紫冷脸。 几人争论之时,公玉浩等人早已进了密道之中,四人由着公玉浩引路,一路谨慎又飞快的向前而去,不少人死在密道之中。 出了密道,又瞧见不少垂死挣扎的身影。 四个人紧紧蹙了眉头。 “这该如何找人?”顾南沂问道。 春六冷着眉说道:“分开打探,各自小心,未找到主子,我是会留在这里的。” 说罢,踩着轻功便没了身影。 顾南沂一时怔了,他这个公子可比不得春六这个紫雪宫里的人,聚在公玉浩身边,三人谨慎而行。 …… “什么?!”清淼午饭全部吐了出去,惊呆至极。 沐云辰黑着一张脸,愤然的拍着桌子,“十足的野心,卑鄙的小人。” 清淼道:“如今该怎么办?岂能由着生灵涂炭?” 碧海已是跟着回了凤凰一族的。 先不说担心她,若是段秦夭灭了凤凰一族,沐云辰的命很是危险。 她凝眉想着,如何才能让段秦夭早点死无葬身之地。 “云辰。” 清淼见沐云辰拂袖而去,叫他一声。 沐云辰回眸凝她,说道:“淼儿,你顺着山路密道前去蓝氏一族,让蓝牧湛将功赎罪去护着凤凰一族的人。” 清淼一愣,嗯了声。 沐云辰出了门去。 清淼收拾了包袱干粮,踩着出神入化至极的轻功直奔当初来的那条密道,此番内力深厚,轻功速度极快,一日多些她就从密道出了来。 蓝氏一族的气氛很紧张,到哪都能瞧见族兵。 清淼一路直奔蓝牧湛和安筱妙的房间。 这个安筱妙可是安氏一族举足轻重的人物。 “你是什么人?”安筱妙看着眼前这张美若天仙的脸庞,吃惊问道。 清淼上前一步,“夫人,蓝牧湛在什么地方?” 安筱妙问道:“你寻我夫君做什么?” “水花跟在如今跟在少主夫人身边,少主让我请他前去接水花回来。” 安筱妙一听,整个人一愣,喜道:“小女跟在少主身边?她是怎么跟到少主身边的,对了,可还有一个叫寇清兰的女人跟在她身边?” 安筱妙目光直直的望着清淼,那眼光中的神色压抑着极为大的愤恨。 清淼冒了冒冷汗,还不是你女儿非要跟着我去,还不是我希望水花不用伤心,可以和水悦在一起,而且,临走前我是留了书信,说是要带水花去见少主的,真是的,不要这么嫉恨我啊。 清淼心想,先见到蓝牧湛比较好。 安筱妙道:“我夫君现在跟在族长身边,也断不能回到族中,我与你去接水花回来。” 去见了水花,便知道那位寇清兰是怎么回事了。 清淼一听安筱妙想跟自己去,脸色一变,说道:“夫人,你一个女人家怎去少主那里。” 安筱妙一听这话,眼眸一深,这傀儡少主难道见夫君是另有目的。 她呵的冷笑了一声,那周身淑女的气度霎时一变,颇为干练。 “我安筱妙是安氏一族族长之女,我去见少主,比夫君还是要有份量的。” 清淼一听,点头。 直接跟着她说道:“夫人,少主此番让我前来,是希望蓝牧湛可以带兵前去阻拦段秦夭去伤害凤凰一族的人。” 安筱妙一听这话,脸色绷紧,她道:“两大族之前恩怨情仇数不胜数,段族长已是灭了凤凰一族不知多少族姓,如今尽可吞进凤凰一族,你让我夫君前去阻拦,是让我蓝氏一族他日灭族吗?” 清淼听着她的质问,呵的轻笑一声,说道:“段秦夭狼子野心,将出山密道全部设于空中金殿,空中金殿多少年来不断地动,这些时日,各条密道皆是被封死,整个紫堇山雀一族如今就这一方天地,他是想称王称霸,你们想如何?想日后苟延残喘吗?” 安筱妙目光睁大听得她的话。 清淼又道:“他将唯一的少主带回于此,封了少主的记忆,封了少主的少主之权,如果少主他日一死,什么紫堇山雀一族,全是段氏江山,你想,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坐不稳他的段氏江山吗?” 安筱妙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了唇,脸色泛白。 门外,蓝 牧湛听了半天,眸光极为深邃。 直到安筱妙说她去令人寻夫君回来,他这才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夫君。”安筱妙一见蓝牧湛的身影,立刻走了过去,瞧她夫君的脸色,大概所有的话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哎,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紧紧蹙着一双秀眉。 清淼眨了眨眼,自己来的匆忙,脸上也没个易容,这个蓝牧湛,见到自己便该认出自己是谁了吧。 清淼回过头,目光看向蓝牧湛。 蓝牧湛看着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吃惊至极。 眼前女子的双眸不怒自威的看着他,整个人的神情是如此的清冷。 蓝牧湛拱手拜道:“蓝牧湛见过少主夫人。” 安筱妙听得她夫君的话,颇为吃惊,什么少主夫人?少主夫人不是凤凰一族被带来的楚姓公主吗? 难道,是之前那位少主的夫人? 安筱妙想着之前夫君跟随段秦夭出山前去寻找少主,听说当时是带回了一个少主夫人的,那少主夫人的身份,乃是云风王朝的皇帝? 她浑身冒了些凉气。 清淼看着蓝牧湛说道:“蓝牧湛,你当初助纣为虐的害的我与云辰与子分离,如今又被困在此等险恶境地,我是颇为恨你的。” 蓝牧湛眸光紧缩。 清淼道:“你要不要将功赎罪,让日后的紫堇山雀一族安然千万年?” 蓝牧湛心里早已权衡好,说道:“蓝氏一族之兵皆听我叔叔蓝氏一族族长的,少主夫人为难我,我也无能为力。” 清淼一听,脸色更冷,强大的气场散出。 蓝牧湛道:“少主夫人,鸡蛋碰不过石头。” 清淼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冷冷的笑了起来,她靠向他,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碰不过石头吗?” 说罢,从房门扬长而去。 夫妻俩互相对视着目光,这番逼走少主夫人,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蓝牧湛让夫人留下,自己出门去见叔叔,方出了门,便见有人匆忙的过了来。 “什么?”蓝牧湛听得来人的话,吃惊的快掉了下巴。 少主夫人竟然有这胆量? 他与安筱妙匆匆奔着蓝氏族长那而去。 只见众人围困之间,一个女子执着一柄软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站在那里,她高傲的眉眼布满千年玄冰的冷酷。 “自古擒贼先擒王,若王者臣服,兵士着自会归降,既然你们不将少主当成少主,与我眼中就是逆贼。” 四周弓箭布满,一触即发。 蓝牧湛到时,便见他叔叔下令放下。 安筱妙眼神一抖,叔叔竟然要杀了少主夫人? 只见无数箭矢都奔着同一个人而去,却见那人执着软剑,甩了一圈,强悍的内力瞬间出现,箭矢各个击断,不但如此,所有房间之人皆没有被她手下留情,尽数没了性命。 蓝牧湛,安筱妙,和所有人全部惊呆在原地。 清淼冷冷的问:“去不去阻拦?” 蓝氏族长惊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少主夫人的气势和狠辣。 他拱手说道:“即刻便去阻拦。” “飞鸽。”清淼吐出二字。 立刻有人取了飞鸽过来,清淼纸笔写了卷轴,放飞而去。 她不能回去和云辰站在一起,这蓝氏一族的人,她并不放心。 清淼换了一身金色铠甲,带兵出发。 安筱妙站在远处看着领兵而去的女人,颇为佩服,这世上,很少有这等惊天动地的女子。 清淼回过头,目光看到了她,蓦然,清淡一笑说道:“我就是寇清兰。” 安筱妙:“……”什么??? …… 沐云辰接到清淼带兵前去凤凰一族的纸卷,整个人一阵惊恐,不过又想到她现在出神入化的武功,那浑身泛凉的感觉从从四肢百骸流了出去。 “溪然。” 楚溪然正和水花逗着熊宝宝。 “云哥哥,怎么了?” 沐云辰看着她,说道:“你带着熊宝宝和水花进到禁地去。” 楚溪然一听禁地,那双空洞的眼睛中激起了诧异,“云哥哥,为什么?” 沐云辰温和的看着她说道:“因为,你们三个需要安安全全的。” 楚溪然摇头,“云哥哥,我要跟着你。” 沐云辰道:“快过去吧。” 说罢,拽起了楚溪然的胳膊,楚溪然不答应,往着熊宝宝的方向倚,然而,熊宝宝竟然把她用脑袋又给拱了回来。 楚溪然只得被沐云辰拽着,奔着密道去了禁地的方向。 “云哥哥。”楚溪然那双空灵的眼睛竟然落下了泪 。 沐云辰看着她,一叹,当年她,孟馨琬,都是他去了封地之后相识的,楚溪然性格懦弱,后来因为救他而没了性命,原来,竟是被人故意带回了凤凰一族。 她竟然是凤凰一族的公主。 没想到再见面,她变成了如今这样空灵的女孩子。 “云哥哥,我进去之后,你会不会再出现?”楚溪然泪眼汪汪的问他。 沐云辰道:“会。” 楚溪然带着熊宝宝呜咽的进了禁地,水花拽着沐云辰的衣袖,问:“少主,水花为什么也要进去?可不可以带上水悦?” 沐云辰目光看着她,说道:“楚姐姐需要水花好好照顾,水悦,她过不来的。” 水花嗯了声,目光看向禁地,也走了进去,待禁地的门关上,她才想,这个禁地要怎么才能从里面出去呢? …… 段秦夭的宫殿。 千秋霸业,他段秦夭的一隅之地,很快就要到手了,呵呵呵呵。 他一甩衣袍,阴险的目光如炬,脸上的笑,颇为狰狞。 正此时,有人穿过众多侍卫,一身白色锦袍,步步向他逼近。 琥珀色的双眸聚满冷若冰霜的气度,周身流动着一白色的气流,绝代风华的俊美容颜含着一抹似笑非笑。 他一走过,站在身侧的侍卫便都被冻住了一般。 少主是何时竟然点了他们的穴道。 直到沐云辰走到宫殿门口,后面所有的侍卫皆口吐鲜血倒在原地。 哪里是被点了穴,分明是中了毒。 沐云辰径直进了大殿之中,目光锋利的看着段秦夭。 “段族长,听说你让人前去对付凤凰一族了?” 段秦夭目光瞧向进门来的男人,凌气的沉声呵笑了一声,“少主,我这段氏所出的紫堇山雀一族的族长,可算仅无绝有的一个人?” 沐云辰讥诮的说道:“你确实已败类到了仅无绝有,本少主在山外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身世,你若不让人必须将我带回来,你这族长完全可以一劳永逸在这里。” 段秦夭听得他这话,极为好笑,反问,“何为一劳永逸?如今将你困在这里,才是一劳永逸。” 他抬手指着沐云辰,“一个让女人夺去皇位的男人,一个永远只知道一副温和的男人,一个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的男人,你,呵,一脚将你踩下,轻而易举。” 沐云辰玩笑了起来,脸上的似笑非笑颇深,琥珀色的目光中深邃的如漩涡,他云淡风轻的说道:“皇位在我们夫妻之间,就是个玩具,谁喜欢,谁拿着,总之是丢不到别人的手里。温和?那是对我夫人,对我爱屋及乌之人。三脚猫的功夫?呵呵。” 沐云辰向他走了过去,笑的极为灿烂。 段秦夭感觉到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更似乎感觉到一丝特别的气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身紫堇山雀的出神入化的武功内力,竟然还能瞬间被沐云辰一掌打的心脉俱损,五脏六腑碎裂,所有内力顷刻间化为须有。 段秦夭吃惊至极,瞪着一双双眸死死的盯着他。 沐云辰讥讽笑道:“本少主,还对付不了你吗?”直接狠踹了他一脚,一扬声来人。 有人奔了进来,正是谷天狐。 谷天狐吃惊不已。 “五马分尸!” 谷天狐:“……” “别让淼淼知道我这么不温柔,淼淼说我是笑面虎,其实,我是温顺的笑面猫。” 谷天狐:“……” 谷天狐嘴角抽风的拽着段秦夭离开,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沐云辰一个人。 阮芯儿在金殿侧门走廊手脚冰凉的站着,一只手,正紧紧的握着一块泛着白光的白玉。 这白玉是她偶然从山上挖回来的,今日见它竟然要泛起白光,她立刻便想拿它来对付段秦夭,只有对付了段秦夭,她才能从这个山峰叠峦的破地方离开。 没想到,等在这里,看到的竟然是段秦夭一死,而沐云辰如此让人迷恋的站在那里。 她煞白着脸色,紧紧咬着唇,站在那里。 手中的白光越加的放亮。 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蓦然,她眼神一沉。 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要他死,她既然遇不到顾清淼,没有办法逼走她,那她就对付他。 如果白光要他死,那便是他的命。 若白光让他活,会让他再另一个更好的世界,活的更好。 她目光望着金殿中已经抬步向外走去的男人,盯着他的眉眼乌发,盯着他带着担忧的眼神,盯着他冷冷的表情,看着他一身白袍如谪仙的身影。 阮芯儿猛地出现,将手中的白玉扔了过去。 沐云辰只觉一阵白光扑面而来,他迅速踩着轻功想要躲去,然而,整 个房间,却白光灿烂的遍布。 他眯着眼眸一看,震惊。 放着白色亮光的白玉竟然直直而来,他隐约能见白玉来的方向,站着一个青袍的身影。 他凝了内力,一掌打了过去,不过白光太过刺眼,这一掌打的偏颇。 阮芯儿站在门外看着身侧的门被打的四分五裂,整个人吓得差点晕死,她紧紧拽着身侧的门,一个转身,避开门边。 她傻傻痴痴的笑了起来,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清淼带着蓝氏一族之人前去阻拦紫堇山雀一族的族人,并用自己少主夫人的身份和气势,将此事妥善处置,带着紫堇山雀一族返了回去。 春六一路追寻,意外进了紫堇山雀一族族人之中,瞧见自家主子一身金色铠甲的出现,他激动不已。 芯儿,要见到她了。 待主子带着人离开,他飞速打了信,让顾南沂他们跟了过来。 “果真见到堂妹了?”顾南沂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快见到了主子了。 春六道:“主子乃是紫堇山雀一族的少主夫人,特带人带回前来攻打凤凰一族的兵士。” 公玉浩激动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快些过去。” 公玉城立刻拦住了他,“大哥,咱们母亲乃是凤凰一族的季姓公主,去紫堇山雀一族,就是去送死。” 公玉浩脸色一变。 春六说道:“圣上和王爷还是留在凤凰一族吧,如今凤凰一族一片狼藉,不知接下来他们有何打算。” 公玉浩道:“好吧,如今凤凰一族如此落败,若见过顾清淼,可让她亲自过来,她必定能有办法,化干戈为玉帛。” 顾南沂点了头,“必定。” 春六和顾南沂飞速奔着清淼离开的方向而去。 清淼带着蓝氏一族等各族之人直奔族长宫殿,不想,一阵耀目的白光突然冒出,她吃了一惊,感觉到这白光,分明是,分明是……那块白玉。 如此炽烈的白光,分明,分明。 清淼整个人,整颗心砰砰跳的快到了嗓子眼,她身着一身金色的铠甲,直接阔步奔进了宫殿去。 所有想跟上的人,却瞬间被这白光击飞了出去,这白光,也太凌厉了吧。 众人看着这白光,不知所措。 清淼一路狂奔,并不熟悉这个族长宫殿的结构,绕来绕去,竟绕到了阮芯儿站着的金殿侧门。 阮芯儿听得铠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蓦然,她就看到了那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她是那么让人羡慕嫉妒,她是那么的美若倾国,她是那么的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清淼停在金殿门前,喘着气,目光看着白光泛滥的金殿,根本看不见白玉的身影,更看不见沐云辰的身影。 她知道,他让自己去蓝氏一族,他自己会对付段秦夭,如今,难道他是用白玉去对付的段秦夭吗? 他怎么可以把这白玉再挖出来。 “云辰,云辰,沐云辰!”她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喊着他。 他不可能会借着白玉的光芒去她的世界,他只会被这白玉害的尸骨无存。 清淼想冲进去,蓦然,白光打到了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口吐鲜血的撞到了墙上。 阮芯儿看着她的模样,感觉道她身上仿佛带着疯了一般的气息。 那弑杀的气息,让她胆战心惊。 清淼一步步的靠近了房门的方向,边靠近边说道:“当年我为寻到娘亲,在你布下的十几位高手之中连闯,你是怎么做的?” 阮芯儿在她旁边侧耳听着。 清淼想着当年,她还不知道她娘亲的身份时,要去找到娘亲。 可当时,阮卉月暗中是让人紧盯着她的。 她躲开那些人,却瞧见沐云辰带着十几位武功高手拦着她。 她气急败坏。 后来,沐云辰见十几位武功高手竟然都拦不住她的脚步,便疯狂的替她提前一步杀尽了要伤害她的人,不顾阮卉月日后会否知道,他爱她刻骨铭心,海枯石烂。不顾他是否会有性命之忧。 也在那时,她才真的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信任到至死不渝。 现在,她也要发疯了,就如她是他心底里唯一的女人,而他,是他心底里唯一的男人。 没有希望的分离,他们都没有办法独活。 顾清淼这一次,带着死亡的气息一般,逼近了白光之中,阮芯儿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她狼狈的跌在地上,呜咽的大声哀嚎了一声。 “顾清淼,你这个女人!” 宫外,所有人听到了阮芯儿的一声石破天惊的哀嚎,所有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面色一白。 春六和顾南沂赶到之时,正好听见这声哀嚎。 春六听出是阮芯儿的声音,立刻奔了过去。< /p> 耀目的白光,一下子向他击来,春六满脸焦急的避开。 蓦然,白光一下子烟消云散。 前面站着的春六,顾南沂,谷天狐,蓝牧湛等人一下子奔了进去。 顺着金殿的正门直直狂奔而过。 到得正门前,所有人怔然,只见一抹白玉悬浮在头上,白玉之下,一对貌若神仙眷侣的人正深吻在一起。 又在众人眼中,情深的二人互相对视着对方,在白玉缓缓消失之时,白袍男子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清淼泪眼婆娑的含笑看着他,开口说道:“传家之宝应该会把你带到真正的我的身边,等我一觉睡醒,一定要穿上婚纱嫁给你。” 沐云辰含泪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淼淼,我爱你,矢志不渝。” 两人肝肠寸断却含笑看着对方。 夫妻这么多年,同生共死,苦辣酸甜,没想到,最后一刻的甜,却还要她在这个世界孤孤单单的等候才能得到。 清淼咬紧唇,血迹顺着唇缓缓流出。 沐云辰心痛的凝望着她,蓦然,他抬头看着头上悬浮的白玉说道:“若你敢带走我,我必让淼淼让这天下生灵涂炭。” 霸气的声音不怒自威,夹杂着期盼。 白玉龙的眼睛仿佛会动了一般,竟似在众人眼里眨了起来似得。 它一双眼睛左看了看脸若冰霜,气息强悍霸气的男人,右看了看若柳扶风祈求流泪的女人。 那眨着的眼睛仿佛带着可笑。 清淼脸色一绷,直接站起了身,伸手便去拽那白玉,白玉因为要带走沐云辰此刻竟是离不开他。 清淼瞬间将它捏在手中,气势凛冽的怒道:“离我夫君远远点,不然,我捏碎了你!” 众人看不见白玉的龙眼会动,瞧着这对夫妻对着白玉说话,瞠目结舌。 白玉听着清淼的话,瞬间白光一闪,竟整个化成了一条灵活的小龙。 白玉小龙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们这对夫妻,怒气腾腾的说道:“我让你们未来可以相守到白头到老,你们竟然不识好歹。” 沐云辰一听,立刻说道:“既然是想让我们夫妻白首到老,那你便等我们老了再来相助,到时候,我们夫妻可以很明确的相守两世,如何?” 白玉小龙听得沐云辰的话,凝着龙眉,“好。” 白玉小龙向外飞了去,路过门廊,瞧见地上哭疯了的阮芯儿,哼了声,这哼声间,蓦然瞧见自己一双白玉的漂亮眼眸竟然变成了两样颜色,一下子想起,都是当初沐云辰非要捏碎自己,逼自己反击时造成的,一时气愤交加。 哼,等让你去未来的时候,沐云辰,我一定要你忘了她不可,让她也忘了你,哼哼! 白玉小龙甩着尾巴,飞速离开,心里有着一声,这眼睛挺漂亮的,霸气。 一个月后。 紫堇山雀一族禁地。 “姐,咱们走吧,爹爹当上了族长,咱们可以全跟在族长的身边了。”蓝水悦在禁地里和蓝水花说着话。 蓝水花直摇头,说道:“我要跟在熊宝宝的身边,熊宝宝。” 她一招手,那边睡懒觉的大熊宝宝便匍匐着过来,用着一种慵懒而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蓝水悦。 蓝水悦摸着自己的脸,害怕的问,“姐,咱俩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它看我却这么可怕?” 蓝水花不明就里,她伸着小手摸了摸熊宝宝的头,对着蓝水悦道:“这禁地很大,熊宝宝呆在这里很自在,我要呆在这里守着它。” 蓝水悦问,“它的主子是楚姐姐,楚姐姐也呆在这里吗?” 蓝水花道:“楚姐姐不在,楚姐姐要去继承凤凰一族的族长之位,少主和寇姐姐已经和凤凰一族的人说好了。” 蓝水悦犹豫了会儿,说道:“姐,我跟着你留在这里,咱们在外面建个宫殿,好不好?” 蓝水花摸了摸她妹妹机灵的小脑瓜,笑眯眯的道:“好主意。” 可以守着熊宝宝,还可以住的舒服,还可以,嘿。 这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进禁地里了。 蓝水花一手揽着蓝水悦的小肩膀,一手揪着熊宝宝,出了禁地的门,眺望着山峰叠峦的天地,这眼前,青葱翠玉,充满生机。 不知道山外是个什么模样?她眼睛眨着,又眨着。 …… ———————————————————————————————————————————— 正文已经大结局了,接下来会是各人独自番外,之后是若干年后众人的甜蜜小日子亮眼而来的番外,再然后,就是云辰和淼淼在现代的生活。 非常感谢追文一直追到现在的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文有很多地方写的都不足,写的都不够心动,亲们能一直追到这里,真的很感激,很感谢有 你们每天的陪伴。 写文的时候,总是隔三差五眼睛疼的打不了多少字,每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段时间为了能多更一些,都是赶着码字赶着往上发,而大结局这几天又只能无奈更得少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大结局了,感慨颇多,额,好像该醒神,抓紧时间码番外了…… 215.番外穆绵番外 很少有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很好的就被我给遇上了。 长到如今已有十岁,被撵出来淋雨也不是一次两次,小小年纪,心态是绝对的漫不经心。 “二少爷。”奶娘的声音在我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微微斜睨了一下目光,奶娘站的很隐蔽,不然,必定得被二婶看的一清二楚。 奶娘大概是看见了我的眼神目光有往她那边看去,说道:“二少爷,老爷就快回来了。” 我呵的斜着嘴角笑了起来,转过头,目光注视着雨帘。 我父亲乃是商人,家里有一间当铺,我母亲是农户之女斛。 十岁之前外祖父是颇为看不上父亲的,本来他是要将母亲嫁给寒窗苦读到快饿死的读书人,指望这读书人当个状元。 谁想父母意外相识,私定终身。 也因为如此,早早和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 待我父亲被人牵累落得抄斩之后,我只得呆在峰城穆家,我的二叔之家。 说是二叔,其实也不对。 我五岁之时名义上就过继给了二叔,只因为二叔是个读书人,这也是外祖父逼得,却也因此,父亲被牵累之时,我会相安无事。 我来二叔家已经五个月了,二叔家并不大,进了一间破落的木质大门,就是一个前后两院。 我现在站在的是后院。 二婶并不喜欢我这个在他们家一副貌似家里揭不开锅时过来的孩子,横眉冷眼,在二叔眼前,态度也没有一丝缓和。 我二叔如今在兵部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膝下有一子穆延,一女穆卿婷,二婶看不上我,更看不上跟我一同前来的奶娘。 今日瞧见我竟然省了自己的馒头给奶娘吃,气不打一处来的便让我站在这里淋雨。 一个注定被我吃进肚子里的馒头,如今我饿了肚子给奶娘吃到肚子里,总归,她有什么看不过去的? 淋雨就淋雨,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二婶想逼走奶娘,可是,奶娘孤苦伶仃,离开这里又该如何? 二叔从私塾回来的时候,瞧见了我,他撑着一把伞,阴沉着脸,不紧不慢到我面前。 挺拔的身高,垂眸看着只有十岁的我,“穆绵,你娘又罚你了?” 我冷着的一张小脸,呵的一笑,对他说道:“爹,淋了雨,若请大夫,很浪费银子。” 我见二叔皱了眉。 “回房间去。” 我嗯了一声,向着后院我自己的房间走了去,我走时稍稍斜眼了一下奶娘那隐蔽的地方。 奶娘见我离开,仍站着不动,大概是怕二叔瞧见她站在那里陪着我。 我体质很好,淋雨淋得次数多了,也无关痛痒了,只不过,奶娘却病得一塌糊涂。 我去见奶娘的时候,二叔的儿子穆延也在。 穆延一张脸上的神情颇为神气,令人执着一盆热水,说道:“你这奴才病了,小爷好心救她一命,你也知道,我娘才不会给她看病不是?” 说罢,竟让人拽着奶娘的手,要浸到热水里去。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下子愤怒了起来。 那边,穆延还在说:“人得了风寒不是捂捂汗能好的快些吗?小爷帮她好好洗个热水澡。” 我眼看着奶娘的手就要落在热水之中,猛地上前,将着热水直接推到了穆延的身上。 穆延一声哀叫。 看在我也是穆家一脉香火的份上,奶娘被扔出了穆家,我被关禁闭,要饿上些日子。 缩在阴暗的角落,那一刻,我极为崩溃,我疯了一般的所有举动,丝毫都不能从这个房间出去,我脑海里心里全是被扔在了穆府外的奶娘。 那满心里的怨恨与痛苦,实在无法比拟。 只是我没想到,有人好心的替我救了奶娘一命。 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用着卓绝的轻功进了我关禁闭的房间,我诧异的瞪着眼睛看着她站到了我的面前。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小小年纪,竟然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衣。 她长得颇为可爱,却整张脸有些冷冰冰的,目光上下睨着我。 “你们府外扔了个发高烧的婆婆,是你的奶娘吗?”她的声音很是好听的问,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凌厉的气势。 “我奶娘现在如何?” 女孩子坐到我面前的椅子上,说道:“已经救了她的命了,你是个不受宠的儿子?” “不是。” “怎就不是?”她问。 我说道:“我是过继过来的。” 女孩子嗯了一声,翘起了腿,自在的道:“你叫什么?” 对这个奶娘的救命恩人,我和盘托出自己的名字,“穆绵。” 女孩子听完,笑了起来,“穆绵?木棉花吗?你长得蛮像朵花的。 ” 像花?我嘴角抽了疯。 女孩子下了椅子,到了我面前,单膝跪地,一双眼睛带着一貌似霸气的眼神直盯着我,说道:“你爹以前是做什么的?” “商人。” “既然如此,我便助你经商,还真是天助我也。”她笑了起来,明媚耀眼。 从这之后,我暗中按她所说,小小年纪就一心想着如何经商,如何让自己在峰城成为耀目之人。 这期间,我也听着她的话,将自己扮的弱不禁风。 弱不禁风到我白天出去忙着料理铺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三年后,我捧着一手一把的银子时,每日吃着沁百香的上等佳肴的时候。 整个穆家的人还在吃糠咽菜的过日子。 那时,这个我认识三年,连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又趁夜落在了我的房间。 此刻我的房间早已焕然一新,精致至极。 她这是第二次过来,目光打量了一遍,笑着说道:“还真是奢华,比我相府的闺房还要好上百倍。” 我一怔,听得她说相府两个字。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我叫顾清淼,是相府的大小姐,这是其一。其二,我自己建了一座千万楼,如今,让你做秋阁阁主,如何?” 我听得她的话,目瞪口呆,端正的坐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冷着一张脸?”她问。 冷着脸吗?已经有了几分的习惯,若听着什么震惊的事,我都会冷着脸,表现的面无表情。 我听得她的话,脸上带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温声说道:“好。” 她听我应下,将千万楼从头到尾和我说了一遍,更是将她自己的身世等等全部说了一遍。 我听得她竟然双腿瘫痪过,极为震惊,一张方才还邪魅笑着的脸,又冷的犹如寒冰。 她瞧我又冷了脸色,竟笑了起来,说道:“秋阁主你能不能笑一个,我春阁夏阁的阁主都是比你年纪小的小姑娘,你一个冷冷的男孩子过去,这不是吓人玩吗?” 我:“……” 其实,夏阁的阁主薛听儿年纪是比我大的。 后来见到面,那胆肥的薛听儿没少欺负我。 不过,我也见到了那夏阁阁主黎雪雪,黎雪雪小小年纪就不会说话,一张脸温柔至极,隐隐间,我竟然觉得她和顾清淼很像。 我一直很喜欢画画,画工日益进步,所以能分辨瞧出,我曾对薛听儿说过,不过这人什么也没看出来。 顾清淼很少能和我们聚在一起,因为她是相府的大小姐,也是千万楼的楼主,是我们的主子。 我和黎雪雪相处的时日比她还要多,不知不觉,似乎我是喜欢上了这个温柔的女孩子。 不过黎雪雪并不喜欢我,她总是告诉我,她有一个青梅竹马。 我不置可否,对这个温柔的女孩子颇为执着。 我的画工越来越好,亲手绘了一幅她的丹青,看着画作上的女孩子,我眉眼都布满了温柔,却也越加觉得,黎雪雪怎么会和主子那么像。 主子说她失了一个妹妹,难道是她吗? 我又忍不住失笑,主子还会认不出自己的妹妹吗?我现在颇为怀疑,她们瞧不出她们相像,而我瞧出,是不是我眼睛有问题? 就在我画好黎雪雪的丹青之时,穆家破败的房子塌了一间,榻的正是穆延那间。 这一下子将二叔二婶吓得魂飞天外,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难得穆延吓得脸色苍白,我站在门前看的颇为顺眼,脸上邪魅的笑容,大概极为刺目。 “穆绵,你笑什么?!”穆延愤恨的对我吼了一嗓子。 我从房间迈了出来,他们几个瞬间看见了我一身名贵的锦袍衣料,更瞧见了我房间的那些精致奢华。 几个人的神情极为震惊,满面都是匪夷所思。 我笑的魅惑,举手投足,玉树临风,执着把折扇,说道:“你们若是在我病得都已出不得门的时候,瞧上我几眼,也许,你们可以早日搬进穆府府宅之中。” 他们所有人的脸色似乎颇为僵和难看。 我看着他们说道:“罢了,走吧。” 我说着,径直从后院的门走着,他们吃惊的跟在了我的身后,直至到了那座穆府。 瞧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我道:“爹,娘,大哥,姐姐,进吧。” 说罢,先走了进去。 他们几个跟在我的后面进了门,看着里面的亭台楼阁,似乎激动不已,每个人的眼睛神色都是如此的瞠目结舌。 “穆绵,你这银子……”二叔目光看着我问。 我呵呵一笑,一张魅惑的脸上,带着妖魅的气场。 “我已悄悄经商数年,峰城穆家爹可知道?” 二叔一怔,死死的盯着我 ,“那峰城穆家说的是你穆绵?” 我嗯了一声,阔步离开。 也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暗中我的身边的扇舞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了我的身边。 扇舞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刚开始她被淼淼带到我的身边,成为我身边贴身侍婢大护法的时候,我说过,为什么我一个男子的身边要跟着这么一个小丫头,主子是不是应该给我带个男孩子跟在身边? 顾清淼听得我这话,告诉我,日后我身边是要跟着男孩子的,不过,这个女孩子也必得跟在我身边,让我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如今我已经十三岁,扇舞十一岁。 扇舞模样俊俏,有些爽朗,又有些安静,很是矛盾的一个女孩子。 我走到哪,她必是跟到哪,若是不能让她出现,她便猫起来躲着。 如今,当扇舞一身穿的比穆卿婷还要漂亮的罗裙,打扮的清丽倾城的时候,穆卿婷脸色特别的难看。 “穆绵,这个女子是谁?” 扇舞站到我身边,唤我一声主子。 穆卿婷整个脸煞白,满眼睛都是怒气,瞪着我没完没了。 之后,我便让扇舞给他们安排住处。 我独自回了桥荷院,而扇舞带着他们安排住处,待扇舞回来的时候,我竟然瞧见她稚嫩的小脸上带上了巴掌印,顿时眼中冒出了怒气。 “谁打的你?” 扇舞道:“大小姐。” “混蛋。”我怒骂一声,对她说道:“她是什么大小姐,扇舞,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妹妹,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亲,知道吗?” 扇舞瞪着一双眼睛,嗯了声。 欺负了扇舞这个妹妹,我岂能就这么了事,直接让厨房撤了穆卿婷的饭菜,不但如此,所有为她准备的罗裙等一应东西全部让人撤了出来,直接让她的房间空空如也。 待穆卿婷怒火冲冲过来之时,我邪魅的笑道:“穆卿婷,我穆绵是穆家的当家主子,你们若是不稳当的过你们的日子,动我穆府的人和东西,我便让你们滚出穆家!” 穆卿婷咬牙切齿,着实闹腾了一番。 不过,他们岂会回到之前的穆家。 我本以为依着我现在穆府当家主子的身份,日后可以带着扇舞过的自在,不曾想,扇舞频频受了委屈。 我对扇舞实在是气急败坏,揪着她的衣襟,厉声告诉她,“这府里若是有谁欺负你,你给我欺负回去,不然……” 扇舞惊慌的看着我,不过十一岁的小丫头,被我吓的半死。 我无奈的道:“要不你天天寸步别离开我了。” 扇舞一听,立刻说道:“主子,我会欺负回去的,因为我在主子心里是最重要的亲人。” 我听着她的话,这才放心。 之后,扇舞彪悍了不少,将穆卿婷气的牙痒痒。 转眼,我十五岁,扇舞十三岁。 穆延已有十九岁,该娶妻生子了。 早上一家吃饭,我二叔撂了筷子对我说道:“绵儿,你大哥也该娶妻生子了,这峰城哪家闺秀你觉得甚好?” 对于穆延成亲之事,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笑眯眯的回道:“爹,你瞧上哪家姑娘给大哥当媳妇,便前去说媒提亲便是。” 我二叔二婶立刻一笑。 这顿饭吃完回去,扇舞问我,“主子,穆延这花天酒地之人,如今已有几个妾室了,待莫姑娘过了门,必是受尽委屈。” 莫姑娘乃是兵部员外郎之女莫冰涟,知书识礼,我和扇舞知道二叔二婶有这提亲打算的时候,便去见了一面。 鞭长莫及,我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人,比不得主子的心善,千万楼不少人,几乎都是主子救回来的,或者是主子帮了大忙的。 我二叔带着穆延以及丰厚的聘礼前去提亲,不日,便到了成亲的日子。 扇舞看着一身嫁衣进了门的莫冰涟,一张小脸皱着,对我说道:“主子,你一定要娶到夏阁主。” 我一愣,问道:“为什么?” 她道:“这样主子日后就不必受委屈了。” 我怔怔一笑,她是怕我日后还能娶个泼妇吗? 只是没想到,我二叔到当真打算给我娶个泼妇。 几年后,穆卿婷已经嫁了个好人家,当了当家主母之后,相爷府的姨娘便让媒人前来说媒。 我听着顾清筱的名字的时候,惊讶的哭笑不得,扇舞赶着想去告诉主子这件事,立马让我给拦住了,这可不行,若是让他们都知道了,岂不是笑死我? 之后,我便瞧着扇舞愁眉苦脸了。 “扇舞,这件事岂会难倒我,你莫想着此事。” 接下来,不知谁竟然知晓了这事,大概是主子吧,毕竟顾清筱是她的妹妹,虽然她此刻已经嫁给了钱王爷。 她嫁给 钱王爷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受,对月饮了不知多少的酒,扇舞守在我身边,倒也跟着我喝了不少,喝醉了之后,便说,“主子,你一点都不喜欢夏阁主是不是?” 我怔然,我似乎,也是把雪雪当了妹妹看待? 扇舞给我穿上新郎喜袍的时候,那双清亮的眼睛就没看我,我眯了眯眼,便能瞧见她眼中哀愁的神色。 带着她前去迎亲的路上,我道:“不是主子施的让她丢脸的计策吗?你干嘛这副表情。” 扇舞道:“我知这次是假的,下次是真的。” 我听得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不知为何,心里面,有些什么感觉。 待到了相府门前,扇舞替我去接顾清筱伸出来的手,我眼瞧着扇舞竟然用着狠劲狠狠的拽住了顾清筱的手,我以为,她必定是为了主子出气,却没想到,她是为了我。 都是这个女人的缘故,害的我在她眼前穿上了新郎的大红衣袍。 退婚之后,扇舞闷闷不乐,与我平日吃饭也头也不抬。 后来,我又察觉到几次主子悄无声息的出现,以一副观察的模样,我不清楚,主子在观察什么。 忽然有一日,扇舞差点受了伤,原来竟是顾清筱所为,好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扇舞并不是普通的丫鬟,乃是我千万楼之人。 我心里面的心惊胆战,简直要让我愤怒至极。 偏巧第二日,我二叔又开始谋划我的亲事。 我置之不理。 二婶便开始给我送了几个妾室。 我瞧着那些女人,直接打发回了二婶那里。 扇舞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女人,表情越加的深沉。 我这心里翻江倒海,看着她早已不再稚气,越加美丽的容颜。 “扇舞。”我喊她一声。 扇舞立刻抬头看我。 我竟然感觉到心扑通扑通的跳,我道:“我二婶这么烦我可不成,打明个起,你给我当夫人。” 扇舞听完我的话,一张脸目瞪口呆,但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活灵活现。 我心里一下子就布满了数不尽的温暖,扇舞这丫头是喜欢我的。 “主子,不行。” “为什么?” “扇舞是主子的侍婢。”她答完这话,便径直跑了。 我脸色瞬间就黑了,更让我黑的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喜欢扇舞。 喜欢扇舞的是我桥荷院的一个侍卫,我瞬间就将他给赶跑了。 穆卿婷知道我竟然喜欢了扇舞,要让她当夫人,立刻告知了二婶。 二婶一听,着实吓坏了,马不停蹄的就打算安排人和我相亲。 此刻我和扇舞已是相顾无言。 相亲,我是断不会去的,早早的我就让人制了凤冠霞帔,带着扇舞过去瞧了。 扇舞瞧着想跑,让我拽了回来。 “你必须给我穿上。” “不穿。”她颇有脾气。 “你若不穿,我便去告诉主子,主子必定愿意让你我永结同心。”我无赖的挑眉。 扇舞脸色绯红。 我想着,我一直以来以为喜欢了那么多的人,原来真正喜欢的是这个小妮子。 我这满心雀跃,尤其瞧着她将喜袍穿在身上之时的模样,我觉得自己这辈子若是离开她,必定是活不下去了。 没想到,二婶瞧见她穿上一身嫁衣的模样,着实气坏,让全家聚在了一起。 我二叔沉着脸色看着我们,拍着桌子说道:“穆绵,你身为皇商穆家当家主子,岂能娶一个贴身侍婢,成何体统!” 我道:“爹,你何必想什么门当户对。” 二叔怒道:“你虽过继给我,确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我岂能置之不理你的终身大事,你若想让她跟着你,只能当妾。” 我唇一翘,眸光冷漠,“此生只与她白首不相离。” 所有人颇为震惊。 也对,这世上,难得有人不三妻四妾的,然而,我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是影响我们这些人。 二叔气急败坏,便打算对付扇舞。 我虽然日日带着扇舞,却还是不放心,本打算让她先跟到主子身边去,却又十分想念着她,实在是不舍。 左右烦恼之时,穆卿婷竟然给她一个陷阱,让扇舞差点回不到我身边。 她竟然出主意,让二叔给扇舞许了人家做妾。 这事,我与扇舞都不知道,直至前一天,我从听儿那里听到了这件事,简直和扇舞惊呆了。 我气的直接让秋三秋八两人将穆卿婷给我连夜带了回来,恶狠狠的告诉她,“明日,你若是不想办法让你的丫鬟嫁过去,我就让你们所有人喝西北风。” 穆卿婷吓得半死,第二日,便将自己的丫鬟带 着扇舞的名字替嫁了过去。 若不是穆卿婷嫁了人,我必定让她过去当妾。 此番,我肃然的告诉所有人,我要娶扇舞为妻。 面色难看的所有人,没有人能拦着。 不想,我外祖父竟然来了。 还带了个指腹为婚的女人。 我颇为头疼,一时气恼酒醉,竟与扇舞,后来扇舞竟有了身孕。 逼不得已,我先纳了扇舞为妾,等她生孩子的期间,我正好处理好外祖父和那女人。 直等扇舞给我生下一个女儿之时,才算打发了外祖父与那女人,紧接着,我立刻给了扇舞穆家当家主母的位子。 “爹爹。”三岁的女儿穆星,像个假小子一般的练完了武功,问我,“我今日听到你和娘说要旅游,去哪里?” 我笑道:“你顾姑姑说要去栩国见她娘亲,问咱们要不要过去看草原,你要去吗?” 穆星立刻喜滋滋的嚷道:“要去要去。” “呵呵,那咱们父女快和你娘亲一块收拾妥当,准备扯扯你顾姑姑的后退吧。” 穆星笑滋滋的牵着我的手,跟上了我的步伐。 穆星奔进房间,就忙着拽包袱,打算收拾行李,扇舞吓了一跳,“星儿,你干什么呢?” 穆星转过了脑袋,连连说道:“爹爹说要去扯顾姑姑的后腿,我要去和沐梓斌比一比武功。” 扇舞听得这话,一愣,说道:“你爹这些年竟胡言乱语,快将你教的油嘴滑舌,你顾姑姑这么疼你,你想怎么和你爹去扯后腿?” 穆星道:“娘你别冤枉我,我只是去比武功的。” 扇舞失笑,这丫头对自己主子可是撒娇撒的让人哭笑不得,主子不知道有多喜欢她。 一这般,三殿下就颇是看不下去,两个孩子打打闹闹没完没了。 我站在门外看着这对母女忙着收拾行李,不知道那几家要不要跟着主子同去。 他得让秋三去打探打探。 趁着这功夫,我将铺子里的事也一一安排,去栩国怎也要过去几个月不是。 当年去过那里一次,这番,却是全家旅游而去,让我的宝贝女儿好好瞧瞧辽阔的草原是个什么荡气回肠的模样,必定能开阔眼界。 月上三竿才算忙完,方回了房间,秋三便将打探到的告诉了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进了房门,扇舞正散了头发,我大步走了过去,帮她洗去脸上的胭脂水粉。 扇舞回过头,目光定在我这张俊美的脸上,笑着说道:“我以为路途这么远,你不会答应主子跟过去的,没想到今日进见女儿回来收拾了行礼。” 我揽着她,笑道:“舞儿,咱们不曾像主子他们一般度蜜月,如今算是补上,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出去转一转。” 扇舞脸颊一红,倚在我的怀里。 我紧紧抱着她,颇为甜蜜。 …… 216.番外杜渊非番外 栩国女帝司马颖相邀云风王朝女皇陛下顾清淼这事,在云风王朝颇为轰动的。 此刻,我侄儿沐云辰因为中毒被谷天狐带走,已经不见了三年。 知道这两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女皇是母女的并不多,不然,必不知会如何的惊涛骇浪。 大概这世上的母女,就没有她二人这么厉害的吧。 难得顾清淼这些年收敛了悲伤,一心想着让云风王朝鼎盛,这次她母亲邀她母女相见一面,不知她是否会答应。 我正深思着,薛听儿已经匆匆的进了门,那双大眼睛一下子定在我的身上謦。 “渊,淼儿答应了,说是此番几家一块去,你跟不跟去?”她笑的兴奋。 我冷呵了一声,给她泼凉水说道:“我去的成吗?她若是出了门去,岂会不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这么多年,被他们夫妻气了多少回。” 我不抱一丝的期待,那对自私自利的夫妻,哼! 薛听儿听得这话,脸色变了,坐在我身边,说道:“那怎么办?我不能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我道:“你我又没成亲,也不算一家不是,我不去,也不必赖下你。” 她听得我嘲讽的话,瞬间来了脾气,“杜渊非,我就是不嫁给你了,你也不必赖着必要娶我,你堂堂良王爷,随意娶妻生子去吧!”说罢,她就气冲冲的冲出了门外。 我整个眉狠命的一蹙。 我爱她颇深,却没想到,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却不想嫁给我,明明之前说好,找到未来岳父岳母之后,便让他们二位高堂看着他们成亲。 谁想,我极为高兴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差不多快找到她的家人,她却暗中用紫雪宫的人拦住了我的打探。 我心里颇为纳闷不解,让人继续去寻,她仍是拦着。 直至我忍无可忍,她竟直接让我不必再去找她的亲人。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费时日,直接打算定个好日子成婚,结果,她竟一口气搬到了皇宫,去照顾那两位小殿下。 从此和他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我是断断不能和她分开半步的,直接也跟着搬回了皇宫的梦璃殿。 接下来数日,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次无可奈何。 我后来大概猜测,是不是因为顾清淼的原因,她现在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可怜兮兮,薛听儿不想此刻让她眼红。 这般,我算是放弃成婚之事,只是心里这个疙瘩,让我这个冷漠的人越加冷漠,已经到了让人避之不及的态度。 我瞧着薛听儿被我的话气的离开,又懊恼又无奈,此番,我必定是跟去不了了。 我一番惆怅,却不知道,此番他们没一个去成了。 因为紫雪宫传了一个消息,竟在益城瞧见了沐云辰的踪迹。 我听得这个消息,极为欣喜,这不单单是我侄儿安全回来,还是我成婚之日近在眼前。 我收拾行囊,打算怎么也要跟到益城那边去,我进了皇宫,将此事告诉了顾清淼。 顾清淼此刻正抚着琴,看着两个孩子在玩,这次她好心没拦着我,没将我就这么又扔在这里,也在这时,我才感觉,她这个讨人嫌的女人也算是我的一个知己。 一行人出门前晚,穆绵扇舞带着她家女儿进了皇宫。 穆绵看着上座坐着的顾清淼,脸上邪魅的表情聚满了复杂的神色,他叹了一声,说道:“我们早早收拾好了行囊,结果,居然是去不成。” 顾清淼道:“你若愿意过去,大可过去,我娘亲也可照顾着你们。” 穆绵呵了声,执着酒杯说道:“若就我一家三口冒着雪天出那么远的门,那还有什么意思?等你家夫君回来,咱们再重新准备去。” 顾清淼笑了起来。 我睨了一眼她的笑,那笑容中满是忐忑。 之后,我们一行人驾着马车出发,只是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要跟着,而顾清淼竟然将他们还真就带出了皇宫。 我和薛听儿还在冷战,她避开我,直接和另外几个人坐在另一辆马车里。 两个马车前后行着,我似乎还耳力极尖的能听见她笑的声音,这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 直至到了益城,那日,顾清筱因为害死我侄儿之事天下皆知,她留下一子不知如何处置之时,薛听儿竟然果真与我奉子成婚。 她是想与我奉子成婚,双喜临门的,我从来没想到,她不愿意嫁给我,原来是有这么个打算。 抱着那孩子的时候,我极为喜悦,这孩子当真予我福星高照。 我与薛听儿暂且已顾府为家,拜了堂成了亲,不过薛听儿在我面前时,眼底的神色总是晦暗不明,让我极为不明所以。 不过,我忙着在益城里寻找带走太子殿下的人,她后来又忙着去沁枫县处理 雪灾之事。 这般,两人当真是分道扬镳。 雪夜漫天,我心里结着疙瘩,喝着闷酒。 初见时,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如此直率,还记得两人为了几个折子没完没了的大闹,更记得在顾府之时,她为了我能保护她,而说自己是未来的良王妃。 她对我那只挑剔的鹦鹉,饿的快翻白眼,将我所有喜欢的动物,都扯得怕极了她。 后来在栩国,还曾假意演了一场生死离别,那时的心,是颇痛的,原来演一场生死离别,也是会害怕恐惧的,很怕未来会有这样一日。 只是没想到,如今两人竟然心中堆积着隔阂。 顾清筱的孩子,终是后来被我送到了顾清淼的面前,这个孩子真实身份与我并不相当,着实差辈分的。 孩子长大知晓自己的身世时,实在有些难以处置。 顾清淼抱着孩子,说自己思虑欠妥,确实该找个与她自己平辈的抚养才好。 只不过,要找谁呢,她一时也确实不知。 这个孩子也暂且留在了她的身边。 我对顾清淼也算佩服,她身边不是自己的孩子,还确实不少。 薛听儿后来听说我将这孩子放到了顾清淼那,脸色一下子煞白。 大雪夜里,与我大吵了一架,便跑了出去。 我是气愤又不解,她说想奉子成婚,如今奉子成婚了,又与我疏离,我将孩子送走,又打算与她生个亲生子,她又何必悲愤模样。 我踩着轻功飞奔出去,一路紧追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冷漠的声音中已经加上了厉色。 “薛听儿,你到底想如何?” 薛听儿瞪着那双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深邃,很复杂,很看不懂,但是她眼底的神情,我看的清。 那神情里带着些泪色。 我深吻着她。 之后,她仍是以着那复杂的眼眸神色看着我,终于说道:“我不是怨那孩子被送走,顾清筱的儿子,我并不想照顾。” 我静听下文。 她告诉我道:“我这辈子生不了孩子。” 我听得她的话,眉眼错愕震惊,眼神诧异的看着她,冷漠的眸光散了去。 我温声说道:“听儿,你何必为了这件事,让我们二人差点分道扬镳?” 我紧紧的抱着她瘦弱了的身体,“这一辈子你我夫妻在一起,大江南北畅游如何?”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让我百感交集的心疼。 我们夫妻终于和好,只是没想到,顾清淼会在沐云辰回来之后,竟然写了一份圣旨给我。 这是一份传位圣旨。 我若果真继承皇位,未来云风王朝到底该如何? 当年我当沐云伊的帝师之时,谋算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也不曾打算当云风王朝的皇上。 何况,如今听儿不能生下孩子,我若坐上帝位,她心里不知有多沉重的负担。 我对他们夫妻简直气急败坏怒火滔天至极,捏着那份圣旨,我直接摔了出去,恨不得将那对夫妻也摔出去才能解恨。 好歹我是他们的十叔,也欺人太甚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对夫妻也是被逼无奈。 他们安排好皇位孩子,竟然一晚上突然不见踪迹。 我先以为他们夫妻是为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两人出门玩去了,后来我才瞧出端倪,不对,顾清淼的娘亲即刻就要到,她怎么可能会离开。 这般让紫雪宫的人去寻,没想到,杳无他们的踪迹。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份继承皇位的圣旨,我就没让别人知晓一句半句。 眼见皇上消失的天数刚到半个月,不少人竟然知晓了此事,云风王朝一时间乱了起来。 朝上文武大臣,不是逼着他就是逼着轩王沐云棋继承皇位。 没逼着沐梓琉这个太子,乃是因为公玉浩已经带着这几个孩子溜之大吉。 事态如此,我是断不能成为皇上的,不得已,我去见了沐梓琉。 他如今虽然只有六岁,可是他就是该继承皇位的太子殿下。 我被他那对父母逼得也算走投无路,以大欺小一次,也实属无奈。 谁想,沐梓琉这孩子真是难对付。 秉着他母亲的话,断不回云风王朝去,也不愿意当什么太子殿下,当然也让我别想着把他两个弟弟带回去。 是以至此,我只能去找轩王沐云棋。 沐梓琉知道我有继位圣旨,不过沐云棋可不知道。 沐云棋不善言辞,我对他说的容易,不过他身边有个忠心护主的侍卫秦啸。 这秦啸的话给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这些微的善言辞,是比不过他的伶牙俐齿。 捏着那份传位圣旨,我恨得顾清淼牙痒痒 至极。 眼见朝堂人心诡异,我愁眉不展。 谁想那日上朝之时,楚耿楚相爷手中竟然捏了一份圣旨,正是那份顾清淼所写的传位圣旨。 我心砰的一跳,脸色第一次煞白了一片,只被这一张圣旨而已。 这圣旨,是被谁拿出来递给楚耿的? 我的眼睛冰冷冷的,冷酷的渗人的看着楚耿的双眸,他若是敢仔细读上面写了什么,他必定不会放过他。 楚耿大概被我的眼神吓的毛骨悚然,不但如此,我竟然还瞧见有个人影也吓的不轻。 远处站着的那,正是秦啸。 秦啸的身边站着的,竟是听儿。 原来是秦啸将我不愿继承皇位,前去逼沐云棋的事告诉了听儿。 我手一下子握成了拳头,若我果真继承了皇位,不管沐云棋会不会恨我这个十叔,我必定要让秦啸死无葬身之地! 楚耿展开圣旨,按着上面所写之字,一字一句读的我心惊心跳。 直至读到继承皇位之人之时,我觉得我已经呼吸不上来,而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楚耿念了我的名字,偌大朝堂,文武百官,直接跪地对着我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耿跪地,举着圣旨,面对着我。 我的目光复杂怅然,看着那边薛听儿的身影。 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废后,或让她离开我。 哪怕压力重重。 我用着冷漠冰寒的声音说道:“既拟圣旨,册封良王妃为皇后,建筑帝王陵寝,不得设妃陵!” 跪地的文武百官用着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我,我是第二个如沐云辰一般,六宫粉黛,三千佳丽一律不要,只要一个深爱的皇后,一个深爱的妻子的帝王夫君。 然而,我比不得沐云辰,沐云辰膝下有三个皇子,他独爱皇后顾清淼一个也可。 而我这个新帝,膝下没有一子半女。 不过一个月,忧心忡忡的文武百官便用压力压向了我。 正在我愁眉不展之时,薛听儿却要离家出走。 我当真是快怒的疯疯癫癫了,心里越加怨恨顾清淼,若不是怨她,我们夫妻岂能如此痛苦不堪。 我已忍无可忍,如今,只有一招能让我离开这苦海。 我筹谋了很久,令人悄无声息的去了凤挚国,找了时机将沐梓桓带回了云风王朝。 直接圣旨一下,将他过继到我名下,让他成了我一脉的亲孙子。 文武百官不知有多吃惊,我竟然如此行事。 我告诉他们兔子急了还咬人,如今我也算给未来的云风王朝一个交代,谁要是蹬鼻子上脸的让我们在皇宫过不了消停的日子,好,别怪我成暴君。 文武百官算是消停了,不过沐梓桓这个兔崽子是不打算让我不头疼。 薛听儿对于我如此出乎意料的手段,哭笑不得。 “淼儿不在,你转眼到成了她儿子的亲爷爷了。” 我道:“我这个长辈一直对他们谦让,可到如今,差点拆散咱们夫妻,他们损人利己,我也断不能再这般束手无策。” 薛听儿笑道:“我现在感觉怪怪的,我居然当了奶奶了。” 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而已,果然这辈大就是感觉不一样。 我看着她的笑模样,十分开心,打从当上皇上,两人难得心里这么痛快。 令人摆了一桌子的御膳,带着我们的孙子桓儿,一起享着天伦之乐。 “十叔公。” “叫皇爷爷。”我道。 “叫皇爷爷?为什吗?”沐梓桓问。 我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爷爷。” 沐梓桓立刻说道:“那我爹要叫你爹吗?” 我脸一黑,他们夫妻哪日回来时,若听得这个话,气的大概生不如死。 我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过继了你过来,他们仍是叫我十叔的。” 沐梓桓才瞧出,名义上,他的父母竟然已经成了他要叫叔的辈分,瞬间懵懵的。 等他理解完,就十分怨恨我这个曾经颇为喜欢的十叔公了,直至沐云辰带着顾清淼雷厉风行的前来找我算账。 …… 217.番外嫣桃番外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为阮芯儿挡的那一掌之时,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脑子里只想着,我一死,我的女儿念缘就只能孤苦伶仃。 即便主子,听儿,雪雪她们好好的照顾她,也是替代不了我这个亲生母亲对她所有的疼爱。 我自小跟在主子的身边,知道亲情是何其的重要,我心中的痛蔓延的比嘴角的血迹还要快凡。 阮芯儿紧紧的抱着我,哭的泣不成声,我若是为她而死,不知如今已经极为心善的她会有多么的痛苦。 我当真想要紧牙关,秉着力气见到主子的面,可在我这等竭力撑着的时候,旁边安成王的侧妃嫦妃竟然阴险的命打伤我的人即刻将我们所有人全部诛杀殆尽。 如今我们犹如盘中之餐,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着急过头,我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 阮芯儿紧紧抱着我,喊着小桃子的昵称。 我没能撑下去,彻底昏迷了过去謦。 直到后来,我醒了过来,方一睁开眼睛,我便瞧见主子和众人都围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似乎脑子里有什么神经搭错了位置,明明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去做,却偏偏还是去做。 我对着从小到大不知有多疼我,不知对我有多好的主子,竟然狠狠打了一巴掌,更是对她曾经骗我李成的事,而嘶嚎了起来。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么做? 主子在我面前表情很是怔愣,眼中平淡的神色极为深邃,我感觉到自己哭的一塌糊涂。 我心底里对李成的思念蹦跳着在我整颗心中。 “不知你醒后还会不会记得打了我一巴掌,我现在先告诉你,我原谅你。” 主子对着我这么说,让我心里极为痛苦。 我怔怔的,让自己快速的清醒过来,快点恢复正常去面对主子。 我岂能如此狼心狗肺?! 主子却在我挣扎着清醒时,和皇上从这里离开。 