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丘之情,总裁的新妻旧爱》 第一章 错误的代班 g市 五年规划的经济发布会场,杜依庭边听边认真在笔记本上敲打。 身边的总监又碰了她的胳膊,手一抖,屏幕上的字跳了一行,杜依庭无奈的抿嘴,接着听到他抱歉的开腔。 “sorry依庭、” 见他还想说什么,杜依庭连忙将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多话,一来这种场合噤声,其次主持人每秒钟三个字的发言速度她会错过很多内容。 很不巧,两人还没说完,总监的手机不合时宜响了,那种震耳欲聋的广场红曲‘月亮之上’。 杜依庭的脸唰地红了,凭直觉,多条鄙夷的视线看过来,虽然不是她的错,暗叹老赵安排她来开会就是个错误。 “依庭这怎么办?” 总监捂着手机,慌张朝她求救,铃响还没有消。 她眼疾手快抢过来按了侧键,手机终于在她手中哑声,不等松口气,一身制服的工作人员朝她走来,杜依庭顿时慌了。 工作人员敲着这排桌子,板着脸看着杜依庭。 “你出来、” 杜依庭浑身一热,觉得丢脸,手机就在她手里,没得解释,只能站起来。 “我们没想接电话!” 总监也站起来,想护着杜依庭。他声音微大,已经影响到台上发言。杜依庭微微皱眉,扯了下他的衣襟。 “陈总、我跟他们出去!”这个时候不能狡辩,本来就是他们错。 她悄悄将手机关机,塞回总监手里,跟着工作人员出了会场。 厅外,工作人员问杜依庭要邀请函,恭敬的递到一个商务精英打扮的男人手里,这人是g市最大商圈投资者的特助唐谦。 唐谦干练的眼神很粘,在杜依庭看来有刻意找茬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知道今天又给老赵惹麻烦了,撵出会场是小事,但愿她离开能息事宁人。 确信眼前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邀请函上的名字也一字不差,唐谦有些激动,殷切的询问道。 “小姐是s城人?”找了五年,人终于找到了。 s城、那个五年不曾提起的地方!指尖哆嗦了一下,杜依庭警惕的垂下头,躲开唐谦的眼,她不认识这个人。 “对不起不是。抱歉,我马上退场。” 冷声否认,杜依庭不忘抽回唐谦手中的邀请函,头也不回的跑掉。 她的反应之烈,连工作人员都纳闷,见唐谦一张热脸冷在当场,想喊住杜依庭。 “哎、你回来!” 唐谦诧异,盯着杜依庭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哪里吓到她。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有些出神,没错,杜依庭找到了。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工作人员,“算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走到僻静的角落,唐谦拨出一通电话。 “顾总,确定是杜小姐。” 那头,静地分辨不出有人在听,唐谦确认般又喊了一声“顾总”。 良久,听筒里传来一道仿佛琥珀般悦耳的男声,低醇、沉静、暗哑。 “晚上带她来见我!” 清冷的腔调带着冷厉,唐谦还是听出他压抑了五年的迫切,他仅用五年时间就将顾家起死回生,也与杜依庭失联五年。 - - - 题外话 - - - 新文正式开更!妞们都来戳啊! 第二章 红烧望潮 捏着主办方给的信息,唐谦惆怅的看了眼腕表,就算他知道杜依庭的公司、住址,晚上怎么才能带她去见那个人? …… 总监陈鹤见到杜依庭冲她摆手,能看出他很高兴,她刚听说会议结束后g市最大商圈投资商找奥美合作前期宣传广告的事情。 杜依庭调侃他接了大单要他请客,陈鹤说没问题,边体贴的替她拉开椅子,巴不得杜依庭开口要求。 小心避开陈鹤的手,杜依庭坐下。她知道陈鹤对自己有意思,老赵今天让她顶替自己开会就是为了撮合他们,只是她没感觉。 桌上,杜依庭也没矫情,喝了酒。 只是席间上了一道红烧望潮之后,杜依庭的情绪明显反常,水蒙蒙的大眼睛好像受了委屈,脸上笑着,任性的喝多了。 …… 酒场结束,陈鹤坚持要送杜依庭回家,他自己喝的找不到北,把服务生当成杜依庭,搂着不放手。 唐谦的车停在门外,服务生冲他点头,将杜依庭搀出来。 杜依庭晕乎乎的跟人摆手再见,踉跄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陈总,麻烦你了!”她自己上了车,把唐谦当成陈鹤。 唐谦松了口气,没想到杜依庭真喝多了。 车子飞驰而去,突然唐谦接到了一通电话,调转了车头开去杜依庭住的地方。 半小时后 望着老式小区,又看了看后座上睡着的杜依庭,唐谦伸出的手缩回来,他不敢随便碰,抱她上楼应该不行吧! 就在他束手无策时,两道深沉而低奢的光芒射过来,黝黑沉静的宾利犹如深海中的鱼,悄无声息的潜来。 车未停稳,车门倏地打开,下来一道欣长、孤傲、矜贵的身影,单是这道窄腰、宽肩的背影,就是极品男人中的极品。 “顾总。” 唐谦敬畏的喊这个神情偏冷的男人,原本带杜依庭见他,他还是忍不住先来了。 顾莫深涔冷、深邃的眸从唐谦脸上挪开。 “人呢?” 听不出一丝混乱的声音,而他匆匆的脚步已泄露压抑了五年的迫不及待。 唐谦额前有些冒汗,“车里。” 没来得及解释,顾莫深已经弯腰钻进后座。 当他看见睡着的杜依庭,犀利的眼神柔和下来,闻到酒味,眼底陡然又凌厉起来。 “你灌的!”他眸间是掩不住的不满和阴鹜。 唐谦脸上的汗珠顺着鬓角留下来,“杜小姐有应酬。”他哪儿敢灌杜依庭喝酒。 这时,杜依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道。 “杜望潮……” 听到她的轻哼,顾莫深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长发剪成了短发,比五年前瘦了,眸底犀利的暗芒中多了一份心疼和深邃。 “顾、莫、深……我恨你!” 这一句,让顾莫深的眸倏然一暗,他的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倨傲的下巴僵硬。 很好,到现在她还没有忘记他。 第三章 顶豪身份 杜依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爸爸,哥哥,梦到他。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她爸爸一头白发倒在血泊中,她怎么也叫不醒,哥哥和嫂子越走越远,她哭着喊着追不上,而他面色狰狞的朝她扑过来,撕烂了她的衣服。 她两条腿打着颤从床上爬起来,床单上染着她下体的血,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沾红了牙齿,牙缝中艰难的迸出几个字。 “顾、莫、深……我恨你!” 猛地,杜依庭吓醒了,从床上坐起来,一身冷汗,带着宿醉后的头痛。 望着窗帘紧闭的房间,她觉得闷。 初秋的气温并不低,可她不敢开窗,五年了,她害怕开窗、害怕一个人,可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用凉水冲脸,思维终于清晰起来。 杜依庭呆呆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她剪了短发,脸上没了婴儿肥,顶着两只深深的黑眼圈,憔悴的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可是、 昨天有人问她是不是s城人,还有饭局那道红烧望潮,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她逃避了五年,还是忘不掉。 她失控的喝醉了,没人知道她有个大八岁的哥哥叫望潮,跟他同岁。 五年前,她失去爸爸,哥哥入狱,即将过门的嫂子小产,家被查封,所有财产冻结,她无处可去、身无分文,被他夺了初yè,一夜之间她失去了一切,从云端跌入泥淖。 …… 老赵坐在她座位上,盯着杜依庭两只熊猫眼。 “跟陈鹤过夜了?” 送了他一粒白眼,这个老男人怎么越来越八卦,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杜依庭带着脾气将包丢到桌上,要他让位。 “没有。” 她就搞不懂老赵一个制管ae替陈鹤一个ad保媒,嫌弃的戳了戳他秃了半个脑袋的头。 “你别瞎说好不好!昨晚陈总替奥美拉了只大单,你还不去分一杯羹。” 听到杜依庭说到大单,老赵一脸的奸猾像,将放在一边的杯子推到她面前。 “八宝粥,你这丫头肯定没吃早饭!” 扔下话,老赵就闪了人。 挪了挪杯子,杜依庭撅嘴,烦归烦,不过老赵对她一直很好,当初是他把自己留在奥美。 很快,老赵打电话要杜依庭准备合同,中赫置地的总裁亲自到奥美签约,时间紧迫,只给她半个小时做准备。 这家公司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主要投资商圈地产,五年前如一匹黑马在日渐低迷的地产业逆势而行。据说国内著名的柒拾柒号院就出自中赫,每平五十万的价格成为它顶豪身份的象征。 杜依庭听老赵严肃的语气,一改之前那副闲散的状态,专业的问了几个问题。 半小时后,她习惯在草稿纸上顺手写了自己的名字,按照流程,她要对合同条款做一个大致的讲解。 可是,她把合同送上去人就被撵出来了。 第四章 残疾富豪 杜依庭打老赵电话,问他对方什么来头,为什么不用她brief。每组跟进的项目都有奖金,何况这么大单,这样把她踢出局是不是不仁道。 这种话她也就敢在老赵面前说,老赵瞄着会议桌上的动静,悄悄躲出来。他捂着话筒边往外走。 “依庭别乱说。” 他坐在顾莫深对面,让顾莫深凭借唇形隐约听出他嘴里喊的名字。 顾莫深脸上清冷和自信,倨傲的下巴及深不可测的眼眸,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没人看清他听到那个名字后眸底一瞬而逝的*,势在必得的*。 奥美总经理一边做开场白,一边打量着顾莫深。 外界对他用五年时间打造了一个无可比拟的地产帝国惊叹不已,而他的手段和势力也让人咋舌,最让人好奇是他传闻中残疾富豪的身份。 残疾、 可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利索啊? 势力雄厚的公司,找上门的大单,总裁亲自上门签约,总经理惊诧的受宠若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奉给这位送上门的财神爷。 可是、 总经理瞧着顾莫深俊脸漠然,纤长的手指一直捏着那份合约,全程一副漫不经心。 对合约不满意? 说到词穷也不见顾莫深接一句,总经理捉急的喊人上咖啡。 见到黑咖啡,顾莫深黏稠在纸片上的视线挪了挪,修长的手指略过碟子上的方糖和奶昔,径自送到嘴边。 没人知道他手上的这份合约书多了一张多余的东西,确切的说是杜依庭经手的痕迹,还有她的名字。 杜依庭的字娟秀,就算过去五年,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的字。意外看到她的东西,顾莫深神情缱绻,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他用口腔中的苦涩压制心口卷起的澎湃,心头是一片秋日爽朗的荡漾。 时隔五年再找到她,他不敢堂皇露面,却无时无刻想接近她的一切。 一片沉寂,总经理诚惶诚恐的暖场,而顾莫深依旧没有搭腔的意思。 唐谦瞄了一眼顾莫深,意外看到纸张上的字,顿时明白了他的反常。顾莫深从不抛头露面,如果不是为了杜依庭,他家老大会怎么会为难自己,亲自出面处理这种小事。 这时,老赵接完电话回来,发觉会场气氛冷的瘆人,而他更是一身冷汗,杜依庭说她的草稿一并放在会场。 要是这单因为这个出了纰漏,小妮子还想不想在奥美混了! 他脸上挂笑,着急观望,眼神不小心落到顾莫深手上,见那张纸正被他一脸阴沉的捏着,顿时一哆嗦。 老赵硬着头皮看了看总经理,狠狠的抿了下唇。 “我是奥美客户主任,毛遂自荐给顾总做合约brief。”他得争取把杜依庭保下来。 听老赵出头,顾莫深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搁,泛寒的眸光盯过来。 老赵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是杜依庭的草稿惹恼了这个男人?这丫头在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第五章 怎么处置 顾莫深眼神锐利,他在里面年纪并不大,但一身冷厉、桀骜、沉静难测的气场让人敬畏。 他手朝前一摊,偏头,黯哑了声音吩咐了唐谦一句,突然站起来走了。 老赵还尴尬的立着,半截话挂在嘴边,见顾莫深这么走了,整个人都傻了。 那张漠然冰寒的英俊脸庞更加冷峻而凌厉,黑色挺阔的西装将他的身形彰显得清冷强势,姿态高傲的令人望而生畏,没人敢出口挽留。 他毫无征兆的离席,在坐的高层都吓着了,总经理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谁都以为到嘴的鸭子飞了。 半响,总经理由愕然中反应过来,唐谦没走。立刻换了一副趋炎的笑脸迎上来。 唐谦嘴角抽了抽,顾莫深把他丢在这里收拾残局,不带这么玩的。 从昨天找到杜依庭他们老大就不对劲,早朝都不顾就跑来奥美签约,哪里是签约,是放不下杜依庭,分分钟都放不下。 …… 电梯在五楼停了,杜依庭所在的楼层。 顾莫深的心狂跳起来,漠然的俊脸上多了一丝紧张,深邃的眸色堂皇,从什么时候起他找不到的心跳加速。他担心杜依庭从外面进来,见到他,又像五年前消失不见。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莫深眼梢带了抹失望,对杜依庭的想念,他现在几乎失控了想让人把杜依庭带到自己面前。 可是,想到她昨晚意识全无下说的那句话,顾莫深胸口舒出一口气,克制的闭了闭眼。 掏出手机给唐谦递简讯,跟奥美签约,他是有条件的。 …… 唐谦不动声色的将合约书、包括杜依庭遗忘的那张纸一并推到总经理面前。 总经理见到那张杜依庭鬼话狐的涂鸦,脸上的汗都吓出来。 难怪顾莫深全程一句话都不说,这、这、这,奥美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抹着额前的汗珠,总经理摆手要老赵把杜依庭叫上来,一边跟唐谦陪不是。 “唐总误会,这真是个误会。我马上就把这个不负责的员工带上来,任凭您处置。我们奥美一向以严谨、认真著称,今天发生这种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深呼吸了口气,唐谦真心佩服杜依庭,她居然把顾莫深画成了老头子。 那张草稿被杜依庭涂鸦还原了开会现场,当中的位置画了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还标记zh两个字母。 他憋住笑,看奥美总经理的模样,一定认为得罪了顾莫深吧! 扫着奥美总经理胆战心惊的脸,斜了眼桌上的手机,他可是原封不动的按照顾莫深的命令照做,也不明白他家老大明明对杜依庭一往情深,怎么就不顾她的处境把她往火坑里推。 “唐总只要您一句话,怎么处置都随您,只要您满意、顾总满意!” “怎么处置、” 唐谦重复着奥美总经理的话凝眉,忽然,他的手机又响了。 第六章 要她出卖色相 清了清嗓子,唐谦翻开合约书,眼神固定在奥美总经理的脸上。 “签约可以,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对总经理的话避而不谈,唐谦敛神在想怎么完成顾莫深给他下达的命令。 总经理谄媚的望着唐谦,两眼真诚的朝他点头,只要能签约什么条件都答应。 “唐总,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我们绝对没有异议,您看这约、呵呵呵呵,您就签了吧!” 唐谦挑眉,淡淡地接过总经理推过来的合约书,拿笔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与此同时,门外的杜依庭深深的吸了口气,老赵跟她身后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依庭,一句都别解释,你就双眼含泪可怜巴巴的往前一站、” 听他这么说,杜依庭气怔着眼睛扭头瞪老赵,居然要她出卖色相,她气不过。奥美的名声很正,靠这个拉单,她讥讽的一哼,跟那种三流的小铺子有什么差别。 “哎呀,你还拗什么,要是公关部一个个都跟你一样喝西北风去!” 老赵真的急了,他推搡着杜依庭,一条胳膊越过她的身体推开门,又不放心低声叮嘱了一句。“低低头,又不少你块肉!” 眼看唐谦落笔了,杜依庭进来又把事搅了,总经理一口气咽了半截,张了张嘴许是顾忌唐谦在场,指着杜依庭低声喝道。 “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看看这是什么?”总经理脸色铁青,拍着杜依庭那张鬼话狐的草稿。 杜依庭窘出了汗,抿着唇,老赵还让她站到中赫老总跟前,怎么站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她连路都不会走了。 咬了一点点唇,她眨着大眼寻找那位中赫的大老板,不料唐谦正看过来,心倏地受了惊,小脸一下子僵硬起来。她昨天见过这个男人,他还问过自己是不是s市人。 唐谦与杜依庭对视了一眼,看她瞬间变了脸色暗叫不好,她认出自己,要是察觉出什么,万一人跑了、 再往下想,唐谦也出了一身汗,吓的。 他佯装平静,连忙伸手拉奥美的总经理坐下,同样指着杜依庭轻松道。 “条件就是让她每天汇报履行进度!” 总经理没料到唐谦提的条件是这个,他睨着唐谦的眼,咂摸出唐谦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偷瞄杜依庭,似乎冲着杜依庭来的。 “不亏是大公司!奥美保证一定让你们满意,让顾总满意!” 握着唐谦的手,总经理爽快的好似没有那点小插曲。他和蔼可亲的跟唐谦握手,扭头严肃的朝杜依庭教训道。 “听见没有,唐总的话一定要记牢,要是再出差错、” “呵呵呵、不能,小插曲、小插曲!” 老赵抢到了杜依庭身前,打哈哈替她抗下来。 杜依庭站在原地,整个人还没从认出唐谦的惊恐中缓和过来,他追到这里是巧合还是蓄意? 第七章 要不要汇报 唐谦拿着合约书,同时,将杜依庭的那张草稿悄悄压在自己带走的那份合约下面。 见她还呆着,就知道不好,唐谦的心吊到半空中,原本直起来的腰哈下去。 他身后跟着奥美的高层,总不能突兀的跑到杜依庭面前解释昨天是场误会,就算他说杜依庭未必会信,他家老大看上的女人聪明着呢,要不然五年都查不到一点下落。 借口上厕所,唐谦撇开那些人,绕了一圈,他远远的瞄见杜依庭走过来。 “姐,我都快魔怔了,见到女的我就问人家是不是s市人,就因为你我跟个变态一样,以后你嫌七嫌八的事情别来烦我。” 光说不行,配上动作唐谦看起来像真生气了,语气带着极重的情绪,脚步烦躁冲撞了前面的一个人。 “抱歉!” 他侧了身子跟人道歉,很顺便的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杜依庭,像偶然碰到她一般,自然的打招呼,脸上还带了一点点被人偷听了*的窘迫。 “杜小姐,刚才、”唐谦表现的惊讶,“你负责合约?”他聪明的切换话题,好像害怕杜依庭听到自己的*一般。 果然,杜依庭神色轻松了很多,笑了笑说是。她听到了唐谦讲电话,看他一脸别扭,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时,陈鹤出来找唐谦,看到唐谦跟杜依庭站在一起。怕唐谦找杜依庭麻烦,他急忙跑过来。 “依庭,你们认识?” 杜依庭也不好说自己跟唐谦昨天见过,只得点头。“领导忙,我下去工作了!” 她看了眼唐谦和陈鹤,低着头走开。 昨晚的梦,让她过于敏感,害得今天精神不济差点丢了工作。想到回去会不会受到惩罚,杜依庭脸色多了几分担忧和萎靡。照总经理的态度,要不是唐谦那句话,恐怕连老赵都保不住她。 “唐总,我们总经理还等着您,请移步。” 伸手让着唐谦,陈鹤多留意了眼杜依庭的神情,见唐谦不走,他也不避讳,当着唐谦的面撵上杜依庭。 陈鹤的手从后面扶住杜依庭的肩膀,杜依庭被他的动作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墙壁缩了缩。 “依庭放心吧,有我在!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刚好我给你讲一下合约的事情。” 跟杜依庭挤了下眼睛,不等她回答,陈鹤又心急的跑回唐谦身边。 看到陈鹤搭杜依庭肩膀,唐谦脸色倏地变难看,他别开视线,轻咳了一声,故意问道。 “陈总监对同事都这么关心?” 难为情的抿嘴,陈鹤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 唐谦听到那个词肝都颤了。 陈鹤又补了一句。“马上就是了。” 呵呵呵呵!唐谦在心里冷笑,狂眨了阵儿眼睛,老大呀老大,你要是再按兵不动就被人抢先了。 第八章 心生波澜 陈鹤前脚跟杜依庭约好,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任务,参加签约庆功宴。之前他还乐颠颠的跟老赵显摆,说一定拿下杜依庭。 老赵小眼睛贼亮贼亮的,见四处没人,拉着陈鹤的袖子将他扯到墙角。 “你没看出来,刚才那个唐谦的脸色都变了,就你搂依庭的时候?” 用一副你没开玩笑的表情看着老赵,陈鹤觉得不可能,唐谦还能对依庭一见钟情? 忽然想到唐谦板着脸故意拿架子,当时他们以为就算能顺利签约依庭也会受处罚,可是依庭露面后唐谦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眯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倒吸了口凉气,陈鹤脑子转过来,肯定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老赵你说怎么办,我还没施展手脚就被人撬了墙角!” 想了想,老赵觉得唐谦看杜依庭的感觉不像刚认识,仿佛还很熟悉。不过杜依庭长得漂亮,人堆里总是最显眼的一个,让唐谦记忆深刻也不难理解。杜依庭是他一手带进奥美,小妮子什么脾气他一清二楚,凭着对杜依庭的了解,他没当回事的宽慰陈鹤。 “听依庭说昨晚你送她回的家,这不进展的挺好,继续努力,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入她的眼!” 陈鹤若有所思的点头,拍了拍老赵的肩,他心里犯嘀咕,昨晚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居然还能把杜依庭送回去。 …… 老赵转告杜依庭,陈鹤晚上跟着总经理要陪中赫置地的总裁吃饭。 听他这么说,杜依庭高兴的喊了声谢天谢地,老赵拍了她一掌,要她认真考虑陈鹤。 杜依庭朝老赵瘪嘴,一脸的敷衍,虽然论家庭、论背景,无疑陈鹤是最适合的,可是? 她打哈哈嗔怪老赵八卦,保媒这种事都是女人爱干的,一个老男人掺和什么。 “告诉你,今天要不是陈总的面子,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赵没跟她开玩笑,在奥美,杜依庭能这么肆无忌惮清闲,一半有他的原因,另一半就是陈鹤的面子。整个公司都晓得陈鹤喜欢杜依庭,他客户总监的头衔罩着,没人敢给杜依庭穿小鞋。 遣散小小的不开心,杜依庭下班路上去了一趟超市。 那种奇怪的直觉又来了,不是她敏感,从昨天开始她就有种感觉,仿佛有双眼睛从某个地方盯着她。 手放在额前搭凉棚,杜依庭小心的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 联想到这两天连续偶遇唐谦,她心底起了波澜,从不觉得世界上有巧合两个字。 烧开水的功夫,杜依庭还是忍不住打开笔记本,她要查查中赫置地到底什么来头。 中赫置地的总裁不姓唐、姓顾!唐谦问她是不是s市人! 看到网页上的内容,还有唐谦的出现,杜依庭的心房骤然一缩。 难道是他,他来了! 这种猜测让杜依庭坐立难安,针扎般尖锐的痛伴着难言的驰念,又想、还怕、带着恨…… - - - 题外话 - - - 求收、求收! 第九章 相似的人 止住颤抖的手,她强迫自己不看,可是又压不下去心口的情绪,深呼吸,杜依庭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为了弄清楚是不是那个人。 向下滑动鼠标,赫然入目的是一张男人的照片。只是背影,跟记忆中的他如出一辙,根本就是他。甚至她能回忆起他后背烫人的温度,一条一条的肌肉纹理带着张力,残忍的穿透了她,还那样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突然开水壶疯叫,猛地拉回杜依庭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去抹脸,眼下湿乎乎的一片。 她像受了惊吓的兔子,满脑混乱。 不知道是泡面的*熏得眼睛难受,还是想哭,她吃一口面抹一下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往下看。 几乎要认定是他来了,可是残疾富豪几个大字瞬间推翻了杜依庭心底的结论,她睁大眼睛,照片上的人拄着拐杖,而他很健康。 不是他! “呵!” 杜依庭冷笑着关掉网页,是她太紧张了,不过是个相似的人。就算她忘不了他,也不代表什么,他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 “顾总,不早了!” 唐谦实在挨不住,出了声提醒顾莫深。 从他跟踪杜依庭到现在,已经十二点,楼上那位已经熄灯一个多小时。 “要不、您现在上去!”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唐谦试探着建议道。 他手上有一串钥匙,杜依庭家门的,反正昨晚顾莫深就在上面呆了很久,今天也可以趁杜依庭睡着再上去一解相思之苦。 半响,顾莫深推开他的手径自上车。 “今天不一样,如果我上去、”顾莫深苦笑着摇头,俊脸的神情瞧着让人心疼,他黯淡的掏出烟燃上,边哼道。“她要是知道我来,一定会跑,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就像她躲的这五年! 难得顾莫深肯多说几句话,唐谦静静地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下午他将陈鹤的话原封不动汇报给顾莫深,顾莫深直接拨了奥美总经理的电话,意图很明显,顾莫深不想陈鹤约杜依庭。 饭局都订好了,顾莫深又突然反悔不赴约,而且他根本没有离开奥美环球的大楼。 他一路远远的跟着杜依庭,像在奥美的地下停车场,守在有杜依庭的空间里。超市里杜依庭买什么他买什么,他连她买的卫生棉都没有落下,一直跟到她回家。 顾莫深默默的站在楼下,仰望着楼上的些许灯光,仿佛透过鹅黄色的光看到日思夜想的杜依庭。 “明天早上我想带她吃鼎丰泰的小笼包,你想办法!”他止不住心底的想法。 听到命令,唐谦的脸色纠结起来。 “您带她去吃?”杜依庭会乖乖去吗? 最后又望了一眼窗口,掐灭烟,那双冷漠的黑眸渐渐恢复理智。“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是我!” 第十章 你们总裁真是瘸子 一夜,杜依婷又做了相同的梦。 很不幸的,她又精神不济,起晚了。 人还没到公司,老赵催命的电话,要她务必马上赶到。 “喏,抓紧去中赫汇报进度!” 老赵看到杜依庭,连办公室都没让她进,塞了合约书就撵她走。 “车给你备好了,务必给我八点十五之前赶到,否则咱俩都卷铺盖走人!” “至于吗?听说他们大公司都是九点上班,唉、赵老头,昨天才签约今天有什么好汇报的!” 杜依庭就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嘟囔着杵逆他。老赵也不跟她啰嗦,拖着她直接把人塞进车里。 “去吧,奥美的生死都搁你手里了!” 他很严肃,老脸尽是无奈。 一早总经理说设计变更合同额减少到三分之一,后期中赫又考虑换用别家,要他一定想办法把整个项目搞下来。 碍于昨天唐谦意有所指的要杜依庭汇报履行进展,他擅作主张派去杜依庭,还没敢让陈鹤知道。 莫名其妙的大单从天上掉下来,睡一觉少了三分之二,怎么都感觉不地道,老赵凝眉打了通电话,他找人查查这个中赫置地什么来头。 …… 眼看快到八点十五,杜依庭跳下车就往中赫置地在g市的写字楼跑,路上载她来的司机添油加醋的说老赵如何如何抓狂,她也怕事情砸自己手里。 “我是奥美全球、” 杜依庭还没说完话,前台小姐很温柔的喊了声“杜小姐!” 她受宠若惊的消声,能看出前台小姐特意等她,直接引她搭乘总裁专用电梯。 “唐总是你们总裁?” 杜依庭不瞎,看到专用两个字,刻意跟前台小姐对视了一眼,这合适吗? 前台小姐摇头,说唐谦是特助,那是外界对他的称呼。 “你们总裁、” “总裁对g市商圈的前期广告宣传很重视,杜小姐需要亲自汇报。” 其实她想问‘你们总裁真是瘸子?’,前台小姐却回答的着急,仿佛提前套好了词,怕她会跑一样。 昨晚她查到中赫置地的总裁是残疾人后就放松了警惕,“这种小事需要跟总裁汇报?”杜依庭小声的反驳了一句,没再往深处想。 “杜小姐没有吃早饭吧?不介意的话在我们这里吃过早饭再谈工作!” 吃饭?在这里? 杜依庭心底打鼓,眨着大眼睛实在搞不懂中赫置地这是什么待客之道,犹豫着,前台小姐带她走进一间办公室。 桌上放着小笼包、稀饭和小菜,看起来像是提前就备好了,不过看起来摆设有点乱,杜依庭一脸的唏嘘和鄙夷。 “杜小姐别客气!” 她发愣的功夫前台小姐递来筷子,请她坐下。 扭头,她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这间办公室看起来像是高层办公室,让她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是老赵的意思,还是唐谦的意思? 第十一章 穿帮了 越想越不对劲,杜依庭扔下手上的筷子,从桌前站出来,一脸的警惕和慎重。 她给老赵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她今天来中赫置地到底什么事,有没有人指定非要她来不可。 而走廊上的唐谦看到手机上传来的命令,捉急的拍了拍脑门,要前台小姐抓紧进去把杜依庭安抚住。在办公室套间里的顾莫深听到杜依庭打电话,给唐谦递的短信。 “特助,我要怎么做,万一杜小姐看出来了?” 前台小姐更是无措的厉害,她哆嗦了一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杜依庭,刚才人还好好的。 “你知道后果!” 唐谦脸色一沉,语气不容质疑。 前台小姐神色凌乱,完不成唐谦交代的任务,她马上就会被辞退。 …… 几分钟后,前台小姐敲门进来,搓着手一脸的尴尬。 杜依庭并没有谦让,咄咄逼人的问道。“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我没听说中赫还有请人在总裁办公室吃早饭的习惯?” 她给老赵打电话求证,的确是中赫这边的人要求他们准时过来汇报进度。 “杜小姐,你原谅我吧!”前台小姐几乎是哭腔,拉着杜依庭的胳膊泪如雨下。“今早总裁特意交代我通知您三天后再来汇报工作,可是我忘记了,还打电话要你们抓紧派人过来。我只能瞒着您,想让您耽误些时间再走!这儿真的是总裁办公室,求求您了杜小姐,您就吃了我准备的早餐吧,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最后一句是真话,只是前面的、前台小姐哭的妆都花了,她眯着眼睛瞄杜依庭的表情,她坦诚的话戳中了杜依庭的软肋。 杜依庭心一软没再追究,她随手拿了只包子咬了一口,粥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这下可以了吗?吃人家嘴短,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说完,杜依庭有些不高兴的推门出去,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 看到杜依庭走了,唐谦抹了把汗。他接到顾莫深的简讯时心差点蹦出来,谁能想到杜依庭看出异常。 中赫置地刚买下整栋写字楼,除了大厅其余还空着,这间办公室还是连夜收拾出来的。 顾莫深出神的捏着被杜依庭咬了一口的小笼包,望了良久,她好像忘记了这个味道,他们最后坐在一起吃的就是鼎丰泰的小笼包。 她不知道,他躲在里面的杂物间看着她。 一丝温柔逸在男人深邃的眸光,像是在阖黑的湖面上飘过的飞燕,轻轻一掠,让人不敢打扰。 这时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唐谦看了看顾莫深去开门,丝毫没想到杜依庭去而复返,就站在门外,吓得他回头看顾莫深。 完了,这是找上门来了,穿帮了! “有人吗,抱歉、我手机落在里面了!” 第十二章 她调查他 杜依庭边说边推开门,见到唐谦僵着脸,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是的,唐谦手里拿着一根乌黑色的手杖,跟她见过照片上的一样。 想到这里,杜依庭一惊,咬着唇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蹙眉犯愁,她没想到这里真的是总裁办公室,那个前台的胆子也够大的,哄她在这里吃饭。 倒吸了口气,她很不自然地跑到茶几边,指着自己落在上面的手机,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我把手机忘了!”杜依庭拿着手机,不等唐谦反应溜出办公室。 她站在门外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定神。总裁出差了,唐谦可能是替总裁拿手杖,原来中赫的总裁真的是残疾人。 杜依庭怕惹事,甚至没敢乘总裁专用的电梯,走了几层安全通道去下面的楼层搭电梯。 唐谦手里紧紧的捏着手杖,整个人还没从惊吓中回神,他以为要穿帮了,硬着头皮苦撑。 岂料…… 差点吓瘫了,唐谦晃了几下脑袋。 回想刚才,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家老大已经闪人藏了起来,只是一向冷漠、沉静的顾莫深居然太慌张,将立在墙边的手杖带倒了。 他去捡横在地板上的手杖,杜依庭的人已经闯进来,只不过她看自己的眼神? 看了几眼手里的东西,这是他买的登山杖。 唐谦回味着杜依庭的眼神,惊讶中带着了然,很明显她知道了什么?难道她查过中赫置地? 外界只晓得中赫置地的总裁姓顾,并没有全名,而且唯一公布的两张照片皆是背影,哎呀、 唐谦心底暗叫不好,思索着如何扳正顾莫深的个人形象,一道幽深、凛冽的眸光伴着低沉的嗓音让唐谦浑身一颤。 “不用澄清,暂时瞒着她!”顾莫深锐利的眸掷到长条桌上,神情没有一点起伏。 …… 抱着掉了线的听筒,老赵皱着眉发呆。 杜依庭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桌上,手支着下巴瞪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忍不住敲了敲桌面。 “赵老头!” 老赵一怔,有些尴尬的放下听筒,很快换了往日的笑脸。“哦!依庭回来了!” 杜依庭不高兴的先是叹了口气,把去中赫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她跟老赵讨价还价要求把自己换下来。 “我觉得中赫置地管理是不是有问题,这种前台怎么能聘用,总裁办公室能让人随便的进出!” “三天后你再去一趟,然后我安排你出差找人替你!”老赵顾不上听这些,着急打发杜依庭走。 “这还差不多!赵老头我回去工作了!” 这下,杜依庭满意一笑。 望着杜依庭背对着自己摆手,老赵面色再次异常烦闷。一年前他受人所托将杜依庭招进奥美,刚刚,那人拜托他做最后一件事。 第十三章 唐助理可是虎视眈眈 确切的说认识依庭是三年前,杜鹃拜托他照顾同在g市的杜依庭,那个时候杜依庭还在上大学。 从同样的姓氏上老赵猜出杜依庭应该是杜鹃侄女,否则过去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主动联系自己。 老赵从抽屉深处摸出烟,掂量了掂量还是含在嘴里,他戒了十几年,上次抽是因为他费了很大的劲将杜依婷招进奥美。 今天、 杜鹃恳求他抓紧帮杜依庭找个男人嫁了,越快越好。 翻出一个电话号码,老赵狠狠的抽了口烟。 一个月前,陈鹤意外空降奥美,客户总监的位置,刚好压他一级。接着有人要他将陈鹤介绍给杜依庭,暗示他如果他们结婚,陈鹤接管家族企业,ad的位置就是他的。 老赵不由得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都跟杜依庭有关,他曾经打听过杜依庭的背景,结果什么都查不到,杜鹃也不承认跟杜依庭的关系。可是,不相关的人插手杜依庭这么一个二十刚出头小姑娘的人生,似乎,很说不通。 将烟掐灭,老赵打了通电话,他找人查中赫置地的总裁,一直没有下文,他不相信堂堂一个总裁允许外界给自己贴上“残疾”的标签,显然是刻意为之。 …… 中赫置地电话打到总经理那里,总经理通知老赵安排杜依庭过去。 老赵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杜依庭,他像平时一样跟人开了阵儿玩笑,环顾没人才进了陈鹤的办公室。 “跟依庭进展的怎么样?”他知道陈鹤一直挺急,以前他是顺手推舟,可是现在不同。 他要确认陈鹤是出于某种目的娶杜依庭,还是真心喜欢杜依庭。于心,他同样把杜依庭当成侄女爱护,就算有什么利益参杂在里面,凭他现在的地位,即使坐不到ad的职位权利并不比陈鹤少,他不会为了ad的位置出卖杜依庭的幸福。 陈鹤难为的笑笑,借口自己工作忙,杜依庭也不太好约。 这是实话,老赵了解依庭,她并不容易打开心门,他花了半年的时间她才跟自己熟起来,里面还有他老婆的功劳。 老赵拍了拍陈鹤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 “依庭是好姑娘。”他眼睛撇到桌上的文案,“下午依庭去中赫置地汇报合同履行,你不陪她去?那边的唐助理可是虎视眈眈,看紧点!” 听了老赵的话,陈鹤浑身都警戒起来,他很严肃的看着老赵。 “那天总经理突然让我出差,依庭过去没什么事吧!听你说,我也觉得唐助理没安什么好心,好端端的缩减合同额,这不是故意的?你说他们要是指明要依庭去谈下面的合同量,万一再过分的要求,她一个女孩子、” 陈鹤好像很了解内情的哎哟了一声不说了,他那点小聪明劲全都在老赵眼里。 也不戳破他的心思,老赵沉思了半天出口。 “我给你出个招!” 第十四章 见到我的反应 杜依庭想到自己去过这一趟以后不用来了,今天还有陈鹤陪着,脸上轻松,甜甜的冲着老赵一笑。却让站在老赵身边的陈鹤不太高兴,他撇了老赵一眼,挡住了老赵的视线。 两人到了中赫置地后,唐谦望着杜依庭出神,捉急的命人带他们去会议室,负责新商圈的推进组在开会,让他们听听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顾莫深中午的饭局还没有结束,他不能放杜依庭走,也不能让杜依庭察觉出来什么。 视线落在陈鹤身上,唐谦眼里他有些多余。 其后,杜依庭在会场频频打瞌睡,她居然睡过去了,甚至唐谦小声的把她喊醒了。 杜依庭表示对自己听着听着打瞌睡的行为很惭愧,关键时刻陈鹤溜了把她自己扔在这里,她脸红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杜小姐要是觉得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会儿。” 唐谦的话让杜依庭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对她还真是很宽容啊!可惜杜依庭心里冷飕飕的,不敢抬头看唐谦,她觉得唐谦对她目的不纯。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她有点口渴,低头等着唐谦下面的大招,唐谦居然拿来矿泉水,而且拧开了瓶盖递给她。 看到这一动作,会场所有人都朝唐谦看过来,跟着顾莫深苛刻出名的唐特助,居然会对一个小丫头献殷勤。 一时间唐谦也窘迫了,掩饰脸上的暗红,他还是硬生生的将瓶子塞进杜依庭手里,装作没事人出了会议室。 他板着脸命人给会场送咖啡,不忘瞅一眼门缝,捉摸顾莫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转身碰到了一件不明物体,感受到身旁气压略低,果然,顾莫深就站在他身后。 “杜小姐困了,我看了她好久、”唐谦磕磕绊绊的解释,他偷窥杜依庭被顾莫深抓了正着。 “没事少盯着她看!” 顾莫深沾了酒精的深眸倏然暗沉、阒黑,语息里带着摸不清脾气的不满。 他、他哪敢多看杜依庭啊!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唐谦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偷偷的抬头看顾莫深,那人倨傲的五官上过分的深刻而英俊,微微上扬的唇角透着暗烈的气质,浑身都流露出高贵疏离之势,还有醋意。 透过门缝,顾莫深凝望着里面那道身影,他羡慕唐谦可以跟她接近,而他,不行!甚至只要他一现身,她就会像五年前一样,用性命相逼。 闭眼,倏尔再睁开后,幽深的眸更加暗沉了,顾莫深带着酒后的疲倦,哼道。 “她不能喝咖啡,换成牛奶!” 愣了愣,唐谦没反应过来。 顾莫深薄实的唇不着痕迹地牵动了一下,挪步,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会议室透出的光。 “我想看看她见到我的反应!” 唐谦眼眸微惊,下意识向前了一步拦住他。 - - - 题外话 - - - 每天4点更新,几点放出来全看编编啦! 第十五章 针对杜家的人 唐谦吓得魂都快散了,这是能试的吗? 只见顾莫深像是一声满足的轻叹,却又透着一丝疲累,搁在门把上的双手反而将门带严。 “能这样看到她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着急。 对于能找到杜依庭,他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五年,他将整个s市翻了不下百遍,关于杜家、杜依庭,甚至跟杜家相熟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那天接到唐谦的电话说找到杜依庭,他心底的寂寥突如其来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yu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将合作方扔在谈判桌上,不顾连日的劳顿,他从几千公里之外搭机来见她。 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抱着她上楼,尽管一切她都不知道,即使这样他仍感觉幸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顾莫深不经意的问道。“钥匙呢?” “您今晚要去杜小姐那里?”唐谦惊诧的呆在原地,不明白顾莫深怎么突然忍不住要见杜依庭。 “不是今晚,照顾好她。”否认道,顾莫深利落的转身。“今晚我回s市。” 望着顾莫深离开的凛凛身影,唐谦脑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好端端的、又刚找到杜依庭,有什么急事让顾莫深扔下这里赶回s市。 五年前顾氏遭遇变故,顾莫深利用中赫置地成功上位,不仅肃清了内鬼,而且排除了家族分权,他掌控了60%的股权,成为最大股东。这两年他的重心一半放在中赫置地,另一半寻找杜依庭的下落,在s市呆的时间几乎不多。 唐谦神色一重,不是棘手的事情,顾莫深不会亲自处理。顾莫深交代他照顾好杜依庭,难道是针对杜家的人出现了? …… 只有她的是牛奶,为什么? 杜依庭没有问,天晓得她多希望能喝口咖啡提神,只能趁上厕所的功夫找人把空调打开,借着冷风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穿的单薄,刚好坐在风口的位置,等会议结束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听了一下午,压根没提汇报的事情。杜依庭眼角的余光瞄唐谦,他一直盯着自己,让她心里毛毛的。 杜依庭没有对唐谦避之三舍,反而委婉的将手上的资料夹递到唐谦手里。 “唐总,这是要汇报的材料,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回去了!” 她的话充满了礼貌,令人心悦诚服,这样一来即使出了什么差池唐谦也不好追究。 唐谦一笑,心里佩服,杜依庭让顾莫深喜欢到现在,的确有她出众的地方,当然外貌也是原因之一。 没有为难杜依庭,唐谦点头看她走。 出了中赫的大门,杜依庭给陈鹤打电话,说会议结束,回奥美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她直接给自己下班了。 没想到陈鹤不同意,非要她回去。 杜依庭挫败的挂了电话,认为陈鹤不近人情。 第十六章 上司表白 回了奥美杜依庭得知陈鹤约了客户部所有人吃饭,她狠狠剜了老赵一眼,嫌他不给自己通风报信,早知道为了这个她才不回来。 “他是ad,我一个ae得听领导的。”老赵挨着杜依庭坐下,他不好说什么。 杜依庭戳着面前的南瓜盅解气,斜了眼陈鹤,他举着酒杯说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老赵踢她的脚。 “大家都知道我的一个秘密,在咱们奥美算不上秘密的秘密。”陈鹤端着酒杯,边深情款款的朝杜依庭看过来。“我来奥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依庭,我们一起去见客户,一起开会,我特别珍惜我们在一起做的事情,特别珍惜跟依庭你在一起的时间,但是,我还想跟你做更多的事情,想整天见到你、跟你在一起。依庭,做我的女朋友吧,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杜依庭只听到陈鹤后面那句话,头皮麻麻滴,跺了老赵一脚站起来。 “能离婚吗?呵呵呵呵!” “还没结婚就说离婚,依庭别没个整形,好好回答陈总!” 老赵没想到杜依庭真敢这么说,晓得杜依庭没看上陈鹤,也不能真的弄得陈鹤下不来台,他只能出来打圆场。 杜依庭突然冲着陈鹤抿嘴一笑,“抱歉,我去个洗手间!”也不管在场的人怎么想,直接闪人。 “依庭、依庭、” “依庭!” 陈鹤撂下酒杯想拽住她,老赵跳到两人中间去撵杜依庭,小丫头太不给面子了。 …… 她倒是想走,可是今天走了明天陈鹤就能放过她?杜依庭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会儿,出来看见老赵倚在墙上等她。 也不给老赵好脸,杜依庭猜他一定知道陈鹤今晚要当众跟她表白,在心底骂了声“叛徒”。 “依庭你听我说!”老赵腆着脸喊她。 杜依庭脾气上来,怒着眼睛呛道。“听你说什么?说让我嫁给陈鹤!赵老头,看在你平时仗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翻脸了,不过没有第二次!” “依庭、你心平气和的听我给你说!” “说什么啊?你怎么就能知道我跟他合适了?你就特么地嫌弃我,非要把我嫁给她!” 说着说着杜依庭委屈,五年来老赵是唯一个让她产生依赖的人,那种感觉像爸爸,像哥哥,她忍不住哭了! “我要是未婚我就把你娶了,要是我儿子成年,我也一定让他把你娶了!可是依庭,不成啊!陈鹤条件好,人长的也说得过去,是个不错的人选。你相信赵老头不会害你!” 老赵看着杜依庭,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相信杜鹃不会害杜依庭。 “我、” 杜依庭看到老赵用那种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像看到了爸爸,当年她死活要跟顾莫深在一起,爸爸怎么都不答应,说她会害死全家人,她哭着不信。 没错,是她的固执害死了爸爸,害的哥哥入狱下落不明,害的杜家一夜之间败落。 第十七章 做客户的男人 拽了手纸将脸上的泪擦了擦,杜依庭妥协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换来恶果,老赵这么做说不定也有苦衷。 “我答应你不排斥他,但是不保证我一定要接受他。” 老赵叹了口气,搂了搂杜依庭的肩膀,他脸上带着悔意。“就算为了工作,你一见到陈鹤就躲也不像话!以后我不干涉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一前一后重新返回包厢,里面的气氛还算和谐,毕竟陈鹤是总监,客户部的人轮流陪他喝酒,只是在座的几个女人看杜依庭的眼神不太友善,似乎有些嫌弃她拿架子,尤其她跟老赵的关系不清不楚的。 “陈总,您眼里不能只有我们依庭啊,我不行吗?您刚来的时候还是我帮您打扫的办公室!” 穿的紧身裙、身材包裹的前凸后翘的女同事端着酒杯主动找陈鹤喝酒,陈鹤受宠若惊的站起来,他胳膊不小心被女同事贴过来的胸碰到,国字脸一下红透了。 老赵用手碰了碰还在发呆的杜依庭,示意她看陈鹤。“小伙子不错,你看现在做客户的男人有几个还会脸红?” 杜依庭大眼一瞟,连看都不屑看。 桌上有人找老赵喝酒,唯独杜依庭被众人默契的冷落了,她自个心里清楚,老赵说的没错,客户部的人性格都活跃,而且行动胆大开放。 拿老赵来说他也滑头的不得了,偏偏她是个另类,老赵还把她藏的特别好。在奥美她只负责客户部的签约,除了这次中赫置地要求汇报履行进度,她几乎没有外跑的经验。 18岁之前她也被保护的很好,直到家里出事,她苦撑了四年,直到遇见老赵,从心底她感激老赵。 还出神地回想以前,身后有服务员过来上菜,杜依庭向后让了让。 “红烧望潮,请慢用!” 猛地,杜依庭回神。 仇视着那道冒着热气的菜,她的胸口像被人泼了硫酸,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喘不过气来。18岁那天发生的事情,蚀骨焚心的让她忘不了。 杜依庭哆嗦着摸起酒杯,仰头就是一杯二两白酒,喉咙里的火辣也压制不住脑海中的一幕一幕,酒是麻痹自己的最好方式。 “依庭、你喝酒干什么?” 老赵回头看到杜依庭自己灌自己酒,连忙伸手去夺她手上的杯子。她瓷白的小脸挂着两行泪,整个人都魂不守色。 第二杯白酒还是被她喝下去一半,老赵心疼她没什么酒量,这点也能喝醉她。 “陈总、陈总,说好的,你输了我们要喝交杯酒!” 另一端,女同事娇滴滴的缠着陈鹤,陈鹤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邪气,那张国字脸让人无法将此刻的他跟憨厚木讷划上等号。 他奸猾的视线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从杜依庭身上抽回来,一道红烧望潮就试探出来,她要比想象的好对付多了。 - - - 题外话 - - - 淡家表示,陈鹤只是打酱油的! 第十八章 陈鹤陌生 “我不要、杜望潮我不要你走,你不能走!”杜依庭的两条胳膊缠在老赵的手臂上,她就是不放手。“你走了我嫂子怎么办,我侄子怎么办?杜望潮你好狠的心,你不要他们了、不要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依庭,是我、赵老头,你醒醒!” 老赵拍了拍杜依庭的脸,她整张小脸红扑扑的,粘着自己撒娇。这倒没什么,杜依庭跟他没大没小惯了,可是陈鹤就站在边上,保不准不多想。 他跟杜依庭之间虽然没什么,但是私下里奥美内部的谣言很难听,他怕引起陈鹤的误会。 “陈总,你看、依庭喝多了!平时她跟我熟!”老赵边说,边把杜依庭往墙上推了推,要她自己扶墙站好。“我把她当自家侄女,你别多心!一会儿我媳妇来接我,顺便把她送回去,大晚上的,呵呵呵呵……” 陈鹤不接话,眼底黑漆漆的,有别于在公司时的老实劲儿,让老赵心里泛起疑虑。他混了二十几年,不可能连个人都看不准,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老赵脸上笑呵呵的,招呼后面的人先走,他刻意告诉大家他老婆过来接,不怕人说闲话,他铁了心要把杜依庭带走。虽然他撮合陈鹤和杜依庭,但不代表他会让陈鹤送杜依庭回去,他不放心。 “我送她回去!”许久不说话的的陈鹤开了腔,口气霸道。 老赵一愣,越发觉得陈鹤陌生,他叼着烟的模样很痞,跟平时判若两人。 这时,老赵的媳妇闪着大灯过来,顾不上研究陈鹤的异样,老赵挥着手要媳妇将车开过来。扭头的功夫他再找杜依庭,连同陈鹤都不见了。 “哎呀!”他懊恼的狠了一句,想去找找看。 “你磨蹭什么!” “依庭不见了!” “我看到有个男人带着她走了,是不是你们总监?” 老赵盯着媳妇闪烁的眼,“你怎么认识他?他们朝那个方向走了?” “你不是说撮合他们俩,一看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一直在照顾依庭,你瞎操的什么心!依庭自己一个人孤孤邻邻的,真的合适就劝她早点结婚,身边多个照顾的人。” 被媳妇唠叨的话一耽误,老赵站在原地看了一圈,默认了陈鹤带杜依庭走,闷头上了车。 他坐在副驾上回想杜依庭嘴里说的名字,杜望潮,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猜测应该跟杜依庭有什么血缘关系。 还有后面她含糊不清的称呼,老赵困惑的晃了晃头,他当年跟杜鹃大学谈恋爱的时候就听说杜鹃家的背景不简单,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疾而终,毕竟身份悬殊。 “等他们结婚,你也能松口气,被个毛头小伙子压着你不难受啊!” 突然,媳妇冒出来这么一句打断他的思绪,老赵顿时明白了,挺起身子厉声问道。 “停车!到底谁告诉你这些的?” 第十九章 国字脸邪恶 “开回去,去找依庭!”凭直觉,老赵觉得杜依庭有危险,尤其陈鹤突然变得不一样。 “叫的这么亲!我哪儿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还有你,这么操心她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别人嘴里说的有多难听!” “他们说她是你的小老婆,你还让我回去找她?今天你做个选择,要么她要么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赵媳妇也不是真生气,她看起来像赌气般把车停在路边,观察老赵的表情边拿话激他,想甩几句狠话哄住老赵就算了,没想到老赵真的推开车门下去。 他黑着脸,怒气冲冲地指着媳妇的脸喝道,“听谁胡说八道你就跟谁过日子去!” 是真的发脾气了,媳妇着急,忙着解安全带,脑袋从车窗探出来想喊住他。 “老赵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了我、” 老赵小跑到马路对面,行车道车辆穿梭不停,他扭头看了眼自家车,媳妇调头回来也撵不上自己。 工作上的事情他从不在家里说,做客户这么多年再傻的人都能练成人精,何况他。一定是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他媳妇,从杜依庭身边的人下手,千方百计地给陈鹤制造机会。 …… 杜依庭已经彻底睡着了,陈鹤抱着她去了她租住的单元房。 他知道杜依庭住在这里,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来,今天,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陈鹤歪嘴笑,低头嗅了嗅杜依庭身上淡淡的清香,撇开别的不论,这个女人的确漂亮。 大眼、挺鼻,唇角上翘,尤其肌肤细白的像上好的瓷器,他掂量了掂量杜依庭的体重,她看着瘦高,实则有料,陈鹤有些忍不住挺了一下腰,想到过会儿、他真想脱了裤子先压上她。 打开防盗门时有些吃力,老式的门锁对于陌生人并不乖顺,杜依庭被他放在地上,许是地面寒凉的温度让她清醒了一些,竟然扶墙站了起来。 “依庭醒了,我送你进去,小心!” “谢谢你总监。” 杜依庭含糊的应声,就着陈鹤扶自己的力量踉跄地走进家,家里熟悉的味道令她没了警惕,再说他送过自己一次没事。 不用陈鹤动手,她接着沉沉睡着。 陈鹤摸着下巴,远远的睨着杜依庭蜷缩的身影,眼角奸险的笑意荡开。昏暗的室内仅有门外走廊上透进的光线,让他的国字脸显得邪恶极了。 一会儿的功夫杜依庭租住的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像灾难现场,所有的东西被扒翻凌乱。似乎没有找到他中意的东西,陈鹤再次返回卧室,将衣橱里面的衣服全部扔出来。 他手指挑着一件桃粉色的胸衣比量了一下,似乎有c杯,他歪着嘴走回客厅,腾出一只手想解杜依庭上衣的衬衫。 那道曲线让他咽口水,眼色一深,杜依庭领口的扣子被他拽脱,呼之欲出的胸线即将呈现在眼前时,传来敲门声。 陈鹤一惊,连忙关上灯。 第二十章 对杜依庭产了邪念 陈鹤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以为过会儿门外的人就走了,不料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情急之下躲进了卫生间。 “杜小姐!” 房东老太太打开门进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她明显吓了一跳,直到发现沙发上的身影。 杜依庭醉了,睡的沉,任老太太怎么喊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老赵喘着粗气冲进来,忽略房东,甚至不关心室内的杂乱,他眼尖的看见杜依庭被扯坏的衬衫,黑着脸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卫生间里微弱的灯光,他一脚踹开门,陈鹤正坐在马桶上面。 “老赵你怎么来了!哎哟,今晚上也不知道吃什么吃的,我成来蹲厕所了!你是不是回避一下,要是让依庭看见了多尴尬!” 陈鹤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老赵慎重的又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出来。 “唉、老赵,外面怎么有女人说话,是不是依庭醒了?”隔着门,陈鹤像模像样的问道。 老赵还是没应,他跟房东对视了一眼,揪起地上的外套扔到杜依庭身上。 “麻烦您一晚,我送依庭去您那里睡!” 房东无措的连声说好,跟老赵一起将杜依庭带到楼下。她没敢跟老赵说,有人敲她家的门,说楼上阳台漏水,她担心杜依庭又忘关水龙头着急上来,没想到看见这一幕。 虽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房东也担心杜依庭在自家的房子里出事。 安顿好杜依庭,老赵想返回杜依庭的出租屋,他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转身下了楼。 很明显,陈鹤对杜依庭产了邪念,不过很不巧被房东撞见,屋子里的凌乱不过是假象,他猜陈鹤是怕穿帮给自己找台阶。 感慨这是老天在帮杜依庭,他不会再撮合杜依庭接受陈鹤,这个男人不可靠。 老赵走后,大约半小时,陈鹤也下楼。 一道干练的身影静静的蛰伏在暗处,确认陈鹤离开,手机显示屏的光照在他脸上,只听见他敬畏的喊了声“顾总”。 …… 第二天一早 杜依庭对昨晚的事情一概不知,老赵的视线刻意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要她去工作。 老赵跟陈鹤在奥美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碰面,陈鹤一本正经将总经理安排的工作跟他商量,一副拿不了注意的模样。 总经理交代老赵,中赫置地那边点名要杜依庭,要他喊杜依庭上来。 听说唐谦对杜依庭的态度很不一样,总经理想把后期项目的开发交给杜依庭,起码唐谦是个突破口。 应着,老赵打电话给杜依庭。 “你们知不知道s市的顾氏,听说跟中赫置地的关系匪浅,顾氏总裁顾莫深就在中赫置地!” 杜依庭敲门进来,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她的心脏倏然漏跳了一拍。 - - - 题外话 - - - 期待他们见面嘛! 第二十一章 瞒天过海 总经理说的话她没听进去,满脑子都绕在那个名字上,她只听见顾莫深在g市。 会后,杜依庭跟老赵闹脾气,她不去中赫置地,担心会碰到顾莫深。 老赵小心看了眼门外,他有意要杜依庭外跑,尽量避开陈鹤。过段时间,他会找个理由把杜依庭调到其他部门,这个陈鹤,他觉得不地道。 今早他问过杜依庭,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杜依庭摇头,原来昨晚他们走后,陈鹤将房间收拾好,想瞒天过海。 刚才他还一脸愚钝,根本就是装。 杜依庭不知道老赵的心思,她倔的非要老赵换人替自己。 老赵气的拍桌子跟她下了死命令,总经理命她去跟后期的开发,要她以后直接去中赫置地上班,不用来奥美。 “老赵,你说找人替我!” “没得商量!”他一口回绝杜依庭的抗议。 …… 他为什么来g市,路过? 还是公干? 中赫置地的总裁也姓顾,难道他们是亲戚,据她所知顾家这一支没什么直系血亲,那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是来、 这个念头很快打消,杜依庭苦笑着自嘲,五年了,要找、凭他的实力怎么会找不到她。 没错,突然得知他人在g市,她忐忑、如临大敌,可是一想到他,心就像揣了只小鹿嘭嘭的直跳。 …… 下午两点杜依庭准时来到中赫置地,今天她学聪明了,避免像昨天在会议室枯坐一下午。她先跟前台打了招呼,问顾总在不在,她代表奥美汇报合同进度。 果然、 要她过来,却没有人听她什么汇报。 杜依庭将资料放在前台,麻烦人转交,她低着头不敢见人一般,由中赫置地的旋转门躲出去。 中赫置地的写字楼前是一片草坪,入秋后g市秋高气爽,蓝天白云衬着绿色格外养眼。 杜依庭不由的被吸引住,站在巍峨的摩天大楼下,仰着脑袋看天空缓缓浮动的云朵,美的像棉花糖,陶醉的入神。 三十七层简约、奢贵的写字间,鬼使神差般顾莫深捏着烟站到落地窗前,一眼看到楼下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勾起菱角分明的唇,深眸微微一眯,想起一句话。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只有杜依庭才是他的风景。 敲门进来的唐谦惊诧了看风景的顾莫深,他摆手要唐谦打电话给物业,把喷泉打开。 唐谦不解的愣了愣,顾莫深笑了,眼底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她就在楼下。” 他还记得杜依庭喜欢喷泉,甚至能说出杜依庭18岁生日那天穿了一条象牙白色的连衣裙,她拉着他的手站在喷泉下,用手碰他发丝上的水雾,看他被溅了一身水渍,她开心的大笑。 他想看见她笑。 第二十二章 玩完浪漫该现身了 看着水珠冲上云霄,瞬间的飞翔后跌入泥地也是那样璀璨的壮烈,让人心生一种仰望的宏伟,即使刹那,也是不攀登高峰永远体会不到的旷野。 良久后杜依庭心里窜起一丝明朗来,这丝明朗跃上了脸颊,笑颜如花般娇艳。只是她笑容未散,喷泉如喷涌时突然停了。 她头上蒙了一层绒绒的水珠,在光下无色斑斓,似乎还没从停喷的惊讶中回神,一只手还伸在半空中保持触碰的姿势。 像五年前那场事故一般令她措手不及,杜依庭慌张的寻找,她还没有看到彩虹,她有好多遗憾、好多不甘心、 …… 看着楼下如豆大的人儿孤邻邻的站在停喷的泉池里,似乎期待喷泉的再次喷涌,顾莫深眉心轻摺,颀长身影带着寂寥离开落地窗。 他刚刚命令唐谦将喷泉停了。 唐谦探头朝楼下望了一眼,追问道,“顾总,杜小姐好像还没看够。” “太阳下山了。” 他的语气有着冷硬的弧度,眼底却闪过一丝恻隐,她穿的少还是趁着气温高撵她回去。 察觉出顾莫深的意图,唐谦弩了弩唇,小声的补了一句。 “要不要给杜小姐送件外套?” 顾莫深冰冷的眉眼落到唐谦身上,是啊,唐谦都能想到他何尝没有,刚毅浓黑的剑眉及深邃的双眸有一丝的桀骜,冷峻而凌厉。 “不用!” 他又说错话了?他可没说自己去啊,他的意思是要顾莫深亲自现身。 西沉的阳光落在顾莫深过于沉静的脸颊上,唐谦缩了缩脖子,室内气压低到不能。他家老大玩完浪漫该现身了又开始走高冷路线,脾气秉性变得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 “晚上我去她那里!”顾莫深嗓音低低的,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似的。 听到后,唐谦背地狠狠的攥拳说了声“yes”,他家老大终于要出手了。 “查清楚陈鹤和老赵的背景,暂时不要动手,压奥美高层把陈鹤调离!” 点点头,看见顾莫深坐回大班椅,唐谦将桌上的文件摊开,中赫置地加上顾氏的项目有不少文件等着他过目,却见他扣上电脑。 “不看了,我出去一趟!” 唐谦惊异的看着顾莫深往门外走,他张了张嘴。 他不是说晚上去杜依庭那里,现在天还没黑,是不是早了点?这么心急? …… 在来的路上顾莫深特意买了一盒感冒药,他担心杜依庭的身体,今天下午她站在风口看了一个小时的喷泉。 碰巧,看到杜依庭从楼上跑下来,似乎很着急,身上还是下午那条裙子,顾莫深微微皱眉,远远的跟着她。 杜依庭打了两个喷嚏,她畏冷的环住身体,在路口拦到一辆出租车,急匆匆的上了车。 第二十三章 你现在不是市长千金 坐在杜依庭对面的不是别人,是她姑姑杜鹃。杜依庭怯怯的喊了声姑姑,从小跟这个女人亲近不起来,但是这人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不知道杜鹃什么时候回国,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找到自己。下午接到来电,她以为打错或者推销电话,没想到是她姑姑。 电话那头,杜鹃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说了个地址,要她出来。 杜依庭看不透杜鹃脸上的高冷,低头用勺子搅着咖啡,她有些拘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杜鹃四十几岁,但是身材和容貌保持的很好,紧身的一字裙穿在她身上,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她优雅的放下咖啡杯,细翘高傲的单眼皮环了眼周围的人。 “听说你们公司有适婚的男人,能结就早点结婚!” 以为杜鹃会问问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至少关心一下她爸爸是怎么死的,她哥哥在哪里,可是杜鹃上来就是要求她结婚。杜依庭蹙眉,眼睛里含着泪花,扁嘴委屈了。 “你现在不是市长千金,趁年轻抓紧嫁了,我会替你爸爸给你一笔钱做嫁妆!” 杜鹃不屑的略过杜依庭的表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大钞压在咖啡杯下,接着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杜依庭面前。 “里面有五十万,买台好车足够了!” 原来她见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杜依庭愤怒的瞪着她,推开桌子站起来。 “收敛收敛大小姐脾气,对你有好处,一看就是哥哥从小惯的你!”看不惯杜依庭任性的模样,杜鹃脸带鄙夷,带上墨镜,高贵的扬起下巴。“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 她刻意拉开跟杜依庭的距离,仿佛她们根本不认识,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厅。 全程,杜依庭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杜鹃就走了。 杜依庭咬着唇用手抹脸颊上的泪珠,倔强的不要自己哭出声。那张银行卡被她掰成两半,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生长在温室里的软弱花朵,她不用人可怜、也不用人管。 天空突然飘下雨丝,气温又低了几度,杜依庭打着冷战坐在街头。 神情涣散的望着对面熙攘的人群,一个男人的背影吸引住她的注意,那样的熟悉、温暖,让她忍不住跟上去,她好想有个依靠。 …… 钳住身边女人的胳膊,不顾捏痛了她,顾莫深拖着她急走了几十步,直到拐进一条胡同他才松开女人。 “莫深哥、你放开我!” 顾莫深确认杜依庭没有跟上来,终于开口,声音又冰又冷,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马上离开g市!” 女人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惶恐之中,她又颤颤兢兢的靠近顾莫深,小脸带着渴望和深深的崇拜。 “我、我不介意你残疾。” - - - 题外话 - - - 这个女人,日后还有更惊人的作为!偷笑! 第二十四章 睡你还要给钱 冰冷的五官透着一丝鄙夷,高高在上凌人的气势,白荟被顾莫深高冷的模样迷的移不开眼,他要是对自己笑一笑多好,又被那双寒意的黑眸盯的发慌。 她心底要自己勇敢一点,还是畏缩的退了半步,她喜欢顾莫深,她真的不介意他残疾。 虽然她爸爸要她好好考虑,s市多少名媛千金都中意顾莫深,他那条带残的腿却打消了所有人的念头,可她不在乎。 “我、我、” 她心急的说不出口,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顾莫深厌恶的眼神在她脸上一扫,夜色的遮拦下,英挺的外表,出众的气质还是让白荟舍不下。 看不清他视线焦点,只能瞥见顾莫深俊颜上浮现的讥讽,白荟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莫深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无论你什么样,我什么都不在乎。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真心。” 白荟天生一副大家闺秀的贤惠模样,圆润的脸颊挂着两行泪,她见顾莫深没有扭头就走,壮着胆子想拉他的胳膊。 不料,顾莫深抖着身上的夹克给了她一个嫌弃的背影。 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隔着夜色,泪眼打量着顾莫深。 修长、有力的两条腿裹在藏青色的窄脚裤里,裤脚随着步伐垂在脚踝处,一下一下那样精壮有力,宽肩窄腰的体型好的像模特一样,怎么可能残疾呢! …… 等到顾莫深摆脱白荟,他找不到杜依庭,沉然伫立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良久,盯着手上的感冒药,顺手扔进垃圾桶,今天他错过了出现的时机。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跟杜家有关系的人,似乎又多出来一个。 …… 第二天 下令让杜依庭在中赫呆着,在奥美见到她也不表示什么意外,老赵知道这丫头从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赵老头我下午去中赫,不耽误你的正事。”她怕老赵不高兴,解释道。 老赵跟杜依庭对视了一眼,看她脸色苍白,听声音感冒了,没说什么,去茶水间扔给她一盒板蓝根。 杜依庭怔了怔,一阵儿咳嗽,眼圈红了。她知道老赵心疼自己,接过来冲了一包,碰巧遇到几个接水的女同事。 “吆、依庭,那天不是拿架子看不上咱们陈总,怎么听说把人都带到床上了!” 不明白对方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她讨厌,杜依庭笑笑反问。“嫉妒了?” “呵、有本事你真嫁给陈总啊!别让人白睡了!” “难道睡你还要给钱!” 杜依庭也不恼,笑嘻嘻的拐弯抹角骂她是“妓”,还骂得不带脏字,女同事下不来台、还不了嘴,跺着脚说杜依庭没素质。 哼!警告的盯了几人一眼,杜依庭端着杯子去了陈鹤的办公室,她要问个清楚,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 第二十五章 误以为跟陈鹤发生了什么 见到杜依庭,陈鹤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迎过来。 “依庭,找我!” 他这两天都没见到杜依庭,而且老赵给他找了一大堆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上百个小时的广告片要他看,看的他头晕眼花。 还想跟杜依庭诉诉苦,杜依庭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陈总,是不是你跟同事说那天你把我送回家,我留宿你了?” 陈鹤被问懵了,瞬间,国字脸有些气愤过度,像被人误会了般情绪激动。 “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你带我去跟她们对峙,看是谁胡说八道。” “我无所谓,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半响,杜依庭低头跟陈鹤认了个错,说自己太冲动,没搞清楚事实就冤枉他,希望陈鹤别误会。 她并不是真的跟陈鹤道歉,是怪自己脑袋一时发热,不仔细考虑清楚,昨天早上老赵一再的问她家里有什么异常,让她误以为跟陈鹤发生了什么。再细想,她睡在房东家里,怎么可能跟陈鹤发生什么。 杜依庭懊恼的闭了闭眼,她还是没改掉冲动的毛病。 寻思怎么安抚陈鹤,她这么闯进他的办公室等于主动送上门,绞尽脑汁想脱身。 “我还有工作,下午要去中赫置地汇报合同进度,陈总,我先回去工作了。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希望您别往心里去!” 拉开跟陈鹤的距离,杜依庭往门口蹭,盘算着一会儿干脆直接拉开门走人。 陈鹤堵到她面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急什么、依庭,呵呵,那天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看大家也都挺看好我们的,老赵还给我出主意,晚上我们去看电影!” “我知道搞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不过以我在奥美的地位,放心,一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陈总!”杜依庭实在听不下去,她忿恨的蹙着眉心,狠狠的埋怨了老赵一把,暗中咬牙拒绝道,“我不会说话,可能让您误会了,我来奥美才一年,暂时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说完,杜依庭背过身,伸手去拉门。 措不及防,陈鹤从背后穿过她的身侧将门重重的反锁,陡然箍住了她的细腰。 “依庭,答应我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天天都渴望能这么抱抱你,亲亲你!” 他喘着粗气,急切的撅着嘴朝杜依庭的脸颊贴过来。 “陈总、陈总,我没有答应你!你放手、你放手!” 她手上的杯子摔到地上,让陈鹤有些不顾一切的扑下来。 杜依庭原本就带病的小脸瞬间煞白,尖叫着喝止陈鹤的动作,她歪过脑袋拼命挣扎不让陈鹤亲到自己,无意间,她的高跟鞋踩了陈鹤的脚,听到背后一声闷哼。 - - - 题外话 - - - 从今天章开始,每天两更。一更在早晨五点,一更在下午三点左右! 第二十六章 眼前的人 可能是两人闹得动静太大,陈鹤怕了,也是杜依庭跺的那脚太重,他吃痛的松开手。 杜依庭哆嗦着扭开门锁,脸上满是羞辱,整个人像筛糠般打颤。把路过的老赵吓了一跳,他看看杜依庭出来的方向,将她拉到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对感冒药过敏?” 半响,杜依庭缓过来,忿恨的瞪着他。 “瞪着我干嘛,我又没拿毒药害你!”老赵开玩笑打趣她。 “你不如拿药毒死我!” 呜呜的哭起来,杜依庭把在陈鹤办公室里发生的告诉老赵,她哭的一抽一抽的,真的吓坏了。 当下,老赵难平震怒,拎着杜依庭的领子要她跟自己去找陈鹤,反了这小子了,女人不愿意跟他还敢来硬的。 “你让他追我,给他出主意让他请我看电影,赵老头你还想怎么解释?” 在老赵面前原本就肆无忌惮,杜依庭怒气化为怨气,狠狠的发作了,她的话噎得老赵无话可说。 “我、我让你呆在中赫别回来!” 老赵心疼的瞟了眼杜依庭,埋怨她不听话,但是他也不敢这么去找陈鹤算账,他算杜依庭什么人啊! 这会儿,总经理打来电话,要老赵去开会。 杜依庭撅着嘴送了他记白眼,叛徒。 …… 因为杜依庭不上楼,看喷泉还着凉了,唐谦下令,要前台务必把杜依庭带进总裁办公室。 杜依庭以为还像昨天一样,东西放下就可以走,结果被前台挽留住。 她问是不是他们总裁有空,前台小姐只笑不答,要她安心等。 打量着这间低奢的办公室,杜依庭发觉并不是那天她来的地方,大眼睛一眨,她决定自己去找那位她一直见不到面的总裁。 …… “顾总,中赫置地从成立起就在b市,g市这里一切都不成熟,贸然迁过来会产生一系列动荡,现在经济这么低迷,我们会失去拿到的市场。” 唐谦死命想阻止顾莫深的想法,可是顾莫深冷声打断他的话。 “给你三个月!” “顾总!” 不死心的喊了他一声,想要他撤回命令,可是唐谦瞧他比夜阑走出来的魔鬼还要冷冽阴沉,浑身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就知道反对无效。 丧气的垂着头,听到敲门的声音,唐谦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女声,唐谦表情惊悚的扫了顾莫深一眼,已经来不及拦人了。 杜依庭小心翼翼的站进来,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可是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反射性的一颤,连呼吸都忘记了,丝毫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莫深。 手工剪裁的西装衬托出他高大挺阔的身材,和以前一样的自信沉着,更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 杜依庭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所有思绪从脑子中飞走。 第二十七章 送上门 杜依庭的心随着男人抬起的深眸瞬间彻底停住了跳动,全身的血液刹那变得冰凉,瞪大了双眼全身僵硬。 眼前这个男人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平地而现,薄唇微抿起,似有惊讶,很快沉静地与她对视,她却惊的手足无措。 五年了,三十一岁的顾莫深看上去更加成熟俊逸,相比五年前的沉静,他更多了一份笃定的权威,不曾改变的是他过于冷峻和刚毅的脸颊轮廓。 气氛尴尬而沉默。 杜依庭心神涣散,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她跟他问好,问他这五年过的好不好,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们家、对待她? 她的心脏像开足了马力的马达,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抑制不住的汹涌澎湃。 曾经无数次勾勒他们重逢的画面,或陌路,或敌视,从没想过两人会如此意外的相遇。 下意识的夺门而出,杜依庭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她就是不想让顾莫深看到自己,不想让他看到五年后的她还这么狼狈,还软弱的让他肆意妄为。 她是杜仲的女儿,顾家害了她爸爸,害了她哥哥,害的她一家家破人亡,害她失去清白,她还可耻的贪恋他的模样。 顾莫深没有去追,只是看着质地上好的木门重重磕在墙上,挣扎般摆动,隐约那道窈窕的影子越来越远。 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后变的更加冷鹜,犹如寒风恶虐,漫天盖地的刺骨,令人窒息、令人无法接受的冷厉。 “顾、顾总,您不去追吗?” 唐谦不解的将视线从门外拉回来,他不明白,明明想见杜依庭,人送上门了,顾莫深却无动于衷。 顾莫深眼底划过一抹暗意,沉了沉眸光。 “明天继续让她来这里汇报进度。” 啊!唐谦歪着头,他真想捏捏顾莫深那张狷狂自信的脸,这根本就特么的不可能完成,除非杜依庭是傻子。 他只一句“小姐是不是s市人”就惹来杜依庭敏感的回避,十分钟之前杜依庭一脸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她还会再来这里?他敢用他的脑袋发誓,搞不好杜依庭干脆连工作都辞了。 “难度太大了。”唐谦可怜巴巴的冲着顾莫深摇头,增加肢体语言来证明他办不到。 谁知顾莫深听完后,一声不响手抄在口袋里朝外走,姿态炫目得不像话。 “顾总!” 唐谦跟在顾莫深背后,还欲喋喋不休。 猛地,顾莫深顿住步子,转身,暗沉的眸盯了他一眼,唐谦觉得无辜,瞬间又脑洞大开,他兴奋的问道。 “顾总,您是不是去杜小姐那里。” 他乐颠颠的翻出钥匙,哎呀,他就是说嘛,今晚两人互诉衷肠、相见甚欢,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啊。 - - - 题外话 - - - 见面咯! 第二十八章 高估了她对他的影响 是她的错觉吗?顾莫深真的来g市,就在中赫置地总裁的办公室里,唐谦陪着,还是她看错了! 没错,是顾莫深。 他终于来了! 那一年生日当天的情形又撞进了杜依庭的脑子里,至今她都忘不了在那个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 他鹰般的黑眸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粗暴的剥了她的衣服,箍住她的下巴要她听话。简陋的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撞击声,全程伴着她的哭泣,他强bao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和害怕。 事后,他赤着精壮的身体,站在床边擦拭被她的血染红的下体,告诉哭的几乎断气的她,她爸爸和哥哥出了事,她要是想救他们就乖乖听话。 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她从市长千金变成阶下囚的女儿,失去了所有。被他关在顾家别墅三天后,她意外得知爸爸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哥哥下落不明。 从下人嘴里,她知道她爸爸和哥哥跟他脱不了关系,甚至,他利用自己拿到她爸爸的罪证。 后来她绝食、自残,疯了一般跟他闹,不久后的一天,他出差,她用花瓶砸了自己的脑袋,在去医院的路上,她逃跑了。 至今,后脑勺的位置还留着一小块疤,缝针留下的,缝了十二针,可见当时她对自己有多狠,狠到不惜舍命。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 杜依庭的身影被路灯拉长,缓慢的向前挪动。她不敢回奥美,也不敢回家,怕顾莫深会出现在那里,她懦弱的只想逃。 冷清的楼道异常安静,静到能听见楼上人家油烟机的嗡鸣。 杜依庭抿着唇往上爬,至少她要带上户口本和积蓄再逃。 意外的,一片空寂。 从斑驳的墙壁上杜依庭只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无助,孤零零的。 委屈袭来,她的眼眶都红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希望有一个人在无时无刻地关心你,紧张你。 尤其面对杜鹃不近人情的冷漠,还有她高估了自己对顾莫深的影响,原来,五年,她对他已经没有用了。 眼眉间掩不住的失落,她落寞的开了门锁。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杜依庭给老赵打电话,她想借口休假离开g市,不管顾莫深会不会找她。 老赵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她惆怅的想如果不辞而别是不是太不仗义,突然,门铃响了。 杜依庭蓦地惊愕住了,全身也瞬间僵硬,她大气都不敢喘,贴着墙边悄悄地从猫眼朝门外望。 看到陈鹤朝里面张望,她嫌弃的翻了下眼皮,扣上猫眼的盖子。 两分钟后门铃彻底安静下来。 确定陈鹤走后,她去卧室拖行李箱。 这时,门铃再次响了。以为还是陈鹤,杜依庭叹了口气,由猫眼却看到了顾莫深冷峻的脸。 - - - 题外话 - - - 小深深外冷内热,那颗闷骚滴心呦! 第二十九章 在这里过夜 即使隔着门,杜依庭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躲在门后,甚至不敢通过猫眼看顾莫深一眼,她抱定了只要自己坚持不开门,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等顾莫深一走她也会马上离开这里。 僵持了一刻钟,显然顾莫深的耐心要比陈鹤好,他没有急躁的反复按门铃,而是背对着防盗门,沉静的点了一根烟。 楼道的感应灯熄灭了,黑暗中他叼在唇上的烟闪着红星,不知过了多久,杜依庭看到半截烟蒂从半空中划过,传来一阵儿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楼道里的感应灯倏地亮了,照在空荡荡的昏黄楼道里,顾莫深走了。 心底说不上来的落寞,顾莫深一身冷清、两肩萧索的背影盘旋在杜依庭的心头,如果她们家没出事,她和顾莫深会不会在一起?生日那天,她许的愿是,大学毕业就嫁给他! …… 顾莫深被唐谦的电话扰了下楼,不耐烦的问他什么事。 “顾总,钥匙您还没拿,我、给您送过去!” 想了一下,他嗯了一声。 十五分钟后,唐谦乐颠颠的拿着钥匙过来,可是他不接。 唐谦眨着眼睛,偷偷瞟了眼楼上,灯亮着说明人还在,现在上去不是正好嘛!却见顾莫深将车钥匙塞给他。 顾莫深面上不露半分神色,打发他走。“把车开走!” “啊?”唐谦惊讶,瞬间又顿悟道,“您、您打算在这里过夜!” 本就不是什么面善之人,这么多年来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入骨髓,即使平日里不说话,眼神一挑,还容唐谦多事。 吓得唐谦缩着脖子,哪还敢多嘴。 他见唐谦走了,脚步一璇,反而朝小区外走去。 …… 楼下没有车,也没有人,思量着人走了,杜依庭故意没关灯,不能让人瞧出来她跑了。 她穿了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扣下来,拉着小皮箱急步快走,心里只惦记着抓紧离开这里。 走到拐角被人拦住了去路,她让右边他往左,她让左边他往右,偏偏跟杜依庭对着。 看着对方两条穿着西裤笔挺的腿,想来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呢! 抬头,杜依庭只看了一眼调头就跑,面前那人哪里肯,一把就钳住她细弱的手腕子,力道大的她忍不住挣扎。 忍了又忍,半响,杜依庭提着口气想闹,还是憋回来,换了一副平静的语气。 “顾莫深,我不认为我们熟悉到大晚上在路边拉拉扯扯。” 顾莫深眉心微微地皱着,她比五年沉稳多了,起码晓得不跟他硬碰硬,他该感到欣慰还是心疼。 “不熟悉!你跟我指名道姓?” 目光如水,缠绕在杜依庭的脸上,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她感觉很好,他有多久没这样看着她了,五年,够不够久! 第三十章 把他挠了 被顾莫深黝黑的眸睨的心口发慌,明明是他对不起她,她心虚什么。 箱子也不要了,杜依庭挣脱了一下发觉他将自己钳的死死,索性也不挣扎,倾着身子挥手。等她拦到车,跟司机说这人搭讪,她不信在外面他还能强迫她不成。 似乎看穿了杜依庭的小心思,顾莫深一手拎着她的皮箱,一手拽着她往小区里面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莫深,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放开我!” 杜依庭吼道。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仅仅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怯懦的想跑。心底的排斥和逆反情绪不受控制冲进血管,顿时遍布全身。 “既然没有关系,你跑什么?”顾莫深凑近了一点,目光里透出一些坚决的光,锁住她的模样,嗓音似温柔似留恋,又似霸道。“上去!” 他松开了杜依庭,径直拎着她的皮箱朝她租住的单元走去,显然,对于杜依庭想逃跑的心思他一早就算准了。从她慌里慌张的从中赫跑出来,到她在猫眼里看到他不开门,他认识她二十年,难道还摸不透她的性子吗? 唯独这五年,是他过于自信把她弄丢了,既然找到,他怎么会允许她在自己眼跟前跑掉。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上去?顾莫深,有话你就在这里说,说完马上给我滚!” 杜依庭双手环住自己,一副敌对的姿态,很粗暴。 她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冷漠、最无情的一面激走顾莫深,她的证件和积蓄都在箱子里,懊恼的暗咬银牙,早知道她就放在身上,他想要箱子就给他好了。 相对她激烈的反应,顾莫深伫立在黑夜中,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有些旧帐,我要慢慢跟你算!”算她这五年亏欠了他多少,还敢交男朋友! 他顿步,微微扭头,在等杜依庭。 听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跟自己算账,杜依庭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怒猛地爆发,她气怔着大眼睛狠狠的怒视着他。 “你害死我爸爸、害了我哥哥,你、你还……”他没有一句抱歉的话还道貌岸然的找她算账,愤怒冲破冷静。“你滚!抓紧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你就是个混蛋!……” 她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扯顾莫深的衣服,发泄般的吼着,从他手上抢回自己的皮箱。 顾莫深怕伤了她,用手肘挡开她的攻击,可是他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他不还手也让杜依庭差点摔倒。 情急之下弯腰拉住她,谁知她并不领情,伸手就挠他的脸。 倏然,顾莫深吃痛的松手。 他眸光暗沉了许多,如同乌云压顶,锋利的脸颊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尤其他脸上那道显眼的挠痕。 杜依庭一阵胆寒,她挠破了他的脸,还没人敢对他这样! - - - 题外话 - - - 小深深会不会暴怒啊!说好的一天两更! 第三十一章 亲自教教你 可是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 他、 面对现在的杜依庭,顾莫深也有自己的束手无策。十几岁的杜依庭脸上带着婴儿肥,笑起来眼睛透着小狐狸的狡黠,嘴角弯弯翘着,很甜美,他板着脸就能唬住她。时隔五年,她瘦了,下巴尖了,短发很干练,浑身透着他移不开眼的知性和妩媚,他却不知道怎么靠近她了。 刚才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看到五年前的杜依庭,原来她还是她!这模样,还挺可爱的! 顾莫深眉梢的严肃慢慢放轻,唇角泛起一丝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稍稍有点用力。 “过会儿你要是还能这么活泼敏捷,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你!” 乍听这显得有些太好说话的声音,杜依庭愣愣地站在那里,她琢磨不透顾莫深的意思。不过她不傻,好说话不等于仁慈,他这是摆明不想放过她的意思。 杜依庭头一偏,强撑出凶巴巴的模样,狠狠的斜视他。 “我跟你没、” 压根儿就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顾莫深眼底划过一抹暗意,沉了沉眸光。 “不上去,那就去我的住处,我们换种叙旧方式。” 杜依庭挣扎着闭了闭眼,气急败坏的越过他,要不是手机搁在箱子里,否则她一定报警抓他。 望着杜依庭带路的背影,顾莫深轻轻勾唇,瞬间化去周身的阴霾。 …… 见他自然的解开西装上衣,杜依庭知道他要坐下,这人站时系扣、坐时解扣的习惯她了解,同样代表他不急着走。 “给我倒杯水。” 顾莫深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事他该跟杜依庭解释清楚,比如她爸爸的死,杜望潮被羁押,还有他为什么现在才找到她。 杜依庭没有刚才那般反应过激,听话的去了厨房。 打量着一室一厅的单元房,虽然他来过一次,那天杜依庭睡了,他没开灯。此刻,鹅黄的灯下,整个房间是碎花的田园风,空气中充溢着女孩儿特有的馨香。 他勾起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捏起茶几上的书,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的心思。 在厨房域魔了许久,终于端着半杯水出来,杜依庭将杯子重重的搁在他面前。“不怕毒死你就喝!” 顾莫深抬眸看着她,半响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庭庭,好好说话!” 杜依庭一脸嘲讽,他害了他们家,跑到她住的地方威胁她,要她好好说话?如果她跟他一样心狠手辣,她就真的毒死他,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哥哥的下落,还没有给爸爸平反,她有很多事还没做。 见她脸上流露出凄美的嗤笑,顾莫深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悲哀,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爸爸的事情跟我无关!” 第三十二章 五年前的事 “那我哥哥呢?” 杜依庭一脸愤怒的争辩。 “对观潮、我抱歉。” 顾莫深艰难地开口,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他低沉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嘶哑和愧疚。 像是确认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凝视良久,杜依庭的嘴角渐渐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喉头微微动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最后,她撇着嘴巴冲进卫生间。 全s市的人都知道杜仲的女儿杜依庭倒追顾氏的太子爷顾莫深,引狼入室,最后顾家捏着杜仲的把柄逼死杜仲,杜仲的儿子杜望潮入狱,至今没人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五年了,她没有参加爸爸的葬礼,没有给他上过一次坟,再没有见过哥哥、 用水龙头掩饰哭声,杜依庭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既然他来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红着一双大眼,唇上还留着深深的咬痕,杜依庭倔强坐到顾莫深对面。 可是顾莫深并不比她好过多少,他眉头轻压,深眸笼在袅袅烟雾中,看到杜依庭出来,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 半响,他打算给她解释五年前的事情。 “当年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个时候你还小,我不想你被牵扯进来。” “小?” 杜依庭终于忍不住了,尖锐的声音扬起,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她眸底的痛楚倏然消失,换上的则是冰冷的笑意,满不在乎的指着自己讽刺道。 “顾莫深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你难道不知道五年前我多大?我刚满18岁,当天,你上了我!” “那是意外!”顾莫深眼底酝酿着显而易见的怒火,手上的青筋毕露,不是对杜依庭,而是他自己。 深眸寒意凌人,他重重叹了口气,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那天我被下了药!” 杜依庭显然没料到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低沉沙哑的几个字就像是烙铁一样重重地砸在她心头,令她眼底的怒火彻底消失了。 那天她生日,顾莫深订了餐厅给她庆生,他们两个一起吃过中饭后他说有事回顾氏,她找了朋友逛街。逛了两个小时后,觉得无聊去顾氏找他,意外被他的手下带去了顾家别墅,之后就发生了那一幕。 依稀还能记得他那天下午的神态似乎有些反常,也许是光线太暗,吹生日蜡烛的时候她怕隐形眼镜会融化摘下来了,所以看什么都很模糊,而且全程她一直在哭。 她从未往他被人陷害上面想。 这个真相令杜依庭还来不及收拾慌乱的心情,震惊的眸渐渐腾起尴尬和心疼。即使知道他没有故意强bao她,难道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张了张干涸的唇,杜依庭笑得言不由衷。 “那今天、你突然找到我,就为了解释这个!” - - - 题外话 - - - 小深深当然不是来解释的!谢谢妞子们的收藏很给力!继续哦! 第三十三章 五年前的疏忽 没错,她是躲了他五年,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找她还需要五年吗?突然跑到她面前,说这个,太牵强了。 以为她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杜依庭眼神戒备的扫了顾莫深一眼,可他的那句解释,在一瞬间,还是令她不争气的为之陡然动容。 鹅黄的灯光罩在他深色的外套上,他身后是碎花的暖色调墙纸,像从漫画上走下来的,淡淡的光晕流转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聚精会神的他看上去异常迷人。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眼中有幽深的火光,如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和他冷峻形象绝不相符的温柔。 深吸了口气,她最见不得这样的顾莫深,温暖的她再武装不来自己,那股许久都不曾出现的依赖感蔓延到身体每一个细胞,仿佛跳跃着要她扑到他身上,说她这些年过的很苦,过的很累,要他接住自己。 杜依庭那双眼睛是会说话的,顾莫深几乎猜到了她心里想什么,同时没有忽略她眼底涌动的敌视。现在的她对他充满了不信任和排斥,眼眉倏然一暗,他为自己五年前的疏忽自责。 在她审视的目光下,顾莫深站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都会顺手系扣子的。可是他没有! 他这是不打算走了! 想到这里,杜依庭眼色敏感,他英俊的脸上有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五年前她看不透他,更别说现在。 相反,顾莫深不仅没有把扣子系上,反而褪掉一只袖子,结实的胸膛一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将外套脱了下来,转身将外套轻轻搭在沙发上。他边挽着衬衫袖口,边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 “还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抓紧收拾一下。”瞧她将自己的小窝打理的有条不紊,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她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弥足珍贵。 他什么意思? 想要她跟他走?他觉得她会跟他走吗? 她居然会相信他大晚上跑到这里,就为单纯解释那场“强bao案”!他的行为什么时候单纯过? 杜依庭扬着脖子挑衅的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一点都不畏惧他身上的压迫感。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一丝无力的冷笑逸在杜依庭的唇畔,又像是自嘲似的摇摇头。 她算是看出来了,用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打发她,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把她再囚禁起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跳起来扑到沙发边,抓起顾莫深的外套,狠狠的朝大门砸过去。 杜依庭指着防盗门,瞪着顾莫深,咬牙切齿地说道。“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耐着性子,顾莫深一声不吭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微微眯了眯瞳仁,刻意遮住心头泛起的淡淡不适感。 倏尔,深眸暗沉,看向杜依庭的眼神多了一点点危险气息。 - - - 题外话 - - - 小深深会不会抢扑??? 第三十四章 控制她 “望潮在我手里,想见他,就乖乖听话!” 一股寒意漫天铺地的袭来,杜依庭惊骇抬头,眼神正好对上顾莫深那对投射过来的炯眸,如深潭般蛊惑人心的黑眸正诡谲地盯着她,毫不遮掩。 她手里预备砸向他的东西生生的收回来,不可置信的瞪着顾莫深,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 原来是他,真的是他干的! 她曾偷偷跑回s市查当年的事情,人轻言微,凭她手里那点东西根本证明不来什么,在她被人打发出警察局时,意外被一个陌生男人撞倒。之后她手里多了一封信,信上面警告她马上离开s市,不要再回来,不要再过问杜家发生的事,不要让顾莫深找到她。 刚才她还被他那番解释的话打动,以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来,他不过打着道貌岸然的幌子把她骗回去,他最终目的是控制她,拿她哥哥威胁她。 也许,拿她威胁望潮。 他才是一切的操控者。 挫败的垂下头,为了哥哥,她选择妥协。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杜依庭猝然冷静下来的脸苍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一抹酸涩的水汽。 顾莫深嘴角微微地扬起,看似在笑,可是却在绷紧,他的声音里氤氲着一抹疼痛的声线。 “不早了,改天再说。” 果真是改天再说,扔下那句话,顾莫深消失的如同他出现般突兀。 愣在原地许久,直到窗口的风冻醒了她,瞧见客厅的皮箱,杜依庭才意识到自己暂时摆脱他了。 精神再度紧张,怕他去而复返,她咬着唇将防盗门反锁,整个人虚脱般重重的靠在门上。比起陈鹤,她对顾莫深的那种怵怕从骨子里渗出来,非得抖起一身的逆鳞才能对抗。 …… “顾、顾总……” 唐谦咬着舌头,明知今晚顾莫深见杜依庭,还好死不死的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可是事态紧急。 “说!” 那头男人的声音比往常都严厉的多,带着一种凛冽入骨的味道,整个人似乎都处于一种肃杀之中,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骇人、都可怕。 抖了抖,唐谦一气将紧急状况汇报完,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等着那头男人的命令。 “从今天起,我不想在g市再见到他,别让我说第三遍!” 冷漠的神情充斥着他那张五官深刻的脸颊,一丝戾气悄然染上眉梢,强势的命令道。 回s市那天,他命唐谦看好杜依庭。让唐谦意外发现了陈鹤的怪异,他对杜依庭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却先放下人去搜房间。 哼,顾莫深勾起唇角冷笑,陈鹤隐藏的很好,但瞒不过他的眼。 良久后,顾莫深沉声交代唐谦。“明天找时间给她搬家。” 第三十五章 那个势利的女人 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但是爸爸再没出现她梦里,梦里的快乐让她留恋的几乎不想醒来。 最后一个梦境,她梦到自己把他弄丢了,她哭的嗓子哑了、眼睛痛了还是找不到他,登时人清醒过来。 摸着一脸的泪水,像是眷顾,又像是难过,杜依庭蜷起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她不相信顾莫深的话,如果哥哥在他手里,为什么警察局给的答复是她哥哥在羁押,而且是终身监禁。 不管了、那股他靠近的压抑感逼的她喘不上气,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逃。 杜依庭决定马上走,洗完脸,穿外套时手机响了,是老赵。 老赵打着哈哈,解释自己昨晚喝多了,没听到她的电话。他状似意味深长的问杜依庭,自己平时对她够不够仗义,听的杜依庭一愣,差点以为老赵是火眼金睛,看穿她想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预谋。 “我给你说啊,昨晚喝酒总经理给我露了个口风,这不年底了,准备发个大的!” “年终奖?” 杜依庭有些吃惊的猜测道,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耳中是老赵絮叨的声音,杜依庭小脸纠结。 “你不是一直想去法国玩嘛,我争取多给你申请申请,要是后期的项目拿到手,说不定够你来个欧洲五国游!依庭、依庭,你有没有在听!” 老赵刮躁的声音还在耳边,她已经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没精神。 夏之桃在法国,这些年去法国是她努力挣钱的目标,她想去找夏之桃,问她为什么解除婚约、为什么会流产,难道杜家倒台,让她连跟杜望潮的爱情也不要了。 想到那笔钱,杜依庭咬着唇,她必须留下来。 …… 老赵见到杜依庭穿了件黑色连帽衫,还带着近视镜,打趣她是不是要逃命。 杜依庭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他那通电话,她已经在逃亡路上了。 “依庭,公司规定上班穿正装,你这样怎么去中赫!” “你要是想我辞职,我就去中赫置地!” 大早上起来说话就这么呛!老赵盯着杜依庭臭着的脸,手摸着下巴,似乎想到什么,也没敢多话,先溜了。他怕杜依庭一会儿听到那个流言,找自个儿算账。 “依庭,恭喜你啊,听说你要跟陈总订婚了,真让人羡慕。那天,那几个小丫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看看你才刚毕业一年,结到她们前面去,陈总条件还这么好,咱们公司可就这一个高富帅被你揽获了,能不妒忌嘛!” 公关部的女部长在走廊上看到杜依庭,十分热络的迎上来,她挽着杜依庭的胳膊,边跟她道贺边替那天的事情跟她道歉。 “我没有!”杜依庭声音透着焦急,急着撇清跟陈鹤的关系。 第三十六章 跟他一起住 以陈鹤在奥美的地位,谁敢随便反驳他的话,好歹是客户总监。女部长脸上讪讪笑着,借口自己还有事先走了,她不忘回头多看了眼杜依庭,让杜依庭从她转冷的眼神中感受到鄙夷。 这种刚毕业、没背景的毛丫头,陈鹤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就算不是也不能否认的这么大声,让陈鹤的面子往哪儿搁,仗着老赵一个客户ae,她还真以为找到靠山了! 去办公室的路上陆续碰到几个同事,大伙儿异口同声恭喜她,杜依庭一身的冷汗,急着解释。 “我没有跟他订婚,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哎呀这么好的事,你还瞒着我们!别担心办公室恋情要开除谁,总经理都发话了,说一定给你俩准备个大份子!” 面对众人的调侃,她长两个脑袋都说不清。脸颊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快要胀开了似的,口袋里的铃声帮她脱了困境。 “您好!”谢天谢地,她真的感谢这个号码的主人,可是对方只嗯了一声,杜依庭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你答应我过几天再说!”该死的让她放松警惕。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其实,唐谦已经带着人去给她搬家,他不过顺便通知她。 杜依庭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角,“你死了那条心吧!” 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很无礼,被她一口回绝了。顾莫深英挺的眉下意识蹙了蹙,锋利的鹰眸收敛,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整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她在电波里的嗓音,脑海中却不经意闪过很多年前的画面。 当年杜依庭追他,他的脸再冷、再无情她都当做看不见,依旧用热情的笑脸跟在他后面。现在换作他,顾莫深勾起唇角,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不管她怎么讨厌自己,他绝对不会推开她,再也舍不得她离开了。 如果不是查到有人对她不利,他还真想这么慢慢的跟她玩下去。 …… 杜依庭气急败坏的踹开老赵办公室的门,惊的正在接电话的老赵一跳,摆手要她消声。 “是、总经理,我会好好带领客户部。” 孤疑的盯着老赵严肃的胖脸,她咂摸出异样,赵老头什么时候认真过。 睨着杜依庭,老赵挂了电话,他心里几分清楚杜依庭找自己什么事。 昨晚他就得到消息,没接杜依庭的电话也是这个原因。他本想这件事能糊弄就糊弄过去算了,反正杜依庭每天去中赫那边,至于奥美的变动,他不想让杜依庭知道。 “赵老头,你是不是知道陈鹤到处乱说跟我订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起码我有个心里防备,外面传的那么难听,让别人怎么看我!” 老赵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在杜依庭既知的状况下补问了一句,让她瞬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见过拐杖,没见过人 “我不知道!” 杜依庭狂眨了阵儿眼睛,老赵说陈鹤辞职了。 昨天去中赫置地意外遇到顾莫深,她整个人吓得魂不守舍,尤其晚上顾莫深将她堵在楼下。明明今早可以逃跑,老赵还要死不死的给她透露马上发年终奖。 该死,算准了她贪钱。刚才顾莫深来电,她得跟老赵请假先回去拿行李。 不对、不对,杜依庭飞速运转的思绪倒回来,她差点忘记昨晚陈鹤也来找过自己。他辞职却散布跟她订婚的消息什么意思? 盯着杜依庭发怔的脸,老赵晓得她冷静下来,这丫头看着精明,就是性格耿直,容易头脑发热。 他目光充满包容,出口撵她。“抓紧去中赫,让你躲出去还不明白。” “陈鹤结婚才能离开奥美,你懂不懂?非要我把话说到这份上,赵老头什么时候坑过你了!没事不用回奥美!”见杜依庭还磨磨唧唧,一张脸都写着不情愿,老赵恼了,吼着撵她马上走。 其实他也怕,怕陈鹤跑回来做出格的事。那天晚上陈鹤将杜依庭的出租屋翻了个底儿朝天,还差点把她的人睡了,冲着这点,老赵真的不放心。 “你见过中赫置地的总裁、”犹豫半天,杜依庭没细听老赵的话,她吞吞吐吐的问道,“他是不是瘸子?” 这件事纠结她很久了,签约那天她只见到唐谦,听说高层见过,而她能熟悉的高层只有老赵。 老赵不由得抬头看神色不自然的杜依庭,要是问中赫的总裁是不是帅哥不惊讶,问他是不是瘸子? 不该杜依庭关心!那天他进会议室人已经坐下了,中途人走的又突然,谁知道呢! “据说是,我也没注意,架子挺大!唉,你不是天天过去汇报进度?”老赵应付了一句。 杜依庭埋怨的瞅他,“到现在我只见过他的拐杖,没见过人。”她心底松了口气,跟顾莫深对不上号。 想想中赫置地总部在b市,人家哪能在g市常驻,老赵不奇怪的摆手要杜依庭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想到在中赫可能会碰到顾莫深,她整颗心都是凌乱滴,早忘记先回家取行李的事情, 人到了中赫置地也不敢上楼,磨蹭着跟前台打听顾氏的总裁顾莫深,就是昨天唐谦接待的那位,在不在。 前台小姐吃惊的看着杜依庭,确定她没跟自己开玩笑,杜依庭竟然不知道顾莫深也是中赫置地的总裁,支走杜依庭给唐谦打电话。 唐谦正忙着,一听,人慌忙往楼下跑,跑到一半觉得不妥,千叮咛万嘱咐教前台说跟顾氏的生意谈完了。 这下杜依庭放心了,探过头问前台,昨天他们总裁没有不高兴吧,她没打招呼就跑了。 前台小姐心里又开始捉急,唐谦没教她这个问题怎么回答,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第三十八章 威胁她 “顾总交代他不在公司,不!”前台小姐像吃了苍蝇般猛地哽住,破碎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是唐总没在,他俩都没在!” 杜依庭眼神精明的看了她一眼,瞧出前台撒谎,她故意吓唬道。 “顾总在楼上?” 她还装着朝电梯走去,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觉得前台害怕成这副模样很奇怪。 “杜小姐、杜小姐、” “你们总裁不是喜欢人在他办公室等着吗?” 前台急急地跟上,只见杜依庭推开她的手,板着脸执意要上楼。 “我、我们总裁不喜欢见人!”情急之下前台口不择言冒了这么一句。 杜依庭转过身,逼问。“你们总裁是不是传闻中的残疾富豪?” 左右为难的手攥住手,前台不敢说是,看着杜依庭一脸干练,更不敢说不是。 看她被自己为难住了,杜依庭忽然含笑拉住她的手,改口安慰道。“我就是好奇,不是真的为难你,好了,进度我放在这里,麻烦你转交。” 杜依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罢手,她就是想确认中赫总裁是不是顾莫深!顾莫深又不是瘸子,这点她能肯定,顾氏跟中赫的生意也谈完了,应该不会再见到他,她自在多了。 …… 深秋,天愈见短,不到六点半几乎黑透了。 伴着夜幕,杜依庭回到租住的老式小区。 她诧异的退回来看了两眼门牌号,楼层没错、单元没错,为什么门就是打不开。 试到第五次,她确定是锁坏了,仰着头找墙上的小广告给开锁公司打电话,难怪右眼皮总跳,这是破财的节奏。 开锁师傅费了好大的劲,说她这门锁真是结实,看起来像德国进口货。 杜依庭打趣说用换下来的锁芯顶开锁钱好了,没想到师傅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她一脸惊讶,推开门的瞬间更是惊愕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屋子里除了搬不动的,全不见了。 见鬼了! 每个房间绕了一遍,墙纸、窗帘是她亲自置办的,她确信无误,她的出租屋进贼了! 一口气冲到楼下房东家,居然没人。 还要抓狂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看到上午打进过一次的号码再次闪烁在屏幕上,杜依庭顿悟过来。顾莫深那通电话,分明就是通知她,不是征求她同意。 他做事根本不顾别人感受! “顾莫深,你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哪里了?我还没答应你!”她咬牙切齿的冲着听筒吼,仿佛声音越大她就能压倒顾莫深。 此时,顾莫深的人就在楼下,并没有上来的打算。 “想见望潮,就跟我走!” 他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杜依婷听没听懂、答不答应。 哼、杜依庭用鄙夷的神态和讽刺的语气拒绝道,“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你这个混蛋!” 楼下的人听了这句话时,却是温和地笑了出来,那种笑声,就像是听着心爱的女人撒娇一样,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 - - 题外话 - - - 这一章字数有点多!说好的一天两更,一定做到,要不要赞一个! 第三十九章 见招拆招 杜依庭赌气的将自己丢到车子后座,宾利了不起啊,她狠劲的踹了一脚座椅,开车的顾莫深身后一颤,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发觉她又突然安静下来。 顾莫深眉毛挑高,表情有些桀骜,他的依庭很聪明,不会这么简单就跟他束手就擒的,他倒是乐意看她怎么跟自己见招拆招。 深秋的g市很美,江边的街道两侧种满了枫树,这个季节的枫叶泛红,被晚风一吹,沙沙的落在路面上。 黝黑的宾利如同深海的鱼类,碾压着红色的落叶,车速卷起后方的叶子,画面浪漫的油画般让杜依庭看呆了。 她从小学画画,18岁那年考进b市的中央美院,立志将全世界的风景都画进她的画里,杜仲还承诺她大学毕业给她开画展,可是,18岁生日后,她的梦想全破灭了。 别说上美院昂贵的学费,她现在连画画的颜料都消费不起,从她离开s市几年就有几年没有摸过画笔。鼻头一红,杜依庭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街边的霓虹灯晃神。 光影一明一暗投射在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忧伤,小脸明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倔强的硬撑,看的顾莫深心底一疼。 杜依庭看枫叶出神的笑意烙在他脑海中,猝然的失落却烙在他心上。想起上午给杜依庭搬家,唐谦拿着一双破到缝起来的拖鞋,请示他要不要扔掉,他的喉咙有些哽咽,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酸楚和心痛。 他从没想到自小富养起来的杜依庭居然拮据到如此地步,难以想象她这五年过的什么日子。 也许是街边的夜景太美,也或许是车子太舒适,杜依庭惺忪的睁眼再度恢复警觉,才发觉车子开进星级酒店的门厅前。 她抗拒下车,跟他过来只不过是想拿回她的行李,跟他来酒店味道就变了,他把她当什么。 “我不进去!”他别要以为用下了药做借口就能解释通他对她施暴,更何况他们两家间的恩怨也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带过。 又换了个对抗的姿态,即使没有她爸爸和哥哥的事情横在他们之间,她也不会跟一个男人随便去酒店。 顾莫深眼神一暗,扭头,欺近杜依庭,语气轻骇地说道。“你最好乖乖上去,别动拿了行李逃跑之类的脑筋,我的底线你清楚。” 他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的话里没有威胁更胜威胁,杜望潮是他手里的王牌,她必须乖乖就范。 杜依庭不由挺直了脊梁,手指死死的抠着车锁,一股气恼从背脊直冲上头顶,差点就发作了。 “酒店不光有床,还有餐厅。八点钟了,你不饿?”他低沉的嗓音软软的,柔柔的,竟透着情人般的温柔。 不知什么时候趁她没注意,他下车走到她身边,替她打开门。 第四十章 他对她的感情 他那句‘你不饿’? 让杜依庭很不争气的没有反驳,她饿了,虽然不情愿,还是跟上了顾莫深的步伐。 反正他不放自己走,不吃饭没力量跟他卓旋,杜依庭给自己找台阶下,屁股一沉坐到顾莫深对面。 “凤尾虾、不要香菜,东坡肉、不要看见花椒,蒜蓉排骨,日本豆腐,红烧笋尖,香菇油菜,清蒸鲈鱼、少放葱丝,主食要蟹黄小笼包、海鲜疙瘩汤……。” 几乎不假思索,顾莫深熟练的指着菜单上的菜品,仔细的叮嘱忌口的部分。 他仔细、体贴的模样无一不在刺激着杜依庭的神经,似乎在炫耀他对她饮食习惯的了如指掌,殊不知她根本不稀罕。 “您还需要餐后甜点吗?”见菜点的差不多,服务生恭敬的补充道。 顾莫深蹙眉,似在思考。 他点的都是杜依庭爱吃的,不过,对面的小丫头臭着脸全程没有说话,不代表她没有一点意见。 高冷的眸子充满了淡淡的宠溺,他指着菜单上的榛子巧克力冰淇淋看向杜依庭,俯身问道。 “还有什么想吃的,要份这个?”他没忘杜依庭每次缠着他逛街都要吃冰淇淋,还会逼着他尝一口。 “你点好了?”杜依庭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冷漠、高傲的模样。 见她肯跟自己说话,顾莫深眸光有些闪动,以为他唤起杜依庭某部分回忆,菜品不仅是她爱吃的,更重要的是五年前给她庆生,他点的也是这几道菜。 杜依庭迎着顾莫深的黑眸,意外的笑了笑,漂亮的大眼睛一转,不屑地抽过顾莫深手上的菜单,摊在自己面前,冲着服务生冷声命令道。 “刚才点的都不要,给我上这个、这个、这个!” 她点的全是口味虾、麻辣香锅、水煮鱼、毛血旺之类味道重、超级辣的菜。 服务生诧异的看向顾莫深,感觉这小情侣两人吵架,战火都把他殃及了。小声跟顾莫深求救。 “先生,这怎么办?” “听我的!”顾莫深还没来得及说完。 杜依庭美眸一瞪,“都上!” “现在倡议勤俭节约,您就两位,十几道菜也吃不了!”服务生看着两人,小声提醒道。 “他点他的、我点我的,你们开门做生意还怕客人菜点多了。”杜依庭双手环胸,叫嚣道。 “不是!” “那就上我点的菜!” 杜依庭凶巴巴的将服务生的话全呛回去。 顾莫深摆手让服务生走,深深凝视了杜依庭一眼,似乎又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头转向窗外,不再看杜依庭。 “这就受不了了?”含笑,杜依庭笑中透着一丝挑衅和讥讽。 “除非你不是杜依庭。” 良久后,顾莫深却淡淡说了句,嗓音低沉,透着磐石般的坚毅,她低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第四十一章 以前的情分 就如顾莫深了解她,杜依庭也同样了解顾莫深,他大少爷从小饮食清淡、不喜甜食、辣的,杜依庭点的菜闻着味道就重,他更不会沾。 菜上齐了,杜依庭看他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落在蟹黄小笼包上。顿时,她脸上得意,肆无忌惮的捞红油里泡的鱼片。 辣的东西吃两口还觉得不错,吃不惯辣的人吃第三口就是煎熬了。吸溜着辣麻的舌头,杜依庭装作若无其事的喝光了杯子里的白开水,殊不知她的脸都被辣红了。 口腔的感觉已经很不好,可是顾莫深在对面坐着,为了跟他叫嚣她的变化,只能甩开腮帮子吃。 发觉她吃的勉强,顾莫深不高兴地拦住她的筷子。“庭庭、不要吃了!” 睨着桌上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要逞强吃,嘴巴里除了辣味就是麻味,如果不是眼前这人,她何苦为难自己。她啪的一声将筷子丢在桌上,突然所有的忍耐和压抑爆发了。 扬起嘴角,杜依庭一脸讽刺回望他。“庭庭两个字是你叫的吗?我爸爸、我哥哥才有资格这样叫我!” 接到那两道充满指责的目光,耐着性子,顾莫深将自己那杯冷透的白开水递到杜依庭手边。 “先喝水漱口,我让人把菜换了。” 见杜依庭不接杯子,他干脆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强迫她喝。 杜依庭不知好歹般,一把将他伸来的胳膊打掉,玻璃杯应声跌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粉身碎骨。 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唏嘘。 “顾莫深,现在用的着你装好人吗?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撇清害了我们家的干系吗?就能消除我对你的恨吗?还是现在跑出来可怜我、威胁我,我就会屈服!不可能,我告诉你不可能!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我压根都不想坐在你对面,绝对、绝对不会跟你吃这顿饭!” “至于我哥哥,你本事再大,我不相信官方的事情你也能插手!我现在有男朋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订婚,我们会想办法把我哥哥救出来,至于你、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只要你别干涉,我不跟你计较!” 前面一句杜依庭是真恼了,被顾莫深一脸关怀、体贴以男朋友自居的模样刺激的,后面一句是她临时发挥。她就想惹恼顾莫深,他一副阵脚不乱的样子她怎么找出破绽跑掉。 拽掉餐巾,慢条斯理的抹了下唇角,顾莫深欣长的身影站起来,自嘲的黯然一笑,冷哼一声。 “既然吃饱了,那我就来跟你计较一下,脚踏两条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还不及提防,她的手就被顾莫深扯住。 心儿无由来得一惊,杜依庭慌忙地想将手抽回来,拧着身子,失控地追问道。 “谁脚踏两条船?” 他说的是普通脚踏两条船的意思吗? 第四十二章 搞不清就肯嫁 “不是你吗?” 顾莫深似有意若无心的瞄了她一眼,彻底乱了杜依庭的心神。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杜望潮坐一辈子牢,就继续挑战我的耐心!要是不想,就乖乖跟我上去!” 松开她,顾莫深朝电梯轿厢走去,也不管她跟没跟上来。 杜依庭愣住,眼神犹豫,他控诉她脚踏两条船,还是控诉她的挑衅? 酒店五十六层 酒店管家恭敬地将门打开,待顾莫深进了套房,半响才等来迟迟不肯挪步的杜依庭。 她再不肯走进顾莫深的地盘还是来了,为了哥哥。 不知顾莫深交代了一句什么,酒店管家恭敬的鞠躬,将门带上。 自动闭合的木门发出咔嚓的声响,让杜依庭浑身一颤,就站在刚进门的位置,一动不敢动。 直到眼尖的看到她的东西被堆在套房客厅的一角,橙色的皮箱很显眼,才挪了步子。 从她进门,到她发现皮箱一系列的表情,一点不落的入了男人深邃的眸。扔下外套,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这么快就想结婚了?”他问的漫不经心。 袖口挽至手肘,手上多了一只红酒杯,他轻轻的晃动杯中的液体,深色的眸隔着五光十色的夜景,语气沉冷。 绷着下颌骨,杜依庭重新武装气息,理直气壮的答道。“他肯娶!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她连陈鹤是什么人都搞不清就肯嫁了,对自己则一脸提防、不信任!顾莫深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和怒意,阒黑的眼眸略带某种怒气,咄咄逼人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陈鹤?你知道他娶你什么目的?” 听到他说这个,杜依庭偏过头一脸的反感。 顾莫深目光一直在盯着对面的杜依庭,脸色越来越冷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把空气都冻住。 “你当我查不到你在哪里工作?还是查不到陈鹤是谁?顶头上司赵经理、手下这么多未婚小姑娘,偏要把你介绍给陈鹤一个刚空降的总监,他了解陈鹤吗、还是你了解陈鹤?陈鹤散布你们订婚,赵经理升职顶替他的位置,跟商量好一样,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明白一点?” 难道老赵跟陈鹤串通好,陈鹤接近她有目的?连顾莫深都知道,难道他们知道她是谁?杜依庭呆住,眼神渐渐暗淡,肩膀微微地塌下去了。 看她眼底露出惊惶,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顾莫深一口干尽了杯中的红酒,眸光中的黑暗渐渐收敛,朝她欺身逼过来。 他一张五官深刻的脸就离她两公分的位置,杜依庭无所适从地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咬着唇别开脸。 未料,顾莫深顿住。 看不到他的样子,却能听到他怒极的声音在她耳边丢下一句话。 - - - 题外话 - - - 小深深吃醋了! 第四十三章 被他囚禁 “知道被人利用的滋味了!” 感觉到那人缓缓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杜依庭颤抖的手指,扶着沙发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时隔五年,她信任的人又一次背离了她! 老赵,是这五年唯一给她带来温暖的人,甚至代替了她心头父亲的角色,乍听到这个信息,本着对老赵的信任,杜依庭不愿衡量。 “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别想着逃跑。” 看她眉头紧紧皱着的样子,顾莫深有点心疼,想再警告她两句,然而看到她蜷缩起来身体,说教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解释。 “放心吧,在你重新接受我之前、我不会碰你!” 顾莫深说着,静静地看了杜依庭好久,目光中尽是复杂之情,忽然转身朝门厅走去。 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杜依庭像被抽干了身体的力量,摊坐在地上,没去验证他是不是走了。 过了不知多久,传来敲门声,她才发觉自己在地上坐麻了腿。 等她站起来,酒店管家推着小车进来。毕恭毕敬的将车上的盘子端下来,举止典雅的请她用餐。 “杜小姐慢用,半小时后我过来给您放洗澡水,热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请您务必在十一点之前休息!” 酒店管家用不卑不亢地声音交代,在杜依庭看来,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顾莫深雇的监工,监视她的。 没有拒绝,她已经坐到餐桌前,拿着勺子舀了一只馄饨。在酒店管家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喊住她。 “他呢?” 管家看了她一眼,恭敬答道。“顾先生出差,说杜小姐身体不好,让我照顾好您!” 她只听清他出差了,皱着眼眉发了一会儿呆。顺从的吃了馄饨,泡了澡,喝了牛奶上床,甚至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酒店管家叫她起床。 杜依庭以为自己被禁足,甚至做好被他囚禁的心理准备,直到管家说备好车送她上班。 搞不懂顾莫深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找老赵。 很巧,她刚进了公司大门,就听到有人恭喜老赵,拉住他聊天。 “赵总?” 冷不丁,杜依庭站到老赵的面前,有别往日的称呼,老赵神色一紧。 “依庭、这么早!”抱着一丝侥幸,老赵装作没看出她板着脸。 对他笑笑,杜依庭也装傻。“赵总,我去中赫置地送进度。” 以为她又使小性,怎么不得跟自己闹个把小时,岂料杜依庭表现的平静,老赵不由得心虚,多关心了几句。 “那边没为难你吧,中赫那个总裁似乎有背景,我什么都查不出来。要是给你别扭、” 杜依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要是跟陈鹤结婚,赵总打算随多少份子钱?” 听这话,老赵眼神躲闪,他知道瞒不过她。 第四十四章 杜女士,好久不见 “利用我坐上这个位置,总不能亏待了我这个当事人吧!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杜依庭直勾勾的看着老赵问道。 老赵一愣,懊悔的笑了笑,“依庭,我知道我升职的事不该瞒着你,陈鹤辞职那些传闻自然也就散了,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杜依庭眼睛一瞬不瞬,没有情绪波动的扔出一句打住老赵的话。“这就是你把他介绍给我的目的!” “依庭、依庭,你能听我说吗?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行不行?” 见杜依庭冷静的反常,老赵着急了,这小丫头聪明着,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早知道他不如跟她坦白自己升职的事情。 “升职我还真的没想过,依庭,老赵我对你怎么样,我绝对不为自己说好话!” “我承认,有人让我撮合你们,我也没多想,当时那天就是一句玩笑话,赶上了,我顺口答应下来。可是我发现,陈鹤这人太能装,后来你也知道,撵你去中赫躲开他。至于,他为什么造谣说跟你订婚,为什么离开中赫,我也不清楚。” “前两天,当初提议撮合你的人果然按照约定把我提成ad,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 难以置信的认真打量老赵,许久,杜依庭说自己去中赫置地,要是没什么事以后她直接去那边,不过来奥美了。 “依庭、依庭,你要相信我!”老赵在她身后喊道。 她身上流露出的警觉和怀疑刺痛了老赵,他有口难辨,总不能说是杜鹃让他这样做的,可是,给他升职的确另有其人。 清澈的眸间闪着犹豫,杜依庭不知道该相信谁,那种虚浮感很不好,她又变成一根飘在空中的藤,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踏实的感觉。 …… b市国际机场 一款时髦的黑超墨镜架在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人脸上,她拉着小只皮箱,高跟鞋发出一串砸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看的出她走的很着急。 距离她十米处,一个身形如西方人高大的年轻男人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始终与她保持十米的距离。 托运完行李,杜鹃拿着登机牌进了vip候机楼,她以为顺利的摆脱了身后的人时,顾莫深意外的出现在她所在的贵宾厅。 “杜女士,好久不见!”顾莫深勾着薄唇,眼底的光堪比窗外的雨夜还要寒冷。 “真巧!怎么顾先生也搭机?”杜鹃优雅的笑着。 她很镇定,也许在心里做好了顾莫深跟自己对峙的准备,没有一丝紊乱。 她讨好的词令顾莫深嗤鼻,冷冽的双眸有一丝的桀骜不驯,他的字典里没有‘巧合’两个字。 当年,下令找杜依庭,辐射范围是s市直径两百公里,偏偏落了跟s市一江之隔的g市,巧合? 从杜依庭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有人刻意误导杜依庭误会自己,而且在他眼皮底下把她隐藏了五年,都跟杜鹃脱不了干系。 - - - 题外话 - - - 呜呜,今天运动会,好冷的说! 第四十五章 杜仲的名单和之桃的孩子 巨幅的落地窗沾满了冰冷的雨滴,贵宾厅温暖的温度让室内另一侧起了雾气。 两人面对面对峙的场景倒映在玻璃上,显然,顾莫深气场更压杜鹃一筹。 现在的他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连外表都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即使寻常一个眼神,也透着一股艳压天下的厉色。 杜鹃深不自在的吸了口气,暗自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披肩,扬了扬下巴。 “看来顾先生有事情要跟我谈,不过很抱歉,我要登机了!”杜鹃高雅的站起来,眼底闪着一丝操之过急的浮躁,她居然会在一个晚辈面前沉不住气。 那双深眸掠过杜鹃欲盖弥彰的镇定,顾莫深抬手,食指和拇指微微曲卷了一下。 站在他身侧的唐谦向前一步,欠身,“杜女士,您的航班取消了!” 就在唐谦的话音刚落,贵宾厅传来地勤温婉的广播,诸如天气原因飞往法国的航班临时取消。 原本杜鹃还想嘲讽顾莫深,让手下的人随便编个理由糊弄她,哪知是真的。 她眼底露出不可思议,惊恐顾莫深的势力已经渗透航空公司,不过区区五年的时候,他已经强大到不容人小觑的地步。而他找自己的目的,无非是杜依庭。 “你想问的事情我不知道。”杜鹃傲慢的睨着顾莫深,企图先发制人。 男人修长的右腿优雅地叠放在左腿上,看着她,唇边泛起一丝冷意。 “她人在我手上,你觉得我想问什么?” 顾莫深的话让杜鹃心一颤,那份冷静顿时化成焦虑,举止不复之前的优雅。 她双手环上胸,人又生的娇小,一副受欺负的模样,“顾先生害的我哥哥一家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你想说什么、或者想报复,我一介女流愿意悉听尊便!” 半响,杜鹃又补了一句。“那些事跟庭庭无关,别把她牵扯进来!” 听到她那句关心的话,顾莫深莫名其妙的笑了,深刻的五官上带着浅浅的笑痕,陡然,笑意变冷。 “已经晚了!” 他低沉的嗓音,听在杜鹃耳里,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杜鹃神色一紧,睁圆眼睛。“庭庭真在你手上?我大哥已经死了,欠你们顾家的都还清了,你还要怎样?” “我要杜仲的名单!” 顾莫深双眸低沉地盯着杜鹃,一字一顿的说出他的要求,见杜鹃整个人都惊悚的呆住了,他不慌不忙的又说道。“否则就把庭庭给我!” “你太狂妄了!庭庭一直以为我哥哥是你害死的,更何况之桃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因为你才流产的!” 用一种教训的口吻,杜鹃鄙夷而自信的姿态异常刺眼。她不信顾莫深比她一个长辈还沉的住气,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撇清跟那些事的牵连。 第四十六章 把她弄丢五年 顾莫深淡漠的眸扫过她冰凉的脸颊,锋利的眸光却像是划破空气的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对面女人的心底,平静开口只一句话。 “想让庭庭恨我!” 用一副‘不该恨你’的表情看着顾莫深,杜鹃心说,这男人还真是少有的沉稳,五年前杜依庭挽着他的胳膊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一幕依稀还能记得,单凭他一双深的不见底儿的黑眸就让人难忘。 意外的笑了笑,杜鹃已有几成把握猜到顾莫深不会怎么样她。 “没有爱哪儿来的恨!不过庭庭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你觉得你还能用一份幼稚的爱情挽回她?话说回来,你怎么对她的、怎么对她爸爸和哥哥的?恨你不应该吗!” 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顾莫深的面色愈加地漠然冰寒,杜鹃居然知道他和依庭那天的事情,让他意外。那天的事在他安排之外,也就是说杜鹃跟杜家的事脱离不了干系。 “名单不在我手里,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我希望顾先生马上放了庭庭,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她依靠、给她幸福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让她痛苦的男人!” 杜鹃自认为话说到这份上,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给不了心爱女孩幸福,可偏偏,顾莫深,冷静、沉着,面上不露半分神色,甚至摸不清他有情绪。 顾莫深倏然附身朝向对面的杜鹃,眼神犀利。 “除了我,还有人在找那份名单,想娶庭庭的人偷偷翻过她的住处,你说,他娶庭庭是什么目的?” 他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地,嗓音低沉,顿时让室内的气氛染上了危险,令杜鹃措不及防。 杜鹃眼神乱了,从她急促的呼吸能看出她根本不认识陈鹤,甚至可以说她对杜依庭的现况都是间接而知。同样,她急着把杜依庭随便嫁出去的心态,惹恼了他。 “五年前是不是你把庭庭藏起来!还有谁插手了?否则没有人能躲开我的追查,在我眼皮底下把她藏了五年!” 一直都低沉的声线陡然拔高,透着顾莫深浓浓的怒气,鲜有的动怒。 杜依庭逃跑后,他在b大查到她入学的资料,因为腿伤,两年后康复才去见她。可是,他见到的却是一个身份、背景、档案跟杜依庭一模一样的女人,他被那份档案欺骗了两年之久。之后,他又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她,知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依旧高傲的抬着下巴,即使她心底隐隐的后悔。也许是她太仓促了,想到老赵会保护杜依庭,杜鹃还是固执的不予回答。 顾莫深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一脸冷骛,他懒得跟她耗下去。 “既然杜女士什么都不肯说,正好我要去法国探亲,不妨送杜女士一程!” 杜鹃心里咯愣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冷傲的玲珑 之前取消航班的本事,已经令杜鹃对顾莫深不敢小觑,对他有自己的飞机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仔细的观察顾莫深,除了他是顾洪磊儿子这一点让她讨厌,其余真没得挑。当初哥哥还跟她开过玩笑,说这个女婿绝对万里挑一。 谁都没想到那场天灾*来的那么突然,哥哥死了,顾洪磊也死了。她怎么能让依庭嫁给顾莫深呢? 杜鹃裹着飞机上的毛毯,心头一片沉重。 唐谦正端着咖啡过来,看到杜鹃闭上眼睛,他退回来。 “顾总,人睡了。” 顾莫深挪开了盯在笔记本上的深眸,他疲惫的伸手捏了捏鼻梁,眼底多了几道血丝。 前晚他将杜依庭捉回酒店就没再休息,连夜赶回b市处理了一天公务,今晚又赶到机场见杜鹃。 去法国不过是个临时决定,当然他有目的。从杜鹃的表情,他隐约能猜到些什么,这些猜测都得去法国验证。 “她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扫了眼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顾莫深不自禁拿杜鹃跟依庭对比,都说姑侄肖似,虽然两人都偏瘦但依庭个子高,没有杜鹃那种小巧的感觉,而且依庭看似温婉柔柔弱弱的,实则骨子里坚韧刚烈,没有杜鹃冷傲的玲珑。 “杜女士的丈夫生前是外交官,而且她在国外定居多年,都是一个人。” 唐谦还想往下说,顾莫深摆手要他住口,他没功夫听这些无关紧要的。 “从她国内的行程入手,给我一个一个的查,必须查出东西。” 命令道,顾莫深打开邮箱,s市那边刚传来一份他要的资料。五年前,在依庭失踪后半个月,有人帮她办了户口迁移,代办人姓江。 锋锐的眼眸凝视着显示器,让他迟疑地蹙眉,当年跟杜家有来往的人怕惹上身全都避之三舍,除了他。而这个姓江的人,能轻易的将杜依庭的户口迁到b市,还顺利的找人顶替杜依庭的名额读了四年大学,好不简单! 飞抵法国尼斯需要十个小时,现在北京时间零点,距他平时休息还有一个钟的时间。他原本想藉由喝咖啡,跟杜鹃多聊几句,可惜她敏感的极端,他坦白依庭在自己手里,她也不肯多说一句话。甚至她连他会把她送到法国哪里,都没问一句。 这一点,依庭似乎越发跟她这个姑姑靠拢,他离开时她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带着一抹倦意,顾莫深刚躺下休息,手机震动。他略微睁眼,看到那只号码,浓眉皱了一下。 “顾先生,杜小姐刚才带着行李逃走了!”酒店管家语气平和的汇报。 听筒泄音,在寂静的机舱里异常的清晰,同时惊扰了杜鹃。她高冷、平静的脸庞一晃,心中惊恐,毋庸置疑顾莫深找到依庭了。 - - - 题外话 - - - 抱歉,昨天只顾买买买,忘记发文了! 第四十八章 顺利逃跑 杜鹃竖起耳朵听顾莫深怎么交代,只听到他口气淡淡,似乎漠不关心。 “随她!” 他就这么简单两个字,听的杜鹃胸口来气。他号称找了五年,如今居然是这幅态度,那又何必要找。 人聪明就忍不住想多,杜鹃不得不怀疑顾莫深如此执着的寻找依庭,他也是为了杜仲的名单? 终于沉不住气了,碍于顾莫深就在旁边,杜鹃悄悄给老赵发去短信,质问他给依庭介绍的对象是不是真如顾莫深所说。 顾莫深的话里似在暗示她,有人知道了依庭的身份,已经开始接近依庭,那就是说依庭现在很危险了! 即使是大半夜,老赵依然很快回复杜鹃,说依庭也没看上那人,还跟他生了很大的脾气。 反复将老赵的回复看了三遍,杜鹃眼露疑惑,跟那个人说的不一致,明明得到依庭马上订婚的消息她才决定回法国,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她犹豫再三没有贸然联系对方,反正回到法国见那个人也方便。突然,杜鹃敏感的想到一种可能,顾莫深送她回法国,他说探亲,他们想见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 酒店管家将牛奶端给杜依庭,她靠在床上边喝边琢磨,估摸着管家差不多走了,她蹑手蹑脚的提了皮箱溜出大门,顺利的搭电梯下楼。 人出了酒店正门,也没见酒店管家追上来拦自己,杜依庭狠狠的松了口气。 终于自由了! 上下班有司机接送,吃饭送到房间里,还时时刻刻跟着她,什么时间要她必须做什么,连上个厕所都给她规定时间,不是囚禁是什么? 杜依庭也顾不上多想,她时间不多,火急火燎的拦车去火车站。 手里这张开往s市的车票瞧得杜依庭热泪盈眶,白天去中赫送进度时她就买好了票,既然顾莫深把她扔在这里就出差了,她哪有不趁这个机会逃跑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杜依庭心里暗暗起誓,五年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把爸爸和哥哥的事情调查清楚,然后跟顾莫深做个了断。 过安检的时候,杜依庭费力的从输送带上将皮箱拎下来,猛地想到一样东西,家里的钥匙和生日那天爸爸送给她的项链还在出租屋里。 懊恼的皱眉,这些年她一直把东西藏的很保密,尤其遇到顾莫深的那天,她逃跑时并没有带在身边,可能是预料到自己逃不了,她将东西藏在出租屋里,寻思找时间去取,结果还是忘了。 焦急的跑出候车室,咬着唇看了看钟楼显示的时间,她还有不到一个钟头。 …… 杜依庭从车站跑出来,她刚上了出租车,跟着,停在路边许久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也随之而动。 两车几乎同时扎进了午夜稀疏的车流。 第四十九章 男人不花女人不作 杜依庭火烧屁股一般、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很轻松的打开门,可是门里面的状况,惊得她掉了钥匙。 响声吵到客厅里看电视的姑娘,只见姑娘长的人高马大,穿着一身运动衣,上下打量着杜依庭走过来。 “你找谁啊?” 她居然问自己找谁? 杜依庭把箱子一撩,以主人的姿态,脚一勾将门带上。“我家,我租的,你谁啊?” 点点头,姑娘一点也不谦让,重新窝回沙发上,拉过薯片嚼了几口。 “我男朋友让我住在这里,我不管!” 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脾气不小啊!还她男朋友? 难道房东把房子租给别人?顾不得考虑那么多,杜依庭挽着袖子往卫生间跑。 她踩着马桶,手朝热水器水箱顶摸去,隐约碰到一样东西,够不着,她又跑到客厅找椅子。 “你在这里找什么!”姑娘眼一瞪,扔了薯片就过来。“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是不是、你们背着我是不是那种关系?都说异地恋,男人花,看来都是真的!” 杜依庭仿佛听不见她的话,踩着椅子将东西拿下来,边擦着灰尘边朝门厅走。 冷不防,她被姑娘单手拽住,趔趄了两步没站稳,摔在沙发上。 姑娘活动了几下脖子朝杜依庭走过来,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杜依庭。 “我说话你听不懂啊?怎么、在这里找到什么赃物就想跑?” “我告诉你啊!不说话没用,搁我这儿,死人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 跟着,姑娘在茶几上重重跺了几脚,一副随时都能捏死她的架势。 而杜依庭看到时间沮丧的阖了下眼。她紧紧的捂着口袋里的东西,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就算现在走也来不及,顿时也恼了。 “我租的房子,还有三个月到期,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有疑问问你男朋友去!”不畏惧姑娘一脸张狂,杜依庭怒着眼睛,指着门口,“房东就在楼下住,不信我们一块去问。” “问什么问,说不定你们串通好的!你今天别想走,等明天我男朋友回来了,你跟他当面对质!” 姑娘脸上带着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蛮不讲理的按住杜依庭。 杜依庭甩着手扑腾,受不了的大喊。“神经病吗你!” “我就神经病了怎么着,我看你能怎么着我吧!” 愣着眼睛,见杜依庭不听话,姑娘一脸不耐烦,索性用外套反剪了她的双手,顺势就将她丢到卧室的床上,不忘给她嘴巴堵了团抹布。 她干净利落的拍拍双手,打了通电话,邀功。“人我捆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收尸!” 电话那头,商务精英打扮的男人一愣,苦着脸,嘴角抽了抽。“祖宗,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他家老大的女人能这么对待吗! 第五十章 他逼你了 停在楼下的黑色商务车也悄然而退,当然,杜依庭并没有看到那姑娘给楼下做的手势。 被人莫名其妙的捆了,对方还是个女人,心头的怒火大过害怕。杜依庭挣扎了几下见没用,索性心一横,没几分钟便睡着了。 再睁眼时天已蒙蒙亮,捆住她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解掉,身上还斜搭了一条毯子。 杜依庭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 忽然听到空易拉罐碰落得声音,接着是那姑娘很不淑女的咒骂,才晓得人家睡了一晚上的沙发,那么高大的身材也是难为她了。 这下,让杜依庭也不那么恨她。 一刻钟之后,听到防盗门响,杜依庭壮着胆子走出卧室,发觉屋里没人,猜想姑娘一定是下楼买早餐或者出门了。 她也不含糊,拎着皮箱就跑。 内心还在剧烈的挣扎,她是去上班还是直接跑回s市算了,却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子。 下一眼,酒店管家举止典雅的站在车旁,在等她。 此刻,杜依庭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她消失了这么久,找不到她就奇怪了。 “杜小姐,早餐您是回酒店吃还是在车上吃?” 管家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像她刚才是从酒店房间里出来一样。 杜依庭摇头,说自己没胃口,同样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车子平稳的开到中赫置地的大厅前,就着管家替她拉开的门,杜依庭仅背了随身的小包下了车。 …… 前台小姐看到杜依庭,微笑着跟她说总裁和特助出差,务必请杜依庭参加中赫置地项目推进组的会议,并要求她汇报给奥美高层,参照会议内容对后期广告投入做预算和报价,将作为挑选宣传公司的依据。 他们做客户的,这些信息都求之不来,杜依庭应道跟人进了会议室。 杜依庭津津有味的研究ppt,感慨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发言的人没一个拖泥带水,对各项指标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她有些热血沸腾,很想大干一场。 不知道这个项目能不能给她做,杜依庭犹豫的看了眼手机,想给老赵打个电话,结果老赵的电话打进来。 她想了想,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依庭,我不是跟你说过,陈鹤这个人不行,你怎么能把那些传闻当真?你要是有什么压力你跟我说,你答应他算什么?还是他逼你了?” 上来,老赵就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搞得杜依庭一头雾水。“谁逼我了?”唯一能逼她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么一个人。 老赵听她不紧不慢的腔调着急,以为是真的,顿时急了。 “你要是缺钱,我把份子钱先给你都成,但是你不能跟陈鹤订婚!” “你说什么?” 杜依庭眼睛一瞪,她订婚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第五十一章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哼,你不是希望看到我跟他结婚吗,现在不是正合你的意,正好让你的位置坐实了,免得心虚。” 杜依庭偏着头,故意恼老赵。谁晓得他听谁说的,反正她的人在中赫置地这里坐着,陈鹤还能把她怎么样,而且每天酒店管家跟押犯人一样看着她,陈鹤还真见不到她。 老赵自然不知道杜依庭这副心态,着急的命令她抓紧躲起来,说不定陈鹤正在赶来捉她的路上。 “我马上登机了,到g市还不知道几点钟,他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动这个手脚,就是有备而来,你别做傻事,听见没有!你要是在中赫就找个借口开溜,别等到陈鹤真的堵着你,什么都晚了!” “赵老头,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我是你什么人,用不着你管!” “依庭、依庭、” 听着老赵在听筒里抓狂的喊自己,杜依庭撇撇嘴,不回应,很有种复仇的快感。 下午四点半会议结束,看着几乎被打爆的手机,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 里面当然还有陈鹤的号码,冷哼了一声,杜依庭没当回事。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不予回应,他爱怎么造谣就怎么传好了。 想到昨晚没能顺利逃跑,杜依庭叹了口气,用手砸了几下颈椎,昨晚被捆的睡落枕,如今她的行踪被酒店管家控制的死死的,陈鹤算什么。 卡着五点整,她走出中赫置地的大门。 “依庭!” 杜依庭没料到陈鹤真的会跑到中赫置地来堵自己,被他扯住后,一挣,她的包入了陈鹤的手。 “依庭,我等了你很久终于等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我们订婚,我父母都在酒店等着我们!” 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眼神望着陈鹤,杜依庭也不说话,大眼睛警惕的拉开跟他的距离,同时用余光睨着路边的车,她在找顾莫深那辆宾利。 “sorry,我很想提前跟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可是你不接我的电话。依庭,我在奥美跟大家都说了,你应该知道,你没反对,所以我当你默认了。就算你现在有什么意见,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跟我父母一起吃个饭,让他们见见你也好!” 嗤鼻一笑,杜依庭很不给面子的嘲讽道。“你让我给你面子就给你面子,要是我不给呢!” 她扭头越过陈鹤就走,望着路边那辆黝黑的宾利觉得如此亲切,总比陈鹤让她顺眼。 走到宾利旁边,不见酒店管家的身影,杜依庭还纳闷,司机下车为她开门,恭敬的喊了声‘杜小姐’。 杜依庭算是应了一声,预备上车时,眼睛猛地一顿,她的包还在陈鹤手上。 