我懵的很,直到这一刻,我都不曾认出我身边守着的男人,便是我想念的李成。 我看着他,却认不出他,我不知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的头脑神智太过混乱吗? 我对着他,只知道如小孩子一般的撒娇和笑。 他看着我,周身气质冷然,眸光对着我的笑,带着复杂的温和笑容。 我跟着他,一路乘着马车进了蕴洲城里的安成王王府。 我并没有把安成王府当成我的家,在我的眼里,一切都是好奇般的存在,我开始颇为依赖李成的存在。 直到有一日,我瞧见宫里有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李成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孩子,一张脸上,双眸紧紧注视着孩子,带着紧张。 我感觉到他看着孩子时是极为温暖的,心里很是难受,大概是很吃醋的。 我顿时飞奔了过去,夺了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我自己的怀里。 孩子瞬间哇哇的啼哭了起来。 我低下头,目光看着孩子的小脸。 那边,我余光看见李成等所有人一副骇然的看着我。 我确实很讨厌这个孩子,不过,我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她呢? 我抱着孩子,看着她对着我使劲的哭,我觉得很好笑,抿唇笑个不停。 蓦然,李成上前一步,对我说道:“嫣桃,这是我们的女儿,你还记得吗?” 我整个人一下子怔住,目光看着我抱着的孩子,我迷茫的目光对上孩子乌溜溜的眼睛,母子连心,我一下子更紧紧的抱住了孩子。 孩子的哭声更大,李成见我如此,立刻将孩子从我怀里抱了过去。 我顿时手足无措,对他连连道:“让我抱着,让我抱着。” 李成温柔的抱着孩子,没有再让我抱一下,之后,孩子都是李成亲手照顾,他抱着孩子走到哪里,我便揪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目光瞧着孩子。 我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似乎再一点点的变好,和那些药都没有任何的干系。 是我的女儿治好了我。 我吃苹果的时候,总喜欢拿一个苹果递给我的小念缘,不过,李成却大手将苹果拿到自己手中,他不给我的女儿吃。 我吃鱼的时候,夹着筷子就将鱼送到我女儿的眼前,李成仍是拦下,将我夹的鱼放在一边,他还是不给我的女儿吃。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成,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给我的女儿吃? 他看着我的目光,温声对我说道:“孩子还小。” 我想,他大概是嫌我递给孩子的苹果有点脏,递过去的鱼带着鱼刺。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转眼间不知过了几年,我的女儿长大了,她长得很是灵秀可爱,我很喜欢给她洗脸梳头,我洗的很干净,头发梳的也很漂亮,我将她照顾的越来越好。 李成与我分居数年,不想今天晚上竟然进了我的房间,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这些年,我吃着药的时候,他却也在费尽心力的动着脑子,因为他忘记了不少之前的事,之前我们是夫妻时候的事。 他今天进了我的房间,俯身坐在我的身边,忽然一下子紧紧搂住了我,我睁大了眼睛,很是诧异。 “桃儿。”他的声音很温和,极为温和,温和的人心碎。 “王爷。”我出声。 他似乎紧紧咬了一下牙,让我不明就里。 我女儿突然睡不着的进了来,目光看着我们二人,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我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绯红了起来,手足无措,一双眼睛极为慌,摸着身后的榻,一步步向后蹭,我想跑出去。 不过我女儿跑了过来,直接坐在我方才空出来的榻边,她蹦跶的坐着,一只手拽着李成的手,一只手拽着我的罗纱衣袖。 因为我把手紧紧的缩在衣袖之中。 小念缘笑的很开心,那笑容让我心里的宠溺不断不断的出现,浸着我的双眸极为温和。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一般,我感觉让我脑袋里神经混乱的什么情绪还是什么的,全部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感觉我之前所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一一清楚,我更似乎第一次瞧清李成一般。 这个被小念缘牵着手,坐在榻那边的男人,是我的夫君,是我爱的很深的男人。 他竟然没有死。 我脸上的笑一下子带着眼泪流落着我的脸庞上,我紧紧咬着唇,心里千疮百孔。 我女儿极为吃惊,我怎么哭的稀里哗啦,她拿着那条我亲手给她绣的手帕,给我擦着眼泪。 李成则靠近了过来,问我是不是被他吓着了? 我哽咽了好半天,才说道:“夫君,我是好了,我是好了。” 他瞪着双眸看着我,我感觉的到他极为激动。 之后这一年,我们一家三口才算真正的团圆。 我像一个正常的女人相夫教子的照顾着他们,李成不忙之时,我们一家三口便会出了王府闲逛。 每至过节,蕴洲城极为热闹,我们一家三口便是要出去转转的。 这一刻我觉得很幸福,只不过,我心里有个死结,这个死结掩藏在我心底。 我当年竟然打了主子一巴掌。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主子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已将我当作了无关紧要之人。 我不想离开主子的身边,然而若说回去,我又岂敢? 独自一人之时,我很惆怅,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成见我这副惆怅的模样,如今他已恢复记忆,自然知道我是想念主子她们。 “桃儿。” 我听见他的声音,目光向他望了过去,他道:“良王爷继承皇位,新帝登基了。” 我一听他的话,整个人吓得一愣,良王爷怎么继承皇位成新帝了? 李成说道:“我已打探,你我主子现在不知所踪,良王爷因你主子的传位圣旨,继承了皇位。” 我听不太懂,李成细细告诉我,我极为吃惊,皇上失踪,淼儿成皇上,再到如今良王爷继承皇位成为新帝。 我整颗心提着,打算就近先去益城等待。 李成拦着我道:“在益城的几位小主子都已经不知去向,你我去那有何意思?” 我听得他这个话,心想,难道主子一家隐居去了吗? 我心里难受,不想一辈子都欠下这份愧疚。 茶不思饭不想了几天,念缘瞧着我这副模样,关心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道:“想回峰城。” 念缘听我说峰城,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道:“皇上是在峰城吗?” 我嗯了一声。 念缘道:“爹说我应该认识太子殿下,我想去见见太子殿下。” 我心想,还谈什么太子殿下,主子已经带着她的孩子们都一个个离开了。 我叹了一声气,不过还是打算去一趟峰城。 李成送上了折子,待准予的折子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便乘了马车从安成王王府出发。 越靠近峰城,我心里越是难受,直至到了峰城城门,进了峰城城中,我实在忍不住的触景生情。 皇上让我们住进了皇宫之中,我当真是望而却步,几番才颤抖着进了皇宫之中。 李成去见皇上,我带着念缘往后宫走去。 后宫的景致,让我身有物是人非之感。 现在天气已有几分凉爽,却不想,御花园的道路上,竟然每隔一段,便摆着大大的冰缸,我实在是差异不解。 正诧异之时,便见不少宫人捧着御膳食盒从我身 侧走过。 “娘,我饿了。” 闻着这么香的味道,不饿,自然也是要饿的。 我正想着,有个衣着鲜丽的宫女向我走了过来,说道:“见过安成王妃。” 我道:“免礼。” 我岂是什么王妃,至今,我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王妃,这样尊贵的人。 “皇后娘娘等着王妃和郡主过去。” 我听着,恍然希望这皇后是我的主子,只不过,如今新册封的皇后娘娘乃是听儿。 听儿并没有住在主子曾经住的皇后宫殿,她随意找了一个便住了下来。 我进去的时候,她并不是端坐的,也没有一身皇后的华袍之类的,穿着普通的衣裙,自在至极。 这等不顾形象,与主子不喜华丽束缚很像。 我带着念缘并没有给她行个礼什么的,这么些年没见,我眼眶红着看着她。 薛听儿拎了一大大串葡萄过来,递给我女儿。 “叫薛姨,我给你葡萄吃。” 我听得出,她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哽咽,不过,她转移了注意力到我的女儿的身上。 我女儿接过葡萄,直接小心翼翼的扯成两段,一段递到我手里,一段她自己拿在手中。 这才笑眯眯的对薛听儿喊了声薛姨。 薛听儿一下子一手揽住了我,呜呜的大哭了起来,当年被她们照顾着的孩子竟然都会打酱油了,呜呜,好开心。 薛听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才说道:“让你见见我孙子。” 我一听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哪里来的孙子? 极为错愕之时,一个粉雕玉琢,年纪大概四岁左右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这孩子的穿衣打扮极为彰显身份,不过那张小脸神色极为不好。 到了薛听儿面前,一声不吭,眼中神色颇为冷风嗖嗖。 这个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主子的夫君? 难不曾,这是那几个小主子中的一个? 我吃惊的看着薛听儿。 薛听儿笑着对我说道:“这是淼儿的二儿子。” 我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张嘴说话。 我女儿看着进来的小男孩,听着我的话,问道:“这淼儿可是娘你的主子吗?” 我连忙应是,我对女儿道:“去见过小殿下。” 我女儿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又看着旁边的小男孩,说道:“李念缘见过殿下。” 沐梓桓看着这个灵秀的女孩子,呵了一声,问薛听儿道:“哪里来的李念缘?” 薛听儿说道:“念缘是安成王王府的郡主,安成王与安成王妃,与你爹娘乃是亲人一般。” 沐梓桓听得这话,道温和有礼的对我女儿念缘说了平身,还和我闲聊了几句。 我看着这个孩子的气质,想着我的主子,有些忐忑的问薛听儿道:“主子现在在哪?” 薛听儿脸色一绷,说道:“他夫妻二人有事忙去了。” 这话分明极为搪塞。 待晚上,我才从李成那里得知,主子他们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也才知晓,听儿竟然生不得孩子,为了应付文武百官,皇上竟然将淼儿的儿子过继成他的孙子。 我嘴角不知该是什么表情才是。 旭日一早,穆绵带着扇舞和他的女儿穆星进了皇宫。 穆星与桓儿殿下同岁,不过年长桓儿殿下几个月,如今已经四岁。 方一看见穆星,我便看出了她的调皮,颇有些上房揭瓦的气势,再瞧穆绵对她女儿的宠爱,更是哭笑不得。 那油嘴滑舌,哄的她女儿笑个不停。 我女儿看着这个调皮的小妹妹,似乎特别喜欢,拽着那边的桓儿,三个孩子一块去玩。 不过片刻,我便听见打起架了的声音。 扇舞一副头疼的模样看着我道:“星儿自小学武,最喜欢惹事。” 那边,薛听儿接道:“桓儿也是,两人一见面就对打,嫣桃,桓儿与斌儿是双胞胎兄弟,星儿与斌儿那才真是一见面就眼红,到连累他这双胞胎的哥哥了。” 原来从益城回来的只有桓儿殿下,斌儿殿下没有回来,穆星便倚着那张相同的容貌,将桓儿当成了斌儿。 …… 218.番外 沐云辰番外 在人前,我沐云辰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带着一张笑的温和的脸庞。 只有一个小妮子敢叫我是笑面虎,不但如此,还说我是斤斤计较的笑面虎,爱吃醋的笑面虎。 对于她这个评价,我觉得蛮逗的。 从十岁开始从峰城离开,我便去了自己的封地,还好我的封地还算富饶,我这个小王爷过去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我在封地风调雨顺的生活了几年,慢慢长大,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瞬间成为云风王朝第一美男,我妹妹婌儿颇为喜欢我恩师之女孟馨琬,在孟馨琬及笄之后,便想让我娶她当嫂子凡。 不过,我对孟馨琬并没有男女之情,我只当她是知己好友。 这期间,我认识了楚莜之謦。 楚莜之是谷神医谷天狐的徒弟,他救了我一命,与我相识。 我认识莜之,也算开始准备认识那小妮子了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谷天狐会是那小妮子的师父,还曾对她好的犹如再生父母,也没想到,楚莜之不但是这小妮子的师弟,他日后的夫人还是小妮子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楚莜之真的是很温和的男人,我刚开始想着,医者仁心,大概他是因为学医才会有如此秉性,后来才知,他家乃是书香世家。 由他的缘故,我认得了他的姐姐,楚溪然。 楚溪然这个女子与孟馨琬的温婉和诗书大气不同,楚溪然的身上没有书香世家的气息,她的一举一动,让人觉得有几分的超尘脱俗。 我妹妹婌儿见过楚溪然之后,神色极为不好,她颇为不喜欢楚溪然这个女人。 我知道她对孟馨琬简直已经当成了嫂子看待,如此下去,难免日后为了孟馨琬与我争执。 我年岁渐长,满心思索的都是我手中那封父皇赐给我的遗诏。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之中,冷锐的目光平淡的看着那封遗诏,我知道如今的云风王朝是个什么模样,也知道我若是执着这份遗诏回去,日后该是何等风云。 依我如今之力,如何才能承担这个皇帝之位? 我皱眉思索数日,直至,终于拟了折子,上疏太后,这个垂帘听政数年的女人。 乘水路一路前行,楚莜之一路与我同行。 我的心思秘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除了他,还有一个与我一同长大犹如亲兄弟的李成。 一路到了峰城,我未休息一分,换了一身衣袍,便进宫前去拜见太后。 这位太后与我母妃是姐妹情深的闺蜜,这么多年,多亏她的照拂,让我在封地过的安居乐业。 这么多年不见,这位太后仍是美丽高贵,那张脸庞映着年轻的神色。 太后激动欣喜,拿着帕子着实抹了会儿眼泪,令我直接住进钱王府之中。 与她闲话不少,我才起身去拜见皇上。 皇上比我年纪小,只不过,他眼中那抹阴森的神色,却比我多了许多的成熟。 他用一派天真自然,帝王浩然气质的态度面对我这位皇兄,话不多说,竟换了身便服,跟着我一同回了钱王府之中。 一路之上,我一直谨慎小心。 他在钱王府备宴,和我喝了不少,说话什么,也开始措辞了起来。 直至送他离去,我才蓦然冷笑,如今见到他们,我心里才知自己父皇当年为何还多一份遗诏给我。 鉴于此,我打算用一招挑拨离间之计,不过若是这般,便必定要有人为我所用,选个何人呢?我一阵思量。 旭日晚上,太后觉得我休息了一日,便该大宴朝臣,为我这个钱王爷接风洗尘。 虽是如此,不过我进到偏殿之时,却听闻原是这般。 皇上如今只有几妃,一打早众人便打算将皇后之位定在哪家大家闺秀的身上。 遂今日趁着我的回来,将各家的大家闺秀叫来,先且仔细的瞧一瞧。 我忍不住好笑,这个皇后之位能是谁,大概要瞧太后和皇上谁厉害。 只不过没想到,皇上既然败得在那小妮子一舞之后才出现,不过,我甚是高兴,极为高兴。 我从偏殿走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便定在了我这张绝世无双的容颜上。 我穿着一身王爷的蟒袍,浑身上下,金光灿灿,我手中执着一把鎏金丝的上等好扇子,这一扇,更衬得我这个钱王颇为气质。 那些痴迷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我。 我落座之后,目光便斜睨着只定在几桌之上。 一桌乃是当朝相爷顾浩建的桌子上,他这一桌,有两个女子,一个一身清淡如水的竹叶罗裙,目光淡然,清冷孤高,难以亲近。 一个华丽罗裙,美眸痴迷的看着我,脸上神色小鸟依人。 接下来便是蓝太师的那一桌,蓝太师之女蓝如瑾乃是贵妃娘娘,此刻她并没有坐在上座。 还有一 桌乃是坐着一个冷漠至极的男子,这个男子,乃是皇上的帝师杜渊非。 我心里打着算盘,盘横着我的选择。 蓦然,我瞧见那目光淡然的相爷家的大小姐起身走了出去。 好生诧异。 这些女子若想得皇上眼,必定是要在皇上面前表演才艺的,如今皇上未来,为何这个美人却起了身了? 我让李成跟去瞧上几眼。 许久,李成回来,还来不及与我说上话,蓦然琴音一响,一道美如天仙的身影便忽然出现。 她那张脸上不见丝毫的清冷,美眸温柔含笑,绝色容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她一身百褶的桃花点缀的银白色舞裙,舞动之间,让我忍不住惊呆。 这个绝色的姑娘,若是在皇上面前跳上这一舞,加之她的身世和气质,必定能成为一朝皇后不可。 这会儿功夫,李成在我耳边咧嘴说道:“王爷,这姑娘不简单。”在我耳边絮叨了不少。 我听得他提及千万楼,整个人一怔,这姑娘竟然是千万楼里的人? 我斜睨了一眼顾相顾浩建的脸色,他的脸色带着忍着的怒气,分明觉得自己女儿竟然没有在皇上面前如此跳舞,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的发火。 我又斜睨了一眼太后阮卉月,她的脸色我看不透,不过我猜的出,她并不想让顾浩建的女儿成为皇后,皇上和蓝贵妃到现在都没有来,必定是和她有干系。 我玩味的看着在我面前跳的这一舞惊天动地的女子,这个人选,就选她了。 这个女子,就是我的小妮子。 待我将她定在了心里,便让李成和楚莜之清清楚楚的寻一下她是千万楼里的何人。 真没想到的是,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是千万楼的夏阁阁主。 我听见这话,简直目瞪口呆。 千万楼在江湖之上,可算闻风丧胆,却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是千万楼的夏阁阁主。 这个女子,呵呵,如此身份如此胆识,如此利用她就能江湖朝堂尽数握在手中,于是,我必得亲自去堵她,逼她答应与我争夺皇位。 不过这小妮子很歹毒,我近距离的见了她的面,她道镇定自若,与我打趣和尚金子,直至在亭中,我将我争夺皇位之事告诉了她。 她瞪着一双眼睛,极为吃惊的看着我。 和她说话,简直不知有多困难,她缜密的心思,也太过厉害了吧,分明是不知算计了多少年活到的现在一般。 我却在封地过的自在,算计当真是比不过她。 不过好在,我还算巧舌如簧,打从亭子里出来,她平淡着一副表情,不过,大概很是怨念。 为何如此怨念,因为我说的那些气死她的话,但她不知,我要娶她为王妃。 我若不娶她为王妃,她必定在夹缝之中生存,毕竟,就算皇上没能瞧见她跳的那一舞,但是,她天下第一美人才女的称呼,已经被我洋洋洒洒的在她那日还未离宫的时候,便传出去了。 山路上积洼了不少的水,我的目光便定在了她那双绣鞋之上,她方才提裙过来的架势,丝毫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何况她几日后便是我要明媒正娶的王妃,即便她是这般气恨。 于是,我极为温柔的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起价败坏的让我放她下来。 “你放开我,我姨娘已是给我选了夫君,你别坏我名节。” 我莞尔问道:“你选了哪个?” “与你无关。”她瞪着我。 我看着她的娇嗔,笑意盎然,不想,却忽然身体不适,我一下子皱了眉,为了不将她摔倒,立刻将她放了下去,不想,她立刻带着她的丫鬟跑了。 原来,这小妮子竟然还会用毒。 日后一番相处,我才知,这小妮子是多么的厉害,若不是有这么个妻子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这一辈子该怎么过下去。 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如今能相守,当真是让人感慨。 我和淼淼回到益城之时,蓦然,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我们的亲生儿子,竟然成了我十叔的孙子,他竟然把我的儿子过继了过去? 我心里的怒气刷的一下子出来,不过,淼淼很淡定。 “淼淼,你怎么这副模样?” 此刻,我们夫妻俩正坐在马车之中,马车四周正守着不少人,淼淼一下子依到我的怀里,在我耳边附耳说道:“听儿不能生孩子,如今她贵为皇后,文武百官不知多么狡诈的逼他们,十叔大概是被逼无奈。” 我这么一听,想冲到皇宫,与十叔一斗的念头收敛。 马车在路上奔波,在峰城城外的客栈,公玉城带着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已经等在了那里。 “爹,娘。”我的三儿子斌儿哇的便哭了起来,他和淼淼感情比我 这个爹要好,紧紧的抱着淼淼。 我则将我的大儿子抱在了怀中,这小子现在已经七岁,这体重,怎么又飙升了? 我看着他的脸竟然比前几个月胖了不少,心里琢磨,淼淼的眼睛若是瞧见了,会不会一如当年,开始看着他儿子的饮食什么的? 减肥? 儿子头疼,我也蛮头疼的。 我这边才头疼着,那边,淼淼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眼前的沐梓斌,两只手摸着沐梓斌的脸,吃惊的问道:“儿子,你是不是,胖了?” 我目光看了过去,沐梓斌的小脸如今竟然已经成了圆圆的小脸,可见,他确实是胖了。 沐梓斌尚不知道他娘亲可不愿意他们长得太胖,影响身体健康,就他现在这个模样,必得开始谨慎了才是。 他尚且不知,遂,吃饭也便罢了,各种吃食不曾断过他的嘴,于是这一路开始,淼淼的健康饮食一路随行,而她所有的目光定在两个她的宝贝儿子身上之后,我便忽然觉得,难道,我是透明的吗? 一路坐着马车,终于到了峰城。 这期间,我和淼淼回来的事并没有告诉十叔他们,遂,我们在曾经的相府宅院住下之后,便想着,悄然进宫把我们的儿子桓儿带到身边,谁想,皇宫里竟然还住进了那么几家。 …… 219.番外进皇宫 清淼和沐云辰如今的武功,已是天下无人能敌,强悍的内力所在,两人的轻功犹如飞一般似得。 踩着轻功,两人一路直奔皇宫。 “哪里来的歌舞的声音?”清淼停在脚步,目光在漆黑的夜中看过,耳边,丝竹之声绕梁一般。 沐云辰伫立在屋脊之上,目光也跟着打量,听声辨别了下方向,说道:“倒向从那边传来的。凡” 清淼目光向那边的宫宇望去,踩着轻功,极为快速的直奔而去。 两人一路飞奔,眼睛蓦然就瞧见了灯火通明的宫宇。 这宫宇在皇后寝宫的旁边。 落了地,夫妻两人蹑手蹑脚的便走了过去謦。 灯火通明的宫宇门前,站着把守的侍卫。 “这宫殿大概是十叔他们的寝殿。”沐云辰在清淼耳边轻声说道。 清淼嗯了一声,起身,拽着沐云辰的手,两人以极快速的动作,进了宫殿之中。 谁想,宫殿中哪里有杜渊非他们的身影。 宫殿前殿中,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一男一女坐在坐上,中间的金色大理石地板上,有个六七岁似的女孩子正在跳舞。 那舞跳的,以她如今的年纪,算是相当出色的。 这小丫头面容灵秀,看着很是温柔。 清淼看的方向不对,直到此刻也没瞧出这住在离皇后寝宫这么近的地方的人,到底都是谁? 沐云辰瞧着那边的两个大人,又瞧了瞧清淼瞪着眼睛看的模样,失笑说道:“淼淼,你怎么没认出来吗?” 清淼听他这么说,瞧了一眼他站的方向,自己也靠了过去,这被柱子挡住了不少的视线,霎时间就清楚了。 清淼的目光也一下子惊愕的定住。 那边坐着的盘着发髻的女子,那边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竟然是嫣桃。 嫣桃竟然回来了? 清淼错愕的张开了嘴,看嫣桃如今的模样,已经没有大碍了似得。 那这边这个跳着舞的小丫头,必定就是小念缘了。 清淼目光看着小念缘那张招人喜欢的小脸,琢磨着,要不要日后与嫣桃李成结个亲家? “淼淼可要出去见见?”沐云辰瞧着顾清淼脸上惊呆的模样,坏笑的在她耳边说道。 清淼听得他的话,哼了一声,扭身看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才不要过去见呢,今日过来是为了瞧儿子的,这是重点,岂能打草惊蛇。” 他们夫妻要是出现了,必定惊扰了杜渊非,到时候,杜渊非又将皇位还回来,那该如何是好? 儿子现在过继给他当了孙子,清淼也不想再将这个名义改回来什么的。 如今她就想带着儿子回到身边,一家人远走高飞,自然,待杜渊非百年之后,若他们还是没有孩子,她必定是让桓儿回来继承皇位的。 不过若想留下他们,留下他们的儿子,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让薛听儿从紫雪宫那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清淼一直没有动用紫雪宫。 如今,没打探到桓儿住哪,偌大后宫,还是蛮麻烦的。 沐云辰瞧着自家淼淼蹙着眉头,失笑说道:“这些人哪个不似你的亲人,如今连嫣桃回宫,都是住在这皇后寝宫附近,何况你我儿子?” 清淼眼睛一亮,心里哈哈的笑了起来,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也这般,转脸到了附近的一个宫殿时,清淼差点将穆星当成了桓儿。 这寝宫极为安静,皆已安寝。 清淼蹑手蹑脚的奔向后殿。 后殿殿中摆着一颗微弱的夜明珠,离着榻边颇远,隐隐也就能让清淼和沐云辰瞧见个榻边。 清淼走了过去,果真看见了一个孩子的脸庞。 她心想,果真是找到了她儿子的所在了。 若是也如嫣桃他们是一家三口或一家几口的话,这后殿主卧室,必定是给大人住的。 如今这里住着的是个小孩子,那必定就是她的儿子。 清淼极为激动,又怕吓到她的儿子,先轻声唤了几声。 “桓儿,桓儿,娘亲回来。” 穆星正睡的香喷喷的,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喊沐梓桓的名字,迷迷糊糊的很是诧异,直至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说着娘亲回来。 额? 这声音是顾姑姑的声音? 她立马起身,一手猛地拽住了清淼的衣袖。 清淼到此刻都没有察觉到,拽着她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 她激动的将穆星抱在了怀里,一抱之后,立马觉得他不知比琉儿和斌儿要瘦多少,心里这个难过,杜渊非,都是你害的我的儿子吃不好睡不好,一家亲人不能团聚。 我要找你算账,我可怜的儿子。 清淼正难过着,蓦 然耳朵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刺得嗡嗡直响。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尖叫着喊道:“爹娘,我顾姑姑回来了,她回来啦。” 清淼惊呆了。 站在榻边的沐云辰脸色一变。 清淼抱起了怀里的孩子,径直扭身到了夜明珠身边,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照着她怀里孩子的小脸。 清淼欲哭无泪,穆星,居然是穆星。 穆星自小是练武的奇才,内力也是相当的强悍,她刚才这一嗓子出去,满皇宫大概都听得见。 “沐云辰,你竟然认不得自己的儿子,想当年你错把泊君当成琉儿,现在居然还能认错。” 沐云辰看着清淼悲愤的数落自己,哭笑不得。 他一直就没靠前,没有接近本以为是儿子的孩子的身边好吗? 他凑近过去,瞧着满面是笑的孩子,“这孩子是谁家的?” “穆绵的闺女。” 沐云辰一听,立马便知是当年扇舞怀着身孕的那孩子,他一直就不曾见过的。 这孩子看着很是招人喜欢。 穆星伸手,一下子拽住了沐云辰的手,瞪着眼珠子看着他,喃喃说道:“和沐梓斌好像,你是他亲爹?” 沐云辰嗯了声,摸了摸穆星的小脑袋。 穆星立刻问道:“那沐梓斌在哪,我如今功力直升,要和他好好比试。” 这充满江湖儿女的话一出现,沐云辰惊呆不已,尤其感觉到她果真有内力,这个四岁的孩子,到真是练武的奇才。 清淼在一边一笑,对沐云辰道:“打小这孩子就喜欢武功,穆绵他们没少教她,小小年纪,极为刻苦,加上是练武奇才,日后必能名震江湖。” 穆星听得顾清淼夸她的话,笑容满面。 只不过,身边这人却道:“她这等本事,还要与斌儿一比,可见斌儿极为厉害,果真是咱们两个武功第一的人的儿子。” 穆星一听这话,噘了嘴,眼睛死盯着他,说道:“沐梓斌才打不过我呢。” 那双眼睛,冒着火,表现的很是气愤。 沐云辰莞尔。 这会儿功夫,穆绵扇舞已经奔了过来,紧接着,住在附近的各家都走了进来。 后殿的灯光一下子灯火通明,披散着头发的男女站满了一屋子。 他们每一双眼睛,都盯着靠近夜明珠的方向,那边站着的,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俊美绝色的男女。 嫣桃的眼睛一红,哽咽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扇舞见她这般,到先迅速过去,从清淼手中接过自己的女儿。 穆星见嫣桃姑姑哭红了眼睛,十分诧异,窝在扇舞怀里,瞪着眼睛好奇的瞧着。 清淼瞧着嫣桃这副模样,抿了下唇,已经好多年不见了,她们也已年纪渐长。 嫣桃气质再不似从前,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瞧着很有王妃的气质。 “小姐。” 她出声,声音很轻微,眼角的泪珠落着,那张脸庞布满了泪意。 清淼瞧她哭着的模样,心里颇为心疼,她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嫣桃。” 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感慨多年的不见,来感慨心里酸楚的感觉,来感慨当年心里的那丝不舍无奈。 李成的目光定向了沐云辰,他上前跪拜道:“李成拜见主子。” 沐云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成,让他起身,打趣说道:“安成王倒还记得当年淼淼所跳之舞,你家女儿到学得认真。” 李成听得这话,已知沐云辰方才竟去看过他们,更知,他一声主子,主子已经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 “嫣桃自小跟在夫人身边,也学了不少舞蹈,女儿学得舞蹈,皆是她亲自所教。”李成说道。 …… 220.番外孩子们的婚事 清淼听着李成的话,笑道:“嫣桃也算练舞奇才,我瞧小念缘,他日必是云风王朝翘楚的存在。” 嫣桃听着清淼夸赞女儿的话,抿了抿唇,才温声细语的说道:“小姐他日若是生下位小公主,才必定是云风王朝第一美女才女。” 清淼脸色一红,摇头说道:“我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可不想再怀胎十月了,不知得吃多少得苦。” 她说着,脸上一副害怕得模样凡。 周围围着得人都笑了起来。 杜渊非站在人后,见她们熟络的已经叙了不少旧,冷漠的出声说道:“你们先退下。” 众人听着后面冷漠刺骨的声音,毛骨悚然了一分。 沐云辰瞧着他十叔的表情,唇边带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这些人大可离去,明日再见謦。 金殿中,连着薛听儿都已经被撵走,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杜渊非的眼神颇为锋利的注视着清淼,清淼淡定从容,这半天,她还没见着儿子呢,也不知儿子到底在什么地方,难不曾,儿子根本就没有住在这附近? “桓儿的事你们都知道,所以,打算趁夜带走人吗?”杜渊非撩了下衣摆,优雅的坐在檀木椅子上,周身带着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回嘴一句。 清淼瞧着他这副模样,瞄了瞄沐云辰,云辰,你家十叔你答对。 沐云辰刚开口,叫了声十叔。 乓! 杜渊非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上等的檀木雕花桌子上,整个桌子一瞬间,碎了。 沐云辰面不改色,浅笑着。 清淼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发脾气的男人。 杜渊非身上一身龙袍,眼中略有疲惫,尤其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正落着一本折子,可见,他这个皇上并没有睡觉,而是在不眠不休的批折子。 想当初,杜渊非十分愤恨继承皇位,如今,当了这么久的皇上,会不会,火山爆发? 清淼眨了眨眼睛,心想,当初传帝位的圣旨,她真应该让云辰去写。 她先将皇位还给云辰,再让云辰传给杜渊非才是。 这般,杜渊非必不会嫉恨她。 清淼痛心疾首。 “朕告诉你们,皇位不是儿戏!” 沐云辰笑呵呵的嗯了声。 清淼嘴角抽了抽风。 “你们可知,朕就算你们回来,也必定不会将皇位还给你们?”杜渊非漠然说道。 清淼看着这个浑身都是长辈气质的男人,多嘴说道:“十叔,皇位我们真不稀罕,不过,你这么一副霸着皇位的模样表现,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别想把桓儿带走吗?” 杜渊非唇冷冷的笑了起来,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说道:“不错,沐梓桓如今已是过继到朕一脉,他日由他继承云风王朝皇位,你们既然逼着朕当了皇上,朕必定要让云风王朝的皇帝之位不是儿戏。” 沐云辰笑出声,说道:“十叔,侄儿与侄媳已经商议,便让桓儿继续过继在十叔名下,今日趁夜进宫,岂是想把桓儿带走,不过是想提前瞧他几眼而已。” 杜渊非呵了一声。 清淼瞧着他冷嘲热讽的表情,刚想说话,忽然干呕了起来。 沐云辰瞧着她的模样,愣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杜渊非不明所以。 清淼心道,苍天,不会是又有孩子了吧? 她蓦地抬头瞧了瞧那两男人,呵呵的干笑了几声,对着杜渊非说道:“十叔你看,我如今已经身怀有孕,你说岂能是想把桓儿带走的意思?” 杜渊非脸上带上了笑意,这笑意是如此的幸灾乐祸,果然,他们现在走不得了。 旭日一早,清淼身怀有孕的消息便传满了整个皇宫。 杜渊非下了一封圣旨,沐云辰和她又一次成为了钱王爷和钱王妃。 但是,两人得带着孩子都住在皇宫之中不可。 其次,便开始与满朝文武商量立太子之事。 如今他就一个过继过来的沐梓桓这个后辈,自然立太子立得就是他。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太子,清淼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在沐梓桓对待立太子的态度不错。 大概是他们一家全部回来的缘故。 不过,清淼也察觉到,桓儿对待杜渊非和薛听儿的态度,不怎么太好。 她问了问,原来是儿子对于自己被过继过去极为恼怒,原本是亲生爹娘的人,竟然就因为过继成了叔叔婶婶。 清淼不愿意孩子受委屈,清清楚楚的告诉他,爹娘这辈子才不在乎一个过继的名头,他要是不管他们叫爹娘,她就不活了。 沐梓桓无语了。 几家人都热热闹闹的住在皇宫,年纪差不了太多的孩子们几乎天天都要玩在一起。 几个月后,淼淼怀着的孩子 生了下来,是个女儿,小小的模样,就极为出挑可爱。 沐云辰给孩子取名沐娇。 清淼觉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娇气,不过,没否定。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皇宫青石路上,才下过雨,两道俊朗的身影,带着身后的太监侍卫向前走去。 一道俊朗的身影,一身蓝色锦缎长袍,面如玉,气质温润,眉眼微冷。 另一道身影面容尚带着小小的稚气,俊美迷人,又带着玩世不恭的模样。 “大哥,你现在去和娘亲提亲,实在是不明智。”沐梓斌对着身边器宇轩昂的沐梓琉说道。 沐梓琉负着一只手,脸上一笑,泛着点让人惊恐的冷意。 “我若不找娘亲去提亲,难道要瞧楚泊君娶走念念?楚泊君哪里一副君子模样,招念念喜欢了?哼!” 沐梓斌扶额。 两人已行了大半的路,穆星提着裙裾直奔他们而来,她那双双眸带着焦急,张着手臂便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你们现在最好别过去,我和你们说,楚相爷家的小姐可在呢。” 沐梓琉一听这话,微笑着几分的脸煞然冷若冰霜,“她怎么在?” 穆星说道:“她怎么能不在?我听说,钱小王爷和峰城君子楚泊君为第一美人李念缘争风吃醋,扬言要十里红妆前去迎娶为妃,我还听说,楚泊君说了,他必定要百里聘礼外加抢在你前面前去提亲,这般,楚大小姐怎么可能听不到消息,她自然是要快点前来阻拦了。” 穆星笑滋滋的瞧着沐梓琉。 沐梓琉听得她的嘲讽,心里暗道,让你个小丫头笑话我,看你等会不踩裙子的。 沐梓琉大步向前,穆星笑哈哈的跟在身后,走在沐梓斌的身边,谁想,果真一不小心踩到了裙子。 沐梓斌拽了她一下,讥诮着说道:“你这武功练得真差。” 穆星脸色瞬间一黑,这破裙子,娘你干嘛让我穿裙子,虽说及笄近在眼前,难道我不穿裙子,就不像女孩子了吗? 穆星怨念,拽着裙子跟在他们后面,打算去看热闹。 落纤宫。 清淼将自己曾在顾府所住闺房的名字移到了皇宫之中。 此刻落纤宫中,除了清淼和女儿沐娇之外,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是楚耿堂兄家的女儿,过继到了他名下。 这孩子已过及笄之龄,身材婀娜,面容灵秀,温婉又大气。 瞧着这副模样,就仿佛瞧见了孟馨琬似得。 清淼对这个孩子不是特别的喜欢,不过这个孩子,貌似很喜欢黏着她,隔三差五的就喜欢过来找她聊天。 即便两人接触的多,清淼还是打心眼觉得,这丫头,越瞧越像孟馨琬给人的感觉。 今日,这丫头又过来了,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她今日来的甚早,而且,还是趁着雨天来的。 “王妃娘娘,姿儿已过及笄之龄,父亲已要给我许配人家,可是……” 清淼瞧着她的模样,心想,这丫头喜欢她家儿子,那娇羞的看着儿子的模样,情窦初开。 只不过,儿子喜欢的是小念缘。 清淼想着,孩子大了,感情之事,全由他们自己做主,她岂能为他们谋划? 何况,她还不怎么喜欢眼前这个丫头,楚耿给她要许配人家,最好快点。 “王妃娘娘,小王爷,三郡王,和穆小姐来了。”门外有人前来禀报。 清淼听得这话,拽着她家娇儿起了身,对着旁边面容诡异的丫头说道:“他们来了,你们年轻人便聚在一起说笑吧。” 拽着女儿,溜之大吉。 半路,却被一句话一拦。 “王妃娘娘,小王爷要娶李郡主为妃,姿儿可否为侧妃?” …… 221.番外孩子们的婚事(二) 清淼听得这话,整个人一怔,啊,琉儿要娶小念缘了? 太好了,那她得快些和云辰准备准备聘礼,必定要快些去提亲才是。 清淼转头对着楚姿儿说道:“男人虽是三妻四妾,不过,还要因人而异,琉儿想不想娶侧妃,由他做主。” 清淼说罢,直接拽着女儿离开凡。 沐云辰正和杜渊非比剑。 清淼带着孩子过去的时候,杜渊非正败在沐云辰的剑下。 收敛了剑势,两个人走了过来。 沐云辰看着清淼脸上的笑,问道:“有什么好事?謦” “天大的好事,儿子已经打算娶小念缘了。” 沐云辰挑眉,说道:“我可知道妹夫家的泊君也喜欢小念缘,这些年两孩子为了念缘不知几次争风吃醋,如今念缘已是确定要嫁给琉儿,板上钉钉了?” 清淼笑眯眯的说道:“不管如何,咱们也该正式去提亲,表达一下态度不是?” 沐云辰失笑,一手揽着她,一手拉着沐娇的手道:“岂能这么莽撞的前去提亲,李成嫣桃岂不是会有压力?” 清淼愣了下,哑口无言,自己这般,难说嫣桃他们会不会去逼小念缘。 这些年,她看不清小念缘的心思,她对琉儿和泊君,似乎感情并不像爱情。 杜渊非瞧着清淼皱着眉头的模样,呵的笑了一声,有几分冷嘲热讽的说道:“多管闲事。” 沐娇一听,立刻瞪着眼睛看着他,“十叔公你过分,你骂我娘亲。” 杜渊非看着这个漂亮的小丫头,笑的温柔的说道:“你娘亲说要游山玩水数年,如今却卡在了孩子们都长大的时候,你说,她是不是放不开手?” 清淼脸色尴尬,想说终身大事乃是大事,却又觉得这话,有点自打巴掌的意思,这些年,她已经把孩子们教育和照顾的很好了,确实不该在他们情感之中,再多去看清,或者,搀和的指点迷津。 杜渊非看着她尴尬的脸色,眸中带笑,相邀说道:“侄儿侄媳可要一并离宫?” 沐云辰笑了起来,道:“十叔,你是打算退位当太上皇了?” 杜渊非道:“我本就不愿当什么皇帝,如今桓儿已经够大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瞧什么新帝继位大典什么的,待我今晚留下一封诏书,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宫去如何?” 清淼听得他的话,和沐云辰一块笑出了声,乍然间,就将这云风王朝的偌大疆土,扔给这几个悠哉惯了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手忙脚乱,也不知,会不会对他们的感情有何影响? 清淼期待着,待他们游山玩水回来的那一刻,可以有了儿媳或者孙子孙女。 这番,在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偌大的皇宫,就剩下最大也就十八岁的孩子们。 …… 沐梓桓将圣旨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底下两排,已经坐满了人。 沐梓琉和楚泊君坐在对面。 穆星和沐梓斌正坐在两人下首。 沐娇水汪汪的眼睛正抹着眼泪,这份圣旨,就是她给拿过来的。 虽然她不想离开爹娘的身边,可是,爹娘就是不带她,呜呜…… “二弟,传位诏书就在你手里,你就算不想继承皇位,也不行。何况你这个太子殿下本来就是要继承皇位的,你也不必心烦。”沐梓琉开口说道。 沐梓桓看着他大哥,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说的是。” 他将圣旨放在那里,慵懒的倚着,闲话说道:“大哥,念缘姐姐今天怎么没进宫?” 沐梓琉脸色一冷。 楚泊君摇着折扇,看着沐梓琉冰冷冷的眼色,打趣说道:“念缘自然是不能进宫了,昨日小王爷可是说要提亲的,念缘的脸色极为难看。” 沐梓琉目光冷若寒霜的瞪向楚泊君。 楚泊君叹笑一声,说道:“小王爷你何必呢,明知道念缘不喜欢你,还为难她,咱们也算自小一并长大的,你就全当她是你妹妹便是,多好。” 沐梓琉脸色又冷,看向楚泊君,“你不是说要百里红妆前去迎娶她吗?” 楚泊君嘴角抽了抽风,优雅的摇着折扇说道:“念缘打发了你,也打发了我,我算是死了心了,不似你这般不放弃。” 沐梓琉讥诮笑道:“你放弃,那是因为你并没有多爱她。” “是吗?我不过是想成全她罢了。” 沐梓琉听得他说的成全儿子,脸上的神色波澜,眯着眼眸,问道:“成全?她有喜欢的人?” 穆星听得他们的话,目光看向上面含笑的沐梓桓,这个人呀,很腹黑呦。 按照顾姑姑的话,就是,打小这些个孩子可以这般贴着个标签。 沐梓琉是小恶魔,不达目的不罢休。 沐梓桓是小腹黑,心眼多的小小笑面虎。 沐 梓斌是小讨厌,不管什么事,他都要跟着人闹腾。 楚泊君是君子,温和有礼,不过,君子的有点过头。 念缘姐姐是小猫咪,温和却又倔强的女子。 而她自己则是小猴子,极为顽皮。 如今这个腹黑的沐梓桓将琉哥哥的脾气都惹出来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穆星瞪着笑眯眯的眼睛看着。 楚泊君看着沐梓琉咄咄逼人的看着自己,失笑说道:“我不知道。” 沐梓琉拳头一捏,眼神难看。 沐梓桓唇边笑的灿烂,慵懒说道:“罢了,先商讨登基之事吧,待朕登基,可给你们好生赐婚。” 他眸光这个狡诈。 其余人等浑身一颤。 太子和皇上可是不同,等沐梓桓成了皇上,他们这些人可是不能随意抗旨的。 沐梓桓又道:“像念缘姐姐这等好女子,兴许还能母仪天下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变。 沐梓桓笑意盎然的离开。 穆星看着离开的人,嘀咕着,坏,太坏了。 她起了身,去追沐梓桓的身影。 沐梓斌看着她去追自己二哥,有几分纳闷,她过去干什么? “星儿,你跟过来做什么?”沐梓桓一身太子紫袍,昂首阔步走在回廊之下,听得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瞧了一眼。 穆星揪着裙摆,笑道:“未来的皇上,我可不可以离宫?” 沐梓桓听得她的话,似笑非笑,道:“长辈们方离开皇宫,你就想出宫去了?” 穆星呵呵的干笑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憋在皇宫里的。” 沐梓桓眸光一闪,抬起手,摸了摸穆星的脑袋,说道:“你怕什么?怕我登基之后,怕你我及笄之后,我会封你为后吗?” 穆星脸色刷的一红,眼睛看着沐梓桓笑盈盈的双眸。 她早就察觉出了沐梓桓喜欢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些年她和沐梓斌打闹赢不了,总会去欺负沐梓桓,这么欺负他,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就喜欢上了她,哎呦,咋办? 穆星红着脸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沐梓桓,呵的笑了声,说道:“你怎么可能封我为后,你不是说打算让念缘姐姐这样的人母仪天下吗?” 穆星打算脚底抹油。 沐梓桓一挥手,将她一下子抱在了怀里,坏笑着说道:“你我及笄也不过几个月了,等爹娘他们回来的时候,兴许还能抱上你我的孩子。” 穆星整个人吓得一怔,看着眼前这个霸气的未来皇帝。 头好晕,好像跑呀。 大殿中的众人从大殿走出,便瞧见沐梓桓竟抱着穆星的一幕,众人着实愣住了,尤其沐梓斌的双眸充满了诧异吃惊,那张脸色,也在不断的改变,玩世不恭收敛的了无踪迹。 “二弟竟然喜欢星儿这丫头?”沐梓琉忽然出声,玩味的一笑。 楚泊君目光瞥了眼沐梓斌的脸色,心道,坏了。 穆星听见沐梓琉说话的声音,脸色更红,娇羞的不得了。 沐梓桓看着她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可不,不比你们的争风吃醋,我们,可是相爱至死不渝呢。这辈子,我就娶她一个丫头。” 穆星听得他的话,整颗心砰砰的跳,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 她咬了咬唇,目光瞥向那边站着的人,她的目光定在了沐梓斌那张与沐梓桓一模一样的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沐梓桓笑容满面的低声问着转头的穆星。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22.番外孩子们的婚事(三) 穆星听见沐梓桓在自己耳边询问的声音,一凛,她收回对视向沐梓斌那双剔透又深邃的眼眸,瞧向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男人。 “未来皇上,我没什么意思,额,你是不是该忙你的登基大典还是看折子见大臣什么的。” 沐梓桓笑呵呵的说道:“我到事忙的很,星儿,你跟来。” “跟过去做什么?”穆星好诧异凡。 沐梓桓揽着她的芊腰,头也不回的顺着回廊离开,边走边说道:“你帮我一起忙,爹娘他们可是有事都分担的,你日后可是云风王朝的皇后娘娘,提前与我分担吧。” 穆星:“……” 她不要看折子,不要看折子,她根本看不懂折子。 她根本没有顾姑姑的本事,呜…謦… 瞧着恩恩爱爱离开的两人,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有些僵僵的。 眼瞧着沐梓琉也大步离开,楚泊君双眉紧紧的蹙着,瞧着旁边冷着脸色的沐梓斌,他嗓子里冒着的话,几经思索,还是说了出来。 “你二哥很喜欢星儿,再过几个月,星儿便要及笄,若他果真想封星儿为后,若要阻拦,也必定是要太上皇出现的。” 沐梓斌听得他的话,肚子里酸酸的,五味杂陈的翻腾,他懵懂的,不知所措的。 “呵。”他以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语气冷笑了一声,说道:“太上皇最喜爱的便是他这个孙子,他岂能阻止吗?何况两情相悦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我自该如你一般成全。” 楚泊君失笑,道:“我对念缘,也许并不是爱情,不然应该也如你大哥一般,如此激动,就算最后放弃,起码也要争取。” 沐梓斌看着楚泊君君子翩翩的离去,怅然,古怪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感觉。 从皇宫离开,沐梓斌去了峰城的酒楼,去的,便是沁百香。 沁百香如今被穆叔叔一连建了五座,五座紧挨,华丽又高雅。 他踱步迈了进去,手中的折扇轻扇。 穆绵正好从楼上下来,便瞧见了进了门的沐梓斌。 虽已到了中年,穆绵身上的邪魅气息却从来不曾变过,那张妖魅的容颜出众的吸引人的注意。 穆绵让店小二摆了一桌上等佳肴,便让人将沐梓斌叫了上去。 “穆叔叔。”沐梓斌推门进了雅间,瞧见穆绵的身影,立刻含着优雅的笑意叫道。 “坐。”穆绵说道。 沐梓斌撩着衣摆,坐了下来。 “怎么这副愁眉不展,你平日不是最没心没肺吗?”穆绵打趣。 沐梓斌瞧着穆绵,惆怅。 “穆叔叔,你家穆星……” 穆绵听得穆星的名字,眸色里一闪,说道:“穆星又去找你打架了?她一个姑娘家的,竟是这般痴迷武功。如今你爹娘他们也离宫了,正好,我让人把穆星接回府去,她弟弟妹妹极为想她。” 沐梓斌听得穆绵的话,瞬间笑了起来,不知是为穆星不去找自己打架,还是为了穆星可以从他二哥的身边离开。 只不过,沐梓桓又岂会让穆星离开。 清祥殿。 穆星正在舞剑,和她比试的,便是沐梓桓。 穆星很吃惊,沐梓桓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曾经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如今这个厉害,实在是,让她震撼。 却不知,沐梓桓竟然笑眯眯的说道:“我这身武功,全是你亲自交出来的。” 穆星一听,认真一瞧,果不其然,沐梓桓的一招一式与自己如此一模一样。 沐梓桓倜傥而笑,手里掂量着执着的剑,“我爹娘武功如此厉害,而且,爹娘让我们兄妹都必须学武的,你可记得,打小我的武功套路?” 穆星嗯了声。 沐梓桓道:“除了我之前所学,凡是你来与我对打的时候,我便也跟着你学。” “为什么?”穆星问道。 沐梓桓笑的狡诈,“为了能够学会你这独一无二的武功,像你一般独步天下。” 穆星的武功,乃是她自己打小开始,以着一紧挨着各家套路,又不挨各家套路的武功集于一身而练,这武功套路诡异,十分厉害。 穆星听沐梓桓说自己的武功乃是独步天下,喜不自胜,然而,独步?现在还是独步吗? 穆星这么一想,蓦然就想起了沐梓斌,不知道沐梓斌有没有学会自己的武功? 她每次都与沐梓斌对战许久,他若想学,必定也是能学会的。 这可不行,她得找时间去问问他学了没有,若是没学,她以后再也不找他去打架了。 沐梓桓瞧着穆星紧皱的眉头,瞧着她紧张后怕的神色,更加的笑眯眯。 “太子殿下。”门外大太监进门恭敬说道。 “何事?”沐梓桓清冷的问。 “穆家家主让人前来接穆小姐回府。” “回府?”穆星瞬间两眼放光,差点尖叫一声,她要回府,她要出宫。 沐梓桓斜睨她兴奋的神色,笑呵呵的清淡的对着大太监说道:“你亲自带上皇后该有的聘礼前去穆家,告诉穆叔叔,本太子他日登基之时,与穆星便完婚。” “什么?”穆星一声尖叫。 沐梓桓笑着对她道:“我让人将登基之日先推迟推迟,到时,你正可及笄。” 穆星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沐梓桓,他这么是不是霸道啊? 这个笑眯眯的男人,好霸道! 大太监听完沐梓桓的话,立刻退了下去,得去一趟礼部和户部,还得先让人将这事告诉给穆家知道。 …… “你闹腾什么!”一声怒喝声从一座偏僻的院落传出,这处院落掩映在山中。 此处正是杜渊非曾经在宫外的院子。 当年东方少晨在栩国一死时,东方念盛被清淼认为义子,一直居住在这里。 这里很是清净,这么多年,除了东方少晨和他的小厮,清淼和薛听儿等人,便只有一个人总是会出现。 李念缘被东方念盛这一挥手,摔得颇狠,她吸了口冷气,有些气跳脚的怒声吼道:“你摔什么摔,你再摔我,我就十里红妆嫁给钱小王爷。” 东方念盛听见她的话,冰颜淡淡,说道:“你已及笄多年,到该出嫁。” 李念缘听见他的话,气急败坏,一双绽亮的美眸,死命的瞪着眼前冰冷冷的俊美男人。 “呵,我嫁,你等着我穿嫁衣去吧!”李念缘堵了气,扯着她那身淑女的衣裙,大步就要离开。 瞧见沉默寡言的冰冷男人面无表情,她嘴角抽了抽风。 她在别人眼里是云风王朝继钱王妃之后的第一美女才女,然而,可能身受这位顾姑姑和和顾姑姑一起长大的娘亲的影响,她怎么也没想到,等自己长大了,性格上竟然和顾姑姑是如此的相像。 不同于那几位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她离经叛道的最有自己的主意。 她知道东方念盛的身世,知道他父亲是罪臣,她毫不在意。 可是眼前这个,不知为何,死活不愿意娶她和她在一起。 两人也算相处了多少年了,如今,沐梓琉已经要逼嫁了,东方念盛若是再不娶自己,自己就得开始准备收拾包袱逃之夭夭了。 可是自己一个人逃,实在是没意思。 她咬了咬唇,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门边站着的东方念盛,阴森森的狡诈笑容一闪。 东方念盛一动不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的目光。 李念缘走了回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豪气的说道:“就算私奔,也得带上你不可。” 东方念盛诧异,不明所以,却周身一下子极为不适。 “软骨散。”李念缘笑滋滋的说道。 东方念盛哭笑不得,这个霸气的女孩子。 东方念盛倒在李念缘的怀里,对于没什么武功的李念缘来说,苍天,好重,带着这么重的人私奔,要怎么办才好呢? 还好东方念盛的小厮愿意成全他们这对相爱的人,没少忙前忙后的帮忙。 锁定了去栩国的目标之后,马车顺着山路出发,完全不用经过城门,因为偏院就在城门之外,真好。 幸亏如此,不然,等在城门,等着她出现的沐梓琉必定能逮到她不可。 一时间,城里两件大事轰动。 未来新帝给穆家下了娶后的聘礼,那聘礼多的数不数胜,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还有就是安成王王府的郡主,安成王唯一的独生女,竟然不知所踪,下落不明,听闻,乃是私奔了。 …… 223.番外 苦命鸳鸯很倒霉 风雨混合,夹杂着雷声,倾盆而落。 现在不过正是快到吃午饭的时候而已,天色却因为这场雷雨落下一片漆黑的阴影,俨然快要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出门的一路上,马车选的并不是搭着帘子的那种,关紧着马车车门,外面的大雨便断了。 只不过拦住了雨,却拦不住风,细微的马车缝隙仍是能感觉到大风正挤着臃肿的身材,往里躲藏。 “驾!”春六驾着马车,披着一身不断稀里哗啦向下落雨的蓑衣凡。 马车里,清淼倚在沐云辰的怀中,慵懒的道:“这么大的雨,如今又快到栩国边关,到连个可以躲着的地方都没有,委屈春六要一直在外面驾着马车。” 沐云辰揽着她,唇边带着浅笑,“若是春六不驾着马车前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何时就要汇集成河的雨势,许会把咱们孤立在这里。饿不饿?已经快到午膳的时候了。謦” 马车里因着外面天色太黑,害的也颇黑,颇向已经晚上了一般的感觉。 不知栩国今年为何这般大的雨水,打从靠近这边开始,已经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一直到如今的疾风怒吼,大雨倾盆。 清淼打了个哈欠,起了身,目光看向那边放着干粮的地方,伸手摸了个馒头过来。 “真是惨,边关这里这么杳无人烟,依我瞧,等到了栩国,和我娘亲商量商量,在这里落下一座可落脚的小城才好。” 沐云辰笑眯眯的嗯了声,“如此想法,等小城落成,你我可在这里住下,回娘家回婆家都不耽搁。” 清淼听得立马摇头,“不要,我才不要住在这里呢。” 她靠近车窗边,开了个小缝向外瞧了两眼,外面雨势越加的大,竟是刮了她一脸的雨水,清淼立刻把头缩了回来,脑袋伸向沐云辰的方向。 沐云辰宠溺一笑,执着手帕给她擦去脸上的雨水,清淼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馒头掰了一半给他。 沐云辰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清淼干笑了一声。 “吁!” 气势磅礴的雨声中,春六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子,有人拦路。” 沐云辰眼眸一眯,问道:“是什么人?” 仰天长啸的几声从着马车外传了过来,不到片刻,骑着马的一列人便出现在了马车的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春六冷厉的眸色,冰冷刺骨的声音问道。 拦着的人,各个穿着一身蓑衣,天色太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感觉到杀气在黑暗中蔓延了过来。 “公主殿下既然不知死活的回来,我等自然欢迎。”哈哈的草莽大汉的笑容之声扬长而来。 清淼听得外面传来的话,目光看向沐云辰。 “岳母年纪渐长,这些人是起了幺蛾子了,你莫担心岳母,紫雪宫的人是在暗中保护她的。” 清淼嗯了一声,心里提着的担忧舒展。 沐云辰又道:“这些人如今拦在这里,必定是为了储君之位,当年你可是成为了他们的太子殿下的,此番你回来,他们该是心慌了。” 清淼抿了唇,对着车外低声说道:“春六,来人多少?” 春六目光瞧过,说道:“三十几人。” 清淼好笑,我这个太子殿下,真是要吓死他们了吗? 清淼正笑着时,那列人马已经靠近了过来,眼看还有三米的距离,一阵此起彼伏的马鸣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马蹄的声音踏着汇积的雨水而来,划破惊天的雨声,气势骇然。 孤立的马车外,两列人马打了起来,血腥气沁在了雨水之中。 沐云辰道:“春六,赶路。” 春六驾车熟稔,速度极快的鞭打着骏马,沐云辰揽着清淼在怀中,让她能坐的安稳。 箭声呼啸,直冲马车车窗,稳扎稳打的冲进了马车车厢之中。 沐云辰反应极快,将清淼翻身护在角落,一双琥珀色的眸中,浸满了厉光。 他将打开的车窗速度极快的关上。 “咱们出去?”清淼对这小儿科的事情,表现的很是平静。 沐云辰唇边一笑,道:“不必出去,用不着多少时辰,就能甩的他们远远的。” 春六马车驾的颇快,半个时辰不到,就将众人全部甩开。 雨势在缩小,天气放着晴朗,清淼将车窗打开,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有几分的冷意。 沐云辰目光看着那只箭矢,眸色闪了闪,说道:“咱们得乔装打扮一番。” 自打他们乔装打扮之后,果然避开了不少拦路之人,只是夫妻俩却不知,有人替他们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从马车进了栩国边境不过一城,东方念盛便察觉到了杀气就在他们这一行的周围。 果不其然,夜色宁静之时,不少身穿黑衣的男人冲了过 来,若非他和小厮武功不低,加上李念缘擅长用些毒术,以少胜多,恐怕不知会有多难。 一路狼狈而逃,几人气喘吁吁倚在枯败的草原之上。 东方念盛受了剑伤,血迹布满周身,李念缘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速度极快的替他医治。 “这些人怎么会要杀咱们?哼,我知道了,不过私奔而已,干嘛赶尽杀绝似得。”李念缘气急败坏,以为追来的人,许是沐梓琉的人,是沐梓琉让来害东方念盛的人。 顾姑姑是栩国女皇的女儿,沐梓琉也是来过栩国的,她很是怀疑沐梓琉。 东方念盛听得她怨念的话,未说一字,虽说是被她拉来私奔的,不过,他还是蛮高兴的。 仰脸朝天的小厮在草丛了打了个滚,警惕的看向四周,又伏在地面听了听,说道:“公子,咱们得快些离开。” 李念缘神色一紧,即刻将受伤得东方念盛扶了起来,匆忙间,向前跑去。 “躲在那边。”东方念盛在黑暗中打量一番,目光看向远处。 “公子,是草泽。” “草泽?那咱们怎么也不能过去。”李念缘说道。 东方念盛的目光在黑暗中带着沉稳到极致的深邃,“踏河过去。” “游过去?”小厮倒吸了口凉气,“公子,我和郡主都不会水。” 东方念盛没再言语,两只手,一手拽着一个人,直接越近了水中。 小厮惊吓的目瞪口呆。 李念缘白着小脸,紧紧的拽着东方念盛的胳膊,她心里恨沐梓琉恨得要死。 水浪湍急,东方念盛一个受伤的人要带着两个人,脸色煞白煞白。 到了岸边那一刻,便晕了过去。 小厮喘着气,匆忙将他家公子扶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快走,别……别让他们……瞧见咱们三个……过来了。” 李念缘已经爬不起来了,此番私奔,比她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她手脚并用的站了起来,用着仅剩的力气和小厮一起扶着东方念盛,直至上了一个本该很容易上去的矮坡,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毡房,才倒了下去。 这一觉,筋疲力尽的三人一觉睡到天亮。 东方念盛虽然受了伤,又带着两个人过河而来,醒的时候,却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他目光微微迷茫的打量下四周,便定在了倚在自己不远的李念缘的身上。 李念缘的头发乱糟糟的,整张脸有些泛白,神色温暖,身上的层层罗裙皆是脏兮兮的,她动了一下,整个可怜兮兮的人显得有几分的楚楚动人。 东方念盛目光定在她的小脸之上,神情平淡,眸光底带着温柔。 小厮是第二个醒过来的,哎呦的唉声叹气的叫着,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样。 这声音,瞬间将李念缘惊醒过来。 “都醒了?”李念缘坐起身,目光看向了另外两个人。 小厮捶着胳膊捶着肩膀的说道:“可硌死我了,都不比马车让人睡的舒服,公子,你饿不饿,咱们得寻点东西填饱肚子。” 小厮得肚子饿的咕咕得叫。 “这草原这么大,一个人找吃的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你先去,等我给盛的伤涂好药,也出去。” 小厮听得这话,嘿的一笑,从着毡房走向了毡房的门,打趣的说道:“郡主,你这让我先走,怎么这么像是故意把我支走呢?” 李念缘脸色一下子绯红,瞪着他,道:“要不要用毒药填饱肚子,嗯?”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24.番外 腹黑的太子殿下 小厮听得她的话,脸色一白,嘴角抽了抽风,蹭的一声,从毡房走了出去。 李念缘笑了声,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目光看向目光定向了自己的东方念盛。 东方念盛的脸色很白,看着很虚弱,不过嘴角边带着一抹笑凡。 李念缘看着他,唇边笑的暖暖的,给他伤口重新换好了药,不知道为什么,李念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出去找吃的,果真是想把他支走吗?”东方念盛忽然出声,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戏谑。 李念缘听得他的话,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瞬间对向了他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平淡无波,带着几分暖意与打趣。 她脸色绯红了,有几分慌张的起了身,说道:“怎是为了把他支走了?才不是。” 东方念盛眸色带笑,说道:“你虽然带着我私奔,不过这一路上,可是带着个电灯泡的,不是吗?怎如今不是把他支走的意思?謦” 李念缘听得他的话,脸色更红,又忍不住好笑说道:“这如今既然把他支走了,怎么也不能浪费了机会。” 她蹭的一下子跪坐在了东方念盛的身边,近距离的看着他俊朗的容颜。 东方念盛的眸子微微缩了几分,微微的眯了眯眼皮。 “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对!”乍然,他脸色一变,出声说道。 李念缘听得一愣,即刻起了身,站到毡房边上,目光向外望去,远远竟见不少人靠了过来。 她立刻回身,将东方念盛扶了起来,“咱们快点走。” “好。”东方念盛答的干脆。 至此,两人跌跌撞撞,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才算到了栩国的鞍大塔城。 身上已经没什么银两,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李念缘有些头痛。 东方念盛看着她愁眉的神色,一笑,端正的站在客栈窗边。 “我们没银子了,都怪那些追咱们的人,看来我得想办法出去悬壶济世一下。”李念缘将银子收好,目光看向站在窗边的东方念盛。 东方念盛道:“暂且不行,追咱们的人现在还没有放弃,我在栩国有银子,莫怕饿到。” 李念缘吃惊的看着他。 “有银子?” 东方念盛淡淡的嗯了一声,平静如水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说道:“我爹当年并不是死在这边关,而是死在云风王朝。他死之后,将所有留给了我。” 李念缘不知这所有,乃是后来的千万楼,还以为只是些留在这里的银子,暂且先松了口气,打算等那些人放弃了,他们再出门。 “砰!”李念缘正独自一人在房间熟睡,乍然,却有人进了来,雪亮的剑光吓的她一声尖叫。 接连砰砰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利剑的声音。 忽然,一阵亮光一闪。 “错了。”一声阴沉的声音冷气沉沉的响起。 另一道声音道:“哪里错了,这等年纪,不是正对上?” 一声冷笑嗤声响起,“这分明是个不到双十的女人,顾清淼就算驻颜有术,她的神色与气度,也不会如此。” 顾清淼这个女人,岂会尖叫怕死? 刷刷,黑衣人极为迅速的离开。 徒留下东方念盛和李念缘惊呆的神情。 “顾姑姑本就容貌美丽,这些年又注重养颜,确实瞧着年轻。”李念缘忽然出声。 东方念盛沉着眉眼,说道:“这些蠢货竟然能认错了人。” “咱们一路与他们刀光剑影,何曾停留多少时辰,他们必定这才没能瞧清咱们模样,只瞧咱们气势与年纪了。”李念缘分析。 “这些人既然是奔着顾姑姑去的,顾姑姑必定也在栩国,他们危险。” “怎么办?要不咱们先进皇宫去,告诉女皇?” 东方念盛没应声,半响才道:“我先打探一番,再说。” 让李念缘先去自己的房间守着,东方念盛径直从客栈走出,漆黑的夜色,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李念缘自然不知道东方念盛已经让千万楼的人去打探顾清淼的踪迹,待回客栈的时候,李念缘还是心惊胆战的倚靠着榻边。 旭日,千万楼的消息传进了他的手中。 顾清淼一行,下落不明,如今来看,只得先守在鞍大塔城,静观其变。 虽然少了一波蠢货的打扰,然而在此,还需得提防沐梓琉。 东方念盛看着躺在榻上还没醒过来的柔美女子,眸光中的神色锋锐,既然事到如今,他断不会让沐梓琉将她带走。 “盛。”李念缘软软的喊了一声,眼睛朦胧的睁开。 东方念盛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竟然带着温和的笑,“念念。” 李念缘听得身边男子对她的称呼,柔美的脸颊一下子泛着红,难得两人这趟私奔而来,生死相 许走到一起。 她懒懒的笑着,极为迷人。 吃过午饭,李念缘问道:“可打探出了顾姑姑的行踪?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然无恙?” 东方念盛笑了声,“你我为顾姑姑吸引了那群蠢货的注意力,顾姑姑他们必定安然无恙,加上顾姑姑的易容术,若找他们行踪,颇难。” “盛。”李念缘叫了一声,眉目含着笑。 东方念盛笑着嗯了一声。 “顾姑姑通情达理,等咱们找到他们,他们必定会想办法帮咱们。” “你怕沐梓琉?” 李念缘摇头,笑道:“怎能算怕他?好歹一起长大,他不是会伤害人的人,泊君和他争执几年,也不见他有何害人之心,何况我与他从不曾定过亲什么,本就无什么干系,只不过想让顾姑姑解他难免的怨气。” 东方念盛眸中闪着一抹讥笑,从他认识李念缘开始,便曾仔细熟识了沐梓琉和楚泊君的为人。 尤其是沐梓琉,这个他亲生父亲疼爱三年护在身边的儿子,听闻当年,父亲护他已到快俯首称臣的地步,沐梓琉这个少主,在江湖闻名。 沐梓琉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知如今面对感情,会不会开始不折手段? 东方念盛看着李念缘轻松的神色,暖了暖脸色,他会让她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 铁骑一路飞奔着从云风王朝的边关直奔栩国,这是第二支去栩国的铁骑。 栩国边关无人相拦,只因此番铁骑的主人与第一番过去的铁骑主人是亲兄弟。 尤其此番铁骑的主人,乃是公主殿下的长子,钱小王爷沐梓琉。 “三弟该到了鞍大塔城,可有东方念盛的消息?”沐梓琉问身边的春五道。 春五立刻回道:“小王爷,还没有消息。” 沐梓琉冰冷着容颜,冷哼了一声,嗤道:“东方念盛用十年时间夺走我千万楼,如今道还想带走我心爱之人,我若见他,必将他五马分尸。” 说罢,扭头回帐篷歇息。 春五听得着冷冷的凌厉话语,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主子,你可知道你这些孩子们平时都是什么样的人么? 想想这些孩子在主子面前那副孩子的模样,再想想现在他们运筹帷幄的模样,真是脊背发凉。 踏进情字之中,不知这些高傲的小主子们还能否知道什么叫冷静,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他得悄悄问问紫雪宫的人,主子们现在在哪?他得赶紧让他们知道,这些被他们撒手不管的孩子们如今的情形。 …… 云风王朝,穆府。 自从沐梓斌和沐梓琉离开了皇宫,一心去找离开的东方念盛和李念缘之后,沐梓桓很轻松的就让穆星回了穆家府邸。 楚泊君见他这等悠哉态度,摇头晃脑。 “殿下,念缘姐姐若是遇见了小王爷,这可怎么办?”穆星趴在桌子上,为李念缘的事愁眉不展。 沐梓桓道:“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清楚,念缘姐姐若是遇见了大哥,大哥必定是要逼她的。” “那怎么办?泊君哥哥,你怎不趁着顾姑姑没走的时候说清楚这件事,东方念盛的父亲,可是罪臣东方少晨,念缘姐姐若是嫁给了他,日后也要吃苦,你怎么这么成全她呢。” 楚泊君看着穆星,斟酌说道:“星儿,东方少晨虽在你我眼中乃是罪臣,不过在姨妈他们眼里,也不到牵累东方念盛的地步。” 有丫鬟递上点心,退下。 正巧扇舞过来遇上,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小丫鬟将楚泊君的话说了出来,扇舞眉峰一深,真没想到,小念缘不是为了楚泊君和沐梓琉二人的感情所困不解,而离家出走,原来竟是与东方念盛一起离开。 云风王朝里的那些此起彼伏的话,现在又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她目光看向那边还在商议的几个孩子,转身匆匆离开。 沐梓桓今日没有回宫,几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久,楚泊君便起身离开穆府回了家。 “你不回宫?”穆星两手手背支着下巴,眨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俊美男人。 沐梓桓摇着折扇,扇来阵阵花香,笑眯眯的说道:“皇宫里人都走了,我几日就赖在这里,蹭饭蹭住。” 穆星呵呵的笑了声,“你若是想住这里,我便用着你送来的聘礼扣你吃住银两。” “这样也好,待你嫁入宫中,我便也用你嫁妆扣你吃住银两。”沐梓桓笑嘻嘻的说道。 穆星听他这话,柳眉倒立,气急败坏说道:“沐梓桓,你怎学你爹当年欺负你娘,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顾姑姑,你虽然扔了聘礼过来,我也不是说嫁就嫁的。” 当天晚上,气冲冲的穆星收拾了包袱,打算离家出走,连着书信都写好了一封。 谁曾想,一道 黑影一路悄无声息的跟着她,她都不曾发现一点端倪。 直至她住进一家客栈内,早晨打着哈欠醒来,竟然发现,榻边还有一人。 这人容貌俊美迷人,气息温润如玉,她只要瞧着他,就忍不住有几分痴迷。 她镇定的咬了咬唇,闭着眼睛,眼前仿佛又瞧见了沐梓斌在她眼前。 她分不清自己对沐梓桓的情绪到底是对他,还是对着另外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看清楚? 正愁眉不展,忽然听见耳边一声邪魅了几分的笑声,“避不开我,愁成了这个模样?瞧瞧这小模样,看着真是可爱。” 穆星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捂上,她的柳眉倒立着,瞪着身边那双迷人的双眸。 “你竟然跟着我出城,你离宫出走,云风王朝怎么办?” 沐梓桓侧身躺着,笑眯眯的说道:“早已打理妥当,放着大哥出去,我岂有不担心的道理。” 穆星眼睛一亮,“你知道他们去的何处?” 沐梓桓嗯了一声,说道:“知道,去的益城。” 穆星这下子踏实了。 沐梓桓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松口气的表情,心想,大哥他们的爱情他可不管,他可不会让他的宝贝星儿与他支走的三弟见面,如今他们二人已经定了婚,在成婚之前,他自然要带着她去见见外祖父他们,还要把未来的度蜜月提前。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25.番外 一辈子很幸福 沐梓桓美滋滋的算计着他们小两口的日子时,栩国此刻暗中正在暗流涌动。 深宫,女皇寝宫。 清淼端着汤药,喂着榻上神色黯然的女人。 “淼儿,娘这辈子最对不起你,你出嫁之前,娘陪在你身边的也不过只有五年,你出嫁之后,这些年,娘陪在你身边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司马颖脸色憔悴,倚在榻上,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么多年,她最内疚的便是当年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清淼看着司马颖眼中泛起的泪色涟漪,说道:“娘,您怎么能这么算,若要说你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本可以多不胜数的,当年我为了云风王朝,在栩国非要当个太子,若不是娘成全,女儿岂能轻易放下这太子之位,一家团圆?并不是娘没能陪在女儿身边,乃是女儿不孝才是。謦” 司马颖听得她的话,心里一暖,微微展开了唇角,说道:“淼儿,你们夫妻如此幸福,娘岂能去打扰,这些年,栩国和云风王朝相距甚远,你还能总来看娘,岂是什么不孝?何况女子嫁入夫家,哪有像你这般隔着这么远还总会来瞧我的,娘有你这个女儿,很幸运很幸福。” 母女俩正说着话,门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母亲,我可以进来吗?” 司马颖道:“进来吧。” 门外,盛浅月拖曳着华丽的长裙走了进来,与清淼这身利落的衣着鲜明对比。 清淼未穿的夺目,一是那些衣服繁琐,照顾娘亲的时候不方便,二是如今娘亲身体日渐不好,栩国危机重重,若有危险,穿着那身衣服行事并不方便,想要避在哪里,兴许还要一层层的拽着衣摆不可。 “长姐。”盛浅月目光看向坐在榻边的清淼,唤道。 清淼嗯了一声。 盛浅月便坐在榻边矮几之上。 “母亲,你身体可好些了?” 司马颖道:“没事,你长姐医术高明,我的命,大可拖延些时日。” 盛浅月一听,眼睛里一下子冒出了泪光,握着司马颖的手道:“母亲,浅月不能没了母亲。” 司马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颊,怜惜的说道:“浅月,母亲年纪大了,如今又是一副病体,已经难已顾及到你,母亲知道你这皇妃过得并不好,好在你长姐如今也算对那几个外孙放开了手,若母亲哪日病故了,便让她去你那里住些日子,替母亲照顾你。” 盛浅月眼角的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的看着司马颖。 清淼心里酸涩。 从寝宫出来,盛浅月仍是再抹眼泪,悲伤的也没说什么话,便转身离开了。 清淼蹙着眉头。 “淼淼。” 远处有人大踏步而来。 “皇宫的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 “那些人先莫扰娘亲了,交给相爷他们处置吧。” 沐云辰嗯了一声,如今已经把暗中闹腾的人处置了,栩国的安稳到可放心,只是岳母的病一日一日的加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着淼淼紧锁的眉头,他很心疼。 将顾清淼揽在怀里,他道:“斌儿从来了这里,还不曾见你一面呢,琉儿到这也有些日子了。” 他们走了还没多久,就听闻了沐梓斌带着铁骑前来栩国,正好,沐云辰运用这些铁骑和紫雪宫的人,将那日在边关想害自己的狼子野心的人处置了。 也从这些狼子野心的人里听说,他们曾经追着一对男女,还以为是她和云辰,她也没心情好奇。 只不过,后来听闻琉儿带着铁骑也过来,便让紫雪宫的人打探,正巧春五传了信过来。 真没想到,念盛和小念缘竟然私奔了。 还是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感情这事,就算是长辈,也是没办法说清的,她不想多管。 直至到了今日,也没见孩子们的面。 “不见了,让他们自己打打闹闹去吧。” 确实,他们正在打打闹闹。 “沐梓琉,你怎么是这么狠的人,你就是逼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草原上,数名铁骑弓箭手围住了李念缘。 她今日是打算采药卖钱的,没想到,竟然就被沐梓琉的铁骑困住了。 沐梓琉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冷厉的眉眼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从马上下来,他的靴子踩着地上李念缘采的药向她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的私奔?需要用你的医术过日子吗?李念缘,你是堂堂郡主,你怎么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李念缘听得他的质问,心砰砰的跳,说道:“我没办法,我只能逃,就算如今逃离了,你不还是步步紧逼。” “步步紧逼?”沐梓琉眸光中的神色晦暗难明。 李念缘咬了咬唇,说道:“这 些年,我并不爱你,可是你,将所有你爱我的压力全部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畏惧你,畏惧你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无处可躲。” 沐梓琉呵的轻笑了一声,一下子将她揽在了怀里,“无处可躲?畏惧?你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却这么害怕我。” 李念缘哆嗦了一下,狠命的想将他推开。 沐梓琉却猛地将她敲晕了过去。 “沐梓琉,你放开念念!”一声咆哮的怒喝远远传来,沐梓琉抱着怀中的李念缘,淡定自若的看了过去。 “东方念盛。”他冷静道,声音中夹杂着狂风暴雨的戾气。 待李念缘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东方念盛的怀里,只不过,这个怀抱是如此的冰冷,她吓得猛地惊醒。 “盛,盛。” 冰冷的人,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模样。 李念缘吓得整个人发抖,目光看向了他身上的伤口,看向了他身上的血迹,整个脸煞白了一大片。 “盛,盛,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受伤了?” 她泪眼婆娑,指尖搭在他的颈项,整个人一下子如冰雪刺骨,傻傻的仿佛已如木头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她瞪着眼睛,不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盛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命? 不相信,不相信。 她将东方念盛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呼唤着他,“盛,求你醒过来,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还没有一起白头到老,求你不要死,求你。” 李念缘嘶声裂肺的痛苦哭声在这空旷的草原远远传去。 另一边,沐梓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沐梓斌焦急的站在榻边,目光看着给大哥看伤的娘亲。 他听闻大哥知道了念缘姐姐的踪迹,便立马带着赶了过去。 谁想,东方念盛手下竟然有那么多厉害的人,而他自己的武功也是如此的厉害,若不是他赶去了,大哥这条命,必定已经没了。 他带着大哥仓惶回来时,已不见了东方念盛和念缘姐姐的身影,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 清淼看着榻上脸色已经白的快没有生命气息的容颜,心揪的不知道有多痛,怎么会这样,她做梦都想不想,孩子们之间可以这么狠? 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不是小孩子,他们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当年她和云辰夺皇位的年纪。 只不过,他们做事,为什么没有分寸,为什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娘亲,大哥怎么样?”沐梓斌在一旁紧张的问。 清淼枯坐在榻边,眼泪簌簌的落,整个人憔悴至极。 沐云辰靠近过来,紧紧揽着她,双眸中浸着悲伤。 “云辰,我的琉儿……我的琉儿……” “生死有命,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沐云辰紧紧的抱住她。 清淼哽咽着,接受不了。 沐梓斌红着眼眶,看着榻上的大哥,蓦然又响起穆星和沐梓桓。 既然他们那么相爱,他又何必去搀和,让所有人都悲伤痛苦。 大哥的死,是在提醒他吗? 哭泣的声音不停的响着。 此刻,帝王寝宫,丧钟响了起来。 清淼整个人一凛,呼吸猛地一停,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来不及说一句话,便晕厥了过去。 …… 六年后。 云风王朝,皇太后寝宫。 咳嗽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榻上的女人本来绝色倾国的容颜全是憔悴。 穆星一身华丽凤袍,坐在榻边。 见方才还和自己说话的人竟然又咳嗽了起来,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清淼将水喝了几口,目光看向穆星,及她的腹部,说道:“你好生照顾自己,不必过来照顾我了,我这病已经病了五年了,拖拖拉拉大概也是一辈子的事了。” 穆星道:“母后,您医术高明,本来可以治好这病的,何必,为难自己。” 清淼眼睛一酸,说道:“我不是在为难自己,我只是,心疼。” “母后,父皇也伤心也心疼你啊。” 清淼鼻子泛酸,让人扶着坐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我也没办法。” 清淼正伤感着,门外,有人欢快的走了进来。 姣好的年轻容颜,带着笑容的脸庞。 “母后,皇后嫂子。” 穆星看着沐娇,笑容满面的说道:“母后,娇儿要嫁人了,瞧笑的这小模样。” 沐娇揪着裙摆坐了过去,娇羞的说道:“母后,皇后嫂子当年嫁人,是不是也笑成我这个模样?” 沐娇指着自己笑颜如花的脸问。 清淼听得,脸上带起 了笑容。 门边,负手站着的沐云辰心里一宽。 吵吵闹闹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殿外进来。 沐云辰踏步先向殿里走了过去。 穆星和沐娇立刻站了起来。 沐云辰坐在清淼的榻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娇儿明日出嫁,寝宫外来了不少贺喜的,你见不见?” 清淼笑了笑,道:“见,让他们都进来吧。” 门外,杜渊非等人都走了进来。 当年沐梓桓登基之后,杜渊非连太上皇的名都不愿意担。 沐梓桓便将太上皇和皇太后按在了本就该是这个身份的沐云辰和顾清淼的身上。 沐梓琉死后,听闻东方念盛受伤严重,也已离世,更听闻李念缘受不得生死离别,本要一死了之,后为了父母,出家为尼。 安成王李成和安成王王妃嫣桃心痛至极,前年,王妃又身怀有孕,生了一个儿子。 此刻,嫣桃进来之时,怀里就抱着一个男孩子。 这些年面对病榻上的主子,嫣桃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几个孩子的爱情,让老一辈的心里千疮百孔,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明日娇儿成婚,我可备了一份好礼物。”薛听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和渊没有孩子,淼儿的孩子们就都是她的孩子。 众人目光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锦盒。 只见薛听儿往清淼眼前一站,将着手里的锦盒一打开。 “凤冠?这是什么凤冠,怎么这么漂亮?”穆星一看那凤冠,目瞪口呆,她嫁给沐梓桓时戴着的皇后凤冠,好像都没有这个漂亮似得。 沐娇看着这个漂亮的凤冠,瞠目结舌。 薛听儿笑眯眯的说道:“娇可是我们手心里的宝贝公主,如今出嫁,说什么也要震惊世人。你且戴一戴如何?” 沐娇立刻兴奋的点头。 薛听儿便拉着沐娇到梳妆台的方向去了。 待沐娇娇羞的回来之时,众人眼前一亮,薛听儿不但让她戴上了凤冠还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 清淼眼神有几分的恍惚,其他几个女人也是如此,都不禁想起,当年自己穿上一身嫁衣时的模样。 清淼看着,觉得自己似乎活过来了不少,心里挤压的痛苦,也了去了不少。 沐云辰看着清淼的神情,温声说道:“淼淼,你这辈子的命运是为了我,你只要为了我活着就好。” 清淼看着面前的这张容颜,这张看了半辈子的容颜,起身,窝在他的怀里,面容贴着他的脸颊。 “你让娇儿过来,是想点醒我,你的重要吗?” “是,我想让你忆起,我在你心里,永远比儿子重要。在我心里,谁也没有你重要。想想当年,你我要分开的情形,我们的下辈子,已经快要靠近了,多伴在我身边些时间,好不好?” 清淼眼泪狠狠的落着,紧紧的抱着沐云辰。 春去冬来,一晃眼,时间飞速而过,已是物是人非。 大雪下了一晚,一大早,清雪的年轻宫女太监便忙成了一团。 “快点清干净,快点,快点,不知道太皇太后最喜欢一早起来逛逛吗?都清干净了,要是哪里落了雪,让太皇太皇有个闪失,你们都等着脑袋搬家。”尖锐的声音,颐指气使的说道。 清雪的宫女太监手脚麻利,小心翼翼的,不落下一块。 太阳冉冉的升了起来,一座平稳至极的轿辇被八人抬了过来。 到了御花园中便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年轻的大姑姑将轿辇帘子掀起,另一个大姑姑伸出手,扶着即将从轿辇中走出来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身打扮简单,银白的头发挽着发髻,只戴着一只簪子,一只苍老的手,带着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她将手搭在来扶她的宫女的手上,小心的起了身,从轿辇走了出来。 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这雪下的,御花园都变了样了似得。” 方才抬着帘子的大姑姑将轿辇帘子放下,替她又理了理身上银白色的锦裘。 那边,扶着她的大姑姑笑容甜甜的说道:“可不,御花园变得更美了。” “看了一辈子了。”老妇人眨了眨眼眸,带着温和的笑道:“最喜欢的便是冬天的模样,银装素裹。可惜云辰不能陪在我身边看。” 那大姑姑沉默了下,转移话题道:“您可走走?” 清淼嗯了一声,何曾想过,在刀光剑影的古代,自己能活到七十多岁,何曾想过,自己会看到更多的孙子辈在自己膝下。 她一步步的走在御花园,忽然,她说道:“我早年说陵寝不必再建了,如今停没停?” 那大姑姑眼睛闪烁了一下,说道:“皇上已经下旨停了。” 清淼嗯了一声,道:“死后千万年,不过都成尘埃,何必如此辉煌呢。我和云 辰,只要相依偎在一起就好。你去传份旨意,过些日子,我要亲自去趟皇陵陵寝。” 那大姑姑整个人一怔,才道:“是。” …… “坏了,坏了。”闵王大步流星的跑进了清祥殿。 清祥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皇帝身边,正站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皇妃。 “四弟,什么事?”皇帝抬头瞄他一眼。 闵王瞧他气定神闲,大声说道:“什么事?自然是陵寝的事,二哥,皇祖父当年下葬,皇祖母是怎么说的,你想。” 皇帝整个人愣了一下,旁边娇滴滴的美人皇妃眨了眨眼睛。 这事她知晓,几年前太祖皇帝下葬,太皇太后下旨不必再建陵寝,便是修缮也不必,莫扰太祖皇帝。 听闵王的意思,皇上没听这话? 皇帝问道:“四弟,怎么回事?” 闵王道:“皇祖母要亲自过去一趟。” “什么?!”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 对于这位皇祖母,皇帝一直孝心有加,对于皇祖母当年下的旨意,他没听从,便是希望皇祖父和皇祖母未来的陵寝可以恢弘大气,也算可以尽孝道。 如今皇祖母若是过去一瞧现如今的陵寝模样,不知会如何。 皇帝踱步到了闵王面前,说道:“你和朕去见皇祖母,皇祖母年纪大了,去瞧陵寝,岂不是对身子骨不好。” 闵王连连点头。 皇帝回头瞅了眼身后的宠妃江妃,说道:“江妃你回宫去吧。” 江妃乖巧的应是,还多嘴一句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多嘴。” 皇帝嗯了一声。 清淼方吃完早膳,却见两个皇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个个的眉头皱皱着,让她瞧得好笑。 “孙儿见过皇祖母。”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清淼唤了声平身。 皇帝和闵王坐在了她的身边。 “皇祖母要去瞧陵寝?”皇帝开口问道。 清淼嗯了一声,手端起茶杯,说道:“从你皇祖父离开那日到如今,皇祖母一心盼着赶快住到那里去,谁想,天不遂人愿。” 皇帝:“……” 闵王:“……” 他们实在是理解不了皇祖母的逻辑,不过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感情,几十年来可是矢志不渝。 清淼又道:“我现在身子骨老了,也不想动弹什么了,就想住在陵寝边上,日日陪伴着你们的皇祖父,这么些年,他孤零零一个,也不知道想不想我。” 皇帝:“……” 闵王:“……” “孙儿。”清淼目光看向皇帝,说道:“打点下行囊,我死了后,也不想要什么陪葬品什么的,也没什么可带的,过几日,我就要住到陵寝那去。” 皇帝立刻说道:“皇祖母,如今可是冬日,天气太冷,您若是住过去,这不是伤身子骨吗?您若是想住,要不等明年春天的,如何?” 清淼失笑的看着他,“拦什么?只要你们不给我气受,我这身子骨,必定能活到百岁。” 皇帝嘴角抽了抽风,目光看了看闵王。 闵王:“……” 看样子,千万不能让皇祖母过去,不然,必定得把皇祖母气死。 若是留皇祖母在皇宫,起码还能陪在皇祖母身边三十年。 皇帝和闵王从太皇太后的寝宫离开之后,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让太皇太后留在皇宫之中。 正愁眉不展之时,身边大太监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说道:“皇上,恭喜皇上,月婕妤有喜了。” “有喜了?”皇帝一双眼睛立马浸满了喜色。 闵王在一旁恭喜说道:“二哥,恭喜恭喜,皇祖母要是知道了,必定不知有多开心呢。” 皇帝打发了身边大太监下去,目光看着闵王,问道:“你说月婕妤的这个孩子,能不能让皇祖母不想出宫。” 闵王想了想,才道:“大概也就能拖个几天罢了。” 皇帝的高兴立马锐减,虽然月婕妤怀了孩子了,可是他膝下各妃所生的孩子已经有不少了,方才高兴,实在是因为还以为能留住皇祖母的脚步。 皇帝又开始了绞尽脑汁。 闵王在一边说道:“要不然,咱们去问问三皇叔去?” 皇帝一听,嗯了一声,让闵王尽快去见三皇叔。 …… 王府。 沐梓斌正和蓝水花下着棋,两人的小孙子正和一只熊宝宝玩着。 闵王匆匆进来,唤道:“三皇叔。” 沐梓斌瞧他神色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个……” 蓝水花一瞧,这是让她这个三皇婶出去的意思,呵的笑了声,说道:“ 三皇婶可是个有眼力见的。” 蓝水花出去之后,沐梓斌有些不悦,什么事,还得瞒着他爱妻的,眼睛瞪了闵王。 闵王干声说道:“三皇叔,皇祖母要亲自去陵寝,还打算一直住在那里了。” 沐梓斌一愣,他娘亲这是什么打算,他们这些后辈若是让他娘亲就这么过去了,岂不是一副想让她死的意思吗? 何况,陵寝那里,岂能住的。 沐梓斌变了脸色。 闵王又道:“我和皇上已经去见过皇祖母了,皇祖母是劝不了了的,只是,陵寝那边……” 沐梓斌瞧他的模样,说道:“你们未听旨意,继续建了,是不是?” 闵王道:“正是。” 沐梓斌道:“她老人家也不小心眼,你们就趁着这些日子,值钱的该拿走就拿走就是,她老人家也不知太来气。” 闵王一听,连连应是。 沐梓斌说道:“车马劳顿,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就这么出去的,我先进宫去劝劝,不然,就陪着走一趟,怎么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就住在那里了。” 闵王又应是,还补充说道:“三皇叔若是劝不得,先给皇祖母说上几句。” “这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我自然该说则说的,免得她老人家来了脾气,有个好歹。” 闵王出府离去。 沐梓斌令人备了马车。 …… 清淼就知道,年纪大了,要出趟门,不知道要有多麻烦,想她年轻的时候,踩着轻功就轻松的离开了,哪里还需要等着他们准备和劝说的。 眼瞧着三儿子进来,清淼直接说道:“别来气我,我想你爹,说什么也得去瞧瞧。” 沐梓斌笑了笑,说道:“娘,儿子和你一起去,这雪天路滑,您这倔脾气上来,儿子也劝不了。” 清淼失笑,说道:“我有什么倔脾气。那两孩子今天过来劝我,那眼神一副有猫腻的样子,是不是陵寝之事,就没听我的?” 沐梓斌听得,愣了愣,才笑道:“娘,您可知道您和爹在我们这些后辈心里的份量?我们这些后辈岂能委屈您和爹。” 清淼品着茶,说道:“爹娘不需要这样的孝顺,这些年,你们已经尽到了孝心,爹娘没什么遗憾的。百年之后,偌大陵寝,没有家的感觉。” 清淼看着沐梓斌又道:“爹娘半辈子生活在偌大的皇宫,其实并不喜欢,喜欢的,乃是当年的钱王府漪华院,不过皇陵已经建了,也不能拆的,把里面值钱的都拿走,留下一些便好。” 沐梓斌嗯了声,“已经嘱咐了闵王了。” …… 太皇太后凤辇从皇宫离开,一路之上,跪拜之声不断,仪仗浩浩荡荡。 清淼倚在凤辇之中,目光有几分恍惚,眼角有几分的泪色。 这么多年了,实在是好想念他。 当年云辰病故之时,那看着自己的不舍目光,深深的刺着她的心。 本以为老夫老妻这么多年,面对离别的时候,会对生老病死看开一些,却发现,看不开,更加的看不开。 那锥心刺骨的害怕和不舍,让她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她现在只盼着,来世,能够遇见他,和他在一起。 “淼淼,夫妻几十年,我能遇到你,很幸福,我们,算是一辈子都在一起了。” 他将着那张几十年前的手帕拿了出来。 清淼恍惚,又瞧见当年八岁的云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形。 又仿佛瞧见,新婚夜时,他俊颜上的笑容。 苍老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那张手帕,清淼心里默默道:“云辰,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所以,自然要从五岁那年的那一刻开始,遇见你,让我们彼此相遇。” “太皇太后,陵寝到了。” 行了许久的路,一路上还算稳当,清淼被自己身边的大姑姑扶着,从凤辇走了下来。 皇帝,王孙贵胄,文武百官,都围到了她的身边。 清淼目光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地方看了过去,说道:“过去。” “娘,您不歇一歇吗?”沐梓斌有几分担心。 清淼摇头说道:“过去。” 众人只得小心扶着她,转乘了小轿辇,一路过了去。 轿辇中,清淼目光缓缓的闭上,云辰,我在靠近你。 我现在仿佛当年坐在花轿之中一般,你是不是已经伸出了那只温暖的手,等着我,去牵我拜堂成亲呢? 清淼泪眼涟漪的眨了眨眼睛,唇边带着一抹笑容。 到了陵寝,清淼令人将陵寝打开。 赶退了众人,要一个人进去。 皇帝不敢答应,只能让王孙贵胄一路跟着,让其他人都等在了外面。 陵寝之中,夜明珠很亮,清淼被皇帝扶着,步履蹒跚。 直至走到棺木面前才停了下来。 乍然间,仿佛感受到了极为亲切的感觉。 “一辈子了,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清淼蓦然笑出了声,闭上了眼睛。 …… ———————————————————————————— 清淼在古代这一辈子的故事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她和云辰在现代谈恋爱了,七月份就会完结本书。 这一辈子相爱的这么甜蜜的两人,下一辈子会是什么情形呢? 推荐友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链接:http:///a/991302/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a/779156/ 226.番外 冷漠的母亲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将着睡的沉沉的人一遍遍的催醒着,可惜,睡着的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目光看向震动的手机,皱了皱眉,将手机拿了起来,直接挂断了上面的电话。 突然,电话又打了过来凡。 “喂。” “你姐姐今天还没醒?” “没醒?”宋梦芫看了眼睡着的人,答道。 电话那边,一声女人的叹息响了起来,才道:“你刚才怎么挂我的电话,我和你父母已经商量好了的。” 宋梦芫皱紧了眉头,眸光不悦,说道:“我姐姐现在这个样子,你别想着把她带走,她只不过是睡着了,现在也不过几天而已。” “几天而已?”电话那边的女人尖锐的说道謦。 宋梦芫呵了一声,回道:“我姐姐没醒过来之前,你别打电话过来,她要是醒了,你的事,我们会告诉她。” 宋梦芫语气不善,将电话直接又挂了。 放下电话,她径直走了出去。 许久,电话震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宋梦芫并没有察觉到。 一只手茫然的伸了出去,看着震动的手机,和屏幕上的字。 “我是你姐姐的亲生母亲,所以,你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宋梦丽听着这个声音,以及这话,不明所以。 她懵然的坐了起来,有几分的不解,这是哪个打错电话的竟然打到了她的号码上。 她倚着坐着,脑子里有些泛着浆糊。 电话那边,女人继续说道:“你竟然敢让你父母不答应,你个小丫头有什么资格。” 电话直接就被那边的女人挂断了。 宋梦丽忍不住好笑,这是哪个打错电话的,这般气势汹汹的。 目光刹那间,瞧向了墙上的日历,整个人一怔。 谁把她的日历翻了几页,真是的,她直接起身,伸手将日历的日子又翻了回来,目光看向了闹钟的方向,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怪家里进了个小偷,害的他们一晚上都没怎么敢睡觉,她又忙着去看传家宝贝还在不在,以至于,居然都到了午饭的时候了,她还没能去上班。 现在请假,是不是太晚了?这一天,好像都要过去了。 她干笑了两声,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那边,做好了午饭正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宋梦芫,猛然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直接狠狠的噎住了。 “小芫,你干嘛?你没事吧?” 看着面前瞪圆了眼珠子的妹妹,梦丽诧异又不解。 “姐……”宋梦芫缓了口气,拖着长音,以着兴奋又喜悦的声音喊着她。 梦丽看着她这个惊恐的表情,眨了眨眼,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和姐夫后来怎么样了?” “姐夫?”梦丽听得面前人的话目瞪口呆,“什么姐夫?我都快成大龄剩女了也没有男朋友,什么姐夫,真是的。” 宋梦芫石化,什么?她姐说什么? “姐,孩子们怎么样了?琉儿他们?”宋梦芫放轻了声音,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梦丽越加不解,怎么还有孩子们。 “哪个琉儿他们?你昨天晚上被小偷吓得做了什么梦吗?” 宋梦芫瞠目结舌,她姐不记得古代的事?那为嘛她记得? 难道姐姐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 宋梦芫咬着筷子,思索。 三天后。 梦丽丝毫没有在乎,也没有察觉到日子有哪里的不同,她很少看日历,也只有那天来小偷的时候才瞧过几眼,日子一天天的过,她没有感觉到,她错过了好几天的存在。 所以瞧着客厅里的日历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有好几天在她的脑海里,并没有一点点印象的存在。 这三天,她并没有去影楼上班,而是为一件事困住了。 养父母竟然告诉她,她的亲生母亲找上了门,想让她去救人。 她的妹妹得了白血病,让她去匹配骨髓是否合适。 梦丽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诧异。 而小芫还对她说道:“她根本不在乎你,你自己一睡不醒她毫不在意,竟然还想让你这般就去医院去。” 直到这个时刻,她才发现她原来有好几天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至于为什么,好像和她家祖传的传家之宝有关。 救人?她没有犹豫。 而对于那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她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她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飞机票是那女人帮她买好的,对于她,梦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 话。 拿着飞机票站在飞机场,梦丽的心境很平静。 宋梦芫扭头看了看她姐的脸色,她姐发没发现,她醒过来之后,整个人的性格气质,都变了不少? “小芫,上飞机了。” 宋梦芫立刻马不停蹄的跟了过去。 四个小时,飞机降落。 “姐,哪个是那女人?”宋梦芫目光左右看了看,茫茫人海,哪个是接她们的?呵,还真是不好找。 “那女人没拿过照片过来,咱们怎么可能会认出来,她手里应该有我的照片,找个地方坐下,等着她来找就是,何必自己麻烦。”梦丽拉着行李箱,淡淡说道。 宋梦芫立刻笑了起来,就是,让她找去吧。 姐妹两在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下,此刻接机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起了身,椅子上坐着的人并不多。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一道西装笔挺的身影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来人戴着一副墨镜,严肃着脸看着她们说道:“宋小姐吗?” 梦丽嗯了一声。 “我是夫人的司机唐湛,夫人的车子在外面,夫人打了电话,宋小姐是不是没开机?” 梦丽站起身,说道:“我平日坐车都晕车的,今天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已经晕机晕的晕头转向了,机场人又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没办法让发懵的脑袋想起开机的事了。” 来人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道:“宋小姐没事吧?” 梦丽笑了笑道:“唐司机先等我几分钟,我要去趟卫生间。” 宋梦芫立刻把手里的行李箱都给了唐湛,扶着梦丽道:“姐,你是不是又想吐了?” 唐湛看着一地的行李箱,满头黑线,打了电话,给外面坐在车里的人。 十五分钟之后,唐湛才看着姐妹两回来,仔细观察,宋梦丽的脸色,更不好了几分,看来确实平时是个晕车晕的不轻的人。 从机场出来,一辆奢华的车就停在车场外面。 车门打开,一个打扮的富贵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超高的高跟鞋,得体的衣服,漂亮的包包,容貌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年轻。 “梦丽?”女人看着宋梦丽,满脸带着一副激动人心的笑容看着她。 梦丽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我有些晕车,想尽快到达目的地休息,可以吗?” 女人连连道:“快上车。” 自己转身坐回车上,梦丽目光看向宋梦芫,宋梦芫立刻坐进了车里。 梦丽直接向副驾驶的位子走了过去。 林媱看着宋梦丽竟然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位子,而让另一个早隔着电话就与她成死敌的女人坐在她的身边,她的脸色暗暗的变了。 坐上车,梦丽便倚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启动,一路前行。 宋梦芫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目光斜睨了几眼想张口说话的林媱。 “阿姨,我姐晕车晕的厉害,你可别和她说话,一说话,她晕的更狠。” 林媱嗯了一声。 宋梦芫心里嘲讽的呵了一声,自己的亲生女儿晕车晕成了这个模样,不说太关心,也该递瓶水过去吧。 “唐湛,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梦丽忍着胃里的难受,忽然出声问道。 唐湛道:“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梦丽一听,眉头紧皱,目光看向外面的景致,转过头,看着后座的林媱。 “夫人,可不可以就近先找个酒店让我们住下?” “为什么?你不想回家吗?梦丽,妈……” “阿姨。”宋梦芫拧着眉头看着说话的林媱,“我姐的脸色越来越差,要过一个小时才能到地方,我看她都活不下去了。唐司机,你在附近停车,让我姐先住一晚上休息休息,明天再去你们那里。” 唐湛没什么反应。 林媱开口道:“找个附近的酒店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梦丽立刻向酒店里直奔,宋梦芫一脸担心的紧跟其后。 林媱脸色很差,进了酒店大堂,“我怎么有个这个模样的女儿。” 气质没有,该有的女儿的态度没有,第一次见面,竟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卫生间。 “姐,你没事吧?” “我感觉我像是来赴死的。”梦丽走了出来,洗了洗手,目光看了看镜子里脸色很是不好的自己,“也许等回去的时候,我这身材就又苗条了。” “姐,你看那林媱的态度,完全都不关心你,你干嘛非要帮她?” 梦丽呵笑了一声,“我帮她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我只是来救人的,我不管救的是什么人。” 从洗手间出来,林媱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唐湛站在酒店大堂。 “宋小姐,行 李已经送到了房间,我送二位上去。” 梦丽笑了笑,说道:“夫人呢?” “夫人赶去医院了。” 宋梦芫冷笑了声,问道:“去医院?唐司机说谎话呢吧。” 唐湛冒了冒冷汗。 第二天一早。 “叮铃铃,叮铃铃。” “谁啊,这么早就打电话?”宋梦芫把手机拽了过来,目光看向屏幕上的林坏人。 “姐,林媱的电话。” 梦丽坐起身,目光看向电话,拿了过来,接道:“喂?” “梦丽,你现在好点了吗?” 梦丽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好,我晕车一般要几天才能缓过来,不过今天可以过去。夫人,你给我们安排的地方离医院远吗?” 林媱说道:“有些距离。” 梦丽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夫人可以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订好房间吗?” 那边立刻说好。 商量好一会儿唐湛来接她们,梦丽挂了电话,直接躺了回去。 “姐,他什么时候来接咱们?” “九点。” 宋梦芫捏了捏手表,“现在八点半,半个小时候他就到了。” 梦丽翻了个身,慵懒的说道:“嗯。” 宋梦芫满头黑线,她姐嗯了后怎么不起来? 她手脚麻利的起了身,将衣服穿好,洗漱完毕,她姐这才起来。 一头乌黑的已经垂直到了膝盖的纤细长发披散着,双眼皮的眼眸带着慵懒的笑,清秀的面容,带着几分不凡的气息。 宋梦芫琢磨,她在古代离开之后,他们夫妻后来是什么情形? 门外响起敲门声,宋梦芫靠近了过去,隔着门问:“谁呀?” “唐湛。” 路上不堵车吗?竟然来的这么快?宋梦芫瞧了一眼手表。 她将门打开,说道:“你先在客厅等一下,我姐在房间洗漱。” 唐湛点了点头。 眼瞧着唐湛进去,没想到,门外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而且是一副要跟进去的模样。 “你是?”她伸手拦住此人,目光向他的脸上看去。 此人戴着一副墨镜,穿着干净笔挺的西装,面容看不清,不过可以清楚感觉到一股傲气和强大的气场。 此人摘下墨镜,目光看向宋梦芫。 宋梦芫愣了愣,这人长得好帅。 “沈轩晨,林阿姨和我母亲是闺蜜。”声音清冷。 梦丽在房间扎好头发,理了理身上穿好的裙子,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坐在沙发上,慵懒又冰冷气质的男人身上。 这张帅气俊美的容颜,让她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姐,这位是沈轩晨,是林阿姨闺蜜的儿子。” “你好。”梦丽平淡无波的开口说道。 沈轩晨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容貌清秀,整个人温柔柔和。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话的声音,没有什么激动或忐忑。 他眼底微微闪了下,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又与自己心底的熟悉之感带着大相径庭的一丝气质。 不够冷锐,不够强悍的气场。 她身上看不见一点点这些气质。 她的温柔和柔和,让他凑近一些,仿佛就能瞧清她心底所有对他的胆怯。 他薄唇微微带着一抹笑,清淡的说道:“你好,听林阿姨和我母亲打电话说,你今天要去医院,我正好也要过去。” 梦丽拽过一边的包,说道:“走吧。” 沈轩晨看着她冷静的模样,眼底闪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宋小姐是做什么的?” 坐在车上,沈轩晨开口问坐在旁边的宋梦丽。 梦丽蹙了下眉,说道:“我在影楼工作,沈先生,我有些晕车,抱歉,不能和你多聊。” 沈轩晨笑了一声,慵懒的倚在座椅上,不说话了。 “堵车了?” 宋梦芫看着前面的路,忽然出声。 梦丽瞧了两眼,果然是堵车。 车窗放下,风从车窗拂了进来,梦丽转过头,手杵着车窗里面,看着外面接二连三停下的车辆。 “你发什么疯?!” 一声尖叫忽然间响了起来,不到片刻,远处不远的地方,从车里跑出来一男一女,两人打的不亦乐乎。 就在此时,堵着的车子可以移动,靠在两人那边,有车子拐弯拐了过来。 所有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知道为什么,梦丽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猛地打开车门,竟然连踩几下地面,一跃而去,速度飞快,在那拐弯的车前,猛地将吵架的年轻女人拽到了一边。