眉头倏地皱起,别的可以不要,可是钥匙和项链都在包里。 第五十二章 要提防的人 杜依庭从车里退出来,看到陈鹤咧着嘴,开车从她面前飞驰而过,他手上拎起来的正是她的包。 就像行注目礼一般,杜依庭用牙齿咬着口腔内壁上的肉,脸上看着平静,其实心里发狠,那两样东西就放着包里,她在想怎么拿回来。 “杜小姐,我帮您把包拿回来?” 刚才的一幕都在司机眼里,他自然不能让杜依庭受了委屈。 半响,杜依庭闷声拒绝了。她安静的坐上车,到了酒店,管家正候着她。 去卫生间的功夫,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杜依庭扫了一眼就是不接,直到手机提示电量不足。 陈鹤的电话,还有一条短信,他什么意思杜依庭一看就明白。 杜依庭换了一条连衣裙,跟酒店管家说自己晚上有约,要管家给她准备车。 酒店管家没有问她去哪里,也没有跟着杜依庭。 临出门,杜依庭给老赵打了一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你还真打算去啊?我说依庭,你到底怎么想的,那天你跟我翻脸,今天扭头就应了那小子!” 那头老赵快急死了,语速极快的阻拦她的决定,生怕杜依庭犯了邪劲儿做傻事。他飞机延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到! “我的东西在他手里,必须拿回来!” 说完,杜依庭就挂了电话,她不过是给自己多安排一条后路,一旦出事还有老赵救她。 忽然,她不自禁的想到了顾莫深,潸然失落的一笑。 他也是她要提防的人之一。 …… 陈鹤在酒店门外弄了拱门,老远就能看到杜依庭和他的名字挂在上面。 杜依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偏素。 见杜依庭换了裙子,陈鹤脸上一喜,她还挺听话,迎上来就要搂她的腰。 “东西呢?”杜依庭脸上很冷,伸着手阻止他靠近自己。 笑着点头,陈鹤出去转了一圈,将包递给杜依庭,动作很爽快。 “走吧,我父母都等急了!”陈鹤伸开手,连同杜依庭身边的空气一起拢着。 杜依庭拿到包脚步没再动,她偏头看着陈鹤,“我就是来拿包,没打算进去!” 陈鹤一歪嘴,似乎杜依庭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件东西。 一条项链从他手里垂落,随他的动作吊坠落到杜依庭的脸前,钻石折射的光很刺眼。 “跟我耍心眼儿?” 国字脸上射出两道奸猾的视线,让杜依庭的心忍不住一颤,她一直对陈鹤没什么好感,没想到她的认知是对的。 “进去吧!”他推了一把杜依庭,感觉她屈服了,邪气的晃了晃脑袋。“你满足我、我就放了你!” 杜依庭默不作声地瞪了他一眼,顺着陈鹤的手势走进一间包厢,可是看到包厢里的人,她心底暗叫不好。 第五十三章 要么动我,要么放了我 哪有什么陈鹤的父母,包厢里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长发、短发,而且都是男性。 杜依庭很突兀的走进来,再傻也晓得羊入虎口。 她还没来得及防备,手机被人从手里夺了。 陈鹤夺过她的手机扔在桌上,一坐下就开始抖腿。“市长千金!哥们都开开眼,知道什么叫达官显贵吗?她爸爸是s市市长,哥哥是知名企业家,绝对的名门闺秀。你们说我把她娶了怎么样?” 国字脸不同往日的中厚、老实,带着股邪狞气,尤其他不停抖动的腿让杜依庭心里生厌,掉头就想走。 “不要项链了?” 说着,陈鹤手一扬,项链咚了一声掉进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里面,半截链子挂在瓷碗边上。 杜依庭当时就火了,尖叫着撞过来,硬挤到桌边,心疼的将链子拽出来。“陈鹤你就是个混混,装什么高富帅!”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这妞脾气就是这么臭,在奥美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拉下脸当着那么多人跟她求爱,你们知道她回我一句什么,离婚!tmd没跟我结婚就说离婚!” 陈鹤啄了口烟,突然伸手扮正了杜依庭的脸,朝她喷过来。 “告诉你,别整天一副拽样,千金小姐是吧,今天我偏当着这些人的面儿上了你,看你还装清高!” 被呛的咳了几声,杜依庭也不示弱,伸手打掉陈鹤的手,眼光里不带一丁点的畏惧。她撸了撸袖子,扬着下巴。 “要么你动我,要么放了我!” …… 几小时前,g市机场 高冷欣长的身影从贵宾通道穿过,快的犹如闪电般,唐谦吃力的追赶他。 “顾总,时间还早,您不用太着急。” 今早,还有几小时飞抵法国,顾莫深突然命令在土耳其降落,匆匆交代唐谦安顿杜鹃,跟着飞机折返回国。 唐谦担忧的瞅了眼这个归心似箭的男人,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能从他深邃的眼睛里瞧出疲惫,还有他的腿。视线垂到顾莫深修长的双腿上,从他起身的姿势,已能察觉到膝盖主人的不适。 似乎意识到唐谦要说什么,两道警告的暗芒从他头顶掠过,吓的他不敢再多嘴。 酒店管家在机场外候着,见到顾莫深,她低声,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浓眉深深的一蹙,深眸像浸在冰水中露出如利似箭的寒芒,杜依庭想逃跑的心思,打破他固有的原则和耐心,彻底激怒了他。 以为顾莫深着急赶回来想见杜依庭,谁知他人留在大堂,直到半小时后杜依庭下楼。 远远的看到杜依庭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上了自己的座驾,顾莫深扔掉手上的烟蒂上了另一辆车。 黑漆漆的冷眸收缩了一下,他要看一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 - - 题外话 - - - 今天遇到彪悍、不讲理的更年期(末期)老女人,被气哭了! 第五十四章 要么写下来,要么搞你 杜依庭拎着半截锋利的酒瓶茬子,要是逼急了,她真敢捅下去,不管她捅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想走也行,拿东西来换!” 陈鹤改了口风,杜依庭的魄力多少叫他忌惮,传闻道上有人出八位数的价格买她的下落,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手里有消息的人都变成了传不出消息的死人,这个麻烦不好惹。 他在g市好吃好喝的何必自找不痛快,阴险的笑着,陈鹤将烟捻灭,让人去拿纸和笔。 “把杜仲的名单写出来。” 杜依庭的住处和办公室他都搜过,猜想一定被她记在脑子里,逼她写出来。 酒瓶茬子带着蛊惑人心的荧绿色,映衬在灯下,杜依庭殷红的唇染了被牙齿咬出的血丝,格外的夺目。 在一群男人中,杜依庭身上没有风尘味,反而愈加的高贵和冷艳。 接近她的男人都是有目的的,像顾莫深、老赵,多一个陈鹤也就不意外了。杜依庭傲然地扬起下巴,不管陈鹤说的名单是什么东西,她要保护望潮、维护杜家最后一点尊严。 抬手,她将酒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陈鹤一惊,毕竟男人力气大,猛地扯过杜依庭的手往桌上狠狠的一摔,她吃痛扔掉半截酒瓶。 接着,杜依庭像个布娃娃一般被扔出去。 人重重的磕上桌面,瞬间碗碟稀里哗啦倒了一片。 “女人不听话的下场你知道吗?拿个破瓶子自残我就会放了你?告诉你,爷我反悔了,想走出这个门,要么写下来,要么搞你!” 纤弱的盯着陈鹤丧心病狂的脸,杜依庭眼眸清亮的确定一件事,陈鹤同样不知道那份名单是什么。 …… 看见头顶那个刺眼的喜庆拱门,顾莫深眸底倏然一暗,身体两侧的大掌也陡然攥紧,他的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浑身带着让人发颤的寒意。 他直直的冲着吧台过去,指着那个玩意儿命人撤掉。 “这是顾客要求的。” “需不需要我说第二遍!”加重的咬字透着一股危险和警告,顾莫深英俊、冷漠的脸颊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 这种半失控的顾莫深很难见,也很难看。 突然,顾莫深面前的包厢发出巨响,就在这时,跑进来一个身材浑圆的中年男人,挤开他,抢在他前头去撞包厢的门。 …… 憋了一口气,趁着陈鹤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她身上,杜依庭猛地扑到桌上,身体的重量让桌子失衡,朝她整个偏过来。 轰然倒塌的声音响彻包厢,杜依庭看着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嘴角勾起笑意,不知道动静够不够大,送她来的司机有了觉察会来找她。 转瞬的功夫,门就开了。 看到来人,杜依庭像看到了救星,而陈鹤压根就没把来人看到眼里。 - - - 题外话 - - - 妞们,其实每天码字好痛苦的! 第五十五章 老头搅屎 老赵看到杜依庭一身凌乱,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连忙拉着她藏到自己身后。他当然没忽略杜依庭抱着手肘的姿势,张开双臂拦住人靠近杜依庭。 “有话好好说嘛!依庭,你是不是又闹什么脾气了?不是见家长吗,少了我怎么能算见家长!呵呵呵,陈总,是不是依庭不懂事,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他好似埋怨杜依庭,一边说好话,却在悄悄地向后退,暗地给了杜依庭一个手势,要她抓住时机跑。 杜依庭看到场上的人都站起来,个个蓄势待发,不由得担心老赵自身都难保。 她晓得身后的门半开着,随时准备跑出去。 “鹤哥,从哪儿来的老头搅屎?你说怎么办?老的从窗户扔出去?” “哈哈哈!” “老的当然扔出去!女的给我按住!” 打了个哈欠,陈鹤被杜依庭闹烦了,挥手要人把老赵拖走。 一听,老赵怕了,缩着身子讨好陈鹤。 “陈总,有话好好说,看在我们同事一场,我、我” 就在老赵被人扯开,杜依庭扭头就跑,她喊着救命,不期然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她仰头,不觉,脸都惊白了。 她却反方向,朝陈鹤的位置跑回去。 顾莫深高大挺拔,沉然伫立在门口,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手指有力的指着陈鹤。 “你敢碰她一下,我会让你后悔用了哪只手。” 陈鹤望着顾莫深那双充满阴鹜的眼,那股逐渐逼近的嗜血肃杀居然骇住他了,还有朝自己扑过来的杜依庭,仿佛更害怕面前这人。 “你谁啊你!”有人凑到顾莫深身边。 不等再问,人被顾莫深直接摔出去。动作快到出人意料,被他扔出去的人半天都没爬起来,可见身手又快又狠。 虽然都混道的,这样冷静、沉着、面上不露半分神色,一看就不好惹,没有人敢靠近顾莫深。 冷眸扫着场上的人,顾莫深缓缓的朝陈鹤逼近。“庭庭过来。” 他声音平静、低沉,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陈鹤吓的不敢动,害怕这人身上的气势,也害怕他漂亮的身手。 杜依庭一看不妙,她越过陈鹤就往门外跑。 在她跨出包厢门那一刻,身子突然腾空,她害怕的尖叫起来。这一幕看傻了陈鹤,也看呆了老赵,他们都认出顾莫深,他还抱着杜依庭。 “顾莫深你怎么来了?”杜依庭莫名就心虚了,她小小的担忧顾莫深别误会。 “看见我,你跑什么?”他勾起薄唇,表情冷峻严肃,那双闪着寒芒的深眸只有杜依庭一个。 他几乎要气的发疯,杜依庭居然跟这种混混订婚,看见自己就跑,他还以为她不认识他是谁了。 甚至杜鹃跟老赵勾结,匆匆安排杜依庭嫁人,他还没查清楚是谁帮助她把杜依庭藏了五年,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顾莫深意外的笑了笑。 结实的手臂更加搂紧了她的身子,英俊的脸俯下,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你不是该感激我救了你吗!” 第五十六章 逼我就范啊 “这是所谓的订婚?” 被他看穿了,杜依庭脸上伪装的平静和坚强,不觉垮了下来。 “用得着你管!我的包和手机还在里面,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她像耍性子的小孩,对他拳打脚踢、大吼大叫。 “混蛋要是不及时出现,你知道会怎么样?”顾莫深不耐烦的凶道,心底不禁后怕,万一他没来或者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谁让你救我了!今天、今天是闹了点不愉快!” 杜依庭还气急败坏的不肯承认顾莫深救了她,她就是想让他误会,最好扔下她不管。 她抱着胳膊,看样子是伤了哪里,疼了会脾气大。顾莫深低低叹了口气,是他的错,是他来晚了,一时被气昏了头脑,明知道她对陈鹤的态度还放她过来试探。他也怕依庭会听杜鹃的话,真的接受陈鹤。 给了司机一个眼神,顾莫深冷峻漠然的神色已柔和下来,变成温柔愧疚。“别乱动,一会儿去医院。” “我不去!凭什么你说去就去?” “依庭、依庭……” 老赵跟在他们身后撵上来,惊诧的看着两人的姿态,分明就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密。他突然提了口气,恍然大悟般,难怪中赫置地变着花样刁难杜依庭,敢情这是小情侣闹着玩呢! 怨不得她看不上陈鹤,杜鹃还操心要杜依庭早点嫁人,哎呦,老赵松了口气,心想这也算完成了杜鹃给他的任务。 突然,他就用那种长辈关爱的眼神看着两个人,没等开口叮嘱就被人拦下。 …… “我抱你进去,还是自己走?” 到了地方,顾莫深拉开车门,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闹了一路,杜依庭累了,不跟他硬碰硬,但是臭着脸。 犹豫了一下,她脾气很大的下了车,见到地方陌生,掉头就想钻回车里,顾莫深哪儿会让她逃。 “我不下车。” 顾莫深眼神一挑,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杜依庭一惊,怕归怕,她依旧不服气的扬着小脸堵道。 “有本事拿我哥哥威胁我,逼我就范啊!”她就是一副欠收拾的模样,有本事他动手啊。 沉了口气,顾莫深几乎默默忍受下杜依庭胡闹的情绪。“我不逼你。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以后住在这里,做到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这是良久后,顾莫深给她的答复。 呵!这就叫不逼她了! 杜依庭嘲讽的一哼,知道反抗不过,只能朝别墅走去,一点不屑于欣赏庭院里别致的秋色。 她的态度、表情深深的刺激着顾莫深的神经,见她步伐吊儿郎当,浑身上下都透着对自己的厌恶。 顾莫深一把箍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别墅门口走,不管她的手肘是不是还痛着,不管她的挣扎。 他为了她考虑的太多,现在,他不想再考虑她的感受了。 第五十七章 你知道什么叫强迫 “顾莫深你弄痛我了!”杜依庭皱着小脸反抗。 顾莫深破天荒的没有松手,用脚踹别墅大门,待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他拽着杜依庭朝楼上走。 “拿青草膏上来!” 李嫂恭敬的喊了声顾先生应着他的命令,不敢凑上来。 直到将杜依庭拖到二楼主卧的床边,他手一甩。 杜依庭歪倒在床上,立刻爬起来眼神惊恐的打量这里,为什么顾莫深要把自己带到卧室里,他想干什么? 下一秒看到顾莫深脱掉身上的外套,她大眼睛眨都不敢眨,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盘旋在她脑子里的那一幕再次涌现,那天他也是这般冷着脸,然后毫无征兆的就将她压在身下,丝毫不顾她的哭喊。 杜依庭缩着身子跳下床,大眼充满敌意的跟他对抗。 “顾莫深你想干什么?” “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时间,顾莫深耳道里充斥着杜依庭反抗的声音。紧紧的咬合着下颌骨,顾莫深徐徐松开攥紧的双拳,他脸朝着卧室南边的大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着他紧绷的脸部线条,能看出他在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 该死的,他还是对她狠不起来。 杜依庭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跟他独处,总让她回忆起被他穿透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筛糠一般害怕。她又死死的咬着下唇,抑制住害怕,只有满足他的要求,才有救望潮的希望。 “你说吧,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听到杜依庭说自己利用她,强行压制下怒火不由得窜上来,顾莫深眼中泛起丝丝的痛楚,转身逼近她,又惊又怒地说了句。 “你再说一遍,说我为了什么?”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漫下来,杜依庭害怕的向后缩了缩身体。 见她对自己畏惧的模样,顾莫深的黑眸渐渐发生了改变,深邃的浓意取代了一贯的冷静,他勾起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发丝游移。 杜依庭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敏感的一缩,浑身都是反抗,落在顾莫深眼里格外刺眼。 “别躲我,庭庭!”她的抗拒刺激了他的神经,代表着对他的厌恶。 “啊!混蛋,顾莫深你这个混蛋,你不能强迫我、我不要……”杜依庭害怕他的靠近,失声尖叫。 “强迫你?你知道什么叫强迫!” 几乎是忍无可忍,顾莫深眼神变得异常骇人,猛然箍住杜依庭的下巴,眼底酝酿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跟着他的大手不受控的探入杜依庭的裙下,丝滑的触感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蠕动,身下的人儿越是反抗越是燃起他亲近的渴望。 伴着抽泣,杜依庭无力的被他困在身下。 第五十八章 他没有强迫她 两个人一上一下摞着,身下的柔软让他被*煎熬的几乎失控,只要再一个动作他就能再次得到她。 杜依庭只给了他一个侧脸,顾莫深居高临下的凝着那张挂着泪的小脸,她咬着唇别过头,虽然在力量上她已败下阵,可是骨子里她依旧倔强。 男人眼里多了一层挫败的阴冷,挺直了精壮的腰身,从她身上翻下来,扯了被子掩住她赤果的身体。 被下的娇躯一点点软下来,无力的蜷缩着发颤。 “去洗个澡!” 传来他低沉的命令,让杜依庭心神一晃,抬着虚脱的小脸看他。良久,看到那个背影慢慢出了自己的视野,她彻底松了口气。 她弩着唇很想哭,顾莫深的眸太过深邃,幽深到让她读不懂他的想法,可是他没有强迫她,关键时刻他停下来了。 杜依庭眼眶红红的,顾莫深的背影似乎带着某种沧桑和疲惫,让她的心头不由得翻涌出莫名的酸涩。 …… 澡洗到一半,有人敲卫生间的门,吓得杜依庭拽过浴巾警觉的问谁。 “杜小姐,你的换洗衣服我放在床上。牛奶在床头柜上,喝完早休息!” 是李嫂的声音,杜依庭阖眼,声音平静的说知道了。 她出来,发现床上崭新的睡衣,看样子她要在这张床上过夜了。 在酒店的那几天,酒店管家每天睡前给她一杯牛奶,这里也是,她晓得是顾莫深交代的。 他还记得? 可笑的是,从她逃跑后,就再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杜依庭将牛奶顺手倒进下水道。 等头发晾干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和包不知道拿回来没有,跑下楼去找。 焦急的脚步跑至最后一阶楼梯,猛地扎住,她怕看到顾莫深。 李嫂听到声音迎出来。“杜小姐。” 杜依庭越过她,视线小心的扫了一圈,大客厅里空无一人,她才心平气和的打量着整栋别墅的模样。 比顾家的别墅还大,简约的欧式风格,没有暴发户的奢靡,又不失家的温馨。她居然想到家这个字眼,杜依庭给了自己一个可耻的笑,顾莫深只不过想囚住她。 “阿姨,有没有看到我的包和手机?” 除了在老赵面前没大没小了点,杜依庭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当然也不包括顾莫深。 李嫂见杜依庭温温婉婉的问自己,跟刚才辩若两人,受宠若惊的将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杜小姐,我看见先生拿进房间,我马上去帮你要过来。”李嫂看出杜依庭害怕顾莫深,主动请缨。 杜依庭感激的抿嘴,“谢谢!” 李嫂被感谢的心里一甜,去找顾莫深。 半分钟不到,李嫂难为情的望着杜依庭。“先生说,一会儿给你送上去!” “啊?” 杜依庭脸色一白。 第五十九章 他是上来过夜的 刚才,唐谦来电汇报,杜依庭在老式小区的出租房被不明身份的人潜入,被抓个正着,人正在警察局接受审查。 顾莫深面色陡然变冷,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所料非差的冷笑,起身,拿起外套,他要见见什么人这么大胆。 锐利的视线不经意落到外套下面的女士手提包上,刚才李嫂说杜依庭找包,他没给。 送杜依庭去酒店的司机说,杜依庭可能是因为陈鹤拿了她的包才会答应现身订婚宴,可是她的手机和钱包都在身上,包里不过几样随身用品,依杜依庭的脾气,不会着了陈鹤的道。 难道? 简单的查看了包里的物品,顾莫深收敛心思,将包搁在一旁,出了门。 …… 她哪儿会有参观别墅的心情,听到李嫂说顾莫深要给自己送包上来,她颠颠的跑回卧室。 他说到做到,可是,脑子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小时前,她在他面前赤身luo体。 杜依庭脸发烫,心慌不安、呼吸急促,她害怕他是上来过夜的。 忽然,门敲响了,杜依庭慌神,坐到床上,感觉这样很暧昧带着股邀请的味道。她急忙站到落地窗前面,小声清了清嗓子才应道。 进来的是李嫂,杜依庭眼神一松。 “杜小姐,手机。” 许是察觉杜依庭的松弛,李嫂偷笑着安慰她。“先生出门了,杜小姐赶紧睡吧!” 听到这个,果然杜依庭来了精神,问李嫂她的包放在哪个房间,她要自己去拿。 吓的李嫂连忙摆手,“先生的书房不能随便进。”还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瞧的杜依庭泄气,爬上床说要睡了。 …… 毕竟是陌生环境,又跟陈鹤发生了争执,杜依庭睡的很不踏实,一夜都在翻身。被梦境可怕的场景吓的哭起来,明知道是梦,她就是走不出来。 “顾莫深、五年了,你去哪里了?爸爸是不是顾家逼死的?望潮怎么办?顾莫深、顾莫深……” 杜依庭闭着眼睛,脸上糊满了泪水,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拉住自己,她问他是不是顾莫深,可是她看不清是谁,她像溺水的小狗般可怜巴巴的问。 坐在床边的顾莫深出神的望着杜依庭,眉头紧蹙,心就像是揪在一起似地,疼痛不已。 他箍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晃醒了她。 睡眼还惺忪,确定自己拉住的就是他,杜依庭甜美的一笑扑过来。“莫深!” 嗅到顾莫深身上那股异常熟悉的味道,许是恢复了神智,杜依庭猛眨了几下眼,她眼眸防备明显,装作自己还未睡醒,翻身躲开他。 顾莫深愣愣地保持手臂张开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在理智的杜依庭面前,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不过,他庆幸,自己还在杜依庭心里,就算她不承认,只要他知道就好。 也不出声,顾莫深伸手将杜依庭拖过来,去解她睡衣上的扣子。 “你要干什么?”她不敢再装睡。 第六十章 你的条件是什么 回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已经醒了。顾莫深平静的说道。“给你擦药膏。”依她的懒性子,只要不痛一定不会擦药。 杜依庭别扭的挣扎了一下,知道拗不过他,却也不那么乖顺。 她咬着口腔里的软肉,溜圆的眼睛斜过来,偷瞄了一下便立刻缩回去,偏过脸不看他认真给自己擦药的样子。 顾莫深只当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边用手将药膏推开力道适中的揉搓她手肘淤青的地方,边抛了个眼风示意她。 “你的包,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抬头,看到包,杜依庭迫不及待的扯过来,等她拉开拉链,发觉顾莫深一直盯着自己,她遮遮掩掩的又将包搁在一旁,眼底的闪烁没有逃脱顾莫深锋锐的眼眸。 他玩味地看住她,对她的包颇感兴趣。 “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是她动作太明显了?杜依庭一脸寒颤,眨着眼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不能让他拿到她家的钥匙,爸爸曾经交代过她不能让任何人进他们家,甚至顾莫深也从来没有去过。 “你想看就看好了!”这么说顾莫深一定不相信,杜依庭犹豫了一下,将包拉开拉链甩过来。 刚好那串钥匙从里面掉出来,杜依庭身子微微一震,手忙脚乱的去抓,而顾莫深快她一步拿起钥匙。 “你、”杜依庭本能出口阻止他,瞬间她哆嗦着嗓子改了口。“就是钥匙有什么好看的!”她不想叫顾莫深看出来。 顾莫深嗯了一声,替她将钥匙放进包里,俊脸看起来很平静。 “洗漱好下去吃饭。” 他体贴的为杜依庭拉高睡衣,视线落得很远,并不叫她尴尬,一股久违的暖流袭上杜依庭的心头。 杜依庭弩了弩嘴,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宁静。 “我们谈谈!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么耗着没意思,她和顾莫深不可能在一起,爸爸的死是她永远过不了的坎,她不能不管哥哥,也不能无视他们两家的恩怨。 与其这样,不如来个痛快的,她给他想要的,他把哥哥还给她。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顾莫深瞳仁闪过的几分寂寥,他眼神沉了沉,似乎很快明白杜依庭话中的意思,薄唇微抿起,沉静地与她对视。 “能做到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指的是她住在这里。 倔强的扬脸,杜依庭不看他,明知这点她做不到。 “做不到就想办法做到再说!” 扔下话,顾莫深转身要走。 “你别走!” 见他要走,杜依庭翻身下床,赤着脚追他,没料到顾莫深真的转身站住,她挺翘的鼻子一下子撞到他坚硬的胸口上。 看到闯入怀中的小女人吃痛的表情,顾莫深英俊的脸上多了一抹笃定,深邃而危险,却又动了一番真情,目光落在杜依庭脸上时,露出淡淡的温柔。 “不想我走?” - - - 题外话 - - - 差点忘记第二更了! 第六十一章 他要她到现在还不懂? “你、我、” 杜依庭一时语顿,她跟顾莫深挨的太近,一定是被他身上的寒气传染了,浑身僵硬、舌头都打结。 顾莫深见她皱着鼻子,宠溺的伸手替她揉了两下,嘴角露出浅淡的微笑。“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 咬着后槽牙,杜依庭暗地骂了一句矫情,立刻板着脸拉开跟他的距离,不要他的手碰到自己。又怕他听了自己下面的话扭头就走,她绕了个圈,堵在门口,那么一小只,跟顾莫深叫嚣。 “你不能走!不管我能不能做到,你必须把条件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才能放了我哥哥!” 他要她!到现在还不懂?小笨蛋! 盯着杜依庭一本正经的小脸,那双冷酷的眸子,没有了之前的严肃,带了一丢丢笑意,眉头微微蹙着,似乎面对撒娇卖乖的小孩,有些无计可施一般。 顾莫深捏了捏鼻梁,神色放松,“你爸爸的名单,拿到我就放了望潮!” 杜依庭诧异的回望顾莫深,他说的名单跟陈鹤要的是同一样东西吗?收敛心思认真的琢磨着,杜依庭缓缓的让开门口的位置。 以为顾莫深走了,不料他在她身后又补充了一句。 “前提是、你必须住在这里,我的话你听明白了?” 看到杜依庭蹙着眉已经进入了调查状态,顾莫深似是气恼的叹了口气,半提示半警告道。 “你可以从你爸爸的熟人开始查,但是、必须保证我每天都能在这里看见你!” “那你要我怎么调查?我爸爸的同事、朋友都在s市。” 杜依庭回神,瞪大了眼睛连声呛道。感觉顾莫深根本就是不想她拿到名单,也不想放过她哥哥,分明就是跟她耍无赖。 “这是你的问题,要是做不到就老实呆着。顺便再提醒你一点,我没说让你白住,房租、伙食费都得给我交钱!” 看着顾莫深那张帅气的脸,似是麻木无情地与自己说完那番话后转开,心还是莫名地疼了一下,杜依庭撅着嘴狠狠的踹了一脚木门。 他非要逼她到这种程度吗?不就是怕她跑了,居然让她交生活费,亏他能想出来。 她被顾莫深的话弄的浑身抓狂,又没法发泄出来。 门弹回来,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重新站回门前,杜依庭缩回踢门的腿,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僵直的跟他面对面站着,忽然又一脸气恼带着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还想说什么?”心里不服气的抬着下巴,明明理亏还这么嚣张,下一秒又被顾莫深盯来的视线吓得一哆嗦。 “洗漱完乖乖下去吃饭,不能有任何借口不吃!” 顾莫深的声音带着沙哑和严肃,眼里闪过一丝宠溺的同时,染上不易察觉的落寞,无奈和心疼一闪即逝。 - - - 题外话 - - - p:这个饭是吃呢、还是吃呢、还是吃呢? 嘻嘻……后面还有精彩的! 第六十二章 牛奶补上再吃饭 李嫂看到杜依庭从楼上下来,示意她抓紧坐过去,顾莫深的脸色不太好看。 斜了眼坐在餐桌顶头看报纸的那人,杜依庭故意坐到桌角,离他远远的。 早餐只是简单的燕麦粥、小笼包,还有几个小咸菜。 杜依庭瞧见自己手边多了一份煎蛋和牛奶,瘪嘴,拿眼瞟顾莫深的桌前,因为她闻到了咖啡香。 谁知男人折换报纸版面,也不看她,阴沉的命令道。“把昨晚的牛奶补上再吃饭。” “我、”想辩解,只觉得胸口气顿,让她半句都反驳不上来。 “杜小姐,以后别随便把牛奶倒了!”李嫂又在身边给她使眼色。 杜依庭又想辩解他哪只眼睛瞧见她把牛奶倒了,可是她理亏。 端起杯子,杜依庭赌气咕咚了几口喝光,撩下杯子起来要走。 藏在报纸后面那人像长了透视眼,看见她走,又甩来一句话。“以后每月二十号让她交三千生活费!” 三千?他干脆抢银行去算了! 杜依庭气的顿住脚步,扭头,鼓着小脸问李嫂有没有保鲜盒。 李嫂人实在,赶紧应她的要求奉上。 只见杜依庭将桌上的早餐一点不落的打包,只给顾莫深留了那杯让她眼馋的咖啡,挑衅的朝报纸背面哼了一声。 那股绝尘而去的姿态瞧的李嫂惊心动魄,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顾莫深坐在那里也没发话叫她去追,之前又一再交代她看好杜依庭。 出了别墅,杜依庭也不客气,抱着保鲜盒,坐上宾利指挥司机去奥美,派头一点不比顾莫深弱! 她还在气头上,没注意门外还停着一辆车,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看见她吓的连忙躲起来。 宾利开远,唐谦露了点头,困惑的从车上下来,他是差点让杜依庭看见了,可是他家老大也不能这么放杜依庭一个人出门吧? 见到顾莫深,他第一句话就是,“顾总,杜小姐不会跑吧!” 顾莫深安静的坐在餐桌前,如谦谦君子,带着温文儒雅,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身姿潇洒的邪魅狂狷。 他微微抿了抿薄唇,晨光落在他深邃的侧脸上,形成了高深莫测的光影轮廓,很有自信的勾唇说道。 “跑不了!” 要唐谦在书房等自己,顾莫深上了二楼的主卧。 只转了一圈,他就发现杜依庭留下的痕迹,从马桶水箱盖下拽出一样东西,被她用交代密密麻麻的缠严实了。 看到那条项链还是让顾莫深有些吃惊,项链他收起来。 下楼,将钥匙交给唐谦,轻声吩咐道。 “替我去趟s市!” 这串钥匙是哪里的,他昨晚就猜到了,今早杜依庭的反应再次确认了他的猜测。 深眸一眯,让他好奇的是,杜依庭为什么不敢让他知道。 第六十三章 是他至亲的人 听到顾莫深让他去s市,唐谦试探的问道。 “这是杜小姐家的?” 昨晚他去处理陈鹤,看到钥匙,自然会联想到s市杜家。 “那杜小姐发现钥匙不见了怎么办?”唐谦关心道。他的担忧对上顾莫深气定神闲的黑眸,瞬间被秒杀了。 “不会!我让她去找她爸爸的名单。” 顾莫深舒展了下眉头,似乎略有意见。因为杜依庭的精力恐怕都在名单上面,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占据她心底的分量。 听他家老大这么轻描淡写的回答,唐谦惊愕的差点找不到自己的下巴,不敢相信的反问。 “那份名单不是已经被、” “给她找点事做。”打住唐谦下面的话,顾莫深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兴味,语气却有那么一丝自信。“转移一下注意力!” “杜小姐不是讨厌您利用她,到时候、” 看到顾莫深的眼眸蓦地一沉,唐谦不敢说下去。依杜依庭的脾气,故意让她去找一份找不到的东西,这不是玩她吗? 唐谦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杜依庭现在对他充满了不信任,有必要让她通过自己的眼睛揭露事实的真相。 顾莫深的黑眸透着无比的笃定和自信,他要让她,重新认识、信任她面前的他。 半响后,顾莫深丢了一份文件示意唐谦看,边交代道。 “昨晚我去警局,人被保释,你回s市查一下。在我查出五年前的幕后指使前,暂时不要暴露我中赫总裁的身份、还有你!” “去s市之前,你再去办一件事。” 他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所有对杜依庭不利的人,他都会出手,不管是不是杜鹃,或者是他至亲的人。 …… 杜依庭破天荒的给自己带了早饭,弄得老赵很不好意思。 “依庭,我真没利用你坐上这个位置。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主动请辞,再当我的ae!” 老赵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谁知杜依庭当真接话。“好啊!现在就去吧!” “啊?”他真是拿这个小丫头没法! 老赵笑着反悔道,“你真的狠心让我辞了!你看看我这想升职的心,你嫂子几年前就跟我放话,要是五十岁之前坐不到ad,老了就把我送养老院去!” 白乞了他一眼,杜依庭很不待见的双手环在胸前,附身逼问了一句。“赵老头老实交待,谁让你撮合我和陈鹤的?” “你不认识!” 还以为他会理亏主动跟自己交代,居然还特么理直气壮搪塞她,杜依庭狠狠的瞪了老赵一眼,将放在他面前的保鲜盒重新拿走。 “哎、依庭、依庭、” 杜依庭脖子一梗,不理老赵喊她。 可是她又犯愁的咬着嘴唇,她还有事求老赵。 第六十四章 有人在查她 她想租房子。 不能住在顾莫深那里,酒店又太贵,她又没有租房的经验。之前的房子是老赵帮她租的,可是她还在生老赵的气,不好再求他,只能自己给房屋中介打电话。 杜依庭将奥美周围房屋中介的电话打了一个遍,一间房的房租每月都不低于四千,更何况一次xing交半年的房租,还要再交八千的押金。一下子就两万多块,苍天!之前那小两室的老式套房每个月才收她一千二,她真是要感激死了。 她迟疑了。 老房的押金还没退,房东大婶据说去国外女儿家,没几个月回不来,房子还租给了别人,她也没法蹭,住酒店她又舍不得。 这头,顾莫深还盯着她,算下来他要她每月交三千的生活费管吃管住还不贵,是不是暂时先住在那里,只要、 识时务者为俊杰,杜依庭很没出息的妥协了,只要顾莫深不强迫她。 …… 上午十一点,还没接到业务部的履行数据,杜依庭打电话去问,就差这一点内容了,她下午去中赫置地汇报用。 那边支支吾吾,说还没出来。 杜依庭着急,挂了电话又给中赫置地打去电话,解释奥美这边因为临近月底比较忙,今天的数据还在核实当中,汇报可能会晚一些。 中赫前台已经跟杜依庭熟悉了,十分客气体谅的让她别着急,早晚到中赫就行。 当时唐谦就在前台身边,笑眯眯的点头,跟前台伸了伸大拇指。 他也犯愁,他可是刚刚做了一件对不起杜依庭的事情,唉,他们老大让他通知g市所有的房屋中介,让杜依庭在g市租不到房子。更过分的是,她就算去住酒店也不会有空房间。 中饭后,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老赵打了电话要杜依庭去楼顶天台。 “我不去,不知道内部传的多难听,说咱俩有私情!” 杜依庭嫌弃的恶心老赵,她是想让老赵求着自己原谅他,这样她就能威逼老赵给自己找房子了。老赵是本地人,肯定有办法。 “屁!给你三分钟,马上给我上来!”老赵的声音反常的急躁。 反正就是不依,杜依庭也不搭腔,直接将电话扣了。 老赵干脆直接打了她办公电话,接电话的同事以为杜依庭犯了什么错误,小声的嘱咐说赵总传她过去,听起来脾气挺冲。 杜依庭这才瘪嘴起身,直接去了天台。 看老赵着急火燎、神神秘秘的模样,杜依庭板着脸,问他什么事。 “昨晚接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有人在查你、你知不知道!我感觉不对劲!” 老赵神色严厉、认真,尤其昨晚他还想调侃杜依庭怎么搭上中赫总裁的,却被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拦住了,警告他不能将中赫总裁的身份透露给杜依庭知道。 第六十五章 代替者 总经理特意找他说,暂时停掉杜依庭手头的工作,当时老赵第一反应是中赫的顾总,其后总经理又问了问杜依庭的个人情况,只字没提中赫置地,他才意识到并不是中赫的意思。 按理说,杜依庭能对中赫的顾总直呼其名,两个人应该早就认识,而且照之前中赫顾总亲自过来签约,十有八、九是冲着杜依庭来的。更何况他们都这么熟了,还需要打听杜依庭的个人情况吗? 还突然不让杜依庭去中赫汇报工作,这一点也说不通。 可是、老赵又疑惑的是,杜依庭的确跟自己打听过这位中赫置地的总裁,自己明明跟他那么熟,居然说他是瘸子? 说不通的地方还真多! “唉!” 老赵顾不得这么多,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嘱咐道。 “反正总经理让你暂时不要去中赫了,刚分给过来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替你。最近到年底了,我也顾不上你,你自己也多长点心眼儿。要是陈鹤再找你,记住了千万别应,他拿什么威胁你都不行!” 杜依庭突然听到老赵问顾莫深是不是她男朋友,她别扭的别开脸,既不承认也不好否认。又听到老赵说她不用再去中赫置地,有人顶替自己,心情还有些不舒服。 见她没有吭声,怕她犯傻,老赵跟她面对面的站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依庭,昨晚那是因为顾总在?” 一怔,杜依庭眼睛一瞪,敏感的反道,“你认识他?” 不小心说漏嘴了,老赵忙扎住话,懊恼的舔了舔嘴。 “你不是喊他顾莫深吗?”这句话堵的杜依庭哑口无言。老赵嘿嘿一笑,他反应的挺快,杜依庭还是简单。 杜依庭眨着眼睛躲闪,哪能躲过老赵这只老狐狸。 她还一脸紧张,有那么点藏着掖着的感觉,那个司机模样的人不让他透露顾莫深中赫总裁的身份给杜依庭知道,会不会是想瞒着自己总裁的身份追杜依庭呢? 还好他见过本人。 这么解释就能解释通了,老赵心里嘀咕,照他几十年的经验,中赫总裁迁就杜依庭的模样,应该是个不错的老公人选。 “这件事你还是跟你男朋友说一声,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老赵说着神色又严肃起来,还想再交代杜依庭几句,手机响了。 一看是总经理,他摆手示意杜依庭回去,因为总经理找他问完杜依庭的情况后,特意叮嘱他不要跟杜依庭走漏风声。 这猫腻能少吗? 果然,下午,新进的实习生找杜依庭交接工作。 实习生长的咋一看跟杜依庭还有几分像,确切的说像五年前的杜依庭,长发披肩、脸上带着婴儿肥,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两点钟,实习生代替杜依庭准时出现在中赫置地的写字楼。 第六十六章 他接她下班 她的工作好端端被人顶了,杜依庭心情自然不好。 路过茶水间听到议论自己的闲话,大抵是没有陈鹤和老赵罩着她,她还会有好日子吗?一群想瞧笑话的女人心思。 杜依庭想进去呛两句,她们哪只眼睛看到她用人罩着了?一想,被人嫉妒也正常,谁让她去中赫置地汇报进度,不少工作被老赵派给别人。 她还是少惹麻烦! 快下班,李嫂给她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口气像遇到高兴事,唠叨今天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她正因为工作的事情郁闷,既没用心听,累的也无心接话。同事见有人顶替她去中赫,将工作重新推过来,加上快到年底,老赵现在是ad,她忙的不可开交。 最后,李嫂说车子五点去接她,杜依庭嗯着挂了电话。 因为宾利太扎眼,杜依庭上班提前一个路口下车,下班晚走一刻钟。 她像前两天一样,五点一刻出了公司大堂,车子已经在门前候着。 很自觉的拉开驾驶座右后侧的车门,她刚弯下腰,抬头对上坐在里面男人的深眸。 杜依庭没想到顾莫深在车上,脸色一变,扭头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朝里面挪了挪,让了位置给她,手没松,似乎她不上来,他便会使用暴力。 身后传来一串说话声,可能是同事,不知怎么脸上羞赧了,满脸通红的硬坐进来,杜依庭心里跟自己说,她是怕女同事看见再嫉妒她。 可能是早上顾莫深给她擦药膏的情景太暧昧,导致她看到他脸上会有小小的尴尬,杜依庭坐进来不是低头就是脸朝车窗。 “早饭同事没有夸奖好吃?” “啊?” 顾莫深笑意出声,杜依庭整个被问懵了,脸转过来。 看到她一脸迷糊、毫无防备的模样,顾莫深微微一笑,眸底深处也尽是温暖。 “你、你不用回s市吗?” 半响,杜依庭排解尴尬问道。刚才,她被他看得心头泛起异样,突然就想起五年前他接自己放学的场景了。 “暂时留在这边,刚跟人合作了个项目。”顾莫深点到即止。 杜依庭稍稍流露出个安心的表情,不再吭声。 顾莫深遂深的眸光在她脸上绕了两圈移开,倏尔,唇角下意识勾起,恢复了冷傲的神情给唐谦递了条信息。 …… “赵总,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实习生在老赵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她第一天上班,就吃了闭门羹。 “依庭也一样!”有什么好哭的!老赵有些不耐烦,这点事哭了几个小时。 “呜呜,他们连楼都没让我上、”小姑娘一肚子的委屈。 老赵张口想说两句把人打发走,手机在口袋里响了,陌生的号码,对方开口就是中赫总裁要见他。 第六十七章 可怜的少爷哦 难道是因为找人顶替杜依庭的事儿叫那边不痛快了? 还是杜依庭说了有人查她? 老赵一脸孤疑,可惜对方什么都没说,简单的问他明天下午三点有没有时间。 倒是应下了,老赵问对方什么事?他听出中赫置地特助唐谦的声音,喊了声唐助理,想讨讨近乎,哪知唐谦很礼貌的挂了电话。 …… 到了半山别墅,李嫂在门口候着,恭敬的跟顾莫深汇报人到了。 顾莫深回头看了眼杜依庭,她磨磨蹭蹭、好似走不动,离自己很远,他忍不住折回去几步去拉她的手,脸带暖意。 “今晚的菜一定合你胃口。” 他话音还没落,看到杜依庭不动声色的甩开他的手,步伐敏捷得让他感觉她在逃避,心里隐隐的有些落寞。 似乎感觉不到半点尴尬似得,那双眸子里无奈和心疼一闪即逝,跟在杜依庭后面进了别墅。 “杜小姐,你看谁来了?云姐今天下午刚到,不顾劳累准备了一桌的菜,说都是你爱吃的!” 杜依婷进门就被李嫂热络拉进厨房,看到站在料理台前、穿着围裙的云姨。 云姨回头,跟杜依庭打了照面,两人无声的打量着彼此,最后杜依庭先垂下头退出厨房。 扔下手上东西,云姨撵出来,再次确认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杜依庭。她脸上很激动,甚至声音都颤了起来。“杜小姐,少爷真的把你找到了!你的头、” 云姨站在杜依庭对面,伸手抹了把眼泪,她想靠近看一看杜依庭的脑袋。 依稀让人想起五年前的一幕,杜依庭用花瓶砸破自己的头,血如泉涌,她吓得不知所措,顾莫深又出差。后来,她独自开车带杜依庭去医院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等她再返回车上,杜依庭已经跑了。 后座上成片的血迹,她自责的要死,从那天起,杜依庭整整消失了五年。 几天前,顾莫深要她来g市,她当是他要在这儿呆一段时间,从未想过还能见到杜依庭。 她还纳闷准备了这么多杜依庭喜欢吃的菜,以为顾莫深又想杜依庭了,这五年,顾莫深想起来就让自己做她喜欢吃的菜。 她可怜的少爷哦,终于找到杜依庭了! “怎么、他一直在找我吗?”他想找到一个人,还需要五年的时间? 杜依庭一脸嘲讽,扫着云姨脸上激动的表情,视线最后落在客厅那个高冷的身影上。 云姨没见过如此骄纵、刻薄的杜依庭,顾莫深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她全看在眼里,杜依庭的反应让她为顾莫深的付出感到愤恨不平。 “你有没良心啊!少爷他当年为你和你哥哥、” “云姨!” 不知顾莫深从哪里冒出来,语气冷硬的打断云姨的话,似乎有什么事不想让杜依庭知道。 第六十八章 父亲当年做了什么 云姨回头看了眼顾莫深,还有杜依庭那副敌视的模样,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杜依庭冷漠的态度让李嫂对她也不敢亲近了,恭敬的请她上楼换衣服,半小时后开饭。 看着李嫂对自己客气起来,杜依庭咬唇没有收敛架子,她不想跟顾莫深身边的人产生感情,他们都是他的爪牙,是来监视、控制她的。与其将来伤心,不如保持疏远。 晚餐,她几乎没有动筷子,因为面前的每一道菜的确都是她喜欢的。 家里没出事时她常去顾家找顾莫深,自然留在顾家吃饭。 顾莫深是云姨照顾长大的,两人感情很好,在杜依庭看来,云姨就是顾莫深母亲的角色。所以,她讨好顾莫深也努力的讨好云姨,常在厨房给云姨打下手,自然,云姨也晓得她的口味。 那个时候,顾洪磊经常不在家,他们三人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吃饭,云姨给她讲顾莫深小时候的事情,还调侃要帮他们带孩子。 曾经美好的回忆刺激了杜依庭敏感的神经,时光不可逆转,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又何必千方百计地重现昨日? 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杜依庭不领情的从餐桌前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破菜、倒胃口!” 她的举动也让顾莫深拿筷子的手一顿,他没以为杜依庭会乖乖的吃完这顿饭,只要她肯坐在这里就不错了。 “你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顾莫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张力。 杜依庭叛逆的扬起脖子,唇角带着鄙夷的笑。“我掏过钱,吃不吃需要听你的!” 鄙夷的用眼瞄一旁的云姨,继续呛道。 “顾莫深,你觉得你弄来个下人,做一桌子忆苦思甜的晚餐就能勾起我的同情心?还是你认为我会忘记你对我家做过什么,坐在这里跟我家的仇人把酒尽欢?” 杜依庭侮辱的话让给顾莫深蹙眉,声色俱厉的命令道。 “跟云姨道歉!” 云姨心疼两人闹下去,急着辩解。“杜小姐,少爷没有对不起你们杜家!”反倒是你们杜家、 她看了眼顾莫深欲言又止,少爷曾交代,不让杜依庭知道那些事。 杜依庭嘲讽的一哼,踢开椅子上楼。 看着杜依庭的背影,云姨眼底涌动着不甘:杜小姐,你为什么就不肯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当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安然无恙……为什么时过境迁少爷还要找你?你把恨都转移到了少爷身上,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你哥哥当年就对的起顾家了? 顾莫深脸上的钝痛明显,他放下筷子闭眼。 “云姨,跟我来书房!” 第六十九章 顾莫深的秘密 杜依庭丧气的拎起床上的玩偶抱在怀里,看到主卧里摆满了她在出租屋的东西,烦躁的将玩偶扔掉。 那些行李又被顾莫深搬到这里,不似在酒店那样码着而是拆包归放在合适的位置,无疑给她逃走增加新的难度,她用惯的东西都舍不得扔。 可是收拾起来,一看就晓得她的心思。 也许出差是个不错的借口,可以顺理成章将行李带出去,还能让云姨那条大眼线察觉不出来。 万一被发现? 叹了口气,杜依庭犹豫了,她从云姨手上跑掉一次,恐怕再没那么容易! 晚上,她当着顾莫深的面儿侮辱云姨是下人,他真的生气了,她能感受的到,以前她做再过分的事情他都没有生气,唯独今晚。 杜依庭环住自己,整个人都发怔。她知道云姨在顾莫深心里的分量,同样,顾莫深能把云姨喊来照顾自己,也意味着她在顾莫深心里的分量同样重要。 然而、 用冷水扑了扑发红的眼睛,杜依庭做完睡前个人卫生,拿着洗好的袜子和内衣裤去阳台上晾,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云姨的声音。 主卧楼下是顾莫深的书房,别墅房间大致的方位她已经悄悄从李嫂那里弄清楚,毕竟知己知彼、甚好逃跑。 除了那一声“少爷”能分辨出是云姨的声音,等了半天也不见再传来声音。 她舒了口气,继续晾衣服,一边宽慰自己,刚才不过是耳朵太敏感了,说不定云姨在跟其他的人聊天,碰巧提起顾莫深,毕竟整个别墅上下据说有二十号人。 初冬的夜空月朗星疏,微寒的空气很是清新。 杜依庭探出半个身子,被投映在草坪上的光影引起注意,依稀能分辨出两道模糊的影子,是楼下的书房透出来的。 “少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杜小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 云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颤抖的声线能感受到她对顾莫深的心疼和怜惜,不由得让杜依庭绷紧了神经,竖起耳朵全身全神贯注地听两人的对话。 可是,她听不见顾莫深接了一句什么。 “找不到她也不是你的错!杜小姐怎么就不自己动脑子想想、” “……” “如果一命偿一命,杜市长死了,可是老爷也死了!” 他一直在找她!他爸爸也死了! 突然得到的信息,让杜依庭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爸爸也死了。 她紧紧的抓着栏杆,整个人都恨不得张下去,可是听不到顾莫深的声音,只觉得耳边绕着他低沉、压抑的嗓音,就是什么都听不清楚。 楼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声刺耳的巨响,紧跟着是云姨尖着嗓子大喊。 “少爷你的腿、你的腿!” 第七十章 翻来覆去蛋炒饭 惊叫伴着混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杜依庭敛住心神奋力去听,忽然,什么声音都没传进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探头,却看到楼下的灯灭了。 一切,像被世界消了声,她被隔绝在世界之外,除了头顶那盏皎洁的满月。 这种感觉就像五年前,她像个傻瓜一样,顾莫深瞒了她一切。 杜依庭傻笑,她居然担心他出事,他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有事呢。 …… 比起这些焦心的事,她现在被饿的前胸贴后背,眼前发黑。 按照前几天的经验,十点钟,李嫂会送牛奶上来,盘算着,好歹能撑到明天早上。 可是、 杜依庭在床上翻来覆去、蛋炒饭一样煎熬到十一点半,既没有牛奶,也没人催她睡觉。 她爬起来,在主卧溜达了两圈,实在抵不过饿劲,跑去楼下找吃的。 喝了水,肚里还是饿的难受,她厚着脸皮拉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果然跟她预期的一样,冰箱里除了生鲜,没有零食,连剩菜剩饭都没有。 摸出一只西红柿,杜依庭表情可怜的看着,这里是顾莫深的地盘,彻头彻尾都是他的生活习惯。他不吃零食,食物不过夜,甚至牛奶只喝新鲜的,类似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她可以列举出很多、很多。 她怎么会想起这些? 被脑子里突然闯入的想法吓着,杜依庭提气深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 失望的关上冰箱门,眼睛一下子适应不来突然的漆黑,她站了站,忽然有人开了灯。 刺眼的光下,杜依庭尴尬的垂下头,她咬着唇,别扭的说自己下来喝水,反正进厨房的不是云姨,就是李嫂。 “饿了?”是顾莫深!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传过来,杜依庭如临大敌。 “口渴了!” 她闷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走。 虽然低着头,但看到他穿着拖鞋的脚闯入自己的眼帘,近的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还带着隐约的薄荷香。 杜依庭闭眼,狠命的眨了几下,大半夜,他想干什么?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响,两人同时抬头,顾莫深越过她朝西厨看了眼。 他叫她等一下,像是在犹豫,她反常的没有落荒而逃。 瞬间,空气中弥漫来一股淡淡的奶香和蛋香,令杜依庭不自觉的抿了下唇。 很快,他端着碟子走出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餐桌上。 “吃完抓紧去睡觉!”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眼眶一酸,因为顾莫深语调严厉,动作却温暖。 杜依庭不动,她心里想什么、脸上什么表情都在男人清隽的眉眼里,欣长挺拔的身子一转,给了她一个背影。 忽而,又立住。似是无奈,还有挂念。 p:小深深有话交代哒! 第七十一章 防贼一样 杜依庭眼睛盯着桌上的牛奶和蛋挞,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她身体里的两个小人在激烈的打架。 理智不让她吃,那是顾莫深给她准备的,算准了她会出来找吃的,吃人家的嘴短,这么点吃的就把她收买了! 冲动让她吃,就算是顾莫深准备的又怎么样,她掏过生活费,而且,今天云姨说是她误会了顾莫深,他们再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几天、” 离开的顾莫深突然出声,见他颀长的身影在不远处站住,杜依庭伸向蛋挞的手陡然一停,几乎有些发颤,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吃了他准备的东西。 “我要出差,不要乱跑!” 餐厅的灯光晕染在他轮廓边缘,很不真实又觉得他哪里反常,想要仔细探个究竟,那道挺拔的影子已经隐匿在昏色中。 以为他会警告她妄想趁他不在逃跑,没想到他只是提醒她不要乱跑,杜依庭垂头,心底涌出难以言语的情愫来。 …… 第二天 杜依庭没有见到顾莫深,也没有见到云姨,别墅里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气氛。 因为没见到顾莫深?她整颗心空落落的,其实他准备的东西她吃了。 送她上班的车换成了李嫂买菜用的两厢小车,司机她不认识,反正也不过是顾莫深雇佣的众多人之一。 司机人高马大,挤在狭小的驾驶座上有些滑稽。见他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杜依庭主动跟他说了几句话以视友好,可惜人家横竖只会点头说是。 “是不是云姨告诉你,我很难讲话,跟人套近乎就是为了逃跑!” “杜、杜小姐、云大姐说、说让我少、少、少说话!” 原来是个结巴! 杜依庭了悟,也不为难他,笑笑下车。她就说嘛,云姨防她跟防贼一样,怎么会放个利索的人在她身边。 上午去给老赵送文件,见他桌上放着工作计划,杜依庭顺手翻了翻,老赵手里有几百公里的广告牌需要重新核实,她琢磨是个不错的机会。 老赵不知接了通什么电话,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他看着杜依庭问了一句。 “你说那种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会放人鸽子?没道理啊!他们办事更得按行程来,你看我这种角色都的照着日程工作。” “你有那么忙?赵老头,派我出差吧!让我出去跑跑,最近说闲话的人太多!” “受不了流言了!说吧想去哪儿?” 斜了杜依庭一眼,老赵拍着秃脑门应付了句。 他还在想刚才的电话,刚才中赫置地的唐特助来电说,他们总裁临时有事,下午跟他的见面取消了。 又看了看杜依庭,她手指的那项日程,方位朝b市辐射啊,中赫的本部可在b市! 这丫头一脸心不在焉,打的什么主意? 第七十二章 用在她身上的花招 被杜依庭缠的没办法,老赵勉强答应她去核查g市附近高速公路两旁的广告牌。 但算不上出差,最多加个班,一天之内能打个来回。 杜依庭一脸如愿以偿,让老赵觉得好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心里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老赵猜她一定是跟中赫总裁闹别扭了,大概是顾总因为什么紧急状况出差,这丫头不干,号称自己也要出差来威胁人家。 顾总要见他,十有八、九也因为这丫头,他现在也算跟中赫总裁站在一条战线上,还是顺着她吧。 …… 快下班的时候,杜依庭在茶水间碰到实习生,她原本想打个招呼就走,不料被实习生黏上。 “杜姐、听说你也没见过中赫的总裁!” 实习生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通过杜依庭的承认寻找心里平衡。 杜依庭点头。 “那你之前去中赫蹲班,都干什么了?”实习生偏着头眼神泛光。 “有两次在会议室旁听,还有几次在总裁办公室等着,但是没见到人。” 不是没看出来实习生什么企图,只是觉得说出来没什么不妥,而且她说的是实话,却让实习生听的变了脸色,原本甜美的脸庞因嫉妒而狰狞起来。 “你说你呆在总裁办公室!” 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而激动地的质疑道,仿佛受了杜依庭欺负一般。 杜依庭猝然一笑,想走。 “你怎么能进总裁办公室呢!一定是你惹了总裁不高兴,是不是你在那里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中赫置地的前台连楼都不让我上,跟我一起进去的司机说那里的人看见你都笑脸相迎,怎么换成我就拉着一张脸!是不是你偷偷在我背后告状,说我把你的工作顶了?” 刚出校园的女孩子,遇到点挫折就怨天尤人也正常。杜依庭仍旧友好的看着实习生,轻描淡写的否认了一句。 “你想多了。” 她也容易多想,慢慢才发现,很多事没有想象的复杂。简单思维才能获得简单快乐! 算是安慰吧,杜依庭说完扭头就走。 “以为谁不知道啊,喜欢打小报告……” 实习生不依不饶的小声补了一句。 听到身后的话,杜依庭一僵身子,依她的脾气一定会掉回头跟实习生理论,想到跟一个刚工作的小姑娘有什么好争的。 她讪笑的瘪嘴,只当没听见。 …… 没等司机接,杜依庭自己搭车回别墅。 看到门口乱糟糟的,堆满了包装箱。 走错了? 杜依庭半信半疑的往里面走,直到看见李嫂,她才放下心。不过想想也是,有谁会豪气的买下占据半座山的别墅,也就顾莫深。 “这是要干什么?” 她扭头问李嫂,心底冷笑,顾莫深不会是又想了什么花招要用在她身上? 第七十三章 争吵 李嫂推着杜依庭要她直接上楼,“杜小姐、你先去换衣服,半小时后开饭!” 杜依庭边绕开客厅中央的一堆家具,边朝里面的房间打量了一眼,才注意到一层最东边的几个房间门都开着,里面还是交房的原始状态,而且那间书房除了一张简易床什么都没有。 她第一反应是,顾莫深这两晚住在哪里? 李嫂和云姨她们又住在哪儿?副楼? “怎么都是空的?”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听她关心,李嫂眯着眼睛,反问她。“杜小姐不知道?别墅太大、房间又多,哪能收拾的这么快!不过,再有俩天就利索了。” “跟她有什么好解释的!少爷才来g市几天,有她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不看看少爷就被她折磨成什么!” 云姨的声音从门厅的位置传来,尖锐的甚至盖过了别墅里的噪杂声,似乎气很大,看杜依庭的眼神格外的憎恨。 “云姐,你回来了?顾先生、” 明显,看到云姨,李嫂还想问什么,顾忌的瞄了眼杜依庭没有往下说。 杜依庭听她提顾莫深,咬着唇,跟李嫂点头,说自己上楼了。 那种回避、无视的态度更让云姨抓狂,她几步跑进来,站在楼梯下喊住杜依庭。 “躲什么、我很可怕啊!少爷心疼你,我不心疼,他不想说的我替他说。他舍不得你住酒店,给你买了别墅,舍不得你不习惯把我叫来伺候你。你呢?除了会惹少爷生气、埋怨他、躲着他,你还会做什么?你关心过他吗,要不然昨晚、” 李嫂过来拉云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云姨一怔,脱开她的拉扯,瞪了李嫂一眼。 “少爷有说这些也不能让她知道吗?” 想到顾莫深,还把自己撵回来照顾杜依庭,云姨就一肚子气。 “别墅只有你住的房间收拾好了,他做了那么多、处处迁就你,你就看不见吗?这些东西你都看不见吗!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拿给你,就为了讨好你拿架子?你知不知道他的腿、” 几乎脱口而出,云姨还是忍住了。心疼顾莫深的付出为他打抱不平,可是她不能让他失望。 他不让她说,他说杜依庭已经吃了五年苦,他不想她再因为那些事情内疚。 不料杜依庭愣起眼神也气了,冲着云姨就吼。 “你以为我稀罕吗?需要他买别墅还是需要他准备夜宵来讨好我?搞清楚、是他把我关在这里,在你眼里这是别墅,可是在我眼里就是个囚牢。我不需要!五年前我就离开他了,是他不放过我!” 说她忘恩负义也好,气急败坏也好,反正她不要他的示好,也不想亏欠他。 对于他的付出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她承受不起,他要的她既给不了、也回馈不了。 第七十四章 受不住就哭 杜依庭跑上楼,架势像要出走。 云姨也怕了,她只是气不过,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副楼的人都听到了,偏偏杜依庭听不到。 半夜,少爷还做了夜宵等着她,她怎么就那么没眼力界,真的什么都瞧不出来吗?才几天的功夫,少爷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就不相信杜依庭一点都看不出来。 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把杜依庭气跑了,她怎么跟少爷交代。云姨咽了咽吐沫,少爷喜欢杜依庭,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不放心的叫李嫂上去盯着杜依庭。 “你去看看她,别让她又跑了。” 杜依庭在她手上跑了一回她都心有余悸死了,等联系上顾莫深已是一天以后的事情。顾莫深疯了一般从病床上爬下来,他们几个人按都按不住。 沉重的叹了口气,云姨惆怅的望了眼楼上,不是她尖酸、刻薄,她看着两个孩子和和美美的谈恋爱,看着顾莫深等了五年、找了五年,她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再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偏偏顾莫深什么都不让她说。 没片刻的功夫李嫂从楼上下来,急着说杜依庭在收拾行李,问云姨怎么办? “你说她在收拾行李?”又要走! 云姨也顾不得刚跟杜依庭吵完,心里还赌气,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敲门,门就开了。 杜依庭见是云姨,也没吭声,折回床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云姨见她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追着她,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外套。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想干什么,等少爷回来你跟他说,我一把老骨头受不了你折腾!” 见她没反应,云姨干脆抱走床上的东西。 她也想通了,少爷舍不掉杜依庭,那好,她这次舍命也不能让杜依庭从自己手里跑了。 “云姨!”杜依庭忍住脾气,重重的喊了一声。 这是杜依庭五年来第一次喊她,以前她一口一个云姨甜的生了蜜,云姨眼底一涩差点掉了眼泪,造了什么孽。当年的事她也不清楚,只是看着顾莫深这五年实在过的太辛苦了! 也不避着杜依庭,云姨抹了把眼泪。 “你喊我一声姨,那就听我一声劝。庭庭,你们两个都不容易,可是少爷更不容易,他是男人,不能像咱们女人受不住就哭。你要是心里还有少爷,别伤他。” 杜依庭的心早就溃不成军,如果说五年前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现在的她见识了世态炎凉,怎么能不懂云姨这番话里的苦口婆心。 男人盛怒之下还能对她如初,除了有所图,只能是真爱了。 顾莫深对自己,是真爱吗? 她怕、 怕背后的真相。 杜依庭平静的站在云姨对面,轻轻的出声。 “他的腿怎么样了?” 第七十五章 告状(1) “没、没什么!” 云姨眸子一垂,却是有些闪躲的味道。 那就代表有事,顾莫深的腿受伤了?杜依庭疑惑的盯着云姨的脸,继续逼问道。 “顾伯伯是不是死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 云姨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杜依庭看出来端倪,可是那些事情少爷交代不能让杜依庭知道,她不能说。 “我、我不知道,等少爷回来你问他吧!” 云姨的反应分明就是默认的态度,验证了杜依庭心底的猜测。她的心已芜乱成灾,钝痛的感觉再度袭来,可是她努力克制住。 顾伯伯也死了,云姨说一命偿一命!跟杜家有关吗?她要弄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她不能着急。 “庭庭!” 见杜依庭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云姨喊她。 过了一会儿,杜依庭咬紧了嘴唇,低着头解释道。“最近公司安排我出差。” “能不能不出差,庭庭,这几天少爷回不来。” 一时间,云姨不知道怎么阻止她,又不能不阻止。 杜依庭平静的看着她,目光聪慧和机敏,让云姨心底起了怯懦。 她面前的杜依庭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天真、单纯的孩子。先前可以对她一副刻薄、傲慢逼怒顾莫深,现在她心平气和几句话又能逼她兜不住秘密,甚至差点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姨仔细的端详着杜依庭,瘦了、成熟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知性,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难怪顾莫深心疼她、放不下她。 “我一个下人,少爷让我照顾你,这是我的本分。除了你去公司,以后我24小时都盯着你!” 忽然,云姨来了脾气,撩下话甩上门走了。让杜依庭一怔,心里愧疚,云姨这是在责备她那一句‘下人’,她当时为了激怒顾莫深忘了照顾云姨的感受。 可是好端端的云姨怎么又不讲理了! 杜依庭立在原地,抱歉的抿唇。云姨的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反倒是她,利用云姨这一点套话,还想办法逃跑,她不配让云姨留在这里照顾她。 没多久,李嫂敲门请杜依庭下去吃饭。 云姨正在盛汤,见杜依庭下楼,将汤匙往锅里一仍。很不待见的命令李嫂伺候好杜小姐,她臭着脸,大摇大摆的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杜依庭。 “杜小姐别管她,吃饭!” 李嫂站在杜依庭身后,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杜依庭冲她一笑,端起碗。 静悄悄的别墅响起一阵儿音乐,打断了正在夹菜的杜依庭,她扭头看到云姨拿起客厅茶几上的座机。 “少爷!” 听到云姨喊人,杜依庭知道是顾莫深打来的,不自觉的去听两人的对话。 她听到云姨冲着听筒说她要出差。 第七十六章 告状(2) “少爷放心,我以后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大门,我这次绝对把杜小姐看住了!她要是真的出差,我也想好了,明早我也带着行李跟她一块去!” 也不知道顾莫深在那头说了什么,云姨被他逗笑了,撇嘴说还不至于,问道顾莫深要不要跟杜依庭通话。 顾莫深犹豫了一下,说不了。 云姨边说边瞄了眼杜依庭,她直挺挺的坐在餐桌前,一看就是在偷听自己跟顾莫深打电话。 捂住听筒,扭了扭身子,云姨隐晦的关心了一句。“少爷!你的、那个有没有吃饭,好点没有?” 顾莫深嗯了一声,交代云姨照顾好自己,至于杜依庭出差,他来想办法。 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云姨有些得意,这一次,她就不相信杜依庭还能再从自己眼皮底下跑了。反正她找什么理由都不行,就算她再将自己的脑袋砸了,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听到云姨问顾莫深要不要跟自己说话时,杜依庭咬着唇连忙扒了几口饭,她心神慌张的打草稿,要是云姨拿电话过来,她就装作嘴巴含着饭拒绝掉,可惜,顾莫深并没有要她接电话的意思。 再后来听见云姨很高兴的挂了电话,她还没听出来他的腿到底要不要紧。 云姨故意走过来,站在杜依庭身后跟李嫂说话。 “哎呀、你说天越来越冷了,我是不是把棉服找出来。” “是该穿了。别墅的暖气再热,出门还是冻得慌。” 杜依庭落寞的吃饭,吃了有小半碗,她胃口全无,躲开云姨上了楼。 见她走了,云姨收敛了脸上嚣张的神色,心底感慨,杜依庭心里是有他们少爷的,脸上的担心假不了。 …… 顾莫深拿着手机发怔,没有听到杜依庭发脾气的声音,想必看不到他,她会更快适应。 在他心里,杜依庭乖巧、谦和、还善解人意,变成现在这样跟自己针锋相对不是她的错,杜家的变故、跟顾家千丝万缕的牵扯,换谁都会接受不了。 他要给她时间,多包容她。 无奈的叹了口气,顾莫深拿起病例,视线落在盖着双腿的薄毯上,纵容他再自信,也不由得担忧,杜依庭知道他这样还会不会再回到他身边,毕竟他的腿、 唐谦敲门从外面进来,简明扼要的复述主治医生的话。 “您最近没有好好休息,而且关节劳损过度,建议先拍片子等结果出来以后再安排专家会诊,可能需要手术。” 顾莫深眸底倏然一暗,嗔怒的说道。 “我没时间留在s市,让他们做保守治疗!。” “顾总、”唐谦无可奈何的解释道,“还是听专家的。” 这时,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接着听到女人细声细气的喊声。 “莫深哥!” 第七十七章 在床上不行,可惜了 白荟抱着一大捧郁金香走进来,看到顾莫深,她立刻展现出柔美的笑容,甜甜的喊了声“莫深哥!” 顾莫深点头,示意唐谦给她搬凳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似问的随意,但顾莫深十分避讳,他的行踪一向保密,尤其入院这种事严之又严。 甚至顾家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在哪里,更何况白荟。顾莫深黑眸一眯,突然想起在g市意外碰到白荟,看来真的不是碰巧这样简单。 “莫深哥,今天我姐姐说在这里碰到你了,我就试试找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巡着她脸上的表情,顾莫深点头。 “听说你是来看腿的,是不是、” 白荟神情有些紧张,忐忑不安的说着说着不敢往下说了。带着美瞳的黑眼珠躲闪着,想从顾莫深、还有唐谦身上挖掘出肯定的意思。 她喜欢顾莫深很多年,跟父亲白琪提了多次对顾莫深有意思,但白琪因s市盛传顾莫深的腿有问题,不肯帮她跟顾家提联姻的事。 今天听说顾莫深在医院,她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是想见见顾莫深,二来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有残疾。传闻的事情她不相信,只有自己亲眼验证了才行。 顾莫深向来懒得理这些事情,他给了唐谦一个眼神,唐谦机灵的站出来。 “白小姐不好意思,放射室等着顾总过去拍片子。” “哦!那、那我陪莫深哥去吧!” 白荟赶紧示好,不管顾莫深有没有病,她都愿意陪着他。 上次在g市,她还以为能跟顾莫深发生点什么意外,那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打听到顾莫深的行踪,知道他去g市谈生意,她在中赫置地的楼下守了两个多小时。 她话音还没落,唐谦已经收到脊梁上的寒气,不能看都知道他家老大深眸犀冷,怎么会让白荟陪着看病呢! “放射室有辐射,白小姐还是不过去的好。”唐谦打哈哈拒绝白荟,不等白荟说话,麻利的推着顾莫深朝外走。 望着顾莫深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白荟心里一阵煎熬。看来传闻都是真的,都说男人腿不好,会影响到那方便,顾莫深这么帅,要是在床上不行,不可惜了! 气恼地跺着脚,她都跟周围的朋友说了,她要怎么办? …… 唐谦歪头看看白荟没跟上来,偷笑,问道。“顾总,您说白小姐是不是在试探您的腿有没有残疾!” 见顾莫深不理自己,他很自得其乐的又补了一句。 “顾总,要是把白小姐换成杜小姐,您让不让杜小姐陪着!” 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打手朝后一指,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闭嘴!” 唐谦缩了缩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开玩笑。 第七十八章 扩展一下交际 杜依庭出门云姨没跟着,提着行李下楼也没见云姨出来拦她,反倒让她心虚了。 到了奥美她找老赵,申请能不能不在外面过夜,她晚上得回来,云姨对她的不信任叫她很受刺激。 老赵拿着上级主管部门下发的文件头痛,从11月起国家明文规定,电影院线不得播放广告,奥美的几十条广告全部被拿下,等于又减少了一条收入。他惆怅的看着杜依庭,老脸黯淡。 “完喽,明年要喝西北风了!”老赵现在已经是ad,自然压力山大。“依庭啊,以后就指望你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杜依庭不明白老赵的意思,白愣了他一眼。 “得、知道了,出差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安排,最后完成就行!”老赵怕她黏糊,赶紧打发她走。 得了老赵的圣旨,杜依庭去综办要车。 老赵翘着二郎腿盘算要不要给唐谦打个电话摸个底,顾莫深不见他,他也要主动出击拜见顾莫深啊! …… 算是说话算数,晚上七点钟,杜依庭站在别墅门口等着李嫂给她开门。下午她打电话报备,说晚回来,特别嘱咐李嫂跟云姨说自己没乱跑。 李嫂笑眯眯的出来迎她,瞧见杜依庭疲倦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问她今天怎么这么累。 杜依庭撅嘴,说自己今天瞪着眼睛数了七百多公里的广告牌,还要登清广告内容,是否有空白,有多少到期、多少需要维护。 “那还真是辛苦!你上去换个衣服,吃完饭泡个澡早点睡,牛奶今晚我就不给你热了!” “谢谢李嫂!”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别墅走。 进门,云姨瞪着两人手挽手亲热的样子,恐吓道。 “小心被卖了还替她数钱!” 李嫂不自然的松开杜依庭,说自己去摆饭。 云姨什么意思杜依庭心里清楚,远远的绕开,脚刚踩上一阶楼梯,听见云姨阴阳怪气的嘲讽她。 “别以为今天回来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没门!” 杜依庭摇头想笑,怎么她跟云姨变成斗智斗勇的关系了,也没理会她的挑衅。她现在巴不得进门就吃现成的,然后好好的大睡一觉。 饭后,老赵来电话问她最近晚上有没有时间,杜依庭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老赵这是想约她。 杜依庭笑嘻嘻的调侃老赵,说他是不是想请自己吃饭,她现在信用为零,为了扳回自己在云姨心中的地位,她还想扩展一下交际,然后在云姨面前说到做到。至于什么时候离开,那是后话。 原来老赵想带着她约唐谦吃饭,杜依庭失望,跟老赵推说明天。 这头电话刚挂,紧跟着又跳进来一通电话。 看见那个国外的手机号,杜依庭声音都兴奋了,喊了声,“亲爱的!” 第七十九章 这段人生最开心的事情 “爱妃快来让朕亲一个!” 听筒里传来一个又大又响还湿乎乎的吻声,震的杜依庭将手机拿离,跟着哈哈大笑。 “喂、死女人,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大胆,爱妃什么时候学得蛮夷之语,朕、是朕!朕每日每夜都在想念爱妃,尤其爱妃长得一身嫩肉,甚得朕喜爱,什么时候让朕尝个鲜儿!” 那副粗着嗓音装男人的架势,最后还是憋不住,那头的于乐儿差点被自己调戏杜依庭的腔调笑抽了。 “于乐儿你有没正形?” “咯咯咯咯、” “喂、你笑够没?” “……” “死女人,什么时候回来,还敢给我笑!” 半天,那头的笑声终于止住了。 杜依庭盘着腿坐在床上,跟于乐儿煲电话粥几乎成了她这段人生最开心的事情。 “我现在就在国内呢。” 听到于乐儿说回来一周,到现在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杜依庭气岔了。 “友尽!” “刚到的、刚到的,嘿嘿嘿,一个星期前刚到的!”于乐儿闭着眼,害怕杜依庭的炮轰连声解释,忽而放低了声音,不再是那种无厘头的说闹。“你不知道,我爸可能犯了点事儿,你说我在英国呆的好好的,又不过年又不过节这个时间跑回来。” “没出大事吧!”杜依庭紧张的关心道。 杜依庭晓得于乐儿家里的背景,她爸爸在b市做官,而且官职很大,只不过于乐儿自小在s市姥姥家长大。 因为她们俩的家庭环境很相似,所以考进同一所高中后两人很要好,包括杜家出事,于乐儿还一直跟她保持联系。 “有什么大事啊!不就是现在要求当官的家属不能留在国外,我的关系全都转回来了,啊哟,你不知道,我爸还不让约瑟夫跟着我回国。我这一周都应付他那些手下,轮班的给我介绍对象。” “你现在没在s市?” 杜依庭勉强插进来问了一句,像她们这种家庭的小孩看似享受特权,其实根本没法按照自己的心思生活。 “别跟我提s市!” 于乐儿脾气很冲的说道,她唠唠叨叨说自己的近况,又不时问杜依庭怎么样,两人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说了几个小时都没说够。 聊的杜依婷频频打哈欠,门外李嫂听到她讲电话来敲过两次门,提醒她早睡。 杜依庭看看时间不早了,跟于乐儿商量要她来g市好了,见面聊才痛快。 “我要是不被禁足,早就过去找你了好吧!哪次我不是连我老爸都不见,第一个见爱妃你啊!” 听到于乐儿还在调戏自己,杜依庭哼了一声,说她心里只有男朋友约瑟夫。 “哎!” 于乐儿不知想起什么尖叫着,问杜依庭还记不记得白荟,让她猜白荟的男朋友是谁。 第八十章 出事 “我上哪儿猜她男朋友是谁,你要不说这个名字,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那头,于乐儿有些失望的说杜依庭没意思,又嚷着要她竞猜。 闹到最后,杜依庭要睡觉,于乐儿神秘兮兮的说发短信告诉她,绝对震撼。 挂掉电话杜依庭去洗澡,她不觉得自己该对一个记不起来的人感兴趣,同时也在头痛,她还没跟于乐儿提自己住在顾莫深这里。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杜依庭才想起来于乐儿的短信,她看了一眼人就愣住了。 短信上只有三个字,“顾莫深”。 杜依庭震惊的眼眸抬起,手上的汤匙都掉了,溅了一身的粥。 李嫂拉开她,给她擦身上的汤渍,云姨责备她这么大的人连饭都不会吃,可是她像被抽了真空,什么都听不见。 “杜小姐、杜小姐……” 李嫂喊到第五声,终于拉回杜依庭的神。 她顾不上吃饭,喊住云姨。 “顾莫深是不是回s市了?” “现在知道关心少爷了?想知道自己问去,你没号码我可以给你!” 云姨嘲讽的回道,她几乎以为杜依庭铁石心肠了。 杜依庭嘴角微微挤出一抹笑容,抿着唇,异常的安静。 …… 连着三、四天,杜依庭都早出晚归,倒让云姨松了口气。 下午,天突然阴了,跟着起了大风。 天上飘起小雨,往常五点半天黑,四点多天整个黑了。李嫂担心,给杜依庭打电话却打不通。 等晚上过了七点,李嫂在门口接她,可是今天,到了七点半依旧没有见到杜依庭的人。 云姨着急了,电话直接打给顾莫深。 顾莫深的电话打到老赵那里。 老赵正跟几个朋友喝酒,突然接到顾莫深的电话,他舌头还有些捋不直,但人一下就清醒了。 他解释杜依庭只是出差,将具体的地点和随同的人员一并告诉顾莫深,要他安心。 晚上十点的时候,天空的雨滴变成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 老赵接到杜依庭打回来的电话,说路上起雾,又堵车赶不回来。老赵责怪她早说一声,杜依庭支支吾吾说手机坏了,同行的司机手机欠费停机。 顾莫深得到消息,稍微安了安心。 他要唐谦去高速公路管理处查查,要是在服务区能找到杜依庭照顾一下。 11月28号早上,g市降下第一场雪,主要在南部市郊,附近机场、高速全部被封。又闻,某段高速路因山上积水遭遇山体滑坡,发生重大的交通事故。 顾莫深在s市看到这条新闻,连忙拨打老赵给的那个号码,却打不通。 忽然,唐谦急匆匆的跑进来汇报,那边的人突然有所行动,就在昨晚,目标是杜依庭。 一刹那,顾莫深的表情如遭雷击。 p:上架看点 1.顾莫深的腿是伤、还是残疾? 2.知道中赫置地的总裁就是顾莫深,杜依庭什么反应? 3.当年是谁把杜依庭藏起来,让顾莫深找不到? 4.五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杜仲怎么死的,杜望潮又是如何入狱?顾莫深为什么强迫杜依庭? 5.“旧爱”,要如何才能变成“新欢”?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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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头刺入膝盖骨的瞬间,顾莫深受不住剧烈的疼痛哼出声,很快,只见到他紧咬着下颌骨不再让自己发出一点脆弱的声音,哪怕是一声轻哼。 冬日,他竟疼出了一身大汗。 鬓角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的,即便如此,他没有做一分钟的停留。针头拔出,他的人也站起来。 挺拔、欣长的身影走在前面,唐谦仰望他带着些许漠然的背影。这个平素高冷、强势的声色俱厉、处变不惊的男人,面对杜依庭还是乱了,也许此刻,他最希望的是杜依庭能陪在他身边,陪他完成这个手术。 …… 望着天上飘着白花花的雪片,杜依庭裹紧风衣,一脸的无奈。 高速公路被封,司机跟她商量走国道,可是前面路段山体滑坡也被堵了。他俩在小镇上住了一晚,但是道路还是不通。 她不想出差也变成出差了,可是她身上连件厚衣服都没穿,这么早镇上的商铺也没开门的。 司机大哥抽着烟,跟杜依庭商量实在不行就绕到邻省,不过这么一绕得多走几百公里,加上下雪,晚上能不能到不好说。 除了昨晚她借到电话给老赵说了说情况,他俩连通讯工具都没有,司机的手机还买不到充值卡。 偏偏这个镇上又小又偏,什么都没有。 两人吃了早饭,商量决定绕道。 出发之前,杜依庭在旅馆给老赵打了通电话,听到无法接通,她哀嚎了一声,除了老赵的手机号她谁的都没记住。 拿着话筒,她的心一阵纠结,其实她还能记得顾莫深的号码,因为从前就记得,而他一直用到现在。 那个号码也一度是她的噩梦,只要看到尾号是一串2的号码,心就哆嗦。杜依庭不知道顾莫深有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也不知道云姨会不会跟他告状,说她逃跑了,这次她真的不是有心要逃。别墅的电话她没记住,没法打电话跟云姨解释自己回不去的理由。 挣扎了一番,杜依庭狠心拨了于乐儿的手机,也不管是不是国际长途。 于乐儿一听她手机坏了,人还困在外地,着急要来救她。 杜依庭感慨能有这么个两肋插刀的朋友,简单要于乐儿给司机的手机充钱,一来老赵随时联系上他们,二来路上再遇到什么状况好打电话求救。 于乐儿一口应下来,要杜依庭原地等她。 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充值十分方便,几分钟后于乐儿将电话打回来,问杜依庭知不知道那个手机号里面有几千块钱的话费,怎么会欠费停机,可能是信号不好。 她哪儿知道啊,抬头看看四面环绕的山丘,说不出的惆怅。于乐儿在电话里不停地嘱咐杜依庭要注意路况,新闻上说g市附近的山体滑坡很严重,实在不行再山里都呆几天。 “哪有这么夸张,天都快晴了,不会有事了!” 杜依庭宽慰了几句,准备挂电话时,她支支吾吾还是多问了一句。 问于乐儿怎么会有白荟的消息,旁敲侧击问顾莫深真的是白荟的男朋友。从昨天早上纠结到现在,不问,她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吓、你真的不知道!最近在同学圈里都传开了,白荟一脸甜蜜说自己男朋友是顾氏的顾莫深,简直就是拉仇恨啊。当年你光顾着秀恩爱,没想到那个绿茶婊暗恋顾莫深吧,居然还被她搞到手了!也不知道顾莫深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看上这种两面三刀的小婊砸。你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对顾莫深念念不忘?几年了,要是他心里有你早就找到你了!” 于乐儿很打抱不平的念叨白荟跟顾莫深的事,忽然话题一转质问杜依庭。 杜依庭缩了缩肩膀,当年她只跟于乐儿说家里出事跟顾莫深分手,现在更没告诉于乐儿顾莫深已经找到她了。何况、 她心底狠狠的一阵儿抽痛,从云姨那里她知道顾莫深回了s市,原来他是回去见女朋友了,要不然他骗她说自己出差干什么! 自嘲地轻笑一声,他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还这样对她,如今看来,他迟迟才找到她,还是因为她是杜仲的女儿,他想要她爸爸手里的东西。 挂了电话,杜依庭不由一阵失神,心底竟涌起一股酸涩,彻底暂断了她想给顾莫深打电话的心思。 …… 顾莫深和唐谦赶回g市,好在两座城市相隔不到二百公里,也不顾路况好不好,他要求司机一个半钟头之内必须赶到。 路上,他跟老赵约好见面的地点。 上午十点钟,老赵依约赶往中赫置地,前台恭敬的将他带至临时腾出来的一楼会客厅。几乎与此同时,顾莫深夹杂着室外的寒气走进来。 他的脚步很快,脸上的冷冽并不比外面的温度高。 即便如此,老赵还是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似乎印证了外界的传闻,顾莫深的腿不太好。 老赵心里琢磨,顾莫深是为杜依庭被困在外地的事情找自己,可是,他这样也不仁义啊,跟杜依庭谈恋爱居然不坦白自己的身份,就因为怕杜依庭嫌弃他的腿有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就算你再有钱,哪个女人愿意嫁个瘸子。杜鹃要是知道他眼睁睁的放任杜依庭找了个瘸子,他还想不想安生了! 顾莫深跟他点头,坐下后跟唐谦交代,似乎布置了很多事情。 唐谦谨慎的扫了一眼老赵,恭敬的退出去,这时,顾莫深才开腔。 “赵总,跟庭庭同行人员的电话麻烦给我。” “哦!” 老赵嗯着,掏出手机调了号码递给顾莫深。 见顾莫深给运营商打电话,他才想起来司机的手机停机了,他怎么就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补道,“依庭昨晚说他们住在c镇上,今天应该就回来了,放心吧!” 嘴巴上叫顾莫深放心,可是他却放心不下来,见顾莫深一脸严肃的在跟对方要求什么,他悄悄拨了遍杜依庭的手机依旧打不通,司机的也是。 着急给自己媳妇打电话,要她跑趟营业厅给司机的手机号缴费,过了一夜,怎么也得问问两人的情况。他也好能跟顾莫深搭上话,怎么都得提一提广告的事。 媳妇那头问他怎么这么麻烦,非得去营业厅嘛! “让你去你就去,周末不也是在家闲着!” 还想吓唬媳妇几句要她抓紧,顾莫深出声打断他的话。 “不用,我已经缴好。今天,我想跟赵总聊点私事。” 顾莫深将手机往桌上一搁,的确,他已经安排唐谦联系跟杜依庭一同出差的司机,确定两人的方位。 老赵慌忙跟媳妇说了一句挂断电话,毕恭毕敬的坐直。顾莫深虽然比他年轻,但他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浑身都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高冷气场。 能让他嘴里说出想跟自己聊聊,让老赵顿时有股受宠若惊的赶脚,趋炎附势的话不自觉就冒出口。 “顾总,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微微颔首,顾莫深脸庞冷静、沉着,先是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黑眸不慌不忙的掷向老赵。 “一年前庭庭进入奥美是不是与你有关?你跟杜鹃什么关系?” 老赵一懵,他没想到顾莫深问的这个。他与杜鹃有关系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除了几个大学舍友没人知道,何况同学分居全国各地。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坐在对面的顾莫深,瞬间觉得眼前的男人面上不露半分神色,心里也陡然有了一个结论,顾莫深跟杜依庭可能认识很多年! “呵呵呵呵!顾总开玩笑了,依庭是公司招进来的,她通过了司法考试而且学的经济管理,当时我们去g大招人,碰巧她合我的眼缘就招进来了。至于顾总说的杜鹃,我老婆不叫杜鹃,我也不认识什么叫杜鹃的人!” 打哈哈是老赵最擅长的,他摸不清楚顾莫深什么意思的状况下,什么都不会透露。 对他的话,顾莫深也不当场反驳,一副甚是不以为意地表情,继续为老赵解释道。 “杜鹃是庭庭的姑姑,前段时间她来g市,我们还有幸聊了几句。她以为庭庭跟陈鹤订婚,这件事我想赵总应该不会否认,毕竟那天你我都在场。” 顾莫深的话将老赵之前的否认驳的死死的,叫他不承认也得承认,还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老赵心虚的端倪这顾莫深的表情,觉得这人城府深不可测,看似按兵不动实则什么都了如指掌,只等着你点头承认。 索性,老赵扔开那套虚的,坦诚的跟顾莫深交代他跟杜鹃的关系,以及如何受杜鹃所托照顾杜依庭。 既然说都说了,他又将奥美有人调查杜依庭的事情说给顾莫深。 “我能看出来,顾总认识依庭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跟杜鹃的关系我还是猜的,既然如此,您帮依庭操操心。” “依庭跟陈鹤之间是场误会、”老赵还想说点什么,比如陈鹤的事情,他得跟顾莫深解释清楚,撮合杜依庭跟陈鹤这事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包括他坐上ad的位置也是巧合。 “庭庭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顾莫深出言打断他的话,让老赵抻着脖子差点当着他的面儿喊出来。 “唐谦、替我送赵总。” 老赵忙喊道,“慢、慢、慢!” “我还有话没问呢?那些事你都清楚吗?你中赫总裁的身份依庭是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她?你对我们依庭是不是真心的?还有你的、” 谁知顾莫深一声不响听完后,平静开口只一句话。“你只需要在奥美保护好庭庭!” 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命令更恰当,这么多年来顾莫深身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入骨髓,锐利深邃的眼神落在老赵脸上,让他一时间竟很有些茫然。 顾莫深眸底的紧张是无法遮掩的,生硬的命令都透着心疼。 唐谦站在老赵身旁等着他,让老赵想等顾莫深移步仔细观察观察他的腿是否利落的想法泡汤,他只得起身。 他跟在唐谦身后,想问“唐助理,你们总裁在外界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可是看到唐谦脚步飞快的朝外走,他跟都跟不上,这速度难道是跟在总裁身边练就的?也就是说顾莫深的腿脚应该还挺利索不是? 老赵摸了摸秃脑门,心底暗骂了一句,有事不说,完全靠推理,敢情他还得多看看侦探小说! …… 对于那个一直无法连接的手机号,唐谦抱歉的跟顾莫深摇头。 “去c镇。” 顾莫深淡淡的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权威,没人能阻拦他的决定。 车队是清一色的越野车,以最快的速度朝g市西南方向驶进。 与此同时,另一队越野车也朝着那个方向由s市接近杜依庭所在的小镇,早于顾莫深两个钟头。 像与时间赛跑,没人知道这背后隐藏的惊天阴谋,除了后座那个紧蹙着眉头,眼神深邃的男人。 他神色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小憩,猛地眨开的深眸暗沉而犀利,长睫遮住了瞳仁闪过的几分寂寥。 …… 到达c镇时,他们打听到杜依庭已经于上午离开这里,而且还得到了一个更令人可怕的消息,一小时前也有人在找杜依庭。 唐谦慌了,他们没料到那边的人动作如此之快,要是早于他们找到杜依庭,后果不堪设想。 顾莫深唇畔的弧度微微下沉了些,深邃的瞳仁变得更加阒黑,如同阴沉沉的天空。 他一直盯着手机上的地图,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令人无法猜测。 这时,唐谦拨打的那个号码,居然打通了,里面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依稀能分辨出是杜依庭。 唐谦一慌,将手机递给顾莫深。 只见顾莫深摇头,示意他接听。 “问清楚她的方位。” 不等唐谦说话,只听到听筒里传来杜依庭断断续续的尖叫。 她哑着喉咙哭喊,求别挂电话,求人来救他们。 第八十二章 幕后的人物显身(二更) 顾莫深怕杜依庭排斥自己,所以想要唐谦来稳住她。 可是现在,听到杜依庭无助的哭声,顾莫深蹙眉,让他想起那天早上杜依庭做噩梦时害怕的模样,他一阵心痛,恨自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从唐谦的手上夺过手机,顾莫深温柔而耐心的问她在什么位置,发生了什么。 “庭庭,你们朝什么方向、开了多久?你有没有受伤、车子呢?” “别怕庭庭,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到。” …魍… 杜依庭整个人还在发抖,刚才事故发生的太突然,她还跟司机说着话,忽然听到一阵响动,再回神,车子的引擎盖被山上掉下的石头砸变了形,挡风玻璃碎了。 山上陆续滚落石头,不停的落到车子顶部。 而司机,因为驾驶室变形,人卡在里面。 她拿着手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法收到信号,直到有电话打进来,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就边哭边求救。 咋听到顾莫深的声音,杜依庭辨认出来,懵了,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她又不敢哭出声,咬着唇听他焦急的问自己。 听他说马上就到,她的坚强一下子垮了下来,抽着鼻子喊他的名字。 顾莫深回应着她,安慰她说自己马上就到。 杜依庭嗯着点头,紧紧的将手机抱在耳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信号刺刺啦啦的响,吓得她害怕的大喊顾莫深,问他在不在。鼻音哽咽声不断,像流浪猫一般哼哼。 “……” “你马上从车里出来!” 他锋利的鹰眸快速环顾了眼前连绵的山势,如果再有山体滑坡或者那群不速之客先于他发现杜依庭,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同事的腿被卡住了,还、还有石头往下滚,车子是不是会被埋住……啊……” 不知道杜依庭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吓的她尖声大叫。 “庭庭、庭庭,一定要冷静听到没有!你把座椅上的头枕取下来,你试试能不能将车体扩充,将司机的座位放宽,让他自己尝试着动。如果不行,庭庭,你听好了,你带着随身必须的东西马上下车,离开现在的位置!” “你别挂电话,听不到我说话也别挂电话、顾莫深你别挂电话!” 杜依庭收着吓坏的语气,反复确认道,顾莫深甚至能听到她喉咙因紧张吞咽的声音。 “我不挂,我陪着你说话。” 顾莫深脸色专注冷冽,嗓音里却透过一丝和他形象绝不相符的温柔。 听筒传来杜依庭丧气的哭声,她喘着气在使劲扳动什么,听得顾莫深两条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山路因为昨夜的一场雨加雪,湿漉漉的地面上渐渐衍生出一层薄雾,似有加重的趋势。 车队因前方拥堵的道路停下来,顾莫深一手搭在降落的车窗上,一手捏着烟,浮浮沉沉的烟气还来不及经过肺路,甚至没有通过鼻腔便由他菱角分明的唇瓣间释放出来。 那种前所未有的浮躁感,让一贯从容淡定的顾莫深逐渐失去理智,已近失控。 这时,唐谦拿着ipad忽然喊道。 “顾总,查到了,前面塌方的路段是这里,杜小姐很可能就在这个位置,大概还有几十公里。前面的隧道发生了事故,我们必须绕道,保险起见我们最好分头行动。顾总,您跟车队绕远道,从反方向绕过去,我带几个人徒步去找杜小姐。” 顾莫深出神的望着唐谦手上的地图,眸底倏然一惊,他敏感地捕捉到方浩的阴谋。 唐谦这趟回s市一是确认杜依庭手上的那把钥匙,其二是调查潜入杜依庭的出租房的人是谁? 方浩,这个盯了他五年的幕后黑手,终于还是从他这里查到了杜依庭的下落。是他一时大意,他没想到几年前他端了方家在s市的势力,方浩还能东山再起,悄无声息的查到杜依庭的下落。 “你带人分两路想办法把方浩的手下截住,我开车进去看看。” 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顾莫深英俊的脸颊铁青的骇人,不难看出他眸底隐隐浮动的嗜血暗芒,若隐若现间闪动着危险的火苗。 方浩的目的就是报仇,大张旗鼓的将杜依庭从他手中劫走,顺理成章的接管杜家。 “顾总,太危险了,让我跟着您。” 唐谦不放心的劝道,他担心顾莫深的腿,何况前面几乎无路可走,除非从塌方的路段强行穿过,不过,这几乎不可能。 顾莫深眼神冷冷地盯过来,“除了我,没人能拦住他。而他不用试探我的耐心,庭庭,五年前我不会交给他,五年后、他同样没机会!” 他猜,方浩一定利用他绕道而设下埋伏,来不及了,他必须从这里穿过去。 …… “不行、我救不了你!老胡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人。” 杜依庭懊恼的抹着脸上的眼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路过的车辆求救。顾莫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起码她要把老胡从车里带出来。 “依庭你别乱跑,外面起雾了,你会找不到地方。你打电话报警,会有交警来救我们,说不定一会儿对面来车发现我们就有救了。” 司机忍着痛,不让杜依庭下车。 现在,天阴起来,头顶的太阳也不见了。 他看到杜依庭还没挂那个电话,要是电再耗完了,报警都没法报。强硬的要求杜依庭道,“抓紧挂了电话报警。” “要是没有信号了怎么办?”杜依庭不无担忧的反驳。 “不会没信号!” “听我的!老胡,他会来救我们的,你相信我,他一定会过来救我们的。”她坚信顾莫深回来,一定会来救她。 “你想害死我啊杜依庭!”司机吼起来。 “不是,我们会得救的。” 意见不合,杜依庭跟司机争吵。 “庭庭、马上下车。刚才坍塌的位置是个缺口,可能会再次塌方,他要是能动也让他马上离开车子,我保证,最多两个小时会有人来救援。” 听到两人的对话,顾莫深声色俱厉地插话进来命令她。 杜依庭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灰突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扬着手机要司机听。 “你听到了吗?他很厉害,我们听他的指挥一定能安全,再试试,我帮你撑着下面,老胡你试试能不能活动腿!” “杜依庭你傻吗?你不报警想害死我!他都让你走,你要是走了我、还拿着我的手机你想让我死在这里!手机还我,快!”突然,司机狰狞的骂起来。 听到司机这句脏话,杜依庭一怔,才明白,司机不让她下车不是为她好,顾莫深才是真的为她着想,甚至他了解她不会丢下同伴走掉。 “庭庭、听到我说话没有,你必须马上离开车子,你同事会有人来救他,危险的是你自己,你抓紧下车,看到黑色的越野车就躲开听见没有!” “我三十分钟就到,你找地方躲好听到没有!” 顾莫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手机里传出来,不是发火,是他略微嘶哑的诱哄,像她闹情绪时,他那种无奈又宠溺的迁就。 似乎他对她,从来都很无奈。 这个想法,让杜依庭的心头不由得翻涌出莫名的酸涩,她有些拒绝去想为什么。 “杜依庭他一会儿说两个小时,一会儿说半小时,我看就是瞎胡扯。” “把手机给我,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去,我要报警,我要警察来救我!我还不想死在这儿,再被你耗下去,我就真死了!” “你他妈的把手机给我!” 司机骂骂咧咧,凶神恶煞般想夺杜依庭手上的手机。 而另一边,听筒里顾莫深一直在柔声安慰她,他要她等他,他哄她说自己马上就到了,杜依庭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她面色平和的掐断了跟顾莫深的通话,将手机塞进司机的手中。 “还给你。” 转身,杜依庭下了车。 车前挡风玻璃破了,跟外面的温度几乎无异,站在车外,她还是冷的缩了缩身体。 她茫然的望着空无一人的道路,反而不怕了,她不知该往什么方向走,是该上坡,还是下坡。 山间一团一团的雾气像云朵一般聚集,朝高速路吹来,前后路面逐渐在眼前模糊起来。 在山坡下方对面道路隐约能看到驶来一辆黑色的车,杜依庭不自禁的绽露轻松的笑脸,司机有救了,刹那间,她耳边响起顾莫深的那句话,要她见到陌生的越野车就躲开。 …… 越野车在碎石堆前停住,下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瘦男人,微微的哈腰,眼底的张狂和邪狞令人不敢直视。 他站在车前,勾着头,仔细的打量着被困在驾驶座上的司机。 司机只露了一个头顶,疼的哎呦着朝他求救。“救命啊,手机没信号能不能帮我报警!” 杜依庭说的没错,挂了那通电话后,就再也打不出去,他后悔的直咬牙。喊杜依庭喊破了喉咙也不见她拐回来,他还真的怕死在这里。 方浩扔掉手上的半只烟蒂,放松地转动了几下脖颈,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杀气,没有感情的问道。 “杜依庭呢?” 他的话叫司机惊诧了,以为杜依庭糊弄他说有人会来救他,哪想到是真的,还这么快。 “依庭她、她去找人了!我不让她去她非要去,不过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回来?”司机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不想叫这人瞧出自己跟杜依庭闹翻了。 也不理会他的话,方浩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重新点燃了一根。打火机的火苗攒动着,那一丝丝的热量也让司机渴望的抿了抿唇,眼底充满了被解救的希望。 “她的手机呢?” 方浩腔调冰冷的又问道,据他了解,杜依庭的手机在昨晚就打不通,否则他也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跑到这里。按照计划,他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引杜依庭上钩,乖乖的跟他走,那么,就没有顾莫深什么事了。 司机听他很了解的口气,以为眼前的人是杜依庭嘴里喊的顾莫深,不顾一切的将他知道的情况说给方浩听,企图换来他的救援。 “她的手机坏了,刚才她是不是跟你通话,那是我的手机。你们的通话我都听见了,你说你的人会救我出去,麻烦你快点把我弄出去。这半截山刚塌方,一会儿可能还要塌,我都快吓死了!” 见方浩不动,司机急了。 “快啊!要是再掉下来石头我就没命了,依庭知道你不救我肯定会生气,快点把我弄出来!” 还没人敢命令他。 方浩蹙了蹙眉,往前走了两步,让司机看到他那张带着嗤讽冷意的脸,他的手伸进翘起的引擎盖里,像是随意的一扯挑起的一根线,正是车子的导油管。 “你、你、你想干什么,把你手上的打火机放下!” 司机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拼命的晃动身体,几乎是一种临近危险的本能,他看出了方浩眼底的杀意。 “我跟依庭是同事,我们平时相处的很好,你不能那样做。说不定依庭回来看到,她万一误会你想害我。” “你这么做是要偿命的!” “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放过我。我不是存心要撵依庭走,我只是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想的太多了。” 方浩耸了耸肩膀,轻松的道,甚至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将手上的管子朝外抻了抻,差不多达到他满意的程度,方浩扔开,转身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跳进去。 他睨着座位两边放着的矿泉水瓶和面包,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屑,只能说杜依庭的心肠还真的很好,吃的喝的都放在司机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可惜,人并不是都跟她一样善良,有时候人很自私的。 像是这个人,杜依庭真心要救他,可惜他不仅不信任她,大概还怕杜依庭拿着他的手机跑掉,他把人撵走。 这种阴沉沉的天气,尤其女人又是搞不清楚东西南北的生物,没有手机,怎么找回来! “别把我的话当真,我还以为你想害我。快、快点救我出去!”司机陪着笑脸,企图讨好方浩让他救自己。 歪嘴嘲讽的笑了笑,方浩却将司机攥在手里的手机夺过来,帅气的从破损的窗口丢出去。 手机砸在岩石上,破碎的声音让气氛异常的诡异。 “这是你不信任别人的代价。” “你、” 不等司机出声,手斧瞬间砍在司机后脑的位置,跟着司机身体一软倒在方向盘上。 方浩附身将车子打着火,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他轻盈的跃下车,朝自己的越野车走去。 忽然,他手中点燃的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点着了那条被他拽脱的导油管上。 带着车门的同时,载着司机的车子轰了一声爆炸,火光冲上了半空。 他咧嘴嗜血的舔着牙齿,望着黑下来的山道,想必顾莫深正在赶来的路上,最后让他看到。 这条几十年的高速路原本就该修葺,什么山体滑坡,隧道事故,不过是他耍了点小手段,将返回g市的必经之路堵了。顺便买通了司机,把杜依庭留在c镇,然后他趁着顾莫深没有防备的时候,正大光明的从他手上把杜依庭抢过来。 没料到的是,顾莫深居然联系上了杜依庭。 方浩挫败的摇头,女人啊,情绪不稳定,不太好控制,白费心思弄坏了她的手机。这下他还得找到杜依庭,起码要拿到她的手机,不能让顾莫深发现蹊跷。 …… 听到那声巨大的爆炸声,顾莫深猝然变了脸色,就像是突然间被扼住了脖子。 薄雾中,不远处,浓浓的烟雾和火光腾空。 没有意外,他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他眼神充满狠戾的神色,是一种即将撕裂猎物的凶狠,忍不住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如果方浩敢这么对他的女人,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第八十三章 丢下他不管了(三更) 成堆的碎石阻断了前方的道路,车子彻底没法再开。 顾莫深眯眸,扔下车。孤疑的凝视着面前塌陷的路段,唇线紧闭,反倒没有之前的焦躁。 碎石看似像从山上滑下来的,可是路面的渣土堆放整齐,隐约能看出人为制造的痕迹。 巧合的是,通往g市的路段堵住了,反方向却很畅通。更为诡异的是,偏偏杜依庭路过的地方山体滑坡了,跟新闻上报道出现山体塌陷的地区完全不符,还是偏僻的小道。 他拨通了一则列入黑名单的号码,轻启薄唇,单刀直入。 “方少什么喜欢自己给自己挖坑了?魍” 说着,顾莫深面上不露半分神色,不紧不慢的翻过那堆渣土。方浩这么大手笔的动作目的只有一个,引他出手,然后大张旗鼓的将杜依庭从他手上‘解救’出来,他真是花费心思了。 方浩张狂的傲慢道,“深少今天的动作怎么跟七老八十一样慢,人、已经在我手里了,需要她跟你说几句吗?” 顾莫深黑眸一转,眉眼冰冷。 “既然方少喜欢热闹,那我也不能小气。d港的那批货,就当我送方少看热闹了!” 方浩听的脸色变了,他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住。只见另一只行动电话响了,方浩急忙换了接听键,下属跟他汇报,d港那批货突然爆炸了。 “有你的顾莫深,你不怕我把你的妞扔到山沟里,有一天我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方浩气急败坏的诅咒道,他没想到顾莫深从他背后下手,这个男人真阴险。 他哪儿还有心情找杜依庭,当务之急他要抓紧回去看看d港的那批货还剩几成。 没心情听方浩跟自己挑衅,顾莫深直接掐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 从方浩急躁的语气,顾莫深判定依庭没有在他车上,否则方浩怎么会大意到连电话都没有切换回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麻痹他,但方浩骗不了他。 遥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汽车,离他的位置还有几公里。 方浩没得手前,依庭就是安全的。 他摸过烟,含在嘴里,头凑在火机前深吸了一口,将烟点燃,抬腿的瞬间狠狠的蹙了下眉头。 …… 走到那辆燃烧的车前,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车子烧的只剩下骨架,时不时窜起火星。 顾莫深蹙眉,这一带地势偏僻,又被方浩封了路,没个几天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事故,即使死了人,他对方浩做事的手法反感。 四周一片漆黑,夜里的风凉的一点一点带走身体的热量,他还好,依庭呢。 他一路走过来没有发现杜依庭的身影,她会在哪里?抽掉身上最后一颗烟,顾莫深打算继续向前走。 跟唐谦联系的对讲机落在车上,诚然这里的信号并不好,他也无法跟唐谦联系上,此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需要更多的人手。 封闭针并没有起到效果,他的腿痛到几乎不能抬起,可是他必须朝山顶的方向走,那里才有信号。 顾莫深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吞了两片唐谦放在他外套里的止痛片,月光下,他刚毅的脸颊显得十分痛苦。 …… 头顶的弯月耀着山路非常清晰,顾莫深走不动了,他扬着头看一片漆黑的大山,忽然,发现离路边不远的树林里有个发着绿光的物体。 现代社会,即便是郊区有狼也罕见,何况只有一只眼睛。大概是他膝盖的位置,偶尔,那个绿光会动。 猛地,他脑子里闪过一样东西,如果没错的话,是那样。 顾莫深精神一振,单只手翻过护栏,朝那道光走去。 “庭庭!” …… 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杜依庭整个人都僵直的站起来,看着靠近的人,她呼吸渐渐加促。她做梦到没想到,顾莫深会出现在自己身旁,像神邸一般在她面前出现。 泪雾很快蔓延双眼,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听到他轻柔的喊自己,整个人都松垮下来。 “顾莫深、” 眼前女人的脸恍恍惚惚地映在月光里,似梦似真,她的气息、她的眼神、以及她眼里惊喜的笑容,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在亦真亦假间流窜,不停撞击着顾莫深的胸口。 他的大手按住杜依庭的头,将她带进怀里,接着听到怀中的人儿哭起来,那双小手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腰。 “好了、我不是来了吗?庭庭、好了庭庭,别哭了!” 杜依庭浑身打颤的被他从怀里拉出来,顾莫深宠溺的替她擦掉腮上的泪,温柔的哄她。 “我们离开这里,你还能不能走动?” 抽着鼻子,杜依庭哆嗦着点点头。 察觉到她的异常,顾莫深又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刚才她浑身冷的像没有温度,顾不得多想,顾莫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把衣服穿上!” 杜依庭不接,倔着小脸。“不用,我走一会儿就暖和了!” “穿上!” 顾莫深就两个字,他抵在她面前,仿佛她不穿就别想离开这里。 见她不动,顾莫深索性替她将衣服套上,细心的又将扣子扣好,牵住杜依庭没温度的手。 别扭了几下,可是被他的大手握着那样的踏实,让杜依庭舍不得挣扎。 杜依庭不好意思的由他牵着,半响,问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好奇。 她凭感觉朝上坡的方向走去,因为没有人会费力走一条不通的路,恰恰让她躲过了方浩。 后来看到路上起火,她搞不清楚状况,就顺着破损的护栏朝树林的位置跑。天黑后,她害怕,又找不到下去的路。走累了,坐在石头上想怎么办,忽然听到有踩断树枝的声音,以为是野兽呢,结果看到了顾莫深。 她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忍不住哭了,心底又在不停的纠结,顾莫深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对他来说算什么。 “你的手表。” 顾莫深答道,他踩着石头跳下去,又伸出双手等着接杜依庭。 “我自己能下去。” 说着,杜依庭的人已经跳到石头下面,利索的站在一旁等着他。 淡淡的光线下,她身上散发着独立的魅力,不再是那个粘在他屁股后面这个不敢那个不敢做的小女孩。顾莫深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和精光,片刻后将她拉入怀里,眼底泛起心疼,内疚说了句。 “庭庭,对不起。” 是他的不小心,把她遗失了五年,她变得更美好了,可是他、却变得糟糕了。 杜依庭看着他,很想回应搂住他,可是她却死死的攥着双手,拼命克制自己的冲动。良久,借口问自己的手表怎么了,拉开跟他的距离。 不知是为杜依庭跟自己的疏远而叹气,还是因为她的变化。顾莫深自我解嘲的一笑,没有再去牵杜依庭的手。 “你的手表有荧光,我还差点以为是只狼。” “我怎么会是狼。” 她小声的辩解,带着埋怨的语气。 听在顾莫深的耳里,有些小女生的娇嗔,他不由得想逗逗她。 “不是狼吗?这么狠的心肠,逃跑了五年还想躲开我?” 顾莫深有点欲言又止,低笑声从杜依庭头顶上轻轻散落,轻柔间透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他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满足感。 杜依庭诧异的抬起头盯着他,微微滞住了,他说她逃跑了五年,难道是她错了,她一直以为他不找自己!他真的一直在找自己,为什么找了这么久才知道她? 顾莫深一愣,随即变得紧张和警觉,舍不得她自责的模样,那些过往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走吧,我们尽快返回,这段路不安全。” 他的意思是方浩还在附近,而听在杜依庭耳朵里以为还会发生山体塌陷。 …… 走着走着,顾莫深突然站住了,杜依庭回头看他,觉得他反常。 “怎么了?冷吗?我现在不冷了你把外套穿上。” 杜依庭忍不住关心道,顾莫深看起来感觉很不好,他两条剑眉拧在一起,勉强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看起来那样牵强。 也不管顾莫深答不答应,杜依庭动手解开扣子。她心疼顾莫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他会冷的。 “没事,我不冷。只是、有点累了!” 顾莫深握住杜依庭的手,凝视了她一眼,他的腿痛的很不是时候。 深深的吸了口气,顾莫深给了她一个笑脸,“继续走。我的车放在七八公里远的位置。” 眨着吃惊的大眼,杜依庭疑惑的问道。“你是走进来的?” 突然,她想到顾莫深的腿,顿时站住了。“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你走了那么远的路!” “没有!”顾莫深凝着她,眼底似乎窜过动容之态,很快否认。 “不可能,云姨都默认了,你是不是腿不舒服。”从顾莫深垂眸的小动作,她就知道他一定瞒着她了。 许久,顾莫深的身形定住了,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落寞,涩涩的声音在夜风中分外清晰。 “你听错了,没什么事,老、毛病了!” 一刹那的犹豫,可是她的确知道顾莫深的腿小时候得过病,以前她就缠着他问,可是他一直都不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他有什么异常,杜依庭想了想没有往下问,只是借口自己也累,走不快。 “嗯。”顾莫深笑了笑,笑中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酸涩。他疼的,后背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衬衫。 …… 到达渣土堆时,月亮已经挂到天空中央,距离黎明已不远。 顾莫深拖着杜依庭,一边鼓励她继续往前走,光下他的窄脸白的像纸,与杜依庭红扑扑的脸颊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意外的,翻越石块时,顾莫深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让杜依庭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顾莫深这么个大男人居然会摔倒。 他蜷缩在地面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杜依庭大声喊他,跌跌撞撞的从那端爬过来,她扑到他身边才发现,顾莫深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寒风吹透了他身上的衣服,原来他暖和的大手不是温暖,而是高烧。 “莫深,你怎么了?” 史无前例的害怕,比知道他是白荟的男朋友还怕失去他。杜依庭吸着鼻子,咽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深,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她跪在地上,用力的去托顾莫深的头,他的身体热的发烫。 许久许久,顾莫深恍恍惚惚地看着她,还在努力的安慰她。 “没事,我就是累了,躺一下就好了,你先上车,外面冷,钥匙在外套里面。” 杜依庭心头没由来窒息,他都这样了,还为她着想,她杜依庭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有对她这么好?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起来,听见没有,顾莫深,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丢下你不管了!顾莫深,你起不起来!” 挣扎的动了一下,顾莫深知道杜依庭又闹脾气了,她不喜欢看到自己这样,他勾起唇角,虚弱的笑了,眼睛里的意识又有点涣散。 “知不知道,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你。”我不会再让你丢下我!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憔悴虚脱的伸出一只手望着杜依庭,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把她丢了。 或许是黑夜的缘故,杜依庭突然觉得他整个人如此沉重,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她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直想质问顾莫深,他有没有找自己,哪怕是骗她,她也想听。 可是,亲耳听到他说他找了五年,她心里如翻江倒海般,她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杜依庭几步扑到了顾莫深的身上,压抑了七年的***再也压抑不住了,彻底地将她淹灭。 顾莫深被她的动作撞击的差点站立不住,他被杜依庭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小小的脑袋拱在他胸前,呜呜的哭起来,还像以前那样。 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对自己的思念,顾莫深很想回应她,他吃力的挺了挺身子,可是他连支撑杜依庭的力气都没有,忽然,腿部一阵剧痛袭来,痛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接着,他痛的忍不出哼出来,来不及再跟杜依庭说一句话,人就失去了意识。 那股突然塌下来的力道全部落到杜依庭身上,顾莫深瘫软的趴在她身上,将杜依庭压倒了。 杜依庭用尽了全力,还是跟顾莫深一道跌在地上,她紧紧抱住顾莫深的上半身,失魂落魄的扬起脸颊,她喊他、拍他,他都没有反应。 鬼使神差般,杜依庭拉高了顾莫深左腿的裤管,印入眼帘的是两道狰狞的疤痕,他的膝盖包括整条腿都浮肿的吓人。 原来、 抽噎的几乎没法呼吸,泪眼扫着他冒出点点靛青的下巴,他的气息很近,萦绕在她鼻间。 杜依庭心疼的忍不住俯下身,粉唇轻柔的印在他菱角分明的薄唇上,口腔里浸染着属于他的气息。 …… “滚、都给我滚!” 看着几个灰头土脸被撵出来的医生、护士,还有地上散落的医疗器械,唐谦站在门外做了半天思想准备才敢进去。 他家老大现在暴怒到恨不得杀人,从他被人抬进病房没人敢近他的身,更别提做任何检查,当然,如果换成是他,也会接受不了。 杜依庭扔下他不管了! 据救护车上的人是这么形容的,他们赶到现场,顾莫深孤零零、衣着单薄的蜷缩在地上,如果再晚半小时,别说人会被冻伤,他整条腿都会因为低温引发严重的并发症,何况他已发高烧昏迷了。 第八十四章 布局潜逃(四更) “去把她给我带回来!”即使翻遍整座城。 顾莫深怒极的声音命令道,那口气让人觉得杜依庭一旦被找到,下场一定很凄惨。 唐谦左右为难的搓着手,阻劝说。“顾总,您还是先接受治疗退烧。杜小姐,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s市骨科的专家在g市市立医院候着,您的腿必须进行手术,不能再拖了!” “滚!” 冷不丁,顾莫深又狂躁的吼道魍。 仿佛要他治病是要他的命,唐谦缩着脖子,半响才敢出声。“顾、顾总,您不能情绪激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再晕过去。” 他可是顶着随时被灭的压力提醒顾莫深,意思是杜依庭就是因为他晕倒了才敢肆无忌惮的丢下他跑了,又是他再晕过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檎。 唐谦的话深深的刺激到这个生性骄傲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脆弱到晕倒的地步,不过十几公里山路就把他冻发烧了,大大的伤害了顾莫深的自尊心。 “那就让医生进来给我打针!” 顾莫深咬牙切齿地命令,高烧泛红的脸颊一点都不妨碍他身上的权威,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地,眼底渐渐收敛的凌厉,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我马上就去叫医生。” 唐谦咽了口口水,转身从病房退出来。 他抹着额头的汗,大喘了口气,庆幸送顾莫深来医院的路上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看来烧是降下来了一些,要不然哪有这么大的劲头。 跟顾莫深分开后,他带领人绕远道往杜依庭所在的位置赶,在距离几十公里的一个点遭到方浩的埋伏,还大干了一场,诚如顾莫深推测,并没有方浩本人。 后来他得知,方浩一人开车搜寻杜依庭,还派手下将路堵死,附近所谓山体塌方的路段都是方浩故意制造出来的,还运来一堆渣土堵了隧道,目的就是阻拦顾莫深。或者可以解释为,冠冕堂皇的将杜依庭从顾莫深面前带走,并顺理成章的在媒体面前曝光,达到他接管杜家的目的。 虽然杜仲死了五年,杜望潮被管五年,但隐藏起来的秘密在s市各路大佬眼里依旧炙手可热。更何况,当年的事,方家也有份儿。 等到唐谦察觉上当,立刻带领人返回头去找顾莫深。 可是,路还没有通开,唐谦联系c镇附近的人花了五六个钟头的时间将隧道通开,他们便火速前去接应顾莫深。 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赶来之前,他得到消息,顾莫深昏迷,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而且只有顾莫深一个人。 可他的手机里有顾莫深给他发来的短信,明明说的很清楚,说找到了杜依庭,要他速来接应,杜依庭怎么会不见了? 唐谦派人将那辆越野车开走,很不凑巧的是,途中他们遇到警察盘查。 据称,前方路段发现一具男尸跟车子一块烧毁,报警的人还称山上附近有一男一女。警方怀疑顾莫深就是其中的男性,要求配合调查。 他一度怀疑杜依庭是不是被带到了警局,等他去警局接受完调查,才晓得警方根本不知道女性就是杜依庭。 赶回医院就看到顾莫深大发脾气,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束手无策。 哪儿里都没有杜依庭的下落,一丝不好的预感陡然在唐谦心底徘徊,他猜杜依庭是不是重新落到方浩手里,或者她又逃跑了。 在病房,调侃顾莫深说他因为发烧晕倒,不过是为了让顾莫深配合治疗。他家老大的心思,哎,唐谦叹了口气。 顾莫深的高烧不单纯的因为出汗受寒,他的腿疾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疗的地步。虽然受寒是诱导之一,更严重的是他活动过量直接导致腿疾加重,整条腿经脉循环受损,浮肿的吓人,引发骨膜致命菌感染导致炎症扩散引发高烧。 医生说再拖数小时将危及性命,并不是吓唬人的。 不知道杜依庭当时扔下顾莫深不管是什么心态,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扔下顾莫深会死,车就是旁边,她为什么不开车或者把顾莫深搬到车上,她就忍心看着顾莫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哪怕跟他说一声都行啊! 她就不想想,顾莫深会跑到这里为了谁,难道不是因为她吗? 唐谦都替顾莫深心疼,这个男人独自忍受了五年寂寞,到头来换来的就是杜依庭无情的抛弃。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 …… 经过两小时的简单治疗,顾莫深的病情得到控制,医院派了专业的救护车辆护送他前往g市市立医院,曾经给顾莫深做过手术的专家正紧锣密鼓的做术前准备工作等着他。 云姨接到唐谦的电话匆匆赶到医院,她看到众人将顾莫深从担架上抬下来,老太太一下子冲上来,没说话泪先落下来。 “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找庭庭吗?” 唐谦在她身后咳嗽了一声,“云姨,先照顾顾总。”不想云姨在顾莫深的么面前提到杜依庭的名字,这样不利于他接受治疗。 听到那个名字,浅睡的顾莫深倏然睁开鹰一般锋锐的眼眸。 “她没回别墅?”他扔寄予她能乖乖回去。 “她没跟、没跟你在一起?”愣了愣,云姨才反应过来。 唐谦不得不低声在云姨耳边提示道。“杜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云姨的声音反而拔高了几度,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跟着,她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少爷不顾自己的腿去找她,她是不是趁着少爷不方便就自己跑了?” 唐谦看了眼顾莫深,挥手要人推他进去,自己则拉住云姨。 “这几天您在顾总面前尽量别提杜小姐。”想到杜依庭将顾莫深扔下不管,他也觉得难以想象,“顾总找到杜小姐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救护车找到顾总时,只有顾总自己,而且人已经昏迷了。” “啊!” 云姨吃惊的喊出声,她心疼的抹着眼泪。 “杜依庭她还有没有良心,少爷为了她、为了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她怎么就是个睁眼瞎!她怎么这么狠的心啊,她真的想要少爷的命!” “云姨,您别难过了,顾总听到会更不舒服,劳烦您在这儿照顾顾总。我还有事要帮顾总处理。要是、杜小姐过来,您还是问清楚,也许里面有什么误会,一定要留住她!” 唐谦思虑周全,虽然他也气杜依庭的做法,但是,他接触过杜依庭,感觉她的行为不合逻辑,而且。 他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你还要我留住她?”云姨听唐谦要自己好生劝住杜依庭,脸拉下来,“没门!她还有脸来见少爷吗?” 欠了欠身,唐谦不再多话,他现在急着要去搞清楚一件事。 …… 除了饿就是累,还有困,困的睁不开眼睛。 杜依庭失魂落魄的坐在开往s市的长途车上,随着车子的颠簸晃着身子,五脏六腑饿的几乎贴到一起。 她手里明明拿着车上发的面包和牛奶,就是一口都不动。她在惩罚自己! 没错,她把顾莫深扔下了。 他病的那么严重,她却把他扔下了。 就在离开顾莫深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她那只坏掉的手机神奇的又好了,她打了报警电话说自己在山上迷路,警察将她带到汽车站,她像逃难一般,跳上了去s市的车。 事情诡异的就像她在布局潜逃,而她也成功的逃跑了。 摩挲着手机的键盘,不知拨了多少次11位的号码,拨了就删掉,她没勇气打通顾莫深的电话,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她看着他被人抬上救护车,现在应该脱离危险了吧,应该也知道了她把他丢下不管,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也不找她了? 手机信箱里有几十通未读短信,让杜依庭倍受煎熬的心更加难受,除了有两条是老赵的,其余都是顾莫深发的。 从联系不上她,他应该一直在找她,一定很着急吧!借口云姨做了饭等她回去,李嫂接她,他一个从不发短信的人居然会编辑了这么多条!她能感受到顾莫深当时的心情,可是,她居然,居然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 倔强的歪着脖子将脸朝向窗口,杜依庭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她就是要他恨她。 她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她要去找杜望潮的下落,想见一见哥哥。 三小时后,到达阔别五年的s市,站在已经略有陌生的街头,杜依庭百感交集。离开这里的那天,没想到会一走就是五年。 来的路上,她已经跟于乐儿约好了。 于乐儿搭乘下午的班机从b市赶回来,而她暂时住在于乐儿的外婆家里。 明天,于乐儿帮她联系爸爸生前的秘书,开始打听哥哥的下落,她要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方少,杜小姐到s市了!” 听到属下的汇报,方浩咧嘴一笑,要人将追踪器拿过来。看到显示器上的红点,他得意的抛还给属下,面色陡然一沉,露出男人的狠戾。 顾莫深烧了他港口的仓库,这个仇不能不报,有种再在他背后玩阴的! 听说他的腿出问题了,人躺在医院里等着动刀,看他还能坏自己的事!不过,他这妞也够狠的,把他扔下跑到s市来了。 机会难得,他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杜依庭主动找自己,让杜依庭代替杜仲给方家一个交代,然后拿杜依庭跟顾莫深宣战。 脸上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得意表情,方浩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在想顾莫深知道杜依庭在自己手上,他会有什么抓狂的表情? 突然,他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嘴角,那批烧掉的货让他肉疼。 妈的,为了一个女人,顾莫深居然烧了他价值几千万的东西,这是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想到要跟顾莫深硬拼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方浩丧了气般硬咽下了口气。 “你们给我出个主意,要是顾莫深回了s市,我就得跟他平分天下,有什么办法让他回不来。他不是在g市买了两栋楼吗?留在那里算了!” 属下听到方浩发话,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替他出点子,还说要用那个女人钩住顾莫深的魂。 切! 方浩不屑的摆手,那不过是颗棋子,有一点是他欣赏顾莫深的地方。就是对待女人这方面,顾莫深跟他一样宁缺毋滥,这点他喜欢。 狭长的眸子透出一丝狡诈的光芒,拍着大腿,方浩打了个响指喊了一个亲信过来,在那人耳边交代了几句,查他抓紧去办。 他就不信想不出法子绊住顾莫深。 …… 老太太就是老太太,云姨不停的唠叨顾莫深要他别再找杜依庭。 “那种女人还找她干什么?少爷你对她够仁至义尽的,她却以德报怨,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心这么狠毒。也难怪是杜仲的女儿,老爷在世就说过,这丫头倔、死心眼儿。她认准了少爷你害了他们家,怎么会设身处地的为咱们想一想。” “少爷,别找她了。s城这么多的千金小姐,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杜依庭,你怎么会被嫌弃、” “够了!” 顾莫深冷声打断云姨的话,惊了云姨一跳。 看在云姨在顾家多年,又是照看自己成人的份上,顾莫深并没有过分严厉。 云姨撇撇嘴,少爷动怒,她不敢说下去。她不过看不惯,人年纪大了难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多唠叨几句。 见顾莫深冷下脸,云姨悄步退出去。 痛,在心底蓦地炸开,迅速扩散。顾莫深眼波一动不动,沉默的唇锋轻轻阖了阖。 一天了,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拥抱,被她结结实实的抱住了,那种被她依赖的感觉假不了,可是,他被她丢下的事实也假不了。 是的,他要见杜依庭,迫切的想见杜依庭! 要抓住她亲自问问,她当真狠的下心来! 锋锐暴怒的眼倏然又转为柔和,这个生性骄傲的男人想到杜依庭抿着唇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妥协了,如果她能乖乖的回来陪他做手术,他就不生气了。 唐谦敲响了门打断顾莫深的思绪,他不仅将室外的寒气带进来,同时带来一件不好的消息。 “顾总,刚才警局来电,说您给那个司机的手机号充值了两千块钱,事发前跟他有通话,警方怀疑您是犯罪嫌疑人,而且、” “说!” 顾莫深冷酷的没有多少情绪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平静,仿佛几小时前暴躁的如同野兽的男人不是他,却足以让人心有余悸。 “现场有您留下的脚印。” 说完,唐谦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还有呢!”顾莫深冷漠的补充道,深潭般的黑眸带着锋锐的光芒,他一点都不好奇警方查出来的问题。 唐谦定了定神,“我已经交给您的代理律师全权处理,可能您、” “我近期不能离开g市对不对?” 顾莫深替唐谦说出来,他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令人无法猜测。 他又挑了挑眉,一丝戾气却悄然染上眉梢,一字一句平静的问道。 “是不是有她的下落了?人、在s市?” 唐谦彻底惊怔住了,因为被顾莫深说中,连忙点头。 “没错,刚得到消息,杜小姐去了s市。顾总,我马上派人把杜小姐带回来!” “不管她!” 男人薄实的唇狠谬地牵动了一下,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窗前大片的阳光。 唐谦眼眸微惊,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忍不住反口。“真的不管杜小姐?” 顾莫深阴沉的脸上残留着骇人的怒火,两道警告的暗芒落到唐谦脸上。 这让唐谦有些沉不住气,他鼻息加重。 “顾总,您别动怒。我在救护车上找到了这样东西,你看了就会明白,杜小姐也许、” “跟她有关的东西,都扔了!” 顾莫深不屑的一哼,打断唐谦的话。 ---题外话---p:小深深有一双火眼金睛! 今天更了两万三千字,好累! 第八十五章 他就残忍一点 “你去配合警局调查,就说山上的那个女人逃到s市。” 唐谦看着他,半响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顾总,杜小姐会牵扯进来?” “难道让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顾莫深低沉的嗓音倏然提高,脸上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一双深眸中再次扬起可怕的怒火,肆意尽放的冷鹜气息能将人吞噬殆尽。 完了、完了,他家老大彻底被杜依庭惹怒了。好好的跑回s市干什么?唐谦咬着后槽牙替杜依庭担忧,没了顾莫深的庇护,现在杜依庭就如暴露在虎口里的羊肉,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 而且魍、 唐谦用眼角余光偷偷的扫了扫顾莫深的脸色,被抓回来恐怕会更惨。 …… 杜依庭犹豫了一下走进路边的一家服装店,身上的衣服单薄的跟纸一样,皮鞋里的两只脚还光着,为了不被冻死,必须买件衣服。 她看了半天,挑了一件二百块多块的冲锋衣,那种颜色难看、料子低廉还烂大街的衣服。跟老板磨了半天,一百二十块成交,这下她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三十块。 两小时前,于乐儿突然打来电话,很抱歉的跟杜依庭说她父亲不让她回s市,人到了机场被追了回来。甚至,他们的通话也是在别人的监控下,于乐儿小声的跟她透露,她爸爸好像知道她来见杜依庭,警告她s市的水太深,不要她参和。 杜依庭咬着牙笑着安慰于乐儿说没关系,她自己再想办法。 于乐儿坚持要杜依庭去她姥姥家住,怎么还好意思呢,杜依庭拒绝了,借口说联系到了爸爸以前的朋友。 联系是联系上了。 她在庆幸电话还能打通时,不过,对方听出她是杜依庭之后就挂了电话。以为对方不方便接听,她隔了十分钟再打过去,对方关机了,意思很明显,碍于杜仲的情面不能说不认识她,但是绝对不会跟她有任何牵连。 杜依庭不死心,连着拨通了五、六个人的电话,不是停机,就是态度冷漠的说不认识她。 怎么会?当年,他们是家里的常客,见到她都亲昵的喊她‘庭庭’,如今,讽刺到,说从来不认识什么姓杜的。 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被人当作公主一般的礼遇,如今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五年,她见惯了世态炎凉,已经适应了。 杜依庭扬着脖子,嘲笑的望着天空,她不求他们做什么,更不会要他们站出来替父亲说一句公道话,只求他们告诉她哥哥在哪里,让她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别让她像个傻子一样! 摸了摸口袋里的全部家当,杜依庭反而咧嘴笑了,还好昨天早上出来打电话时她拿了两百块揣着。也后悔当时顾莫深提醒她带着随身物品,她没放在心上,早知道会这样,她不如折回去取包。 冷静下来的杜依庭先给自己买了御寒的衣服,穿着那件滑稽的冲锋衣,她坐在以前最喜欢来的一家面馆里面。 二十八块钱一碗的茄汁鸡蛋面吃完,差不多就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盯着窗花上凝结出的水蒸气,杜依庭忍不住伸手画了个脚丫在上面。虽然学了三年画画,她用手肚做的脚丫还是很难看。 凝视着玻璃上孤零零的涂鸦,她在想,他们家的房子不知道有没有易主,说不定可以去那里凑合一晚上。 面上来后,她一肚子心事,尝了几口就扔下了去结账。 老板问有支付宝可以打折,拍着脑袋,杜依庭才想起来,手机的网银也可以用,她真是傻了。 …… “方少,杜小姐就在外面的大堂,我把她带进来?”属下恭敬的跟方浩汇报。 在杜依庭走进服装店买衣服的时候,方浩先她十分钟进了面馆的包间,仿佛知道杜依庭会进里吃面,也知道她会点什么一般。 方浩有滋有味的吸溜着跟杜依庭点的一模一样的面,不错,西北面馆就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做的好,她的嘴巴挺叼。 他认真的吃完最后一口面,摆手要人去带杜依庭,自己却端着面碗过瘾的喝了一大口汤。 舒服,热汤、热面! 这个女人挺会心疼自己,知道买衣服,知道吃饭,方浩嗤鼻一笑,就是对待顾莫深,招招都要他性命的架势。 忽然,他眼神一瞄,吩咐另外一个属下用自己的手机拍张杜依庭吃面的照片。 敲门声,以为是人带进来了,却只见属下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方少不好了,杜小姐什么都没吃就走了!” 淡然的看了属下一眼,问照片拍了没有。 拍照的属下跟着进来,将手机毕恭毕敬的捧上来。“方少,只拍了张背影。” 方浩扬了扬下巴,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杜依庭穿着很不合体的外套,看起来好像是发觉有人看她,她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向镜头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敏感而憔悴。 不错,方浩拍了下大腿,手指点了几下就将照片发出去。 属下不明白方浩的意图问道,“方少,万一杜小姐跑远了,没了跟踪器我们就找不到她了!” 在杜依庭进入面馆时,上面的服务员借口给她倒水,将杜依庭口袋里的手机偷过来,把安装在她手机里的跟踪器拆下来,又借着上面的功夫将手机塞回她的口袋。 整个过程,杜依庭全然不知。 少了这个东西,放走了杜依庭就不好找到她了。 方浩不以为意地盯着手机,摆手随便指了两个人去跟杜依庭,他现在关心的是顾莫深的反应,不晓得顾莫深接到他发的照片会有什么反应。 听说他要动手术,要是知道杜依庭在自己手上,顾莫深会不会跳下手术台杀回s市跟他拼命。 他就是希望顾莫深抓狂,人在激动的状态才能看出弱点,他想知道顾莫深的软肋是什么? …… 杜依庭进了快捷酒店,顺利的登记了间房,她松了口气。知道手机网银可以使用,她打算休息一晚,明天想办法取了钱再回家看看。 忽然,手机响了。 下意识以为是顾莫深打来的电话,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接,铃声一直不断,她只好掏出手机,发觉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爸爸的秘书。杜依庭抱着手机不禁瞪大了眼睛。 李坤说一会儿有人过来接她,要跟她见面。 他前后矛盾的做法令杜依庭起疑,想质问他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李坤似有难言之隐,喊了声‘庭庭’。 杜依庭眼眶一热,把地址告诉那人。 小的时候李坤就是爸爸的秘书,跟了杜仲很多年,以前她在学校惹了事情都是李坤背着杜仲替她解决。从感情上,杜依庭可以接受那些所谓叔叔的冷脸或者避之不及的态度,唯独,李坤这样对她接受不了。 他既然又肯见自己,说明他也是有隐情的,她愿意相信那人是站在爸爸这一边。 她不会给他添麻烦,只求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怎么才能救出哥哥! …… 冬季的夜幕来的早,气温也骤然降至零点。 夜晚能掩盖一切的肮脏与丑陋,所以很多交易都是在夜晚进行,它隐蔽,也诡异。尤其是方浩,他是属于黑夜的,同样他的手段也是黑暗的。 几名一身黑衣的男人拉开玻璃门,恭敬的垂着头迎来一个个子不高,还略微含胸,长相很精神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很肆无忌惮,怠慢的将手上的烟灰弹在吧台干净的台面上。 “她住几号房?” 方浩直截了当的问前台,他不想费太多的功夫。 他带着身后几个彪形大汉,人说无赖不无赖,说痞气不痞气,腔调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 前台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吐出一个数字。 “嗯哼,还算乖!” 像是称赞,他手肘从台面上拿起来,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动作,让服务员无意间看清了他腰间的东西,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还没来得及动,接着有人把她敲晕了。 属下拖着服务员,将人扔到后面的休息间里面。 方浩扭动了几下脖子,咧嘴,舌头舔着口腔内壁,目光阴森的朝电梯走去。 他发给顾莫深的照片一直没什么动静,既然如此,那他就残忍一点,跳过斯文的战前交涉。 直接进入攻击模式,也让顾莫深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第八十六章 他不找她了 顾莫深这个女人能不能按常理出牌? 方浩睨着这个从楼梯跑下去的女人,有些气结,放着电梯不坐,她直接朝楼梯冲下去,难道她发现自己了? 他扭头看带过来的属下,人没问题。 那就是杜依庭有问题了! 酒店门口停过来一辆车,他的人还没有靠近杜依庭,杜依庭如风一般的冲出来,朝车子招手魍。 人追出来,杜依庭已经上车走了。 吃瘪的表情檎。 属下见他一脸不爽,忙垂头认错。“方少,我马上把她抓回来。” 方浩咧嘴笑了,“有意思。”他扭头命令属下开车,跟上杜依庭。 这妞赶着出门,还有车来接,不会是要见老相好吧!顾莫深什么反应? …… “李叔叔!” 看到坐在茶室角落的李坤,杜依庭热泪盈眶。 李坤点头,定定的看着杜依庭,半响才回神示意她坐。 虽然五年不见,但是李坤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要是她爸爸还在世,是不是还是老样子。想到杜仲,杜依庭眼眶又红了。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平复了好一阵心情,抽着鼻子问道,“您知道我哥哥的下落吗?这次回来,我想见见哥哥。” “我不知道。”李坤几乎不假思索就答道,他眼底闪过躲避的光芒,接着又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杜依庭哪儿会依他。 “是你要见我的,如果就为了这句话你大可以在电话里面讲,你把我叫出来什么意思?” 杜依庭没想到李坤第二句话就是要自己离开这里,她不服气的嚷道,带着浓浓的情绪。 李坤依旧保持着背对杜依庭的姿势,带着一种规劝的语调。“司机会送你去其他酒店,你订的地方不要回去了。以后,别来s市!” “我哥哥呢?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我哥哥了吗?” 那种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就承受不住了,杜依庭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朝李坤吼道,凭他跟爸爸的关系,她只求他能把哥哥的下落告诉自己。 李坤眸子里沉敛的光芒层层复苏,快要喷涌的刹那,又恢复了死水无澜。毛呢外套的身影摇晃了一下,渐渐从杜依庭的视野里消失。 桌上还有李坤压在杯下的一百块钱,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跟自己叙旧的意思,杜依庭落寞的闭上眼睛。 果然,几分钟的功夫,那个接他过来的司机进来喊她,要送她去酒店。 杜依庭板着小脸,说自己不去。既然李坤什么都不肯说,她也不会听他的安排。 “杜小姐还是过去的好,您没看到外面的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就在杜依庭还倔着不搭理司机,司机神色平静的跟她描述了一件事实。 吓得杜依庭立刻紧张的朝窗外张望。 “快走。” 司机扔下两个字,人猛地朝门厅走去。 杜依庭慌张的跳起来跟上他,的确,在快捷酒店的门口她也看到了,忽然她顿悟了刚才李坤的反常。 难道李坤是因为谨慎才匆匆结束跟她的见面吗? …… 远远的看到李坤从茶室走出来,方浩捏着烟下车。 李坤只顾埋头走路,冷不防撞到了方浩身上,他低头说对不起,侧了侧身继续快步朝前面走。 方浩丢了烟,兴味的打量着李坤急匆匆的背影。 李坤、 他没想到杜依庭来见的是李坤,也没错,李坤是杜仲的秘书,跟杜家的交情匪浅,杜依庭回来只有找李坤。 从李坤慌乱的步伐,还有杜依庭进去的时间,前后五分钟都不到,能聊多少,为什么又大费周章的安排杜依庭跟自己在这里见面,李坤是不是小心过度了? 狼一般阴森的目光穿透茶室的落地窗,看到杜依庭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匆匆的往外走,她好像被什么惊扰,敏感的大眼睛一个劲儿朝外看。 方浩利用廊柱掩藏了自己的身影,耸肩给属下一个指示。 属下见方浩一直盯着里面看,对他下的撤退手势不解道。“方少,刚才接杜小姐的就是这个男人。” 见方浩出神地在想什么,属下又邀功的请示道。“我这就过去把方小姐给您带过来!” 方浩眼神森冷的掷过来,打断属下的行动。 “继续跟着。” …… 司机送她到楼下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要她看看宵夜到了没有。 杜依庭孤疑了看了他一眼,那人也不回应她,就如同不认识她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用房卡刷开门,对星级酒店的陈设并不感兴趣,她在想李坤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被人跟踪了,才帮她换了住的地方。 跟踪她的会是谁? 杜依庭脑子里只能想到顾莫深。 照道理,他现在不是应该派人把她捉回去,怎么还不下手? 将房间里面所有的灯都打开,杜依庭才发现床上有一只信封,封面用很浅的铅笔写着“望潮很安全”。 她急忙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卡片,好像是那种瑞士私人银行的定制卡,她曾经在爸爸的书房里见到过。 这是什么意思? 是谁放在这里的? 脑子里闪过李坤和那个司机,杜依庭能感觉到李坤身上的异常,还有司机嘴里说的宵夜,一定指的这个。 这时,门锁咔嚓一下响了。 杜依庭脸色还没来得及变,看到她锁好的门被人缓缓地推开,跟着走进来一个穿着夹克的年轻男人,男人脸上带着笑,却让人紧张。 …… 派给杜依庭开车的司机有事情要跟自己汇报。 听到云姨转代的话,顾莫深阖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略感疲惫的捏着鼻梁要云姨带人进来。 小马敬畏的站进来,喊了声“顾总”。 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敢来叨饶抱恙中的顾莫深,经过一天的内心挣扎,他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件事汇报给顾莫深知道。 顾莫深扫了眼人,淡淡的交代云姨去泡杯咖啡,他手头还有一摞文件要看。 见云姨走了,小马又喊了声“顾总”。 随意的一挥手,顾莫深要他说。 “是、是这样的,昨、昨天,也、也不对,是、是今天凌晨两、两三点的样子。” 听他说话结巴,顾莫深不耐烦的命令道。“有什么事去找唐谦,我没空!”他是在没心情听。 “顾、顾、顾总……”小马见顾莫深撵自己走,一时着急结巴的更厉害了。 “您、您、您一定要听、听、听我说、说啊!” 顾莫深冷眸睨了他一眼,索性摸起手机打电话给唐谦,要唐谦立刻把人弄走。 那头,唐谦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儿个老大心情不好,这是谁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他一路小跑从外面的快餐店跑回来,嘴巴上的油还没来得及摸掉。 小马已经被云姨撵出来,他一脸委屈,拉着唐谦诉苦,结巴的又厉害了。 唐谦也听的头大,可是他要听完汇报给顾莫深听,心里忍不住埋怨,也不知道谁的馊主意,要一个结巴给杜依庭开车,真遇上事儿怎么说的清楚,报个信儿都能急死人。 几句话,花了半个小时唐谦总算弄明白他要说什么,不过听的唐谦眼前一亮,感天谢地抓着小马的手,功臣啊,有了他,他家老大跟杜依庭什么误会都解开了! “顾总、顾总、” 听到唐谦连着喊了自己两声,顾莫深眼神冷冽的盯着他,要是唐谦也结巴的话,他不妨考虑换个特助,虽然唐谦的行动力让他满意。 