</ p> 所有人都没有瞧清,她竟然是从远处过来的,还以为她是附近围着的人里的一个。 救人之后,梦丽惊得不知所措。 宋梦芫倒吸了口冷气,琢磨,姐的轻功还是没忘啊,姐的武功内力还是存在啊。 她打开车门,对着车里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说道:“咱们这边堵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我去把我姐带回来。” 那边,梦丽因为救了人,正被众人围着。 宋梦芫挤了进去,拽着梦丽开跑,绕了下弯,回到了车里。 沈轩晨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回来的梦丽。 梦丽气喘吁吁,倚在椅背上,说道:“我家祖传的轻功内力。” 沈轩晨开口道:“你竟然是位女侠。” 梦丽:“……” ……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重,梦丽到病房的时候,林媱正坐在她女儿的身边。 “过来了?快坐。”林媱起身,让梦丽坐下。 她目光看向进来的沈轩晨,笑意浓浓的说道:“轩晨来看欣欣了?” 躺着的楚欣欣睁开眼睛,目光看向沈轩晨,笑了起来,说道:“轩晨哥哥你来了。” “好点了吗?”沈轩晨的声音微微温柔。 楚欣欣嗯了一声,小脸带着笑容,她转过目光,便看见坐在身边的两个年轻女孩。 “梦丽姐姐?” 梦丽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嗯了一声,没多少亲切的态度。 林媱心里不悦,对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这个态度。 梦丽坐在那里,听着楚欣欣和沈轩晨,林媱他们说话。 林媱亲自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了沈轩晨,对于梦丽,除了说几句话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搭理。 宋梦芫拧着眉头,对于林媱十分气愤。 姐姐当了那么多年的孤儿全是因为她的自私,现在倒好,明白姐姐想救人,怎样也不会离开,就一副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对待姐姐。 从昨天到今天,她无视人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 到现在,也没说拉着姐姐道歉,以现在来看,还想故意让她们呆在这里感觉什么叫尴尬吗? “姐,咱们去附近逛一逛,医院的消毒水味太重,我闻着胃疼。”宋梦芫可怜兮兮的看着梦丽。 梦丽嗯了一声,站起身道:“夫人,我一会儿再上来。” 说罢,和宋梦芫径直从房间离开。 沈轩晨目光斜睨了她们几眼。 …… 227.番外 是他吗? “小芫,我的脑子里,似乎冒出了什么记忆。”下了楼,梦丽突然间开口说道。 宋梦芫一怔,问道:“什么记忆?” 梦丽打量了一下自己,说道:“飞檐走壁的记忆,我感觉到身体里,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起码要陪在我身边几十年了似得。” 宋梦芫立刻说道:“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你说的武功内力,你要不要踩着轻功,飞檐走壁一下?凡” 梦丽觉得好笑,她哪里会什么轻功? 只不过,眼瞧着小芫不吃惊的模样,难不曾,她还会什么轻功吗? “小芫,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宋梦芫眨眼道:“姐,你现在有心情听这些事?謦” “有。”梦丽答得干脆。 宋梦芫佩服了,对林媱那亲生母亲,她姐的表现,真的是从容不迫。 宋梦芫将当年在古代发生的事,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一告诉了梦丽。 梦丽吃惊,难以置信。 她这般厉害? 不但武功出神入化,轻功飞檐走避,竟然还会医术毒术,竟然还会易容? 改变声音? 她试了下,还是自己的声音。 不过脑子里飞檐走壁的情形,却是忘不了的。 “抓小偷!”一声惊呼响起,梦丽眼神一凛,飞速奔跑几步,手极快的将包拽了回来,连脚都没动,就一只手将小偷摔了出去。 梦丽拽着包,“……” 她可真是位女侠。 这会儿工夫,她的记忆似乎又多了些记忆。 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只要动用内力,有一丝气息就会让她的记忆恢复一般。 接下来,城市中有了一位武功高手的奇女女侠。 飞檐走壁救人,路见不平相助,不但如此,这位女侠竟然还是位神医,本事极为高超。 只不过,这位女侠出面之后,就没人能再找到她。 “姐,你的易容术不错。”酒店房间,宋梦芫躺在沙发上感叹。 梦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不过五成本事的易容术罢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声音。” 她盘膝而坐,调息。 梦丽发现,恢复记忆,其实只要调息就好,所以她为了能够想起小芫嘴里的姐夫,本就喜欢安静的人,大多数时候都调息。 偶尔出门去医院,或者逛街什么的,遇到别人有麻烦,她就用想起来的本事救人。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梦丽没动,仍闭着眼睛。 宋梦芫将手机拿了过来,接道:“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姐姐呢?” “我姐姐正在休息。” 沈轩晨勾唇,说道:“我可不可以甩开你,请你姐姐吃饭?” 宋梦芫好笑了呵了一声,“你想甩开我,单独请我姐吃大餐?” “是。” “真过分。”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酒店去,怎么样?” 宋梦芫笑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拜拜。” 沈轩晨好笑,打了电话,让人准备好美味佳肴,一会儿给宋梦芫送去。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又打了电话。 梦丽接了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我和小芫说好了,等会儿让人给她送大餐吃。” 梦丽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宋梦芫,宋梦芫正在看动画片。 “沈先生,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单独吃饭。” 梦丽将手机挂掉,对于现在她身边的这些人,她希望从始至终都是陌生人的身份比较好。 五点过后,姐妹两收拾好打算下楼吃饭,没想到,一道欣长的俊朗身影就站在酒店大堂。 不少女孩子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他。 沈轩晨目光看向走过来的梦丽,唇边带着抹淡淡又淡淡的笑。 “梦丽。” 梦丽听着这抹清冷的声音。 “沈先生,你是等在这里,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梦丽问道。 沈轩晨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aa制。” 离酒店半个小时路程的一家麻辣烫。 这家麻辣烫离附近的大学比较近,生意比较红火,在网上查到之后,这两天,梦丽她们过来吃过几回饭。 沈轩晨打从一进来之后,目光就盯着梦丽的一举一动,她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个麻辣烫,不知道味道如何? “手机响。” 刚吃了没几口,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梦丽先提醒了沈轩晨。 沈轩晨接了电话,听得那边说的话,脸色严肃 的表情不悦,说道:“明天再说。” 沈轩晨刚放下电话,梦丽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妈。” 沈轩晨听她喊妈,目光看向了她。 林媱是她的亲生母亲,母女俩二十几年没见过,如今却都很冷漠,一点也不亲近。 “什么?”梦丽的眉头突然蹙紧,又气又笑,“妈,你告诉他,我就在这,你让他过来,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过来和我说,去咱家撒泼,还真是个男人!” 沈轩晨听见她的话,目光更加紧盯着她,这个上她家撒泼的男人是谁? “我在吃饭呢,你们吃了吗?” “我吃麻辣烫呢。” “没有,妈,她不是你。” “太假了。” 梦丽说一句,沈轩晨听一句,边听边分析上一句是什么。 挂了电话,他就开口问道:“谁上你家撒泼去了?” 梦丽笑了笑,没回答。 沈轩晨心里有些百爪挠心。 酒店房间。 宋梦芫问道:“妈都说什么了?” 梦丽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亲生父亲去了咱家,让我回去,好像给我安排了个婚事,让我立刻不管楚欣欣回去。” “亲生父亲?哪个?”宋梦芫立刻问道。 “貌似是个有钱的总裁吧,也不过是个像林媱一样的陌生人,他来吧,愿意和林媱吵架,随他们。” 一觉睡到天亮。 林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梦丽,你爸给你打电话了吗?”语气很冷酷。 梦丽捋了下头发,悠哉的说道:“没打。” “没打?”林媱蹙着眉,那就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没给她打电话? “欣欣的生命是大事,你别听他的话。” 梦丽笑了笑,忽然说道:“夫人,若不是我活了几辈子,我对你的态度,一定很烂。” 想想在古代的时候,娘亲离开她十几年与她重逢之后,她的态度与心里的气愤。 她将所有该赐给林媱和那父亲的态度,全部赐给了司马颖。 现在,她心里只当司马颖是她的亲生母亲,只当小芫的妈妈,她的养母是亲生母亲,对于林媱,呵…… 林媱听得梦丽的话,眉尖蹙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现在回去跟着他安排的人结婚吗?” 语气凌厉的很。 “我一会儿就去酒店,我们好好谈谈。” 林媱挂断电话,换了身衣服,让唐湛开车,直奔酒店而去。 “姐,林媱干什么?”宋梦芫起了身,目光看向外面不大好的天气。 梦丽眸光冷着,笑着说道:“蹬鼻子上脸了。” …… 林媱到酒店的时候,不管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声,她气急败坏的又打了电话。 “你怎么不开门?” 梦丽捏着电话,目光看向外面的天色,说道:“我不在酒店。” “我不是说你不要离开,我等会儿去酒店要和你谈谈吗?你现在在哪?飞机场吗?”林媱的语气焦急。 本来以为宋梦丽一定会管欣欣,真没想到,霍盛这个男人竟然给她安排什么婚事。 她脸色气的发青。 梦丽听得她气炸了肺的声音,唇边卷着笑,平淡的说道:“我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你过来吧,很近。” 林媱挂了电话,踩着高跟鞋,匆匆奔着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咖啡厅里等着她的并不是宋梦丽,而是霍盛这个男人。 霍盛西装革履的坐在舒服的椅子上,手中正端着一杯咖啡,目光看向瞪着眼睛奔向自己而来的林媱,有些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霍盛蹙眉问道。 林媱冷笑一声,坐在他的对面,“霍盛,你怎么这么卑鄙,梦丽是来救欣欣的命的,你竟然来挑拨离间带她离开,你真自私,你以为,你用梦丽的婚姻可以挽救你的事业吗?!” 霍盛讥笑着凝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她可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已经这么大的年纪,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这个爸爸既然知道了她在哪里,既然找到了她,当然要好好管一管她的婚姻大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林媱听得好笑,说道:“当年你都不要她,还说这样不要脸的话干什么?” 霍盛眸光闪着冷嘲热讽,问道:“当年和我一起不要孩子,将孩子不管不顾的,是只有我一个吗?” 林媱脸色一白。 林媱看着针锋相对的霍盛,嘴角冷然一笑,“我可以不管你对她安排的相亲,不过眼下,你不能带她离开,她必须留在这里救欣欣一命。” 霍盛看着她的脸色,喝了口咖啡,说道:“这样吧 ,我会让相亲的人这几天就过来,你只要让她过去,我可以不管。” 林媱目光一紧,“你觉得我说的动她?” 霍盛悠哉一笑,表情看的林媱极为愤恨。 …… 街角的小摊。 这里紧挨着大学,高中和小学,所以这一路上,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买了两份鸡柳,梦丽和宋梦芫边走边吃。 “姐,晚饭咱们就吃这个么?” “你饿了?”梦丽心情很好的问。 “有点,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宋梦芫瞧了瞧手表的指针。 “今天想吃什么?”梦丽问。 宋梦芫吃着鸡柳说道:“我想正常的饭菜,咱们到这来开始,吃的饭都是酒店的,或者是附近小吃店的。” 梦丽眨了眨眼,琢磨说道:“这不太容易,咱们哪有什么地方做饭的。” 宋梦芫立刻说道:“姐,咱们去沈轩晨家做饭怎么样?咱们来这,就认识他一个。” “不去,咱们去个陌生人家里做饭,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陌生人,沈轩晨这个人给人感觉多亲切,兴许他就是沐云辰呢。” “什么?”梦丽一下子愣住了,“那不可能,你觉得他们两个的性格很像吗?”她现在还想不起来这个男人。 “这个……”好像不太像。“像,很像,姐,你去好好了解一下。” “像?”梦丽琢磨,“走吧,去趟超市,给他先打个电话。” 梦丽拿着手机,看着沈轩晨的号码,犹豫着,心也砰砰跳着,有几分的紧张。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想着买菜去别人家,还是个陌生人家,怎么有些张不开嘴呢。 平日里就算去熟悉的人家里,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算了,算了,一顿饭,麻烦到别人家干什么? 也不知道沈轩晨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 “小芫,咱们在附近找个小饭店吃饭吧,去他家多不好,和他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什么的。” 宋梦芫看她打退堂鼓,连忙说道:“姐你顾虑什么,有什么可尴尬的,你不想多了解一下去吗?再说,这个沈轩晨可是你亲妈闺蜜的儿子,你怕什么?” 梦丽好惆怅,她根本不想过去,小芫为嘛非逼着自己去。 她深呼了口气,打了电话过去。 “吃晚饭了?” “没吃,你想我和单独去吃饭?”沈轩晨优雅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你……”梦丽有些张不开嘴,怎么问呢?怎么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住,这话问着怎么不大好呢? 她的脸色微微红了。 沈轩晨听得她这个你字,有些疑惑。 “你现在在家吗?”梦丽问道。 “在,我正在看电视。” “你……你……你是一个人住吗?”梦丽觉得有些眼冒金星,十分紧张。 沈轩晨听得她问的话,眨了眨眼,捏着的遥控器都掉到了沙发上。 “小芫想吃自己做的饭菜,不喜欢饭店的饭菜味道,你要是一个人住的话,我想买了菜,去你家做饭。” 沈轩晨脸上洋溢起了笑,声音极为温柔的说道:“你们在哪个超市?我等会儿开车过去,怎么也要选些我喜欢吃的菜。” 梦丽听到他的话,瞠目结舌,回道:“你想吃什么菜?你过来可别瞎选,我又不会做。” “我自己做,拜,我现在就准备出门。对了,超市名。”沈轩晨一兴奋,差点忘了地点。 梦丽告诉了他,带着小芫先进了超市。 “姐,沈轩晨竟然还会做饭?”宋梦芫很开心。 梦丽拽了拽超市推车,说道:“下次你想过去,你自己打电话,可别在一边逼着我。” 宋梦芫一本正经的道:“咱们这不是为了了解了解,沈轩晨是不是姐夫吗?” 两人在超市三层绕了几圈,沈轩晨的电话打了过来,等他上来的时候,梦丽直接在三层入口将推车推给了他,因为小芫突然肚子疼,来例假了。 “推车你先看着,我先去结下帐,带小芫去卫生间,等会儿回来。” 沈轩晨点了点头。 “姐,我想回酒店,肚子疼,晚饭也不想吃了。”宋梦芫捂着肚子,蹲在卫生间的地上。 “行,咱们回去,我等会儿给沈轩晨打个电话。” “别,姐,你去他家吃饭去吧,把我送到酒店就行。” “不行,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个住在酒店里。” “有什么不行,谁敲门我都不搭理就是了。” “那也不行,我哪有心情去他家做饭吃饭的,本来我就不想去,还不是因为你为难我,我才打电话的,现在正好。”< /p> “姐,你亲爸爸不是要给你安排相亲吗?你不想在这之前先看一看,沈轩晨是不是姐夫吗?” 梦丽沉默,世界太大了,这辈子,她还能遇见那叫沐云辰的男人吗? 超市三层。 “总——裁?” 沈轩晨看了几眼叫自己总裁的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的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满推车里放着不少零食,还有日常用品。 他嗯了一声,身后,宋梦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沈轩晨,你把推车推过来,咱们去二层买菜,这层没什么要买的了。” 沈轩晨立刻推开推车,转身而去。 那三个女人立刻看着叫她们总裁大名的人,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对总裁说话如此自然而然的女人。 这个女人并不漂亮,就是普通人一个,穿着打扮,好像还没有她们身上的穿着好,脚下没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而是一双平底鞋。 很普通人一个的女人。 “怪不得总裁这个金贵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这等偏僻的超市之中,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你瞧瞧,咱们当初上这买房子买的多对,公司里的那些女人都挤破了脑袋的在公司附近买那么贵的房子,还不如来这偏僻点的,房价便宜的地方买房子呢。” “就是,咱们可是和总裁的女朋友住在一个地方呢。” 超市二层。 梦丽没多少心情,看着宋梦芫平时喜欢吃的菜就拿一些。 那边,沈轩晨却在斤斤计较的选着菜,边选边问梦丽喜不喜欢吃。 她说喜欢的,才拿过来。 她说不喜欢的,就是他喜欢,也放在一边不看,他需要认真的和未来的老婆喜欢吃一样的东西,打心眼里的喜欢。 拎着大包小包坐上车,车子一路前行。 期间,梦丽给自己已经送回酒店的宋梦芫打了个电话,还告诉她,等会儿给她拿些饭菜回去。 沈轩晨住的小区很漂亮,他住在十层。 “请进。” 梦丽迈了一步进去,瞧见旁边放着的拖鞋,将手里的菜暂时放下,这才换上拖鞋。 “把菜先给我。”她伸手去接沈轩晨手里拿着的三袋子菜。 “不用,不沉,你先进去歇一下。” “给我,你拿着怎么换鞋。”梦丽将他拿着的三袋子菜拿了过来,转身,目光看向客厅,又瞧了瞧四周,总算瞧见厨房的端倪。 …… 228.番外是他吗?(二) 小芫的时间掐的很好,在梦丽将菜刚放在了厨房,还没来得及从厨房出去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沈轩晨从茶几上将她的手机拿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小芫两个字,直接就替她接了。 “姐,我根本没来例假,我给你一个好机会和姐夫好好相处,我这个电灯泡不能阻碍在你们身边,不给你们点空间吧,我给我朋友打了电话,今天晚上住到她的宿舍,晚上和她一起吃饭,我……” 梦丽将手机从沈轩晨手中拿了过来,一双眼睛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凡。 “你哪个朋友在这?” “为什么今天晚上不回来?” “好,那你就让我一个人住在酒店吧,害怕就害怕。” “几点回来?謦” “我知道了。” 沈轩晨觉得梦丽一生气时,强悍的凌厉气息扑面而来。 “你为什么接我的电话?” “我看见上面是小姨子的名字。” 梦丽:“……” “丽丽,我去做饭去了。”沈轩晨笑眯眯的道。 “去吧。”肺都要气炸了。 梦丽扶额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小芫刚才说的话,她的意思很清楚,沈轩晨现在看来是个好人,她最好能在她亲爸爸给她安排相亲的人见面之前,先和沈轩晨在一起。 梦丽很怀疑,沈轩晨知不知道小芫的这个预谋。 还好吧,虽然是个预谋,小芫的话却并不是谎话,她确实有个朋友在这念大学,刚才还在小芫身边说了几声让她听见了。 额,很尴尬。 梦丽在这边尴尬感慨,那边,小芫正和好朋友吃着自助餐。 “我预谋了多少天了,中午饭都没多吃,就等着和你一起吃自助餐。” “你到替我省了你姐那份自助餐的钱。”杨橙边烤肉边打趣说道。 对于这个妹妹把姐姐支走,独吃烤肉大餐,杨橙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梦芫哼了声,将烤好的那些烤肉夹了一些,“我姐现在亲生父母都自私的想利用她,我必须快点找到一个可以让姐姐依靠的姐夫才行,小橙。” 杨橙点头,说道:“你姐姐这个人太安静,这次亲生父母的事都还让她这么安静的对待,我想,你姐应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要是这样,你那姐夫能瞧出你姐姐的心思吗?” 宋梦芫听得小橙说她姐姐喜怒不形于色,唇边一笑,她姐在古代可是呼风唤雨呢。 姐夫能不能瞧出姐姐的心思? 打从第一次见到姐夫,她还是瞧得出来的,这个姐夫很睿智。 …… 沈轩晨家。 梦丽左思右想,给宋梦芫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怕她喝酒。 宋梦芫认真的告诉她,她只喝奶茶。 梦丽听得那边热闹的声音,饥肠辘辘,她也想吃自助餐。 “吃饭了。”沈轩晨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边,宋梦芫同样嘱咐她别喝酒,就挂掉了电话。 “你想做个满汉全席?”梦丽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吃惊。 “没有。”沈轩晨愉快的回答她,伸手拿了瓶红酒给她倒上。 梦丽嘴角抽了抽风,红酒? 不能喝酒。 不过,看这红酒的模样,好像很好喝?人家都摆在眼前了,她先少喝一点好了。 而且在她古代的记忆里,她好像会喝酒的。 沈轩晨在她的对面坐下,俊美的容颜带着温暖的笑容。 “丽丽,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形,应该很适合表白。”沈轩晨儒雅的声音说道。 梦丽的脸色微微泛红,丝毫没有喜怒不形于色几个字在脸上。 “小芫告诉了你,我爸爸的事?” 沈轩晨不解她这个打岔的话,眸光深邃的看着她。 梦丽看出他眼中的意思,目光看向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我爸爸的事,我可以处理。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的事,你想和我表白的话,我想,抱歉。”梦丽抬起头,目光又看向了他平静无波的脸,“我心有所属。” 沈轩晨的脸色冷掉。 梦丽执起筷子,说道:“吃饭吗?” 沈轩晨没吭声,吃饭?没心情吃饭了。 梦丽很有心情吃饭,边吃边看沈轩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吃饭。 沈轩晨看着这个淡定从容的女人,无语又生气。 “你不吃饭,饭菜都凉了。”梦丽好心的给他夹了些热气腾腾的菜。 沈轩晨这才动了筷子,不过,不知不觉他喝了不少的红酒,然后,醉的一塌糊涂。 “丽丽,我喜欢你。”他拽着梦丽,将她抱在怀中。 梦丽脸色红着,他近距离的靠近, 让她感觉到一丝亲切,又似乎,记忆里泛出某个身影。 等沈轩晨躺着睡着,梦丽回了厨房,执起她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小芫,沈轩晨喝多了。” “你住在杨橙那吧。” 将餐桌收拾了一下,她在偌大的房间随意的看了起来。 房间里很干净,装修也相当的好,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不少合同,照片也有一些。 她边走,边在脑子里想着那道身影。 径直走到窗畔,看着外面的霓虹,忽然,手机的铃声在卧室里响起。 她犹豫了一下,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沈轩晨还在睡觉,她靠近手机,看着手机屏幕。 当然,她不会去接这个电话,她不喜欢去接别人的电话,也不喜欢别人去接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你接。” 沈轩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她。 梦丽将手机接听,将手机放在了他的耳朵边上。 手机那边,女人的声音响着。 沈轩晨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是醒,到底有没有听见说话声。 总之,他没支一声,那边女人似乎说完了,手机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梦丽才将伸出去的手拿了回来。 沈轩晨设置的声音很小,梦丽并没有听见那边的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沈轩晨,你家的红酒还挺好喝的,剩下的那半瓶,我喝好了。”梦丽将手机放下,起身,将剩下的半瓶红酒一饮而下,喝完了,便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觉。 一醉解千愁,不知道是不是? 她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让她心情不好,尤其又加了一个古代的夫君和现代的沈轩晨。 既然沈轩晨已经喝多了,睡着了,她稍稍让自己喝些酒,也没事。 不然,她实在没有独自一人喝酒的空间。 这红酒的味道不错。 梦丽将手搭在脸颊边,睡觉了,很是安静。 卧室那边,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后,一个脑袋伸了出来,目光定在睡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老婆?”沈轩晨喊着他的未来老婆。 梦丽如今内力很高,耳力很高,打从他踏出卧室她就听见了一清二楚,即便她现在因为喝醉,有几分的懵懵的,还有几分的困意。 沈轩晨在她身边窃笑。 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小心的放在卧室。 “小芫说你根本没谈过恋爱,心有所属,你暗恋谁?你身边哪有让你暗恋的有价值的人存在?” 沈轩晨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别骗我,你睡吧,我得去吃些饭,这烛光晚餐吃的。” 他摇了摇头,速度极快的进了厨房。 梦丽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是装模作样故意不吃饭表达情绪的。 梦丽揪着被子,舒服的睡了一觉。 旭日一早,她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沈轩晨正安静的睡在沙发上。 梦丽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她好像,很想嫁给他,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她倚在门边,咬着唇,蓦然间,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她心砰砰砰的狂跳。 “早上好。”沈轩晨的声音从沙发上传了过来。 梦丽看了过去,恍惚竟然觉得沈轩晨就是那男子。 “沈轩晨,你认不认得……”梦丽话说了一半,向沈轩晨的桌子走了过去,拿起上面的笔,和一份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合同的纸,直接在纸的后面画起了画。 沈轩晨有些目瞪口呆,他起身凑近了过去,掀了下那张纸的背面。 呵呵,他心里干笑了好几声。 这是等会儿回公司要用的合同。 “你见没见过这个女人?”梦丽将手里的画放到他哭笑不得的脸前。 …… 229.番外我要和她结婚 简笔画的女人,貌似有些眼熟。 沈轩晨将那张合同纸拿到了自己的眼前。 梦丽觉得,自己若是画一张水墨画的画,大概会画的更好,眼下画出的拙笔的简笔画,大概沈轩晨是认不出来的。 “这个我得多花时间好好瞧瞧。”他说道。 梦丽嗯了一声。 …躏… 沈轩晨送梦丽回的酒店,然后去了公司。 梦丽回了酒店房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手机,响了。 从来了这里,她的手机总是要响,不像以前在家,一天是没几个电话的。 她趴到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紧的一蹙。 “喂。” “梦丽,我是你爸爸。” 梦丽冷冷的笑了笑,倚在沙发一角,说道:“有什么事?” “爸爸已经和你妈妈商量好了,你相亲的事,你妈妈不拦着。”霍盛说道。 梦丽笑的意味深长。 “人这几天就会过来,爸爸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过去。” 梦丽笑的玩味,执着电话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会听你摆布的人?从头至尾,我说过,会按照你们的意思行事吗?” 霍盛听着电话里清冷的声音,眉峰一蹙,低沉了些的声音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见?梦丽,你这是耍爸爸玩吗?你让爸爸怎么交代?” 梦丽听得笑眯眯的,眼眸中蔓延着冷意,“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别在我身上浪费你的谋划,这个时候,你可以偷梁换柱。” “胡说八道,爸爸岂能让你姐姐嫁过去,你姐姐已经订婚了。” 梦丽眨了眨眼,说道:“霍先生,我对你们的家庭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们也并不了解,请不要把我算到你们家里去,拜托,别给自己找麻烦。” 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霍盛气炸了,这个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只打过两次电话的女儿,原来,不声不响的让他一厢情愿的安排相亲的事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打从一开始去找她,就知道她必会恨自己,既然如此…… …… 医院。 梦丽过来的时候,楚欣欣正睡着觉,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对于林媱的家庭环境,梦丽现在也是一无所知,对于林媱和霍盛之间的纠葛,她也不知道。 这对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没什么好好奇的。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救这个小丫头一命而已。 “梦丽姐姐。” “睡醒了?” “嗯。” 楚欣欣眨着眼睛看着她身边的人。 “梦丽姐姐,你是不是讨厌妈妈?” 梦丽听见楚欣欣的问话,唇边一笑,说道:“不讨厌。” “骗我。”楚欣欣道:“你和妈妈每次见面,基本上都不说话,说话的时候,还不如和陌生人说话的模样。” 梦丽笑道:“那是因为,心底有隔阂。” 楚欣欣眨着眼睛,说道:“是因为梦丽姐姐从小到大没有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吗? 梦丽沉吟了,温声问道:“欣欣,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不要姐姐吗?” 楚欣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妈妈不要姐姐?” 梦丽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欣欣有姐妹兄弟吗?” 楚欣欣嗯了一声,“我有一个大哥,不过大哥去了国外,我生病的事,我妈妈还没有告诉他。” 梦丽眸色一闪,“你知道你大哥的电话号码吗?” 欣欣不解,不过告诉了她。 从医院回到酒店,梦丽眼睛就瞧着楚欣欣哥哥的电话号码。 她放了霍盛的鸽子算惩罚,而林媱这边…… “姐。”宋梦芫从卫生间跑了出来,气急败坏的看着她说道:“霍盛让人去了咱们家,将你的户口本拿走了。” “拿我户口本?”梦丽一愣。 “听他的意思,你要是不去相亲,户口本拿在他手里,你也别想嫁人。”宋梦芫气坏了五脏六腑。 梦丽冷了眉眼,拨了个电话。 “夫人。” “什么事?” “霍先生拿走了我的户口本,如果不能把户口本拿回来,我想,我需要花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 林媱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立刻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霍盛那里拿回来?他怎么可能会给我?梦丽,你去相亲吧,相亲的人若是瞧上了你,日后你就能荣华富贵了。” “夫人。”梦丽笑了一声,“多谢关心。” 她挂掉了电话。 林媱头疼,这个宋梦丽! 从楼上下来,林媱的脸色一直沉着,坐在 客厅的闺蜜白湘黎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我的女儿梦丽,霍盛拿走了她的户口本让她相亲,她想让我把户口本给她拿回来。” 白湘黎一听,立刻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要是去要,霍盛根本不可能会给你,她这是故意刁难你。林媱,她到底是不是想救欣欣的,我怎么觉得她的心眼特别多呢。” “湘黎,你说我怎么办?哎,我当年要是不嫁给霍盛,该……” 说着,林媱又苦笑了一下,要是不嫁给霍盛,没生这么个女儿,她家欣欣的命该怎么办? 也算因祸得福吧。 白湘黎看着闺蜜愁眉不展,说道:“让我家轩晨过去一趟,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吧。” “让轩晨去找梦丽?” 白湘黎嗯了一声,“之前她刚来的时候,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让轩晨去过一趟她的酒店,两人见过一面。” “好,轩晨这孩子厉害,这事就交给他了。” …… 酒店。 沈轩晨敲了敲门。 “谁呀?”宋梦芫的声音从门里响了起来。 “是我,沈轩晨。” 沈轩晨大步迈进了房间,梦丽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林阿姨让我来解决你户口本的问题。”沈轩晨开口,目光有些冷,脸上有些面无表情。 梦丽看着他的脸色,一动不动,说道:“你解决户口本的问题?林媱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家的事推给别人解决。” 沈轩晨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坐在她身边,问道:“昨天说你爸爸的事,就是这个相亲的事?” 梦丽嗯了一声,“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解决的很清楚的,等会儿你只要无功而返就好。” 沈轩晨眸色一沉,“这解决方法没什么作用。” 梦丽好笑的笑了起来,“哪里没什么作用,他们两个都愁眉不展,这不是挺好的。” 沈轩晨听得她的话,眼中一怔,诧异的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 梦丽又道:“别给林媱解决麻烦,不然,我会让她重新补上一个麻烦。” 沈轩晨看着梦丽,“你居然……” “我报复心很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会坐视不理,他们都可以自私的给自己打着如意算盘,我难道要委曲求全?刚柔并济他们不懂,我有时候也随了这对亲生父母,很是不懂。” 沈轩晨:“……” 对于这对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父母,她现在只想离得远远的。 看着姐姐和未来的姐夫吵架的模样,宋梦芫默不吭声的站在一边。 沈轩晨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管,我要是无功而返,我妈不会相信。” “为什么?”宋梦芫倚在沙发边上,纳闷的问。 沈轩晨眼神一闪,长这么大,哪有什么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何况只是一个相亲的事,一个户口本的事。 就现在来看,梦丽应该也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她是不解决,故意为难人。 好吧,先解决问题的主要。 沈轩晨默不吭声,冷漠的转身离开。 梦丽心里一揪,心里郁结了几分。 …… 咖啡厅。 霍盛看着面前很有气场的俊美的冷漠男人。 “霍总裁,你拿了我女朋友的户口本,耽搁了我们结婚,所以,我不得不来亲自拿回去。” 霍盛听得他的话,目瞪口呆。 “沈总,你要和宋梦丽结婚?” “是。”沈轩晨慵懒的答道。 霍盛心里又惊又喜。 这个沈总可是超级钻石般的白马王子,商场之上,百战百胜,长相出类拔萃,智商遥遥在上,一举一动优雅贵气。 沈氏集团名声远扬。 沈轩晨怎么会娶一个普通的女人? 难道是因为林媱的缘故? …… 230.番外我要和她结婚(二) 沈轩晨面无表情的看着霍盛眼里的惊喜之,执着咖啡喝了几口。 这个霍盛,竟然敢给梦丽安排相亲?呵呵。 “沈总,你和梦丽结婚的事,林媱知不知道?亲家他们是什么意思?”霍盛有点信不着,怕沈轩晨使诈把户口本带走。 沈轩晨微微一笑,翘腿而坐,说道:“林阿姨当然不知道,霍总,欣欣现在治病要紧,林阿姨对于梦丽的婚事并不着急。不过霍总这个父亲疼爱女儿,想让梦丽有个归宿,所以,我只好让霍总先知道这件事。” “那,沈总说的结婚?沈总,梦丽年纪不小了,不然,你们先结婚领证,再办婚礼怎么样?” 沈轩晨眸中闪着一丝笑意,放下咖啡杯,“霍总很心急,比梦丽还要恨嫁,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去领证,霍总可以提前等在那。霰” 霍盛心里极为激动,沈轩晨竟然答应领证,我的天,太痛快了。 看来他和梦丽还真是男女朋友,虽然他刚才说林媱对于他们的要结婚的事并不知道,不过,依他看来,就是林媱明知道自己打了招呼要给梦丽相亲的,而先出手让他们成了一对,还故意不告诉他,而让他做出拿梦丽户口本的糊涂事出糗。 这个林媱,竟然这么坑自己。 霍盛对林媱极为气愤,不过又想着,这个沈轩晨的母亲和林媱是闺蜜,不知道,会不会,不帮自己一把? 霍盛平静了情绪,和沈轩晨又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打探了不少沈轩晨的意见,这才从咖啡厅离开。 …… 第二天。 “你带我出门,要去哪?”坐上车的那一刻,梦丽问沈轩晨道。 昨天就打了电话,说一大早来接她,也没说接她去干什么?还真是纳闷。 沈轩晨专心的开着车,说道:“去见你父亲。” “见他?为什么?拿户口本?”梦丽问。 沈轩晨愉快的嗯了一声。 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了下来,梦丽的头都有些晕了,下了车站了好半天,才缓和了一点。 “沈总,梦丽。” 一道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梦丽抬起头,目光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笑容满面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就是霍盛? 梦丽打量了几眼,情绪没什么变化。 “沈总,咱们进去吧。”霍盛笑呵呵的说道。 梦丽眨了眨眼,目光向前方瞧了一眼,整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去那干什么?”她问。 霍盛说道:“当然是领证结婚,梦丽,你能嫁给沈总,有这么个好归宿,真好。” 梦丽:“……” 嫁给沈轩晨? 呵,开什么玩笑。 就现在来看,她还把沈轩晨当成了普通朋友而已,嫁给他?做什么白日梦这是。 梦丽瞧着沈轩晨含笑淡定的表情,猛然想起了她的户口本,原来是为了给她拿回户口本。 他妈妈不愧是林媱的闺蜜。 “走吧。”沈轩晨揽住她的芊腰,向里面走了去。 到了登记的时候,霍盛才算将她的户口本拿了出来,拿出来之后,让她连个接住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递了过去。 让梦丽有几分吃惊的事,沈轩晨竟然也把自己的户口本带了过来。 她眸色一凛,在沈轩晨将自己的户口本递过去的那一刹那,极为快速的将自己的户口本拽了回来,打开看了两眼,直接收了起来。 “梦丽你干什么?”霍盛瞪着眼珠子看着她。 梦丽笑了笑,说道:“霍先生,婚姻是人生大事。”说罢,直接扭头就走。 沈轩晨目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晦暗难明,他将自己的户口本也拿了回来,对霍盛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直接跑了出去。 霍盛心里气的火冒三丈,这是故意骗他的?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才走了出去。 沈轩晨的车上,梦丽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沈轩晨目光看了她几眼,才开始开车。 “如果你刚才不将户口本收回去该有多好。”沈轩晨忽然说道。 梦丽睁开了眼睛,“想娶我?” “嗯。” 梦丽唇边一笑,“你的智商很高,我今天见识了。” 沈轩晨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很冷静,你怎么是这么冷静的一个女人。” 梦丽莞尔的笑了起来,心里的生气烟消云散,她舒服的倚在椅背上,笑道:“沈轩晨,你爸妈知道你拿户口本出来了吗?” “没有。”沈轩晨说的很干脆。 梦丽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个人耍的我们团团转吗?” 沈轩晨失笑,“我现在被你耍的团团转。” 梦丽笑着,“肚子饿了,早饭还没吃呢。” 沈轩晨目光向四周看了几眼,在一家饭店停了下来,两人进门吃了顿早饭,梦丽被沈轩晨直接送到了医院。 “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沈轩晨在医院大门前问。 梦丽哑然失笑,“不要。” 她不想和林媱身边的人太亲近,尤其沈轩晨的妈妈是林媱的好闺蜜。 沈轩晨有点失落,追个女人好难啊。 “沈总,公司的会……” “再推一个小时。” …… 梦丽上了楼,今天来回坐车,实在是头晕又恶心,还少吃了几口饭,胃里好像更难受了。 梦丽觉得医院里消毒水的味,刺的她好像有些喘不过气,只得从侧楼梯,向下走去。 到了医院的后院,在长椅上好好坐了几分钟。 后院里在闲逛的病患也不少,阳光微微暖洋洋的,拂着她的脸颊。 梦丽将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 只不过,扎头发的皮筋突然断掉了。 她哭笑不得,拽了拽自己的长头发,这么长的头发,如果想蹲下什么的,一定会落在地上的。 她站起身,打算去买了皮筋戴上。 “这不是沈总的女朋友吗?”忽然有人在她身边说道。 梦丽听得沈总两个字,转过头,就见一个年纪大概比她大几岁的女人正站在她的身边。 “你是……”她问道。 这人立刻说道:“我叫徐潇,是沈总公司的职员,上一次逛超市的时候,看见你和沈总一起逛超市。” 梦丽一听,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梦丽问。 徐潇一愣,笑着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宋。” “宋小姐,现在满公司都知道沈总的女朋友住在这边,现在来这边买房子的员工,不知道有多少呢。” 梦丽听得有些怔,“我是沈轩晨女朋友的话,是他说的吗?”感觉应该是眼前这个女人说的。 徐潇觉得梦丽的眼神,明明很清澈温暖的眸色,却让人有点畏惧的清冷感觉。 她笑道:“当然是沈总说的,沈总说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再加上沈总总来这边,大家就猜出来了。” 梦丽笑了笑,想着今天要是真领了证,她还成了沈太太了。 她将包拽了拽,笑道:“我不是沈轩晨的女朋友,再见。”说完,转身离开,她还要赶快去买了皮筋把头发扎上。 徐潇看着那道优雅离开的背影,瞧着那头长头发,想着她刚才的迷人笑容,想着她身上的贵气般的气质。 这女人似乎并不是个普通女人,如果她把衣着什么的变一变。 买了皮筋,梦丽将头发直接肩膀的地方挽了一下,就上了楼,去瞧楚欣欣。 林媱在,还有一个男人在。 “梦丽姐姐,这是我爸爸。” 梦丽叫了一声叔叔,坐在楚欣欣的身边。 “梦丽姐姐吃苹果。”楚欣欣递了一个苹果过来。 梦丽摇头说道:“不用,我今天早上胃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吃吧。” “胃里不舒服,有没有吃药?” “没什么大碍,谢谢叔叔关心。” “梦丽,我们先出去一趟。”林媱淡淡的说了一声。 梦丽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林媱回来,让她出来一下。 “你爸爸给我打了电话,你和沈轩晨要结婚?”林媱的眼神,有几分的不善。 梦丽好笑的说道:“结什么婚,不过是想把户口本拿回来而已,说实在的,夫人和沈轩晨的妈妈是好闺蜜,我要是嫁给沈轩晨,不知要吃多少婆婆的苦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能挑拨离间,不让你过好日子?”林媱语气狠狠一沉。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novel.ml 231.番外 他来照结婚照 梦丽眼睛瞧着她,笑眯眯的说道:“夫人,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林媱听到她的这个问题,愣了好半天。 梦丽说道:“手术很快就要开始了,之后,我希望咱们可以从彼此的世界消失。” 林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个态度?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梦丽问道:“你没发现不单单是我对你这个态度吗?从咱们见面开始,你对我也是这个态度,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询” 林媱有些相顾无言。 “梦丽,咱们可以缓和一下彼此的态度,咱们是亲生母女,咱们可以亲近一些情绪。”林媱声音缓和的说道霰。 梦丽温柔的一笑,说道:“也可以。” 林媱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难受,这个女儿的表现,每一点都是理智,每一点都是表演一般,太疏离了,根本没办法像亲生母女一般。 …… 手术那天,除了楚家的人,宋家的人,沈轩晨和他的妈妈也在手术室外,大概等着的是楚欣欣。 很久之后,人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休养了一段时间,梦丽出了院,回了酒店直接收拾了行李,和宋家人一起坐着飞机回家去了。 从头至尾,对于这些天,用温和态度对着自己的林媱,都没有打过招呼。 沈轩晨去医院,乍然发现梦丽不见,打了电话才知道,人家已经走了。 “你现在想追过来也不赶趟了,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沈轩晨,从我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彻底不认识你,不认识这段时间见过的所有人。”梦丽说道。 沈轩晨听得她的话,脸色铁青,心中怒火滔天,气急败坏说道:“你胡说什么?你不认识,你能不认识吗?宋梦丽,你怎么这么狠,就这么甩开了我?!” 梦丽听得电话里气的要死的声音,说道:“我这算甩开了你?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未来就是陌生人。” “不!”沈轩晨语气冷锐低沉,“我要娶你,你嫁不嫁给我?” 梦丽听得一愣,失笑,“不嫁。” “不嫁?好,那我就不折手段的让你嫁给我。”沈轩晨气道。 梦丽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干嘛呀? “姐,登机了。”宋梦芫看着她古怪的表情说道。 梦丽应了一声,对着电话说道:“耍什么疯,让我烦你?” 沈轩晨心里难受,这段时间,她对自己就没什么动心? 梦丽没听见那边说话的声音,咬了咬唇,说道:“算了,就当我这段时间只认识你一个吧,我登机去了。” 沈轩晨听见她挂掉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心跟着飞了? 他冷沉着眸光看着医院的窗外,执着手机,打了个电话。 “霍盛的电话?”眼瞧着快要登机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梦丽看着霍盛两个字,想着,他还想安排相亲吗? “喂?” “你要回去了?”霍盛问。 梦丽嗯了一声。 霍盛说道:“明天相亲的人就会过去,你别出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沈轩晨不结婚,爸爸当然要好好管管你的婚姻大事,你要是嫁给了沈轩晨,爸爸还用麻烦?不过沈轩晨你是难高攀,明天去的那人,也不是可以高攀的了的,你得注意言行举止。我给你养父母之前就打过电话了,你要是不相亲,就是为难他们。” 梦丽眼神阴沉。 …… “梦丽你干什么去?!”梦丽刚穿好她那双高跟鞋,她妈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出去一下,等会儿我会给霍盛打个电话,让来相亲的人到外面和我见面。” “梦丽,你还是让人到家来吧,有话爸妈帮你说。” 梦丽笑道:“妈,霍盛说这人难高攀,你们帮我说话要说错什么了呢,我不想给家里找麻烦,出去说,有问题,全是霍盛的。” 宋母听到这话,大概知道了梦丽的意思。 “梦丽,你别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梦丽点了点头,从她被林媱霍盛找到开始,他们就开始了利用自己的价值。 要不是曾经在古代翻云覆雨,她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解决不了他们对自己得利用。 …… 咖啡厅。 梦丽见了相亲的人。 她觉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气愤交加。 霍盛已经自私到了,她恨不得…… 梦丽深吸了口气,气炸了肺的缓了缓。 “宋小姐,我可以和你领证结婚。” “齐先生,我们现在是相亲,而且,我不喜欢你,和你并不合适。” 梦丽拽起包 ,打算离开。 齐先生站了起来,瞧着她说道:“这次相亲,只是我单方面的相亲,宋小姐不知道?” 意思是,他说了算,结不结婚的? “齐先生,你可以对着空气相亲,随便你说了算。”梦丽手极快的将齐先生的手一拧。 齐先生顿时惨叫。 梦丽笑了笑,“齐先生知不知道,我学过跆拳道,相当厉害。” 松了手,梦丽大步离开。 接下来开始,麻烦不断了。 工作,生活,房子。 她家这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当年那时候买的时候,房照有些问题,没想到,竟然有人找茬上门,让他们从他家搬出去。 一连好几天,这个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而霍盛的电话,这些天隔三差五的就会打过来,梦丽很头痛,这里不是古代,她不是女皇,孤身一人,什么事情都很困难。 夜深人静,沈轩晨竟然给她打了电话,难得,从回来后开始,这是第一个电话。 “我见到林阿姨,林阿姨听霍盛说,你一直没接过他的电话。” 沈轩晨的声音很温和,梦丽闭着眼睛,仿佛听到过这种温和的语调一般,那么温暖,让人很想依靠依赖。 “我说过,从回来开始,我就只当自己只认识过你一个人,当然不会理他。” “他是不是又为难了你,不然,你怎么也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接吧?” 梦丽咬了咬唇,她无奈的说道:“他想把我嫁出去。” “那你就把自己嫁出去。” 梦丽觉得好笑,突然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沈轩晨这个人还好,只不过,沈轩晨和林媱一家太好,她有些牵累到沈轩晨。 但若是嫁给别人,她有些害怕。 尤其是,她心里希望,可以找到小芫说的那男人。 那男人才是她该嫁的人,可以对她那么好,和她那么相爱。 为了他,有些困难,她也不能把自己嫁出去。 梦丽尽量冷静的说道:“我不能嫁,还没找到人呢。” 沈轩晨听到她的回答,眼神晦暗难明。 …… 窗外霓虹,仍是车水马龙。 沈轩晨倚在靠椅上,看着梦丽曾经画的那张简笔画。 “沈总,梦丽他们一家明天就会搬出去,你今天问过梦丽的意思了吗?”霍盛在电话里试探的问。 沈轩晨旋转了一下靠椅,说道:“已经问过了。” 没告诉霍盛梦丽的意思,直接挂了电话。 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一家几口的脸色都很难看,想回到自己的房子住,还需要等些时间。 梦丽去了影楼上班。 正做着照片,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俊男美女。 “两位是拍情侣照,还是结婚照?” “结婚照。”男人目光瞥了一眼左边电脑前,扎着马尾,神情一丝不苟,连回头瞧一眼进门的人都没瞧的女人。 “这是我们的几本结婚照相册样式,我们……” 不知道说了多久,这期间,那女人仍是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沈轩晨心里特别来气,她就没个好奇心,瞧瞧她同事夸了半天的帅哥吗? 沈轩晨瞧着她飞快的打着键盘,按着鼠标,做着照片,将一本相册一不小心摔了出去,落在了她的脚边。 梦丽瞧见脚边忽然落了一本相册,伸手捡了起来,回头打算递过去,没想到,竟然,沈轩晨竟然坐在她的身后? 梦丽愣了好半天,瞪圆了眼睛。 “老公,咱们选哪个样式的去照?我喜欢琉璃相册,咱们照本最大本的好不好?” 沈轩晨身边的美女笑眯眯的说道。 梦丽惊呆,沈轩晨来她这里照……结婚照? 她看了眼叫沈轩晨老公的女人,忽然,哑然失笑的笑了起来。 …… —————————————————— 感谢亲们的支持。 232.番外去霍家 沈轩晨看着梦丽吃惊的眼神,微微一笑。 梦丽收回视线,打算将相册递回到桌子上,没想到,沈轩晨竟然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低沉的声音带着清韵。 “恭喜。”梦丽笑着说道。 沈轩晨的手一僵,他将相册拽了回来,回过身,纤长的手指紧握着相册。 “林小姐,我们先去那边化一下妆。