唐谦开心的自己先笑了,舔着舌头兴奋道,“原来真的是杜小姐报的警,当时对讲机在小马手里,杜小姐拜托小马打120,你看他口齿也不伶俐,让咱们都误会杜小姐了!杜小姐怎么能真的不管您!顾总,是不是派人把杜小姐接回来,s市不太平!” 真相大白了,当初大伙都以为杜依庭把顾莫深扔在山上,还报警说顾莫深纵火杀人,这下就清楚了。杜依庭没有手机,120还是拜托小马打的,怎么可能报警抓顾莫深。 唐谦怎么都觉得顾莫深不会再生杜依庭的气,没料到的是,顾莫深眸子里泛出一种霸道而不容人反驳的冷凝。 “她的事管不了。” 唐谦略微惊疑地看着他,绝对让人感觉到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无情和冷酷。 第八十七章 要奸要强,他一句话 唐谦舔着舌头,着急的扑过来抽掉顾莫深手上的文件,眼神无比忠诚的望向顾莫深。 “顾总,您没开玩笑吧?”他当真要看着杜依庭在s市自生自灭? 顾莫深眸底倏然一暗,吓得唐谦咽着吐沫将文件毕恭毕敬的摊在他面前。 “我、先下去了。” 他没胆再问,只能心中祈祷杜依庭吉人天相檎。 正当唐谦的左腿刚要踏出大门,身后,顾莫深低沉出声。 深眸的视线还在文件上,像是不经意的提醒,要唐谦打往警局的电话打了没有魍? “是的。” 得到唐谦的肯定,也没抬头,顾莫深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继续认真的看文件。 门外,云姨听到了唐谦劝顾莫深接杜依庭回来,不解气的掐了唐谦一把。 “你安的什么心,让少爷安心手术。” 原计划定于下午的手术又拖到明天进行,云姨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她怕极了杜依庭跳出来捣乱。 病房里,顾莫深望着手上的文件发呆,半响才回过神,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眸底有些无奈,有些低落,抿了口涩到极致的黑咖啡。 他没开玩笑。 …… 杜依庭抱着烟灰缸跟方浩对峙,她惊恐的大眼睛瞪着入侵者,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她就拿烟灰缸砸他。 方浩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就着属下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着烟。 他张狂的吐了两个烟圈,看向杜依庭。 “说吧,李坤给你什么了?” 杜依庭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卡片,还有那张字条。她头一扬,倔道。 “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方浩重复着杜依庭的话,起身朝她逼近了两步。他用捏着香烟的手想去掐杜依庭的下巴,这妞长的不错,就是脾气冲。 也不含糊,杜依庭直接将烟灰缸朝方浩砸过来,可惜,他躲过去了。 属下哪能看着方浩被个女人欺负,不用他发话,直接将杜依庭按在床上,要强要奸,只听方浩一句话。 “土匪,你们有没有王法了,要是你们敢动我一手指头、” 威胁的话还没出口,方浩就笑出声,杜依庭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话被他替她说出来。 “我好怕顾莫深会找我算账哦!” 几名属下也被方浩的口气逗笑。 “你们下去,我有事单独跟杜小姐聊几句。” 半响,方浩掐灭了烟,神色正经了几分。 仿佛算准了她还要反抗,方浩阴森的眸扫了她一眼,就在杜依庭被松开的瞬间,她拽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抱在怀里。 “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报警!” “哈哈哈!”方浩再笑,“没人告诉你,酒店的电话不能直拨!” 杜依庭气鼓鼓着脸瞪他,不屈不饶。 算是被她的执着打动了,方浩退回沙发上。 “你知道李坤现在是什么角色?”也不用杜依庭回答,方浩自问自答的说道。“他现在是s市市委常委,自从你爸爸去世,他连升***。” “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爸爸是谁?”杜依庭梗着脖子一脸不屑。 方浩精神的眼眉盯着杜依庭,觉得她真是有恃无恐,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果不了解她的底细,他能跑到她房间来。 “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方浩提醒她,慢慢勾起杜依庭的回忆。“五年前,我看你在警察局门口哭的很可怜,还给你递过面巾纸,怎么忘了?” 也不管她是真的记不起来,还是假记不起来,方浩哈着腰,在杜依庭面前来回走动,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有人差点把你碰到,给了你张纸条,提示你离开s市,别让顾莫深找到。没想到,你还真的躲了五年。” 盯着杜依庭一点一点变化的眼神,方浩咧嘴一笑,杜依庭想起来了。 这个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跟顾莫深的关系,似乎还知道当年的事情。杜依庭心头隐隐一沉,咬着嘴唇,反驳道。“看来你找了我五年?”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明明是害怕的,却硬是让他挑不出躲闪,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端倪和嘲讽。方浩又笑了,让顾莫深抓狂了五年的女人,呵呵,至少是特别的。 “嗯哼,顾莫深同样找了你五年。” 连方浩都知道顾莫深一直在找自己,让杜依庭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闪烁和自责,她不该猜疑顾莫深找自己的目的,至少不是单纯为了利用她。 杜依庭深深吸了口气,用一种不相信的口吻质疑道。 “他那么大的本事,找一个人根本用不着花五年时间,再说我不认识你,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五年前我没去过什么警局,也没来过s市,你说的李坤我也不认识!” 总之,杜依庭就是一脸不认帐。 “你的意思是,你只承认认识顾莫深,不承认自己是杜依庭?”那番狡辩的话让方浩耳朵刺痒,还没人在他面前这样撒谎还理直气壮,他重新逼近杜依庭。 看到方浩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杜依庭下意识地收敛了所有的神情,本能的严肃起来。 突然,方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她紧抱在手中的电话,直接砸向地板。 话筒和电话机翻了几个跟头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房间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氛。 杜依庭瞪着方浩,那股强大的力量让她连争都没争就缴械投降了,她怕的不停眨眼。 她紧绷的身体根本不懈一击,方浩将她撂倒在床上,用一只手就控制住她。 杜依庭疯狂的踢着两腿挣扎,奋力的呼喊。 “放手,你想干什么?救命,来人啊,救命!” “你要是再反抗,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 方浩吊儿郎当的扫着杜依庭领口处的丰满,因为挣扎,那件难看的冲锋衣暴露了她掩藏的曲线,他的喉结动了动。他颠覆了自己对杜依庭一开始的看法,原本他还鄙夷顾莫深的眼光,看来,这妞还不错。 被他这么一吓唬,杜依庭不敢再动,呼吸急促。 将杜依庭的人一下子翻过来趴在床上,从她裤子口袋里翻出那张卡。 咧着嘴,方浩拿在手里在杜依庭脸前晃了晃。“李坤给你的?”以为他没看见她往口袋里塞东西的动作吗? 杜依庭摇头,否认。 接到方浩质疑的眼神,杜依庭咬唇,再次说自己不知道。 捏着那张卡,思索了一下下,方浩翻身下了床,眼睛瞟了一眼杜依庭。俊脸上有些不高兴,似乎有些头痛。 “想见望潮?” 杜依庭也不回答,她没有跟方浩对峙的胆量,她在顾莫深面前的那套在这人这里根本吃不开。 方浩舔着口腔内壁,邪气的勾了勾手指,要杜依庭看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名单?” 他一边盯着杜依庭的表情,一边循序渐诱。 “带着它,来找我。我帮你把杜望潮救出来!” 见方浩跟自己谈条件,杜依庭眼神坚强的迎了上去,咬着唇问道。 “你是谁,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知道我哥哥关在什么地方?” 问的有道理,这个女人脑子不差,晓得跟自己讨价还价。方浩欣赏的挑了挑眉,眼珠一转,露出笑容。 “方浩。” 扬了扬下巴,方浩掏出手机,跟着杜依庭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得意的望着杜依庭。 杜依庭大吃一惊,虽然没看手机,但是她知道面前这个自称方浩的男人对自己知根知底,也就不奇怪他有自己的手机号。 “这下,相信我有这个实力知道杜望潮关在哪里。只要你带着名单,找我!” “名单不在我手上!”杜依庭也不含糊,她直接堵死了方浩的企图。她不想跟这个看上去痞里痞气,说话不着边的男人扯上关系。 “嗯哼,在你手上就不用这么费劲了!”方浩不以为意地点破。 “那现在呢?” 敛住呼吸,杜依庭并不认为她答应了方浩的条件,他就会放过自己。而且,他的眼睛盯着自己很邪恶,她有很强烈不好的预感。 聪明、 方浩再次露出那种欣赏的目光,他有些明白顾莫深这些年为什么不近女色,曾经出现了这么一个绝顶聪慧漂亮的女人,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么入眼,不过这脾气似乎得调教调教。 他口气一转,指着床,“上去,脱了衣服。” 第八十八章 孤男寡女在酒店 方浩拿着手机,驱赶杜依庭。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闯进来,对她又了如指掌,现在还让她脱衣服,孤男寡女在酒店。可是害怕不解决问题,这一点,方浩出现的时候杜依庭就知道。 “你想干什么?你要我答应你的条件,这就是你的诚意!” 她佯装做生气,垂着眼角遮住眼底的敏锐,一点一点的朝方浩靠近。实际,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乱。 似乎知道自己在靠近他,方浩咧嘴,拉开跟杜依庭的距离,两人始终隔着两步的距离。 “你怎么能这样,知道我跟顾莫深的关系你还敢对我有企图!魍” 她说的一本正经,挺了挺胸,想勾、引他? 就在方浩一时想岔,杜依庭猛地朝他扑过来,狠狠的抱住他的胳膊,一口就咬下来。 “疯了你!” 方浩气急败坏的甩掉杜依庭的人,这个女人用足了劲,恐怕咬破了。 杜依庭才不管这么多,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朝门的方向跑,目的就是惹恼了方浩她好逃跑。 “妈的,还真难缠。” 两步撵上杜依庭,方浩扯住她衣服的帽子,轻轻的一带就将杜依庭拽回来。 她像牛一般,闷着头向前挣扎,嘴巴里疯狂的大喊救命。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瞧她不顾生死的模样,还真是有够拼的,他又没说要把她怎么样。方浩索性松开手,杜依庭一个趔趄晃的趴到门上,似乎撞到哪里,嘣的一声。 听着都肉疼。 方浩一愣,见她还死死的扒着门。 他咧着嘴哈哈笑了,属下都在外面候着,她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不过,胆识可以啊,还没人试图在他面前耍花招跑掉。 “我的人都在外面,你说你跑的了?” 才不管他说什么,杜依庭终于拉开门,可是一瞬间就愣住了。 就像方浩说的,门外一边站了两个,四个一身西装打扮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咽了口口水,她死心了。 贴身的衣服几乎汗透了,这也让她紧紧的裹着冲锋衣,反正她不脱,实在不行、 杜依庭的目光落在壁纸上,大不了她一头撞上去,或死或残,反正她不屈服。 “想撞墙?” 方浩好笑的点出她的企图,真是够倔的,难怪能扔下顾莫深。 “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让你脱衣服配合我拍几张照片。” “没门!”杜依庭不假思索的拒绝道。 这妞、 方浩彻底烦了,朝门口走来。 见他靠近自己,杜依庭转身朝阳台跑去。 “你们几个按住她,把衣服扒了!” 方浩指着几个属下,命令完,翘着二郎腿坐回沙发上等,脸上的阴沉劲加重。 她以为什么,他还没饥渴到强迫女人的份上。 让她乖乖的把衣服脱了他拍了照片就算齐活儿,非要闹腾到让他的人把她看光。 这都是她自找的。 ……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杜依庭嗓音喊破了音。 可惜她的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那群彪悍的男人既不懂怜香惜玉,也不会让她的跳楼的想法得逞。像抓小鸡一般,拎着杜依庭就把她扔回床上。 “方少、” 属下喊着方浩,确认是不是真的要把杜依庭的衣服扒了。 毕竟顾莫深也一直在找这个女人,不得不忌惮。 “扒了!” 方浩耸肩,不以为意。 “啊!” 一声尖叫过后,杜依庭便不叫了。 她被两个男人按在床上,面对无法阻止的灾难,她只有想一切可能自救的办法,而顾莫深是她唯一的希望。 “顾莫深不会饶了你!”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动手的人,那人被杜依庭的话以及她美眸中透出决绝的目光吓怔了,剥她衣服的手停下。 “方少、” 唉! 方浩皱着眉头,搞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搞。 他摆手要人让开,一条腿踩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杜依庭凄惨的小脸。她额头肿了,看来是刚才在门上碰的,方浩伸手扯了扯她的上衣,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脖子。 算了,他认栽,凑合拍一张发给顾莫深。 杜依庭难堪的别开脸,她泄气的闭上眼睛,看来被辱是不可避免了。 “你说你像现在这么老实不就行了!就是配合我拍张照片,发给顾莫深。” 方浩摆弄着手机,他为自己难得的好脾气感动,看来他都是因为那碗跟杜依庭口味相同的西红柿打卤面感动了。 感觉到闪光灯闪动,杜依庭咬着唇没有动。 似乎是拍完了,但是按住她四肢的人没有松开她。 她蹙着好看的黛眉,心里寄予顾莫深能救自己,出神的猜他跟方浩的关系。应该是对头吧,否则方浩的话处处直指顾莫深。 “要不要再来张露点的,深少一点回应都没,是不是嫌不带劲!” 半响,方浩没有收到顾莫深的回复,他再次凑到了床边,诡异的眸子盯着杜依庭,头一撇,示意属下继续往下脱。 咬着唇,杜依庭无声的瞪着方浩,此时,她说什么方浩都不会放过自己,可是,那股凌辱让她生不如死。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那眼神几乎能吃人,慑人的光芒,绽放着明艳的美,就像是怒放的花。 咋着舌,方浩眼中透着残忍,肆意的欣赏眼前的美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站在门边的属下瞄了眼猫眼,惊恐的扭头跟方浩请示。 “方少、方少。” 方浩一个森冷的眼神,示意人放开杜依庭。 一个属下匆匆的走过来,低声在他耳边汇报。 “来了两个警察。” 他狼一般幽光的眼睛看向杜依庭,房间是她的,自然必须要她来应付。 “去把人打发走,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杜依庭被松开时,她敏捷的缩到了墙角,浑身都不停的颤抖。她从方浩警觉的眼神看到了希望,不用他放过她,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跑。 不等杜依庭动作,方浩身边的属下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墙角拽起来,一只手掐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的威胁道。 “照我说的做。” 似乎认命地让那人控制自己,杜依庭蹭到了门旁,拉开门。 “杜小姐吗?” 杜依庭点头,不敢说话,回头看了看房里。 两名警察,其中还是一名女警。 “11月30日下午五时许在g市c镇附近的山区,有一名叫胡忠的中年男子在车内焚烧身亡,据悉你跟他一起出差,请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老胡死了? 这是杜依庭的第一反应,她诧异的张开嘴。 “你们说的是真的?不可能,我离开的时候车子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老胡怎么可能死?” 杜依庭不敢相信的反驳,同时,她深深的懊恼。 她早把老胡被困在车上的事情忘记了,难道是她一时大意把老胡害死了! 一时间,杜依庭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心。 “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亮出了手上的证件。 身后的门只留了一条门缝,杜依庭垂着眼角瞅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突然就松了口气,与其困在方浩手里不如跟警察走。 她态度配合的点头,“我跟你们走!” 女警头一歪,示意她走在前面。 杜依庭抿着唇看看警察,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眼房间的门,她为难的蹙了蹙眉毛。 方浩还拿着李坤给她的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且不论不可能不配合警方调查,她也怕方浩的狠毒劲对自己下手,还好,那张写字的信封顺着墙壁掉进床缝里面。 …… 听到外面的动静,属下小声的跟方浩补充道。 “方少,杜小姐跟警察走了,要不要我们、” 方浩的眸懒懒的一抬。“算了!”这次他又输了。 这些年,顾莫深在找杜依庭,他也在找她。 当年,死的不止有杜仲、顾洪磊,还赔上了他们方家。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只是,顾莫深快他一步,让他更加耿耿于怀的是,顾莫深压根就不想曝光杜依庭的身份,他想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抗下来,让那些秘密不了了之。 让他奇怪的是,顾莫深对杜依庭的态度,怎么突然他就不在乎杜依庭了,难道白家跟顾家联姻的传闻是真的。 第八十九章 同居的对象 路上,杜依庭向警察询问老胡的情况,可是人家什么都不透露,要她老实呆着,到了审讯室把她知道的都详细交代清楚。 “我是不是属于负罪潜逃?”她可是被警察抓回来的,自己都闹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女警斜了杜依庭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上面要我们连夜把你带回来。檎” “我没有杀人,我不知道老胡怎么会死。而且是我自己报警,警察把我送到汽车站,你们得听我解释。” 杜依庭怕的大声喊起来,用尽量大的声音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留着点力气吧,到时候审你的时候好好交代!” 她潜意识的想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 女警说完也懒得理她,这种让人肃穆还有些胆颤的气氛下,就算她都快困死也强撑着打了架的眼皮。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杜依庭被带回g市的市局审讯室魍。 这个点谁会审问一个只有那么一点点犯罪嫌疑的人,把她带进来之后就没人再进来。 就像坐牢一样,一道带着防盗网的墙,给她的空间范围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好她一天基本滴水未进,没啥想如厕的赶脚。 正当杜依庭迷迷糊糊睡着了,有人拍着桌子把她叫醒。 眯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杜依庭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刺眼的灯光。 已经七点多,终于有人准备对她审讯了。 气氛有些紧张,从姓名、性别、年龄问到住址,杜依庭声音胆怯的老实交代,她见问话的人有些好说话,大着胆子问了几句老胡的情况。 警察一脸严肃的教训她说,无可奉告。 害怕把自己定性为杀人犯,杜依庭情绪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反复解释,他们遭遇山体塌方,车子被砸,老胡的人卡在里面出不来。当时她跟老胡拌了几句口角,后来她看到有车子过来,就躲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躲起来? 杜依庭说朋友要她躲开黑色的越野车。 “什么朋友?”警察声色严厉的问道。 这个要她怎么回答?杜依庭不敢撒谎,可是她跟顾莫深的关系的确很难解释。 警察看了她一眼,又问。“是不是你同居的对象?你刚才说的住址我们调查过,是个企业家在半个月前买的。” 惊诧的点头默认,杜依庭脸红。还有些庆幸自己没胡乱编个地址,却也证实了半山别墅是顾莫深刚刚买的,一开始她还揣测,是顾莫深在g市临幸什么女人的别馆,她不过是顺理成章被他安排在那里。 可是被警察这么定性为同、居,警察真的可以随便把那两个字带在嘴边。 她偷偷瞄了眼警察,总觉得这人看到她老实承认后脸上强忍着笑意,让她不得不发散思维,是不是顾莫深安排的人。 思维跳着跳着跑远了,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也反常的没有联系她,是不是他病危了?总之,杜依庭非常、非常担心顾莫深的情况。 警察发觉杜依庭跑神,瞧着桌子喊她。 杜依庭一怔,吓得站起来。 “谢谢你的配合,看一下口供,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你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没事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警察。 签完字,杜依庭被带出审讯室。 连着两个晚上没睡,一张小脸异常的憔悴,她打着哈欠,勉强提了点精神。 又忍不住打了哈欠,嘴巴还张着,突然,迎面一群人朝她走来,看到为首的那个表情冷峻、眼神深邃的男人,杜依庭吓得呆住了。 一时间,她内疚、心虚又害羞的不敢看。 她垂着头,脸有些红,踌躇着脚步要不要主动跟他说话,纠结的拽着自己身上的冲锋衣,她穿成这样很奇怪,他会不会笑话她? 还有,他的病是不是好了,腿怎么样了?看样子好像是没事了,为什么都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这么快就结束审讯是不是他找的人,还有他现在来警局干什么,是来接她的吗? 就在她心底擦出小小的希望之花,等待顾莫深低沉的嗓音开启,投入他宠溺的怀抱时,视野里,那双笔直的长腿有力的一步跟着一步,从她身边越过了。 顾莫深冷傲的深眸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远远的朝杜依庭的方向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带着凌人的气势跟她擦肩而过。 杜依庭有些愣怔,抬起头去寻顾莫深的人,他给了她一个萧索的背影。 此刻,他就站在转角处,只要他微微侧一侧头就能看见自己。 杜依庭忐忑的攥紧了袖筒里的手指,只要他扭头看她,她就跑过去,刚才不是她不想跟他说话。 剪裁得体的西装更衬出他伟岸的气质,深邃的五官那样的严肃,杜依庭扬着小脸无比赤诚的期待他一个回眸,不料,顾莫深漠然的眼中却只有前方,不苟言笑的脸上削薄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笔直的朝前走了。 就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般,令杜依庭还来不及收拾慌乱的心情,震惊的眸渐渐腾起尴尬和失落,顾莫深的无情击碎了她的幻想。 他不是没有看到她,而是根本就不想认她,他对她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心底的失落感,无法用言语形容。杜依庭的心抽痛的颤抖起来,渐渐地,她的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 自我嘲笑的黯然一笑,顾莫深没有责任对她好,到了这个地步,都是她自找的。 …… 老赵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八遍,杜依庭接了。 “人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今天周一!” 杜依庭收敛了情绪,疲惫的应了一声。 “我在警察局配合调查,赵老头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她也是才知道。 “公司已经调查完了,不管你的事,你不上班想干什么?”老赵一副一概而过的态度。 “我能不能请几天假?” 她恹恹的请求道,她已经不想在g市呆下去了。一是因为顾莫深,二是她知道方浩同样可以帮她救望潮,她急着找到那份名单。 “抓紧来公司。” 老赵干脆冲着听筒狂吼,限她半个小时到公司,否则年底的福利一毛钱都跟她无关。 杜依庭恼了,攒着劲骂老赵不仁义。 …… 用口袋里仅有的两块钱坐了公交车赶回奥美,直接进了老赵的办公室。 见到杜依庭穿着滑稽的冲锋衣,脸上两只熊猫眼大到惊人,老赵围着她打量了四遍。 “上哪儿去了?你说你什么事都能叫你碰上,还有头,额头怎么了?” 老赵打杜依庭进门就一眼看到她头上的肿包,混写字楼的女白领落魄到穿成这副德行。 “别说了,事情我已经跟总经理汇报过了,你安心工作!” “没吃早饭吧,把早饭吃了!” 也不等杜依庭回答,他将杜依庭按在椅子上坐下,拿出还热乎的包子和粥。 杜依庭早就饿坏了,看到老赵关心自己,她特别想哭,没忍住掉了金豆豆。 顾莫深一直这样关心她的,可是,他突然就不管她了,让她接受不了。就算她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不是吗? 她呜呜的哭,边吃边哭。 老赵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将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 下班后,杜依庭围着公司绕了一圈又拐回办公室,她不想再回别墅,可是又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她买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决定凑合一晚上,等到明天白天找个顾莫深不在别墅的时间,她过去把自己的行李带回来。 既然她跟顾莫深到了这一步,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她想,他应该不会再阻拦她离开。 否则,今天怎么会对她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她把发着高烧的顾莫深扔在山上自己跑了,有谁能有这么狠的心肠,居然还希望顾莫深能来接她回去。 云姨要是知道了,是不是都有掐死她的心。 她自己都恨自己! 奥美的写字楼夜间有警卫巡逻,而且不允许员工下班后逗留在工作区。杜依庭也不敢开灯,时间还早,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忽然玻璃墙幕外的走廊上有灯光传来,吓得她连忙将手机藏起来。 等着灯光走远,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 忽然,玻璃门被人推开了。 杜依庭心里惨叫,这下完了,要是被发现,明天的早会她又要挨批评。 就在她捉急的想主动求情,要警卫别把事情闹大,冷不防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是故意要违反公司的规定、” 她的话还没解释完,一条胶布封住了她的嘴巴。 第九十章 夜餐 g市上层饭局 经贸委和国土局的几位局长都在,像中赫置地这么大的集团企业,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不仅能带动一方经济增长,灰色经济链庞大的也令人心痒。 顾莫深让唐谦替自己带了一圈酒,推脱身体不适,几位局长也颇为善解人意,主动要服务员换了王老吉给他。 “顾总,我们理解,身体要紧,呵呵呵呵!酒水、酒水,您喝水、我们喝酒一样的!” 说话的人是国土局的局长,他带头示好说理解,其他的几个局长也跟着迎合。众所周知,国土局是肥差单位,他说好的没人会跳出来唱反调魍。 席间,有爱唠、爱热闹的人,天南海北的胡侃八侃,当酒司令领着喝酒,几回合下来非要顾莫深换了白酒活活血。 “各位领导见怪,最近腿疾又犯了。s市、g市还有b市三地来回跑,有些吃不消。檎” 一点不避讳自己的腿,顾莫深清隽的眼眸带了几分疲惫,边抽着烟边说道。 起哄的人不依,端着酒过来。 顾莫深靠坐在椅子上,用深谙的黑眸睨了那人一眼,什么都不表示。 那人的视线扫着国土局局长的表情,故意为难顾莫深。 “顾总,不给面子?怎么说这是g市,钱局也在这儿!您在他面前说吃不消,这可不成啊!听说我们g市那栋堪比凤凰山庄的别墅,被顾总收入囊下了!” “顾总不会只想在g市打一杆子,哪天卖了别墅跑路了吧!” 那人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国土局长的脸上有些急色。老早他就打听到中赫置地有意向来g市发展,新城商业圈被中赫拿下,顾莫深还买下了g市数一数二的豪宅。这个时候,如果他成功将顾莫深留在g市,仕途还能再升一格。 “顾总可是看好我们g市的地产市场,你说是不是?” 不由得将话题往自己的势力范围里面带,国土局长主动将劝顾莫深的酒拦下,故意让顾莫深领自己的情。 “怎么能劝酒呢!顾总都说了吃不消。呵呵呵、”国土局长附和着笑容,顺着话说道。“顾总,来回跑多辛苦!不如您把总部搬过来,至于建址随便您挑。新城正在开发,您看中哪栋楼我出面给您定下来,要是您愿意在旧城也好说,这几年搞经济发展,都在拆迁,就是多等个两年,地块我出面给您留着。” 听到这一句,那人暗自朝顾莫深扬了扬眉。 顾莫深也难得勾唇一笑,扬起杯子,一口干了杯中的液体。“以后有烦钱局长!” 钱局长受宠若惊,又不确定顾莫深话里的意思,客气道。“不知顾总有何规划?” 半响听不到顾莫深接话,再看,顾莫深似乎被什么打扰,低头看手上的手机,脸上一贯的矜贵清冷,薄唇微微勾了一下。 就在唐谦探头看向顾莫深的手机时,他的手指敏锐的将画面调转,并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让他眉心倏然蹙起的画面。 唐谦起身替他斟满酒杯,轻轻喊了声顾总,只见顾莫深眼眸滞停了一下,手中屏幕的图像正好是新城经济中心的位置。跟在顾莫深身边五年,唐谦还是从他微微一动的脸色上睨出了差异。 转而顾莫深又像什么都没发生,神情淡淡的应道。“改日我亲自去拜访钱局长。” …… 饭局吃的差不多,顾莫深提前离场,他要唐谦代自己好好招待各位领导。说到他还要返回医院,没人再出言拦他。 之前劝他喝酒的那人,颔首浅浅一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莫深眉梢微扬遮住一瞬闪现的精光,那人是唐谦的同学,自然不会有纰漏,而他今天组织饭局的目的也达到了。 “顾总,我安排人送您?”唐谦敬畏的送顾莫深出楼。 “不用,你上去吧!我去看看她!” 顾莫深说道,就着门童拉开的车门上车。他眼神幽深,想到手机上收到的两张照片,眸底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令人不敢窥视他的内心世界。 …… 黑色的宾利静悄悄的停靠在奥美写字楼门前的广场,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猎豹,与座驾上正在欣赏窗子外的夜景的男人一般,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贵疏离之势。 顾莫深一双黑眸睨着屏幕上的照片,纤长的手指不为所动的翻看,眼底尽然全是若有所思。 女人一头软发,衣着凌乱的躺在酒店雪白的大床上。 一张侧脸,露出脖颈嫩白的肌肤,一张近乎全裸。 都不是正脸,看不到女人的长相,却能从她抵抗的姿态感受到她受到的屈辱。 沉默了良久,顾莫深将车窗降下,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捏着香烟送到嘴边,钢制的打火机点燃烟蒂的同时,电话接通了。 “深少心疼了?”听筒里传来方浩得意洋洋的声音。 顾莫深冷着脸,什么表情也没有,沉着的吐了口烟圈,半响才接道。 “上了她!” 啊?方浩一愣,一丝诡异的微笑呈现在他的嘴角,随即张狂的反驳道。“人在深少手里我怎么上!” 顿了顿,似乎在听顾莫深的呼吸有没有加重,方浩故意卖着关子又道,“照片是昨晚拍的,放心,我没怎么样她,就是拍几张照片过过瘾。不过,像杜依庭这么白的女人,不多见!” 他不信激怒不了顾莫深。 冷漠的神情充斥着顾莫深深邃的五官,一双冷笑的眼眸盯着后视镜。 “传闻方少不近女色,难得方少点了夜餐,顾某不打扰了,好好享受!” 说罢,顾莫深一副不上钩的姿态。 “妈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杜依庭?” 听到方浩气急败坏的骂脏话,顾莫深微微的蹙眉,很不悦。 “方少的眼光不错,躺在你身边的女人很像庭庭,可惜她头上少个鸡蛋大小的包。”一双深沉的眼一眯,寒气陡然凝聚在眸间。“方少的心思还是多花在别处,要是再有第二次伤着庭庭,我想取而代之,端掉你的摊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莫深冷冷地发出警告! 虽然他一眼就瞧出裸照上的女人不是杜依庭,同样也分辨出那张露着大片脖子的女人是杜依庭,还有早上在警局,他看到杜依庭额前的肿块,此刻让他眼神中充满狠戾的神色。 坐在饭局上他就想给方浩打电话,杜依庭由他护着,还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方浩动了他的规则。 冷然低沉的声音如鞭子一般,语调越轻,那种威胁性更加骇人,让方浩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随即耳中传来掉线的声音,他气急败坏的将手机砸向玻璃。 “妈的!” 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居然反被顾莫深威胁了,转瞬之间,方浩又咧嘴笑了,笑中带着一抹嗜血的狠鸷。 原来,顾莫深的软肋一直是杜依庭。 …… 杜依庭惶恐的挣扎,突然,她头上也被人套了布罩什么都看不见,手被捆了,身体猛地悬空被人扛到肩上。 早上只吃了一个包子到现在,她饿的头晕眼花加上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胃也抽搐起来,恶心了一声差点吐了。 扛她的人似乎感觉不到她的不适,脚步不仅没有放缓,反而加快了速度。 下了电梯,那人扛着她走了没几步,她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她被人塞进了车里,她在心底大喊不好,这是想把她带到哪儿去? 杜依庭从嗓子眼里发出求救声,嗯嗯的晃动身体。 有人解开捆住她手上的绳索,她颤抖着手想要尽快摆脱束缚。 只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顾少,杜小姐带来了!” 听到顾少两个字,杜依庭陡然瞪大了双眼,她的心脏紧张到窜跳到了喉咙。 是顾莫深,一定是她不回别墅,惹毛他了。 可是早上他看见自己理都不理,还管她回不回别墅。 她手已经恢复自由,可是她没有胆量揭开脸上的布罩,也没有胆量跟顾莫深较劲,他脸色一定很难看,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 杜依庭瘪瘪嘴,接着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 车里安静的她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莫深,嘴巴里哼唧着时刻准备出口狡辩了。 身边的人伸手将蒙在她头上的布罩缓缓地摘下,眼神阴冷地看着她。 一丝惊愕掠上杜依庭的眼眸,在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后着实吓了一跳,蓦地后缩了下身体,眼神充满了明显的恐惧。 第九十二章 能动手就别吵吵 她不由自主抓住了顾申泽的手臂,惊骇的跟他对视,他的眼神没变化,片刻后,毫不为意的不屑道。 “吓到了?” 顾不上回答他,杜依庭情绪激动的问道。“那个被撞的人是不是陈鹤?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是不是想看他怎么被撞死?”血腥的画面让她呼吸都困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做。 “如果你不替他叫救护车的话,人马上会死!”只见顾申泽神情淡淡的瞟着地上逐渐扩大的血迹说道。 “渣土车是不是有人安排的,是不是有人想撞死他?魍” “你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你安排的?你是怎么认识陈鹤的?” 杜依庭语无伦次的吼道,她快被眼前的一幕吓软了腿,陈鹤离开奥美之后她就见过他那一次,为什么有人会要陈鹤的命檎。 “只是个巧合!我的事情办完了,要回去堂哥那里复命,我会跟他说没有见过你!” 说着,顾申泽将手机扔给杜依庭,他的话有意无意的提到顾莫深。 杜依庭似乎捕捉到什么,她盯着顾申泽不正视自己的眼睛,厉声质问道。 “是他的安排对不对?你是不是在替他办事?” 顾申泽眼睛往下一撇,躲闪的味道更浓了,他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分明就是一副默认的态度。 杜依庭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她无法相信顾莫深居然派人制造了一场意外把陈鹤杀了。 …… 后视镜里,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顾莫深甩掉了手上的烟蒂,朝奥美的写字楼走去。 值班的警卫拦住他,问他什么事,这个时间大厦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顾莫深凛冽的眼眸一沉,说刚才有车子从车库开走,说明有人,他说出了老赵的名字,又说自己女朋友是客户部的杜依庭,到现在都没回家,可能在偷偷加班。 警卫半信半疑,拿着楼层门禁上楼。 沙发上散落着简易薄被,一只白色的三星手机在地上摔成了四瓣,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故。 顾莫深只看了一眼,扔下警卫,转身就朝电梯间走去。 他鲜有的急躁,按电梯下行键的手指忍不住按了三下。 当顾莫深看到地库角落躺的横七竖八的几人,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猛地,他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辆越野车,顿时觉得不妙。 …… 唐谦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打盹,被顾莫深的电话惊扰,他一脸的困意都被电话内容吓散了。 顾莫深给了他一个车牌号,要他马上去查奥美附近各路段的监控,必须找到车子的下落。 此刻,他的人站在警卫室里。 电梯和走廊里的监控都坏了,只有地库出口有一段几秒钟的视频。没错,杜依庭就在那辆车上。 画面很模糊,虽然看不清开车的人,也看不清副驾的人,但是,衣服的颜色跟早上杜依庭穿的冲锋衣一样,他笃定是杜依庭。 同时,他的电话打到方浩那里。 语气冷冽,让方浩脑神经一跳。 “人呢?” 以为顾莫深指的自己找来的那个女人。方浩不屑的踢开跪在他腿边的女人,鄙夷的命令道。“喊两声,使出吃奶的劲!” 听到女人开始喊,他才吊儿郎当的调侃顾莫深,“她嘴里有活,不方便。怎么?杜依庭不在深少身边?” “呃、” 听筒里传来方浩的声音,还有女人高、潮不断的呻吟声做背景。 手机外泄的声音,让警卫好奇的偷瞄顾莫深的脸色。把他当成抓奸的老公捉到自个儿老婆在别的男人床上快活,暗想,杜依庭还真是豪放。 反倒是顾莫深,心境平和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神变得幽深而可怕。 “是不是你干的?” 他再次重复道,心中基本有了答案。 “你妈的,还问!知道你厉害不行,我没干你的女人!” 方浩咧着嘴很不爽,他没想到顾莫深一眼就能认出那张裸照上的不是杜依庭。他还想找顾莫深的不痛快,没想到再次被他挂了电话。 今天是第二次好不好!他气正盛着,身边的女人还不停的喊,烦的一脚将人踹开。 “滚!” 见他不悦,属下上前拎起女人扔出去。 屋里只剩方浩,属下恭敬的垂着头,跟他汇报。 “方少,一小时前我们查到杜小姐的下落,现在绑她的人说不定已经得手了,是把她带回s市,还是您赶去g市?” 方浩一怔,明白过来顾莫深打那通电话的目的,他是问自己杜依庭在哪儿。 他站起来,两手抄进了夹克里,微微哈腰思索,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妈的,要是在我手里、” 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方浩觉得哪里不对,他没让人去盯杜依庭。 扭回头,他狞视属下。 “谁让你们去绑杜依庭了,他妈的敢替老子下命令了?” 属下见他动怒,忙解释道。 “方少,我们见您被顾莫深那家伙扣了电话,想替您出口气,就擅作主张找了几个g市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杜依庭弄过来再说。” 属下是粗人,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能动手就别吵吵,没什么不好的。 “屁,要是把她弄到手就能解决问题,我用的着大费周章!” 方浩被顾莫深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态度气的在屋里来回绕圈,难怪顾莫深上来张口问他要人,手下的人还添乱。 他手指着属下的脸,脸色有些发青。“去、给你三分钟,问人抓到没有!” “是!”属下腰挺的直直的应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属下丧着脸,埋怨道。“g市的人靠不住,被顾莫深放倒了!” “杜依庭人呢?”方浩瞪大了眼睛问。 “被顾莫深带走了!方少、我们要不要杀到g市、” 不等属下把话讲完,方浩眼底精光一变,刚才顾莫深明明是问杜依庭的下落,也就是说他没见到杜依庭,而属下说顾莫深把杜依庭带走了,这里面蹊跷。 晚上,有个人从他嘴里套了点话,他没在意就说了,难道是那人把杜依庭带走了? 方浩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瞥了属下一眼,要人抓紧备车。 …… “据晚间记者最新消息,今晚九时,在市区华阳路段发生一起恶***通事故,渣土大车将一名骑电动车闯红灯的男子卷入车底,现在人正在抢救中。据急救人员称,拨打120的是一名女性……通过调取该路段的监控,发现当时有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靠在该路段右侧,刚好看到了事发全过程,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拨打120者并没有拨打110报警。接下来请看本台详细报道……” 警卫室的电视机上突然插播了一条最新的新闻,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紧盯着画面上那辆看着眼熟的越野车。 忽然,眸波一震,压住心底的惶惶,唇边泛起冷硬的弧度,冲着警卫警告道。 “马上报警!” 深邃又略显不悦的黑眸想到什么,欣长的身影飞快闪出警卫的视线。 …… 任凭杜依庭怎么问,顾申泽就是一句不说。 似是很无奈,怕杜依庭纠缠一般,顾申泽急着打发她走。“我救了你,你帮我打了电话,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还没说是不是他安排的?” 杜依庭不依不饶的瞪着顾申泽,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会甘休。 “我再说一遍,今晚都是巧合,就像我救了你!如果你想回半山别墅,我可以载你一程!” 像是警告,但奏效了。 顾申泽从杜依庭听到别墅两个字的反应上,猜到她不会再缠着自己,隐藏在冷漠之下的面孔微微有些得意,转着阴冷的眼眸,他解开了车锁。 杜依庭瞬间就打开了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半点犹豫,车子呼啸着驶离。 一刻钟后,在一个僻静的没有路灯、没有监控的路段,他将车停靠路边。 将越野车上的车牌拆下,换上了一副s市的车牌。 随手将手机卡从手机中拽出来,掰了两半扔到草丛里,重新换上另一只新的。 高速路口,已有交警设置的临检关卡。 顾申泽阴冷的眼眸不屑的一转,他的车虽然被拦下,但因为是外地的车牌很快被放行。 今晚的计划十分顺利,让顾申泽脸上多了丝笑意,但他过于消瘦的脸颊笑起来反而透着狰狞和歹毒。 他拿起手机,没什么表情的拨了一通电话,问对方有没有见到顾莫深。 第九十三章 他虐待你还是囚禁你 杜依庭按响了老赵家的门铃。 老赵一家三口都在家,他在对讲机里面听到杜依庭要自己下楼,也没顾多想,穿了衣服就往外走,媳妇还顺便问了句是谁。 “这么晚能是谁,一群讨债鬼!” 老赵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因为孩子的学习成绩,刚跟媳妇吵了一架,没办法值得赞同媳妇的主意,给孩子找家教,一下子一个月的工资又打水漂了。 这个时间杜依庭蔫了吧唧的来找他,能是什么好事魍? 在楼下踌躇了一阵儿,杜依庭抬头看到楼道门厅的感应灯亮了,没一会儿老赵出来。 见到杜依庭,他张口就凶道。“一准儿没好事!说吧,你不上去,叫我下来干嘛?檎” 杜依庭细声细气的问老赵身上有没有钱,车资还没付给司机。 扭脸,看到出租车闪着大灯停在胡同口,老赵佩服的朝杜依庭伸伸大拇手指。 “长本事了!” 将出租车打发走,老赵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衣襟夹在手臂弯里,像个老干部,拿眼瞪杜依庭。这小丫头闷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跑到他这里,逃难来了? “好好的、你不住你的别墅,怎么了这是?” 下意识的一脸不承认,一琢磨觉得不对,老赵怎么知道她住在半山别墅的事情。杜依庭佯装没那回事的否认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别墅住?听谁瞎说的!” 她戒备心颇强的绷着小脸,让老赵看不惯的推搡了她一把。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赵指着她那张不分青红皂白就翻的小脸教训道,“你出事那天,顾总亲自找过我,他跟我说你在他那里住着,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关系!怎么你就落魄成这样了?他虐待你、还是囚禁你?” “还有,是我把老胡的电话给了顾总,他是不是去山里找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跟老胡的事情扯上?动动脑筋,老胡的工资卡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五十万,人还死了,你自己想想吧!” “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还到处跑?说吧,晚上你没去他哪儿,这是想去哪儿?” 忽然,听到老赵说顾莫深找过他,顿时觉得她是插翅都难飞了,秀气的眉毛一拧,忽略老赵的话,避讳的问道。 “他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说我没回别墅?” 老赵心虚的眨了下眼睛,“打什么电话?自从那天他就没找过我,人家什么身份没事找我玩啊!也就你,在山里脱了困也不跟我说一声,打电话张口就是请假,要不是警察找过来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当时什么心情,老胡烧的什么都不剩,我还以为你跟他一块都烧没了,你个熊孩子!” 说着说着,老赵也不心虚了,顿时火冒三丈。昨天天还没亮,他被警察局通知去配合调查,得知出的事故,他真以为杜依庭也跟着出事了。 后来接到顾莫深的电话,才放了心,要他接到杜依庭的电话务必要她去公司上班,才有的今早那一幕,不过顾莫深还真没有打电话问他杜依庭为什么没回别墅。 杜依庭愧疚的垂着头,老赵还没发过这么大火,能看出他真的急了。而且,她猜到顾莫深今早出现在警局,可能也是受牵连了。 半响,她拽了拽老赵的袖口。 “赵老头,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的证件和卡都没了,等我补上就还你。” 老赵正迎着风口抽烟,在琢磨杜依庭大晚上找他这事要不要跟顾莫深说一声,免得人家再担心。 “你要是不想回他那儿,给他说一声,免得人家着急。” 对于杜依庭早早的跟顾莫深住在一起,他反对,女孩子过于依附男人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两人还没结婚。 “我手机掉在办公室了。” 老赵一愣,反应了几秒,数落道。“合着你一直呆在办公室啊,下班的时候还骗我你回家!” 他掏出手机,递给杜依庭。 踌躇着不接,反正也没想过再跟他联系。杜依庭蘑菇了一下,抬头看着老赵,说道。 “不用给他打!” “什么叫不用!你之前住在他那里吧?出于礼貌,也得打!” 老赵凶巴巴的教训道,知道拗不过他,杜依庭为难的又解释道。 “今天早上在警局他看见我了,到现在也没给我打过电话,自然就知道我不回去了。我跟他的事情挺复杂,总之我们不太合适,不如这样就算了。” “你才几岁,你们之间还能复杂什么?” 老赵喷着烟圈,不屑的回了杜依庭一句。 他倒是觉得顾莫深对杜依庭有感情,照他操心的样儿,恐怕暗地替杜依庭摆平了很多事,只是这丫头神经有时大条看不出来。 杜依庭咬着嘴唇,完全没了平时那股调皮的劲儿。 关于晚上她怎么被人带出奥美,还有陈鹤出车祸的事没敢叫老赵知道,她怕自己跟陈鹤的意外扯上关系。至于顾莫深,她还是选择袒护他,即使真的是他指使人做的。 老赵叹了口气,不想勉强杜依庭。他了解杜依庭的脾气,平时开开玩笑那都好说,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她这幅怎么看都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不忍心逼她。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光,牙缝吸溜着冷气,不确定的多了一句嘴。 “今天小郭去中赫置地,听说见到总裁了。” 视线落在杜依庭瓷白的小脸上,后面那句话老赵没说出来,他看着杜依庭,边回忆实习生的长相,不自觉将两人的长相放在一块对比。 的确,她们有几分像。 他的意思是想告诉杜依庭,顾莫深见了那个小实习生,想提醒提醒她。 杜依庭的心都放在老赵前面那句话上,她跟顾莫深的关系要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再加上今晚发生的意外。 苦笑了笑,没在意的接话。 “她见到就见到好了,我也没想跟她比,人嘛,各有各命!” 也是,人各有各命,老赵点头赞同。 扔了手中的烟,他拽了拽杜依庭身上肥大的衣服。 “今晚你跟我回去,你跟你嫂子睡,等明天再说。大晚上的,姑娘家家不知道危险啊!” 警惕的扫了眼他们周围,没发觉什么异常,老赵决定把杜依庭领回自己家。回去怎么跟媳妇交代,他都编好词了。 …… 杜依庭不是想麻烦老赵的,老赵媳妇挺敏感,她不想给老赵找事。可惜,老赵出奇的坚决。 “要么回顾莫深那里,要么住在我家。听我的,就跟我上去!” 别墅自然不能回,几经挣扎,杜依庭跟着他上楼。 “媳妇,孩子从今晚上就开始补习你说怎么样?依庭,g大的毕业生,人家还通过了司法考试,水平肯定是没问题。关键是不用花钱啊,你想想,请个家教不仅管饭、管路费,一节课至少两百块,超个几分钟都管你要钱的。依庭就不一样了,方便就让她在家里吃一顿,不方便,饭让她自己解决。三千多块呢!” “是啊,你下班就把人带回来了,我怎么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我能有什么,我一个糟老头,人家现在可是豪车接车送、住别墅,男朋友又一表人才。” 更年期的女人担心丈夫跟公司的小姑娘玩点什么暧昧也属正常,杜依庭听到老赵跟媳妇两人的对话,她深吸了口气,别扭点起码今晚有着落了。 不一会儿,老赵媳妇从卧室出来,抱着两件换洗衣服,拉着杜依庭要她去洗洗。 陈鹤摆酒席强迫杜依庭的事她听老赵说了,对杜依庭心里有愧疚,当初她也是被人灌了*汤,给老赵吹枕边风,非要他撮合杜依庭跟陈鹤。还好,她老公还算机灵,要是真把杜依庭害了,她也良心难安。 “依庭,去洗个澡,今晚咱姐俩挤挤!” “嫂子,给你添麻烦了!”杜依庭感动,眼眶湿乎乎的。 老找媳妇看着杜依庭一身落魄的衣服,好像比以前瘦了不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 杜依庭在主卧洗澡,媳妇隔着门跟她聊了几句。 老赵心里算是踏实点了,他琢磨着要不要跟顾莫深说一声,拿着手机和烟去了客厅的阳台。 烟叼在嘴巴上,火还没打着,手机响了。 见到那个名字,老赵直接将含在嘴里的烟蒂吐掉,连忙捡起手机。 第九十四章 6s,呵,还是粉色的 “喂-顾总,这么晚!” “庭庭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任何寒暄,顾莫深直接切入话题。 老赵想顾莫深的消息挺灵的,先笑了阵儿才接话。 “呵呵呵呵,顾总怎么知道,依庭刚到我家,跟我媳妇聊天呢,我正想跟您说一声,这丫头、” “她在你家?魍” 顾莫深打断了老赵的话,嗓音含着惊异。 “是啊,怎么、”老赵反应快,晓得顾莫深这是等着急了,电话才会打到他这里。 杜依庭那个小胆儿,他得出面跟顾莫深解释一下,免得两人误会。那天得知杜依庭自个儿跑回s市,他就猜两人肯定又闹了别扭。 “她说是手机掉办公室了,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还没补办,刚才还是我给她付的车费,顾总别动怒,小姑娘家家的闹闹小脾气,您别当回事。要不,我一会儿就把她送回您那里!” 嘴巴上还说男女未婚不能住在一起,这会儿,老赵主动要把杜依庭送给顾莫深。老赵揣摩着,顾莫深可能一会儿就过来接杜依庭,他何不做个好人。 “不用。也不用告诉她我来过电话!” 电话咔嚓一下就挂断了,老赵一愣,不确定顾莫深的态度,波澜不兴的语调好似就是随口一问。 难道是他听岔了! 老赵不解的看了两眼手机,顾莫深什么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的杜依庭看到老赵呆呆的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她跟老赵媳妇说了一句什么,朝老赵走过来。 “赵老头,我能不能请几天假,补身份证什么的需要开证明。” 要是没接顾莫深的电话,老赵张口就答应了,可是现在。 他孤疑的看了杜依庭一眼,瞬间替她冒出危机感,这丫头还傻乎乎的把顾莫深往外撵,她犯傻不要紧,他不能跟着犯糊涂。 “你的户口不是还没落进公司,我帮你问清楚了再说,要是落进来你直接办新身份证就行了!” “那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杜依庭穿回那件冲锋衣,当务之急是买身换洗衣服,然后找时间去半山别墅把行李带出来。 而且,凑合完今晚,她不能继续住在老赵家,无论是酒店还是租房都需要钱。 “明天再说。” 老赵点上烟,撵她走。 他总觉得顾莫深有事,心里不怎么踏实。 杜依庭点点头,返回客厅,在老赵家里,她不能像在他办公室那样肆无忌惮。 …… 早上跟老赵一块去了公司,老赵要杜依庭去财务借两千块钱先用着,他的工资卡在媳妇那里放着,手头上也没多少钱。 临近年底,奥美的诸多账款都要跑,老赵出门跑客户,杜依庭还想请小时假也没请成。 “你们不知道,中赫置地的总裁真的好年轻、长的好帅哦,开始我也以为是老头子,还拿架子,晾了我这么多天!可是昨天我见到本人,哇!型男呐,简直没法形容!” 郭丽丽正在茶水间跟几个女同事聊天,她赤诚的两手放在胸前,一脸的花痴像。 “他言谈举止间说不出的风雅,你说他清致儒雅他又一身锐利霸气,你说他强势无情他的声音又温润和煦,哎呀,你们说怎么办?” 她小女儿娇态的羞红了脸,跺着脚问身边的人怎么办,一看就是对嘴里说的那人一见钟情了。 听见郭丽丽这么描述那个中赫的总裁,杜依庭心里似乎也有个对号入座的人选,只是她敛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越过茶水间。 里面有个女人看到杜依庭的身影,抿着嘴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故意喊住她。 “依庭,别走啊!聊两句!” 杜依庭一顿,她手上的杯子藏不住,她是来接水的,只是听到他们议论的话题,并不想掺和进来。 勉强弩了个笑容,她自然的拐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聊什么呢?” “都听见了,还装没听见嘛!” 郭丽丽朝她傲慢的一笑,故意拆穿了她的谎言。 也不觉得有什么,她笑笑,“真心没听见,你们聊什么呢?” “哎,你有没有见过中赫的总裁,听小郭说人长的特别有范儿,你去中赫的次数比她多。” 看着说话的人,杜依庭摇头。 “那中赫的高管呢?那个唐特助也长的蛮斯文的,你没打听打听他是不是单身?” 几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杜依庭的回答,绝对能整出个联谊来的架势。杜依庭眼珠朝右边回忆着说道。 “我参加过他们的企划会,在座的人据说是高层,的确都是商务精英的打扮,而且思维很敏捷,发言全部脱稿,跟咱们公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哇!真的?好想知道他们的年薪是多少?” 除了郭丽丽,几人统统的朝杜依庭靠拢,眼巴巴的等着她多透露一点东西。 郭丽丽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女人,不乐意的吃味道。 “只有我见过总裁本人,难道你们不感兴趣!” “总裁呢只有一个,既然你看上了我们怎么好跟你争,我们还是分开行动的好,哪天让依庭要个联系电话回来给我们分分,这样大家一块嫁给高富帅多好!据说中赫置地目前只来了前期精英团队,现在的可都是真真儿的高管,年薪都上百万哒!依庭,姐妹们的幸福都靠你了!” 女同事讨好的挽住了杜依庭的手臂,仿佛搭上她,就可以踏入豪门一般。 杜依庭为难的抿嘴笑了笑,“我就是偏听的,你们还得指望小郭,她见过总裁,有希望!” “哼!” 郭丽丽扬着下巴,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白翻了翻。这群势力的女人,等她拿下了中赫总裁,让他们干瞪眼去吧! 气氛冷了,杜依庭借口警卫室找自己,先溜了。 今早她回到办公室,沙发上的薄被已经被人收拾过,她掉在地板上的手机也不见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九点半的时候警卫室打电话过来,要她下去。 警卫象征性的问了问她有没有受伤,他们已经从监控看到了她被人带走,其后并没有得到相关的报警,今早又看到她如常的来上班。 至于她掉在地板上的手机,已经摔坏了,他们负责赔一只新的给她,那件事希望杜依庭当作没有发生。 怎么能当作没事呢,要知道她差一点就被人虏走了。杜依庭并不想这么算了,可是,她想到陈鹤的车祸,又不能说太多。 警卫长将赔偿给她的手机拿出来时,杜依庭再次被惊呆了。 6s,呵,还是粉色的。 “很抱歉杜小姐,是我们工作失误,没有保护好您的安全。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疏忽,今后我们会加大安全防范、” 一水的警卫都低着头,警卫长诚恳的跟她道歉,让杜依庭非常忐忑。 “也是我的错,我违反了公司纪律在办公室留宿。” 最后,杜依庭盛情难却,只能接受了手机。 她回到办公室,拆开盒子,发现手机卡都安装好了,电话簿也复制好了,还真是贴心。 回想五年前,她换手机的速度比换季的衣服还快,有时哥哥和顾莫深同时买了新上市的手机讨好她。 那些回忆,真的只能是回忆了。 晃神的功夫,郭丽丽站在她面前,嫉妒的看着她手上的手机。 “还真是有钱啊,不知道给自己买件好看的衣服,男人看女人可并不是看手机,看的可是这儿、这儿、这儿!” 挺着小蛮腰,撅着屁股,扭着胯,郭丽丽一脸的嚣张。 杜依庭将手机塞进冲锋衣的口袋,她是准备下班后去买衣服的,但没必要跟郭丽丽解释。 眼神淡淡的问她。“找我有事?” 郭丽丽掠着长长的披肩卷发,装了很无辜的模样。 “她们都说我来了之后把你去中赫置地汇报进度的工作抢了,我跟赵总请示,以后咱俩一块去,这样,她们就没闲话可说了!” “不用,我也不想去中赫,既然总裁你都见过了,你去更合适。”杜依庭张口拒绝,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不成,你怎么也必须跟我去一趟,然后你再主动提出来。”郭丽丽变本加厉的要求道,她可不傻,晓得人言可畏。 叹了口气,杜依庭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心思都这么重。 她笑笑,反口吓唬郭丽丽。 “你不怕总裁看见我,以后就不用你了!” 第九十五章 一看就是个祸害 “你这样,总裁会正眼看你一眼吗!真是好笑!” 郭丽丽翻着眼皮,简直要笑死她了,她还没听说哪个男人会喜欢穿冲锋衣的女汉子。 “总裁会不会见我、不是因为我穿的漂亮,或者裙子刚能遮住屁股!我不靠长相吃饭,偏要靠才华!” 说着,杜依庭视线突然向下拉,直接落到郭丽丽刚刚及臀的包臀裙上,讽刺的味道呛得郭丽丽一句话都顶不出来。 她气鼓了腮帮子,绞尽了脑汁也没法反驳杜依庭犀利的话魍。 半响,她舔着嘴巴,终于想到了什么。 “切!总裁说我长的像他的初恋,还夸我做的汇报材料优秀,对我特别青睐。我还有幸在总裁办公室跟他一起品尝了蓝山咖啡,味道特别、特别的好!你说我靠的什么!要是以后我顺利的当上了总裁夫人,你可别嫉妒!” “听清楚,一刻钟后在楼下等着,今天你必须跟我一块儿去中赫置地汇报进度!檎” 郭丽丽还真的拿出了总裁夫人的气势,命令完,扬着脑袋,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走了。 要是她不烫卷发,不画那么浓的妆,样子也挺甜美的,只不过,妆太浓,香水味太重,头发也太风情。 耸肩叹了口气,杜依庭还没坐下,格子间的同事出声安慰她,说奥美费了很大劲也没拿下中赫后期的广告,郭丽丽见到了中赫总裁,总经理自然特别优待她,再说空降兵多少有点背景,要杜依庭看开点。 杜依庭回给同事一个微笑,她怎么会真的放在心上。 没人比她对世态炎凉的体会更深刻,这些年,她都见惯了。 二点一刻,杜依庭准时出现在写字楼大厅,又等了十五分钟才见郭丽丽踩着高跟鞋出来。 她坐在后排,要杜依庭跟司机坐前面,俨然,她才是主角。 …… 前台小姐看到杜依庭,笑嘻嘻的迎上来,问杜依庭最近怎么没过来,反倒怠慢了郭丽丽。 郭丽丽斜愣了杜依庭一眼,挤到两人中间,傲慢的指使前台上去通报。 “这么不懂礼貌,小心,我会告状的!” 她倒也敢说出来,大大方方的看前台小姐什么反应。 杜依庭朝前台小姐抿了下唇,要她听郭丽丽的。 “我马上就请示唐特助,郭小姐稍等。” 前台礼貌的请郭丽丽等待,一边松开杜依庭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杜小姐,你来了就好。” 最近总裁的脸色难看,吓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今天杜依庭露面,总裁一定特别高兴。她要特别请示一下,是不是将杜依庭请去总裁办公室,至于郭丽丽,还是继续呆在唐特助的办公室比较妥当。 听到前台的汇报,唐谦一脸轻松,他马上就去请示顾莫深。他家老大可是几天没见到杜依庭了,尤其从医院回来手术的时间一拖再拖。 昨天在他的办公室里夸奥美那个实习生长得像杜依庭,还请她喝咖啡,他的肝儿都颤了,搞不懂他家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 转念一想,昨晚顾莫深那么担心杜依庭的状况,应该不会对那个小实习生动了心思,何况她攀附的企图太明显,单纯都是装出来的。 “顾总,杜小姐过来了,是不是把人请上来?” 唐谦恭敬的站在老板桌前,翘着脖子,期待他家老大的脸色多云转晴。 不料,顾莫深的面色竟然比往常还寒凉了些,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冷凝的寒气。 “要奥美换人!” “啊?” 唐谦实在忍不住诧异的喊出声。 也不抬头,顾莫深翻越文件的动作一顿。“听不见?”薄凉的嗓音透着杵逆他命令的不悦。 “不是、顾总、” 唐谦还想辩解两句,好歹杜依庭来这里,就算瞒着顾莫深是中赫置地总裁的身份,像以前那样,他家老大躲在里面的休息间,杜依庭在外面等着,看看人一解相思不也挺好的。 停滞了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再看向唐谦时,顾莫深眸光已经变得不耐烦,语气严厉地命令了句。 “马上撵走!” 哆嗦了一下,唐谦对上顾莫深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他没敢再往下劝。他为难的顿了顿,又说道。 “除了杜小姐,那个实习生也来了。一块撵走吗?” 心里祈祷,既然要把杜依庭撵走,那么小实习生也一并撵走算了。唐谦心想,这个实习生一看就是个祸害,还是避免顾莫深见到她。 “她上来。” 没敢发出质问的声音,唐谦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见顾莫深周身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他吞下了全部异议,退出顾莫深的办公室。 他惆怅的挠了几下头发,沮丧的拿起手机,命令前台带人上来。 …… “我说,你电话到底打没打,顾总不会让我在下面呆这么久,天多冷啊!” 郭丽丽不停的跺着脚,门厅的冷风冻得她一直在打颤。 前台小姐也不理睬,跟杜依庭笑笑。 杜依庭礼貌的回应了一下,眼睛瞟过郭丽丽只穿着丝袜的光腿。以为她看不出来,上午还穿着加绒打底袜,知道要来中赫置地就换上了夏天穿的丝袜,心机也太重了。 “看什么看!” 察觉杜依庭看自己,郭丽丽蛮横的扭脸,她才不怕别人说呢! 她们之间那种明争暗斗前台小姐也看出来了,两个女人别真的闹起来,她是帮杜依庭还是帮郭丽丽啊,现在风向朝郭丽丽偏,谁都不好得罪。 眼看气氛不对,电话响了,前台听到唐谦的指示一怔,心虚的朝杜依庭看了一眼,哼唧着说知道了。 “唐特助是不是要我上去!” 郭丽丽手肘倚在吧台上,撩动着垂到脸颊上的长发。 前台小姐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就在郭丽丽准备跟着前台小姐走向总裁专属的电梯时,她好像才想起来杜依庭,故意问道。 “她呢?” 前台小姐为难的不知怎么答,尴尬的看了杜依庭一眼,有些回避。 郭丽丽好像恍然大悟般,指着杜依庭嘲笑道。 “我知道了,总裁压根就不想见她对不对?那我们走吧!” 前台小姐低着头,一脸默认。 杜依庭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了专属电梯,闭合的电梯门遮住了郭丽丽夸张的红唇。 她苦涩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中赫置地的大厅,其实也没什么。 回到车上,她跟司机聊天,司机见时间不早了,跟她商量把郭丽丽留在中赫,他们回公司。 又不能真这么走了,杜依庭给郭丽丽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只得安慰司机。 “再等会儿吧,万一这就结束了。” 司机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差一刻钟五点,电话终于打通。她问郭丽丽,什么时间结束。 “你想扔下我不管吗?杜姐,你怎么能这样!是呀,就是我前辈,她嫌等我的时间太长,顾总!” 听到郭丽丽撒娇的喊‘顾总’两个字,杜依庭反感的不得了,狠狠的闭眼眨去心底涌上来的厌烦。“你快点,人都等着你。” “顾总,你说真的,太好了。喂、杜姐你们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郭丽丽声线激动的喊着,对杜依庭的态度出奇的好,好像是中赫的总裁说了句什么,把她高兴坏了。 抿了抿唇,她勉强嗯了一声,跟司机说走。 她后悔应该早打电话,郭丽丽拖到快下班才接她的电话纯心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下班要去附近的商场买两件换洗的衣服,再找个住处。 从中赫置地赶回奥美,赶上大堵车,眼看着时间到了七点半。 杜依庭还恼着,意外接到了于乐儿的电话。 说人已经到了g市市区,问杜依庭想吃什么,她请客。 “喂、你家老爷子不是不让你乱跑吗?”杜依庭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不让我去s市,我还不能去g市啊!见面再说,晚上吃什么?” 于乐儿悠哉的在g市最繁华的地段闲逛,说请杜依庭吃最贵的菜品。 “日料吧,你说呢!咱俩去吃生鱼片!” “你就坏吧,我不吃生的。”杜依庭还站在路边等车,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听筒里传来于乐儿诡计得逞的大笑声,她还想噎于乐儿几句,突然听到于乐儿鬼叫一般喊道。 “艹、你确定你没有亲姐妹?” 第九十六章 知道你哪里反常吗 “亲姐妹你个头啊!我只有一个哥哥好不好!”杜依庭截到了辆出租车,“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就杀过去!” “妈蛋,你要么快点过来,要么咱们换个地方,看到那两个人我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于乐儿哈着气,看一眼,在廊柱后面躲一眼,直到她确认百分百是顾莫深之后,她杀猪般的要杜依庭马上、立刻、瞬间给她现身。 “我不管了,画面太刺激,我要晕了!杜依庭,你要是不来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什么画面?我会怎么样?喂、喂、乐儿、魍” 可能是信号不太好,杜依庭听不清于乐儿说什么,倒是她焦急的声音全部灌到于乐儿的耳朵里。 “挂了,等你到了再说,路上小心!” 于乐儿掐断了通话,帅气的喷了口闷气,她需要冷静檎。 等杜依庭赶到的时候,于乐儿摊开两手说晚了。 “喂、好久不见,说什么晚了!嘻嘻,见到你真好,知不知道乐儿,我最近混的每况愈下,你看看我!” 特别放松的跟于乐儿撒娇,杜依庭眼圈有些红,她终于能找个说话的人了。 也不回答,拉着杜依庭站在她刚看的位置,于乐儿指给她看。 “刚才,我看到顾莫深坐在这张桌子上吃日料。” 钝了一下下,只见杜依庭一脸苍白地笑了笑,眼神躲闪的应道。“你站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我知道他现在在g市!” 尤其昨天早上还见到顾莫深了,杜依庭一点都不奇怪。 见她一副理所当然,于乐儿不免急了。“他跟个女的吃饭!” 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的擦痕将皮面都破坏了,杜依庭觉得她还得再买一双鞋。 “他、他跟女的吃饭不是很正常吗?你说、白荟都说他是她男朋友了!” 杜依庭一副魂不守色的模样,眼神躲躲闪闪的,能逃的过于乐儿的眼。 于乐儿拢了拢大偏分的梨花头,很不解气的盯着杜依庭的表情,望洋兴叹的质问她。 “这是你的真心话?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她板正了杜依庭的身子,认真的说道。“我那天故意告诉你白荟的男朋友是顾莫深,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你知道你哪里反常吗?” “如果我说的男人不是顾莫深,当时你的电话就会打过来轰炸我。你说你多久没跟我联系,每次我回国咱俩哪天不通话?” “说这些干什么?” 杜依庭小声的反驳道,她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于乐儿看穿了。 “干什么?我还没说跟他吃饭的女人是谁,你记性也挺好,就猜是白荟了!承认不,你就没忘顾莫深。” 被好友抓了个正着,即使这样,杜依庭也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她依旧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于乐儿被她这幅模样搞怕了,讥讽道。“今晚跟顾莫深吃饭的女人不是白荟,而且,白荟嘴巴里的话能信吗,也就是哄你可以!” “我有这么傻吗!” 听于乐儿数落自己笨,杜依庭不乐意的反驳。 活脱脱被自己欺负了一样,叹了口气,于乐儿推搡了一把杜依庭,要她精神点,又揽着她的肩膀。 “走吧,边吃边聊。我订了西餐厅,奶油蘑菇汤,可以吧?” 杜依庭喜欢什么口味,她还是了解的,也晓得好一点的西餐厅价格不菲,杜依庭自己肯定是舍不得来。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回s市查点事情,而我爸还非不让我回s市!老爷子今天才跟我说,s市最近很不太平,当年牵扯进来的几大家族的人都在找你。而且、” 于乐儿嘶了一声,拿不准说还是不说。她狠狠嚼了口肉,还是说了。 “顾莫深的确一直在找你,应该在一个月前知道你的下落!如果见到他,你还打算跟他在一起吗?” 杜依庭沉默了,心口莫名的一松,原来顾莫深没有女朋友,哎,如果杜家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是不是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她也很想知道,能不能跟他在一起。 “今晚,跟他在一起吃饭的妞,长的很像你,所以我才问你有没姐妹,我真他妈以为是你的姐妹!” 从杜依庭断断续续的通话里于乐儿已经猜到了,爆粗口表达她的心情,以及对顾莫深的失望。 敛眉,杜依庭心头钝痛了一下,她仿佛明白了为什么顾莫深近日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原来,在他心里,她并不是无法替代的。 于乐儿的到来,破天荒的没有给杜依庭带来快乐,她心思颇重的躺在床上,背对着于乐儿,望着天空的月牙儿。 虽然吃了自己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还跟于乐儿逛街,买了最新款的酒红色大衣,绒面的细跟踝靴,把老赵借给她的两千块花的一干二净,仿佛以后要不用生活了。 可她的心,无法没心没肺的不痛。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于乐儿知道她没睡,也知道她已经跟顾莫深见面,可是很多时候,自己的纠结也好、想不通也罢,都需要自己来解决,外人不能帮助自己遵从本心的意愿。 第二天,于乐儿已经订好了回b市的机票,她答应父亲回去的,要信守承诺才好来日方长。 “房间的费用我交了两天的,你要上班就抓紧走人,我睡够了吃饱了会自己去机场,中午你别过来打扰我!说不定啊,我还能有个什么艳遇,呵呵呵!” 知道于乐儿是逗自己开心,杜依庭给了于乐儿一个拥抱,心底抱歉的希望于乐儿别怪她没有把与顾莫深的事情说出来。 “赶紧走吧,不用嘱咐我也会把你这身臭衣服扔掉,出入写字间的女人穿的像个送快递的,疯了没有?” “哪天失业我就送快递去,月收入过万呢!” 杜依庭撇嘴,拍了于乐儿一下,出了门。 …… 公司里传开了中赫置地总裁请郭丽丽吃饭,连总经理都亲自召见郭丽丽要她跟中赫置地保持好联系。 连老赵都用那种鄙夷的目光替杜依庭惋惜,在中赫置地晃了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实习生有手段。 杜依庭是有苦说不出,她哪知中赫总裁为什么不见自己。 下午,郭丽丽在众目所托之下,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车,甚至是总经理的座驾亲自载她去中赫置地,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郭丽丽走了没有一小时,她打电话哭嚷着说汇报资料忘记带了。 这种错误犯的低级,郭丽丽知道丢人,一口咬定这个工作杜依庭也有份,她出了纰漏就是杜依庭的错,要杜依庭想办法弥补。 “我给你发到邮箱里面,你找前台上网下载下来打一份就行了。”