霰” 林小姐微笑着站了起来。 有同事看向翘腿而坐的沈轩晨,“沈先生,您……” 沈轩晨冷冷道:“先给她化妆去。” 梦丽听得身后清冷的声音,有几分好笑,手打着键盘,目光看着电脑屏幕,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不在焉,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轩晨,她心里摇了摇头。 林小姐的妆才化了一半,噎了一肚子闷气的沈轩晨站了起来,手拍了一下梦丽的肩。 “你陪我出去走走。” “沈先生……” 沈轩晨直接将她拽了起来,连让她保存一下她辛辛苦苦修好的照片的机会都没有。 离影楼半个多小时路程的公园。 “沈轩晨,你撇了新娘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她是来和你照结婚照的,不是来照自己的艺术照的。”梦丽拧着眉。 沈轩晨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她,“你觉得我是来和她照结婚照的?来你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梦丽倚在公园长椅上,好笑说道:“你是故意带着她,来瞧我的?” “是。” 梦丽忍不住笑出声,拿着零钱,去附近买了两冰淇淋。 沈轩晨看着站在远处伞下买着冰淇淋的女人,不由好笑。 “如果你不想嫁给我,那我等会儿回去就和她照结婚照。”梦丽回来,将冰淇淋给沈轩晨后,沈轩晨直接说道。 梦丽对他这句话,有些愣。 “这个女人是你们家选的未来儿媳妇?” “算是。”沈轩晨道。 梦丽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这话太假了,要真是这样,刚才你拽我走的时候,她不会笑的花枝乱颤。” 沈轩晨:“……” “你想找的人是谁?”沈轩晨咬了一口冰淇淋问她。 梦丽眨了眨眼,“我不大清楚,想起这个人,大概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你把他忘了?你失忆过?”沈轩晨吃惊。 梦丽觉得自己想笑的肚子疼,她扬着笑脸说道:“没有,只不过是上辈子。” 沈轩晨:“……” “你要不结婚,你爸爸不会善罢甘休的。” 梦丽拂了下马尾,忽然说道:“那我就离他近点。” 梦丽当天回了影楼,直接就辞了自己在影楼的平面设计师的工作,回了租的房子。 “爸妈,我打算搬到林媱和霍盛的城市。” 宋母极为激动,“为什么?丽丽,你要是离你那对亲生父母那么近,他们不是更会为难你吗?” 打从丽丽的亲生父母出现开始,给了他们多少为难。 梦丽边吃边道:“没关系,我这次会住到他们的家里,他们为难我,我也会为难他们。” “姐,要不你嫁给沈轩晨吧。”宋梦芫接话道。 梦丽瞧了她一眼,“结婚不着急。” 结了婚了,岂不是让霍盛高兴吗? 旭日一早,梦丽和沈轩晨一同坐上了飞机,昨天和沈轩晨打算照结婚照的女人并没有出现。 “你回去要直接住在霍盛的家里?他要是不让你住,怎么办?” “不让我住?那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婚姻大事。” “他兴许会给你在外面买一套房子。”沈轩晨喝了口水。 梦丽轻笑了一声,“也许他抠门的只会为我这个女儿租个房子。” 从飞机下来,梦丽的脸色特别不好,沈轩晨知道她晕机已经晕到了极限,在最近的酒店给她订了一个房间,而自己的房间,就订在了她的对门。 “你好好休息。”沈轩晨温声说道。 梦丽嗯了一声,没精神说话,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放松的拽了拽被子,闭着眼睛休息。 并没有睡着,脑袋因为晕机很疼,没一会儿她就平躺着睁开了眼睛。 瞧见包放在沙发上,她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到了沙发,直接躺在沙发上,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到了。” “那就好,喝没喝点水?” “没喝,脑袋疼,胃里恶心,喝不下。” “沈轩晨把你送到霍盛家了?” “没有,住在上回咱们来的时候的酒店。” “他把你一个晕机的弱质女流扔在了酒店?”宋梦芫一听梦 丽正住在酒店,脸色一变。 梦丽好笑,说道:“没有,他住在我对门,我晕成这样,他怎么可能扔我一个人在这里。” 宋梦芫这才放心。 梦丽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直接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概中午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饭香,睁开了眼睛一瞧,竟然发现沈轩晨在她的房间里,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这?你没房卡怎么进来的?” 沈轩晨拿着那张房卡,说道:“我拿了,刚才走的时候,我把你的房卡拿走了。” 梦丽满头黑线。 “你先少吃两口。” 梦丽坐起身,将筷子拿了过来。 沈轩晨坐在她的旁边。 “你等会儿要给霍盛打电话吗?” “不打。”梦丽直接回道,“等我明天到了他家门口,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沈轩晨可以想象,他玩味的勾着唇。 “你上次走的时候,我给霍盛打过一次电话。” “打电话?为什么?对了,我那天走的时候,霍盛就给我打了电话,说第二天让我等在家里,有人来相亲。沈轩晨,是不是那相亲的大麻烦是你给我送去的?” 梦丽的脸色冷了,目光盯着他。 沈轩晨瞧着她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相亲,怎么会让你有麻烦,我打电话是为了告诉霍盛,不许他让你相亲。” 梦丽呵了一声,“你这话算是让他知道我回去了,沈轩晨你没什么说话的资格,还用话去告诉他不让我相亲,你真蠢。” 沈轩晨:“……”这丫头片子怎么骂他?他帮了倒忙也不能怨他。 “前几天他还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你们搬家,你是什么意思我知不知道?”沈轩晨瞧了梦丽一眼,才说道。 梦丽越听越觉得沈轩晨的话有问题,“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是你唯一在这里认识的,尤其是,你遇到麻烦,在他眼里,只有我能解决,他这是旁敲侧击。”沈轩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梦丽咬牙切齿,扔了筷子,整个人来了精神,拳头直奔沈轩晨。 沈轩晨吓得一口饭直接噎住。 梦丽立刻收了拳头,只等他缓过来再给他两拳。 沈轩晨趁着这个功夫,立刻躲到了一边,拿着一双筷子保护自己。 梦丽见他是装的,吼道:“我现在已经单枪匹马过来了,你最好快点给我把我家的房子还回来,我告诉你,我今天晕机不舒服,秋后算账你给我等着。” 沈轩晨冷汗涔涔,说道:“我这是好心办坏事。” “滚,就没见过你这么腹黑的男人。”梦丽气炸了肺。 多亏她在古代身边连着她自己都很腹黑,不然,今天被他这一算计,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 “搬家什么的麻烦事,你让人解决,别给我爸妈找麻烦。” “好。”沈轩晨立刻答应。 生了一肚子的气,梦丽倚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递过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动。 沈轩晨讨好的将茶几上的手机给她递了过去。 “霍盛?我过来的事,他知道吗?” “不知道。” 梦丽直接按了电话,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不接电话,只等明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吃晚饭的时候,梦丽已经缓了过来,挑了一样很贵的大餐吃了一顿。 “你不回你的房间去?”她瞧着赖在她身边看着电视的贵气男人。 “等你睡了,我再回去,要不然你一个女孩,我不放心。”沈轩晨慵懒的说道。 梦丽呵的一笑,“你把房卡给我拿回来,还有,你完全不必对我不放心,我有武功的。” 沈轩晨嗯了一声,将房卡递给了她,起了身,道了晚安,从她的房间离开。 梦丽斜倚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剧。 …… —————————————————————————— 推荐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链接:http://novel.ml 233.番外 去霍家(二) 已经十点多,电视剧正演到第一集的一半,梦丽耳尖的听到房门外有声音,她立刻将电视关掉,凝神细听。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声音很轻,他并没有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而是向着她的沙发走了过来。 梦丽极为灵敏的躲到一边,晶亮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人靠近沙发,然后,直接躺了上去询。 不巧,这人躺下时按着了电视,电视剧里的声音立马跳了出来。 当然,电视剧的声音已经不足吓到他了,因为有人正坐在他的前面不远处,正挡着电视的地方。 “梦丽?”沈轩晨目瞪口呆。 梦丽呵笑了一声,“你竟然给我你的房卡,这半天,一直蹲在我房门外面?” 沈轩晨汗颜。 “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梦丽将那时沈轩晨递给自己的房卡给了他,将她的房卡拿了回来霰。 “我耳朵尖着呢,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沈轩晨嘴角抽了抽风,武功好厉害,看来不用担心她有危险。 沈轩晨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之后,睡觉。 …… 梦丽继续看着她的电视剧,直到看完一集,才关了电视,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沈轩晨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梦丽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梳洗打扮,踩着高跟鞋,从房间走了出去。 沈轩晨有些吃惊,诧异。 从他们见过面开始,眼前的女人就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的打扮过,连妆都从来没有画过。 “真漂亮。”他魅惑一笑。 梦丽仰头看着他的俊容,笑道:“走吧。” 刚走了两步,梦丽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沈轩晨问。 “我平时不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有点不稳,还好不需要一直走路。” 沈轩晨看了看她脚下的那双高跟鞋,其实,这是他见过的身边那些女人认为太矮了的一双高跟鞋。 看来,她还真是不怎么会穿高跟鞋。 “沈轩晨,你让我扶一下。”梦丽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沈轩晨笑的灿烂,他真想得寸进尺,将她打横抱起来。 …… 霍家。 梦丽看着眼前精致大气的别墅,心里面,无名火冒了上来。 亲生父母完全可以抚养自己,却让自己成了孤儿这么多年。 现在,又何必逼着她开始恨他们呢。 “哪位?”房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梦丽说道:“我是霍盛的女儿宋梦丽。” 大门打开的很快,沈轩晨陪着梦丽一起走了进去。 “你完全可以回去。”梦丽进门,看着别墅甬道的景致说道。 沈轩晨道:“不行,我需要让你走的稳稳的进去,要是当着他们的面崴了脚,岂不是没了气势,白让你今天特意踩着一双这么高的高跟鞋了。” “有道理。”她现在踩着地上的甬道,都觉得每走一步都走的有些不稳。 别墅大厅,窗明几净。 “宋小姐,请进。”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对她说道。 梦丽笑着嗯了一声,挽着沈轩晨走了进去。 霍盛瞧见梦丽挽着沈轩晨走了进来,眼前一亮。 “原来梦丽妹妹已经长成现在这么漂亮的模样了。”一道女声优雅温和的传了过来。 梦丽转过头,目光看向长发飘飘,妆容很美的女人。 她给自己化的妆真是怎么也比不过。 “这是你姐姐,霍恬。”霍盛开口介绍道,又笑容满面的让沈轩晨坐下。 沈轩晨伸手揽着梦丽在沙发坐了下来。 梦丽毫不在意,走的很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你冯阿姨,这是你妹妹霍雯。” 梦丽笑着打了个招呼。 霍盛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说道:“梦丽,你们……” “爸,我想住这里,可不可以?长这么大,我也没回过家住一天。” 霍盛一听,和其他几人都是一愣,看了眼沈轩晨,立刻笑眯眯的说道:“好,好。” 从头到尾,他都没在乎那声梦丽叫的爸,丝毫没有因为她肯认自己有什么兴高采烈的。 梦丽的房间在三楼。 霍恬的房间在二楼,霍雯的房间也在三楼。 梦丽站在三楼自己房间的门口时,霍雯正以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霍雯的年纪比她现在的年纪小两岁,已经大学快毕业的年纪。 “你不高兴我和你住在同一楼层?”看着浓妆的霍雯,梦丽笑呵呵的问。 霍雯哼了一声,眼睛盯着眼前笑的灿烂的人,她的一身穿着打 扮,她的气质,看起来,让她感觉到矛盾。 “我爸已经说过了,你很快就会嫁出去,等你嫁出去了,就不是霍家的人,本姑娘忍你几天。”说罢,扭头走了。 梦丽瞧着她踩得那双高跟鞋,很佩服。 吃晚饭之前,梦丽稍微了解了一下霍家。 原来霍恬是霍盛第一任妻子的女儿,离异之后,抚养权给了他。 而林媱是第二任妻子,林媱与霍盛不知道为什么离得婚,两个人之间仇怨很深,深到没一个人愿意抚养她这个亲生女儿。 冯韶是霍雯的妈妈,是霍盛第三任老婆。 吃晚饭的时候,霍家人视她于无物。 梦丽晚饭吃的并不尴尬,优雅的吃饭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千金小姐。 霍雯眼睛盯了她半天。 九点的时候,梦丽正打算睡觉,旁边的房间忽然响起了音乐,她眉一蹙,霍雯这是找茬吗? 两人在三楼,霍雯的音乐,难道就影响不到二楼吗? 等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九点半多了,霍雯的音乐仍然没有停下来。 梦丽打开了房间,穿着睡衣走了出去,她看了一眼霍雯的房间,下了楼去。 二楼,声音竟然全然听不见,梦丽有几分诧异。 转身,梦丽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动作极为灵敏的飞了出去。 霍雯很高兴的哼着歌,打着键盘,聊着天,突然,歌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她回头瞧了一眼,疑惑的走了过去,这才将音乐又打了开来。 拽了衣服,去了浴室。 梦丽从窗外又跃了进来,拿着剪刀,将音响的线剪断了一个,转身,飞速离开。 霍雯从浴室出来,诧异了,十分诧异,看着那断了的音响线子,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断的?怎么断的? 她瞧了瞧关着的门,又瞧了瞧她开着的窗子。 她趴着窗子向梦丽的房间的窗子看了过去,皱起了眉头。 回身又去瞧那音响线头,大概是用的太久了,所以坏掉了? …… 早饭时。 “妈,我那大音响坏掉了,今天要买个新的。” “坏掉了?才用了两个月就坏掉了?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几千块钱的东西用不长。” 梦丽嘴角抽了抽风,几千块钱还是坏东西吗? “冯姨,我等会儿要和卓成出去旅游,大概要半个月。” “大姐,杨卓成有时间和你旅游?” “我们订婚半年了,也该出去旅游一趟了,到现在为止,我对他的脾气并不太了解。”霍恬说道。 梦丽听到她的话,心里想着,什么情形? 霍恬带着行李从霍家离开,临走之时,笑着对她说道:“梦丽妹妹,你即便想翻云覆雨,也不会殃及到我了。” 梦丽有几分怔,霍恬这是避开自己,不想引火上身吗? 她觉得好笑,她来这里,没想报仇解恨,只想让霍盛不再想着把她嫁出去而已,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霍盛对她不是一般的抠,她刚回来,不说零花钱,大概也要给她些钱买衣服什么的,结果,一毛不拔。 和沈轩晨喝咖啡的时候,沈轩晨很诧异她这几天不见,仍是没什么变化,怎么也看不出是千金小姐什么的。 “霍盛不是一般的过分。”他说了一句。 梦丽喝着咖啡,表情很淡定,“没关系,无所谓。” 沈轩晨放下咖啡杯,说道:“我陪你逛逛街?” 梦丽挑着眉瞧着他,不会他想慷慨大方的帮自己改头换面的买衣服之类的吧? “走。” “沈轩晨,你为什么想陪我逛逛街?我可不想让你给我买衣服什么的,我不喜欢花别人的钱。” 沈轩晨:“丽丽你可真固执。” 梦丽起了身,笑呵呵的说道:“你陪我逛逛街,咱们什么也不用买,逛着玩就好,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链接:http:///a/779156/ 234.番外 去霍家(三) 好吧,对于穿着打扮,梦丽一大半觉得是浪费金钱,人活一世,吃进肚子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直接绕过卖精品衣服的各家店铺,奔着小吃街飞速而去。 “好香,好香。”梦丽左看右看,极为兴奋询。 沈轩晨宠溺的一笑,拽着她的手说道:“人太多,咱俩别被分开。” 梦丽嗯了一声,目光四处瞧着,看着哪些对她来说特别又胃口。 不一会儿的功夫,梦丽就选定了目标,那边排队买串的人好多,看来那烤串味道相当的不错。 “你在那边坐会儿,我过去买。”沈轩晨目光看了看卖串旁边的小摊,让梦丽先去凳子上坐一会儿。 “想吃点什么?”梦丽刚看着沈轩晨离开,摊主就来询问,梦丽有点尴尬,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吃什么,只想坐在这等会儿人给她买串回来吧。 梦丽目光向四周看了看,这海鲜的东西,她还真是自小不喜欢吃霰。 “嗯,来一个它。” 摊主有点吃惊她就买一个,瞧出了梦丽的应付。 梦丽瞧了瞧那边排队的沈轩晨,又瞧了瞧面前的海鲜,等会儿就把这个海鲜给沈轩晨吃吧。 过了好一会儿,沈轩晨才买了十几串串回来,吓了梦丽一跳,这也太多了吧。 “这是你那份海鲜,我把我那份吃了了。”梦丽把桌子上的海鲜推了过去。 沈轩晨愣了半天瞧着海鲜,才道:“我吃海鲜过敏。” 梦丽问道:“真的?你吃不了海鲜?” “吃不了。” 梦丽闹心了下,将海鲜拽了回来,痛苦的瞧着海鲜上的爪子,她不敢吃呀,不过要是不吃,不就浪费了吗?怎么说也是花钱买来的。 沈轩晨看着梦丽瞪着眼睛皱着眉头瞧着那海鲜,好诧异,“怎么了?” 梦丽摇了摇头,决定还是浪费吧,她实在是害怕这些爪子什么的。 “这串上怎么有肥肉?” “一块肥肉一块瘦肉。” “你吃肥肉吗?”梦丽看着沈轩晨问。 “吃,你把你的都给我就好。” 梦丽嗯了一声,拿着筷子准备把肥肉从竹签上夹下去。 沈轩晨好笑的笑了一声,“你这么多麻烦,你把瘦肉吃掉,到肥肉的时候再把签子递给我就好。” 梦丽蓦然脸色一红,看着他笑容满面的脸,有些不敢吃串了。 “你这么介意?”沈轩晨看着她僵住了一般,笑呵呵的问道。 “还是用筷子吧,呵呵。”梦丽干笑了两声,用筷子夹着竹签上的肉。 从小摊离开的时候,沈轩晨又握住了梦丽的手,梦丽觉得有些糟糕,自己怎么有些要面红耳赤的感觉? 晚上回到霍家,梦丽辗转反侧,旁边房间,霍雯房间的音响又一次响了起来。 霍雯真是动作麻利,为了烦死她,这么快就买回了音响。 梦丽起身下楼去了厨房,拿了一袋方便面给自己用热水泡了起来。 霍盛正好从楼上下来,瞧见她,蹙了眉。家里晚饭那么好吃,她晚饭的时候故意吃的少,摆着一副瞧着他们没胃口的模样,现在起来吃泡面。 “你和沈轩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梦丽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霍盛,笑了笑,说道:“爸,恋爱才谈了不到五成,怎么结婚?爸,咱家楼上楼下隔音真好,我有神经衰弱,现在九点半了霍雯还在放音乐,我实在是睡不着,能不能睡到四楼去?” 霍盛皱了下眉,道:“四楼摆着四楼的东西,没什么空下的房间。” “那我住在大姐的房间可不可以?” “不可以。”霍盛回的干脆。 梦丽笑的意味深长,“爸,你讨厌林媱,何苦又为难我呢?” 霍盛哼了一声。 “爸,你知道什么是引狼入室,引火上身吗?” 霍盛目光诡异的看着她的笑脸。 霍盛走后,梦丽将泡好的方便面吃了一肚子,实在是饱得很。 吃饱了上楼,将她今天买回来的古琴拿了出来,记忆里她在古代古琴弹得相当好,既然霍雯一心想用音响打扰她的休息,既然霍盛故意那话堵她,不解决这个麻烦,那么,你们都陪我这个吃饱喝足,现在毫无睡意的人听一听古曲吧。 “叮!” 霍雯正打算将音响的声音再调大一些,让宋梦丽忍无可忍过来找她,她好奚落她一番,没想到,竟然听见叮的一声忽然响了起来。 霍雯愣了一会儿,心里琢磨,这个音响有问题吗?好端端的怎么出现叮的一声。 她正不解的时候,就听见一串如流水的古雅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曲调极为动听,只不过,夹着音响里现在的歌曲,实在是让她仿佛听着噪音。 霍盛正睡觉,冯韶 拍了他一下,说道:“怎么回事?小雯放得歌怎么咱们这层都能听见?” 霍盛蹙着眉头,对她说道:“你起身上楼去看看,让她将音响关了。“ 冯韶起了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到了三楼,冯韶愣住了。 两种音乐从不同的房间放了出来,她正打算去瞧女儿,就见女儿从房间气呼呼的走了出来,一脚去踢旁边宋梦丽的房间。 梦丽陶醉的抚着琴,越抚琴,心情越好,正乐滋滋的时候,就听见有人一脚踹门的声音。 她没理会,加了内力,将琴音不断扩大。 霍盛从楼下也上来了,看着霍雯气急败坏的踹着宋梦丽的房间门,提醒说道:“去拿钥匙。” 冯韶皱着眉头,不悦说道:“早拿了,拿了钥匙也打不开。” 眼见已经快十二点了,梦丽这才停了手,被内力阻拦的房间门,此刻被人踢开了。 “宋梦丽你睡不睡觉?大半夜你放什么音乐?”霍雯进来就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目光在她房间打量,模样分明就是得打算找到她放音乐的音响,狠狠的踹碎。 只不过,这个小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什么音响。 而宋梦丽正盘膝坐着,腿上放着一架古琴。 霍雯目瞪口呆的看了她半天,嗤笑的问:“你会弹古琴?” 梦丽笑眯眯的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拨了一串。 霍雯听着这好听的琴音,脸色狰狞又难以置信。 这么把古琴,怎么能压过她音响的声音,而且竟然还让楼下的爸妈听见? 冯韶拽着霍雯离开,霍盛面无表情的看着梦丽说道:“早点休息,你自己不睡,最好也不要打扰别人。” 梦丽起身,说道:“爸,霍雯那屋的音响怎么还响着?” 霍盛脸色一冷,走了出去。 梦丽耳朵尖的听见霍盛数落霍雯的声音,笑的美滋滋的。 …… 霍雯在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宋梦丽这个女人从楼上下来,本想气急败坏的去踢她的房间门,又害怕到了晚上她弹琴报复。 “小姐,沈先生来了。” 霍雯听见沈轩晨来了,脸色更加不好,沈轩晨这么个钻石男人,竟然喜欢宋梦丽,要不是沈轩晨是他爸爸前妻好闺蜜的儿子,她还是有几分想嫁给他的。 沈轩晨进了大厅,并没有瞧见梦丽的身影,问道:“梦丽呢?” 佣人回答道:“梦丽小姐还没有下楼。” 沈轩晨嗯了一声,在大厅坐了下来,执着手机,给梦丽打了个电话。 霍雯看着沈轩晨给宋梦丽打电话,心里高兴了几分,等会儿宋梦丽一定会下楼,不用让她继续等下去。 梦丽正睡的香喷喷的,忽然听见手机响了起来,拿过来瞧了瞧,接道:“沈轩晨,你现在打电话干什么?我要困死了。” “我来霍家了,正在楼下喝茶。”沈轩晨声音听得温柔和煦。 梦丽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将电话挂掉,头没梳脸没洗,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去。 霍雯瞧着沈轩晨俊朗脸上的气度不凡,想着他刚才温柔和煦的声音,心里鄙夷,眼拙的男人。 等宋梦丽下了楼时,霍雯嗤笑了一声,说道:“真是个邋遢的女人,丢了霍家的脸。” 沈轩晨目光看向向自己走来的宋梦丽,哑然失笑,神情暖融融的。 梦丽毫不在意霍雯的话,自在的甩了甩长长的头发,直接坐在了沙发上,问道:“你过来有事吗?” 沈轩晨坐在她的身边,笑意盎然的说道:“有事,需要你出一趟门。”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友文完结文《嫡女谋计,毒辣七王妃》 235.第二百三十五章 番外晚餐 梦丽让佣人递了把木梳过来,塞给沈轩晨道:“我眯着眼睛再睡一会儿,你给我梳头。” 沈轩晨拿着那把木梳愣了半天,这才看向面前转过身,脑袋歪在沙发上的女人,哑然失笑。 霍雯看着在她面前秀恩爱的梦丽,咬牙切齿,起了身,说道:“宋梦丽,爸让你下去去公司,你要是故意不去赖我没告诉你,我不会饶了你。” 拽着包,踩着高跟鞋,出了门,气呼呼的坐车离去。 梦丽转了身,沈轩晨执着木梳的手正梳到她长发的一半询。 梦丽笑着将木梳拿回了手中,说道:“我去上楼,一会儿下来。” 起身,优雅的走向楼上霰。 沈轩晨倚在沙发上,恢复了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愉快。 …… “你带我来金饰店干什么?”下了车,梦丽立刻警惕的问道。 沈轩晨帅气的去牵梦丽的手,笑容贵气的说道:“买生日礼物。” “谁的?” “我的。” 梦丽有几分的狐疑,沈轩晨过生日会送给自己金饰?分明假的很。 金饰店了,漂亮的首饰应接不暇,尤其是漂亮的金戒,极为让人喜欢。 对于沈轩晨带着她在金戒这里举棋不定,让梦丽有几分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你打算给自己买个金戒指?”她试探的问。 沈轩晨淡定从容的嗯了一声,目光注视过金戒指,问道:“你觉得哪个适合我?” 梦丽不敢轻易搭腔,说道:“你喜欢哪个,买哪个就可以了,那边还有玉和宝石?我过去瞧会儿,你自己选吧。” 梦丽想逃之夭夭。 沈轩晨一把牵住她的手,与此同时,店员笑眯眯的说道:“小姐,选结婚戒指,怎么也要两个人一起选的。” 误会了吧? 梦丽满头黑线。 沈轩晨笑容宠溺的说道:“老婆,妈说结婚要三金四戒,咱们今天一起选完吧。” 梦丽:“……” 梦丽拽着沈轩晨站到一边,瞪着他问道:“你不是要选自己的生日礼物吗?闹腾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能不能不要轻易就说?” 沈轩晨笑眯眯的说道:“谁让你不帮我选的,一副我现在就给你选求婚戒指的模样?” 梦丽:“……” “等我求婚的时候,一定会用钻戒的。” 梦丽:“……” “既然你喜欢那边的玉和宝石,那咱们就先过去看看。” 梦丽:“……” 沈轩晨你可真是讨厌。 梦丽无可奈何的跟着沈轩晨去选玉,做工精致的玉比金饰还要让梦丽喜欢,她的目光边看着玉饰边看着玉饰下面的价格,径直从又大又精致又贵的玉饰走向了又小又图案简化些又便宜的玉饰。 沈轩晨看着她从头至尾惊呆到一副勉强能接受的表情,心里笑不可遏。 然后又瞧着她再一次在宝石专柜重复在玉饰专柜的表情,真是让人觉得有趣。 “你觉得哪个好?” 梦丽转头问他,“你打算买多少钱的?玉饰宝石金饰,你到底喜欢哪样?” “玉饰。”沈轩晨回答道。 梦丽转身又走回玉饰专柜。 “你觉得哪个样式最好?” 沈轩晨这么说,梦丽一笑,梦丽可不想因为一个玉饰就把钱浪费出去,精挑细选了半天,才挑了一个上面写着平安的玉。 沈轩晨刷卡付了钱,梦丽将玉饰项链拿了起来,直接替沈轩晨戴在脖子上,沈轩晨笑的灿烂。 很不凑巧,两人在喝咖啡,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打扮的很奢华得体的走了过来。 “宋梦丽,你怎么和我儿子在一起?” 梦丽听见这话,咖啡差点噎在嗓子里。 从上次来到现在,她还真是没见过林媱的闺蜜,沈轩晨的亲生母亲。 “妈?”沈轩晨有几分吃惊。 梦丽起身,说道:“今天是沈轩晨的生日,我来说声生日快乐的。” “你们之间很熟悉?”白湘黎眼神一凛。 梦丽琢磨,之前沈轩晨为了帮她拿户口本,还打算直接和她结婚的事,白湘黎并不知道。 而且,自己和沈轩晨在霍家人眼里是情侣的事,白湘黎也不知道。 是林媱没说?还是林媱也不知道这件事? “阿姨,我今天正好遇见,之前沈轩晨帮我拿回户口本,我这说声生日快乐,也算是感谢。” 白湘黎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儿子,道:“轩晨,你的生日过的有些早了。”说着,拿出手机,查看了日历,脸色一冷,瞪了儿子一眼,又看向梦丽,说道:“宋小姐没事可以走了。” 沈轩晨眉头一蹙,“妈,我送她一程。” 白湘黎拦住他,“你送我回家,宋小姐打车就好。”说着从包里拿出钱递了过去。 梦丽好笑的看着,拿起包,说道:“阿姨,多谢好意。”说着,转身就走。 看着梦丽离开,白湘黎冷着脸色看着沈轩晨,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林阿姨说的。”沈轩晨面无表情,站的笔挺。 白湘黎脸色不善,说道:“你问你林阿姨她的生日是什么意思?” 沈轩晨唇边一笑,说道:“我要娶她。” 白湘黎很震惊,“什么?你们想结婚?轩晨,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什么时候?” 沈轩晨笑道:“妈,我们要是结婚,你和林阿姨这对好闺蜜就能成为亲家。” 白湘黎气道:“我要想和林媱成亲家,就让你等着欣欣再长大几年娶她!” 沈轩晨哭笑不得。 …… 梦丽坐上出租车,神情有些郁闷,除了知道沈轩晨蒙自己亲手给他选了个礼物之外,还知道白湘黎极为讨厌自己。 早前就已经料定,和沈轩晨想当个朋友都难,何况,沈轩晨还想娶自己当老婆,难以想象未来要真是结了婚,不知是该受气还是该针锋相对的过日子。 坐车还没到霍盛的公司,沈轩晨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这算是狼狈而逃吗?和我关系撇的真清楚。”沈轩晨平淡无波的声音有几分不愉悦。 梦丽说道:“你妈妈很吓人。” 沈轩晨笑出了声,声音轻快的说道:“我妈已经火眼金睛的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当时撇清的时候,很有趣。” 梦丽一愣,不解。 “什么?” 沈轩晨慢条斯理的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真正的生日。” 梦丽整个人一怔,傻傻的。 沈轩晨说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晚饭咱们再见。” “不去。”梦丽撇了撇嘴,说道。 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沈轩晨的妈妈瞧着她儿子竟然给她过生日,千言万语的解释都不用再说了。 沈轩晨听得梦丽耍脾气,哄着说道:“今天不陪你过生日,我会活不下去的。” 梦丽嘴角抽了抽风,“晚上见。” 沈轩晨笑眯眯的答应。 …… 霍家公司。 霍盛面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梦丽,说道:“晚上你陪我去应酬。” “应酬?” “嗯。” 梦丽蓦然就想起之前找她麻烦的那男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是和霍盛一块去,那就今天了。 从霍家公司出来,梦丽给沈轩晨打了个电话,“我爸让我跟他去应酬,晚上你若想看笑话玩,就悄悄的去。” 沈轩晨想着自己的浪漫的烛光晚餐,又想着梦丽说的看笑话玩。 既然有好戏为梦丽庆祝生日,那他就过去瞧瞧,之后再和她去吃烛光晚餐。 沈轩晨直接答应。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 “玫瑰花花束准备好了吗?”他拨了内线电话,问秘书道。 “已经打电话准备好了,总裁。” “明天我不会来公司,有事找副总,紧急情况,也不许给我打电话。” “是,总裁。” “上午的那份合同,我不回来,谁也不许动。” “知道了。” 沈轩晨嘱咐了一些重要的事,拿着他准备好的礼物,下了楼,开着车离开。 …… 霍盛打算把她打扮的娇媚,只不过梦丽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不出娇媚,只能瞧出一股清冷傲然。 竟然让他有几分望而生畏,这气场,让他不安。 “爸,咱们出发吧。” 梦丽踩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走的极为不稳。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三十六章 晚餐(二) 霍盛眼瞧着梦丽踩着高跟鞋竟然走的如此不稳,愣了一分,蓦然就想起之前梦丽挽着沈轩晨,踩着一双同样高的高跟鞋走进霍家时的情形。 他心里冷冷的一笑,原来那天竟然是装的。 自然了,他们两个要是真有感情,那天怎么可能不借着他给着的机会而领证结婚? “换一双高跟鞋去,走成这个样子,是想崴脚吗?”他沉着声音皱眉说道询。 梦丽听见霍盛的话,笑了起来,说道:“爸,我崴不到脚,女儿个子矮些,这样才能显得高挑不是?” 说着,又走了几步,步伐稳了不少。 霍盛琢磨着,穿着这么一双不稳当的鞋,梦丽这回是给自己设了个障碍,到时候,她想先走,身上也没个钱包,踩着这么个鞋,是走不了的,除非她豁出去光着脚。 坐着一辆奢华的车,车子向着今天要见的人的地点行去霰。 夜色镀着神秘的月色光芒,车子不疾不徐行驶着。 梦丽手里的包,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接了起来。 “喂。” “到了目的地了吗?”沈轩晨的声音传了过来。 梦丽早在之前就调了下手机的声音,此刻手机放在耳边,近距离坐着的霍盛听不见一句一字。 “你呢?”梦丽回的言简意赅。 “到了。”沈轩晨看着眼前的停车位,将车停了进去,拽着手机,从车里走了出来。 停车场里,不断有车进来。 “还差一点。”梦丽的声音响着。 沈轩晨唇边笑了笑,说道:“真想和你一块进去,不过,我这个悄悄来的,只能隐在暗处了。” 梦丽嗔笑了一声。 霍盛听见她的笑声,转头瞧了她几眼,见她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很舒心。 挂了电话,霍盛并没有刨根究底,车子打了个弯,向地下室的停车场而去。 车门打开,梦丽那双尖细的高跟鞋落了地,一袭红色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的红色的礼服裙摆,缀着几颗璀璨的珍珠,摆成简笔百合的模样。 长到膝盖还多的长发一半盘在了头上,另一半垂着身后,整个人走起来,楚楚倾国。 隐在暗处的沈轩晨痴迷的看着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更看着她美眸中的拨人心弦的神色。 霍盛的脚步走的不疾不徐,梦丽踩着这双她特别讨厌的高跟鞋走的就稳了很多。 坐着电梯,一路向上,到了多少层,梦丽没看,电梯一开,霍盛走了出去,梦丽跟着也走了出去。 梦丽的目光在四周刷的看过,并没有看到黎进那男人的身影。 前来和霍盛攀谈的人不少,打一开始,霍盛打算给人介绍这个女儿的时候,梦丽已经不知所踪。 霍盛很错愕,她跑哪去了? 僻静的角落,梦丽将脚上那双高跟鞋放在了一边,倚墙站着,观察着热闹的人来人往。 直到有个人影走了上来,这人上来的电梯算是比较隐蔽的,一路走得又快,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他奔的方向,正是自己的方向。 沈轩晨一道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隐蔽地方,没想到,竟然有人抢占先机,瞧着那红唇笑的可爱,沈轩晨忍不住笑着说道:“你光明正大的来,怎么也躲到了这么个地方?” 梦丽莞尔,“我来是来,可没打算让人知道我是霍盛的女儿,我到霍家可是只有一个目的而已。” 沈轩晨看着梦丽光着脚站着,又瞧了瞧旁边的那双高跟鞋,哑然失笑。 “过来了。”梦丽忽然说道,将旁边的那双遭人烦的高跟鞋又穿在了脚上,“我先过去了。” 说着,无声无息的极为快速的回到了霍盛的身边。 “你干什么去了?”霍盛有些气急败坏。 梦丽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踩着这双高跟鞋丢了霍家的脸。爸,我为什么觉得今天我穿的这身衣服,很怪异呢?” 霍盛眼神一闪,这丫头片子很聪明。 黎进穿的衣服很正式,不是一般应酬的正式,而是身为一个即将成为新郎的人穿的衣着。 和她这身大红衣裙,以及这衣裙上百年好合的百合,极为辉映。 黎进出现之后,倜傥无双的脸上,笑的阴森森的。 “今天,是我黎进的定亲宴。”他清雅的嗓音说着。 蓦然间,梦丽的脸色变了,不是为了他的话,而是他的容貌,那张俊朗的容貌竟然如此眼熟了。 一个名字,一个一身黑色衣袍的身影,一张模样也如此阴森的脸庞。 梦丽倒退了一步,高跟鞋猛地就是一歪。 “今天,也是我未婚妻的生日。” 黎进的目光看向崴了脚的梦丽。 四周众人的目光也定了过去, 看向这个脸色惨白,狼狈的崴了脚的女人。 沈轩晨脸色冷若冰霜,他很想出去,不过想着梦丽让他隐在暗处,只能静观其变。 “原来你是黎进。”梦丽忽然笑出了声,可笑的表情,让众人面面相觑。 真没想到,黎进的容貌竟然与东方少晨是如此的一模一样,真没想到,他们竟然相遇,而他的卑鄙和胆量都很出人意料。 梦丽歪的脚很痛,在此场景,梦丽有几分的忧心。 黎进走了过去,伸手想扶她一把,梦丽手极快的握住他的手,狠狠一扭。 黎进的脸色猛然间就大变了一场。 梦丽笑了起来,心里看着他的面孔很恨。 如果不是曾经他带走了她的儿子,如果他不曾将她的千万楼四分五裂而取而代之,她儿子的性格不会从小就那么唯我独天不折手段,也不会让东方念盛有机会利用千万楼而和她的儿子两败俱伤。 梦丽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在黎进哀嚎的叫了一声,错愕至极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又退了一步。 四周宾客有些目瞪口呆。 梦丽直接扔了高跟鞋,奔向了电梯的方向。 沈轩晨脸色沉了沉,趁乱走了出去。 …… 沈轩晨的家。 梦丽喝了几口热水,神思混乱,她倚在沙发上闭目凝神。 沈轩晨给梦丽的脚上了药,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丽丽?” 梦丽睁开眼睛,目光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好戏都被打乱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见到黎进的时候,竟然会想起古代的记忆。 沈轩晨看她疲惫的模样,眸色很是幽深,“你先去睡一觉吧。” 梦丽蹙了蹙眉,嗯了一声,转身起来,进了卧室。 沈轩晨毫无睡意,一直坐在沙发上,目光看着时间,直到快到十二点,他才站起身,将他准备的戒指盒拿了出来。 戒指盒中的钻戒很漂亮,他犹豫了一会儿,走向了卧室。 梦丽睡的安安静静,纤长的左手放在身边。 沈轩晨抬起她的手,将钻石戒指替她戴上,轻声说道:“戴上这枚钻戒,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笑了笑,温柔至极。 梦丽闻到了一阵很香的花香,睁开眼睛,就瞧见枕边竟然放了一大捧的玫瑰花,每朵玫瑰花都是如此的精致,开的如此的耀眼。 梦丽伸手要去碰一下这玫瑰花,蓦然就瞧见手上竟然有一枚极为醒目的钻石戒指,这钻石戒指简直,特别漂亮。 梦丽一下子坐了起来,吸了吸气。 “好像新娘子。”沈轩晨忽然说道。 梦丽目光向沈轩晨望了过去。 沈轩晨坐到她的身边,一张俊美的容颜上,笑的灿烂。 梦丽脸色微红,瞧了瞧自己身上这身红色的衣服。 沈轩晨瞧着梦丽并没有把钻石戒指还给他,笑意浓浓,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轩晨,别以为你给我手上戴上个钻戒,我就是你未来的老婆了?” “老婆,吃早饭吧,昨天晚饭都没吃。” 梦丽坐在桌边,看着早饭,说道:“你得帮我买件衣服。” 沈轩晨嗯了一声。 吃完早饭,沈轩晨就带着衣服回来了。 梦丽看着那件衣服,气急败坏,拽了过来,直接就打算让沈轩晨穿上。 沈轩晨立刻上蹿下跳的躲着。 梦丽的轻功飞檐走壁了起来,沈轩晨瞬间被她逮到,衣服直接放到了脑袋上。 沈轩晨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白。 梦丽哈哈的笑个不停。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三十七章 番外 订婚 白色的婚纱从沈轩晨的手里甩开,梦丽笑不可遏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笑。 她惊呆的看着那件婚纱样式,简直,太漂亮了。 “你穿上试一试?” 梦丽回过神,瞧着沈轩晨有打算把婚纱给她让她穿上的意思,立刻回了神。 “我穿婚纱试什么?询” 沈轩晨笑眯眯的说道:“这件不算结婚时的婚纱,算咱们现在订婚的。” 梦丽抿了抿唇霰。 “你想穿着和黎进订婚的礼服?” 梦丽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红色礼服,拽了拽全部披散在身上的长发,转了身,直接进了里面的卧室。 沈轩晨以为她是打算把婚纱穿上,小心的拿着婚纱跟了过去,谁想到,卧室门竟然是关着的? 沈轩晨很诧异,“老婆?” 梦丽打开衣柜,目光看着沈轩晨衣柜里的衣服,有几件休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大概不会太怪异。 梦丽将衣服拽了出来,门外,沈轩晨问她在干什么? 等梦丽穿着休闲的衣服打开了房门,沈轩晨着实一愣,目瞪口呆。 “我就不信,除了和订婚有关的衣服,我就不能穿件正常的平常衣服。”梦丽莞尔的一笑,直接向客厅走去。 沈轩晨哭笑不得。 冰箱里放了些水果,梦丽拿出来洗了几个。 沈轩晨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径直走到沙发边上。 “给你吃一个。” 梦丽把手里的桃子递了过来。 沈轩晨刚吃了一口,梦丽便指着电视说道:“怎么开?” 沈轩晨将她手里的遥控器拿了过来,打开电视。 “我调台,你想看哪个就说。” 梦丽嗯了一声。 “就这个电视剧了。”梦丽忽然说道。 沈轩晨停下手里的遥控器。 电视剧正看得入神,梦丽的手机直接响了起来,想一想,大概也就是霍盛来找她的茬,梦丽琢磨自己今后还要不要回到霍家去? 她现在想起黎进的容貌,又想起他的为人处世,大概想和他离得远远的,就只有嫁个人让他死心了。 她目光瞧着手上的那枚钻石戒指,不期然,仿佛忽然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些混乱的记忆闪着又闪着,那道记忆里的人影的容貌,似乎让她想了起来,她有几分的错愕,差点把吃到嘴里的桃子噎到她的嗓子眼里。 “老婆?”沈轩晨看着梦丽吓呆了的表情,纳闷的喊她。 梦丽抬起头,目光对视向他那双双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说道:“我当时给你瞧得那幅简笔画,画的也太差了些,你能不能拿些纸墨笔砚给我,我再重新画一幅,你瞧瞧。” 沈轩晨嗯了一声,“那我出门一趟。” 沈轩晨出去之后,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看了几眼,霍盛,未接电话两个。 将电话按成静音,梦丽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手里的桃子吃完,梦丽又去瞧了瞧冰箱里有什么她想吃的,不过,这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她叹了一口气。 沈轩晨回来的时候,不但带着笔墨纸砚回来的,竟然还给她带了不少吃的。 梦丽极为开心,拎了袋子过来,瞧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全是零食,深得她心。 “辣条,我最喜欢吃的。” 沈轩晨笑了起来。 吃完一袋辣条之后,梦丽才在被沈轩晨整理空下的桌子上铺上了宣纸。 沈轩晨看着梦丽执着毛笔,勾勒着人的容貌,每一笔画的都是出神入化,画工很深。 这画中画的是一副荷花塘旁,凉亭的容貌勉强能看出一些了,梦丽的画画的很快。 他一直站在桌边仔细的看着,心里赞叹着她竟然会画水墨画。 再片刻,凉亭中竟然有了一男一女的容貌。 沈轩晨直觉认为那画中男人的容貌不对劲,不应该是这张看起来如此邪魅的脸,而是应该。 从来没有学过水墨画的沈轩晨夺过了她手里的笔,在那男子的脸上容貌之中一改,稍显邪魅的眉毛立刻换了一个模样,再不到片刻,一张温润如玉的俊美脸庞出现在画中女子的身边。 沈轩晨看着画,倒吸了一口冷气。 梦丽的呼吸仿佛都已经停滞了一般。 房门外,当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沈轩晨将画轴卷了起来,直直的看了梦丽一眼,这才过去开门。 门外,白湘黎的脸色极为难看。 等她进屋一看梦丽,脸色瞬间铁青。 这些她还看在林媱的面子上忍着,直到目光一瞧那漂亮的婚纱,整个人差点气白了脸。 白湘黎扬起手打算给沈轩晨一巴掌,却没想 到,梦丽竟然拽住了她的手。 白湘黎很诧异。 “阿姨,你不要打他。” “宋梦丽,你给我放手!”白湘黎喝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结婚吗?” 梦丽说道:“不是结婚,是订婚。”说完,把她手上的那枚钻石戒指给白湘黎看。 白湘黎真想气哭。 “轩晨,你怎么能和霍家的女儿订婚!” “妈,她不但是霍家的女儿,也是林阿姨的女儿。” “你林阿姨都不认她,她算什么林媱的女儿?!” “那梦丽不认霍家,也不算霍家的女儿。”沈轩晨脸色一冷。 白湘黎气急败坏。 “你们不能结婚,轩晨,我是不会把户口本给你的。” 沈轩晨诡异的一笑,说道:“我本来是打算今天就结婚的,所以户口本,在我手里。” 白湘黎被沈轩晨这么一气,瞬间大哭了起来,拽着梦丽责骂,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样,哭的差点肝肠寸断。 骂了半天,哭了半天,一旁站着的两人,仍是很平静。 白湘黎将手机拿了出来,给林媱打了个电话。 林媱接了电话,匆忙了出了门。 “湘黎。”林媱进了门,就见白湘黎哭天抹泪的坐在沙发上。 而她女儿正和沈轩晨坐在对面。 “林媱,不管你以后认不认她这个女儿,我没办法让他们两个结婚。” 林媱一进来,白湘黎便说道。 “昨天黎进已经和梦丽订婚了。”林媱说着,径直走到了梦丽的身边,将她的手猛地一拽,好悬把整个胳膊拽脱臼,上前正打算将那枚钻石戒指拿下来,梦丽巧劲的将手缩了回去。 就算把这枚订婚戒指摘下去,又能如何呢? 林媱脸色特别难看,对视着梦丽那双清冷孤傲的双眸。 她伸手从包里拿了一枚戒指出来,又拽起她的手,给她戴上。 林媱转身坐在沙发上说道:“这戒指是黎进给你的订婚戒指,之前的那枚钻戒你早晚给我还回去。” 梦丽觉得很可笑,不等她伸手将上面的戒指扔了,沈轩晨已经准备动手。 “轩晨你干什么?!”白湘黎一下子站了起来。 沈轩晨仍是将那枚戒指拽了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妈,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谁计较自己心里的是非,自私的行为。” 白湘黎倒吸了口气。 沈轩晨继续说道:“我们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妈。” 房间里很寂静,白湘黎的目标转移向了梦丽。 “你已经要和黎进订婚了,现在你是想报复林媱是不是?” 梦丽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满屋子冷着脸的人里,从头至尾,她的表情都很冷静平淡,如今竟然还能笑出来。 这笑,让白湘黎觉得是嘲笑。 “阿姨,你的理由有些病急乱投医,婚姻大事也算一件喜事,咱们也不必发什么脾气,重头讨论,定个结果就是了。” 她站起身,端着茶具回来。 动手给他们泡茶。 白湘黎眼睛打量着她。 泡茶讲究心静,她这个时候还能不疾不徐的泡茶,可见有多么的镇定。 白湘黎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打算好好谈谈。 梦丽泡完茶,一人分了一杯,目光就含笑的看向沈轩晨,“画里的人你改了容貌,是不是有了记忆?” 沈轩晨端着茶杯,嗯了一声。 “全记得?” “嗯。”沈轩晨又应了一声。 梦丽一下子眼眶红了。 白湘黎和林媱很诧异,沈轩晨怎么嗯了两声,她就不冷静,竟然还哭了? 沈轩晨端着茶杯,目光看着白湘黎和林媱。 两人都觉得沈轩晨的目光中居然有些疏离,还有些深不可测。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三十八章 番外 订婚(二) 白湘黎和林媱从沈轩晨住的地方走了出去,电梯里,白湘黎叹了一声。 林媱开口劝说道:“湘黎,梦丽对我们这俩亲生父母不待见,不会牵累到你身上的,她这孩子也算心底善良,不是个会做招人嫌弃的事的人。” 白湘黎嗯了一声,脑子里想着儿子说的那些斩钉截铁的话,事已至此,她能拦着什么?和儿子断绝母子关系吗? 白湘黎又想了想梦丽的举手投足,说话什么的,这女人的气质很不错。 看在林媱这个面子上,白湘黎忍气吞声了几分件。 林媱先坐车离开,白湘黎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车边,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你是?龊” “沈夫人,我是黎总的助理。” …… 白湘黎在黎进的对面坐下,脸色有几分的面无表情。 黎进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却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沈夫人,我未婚妻和沈公子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白湘黎呼吸沉了沉,说道:“他们已经订了婚了。” 黎进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眼眸森然,“订婚?沈夫人无功而返了?” 白湘黎皱巴了下脸,冷着声音说道:“我怎算无功而返,我这不是多了个儿媳妇了吗?” 黎进冷嗤的笑了一声,倚在宽大的座椅上。 “沈夫人,梦丽是我的未婚妻,他们私自的订婚,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意义。” 他说着,捏了份昨日酒会上的报纸。 白湘黎看着那份报纸上梦丽握着黎进手的那张照片,瞬间有些咬牙切齿,整个脸色极为难看。 …… 梦丽和沈轩晨订婚后,一直住在沈轩晨的家,她已经不打算回霍家,和霍家的人和黎进闹腾什么。 梦丽有丝诡异的感觉,黎进现在是个贵公子,颇有身价的总裁,是不会轻易喜欢上她的,这么紧追不舍,这么不折手段,必定是因为,黎进的脑子里,大概想起了上辈子东方少晨的记忆吧。 要是这样,她必须谨慎。 梦丽正在打扫房间,房门外,门开的声音响了起来。 梦丽很诧异,从厨房走了出来,整个人一怔。 客厅中,正站着一道高高的身影,一身得体的西装颇为帅气,那张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黎进?” “沈夫人给了我钥匙。”黎进笑着说道,目光打量着她。 “不可能,钥匙只有两份,只在我和轩晨的手里,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配钥匙?”梦丽冷笑了一声。 黎进说道:“沈夫人是沈轩晨的亲生母亲,要想配把钥匙,不见得有多么的难。梦丽,你是不是该和我这个未婚夫离开?” 梦丽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最好还是快滚比较好,不然我骂的难听给你堵心。” 黎进上前一步,梦丽站着没动。 黎进猛地出手,将梦丽一下子敲晕了过去。 将人打横抱起,黎进扬长而去。 梦丽醒来的时候,皱眉思考,她这身武功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黎进,他难道还用了什么手段,她没发现。 不然,总之,梦丽觉得有问题。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楼下等着咱们小夫妻吃饭了。”梦丽正看着窗外的景色的时候,黎进进来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 “黎家。” 梦丽唇弯笑,“好啊,原来是黎家啊,很好,我去看看你的长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黎进拦住了下她的脚步,说道:“黎家有几分书香世家,一举一动你应该能掂量好。” 梦丽道:“掂量不好。” 黎进的眸色一闪,笑意盎然的说道:“掂量不好,我到岳父岳母的面前,不知道会不会表现的好。” 梦丽下楼的时候,客厅了坐着的银白着头发的老奶奶满脸笑意的招呼她,“小丽快来,奶奶给你样东西。” 梦丽温和的笑了下,走了过去。 黎奶奶给她的东西,差点让梦丽吓了一跳。 黎进笑着说道:“这是我黎家祖传的宝贝。” 梦丽心里气炸了肺,黎奶奶手里拿着的祖传戒指,分明是曾经她与云辰之间的结婚戒指,那枚蓝宝石戒指。 怎么回事,这戒指怎么就到了黎家? 梦丽将戒指接了过来,目光仔细的打量,这戒指有摔坏的迹象,分明就是戴在自己手上的那枚。 黎进将自己的手也伸了出来,那手上,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梦丽猛地回过身,死死的盯着黎进,一颗心砰砰的狂跳。 黎奶奶瞧着她的神色,笑眯眯的说道:“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吓了你一跳了吧,先缓缓,咱们过去吃饭。” 吃饭的桌子上 ,梦丽的眼神总是打量着对面的黎进,她想知道他手上戴着的那枚,到底是不是云辰曾经戴着的,若是的话,她怎么也要把戒指拿回来。 饭桌上,黎奶奶不断的给她夹菜,而黎父黎母的态度也是相当的温和,这饭桌上若不是有个黎进,大概这饭不知道会吃的有多么的舒服。 晚上,梦丽住在黎家,当着黎奶奶的面,梦丽直接拿着电话给沈轩晨打了个电话,黎进皱着眉头,拦不得。 黎奶奶瞧她说了几句,就自己上楼了,梦丽立刻发现黎进打算抢她的电话,嘴快的直接说道:“老公,明天见。” 黎进瞪着眼睛看着她,“你竟然敢在黎家叫他老公?” 梦丽好笑的说道:“黎家是什么地方?呵!” 转身上了楼。 晚上,梦丽悄无声息的进了黎进的房间,她知道自己必须极度的小心才可以,她的武功并没有恢复太多,也许会被黎进发现。 黎进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戴着稳当,梦丽凑近细看,发现并不是云辰戴的那枚,原来是假的。 她讥诮的笑了笑,径直蹑手蹑脚的离开,踩着轻功,避开摄像头,匆匆的从黎家离去。 马路上,梦丽在便利店打了个电话,沈轩晨开车而来。 “你没事吧?” 梦丽摇头,“没事。” 沈轩晨将她拥在怀里,说道:“还好你恢复了一些武功。” 梦丽莞尔,伸手说道:“你看看。” 沈轩晨目光看向她手上的戒指,整个人很是吃惊,“这不是你那枚蓝宝石戒指吗?这……” “黎进打算拿一枚假的蓝宝石戒指糊弄我,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过去仔细瞧了,根本不是你那枚,他现在大概是想不到,我的武功有这么强。” “老公,你手里有没有什么祖传宝贝?” 沈轩晨摇了摇头。 梦丽将戒指从手上摘了下来,递给他说道:“先放在你那里,现在,我可不敢随意戴着这枚戒指。” 沈轩晨嗯了一声,开着车,向家而去。 路上,沈轩晨说道:“黎进这么找麻烦,咱们两个最近最好在一起。” “要是这样,那我就去你的公司好了。” 沈轩晨嗯了声。 梦丽问道:“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工作?” “在公司守在我身边就好。” 梦丽哑然失笑。 …… 梦丽进了沈氏集团。 