杜依庭不耐烦的给她出主意。 “说的那么轻松,你知道我那份材料花了多少功能,能使你说的这么简单的。我要你马上给我送过来!” 郭丽丽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先是推了一半责任给她,然后又命令她跑去中赫送材料。 杜依庭将手上的文件一丢,脾气上来。 “你就是个实习生,需要我提醒你吗?主意我给你想了,做不做随你的便,大不了明天一起汇报,反正也没有什么可汇报的东西!” “杜依庭,你要是敢不给我送过来,我就跟你没完!我就一遍一遍的给你打电话,你要是关机,我就打办公电话找你,让你也没法工作。反正你就是必须给我送过来!我命令你!” 话筒一撩,杜依庭的手机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按掉,办公电话响了,如此折腾了几分钟,她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杜依庭敲了几个字,递了简讯给郭丽丽,说她一会儿送过去。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杜依庭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 前台小姐没在工作岗位,杜依庭抿了抿唇,径自搭乘电梯上了那层楼。 她猜想郭丽丽一定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抓狂,既然答应了,她就好人做到底,把资料送进去。 敲门。 隔着门,传来低沉的男音,声线很熟的感觉。 杜依庭犹豫了一下,没多想推开门,既然得到里面人的回应就不算闯进去。 “顾总,我是来送合同进、”杜依庭嘴巴里还含着几个字。 被她打扰的男人,英挺的脸颊从满桌的文件中抬起,眉梢的严肃还未放缓,看到杜依庭不由一怔。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跑来? 两两相视。 杜依庭一脸的毫无防备,她脸上还带着客套的笑,瞬间石化。 第九十七章 来之不易的吻 杜依庭手上还拿着要给郭丽丽的文件,看到顾莫深,她怒不可抑的捏地咯吱作响。 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难怪中赫的总裁从来不见她,每次都找尽各种理由。 上一次在这里遇见顾莫深,她还傻乎乎的当真他是来谈生意的,中赫的总裁也姓顾,她一点都没往他身上联想。 更可气的是昨天,他撵走她,把郭丽丽留下,还说郭丽丽像自己的初恋情人。这不就是说郭丽丽像她喽魍! 于乐儿昨晚见到跟他吃饭的女人想必也是郭丽丽吧! 这就解释的通了! 可恶,她从来想过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顾莫深檎。 “你怎么过来了?” 顾莫深从老板椅上拔起,他的声音从杜依庭的头顶迟疑而低沉地传了过来。 “你是中赫置地的总裁?”她身子微微一震,咬着下唇又松开,干笑的自嘲道。“耍别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杜依庭猛地将手中的文件往他桌上一丢,转身就走。 “庭庭,对我不要一概而论!” 声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顾莫深敛住不悦。 昨天下午明知她来了,他执意着要唐谦撵她走,这几天也对她不闻不问,这是他对杜依庭的怒火。 知不知道那晚他被她吓成什么样了?他差点掀翻了整座城找她,他电话打到老赵那里几乎不抱希望,居然得知她跑到他家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她第一反应不是向他求救,有没有在乎他的感受,知不知道他操了多少心。 不过,见到杜依庭,堆积在顾莫深心底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还是开心的,高贵清冷的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宠溺和温柔。 杜依庭带着怒气,几步就冲到了门前,可是,顾莫深的动作还是快她一步。 在她打开门的瞬间,一只大掌穿过她的腰际,硬是将门闭上。 “你要干什么?” 杜依庭面对着木门,锐利的尖叫道。换了口气,她愤怒的喘着粗气,不顾一切的又吼道。 “我不是供你消遣的玩具!看我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跳来跳去,看着我被你耍的团团转,好玩吗!顾莫深,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 顾莫深扯住她的手腕,一转,将杜依庭翻过来,要她面对面的看着自己。 他高大的身影笼住了她,一只手还按在门上。 几乎被他锁在门和怀抱之间,他微微颔首,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 距离这么近、姿势这么暧昧、 一时间杜依庭慌了神,心跳都乱了,纤细的脖子一扭,就是不肯面对着他。 那只扯住她的手松开她,杜依庭咽了咽口水,却察觉顾莫深的手转动门锁,将门锁死了。 顾莫深没想到杜依庭会跑到他办公室,为了防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闯进来,还是谨慎为妙。 杜依庭听到落锁的声音,漂亮的大眼睛登时睁大,“你想干什么?” 跟着,她的脚一抬,直接踢到顾莫深的腿上。 明显感觉到头顶的呼吸一窒,他没有喊痛,人却顿住了。 踢完,杜依庭就后悔了。 她别开脸不敢看顾莫深的脸色,咬着嘴唇懊恼自己没有轻重,明知道他的腿伤了,突然,她脑中闪过曾经看过的照片。联想到云姨隐晦的说顾莫深的腿不好,难道传闻是真的,顾莫深就是那个传闻的中的残疾富豪? 半响,杜依庭眼神慌乱的望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关心他。 “你的腿要不要紧?”她不愿相信那些传闻。 耳边传来顾莫深长长的深呼吸,他凑近她,目光里透出一些坚决的光,锁住她的模样。 顾莫深的眸光暗沉了许多,锋利的脸颊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让杜依庭揣摩不出他的情绪。 杜依庭觉得无助,浑身又说不出的燥热,不自觉的咬了一下唇,看着面前的顾莫深,后退了一步,整个背都抵在木门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 而他,身子微微压过来,他的气息先于他的人逼近她,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下一刻,杜依庭的下巴被他抬起,他犀利的眸对上她堂皇的眼,微微皱着眉。 “你敢扔下我、不顾我的死活、敢逃跑,都仗着我喜欢你对不对?如果不喜欢了呢!” 杜依庭心里咯楞了一声,呼吸都沉的发抖。 顾莫深说他不喜欢了,难道他真的喜欢郭丽丽了,他再也不管自己了,要不然警局那天他装作看不见,这几天也对她不闻不问,他明知道她来中赫还撵她走,杜依庭不敢往下想,心头一片荒凉,就差泪汪汪的双眼哭出来。 就在杜依庭抽了抽带了哭腔的鼻子,那张深邃的脸庞猛地朝她的压下来,跟着,前一刻还狠戾的薄唇,霸道的对她咬红的唇瓣展开狂野的掠夺。 久违了五年,想念了多少个日夜,让顾莫深无法自拔的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庭庭!” 他粗哑的低吼,仿佛在替身体的每一个兴奋的细胞呐喊。 从惊愕到动情,再到无助的回应,杜依庭流了一脸的泪水,喑喑的哭出来,没敢动脚,她一双粉拳,尽情砸在顾莫深精壮的上身。 他紧紧的将杜依庭箍在怀里,任她发泄。 顾莫深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另一只轻柔的抚着她的背,想怀抱着珍宝般,帮助她平静下来,她的身体不宜激动。 杜依庭心头涌起委屈,五年来的委屈,最近受的委屈火山喷发一般,一股脑的爆发了。 “我没想扔下你不管,看着你上了救护车才走的。我不是逃跑,我就是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会死,为什么哥哥被关,为什么?s市我被人抓走,我好害怕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不管我了,我看着你从我面前走掉你都不管我?前天晚上我被人劫了,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跟郭丽丽吃饭,你说她像我、你撵我走!” 她伤心又气愤的哇哇大哭,哽咽着问顾莫深为什么不管自己,尤其在意他跟郭丽丽说的话。不顾哭的有多狼狈,眼泪、鼻涕都抹到了顾莫深的西装外套上。 “乖,不哭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庭庭,是我不好,让你又吃苦了。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抱着她,心疼的嗓音低沉充满宠溺,而顾莫深眯起的深眸里,蕴藏着危险与深沉。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杜依庭的机会,谁都休想把杜依庭从他手上夺走。 眉心蹙了蹙,眼底的冷冽瞬间又被怀里的人儿温和了。 …… 平静下来的杜依庭接过顾莫深递来的纸巾狠狠的哼了声鼻子,一点都不避讳,她撅嘴将用过的纸巾扔到他身上,表情很任性。 “我是来给郭丽丽送资料的,走了!” 似乎晓得杜依庭现在脾气正大着,他还是顺着她吧。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有了一抹不得不妥协的挫败之外,还有一份谨慎与认真,那原本阴鹜的眸光,反而变得晶亮柔和了许多。 他靠近杜依庭,伸手宠溺的拢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短发。 “那好,你先回去。我去接你下班,晚上想吃什么?去吃你喜欢的小牛排!” 场景似乎拉回到五年前,她去顾氏找他下班,总是在办公室里给他捣乱,顾莫深明明看上去生气了,可是看到她红着鼻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问她想去吃什么。 两人都有些跑神,意外碰撞在一起的目光让他们不自然的同时移开视线。 杜依庭偷瞄了眼顾莫深,他跟五年前相比,时光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打磨的痕迹,要说有,只是比五年前更加沉稳、成熟了。 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冷峻漠然的神色又是女人趋之如骛追逐的对象,否则白荟也不会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怎么不说话了?又想什么呢?” 顾莫深以为杜依庭还在为郭丽丽的事情生气,看着她,主动解释道。 “我在查这个女人,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比以前敏感多了。 杜依庭无动于衷。 “吃醋了?” 俯身,顾莫深锅着腰与她视线拉平,他的目光和神态显得那么焦灼而担心。 “没、没有!”杜依庭看着他又贴过来,害怕他偷吻自己,朝后挺身子。 对上她略微躲闪的眸子,一把拉她入怀,顾莫深慵懒的声音出口,似乎很享受。 “喜欢你这样,也喜欢这样抱着你,很久没有的真实感!庭庭、庭庭……” 听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喊自己的名字,杜依庭无措的仰头。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顾莫深摇头,“没有,就是想喊你。” 她定不知道,这是一种心满意足的放松和慵懒。 ---题外话---p:这点轻描淡写的吻戏写了足足三个小时,写了改、写了改!后面还有小甜蜜! 第九十八章 少女雀跃的心 杜依庭真的急着要走。 知道拦不住她,顾莫深再次确认道。 “下班不许偷跑,等我!” 杜依庭眨眼,良久,点点头。 她的承认令他唇角微松,眸光也转为柔和魍。 顾莫深要送她下楼,吓得杜依庭主动靠近他,推他回大班椅上坐下。 “你还要工作,好好工作,下班我等着你!” 瞧她巴不得马上脱离自己势力范围的模样,顾莫深反而伸手将她搂住,故意笑得很暧昧檎。 “不亲我一下,就不让你走!” 杜依庭脸颊倏地就红了,她快尴尬死了,拼命的摇头。“不行。” “那就亲我一下。”顾莫深英挺的脸颊微侧,送到她跟前。 咬着唇,杜依庭窘迫的不知所措,她又迫不及待的要赶紧离开这里。 只好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枚轻吻,然后满脸通红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嗯!” 极为不舍得松开她,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拉开与自己的距离才放缓了脚步。 酒红色的大衣很配杜依庭瓷白的肤色,高跟鞋让她走路的姿势平添了妩媚,小细腰在廓形大衣里面几乎一条胳膊就能圈过来。 一个背影让顾莫深跑了神,他眉心倏然又皱起,打电话要唐谦安排车子送杜依庭回奥美。她穿这么薄的外套,鞋跟还细成这样,他操心。 …… 杜依庭从他家老大的办公室里逗留了很久才离开,送她上车的时候,虽然杜依庭对他不太待见,但从她微微泛红的两腮上,唐谦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他家老大终于如愿以偿啊!是尝,晓得不啦? 唐谦回来复命,同时也是来探探顾莫深的心情,顺便汇报那位等待汇报的郭丽丽一直在会议室里候着。 “顾总,需要给郭小姐上咖啡吗?” 他是存心的。 也不知道奥美的哪个傻缺,居然打着顾莫深请郭丽丽喝咖啡、吃饭的旗号,说他们可是未来的娘家人,要他给个面子,谈谈下期广告合作的事情。 顾莫深淡淡的看过来一眼,将杜依庭拿来的文件甩给唐谦。 “晚上的饭局推了,要人抓紧滚!” 唐谦吃惊的差点没接住文件,伸着脑袋问道。“顾总,今晚的人那边难得约上了。从昨晚推到今晚,要是您不去、” “那你替我去,就说我晚上要陪女朋友。”杜依庭几年没理他,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 “那郭小姐的呢?”也是他替吗?唐谦望着顾莫深摇头,希望顾莫深不要辣么残忍,给了人家希望,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咧开一个近乎凛冽的微笑,顾莫深起身拍了拍唐谦的肩膀。 “谁让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平和的面色一变,露出的男人深谙的凌厉。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他背后玩小动作,尤其惹着了他的女人。 昨晚不过是安排临时取消,为了尽快肃清幕后的人,他才约了郭丽丽吃饭,哪成想被杜依庭看到了。 为了不给杜依庭添堵,他只能舍了这条线索。 …… “总裁今天很不满意!你忘带汇报材料就算了,为什么要撒谎?材料是不是你同事代替你送来的?” 唐谦冷着脸,严肃的教训道。 郭丽丽以为他来代总裁传唤自己,慌张的眼睛忽闪了几下,将仇记到了杜依庭身上。 她梨花带雨的哭诉,软声细语的说道。“唐特助,不是这样的!我求求您见顾总一面,让我亲自跟他解释?” “顾总没时间!” 懒得费工夫,唐谦扔下话交代下属处理。他鄙夷的斜了一眼郭丽丽,她错就错在不该多嘴。 …… 差五分五点,同事纷纷打招呼下班,只有杜依庭还稳坐在椅子上。 看似沉得住气,其实她从回来就坐立难安。 因为晚上的约会,还是下午突如其来的那个吻。 她攥着拳,还是忍不住从抽屉里翻出镜子和口红,涂上气色好,可是谄媚的成分太明显,这不是变相讨好顾莫深。 擦掉吧?她又觉得顾莫深带自己去的地方都考究,适合来点唇彩。 直到把自己的嘴巴都抹痛了,她还是稍微涂了一点,橘色晕染在唇间,带了少女雀跃的心绪。 办公室的门一脚被人踹开。 杜依庭吓了一跳,看到郭丽丽哭花了妆,气呼呼的将手上的东西朝她脸上砸过来,连忙躲开。 “杜依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我忘带材料,给我告状!杜依庭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嫉妒我见到总裁!今天你还装模作样的说给我帮忙!其实你巴不得偷偷去中赫置地,你那点邀功的心思谁不知道啊!” “我都听说了,当初跟赵总的王工在奥美做了这么多年,你一来,就把人家的工作顶了不说,还找各种借口,跟公司举报他接私活,最后害他被公司开除了!接私活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他被公司发现了。别以为大家不知道,因为你缠着赵总,那些丑事被王工发现了,你俩就合伙设计让公司开除他。” “现在你又嫉妒我!” 郭丽丽一通乱吼,将责任全推到杜依庭身上,甚至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也翻出来。 佩服的看了郭丽丽一眼,杜依庭将掉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她今天送去中赫置地的资料。 也亏她去了,发现了顾莫深的大秘密。 杜依庭调整呼吸,将资料拍在郭丽丽身上,也不管她接不接。 她单手拽住了郭丽丽脖子上的丝巾,眼神冰冷的睨着她。 “昨天总裁只见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怎么不为我打抱不平,他请你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主动打电话告诉我!郭丽丽,在总裁面前细声细气的喊我杜姐,现在对我又直呼其名,你的心思是不是太昭告天下了!” 郭丽丽被杜依庭突来的气势吓愣了,只能由她牵住自己,抱住文件,睁大眼睛回瞪杜依庭。 要不是她打着实习生的幌子才能进公司,她肯屈小?肯喊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人姐吗?不屑的翻着眼睛,她想将杜依庭塞回来的资料撕碎扔回她脸上。 无奈资料封装的并不结实,被她一用力,整本资料零散了,全掉在地上。 杜依庭手掌按了郭丽丽一下,将她从自己面前推开,视线一低,用脚踢了踢碍事的纸张,讥讽的说道。 “想嫁总裁就你这点手段?需不需要我教教你?你凭空起事的本领别浪费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把我踩的再低,总裁照样不待见你?” 拉高大衣的竖领,杜依庭拎起桌上的背包就走了,将郭丽丽一人留在办公室里。 …… 天空已经落下夜幕,点缀在城市四周的灯火像黄昏中的萤火虫,光芒虽然微弱却不可小觑,等到大地沦为黑夜统治,任何一点光亮都令人向往。 就如漆黑的车内,一点火光迎来了点亮他的女神。 看到杜依庭娉娉婷婷的从灯火通明的大厅中朝自己走来,顾莫深竟然像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常年冰冷的俊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 他将烟蒂掐灭,又按下了车窗散去烟味。 杜依庭看见他坐在驾驶座上,弯腰朝他微微一笑。 顾莫深回望她,俯身,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等她绕过来。 待杜依庭坐好,他又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谢谢!” 许是两人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辆车里,间隔了五年之久,杜依庭不免觉得别扭。 仿佛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顾莫深体贴的将她被安全带压住的衣领整理了一下,要她打开置物箱看看。 杜依庭一怔,不太明白顾莫深的意思。见他坚持要自己动手,只得顺从他的意思。 置物箱里面很整齐,也有顾莫深的风格,杜依庭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是在要求她学习整理吗? “没看见吗?就在里面,很小一块。” 顾莫深边开着车,边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听他说东西很小,杜依庭伸头又仔细的看了看,看到里面那块巧克力,笑了。 “不能多吃,但是可以偶尔来一块。”他歪头深邃的眼眉一眯,表情显得额外放松。 杜依庭将巧克力捏在手上,又笑了,质问他。 “你车里怎么会有巧克力?” 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后悔,明摆着是顾莫深故意放的。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杜依庭以为他不会解释,顾莫深凝着她,眼眸微微一暗,轻柔说道。 “还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第九十九章 甜蜜惊喜的由来 “你要的甜蜜惊喜!” “……” 回应顾莫深的是一片沉默,杜依庭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她反反复复的捏着那块巧克力,视线逐渐失去焦距。 爱上顾莫深是她16岁生日那天,生日会办的很大,杜仲又刚竞选为市长,来了很多人给她庆祝,在s市最大的酒店里摆了十余桌。 那一年顾莫深24岁,刚刚研究生毕业回国,作为顾氏的接、班人跟顾洪磊一起出现在生日宴魍。 她对顾莫深一见钟情! 尤其顾莫深跟杜望潮还是同学,她一天到晚缠着哥哥带她去见顾莫深。那个时候的顾莫深就很高冷,对她的追求根本没看在眼里,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没成年。反而是她死缠烂打,缠了他两年,直到高三那年冬天,他说,如果她能考入b市,就答应做她男朋友。 她抱着布偶傻笑了一个晚上,之后很用功的念书。她从小学画画,艺术成绩被几所美术学院录取,文化课也不错,加上杜仲的社会关系,理所当然的考入了b市著名的中央美院檎。 那年的5月21日,她把自己的初吻给了顾莫深。 依稀还能记得也是在车子里,他捧着她的脸,说她是他的甜蜜惊喜,而她缠着他,要她的甜蜜惊喜。 顾莫深将车子停稳,见杜依庭还出神的盯着巧克力回忆,落寞的小脸似乎比刚找到她时又瘦了,额头那块碰痕还能稍稍看出来。他心疼,眨眼带过心头的不适。 “庭庭。”喊回杜依庭的神思,他替她解开安全带,要她下车。 “要两客黑椒牛排,土豆沙拉,蘑菇汤,你还想吃什么?”顾莫深在后面锁车,边问杜依庭。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 这种豪华餐厅的食物都是一级棒,但是她昨晚刚吃了牛排。 杜依庭有点不自在的看了顾莫深一眼,那种有话要说还不好意思说的那种,别扭劲像极了她前几次对待他的态度。 深眸宠溺的一笑,将她手上的巧克力拿走,他以为她是发愁吃了巧克力吃不下饭。 “巧克力不要吃了。” 眼看着他要随手丢进垃圾桶,杜依庭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心疼的将巧克力夺回来,丢掉太可惜了。 她这小气的动作真是丢人,杜依庭咬着嘴唇辩解道,“过期了吗?我看看保质期,要是过期了再丢掉。” 顾莫深眸底的光轻轻滞停了一下,说道。“放在车里的巧克力我定期更换,不会过期。” 杜依庭身形一颤,他说他定期买,也就是说他这个习惯坚持了五年,哪怕他找不到自己也在坚持。 眼眶有些红,还好地库的灯光暗,杜依庭抿着唇,狠狠的吸了下鼻子。勉强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她将昨晚跟于乐儿吃饭的事情坦白出来。 “昨天我跟于乐儿吃就是牛排,今天能不能换个口味。”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他还以为她又不愿意跟自己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不好意思跟我说!”愉悦的嗓音从顾莫深的喉咙里溢出,他松了口气。“那云南菜?” 偏香辣?见他打趣的看着自己,她笑了,既然是他自己选的,吃不饱不关她的事。 杜依庭凝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睛里多了亮晶晶的东西,让她那颗退缩、逃避的心渐渐勇敢起来。 …… 顾莫深要杜依庭多喝鸡汤,她却冲着烧烤使劲,虽然云南烧烤很出名,但吃多了不好。 见杜依庭撸串撸的开心,顾莫深无奈的摇头,他俩的饮食习惯刚好是男女相反。 杜依庭无肉不欢,无辣不欢,而他注重养生,口味也清淡,她吃的东西大多他沾都不沾。 即使如此,顾莫深满怀着关爱,静静地凝视着她,不时地为她端汤送水。 “昨天看到我跟郭丽丽吃饭,生气了?”冷不丁,他问起昨晚的事。 停下往嘴里送肉块的动作,杜依庭点头。 他那么聪明,她说的几个词,他也能平凑出完整的过程。何况下午的时候,她一时情绪崩溃,把话都说净了。 顾莫深故意挑这个时间提,是看杜依庭也吃的差不多,如果不说,她还不知道会跟自己别扭多久。 总不能刚有了个好的开端,再让两人的关系变僵。 “以后应该不需要去那边汇报进度了吧?”杜依庭白棱了他一眼,话里的犀利可见。她都拆穿他了,难道还要再往下演戏。 其实杜依庭心里真实的想法是,虽然顾莫深说接近郭丽丽有目的,她可不能犯傻真的再给他们接触的机会。当然,她还没说要重新跟他在一起,但是,这是先决条件,做不到,取消备选资格。 “你来!” 顾莫深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他勾唇轻笑,哪能瞧不出来杜依庭的醋劲。 “我?”杜依庭指着自己,好像他说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呀、顾莫深!” 看她又着急了。 将盛满菌汤的瓷碗朝杜依庭手边推了推,示意她喝。吃了一肚子的烤制食物,担心她上火。 转头,顾莫深又唤来服务生,给杜依庭要了一杯酸奶。 忙完这些,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现在奥美不安全,你留在那里我不放心,刚好这个借口能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听到顾莫深说不安全,杜依庭神经一绷,抓住他的手,皱着眉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你有没有、” 她想问顾莫深,是不是他安排人杀了陈鹤? 可是,杜依庭还是没有问出口。她自私想,即使真的是顾莫深做的,那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瞧她严肃的模样,也知道他当时差点急疯了? 顾莫深眉梢微扬遮住刚刚一瞬闪现的无奈,收起笑容,凝着她随意的说道。“我那晚去奥美接你,猜到你可能出事,找了很久之后,老赵说你在他家。”他并不想杜依庭知道的太多,免得她多想。 杜依庭心虚的缓缓松开手,不自然的撇嘴,她就知道老赵是个叛徒。 被顾莫深这么盯着,她内疚的瘪瘪嘴,退让了一步。 “那这样行吗,我上午还是去奥美上班,下午去中赫、但是是名义上的,我自由活动也行吧?” 用这种专属于杜依庭的无赖腔调,他能拒绝吗?无奈的蹙眉,顾莫深轻轻勾唇,一丝妥协滑过眼眸。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又提条件? 顿时,引来杜依庭不服气的反驳。 “顾莫深,你能不能说话算数?” 双手交叉放在桌前,顾莫深一身西装坐的笔直,眼眸沉静到极致,绝对谈判桌上的架势。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答应你没问题,但是你必须遵从我的安排。” 斜着他,杜依庭撅着嘴,不屑地接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听你的话就没得商量?” 赞赏的眨眼,他的依庭在尝试接受他。 “我会安排人跟着你,不会妨碍你,但是你不能把人甩掉。” 见杜依庭坐在自己对面,别别扭扭的来回换坐姿,晓得她在无声抗议,顾莫深加重了命令的语气。 对于这一点,是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再让杜依庭身处险境。 “你非要这么吗?”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他破坏了,杜依庭没好气的拎着包起来,她没心情再坐在这里听他教训自己。 “庭庭!” 顾莫深喊住她,他招来服务生结账。 杜依庭跺着脚,背对着他。 他用力搂了搂她的肩膀,讨好的问她想不想逛街。 “不想逛!” 甩开他的手,杜依庭穿着细高跟,两条腿交替着拉开跟他的距离。 看来他又惹她不高兴了,顾莫深叹了口气,只得去撵。 其实,他可以不管她的意愿、她的心情,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安排,可是,对她,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他想讨好她,真的很想讨好她。 …… 从餐厅出来,杜依庭一路走到地库。 解开车锁后,她径自上了车。 顾莫深半天才跟上来,他在车外站了一会儿,坐进车里的姿势有些奇怪,人坐好,半响都没有发动引擎。 杜依庭心虚的偷瞄他,以为自己刚才任性的过头,她还没要怎么样呢,他就受不了啦? 意外看到顾莫深闭着眸,仿佛在忍耐什么,他在艰难的屈膝,杜依庭才意识到他的腿不舒服。 她慌里慌张的打开车门,跳下车。 见她下车朝车后跑去,突然后视镜里看不到她的人影,顾莫深眼眸蓦地一沉,俊脸上布满了愕然和被丢下的凄凉。 他咬着牙,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去追杜依庭。 第一百章 不够重视他 他的手才碰到车门就被打开了,整个人抵在一具温热、柔软的*上。 抬眸,杜依庭摸着额头埋怨着看自己。 “干什么呀!疼死我了!” 杜依庭的眉骨碰到了顾莫深的额头,他因为着急没感到痛,而她动作原本就毛躁又急冲冲地,被撞的眼冒金星。 “哪里伤着了,我看看!魍” 顾莫深紧张的捧住杜依庭的脸,全然忘了他自己的疼痛。 “不让你看!” 其实,顾莫深的表情映在她的眼睛里,杜依庭没由来的心疼泛了出来,像是从心口被电钻钻过似的疼痛难忍。她偏不要他碰,口气还很霸道檎。 跟着,杜依庭弯下腰,去拉顾莫深的裤管。 手指触到很厚的弹性绷带般的东西,直到看见,杜依庭才相信顾莫深的腿根本就没好,他还…… “庭庭!” 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杜依庭,他会觉得自己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在山里,他没想到自己会晕倒,这条腿改变了他一生,但是,他同样感激,因为这条腿让他遇到自己一生的挚爱。 杜依庭敌意地看着他,也不顾他的腿是不是痛,执意将他拽出来。 “你出来!” “怎么了庭庭?” 顾莫深不解的看着她,知道杜依庭在担心自己。勉强给了她一个微笑,他是男人,无论何时他都会保护好她,照顾好她。 “你快出来,你磨蹭什么?” 杜依庭发脾气了,喊着喊着自己哭起来。 “我不要你开车,你的腿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好好治疗,你是不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她边哭边摸着脸上的眼泪,又止不住抽泣。 陆续有进地库开车的情侣,听到杜依庭扯着嗓子大哭大喊,顾莫深忍不住搂住她,要她别哭。 “你看看开上千万的车,一看就是闹分手呢?” “是不是家里人不同意,像是富二代,门第观念很强的。” 路人议论的声音传进顾莫深的耳朵里,议论别的不要紧,但是他不乐意听分手两个字。 他忍着腿部的剧烈疼痛,柔声哄杜依庭。 “庭庭,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杜依庭不依他,她也听到闲言碎语,胡乱的抹了抹脸颊,执意要顾莫深出来。 “庭庭,我没事了,你上车!” 顾莫深捏着她的胳膊,推她过去。 “你去副驾,我来开车!” 很有气势的命令道,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顾莫深无奈的摇头,顺了她的意。 杜依庭有胸不假,但是相信她胸有成竹能开车就错的离谱了。 她那一脚油门,竟然让顾莫深有了她把刹车当油门、或者油门当刹车的错觉。 还好,宾利毕竟是宾利,性能好,操作性强。 除了起步慢、车速缓、闯信号灯、不认路、逆行之外,开的还不错。 半个小时,她才走了三个路口,还是在导航的提示下。 要她把车停在路边,他已经打电话回别墅,命司机过来接他们。指望杜依庭开回半山别墅,大概要明天早上了。 他得抽空教她练练车。 …… 等司机赶来的空挡,顾莫深问道。 “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 想到那个时候,她才刚考过理论,还是他陪她背了半个月的交通规则。 “去年考出来的。”杜依庭幽幽的答道,她晓得顾莫深也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现在,他们身上有很多彼此陌生的经历,曾经共同的感情基础已经逐步瓦解,在不同的圈子生活多年,现在很难再融到一起。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杜依庭低头,轻声的问道。 “腿痛的厉害吗?还肿吗?” 她此刻关心的只有顾莫深的腿,埋在她心底的疑问还有很多。 “我查过中赫置地,传闻总裁是残疾人,是因为腿的原因吗?什么时候伤的?” 她问完良久,都得不到顾莫深的回答。 “嗯!” 半响,顾莫深莫名的勾唇笑了,倏然,笑开始转为严肃认真,眸子里尽然都是显而易见的深情。 “如果是,你还会跟我吗?” 被他的话问怔,杜依庭随即拍了他一下,埋怨道。“胡说,我看你走路好好的,你也别骗我说假腿,我验证过。” 坐在昏暗的车体中,顾莫深笑了,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寂寥。 “你刚失踪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腿受了点伤,治疗期间被媒体无意拍到几张照片,所以外界会有一些负面传闻。” “什么意外?”杜依庭咽了口口水,她想知道。 “过去很多年了,况且我康复的很好!”顾莫深有意不提。 深深的吸了口气,杜依庭又补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当时来不及找我。” 她的声线带着明显的颤抖,从没想过真相是这样。摇着头,难以置信。 “都过去了!” “庭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莫深凝向她的眸光透着浓浓的情愫和心疼,若是相较,杜依庭的际遇不比他幸运,她在外面流落了五年,更叫他心疼。 他想知道,她在不在乎他的腿。 杜依庭轻轻蹙起好看的黛眉,看着顾莫深,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嘴唇颤抖。 “顾少!” 就在杜依庭吐露答案的时候,司机赶到,打扰了两人。 再看杜依庭,她已经下车,将车钥匙交到那人手里,还边叮嘱什么。 她弯腰敲了敲玻璃,示意顾莫深降落车窗。 “上车!” 顾莫深直接打开车门下来,他拽过杜依庭,拉她一同去后座。他面色不善,因为他瞧出了杜依庭不想上车的心思。 “顾莫深!” 柔声喊着他的名字,企图平息他看起来有些微怒的脸色。 “你听我说。”杜依庭拉住他。 “我不想听,乖乖上车!” 他很霸道的命令她,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 连司机也来劝杜依庭。“杜小姐,您别杵逆顾少的意思。” 顾少? 杜依庭第一次听到顾莫深的这个称呼,她脑中闪过另一个称呼,还记得顾申泽要她喊自己顾少。 “你们都是这样喊他的吗?” 她问司机,把司机问的一怔。 司机说也有人喊顾莫深为‘深少’,边替她和顾莫深拉开车门。 顾莫深也不再说话,冰冷的眉眼带着很浓的威胁,他用这种凌人的气势逼她屈服。 见杜依庭不动,司机又催促了一声。 杜依庭闭了闭眼睛,讨厌他对自己的咄咄逼人。 她手扶在车门上,最后一次请求道。“我想暂时住在酒店,能不能让我自己冷静一下,我很需要冷静,顾莫深,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你的腿需要好好休息,需要去医院治疗,麻烦你回去行不行?” “我不会再跑了,我只是想一个人把这些事情想清楚,我不想这样糊里糊涂的!” 最后几个字,她控制不住情绪吼出来,强烈的表达对他的不满。 司机畏惧的坐在驾驶座上不敢动,不知道是下车、还是不下车好。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从来没人敢这般逆许顾莫深的意思。 顾莫深收敛了眼底的凌厉,换上了面对杜依庭才有的让步,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无奈和迁就。 “你出去,我跟她说几句话。”他命令司机。 司机如得大释,弓了下腰下车。 顾莫深看向杜依庭,要她进来。 听到他对司机说的话,杜依庭抬眸看着他,半响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同意了?” “嗯!”顾莫深重重的哼了一声。 见他答应,杜依庭带着内疚的坐进来,她知道自己在他这个时候选择不陪在他身边,他心里一定认为她不够重视他。可是,她怕自己随时都控制不住情绪。 沉默了许久,杜依庭低低的叮嘱道。 “回去好好休息,别走太多路。要是没有好转抓紧去医院、” “你是打算都不见我了?” 顾莫深嗓音低沉的打断杜依庭的话,语气锋利,似乎,他今晚太好说话了。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别墅,只能这样了。” 他降下车窗,喊司机上来开车。“去酒店。” 一阵紧张,杜依庭听到他说去酒店,恍然大悟,急忙阻拦。 “你回家,是我住酒店,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顾莫深的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她。“你不跟着我,只能我跟着你了!” 第一百零一章 又不是没睡过一间房 瞧他一脸清冷,杜依庭心神俱裂的什么不敢惹他。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人,一个冷冽阴沉,一个垂头丧气,自然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见到前面的路口,杜依庭先瞟了眼顾莫深的表情,低声要求司机左拐,不远处就是于乐儿订的酒店,还能再住一晚。 进了酒店,她掏出房卡,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平稳有力,让杜依庭不怎么担心顾莫深的腿。 她梗着脖子吸了口气,没敢提要求他回去或者另开一间房的话,认命的想,他要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他是病人魍。 于乐儿订的是普通间,而且是大床房,让顾莫深看到后有些皱眉。 “于乐儿来了?” 并不吃惊顾莫深怎么知道的,杜依庭点点头檎。 以前,于乐儿姥姥家没人她就住在酒店里,还拉杜依庭陪着。有几次顾莫深去酒店接她,很反感杜依庭在酒店出入,说她们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从业者。 顾莫深没有坐床,他直直朝沙发椅走去,给了司机一个手势要人出去。 看来,他是真打算跟她住一个房间。 杜依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那件冲锋衣真的被于乐儿给扔了。半响,她还是咬着牙开口道。 “我觉得、我还是下去再开间房。”她倒是真学会避讳了,开/房都说成开间房。 顾莫深朝她掷来一眼,喊住她。“别扭什么,又不是没跟我睡过一间房。” 他的话叫杜依庭更无地自容了,这是讨伐她年纪大了反而脸皮薄了吗? 是的,她跟顾莫深以前就睡过一间房。 …… 高三那年,顾莫深已经26岁,虽然他们已经确立恋爱关系,但是两家家长并不当回事,认为杜依庭年纪还小,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哪有长性。 顾家在帮顾莫深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据说已经内定了哪家的千金小姐。 杜依庭从杜望潮那里知道后,大闹了一场,她央求杜仲出面,同意她跟顾莫深订婚,可是杜仲不答应。 为了防止她未来老公被别的女人抢走,又担心顾莫深多年开不了荤容易被女人诱、惑,杜依庭绞尽了脑汁把自己送到顾莫深的床上。 杜仲不让顾莫深来他们家,她每次去顾家又不能呆很久,顾莫深的办公室里总是人来人往。 有两次,她打听到顾莫深出差,打了飞的追他,别说酒店了,她前脚露面后脚就被他拎上飞机打发走。 高考完。 顾莫深和杜望潮一起去澳洲出差,她偷偷买了机票跟着他们。登机后,两人发现时又不能把她撵下飞机,又不放心把她扔下国外,只能带上她。 酒店三间房的阳台相通,加上杜望潮神经大条,她半夜摸黑爬去顾莫深的房间,直接把人堵在床上。 顾莫深还是不碰她,还威胁她要告诉望潮,吓的她怎么爬过来的怎么爬回去。 出差了几天她就扑了几天,可惜一次都没得逞,因为他说自己不满18岁。 她明明听见他冲冷水澡的声音,却撵自己走。 直到第二天要回国,前一晚,她穿了很可爱的蕾、丝睡衣,顾莫深没有撵她回去,他从后抱着她,跟他睡的一张床。 她兴奋的满脑子在想顾莫深会怎么对自己,他会不会像a、片那样狂野,还是走那种温柔路线,他们会不会激烈的把睡在隔壁的望潮吵醒。 顾莫深却只抱着她,既没脱她的衣服,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吻她,甚至不让她动。 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睡在自己房间里,喊她起床的杜望潮还埋怨她睡的像头猪。 如果那时她扑到顾莫深成功,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举棋不定了? …… 杜依庭傻傻的站在顾莫深面前跑神了,一会儿望着他笑,一会儿望着他委屈的要哭。 “是我抱你回的房间。” 突然,顾莫深说道,惊醒了杜依庭。 她整张脸都红了,想的太入神,而且当着他的面想那些男女之间的事,她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也不敢看顾莫深,他说那句话,显然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用他说,她也知道是他抱她回去的。 想到过会儿,他们又要睡在一张床上,杜依庭浑身都像长了虫子,身上的大衣也不敢脱,热出了一头的汗。 顾莫深凝视着她,半响,轻叹一声。 “我安排了人去换间房,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我让小马接送你,记住不能一个人到处跑,在外面要小心!” 杜依庭一怔,喃喃的看着他问道。“你、你不是不走吗?”他话里,不是要跟她住在酒店的意思。 见到她一副料定他得逞的样子后,顾莫深倏然苦涩一笑。 “我给你时间。” 在地库的时候,他太过紧张,看到杜依庭朝车后走,以为她又扔下自己不管了。原来她从车后绕过来要替他开车,她紧张他、担心他,他把他的庭庭想恶毒了! 他决定将主动权交给杜依庭,一切由她来决定。他嘴巴上说跟她来酒店,不过是不放心她自己,顺便查看酒店的环境,确保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安全。 顾莫深站起来,系上了外套的扣子,要走。 杜依庭望着他高大却有些孤单的背影心疼,忍不住又关心道。 “你回去好好休息!” “要是去医院的话,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顾莫深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我更希望你能跟着我回家!” 别墅,顾莫深用了‘家’代替。 在他殷切的眼神中,杜依庭愧疚的垂下头,她暂时还做不到,还没有说服自己矛盾的心。 “你早休息。” “恩,你也早睡!”说着,顾莫深打开门。 还没等杜依庭再抬头,门带上了,跟着,耳边是一片静谧。 在抬起头,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看不到顾莫深,她的心一空。 …… 酒店服务员来帮杜依庭换房间,同时,还带过来一盒牛奶。 杜依庭朝人家友善的笑笑,她晓得一定是顾莫深特别交代的。 她洗完澡,喝了牛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用手机给顾莫深发了一条彩信。 将喝空的奶牛盒发给他看,还配了那种邀宠的口气,说她一口气喝光了牛奶。 很快,他回复。 只有一个字,‘乖’。 还有呢? 杜依庭心里甜蜜的等待顾莫深下一条简讯,他应该有时间跟自己聊两句吧。 等了十几分钟仍等不到下一通回复,杜依庭一脸的失落,自尊心作祟,她不能再发简讯叨饶他,毕竟他的腿不舒服。 突然想到什么,她连忙爬起来将电视打开,一个台一个台的搜索,终于有个播报天气预报的。 手贱的编了一条腻歪的简讯,提醒他明天变天多穿件衣服,多给腿保暖。 “电视台的天气比较准确。”维护自己的脸皮找借口,杜依庭害羞的拍拍自个儿的脸。 发出去的简讯犹如石沉大海,杜依庭靠在床头上,等着等着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被吓醒,揉了揉眼睛抓起手机,很失望。顾莫深没再回复她。 她失落的闭上眼睛,是她一直在排斥顾莫深,任谁能坚持这么久,能对她这么好? 顾莫深真的很好,爸爸以前说过,要她找老公不要看家事、不要看背景、也不要看人的外表,要看能不能一辈子对她好。 她相信顾莫深能一辈子对自己好,不管她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千金,还是落魄的老百姓,他对她始终都这么好。 如果有机会,她想去看看爸爸,想跟爸爸说,这辈子她只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她想跟他在一起,可不可以。 …… 顾莫深帮她调换的是总统套房,7点钟,服务生将早饭送进房间。 7点15,送她上班的小马准时敲响了她的门。 “杜、杜、杜小姐,顾、顾、顾总要我送、送、送你上班!” 听到那个声音,杜依庭忍耐的攥了攥拳才把门打开。又是这个小马,她受不了他讲话。 她把小马自己丢在外面的客厅,闭着眼重新爬到床上,人还没睡醒,可是睡意全无。 早上睡过了,她被送饭的服务生叫醒,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听到小马的声音,她抓狂的跳脚。 心里埋怨,才刚刚觉得顾莫深好,他怎么能辜负她的信任。他一定是算准了她会赖床,才会安排这么一个结巴过来。她不开门,小马就会“杜、杜、杜小姐”喊一个早上。 7点半,杜依庭一脸瞌睡的出门,手上胡乱抓了个三明治。 她坐上车,瞪眼,挣扎了一下跟小马商量。 “你、你、你、你说啥?” 也不知道杜依庭说了句什么,小马结巴的比平时更厉害了。 第一百零二章 重大发现 “我说你把车留给我,我、我自己开。” 一定是听结巴说话听多了,杜依庭皱了皱眉,捋直舌头,她都被传染了。 “杜、杜、杜小姐,顾、顾总说你、你的水平、平” “他说我车开的很烂是不是?” 杜依庭忍受不了得摇头,将小马嘴里的下半截话讲出来。大眼睛一横,指着路边要小马停车魍。 “杜、杜、杜小姐,你、你要干、干、干什么?” 她都快被他急疯了,真想骂他干个头。 “车、车你、你开不了!檎” 小马对杜依庭动不动就发脾气很敬畏,就怕惹着她,见杜依庭急得抓耳挠腮的就差跳车了。他想到顾莫深的嘱咐,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 “你下来!” 小马乖乖的从驾驶座下来,将钥匙递给杜依庭。 眼巴巴的看着杜依庭上了车,将车门重重的关上,下一秒,她启动引擎又熄火,反复两次,她黑着脸从驾驶座下来。 钥匙重新扔还小马。 “我命令你二十分钟之内赶到我公司,什么话都不许说!” 杜依庭彻底恼了,板着小脸。 小马撇撇嘴,“好、好的,杜、杜小姐。” 他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笑意将车子开得飞快,心里快要笑爆了。顾总要他给杜依庭开车,他担心伺候不好杜小姐,哪知顾总说,这辆车一定会让杜小姐听他的话。 原来,杜小姐不仅是车技差,还开不了手动挡的车。 …… 到了奥美门口,她不给小马开口的机会,人哧溜一下就跑了。 临进大厦前,杜依庭仰头看了看天色,不知有雾霾还是阴天,从小她妈妈就教育她,阴天听结巴说话会变成结巴,她今天说话就跟咬了舌头一样。 碰巧,老赵也进大厦,看到杜依庭从一辆车上下来,他特意多望了一眼不是顾莫深,那人对杜依庭毕恭毕敬的像个司机。 他凑到杜依庭跟前,吓了她一跳。咧着嘴问是不是顾莫深的人? 白愣了他一眼,杜依庭没好气的呛道。“你说是就是啊!” “呵呵呵、你这丫头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知道,别想瞒着我!” “去、去、去,一大早就说虫子,恶不恶心?” 被杜依庭推到一边,老赵看着她也不恼,心想这丫头心情不错啊,只有她心情好的时候才这么好斗,看来又跟顾莫深和好了! 忽然,杜依庭又凑上来,狠狠的瞪着老赵,咬牙切齿的哼道。“你是不是知道顾莫深就是中赫置地的总裁?” 老赵不解,眼睛一眨就反应过来,他揶揄杜依庭。“不知道啊,他又不残疾!” 又被杜依庭瞪了,反正也不在乎,老赵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间。还指望着郭丽丽替公司拉个大单,现在看,这一单是他囊中之物了,还不够他高兴的,吃杜依庭点脸色还不是毛毛雨。 碍于人多,杜依庭挤进电梯间也没再就着刚才的话题找老赵算账,下电梯的时候,她装作没站稳,一脚狠狠的跺在老赵脚上。 听到他喊疼,杜依庭才觉得解气。 这两个人私下都见过面了,就瞒着她一个人,害她在中赫置地一直中规中矩的。 …… 下午,果然接到中赫置地的通知,要求以后杜依庭一人去汇报合同进度,而且还多了一条,谈下一期的合作意向。 顿时,奥美都炸开锅了。 昨天郭丽丽没有见到中赫总裁已经传的风言风语,好事者说她没揣摩透总裁的心思,被杜依庭占了先机。 还有人说,中赫置地的总裁办事严谨,郭丽丽犯的这个错误让她自己把自己踢出局。 那几个围着郭丽丽套近乎的女人风向一转,全部黏住杜依庭。 “依庭,飞上枝头可别忘记了咱们姐妹啊!” “看来总裁的眼睛还是雪亮的,知道咱们依庭认真、仔细。” “你们想多了,去了也是干等,何况我还没见过总裁。” 杜依庭心虚的撒谎,早知道不如听顾莫深的,直接不来奥美上班了。 被那些奉承的话捧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时,老赵过来喊她,说总经理要见她,而且郭丽丽的人就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面。 她小跑地跟在老赵身后,问他总经理找她干什么。 “要对我施以重任?” 这样想也没错,毕竟唐谦的原话是要她顺便谈后期合作。 老赵曲起手指,敲了敲杜依庭的脑门。 “郭丽丽!她把后台搬出来,告你的状!” “我又不是没后台,怕她!” 她倒理直气壮了! “呵!”老赵嘲笑了一声,没说话,他还真不相信依杜依庭的性子,会把顾莫深搬出来。 老赵猜的一点都没错。 郭丽丽在总经理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的功劳被杜依庭抢了,她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到头来都成了杜依庭的功劳。 总经理似乎不敢惹郭丽丽,很给面子的教训杜依庭要谦虚,不能因为郭丽丽是实习生就玩心眼儿。 杜依庭真想说自己不干了,他想让谁去中赫让谁去,她还不稀罕。可是转念一想,她要是丢了工作就没了收入,又不能说自己跟顾莫深什么关系,左右为难的反倒没有平时的牙尖嘴利。 放在往常,她顶两句嘴,总经理还好找个借口教训她,顺便把她去中赫的差事交给郭丽丽去做,可是今天她横竖都不吭气,反而不好办了。 总经理看看老赵,要他出面调解,老赵愣是装没看见。 这件事只能原封不动的还由杜依庭负责,郭丽丽跺着脚杵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不肯走。 下午,她去中赫用不着公司的车,人出来后,老赵打电话问她走了没有。 杜依庭说走了,老赵才乐呵呵的描述。 郭丽丽蹲在车里不出来,非要跟杜依庭一起去中赫置地,谁会想的到她先走了。 “好好跟顾总处!” 末了,老赵来了这么一句,听的杜依庭翻白眼。 她扣了电话,扭脸要小马开车去g大。中赫置地哪儿需要她汇报啊,她是去学校开户籍证明,补办身份证。 …… “你是本人吗?” 户籍科的老师问的奇怪,杜依庭笑着反问她怎么知道她不是本人? “系统里的人这么胖,你看看你俩能是一个人吗?” 那人听到杜依庭的话很不高兴,将显示器搬过来,要杜依庭自己看。 的确,资料上显示的人不是她,可是、 杜依庭一条一条的往下核对,除了学院楼号和专业不符,连身份证号码都跟她的一样,她纳闷哪里出了问题。 “弄清楚再来!”那人撵杜依庭走。 她皱着眉头只能出来,却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上学时跟教导员关系不错,杜依庭打电话给教导员,约人出来坐坐,两人电话约好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面。 杜依庭说不上来的心绪难安,不小心又喝了几口咖啡,心反而更慌了。 教导员迟到了一会儿,见到杜依庭,吃了一惊,说她怎么舍得把头发剪掉了。 “工作了,这样显得干练,要不然怎么让领导信任我!” “也是!你这浑身上下的知性美,都让我不敢认了,才一年多,变化就这么大!” “老师,你这是变相夸自己的学生优秀呢!” 杜依庭调皮的调侃了一句。 许久不见,两个人聊东聊西扯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扯上正题。 终于,教导员说到自己最近在补杜依庭这届的资料,嘲笑她还有曾用名,还那么土。 “没有啊,我一直叫杜依庭。”杜依庭诧异了,觉得教导员跟自己说笑。 “兰芳,这个名字熟悉吧!谁能想的到,杜依庭多洋气的名字以前居然叫兰芳。”教导员说完端起咖啡,好似杜依庭故意瞒着她一般。“说来也奇怪,全系几百人的档案都好好的,偏偏你的丢了,弄的整个人跟黑户一样。” 这让杜依庭更疑惑了,档案是她自己从s市提出来交到学校,怎么会丢?她眨着眼睛,感觉这些事好像跟她没去读b市的中央美院有莫大的联系。 “我去个厕所。” 教导员跟她打了招呼,起身。 杜依庭耸耸肩,看来她真得回趟s市,起码要把档案补一下。随手将咖啡端到嘴边,冷透了,怕喝更不舒服,她有些犹豫。 “咖啡不好喝吗?”张狂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她抬头,看到方浩咧着嘴,坐在自己对面。 第一百零三章 暗地勾结 反应了三秒钟,杜依庭什么都不说抓起包就要走。 突然,她撞上了一堵人墙。瞬间,包被人夺去,人也被按在座位上。 那人人高马大,她见过,是方浩的手下。 方浩睨了眼手下,张口跟服务员点了两杯热咖啡。 从杜依庭略显惊愕的美眸已经不难看出,她在强行压制这场突如其来“事故”,换句话说,这女人又在动脑筋他逃跑。 也不以为然,方浩翘着二郎腿,等着服务员上咖啡。他掏出烟,故意问了问服务员能不能抽,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俯过身,精明的眼睛盯着杜依庭魍。 “我烟瘾犯了,急着走,麻烦杜小姐配合我!” “我、” 杜依庭兵荒马乱的瞟了瞟站在她身后的人,恐怕她不配合也得配合了。终于,她像想到了什么,很有勇气的回看方浩。 “我的朋友一会儿就过来,如果她看见我跟你走了也会找我。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 “噢!” 听到杜依庭理直气壮的理由,方浩意味深长的笑了,点着头,像在赞许她的勇气可嘉,顾莫深这妞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他歪头示意杜依庭朝后看,得意的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姿态十分肆意。 “看清楚了,你就不会再替你那位朋友担心!” 可能实在忍不住烟瘾,手下替方浩点燃了烟,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吞云吐雾,等着杜依庭的反应。 咖啡店里禁烟,坐在他们周围的人开始对方浩指指点点,杜依庭也觉得很尴尬,鄙夷的白楞了他一眼。 忽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 “有人在里面晕倒了!” 杜依庭猛地扭头瞪望着方浩,眼神质疑是不是他的人对教导员下手了。 方浩吐了口烟圈,脸上有些无辜。“她不配合!” 敌意的瞪着方浩,杜依庭跳起来朝卫生间跑去。 手下紧张的跟上去,想捉住杜依庭。 只见方浩潇洒的弹了弹烟灰,摆手让人回来。 “让她去!” …… 看到教导员失去意识,窝在厕所的隔断里,头枕在垃圾桶上,额角碰破的地方还在渗血,杜依庭难以置信的喊了她两声,又喊了服务员帮自己一块拉她。 她伸着手,想再喊个人帮把手,只见人群统一的向后让出一条路,而方浩就是那个被‘礼让’的对象。 他傲慢的歪着脖子看她,似乎在等杜依庭向自己求救。 “你、”杜依庭咬牙切齿的怒视他,这种地方他也下的去手。“马上给我打120!” 方浩弯下腰,一把拎开了给她帮忙的服务员。 杜依庭的外套还搭在椅子上,现在不过穿了件衬衫,因为动作她的半截腰露在空气中,就听到方浩咋舌的调侃声。 “小蛮腰有点粗啊!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他还左顾右盼的拿眼神瞜其他女人,似乎要找个比杜依庭腰细的出来。 “你才该减肥了!女厕所你跑进来要不要脸!”她还想找个机会趁乱跑掉的,谁知方浩会追进女厕所。 也顾不上考虑太多,杜依庭觉得方浩长得单薄,只能装作歇斯底里的吼他,边用尽了力量狠撞了他一下,将他推出去,期待借以公众的力量让他羞愧自行离开。 不料,她聚集了力量的肩膀还没有挨到方浩,就被他一把钳住了手腕,而且力量之大,超乎杜依庭的想象。 跟着,方浩的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掐住了杜依庭的脖子。 顿时,她因缺氧剧烈的咳嗽起来。 …… 放弃了挣扎的杜依庭如同被猎人捆在枪把上的小兔子,她连站都快站不稳。 “老三,打120。” 方浩命令完手下,扭头看杜依庭,咧着嘴看她的表情。 “满意吗?”仿佛杜依庭给他添了多少麻烦一般,用一种规劝的口气教导她。“你要是早听话,电话我就早打了!” 杜依庭无力的眼睛一翻,被身后的人推一下蹭一步。 “小姐,你还没结账!” 喊住杜依庭,咖啡店的服务员就后悔了。那个矮个男人的眼神凶神恶煞般,喝了咖啡也得交钱啊!服务员从吧台走出来,小声的说道。“给你打个八折,一共是八十五块!” 方浩脸一撇,手下掏了一百元大钞打住了服务员的话。 而杜依庭还一直朝服务员看,挤着眼睛给她使眼色。 “嗯!” 他一声冷哼,让杜依庭脸色一僵。 “你觉得她有胆帮你报警?”胆子还真他妈大,舔了一下口腔内壁,方浩也不等手下开门,径自朝外走去。 咖啡厅外,只见另一名手下迎上来,低声在方浩耳边说道。“顾莫深的人在附近。” 他一怔,回头看了眼杜依庭,这妞好像还不知道。 “恐怕人带不走!” 手下见方浩没有指示,又补了一句。 张狂的眼神一转,他倒想试试,才个把月的时间,在g市,顾莫深的势力能渗透多少? 就在方浩还不以为意的时候,两辆开道的骑警和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朝咖啡厅的方向驶来,就算店里有人报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何况这个时间大堵车。 瞬间,方浩就明白了。 他嗤鼻笑笑,妈的,看来顾莫深开始走白道路线了,得,他是惹不起。 “人放了吧,白跑一趟!” “方少,真的放了?” 手下还有些不甘心,接到方浩煞气的目光,无奈,只能扔下杜依庭。 她的包也被丢在路边。 杜依庭却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方浩的控制,她反而追上方浩。她攒足了力气捉住方浩的胳膊,却只拽住了他的夹克。 “我的卡呢?把我的卡还给我!” 方浩抖着质地上好的夹克布料,打趣的扫了她一眼,歪头朝手下看过来。 “你说她要是主动跟我走,警察还能把我怎么样?” 手下一脸忌讳,他们都是有案底的人,尤其g市他们不熟。方浩栽赃在顾莫深身上的那件案子还没结,还是小心为妙。 杜依庭被方浩手下顶开,凶神恶煞般的瞪了她一眼,要她赶紧走。 一个趔趄没能站稳,差点摔倒时,小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扶住了杜依庭。 “杜、杜、杜小姐您小、小心。” 看到小马,杜依庭似乎明白方浩为什么急着走,为什么会轻易的发过自己。 她站稳,小马已经将她的包捡回来。 …… 方浩坐进车里,看到警车上下来几个人,虽然没有跟杜依庭有任何交集,但是他一眼能看出人冲着杜依庭才来的。 他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听到几声警笛就让他闻风丧胆,还没有人让他这么落魄过。 唇角又噙着几分讥诮,看来杜依庭暂时动不得。 方浩懒洋洋的靠在座位上,手一直摸着下巴思考,那小子阴气重,虽然不太想跟他合作,可是现在看,既然顾莫深的戒备心这么强,也只能跟他合作了。 何况,那小子手里的那步棋现在下正是时候。 …… 和小马一起将教导员送上救护车,杜依庭想跟去医院,被小马喊住。 顺着小马的眼,她看到路边驶来一辆黑色的宾利,是顾莫深的车。 他今天的步伐明显不如昨天矫健,甚至能看出一点点的跛,他带着车内的热气走近了杜依庭身边,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没事吧!” 低醇的嗓音如同弹奏的提琴在她上方传来,摇了摇头,杜依庭依赖的反手捉住他的衣襟。 身前的人儿比往常都依赖自己,顾莫深勾唇,眸底有一丝欣慰。 他低头,轻轻用唇碰了碰杜依庭头顶,拽着她的手,带她上车。 “回酒店?还是回家?”很自然的问出口。 杜依庭看了顾莫深一眼,他还拉着自己的手,有些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背,一种容易上瘾的感觉,并不令她排斥。 她低了低头,顾莫深如此体谅她,反倒让她倍感愧疚。 “我想去医院,教导员被方浩打了,事情是因为我引起的。” “恩,我跟医院打过招呼。” 这是不让她去的意思,杜依庭抿着唇,又说道。 “方浩也问我要爸爸的名单。” “恩,我知道。” “他还拿了爸爸留给我的卡。” “恩。” 她说了这么多,顾莫深一点都不关心,为什么他就不多问一句? 第一百零四章 我有话想跟你说 杜依庭焦虑的重复道,“我说,我回s市见到了爸爸的秘书李叔叔,他给了我一张卡,就是刚才的那个人,在s市曾经把我堵在酒店里,他把李叔叔的给我的卡拿走了!檎” 她是在寻求顾莫深的保护,那个人一再的找到她,还有那天晚上在奥美偷袭她的人,不管是不是跟这个人有关,都让她焦虑。 “我都知道。” 顾莫深依旧一副不想听她倾诉的模样。 “顾莫深,我有话想跟你说,是真的有话想说,你能听我说嘛!” 杜依庭急了,她的心已经被那些事煎熬成豆腐渣,藏在心里的事统统地急着找突破口发泄。她眼神急切的望着顾莫深,两只手同时抱住顾莫深的胳膊。 “嗯。” 他应了一声,而下一个动作竟是掏手机。 她也感受到他外套内兜里的震动,能不能听她说完心里话,她真的好怕,快要撑不住了。 扫了眼手机上的号码,顾莫深的视线在杜依庭脸上停顿了一下,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 “董局,难得您联系我,晚上有时间!我们出来坐坐!魍” 听到顾莫深客套的跟对方寒暄,杜依庭觉得自己被他冷落了,整个人都挪到车门边,她的事跟那个什么董局比一定微不足道。 她铰着背包上的带子,瞥眼见顾莫深这通电话一直没有打完,他边笑边跟对方聊着,一副身心舒畅又游刃有余的模样。 车子刚好停在路口等红绿灯,她拍了下座椅,示意顾莫深分神看自己,也不管顾莫深有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我要去医院看教导员,晚上我还是继续住酒店好了!” 开了车门,人就跑了。 快到顾莫深来不及捉住她。 司机从后视镜见顾莫深的脸色泛青,小声请示顾莫深,要不要去追杜依庭? “嗯、小弟自然尽力……” 迟迟才见顾莫深掐断通话,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深眸一眯。 “去董局订的酒店。” “顾总、不是由唐特助代劳,您的腿、还有杜小姐不管吗?” 车厢里流淌的冰冷气息,让司机禁声,他听到顾莫深电话里谈的事情,同时看到后视镜里那双冷鹜的黑眸缓缓的阖上,没再去打扰顾莫深小憩。 这个站在金钱、权利顶峰的男人太操劳了,他拆了自己在b市打造的地产王国,抛下s市的家族产业,为了一个女人在g市再起,只是他的心思,杜依庭什么时候才能看的见。 …… 杜依庭跳下公交车,就看到小马坐在车里,在路边候着她,他就跟她提前设置好的导航一样,无缝对接。 小马歪头看看杜依庭,想开口说话。 杜依庭双眼严肃的看过来,说道。“你别说话,既然知道我要去哪里,你就好好开你的车。” 说完,杜依庭坐在车里闭上眼睛,堵住了小马想说话的心。不用猜也知道小马为什么在这里,那个人只会做这些事情,知不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听她说话的人,杜依庭一脸的幽怨。 小马也一脸怨气。 他可是被大家委以重任,顾莫深还私下里特别交代,一定保护好杜依庭的安全,晚上他还要写一份汇报交给唐谦,要把杜依庭一天的活动轨迹以及见过什么人都写出来。 为什么别人说是嘴巴汇报,偏要他手写,他自己感觉他那把字还不如说话好认呢! 闷头叹了口气,他特么的被杜依庭不待见,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结巴了。 …… 住院部在医院最南边,坐车自然比走路快。 只是杜依庭坐上车就忘记在门口买探望的东西带进来,她又让小马开车回去门口。 小马拎着一箱奶和一箱鸡蛋要跟着杜依庭上去,一想还是别吓人了,杜依庭自己提着东西上楼。 她到的时候教导员已经醒了,教导员的母亲也在。 听到闺女说是跟杜依庭在咖啡店里遇袭的,教导员的亲妈上来就朝杜依庭动了手。 那种更年期末期五十几岁的女人,眼睛上还残留着上世纪90年代纹的眼线和灰蓝色的眉毛,凶巴巴的瞪着眼珠将杜依庭推搡出病房。 出口是浓郁的外地方言,夹杂着素质跟不上精神文明和谐社会发展的腔调。 “我闺女好端端的,被你惹来的野男人打了,你就提这点东西打发乞丐啊咋滴!告诉你,住院费、误工费、看护费还有营养费一个子儿都不能给我少!” “包里有身份证没,拿来给我做抵押!一天我见不到钱、你一天甭想拿回去!” 老女人蛮横的夺过杜依庭的包,拉扯了一下得手。 杜依庭倒也大方不跟她争,似乎今天她就不该背包出来,每个人似乎都中意她的包。 “呦,咋滴,还不服气了!跟死了没埋一样!以为不说话就长本事了,听好了,老娘还能打听到你在哪儿工作,你要是敢不给钱,我就上你单位告去,跟男人乱搞害我闺女啊!” “叫你还不说话!还给我甩脸子!” 老女人咬着牙狠道,觉得还不过瘾,伸手想掐杜依庭。 杜依庭胳膊一甩,没让她得逞,忍无可忍的喝道。 “你有完没完!” “哎呦,还厉害了你!”老女人还不善罢甘休。 如果让她在口舌上占两句便宜就算了,杜依庭让着她,可是动起手,她要是再忍就是傻瓜。 即便是五十几岁的女人也有点力气,不过人个子矮。杜依庭高出她半个头,没让她得手。 “死孩子你还挺本事啦!”老女人骂着,又出手。 不等第二波攻击靠近,杜依庭上手去拽老女人手上自己的包,这一拽不要紧,老女人跟护犊子一般,死命抱着包,又哭又嚷又闹起来。 “来人啊,抢劫了!她想打死我老太婆!” 胡搅蛮缠的泼妇样儿让杜依庭都舍不得动嘴,简直有损她的形象,又忍不下她拽住自己包不松手的死样子。 杜依庭的倔劲上来,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驴脾气。 她皱着眉将包扯过来一截,猛地颠倒了个儿,包包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再一抖手指,见包里空了,杜依庭一撩,差点晃了老女人一个趔趄。 就在满走廊人的注视下,她特别帅气的扬头就走,包跟东西她都不要了,爱咋咋地! 地上还有两个钢镚在转,许是被杜依庭这一招惊着了,老女人没追她。 …… 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了情绪,她被气的还一阵儿哆嗦,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下午她只见到教导员的人,两人一见面就聊天,正事还一点没提,现在她又跟教导员妈妈闹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见面? 顾莫深还说跟院方打好招呼,这算什么?反正她不管了。 杜依庭双手环住自己,在住院部楼下的休息椅上干发愁。 这么一闹,她脑子才想起来,忘记跟顾莫深提她要回趟s市,凭直觉,她觉得自己的档案出了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回母校找找看,能补则补,不能补的话开个证明。 还有那个‘兰芳’的名字,她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用了她的档案,干了什么非法勾当。 “杜、杜、杜小姐,你、你、你的包我给你、你、你拿回来了、了!” 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小马笑呵呵的拎着她的包站在自己面前,杜依庭一愣。 “你、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小马很贴心的嘱咐她,实诚的又笑笑。 其实她没打算再要的,但也是人家一翻心意,没打开包,凭手感,杜依庭晓得东西也被小马都捡回来了。 她脸上没光,这样动辄就甩手不要的习惯打小带着,到现在也没改掉。以前顾莫深也教训过她,遇事解决,而不是逃跑甩手不管不顾。 “谢谢你,那个老太婆没难为你吧!” 她是觉得包里一没钱包二没手机,更何况她还是个没身份、没银行卡的人,把人打了是她的错,让人打了则太窝囊。 小马憨厚的脸上没有一丝嘲笑的意思,他愣着眼睛反而夸杜依庭。 “杜小姐、姐做的没错,那、那、那个老、老泼妇太、太厉害,我、我都差点、点对付、不了!不、不过,顾、顾总跟院、院长认识,她占、占不到、到便宜。” 杜依庭一脸黑线的听完小马这长长的一句话,顿时又眼睛一亮。 “那他的腿是不是在这里看的?你还认识给他看病的医生吗?” 第一百零五章 没密码,随便刷 杜依庭的逼问下,小马哪里招架的住,他老实的将那天早上唐谦找到顾莫深的事情完整的描述给杜依庭听。 “你把我用对讲机联系你的事情告诉顾莫深了?”杜依庭指着他的脸,愕然的质疑道。 他还装作一脸无辜的质问她为什么把自己扔下,难怪又一点都不生她的气,原来,顾莫深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分明就在等她演戏给他看。杜依庭沮丧的皱着小脸,她就说自己是跳梁的小丑,顾莫深也太能装了。 要说小伙子人实诚呢,见杜依庭漂亮的小脸一拉,他就觉得惹了她不高兴,而杜依庭是顾莫深这么个让他敬畏的人都要讨好的女人,自然更不敢做一丁点违背杜依庭意愿的事情。 见杜依庭懊恼的又揣了一脚垃圾桶,小马走到另一侧,蹲下马步,用手箍住,然后一脸真诚的看着杜依庭魍。 “杜小姐,要、要是能让你心里舒坦,你踹吧!”他后面那句‘你踹烂了我买个新的赔给他们!’还没说出来,就被杜依庭一个动作秒杀了。 “踹你个头!” 包往他身上一甩,杜依庭踩着小碎步朝骨科值班室走去檎。 …… 小马不敢置信的盯着杜依庭张大了嘴,她撒起慌来简直比唐特助还神乎,就这么往椅子上一座,腿一叠,拿捏恰当的矜贵腔调,不紧不慢的问顾莫深的腿怎么还不见好,要医生把入院那天的诊断书拿给她看。 医生还真按照她的话去找病例,可惜费了很大的力气,没能找到顾莫深的任何入院资料,只是间接从护士那里打听到顾莫深坚持不做手术,做了保守治疗的情况说给杜依庭听。 见杜依庭拉着傲慢而高贵的嗓音,感谢医生的帮助,让医生受宠若惊,还主动讲解了顾莫深的保守治疗过程。 杜依庭闭眸深吸了口气,忽然,拔高了音调不待见的朝小马喝道。“你不是说他做手术了吗?” 她也是糊涂了,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两天就能站起来走路?真是傻了傻了! “顾总他、他啥都不、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这不也能好好说话吗,还跟我装结巴!” 小马是彻底被杜依庭抓到小辫子,他一个大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被个女人凶的没脾气。 想到顾莫深的腿当时肿的厉害,看来小马嘴里的手术不过是医生说的‘放流’,将肌肉组织不通的体液导出来,难怪他的腿还打着弹性绷带,昨天还被她踢了一脚。 她将小马撵出去,想仔细的跟医生请教请教如何护理顾莫深这种病患,平时的生活起居需要注意哪里事项。 医生和气的说了些,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另一个医生推门进来,直接喊走了跟杜依庭说话的医生,两人小声说军区刚送来一名病患,据说惊动了上层,司令亲自送过来。 “人伤的不轻,从楼梯上滚下来,我已经通知了妇科。” 听到这话,杜依庭礼貌的跟医生点了点头,悄步走出来。 只顾往电梯里迈,杜依庭跟下电梯的一个中年男人碰了到一起,她连忙低头道歉,却看到男人浓眉、大眼,一身橄榄色的军装,英姿飒爽、威风凌凌。 而中年男人也深深的看了杜依庭一眼。 莫名的她的心突突的跳起来,眼看电梯要关上,中年男人替她按了下行键,她抿唇回了个甜美的微笑。 …… 见她终于出来,小马跟在杜依庭后面,说酒店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去趟超市。” “杜小姐,回去吧!”小马忍不住坚持了一句。他们耽误的时间过久,唐谦已经来了两通电话转达顾总的命令。 杜依庭不善的目光杀过来,“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现在也不结巴了?” 呵呵,小马心底冷笑,他不是故意的,他一紧张就容易结巴,尤其是面对顾莫深。 又惹了这位小主的不痛快,他哪儿还敢废话,飞快的朝超市开去。 …… 杜依庭不要小马跟着自己,她推着购物车一个人进了超市卖场。 小马也进了卖场,手忙脚乱的拿了盒泡面,就在服务台泡上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他饿坏了,下午他还没吃午饭就被杜依庭叫出来。 吃了几口,最没形象的时候,抬头,看到杜依庭惊讶的看着自己。 他缩回头,吐出来不是咽下去也不是,他这可算是玩忽职守! 杜依庭也尴尬,她嘶了口凉气,不好意思的伸手问小马有没有钱,最好是信用卡,她补好银行卡还他。 一听,小马眼睛都点亮了。抹了抹嘴巴就去翻口袋,他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杜依庭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接过去,他补了一句。“没密码,随便刷!” 看了看手上的黑卡,又扫了眼小马的表情,杜依庭没做多想重新返回卖场。 待杜依庭前脚一走,小马乐颠颠的拨通唐谦的电话邀功,他可是成功的将卡交到杜依庭手上,那张是他们顾总的超级、无敌、万能金卡,随便刷辆兰博基尼都是小意思。 一小时后,杜依庭推着满满的一购物车出来,小马搬了半天才将上面的东西搬光。 看到她还买了一只炒锅,一只汤婆子,小马纳闷,他还有些后怕,杜依庭这是打算在酒店常年住下去吗?他就得在她隔壁的杂物室住多久。 到了酒店,他帮杜依庭将东西搬进房间之后,杜依庭闭门,他自觉的离开。 又是一小时后,小马看到监控画面上杜依庭一个人拎着个什么东西从房间走出来,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跟上。 杜依庭喊了门童给自己拦出租车,小马本想喊住她,但又怕她识破了他是被顾莫深派来保护她的,只能开了车远远地跟踪杜依庭。 跟了半天发觉杜依庭是去半山别墅。 …… 在门外踌躇了很久,她也觉得自己跟发神经一样,得知他的腿伤就莫名其妙的炖了一锅汤跑过来,甚至还不敢进去。 云姨一定不想看见她,连老赵都说她做事绝,现在又来谄媚。 她一直在铁门外晃,巡逻的警卫看到她,用手电筒照着从里面的侧门走出来。 警卫眼生,严厉的问她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借着打开的门缝,杜依庭发现才几天庭院又有些变化,而且别墅里面的人手更多了,显然顾莫深买下别墅的决定很匆忙,她不得不想起云姨的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杜依庭将东西交到那人的手上,吓了人家一跳。她连忙摆手要人别误会,不是弃婴,也不是定时炸弹。 “麻烦你交给李嫂。” “……” “小黄、黄师傅,是你在外面吗?顾总快到了!” 警卫还不想接,两人同时听见李嫂的喊话,杜依庭眼神晃了晃,一个机灵将东西直接放在地上,掉头就跑。 她叫的出租车还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上了车,出租车师傅还调侃她,这一片区是有名的富人区。 杜依庭摇头,说自己这幅穷酸样哪里像认识有钱人。 “哎--,我倒是看你一脸的旺夫相、娘娘命!” “呵呵呵!” 干笑了两声,杜依庭脸上的神情无比苦涩,她7岁的时候叶兰因病去世,18岁杜仲自杀,哥哥坐牢,从此她孤苦伶仃,这种命能叫好吗? 