为了打酱油打得轻松些,沈轩晨让她当了个特别轻松的小职员。 刚进公司里,梦丽就感觉到了明争暗斗的感觉。 她这个部门,有三个小组长很不对付,表面上还算是有几分该说话说话,背地里,她听了不少互相的冷嘲热讽。 不过,事不关己,梦丽并不搀和。 直到一大早过来,有人将矛头直指了她。 “我昨天放在这里的文件,是不是你当成垃圾扔了,你给我去垃圾桶里翻回来。”劈头盖脸,直接瞪圆了眼珠子就骂她。 梦丽觉得她这骂人实在是蠢,她好端端的,离她的桌子是隔了一层板的,她昨天收拾自己桌子上的垃圾,还能收拾到她的桌子上? “孙姐,你说笑话呢吧,我向来是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的人,你桌子上堆了那么多的垃圾,都快臭了,我忍了这些天,不是也没管你?” 孙婉穗的脸一红,怒气冲冲,“宋梦丽,你扔了我的文件,还敢损我?!” “孙姐,文件是不是你收拾垃圾的时候自己扔了?” “我怎么可能把文件扔了?!而且垃圾,我根本就没收拾!你最好快点去给我把文件翻回来,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订婚(三) 梦丽看出来,这份文件很重要,孙婉穗是打算赖在她的身上,昨天根本没人看见孙婉穗收拾自己桌子上的垃圾,而她昨天下去的时候,是拿着垃圾袋的。 果不其然,孙婉穗说道:“我昨天一天出去的时候就没拿过垃圾袋,你去不去翻,你要再不将功补过,别怪我不客气。件” 四周围着的人吵吵闹闹的看着她们。 梦丽丝毫没有胆怯,说道:“孙婉穗,咱们瞧瞧,是谁扔了你的文件。” 说罢,扭身走了出去。 众人都以为她是去翻垃圾桶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去翻录像。 孙婉穗和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录像,她怎么可能会拿到? “既然是份重要的文件,总不能扔的不明不白,你瞧,人家直接就让我看了录像。” 梦丽将录像一放,孙婉穗扔了文件的过程一清二楚。 众人都用吓怕的目光看了梦丽几眼,这个新人,可真是不好欺负龊。 孙婉穗亲自去翻了垃圾桶,不过文件已经不见了,只得从头又做了一份,直到所有人下了班,她还在饿着肚子的加班。 梦丽在部门里,瞬间变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小麻烦接连不断。 等晚上回了家,她无可奈何的对沈轩晨说道:“我表现的已经很不好欺负了,她们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呢?” 沈轩晨笑眯眯的说道:“你可能看着还是好欺负。” 梦丽瞧了他一眼,觉得他是想让她在他的公司随意欺负人。 梦丽今天晚上加班,孙婉穗也加班。 孙婉穗正捧着泡面吃的时候,梦丽起了身,接了个电话。 “我在加班。” “这么晚还加班?吃饭了吗?” “还没吃,等会儿就完事了,回去吃。” “你和沈轩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说什么也要先领个证。” 梦丽这才想起,两人竟然完全忘记了领结婚证的事,“明天我就和他去,你不说我都忘了。” 等梦丽聊完了电话,走回座位的时候,她整个椅子上全是泡面汤。 孙婉穗叹了一声,说道:“梦丽,真是抱歉,我刚才让你的椅子绊了一下,泡面汤全撒了。你说你,出去接电话,干嘛要把椅子拽那么远,你瞧,多挡路?” 梦丽脸色一沉,瞧她眼中神色,真想把她桌子上放着的泡面汤扣到她脑袋上。 这还真是明摆着欺负人。 孙婉穗带着她的泡面汤出去,回来时,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椅子。 “你竟然把你的椅子换了过来?” 梦丽收拾好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惊讶的说道:“啊?是吗?我刚才被椅子绊了一下,就这么一拽,就直接坐下去了,我还想着,既然都已经坐在泡面汤上了,不差这点收拾的功夫就没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宋梦丽,你太过分了。我这条裤子,你个乡巴佬赔的起吗?”伸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梦丽躲得特别快,孙婉穗一下子撞在两个桌子的栏板上。 “你……” 梦丽将她自己的包拽了起来,摸了摸肚子说道:“饿死我了,我怎么能在这陪你瞎闹呢,我先回家吃饭了,明天见。” “你站住,你给我赔钱,你给我道歉。” 孙婉穗尖锐的叫道。 第二天。 孙婉穗在经理那将昨天晚上加班的事全说了一遍,便等着梦丽的到来,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上午竟然请了假。 孙婉穗气的快炸了肺,一上午都等着梦丽的出现。 下午,梦丽进了公司。 孙婉穗拽着梦丽,踩着高跟鞋直接去了经理的办公室。 梦丽挨了狠狠的一顿骂,说打她来了部门,就不断的惹是生非,给她另换了个办公桌,挨在了挨着垃圾桶的犄角旮旯。 然后这一整天,垃圾堆满了她的桌子。 所有人几乎都把她的办公桌子当成了垃圾桶,垃圾没有送过来的,全是直接投篮。 有些差点砸到她的脑袋上。 让梦丽一阵气愤。 今天本来是她领结婚证的日子,刚在中午吃了一顿结婚喜宴,下午就来受气,呵,敢欺负她? 梦丽直接起了身,想往外走。 孙婉穗拦住她,说道:“你干什么?惹事去?” “你们如此没有素质的往我身上扔垃圾,难道不应该让人管一管吗?” “扔垃圾?谁扔了?你自己坐的不是地方,我们一不小心垃圾扔偏了,很正常。”孙婉穗强词夺理。 梦丽蓦然的笑了起来,伸手一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到了她的办公桌,紧接着,孙婉穗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梦丽打算把所有垃圾再扔回来,结果,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 经理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说道:“一会儿要开会,该去的人,准备好材料去会议室。办公室里怎么这么大的垃圾的味道,宋梦丽,你收拾一下。” 所有人笑滋滋的看着梦丽。 梦丽嗯了一声,答得很痛快。 小不忍乱大谋。 等经理带人去开会之后,梦丽猛地就起了身,孙婉穗还想拦着她,梦丽直接将她擒拿住,推到了一边。 孙婉穗吓得半死,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功夫。 梦丽出了门,喘了口新鲜的空气,要不是看在沈轩晨的面子上,她今天一定让办公室里面全是垃圾不可,现在,她得让专门的人收拾一下。 当然,这样治标不治本,治本的招,她得想一会儿。 “宋小姐?” 梦丽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过头看了过去。 “宋小姐,我是徐潇。” 梦丽记不得人,倒是记住了名字,原来是之前在医院遇到过的徐潇。 之前报纸上的照片都已经了无踪影,不然,满公司的人都得以为她是黎进的未婚妻。 要是那样,大概眼前的徐潇应该不敢叫她,和她说话。 “宋小姐,你也在公司上班?” 徐潇看着梦丽身上的衣服,惊讶的问道。 梦丽嗯了一声。 徐潇的目光又看向了梦丽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一看就是结婚戒指,因为之前梦丽手上是没带戒指的。 “宋小姐和总裁结婚了吗?”徐潇一脸喜气的问。 梦丽笑了起来,“嗯,结婚了。” “恭喜恭喜,总裁夫人。”徐潇笑眯眯的。 梦丽莞尔。 一路走着,梦丽对徐潇稍微了解了一下,徐潇竟然是个副总经理,很厉害。 边说边走,徐潇就被梦丽带到了她的部门门前。 “我说话都忘看路了。”徐潇哭笑不得。 梦丽正想说话,她身后脚步声一大堆。 她部门的经理走了过来,看着徐潇,立刻说道:“徐经理,你怎么过来了?” 徐潇说道:“我和总裁夫人说话,就一时走过来了。” 梦丽:“……” 这是个解决麻烦,一劳永逸的办法。 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差点扔了一脸垃圾的人,竟然是总裁夫人。 经理冷汗涔涔,他今天竟然对着总裁夫人,就差破口大骂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梦丽的左手,她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极为漂亮的钻石戒指。 这么大的钻石戒指,他们竟然眼大漏神没看见! 徐潇走了之后,梦丽走进了办公室。 经理就差拉住她的手里,连连说道:“总裁夫人,我上午……我上午……” 八面玲珑也觉得说什么都解释不了他的欺人太甚,冷汗差点就变成了雨水似得。 梦丽说道:“经理,上午什么?”说着,直接坐在了之前的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瞧了瞧说道:“我请了一上午的假,怎么桌子上的东西就没了呢?” 说完,经理立刻手脚麻利的冲到了紧挨着垃圾桶的办公桌那,将桌子上梦丽的东西全部都捧了过来。 梦丽心里失笑。 自己曾经当过女皇,见识多了,懂得装聋作哑了。 一下午,部门里都安安静静的,梦丽琢磨,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黎进会善罢甘休? 她眯了眯眼眸,在众人身上打量过,咳了一声。 所有人立刻都瞧向了她,竟然连部门经理都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这咳的一声,有这么大的声音吗? 梦丽满头黑线。 她站起身,看着众人说道:“我希望,大家可以不说出我的身份。”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四十章 番外 结婚 梦丽的话让大家有些吃惊。 “我希望大家可以保密,只在咱们这个部门知道就好。” 紧挨着梦丽的孙婉穗眼神闪了闪。 梦丽余光瞧见,侧过头,看着她说道:“我大概也算有双火眼金睛,如果满公司都知道这件事,我是能瞧出来是谁说的。徐总那里,我会去告诉的。” 大家立刻应是龊。 梦丽坐下,忙自己的工作。 晚上加了会儿班,司机接她回的家,沈轩晨正在做晚饭件。 “小芫刚才打了电话说要视频,我先去开电脑。”梦丽将高跟鞋放在一边,说道。 沈轩晨嗯了一声。 “老公,我总裁夫人的身份,今天让徐潇说了出去,满部门没人欺负我了,你真是我的大靠山。” 沈轩晨笑了起来,“我听说你找徐潇,不让她走漏风声。” “是啊,我不想多找麻烦。我去视频去了。” 沈轩晨应了声,转身去关火。 电脑前。 梦丽将手里的那枚钻石戒指用视频让小芫看了看。 宋梦芫很羡慕的眼冒金光,“姐,这钻石戒指,好漂亮。” “这个好看,还是我那枚蓝宝石的戒指好看。” “那枚。”宋梦芫答得很痛快。 没想到,紧接着,她竟然就在视频里看见了那枚熟悉的蓝宝石戒指,宋梦芫倒吸了口冷气。 “姐,你这戒指,你不是说,你把你的戒指带到你在古代的皇陵去了吗?” “是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成了黎进的传家之宝。”梦丽将蓝宝石的戒指戴着自己的手指上,满眼笑眯眯的光芒。 宋母在那边听着她们说话,很是不解,眼睛盯着那枚戒指瞧了瞧。 母女几个聊了会天,梦丽挂了视频。 沈轩晨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梦丽看着很感动,想想曾经他做饭的时候,再瞧瞧现在他做的饭。 “吃饭。”梦丽坐了下去。 沈轩晨优雅的坐在她的对面。 …… 黎进已经看了梦丽欢欢喜喜的和沈轩晨恩恩爱爱的过了几日甜蜜的小日子,瞳孔里的阴沉神色已经快泛起毒色。 他忍下不悦,一直小心翼翼的算计着他的盘算。 他的盘算,应该继续开始。 星期五一早,梦丽正在上班,宋梦芫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那小偷贼心不死,竟然又进了咱们家。” “抓到了吗?”梦丽立刻问道。 “没有,不但没有,咱家的传家之宝竟然也被偷走了。” 梦丽一下子惊呆了。 那传家之宝可不是个简单的东西,怎么好端端的,这小偷就有本事偷走了。 梦丽其实很好奇,按理说,这个传家之宝曾让她和小芫在睡觉时穿越到了古代,而且回来时,泛起的白光也是很厉害的。 这被人就偷走了,实在是让她接受不了。 梦丽本来打算回趟家的,却没想到黎进竟然给她发了条短信,那是条彩信,彩信上的,竟然是她家的传家之宝。 这…… 梦丽冒了身冷汗,之前第一次去他们家的人,就是黎进。 他难道知道这个传家之宝是可以穿越的?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梦丽觉得她眼下一定要想办法绕道走了,不然传家之宝让她和黎进又一起穿越到哪个古代,怎么办? 梦丽慌了,直接起了身,奔着电梯冲了过去,一路直奔沈轩晨的办公室。 “你干什么?”秘书拦住她的去路,眼睛瞧着她慌张的煞白的脸。 梦丽觉得自己仿佛缺氧了一般,恐惧的有些发抖,黎进这是捏住了她的命脉。 “我见总裁有重要的事,已经给总裁打过电话了。” 秘书不相信。 梦丽有些懊恼,直接将人推到了一边,进了总裁办公室里,见里面只有沈轩晨一人,把门猛地就锁住了。 “梦丽,怎么了?” “坏了,黎进把我家的传家之宝偷走了,之前偷我们家传家之宝的就是他,老公,怎么办,他要是接近了咱们,咱们就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了。” 沈轩晨脸色一下子大变,“要是这样,咱们确实不能独自去接近他,不然,岂不是要相隔千年。” 沈轩晨思索了很久,说道:“现在要想办法把东西再拿回来。” “怎么拿?” “我去拿。” 梦丽立刻激动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去,若是遇到了什么契机,真的穿越到了某个地方,怎么办。要不然咱们两个一起去,要真再穿越,咱们两个一起去。” 沈轩晨深邃的看着她。 “老婆说 的是。” 黎进的电话打了过来,开口竟然叫的是她在古代的名字。 “淼儿。” 梦丽咬牙切齿。 黎进说道:“沈轩晨是沐云辰是不是?呵,过了几千年,为人的气度丝毫没变。” “黎进,你念什么咒语,乱七八糟的和我说什么?”梦丽冷静的冷笑了一声。 黎进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说道:“你想偷走我手上的那枚戒指,就说明你的记忆里,有着该有的记忆。想不想和我回去,去当年的梅树林散散步?” 梦丽真想扁人。 “我认识你才多长时间,什么当年的梅树林?”梦丽呵笑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东方少晨竟然很喜欢当年的梅树林?”沈轩晨嗤笑了一声,眸色冷锐。 沈轩晨绝对不会让那隐患留在黎进的手里。 …… 婚礼现场。 黎进捏着请柬准时出场。 婚礼上的人并不太多。 黎进的目光看着最前面的台子,台子上正站着司仪。 有请新郎新娘出场的时候,众人都很错愕,因为新娘并没有穿着华丽的婚纱,拖着婚纱后摆的走过来。 新郎也没有穿着笔挺的西装出现。 两人的装扮很利落,都是休闲的模样。 宋梦芫心里这个担忧,耳边,宋母的声音正响着。 “丽丽的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但不让父母坐在前面,竟然还没穿婚纱,看这样子,连妆都没有化。” 宋梦芫咬了咬牙,她姐姐姐夫今天是打算从黎进手里拿回传家之宝的,危险重重,稍不留神,两人大概就要分道扬镳,再难以见面。 让他们坐的这么远,是怕连累到他们。 沈轩晨和梦丽把一切婚礼的步骤都省去了,两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倒了两杯葡萄酒,只喝了交杯酒,便相视而望。 众人觉得很不对劲,婚礼上一点也不热闹,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 黎进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是毛骨悚然的很。 沈轩晨揽住梦丽的芊腰,目光锋利如剑,与黎进幽深的目光对视。 “从我出生,我就记得一切,上一辈子没有办法和淼儿在一起,这一辈子,我要和她白头到老。”黎进站了起来,目光毒辣。 沈轩晨冷冷一笑,“你找到人又如何?你只能出现在我们的婚礼羡慕嫉妒恨。” 黎进大笑一声,冷盯着他二人说道:“拆不散你们一次,还有第二次。” 黎进极为快速的跃了过去,沈轩晨直接将梦丽护在了身后,二人大打出手。 白湘黎极为吃惊,儿子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所有人看着飞檐走壁的两人,都目瞪口呆。 梦丽抓紧机会,先是奔向了黎进刚才坐着的座位,拦着她的人,全部被她一脚踢到了一边。 宋母看的瞠目结舌。 梦丽并没有找到东西,目光又看向被踢飞的几个人。 宋梦芫让宋母宋父别动,自己也跑了过去,帮梦丽开始找了起来。 “小芫你回去,要是把你带走了,爸妈怎么办?” “没事,先找到再说。” 有人被无辜伤及了,只感觉到像有凌厉的风而来,便被摔到了一边,还好没受伤。 众人开始一阵更加远的后退。 黎进困住了整个婚礼现场,梦丽翻了一遍没翻到,接了电话,终于确定,传家之宝就在黎进的身上。 果然,他不负众望把东西带过来,既然如此。 梦丽让小芫避到一边去,脚尖一跃,冲了过去。 黎进一个翻身,唇边一笑,将传家之宝拿了出来。 沈轩晨瞬间过来,将梦丽抓紧。 “我马上就要分开你们了,到时候,沈轩晨,你就熬着时光流逝吧,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数千年,该成全我了。” 传家之宝上竟然猛地,就泛起了一道白光。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41.第二百四十一章 番外离开 白光极为刺眼,让所有看着的人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宋母看着那道白光里的东西,惊愕的叫道:“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妈,快离远点。”宋梦芫脸色大变,拽着宋父宋母向后不断退去。 旁边的人听见这泛着白光的东西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又瞧着他们一个个惊恐的向后直退,立刻察觉到了危险,一个个慌慌张张,连蹦带跳,狼狈的退出了好几米。 “黎进,你不怕把自己带回去?”沈轩晨冷笑了一声。 黎进扭曲的一笑,“若是真拆不开你们,咱们三个就一块离开,我想到时候,想拆散你们,会很容易。龊” “你何苦非要和我在一起?”梦丽怒道。 黎进叹了一声,“爱的太深,过了千年时光,大概也是放不下的。” 说罢,将白玉径直对向沈轩晨的方向,梦丽立刻站到了沈轩晨的前面。 沈轩晨紧紧的抱着梦丽,眼神犀利的看着白玉,说道:“当年你坑了我们夫妻一次,让我们彼此的记忆消失,现在是不是该做补偿,将这个人带走?” 白玉光芒闪烁着,没有将光芒逼近到沈轩晨和梦丽的身边。 黎进颇为气愤,一双眼睛凝神的泛红,他猛地踏着轻功向前。 梦丽抬手一掌,用内力对向了他。 黎进躲避过去,白玉从手中落下。 沈轩晨立刻去拿,黎进落地,一脚踹了过去。 两人再一次大打出手。 梦丽看着被两人困在中间的白玉,心急如焚。 趁两人稍微离开些距离,立刻蹿了进去,手指碰到了白玉,她正想拽过来。 黎进竟然将手里的蓝宝石戒指打了过来,蓝宝石戒指的边缘将梦丽的手瞬间割坏,血立刻落了出来。 蓦然,白玉的白光大变,三人围困在了白光之中。 白光外的众人尖叫着,被白光打了出去,瞬间一个个晕了过去。 白光中,梦丽心惊,目光对视向两个脸色骇然的男人。 “老婆。”沈轩晨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黎进在最后一秒,也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结婚典礼,瞬间再也没有了新郎和新娘。 白光散去,地上的人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对他们三个,再也没有了记忆。 …… 梦丽醒来的时候,听见了滴答的水声。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胳膊,整条胳膊似乎麻的很。 四周并没有太黑,隐隐有着淡淡的光芒,她向光芒的方向望了过去,目瞪口呆。 “夜明珠?”哪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夜明珠的存在。 “沈轩晨?沈轩晨?”梦丽在四周打量,并没有瞧见沈轩晨的身影,她边走边喊着他的名字,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一扇门前。 她加了内力,将门一脚踹开,躲得很快,没有让灰呛到自己。 里面的情形让她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眼熟? 怎么这么眼熟? 她走了进去,靠近了过去。 一道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出这是什么地方了吗?” 梦丽吓了一跳,目光看去,竟然是黎进。 黎进竟然站在一鎏金溢彩的棺材的旁边。 梦丽是认不得这里的别的的,不过,她认得黎进身边的那棺材,那好像是…… 她吸了口冷气,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黎进。 黎进笑的阴森森的,“这是云风王朝,你和沐云辰的皇陵。” “怎么可能回到这?”梦丽吃惊的说不出话了。 黎进讳莫高深的一笑,走到她的面前,一双沉稳的双眸愉快的凝视着她诧异的双眸。 “为什么回到这里?这大概要从东方家算一算。你可还记得认识我的时候?” 梦丽仔细的想着,认识他的时候,要从古代六七十年前开始算,六七十年这么久的时间,她必须要仔仔细细的才能想的起来。 梦丽边想边靠近那流光溢彩的棺材,这里面的,是云辰。 真没有想过,还能如此近距离的到这个地方。 “你忘了?”黎进凝了下眸,声音低沉了很多。 梦丽讥诮说道:“我忘了,几十年的时光,谁会记得你?” 黎进觉得自己的心一堵,凉凉的,他冷下脸,说道:“我是东方家独子,却身怀致命旧疾,是你亲自给我治好的。” 梦丽哦了一声,摆出一副完全没印象的模样。 黎进脸上卷起滔天的怒气,靠近她,一手很拍棺木,“你这记得这个人是不是?” “走开!” 梦丽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黎进的脸色极为狰狞。 梦丽觉得可笑,这算什么深爱 ,他分明是魔怔了。 罢了,回了这里,还管什么其他的事,眼下快点找到轩晨才是。 趁着黎进吃惊的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她,呆愣的难以置信的时候,梦丽飞速从这里离开。 她知道离开的路,她不会让他有机会把自己困死在这里。 越往外跑,似乎越能听见有不少脚步声靠了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梦丽刚跑到那扇门前,仿佛和那边的人仅仅只隔了一扇门的距离之时,有人捏住了她的手。 “轩晨?” “过来。”沈轩晨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躲到了隐蔽的地方。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梦丽激动的心砰砰的跳。 沈轩晨蹙着眉,说道:“大概是哪个陵墓。” “是你我在云风王朝的皇陵陵寝。” 沈轩晨听见这话,吃了一惊。 “这里是云风王朝,轩晨。”梦丽说完这话。 那边,关着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两人屏气凝神,很快就看到不少宫女太监以及侍卫走了进来。 所有人伫立在两侧,低眉垂目。 又过了一会儿,安静之中,只有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 进来的人,竟然是个九岁大的小娃娃,穿着一身缩小版的龙袍,每走一步,精致的小脸上都是可爱的威严模样。 沈轩晨和梦丽愣愣的看着进来的小皇帝。 他们云风王朝的皇帝,现在是个九岁的小娃娃了?怎么这么难以置信呢? “轩晨,黎进可是在里面呢,他一个孩子进去,会不会危险?”梦丽轻声至极的问。 沈轩晨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会,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进去的。”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走了进来,是不少文武百官,完全没一个梦丽见得眼熟的,看来云风王朝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 若是这样,皇帝为什么要带着所有人专门来这个皇陵? 待所有人都进去,沈轩晨拽着梦丽极为快速的跑了出去。 漫山遍野兵甲无数,两人隐蔽在树木丛生之中。 “先下山,打探一下现在的情形。”沈轩晨沉着说道。 梦丽嗯了一声。 两人身上的衣服极为乍眼,眼下看见的人的衣服,他们两个又不能随意穿。 “咱们被黎进一坑,可坑惨了。”梦丽拽着树枝,小心的走着山路。 “这路可真不好走。”沈轩晨忽然感叹了一声。 梦丽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不好走,你以为是什么水泥路吗?这是山路,还不是咱们那已经修好了台阶的山路。” “衣服走脏了。”梦丽瞧了瞧自己的裤腿,上面满是尘土,感叹了一声。 沈轩晨摇头失笑。 两人刚下山,没想到竟然就遇见了一队士兵,瞬间,他俩怪异的衣着,让人一阵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陈嵩看着迎面出现的一男一女出声问道。 “老公,咱们是跑,还是和他们打探?” 沈轩晨哭笑不得,“跑不了,前面是咱们离开的唯一的路,若想和他们打一场,有些胜算小。” “那就和他们打探一下。” 梦丽说着,走上前去,行了一礼,穿这身休闲装行礼,真是怪异。 梦丽心里嘀咕了一句。 “将军,我和夫君路过此地,前去蕴洲城的。” 陈嵩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张年轻的容颜聚满身为将军的霸气,虽凌厉但是梦丽瞧着并没有感觉到敌意。 “你二人怎么穿成这个模样?” 沈轩晨向前走了一步,拱手说道:“在下与夫人是开布庄的,这是新研究出的衣服,本来路上穿的并不是这身,路上遇到山匪,独独就给我夫妻留下这衣服,不得已,才身着怪异的出现。”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242.第二百四十二章 番外离开(二) 陈嵩听得他的解释,嗯了一声,让他二人离开。 梦丽正想打探一两句,沈轩晨忽然握住她的手,带她快速向前走去。 “怎么了?” “这人怀疑了?” “怀疑?件” “你忘了这皇陵建的是什么地方了?你忘了蕴洲城是在什么地方了?有些南辕北辙了。”沈轩晨解释说道。 梦丽变了下脸色,“他放我们离开,是想在背后跟着?龊” “嗯。” 两人边小声嘀咕,边快速离去。 陈嵩对身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兵士前行时,副将留了下来。 “只跟了一个?看来这人的武功不低?”沈轩晨听到身后的轻微声音,说道。 梦丽一笑,“未必,也许他觉得咱们两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副将的武功按沈轩晨估计的,并不低。 但是他绝对敌不过沈轩晨的武功。 夫妻两个在副将那一阵打探,了解了些现如今云风王朝的情形。 这要怎么算呢? 现在的小娃娃皇帝是他们曾孙的孙子,而且那曾孙的名字,梦丽没听到过。 至于过了多少年了,梦丽不打算费脑筋琢磨。 眼下这个后辈孙子的处境很可怜,外戚,奸佞,自己兄弟,皇叔,把他挤在夹缝中生存。 梦丽听完后,心里极为心疼。 从副将的话听完后,梦丽知道就一个人算是忠心耿耿的护着小皇上,就是刚才过去的那队领头的将军。 这将军名叫陈嵩,陈嵩是天阳公主的孙子。 天阳公主梦丽知道,是她的曾孙女,桓儿的孙女,她亲自给起的名字,叫沐媗乔。 陈嵩这次来,是为了护驾的,害怕有人对小皇上不利,打破现在顺风顺水,各自心怀叵测的局面。 重点是,陈嵩这次是偷偷来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沈轩晨开口问道:“皇上为何要来此地祭祖?” 若要祭祖,以前的他上面可是还有先祖的。 副将说道:“皇陵出现异象,秦大人观天象,便让皇上来此。” “天象说什么?”梦丽问。 副将摇头,不知道。 副将睡着了。 沈轩晨将他放在路边。 梦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竟然还学了催眠了,我怀疑,之前你对我用没用过催眠?” “没有。”沈轩晨立刻说道。 “咱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去守着小皇上?”梦丽问。 “不去,你我现在并不是太清楚具体的情形,而且眼下陈嵩已经过去了,他会护着他。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沈轩晨一说,梦丽立刻去那副将的身上找银子,他们需要银子置备住在这里的一切。 “他刚才要是骑匹马过来追咱们的多好,咱们岂不是不用干走路了?”多少年了,好像就没有这种一直走路,没个尽头的时候。 “要不要我背你?”沈轩晨莞尔笑着。 “不要,等会儿咱们就不用走了,这路离最近的休息的地方,好像也很远的。” 犹记得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没累死她。 没想到如今往回去,也要累死她。 走了一个半小时,梦丽走的脚痛的要死。 “先在这歇歇,这么长时间,怎么没个路过的?”梦丽埋怨。 沈轩晨道:“皇上前来皇陵祭祖,沿路之上怎么会让人过,咱们刚才突然出现,已是不对。” 休息了十几分钟,又起来继续走,不过走到天黑,居然也没瞧见当年瞧见的休息的地方,连个废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荒郊野岭,梦丽往燃着的火堆里添木头,沈轩晨在上面烤着野兔。 “这么多年,大概都变了。”沈轩晨道。 梦丽嗯了一声,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咱们现在要是在家该多好,多好的日子呀,想吃什么有什么,有电有网有游戏,黎进真是个疯子,多少年才能遇到的好日子,非要回归到这里。” 沈轩晨笑了声,“他大概是只想把我一个撵到这里,不但失去你,还要失去许多身外之物。” 梦丽收回视线,对他一笑,说道:“其实别的不重要,咱们还能在一起,我就觉得最幸福了。” 沈轩晨满目柔情。 …… 从副将那里拿的银子太少,勉强只能在一户小院里租个房子,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赚银子的问题。 没银子安身立命,怎能有时间去管小皇上的事? “将现代的运营方式用在古代里面,可以收获不少银子。” 沈轩晨否定。 “为什吗?” “我不想太特立独行,引人注意。” “那好吧,咱们做什么生意?” “这要先出去瞧一瞧,才能决定。”沈轩晨道。 吃完早饭,两人出了门,路上的情形都很陌生,两人一身粗布衣服,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而同样,也有人注视着他们。 因为轩晨和她的那头短发,太扎眼。 走了一圈下来,轩晨将想法和她说了说。 接下来的数天,两人忙得要死,一个月后,紧赶慢赶,一家布坊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开布坊,完全是为了日后接近陈嵩的时候,让他知道知道,他们夫妻俩就是开布坊的。 转眼间布坊算是站稳了脚跟。 小皇上祭祖回来已经启程。 梦丽将洗脸水刚倒在门口,就听见前面那条大宽路上响起吵杂的声音。 她立刻将盆放在了地上,直接奔着左边的巷子向南走去。 街上人纷纷攘攘的说着小皇上回来的事,而且貌似,小皇上受伤了。 梦丽心里一提,转身回了铺子。 “我刚才听说小皇上受伤了。”梦丽对着正拿着账本的沈轩晨说道。 沈轩晨很淡定,“不知这消息是哪个心怀叵测的人说的?” “和我去路上瞧瞧?” 沈轩晨点头。 两人站在路边巷子里时,道路两边聚满了人,小皇上受伤的消息,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 等了一个时辰,出行的仪仗回来,沈轩晨和梦丽看到帝撵之时,两人的脸色一阵大变。 “黎进怎么会坐在帝撵了?”梦丽目瞪口呆。 沈轩晨目光紧盯着帝撵。 帝撵里,小皇帝的脸色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端坐着,身边,黎进换了一身黑色的锦缎衣袍。 沈轩晨低声说道:“小皇上大概是受了伤了,如今安然无恙,必定是因为黎进的缘故。” “他进了皇宫,必定是知道咱们会去帮助小皇上,眼下怎么办?”梦丽问。 沈轩晨若有所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陈府。 “二位请进。”陈府管家将他们二人迎了进去。 陈嵩现在竟然还尚未回到陈府,沈轩晨和梦丽打算盘问事情,只得先在大堂等候。 “这是咱们曾孙女的府邸,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梦丽端着茶杯,轻声对沈轩晨说道。 沈轩晨笑了一声,温文尔雅的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大概是见不到,她的年纪可不小了,已然是长辈了。” 两人正轻声说着话,有人走了进来。 “沈公子,沈夫人。” 来人可爱的脸上满是笑容。 这丫头今年十四岁,是陈嵩的亲妹妹陈玲,之前总上他们布坊买布做衣服,大概她的衣服可以开店了。 “管家说你们来见大哥的?” “是。”梦丽答道。 陈玲笑了起来,“那你们大概要等到晚上,我大哥出门一回来,是要去见他未婚妻的,要不你们今天住在陈府如何?我上次在你们那里买的布已经做成了衣服,沈夫人,你给我瞧瞧好不好看?” 沈轩晨说道:“既然如此,夫人你先留下,我先回店中守着铺子,明个儿一早过来。” 梦丽心里不舒服,她可不喜欢住在别人家,很尴尬。 不过,这偌大的府邸,应该算不得别人家吧。 “那好,你先回去。” 沈轩晨站起身,对陈玲告辞离去。 陈玲带梦丽去了后院,她自己的闺房。 这闺房里的衣服,让梦丽目瞪口呆。 绫罗首饰不知道有多少。 陈玲笑道:“我祖母最疼爱我,磕府上下,就我一个小姐是最招人疼的。” 瞧梦丽头上没什么发饰,她找了些,也不顾她喜不喜欢,想不想戴,直接琢磨了戴在哪里好看,给她戴在了头上。 梦丽:“……” …… ———————————————————————————— 停了一整天的电,好惨。 243.第二百四十三章 番外姐妹 “陈小姐,你这些首饰可都是价值连城,我一个布坊的女子,怎么能戴这些?” 梦丽抬手想把戴上去的首饰全部拽下来,想当年她都比较讨厌这些首饰太沉,如今,她竟然还给她头上戴这么多。 陈玲看她往下拽,也不拦着,令人准备了个小包袱,将梦丽从头上拿下来的一应放在了包袱里,说道:“这些等会儿让人送到沈夫人的铺子去,我和沈夫人可算是好友,也不在乎几样首饰。” 梦丽嘴角抽了抽疯件。 “沈夫人,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今天来府上,是何事啊?”陈玲端起丫鬟倒好的茶,品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 梦丽坐在她的对面,勾唇说道:“数月前和将军见过一面,这次来是何事,我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是我夫君想和将军说些事情。” 陈玲纳闷,好奇的说道:“我瞧沈夫人平日也是出来打理铺子的女人,没想到,沈公子有事还要瞒着你。” 梦丽轻呵了一声龊。 陈玲给她安排住在了她的绣院,直到天色渐黑,陈嵩似乎才回了府。 不过,陈玲以为梦丽并不知道她夫君有何打算,所以也没将梦丽来的事先告诉陈嵩一声。 自然,梦丽也不清楚陈嵩已经回到了府中。 旭日一早,陈玲安排人去告诉陈嵩,让他下朝早些回来,有位布坊的沈公子要见他。 陈嵩狐疑,不知道一个布坊的公子怎么要来见自己?蓦然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对身着怪异的夫妻,难不曾是那两个人? 陈嵩下朝回来时,果真有个男人等在了大堂,这男人年纪大概二十多岁左右,容貌极为俊美俊朗,他身着一身蓝色的锦袍,对他拱手说道:“见过陈将军。” 陈嵩在上座坐下,目光犀利,语气生冷,说道:“原来是你。” 沈轩晨笑应一声,“陈将军,在下想帮陈将军一个大忙,不过这个大忙,陈将军未必愿意让在下相帮。” 陈嵩眸子一沉,唇微微一笑,问道:“什么大忙?” “在下相帮皇上坐稳江山。” 陈嵩倏然站了起来,目光诡异的盯着他。 沈轩晨淡定自若,说道:“皇上年纪若是大些,我必定不会帮他,就是此番,我也只帮他至十六岁。他身为皇上,年长之后必定要有自己的谋略抱负,我若是至他年长还多加干涉,那就是当皇上是傀儡了。” 陈嵩越加觉得他说的话诡异至极,他的表情,他的态度,分明是把皇上当成了个可怜的后辈孩子。 皇上可是天子,一个布衣百姓如此口出狂言,理该打入天牢。 蓦然,陈嵩又想起之前在皇陵所遇。 又想起天上异象,以及被皇上带进宫中的黎公子。 陈嵩踱步。 …… 陈玲绣院。 大概是梦丽实在是深得她心,陈玲竟然拽着她要去一起拜见她的祖母。 梦丽心里着实不愿意去,等见了人,她是行礼还是不行礼? 她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能够坦然的瞧着陈玲的祖母,她的后辈孙女。 “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陈玲已把她当成了她姐姐,再不叫她沈夫人。 梦丽心里这个别扭,真是一心希望她还可以叫她沈夫人。 天阳公主住在陈府后宅,紧挨着山山水水,这地方颇为清净,距离也是很远。 陈玲早已做了主,让梦丽今天仍是留在这里,早让人上前堂去告诉沈轩晨,他今个儿还得自己回家。 “我祖母这人特别好相处,沈姐姐,你别畏惧。”陈玲笑的灿烂,一路介绍说道。 梦丽头大如牛,真想一脚从身边的白玉栏杆跳下去,凫水游到一边去。 “四妹,你怎过来了?”袅袅婷婷的女子从对面走了过来,拦住陈玲和梦丽的去路。 这女子一双丹凤眸,眼中满是傲然。 陈玲笑道:“我当然是来见祖母的。”说着,拽着梦丽就向前走去。 “方才那人是我大伯家的,叫陈娜,为人颇为嚣张,祖母也是蛮喜欢她的,她的名字便是祖母亲自取的。这陈娜已经许配了人家,离她出嫁也是快了。” 梦丽问道:“她许的是哪个人家?” “是位观天象的秦大人,我也不记得叫着什么名字。”陈玲思考说道。 梦丽笑问,“那你呢?可先定了婚约了吗?” 陈玲脸色蓦地一红,嗔笑娇羞说道:“还不曾,这个不急,等我瞧着哪个公子该是伴我一生一世的,我再说呢。” 两人说笑着,又走过一道白玉铺的小桥,小桥那边,便坐落着几座精致的房子。 “玲儿见过祖母。” 梦丽站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听到陈玲行礼问安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浓浓笑声响了起来。 梦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很怪异。 丫鬟让她进门的时候,梦丽一心想着,她就是个布坊的老板娘,她就是个沈夫人,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的沈夫人。 梦丽走了进去。 里面,捻着佛珠的天阳公主正和陈玲说着话。 梦丽看着天阳公主的容颜,心里一笑,当年的小丫头,她现在可是看不出有一点点的相像了。 “祖母,沈姐姐家的布料不知道有多好呢,你瞧我这身新衣服,好不好看?”陈玲说着,在天阳公主身边转了一圈。 天阳公主笑意灿烂,拉着她说道:“你这美人坯子,在我面前惹我叹气吗?你瞧我这等岁数,是回不去你这小模样了。” 梦丽心里干笑两声。 陈玲呵呵的笑了起来。 天阳公主转头看向不识礼数,不曾行礼请安的梦丽。 梦丽着实没办法给自己的曾孙女请安,呜…… “娜那,我打算给她瞧个日子,秦家前些日子说天象会影响秦家命数,一时不敢娶娜过门,我瞧,分明是秦家的那小子长了什么心眼子了。”天阳公主鄙夷的嗤笑了一声,又道:“我也不能放着最疼爱的孙女的婚事不管,沈氏,你命布坊准备些嫁衣料子,我见了太后回来,便将婚期定下。” 梦丽有几分惊愕,瞧陈玲笑眯眯的恭喜自家祖母,梦丽越加心里发憷。 果不其然,从这里离开之后,陈玲边走边小声和她提道:“沈姐姐,你可是我当了亲姐姐的,陈娜这些年没少欺负我,如今她做嫁衣的事落在了沈姐姐手里,沈姐姐可要帮我一把。” 梦丽心里一紧,没想到陈玲几次三番取她布坊买布料,如今又几番的留她,还让她去见她祖母,原来是打了主意,让她做坏嫁衣。 梦丽一笑,说道:“你若嫌她欺负你,待她出嫁一走,你俩这辈子相见也难,何必在婚礼这等大事上动手脚呢。” 陈玲一听,不悦说道:“沈姐姐,你何必帮了她,咱们动手脚,又不会有人念到咱们身上。”她眸光中,闪过厉光。 梦丽正视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好。” 陈玲这才笑的灿烂。 梦丽并没有留在陈府之中,直接回了自己的布坊,将这事告诉沈轩晨。 沈轩晨不置可否。 “陈嵩如何?答应了你吗?”梦丽梳着头发,问着身后的人。 沈轩晨说道:“他一时有些把我当成了奸细,不过,终归有一日要逼得他答应。” 旭日一早。 陈娜亲自来了他们的沈家布坊。 陈娜的目光清冷,打量着铺子里伙计递过去的大红布料。 梦丽眼瞧着,陈娜捏着布料的手带着几分狠狠的感觉。 “沈夫人觉得哪个好?” 梦丽指了其中的一匹。 陈娜笑了一声,扭身坐在一边,说道:“这嫁衣布料好不好如何?女子这一生,理该嫁给个真心爱的,才是幸福。只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真是不好反抗,人家已经上赶子不娶,顺水推舟有多好?何苦坑我一把,哪里疼爱我这个孙女。” 梦丽诧异的听得她的话,看来让她嫁给那位秦大人,是天阳公主的意思。 天阳公主是为了什么呢? 陈娜起身,带着人离去。 梦丽看她并不打算回府,忍不住跟了过去。 陈娜一路上看着路边的各样小摊,瞧着有位上年纪的大娘要摔倒还曾亲手扶了一把,这时候,陈玲出现了。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第二百四十四章 番外 姐妹(二) “四妹,好巧。”陈娜将身边的大娘扶了起来,微眯着眸子看向陈玲。 陈玲笑容满面的说道:“姐姐,你瞧好了嫁衣料子了吗?” 陈娜嗯了一声,“沈夫人已经帮我看好了,四妹也可以去瞧瞧,你和沈夫人如此姐妹一般,你这般给她布坊好名声,她一定感激的很你。” 陈玲的脸色倏然冷了几分,目光也变化了不少,说道:“你到知道,那就该躲远些。” 陈娜呵呵的轻笑了起来,嘲讽说道:“好笑,这沈夫人瞧着玲珑剔透,你这点小念头也瞧不明白,四妹,你若真想嫁给秦清桓,不如那日代我替嫁,你觉得如何?件” 陈玲听得倒吸了口冷气,一双闪亮的眸子带着惊色,她开口问道:“你想让我代嫁?你不想嫁给秦清桓?” “不过是个看天象的闲人罢了,我岂能正眼瞧上的。”陈娜故意出言说道龊。 陈玲的脸色几番变化,特别难看。 梦丽在远处瞧着她们姐妹两个,听着她们的对话,眸子里含了几抹笑,意味深长。 梦丽转身回布坊之时,敏锐察觉一道目光瞧她,微睨余光,一时颇为诧异。 原来这个陈娜如此不简单。 …… 沈轩晨认真的核对账册,梦丽就将吃完饭后的碗筷收拾起来,边收拾边说道:“原来陈玲竟然喜欢那看天象的秦清桓,不知道这么个男人哪里好,竟然让她拐着弯欺负人。这家伙,竟耍上我了,等哪日我去瞧瞧这个秦清桓长个什么模样,到底怎么出挑了。” 梦丽碎碎叨叨的念叨了不少,唯有这一句让沈轩晨来了句回应。 “这个秦清桓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不过为人清冷,沉默寡言的。” 梦丽立刻抬起头,看着他,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见过秦清桓了?” 沈轩晨呵呵一笑,说道:“秦清桓有个习惯,每日上朝必定是早数个时辰,我早上瞧见了他。” “这是什么毛病?一大早不睡觉,岂不是困死了?” 沈轩晨翻了一页账册,道:“谁知他是什么毛病?许是想看看早上的天象吧。” 梦丽嗤笑了一声,端着收拾好的碗筷走了出去,在厨房忙活着将碗筷全部洗的干干净净,又将厨房收拾妥当,洗了手,又扎了扎头发,这才向回房的方向走去。 谁想,外面已经关了的铺子,竟然有人敲门。 好奇怪? 谁过来了这是? 梦丽走了过去,隔着门问道:“谁呀?” “在下秦清桓,前来拜见沈公子。” 梦丽额了一声,将门给他打开。 房门外,一袭广袖轻飞,清清冷冷的一个公子站在了眼前,此公子的气度带着几分高深,一双眼眸颇为玲珑深邃。 “秦大人里面请。”梦丽笑了声,让他进来。 秦清桓嗯了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轩晨,秦大人过来了。”梦丽直接喊了一嗓子。 秦清桓微愣了一分。 沈轩晨从房间走了出来,瞧见秦清桓,让他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落座。 梦丽直接坐在了一边。 秦清桓瞧她一眼,对沈轩晨说道:“沈公子,沈夫人,你们可识得我?” 沈轩晨和梦丽一愣。 秦清桓微微一笑,说道:“月前两位铺子开张之时,有人第一个进来买了匹布料。” 两人一听,琢磨着当时第一个进来买布料的人是个什么模样,目光又上下的打量着现在的秦清桓。 “你懂得易容之术?”他的易容之术的破绽,也几乎没有了吧? 秦清桓嗯了一声,说道:“在下精通天象卜卦等等,月前曾感觉到天象有异,那时白光漫天而去,正落在先祖皇帝的皇陵,二位,在下知晓,二位身份不简单。今日早时与沈公子相遇,在下认出沈公子的身份,既然沈公子想帮皇上,在下愿意助一臂之力。” 梦丽蓦然笑道:“秦大人,你想怎么帮我们,目前,我们两个最好是不要进到皇宫的好,而且,皇宫中我们可是有个眼中钉的,连在这里开个布坊,养家糊口,大概还是不要让人发现才好。” 秦清桓嗯了一声,“沈夫人说的是黎大人?黎大人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沈轩晨开口说道:“秦大人,你且瞧着皇宫的形势就好。” 秦清桓嗯了一声。 秦清桓离去后,梦丽说道:“我想八卦他喜欢谁来着,不过我瞧着他这个模样,一门心思帮着小皇上想着稳定江山的事,而且我瞧陈娜既然是有喜欢的人,我琢磨帮她瞧瞧,成全她的婚事。” 沈轩晨失笑,说道:“你就见不得别人不能两情相悦。” 梦丽笑眯眯的说道:“谁能像你我这样,算是两世相守?轩晨,你觉得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沈 轩晨笑道:“知书识礼的好女人。” 梦丽上下瞧自己,知书识礼?确实确实。 梦丽美滋滋的。 沈轩晨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人,笑容满面,她是个善良又知书识礼,举世无双的女人。 …… “我也没靠的有多近,喂,你别挤我。”梦丽怨念的嘀咕了一句,将手里的烤地瓜往炉膛里又放了放。 沈轩晨一只手正拽着梦丽的手腕,生怕炉膛里的火一不小心将她烫到。 “一个烤地瓜而已,我还不信烤不熟,对了土豆呢?我喜欢吃烤土豆,还喜欢吃烤玉米。” 梦丽说完,直接站起了身,打算把土豆玉米一并拿过来些。 沈轩晨也没拦着,眼睛盯着里面的烤地瓜,害怕等会儿烤的太糊,自家老婆吃的不高兴。 梦丽兴高采烈的把土豆玉米拿了过来,沈轩晨抢先接了过来,说道:“我来,我来,别烫了你的青葱玉手。” 梦丽哈哈的笑出声,道:“那也不能烫了你的手,你把东西扔进去,我去拿个东西扒拉着些。” 沈轩晨接过梦丽递过来的木头,小心的在炉膛里扒拉着,没曾想,一不小心竟然还着了起来。 只得拿了出来,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梦丽看的好笑。 “好吃吗?”沈轩晨问着吃着烤地瓜的梦丽。 “还好,有点过头了。”梦丽掰了一块,凉了凉递给沈轩晨。 沈轩晨吃了一口,将眼睛紧盯的玉米扒拉了出来。 “这烤玉米还真是咯牙。”沈轩晨摇头说道。 梦丽拔了几个粒下来,吃的很高兴,“挺好吃的,我开始在孤儿院生活的时候,都是些平房,平常生活都是用炉子。孤儿院附近有片地,种了土豆玉米白菜什么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在炉子上烤土豆吃,不过我吃不了多些,这些东西胃里不太好消化。等来了这里之后,我天天竟顾着忙了,进了厨房,也懒得烤土豆烤玉米什么的。” 梦丽刚感慨完,蓦然听见一声声音。 沈轩晨脸色一冷,低语说道:“你吃你的。”自己起了身,径直奔着前面而去。 布坊里,已经打算用的布匹都是放在同一个地方的,此刻,一道身影正靠近那些布匹,左右翻了一遍,瞧见了好几匹大红色的布料,没瞧见哪个是,索性,这人将手把每匹布料都狠狠一攥。 “什么人?”沈轩晨忽然出声。 烛光一闪,一道亮丽的衣裙出现在了眼前。 陈玲心惊的看着沈轩晨,半响才说道:“我……” 沈轩晨眼睛眯了一眼,察觉到附近还有其他的人。 “陈小姐这么晚怎么还过来?瞧我,竟忘了把铺子的窗户关上了,时候不早,陈小姐早些回去吧。” 陈玲立刻转身奔到铺子门边,将门栓打开,没回头的说了一句,“我之前对沈姐姐说了些话,这才趁着天晚过来的,如今也算是姐妹,我不想瞧她哪日受了什么委屈。” 陈玲说完,跑了出去。 沈轩晨招呼梦丽过来,梦丽一进来,瞧见沈轩晨的眼色,眼神微变。 “陈玲过来,说不想让你受委屈,大概是把动了手脚的布料变好了。” 梦丽一听,立刻向那边被拽出来的几匹大红布料走了过去,鼻尖,闻到一丝气味,整个人的眼中神色颇为凌厉。 这个陈玲,怎么是这么个女人。 手中的银针飞速甩出,躲着的人瞬间落了下来。 梦丽回头,瞧着那人的眼睛。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四十五章 番外 姐妹(三) 落地之人并没有穿着一身黑衣,一席娟美的白色裙裾,外面罩着一层浅绿色的轻纱。 一双眉眼有几分轻微的吃惊,凝视着梦丽。 “陈姑娘,你是随四小姐过来的?” 陈娜嗯了一声,说道:“晚上竟见她独自出来,我便跟上了她的脚步,不曾想,她来了这里,且还顺着窗子进去。我瞧这未闭的窗子,该是哪个人故意给她留下的吧。沈夫人好生揣度,瞧瞧是何人。” 她的眼神,斜睨了沈轩晨一眼謦。 梦丽的目光瞧向沈轩晨,哑然失笑说道:“陈姑娘,断不会是我家夫君给她留下的窗户,今日晚些伙计走后,我们两个也没有仔细的瞧,而且,晚些时候,秦大人还过来一趟。” “秦清桓?”陈娜蹙了下眉凡。 梦丽瞧着她的表情,不再开口,转身将几匹布料是何等模样瞧仔细了,又从货架上选了同样的下来,扯起布料该有的多少。 “四小姐这真是不知让我赔进多少的银子。”梦丽碎叨的念了一声。 沈轩晨无语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陈娜也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沈夫人,秦清桓可是来选新郎官的衣料吗?” “不是,若是了,四小姐岂不是坑了自己心上人了。” 陈娜嘴角泛起了笑,轻松说道:“沈夫人这等聪明,陈玲还想利用你,瞧她盘算的算盘。” 陈娜笑着说完,自在的去寻茶壶,打算给自己沏上一杯茶。 梦丽睨她几眼,笑眯眯的。 “陈姑娘,你为什么不喜欢秦大人?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吗?” 陈娜闻声,神色变了一分,这才说道:“是有爱的人,明明相爱,可惜,他却不想娶我。我应该赌气嫁给别人的,不过,还真是难。” “陈姑娘喜欢的是谁?”梦丽直接问道。 陈娜呵的一笑,说道:“你这是刨根问底,知晓我心里的秘密。”她说着,坐回了椅子上,端着茶杯,面无表情,但必定是在心里犹豫。 梦丽瞧着她一眼,又继续拽着布料。 “摄政王凉倍羽。”忽然,陈娜出声说道。 摄政王凉倍羽?梦丽吃了一惊,手里的剪刀直接划错了方向,为此,她又要赔些银子了。 这个摄政王,乃是小皇帝父皇的得力大将军,谁想,先皇帝一驾崩,他就让自己成了摄政王。 如今这江山,一半都是他说了算,若不是太后,外戚,和其他皇家的人牵制,大概如今的江山已不再是云风王朝。 也因此,今天秦清桓过来的时候,他们先想的不是解决了太后等那些人,毕竟那些人可是小皇上的亲人,而这个凉倍羽,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不惶恐,稍能安心的原因摆着。 既然这个陈娜呵凉倍羽是两情相悦的,如是以假当真,是不是可以除了凉倍羽呢? 梦丽心里有些翻腾,觉得自己这做法有些缺德,这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两情相悦的人误会呀。 梦丽缓了缓神,缓了缓想的谋划,略带几分吃惊的说道:“真没想到,陈姑娘爱的竟然是摄政王。” 陈娜说道:“我是天阳公主的孙女,是沐家一脉的人,我岂能嫁给他?他不想连累我日后还要想着为云风王朝铲除他这个奸佞。他岂算是什么奸佞?不过护着凉家一家老小罢了。” 梦丽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是还想嫁给他,我愿意帮你。” 陈娜唇边笑了起来,“沈夫人真是热心肠。” 梦丽:“……” 陈娜起身,说道:“我先回府中去了,明个过来。” 说罢,踩着轻功,极为快速的没了影。 梦丽趴在桌子上,嘀咕说道:“这个陈娜蛮精明的,看人不知会不会看错,我应该去瞧瞧那位摄政王的模样。” 梦丽嘀咕着,眼睛看了眼左边往后面去的门,将拽好的布匹放在一起,之前的那些直接扔了垃圾桶,留了个字条,悄悄的溜了出去。 沈轩晨一直以为梦丽在和陈娜说话,见月上三竿了人还没回来,有些诧异,起身去铺子里一瞧,便见梦丽留了张她去摄政王府瞧瞧的字条。 沈轩晨脸色一下子泛黑,眸光凛着,浸着担忧,直接匆匆的飞奔了出去。 此刻摄政王府,梦丽正在大堂里和摄政王打着照面。 这个男人鼻梁高高,眼眸如画,五官如刀削俊朗,气势狂傲难测。 梦丽被凉倍羽带到这里,是安然无恙的,因为她说,她是陈娜姑娘让来的。 “王爷,你若当真不娶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就要出嫁了。”梦丽一脸的急切神色。 凉倍羽的脸色阴沉,带着几分微怒,他锐利的双眸凝视着她,道:“她若嫁给秦清桓,也可安然无恙,福泽绵长。” “王爷。”梦丽一跺脚,显得着急,拧着自 己的衣角,说道:“我家四小姐是喜欢秦大人的,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嫁给秦大人,我家小姐已经答应让四小姐代嫁,等日后,我家小姐这辈子是不嫁人了。” “胡说!”凉倍羽猛地一拍桌子,震耳欲聋。 梦丽眼角抽了疯。 凉倍羽眼里带着弑杀的光芒,低沉着嗓音说道:“既然有人想阻挠她嫁人,本王就除了去。” 梦丽一怔,心道,这个凉倍羽有病吗?这般还想着让陈娜嫁给秦清桓,他的思维好怪异。 难道,他若是要娶了陈娜,陈娜会有什么危险?大概也就是让陈娜算计他,这个问题,当年她和云辰不是轻易解决了? 梦丽有些不解。 凉倍羽看着梦丽傻愣的模样,说道:“告诉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嫁人。” 梦丽怎能让凉倍羽这几句话打发,径直拦到了他的眼前,眯着眼眸说道:“你是不是不爱她?” 凉倍羽眼底的神色冰冷至极,“滚开!” 梦丽被撵出了摄政王府,正巧遇到了沈轩晨。 “你怎么样?” “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这摄政王府颇难进去,你从正大门被撵了出来,便是见了凉倍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梦丽边离开摄政王府,边看着瞪着她,铁青着脸色的沈轩晨。 “我冒充了陈娜的婢女,说来传话的,陈娜是个会武功的,我这个婢女也会武功,怎就不可了?” 沈轩晨冷呵了一声。 “我和你说,这个摄政王有些脑袋有问题,哎呀糟了,我刚才被他的话吓怔住了,怎么忘了告诉他别找陈玲危险呢?” 梦丽真是倒吸了口冷气。 沈轩晨问她怎么回事,梦丽便说摄政王这个男人多么恐怖。 梦丽转了身,奔着摄政王府大门而去,一连串的准备狂敲。 沈轩晨拦住了她,“咱们两个互相照应的溜进去。” 于是,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摄政王府,这次有沈轩晨在,两人互相照应着,还真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路奔着后院正室。 后院烛火通明,窗上映着一个人影,这人影不知手里执着什么在细细的看。 梦丽屏气凝神,眼神瞧了瞧沈轩晨。 沈轩晨拽着她的胳膊,不打算让她行动。 梦丽龇了龇牙,颇为不高兴。 沈轩晨仍是拽着她没有放手。 过了好一会儿,窗上的人影站起了身,人从房里走了出来。 “王爷?”侍卫连忙上前。 凉倍羽负手说道:“本王出去一趟,别跟着了。” 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的苦闷。 