命好沦落到上大学的钱是跟朋友借的,四年刷了三年盘子,到现在还没有攒够去法国的钱,想想杜依庭眼眶直发酸。 …… 这段路这个时间鲜少有车子经过,看到交错而过的出租车,顾莫深微醺的醉眼看到车后座空空的,还没来得及思考,眨眼的功夫到了别墅。 警卫已经将大门打开,李嫂在门口候着他。 顾莫深浑身带着一抹酒后的慵懒下车,人没进客厅,直奔了二楼。 李嫂见他已经上了几个台阶,还是小声喊住他。 “顾总、” 顾莫深回头,锋锐的眸扫到餐厅桌上的一样东西。 “可能是杜小姐送过来的,没见到人。” “什么时候?”他蹙眉,问道。 “大概五分钟前。” 李嫂的眼神正好对上顾莫深那对投射过来的炯眸,仿佛能从她身上盯个窟窿出来。 她低了低头,还是快速的去厨房取了碗和汤勺。如果真的是杜依庭送来的,她晓得顾莫深的心思。 一碗清汤寡水的枸杞、红枣、莲藕排骨汤。 顾莫深眸波一顿,压住心底的躁热,仅喝了一口,将碗重重的搁在桌上。 第一百零六章 她已经是他‘前任\’的意思 “不熟。” 这是顾莫深的原话。 李嫂回到房间后,原封不动的秒速给杜依庭传话。她又问杜依庭,人都来了怎么不回来住? 杜依庭备受打击的抱着手机,沮丧的挠了两下头发。“李嫂,麻烦你再加工一下,可能是我熬的时间不够。” “你熬了多久?魍” “一个小时啊,而且我还按照你说的,把排骨焯水,放了大料去味。” “哎呀,我就说你怎么打电话问我怎么炖汤,还以为你自己要吃。一个钟头哪够啊!这种滋补的汤至少三个钟,而且你是不是用的汤婆子?” “焯过的排骨单独炖,差不多才能放莲藕。你买的是红莲还是白莲哦?红莲面,才适合煲汤!檎” “你说说你都到了门口就不知道进来?顾先生有多操心你?你回来我手把手的教你炖汤给他喝,顾先生一定开心死了!” 李嫂一聊到厨艺,有一堆说不完的话,让杜依庭不得不喊停。 “呵呵,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想着明早加工了再给他喝哈!” 说了几句,见李嫂的话题又扯到让她回别墅,吓得杜依庭连忙把通话挂了。 她没什么做饭的经验,以前想吃排骨都是去排骨店点大份的排骨米饭吃个过瘾,哪知道自己做那么费工夫。 糟了,杜依庭一想,忘记嘱咐李嫂,千万不能叫云姨发现,那个尖酸的老太婆知道了肯定会嘲笑她。 其实,她偶尔会偷偷跟李嫂通个电话,只是背着顾莫深。 …… 十二月中旬,g市迎来了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 一觉醒来,所有的建筑物蒙上一层十几公分厚的被子。 杜依庭裹着被子,站在落地窗下看呆了,眼前雪白的世界如同童话王国,心情一下欢畅地不能形容。 不仅早早的起来,还按部就班的吃完早餐。等小马来敲门,她活泼的像只兔子般蹦过来开门,身上的衣着也就着天气换了斗篷和雪地靴,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 小马也能感受出她的好心情。 这种愉悦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她手机响起。 听到那支耳熟的曲子,还有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杜依庭整个人都有点懵。做铃声的歌曲是她五年前手机设置的铃声‘漂亮女孩’,现在变成了顾莫深的来电铃声,是巧合? 犹豫了一下,她按了静置,许是猜他一定是打电话质问她昨晚干什么了? 像是赌气般,杜依庭当作没听见,她不想解释。 把杜依庭送到奥美写字楼下,小马说自己就在附近,要杜依庭有事打电话喊他。当然,要是到了下班的时间,她不打给他,他就会上楼找她。这个后果就会暴露她的身份,以及她跟顾莫深的关系。 这是唐谦教给他的狠招,小马偷瞄了眼杜依庭,他一说这句话,杜依庭的反应都很有趣。 她像没听见一般,扭脸就走。 …… 她今天穿的没有往常职业化,火急火燎的往电梯间赶,却听到有警卫跟她打招呼。 “杜小姐早!” 看看对方,的确每天都见,仅限于见、没有说过话。 “你、好!早!” 因为这一耽误,杜依庭没搭上电梯,只得站住。 警卫鲜有兴趣的跟她搭讪。“杜小姐没坐男朋友的车?” 呃!男朋友、 杜依庭警备的看着警卫,不觉得她有公开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何况内部谣传她和陈鹤的事情也是在陈鹤辞职后,心虚的想也没看到媒体有报道陈鹤的‘交通意外’,更甚者她没胆量去医院验证他死没死。 “我没有男朋友,呵呵,你听谁说的?” 她摆手不承认。 “顾总啊,就是奥美前面签的那个大单的总裁,他亲口说你是他女朋友。要不然那天晚上他赶到奥美,说你在办公室里加班,后来还是他发现你好像出了意外。不过,也没追究我们履职不利,后来我们见到你本人没什么事,警卫室想赔部手机给你!最后,顾总亲自挑的,还没要我们的钱!” 吓!她真的不知道! 再愕然,她联系到早上的那通电话的铃声,果然,有顾莫深的风格。在中赫那天,她哭着吼他,他还是什么都不多说。 这个顾莫深,还瞒着她多少事情? 说不出是气还是心疼,自然是心疼的成分大一些。他抱着她,只说让她吃苦了,以后不会了,杜依庭怎么会想到他当时几乎吓得心惊胆战。 “吆,才换下我,这么快就以顾总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 刻薄的声音硬生生的夹进来,杜依庭回神,看到郭丽丽仇恨的眼神瞟着自己。 “有本事当顾总夫人啊!” 她挤开杜依庭,径自去按电梯上行键,“真是巴结上高富帅连电梯都不知道自己按了!” 杜依庭脸上一红,的确是她忘记了。 现在,她对顾莫深的愧疚的情绪影响到她整个人都不似往日的尖锐,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以牙还牙的讨回来。可是、现在、 不过,杜依庭忍气吞声,还是跟郭丽丽坐了同一电梯上楼。 “昨天我已经跟总经理请示过了,如果今天你不带着我去中赫置地,奥美的汇报就在今天结束!” 这算狠话了吧! 郭丽丽阴毒的瞪着杜依庭,她不信杜依庭就拗的过总经理、还是拗的过赵总? “我好害怕啊!” 杜依庭皱着小鼻子嘲笑着道,偏一副有恃无恐地模样。 “你、杜依庭,我告诉你,我才不信你会是顾总的女朋友。那个男人是我先看上的,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除非他亲口承认你!” 看来郭丽丽是真的看上顾莫深了,杜依庭心口说不上来的烦闷,心想那个男人说自己接近郭丽丽有目的请她吃饭为了套话就算了,那夸郭丽丽像自己初恋女友算什么? 她怎么没瞧出郭丽丽像自己,还有,‘初恋女友’这四个字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他不会是传达她已经是他‘前任’的意思吧! 有股不明火,像从肝里冒上来,杜依庭脸色泛红,怒气冲的红。 她大眼睛一瞪,越过郭丽丽,冷嘲热讽的说道。“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别说问,恐怕你连人都见不到吧!” “杜依庭、杜依庭,你欺人太甚!” 身后,郭丽丽跺着脚气愤不已的大吼,不一会儿,高跟鞋轧地板的声音几乎能把楼板跺塌了。 不用猜都知道,她又去总经理那里告状了。 …… 杜依庭一早有个签约会要参加,等她开完会已经是中午,同事小声的跟她形容郭丽丽的表情。 “平时觉得她挺漂亮的,说话也温柔,这一凶起来,呵呵,母老虎啊!” 也没搭腔,她好不容易休息会儿,抱着手机琢磨着怎么给顾莫深打个电话,明天是周末,她想回趟s市补档案。 不免想到自己有多笨,警卫室能赔她新上市的6s吗,电话簿都能复制好,她这脑子怎么就想不到出自顾莫深之手。 可是他前晚不回他简讯,她昨晚还半路跑了气他,死了死了,顾莫深一定是看上郭丽丽了,对哦!郭丽丽在他面前乖巧又温柔,呃,她都是自找的。 杜依庭越想越泄气,午饭都没心吃了。突然,支支喳喳的几个女同事围进来,要杜依庭跟她们一起去吃海底捞,热情的要死要死的。 没辙,只能入伙,否则不合群的话又被传开了。 女人永远的话题——男人! 一个中午,这个说完、那个说完,全部都围绕着顾莫深,杜依庭用手支着下巴想顾莫深的耳朵会不会红,要不就是眼皮会一个劲的跳,被这么多女人当作恨嫁对象。 一群女人聊的太嗨,没能赶在上班时间回来,刚好被总经理堵了个正着。 总经理背着手,脸色阴的跟天气一样沉,就差下雪了。 大家纷纷缩脖跟总经理问好,就在杜依庭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想混过去,偏她被总经理喊住。 “为什么迟到?” 杜依庭心说,‘迟到的又不是她一个。’ “为什么不搞好团结,你们就扔下郭丽丽一个人!” 杜依庭撇嘴。‘又不是她张罗的。’ “你为什么要陷害郭丽丽?” 这个罪名有点大! 她什么时候陷害郭丽丽了? 杜依庭不满的抬起头,不等她开口,总经理朝她伸出手。 看清总经理手里的东西,杜依庭倒吸了口凉气,她有口难辨。 第一百零七章 不长脑子 “你给郭丽丽的资料里面夹这种鬼画,你这是第几次了?上一次中赫不追究就算了,如今你又、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总经理气的手发抖,将手上的东西当着杜依庭的面儿甩都她脸上。 “你是不是不把郭丽丽放在眼里,你是不是也不把我的奥美放在眼里?我看中赫置地你以后也不要去了,什么后期的合作意向我也不用你了,明天我亲自跟顾总解释!你马上给我去人资部,赶紧、” 视线落到地面上的那张涂鸦,杜依庭一脸震惊。 想开除她魍? 老赵明明说那张画被他扔掉了,现在怎么又蹦出来?上面画了个山羊胡子老头子在台上为作威福,最要命的是老头子额前写了‘中赫’两个字母。 她突然灵光大显,恐怕是因为这张画顾莫深才开始刁难她吧,难怪签约会上他先走了。 这是有预谋的檎! 话说,当时郭丽丽还没来奥美,这张涂鸦怎么会跑到她手里,而且她那天带去的汇报材料被郭丽丽扔在她办公室里,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份? 明摆着是郭丽丽陷害她,她的罪过也不至于大到开除她吧! 杜依庭拉着脸,傲然地迎上总经理指手画脚的气焰,一脸正气的替自己争辩。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翻出来的。您怎么就确定郭丽丽的汇报材料里面有这个、不是她故意拿我说事?她去汇报合同进度,她自己不自己准备的资料难道要我准备吗?还有,您说我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请问,中赫那边有反馈吗?需不需要我跟中赫的顾总当面对峙?最后,您是不是要问一下,因为这件事中赫要求换下我吗?那至少要有一个换人的理由吧?难道不是郭丽丽忘带汇报资料,这件事她没跟您仔细的汇报吧!要开除也是开除她!” 倒是据理力争,也正好看看顾莫深是向着自己还是向着郭丽丽? “你、你还给我长脸了!” “……” 总经理发飙的消息传的很快,老赵也刚从外面应酬完回来,听到手下说总经理跟杜依庭在走廊上吵起来,他歇都没敢歇,小跑着往楼上赶。 远远看到杜依庭跟总经理瞪眼睛,总经理跟杜依庭吹胡子,他轻轻呼了下自己的老脸,他在奥美的几分面子都给杜依庭用了。 “总经理、总经理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依庭做错什么我先给您赔个不是,她年轻气盛,性子还拗,您别往心里去!” “老赵!” 总经理被杜依庭那段逻辑缜密的辩词驳的哑口无言,看到老赵过来打圆场,他脸色发白的指着老赵的脸出气。 “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她了!啊?我就是让她去人资给我交份检查,我说要开除她了?还咄咄逼人要我开除郭丽丽!妈的,你们都能做了我的主儿,还要我干什么?” “您消消气儿,年轻人又是小姑娘,一个比一个事儿多。我给您泡壶茶,对了,您去我哪里,我刚买了包白茶,味道特正儿!” 老赵搀着总经理,瞧脸色稍微缓和了,他微微歪了歪脖子,给杜依庭使眼色,要她赶紧闪人。 杜依庭回了办公室,周围同事围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笑笑没吭声,反而心情不错。 又到了该去中赫的时间,老赵说郭丽丽昨天呆在车上想缠着她一起去中赫,今天她偏偏不急,看郭丽丽能熬到什么时候。 …… 下午三点,老赵看到她还稳坐不动,走过来敲着她的桌子,要他跟自己去办公室。 “你可真行啊!”老赵服气的指着她的额头埋怨道。真是好事不过三,杜依庭老实两天,第三天肯定给他惹点事儿。 她还觉得委屈呢,反正杜依庭是装不来脆弱,头一歪,嘟囔了一句。 “我还不能替自己说两句话,谁知道他是让我写检查?再说那张画我怎么知道会被郭丽丽发现。” “听人把话说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急!你就是容易急,话不听完,这可好了吧!你把他气的差点心脏病犯了!画我当时看到唐特助带走了,要问怎么在郭丽丽手上,你去问顾莫深!” “我才不问呢!那是他自己不长脑子想想,郭丽丽给他扇点什么风,他就记到我头上,凭什么呀?”杜依庭小声的顶道,有点理亏。 “凭给你发工资!” 老赵这句话够分量堵的杜依庭再没话说,苦口婆心的话她不听,非得他发火。 “你还说人家,你也长脑子想想,唐特助话里话外向着你,总经理敢动你吗?郭丽丽有关系,他也就是给她找回点面子,这个也不懂!” 杜依庭脸上的蛮不讲理,不觉垮了下来。 “怎么还不去中赫?都几点了?”老赵又严厉的苛责了一句。 “……” 不用老赵再催,杜依庭打了蔫般出了他办公室。 明知道她去不去都一样,还催、催、催。 回去后,看了眼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手机,杜依庭准备给小马打电话,她才不坐公司的车,免得遇到郭丽丽那个瘟神,还阴魂不散了! “依庭你怎么还没走?”同事进门,看到杜依庭还呆着没动,吃惊的感慨道。“刚才我看见郭丽丽带着车走了,一定是去中赫置地抢你的功劳了!” 功劳倒是没什么,关键是? 杜依庭心里一惊,心底泛起不好的想法。边拨了小马的电话,边跑出办公室。 …… “杜、杜、杜小姐,我、我问过唐、唐特助,他、他说顾、顾总没、还没到公、公、公司。” 小马费劲的打完电话,跟杜依庭汇报。 刚才杜依庭要他马上打电话问唐谦,顾莫深的人在不在办公室。 杜依庭松了口气,心情很不爽的甩了脸色,冷声质问小马,怎么结巴又厉害了,是不是他撒谎了? “没、没、没、没有!” 否认都说的这么累,一定是撒谎了,杜依庭不屑的环住自己。 “我、我、” 小马脚下猛地一个急刹车,他还有半截话没说完,急得他差点闯了红灯。 “顾总、顾总、顾总在外面应、” 杜依庭斜了他一眼,不屑的接道。“在外面应酬。” “对、就、是应酬!郭丽丽丽丽、丽丽好像去茶、茶楼见顾、顾、顾总!”小马总算说完整了,还等着杜依庭指示呢,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对他的结巴麻木了,没当回事,不对! 略掉小马多余的词,她怎么听出了郭丽丽的名字,还在茶楼,几个意思? “你说郭丽丽跟顾莫深在茶楼?”妈蛋,茶楼能是什么好地方? 当下,杜依庭红了眼睛,扒着方向盘要小马换方向。 “杜、杜小姐,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茶楼?” …… 杜依庭跟小马赶到茶楼的时候顾莫深早就走了,她要小马问老板顾莫深订的包厢有没有女人出入。 她自己不好意思去问,派个小结巴套话,结果可想而知。 小马苦着脸,很无辜的看着杜依庭,他很光荣的完成了任务,但是没有达到杜依庭想要的预期效果。 某女又拗的就是不肯打顾莫深的电话。 不信邪的要小马再去中赫置地的写字楼,她就不信堵不到顾莫深的人,就算她去中赫也可以解释为她是去汇报合同进度,不跌面儿。 来回的折腾,小马累的说话都不结巴了。 “杜小姐,这个时间到了顾总人也下班了,不如我送您去半山别墅,说不定还能赶在顾总前面。您昨晚上不是还跑过来给顾总送汤!” “你怎么知道的?”杜依庭横眉。“你是不是跟着我?” “我、我、我没、没、没有……” 咬着舌头,小马真狠他自己这张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结巴,该说的又说不出来。 指着小马的脸,杜依庭抿着嘴巴,说生气,其实她自己也早就猜到了。不生气吧,她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顾莫深这么担心她,还装作对她置之不理。他见了郭丽丽,唐谦肯定也跟他汇报自己在找他,怎么就不给她个面子,让她找到算了。 难得她这么想找到他! 任性是为了给自己的尊严打掩护,要面子、顾莫深给了,她还想要什么?再耍架子她敌不过郭丽丽倒贴啊。 杜依庭被郭丽丽的执着打败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面子失去顾莫深。 沉淀了又沉淀,拨通那个号码。 五十二秒钟后,稳重而清脆的女声提示她,‘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通,请稍后再拨!’ 登时,杜依庭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默。 ---题外话---今天就一章,最近年底事情太多~在考虑是不是以后更一章,字数多谢些! 第一百零八章 旧情复燃(6000+)粉红哦 这是第一次顾莫深不接她电话,也是生平第一次。 一直对你敞开大门的人,突然给你吃了闭门羹,那种茫然让她像个遗留在大海里找不到方向的人。 尤其,面对这被灯光打的五光十色的雪夜,美的虚幻,心动异样,却得不到想念那人的半分回应。 焚心蚀骨的落寞酸楚,居然叫杜依庭眼底暗流涌动,情绪瞬间崩溃了。 从昨天她遭遇方浩一肚子的话等待倾诉却被顾莫深冷落,再到今天继续被他冷处理,她受不了,就像小女孩终于攒够了买洋娃娃的钱,洋娃娃却被别人买走一样的心情。 ‘你要是三分钟之内不给我回电话,我就不理你了!魍’ 闹脾气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其实男人眼里没你,这种所谓的狠话一点作用都没有。 杜依庭将简讯递出去,最初的焦虑等待变成了任天由命,再到她自己替顾莫深找理由开脱,最后,她拨开那些所谓的顾虑,看透了自己的心。 她对顾莫深旧情复燃了!而且来势汹汹! …… 整个人都恍恍惚惚,杜依庭随意扫了一眼窗外,车子正顺着人烟稀少的路段一路上坡。 烟色的天空飘过大团乌黑的云雾,地平线亮亮的,细看还能看到夕阳垂下的最后一抹残红。 不对,她没说要去哪里,小马这是往哪里开? 再路痴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回半山别墅的路,天了撸,她什么时候说要来这里了,太没面子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回酒店!”杜依庭慌张的命令小马。 “杜小姐,要是你想去酒店,那你自己开。我把车让给你!” 小马反应倒快,麻溜地将车往路边一扎,拉死了手刹下车,跑的比兔子还快。 等杜依庭想喊住他,人影都不见了。 小马反常的表现让杜依庭心生质疑,可是她真心不想来别墅,也不想让顾莫深知道她来过。 车子停在坡上,一开始杜依庭还试图试一把,这里打车难,不通公交车,路边的积雪还没化,走路得个把钟头才能走下去。 她打着火发动车子,手刹一松车子就向后溜,妈呀,急刹后还能察觉轮胎侧滑,两下就把杜依庭那点胆量全玩进去。 干耗在车里数分钟,杜依庭下车。 口里的呼吸遇到致冷的空气形成一道白色的雾气,她皱着黛眉,差点打爆了小马的电话。 远处的坡下,驶来一辆黝黑不疾不徐的轿车,看似慢,却在转瞬间超过杜依庭。 陡然,车子停住,下来一个穿着长款羊绒大衣的男人。 寒风吹翻了他衣摆下端的开叉,两条腿笔直修长。矜贵的姿态十分风雅,举手投足间又带着无尽的傲冷,挺拔的身姿又是优质的视觉享受。 两两相视,顾莫深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杜依庭身上,她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也看呆了。 “庭庭!” 目光像是透着一丝了然,薄唇也微微勾起,顾莫深低声唤了杜依庭一声。 他不接自己电话的强烈心理反差,还有小马突然的弃车而逃,现在又装作英雄救美? 杜依庭没有像以前那样见到顾莫深就跑,她张开了斗篷下的两条手臂,朝顾莫深扑过来。 边抱边捶打,她既不要他走,也不饶过他。 “顾莫深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任她摇晃自己,他憨笑的嗓音透出一丝无奈。 “真的恨死我了?” 他身上温暖的气流带着口齿间呵出的哈气,那双多情深邃的眼眸就落在她脸上,杜依庭害羞的垂下头,长长的睫毛眨着眨着忍不住闭上。 她简讯都发完三分钟,就算他再打来电话,她也不要理他了!可是,他却凭空出现了,她心里既说不出来的高兴,又小小的气怔,想找他茬的意思。 忽然又听不到他说话,杜依庭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他的眸子里,有着她不曾过的火热和凝视,这种对峙让她再度闭上眼睛时,手上不自觉地推拒。 “恨死你了,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 顾莫深非但没放开杜依庭,搭放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反而顺势箍住了她,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低下头,捏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薄唇在她耳畔轻轻厮磨道。 “恨、就多打几下!” 捏着她细软的手指凝视她,顾莫深边将杜依庭的手送到了自己唇边,张口轻轻的噬咬着。 杜依庭被他暧昧的动作惊得双颊酡红,气呼呼地瞪着他结巴道,“你干什么?” 顾莫深忍不住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却又不想将心里的激动表现地太过明显。 “我终于等到了!” 他终于懂得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他乐意承受。也知道,杜依庭肯主动,便说明她又将重新闯入他的人生。 她不知道,在20年前,她就如一只精灵闯入了他灰色的人生。 …… 宾利停靠在院子里,杜依庭不肯下车。 她还拽着顾莫深,也不要他走。 庭院的景色倒是难得一见的壮观,山上山下一片素白,银装素裹,尤其他们依偎在一起,在他们未来的新家,见证了g市第一场大雪。 “冷吗?” 顾莫深摸着她凉透骨的小手,她窝靠在自己身上,看不到她的眼睛,也不晓得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突然,杜依庭坐直身体,白愣了他一眼,刁难的发问。 “下午你见郭丽丽干什么?” 这是开始讨伐他了? 薄实的唇畔轻轻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顾莫深不以为然的平淡道。“我已经通知奥美,建议解除跟她的劳动关系。” 顾左而言它,什么解除劳动关系,他这句话郭丽丽哪还能继续留在奥美?还算识时务,不过这么做也太恨了吧!杜依庭背对着顾莫深,没有放过他的样子。 她撅嘴,又逼问。“你跟她说我是你前女友?” “……” 没有立即给出答案,顾莫深做沉思状,半晌后状似听不懂为自己反驳,“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他的眼深沉有力,继而挑起她的下巴,“那你告诉我、你是我的什么?” 男人用低沉浓浊的魅惑语调命令,宛如催眠般,催眠的她丧失心神理智。 “我、我、充其量就是旧爱!” 半响,她憋出来这么个答案。 顾莫深粗粝的手指攀上杜依庭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笑了,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嗓音低低的。 “旧爱、也是新欢。”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从来只有她杜依庭一个。 一时间,杜依庭抬起惊错而慌乱的眼眉,这是男人给她的身份,也是顾莫深含蓄的表白,她懂。 顾莫深的眼眸充斥着无限的温柔,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薄唇落在了她轻颤的红唇上。 …… 气喘吁吁的依偎在顾莫深怀里,这个吻耗尽了杜依庭全身的力气。 她喘着气,看着同样呼吸不稳的顾莫深,两人同时甜蜜的笑了。 这次的吻不同于上次,似乎拉近了他们的关系,杜依庭更自然的贴近他,顾莫深能感觉到。 良久,杜依庭深深的叹了口气,顾莫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了收身上的大衣,将杜依庭一并盖住,她柔滑的手掌有了些许的温度。 两人在安静的车里,重新建立了对彼此的信任。 杜依庭将自己回s市的经历仔细说给顾莫深听,说到李坤对待她的态度,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叔叔要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s市不是我呆的地方。我从小在那里长大,为什么就不能回去了?方浩说五年前是他给我递的纸条,要我躲开你,所以我五年不敢回去。可是现在你都找到我了,为什么我还不能回s市。” “我只是想回去看爸爸,五年了,我连一次坟都没上过,甚至不知道他埋在哪里?” “他给我的信封上说哥哥很安全,可是我想见望潮啊,顾莫深,你说哥哥在你手里,带我去见见他吧!我保证我就是看看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跟你回别墅,你不让我做的我不做,你说的名单我一定想办法找出来!” 困扰了多日、甚至多年的心事,在这种轻松、信任的状态下,杜依庭发自肺腑的讲出来,而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回答,对她都很重要,也决定了他们今后将何去何从。 顾莫深略微思考,眸底深处不经意扫过一缕精光,再抬眼平静淡然。他伸手揽过杜依庭的肩膀,她伤心的顺势趴在他身上,呜呜的哽咽。 他凑近她,目光里透出一些坚决的光,锁住她的模样,嗓音似温柔似留恋,又似霸道。 “我都知道,那张卡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至于望潮、”顾莫深的深眸松动了一下。“等过段时间,合适回s市,我会带你去看望潮、去看杜伯父!” 杜依庭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扭着身子跟顾莫深面对面,从他脸上得到确定的答复,倏然就开心笑了! 眯着笑眼重新靠回那个健硕的身体,羞赧地又扬了扬脸,映入眼帘的是顾莫深刚毅的侧脸线条,以及他略显疲惫的脸。 “你这两天为什么都不理我?” 也不看她,手却精准的摸上杜依庭柔软的发丝,似乎还习惯性地向下摩挲,指尖的顺滑感还没有感受清楚,就到头了。 顾莫深下意识的低头看,才忘记,现在的杜依庭是及肩的短发。 勾起唇角,他视线又移回窗外。 “最近的应酬有点多。”看着杜依庭仰头看自己,他勾唇,“以后你就知道了。”为了能尽快在g市稳定,他要打点的应酬很多,暂时并不想让杜依庭知道。 “还想聊什么?要不要吃完饭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大手悄然将她搂近了些,刚毅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头顶,能嗅到她身上那股他依恋的体香。 “我爸爸的死是不是真的跟你没关系,真的,我就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问了?” 杜依庭支起身子,孩子气的认真问道,怕顾莫深不相信似的保证,又怕他不高兴。 长长的叹了口气,顾莫深也很郑重的回答她。 “与我无关!”不知道杜依庭有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同,他说的是实话,也带有隐瞒。 “我哥哥呢?望潮是不是真的被你设计,他真的在你手上吗?” 她不傻,方浩说他知道望潮关在哪里,还有李坤说望潮很安全,也就是说他关在里面才是安全的,并不是顾莫深说在他手里。 顾莫深深黑的眼神闪了闪,喉咙口似被什么噎住,良久低沉的嗯了一声。 杜依庭没觉得异常,熟捻的在他身上拱了拱,把玩着他外套上的扣子。 面对s市那些人的冷漠,以及面对方浩时的无能为力,她依恋的伸手去环顾莫深的窄腰。 “那个人曾经跟我说李叔叔在我爸爸死后官升***,是不是我家的事也跟李叔叔有关?可是,李叔叔告诉我望潮很安全,还给我卡,要我不要再问当年的事。顾莫深、我能不能相信李叔叔?相信望潮在里面更安全?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你?我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听到杜依庭呐喊般的在他怀里诉求,她依偎在他怀中的依恋感那么真切,顾莫深的俊脸上写着浓浓的歉意。 “不是重新,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那五年,不过是他把她弄丢了,而现在,他又把她找回来了!即使,他也犯了不可弥补的错,也绝不放手。 顾莫深搂着杜依庭,低头,在她发顶落下笃定的一吻。 深邃的五官上流露出霸道,深沉的眼气定神闲的一眨,24岁那年,他就坚信,他这一辈子只要这一个女人。 “那个人叫方浩,这些年除了我,s市也有不少人在找你、找杜伯父的名单,方浩只是其中之一,但他的势力可以说跟我旗鼓相当。两年前,他被我压制住,但是没想到最近他跟踪我找到你的下落,还对你动了手!在奥美偷袭你的就是他的人。” 出于对杜依庭安全的考虑,顾莫深觉得有些事应该让她知道一些。 “那天晚上你真的来奥美了?还有手机!”杜依庭直起身,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我今天才知道,这也是你的杰作!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杜依庭锤了顾莫深一拳,极为不满的埋怨道。 “我说过的话你信吗?你也从来不听,让你住在别墅你躲开我,这几次的事情你有听过我的话吗?你相信我吗?你知不知道你偷偷跑回s市,那晚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酒店,会发生什么后果?” 顾莫深越说表情越严肃,训诫的口气很重,许是杜依庭的任性,让他太过费心。而他,似乎也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别扭的换了个姿势,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顾莫深。杜依庭闷闷不乐的撅着嘴,还是朝顾莫深翻了个白眼,心底她喘了口气,原来s市那么危险,而且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以为他真的不管她了?难怪她总能化险为夷! “但是那天晚上带走你的人我还没查清下落,越野车是套牌。” 他深眸一眯,眸里黑暗的东西在不停翻滚着,见到杜依庭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以为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举手投足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怜爱。 “怎么了?还好那晚你顺利逃脱了!” “那天晚上你都去哪儿找我了?” 杜依庭盯住顾莫深的眼,她想到顾申泽带她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顾莫深,私心里她觉得跟顾莫深无关,哪怕有关她也不要知道真相,她刚决定了重新跟他在一起。 “查监控,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顾莫深蹙眉问道,敏锐的眸没有放过杜依庭眼底的迟疑。 听到顾莫深质问那天晚上的事,杜依庭眼珠一转,拉住他的胳膊不要他往下说。 “我饿了!你说我是回酒店还是留在这里吃饭?” 顾莫深猛地钳住她的细腰,大手娴熟的顺着她的衣襟探入。 “还想住在酒店?嗯?” 男性低沉的一哼,暖湿的气息灌进了杜依庭的耳膜里,她瘙痒的浑身一颤,娇声喊了一嗓子。 “啊?” 竟让顾莫深一怔,见到杜依庭的小脸红扑扑的,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脑中的想法不停的翻腾。 她已经答应自己,他们也重新在一起,是不是、 …… 杜依庭别别扭扭的下车,顾莫深知道她一定是害怕云姨会埋怨她。 “云姨有事回s市了。” 诧异了一下,还是很快明白了,杜依庭撇撇嘴,跟上他。 见顾莫深走的慢,杜依庭调皮的踩掉了他的鞋子,戏谑的戳着他的背,问他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她这幅明明想讨好他,却总是使用暴力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今天的绷带打的有点厚。” 顾莫深盯着她红润润的唇,感觉衣服穿多了,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连这个也觉得勒的热。 听他说腿没事,杜依庭像放心了,三步两步跑到他前面。 李嫂在别墅里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忙着跟其他人摆桌,顾莫深习惯很苛刻,进家换过衣服就是吃饭时间。 她已经听司机说顾莫深将杜依庭带回来,也不知两人在外面干什么,等足半个钟才见进来。 最近云姨不在,她也不知道顾莫深的饮食习惯,每天跟打仗一般紧张。不过,杜依庭回来,应该能见到顾莫深的笑脸了。 “李嫂!” 才想着杜依庭,这会儿就听到杜依庭喊自己。 李嫂她扭头,看到杜依庭朝自己蹦跶着跑过来,亲切的抱着自己。 “我又回来了。”杜依庭说的不好意思,脸颊通红,也不知是被顾莫深吻的,还是被车里的暖风吹的。 “回来就好!” 李嫂原本想劝她两句,有什么想不开不住在这里的,可是,觉得身边气压低,果真看到后面走来的顾莫深,自然说话不能这么随便。云姨就是惹了顾莫深不高兴,人被遣回老宅。 只见顾莫深跟她交代了一句。 “今天晚饭推迟。” 两个女人都一愣,没什么推迟的必要啊! 顾莫深挑了挑眉,深邃的视线定格在杜依庭窈窕的曲线上,脸色一沉,故意冷声命令道。 “你跟我上来!”嗓音里突然泛起一丝明显的不悦。 杜依庭一怔,没动。刚才还好好的,她也没说错什么话呀! 李嫂巡着顾莫深阴沉的脸色,连忙推着她,要她上楼。 ---题外话---p:忍了这么多年,小深深忍不住了,想船啊!但是得逞没得逞呢?顺便解释了新欢旧爱的由来。 第一百零九章 今晚他这么猴急 他们在车里刚接了两次吻,他还亲了自己脸颊一次,头顶一次,加上那天的,这周他们湿吻三次,干吻三次还是四次,他还给自己脸色看? 杜依庭倔劲上来,嘴巴一撅,就是不动。 “我饿了,我要吃饭!李嫂,开饭!” 谁都没想到去而复返的男人根本没上楼,不知什么时候人又站回来,一双冷骛的眸沉寂的盯上杜依庭。 深邃的五官上,下颌骨一动。“我也饿了。魍” 听到顾莫深也说饿,李嫂哪儿还敢耽搁,给了厨房帮佣一个手势,抓紧摆桌。 “杜小姐,三分钟,再坚持三分钟。” 她明明是跟杜依庭说的,却是拿眼偷望顾莫深,因为顾先生今天反常的没换衣服就要吃饭檎。 “太好了!我要先喝碗热汤,外面好冷!” 杜依庭说着,边打了个哈欠。 冷不丁,她被顾莫深拽住了手腕。漂亮的大眼睛疑惑的睨着他,难道也要她换衣服再下来,可是他自己都没换呀。 “上楼!” “我想吃了饭再上去。” 虽然她还没正式答应顾莫深要住回别墅,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淑女装矜持,在他面前默认了她自己要回来。 “我饿了!” 不晓得为什么,顾莫深就是一点不松手的意思,也不多解释,目光如火,缠绕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想到顾莫深说他饿了,还要自己上楼,杜依庭心头一震,他不会是要自己上楼,然后…… 小说上描绘的情事场景顿时从杜依庭脑子里蹦出来,他看着自己说饿了,难道是暗示她? 她不由得脸一红,再看看顾莫深此时并不掩饰的眸光,不由得脸红地质道。 “上楼干什么?我、我今晚要跟李嫂住。” 她的心还是莫名地跳动的很开,心里的防线似乎在逐渐第瓦解,面对原本逃避而抗拒的事情,似乎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紧张和兴奋。答应了顾莫深回别墅住,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何况他们有过一次亲密。 顾莫深还是不答,拿眼神看杜依庭,盯到她心虚、着急。 他这是恨不得全别墅的人都知道,他那句饿了是什么意思? “我、我要吃饭!” 杜依庭甩掉顾莫深的手,甚至换了位置,与他隔着一个转角还空了两张椅子,离他远远的。 这时,李嫂带着人将菜端上桌,正不解的看着两人。 还看不到顾莫深表情,就听到他的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带着太多的挫败,他直接脱了大衣搭在椅背上,坐下。 他无可奈何的转脸看着杜依庭,幽幽地道。 “那就吃完饭办。” 那个‘办’字让杜依庭差点没接住李嫂递来的白饭,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变的通红。 男人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十分钟后,碗筷一放,深沉的眸逼视过来。 吓得杜依庭埋头扒饭,一会儿又东瞧西看扭头跟厨房里的李嫂搭腔。 “李嫂,还有饭吗?” “要添饭啊?杜小姐今天饿了?” 看到李嫂抱着碗出来,杜依庭跟见到救星一般,可是她碗里明明还有多半碗饭。 顾莫深就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看着她,看她手上的筷子挑着米饭就是不往嘴里送。 他蹙了蹙眉头,“不要剩饭!” 杜依庭又不敢回看他,也不敢说自己吃不下,她在等顾莫深离开餐桌,可是他好像就是不走了。 “吃不下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又扬起,甚至移了一个座位坐到杜依庭身边,伸手去夺杜依庭手上的筷子。“那就别吃了,上楼!” 今晚他怎么就这么猴急?杜依庭心里纳闷的哀嚎,一点都不想遂顾莫深的意。她耍赖的瞄了眼顾莫深,眼睛狡黠的一眨,换了一脸的乖巧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吃掉,我剩饭了!” 她像只猫儿,用撒娇的腔调央求顾莫深,吃定了顾莫深会答应。 安静地看着她,唇角没有笑容,也没有动怒,其实他很享受杜依庭这种依赖自己的感觉。 深邃的眸光一眯,没有任何嫌弃的端起杜依庭的碗,甚至用了她的筷子,并着沾了她口水的碗边迅速往嘴里送了口饭。 同样,顾莫深也没放过女人眼底小狐狸般阴谋得逞的偷笑,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唇边有意无意的勾起。 “你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杜依庭得意的抿嘴笑,大摇大摆的站起来,甚至还慢吞吞的擦过顾莫深的身体,她算定自己要先顾莫深一步上楼,然后锁上门,哈哈、 “杜小姐、还有水果。” 李嫂端着果盘刚好从厨房出来,看着杜依庭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跑,喊住她,杜依庭也不知高兴什么,一只手捂着嘴偷笑,摆着另一只手指向二楼。 瞧她开心的模样,李嫂也跟着笑了,还喃喃的叮嘱要她小心楼梯,冷不防转身,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见是顾莫深,她吓的不敢笑了,心想顾先生别不高兴。 却看到顾莫深绕开自己,他的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接着人就在转角不见了。 紧跟着是二楼杜依庭的尖叫声,乍一听让李嫂都紧张了,突然又听到了杜依庭清脆的笑声。 她摇摇头,小两口这是闹着玩呢。 从看到车子在院里停了半个多钟头,她就该猜到,两人是和好了。 李嫂抿着嘴笑,她收拾完厨房,跟其他人悄悄的撤出别墅,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 虽然她没想到顾莫深的动作这么快,但是、还是她更快。 杜依庭进了主卧先跑进了卫生间,成功的将门锁上。 二十秒钟后 “庭庭,乖,把门打开!”顾莫深站在卫生间门口,很无奈。“晚上你想睡在里面吗?” 思量再三,杜依庭闷闷不乐的打开门,抵触的跟顾莫深对视了一眼。躲不是办法,而且她还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不到七点钟,是不是太早了?我们做点别的!”顾莫深想去拉她的手,被她逃掉了。 杜依庭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斩钉截铁的表示道。 “我答应你回来,但是没同意别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只等着顾莫深点头,然后再说出自己的另一项要求。 像是寻猎的猎人,顾莫深站在一个杜依庭想跑只能跑去床上的位置,也不掩饰自己的企图,更无耻的说道。 “主卧只有一间。” 他的意思更直接,要跟杜依庭睡一张床。 “你、你不要脸。”杜依庭又羞又怒地说了句。 再看看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的外套,只穿了一件修身的衬衫,包裹在他好看的躯体上,两条腿又那么长,窄腰上系了一根低调而奢贵的腰带。 也不知道是她眼睛有问题还是心里有问题,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去瞄他腰带扣上的logo,还有下面、 杜依庭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见过那里,苍天!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了。 更要命的是,杜依庭还不知所措的咬了一下嘴唇,被她贝齿蹂躏的红唇早已红彤彤的一片,在鹅黄的暖光下对顾莫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喉结再次不受控的滑动着,下一秒钟,捉住了杜依庭的人。 …… s市 方浩很不耐烦的踹开了挡住他路的茶几,他终于查到那张卡的出处,以为能查出里面有几个零,或者是哪家银行的金柜密匙,结果无解。 妈的! 泄气的骂了一句,他今晚被那个人请过来,到现在一个人毛都没有,以为姓顾,他就不敢怎么样了吗? 招手,属下恭敬的站过来。 “你明天去警视厅,给顾科长找点麻烦。” “方少,那里可是白道,我们?” 属下忌讳的提出质疑,他们做的都是黑道的生意,虽然跟白道也有交情,但在人家地盘上找事,还不分分钟找灭! “需要你告诉我?”方浩狰狞的狠道。 知道惹了他不悦,属下吓得连忙说‘是’,哪儿还敢杵逆他。 人退出去没半分钟,一脸惊诧的返回跟方浩汇报道。 “方少,顾科长、顾科长可能到了!” 屁!什么叫可能到了!方浩不屑的给了属下一眼。 但是被属下让进来的男人,的确也让他吃了一惊。 ---题外话---p:我们国家没有警视厅,为了好过文,所以用了这个称谓,具体来说,顾申泽是交警,还是个小头头。 第一百一十章 先兵后礼 “妈的!” 方浩上来就捣了顾申泽肩膀一拳表示不满,这人神情动作乍一看还以为是顾莫深,真他妈的讨厌! 而顾申泽身子一晃,放低了重心,毫不客气回给方浩肚子上一拳。 方浩没用全力,但顾申泽却用了十足的力道。 看似他毫无防备受了方浩一拳,但出手就知道他有意给方浩个下马威魍。 方浩吃痛的捂着肚子退了半步,眉间的狠缪一触即发,他不会在乎顾申泽是不是警视厅的人。 “方少,我只是想告诉你,s市,没有顾莫深,想办你,我也可以!” 顾申泽阴笑着,利落的收拳,恢复了他进门时的斯文檎。 他妈的真嚣张! 方浩啐了一口,两手拎着夹克的立领一抖,哈着腰要走。这点亏他吃了,今晚碰面的地方是顾申泽选的,他不会动手。 “方少留步!” 喊住方浩,先兵之后顾申泽开始后礼了。 “这一拳,我不过让方少树立对我的信心,还有,你见到我第一眼的反应,让我误认为你害怕顾莫深!” “妈的,你想说什么?谁他妈的害怕顾莫深!你别以为你是白道我就怕你!” 方浩被顾申泽当众拆穿了心事,气急败坏的收住脚步,在s市还没人敢对他大呼小喝,何况他哪里怕顾莫深了! 见人被自己激怒,顾申泽勾起唇角,他抬头时会习惯的向右偏一点头,似乎是刘海的原因。 尽管顾申泽的头发被吹的高高的、打了发胶固定,不会往下掉,但他的这个甩头发的小习惯暴露了他曾经的生活阶层,他是从底层上来的,生活品位自然不如顾莫深从小来的养尊处优。 他可没见过顾莫深什么时候被风吹乱了头发,呵呵! 方浩舔着口腔内壁笑了,从口袋里摸出烟,属下凑到他身边替他点燃。 吐了个烟圈,方浩晃着肩膀坐到沙发上,两条腿一翘搭在茶几上。 “顾科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约我就因为想跟我切磋切磋!” 顾申泽没想到方浩还能心平气和的留下来跟自己聊天,当然,像方浩这种能与顾莫深抗衡的人,自然不一般。 他友善的一笑,拍了两下手,他带来的人从外面进来。 “顾少、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那两人恭敬的喊顾申泽‘顾少’,方浩的眼神一暗,顾申泽从头到脚都在模仿顾莫深,这派头也在学顾莫深。殊不知,s市,顾莫深被称作‘深少’,这一声‘顾少’显然有狐假虎威之嫌。 仿佛知道方浩心里在想什么,顾申泽阴沉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请方少移步,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点着头,方少吊儿郎当的算是应了。 现在顾申泽这么礼貌的给自己带路还像话,要不然,为了那一拳,他保证让顾申泽明天回不了他的科长办公室。 看在顾申泽半个月前将杜依庭的下落透露给自己,姑且看看他想干什么。 在方浩眼里,顾申泽不过是个有点本事的小人物,他去了趟g市还没查出来那晚放倒他的人是哪一路。他有几分怀疑到顾申泽的头上,因为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面。 他只是那晚给顾申泽打了通电话,吐露了想跟他合作的意思,想骗他把那步棋提前放出来,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见面。 会所是清一色的中式风格,穿过前廊,小桥流水的楼中四合院很是壮观。 走到门口,顾申泽手一摆,要手下在门口等着,他示意方浩一个人进去。 方浩孤疑的瞄了里面一眼也让属下停步,他率先向里面走。 房间最显眼的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披肩的长发撒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裸背对着他们。 如果不是知道床上的女人是全裸的,方浩差点把这个女人当成了杜依庭,侧脸像,头发也像。 妈的,顾莫深那个妞怎么会这么听话把自己脱光了。杜依庭细细的一小只,倔劲可是有趣的很…… 方浩想着想着想偏了,他很快收敛外泄的情绪,晓得这就是顾申泽嘴里的棋子,不知道这颗棋子成功没有? 他上去一把将女人挡住脸的头发扒开,女人眼神恐惧的看向他,可是下一眼,她战战兢兢的居然冲着方浩笑了。 看清女人一双风情的眼眸,方浩鄙夷的将她甩开。场子里的女人,没意思,他冲着顾申泽嘲讽道。 “顾科长弄的这个女人,想让我带出去冒充杜依庭?杜家的人不傻,杜望潮也不傻!你当我是傻瓜!” 浪费他一晚上的时间,就为了这个,切! 顾申泽阴笑着也走到床边,不带一点怜香惜玉的一把将女人从床上拎起来,滑落的被子让女人惊恐的喊起来,她还是一丝不挂的被顾申泽捞到身边。 大手紧紧的掐住女人的腰,女性的曲线紧紧贴在他身上,似乎这还不过瘾,看到女人的软肉被自己硬实的身体搁变了形,他扭头阴险的脸看向方浩。 “方少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她现在表演一段。” 方浩不屑的翻了一眼,手伸进口袋里掏烟,这种戏码看看倒是也行,只是他已经看到麻木了,兴趣缺缺。 “顾科长难得有这份雅致,不打扰了!” 顾申泽也没出口拦住他,只是他手上一用力,女人哀嚎了一声,突然开口求方浩。 “方少,求你,你想一起也可以。” 妈的,他还需要跟其他男人一起玩一个女人吗! 方浩丢了烟,转到女人背后,一把拽住了女人的头发,看到她那双因惊吓而瞪大的眼睛,瞬间,方浩失神。 这么看,她这个表情还真像杜依庭。 她的腰下还嵌在顾申泽岔开的两腿间,两人毫不顾忌方浩在场的暧昧,令方浩鄙夷的讪笑出来。 “你他妈的故弄玄虚,就玩这个?”他顾申泽模仿顾莫深像就算了,还弄个跟杜依庭有几分像的女人在床上搞,想干什么?拍个片子,诬陷顾莫深? 妈的,顾莫深能玩你把老婆本都赔掉,还在白道上混呢!一点常识都没有! 不等方浩嗤笑,顾申泽猛地将女人推到床上,他嫌弃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伸手搭上方浩的肩膀。 “这算什么!要玩就玩个大怎么样?” 盯住他阴沉的眼,方浩挑了挑眉,他更感兴趣的是顾申泽的身份。 一个处处以顾莫深效仿对象的男人,对外用‘顾少’这个头衔,甚至还对顾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哼,他对顾申泽的背景感兴趣。 方浩不着声色的将顾申泽的手搬开,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你想怎么玩?” 顾申泽的眸子带着隐晦的笑意,阴冷的脸庞微微向床上的女人一扬。 “这步棋,要按我的计划办。” 用郭丽丽勾、引顾莫深不过是颗烟雾弹,他的目的不止这么简单。 …… 被顾莫深压在身下,两人意乱情迷间,杜依庭不小心一个动作碰到了顾莫深的腿。 他痛的僵直了动作,让杜依庭发现端倪。 “疼的厉害吗?” 闭了闭眸,顾莫深爱怜的摸了摸杜依庭的脸颊,不要她担心。 “没事。” 他还想继续下去,可惜气氛转了方向。 杜依庭脸一拉,撵他下床。 “我要睡觉了,你回你的房间!” 暗哑着喉咙,甚至声线里还燃着***,顾莫深艰难的出声。“你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回哪里!” 眨了眨眼,杜依庭瞪着娇俏的眼神。“书房!” 看着她又变回凶巴巴的模样,顾莫深无奈的勾唇,附身还想再亲亲她。 那只小手抵抗的将他的脸推开,不满的又拒绝道。 “你该回去休息了!我回来是因为我交过生活费,走了走了!” 他有这么被她嫌弃嘛? 似有不甘心,他还要再贴近,杜依庭干脆跳到床下,一副他再靠近就跑的架势。 顾莫深叹了口气,妥协了。 “再给我亲一下,晚安吻,我去书房睡!” “不要,今天亲的够多了。”她像小孩子一样,在这种事上跟他讨价还价。 “那就给你一晚,明天开始我睡过来。” “不要、不要,你要是敢过来我就不住在这里了!” 居然连用两个‘不要’拒绝他,顾莫深只能亲自动手了。 杜依庭干脆用手捂住嘴巴,嗯着反抗,顾莫深被她弄笑了,附身吻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她以为他只对她的嘴巴感兴趣吗,不是,他想要求的更多,想更直接的拥有她。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吓得杜依庭一怔,她害怕的贴过来。 顾莫深搂住杜依庭,剑眉深蹙了一下,那是枪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追求者堵门 “别怕!” 顾莫深看上去更加温柔,连语调都变得低柔,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危险,只是杜依庭看不见,他锋锐的眸闪过一抹暗色朝窗外掷去。 她像只敏感的小兽,让顾莫深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几分钟的功夫,加上房间里光线暗调,杜依庭呼吸声渐渐平稳,昏昏欲睡。 这时,楼下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魍。 顾莫深沉静到极致的黑眸一眯,他将杜依庭放平,替她拉上被子盖好。 “困了就睡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对他突然要离开也没反应,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杜依庭哼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檎。 心说,顾莫深居然没有把她从床上挖下来去洗澡,难得他这么好心,不知道她怎么会困成这样。 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还没听到他出门的声音,杜依庭已经睡着了。 扭头不放心的多看了一眼,顾莫深确定她睡着了才挪步将窗帘掩上。 站在落地窗前,鹰般的眼眸扫视着眼前的庭院,别墅里的隔音效果极好,莫非是在别墅附近。 …… 不只是警卫,连唐谦都到了。 看到顾莫深下楼,几人都有些胆颤,难得杜依庭肯回来,两人甜蜜着突然被打断,自然气色不佳。 “顾总,没打扰你吧!” 唐谦一时心急,也忘记用词,张口的话让顾莫深脸色一沉。 “说!” 说话这么简明扼要,一定是心气不顺啦! 唉!唐谦抹着额角的汗,也顾不上是不是令顾莫深不高兴了。 “……” 他刚要张口,顾莫深示意警卫先说。原来,那个字是说给警卫听的。 “深少,有辆车子抛锚了,就在附近。是个女人!” 顾莫深黑眸没什么变化,摆手要人退下,这种事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轮到唐谦,他这么慌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总,我刚得到消息,那天晚上的目击者称杜小姐是被您带走的?” 深眸毫不遮掩的掷在唐谦身上,眉宇冷峻而凌厉,不是质疑,而是要唐谦往下说。 “我知道不是您,但是目击者描述的男人跟你的外形、给人的感觉完全一致,我觉得里面蹊跷。而且,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被人指使,他的描述跟那个目击者的说辞一模一样让人质疑,董局要我提前跟你通个气,免得措手不及。” “有人冒充我?”杜依庭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顾莫深的唇畔弧度微微下沉了些,眼底的光亮也变得缩紧和暗沉。 黑暗的眼眸闪过的诡谲漩涡,令唐谦无法猜测。 唐谦摇头,同样不相信,只是觉得很有必要让顾莫深知道。 “不早了,今晚就留在附楼吧!” 因为大雪路滑,顾莫深出声留唐谦住下。 见他不以为意,唐谦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细想起来,唯独能知道答案的就是杜依庭,他不过想提醒顾莫深,找机会问问杜依庭,想必只有她才见过那个人。 偏偏,依顾莫深的态度并不想让杜依庭知道。 …… 时间不算太晚,李嫂过来请唐谦去附楼,主楼这里她今夜值班。 顾莫深去厨房,李嫂热好的牛奶还放在水台上,拿上楼杜依庭也睡着了,他拿起来啄了一口,拇指的指腹磨着杯口,粉色的杯子,很像她唇瓣的颜色。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杜依庭才慢慢接受他,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驻守b市中赫总部的总监每晚还要跟他视频碰头,总部搬过来的筹划已经进行中。 男人精密的大脑将要处理的政务规整,突然他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见到上面的名字,一丝戾气却悄然染上顾莫深的眉梢。 他猜到在他家门口车子抛锚的人是谁了? 唐谦刚进了附楼又被喊回来。 …… 白荟裹紧了大衣,还是被冻的钻回车里。 她原本以为打完那通电话,顾莫深就会出来见她。她故意站在外面的雪地上等他,整个人都冻的瑟瑟发抖,这样才显得可怜兮兮。 这样顾莫深才可能带她回他的别墅。 可是等了十分钟,还不见别墅里面有人出来,白荟绝望的潸然泪下,她的希望又落空了。 电话里,她跟顾莫深说自己的车胎爆了,在他家门口。顾莫深哼了一声,就将电话扣了,难道他根本就没打算出来吗? 他跟爸爸的公司还有合作,他不能这么不顾及合作方的面子,何况她还是顾氏旗下房产公司的房屋设计师,她把自己设计的每一幢别墅都当成是他们自己的婚房用心设计。 她对顾莫深的情意,一点都不少,难道他看不见吗? 痛苦的回忆自己追求顾莫深的付出,白荟自认不必杜依庭少,她唯一承认不如杜依庭的就是她没有杜依庭那么厚脸皮。才16岁,杜依庭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顾莫深求爱,说一定要嫁给顾莫深。 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到现在还被s市的名媛圈当做笑柄。 可是、 白荟双眼失神,她又何尝不被别人当成笑柄。都嫌弃顾莫深的腿,只有她,可是顾莫深一点都不领她的情?要不是她爸爸想办法把她弄进顾氏,她怎么会知道顾莫深那么多事,怎么会对顾莫深一点点弥足深陷,不可救药的爱上他。 五年,她默默的陪了他五年,学着杜依庭的模样讨好他了五年,还不够吗! 最近,s市的人都传闻杜依庭在g市,所以他甚至把顾氏的生意全扔下不管,那天她知道这个消息,愤恨的将手中的绘画笔生生掰断了。 杜依庭、杜依庭,这个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像幽灵一般阴魂不散,现在顾莫深连s市都不回了。 起码她还能见到他,现在连见都见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两厢的小车停在她车旁,唐谦从车上下来。 “白小姐,顾总要我来接您!” 白荟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扬了扬脸,柔和的出声问道。“他呢?在他家门口都不出来见我一下吗!” “呵呵呵呵!”唐谦客气的笑了,“怕是白小姐听错了。白小姐什么时候来的g市?” “我听错了?” 白荟出乎意料的尖声喊道,仿佛想把别墅里的人喊出来般尖锐。 “难道这里不是他新买的别墅吗?他是不是找到杜依庭了?杜依庭是不是在这里,他是不是在里面陪着她,是不是?所以他连见都不稀见我!” 女人嫉妒的歇斯底里,什么大家闺秀、温婉贤惠的模样统统的见鬼去了。 唐谦眼里,白荟虽然学着当年杜依庭的模样打扮自己围着顾莫深转,不过在人前倒还大方得体,也没给顾莫深造成困扰。 现在反反常,属于可接受的范围内,他能理解。 “唐特助,你告诉他,如果今天晚上他不出来,我就一直等、等到他出来为止。我就不相信等不到他!” 大概这声音,别墅里也能听到了。 联想到顾莫深此刻会是什么脸色,唐谦肝颤儿的挺了挺腰杆,要是真让白荟等到明天早上,他家老大还不把他开除了。 “白小姐,您这样白总该多操心。要是白总一通电话打过来,不管说什么,您在顾总眼里大家闺秀的形象不是又得减分了!” “你说我在他眼里是大家闺秀,他真的这么觉得。” 白荟神智有些不清般,忽然又惊喜的高兴道。 也许是将顾莫深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他对她一丁点的看法都会影响到她。当初他一句杜依庭会下面条,她为了比过杜依庭痛下决心学了五年厨艺,可是他一次展示的机会都不给她。 “白小姐,我送您下山,车子我也会妥善帮您送回s市。” 以为说服了白荟,唐谦拉开车门,候着她。 却看到白荟甩来他朝别墅的大门跑去,她向往的朝里面张望,四周寂静的空气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她按响了门铃,又不甘心的砸了两下铁门,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手一下子冻僵了。 “呜呜呜呜呜、我爱了他五年,为什么他不要我!我不嫌弃他的腿,只要这个男人是我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白荟把手缩回来,换成了哭喊。连顾莫深的面都见不到,她不甘心,要她怎么能接受。 她今天一定要见到顾莫深。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幻想症严重的女人 当她从表姐夫嘴里听说顾莫深有意定居在g市,还买了房产,她就知道哪些传闻是真的,杜依庭出现在g市,所以顾莫深也留在g市不回来了,她不顾大雪一路赶来。 山下,她硬是撵走了司机,自己开车上来,为的就是制造这场意外,她要验证谣言是不是真的。 “你想见的人不在这里,白小姐还是下山吧!” 也不再心慈等着她自己主动上车,唐谦搀着白荟,强硬的将她送上车。 如果白荟不想上车,唐谦不能把她怎样,可是她冷了,半推半就着好似为难,其实她上车的动作很心甘情愿魍。 唐谦也不便拆穿她。 “我不下山!我打听过,这里是、” 白荟还拗着要等顾莫深,她的话还没说完,山下远远驶来一辆越野车檎。 车子在他们旁边扎住,驾驶座上高大的黑影让白荟心头一颤,还傲慢着跟唐谦下命令的腔调一下子转了弯。 “莫深哥!” 白荟不假思索的拉开车门,她迎着风,被寒风呛的眼泪都想留下来,她还是咬着牙挺着,打颤的喉咙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顾莫深。 咋一看,顾莫深像是匆匆赶来,降下的车窗带着浓重的烟酒气朝白荟的脸上扑来。 她也不觉得呛人,手紧紧的扒着半落的玻璃,素白的小脸上带着关怀和温婉。 “你在外面应酬吗?” 顾莫深锐利的眼眸越过白荟,掷在唐谦身上,嗓音沉冷,一身权威并重的压迫感。 “不是让你把她送回去!” 唐谦敬畏的垂头,默默的再次拉开车门,喊了一声,“白小姐。” “莫深哥,喝酒了不能开车,你怎么没找司机?路上这么滑,你开车要小心。” 白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顾莫深脸上,仿佛没听见顾莫深那句话,抿着唇关切道,其实她看出顾莫深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过,即便如此,看到他从外面赶过来接自己,她有多欢喜,起码说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她就在他家门口,他会不会带自己去他那里? 期待着,白荟喜极而泣,回眸笑望了顾莫深一眼,自行走去越野车的副座。 “你回去吧!” 不等白荟走过来,顾莫深打发了一句,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开着车远远的绕开白荟,调头朝山下开去。 “莫深哥、莫深哥!” 看着顾莫深就跟自己说了四个字,开车走了。白荟接受不了般,朝他驶离的方向追上去,只两步她就跌倒了。姿态优雅的侧倒在雪地上,仰着头望那辆越开越远的越野车。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在夜里那样显眼,他怎么能看不到自己摔倒了? 空荡的路上让她的哭喊声瞬间消散了,她以为顾莫深会停停车,可是,连刹车的尾灯都没有看到。 他还是那样冷酷无情,对她,哪怕有对杜依庭的百分之一她就知足了。 “白小姐,我们走吧!” 他甚至还不如他的助理知冷热,白荟委屈的瘪嘴看唐谦,可怜的快哭了。 唐谦也不知道顾莫深突然从山下跑过来,就为了出面撵走白荟。他谨慎的盯住白荟的表情,见她想哭硬是不哭,也不言不语。 她今晚的装扮让唐谦眼熟,猛地,唐谦想到顾莫深抽屉里的那张照片。 被顾莫深珍藏起来的照片,是杜依庭16岁跟杜望潮和他三人一起去哈尔滨滑雪时拍的。 杜依庭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绒线帽,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甜美的笑容能让你感受到她当时像火一般浓烈、热情、又洋溢着幸福的心情。 白荟偏偏选了这样的衣着,如果顾莫深找不到杜依庭,也许会多看她两眼,可是杜依庭就在他身边。顾莫深怎么会关心她穿了什么,或者没穿什么?睹物思人也需要应景的,他怎么会留意白荟的小心思呢? “白小姐,您有没有住惯的酒店?” “我送您去我住的酒店?” “……” 任唐谦怎么问,白荟就是不说话,人失了魂一般,无奈之下唐谦只得她送到了他自己下榻的酒店。 …… 晚上十点 唐谦再次返回别墅,跟顾莫深汇报。 顾莫深刚结束了中赫高层的视频会,敲定了2016年的规划,暂时他没时间回b市。 “顾总,人安顿好了。白总的面子,我替白小姐安排了行政套房。”唐谦恭敬的说道。毕竟白荟是白琪的独生女,白家跟顾氏也有生意往来,甚至白荟还供职于顾氏。 点头,顾莫深要唐谦坐下,他还有几件事交代。 “你回去帮我打理顾氏,年底了,老家伙们都不安分。还有庭庭说的那张卡,你打听打听,找时间给我约方浩。” “那官司呢?公诉案不好搞定!”连着两起事故,这对顾莫深并不利,唐谦不无担忧道。 “我有不在场证明,交给律师处理。” 显然,顾莫深没当回事,也不打算亲自出庭。 唐谦出神地看了眼顾莫深,迅速的低头,却被顾莫深瞧见。 “有事?” 不知说还是不说,知道瞒不住他们老大,唐谦还是多了一句嘴,他为杜依庭打抱不平。 “顾总,白小姐是个幻想症严重的女人,您出现后不但没有打消她对你的爱慕,反而加重了她的自以为是。她认为您匆匆下了酒场,赶来关心她,我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来,而且还演了一场感动她的戏码。” 慵懒的捡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他平淡的语气就像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弄不走她。这里、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前一个‘她’指的白荟,口气冷漠。后一个‘她’,显然顾莫深的语气宠溺的成分居多,指的是杜依庭。 唐谦顿时理解了顾莫深的用心,担忧的皱褶眉头问道。 “您的腿不要紧吧!” 能在半小时内下山再开车上来,顾莫深一定是跑下山的,别墅的后门并不能开车。 “嗯,擦了药酒。” 这下,唐谦才明白当时为何顾莫深一身的烟酒气,惆怅的想,恐怕也让白荟误会的更深。 …… 第二天 杜依庭睡醒了,眨着大眼睛不敢朝自己旁边看,她怕看到顾莫深,人还没看到,脸先红起来。 停了几秒钟,她猛地扭头,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不像有人睡过。 她泄气的将枕头扔到地上,嫌弃顾莫深按部就班,这么不解风情,男人霸道一点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她嘴巴死硬的说不要他跟自己睡一张床,睡睡又怎么了? 哎哟! 被自己色女的心理吓到了,原来不用顾莫深主动,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扑到他,顾莫深才是那个危险的。 许是什么心事都没了,杜依庭雀跃的洗漱完后,蹑手蹑脚的跑去书房。 她要顾莫深睡书房,当然先去那里找他。 一楼所谓的书房已经搬到二楼,李嫂见到杜依庭贼兮兮的跑下楼,好心的告诉她,顾莫深出去晨跑了。 “他的腿能跑吗?” 瞪大了眼睛,杜依庭不认为重到要动手术的人还能跑步。 李嫂一笑,“顾先生好像有晨跑的习惯。”看到杜依庭周末还起的这么早,李嫂又夸奖道。“看来杜小姐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今天周六,你跟顾先生可以出去约会。” “呵呵呵呵!” 杜依庭傻笑,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昨晚睡的太早,其实她有睡懒觉的习惯。 不过今天,他们的确可以约会。 她陪李嫂在厨房说了会儿话,看了看之前还在装修的房间,如今已经收拾妥当。 之前,她对这里排斥,别墅到底有多大,她都不知道。 一转不要紧,她被吓了一跳。别墅南边有半幅室内半幅室外的游泳池,网球场地,看起来副楼后面的半座山也属于别墅的占地。 站在楼顶向下俯视,能看到g市的半个城貌,别墅的位置离山下的市区并不太远,可谓是大隐隐于市,又能享市中心的繁华,抛开别的,单升值潜力就惊人。 顾莫深挑地段的眼光真是太毒了,难怪中赫置地是做地产发家的,不自禁杜依庭脸上很骄傲,就这样,这个男人她还没怎么看在眼里呢! 还翘着嘴角得意,转身,杜依庭看到一身黑色运动衣的顾莫深从山道下来,他爬山了,似乎有些累。 腿不时地伸直,让杜依庭担忧不已。 她随便照了一件外套,坐了电梯下楼。 出了大门,被寒气蛰的狠缩了缩脖子,她还是一头扎进寒冬的清晨中。 薄薄的轻雾笼着还覆盖着白雪的山景,而杜依庭身后是一轮新升起的红日,伴着她跳跃的动作一闪一闪的跃进了顾莫深的眼底。 深眸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深情,张开臂膀一下子拥住扑过来的杜依庭。 杜依庭却躲开他的手,转了个方位,抱着顾莫深另一条胳膊,搀扶住他,有意帮他减轻对左腿的压力。 “累了?” “没有。” 伸手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顶,顾莫深懂她的动作。 默契的什么有提腿的事,杜依庭好像很陶醉的用头抵在他上臂,乖巧的央求道。“那今天我们出去约会吧!” 顾莫深的黑色瞳孔倏然一缩,似乎幸福来的太快,不由得将杜依庭抱住,在空中打了两个圈。 他的额头抵住杜依庭的,故意不让她的眼睛躲避自己。 “是不是先说好晚上我在哪里睡,免得某个人到时候再跟我耍赖?” “哎呀,大早上的!”杜依庭害羞的不看他,反抗道。 “我等不及了!今晚我们睡一张床!”他低沉的诱惑着,深深的俯下唇。 咚!心脏顿时像是蹦到了胸口,杜依庭看着渐行渐近的唇,像是被施了魔咒,全然被动地等待着。 甜蜜的早安吻,让早餐都分外甜蜜,整幢别墅都像浸在蜜里。 杜依庭还在楼上换衣服,顾莫深喊来唐谦。 白荟还在g市,他务必要人看好她。 “顾总,我这就去酒店,您放心。” 唐谦脸色严肃,跟顾莫深对视后匆匆离开。 今天他跟杜依庭要去的地方,白荟都不能出现,而且他还会查清楚白荟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别墅的地址以及知道他找到杜依庭的事情,还有她的车是怎么爆胎的。 …… 整夜,白荟蜷缩在被子里。 遥控器扔在地上,她给前台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歇斯底里的吼为什么她房间的空调不热,为什么她一直都觉得冷。 她也知道是自己的心冷,可是控制不住要打电话叫人上来。 服务生手里拿着五六只遥控器,脸上的无奈隐在礼貌之下,出于职业修养还是应她要求上来调试空调。 白荟摆手,要人给她端杯水过来。 服务生并不理会她的要求,白荟发了脾气,振振有词的质问道。 “我住的行政套房,应当享受相应的服务,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 “她不愿意帮你,我来!早上好,白小姐!” 一个穿着夹克外套的男人忽然冒出来,他拎着服务生的后襟将人撵出去,咧着嘴,看着白荟,手上还端着她想要的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也真该找个女人了 出门才发觉,昨晚白荟果然是有备而来。 顾莫深开着宾利,与搁浅在别墅门口的白色玛莎拉蒂刚好擦过,他深眸不悦的一蹙,同时没有忽略杜依庭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部车子。 “喜欢?” 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顾莫深见杜依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车上,自然认为她也想要。 当时他陪着杜依庭考驾照,考虑过她拿到驾照后送她一台喜欢的车子,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杜依庭摇头,目光有些不悦地质问道。“是不是有女人来这里找你?魍” 顾莫深的眼眸一暗,随即笑了。“谁让你不回来?” “顾莫深,我还没问你,你都在外面宣扬我是你前女友了,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五年,你又交了新女友,你们都发展到什么地步?有没有上过床?” 扭头看了杜依庭一眼,她撅着嘴闷闷不乐,他却觉得心情大好。 他一只手开车,拉过杜依庭的手攥在自己另一只手里,似乎不过瘾,又拉过来放到自己鼻下,用鼻尖蹭了蹭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在唇下亲了亲。 他温柔宠溺的哄道,“又不相信我的话了,不是说过,新欢、旧爱都是你!” 心里一甜,杜依庭还是剜了顾莫深一眼。 “今天都去哪里?之前你的那些衣服都不保暖,我们先去买衣服,好不好?” 见他一副哄孩子的模样,杜依庭还是笑了,手从他掌心挣脱开,朝顾莫深的脸上捏去。撒娇的开始要求道。 “小深深,我要逛街!我还要去小吃街,还要去看电影,然后你得陪我去做指甲。” “好!” 顾莫深答应的爽快,含笑的神情倏然发生了转变,沉静的眼眸也变得没由来地阴冷。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如果不是发生状况,今天唐谦不会给他打电话打扰他们。 “那我们去万达吧,那边我看到有几家门店开始打折,中饭我们也在那里吃,我看到网上有团购,我们就两个人最多两百块就能吃个大餐。” 杜依庭兴奋的翻着手机上的折扣信息,边看一眼顾莫深,在征求他的意见。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顾莫深心底有些酸涩,回给她个鼓励她花钱的眼神。 杜依庭挑的地方应该是她在g市的活动范围,也许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但以前的杜依庭非名牌不穿,非高档餐厅不吃,自助餐至少也是三百块起跳的。 他还因为她花钱大手大脚、铺张浪费教训过她,可是现在看到她这副会过日子的模样,反倒想纵容她。 说她的衣服不保暖,其实是照顾杜依庭的面子,她箱子里的那些衣服以前被她叫做地摊货,好在她身材纤细穿什么都好看。只是那双缝补过的拖鞋留给顾莫深的影响太深刻,看到今天杜依庭还穿着那件人工纤维材质的斗篷,他更加憎恨自己当年为何放松了警惕。 “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考虑价格。” 顾莫深刚说完,就被杜依庭白楞了一眼。“奢侈。” 呵呵!摸摸杜依庭的头,顾莫深笑了,黑眸里的情意浓到化不开。他蹙眉想,今后他会尽数将钱交给她打理,有个这种会过日子的贤内助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车子停到万达后,杜依庭要去厕所。 趁着这个功夫,顾莫深抽了只烟,他给唐谦回电话。 听到唐谦说在酒店看到方浩,他眸底像是深沉的海,人明明是安静的,可周身散发出的冷鸷是显而易见的,好像令周围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冰寒之气。 杜依庭从厕所里走出来,手上还带着水,见到顾莫深这样,她湿着手朝他脸上弹了弹。 “出了什么事?” 几颗水珠溅到顾莫深的脸上,他一愣,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似乎又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出些什么,伸手在杜依庭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先这样,我们在万达。” 他匆匆跟唐谦交代了一句,扣了电话,伸手搂过杜依庭的肩膀。 杜依庭还歪着头看他,“跟谁讲电话?” “唐谦、公司的事。晚些我可能要跟他碰个面儿。”顾莫深一语带过,将杜依庭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如果公司真的有事,你还是去忙正事!”杜依庭仰着小脸煞有其事的说道。 捏了捏杜依庭挺翘的小鼻子,顾莫深心疼的叹了口气。“五年了头一次逛街,什么事都没有陪你重要!” 撅着嘴跟邀吻一般,杜依庭跟顾莫深对视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 以前她任性,无法体谅顾莫深跟杜望潮总是一天到晚的开会、出差,她想尽了办法刁难他们,她上班后才体会到挣钱的不易。 沉静了一会儿,她又抬起晶晶亮的眼眸看他。 “你也真该找个女人了!”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的顾莫深好像被女人嫌弃一般。 其实杜依庭眼底窜过动容之态,从顾莫深找到她之后,对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她知道的越多就越被他等自己的执着感动,鼻腔又泛出酸意,忙拽着顾莫深的胳膊说要吃糖葫芦。 “天冷了吃糖葫芦最合适?” “你确定你真的吃糖葫芦?”顾莫深反问着笑话她。 杜依庭嗔怪了他一眼,过去好几年的事情他还能记得。 顾莫深收到她的小眼神,又是爽朗的笑了,他宠溺的攥着那只小手。“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吃!” 他怎么会忘记,杜依庭说喜欢吃糖葫芦却从来不吃传统山楂的那种,为此,他还教训过她,把当年只有16岁的她凶哭了。 那年他24岁,从未有跟女人约会的经验,甚至从不逛街。杜依庭缠了他三天,终于,他答应陪她上街吃买糖葫芦吃。而他买的那种杜依庭连看都不看一眼,看见杜依庭丢开自己的,换了一根花里胡哨、上面粘了什么瓜子、核桃还带豆沙夹心的糖葫芦,他狠狠的凶了杜依庭一通,硬是逼她将那只除了山楂味只有酸味的糖葫芦吃掉。 现在回想起来,心口不再是酸楚,他的心被身边这个小女子填的满当当的。