眼前着凉倍羽离开,沈轩晨带着梦丽也跟着出去。 陈府。 陈娜颇为吃惊,凉倍羽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默不吭声的直视着他冰冷的脸庞。 “娜儿。” “摄政王过来做什么?我可是待嫁的新娘子。” 凉倍羽苦笑一声,说道:“你我相识六年,没想到,却不能相守。” 陈娜心里难受,“不能相守?还不是你不愿意娶我?” 她说着话,突然难受的忍不了的哭了起来。 凉倍羽心里泛酸,将她揽在怀中,“娜儿,我这辈子心里只爱你。” 陈娜道:“算了,你有什么打算便瞒着我去吧,我也快出嫁了,咱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凉倍羽额头的青筋差点崩裂一般,他眼里的神色浸满凄苦。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第二百四十六章 番外 回到皇宫 梦丽看的清楚凉倍羽的脸色,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陈娜见凉倍羽竟不想离开,压抑着的脾气火山爆发,这个瞧着冷静的女孩子,此刻一双眼睛中浸满了天翻地覆的神色,幽深的愤恨神色,太明显了。 “摄政王,你为什么不走?” “娜。”凉倍羽叹息了一声。 陈娜上前一步,厉声的嗓音,有几分的哽咽,“你为什么不走?咱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还见什么面?你走吧,看不见你,我能过的痛快些。” “娜。”凉倍羽唤了她一声,一副明显身体想离开她这个院子,心却不愿意离去的模样謦。 陈娜喝道:“咱们相识了那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容忍不了别人耍着我玩,凉倍羽,你明显爱我,为什么,非要迎娶别人!” 此话惊天动地的一落声,四周立刻鸦雀无声,凉倍羽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吃惊的看着陈娜。 陈娜气急败坏的容颜,浸满着惨白的神情,她倔强的转过身去,声音无力的从口中吐出,“你走吧,娶你的公主去吧,这是你唯一能保住凉家一家大小的机会,我不在乎什么云风王朝倾不倾覆,都与我无关。” 凉倍羽呼吸的声音泛着凉意,他的双眸紧紧的缩成一团。 衣袍翩飞,踏着轻功离去,没再留下一声。 陈娜煞白着脸色捂着心脏的位子,脸上的神色泛起了些青色,她整个人跌在地上,依着身后的石凳,眼神有几分的涣散。 梦丽瞧见她这个模样,神色一变,匆忙从树上落了下来,蹲在陈娜的身边,却感觉到陈娜气若游丝。 “她这是怎么回事?”沈轩晨问。 “心脏病,受了这番刺激,病发了。” 陈娜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要给她施针的梦丽,泪流满面的哽咽了一声,说道:“沈夫人,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说着,气息更加的弱。 “王爷虽是摄政王,却不过是被人用毒控制着,他若有事,凉府中的大大小小,都是有危险的。唯有那位公主能够想办法救他。沈夫人,那位公主能否真的解了他的毒尚不可知,若是解不了,江山就会成为邵家的,沈夫人……” 话未说完,陈娜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梦丽的心一冷。 沈轩晨在一边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梦丽看着陈娜,叹了一声,明知道他不娶她的原因,却仍是心碎,这就是两情相悦而不能两情相守。 她转头看着沈轩晨说道:“我易容成她的模样,先去解了凉倍羽的毒。” 沈轩晨蹙了眉。 “这样才能靠近皇宫不是吗?你别担心我的安危。” 沈轩晨点头答应,先将陈娜带走,梦丽给自己易了容,一路直奔陈玲的院子。 院子里并没有闻到血气,凉倍羽看来是被陈娜方才撵他走时,说出的真相的话刺激了。 梦丽没有回到陈娜的院子,守在陈玲的院子边上。 过了一会儿,竟然瞧见去而复返的凉倍羽,立刻飞身而上拦住他。 “娜儿?” “王爷,你身中的毒,能否让一人瞧一瞧。” 凉倍羽有些吃惊,立刻点了头。 两人又回到了院子里。 陈娜先进了闺房,换了本来模样走了出来,凉倍羽看见她,眼神微眯。 “请王爷把手伸出来?” “你会解毒?” “是。”梦丽答道。 凉倍羽问,“既然如此,你今晚去王爷之时,为何不给本王把脉?” 梦丽道:“小姐方才才和我说的。” 凉倍羽嗯了一声,有些纳闷陈娜怎么没有出来,他坐在石凳之上,将手伸了出来。 梦丽仔细的给他把脉,这毒是她熟悉的,是当年云白炎自己研究出来的,可怜这毒又害了这对两情相悦的人。 梦丽道:“离早晨还有些时辰,王爷先等在这里,我现在就去准备解药,天亮之前就能解开王爷身上的毒。” “果真?”凉倍羽难以置信,双眸吃惊又激动的盯着她。 梦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可惜,陈娜现在…… 梦丽心里搅着的难受,酸楚的很,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凉倍羽不知为何陈娜至始至终还是没有出来,她知道这个消息,必定是要开怀高兴的,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解药还有什么特殊的? 凉倍羽心里有些坐卧难宁。 硬撑着一直坐在外面干等,心里暗想着,也许陈娜去帮刚才的那女人一起制解药呢,自己怎么能打扰呢。 月凉如水,夜色静籁,他孤独的坐在石凳上,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心爱的人,就在刚才,倚在这个石凳上离开了。 凉倍 羽心中有着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这感觉,有些酸楚似的,他抬头瞧了瞧天色,目光直直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已经泛亮,凉倍羽端正的坐了整整一晚。 “王爷。” 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凉倍羽转过头去,就见梦丽走了回来。 “这是解药。” 凉倍羽看着那枚解药,整个人心里激动万分,他将解药吃下,问道:“娜儿一直在你身边?” 梦丽道:“小姐一直在帮我,王爷先回去吧,小姐忙了一整晚,现在休息着呢。” 凉倍羽嗯了一声,打算回去让人传消息给那位医术高明,名扬天下的公主,他不会迎娶她为妃。 梦丽看着凉倍羽欣喜的离开,径直坐在了石凳上,哀叹了一声。 “老婆。” “沈轩晨,一大早你怎么在这?”梦丽吃惊。 沈轩晨笑眯眯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和陈将军说了些事,打从今天起,先住在陈府中。” “啊?”梦丽目瞪口呆。 沈轩晨笑呵呵的道:“肚子饿了,早饭吃陈府的,还是出去吃?” “吃陈府的吧,没瞧我现在是陈娜了吗?今天我就准备进宫去,仔细了解一下小皇上周围的事。” 沈轩晨道:“若是这样,我得和陈将军说一声,也进宫去不可。” “你依着什么身份进宫去见小皇上?”梦丽上下打量着他,狡黠的笑问。 “自然是陈将军的身份。” 梦丽:“……” 陈娜是陈府的嫡女,如今要出嫁,进趟宫,拜见拜见太后皇上,是理所应当的。 梦丽进宫见太后的时候,沈轩晨径直去了清祥殿。 清祥殿。 九岁的小皇上正趴在龙案上睡觉,太监宫女面无表情的安静的伫立在一边。 沈轩晨靠近过去,低声问太监道:“怎么了?” 那太监立刻说道:“陈将军,摄政王一早传了话,今个儿要见皇上,皇上没睡醒说睡一会儿精神精神,就直接这么睡着了。” “睡着了?”沈轩晨呵了声。 凉倍羽的毒解了,如今不必受邵家所掣肘,一早过来,大概是打算实心实意的对皇上了。 “皇上。”沈轩晨清冷淡泊的声音说道。 龙案上的人仍就睡着。 沈轩晨说道:“皇上,该醒醒了。”这孩子,还真能睡的着,不过他年纪这么小,就要早起上早朝,睡得醒也难。 小皇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醒过来,歪了歪脑袋,这才睁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陈将军,你喊朕干什么?朕要困死了。” 沈轩晨笑道:“皇上,你今天应该好生见见摄政王。” “怎要见摄政王?”小皇上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 那太监说道:“摄政王一大早是要见皇上的,皇上说先睡一觉精神精神就去见他的。” 小皇上一听,立刻说道:“朕睡过头了,哎呦。” 说罢,直接起了身,让人去摄政王府传旨。 凉倍羽过来时便见到了陈嵩,这个陈嵩,是唯一好好的照顾着小皇上的人,但是,他一直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 毕竟,小皇上身边忠心耿耿的人,哪一个是安然无恙的? “陈将军,本王有话单独和皇上说。” 沈轩晨微微一笑,撤了出去。 沈轩晨站在清祥殿外,目光打量着清祥殿的模样,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呀。 正打量着,正门进来了不少人,前面走着的是梦丽,后面跟了不少太监宫女。 梦丽目光看见站在门外的沈轩晨,笑了一声。 …… 第二百四十七章 番外 回到皇宫(二) “妹妹过来了?”沈轩晨唇角莞尔的一笑,眼眸一眯。 梦丽心有灵犀的瞧出了他眼中的神色,黎进,他并没有见到。 “大哥,太后娘娘见我要出嫁,这般拨了人过来,他日陪嫁过去。” 梦丽回手指着近前的几个宫女。 这几个宫女年纪很轻,脸上的神色皆是安静如水,恭谨的很。 梦丽让人停在一边,自己向沈轩晨的方向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摄政王过来了吗?龊” “正在里面呢。” 梦丽嗯了一声,说道:“邵太后这个女人可不能小瞧了,我这言谈举止之间已算小心,可她倒好,滴水不漏。” 沈轩晨听得梦丽对邵太后的赞叹,低声说道:“邵太后是如何成为太后的你可知道?” 梦丽道:“不知道。” 沈轩晨负手而立一笑,“回家与你详细说说,这个女人,可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 “陈将军,陈小姐,两位请。”关着的朱漆雕龙的房门打开,一个太监走了出来,对他二人说道。 沈轩晨先迈了进去,梦丽随后跟上。 房间中,小皇上正坐在龙椅上,坐的很是端正。 梦丽方进去,便见有人走了过来,她抬起头,便瞧见凉倍羽走了过来。 “娜儿。”凉倍羽的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凝眸看着梦丽,深情款款。 沈轩晨眼神一黑。 梦丽没有应他,目光看向上面坐着的小皇上。 她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孩子,笑眯眯的瞧着他粉琢玉砌的小脸。 这张板着的小脸,很有帝王的威严。 “朕打算解除你和秦清桓的婚约,既然你和摄政王两情相悦,朕想给你们赐婚。” 稚嫩的小声音很是清脆。 梦丽一笑,说道:“皇上,皇上还是不要先解除我和秦大人的婚约了,我刚才去见过邵太后,邵太后刚赐了几个宫女给我陪嫁。摄政王是邵太后忌惮的,陈娜祖母乃是云风王朝沐家的天阳公主,若此刻我和摄政王被皇上亲自赐婚,皇上可知,这难免让人心浮动。” 沈轩晨听梦丽的话,明白她的意思。 按理说,如今摄政王与陈娜成婚是一件最好的事,皇上与太后的两极分明也算是极为分明了。 太后一族的外戚势力,宇王的势力,都会被震慑住。 邵太后虽是外戚一族的人,但邵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这位邵太后可和当年的阮太后并不是一样的人,关键时刻,邵太后会帮助皇上,宇王的势力必定是第一个被除去的。 若是邵太后接下来能为家族好好着想,必能想办法让外戚一族的势力削弱。 摄政王被邵太后当年下毒,也是为了皇上和云风王朝的江山着想。 这个夹缝里的女人,很是不易。 身在迷局的各方人马必定是猜不透这稳固的局势,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智慧。 如今,让皇上坐稳江山已经近在了眼前,可惜,陈娜已经死了。 梦丽又怎么会去嫁给凉倍羽呢? 而且,这江山中还多了一个黎进。 梦丽继续说道:“摄政王,抱歉。” 凉倍羽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她,说道:“娜儿,虽然你我成亲,必定打破僵局,可是,皇上有足够大的优势坐稳江山,若是你不嫁给我,失去这个机会,不但你我之前再难在一起,日后天下也必定不会太平。” 梦丽后退一步,说道:“摄政王可知道黎进这个人。” “黎大人?”小皇上眨了下眼睛,有些诧异,“黎大人是朕的救命恩人。” “皇上,黎进这个人不能留下,他是个极为阴险的小人。”梦丽严肃的说道。 小皇上整个人一怔,说道:“阴险的小人?黎大人是这样的人吗?” “自然是,若有他在,皇上的江山是坐不稳的,黎进和先皇有很大的仇恨。” 黎进若是瞧不见自己和沈轩晨,难说不会让整个江山出现问题,逼他们出现。 他这个人已经疯癫的很,不折手段的很。 小皇上很是错愕梦丽的话,一副犹豫的皱着眉头的模样,“黎大人救了朕一命,朕便留他一命,如何?” 沈轩晨出声说道:“皇上,黎进的武功极高,现在又对他进宫的原因一清二楚,皇上,黎进的为人我和舍妹极为确定,皇上留他一命,是断不能困住他的。” 小皇上有些心软,说道:“陈将军,你武功也高,你过去,还能困不住他?” 沈轩晨失笑说道:“臣的意思是,皇上将来若是将他关在何处的话,困不住他,并不是指现在困他。” 小皇上说道:“太上皇在皇宫之中设了一座九曲天牢,这天牢锁链皆为玄铁,这地方,你们觉得如何?” 沈轩晨瞧了梦丽一眼, 梦丽点头。 凉倍羽说道:“若是这样,就将他困在这里,本王和陈将军一并过去。” 小皇上应好。 凉倍羽又道:“既然如此,我与娜的婚事,想必是没什么隐患,待将黎进关起来,微臣来领赐婚圣旨。” 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沈轩晨脸色有些黑,瞧了瞧嘴角有些抽风的梦丽,跟着走了出去。 “娜姐姐,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摄政王?” 小皇上忽然极为活泼的跑了过来,拽着她,极为孩子模样的看着她。 梦丽一怔,才道:“想嫁,就是嫁不了了,皇上,你等会绝对不能写什么赐婚的圣旨。” “娜姐姐,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坐稳江山了?” 梦丽摸了摸他的头,“嗯。” “娜姐姐,等江山坐稳了,朕要和你出去微服出巡,咱们去吃好吃的,去逛小摊,好不好?”小皇上坐在她的身边,满脸的憧憬。 梦丽眼神酸了酸,问道:“皇上,你很喜欢陈娜姐姐吗?” 小皇上笑着转过头,说道:“当然喜欢啊。陈娜姐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疼爱我啊,而且我母后说了,陈娜姐姐是个好姑娘,陈娜姐姐会保护我。” 梦丽听到他的话,有几分不解,“太后和陈娜姐姐关系很好吗?” 小皇上很诧异的看着她,纳闷的说:“母后和陈娜姐姐是最护着我的人啊。” 梦丽蓦然一怔,想着陈娜临死前说,有人给凉倍羽下毒,这毒是陈娜亲手下的吗? 梦丽浑身打了个冷汗。 又想到陈娜说的对摄政王辩解的话。 梦丽觉得心里这个酸疼,陈娜为了帮邵太后稳固皇上的江山,竟然亲手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下毒,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为了解毒,要迎娶别的女人。 她心里压抑的郁闷早已经郁结于心,如今婚期一近,她心里的内疚,痛苦,害怕,还有满心的深情,慌乱,已经快要逼疯了她。 凉倍羽的突然出现,让她崩溃,让她积压的情绪崩溃。 陈娜这个傻丫头,梦丽眼角落下了泪。 小皇上看着她,诧异的问,“娜姐姐,你怎么了?” 梦丽咬着唇,说道:“没事。” 房间里寂静无声,梦丽和小皇上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半个时辰之后,梦丽站起身,对小皇上说道:“皇上,我先回府去了。” “哦。”小皇上仰着头看着她,嗯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有几分的紧张,似乎很怕等会凉倍羽他们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办,也似乎很怕,黎进那边会有什么问题。 梦丽摸了摸小皇上的脑袋,说道:“皇上,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可害怕的,因为有很多人,都在暗中保护着你。” 小皇上嗯了一声。 梦丽从清祥殿离开,带着几个宫女一路向宫外走去。 这几个宫女,一早梦丽就发现了她们都是会武功的,看来,并不是来给陈娜陪嫁的,而是一方面保护陈娜,另一方面还有什么目的。 今天她去见邵太后的时候,满殿的人,邵太后什么也没提及。 梦丽心里有几分忧心。 “陈小姐,你要出宫吗?”她身后,忽然有人低声问道。 梦丽一怔,不动声色,说道:“你想说什么?” 这人说道:“宇王爷现在就在皇宫之中。” “宇王爷在皇宫之中?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梦丽颇为诧异似的问。 这人立刻说道:“宇王爷刚进宫没多久,陈小姐,这是机会。” …… —————————————————————————————————— 求收藏。 第二百四十八章 番外 回到皇宫(三) 梦丽听这人说机会,眼底的神色一凛,邵太后这是有了什么打算,让陈娜去做呢。 梦丽打发了那几个宫女先候在一边,让和她说话的这个留在了这里,问道:“你可以详细说一说,我要如何做才好?” 这宫女立刻眼睛发亮,出谋划策说道:“奴婢揣测太后之意,宇王爷此番进宫,必定是为了……”话说了一半,脸色就立刻谨慎了许多,她瞄了一眼梦丽,大概她是想说什么失言的话,打住了。 “宇王爷当年的王妃乃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今日是宇王妃的忌日,小姐若是巧遇王爷,再与他共饮一杯酒……件” 梦丽心里一跳。 是这酒要下毒? “莫说话留一半。” 这宫女立刻说道:“喝酒之后,宇王爷必定就此病弱膏肓。龊” 梦丽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结果若当真发生,绝对会有什么问题落在她的头上。 梦丽眼眸眯了眯,说道:“你们几个先留下,我自己去见宇王爷。” 这人立刻说道:“小姐,太后让奴婢等过来,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危,若是宇王爷发现什么端倪,奴婢们好保护小姐。” 这人话刚说完,梦丽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这人的脸瞬间肿了起来,红彤彤的。 一双机灵的眼睛诧异的看着她。 梦丽似笑非笑,这个人呀,分明就是来害自己的。 邵太后不会如此做,而且,邵家的人不清楚她和邵太后关系好,不会让这么个人来害自己。 摄政王同样不会。 宇王爷本人也不会如此。 若说黎进,这等尔虞我诈他不会理睬的,他想理睬的不过是轩晨和她而已,现如今也不知两人踪迹什么的,他不会闲的没事闹着玩。 这么说,这来害自己的,不是这个宫女自己,就该是陈玲了。 这个宫女自己,不大可能,依她的话,她是知道陈娜和邵太后关系好的,岂敢违背太后的意思。 那么陈玲,她怎么知道陈娜和邵太后关系好的,用着此番来害她? 这般左思右想,梦丽冷着眉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宫女,她倾身过去,问道:“你是听谁的?陈玲?” 她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神色,果不其然。 梦丽心里泛了几番凉气,蓦然间,又想到了一个人的存在。 秦清桓! 想着陈玲害陈娜的借口,假若这个借口是假的,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害陈娜的理由。 梦丽倏地站了起来,轩晨和自己被秦清桓利用了。 秦清桓到底是什么人? 梦丽一脚将眼前的人踢到了一边,目光看向旁边站着的其他几个人,那几个人的表情有几分诧异和畏惧,并没有什么古怪的神色。 梦丽叫了一人过来,这人将邵太后让她做什么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梦丽呵笑一声说道:“你的出谋划策还真是不着边际。” 答话的人,看了一眼那边地上的人,听着眼前的小姐和那边的人说的话,心想,这是说错话了? 今天宇王妃忌日,宇王妃当年去世时是在宫中,所以宇王爷到此时才会进宫。 这位王爷虽然势力慑人,不过很少进宫,一直也算是静悄悄的。 不过由着他端坐在那,谁的心里多少有几分的忐忑,尤其朝堂之中还有一个他的人在上蹿下跳。 邵太后此番希望梦丽去见一面宇王爷,让宇王爷处置了这个人,不过这事很有难度。 而方才宫女提的办法一劳永逸,直接处置了宇王。 梦丽哭笑不得,怪不得她敢出谋划策,行事的胆量大啊。 …… 静涟湖。 湖边坐着一个锦袍的男子,从背面看着这人,玉树临风,贵气逼人。 陈娜和这位王爷不熟悉,不过,刚才那宫女说了秦清桓与这位王爷之间,暗中有着莫逆之交。 梦丽听得这话,觉得和她说话的宫女平日里大概与陈娜关系甚好,因为她稍微问了一下,邵太后可曾对她说过这事,这宫女说没有。 要是这么说的话,眼下的情况就是。 宇王爷让秦清桓利用陈玲让人来害自己。 还有就是秦清桓自己利用陈玲让人来害自己。 若是宇王爷的盘算,到时候,自己若是真给他下了毒,不知他会如何闹腾。 若是秦清桓的盘算,那么,宇王爷必定是要难逃一死,而陈娜自己必定危险,两败俱伤。 秦清桓若这么做,是为了不必娶陈娜,还是因为陈娜是邵太后那边的人? 梦丽向前走了一步,前方坐在湖边的男人微微侧过了头。 温润如月的脸庞,淡漠的气息,深邃迷离的双眸。 宇王爷蹙起了眉,看着 肚子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窈窕女人。 “陈小姐?” “见过王爷。” 宇王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太后让你过来的?” 梦丽一听,看来自己所猜测的,就是前者了,宇王爷对自己是邵太后那边的人一清二楚。 “可要小酌一杯?”宇王爷执起酒瓶,倒了两杯醇香的美酒出来。 梦丽伸手接过,喝了一杯。 宇王爷将酒瓶递到她的眼前,让她等会儿斟酒。 梦丽心里的怪异加深,看来这就是宇王爷的打算,让自己下毒,再利用下毒的事,将处置他那边的人的事,置之不理了。 梦丽心里好笑,斟酒什么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如此自然,宇王爷喝了几杯酒,整个人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多少。 梦丽和他聊了好半天,宇王爷的神情中没有一丝的疑虑,梦丽观察时并没有多么显眼,那么,也就是说,是秦清桓自作主张了? “王爷和秦大人是莫逆之交吗?” 宇王爷听见这话,斜她一眼,朗声一笑说道:“我和秦大人之事,只有邵太后知道,她告诉你的?” “不是,是旁人。” 宇王爷一听,呵笑一声,“这是大概也就是她身边的人才能知道些。我和秦清桓自幼相识,他这个人时常冷面,不理世事,不过一心倒是正气浩然。太上皇乃是本王的皇弟,小皇上出生之后不久,太上皇便不知所踪,说是为了哪个心爱的女子弃了皇位。江山不太平,秦清桓便随着我的身边了,他这个人聪慧至极,有他在,本王这闲庭漫步,只念旧情的人才能走到现在。” “王爷深爱王妃,天下难得这样痴情的男人。”梦丽饮了杯酒,径直躺在了身后的草地之上。 “我也有幸遇到一个,很是幸福。” 宇王爷瞧着她如此洒脱,呵呵一笑,“秦清桓一心对你,你到确实幸运。” 梦丽蓦然坐了起来,笑出声了,“王爷,你觉得你这酒好喝吗?” 宇王爷用着纳闷不解的表情看着她。 梦丽悠哉的起了身,说道:“这么好的酒,不若再封存上些年头怎么样?” 宇王爷哑然失笑,执杯一饮而尽,道:“不必封存了,陈小姐可愿意听本王弹一曲?” 梦丽嗯了一声,瞧着宇王爷抚琴。 琴音悠远,拨人心弦,梦丽边听,心里边琢磨,宇王爷给自己要下毒,如今酒在自己这里,酒是不会有问题了,可是他拽着自己不让走,这可怎么办? 宇王爷琴技高超,一曲天籁,梦丽听得心里有几分忧心忡忡。 自己的那几个宫女离得有些距离,她们若是靠过来些,她到稍可有办法离开。 一曲琴音停下,宇王爷对着梦丽一笑。 梦丽察觉出他的神色不对。 “王爷在这里抚琴给妹妹听吗?”一道俊朗的身影走了过来。 清淼目光看去,便见沈轩晨和凉倍羽两人走了过来。 梦丽蓦地站起身,奔到沈轩晨的身边,好在没被黎进那阴险小人伤到。 沈轩晨握着她的手,说道:“咱们先回府去。” 梦丽极为高兴,回头对宇王爷说道:“王爷,我先回府了。” 宇王爷笑了笑,嗯了一声。 “娜儿,你先回府,我和摄政王先去见皇上。” “黎进可关了起来?”梦丽问。 沈轩晨失笑一声,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梦丽脸色一怔。 梦丽自己一个人先回的陈府,黎进如今已经知道他们进了皇宫了,他手里捏着她们家的传家之宝,不断提升了内力,武功越来越高了,这该,如何是好?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第二百四十九章 番外 回到皇宫(四) 傍晚,沈轩晨回了陈府,梦丽正挑灯夜读。 沈轩晨换了一身常服,撤了易容面具,趁夜悄无声息的过来。 “怎么留到这么晚才回来?” 沈轩晨端坐在她的对面,梦丽给他沏了杯茶。 “留在皇上那说了些话,又谋划了下如何逮到黎进,走时凉倍羽没能拿着赐婚的圣旨,是你和小皇上说好了?”沈轩晨疲惫的笑问件。 梦丽嗯了一声,“我又不是真的陈娜,怎么能和他有婚约,他日真相大白,他这心里该是何等滋味。” 沈轩晨一笑,“若你和他果真有了婚约,我这心里才不是滋味呢,老婆。龊” 梦丽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梦丽正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在院子里边走边伸伸胳膊。 陈嵩大步迈了进来,瞧着她,上前说道:“娜儿,秦大人一早让人过来传了消息,今日就来把聘礼送上,离你的婚期不过几日了,沈夫人那边的嫁衣不知做没做好,等瞧过聘礼,你亲自去一趟布坊吧。” 梦丽嗯了一声,陈娜的嫁衣早就还是布料的扔在那里,那记忆,陈娜这辈子是穿不上了。 “听说昨天你和宇王爷一起饮酒了?” “嗯。” 陈嵩看着梦丽,说道:“近日宇王爷麾下的人惹了大事,你日后离他远一些,别牵累到了陈府。” 梦丽乖乖的说道:“好。” 陈嵩嘱咐一二,便径直离开,厨房送来了早饭,梦丽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早饭,梳洗打扮了一番,正好送聘礼的过来了,也不知是不是秦清桓要亲自过来,不然陈嵩为何要让她去见上一面。 梦丽莲步轻移,奔着大堂走去。 大堂里,陈府的人等了不少,不过送聘礼的人还没有出现,刚坐了五分钟左右,下人便来禀报,送的聘礼过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秦清桓带着聘礼进了陈府之中。 陈府的人收下聘礼,喜气盈盈的招待秦清桓。 梦丽稳坐着,打量着秦清桓。 秦清桓清冷的双眸凝视着她,蓦然微微蹙了下眉。 梦丽与他并没有说话,待见陈玲坐在一边神情不好,更懒得瞧上一眼,起了身,径直走了出去。 “小姐,咱们去哪?”跟着的宫女问道,这宫女便是昨日后来和自己说话的那人。 “去一趟布坊,大哥一早过来说的,让我亲自去瞧一瞧嫁衣。” 乘着轿辇一路出的陈府,到的布坊的时候,伙计笑着瞧着她。 梦丽前脚刚进了布坊,后脚,秦清桓的身影竟然也出现了。 梦丽对伙计说道:“我和沈夫人说好,来了便在她家院子等着。” 伙计一听,立刻说道:“小姐请。” 梦丽直接走了过去,秦清桓后脚跟上。 打发了身边人,梦丽琢磨,易容术高超的秦清桓,瞧没瞧出来她的破绽。 虽然按着当年师兄的话,若是易了容,无时无刻都要谨慎,然而她对陈娜并不了解,难免哪里要出差错的。 不过,秦清桓貌似没有瞧出来什么破绽。 “陈小姐,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秦大人但说无妨。” “孙相爷如今已成了太后的眼中钉,不知陈小姐能否帮忙,保住孙相爷一命?” 梦丽一笑,清清淡淡的说道:“秦大人,孙相爷的事陈娜并不太清楚。” 秦清桓道:“孙相爷此番克扣赈灾银两,确实罪不可恕,然而,孙相爷在朝为官数年,也算劳苦功高,邵太后为人精明睿智,断不会因此要他之命,还望陈小姐前去给个台阶,让孙相爷告老还乡。” 梦丽呵呵一笑,说道:“自古女子不干朝政,太后娘娘垂帘听政,是理所应当,陈娜一个小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况且,孙相爷的事陈娜心里清楚,怎是什么赈灾银两的事,赈灾银两从不曾从孙相爷的手中过去过,不过是拿了别人的事放在孙相爷的身上,为他减免罪责吧。” 秦清桓一怔。 梦丽品茶琢磨,宇王爷昨日难不曾直接去找了太后,给太后设了什么圈套了吗? 自己去给太后一个台阶?不可行。 陈嵩一早过来让自己不牵扯此事,必定是有原因,让自己面见秦清桓,径直拒绝他,是为了什么? 今日一早,沈轩晨和陈嵩一起进的皇宫,为了引蛇出洞。 梦丽在布坊和秦清桓说完话,又回了陈府之中。 回去时,沈轩晨已经坐在了房间之中。 “去布坊了?” “嗯,前脚刚去,后脚秦清桓就跟上了,让我给孙相爷说情,你可知昨个宇王爷见没见过邵太后?还有,孙相爷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了?”梦丽疑惑的问。 沈轩晨道:“昨日宇王爷见过邵太后 了,邵太后打算让孙相爷告老还乡,留他们全府一命。孙相爷前些时日曾撺掇宇王爷谋逆,还未宇王爷准备了不少兵卒靠近都城。” 梦丽听得瞠目结舌,连连说道:“原来是要谋逆,呦呵,邵太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你说,宇王爷用了什么手段,难不曾假装在太后宫中中毒?” 梦丽有几分八卦的问。 沈轩晨叹笑一声,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何必管这些,眼下,给台阶的事你莫去了,不然他日谁再清楚了此事,再说些陈府勾结叛逆的话,岂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梦丽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嵩不让我搭理这事,他知道我可是邵太后的心腹,要是听命邵太后给了这个台阶,日后翻旧账,陈府可就惨了。虽是邵太后的心腹,可也要为家族盘算。” 沈轩晨嗯了一声。 …… 天气渐渐转凉,冬日临近。 这期间,邵太后解除了陈娜和秦清桓的婚约,孙相爷告老还乡,宇王爷出了都城,不知去做了什么。摄政王没事就溜达着来陈府见梦丽。 然后,梦丽满头黑线,日子苦不堪言。 摄政王很是诧异,为何每次来陈府见娜儿的时候,陈嵩必定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不管找什么借口,就是不能把人支走。 平日在府外来个巧遇,身后不远必定会瞧见另一个人的身影,这身影据闻是娜儿的侍卫,凡是有人靠近娜儿身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凉倍羽觉得自己武功颇高,不想,竟是打不过这个侍卫? 梦丽一天瞧着沈轩晨为了护自己已快草木皆兵,哭笑不得。 “要不是不知道邵太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一定早早告诉凉倍羽这件事情。” 梦丽瞪着一双眼睛,裹着毛茸茸的夹袄棉裙,在房间中连踢带蹦,一张清秀的小脸白皙,正打算再活动活动之时,蓦然察觉到肚子一痛。 “怎么了?”沈轩晨立刻上前,紧张问道。 “肚子疼,好端端的抻到了?”梦丽疑惑。 沈轩晨扶她坐下,说道;“你自己把脉,还是我去找大夫?” “没事,我自己瞧瞧就好。”梦丽吸了口气,这才把手搭在脉搏上,肚子越来越疼,疼的梦丽脑子里有些浆糊。 “轩晨,你还是去找大夫吧。” 沈轩晨立刻嗯了一声,飞速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大夫被他悄无声息的带了进来,这大夫仔细给梦丽瞧了瞧,乍然说道:“小姐有喜了。” 哎呦,这大家小姐的名誉?大夫冷汗涔涔,斜睨了眼一边站着的男子。 梦丽瞧这大夫眼中神色,立刻一副小可怜模样看着沈轩晨,说道:“言侍卫,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娘他们。” 大夫心想,原来这男人不是孩子的爹。 梦丽目光又看向大夫,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也是被人所害呀,呜,我这日后可怎么活,大夫你也莫治我。” 大夫一听,哎呦,这个小姐好可怜呐,看来是被人怎么害的。 大夫道:“小姐莫想不开,想想该如何是好才是。” 梦丽道:“我已经六神无主了。” 大夫皱着眉头,为保自己老命说道:“小姐若是生下这个孩子,我和老伴给小姐照顾着,我们老夫妻一辈子也没个孩子,这番也算老来得子了。” 梦丽差点让口水呛到,沈轩晨脸上一副岔了气的模样。 梦丽开口道:“多谢大夫了。” …… ———————————————————————————————————————— 推荐流萦完结文《魔君的仙尊妃》 第二百五十章 番外 回到皇宫(五) 这大夫被沈轩晨送走之时,梦丽捂着肚子去了茅厕。 梦丽心里有些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诡异的危险好像她要面临似得。 她回了房间,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一双眼睛瞬间瞪大,她又仔细的把了把脉,差点气断了气。 随手一拽旁边的方子,刷刷的全部撕碎,一张脸上带着几分的气怒,几分的哭笑不得和失望。 沈轩晨回来,瞧她正发脾气的撕保胎的方子,极为惊愕。 “老婆,怎么了?”沈轩晨问道雠。 梦丽将撕碎的方子一扔,手狠狠一拍桌子,“这个老头就是个庸医,我哪有什么身孕。” “什么?”沈轩晨目瞪口呆,看着那边的方子,蓦然脸色一变,刚想拽着梦丽离开,房门外,陈嵩急急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娜,你开门。” 梦丽错愕,出什么事了?起了身,将房门径直打开。 沈轩晨心里哀叹。 房门外,陈嵩的脸色红黑交加,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她,进了房门,撵了沈轩晨出去,眼睛一瞧桌子上被撕碎的方子,立马头大如牛。 梦丽瞧着桌子上的方子,倒吸了口冷气,哎呦呵,只顾对着庸医生气了,方才陈嵩敲门,一股脑什么都没想的就去开门了。 轩晨也真是的,你倒是收拾起来啊。 “大哥。” “娜儿,你有身孕了?” “大哥,你胡说什么,这是普通的药方子。”梦丽干笑说道。 陈嵩脸色一黑,气道:“大夫已经亲自去告诉我了,你还狡辩什么?我知道你和摄政王的干系,我即刻便去令人告诉摄政王,迎你为妃。” 梦丽听得目瞪口呆,也忽然间明白,她竟然被凉倍羽耍了个团团转? 那好心的老头哪里是什么庸医,分明就是故意来陷害自己的。 凉倍羽这是逼着陈娜嫁给他? 梦丽气的心里火焰乱蹿,一张脸色极为难看,双眸冰冷冷的,猛地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踹翻。 “大哥,你不必去找他,他不过是想赶鸭子上架逼我嫁给他,我是这等会束以待毙的人吗?”梦丽轻嘲的笑了一声。 陈嵩听闻她的话,反应了过来,蓦然,他说了一声坏了。 “这大夫尚在府中,依我一人之力逼不得你嫁给他,若是祖母知道了这件事。” 梦丽呵呵的干笑了起来。 “将军,小姐,院外来人了。”沈轩晨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事以至此,梦丽知道,陈府是留不下去了,她将桌子上的碎纸全部收在一起,处置了。 她抬头看着陈嵩说道:“大哥,我现在是此地不宜久留了,我虽然并没有身怀有孕,然而,这需得确定的事确实需要再找几个大夫的,满城的大夫大概都听摄政王的,就连宫里御医大概也不敢乱嚼舌根,更何况,府里的人也信不着我,岂敢把这丢脸的事走漏风声,来确定我有没有身孕的?” 陈嵩皱着眉头,听她这话,说道:“那你先离开吧,祖母那里,我会让那大夫说个实话。” 梦丽嗯了一声,就算陈嵩得罪了凉倍羽,凉倍羽又怎会欺负陈娜的大哥呢。 梦丽从着窗户快速的离开,谁想,竟然有人早早堵在了这里。 梦丽看着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倒吸了口冷气。 “凉倍羽,你坏我声誉,你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凉倍羽莞尔说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梦丽气的五脏六腑都疼,蓦然,肚子又疼了起来,哎呦,怎赶了这个时候又坏了肚子。 “大夫说你是坏肚子,我已经让人去熬了药,你先歇一歇,等会儿我让人送来。” “滚!” 梦丽的眼睛雪亮,泛着怒火,卷着寒光。 凉倍羽上前一步,说道:“你先绕过去上茅厕吧,不然,等会天阳公主过来了,是以为你找借口呢。” 梦丽嘴角抽风,这个凉倍羽,你等着,等会儿我一定要让你哭不可。 梦丽气急败坏的绕着弯先去了茅厕,不过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个女人一直紧跟着她。 苍天,这摄政王够狠呐! 梦丽上完茅厕,跟着凉倍羽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天阳公主,陈娜的祖母正怒气腾腾的坐在她的房间,大发雷霆。 在他们这些守候在她房间的人来说,陈娜因为身怀有孕,自己一个人跑了。 而那边替她说话的陈嵩正解释着庸医有多么的庸。 而那庸医,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端端正正的还敢将她的脉象,让人以为她就是怀孕了。 梦丽斜睨了一眼凉倍羽,凉倍羽整个人是如此的美滋滋,尤其是他的目光对视向站在门外的沈轩晨时,笑的得意。 梦丽恍然大悟,凉倍羽出这么个损招, 原来是因为轩晨时时刻刻护着她,让凉倍羽连个和她说悄悄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出此下策,直接将陈娜娶回去,人俩夫妻,你一个武功再厉害的侍卫有什么用? 梦丽扶额,若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必定给凉倍羽点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反正不过是演戏罢了,让轩晨在暗中护着她就是了。 梦丽哭笑不得间,给了沈轩晨一个愁肠百转的眼色,沈轩晨眼角挑了挑,看着笑的春风得意的凉倍羽,眸底神色夹着戾气,更卷着一抹危险。 梦丽进了房间,天阳公主立刻眼神彪悍的看着她。 那边,刚才见的庸医,有些诧异的看她,以一副她是真知道自己没有孩子,还是故意装作没孩子好面对众人的心态出现的呢? 他怎知,自己要不是因为今日这肚子疼的古怪,怎么会让他出现?等会儿,她悄悄把手搭在另一只手腕上,这回是平心静气的把脉,呦呵,中毒?凉倍羽你竟然敢说我是坏肚子,你竟然敢给我下毒? 梦丽眼底的神色,翻江倒海。 陈玲笑了一声,说道:“姐姐,原来你和摄政王两情相悦啊,如今既已有了孩子,理应早早准备嫁娶之事。” “胡言什么,谁和摄政王有了孩子,我是没出阁的女子,做不出这么出挑的事。”梦丽反唇相讥。 天阳公主出声说道:“你是信不得俞大夫了?” 梦丽说道:“祖母是打算再请几个大夫吗?” 陈玲一听,在一旁掩唇一笑,“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咱们陈府还要把你这事宣扬出去吗?你这是何苦呢,摄政王如此深情对你,你又何苦为了这事伤人,家里人都已经认可了这婚事,你不如装傻充愣罢了。” 梦丽喉间噎了一口气,这个死丫头片子,够毒。 天阳公主叹气一声,罚了梦丽呆在祠堂。 梦丽道:“好,我对祖宗好好说说,一个好端端的女人,是怎被一贱男害的不得不嫁的。” 众人:“……”竟然敢骂摄政王?厉害! 梦丽转身离去。 凉倍羽哭笑不得。 听到梦丽此话的天阳公主,苍老的眸子一眯,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凉倍羽,心里蓦然清楚,含着一抹阴森森的笑,带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天阳公主回了自己的房间,招人过来,附耳说道:“除了陈娜!” …… 梦丽呆在陈家祠堂,心想,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被凉倍羽坑一次无所谓,不过陈玲知道了这事,宇王爷那边也会知道。 所有人故意装傻充愣,就是故意逼她嫁给凉倍羽,那么。 唔? 梦丽转磨磨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不对劲,凉倍羽这是一箭双雕。 以现在的局势,她嫁给凉倍羽,是最快让云风王朝形势逆转的契机,当初她为了不想骗人,才放弃了这个机会。 如今,他们这些人是逼着自己把这个契机拿出来。 梦丽咬了咬牙,看样子,宇王爷是回了来了。 窗户外面似乎落下了雪花,她隔着糊纸的窗户向外望去,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人大概是她老公吧。 可怜他俩的高智商,让人耍了团团转一回。 罢了,也快回来大半年的时间了,总不能把这辈子也一直混在皇权争斗之中,早早帮皇上坐稳江山,他们还要花却时间,好好转一转大江南北,也不知如今的大江南北是何等绮丽的风景,也不知这大江南北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么一想,梦丽的眼睛放亮,笑眯眯起来。 晚间,沈轩晨偷偷溜了进来。 …… 第二百五十一章 番外 回到皇宫(六) “外面形势我已打探清楚,几方势力已经知道了陈府要和摄政王联姻之事,眼下兵马皆已准备。” “他们可知联姻原因?”梦丽问。 沈轩晨说道:“凉倍羽他们怎么可能把原因说出去,若将你们众人今日说话细节传出,邵家那边必定会让邵太后支使御医过来,此番,岂不是坏了这个契机?” 梦丽嗯了一声。 “可有黎进的消息了么?”梦丽歪头倚在沈轩晨的身上,闭着眼睛假寐紧。 其实江山之事,他们虽然管着,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不过是尽力而为。 而黎进的事,对他们而言才是如鲠在喉,若是不早早解决了黎进,他们怕是要有一种生生世世都被他时刻盯着的感觉了雠。 永远担着这么种感觉,日后哪里还能够过的自在? 沈轩晨带着易容的脸,萦着一丝淡漠的神色,他揽着梦丽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等到江山一乱,你我重新出现之时,他必定会再次出现。” “我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救过他。”梦丽眼神微眯。 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东方将军将的公子,病弱至极,初见他时,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倚在靠椅之上,脸色煞白虚弱,眸光中没有半点生机。 他生的俊朗如月,气质恬静,花了数年时间,她才将他的旧疾一点点的治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后来,她让他进了千万楼,他不爱多言,静如流风,薛听儿却打他进到千万楼开始,便一心喜欢上了他。 不管何时,永远都是听他的,护着他。 她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没想到,东方少晨竟然喜欢上了自己。 他沉默寡言的守候在自己的身边,更一心学武,为她守候千万楼的冬阁。 那年,他身为东方大将军之子,老将军回府,他便替他去戍守边关,一走数年。 不曾想,他再出现之时,已不是恬静如月,温和如风的男子,他一身黑色的锦袍,布满着冷厉,布满着锋锐,那双双眸,压抑着沉沉的深邃之色。 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花落陪在身边。 可是,他该是已经心念成魔了吧。 避开自己,并不是不愿见自己,而是为了毁掉她最爱的人。 时值今日,梦丽有几分的哀叹,他何苦为自己如此执着呢? 她从来没有对他动心过。 他当年如果没有爱上自己,就算是边关磨砺数年,也不会变化的那么大。 何苦死不回头呢? 沈轩晨听得梦丽感叹后悔救过东方少晨,哑然失笑,说道:“这有何后悔,人都是会变的,你一开始救的并不是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梦丽嗯了一声,挥开曾经的东方少晨在自己眼前的模样,转过头,看着沈轩晨那双温润的双眸,“等咱们离开这里,找个不大的小镇子,开家烤串店好不好?” “好啊。”虽然他并不是有多么的喜欢吃。 “我要想办法多做一些好吃的,然后再开个点心店,财源滚滚呢。” “不错。” “也不需要赚太多的银子,拿着那么多的银子惹眼,够吃够喝,够咱们没事出去旅旅游就好。” “嗯。” “财迷,不发现打你回来开始,都不抠了呢。”梦丽忽然说道。 沈轩晨呵呵笑了几声,脑子里想着他现在袖子里可就有几千两的银票呢,抠这一点,他大概是改不了了。 两人说着话,梦丽泛着困意,倚在沈轩晨的身上睡觉。 沈轩晨目光看着梦丽的小脸,微微一笑,眼眸里的神色有些深沉。 这白玉出自紫堇山雀一族,他已经让人前去紫堇山雀一族打探,他要找到克制的办法,到时候,黎进只能束手待毙。 这个噩梦般的男人,一心自寻死路,他必定成全。 倏然,几声轻微的踏雪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声异响,沈轩晨微微在梦里耳边说了几句。 正昏昏沉沉睡着的梦丽,蓦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待听得说的是什么话,眼睛立刻睁开,雪亮凌厉的吓人。 不到片刻,有剑锋的锐利光芒闪现出来,沈轩晨执着软剑迎了上去,血气在雪地上蔓延,祠堂里更加的阴森恐怖。 此番来的刺客一个个武功颇高,好几个拦在沈轩晨的身边,梦丽执起自己腰间一直戴着的软剑,与四五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黑衣人的武功虽高,却比不得她二人,不过人数众多,两人还是受了伤。 眼见着一剑直奔沈轩晨的背后,梦丽脸色一变,踏着柱子,一下子飞蹿了过去,手中软剑一划,黑衣人倒地之前,一枚暗器落在她的腹部。 可恨! 梦丽眼眸紧紧的一眯,有几分气急。 “走。”沈轩晨一揽梦 丽,踏着轻功飞速离去,身后仅剩的刺客紧追不放。 一路而去,又有几个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跟上,如今来看,陈府是呆不得的。 沈轩晨一边挥着软剑,势不可挡,一边飞快提着内力向府外而去。 空旷的大街上,薄薄的积雪上不断的滴落着两人的血迹,身后紧追不放的身影越加临近。 “这是去什么方向的?”梦丽有气无力,白着脸色问道。 “摄政王府。”沈轩晨绷着脸,低沉的回道。 梦丽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很快就要到摄政王府了,若是提着全部内力,喊上一嗓子,不知道凉倍羽能不能听见。 梦丽暗自提着内力,猛地一把推开沈轩晨,怕声音震坏他的耳朵。 “凉倍羽,救我!” 此声一出,临街的两边住家吗,所有人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各个心惊胆战。 有人猫腰在自家窗户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瞪着眼睛向外看,便见,有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向前狂奔,而他们身后,紧跟着数个黑衣人,各个手中执着雪亮的长剑。瞬间,他被吓得尿了裤子。 黑衣人听见前面的人竟然提及摄政王的名字,又见此地离摄政王府颇为近,停了脚步,阴沉着眸色,离去。 梦丽被这暗器伤的不轻,唇角渐渐没了血色,整个人阴沉沉的。 沈轩晨心惧怕的颤抖着,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直奔摄政王府,步子踉跄。 摄政王府门前,守夜的侍卫看着出现的二人,立刻警惕。 正警惕着,却见大门里匆匆飞奔而出一个只着中衣的男人,手中正执着一把剑。 没错,方才有人喊了一嗓子凉倍羽救我来着。 凉倍羽看着倒在地上,快要断气,血流不止的陈娜,整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飞快上前,打算将人抱在自己怀中,更嘶声厉吼快叫大夫。 沈轩晨一把将他打开,直直抱着梦丽向府门里走去。 凉倍羽脸色阴郁,也没时间计较。 大夫来了数拨,包扎伤口,熬药解毒,各个忙得手忙脚乱。 沈轩晨一直等在房间之中,凉倍羽想踢他出去,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点了穴道,扔了出去。 凉倍羽双眸泛红,这个侍卫,好大的胆子,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梦丽感觉到混混沌沌,腹部很痛,毒发沿着四肢百骸,也痛的她心肺难受。 蓦然感觉到有血气涌上喉间,唇角边,涓涓的黑色血迹流出。 沈轩晨一直守在她的榻边,见她唇角忽然流出血迹,脸色越加惊骇的惨白。 “怎么回事?这是因为解毒的原因吗?”他嗓子已因着急,而变得嘶哑。 解毒的大夫连忙上前查看。 屋外的凉倍羽听得里面的声音心急如焚,可来给他解穴的侍卫,就是个蠢货,根本不知道怎么解穴。 凉倍羽气急败坏,提着内力不顾性命的冲破了穴道,踉跄的进了房间。 房间里,那侍卫竟然坐在榻边,通红着眼睛,心碎的看着榻上的人。 凉倍羽整个人忽然一僵,突然有些想着,娜儿对自己态度大变,到如今竟都不想嫁给自己了,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怒气轰然蹿进脑海,凉倍羽大步直奔榻边,凝成拳头的手,绷紧的脸色,都因娜儿现如今生死未卜而泄气。 榻上娇娇弱弱的那人,哪有曾经冷厉的模样? “小姐现在如何?”他出声问着大夫。 大夫冷汗涔涔的答道:“小姐暗器中的深,尚还有性命危险,毒虽然解了一些,却还有一些留下。” …… 第二百五十二章 番外 回到皇宫(七) “还有一些留下?”凉倍羽瞬间喝了一声,手中拳头直奔大夫,沈轩晨手腕一动,猛地将凉倍羽打到一边。 凉倍羽气急败坏,娜儿如今中毒未解,这人还容忍这蠢医在这里说风凉话,解不了!解不了! 蓦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连忙说道:“娜儿身边有个丫鬟来着,那丫鬟是个解毒高手。” 沈轩晨听得凉倍羽说的话,瞧着他瞬间一喜的表情,心却极为沉重紧。 那边,那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小人能力有限不能在小姐无性命危险醒来前将毒全部解去,怕是小姐一身武功要废,还会从此弱不禁风。王爷若知哪位解毒高人所在,需得立刻叫来才是。” 凉倍羽立刻出门,转身打算去陈府寻人。 沈轩晨紧锁眉头,说道:“王爷莫去,那人早已走了。” 凉倍羽瞬间心里一凉,转过头,便见沈轩晨直直的直视着他雠。 沈轩晨的双眸深邃,复杂难明,他开口说道:“我听闻那位公主正在都城之中,就在雀颜客栈。” 凉倍羽看着那双直直注视着自己双眸的人,被他的气势一震。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本王,让本王……” 他抬手直指着沈轩晨。 沈轩晨面不改色的说道:“王爷若迎娶了那位公主,必定能救小姐的性命。” 凉倍羽紧紧抿唇,看着他眼中的威逼,足足一分钟的时间,让整个房间的气温犹如寒冰侵袭。 凉倍羽眼中神色带着痛,目光看着榻上的人,一拂衣袖,转身离去,边走,边留下话道。 “娜儿安然无恙之后,她必得嫁我为妃,到时,你从本王的眼前消失。” 沈轩晨没应声,垂着的眼帘,带着阴鸷,又有着一丝忐忑。 如果凉倍羽知道,他迎娶公主,所救的并不是他最爱的陈娜,会如何? 亦或是,如果,他现在已经潜移默化爱上了梦丽,已然不在乎她是不是陈娜,又该如何? 等那位公主给梦丽解了毒,她必得要在这里休养着的,那时,会是哪种结局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眯起了双眸,紧紧的凝视着榻上的人,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梦丽的手。 小半刻钟的时辰,凉倍羽带着人,散着一身的落雪进了门。 姚暖暖解开身上系着的绒裘,被身边的丫鬟接过,随着凉倍羽径直向着气氛相当低沉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除了榻上的人,还有不少大夫,临在榻边,有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正守着。 姚暖暖眉头微微一挑,颇为不解那男子是何人? 她靠近榻边,看着榻上那张惨白的脸,伸手搭在脉搏之上,眼眸轻微转动。 她的表情神色,凉倍羽和沈轩晨,以及其余的大夫全部紧紧的凝视。 “所中之毒倒是剧毒,本公主手中有枚解毒良药,不过若是单单给她一个服下,还有不可,需得有人服下,再以自己的血喂她几滴就可。” 她说着,将她那枚古怪的解毒良药拿了出来。 凉倍羽上前一步,方想接过,就见沈轩晨直接夺了过去,吞入口中。 姚暖暖越加诧异,难不曾这个男人是榻上女人的兄弟吗? 沈轩晨割了手指,手指的血迹滴入梦丽的唇畔。 “她醒来可会有何不适?”沈轩晨身在梦丽这个神医身边,对毒了解也算很多,对于古怪的解毒方式,多少会有些后遗症出现。 姚暖暖微微一笑,高看他一眼,说道:“你到懂得些医毒,她醒来之后,会有三日失明。” “什么?”凉倍羽的声音极为低沉。 沈轩晨垂着眼帘,琢磨,梦丽醒来之后,可有本事解除了这个三日失明吗? …… 午夜之后,梦丽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腹部很痛,她抬起手,将手搭在腹部,却触碰到了一只手。 她睁开双眸,却意外没有发现手的主人是何人,怎么回事? “老婆,你醒了?”沈轩晨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梦丽蹙了蹙眉,说道:“醒了,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沈轩晨见她睁着眼睛,却平静至极,心道,若是寻常女子,该是尖叫吵闹了吧。 “你服了解毒之药,要失明三日。” 梦丽听完沈轩晨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从容不迫的伸手握住沈轩晨的手。 “咱们现在是在摄政王王府吗?自古解毒之法千奇百怪,能留有如此后遗症的方法,大概是用了什么不寻常的解毒方法吧。摄政王府眼下是断不会有这等高人的,是何人解得毒?” 沈轩晨抚着她的额鬓,说道:“是大盛公主姚暖暖解得毒。” 梦丽听得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说道:“姚暖暖?凉倍羽让姚暖暖解得毒?”蓦然,她沉默不吭声。 罢了,怎么着,自己所中之毒都是解的,怎么样,自己也不能因为中毒而死,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和沈轩晨生死离别。 不管姚暖暖是不是一如当初,给她解毒,就能嫁给凉倍羽,她都必须自私的不理睬。 只不过,现在她醒了,凉倍羽那里,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 “老婆,可有办法解除这个后遗症?” 梦丽笑了声,“解不开,大概要等几日就会好。” “姚暖暖说要三日。” “那便等上三日。” 沈轩晨一直用着平淡无波的声音对她说话,一双双眸却一直红的吓人,心里的后怕仍是心有余悸。 第二日一大早,凉倍羽便出现在梦丽的榻边,沈轩晨直接对他说道:“梦丽已经醒了,现在正睡着,你莫打扰她。” 凉倍羽板着脸,一双阴鹜的双眸注视着他,凉意蔓延。 “本王昨日说过,娜儿醒来之后是要嫁给我的,从现在这一刻起,你必须立刻离开摄政王府,不然,你双拳难敌四手,只有五马分尸的下场。” 梦丽知道凉倍羽要过来,因为此刻眼睛正在失明,也不愿和凉倍羽多说什么,留着的问题,等她眼睛好了再说。 没想到,她装睡居然听见凉倍羽说了这话,她心里咯噔。 沈轩晨眼帘中神色一卷,轻笑了一声,说道:“王爷昨日要救小姐,是王爷自己心甘情愿,并非是为我而为,我若不理睬,王爷可会对小姐性命不顾?至于五马分尸,在下可是陈将军放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侍卫,在下是陈家的人,如何,也不可能弃陈府里的小姐不顾。” 凉倍羽听得他无赖的话,怒火滔天,蓦然上前逼近一步,低沉的声音说道:“本王岂会留你这个觊觎她的***才在身边?” 沈轩晨的气势不曾减弱,温润一笑,如沐春风,“若这般,等小姐三日后恢复,在下就离开摄政王府如何?” 凉倍羽不相信他的话,收敛了怒气,负手而立的凝着他,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实则是个不简单的人。 不然,岂会对大盛国公主的行踪了如指掌? “娜儿自有丫鬟伺候,从今日起,你就守在院外。” “好。” 梦丽听着两道脚步声从房间离开,她睁开了双眸,然而,睁不睁开眼睛,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腹部的伤伤的重,等眼睛恢复之时,这伤口怕是才好了几分罢了。 她不想再闹纠葛,扮演陈娜身份的事,必须得先瞒住。 到时候,要想办法先回布坊住一段时日。 昨日来刺杀自己的刺客是谁的人呢? 宇王爷的?邵家的? 有轻微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梦丽立刻迅速的把双眸闭上。 蹑手蹑脚的声音奔着她榻尾的方向,不一会儿,便听见安安静静的呼吸声。 有这么个一直坐在这里守着她的丫鬟,梦丽有些头疼,不过,她可不想醒,一醒,凉倍羽是必定要过来的。 不过,她肚子有些饿。 梦丽手指抠了抠被,这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出声道:“有人在吗?” “小姐,您醒了?”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去备些午膳,我有些饿了。”梦丽开口说道。 丫鬟应了声是,立刻出去准备。 梦丽立刻闭着眼睛,若走了的凉倍羽又回来,她再装又睡着了就是。 好在,等她吃完了午膳,凉倍羽才匆匆而来,这个时候她要是装成睡着了,完全可以,时间很葱郁。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番外 回到皇宫(八) 凉倍羽进到房间,发现榻上的人仍然是在睡熟,一时间有些诧异。 小丫鬟在一边连连低声说道:“王爷,小姐方才已经醒过来了,还让奴婢端了些粥过来,这才刚吃完粥,不知道怎么的,就又睡着了。” 凉倍羽轻声嗯了一声,让她退下,自己坐在榻边,抬起手,抚上梦丽的脸颊。 梦丽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僵僵的。 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很别扭,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沈轩晨抱着自己,或抓着自己的手,让她没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紧。 凉倍羽收回了手,目光注视着她还有苍白的脸颊,出声说道:“娜儿,你再醒时,我一定要在你身边,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已经不喜欢我了,我知道你一心可能已经挂念了那言侍卫。我知道,都是当初我要迎娶姚暖暖,让你伤心欲绝,不然,你岂会爱上别人。” 他的声音低哑,听得很是酸涩雠。 梦丽听得他的话,心里面冒着酸水,十分的愧疚,蓦然又想起当初凉倍羽所中之毒,乃是真的陈娜亲手所下,一时间当真是感慨。 这个凉倍羽,是个用情很深的可怜男人。 梦丽有几分同情他。 凉倍羽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他一走,梦丽立刻睁开了眼睛,微微动了动发麻的胳膊腿,他一直坐在这里,让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连着眼珠子都不敢轻易的动。 真是累死她了。 晚饭的时候,凉倍羽又来了,梦丽真想饿着肚子干等,等着凉倍羽离开。 不过此番凉倍羽貌似有些心焦,不懂她为何还是没有醒来,竟打算让人去将姚暖暖请过来。 梦丽心里叫苦不迭,这才动了动胳膊。 “娜儿,你醒了?”凉倍羽忽然惊喜至极,这是从娜儿中毒受伤以后,第一次在他眼前醒过来。 梦丽开口说道:“王爷怎么守在这里?” “我午膳的时候就过来了,不过来的慢了,你吃了午膳便睡了,我这才在晚膳的时候等着你自己醒过来。”凉倍羽伸出手,握住梦丽的手。 梦丽立马浑身冒起冷汗,将手拽了回来。 凉倍羽的脸色,一僵。 “晚膳备好了吗?”梦丽出声问道。 凉倍羽即刻让丫鬟将晚膳端了上来,亲自端在手中,打算喂梦丽吃。 梦丽伸手时,便听见凉倍羽说要喂她吃饭的话,整个人都是一僵,俨然石化了。 “王爷,你给我,我自己吃。” “不行,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随意起身,你躺着就好,我来喂你。” 梦丽有几分懊恼,出声说道:“若是王爷喂我吃饭,我吃不下去,你把言侍卫叫过来。” 凉倍羽脸色一下子铁青,幽深的双眸凉意泛滥,“娜儿,你爱上了那侍卫?” 梦丽眨了眨眼睛,听得这饱含着伤心的声音,并没有承认,“怎会。” 凉倍羽并没有叫人去叫沈轩晨,自己端着勺子,盛了勺粥,吹凉了,递到梦丽的嘴边。 梦丽的洁癖立刻冒了出来,死活不肯吃饭,这个男人和她就是陌生人,就算演戏,她也接受不了。 梦丽执意不肯吃饭,那模样是一心等着那言侍卫。 凉倍羽看的心翻滚的痛,“娜儿,我已经和言侍卫说好,你好之后,他自会离开你,让你嫁我为妻。” 梦丽立刻反唇回道:“莫胡说八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两个的感情,是断不可能出现谁离开谁的情形的。” 凉倍羽听得她斩钉截铁的话,整个人脸色阴鹜,难看至极,手中的碗直直摔了出去,啪的一声,让人一个激灵。 “陈娜,你和我是两情相悦的,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咬牙切齿的贴着她的耳畔说道。 梦丽一下子惊醒,果然是中毒了,脑子不清楚,说着说着,竟忘了自己现如今是陈娜,一心想着有人要拆散她和沈轩晨。 梦丽嘴角抽了抽风,闭了眼睛,假装昏睡了过去。 凉倍羽看着这张容颜,心如刀绞,起身,从房间离去。 让丫鬟再准备一碗粥,等她醒过来再吃。 …… 落雪纷飞,寒夜颇冷。 姚暖暖正提着灯笼,打算从药房回院子休息,蓦然瞧见一道凄凉似的身影,萧索的从自己眼前走过,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当真是,无视她。 凉倍羽感觉着寒风刺骨划过脸颊,但是心里的酸疼和后悔,逼得他似乎已经除了心痛,没有其他的感觉。 若是他当日想尽办法解了自己身上的毒,若不是靠迎娶大盛公主而解毒,娜儿怎么可能对自己死心。 他现在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现在的情形。 “王爷,你没事吧?”姚暖暖瞧着前面走着的落魄身影 ,疑惑的出声问道。 凉倍羽蓦然听见这道熟悉的说话声,怒火蓦然涨了起来,他回过头去,凛冽的目光,锋利的对视向姚暖暖那双秀美的双眸。 “都怨你。”他从牙缝里说出这三个字。 说完后,又极为颓然,怎怨她,怨的不过是自己。 姚暖暖听得他压抑着痛恨的话,眼圈一红,出声问道:“王爷,本公主如何了?你让我替你救人,救你的心上之人,你不觉得残忍吗?我不求在你心里如何,只要在你身边就好,哪怕有名无实。用我有名无实过的一辈子,救她一命,她还委屈吗?” 凉倍羽听得她的话,默不吭声。 姚暖暖落下眼泪,泪水在冬风中凝着寒意,“罢了,你若不愿娶我,我就在你府中当个大夫罢了。” 她说着,提着灯笼转身,身影淡漠缥缈。 凉倍羽眼眸紧缩。 和姚暖暖相识以来,她不知帮过自己多少的忙,救过自己多少的命,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子。 如今,她又救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命。 凉倍羽紧抿着唇,甩袖追了上去。 “公主,本王愿意娶你。” 姚暖暖听见他的话,错愕的抬起头,秀美的双眸直直的注视着她的双眸。 “本王不会让你有名无实的过一辈子,只不过,只能让你做侧妃。”他愧疚的说道。 姚暖暖听见他的话,却没有不悦,她笑着落下眼泪,紧紧的依在他的怀中,微微的抽泣起来。 沈轩晨正巧路过,远远瞧着,心里微微放松一口气,看来这个姚暖暖在凉倍羽心里颇有地位,甚好甚好。 他转身奔着梦丽的院子而去。 打从凉倍羽离开,梦丽就睁开了眼睛,此刻小丫鬟正端着粥碗打算喂她。 沈轩晨进来瞧见,直接拿过粥碗。 “你先出去。” 小丫鬟弱弱的瞧了他们几眼,才站到房门外。 “今天一天去哪了?”梦丽开口问道。 “去处理刺客的事,你先喝些粥,吃完了咱们再说。”沈轩晨温柔的说道。 梦丽嗯了一声,边吃边说道:“凉倍羽守了我一天,害的我不敢轻易睁眼睛,一直装作睡觉来着,方才他来了一趟,我和他吵了一架,他把我要吃的粥都摔出去了。” 沈轩晨听闻,微微勾唇,又递了一勺子过去,说道:“你是不是不让他喂你吃饭来着。” “他是个外人,还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吃的下他喂的粥?”梦丽撇了撇嘴。 沈轩晨笑了一声,“小矫情,你也不怕我不回来喂你吃饭,饿坏自己?” “不是还有小丫鬟在吗?你瞧,我刚才还不是吃了几口了。” 沈轩晨失笑一声。 梦丽吃完晚饭,听沈轩晨简单的说了下陈府现在的情况。 陈府里的人知道自己在祠堂遇见了刺客,也知道了自己身受重伤,现在在摄政王府居住着。 至于刺客是什么人,现在还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听轩晨说,陈玲还好心的关系她的孩子有没有事?还说她若是没了孩子,摄政王会不会赖账不娶她。 那冷嘲热讽的话,不知道多么毒。 而且,陈府的天阳公主见她现在已经住到了摄政王府,打算让摄政王先去下了聘礼,在摄政王府准备婚事,不然怕有损她的声誉。 这天阳公主,是一心想把陈娜早点嫁给摄政王。 梦丽听得哭笑不得。 “不知凉倍羽何时会去下聘礼,在下聘礼之前,咱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日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梦丽出声说道。 …… 第二百五十四章 番外 回到皇宫(九) 皇宫,琉璃的金殿之中,拖曳的凤裙裙摆仿若展翅的飞凤。 邵太后边踱步边琢磨事情,整个金殿之中,没有一丝的声音。 忽然,她微微侧过了头,抬起纤细的皓腕,微微一摆手。 整个金殿的人立刻低眉垂目的走了出去。 片刻不到,一道银白色的身影飞身走了进来紧。 “你回来了。”邵太后的声音很清悦,带着不怒自威的淡漠。 宇王爷嗯了一声,说道:“他们过得很好,已经孩子成群了。雠” 邵太后的眼眸微微一动,唇角边落下一丝苦笑,她微微仰起头,单手扶在椅背之上,纤细的背影,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怨不得他,谁让我肯放他离开,又谁让,他不爱我,却又如此信我。这么多年,我独自撑着,在权利的漩涡中挣扎,如今,也该落下帷幕了。你可知道,摄政王要和陈娜成婚了?天阳公主已打算让摄政王择日前去下聘礼了?”邵太后微微嗤笑了一声,说道。 宇王爷应是,负手而立说道:“我回来之时,听闻陈娜遇到了此刻,险些没了性命,是躲到了摄政王府才安然无恙。” “你觉得刺客是何人?”邵太后眼眸轻挑,直直的直视着他。 宇王爷瞧着她的目光,呵笑了一声,说道:“大概除了太后你自己,所有人都希望陈娜死掉吧。” 邵太后莞尔一笑,“刺客乃是从陈府祠堂出现的,陈嵩将整个陈府早已布置的水泄不通,如此说来,陈府之中,必定是有其他人的人。哀家听闻,陈玲心系秦清桓,难说第一个想到的是离开峰城,避嫌的你。” 宇王爷摇头一笑,“本王此番替太后出门去看兄长,到成避嫌了。” 邵太后眉眼含起了笑,之前的郁闷烟消云散。 宇王爷看着她的目光温柔。 当年他们本该是一对夫妻的,可惜,眼前的女子爱的是他的皇兄,执意嫁给了他的皇兄,将他早年送的聘礼全部退了回来,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怨恨已经烟消云散,如今两人只是朋友,已是颇好。 他会守住自己的权势,也会保护她们母子的安危,相安无事的过了这辈子就是了。 “明日哀家要去一趟摄政王府,王爷可要同去?” “太后是想见见陈娜?”宇王爷问。 邵太后嗯了一声,“终归是要知道刺客是谁让去的?我父亲那边若动手脚,我是会听见风声的。” 若不是宇王爷的人,也不是邵家的人,还能是谁呢? …… 天刚亮,梦丽醒了过来,丫鬟给她换好了身上的药,她吃了些早饭。 门外匆匆的有人走了进来,近到她的榻边,说道:“邵太后移驾摄政王府,娜儿。” 梦丽吃了一惊,邵太后怎么过来了? 今个儿一早,轩晨回了陈府,打算继续查刺客是怎么回事,眼下她眼睛瞧不见,不知为何,蓦然有一丝不安全感冒了上来。 凉倍羽瞧她脸色紧张,说道:“娜儿,你有何好紧张的,你我婚事太后是答应的。” 梦丽抿唇,没吭声。 凉倍羽蹙了下眉,说道:“我先去前面接驾,一会儿和太后一起过来。” 梦丽躺在榻上,平复紧张,思索邵太后此行目的。 “娜儿,你伤的如何?” 梦丽耳尖的听到外面不少的脚步声向她这边而来,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一个清悦雍容的女子的声音。 “太后?” “摄政王说你身中剧毒,伤了眼睛,你先躺着,咱们再说话就是。” “谢太后。”梦丽本就不打算起来,不过做了个样子罢了,这回,她稳当的躺在榻上。 邵太后看着她苍白的脸,说道:“伤的真是重,脸色如此不好。” 梦丽说道:“还好,虽然伤的重了些,现在已经无性命之忧了。” 邵太后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房间中站满的那些人,“摄政王和宇王爷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众人应是,立刻匆匆离去。 邵太后目光看向梦丽,说道:“你可知道刺客是何人让去的?” 原来是为了刺客的事。 眼下宇王爷也在这里,她怎敢说她分析了一遍,不是宇王爷的人,就是邵家的人? “太后,这事臣女并不知道,当日所去的刺客,各个武功高强,臣女只顾应对,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宇王爷听完梦丽说的话,蓦然笑了一声,邪魅了几分的说道:“陈小姐,你可是怕本王在这里,不敢说些实话?” 梦丽微微侧过头,说道:“王爷说的哪里话,陈娜只顾逃命还伤成这般模样,若是再瞧清了什么端倪之类的,此刻岂不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邵太后听得她的反唇相讥,掩唇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丫 头,到不似从前,这般会顶嘴了,到多了几分泼辣。这刺客之事,我和王爷已经分析过了,不是邵家与王爷的人。” “太后说话到真是直言。”宇王爷听到太后直说不是自己让去的刺客,一时间哭笑不得。 梦丽嘴角直抽。 她细细琢磨了一番,若不是明面上这几番势力的人,难道? 梦丽一下子坐了起来,腹部的伤口瞬间出血,所有人被她吓了一跳。 凉倍羽径直上前扶住她,语气焦急,“娜儿你干什么?快去叫大夫!” 梦丽一把把他推开,脸色煞白煞白,连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挣扎着想下榻去,被凉倍羽点了睡穴,熟睡过去。 “看来她是知道是何人所为,才如此激动。”邵太后沉着脸色,看着榻上的人。 凉倍羽已令丫鬟快去找大夫过来处置伤口,一双眼睛急的通红。 邵太后和宇王爷从房间走出。 宇王爷看着沉默不语的邵太后,心里微微一紧。 “今日先留在摄政王府中。”邵太后忽然出声说道。 宇王爷凝眉,“太后留在府里,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哀家怕刺客敢来摄政王府,哀家怎也要知道,还有何人,见不得皇上坐稳皇位。”她声音冰冷,语气凌厉。 跟随而来的宫婢嬷嬷太监侍卫,全部在摄政王府布置开来。 凉倍羽本想守在陈娜身边,不过太后既然要在摄政王府住上一日,他必须的保证太后的安危。 宇王爷琢磨了一番,也留在了摄政王府中。 天色傍晚,梦丽醒了过来,“言侍卫在吗?”她出声问。 守着的小丫鬟立刻跑了过来,回她的话,说道:“言侍卫还没回来。” 梦丽心里一凉,就想起身,小丫鬟立刻叫了一声,“小姐别动,你的伤口……” 梦丽已经起了身,吸着冷气说道:“去把摄政王叫过来。” 小丫鬟应是,立刻跑了出去。 梦丽立刻扶着门廊往外走,叫摄政王他们有何用?如果果真是黎进在陈府之中,谁也不能把轩晨救出来,只有她的出现。 她不在乎自己的伤,只有自己半死不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会惊慌失措,顾不得轩晨。 梦丽踉跄的走着,脸色越加煞白,血迹落了一地。 因邵太后和宇王爷如今都住在了摄政王府,此刻的摄政王府,人多的数不胜数。 两个宫婢的尖叫在瞧见梦丽的时候,立刻石破天惊的响起。 “叫辆马车,送我去陈府。”梦丽有气无力的说道。 两个宫婢已经吓傻,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摄政王匆匆的跑来,那张俊朗的脸,脸色极度吓人。 凉倍羽吓得半死的将眼前昏倒的女子打横抱了起来,目光看向身边跟着的那丫鬟,“去,去请姚姑娘。” 跟着的丫鬟立刻应是。 凉倍羽把目光看向那两个宫婢,说道:“你们若是谁说出去什么,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两个宫婢立刻跪地应是。 姚暖暖进了房间,便见到凉倍羽正紧紧的握着榻上女人的手,模样仿佛吓得不轻。 她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下,眉头狠狠的蹙起,让凉倍羽先去外面等着,她仔细处理伤口。 凉倍羽站在门外,整个人抖成塞子。 梦丽迷迷糊糊,说道:“我要去陈府,轩晨,轩晨……” 姚暖暖听见她叫的名字,微微错愕,轩晨?是何人?她疑惑着,尽快处理着她的伤口。 梦丽微微睁开了眼睛,瞧向了姚暖暖。 …… 第二百五十五章 番外 回到皇宫(十) “公主!”梦丽的双眸仿若蕴着雾霭,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绪,不过她越加煞白的脸色,却让姚暖暖有些心惊。 “陈姑娘,你的伤口越加严重,若是再这般不知死活的闹腾,小命是拖不过今晚的。”姚暖暖严肃的告诉她道。 却不想,听到这句话,躺在榻上的人,竟然笑了起来。 “这样甚好,公主,你帮我叫辆马车,把我送到陈府中去,只要扔在陈府就好,求求你。紧” 姚暖暖听见她的话,脸色极为错愕,说道:“陈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医术高明,定能救你小命,你却要我无动于衷,将你扔在陈府不管生死?不说本公主医者仁心,做不出这样的事,就算可以,你以为守在外面的王爷会这么做?” 梦丽说道:“若是这样,公主尽管帮我治伤,只是我必定是要回陈府的,你对王爷说,他若是不送我回去,我现在就不活了。” 姚暖暖听得她的话,心里竟冒出了一丝火气,治病救人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了这样一个胡搅蛮缠,丝毫不在乎自己小命的女人。 “好,我现在就去告诉王爷。雠” 梦丽嗯了一声,等着姚暖暖回来。 不一会儿,凉倍羽和姚暖暖一起走了进来。 “你要找言侍卫?”凉倍羽的声音听着充满了怒意。 梦丽浑浑噩噩,掐着自己提了精神,说道:“我知道是何人让刺客出现的,他们要伤的不是我,而是他,他现在在陈府,还不知那人也在,很危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我必须得过去,普天之下,只有我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能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凉倍羽听闻她的话,一张俊朗的脸阴沉不定,半响,却见他似要突然出手。 梦丽感觉到一阵气息迎面而来,乍然反应过来,他是要点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只能干着急,却动弹不得,一时间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极为快速的躲避到了一边。 姚暖暖看的差点尖叫一声,抬手拦住凉倍羽,气声说道:“王爷你做什么?她现在伤的这么重,全靠这份执念撑着,你这般逼着她,是逼着她去死。” 凉倍羽猛地一甩胳膊,将姚暖暖甩了出去,冷着脸,狰狞了几分的神色,看着梦丽,“陈娜,他在你心里为什么这么有地位,你为什么要移情别恋?” 他愤怒的嘶声,暴怒的质问她。 梦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狼狈的倚在榻上,双眸茫然的,看不见他愤慨的双眸,唇动了动,她说道:“王爷,我不是陈娜。” 霎时间,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无声。 凉倍羽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跳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栗。 姚暖暖吃惊的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梦丽伸手,将着脸上的易容,一点点费力的撕掉,末了,才在倒吸冷气,恍若雕像的两人面前,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凉倍羽怔愣的看着这张容颜,倒退了一步,不能相信的说道:“是你,是你。” 梦丽开口说道:“那日你和陈娜争吵之后,陈娜心疾发作,早已经香消玉殒了。” 凉倍羽听见陈娜死了,瞳孔瞬间睁大,狼狈的跌在椅子上。 姚暖暖心里砰的一声,整个人浑身泛凉。 梦丽撑着仅有的力气下了榻,她看不见两人的所在,狼狈的扶着榻边。 “王爷,言侍卫是我的夫君,我一定要回到陈府去,看在我曾给王爷解毒,救过王爷一命的份上,求你,送我回去。” 她无力的跪在了地面之上,削弱的身子,不断的摇晃,整个人极为晕眩。 凉倍羽看着她孱弱的模样,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假扮娜儿?” 梦丽苦笑一声,道:“为了帮皇上坐稳江山,我知道我不该欺骗你,可是,形势逼不得已,王爷,求你送我回陈府。” “不!”凉倍羽的眸色晦暗难明,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梦丽不解。 凉倍羽默不吭声,忽然抬手,让她晕了过去。 姚暖暖瞧着凉倍羽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放在榻上,转身离去,便抬步上前,帮她处理了伤口。 …… 酒一杯皆一杯的灌入腹中,凉倍羽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斜倚在木廊栏杆上,边喝边苦笑不已。 姚暖暖从房间走了出来,便瞧见凉倍羽坐在房间外的石梁上饮酒。 “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一时半刻,她是醒不过来了,她的夫君,王爷打算怎么办?” 凉倍羽听得这句问话,引着酒的手一僵,脸色越加的阴沉,他眸子斜睨了屋子的方向一眼,落声说道:“她欺瞒了本王这么久的时间,本王岂能如此放过她,她既然如此深爱她的夫君,便让那男人死无 葬身之地!” 阴狠的声音语调,让姚暖暖脚底泛凉,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颓然的继续饮酒,她的脸色复杂难明。 …… 隐隐好像听见人说话的声音,梦丽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能看清楚一些眼前的情形,她的眼睛,能看见了。 “你醒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梦丽抬起头,看到一个圆圆脸庞的女孩,长得美丽大方,弯眉如画,唇红齿白。 她侧了侧头,发现这个房间,与她前几日脑子里约莫的房间模样,大相径庭。 “这是哪?这不是摄政王府?” 姚暖暖坐在她的榻边,说道:“姑娘好聪明,这段日子一直看不见,也能分辨出换了地方,这里是城外的花雨山庄。” “我为什么在这里?” “王爷不想让你继续住在摄政王府中,邵太后和宇王爷都是住在那里的,你假扮陈娜姑娘的事若是让他们知道,必定小命不保。” 梦丽嗯了一声,垂了眼帘,脾气不焦不躁,让姚暖暖有些难以置信。 “姑娘叫什么名字?” 梦丽道:“叫我言夫人吧。” 姚暖暖索然一笑,“言夫人,你好好休息,我让丫鬟备些早膳过来。花雨山庄,王爷布了不少暗卫和侍卫,言夫人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千万别闹腾的没了性命。” 梦丽笑了一声,点头。 黎进是不会害了轩晨的命的,他需要见到自己,他需要她出现在他的眼前。 若他害了轩晨,他这一辈子是不会再见到她的。 眼下,她需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尽快离开凉倍羽的控制,才能去找轩晨。 自此,梦丽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少言寡语,或偶尔一笑都带着忧伤之气,渐渐的,身体恢复了健康。 除了姚暖暖的医术高明,梦丽的医术更是高的深不可测,仅仅一个月,梦丽就恢复了健康,这段时日,凉倍羽一次都没有出现,而如今的形势如何,梦丽也一点不知。 到如今,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江山社稷,皇权争斗,她现在只想救出轩晨就好。 “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了。”这日晚上,吃了晚膳,姚暖暖赖在她的房间,坐在摇椅之上,和她闲聊。 梦丽嗯了一声,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 “言夫人,王爷已在王府准备好了迎娶侧妃之礼,明日,我就要嫁过去了。”姚暖暖的声音,听不出惊喜,感觉不到喜悦。 梦丽侧过头,看着她,问道:“暖暖,你是公主,真愿意给他当侧妃吗?他之前一心是想娶陈娜,想让陈娜当正妃,现在陈娜早已去了,你为何还要给他当侧妃?” 姚暖暖的眸子幽幽一闪,眼角落下了泪,她忍了忍,抹了眼泪才说道:“他不爱我,也许就算陈娜已经死了,他也还是要给他留下正妃之位。” 梦丽蹙了下眉,说道:“你可知道,当初王爷为何中毒?” 姚暖暖摇头。 梦丽说道:“王爷所中之毒,乃是陈娜亲自下的,因为她要帮助小皇上,保护小皇上的皇位。” “什么?”姚暖暖听到这话,难以置信。 门外,那道欣长的身影,同样仿若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一般,怎么也回不了神,他双眸紧紧的盯着门的方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根本就不可能,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娜儿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怎么可能? …… ---题外话---本文即将完结 第二百五十六章 番外 “怎么会这样?陈娜不是最爱王爷的吗?她怎么会下毒,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王爷要迎娶我才能解毒,而不理不睬?”姚暖暖相信不了这个事实,这个事实简直吓了她一跳,若是王爷知道他最爱的女人,曾经亲手给他下了毒,该是何等的心情紧。 梦丽淡漠说道:“陈娜很爱王爷,可惜她却是个夹缝中生存的人,左右为难,你知道她为何心疾发作吗?便是那日亲口说出王爷要娶你之事,明明深爱那男人,却偏偏亲手下了毒,还不能替他解毒,为了皇位的稳固,只能用毒控制自己最爱的人。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他另娶别人,而自己却只能嫁给他日,那种心情,何等煎熬。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个不该如此聪明的女人。” 姚暖暖咬唇不语。 房间外,欣长的身影萧索的离开。 娜儿,娜儿。 他叹了一声,有些恍若隔世。 …… 今天是姚暖暖出嫁之日,梦丽亲手替她梳妆挽发,大红的锦绣喜袍穿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娇媚如花。 “暖暖,新婚快乐,祝你和王爷白头到老,子嗣绵延。” 姚暖暖嗯了一声,唇边淡淡一笑。 喜娘在一边焦急的催了几声,说道:“公主,该走了,吉时到了。雠” 姚暖暖这才起身,先将其余人全部撵了出去,单独面向梦丽,说道:“我让人在府中避了一条安静的路,你可以从那里离开,你假扮陈娜,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至于你夫君,已经这么长时间,也许……言夫人,你离开这里,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说着,从一道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袱。 “这里面有银两,有衣服,还有易容的东西,你自己易容本事那么高,必定不会让人发现你的真面目。” 梦丽伸手接过包袱,目光深深的看着姚暖暖,“暖暖,谢谢你。” 眼看着姚暖暖随喜娘等人,热热闹闹的离开,梦丽立刻背着包袱,顺着隐蔽的小路一路向外而去。 她一路之上,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的马虎,这是她唯一能从这个布满暗卫的山庄逃出去的机会。 走过一个小岔道,豁然就是山庄后的小山坳,梦丽一路向下而去,却不想,这竟然是一条死路。 她难以置信,猛地听见一道道脚步声出现,她转过头去,便见那道黑色的蟒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王爷?!” “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凉倍羽从上而下走来,一步步逼近她的面前,晦暗的眸子,淡漠的注视着她。 “王爷,你想惩罚我吗?” “是。”凉倍羽答道,脚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模样。 “今天是本王迎娶侧妃之日,你,也是其中之一。” 梦丽听得难以置信,“王爷,我已经嫁了人了。” “你的夫君早在月前已经死了,你当然可以改嫁。” “今天是你迎娶姚公主的日子,她爱你至深,你给她侧妃之位已是羞她,如今,还要同纳侧妃吗?!”梦丽愤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凉倍羽笑了笑,长叹一声,“我对她并无多少感情,对你,倒是多少有了些,你该感谢这段时日你假扮陈娜,不然,本王是不会正视你的。本王这辈子,一心深爱陈娜,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对本王这么残忍,在她的心里,本王不值得她相信,还需要以毒控制,她可知,她亲手给本王下的毒,有多么的钻心挖肺,让本王生不如死?” 凉倍羽的双眸泛起血红的光芒,让人心惊。 “本王不会再爱她,现在,在本王心里,有些份量的女人,也就是你了。” 梦丽听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什么?凉倍羽这疯男人说什么? “你逃不出本王的手心,本王要让你看看,你这个同样希望皇上坐稳江山的女人,如何看着江山落到本王的手中,你们一心以为本王觊觎这云风王朝的沐家江山,好,好,本王会把这江山踩在脚下,等着你们来恨。” 梦丽面部有些僵住,怔怔的看着他,难以置信他会这么想,困难的才说道:“何必,王爷,你何必。” 凉倍羽呵呵的笑了两声,对身后的人说道:“帮宋小姐梳妆打扮,换上嫁衣。” 他刷的转身而去。 梦丽已打算和他们大打出手,不曾想,自己内力竟然被封住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好不曾察觉的就被封住了内力。 梦丽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包袱,蓦然,她将包袱凑到鼻尖,吃惊的倒退一步。 暖暖,你竟然帮着他,娶我? 两顶喜轿从着花雨山庄一路直奔峰城的摄政王府。 姚暖暖怔怔的坐在喜轿之中,表情木讷,她抬手将喜帕下落下的泪珠抹去,一路上沉闷无声。 另一顶喜轿之中,梦丽面无表情,她早已将脸上的喜帕扔到了一边,一路之上, 不时抬起旁边的小帘子。 喜娘一瞧她这举动,就不断的说新娘子,你可不能随便摘了喜帕,更不能随便掀帘子。然后就把她掀起来的帘子,一股脑的给放了下去。 梦丽一路之上,瞧着进峰城的沿途景色,琢磨,黎进会不会突然出现,将她带走? 那她必定要好好谢谢他。 喜轿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奔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路旁的众人瞧着两顶喜轿进来,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是说今日是摄政王迎娶大盛公主的日子吗? 听说这个大盛公主在大盛皇宫并不受宠,如今嫁过来,竟成了摄政王的一个侧妃。 众人唏嘘之时,却发现竟然还有一顶喜轿,众人不淡定的为这位大盛公主抱委屈。 这公主也太可怜了吧,不但成了侧妃,竟然还得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嫁。 不过,这个别的女人是谁呢? 趁着喜娘不注意,梦丽再一次将着喜轿的小帘子掀了起来,外面热闹的景象立刻窜入眼帘。 喜娘这次可真是被她吓了一跳,方才在城外,一路之上也没个外人,掀一下帘子,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可如今已经是进了峰城了,道路两边不知道站了多少看热闹的人,这若是让人看见了新娘子的容貌,这可如何得了? “哎,这新娘子竟然自己掀轿帘了。”蓦然有人错愕的叫了一声。 四周人的目光,霎时间全部向着那顶轿子而去。 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那位大盛公主的喜轿?还是另一个女子的?” “不管是哪个,这姑娘瞧着也不是什么美人,若这是那位大盛公主,就怪不得摄政王要再娶一个了,再娶的,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得了得了,若这位不是大盛公主,你说摄政王却娶了她,可见她在摄政王心里的地位。” 众人这个议论纷纷。 梦丽喜轿的轿帘子,已经被喜娘气急败坏的放下了。 梦丽唇角勾了起来,淡定的坐在喜轿之内。 那边,姚暖暖坐在喜轿之中,乍然听见外面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颇为错愕,言夫人把轿帘子掀开了吗? 她这是做什么?想逃跑吗? 她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脸色一变再变,蓦然,突然出声说道:“停轿!” 整个队伍的人,乃至街边的百姓,都被这声停轿的声音吓了一跳。 轿夫一个个都怔在了原地,趁着这个功夫,姚暖暖一把掀开轿帘,直接从喜轿之中跳下,喜帕被她扔在了一边,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映入众人的眼帘。 “公主,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喜娘哎呦的叫了一声,拾起了地上的喜帕。 众人听得,一阵唏嘘,这个美人就是公主,这么说,那位容貌清秀的女子,在摄政王的心里,可是地位不凡至极呀。 连美人公主都舍得委屈。 梦丽听见旁边乱哄哄的身影,将左边的小帘子掀开,就瞧见姚暖暖大大方方的站在喜轿前,更瞧着她一路奔着自己这边而来。 “言夫人,本公主对不起你,你下轿来,本公主帮你离开。” 梦丽听见姚暖暖急切的声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个丫头,此刻的行为颇有些犯二。 凉倍羽是一路跟着她们的,她却想,带着她离开。 此刻这么多人,想离开,谈何容易? 梦丽端坐轿辇之中,开口说道:“公主,我不会下轿的,你快回去坐好吧。” …… ---题外话---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百五十七章 番外 “为什么不下轿?” 姚暖暖整个人站在她喜轿窗子外,双手紧紧的搭在两边,弯眉紧蹙,双眸吃惊的盯着她,紧锁着她的双眸。 梦丽微微一笑,目光瞧着她垂落在脸颊的流苏,“你觉得现在逃,来的及吗?而且,我不想坏了你的姻缘。” 姚暖暖缓缓的摇了摇头,双眸泛起泪色,让她忍了下去,“这是什么姻缘?”她声音压得很低,“我在他心里没有一丝的地位,我本来想着,嫁给他,守在他的身边,不管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这样子,瞧着他都是幸福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这个想法太傻了,我这一辈子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我怎么可以浪费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我怎么可能以为这个不爱我的人,将你的未来搭上,我不能这么自私。” 她说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却越来越镇定,那黝黑的眸子,深邃着,平淡无波雠。 梦丽听她说,她不愿意嫁给凉倍羽了,微微有些吃惊,紧接着,她转过头,抬手直接将面前的喜轿帘子掀起。 众人错愕的看着接连下了喜轿的人,不知道方才两个女人窃窃私语了什么,才会接二连三的下了喜轿紧。 两顶轿子的喜娘,丫鬟,各个焦急万分,上前劝说,就差生拉硬拽。 连前面开路之人,也打马跑了过来。 梦丽双手紧紧的握住姚暖暖的手,说道:“公主,凉倍羽先一步走的,距离我们的距离,如今不过几米之遥,不过,你若不想嫁人,虽然此刻不是咱们逃婚的最好时机,我想,咱们还是可以趁乱,试一试到底能不能跑了。” 姚暖暖嗯了一声,脸上泛起了笑。 靠近过来的众人,十分吃惊,只感觉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四周,竟然起了一层香雾。 沿街的众人纷纷闻着香气,有不少警惕的侍卫时刻紧绷着神经。 梦丽拽着姚暖暖两人一路狂跑。 “这是什么?”姚暖暖边跑边问。 梦丽笑着说道:“是我用花雨山庄所有的花提炼出来的毒,毒性不大,可麻痹人的神经十五分钟,咱们只有十五分钟的跑路时间。” 姚暖暖听了梦丽的解释,立刻越加拼命的跑,二人此刻没什么轻功,速度实在是慢。 “你这是奔着哪里去?”姚暖暖气喘吁吁的说道。 “陈府,去陈府,兴许能避开凉倍羽。”去了陈府,若是遇到黎进,一个摄政王,很好处置。 “开门,开门!”梦丽抬手狠劲的敲门。 门从里被人打开,开门的小厮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人身着嫁衣的女子,一时间愣的目瞪口呆,好端端的,怎么出现了两个新娘子? “我是来见陈嵩将军的。”梦丽说着,拽着姚暖暖进了大门,让小厮立刻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 两人等在大堂,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嵩走了进来,一瞧她的装扮,一时间发愣。 “沈夫人,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 梦丽上前一步,问道:“陈将军,你最近可见过我夫君?” 陈嵩摇了摇头。 梦丽心里一紧,又问道:“那府中的言侍卫呢?” 陈嵩道:“言侍卫在小妹的院子,他如今是玲儿的贴身侍卫。” “什么?”梦丽吃惊的叫了一声,这不可能,若是轩晨没有出现什么事,是根本不可能这么久的时间对她置之不理的,他怎么可能会成为陈玲的贴身侍卫? 梦丽根本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今日要嫁给凉倍羽,而无动于衷,那么,这个言侍卫,就是给她留下的线索,黎进,你这个线索,留的甚好。她咬了咬牙。 梦丽对陈嵩说道:“陈将军,这位是大盛姚公主。” 陈嵩听闻,吃惊不已,今日可是摄政王迎娶大盛公主为侧妃的日子,大盛公主却竟然穿着一身新娘子的喜裙,坐在他将军府的大堂。 “姚公主不想嫁给摄政王,是逃婚出来的,陈将军,麻烦你帮忙安置一下姚公主。” 陈嵩见她要走,拦住她说道:“沈夫人,你穿成这个模样,难不曾,摄政王还要娶你吗?” 梦丽苦笑一下,“可不是吗?他以为我夫君已经死了,要让我改嫁,这怎么可能,言侍卫是知道我夫君的下落的,我先过去找他。” 他说着,匆匆的向着陈玲院子的方向而去。 陈玲的院子中。 陈玲正在赏梅,而一旁,有人正抬手抚着琴,琴声极为动听,一身银白色的雪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绒裘。 他的一举一动,行云流水,仿若日月,清冷又雅致。 梦丽一脚迈进了门中,陈玲的目光看了过来,极为惊讶,“沈姐姐?” 琴音未停,抚琴的男子却抬起了头,那张容颜,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倒吸冷气。 “你这么想,依然是东方少晨吗?即便容貌改变了,还想易容 回之前的模样?” 黎进停了手里的琴音,目光澄清的看着她,温和和煦,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似后来的东方少晨,阴险又深沉。 如今的他,是那么像当年她初遇到他时,他该有的模样。 他站起身,抬手一挥,陈玲立刻离去,院子里,就剩下她二人,对望着对方。 “你穿嫁衣的模样,很美。”他微笑着,对她说道。 他以前总期盼着,她穿上嫁衣,嫁给自己,红烛暖暖,她娇羞盈盈的看着自己。 两人婚后,可以乘风破浪,四处畅游,一辈子,情深不悔。 只可惜,命运让他错失了她。 在他满心思念着她,相思入骨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嫁衣,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心痛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了心尖。 爱而不得,寤寐思服,怨憎,让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身影,他有些仿若隔世。 “我从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不管什么,对我而言都是浮云,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得到或者失去,会让我如何?就如当年,东方一家满门抄斩,我也没有半点在乎。淼儿,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 他说着,遥遥的抬起手,纤长如玉的手,看着仿若白雪。 梦丽听得他念她淼儿的名字,紧紧的抿了抿唇,“东方,你可不可以放手?” 黎进的心一阵刺痛,看着她的目光,磕起了水雾,那种痛,让梦丽看的心酸又无奈。 一股内力忽然扑面而来,梦丽猝不及防,被这股内力逼得向前走去,跌跌撞撞。 黎进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眼眸近距离的对视,相顾无言。 他声音清冷了无数,冷的让人骨子里钻心的凉。 “你已经穿好了嫁衣,要嫁给我,那我,自然也要准备好一切。” 懵懵中,梦丽有些眩晕,她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轩晨呢?我的夫君在哪里?你若害死他,我不会放过你!东……方……” 梦丽沉沉的睡在黎进的臂弯之中,黎进清冷的眸子,铺天盖地的凌厉席卷。 他温柔的将梦丽打横抱起,转身踏着轻功离去。 凉倍羽带着人,怒气冲冲的闯进陈玲的院子,只看见满院子的落雪,和一架布满雪花的古琴。 房间中,陈玲挪步走了出来,面色清冷平淡,问道:“后院是内眷们的住处,这里是我的闺院,摄政王这般擅闯进来,可是来害我名声的吗?” 凉倍羽眼神阴鸷,逼问说道:“她在什么地方?” “什么她?哪个她?”陈玲依旧慢条斯理。 凉倍羽气急败坏,“宋梦丽在哪?你那位沈姐姐!” 陈玲听闻,疑惑的说道:“我早和布坊断了联系,哪知她在何处,摄政王,何必为难我呢?” 凉倍羽隐忍着怒气,让众人四处去搜,姚暖暖站在他的身后,极为紧张不安。 不知道她找没找到那位言侍卫,不知道,她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侍卫在院子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人影,凉倍羽整个人都要暴怒。 不想,有人脸色煞白,急匆匆的而来。 “王爷,皇上下了圣旨了。” “什么圣旨?”凉倍羽凝着眉头,转过身去。 片刻,宫里的太监,执着圣旨大步走了进来,趾高气昂。 众人跪地,这太监执着圣旨念了一遍。 所有人目瞪口呆。 摄政王竟然被罢了王位,还没了兵权,府中众人皆已被赶到城外? …… ---题外话---断网一天,现在才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番外 (完) 凉倍羽的神情,很诧异,姚暖暖十分怔愣,目光担忧的看着凉倍羽伟岸的身姿。 “圣旨是怎么回事?”凉倍羽沉着脸色,问道。 执着圣旨的太监笑了一声,说道:“圣旨自然是太后的意思,不单摄政王,就连宇王爷也被罢了王位,赶出了峰城。” 凉倍羽越加不解,眼前太监说的会是实情紧? 他和宇王爷手中各自握有重兵,太后怎敢不声不响的将他们二人罢了王爷,赶出峰城? “本王要见太后!” 这太监笑了一声,一挥手,身后不少的侍卫拥了过来,“让他尽快滚出峰城!” 语气极为不客气,奸笑着,转身就走雠。 一片的混乱,这些侍卫武功极高,各个身手灵活,凉倍羽双拳难敌四手,让人擒住,出了陈府,向城外的方向而去。 姚暖暖一直在后面紧紧跟着。 “你既已不愿嫁给本王,就从本王眼前滚开!” 姚暖暖反唇叫嚷,“你让我滚?做梦!” 出了城门,凉倍羽狼狈的仰视着城门上的峰城二字,一道轻笑声在不远响起。 凉倍羽立刻转过头去。 “摄政王何必让自己这么狼狈,理应该知道,自己非要大权在握之时,就会有如此下场。” 暗紫色的身影,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宇王。” 宇王爷摇头失笑,“已经被贬谪成庶民了,摄政王的家眷现在和本王的家眷皆在一起,这一大家子的人,王爷可该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是好。” 凉倍羽的发丝散乱的垂在眼睑,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手中可是握有重兵的。” 宇王爷一笑,“重兵?哪里有什么重兵?早已没了兵符,没了心腹之人,一招釜底抽薪之后,不过也就剩你我二人束以待毙罢了。” “这怎么可能?!”凉倍羽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风平浪静,怎会突然之间天下大变? “是邵家?”这是唯一剩下的权势。 宇王爷摆手,说道:“邵家,太后是下了狠心了,早已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了,如今,皇上是坐稳天下了。摄政王可知道一个人?” “谁?”凉倍羽眯起了眸子。 “沈轩晨。” 凉倍羽整个人瞬间浑身泛凉,第一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种感触。 沈轩晨,她的夫君,那布坊的掌柜? 她曾经说过,她假扮陈娜,就是为了帮小皇上坐稳江山,没想到,他们夫妻两个的本事,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他以为,那沈轩晨早已无声无息的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无声无息的至自己于现在的境地。 若不是自己一心护着皇上,大概自己全家,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凉倍羽苦笑了一声,转过头,深深的凝视了眼峰城二字。 宇王爷也同样如此,看罢,他说道:“此生,是回不来了,也罢,天下之大,容身之所多不胜数,能留下性命,已是福气。” 转身,前面引路。 凉倍羽跟着他的步伐而去,接下来,他要平平淡淡过好自己的人生。 …… 陈府。 凉倍羽等人前脚离开,后脚,一身蓝袍的男子匆匆而来。 “沈公子。”陈嵩瞧见过来的人,脸上一喜,上前迎了过去。 “沈公子真是好本事,在下当日相信沈公子,真是有眼光。” 沈轩晨却没有半丝高兴的神色,一张脸,冷若冰霜。 “我听闻,凉倍羽今日要迎娶我夫人,我夫人逃婚到了陈府,不知人在何处?” 这些时日,为了紧锣密鼓的准备这件大事,连梦丽都有些顾不上,后来知晓梦丽被凉倍羽带到了花雨山庄,他瞧着也好,便不曾担忧。 好吧,主要还是黎进暗中盯紧了自己,让他不敢让梦丽的行踪被人知晓,这些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煎熬,什么江山社稷,在他眼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唯一所在意的,也就是梦丽的安危。 黎进在暗中使了不少的绊子,这些时日,他实在是过的焦头烂额。 如今,终于大功告成,却不曾想到,凉倍羽竟然想迎娶梦丽当侧妃。 若不是看在陈娜的面子上,他必定让凉倍羽满门去陪着邵家人。 陈嵩听见他的问话,立刻回道:“沈夫人来了府中,问了言侍卫在何处,就直奔舍妹这里来了,方才凉倍羽过来之时,也未曾寻出沈夫人的下落。” 沈轩晨听得这话,心里瞬间绷紧,大步迈开,直奔正室。 陈玲脸色微微有些泛白,让自己务必镇定,这才皱眉瞧向进门而来的男人,不想,沈轩晨竟然直接上前,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咽喉。 “我夫人在什么地方?!” 陈玲看 着那双冰冷的眼眸,竟一下子吓得喉间泛起血气,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连黎公子的阴狠,都没有眼前人的可怕。 那双眸子泛着红色,带着夺目的弑杀气息,让她只顾害怕的,越加喘不上气。 陈嵩进门,大惊失色。 “沈公子,快放开舍妹。” 沈轩晨一甩手,陈玲整个人直接撞在门上,额上,鲜红的血迹落了满面。 “住手,不许伤本公主孙女!”一道苍老的充满威严的声音急切的响起。 沈轩晨转过头去,眸子眯着。 天阳公主被人扶着大步上前,查看陈玲伤的如何,陈玲抽抽泣泣,整个人紧挨在天阳公主的身边。 “你们都出去。” 所有人听闻天阳公主的喝声,立刻退了出去。 陈嵩紧张的守在门外。 天阳公主看着沈轩晨,冷呵了一声,斥骂道:“好个夺人妻的恶人,竟敢伤到本公主曾祖父母的头上,你莫想着逼问他们的下落,本公主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沈轩晨听到她的话,整个人蓦然冷静,“公主已是这等年纪,公主的曾祖父母岂不是早已作古?公主这话,实在是可笑。” 天阳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公主年幼之时便曾听闻,当年曾祖父母手中有一白玉至宝,虽不知这宝物到底如何,不过如今,道略见一面。” 沈轩晨听她这么说,便知道黎进不但假扮了言侍卫,还与天阳公主早已密谋。 “当日的刺客,是你的人?” 天阳公主朗朗笑了起来,“是,本公主一为陈府与江山社稷。二为除了你。” “够狠。”沈轩晨笑了笑,为了不让陈府和摄政王府有瓜葛,竟能舍得除了自己的孙女,这个蠢货。 沈轩晨伸手,猛地一拍桌子,偌大的桌子,瞬间稀里哗啦的碎成粉末。 天阳公主吓了一跳,脸色一白。 陈嵩推门而进,直愣在门口。 沈轩晨逼近天阳公主,暴怒说道:“沐媗乔,你可知道,沐云辰这个名字?你可知道,什么叫分辨二字?说,我夫人在什么地方?!” 天阳公主听得他的暴怒大喝,瞳孔瞬间睁大,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当初你准备下手除掉的陈娜是谁?她是顾清淼!你可知道,她和我为了开起一家布坊,一起起早贪黑?” “布坊……布坊是你们一起……开的?” 陈嵩听见这话,立刻回过神,上前说道:“祖母,沈公子和沈夫人是在峰城一起开了一家布坊。” 天阳公主脸色瞬间惨白,她捂着胸口,一下子跌在地上。 “来人,请大夫,快请大夫。” 天阳公主上气不接下气,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伸出颤抖的手,“你……你才是……她……我不知道……” 沈轩晨眼眸泛酸,转身,飞速离去。 “祖母,祖母!”陈嵩悲拗的大叫了一声。 …… 虚无无尽头的时间当中,爱恨情仇,都是过眼云烟。 放手有时候,比执着要幸福。 梦丽狼狈的从皇陵之中爬了出来,浑身血气的转过头,看着皇陵一点点坍塌下去,这里,从此埋葬了沐云辰,顾清淼和东方少晨的所有恩恩怨怨。 她看着手中渐渐散去的白玉的白光,她眼前恍然出现黎进最后那抹诧异的目光。 是的,她完全可以让他一死,她的剑,已经逼近了他的心脏,但是,她不想,不想让他死掉。 她借用白玉,将他送进时间的漩涡,也许在哪个不知名的时空朝代,他会活的肆意潇洒,将所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 白光消散,展开的手心,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 她迷离的抬起头,恍然看到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目光。 …… 十年后。 “爹,爹,坏了,坏了!”沈嫣提着裙子匆匆的跑进了铺子,沈轩晨正看着账册,打量着进货的问题。 “怎么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嫣不过八岁,个头实在有些不足,够不到面前的柜子,只得转了身,奔到了柜子里,拉着沈轩晨的衣袖,在他耳边附耳说道:“爹,娘亲女扮男装打了比武招亲的擂台,要被人招赘成女婿了。” “什么?”沈轩晨大吃一惊,“你们娘俩不是出去逛街的吗?怎么回事?” 沈嫣说道:“那赵小姐平日飞扬跋扈,此番比武招亲,不知差点要了多少人的小命,娘亲想教训教训她来着,没想到……” 沈轩晨笑了一声,放下账册,站起身,说道:“你留在铺子里,爹过去把你娘救回来。”说着,飞奔了出去。 沈嫣充满了好奇心,立刻马不停蹄的跟了过去。 < p>沈轩晨到现场之时,就见梦丽正披头散发说自己是个女子,想她入赘,他们脑子抽筋了吧。 赵家人气的面红耳赤。 赵小姐浓妆艳抹,正哭天抹泪的哀嚎着。 苍天呦,瞧着擂台下,各个男子那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分明都是奔着银子。沈轩晨似笑非笑。 “娘子,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回家回家,岂能碍着别人比武招亲,你瞧瞧那张花猫脸,都哭成什么模样了,不要自己嫁出去了,就不为别人考虑。各位各位,继续继续,我夫人就是有这么个不好的习惯,瞧见谁不顺眼,就要闹腾闹腾的,千万别介意啊,赵小姐就在这里,放心,没人争的。”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跋扈的赵家人忍无可忍,赵老爷直接令家里的那些会功夫的,将下面那些哄笑之人围了起来,接下来,就见各个准备上擂台的大侠们,武功尽展,气氛,相当的热烈。 沈轩晨将自己拿的瓜子拿了些出来,放在梦丽的手里,更为她贴心的拽了把椅子,笑眯眯的说道:“娘子,今天这街逛的开心吗?” 梦丽笑眯眯的嗑着瓜子,开开心心的嗯了一声,瞧着底下越加热火朝天的情形,扔了瓜子壳,起身揽住沈轩晨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道:“回家。” 沈嫣远远的站在街角,瞧着擂台之上和擂台之下,被这对父母惹是生非的本事雷得外焦里内。 厉害,好厉害呀! …… ---题外话---全文完结,新文开坑时,会在评论区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