握着杜依庭的手,顾莫深将她的一并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杜依庭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配合着往里面伸了伸,仰着小脸,眯缝着眼睛冲着他甜甜一笑。 “好暖和哦!” …… 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男人长的大眼浓眉,眼神晶亮,只是他那一身痞气的动作,还有微微锅腰的毛病让白荟不喜欢,她尖叫着喊服务员,怎么能让陌生人进她的房间。 “服务员、服务员,把人给我撵出去!” 白荟还没呵斥完,却看到那人的随从将服务员软塌塌的身体丢出门外。 “你、你们是谁?服务员、服务员!”她的喊声渐渐埋在喉咙里面。 “需不需要我给你补一句,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方浩抖了一下夹克,坐到床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荟的反应。 白荟哆嗦着,立马弯腰去找她扔在床上的手机,属下都没费力,只是瞪了一眼就从白荟手中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她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床头柜另一端的座机,可是她看到方浩和几名手下,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看来,这妞儿要比杜依庭好对付多了。方浩摸着下巴,笑着,朝白荟走过来。 一双狠戾的眸子吓的白荟朝床头缩,她连求救都不会喊了,害怕的浑身像筛糠一般。 “你、你要什么,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 方浩眼底惊叹了一下,不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知道用钱砸人,这一招也不错。 他摇头,扯掉白荟身上的被子。“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白荟害怕的闭着眼尖叫,又不敢反抗,她觉得自己清白要不保了。“我命令你走开、你走开,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可以拿着钱找小姐,只要你别碰我!” 妈的,他还缺女人吗?还让他花钱找小姐! 要不是她有利用价值,他真想扇她两巴掌,然后撕烂她的衣服扔回s市,看白琪那个老家伙能把他怎么着?想当初,为了一批钢材,白琪连一块钱都不肯赊给他,要不然方氏也不会那么快破产。 白琪欠方家的账,他现在还没功夫算。 玩味的睨着白荟,方浩嬉笑道。 “我是来帮你的,做个交易如何?” 白荟害怕的看着他,直点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女人抛弃的小男人模样 “我跟你合作、我跟你合作,只要你放了我,给你钱也可以!” 白荟语无伦次的点头答应方浩,只要方浩不碰她,要是碰了她还怎么嫁给顾莫深! 挑起她的下巴,方浩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脸上,他在白荟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也看到了贪婪。 哈哈哈哈! 方浩大笑,松开她檎。 “白小姐,听说令父有意跟顾氏联姻?” 他的话让白荟心虚的不敢应话,因为这件事白琪并不答应。只是有次企业峰会,她无意露了一点话头,被人捕风捉影说成白、顾家联姻,渐渐在s市圈里传开了,为此,白琪还发了很大的脾气魍。 私下里,那些名媛千金见到白荟,羡慕的说她拿下了s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让白荟特别享用,而且她还有意无意的替顾莫深正身,说刚跟他去爬了富士山,他的身体很棒。 再到后来,白氏合作方见面就问白琪她跟顾莫深的婚事,大家都以为两家要联姻。弄得白琪下不来台,跟她发了火,要她自己惹得麻烦自己收拾,要么公布声明与顾莫深没有任何瓜葛,要么带顾莫深回来正式见面。 所以杜依庭在不在g市或者顾莫深找没找到杜依庭,直接影响到她是否会被全s市人的耻笑,那些嘲笑她是土包子、家里有钱也是暴发户的富家千金还会拿她跟杜依庭比较,说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入世家公子的眼。 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白荟发呆发了半天,方浩不屑的耸了耸肩膀,又接着说道。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顾莫深找到了杜依庭,就在g市,而且,他们现在很亲密的在一起逛街,想不想去看看?” 这是方浩的心理战,他知道白荟的心思,更知道白荟听到自己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让他满意。 白荟脸上狰狞的一愣,但很快被她掩饰了,像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又楚楚可怜,就像顾莫深背叛她找了新欢一般。 “他一直都不喜欢我,既然他找到了杜依庭,我应该祝福他们!呜呜呜呜呜……” 哭了。 讥讽的舔着口腔内壁,方浩就猜白荟不会让他失望。 他也装了副很伤心的模样,沉重的叹口气,像是同命相怜般的安慰道。 “我跟你一样,也应该祝福他们,但是我做不到!” “难道你喜欢杜依庭?” 白荟大吃一惊的看着方浩,仿佛挖掘到了惊天的秘密般,也许她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件事告诉顾莫深。 “是啊,我看着她五年,等了她五年,如今却看见她跟顾莫深在一起。”方浩似很无奈接受现状般又解释道,“可能因为我不如顾莫深有钱,我充其量就是个混黑社会的,怎么能跟大老板比。” “她这五年跟你在一起?”白荟按捺不住声线里的兴奋喊道。 方浩眼神无辜的看向白荟,点点头,被女人抛弃的小男人模样表达的淋漓尽致。 他精明的眼眸闪烁,将之前的计划推翻,嘴角不免得意起来。 “我的人说你是顾莫深的未婚妻,今天找到你,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我们合作。现在看来,你是真的爱顾莫深,都愿意成全他们。你实在是让我太佩服了,从来没有遇到你这么善良的女人,算了,我也决定成全他们。” 说完,方浩一脸垂头丧气准备走的模样,他还没站起来,白荟的人从床上下来。 “不,我是很爱顾莫深,但是、我想知道你爱不爱杜依庭?你们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白荟在试探他,她边说边瞪着眼睛,确定方浩的那番话是真是假,确切的说是想从方浩这里得到他对待杜依庭的态度。 “无论如何、我要得到杜依庭!” 这句是方浩的真心话,但是白荟能不能听懂,哼,方浩不屑的给了她一个背影。 “你说的好直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介意?你还愿意接受杜依庭吗?不过我想,你都肯跟我说这么多,一定很爱依庭,一定不会在乎依庭这几天做的傻事。虽然说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快乐,成全也是爱,但是你这样爱她,我觉得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 “要是你爱杜依庭比顾莫深还多,她应该选择你才幸福,你还愿意去争取依庭吗?说不定有了比较之后,她才好觉得你更好?” “你更适合她,你说是不是?” 白荟一脸小聪明的偷偷打量方浩,她看似说话体贴关怀,却是笃定了她的贪心和心怀歹念,她故意诱导方浩去相信他才能给杜依庭带来幸福。 她脸上的狡诈怎么能逃过方浩一双精明的眼,装作无比痛心的摇着头,方浩摸了把脸,似乎失去杜依庭痛不欲生。 “你知道吗,你知道看见他们在一起我有多痛苦,一早依庭就坐在顾莫深的车里,他们昨晚一定在一起。她躲开我跟顾莫深在一起,难怪她不肯跟我结婚,不肯生我的孩子,我知道的太晚了。但是,只要能重新得到依庭,我不在乎她的心里还有谁,不在乎她曾经跟谁发生过关系,那种事跟吃饭睡觉一样,难道因为她跟别人吃了一顿饭我就要放弃吗?” 听到方浩痛心疾首的一番话,白荟眼底的笑意逐渐放大。 为了让白荟死心塌地的配合自己,方浩又摸了把鼻涕,还椎心泣血的摇着头,心里他都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折服,他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可惜了,也怪白荟太好骗。 “我很想的到她,真的很想!”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儿,你的事我来跟莫深哥说。即使他不爱我,我们没法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他能看清依庭的心,如果依庭的心里有他,那你就成全他们好不好。如果依庭心里有你,那我来劝莫深哥放手,成全你们!” 说完,白荟的话没有得到方浩的一拍即合,她也觉得话说的太假,尴尬了一下,随即又换了另一种说辞。 “那我们合作吧!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我帮你得到杜依庭,你帮我得到顾莫深,怎么样?”白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眸子里的阴狠一点都不亚于他。 尼玛,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方浩垂着头,好似痛苦,其实他在笑。笑的快要上不来气,他还在想怎么吓唬她上自己的船,原来,这女人的阴招也不少啊,这下他要看看顾莫深对付的过来吗。 “刚才你说,你看见他们了是不是?那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我去找他们,我会让莫深哥知道你跟杜依庭的事情,让他也做个选择。怎么样?” 白荟迫不及待的望着方浩,恨不得他赶紧说出在哪里见到顾莫深和杜依庭,她一刻都忍不住要去找顾莫深,她要把知道的这一切都告诉顾莫深。杜依庭这五年一点都没闲着,说不定她已经不是初女之身了,可是她不一样,她还为顾莫深留着那最美好的一夜。 她眼底执着的可怕,疯狂到了可以为顾莫深做一切。 “你根本靠近不了他们的。”见白荟彻底上钩,方浩反而开始阻拦她。他在钓她的胃口,等着她抓狂。 “为什么?” 果然,白荟急得眼睛都红了。 方浩手掌拍了两下,要人打开房门。 清洁车就停在她的套房门口,不一会儿有服务员问需不需要清扫,方浩给了属下一个眼风,把人撵走。 他看向白荟,故弄玄虚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被顾莫深控制了,你不仅出不了酒店,而且房间里还有摄像头在监视你。没看见吗,他把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买通了!” 惊慌的用眼睛在四周搜索,白荟被方浩的话吓住。 方浩咧嘴,要白荟俯下身子靠近自己。 “我教你一个办法,让你既能找到他们,还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当面说出来,然后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白荟有些犹豫,这个计划有些突然,虽然她决定跟这个陌生男人合作,但她还不了解这个人的底细。 她心里不停的质疑,质疑方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酒店,为了帮她,还是为了让她帮他。她又不是傻瓜,方浩说的话怎么会轻易的相信。 但是,想到方浩说杜依庭跟他好了五年,杜依庭居然敢欺骗顾莫深重新回到顾莫深的身边,她就气愤的头脑发热,迫不及待的要去拆穿杜依庭的真面目,她一定要顾莫深马上知道杜依庭的‘秘密’,要顾莫深把杜依庭撵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顾莫深,你是不是老了 杜依庭专门挑打折区转,人多,她怕男人不耐烦,嫌弃她捡便宜货,将顾莫深打发到吸烟区。 虽然不赞同他抽烟,但是已经一上午了,特别恩准他抽一根。 顾莫深点头,从内兜掏出一张卡塞给她,说自己抽完就回来。 其实他并不是去抽烟,而且这么多年也没烟瘾,只是想事情或者需要提神的时候会抽。现在,他不过是躲开杜依庭去打电话。 从唐谦那里确定白荟的行踪,他不会让白荟出现在他们面前魍。 中午在杜依庭订好的餐厅吃饭,看到她特意挑选了合他口味的菜品,顾莫深会心一笑。 想到再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他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杜依庭下意识的摇头,突然想到自己想回s市的事情檎。 “我的档案要补,想抽空回趟s市,一直想跟你说。你不会不同意吧!”她小心翼翼的征询他的意见。 顾莫深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了一下,看着杜依庭说道。 “我最近走不开,让唐谦陪着你,他最近要回s市。” “我自己不行吗?”没有发脾气,杜依庭的语气还是有些不高兴。 无奈的一笑,顾莫深好脾气的解释。“因为s市真的不安全,庭庭,我不想你再遇到任何事故,我真的承受不了。” 他那双褶皱很深的双眼皮忧心忡忡的望着她,竟让杜依庭退让了,原本她要跟他据理力争的。 抿着唇抬头,她双手一伸,抚住他的脸颊,举动大胆有别于平常。 “我有这么让你担心?” 见她半跟自己撒娇还在讨好自己,顾莫深的心口也跟着温热,那种天生深谙的凌厉瞬间化为乌有。拉住杜依庭的手没松,人站起来坐到她身边。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吗?” 杜依庭时不时就往他的腿上偷瞄,难道他不知道。 怕顾莫深多想,杜依庭失口否认。“我担心你什么,就是担心你太大方,动不动就说看上什么买什么,那些女人都看上你了!” 她撅着嘴巴嘟嘟囔囔,让顾莫深萌了张口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的想法,他宠溺的眯眸一笑,伸手将她垂到脸颊上的头发替她拢到耳后。 “谁看上了也没用!想什么时候回去,这几天下雪冷,要是不急就等下周末,我送你回去再去b市。” “是中赫的总部吗?” 反应的也快,毕竟中赫的名头太盛,而且内部的管理模式让杜依庭艳羡的不得了,自然猜到了。 大手掐着杜依庭的脖子,轻轻的为她揉捏颈椎,顾莫深掩饰不住眼底的赞许,看来她私下对中赫置地做了不少功课。 “嗯,年底了,高层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顾莫深低沉的应着,即使这幅神情放松替她按摩的姿态,也带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深邃的五官、高冷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杜依庭从落地窗上的倒影看到对面桌聚餐的几个女人时不时的朝顾莫深掷来打量的目光,其中两个看着还眼熟,在下面专卖店里碰到过。 她倾了倾身子,悄悄地伏在顾莫深的耳边。“那几个女人一直在看你,你是她们择偶的标杆。” 听罢,顾莫深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眼神冷冷地回敬过去,将那几个女人的视线截留在半空中,一个个措手不妨尴尬的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 “哎呀,你干什么呀!人家不就是看你两眼,人长的不就是给人看的。” 用顾莫深的手臂挡住自己,杜依庭不好意思的拽着他别惹事。 对上她略微躲闪的眸子,一把拉她入怀,甚至他的嘴巴跟她的只有两厘米远。 杜依庭扭着身体,“你想干什么呀?人家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顾莫深的语息里带着不悦。 冷不防他松开杜依庭,身子向后靠坐,将杜依庭整个人都暴露在那桌女人对面。 看见那桌有那么一个女人,毫不羞涩的搔首弄姿,冲着顾莫深抛媚眼,也虎视眈眈的朝杜依庭挑衅。 顿时,杜依庭才知道顾莫深刚才那个动作的含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奥美,只要她想反击,还没哪个人能欺负到她头上,可是现在,她会做的只有、 杜依庭扬着脖子,摇着顾莫深的胳膊,眨着眼睛跟他撒娇。 “真讨厌!明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在我面前调戏你,你帮我找回来!” 顾莫深也不说话,不经意的跟她对视了一眼,随即伸手挑起杜依庭的下巴。 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杜依庭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慌和甜蜜,以为顾莫深这是想一吻灭了这群女人的妄想。 不料、 松开杜依庭,顾莫深优雅的将大衣从椅背上捞起来,绅士的搭载左手的手腕上,他沉稳的朝那座走去,顺势挥手找来服务生。 醇厚的嗓音低沉的说了两个字,“买单!” 那个大胆的女人,见顾莫深走进自己,娇媚的一笑,搭讪。 “先生,不如一块把我们这桌也结了!” “理由?”声音有些冷。 谁都没想到顾莫深会真的搭腔,那声音停在杜依庭耳里,他似乎微怒了。 “先生收了我的媚眼,还多看了我两眼,为我买个单有什么?是不是,先生?” 女人也站起来,彻底的一副勾搭成功的嚣张模样。她颇为享受的欣赏着眼前的极品男色,不时用眼角瞟着杜依庭的反应。 顾莫深冷傲的姿态,让杜依庭觉得不妙,他那性子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心慈手软。 男人帅气的抖开衣服,如行云流水般套上外套,甚至没忘转身伺候杜依庭穿好外套。 见他不搭理自己要走,女人敛了下妩媚的眼光,没打算就让人走掉,拦道。 “我既然欣赏了帅哥穿衣,那我大方点,先生的这单我买了。不过、” 说着,女人朝同伴招手要来自己的包。 当着多位食客的面儿从带有lvlogo的包包里掏出一盒香烟,她妖娆的叼在嘴上一根,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勾上顾莫深的臂弯,冲着他挑眉。 “你得给我点颗烟!” 眼神一挑,顾莫深真的去接她手上的打火机。 “你疯了!” 杜依庭在他身后扯着他的大衣,小声嗔怒了一声。她已经用了团购券,只要再补个差就行了,顾莫深怎么犯浑想女人占他便宜,还是这种女人能激发出他的征服欲? 她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甩开女人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顾莫深一只手勾上杜依庭的肩膀,示意她跟上自己。 只见顾莫深走向款台站住。“那张桌要一瓶五粮液,打开了送过去。”他面上不露半分神色,眼神示意给服务生看,手又是一抬。“跟这位小姐说,餐厅禁止吸烟。” 打火机落到服务生的手里,同时还有两张红钞。 女人听到顾莫深跟服务员的话,身子一颤,不甘心的想再截住顾莫深。 只见那双充满阴鹜的眼眸,不做停留的在她脸上扫来两道警告的暗芒,她傲气的脸上终于掺进了慌乱,没来由的心里后怕。 这男人是惹不得的。 她们看到他的热,只限于面对他身边的女人,他对所有人表现的冷,是出于礼貌,惹他,则只有一个后果。 女人尴尬的坐回座位,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惹着男人身边的女人,否则她就不是多花千把块买瓶酒这么幸运了。 …… 出了餐厅,杜依庭还数落顾莫深,他真够狠的,她可是看到他指的那瓶酒,四位数啊! 男人不为所动,脸色平淡,忽然,眼神一厉,教训道。 “女人轮到被陌生人教训,下场会很惨!” “人家是美女,你就不能手软点!”虽然觉得那女人欠教训,不免觉得顾莫深出手狠了点。 “美女两个字得看她配不配的上。” 变相说她是美女吗?嘴巴可真是甜啊! 杜依庭贼兮兮的笑了,被顾莫深捉个正着。 胳膊一伸搂住她,问她在笑什么。 “我哪有笑?你才笑了!” 杜依庭凶巴巴的还口,前一秒钟心情还挺好,忽然眼神一滞,神情都严肃了。 “你怎么把外套脱了?快点穿上!” 顾莫深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就像小时候妈妈在身边唠叨的声音,瞬间他笑了,紧紧的搂着杜依庭。 “你不穿外套干嘛!” 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他随手将衣服丢在垃圾桶上,搂着杜依庭不叫她回头看。 “刚才抽烟,上面烫了一个洞,去卖场帮我挑件新的!” “啊?顾莫深,你是不是老了?抽烟怎么会烫坏衣服?那你也不能把衣服就这样扔了呀!” 被他身体的重量压得走不了路,杜依庭尖叫着想制止他。 蹙了下眉,顾莫深什么都没回答,继续搂着臂弯里的女人,低头闻了闻她发丝上的味道。这个粗心的女人,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不喜欢衣服上沾到别的女人的味道。 两人亲亲密密的在卖场里逛,丝毫没有发现有一个戴着假发、穿着棒球外套的人一路尾随上他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抓现行 “这件好看?” 顾莫深随意在镜前照了一下,命人将标签摘掉。 他也给杜依庭选了一件毛呢外套,要她把身上的换下来。 “我也要换吗?”杜依庭不怎么喜欢,但是顾莫深执意要她换,只能听他的。 浅驼色腰间系带的长款外套显得稳重,一下子就将杜依庭身上青隽的书卷气彰显出来,上乘的质地又平添了贵气魍。 两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十分抢眼。 觉得自己穿的显老,又拗不过他,杜依庭埋怨道。“你是故意的,嫉妒我比你小。” “嗯!檎” 顾莫深结账,帮着杜依庭将吊牌剪掉。 “一会儿去哪里,要不要换个地方?” 看似他好像随便提议,其实,身后那道影子哪里瞒得过他鹰般锐利的眸。 “我觉得还是这件漂亮,要不买这件吧!” 杜依庭还在犹豫买哪件好看,她看上一件浅紫色的,可是身上的这件是顾莫深挑的,甚至还没发觉吊牌已经被顾莫深剪了。 她央求着顾莫深同意,男人打岔,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他有很多年没去过电影院了,当然,原因就不必问了。 “好啊!我们看场两个半小时的,这样回去刚好吃饭。” 神经大条的杜依庭没瞧出男人眼底明显的闪烁,忽然,她在镜子里看到两人的模样,心底甜蜜的抿嘴,原来,他们身上的外套是情侣色,他的是深卡其,她的是浅驼,怪不得顾莫深要坚持。 她忸怩的拉着顾莫深前襟的衣领,嘴角快翘到天上了。 见杜依庭满心欢喜的答应了,顾莫深给了店员一个眼色,要人把杜依庭看了两遍以上的衣服都打包,签单时留了地址,要人送去别墅。 杜依庭还傻乎乎的美着,见顾莫深已经将卡收起来,她想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被顾莫深一把拉住。 “吊牌已经剪了,我们去看电影,现在不到两点,刚好赶两点一刻的那一场。” 啊? 不太明白为什么顾莫深这般着急要去看电影,他们穿着情侣装现在不是更应该逛逛街、压压马路,顺便虐死单身汪? 忽然,杜依庭抿着唇,眼神一点一点落到顾莫深脸上,柔软的手臂圈在男人的腰身上。 顾莫深僵硬的脊梁在感受到瞬间的轻柔后颤抖了一下,他转身,深邃黝黑的眸含着一样的神采,对上她那双如水的清眸。 “怎么了?” “你好着急啊,不会是有什么惊喜等着我?”杜依庭害羞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眼。 “没有,你想要什么惊喜?” 顾莫深不想故弄玄虚,直接打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嫌弃了顾莫深一眼,难道真的没有惊喜吗?杜依庭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半天蝎半射手,既不够阴险也不够浪漫。 …… 许久不来,杜依庭带错了路,而顾莫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图也看错了。两人赶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跳过了前面广告部分。 “我忘记买爆米花了!” 杜依庭懊恼了看着顾莫深,也没有买可乐。 顾莫深摸了下她的脸,说自己要去厕所,顺便帮她买回来。 拍了拍顾莫深的屁股,杜依庭一脸心满意足的等着他。 出了放映场,顾莫深眼色一沉,一眼就发现了跟踪他们的人。他果断而强势的伸手勒住那人的脖子,那人连反抗都还来不及反抗,直接被他拎到了男厕所。 他将隔间反锁,拽掉了那人头上的假发。 白荟还试图掩饰,她见瞒不住才战战兢兢的望着顾莫深,一脸的可怜相。 “莫、莫深哥!” “最好告诉我你也是来看电影的!” 顾莫深警告的睨着她,英俊儿冷漠的脸颊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 毫无防备的被他揭穿了伪装,这会儿她害怕极了,顿时情绪就崩溃了。她摇着头,快哭出来。 “莫深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虽然我不是来看电影的,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他眉间的危险气息让白荟害怕,尽管她很喜欢顾莫深,可是她怕他,尤其顾莫深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爆戾的黑眸让她觉得他很讨厌自己,压根就不想见她的模样。 “给我马上滚!” 他打手朝前一摊,松开白荟,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荟嘴里呜咽着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等她情绪恢复一些,舔着嘴巴要说话,却发现顾莫深的人没了。 厕所隔间的门来回晃着,连他的影子都不见了。 白荟捡起自己的头套往外冲,刚好有散场的人群,男人像看怪物般盯着她,因为她还站在男厕,导致没人敢进来。 有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吹着口哨视而不见的闯进来,白荟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 “他发现我了。” 方浩冲着镜子歪头看了看自己下巴冒出来的靛青,忘了带刮胡刀,新买的又不顺手,他来g市有几天,看来该打道回府了。 透过镜子观察白荟脸上的失落和泪痕,别提她会成功,看来她压根就没跟顾莫深说上话。 叹着气,方浩掏出手机,发给白荟一个号码。 “杜依庭的手机号,你害怕顾莫深,总不能连杜依庭也害怕吧!” “你自己为什么不把杜依庭叫出来,难道她就不怕顾莫深知道你!”听到方浩说自己害怕顾莫深,白荟不服气的呛声。 方浩是故意刺激她,说她连杜依庭也怕,他好期待两个女人互撕的场面,反正只要杜依庭一个人显身,不管白荟干什么,他会趁机抓紧把杜依庭带走,机会难得,不能再错失了。 否则,每失败一次顾莫深就会加倍一层戒备,以后更不好下手。 …… 他们在看电影,而她? 堂堂一个企业家千金居然被人丢进了男厕所,不仅搞的狼狈不堪,还被顾莫深误会她跟踪他们。 白荟懊悔的丢掉手上的头套,她不该听信方浩的安排,假扮成男人跟着他从酒店后门跑出来,还跑到顾莫深和杜依庭约会的地方自取其辱。 整件事没有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方浩的主意不仅没有帮她得到顾莫深,反而让顾莫深误会自己想破坏他们,她不能再听方浩的。他只会指使她,什么都不做,只想等着坐享其成。 不行,她才不要给顾莫深先留下不好的印象。 思量再三,白荟决定给顾莫深发短信,她要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关于杜依庭的‘秘密’悄悄告诉顾莫深,看他还要不要杜依庭。 从电影院的那层楼下来,白荟躲到卖场的休息处,她全神贯注的编辑信息,正当她即将发送,她看到了杜依庭。 以为是自己眼花,努力de眨了几下眼睛,确定是杜依庭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超市卖场。 她不由自主的跟上杜依庭,超市送货的仓库口开着,邪恶的想,只要她拽住杜依庭朝那个方向走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跟杜依庭在一起,就算查监控那里也是监控的死角。 如果杜依庭不配合,她就用包里的东西吓唬她,不信杜依庭不跟她走。 被自己脑中万无一失的计划惊喜坏了,白荟强掩着内心的激动,一步一步的靠近杜依庭。 而杜依庭正弯着腰,瞪着眼睛在货架上找什么。 眼看就要堵到杜依庭,一道影子陡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看见来人,后退了一步,脸上是一种被人抓现行的表情。 “白小姐想跟杜小姐叙旧吗?” 唐谦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他不给白荟挣脱和喊叫的机会,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勒住她的腋下,硬将她从仓库通道拖出卖场。 白荟挣扎,这个通道是她想对付杜依庭的地方,却没想到被唐谦发现了自己。此刻,她希望方浩能看到她,来帮她一把。 站在后一排货架后面的方浩的确看到了这一幕,将脸前的空隙堵上,他耸了耸肩表示遗憾,唐谦都出面了,说明老谋深算的顾莫深早有防备。 看来,又失败了! 他立起夹克的领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甩开步子朝外大步走去,再不走,顾莫深的人就要对他动手了。 …… “顾总,今天气温低,白小姐没有吃过苦。” “扔出去!” 也不管唐谦在顾忌什么,顾莫深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没有松口的意思。 僵持了一下下,唐谦只得照办。 他重新返回仓库把白荟带出来,许是没有想到顾莫深会在,白荟从里间的小黑屋出来,有些受不了光线,等她看到顾莫深,整个人惭愧又立刻激动起来。 ---题外话---p:白荟会跟顾莫深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第一个男人是谁 “莫深哥、莫深哥,你怎么能叫你的人抓我?” “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莫深哥,我真的有话想跟你说,你让他们都退下。” “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白荟一改以往温婉、细声细气的样子,她追了顾莫深五年,起码是有些了解他的脾气和做事风格的。如果她还一味的温柔下去,结局只有一个,以后她都休想见到顾莫深,也休想能跟他说上话。 顾莫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看都不看,彻底没了耐性,眉头紧蹙地转向唐谦命令道。“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魍” 唐谦一颤,连忙拽住白荟。 “白小姐还是跟我走吧,顾总不会想听你的话。” “不!”白荟狠狠的瞪了唐谦一眼,怒火都撒到他身上。“今天就算他让我死,我也一定要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檎” 被她毅然决然的姿态打动了,唐谦扭头看了眼顾莫深,帮白荟争取他的许可。 唐谦还想张口替白荟说两句好话,毕竟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杜依庭的事情,而且顾莫深不可能猜不到是方浩挑唆白荟跟踪他们,否则白荟怎么可能摆脱他的监视。 他的好意白荟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她趁唐谦犹豫的瞬间,张口朝他的虎口咬下去,血印都咬出来了。 白荟越过唐谦,跟顾莫深面对面的站着,她仰视着这个她疯狂追逐了五年的男人。 终于忍不住了,尖锐的声音扬起,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之意。 “那就是你找了五年的女人,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又知道她这五年都做了什么。你等了她五年,你拒绝我,可是她呢?她已经找了别的男人,她都跟别的男人睡了五年,你为什么还要她?” “莫深哥,她已经不是初女了!” 最后,她哭喊着,似在昭告杜依庭的不耻,以及向顾莫深证明,她自己才是最高贵、纯洁的。 “你再说一遍!” 顾莫深突然间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声音带着某种克制,他的目光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 白荟眨着眼睛,恐惧的退了一步,摇着头不敢再说出一个字,她发觉顾莫深此时的神情也跟魔鬼差不多了。 在顾莫深似冰碴般寒凉的视线下,她鼓起勇气,自信无比的说道。“她、已经跟男人睡过了!” 鄙夷中更多了一抹憎恨和厌恶的光芒,顾莫深玩味似的盯住白荟颇具优越感的脸。他挑了挑眉,暗如深海的眸子瞬间划过一丝讥讽,一声冰冷反问。 “你知道她第一个男人是谁吗?” 没想到顾莫深会这样问,难道他知道杜依庭的事?白荟犹豫了一下,可是她忘记问那个男人的名字,索性诚实的知道多少答多少。 “我不知道,他说他自己是黑社会,自然没有你的背景光鲜。” 顾莫深的面色如同瞬间结上冰霜,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寒星般得光芒,良久后俯身逼近白荟。 “我就是她第一个男人!”眸底犀利的暗芒中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心疼和深邃,他的事情以及依庭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多嘴。 不难看出顾莫深眸底隐隐浮动的嗜血暗芒,若隐若现间闪动着危险的火苗,白荟凝视良久嘴角渐渐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 她还没从那个震惊的答案中回复平静,从没想过顾莫深以前就跟杜依庭、在一起了,就连想象的画面都让她嫉妒的接受不了。 “莫深哥,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骗我。我没有听错,杜依庭跟那个男人五年,五年,怎么可能?” 冷冷一哼,顾莫深无情的说道。“把她带回s市,以后这里不许她来。” 留恋的看着那个修长从容的背影,白荟身子一瘫坐到地上,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见到顾莫深了。 甚至,那些传闻也会很快被顾氏出面肃清,她以为能用那些绯闻逼顾莫深一把,她连试的机会都没了。 她还哪有脸回去? 白荟呜呜的哭了,甚至想不透她错在哪里。忽然,她又止住哭声,她想到自己手里还有杜依庭的手机号。就这么失去顾莫深,她不甘心。 不只是白荟想到了,还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唐谦已送完顾莫深返回,他恭敬的弯了下腰。 “白小姐,麻烦把手机交给我用一下。” “……” 她警惕的抱住了自己的包,但是没用。 并不经她同意,唐谦已强势的夺过她的手包翻出手机,顺理成章的看到了她编辑好的那条短信。 唐谦将那条短信删除,并删掉了她保存的号码。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双眼眸尽然全是若有所思,他佩服顾莫深缜密的心思,料到白荟手里有杜依庭的联系方式。 还是那副恭谦有礼的姿势,将白荟的包重新递还给她。 “白小姐,顾总要我转告您,以后不要以任何方式打扰杜小姐!也提醒您,不要再跟那个男人有瓜葛。” 一句话,说得白荟顿时一惊。 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间上了方浩的当,他跟杜依庭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关系,他就是为了骗自己来纠缠顾莫深。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难道他是为了杜仲的名单想得到杜依庭? …… 方浩原本是打算趁着这个功夫带走杜依庭,可是看到唐谦出手利索的带走白荟,可见顾莫深已有防备。 他派去打探的属下回来,跟方浩摇摇头。 白荟现在顾莫深的手里,等于暴露了他,那个妞一定迫不及待的说出那个秘密给顾莫深听,唉! 这颗棋子彻底没用了!扔掉手上的半截烟,烟灰却不听话的飘到身上,躲也没躲掉,反而烫了他的手。 妈的!方浩暗骂了一句,不耐烦的站起来抖裤裆上的灰。 他狞着两条稀疏的眉毛,冥神苦想了一阵儿还是猜不出顾莫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莫深对杜依庭可真他妈的严防死守,既然人已经到手了,却也不见他带着杜依庭回s市。 方浩哈着腰只能认输,就像属下说的,这里是g市,迟早有一天顾莫深要带杜依庭回到s市,到时候再见分晓。 “方少,白小姐咱们不管了?” 属下见方浩要走,他们在g市逗留了几天,从那天找到杜依庭的踪迹,到现在时间不短了,如果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说不定这几天顾莫深就会放松警惕,顾莫深还有那两场官司要打。 “管什么!” 没好气的丢了句话,他白楞了属下一眼,真是不赶眼色。 要是他在逗留下去,指不定顾莫深会在他背后放冷枪,他才不给他搞自己的机会。 哼了一声,方浩手抄在口袋里下了扶梯。 …… 看到顾莫深,司机敬畏的低头。 “回深少,人撤了。看样子,应该是回s市了。” 顾莫深‘嗯’了一声,“她呢?” 司机此时的表情很可爱,他以为顾莫深还会关心一下方浩的行踪,没想到顾莫深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只是杜依庭在哪儿。他抿住笑意,指了指厕所。 “还在里面?” 俊脸带着浓浓的疑虑和诧异,联想到白荟说的那番话,顾莫深眼神一滞,随即敛去那些干扰他判断的负面情绪。 “声音小一点,别惊扰他人。把里面的人撵出来。”说着,他眸子一沉又说道,“你们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去。” 这就是世家出来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点,无论对什么人,可还是会彬彬有礼。 司机点头,立刻去办。 等到人清理完还是不见杜依庭出来,顾莫深眉梢的严肃慢慢放轻,唇角泛起一丝无奈,走进女厕。 “庭庭。” 他冲着空荡的女性卫生间喊了一声,良久后,终于听到杜依庭细若游丝的回答。 “你在外面等等,我马上就好!” 从他接到唐谦的电话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分钟,她还呆在厕所里,他不放心。 他烦躁的一间一间查看杜依庭的位置,直接走到一间掩着门的隔断。 倏然一攥拳头,也不想再等下去了,顾莫深径自去推门,没想到门没锁,只看见杜依庭面无血色的蹲在马桶上。 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滴,她裤子褪到膝盖上,大腿上也有大片刺眼的血迹。 顾莫深下意识联想到白荟说过的话。 他的确不知道杜依庭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别的男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叱咤黑白两道的方家 “我会像两年前一样,灭掉方家一样灭了你、还有你现在的一切!这次,让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顾莫深的话让方浩忌惮的僵直了下身形,随即他加快了脚步,拉开车门一步跃上车。 黑色的越野车从顾莫深身边擦过,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狰狞的扎住。方浩得意的从副驾探头出来,这种角度让他几乎跟顾莫深的身高持平。 “知道深少厉害,但是我既然能翻身还会怕吗?老子玩的就是刀口浪尖,不像深少,风花雪月、拖家带口。你在这里安了窝,我还怕报仇没机会吗?掉头走,证件不要了!” 最后一句,方浩狠缪的命令属下,内心他还是忌讳顾莫深的。这个男人冷起来像魔鬼一样,对自己都能下地去手,据说他用自己一条腿换下杜望潮,冲着这个,他不得不忌惮顾莫深檎。 想当年在s市叱咤黑白两道的方家,两年前被顾莫深不声不响将延口残喘的方氏灭的渣都不剩。这个愁,他一定要报。何况得到杜依庭就意味着得到那个神秘的力量,得到杜家的财力。 “我不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让你出不了g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魍” 就听到顾莫深冷凝的声线并不十分清晰的灌进方浩耳朵里,沉然伫立的身影对着他。 当他看到高速出入口缓缓升起的防闯卡,才意识到骇人的危机正在逐渐逼近。此时,除了弃车而逃,似乎没有第二条出路。 不过,这样才够刺激。 方浩咧着嘴要属下将车停了,他再次下车,笑着与顾莫深对峙。 “深少的功课做的不错。说吧,我总不能让深少空手而归。”劳师动众的截住他,顾莫深不会只是警告他两句这么简单。 顾莫深的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俊美的眸子也扬着强悍、狂肆,鲜有的霸气十足。 “庭庭的卡,还有那天晚上你的人被谁伏击?” 一脸的不出所料,方浩歪着头,伸脚踹了下车身,开车的属下很快朝他走来。 “方少。” 属下喊着方浩,又怯懦的看了看顾莫深。他们带来的人前天就离开g市,现在只剩他和方浩两人,却让顾莫深将他们截住。 “深少要那张卡,给他。” 方浩命令属下,他身上才不会装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也查不出个一二三,不如他还是老办法,跟着顾莫深身后,自然就查清了。 属下又看看方浩,很快掏出来递给顾莫深。 抖着夹克,方浩一脸的嬉皮笑脸,“至于那晚是谁干的,不是你深少吗?” 说着,他晃了几下脖子,贼亮的眼睛叮嘱顾莫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以后我不想在g市看见你!要是我知道你把庭庭的手机号告诉白荟,后果也一样!” 顾莫深冷着脸,随手将卡丢给站在旁边的唐谦,他连接都没接的意思,转身上了他那辆银灰色的越野车。 黑色的越野车转了个方向,与顾莫深的车齐头。 方浩从窗口里探出脑袋,挑衅的笑道。“希望你也别回s市,尤其别带她回来!哈哈哈!听说深少还有两场官司要打,还都是跟车祸有关,我是该恭喜你呀,还是同情你?” 那双深邃黝黑的眸锋利而犀冷,目光冷寂地看着眼前消失的黑影,方浩是在故意提醒他。 山里那场事故,方浩报警栽赃到他头上,当时杜依庭跑回s市他担心她,无奈只得将杜依庭扯进这场案子里,借助案件让警察插手保护她。而他,车上有行车记录,即使杜依庭不能帮他作证,他的不在场证明也充分,没什么担心的。 可是方浩意有所指第二件事故,难道说方浩知道什么? 顾莫深蹙眉,突然想起那辆从奥美地库开出来的银灰色的越野车,他勾起唇角,还好那晚他开的宾利,有奥美的警卫作证。 但经方浩这么一提醒,他也意识到从奥美地库开出去的车子跟他现在的座驾极为相似,何况地库的监控并不清晰。 思索着,缓缓解开西装的扣子,顾莫深命令唐谦回别墅。 “你查查g市有几辆银灰色g级越野车?” 唐谦开着车,不解的问道。“应该不多,毕竟车小众。而且这个型号辨识度极高。” 他这句话彻底的点醒了顾莫深,辨识度,他忽略了这一点。 这是有意让地库的监控拍到车子,通过坐在副驾驶座的杜依庭来推断是他,这种手段明显要比方浩的嫁祸,来的更高明和缜密。 “顾总,这张卡是不是要查,看着像瑞士的私人银行。” 唐谦将卡从口袋里掏出来交给顾莫深,他已经查到了开户行,只要找到银行的电话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顾莫深接过来看了两眼,直接甩手丢到挡风玻璃下面。“这张卡我见过,你查清楚怎么会在李坤手里?” “啊?” 诧异了一声,结果是唐谦没想到的。 “杜望潮的私房钱。”见唐谦睨自己,顾莫深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多解释了一句。“里面没多少钱,只有个两、三百万美金。” 呵呵呵呵…… 顾莫深的话叫唐谦心底冷笑,这还叫没多少钱。 顾莫深点了颗烟,吐了口烟雾,眉间带着一抹思考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杜望潮给夏之桃的聘礼,出事之前他们刚订婚不久,而且夏之桃怀孕了。” “也就是说她怀了杜小姐的侄子,那孩子有没有活下来?” 唐谦忍不住接道,他是顾莫深出事后才做了他的特助,之前的事情他不清楚。看到后视镜朝自己逼来的两道暗芒,吓得唐谦乖乖闭上嘴。 盯着手中袅袅的烟丝,顾莫深在想,没意外的话孩子差不多也该五岁了。转眼他都三十几岁,时间过的真快。 看快到别墅,顾莫深降下车窗散烟味,一小截烟灰飘到他手背上,烫的他缩手,瞬间,讳莫如深的黑眸闪过一道光。 顾莫深再次捡起那张卡,翻过来看后面的签名条。上面是空白的,显然跟他认为的不一样,他误以为是杜望潮的卡,结果却不是。杜望潮的那张卡在订婚宴上出了点纰漏,当时他坐在杜望潮身边,看到他手上的烟灰落在卡上。白色的签名条被烫黑,这一点不会错。 那这张是什么? 怪也怪在,五年前李坤不把卡给杜依庭,让她自己苦撑了五年,如今又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五点钟,昏沉的天空阴霾的厉害,毫无征兆的飘起了雪花。 顾莫深进了别墅就听到杜依庭的声音。 “要煮这么久,天呐!” “当然了,好汤都靠熬,尤其骨头里面的胶原、钙质,都靠熬的。” “那天天喝会不会有副作用,就是长胖啊什么的。我听说鱼汤都是熬的时间越长里面的脂肪含量越高,要是顾莫深天天喝,变成大胖子,嘿嘿嘿嘿嘿……” 杜依庭高兴的抱着肚子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应该不会吧!”李嫂不确定的也抿着唇笑,两人谁都没发现顾莫深就站在厨房门口。 “嗯!” 听到杜依庭不怀好意的大笑,顾莫深实在忍不住,手握拳放在唇边,故意咳了一声提醒还在说话的两人。 李嫂很快收起笑容,恭敬的喊了声‘先生’。 笑到飙泪的女人还眼底含笑,拧着身子避开顾莫深往客厅跑。 顾莫深就像沉着的猎豹,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猛地一个突然袭击,将杜依庭整个人都箍进自己怀里。 “哎呀!” 杜依庭蜷着背被他一身硬肉压下来,直到身后的男人狠狠的抱了她一下,把她箍疼了,才松了力度。 “说我坏话?” 他低沉的嗓音吹进她的耳蜗,痒的不像样。 “松开我,顾莫深,我快喘不过气了。”杜依庭窝着声音喊着,见男人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而且他鼻息里的热气都吹进了她耳道里,情动瞬间她抽了抽鼻子,惊恐的尖叫。 “我鼻涕流下来了,快点、快点,要过河了!” “呵呵呵呵!” 他还有空笑。 顾莫深松开她,杜依庭顾不得拿眼剜他,人扑到茶几上拽了张纸巾拯救她的鼻涕。 也不顾及形象,擦完鼻涕,也不给句话,杜依庭潇洒的扔掉卫生纸上楼,她知道某男就跟在自己身后,也不看一眼。 她进了主卧就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第一百二十章 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要出门?” 杜依庭抬眼看他,还是不答。 顾莫深蹙眉,觉得对付再冷的杀手都比对付女人这种生物容易。妥协的放软了姿态,柔声问道。 “怎么了,没有发烧吧?还难不难受?” 他的头探到杜依庭面前,人家干脆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推开,嫌他碍事魍。 “你也穿外套。” 半响,杜依庭终于给了他个指示檎。 那件外套后来被她搞脏,拿给李嫂去洗,刚才见他从外面回来就穿了件西装,这么冷的天,他穿的这么少,她自然拉了脸。 “穿这个?”顾莫深指了指床上的黑色羽绒服,“你找出来的?” 杜依庭正给自己拉拉链,瞟了他一眼,“快穿。” 原来是关心他,顾莫深窝心的一笑,乖乖的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换上。 那个小女人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一眼,却不说话,直到发觉她要出别墅,顾莫深轻声打断她的想法。 “外面下雪了,想看雪,我陪你去后面的阳光房。” 仿佛知道他不允许,杜依庭扣上羽绒服的帽子,执意拉着他一块往外走。“就是散散步,走一会儿就回来,趁着还下雪。” 孤疑的盯着她绕到自己身后给他戴帽子,顾莫深不明白什么事情让杜依庭这么执着,她吸溜着鼻子,人已经感冒了。他吸了口气,还在犹豫。 “走了走了!” 也不管顾莫深答不答应、跟没跟上,杜依庭已经打开门跳进雪花飞舞的空气里,她仰着脸望天空,感受雪花落在皮肤的感觉。 见顾莫深还站在房下迟疑,笑着跟他招手,他还能说什么? …… 他搂着自己的肩,自己依偎在他臂弯里。 杜依庭一脸的心满意足,时不时望望山下遍白的城市,偶尔偷瞄一眼顾莫深。 “有这么高兴?”顾莫深的薄唇勾起性感的笑,心中无限感慨。 几天前他们还针锋相对,转眼已经亲密如此。这份迟来的幸福,他还是守护住了,等到了。 担心杜依庭再受寒,顾莫深坚持要回去,他帽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见他又伸手想弹掉她帽子上的,杜依庭连忙握住他的手,不要他动。一边贼兮兮的掏出手机,拉低他的人。 “拍张照片留念!” 两人都是小脸、大五官,自然上镜的很。 杜依庭美美的看着手机里两人头上的雪,下巴垫在顾莫深的肩头,问他好不好看。 “嗯。”男人敷衍了一声。 “好不好看?”她不满意的赖在他身上又问了一遍。 顾莫深凝视着她,幽深的黑眸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真挚光芒。“当然好看。”早在二十年前,他就一眼看中了这个娃娃脸的小姑娘。 满意的抿嘴,杜依庭水润润的眼睛眸光盈盈,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但又咬着嘴唇主动伸出小手,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捧住了他英俊的脸颊。 读懂了她眼底的情动,顾莫深低沉一笑,嘴角逸出毫无察觉的宠溺,他俯身下去,火热的唇落在她诱人的红唇上。 唇齿相碰,杜依庭害羞的闭上眼,小声将心底的话哼给他听。“知道吗?在下雪天散步,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 “知道怎么做了?” 男人呼吸略微加重的仰躺在床上,用脚勾起匍匐在他下身的女人下巴。 “啊、知道!” 郭丽丽吓了一跳,顾申泽的脚差点塞进她的嘴里又不敢表现的反感,顿了一下娇喘着应道,用尽浑身解数去讨好这个男人。她已经累出了汗,男人总算有点反应了,斜着他还是没到达巅峰的神情,她在想他还得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已经两个钟头,她舔的舌头都快没知觉了,低下头,她一脸嫌弃的表情没敢让顾申泽看见。 他体毛很浓,人虽瘦,但前胸黑密密的,小腹那里跟下体的连成一片,而且那里的味道也很重。郭丽丽一度有想呕的感觉,只是她不敢表现出来,何况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上你的男人有比我还持久的吗?”那只脚又伸过来。 被顾申泽这一打扰,郭丽丽含在嘴里带着男性分泌物的口水一下子给咽下去,她差点被恶心吐了。 稍微拧了点眉头,顾申泽阴沉的脸瞬间恼了,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骑在身下。 郭丽丽怕了,扭着身子说没有,她知道顾申泽喜欢看自己咬唇,弩着唇勾他。 “你是人家第一个男人,你都让人家吃不消了!” 阴沉的睨着郭丽丽,半响,顾申泽脸上泛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将郭丽丽蜷在床头之间,俯下身…… 事后,顾申泽大剌剌的叉开腿命郭丽丽给自己清理,他不想动。 “明晚有人送你回g市,你继续去奥美上班。” 郭丽丽一脸幽怨的拿着毛巾帮顾申泽擦身子,刚才她喊冷,想穿件睡袍也被他制止。 她已经变成他的人,不能不听他的话。 那天,她跟奥美的总经理大闹了一场就跑了。介绍她进奥美的人突然说想见见她,邀请她来s市玩几天,她知道男人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又觉得自己已经混不下去,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还被人抢了,她正着急。 刚见到顾申泽她真是感慨老天爷厚爱她,原来介绍她进奥美的男人竟然一点都不比顾莫深差。顾申泽陪着她逛街,还买了很多衣服和包,真正让她见识了什么才叫有钱有势的男人。 那天跟他的朋友吃完饭,顾申泽将她堵在墙角,朝她脸上吐气,说看上她了,问她能不能留下陪自己两天,她抵不住男人的诱惑就跟他开了房。 想到回去奥美要看人家的冷嘲热讽,郭丽丽蹭着顾申泽跟他撒娇。 “能不能不回去,我留在这里陪你嘛!” “乖!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不是知道怎么做了?”顾申泽挑着她的卷发,阴气的脸上渐渐露出不满。“我不是让你把头发染回来,给你的钱都干什么了?” 吃惊的向后缩了一下,郭丽丽哪曾想顾申泽是说真的。见她第一面,顾申泽就要她把头发弄直,再染成黑色,像学生妹的那种。她觉得难看,那种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喜欢。 “你看看你自己,弄得跟个鸡一样,到时候让别人怎么信?” 顾申泽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听他骂自己像鸡,郭丽丽哼哧哼哧的敌视着他,被刚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朋友说自己像鸡,自然要耍耍性子。 “说你还敢给我顶嘴了,嗯?” 毫不留情的,顾申泽伸脚就踹上来。一脚刚好踹到郭丽丽的后腰,原本她被他折腾的就腰酸背痛,顿时,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她觉得委屈极了。 “好了,哭什么?差不多了,穿好衣服跟我去吃饭,今晚再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许是见郭丽丽听自己的话,顾申泽收敛了怒火。 男人发发脾气倒是很有男子汉气概,偷偷瞄顾申泽的模样,郭丽丽扭捏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贴上来粘他。 这两天晚上,顾申泽带着她应酬,那些人都恭敬的喊他‘方少’,她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这么高的礼遇,想想,她就越发的喜欢顾申泽,这种人上人的感觉真好。 “阿浩,要是晚上他们给我塞钱,我是收还是不收?” 郭丽丽娇滴滴的勾着顾申泽的脖子,看似在帮他系扣子,实际她故意用胸去蹭他。 顾申泽一把就捏住了她乱动的手,不为所动的甩掉。“给你就拿着。” 听他讲的霸气,听的郭丽丽心花怒放。“那我拿着买衣服了!” “嗯。” 冷冷的哼着,顾申泽并不入心,他阴冷的眼眸里尽是算计的光,忽然想到什么,厉声叮嘱道。 “你给我记住了,什么时候要你去中赫置地你再去,没事少惹事!” 沉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几天是排卵期吗?” 男人问这个干嘛?郭丽丽怕顾申泽顾忌这个,说了声不知道。 “不知道就买试纸测。” “测这个干什么?”郭丽丽一听,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顾申泽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掐住郭丽丽的下巴,狞着眼睛看她。“多做几次,好让你怀孕。” 郭丽丽将他眼底闪过的幽光当成了笑意,她害羞的咬着唇,说他坏。 松开她,顾申泽的眸光阴毒而狠绝,背着光,他凹陷的脸庞颧骨突出,表情十分瘆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像杜依庭的女人 周天在别墅窝了一天,顾莫深问她想在花房种什么花,别墅的庭院也需要修饰。 两人又是画图又是查资料,杜依庭亲手设计了一个草图,问顾莫深怎么样。 她高中学了三年画画,眼光自然独到,顾莫深点头称赞,忽然又想起来他还特意留了一间房。 “三楼我空出来一个房间给你做画室,里面要怎么格局你自己看着弄。” “好啊!”高兴地应着,杜依庭故意猛地扭脸看他,不怀好意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留出婴儿房?魍” 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顾莫深笑道。“这么快就想给我生孩子了?那从今晚睡一张床!” 她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杜依庭憋着嘴不说话,又一本正经的看着顾莫深,“我生理期,一张床你也干不了什么。檎” 回给她一个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的表情,顾莫深带着她去看三楼的房间。 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别墅需要添置的东西记录好,有些东西杜依庭直接从网上订购,有些东西还得去买。 刚下过雪路况不好,顾莫深说下周末他们一起去家具市场。这么一规划,还让人特别期待,别墅终于有了家的模样。 周一出门,顾莫深特别交代杜依庭,要是下午他没空接她,小马过来。上午他要赶到机场谈点事情,特别安排唐谦送她去上班。 “你的腿呢?”杜依庭知道家庭医生都是一早来替顾莫深检查。 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医生一会儿就过来。” “那我等医生来了再走。” 因为这两天她起的晚,一直没跟医生碰过面儿,听到顾莫深说人马上就到,杜依庭坚持要见医生。 “你去上班。”顾莫深嗓音里突然泛起一丝明显的不悦。 她要是再扛下去肯定又要闹别扭了,杜依庭撅撅嘴出了门。顾莫深不让她看,也不让她碰,就连她关心多了他也不高兴。 …… “唐特助不上去坐坐?” 杜依庭还没从车上下来,看到老赵远远的迎上来跟唐谦打招呼,她怕看到的人多,赶紧下车跑了。 就这样还是没能躲开某些人的眼睛。 “总裁都不亲自送,派个助理,说明地位不牢。” 郭丽丽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话,与杜依庭擦肩而过。 拢了拢及肩的短发,杜依庭没吭声。 “我说依庭啊!” 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只见总经理喊着她的名字却走到了郭丽丽的跟前。 “总经理、我是丽丽。” 郭丽丽不满的朝杜依庭白眼,刻意的挺了挺胸。 总经理一怔,看了看郭丽丽,又向前走了一步看到杜依庭,咋一看两人还真相,尤其郭丽丽的头发也直了,难怪他会认错人。 杜依庭也才发觉郭丽丽剪了跟自己差不多的发型,也是黑色,只是两人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 “讨厌!” 郭丽丽嗔了一句,碰碰总经理的肩膀。“总经理您怎么能认错,是不是嫌我汇报工作还汇报的不够?” “没有、没有,好好干!”总经理应付了一句,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杜依庭身上。“依庭,今天没事你陪着我去中赫一趟?” 见总经理今天说话如此客气,杜依庭有些接受不了,正别扭着老赵走过来,哈哈的笑说,干嘛不把唐特助直接留下来。 “哎,唐特助是工作,不能耽误唐特助的正事对不对?” 总经理这话是冲着杜依庭说的,大家眼睛都好使,看到杜依庭是从中赫总裁的车上下来,而且唐谦当司机送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总经理、赵总,刚想起来点急事,我走楼梯上去。” 杜依庭被打量的头皮发麻,找了借口就躲开,她懊悔没提前下车,这下她算出名了。 上午的茶水间吓得杜依庭连去都不敢去,即便如此,消息灵通人士还是把杜依庭给叫到茶水间。 “依庭,听说你今天被唐特助送来的,坐的还是中赫总裁的那辆宾利?” “你怎么搭上的总裁,给传授点经验?” 八卦女的热情活活能将人烫熟,杜依庭不敢承认。“路上碰到了,盛情难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连总裁的面儿都没见到!” “不会骗我们吧!”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去问丽丽了?” 杜依庭捉急的想喊住人,巧的是郭丽丽不请自到,她盯着杜依庭躲闪的眼睛,不屑的拿杜依庭的穿着跟自己比了比。 她可是买了不少漂亮的衣服,想到顾申泽对她特别大方,郭丽丽的自信心备涨。 “丽丽,你知不知道依庭跟中赫总裁的关系?” 心虚的看着郭丽丽,杜依庭真担心她那张嘴里说什么出来,虽然她没见到自己跟顾莫深在一起,但是从郭丽丽敌视的眼神中,杜依庭总觉得她知道什么。 郭丽丽扭着小腰,上下打量杜依庭,以为她一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料、 “不知道,她的事我才没兴趣!你们知道这几天我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郭丽丽的话题一转,将大伙的注意力勾到自己身上。她得意的扬着下巴,问人她身上的衣服怎么样,故意要人对她羡慕。 “吆,大牌啊,这条裙子几千啊?” “三千多!” 好似心疼的说道,但出口的话都带着自豪。 “男朋友给买的。” 郭丽丽傲气的红了脸,点头。 看来她是真的交了男朋友,杜依庭没心听她们八卦,想走,却听到有人吵着要看郭丽丽男朋友的照片。 站在茶水间门口的女人先抢了郭丽丽的手里,看到后拉住了杜依庭。 “哎呦,不错啊,帅哥!你们认识才几天对你就这么大方,出手都是几千块的衣服?” “他是做什么的呀?” “你这几天不会都跟他在一起吧?说、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原本杜依庭是没兴趣参合的,几个女人一闹,也勾起她的好奇心。 身旁的人还拉住她,她歪头顺便扫了一下,看到照片上的男人却惊讶了,她还想再确定一眼的时候手机被郭丽丽夺回去。 郭丽丽充满敌视的瞪了杜依庭一眼,“放心,不是你那个男人!” 杜依庭避开郭丽丽的视线,看来她知道自己跟顾莫深的关系,要说早就说了,这时也安下心,断定她不会讲出来。 “还不错吧!说不定、”郭丽丽突然反常的害羞了。 “说不定什么?你快说呀!”几个女人被她吊足了胃口,嚷着要她快讲。 她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亮给大家看,抿着嘴巴又说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他说要是怀孕,我们就结婚。” 此话一出像炸弹一样,尤其在一群恨嫁的女人堆中,刚毕业还在实习中就找到了好男人,而且马上要嫁了! “你这是拉仇恨啊!” “叫来给我们见见!” “你男朋友有没有兄弟、表兄弟啊?” 杜依庭心说‘有’,跟郭丽丽合照的那个男人是顾申泽,虽然她不很肯定。要真是顾申泽,他的堂哥被她摘了,这群女人照样没机会。 只是郭丽丽是怎么认识顾申泽的? …… 顾莫深并不是去机场见人,他去了医院做复查。 一周前,腿部关节组织充血导致整条腿循环受损,那几天他担心杜依庭,不得不延迟手术,虽然采取了保守治疗,但手术迟早要做。 “建议还是尽快手术,g市目前还做不了类似的手术,要么请专家,要么还是去b市或者出国。” 负责骨科的副院长忠恳的劝顾莫深,能不拖还是不要再拖,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后果不堪设想。 顾莫深鹰般的黑眸没有往日的犀利,他原打算带依庭陪自己去国外手术,但是依庭的身份证还没补,办签证也需要时间,把她留在国内他实在不放心。一旦手术做完,他一时半会儿又脱不开身。 “你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手术需要预约,不如先预约后再决定去或者不去。” “谢谢您!” 顾莫深退出诊疗室,他准备找个时间跟依庭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找个能办落地签的地方或者以旅游的名义出境。 这时,一名身穿军装的男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朝顾莫深的方向走来。女人一直低着头,许是看到前面有人,女人抬起头,一张娃娃脸刚好映入顾莫深的眸,那张异常眼熟的脸庞,尤其跟杜依庭如出一辙的眼眸看愣了顾莫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去你床上,任你责罚 那种像不是单纯的穿着、打扮像,而是骨子里透出的神似,尤其女人不耐烦的眼神让他分明有种看到杜依庭的错觉,很容易认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副院长从诊疗室里走出来,他匆匆的跟女人打了招呼去了电梯那边。 顾莫深没有立即就走,他躲到盆栽后面,佯装在等人。 很快看到电梯打开,副院长迎来一个同样穿着军绿色军装的中年男人,轮椅上女人的一双眼睛跟中年男人一模一样,睿智的那种,能看出是父女俩,而依庭怎么会长的这么像他们。 觉得中年男人在哪里见过,顾莫深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他在b市几年前的大阅兵上见过这个人,军委某参谋长许晓天,官至中央,地位不是一般的高魍。 不动声色的抽回视线,顾莫深敛住眉宇间的疑惑,避开他们从楼层另一端下楼。 从医院出来顾莫深直奔机场,朋友在g市转机,他去跟人碰个面。下午两点多送走朋友,顾莫深坐在车里抽烟沉思,脑子里一直盘旋不去许晓天和他女儿的影子。 唐谦以为他是担心杜依庭,说了早上的事。“杜小姐聪明,而且有小马在那里盯着,您大可放心。今早,奥美总经理旁敲侧击跟我预约跟您见面的事情,还说带着杜小姐一块来中赫,到时候您可以要求杜小姐常驻中赫,想必那边也不会说什么。檎” 顾莫深吐了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郭丽丽有没有再去中赫?” 如果今天没见到许晓天的女儿,郭丽丽长的算像杜依庭了,可是他偏偏见到了许晓天的女儿,恐怕再过个几年杜依庭就是这般模样。 郭丽丽的像不过是特意装扮成杜依庭那样,而许晓天女儿的像是种浑然天成,这才叫他担忧。 他不知道许晓天父女两人突然出现在g市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像郭丽丽一样有意接近他,或者接近杜依庭。 “顾总放心,我已经命令下面的人禁止她进中赫。至于那张画,可能是她拿走了,毕竟上面有杜小姐的名字,除了她没人进过您的办公室。” 说到这件事,唐谦垂下头。因为郭丽丽进过两次总裁办公室,所以她进中赫并未被阻止。顾莫深的办公室里没有丢什么别的,偏偏丢了杜依庭的那张涂鸦。 “找人盯着她,看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降下车窗,顾莫深散车里的烟味。 唐谦看他的动作,问他是不是回别墅。顾莫深蹙了蹙眉头,要唐谦开车去奥美接杜依庭下班。 到了奥美门口,唐谦将车留给顾莫深。 顾莫深打算去楼上找杜依庭,想了一想,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打电话给杜依庭说自己就在楼下。 “你怎么不敢上来啊?是不是害怕看到某个女人?是怕她讹你,还是怕我发现你们的秘密?” 听到杜依庭心情愉悦的调侃自己,顾莫深也笑道,“我是害怕你这个女人,怕她看见我把持不住自己,破坏了她在大家眼里矜持的形象。” “顾、莫、深,我才、我才,我是不方便把你怎么样?” 杜依庭撅着嘴巴,这算是她最高境界的调戏了。皱着眉,泄气的看着手机嗔怪顾莫深,他平时一张高冷的脸,怎么说起***的话一套一套的,让谁相信这话会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我方便!走了,我们回家!” 他方便、方便什么?还是他想、 被顾莫深的话惹得小脸红扑扑的,最终还是没抗住他那句回家,低沉温柔的嗓音诱的她坐不住了。 杜依庭颠颠的跑到老赵的办公室请假。 老赵头也不抬,“别跟我说顾总在楼下?”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杜依庭翻了翻白眼。 “你脸上!” 老赵指着杜依庭的脸,这丫头一脸的春花烂漫呀,他是过来人,还不懂这个。像碍眼的挥手撵她走,“走、走、走,要虐去虐单身狗,在我老头子面前秀什么恩爱。对了、”突然想到杜依庭还得给他儿子补习,这事是大事。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上课,你嫂子问我好几天了!” “你一没借给我钱,二没解决我的户口,赵老头你好意思啊?” “你这小丫头翻脸不认人啊?” “反正我就是翻脸了,怎么样、怎么样?” 杜依庭吐着舌头,一脸无赖的从老赵办公室跑出来,气的老赵拿着烟灰缸想扔她。 “你回来、小丫头反了你了?” 嘴上凶着,其实老赵满脸憋不住的笑容,好久没见到杜依庭这么活泼的跟自己耍赖了。 他没好气的嘲笑自己,真是贱,被个小丫头蹬鼻子上脸,看着她高兴他还心情特别好。 …… 许是等的时间太久,顾莫深降下车窗,一只手肘在车门上,手指夹着烟,一脸的若有所思。 杜依庭看了他好一会儿发觉他都没看到自己,惦着脚尖猛地冲过来,两只手‘嘭’的一声按在车字引擎盖上,吓了顾莫深一跳。 “做贼心虚。” 说着,她的人已经绕道副驾座。 顾莫深扔掉手上的烟,笑着弯腰替她拉开车门。看到她坐进来,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怎么这么慢?” 杜依庭剜了他一眼,“我去了趟厕所,你知道呀,我不方便嘛!” 听出她话里调侃自己的意思,顾莫深大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还有几天完?” 一怔,让杜依庭不得不用防备的眼神看他,男人问这个通常非奸即盗,不怀好意。 晓得她想歪了,顾莫深笑着宽慰她。“你不是要回s市,这两天唐谦要过去,你跟着跑没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要是来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幸福了!”杜依庭睨了他一眼,觉得顾莫深有些小题大做。 “你生理痛这么厉害,那一马桶的血真是让我心有余悸,算了,我还是让唐谦晚几天过去。” 想了想,他反倒自己说服了自己,他实在舍不得杜依庭吃苦。 顾莫深拿出储物箱里的巧克力给了她两颗,听李嫂说生理期吃点巧克力好,他特意给了杜依庭两颗。 杜依庭翘到天上的嘴角终于放缓,有了笑意,她差点以为顾莫深心里就想着那点事。 顾莫深看她吃的有滋有味,不禁多看了一眼,想到唐谦跟自己说的事,他征询道。 “听唐谦说你们老总要带着你来中赫见我?要是你觉得别扭就跟他直说,要不我安排唐谦这两天过去,这样你就不用觉得别扭了。” 心被巧克力甜融了,可是听到顾莫深说早上的事,杜依庭想起什么,嘟囔着把那天总经理让她写检查的事情说出来。 她眨着眼睛,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重点,想到那副涂鸦,她总算找到罪魁祸首了。 “我问你,当时你来奥美签约是不是知道我在奥美,还装作不知道。真阴险啊顾莫深,你明知道那副涂鸦是我画的,还在我们总经理面前给我告状,老实交待,当时你是不是特想整我,是不是恨我恨的咬牙切齿?” 一点都不避讳,趁着路口红灯,顾莫深捧起杜依庭的小脸,狠道。“五年不见,我真是恨不得把你一口吃掉。”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吻上了那张小嘴。 杜依庭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你害我差点丢了工作好不好!” 扫了眼信号灯,不过瘾的又掐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那晚上找我算账,我恭请您的大驾!或者,我去你的床上,任你责罚!” 越说越不像话了,杜依庭摸掉嘴巴上的口水,被他调戏的直跺脚,她怎么一句话都还不上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占自己便宜。 “顾莫深、你别破坏你在我心目中高冷的形象,你这样跟小流氓一样!” “没关系,我愿意成为你的小流氓。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顾莫深正儿八经的说着,还朝杜依庭眨了下眼睛,幽深的眼眸泛着无尽的情思。 殊不知,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帅到一塌糊涂,配上让女人欲罢不能的言辞,让杜依庭诞生了一个很伟大的想法。 她的脸红扑扑的,心里蠢蠢欲动,现在又不是那种连接个吻都要小心翼翼问对方批准获得肯定才敢行动的年代,据说男人也喜欢被人哪个啥。 心想着,张嘴,口水先流出来,吓得杜依庭伸手抹嘴,眼睛圆溜溜的偷瞄顾莫深。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讨论睡一张床的问题 “怎么了?” 见杜依庭也不说话,又很老实的坐着,反倒让顾莫深有些不放心她了。 杜依庭看着他用力的摇头否认,怎么瞧都觉得她一脸的蓄谋。 她这副神秘兮兮,还跑神的模样,顾莫深先是不满,继而竟觉得好笑起来,伸手摸了摸杜依庭的头发。 “吃完饭你来书房,有个问题要跟你讨论一下。魍” 这么正式,还要去书房?换做杜依庭不解的歪头看他。 “吃完饭再说!檎” 顾莫深两手朝前一摊,车子已经稳稳的停在院子里。 要是放在平时,杜依庭一定追在他屁股后面撵着问他什么事,今天她出奇的安静和配合。 深邃的眸间有一抹玩味和戏谑,顾莫深唇边的笑痕更深了。 “回家先换衣服,然后吃饭,还是、”杜依庭咬着唇,“先去书房?” 要是知道他要跟她讨论什么,恐怕就不是这副上赶着的表情了吧?顾莫深微微一笑,推她进别墅。 “换衣服、吃饭,那件事不急,睡前讨论出来就好。” 杜依庭走在前面,边扭头看他。她站在台阶上,这个位置刚刚好跟顾莫深一样高,要是现在有一堵墙,啊! 焦心的看着良机错失,杜依庭抿着唇,又给自己暗自加了把劲。 门厅的灯光将两人的背影倒映在楼梯的墙壁上,顾莫深的影子修长而风度翩翩,杜依庭扫一眼心就痒一下,秀色可餐啊,只要她一个转身、突然来个180度转身。 “顾先生和杜小姐回来了!” 忽然,李嫂那个尖嗓门让杜依庭脚下踩空了,人差点跌在楼梯上,顾莫深在后面一把扶住她。 “好好看路。” 从下车,她就一副魂不守色的模样,让顾莫深忍不住训了她一句。 瘪瘪嘴,杜依庭懊恼的刨了两下头发,不行,她还是做不到。好不容易要按倒顾莫深扑上去,李嫂好巧不巧的喊了一声,呃!她就那么一点点的胆量,全吓没了! 这几日顾莫深睡的客房,他的衣服也都在那边放着,上了楼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了。 脱掉外套,杜依庭呆坐在床上。现在算是体会到当年她倒追顾莫深的行为有多让人难以接受,别人看怪物一样的看她,现在要她再去做一遍,打死她也厚不下来那个脸皮。 直接放弃了壁咚顾莫深的打算,杜依庭去衣帽间找衣服换。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穿习惯的那条裤子,看到她装行李的皮箱被放到衣柜的最上面,她拖板凳爬上去够。 “庭庭、庭庭、”顾莫深换好衣服过来找她,看到卧室没人喊道。 “帮忙啊,顾莫深快来给我帮忙!” 听见声音的杜依庭应着,要顾莫深给她帮帮忙,皮箱太重她搬不动,可是又拽了一般下来,正被她用头顶着。 顾莫深进了衣帽间,就看见杜依庭呲牙咧嘴的踩在板凳上,两只手和头都顶着快要掉下来的皮箱,他皱皱眉,替她托了一把将皮箱接下来。 “想拿什么东西就喊我,要不然你给李嫂说让她帮你,要是闪着怎么办?” 又训她? 杜依庭还踩在板凳上,人比顾莫深还高出半个头,低头看见顾莫深仰着脸跟自己说话,他那张菱角分明的唇就在自己眼下。 她慌了,心跳像小马达一样加速,也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就抱住了顾莫深的头,闭着眼睛朝着他的嘴巴亲下来。 瞬间,顾莫深被她突然袭击的有些僵硬,但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只觉得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一个长长的湿吻之后,杜依庭可爱又妩媚的样子,让顾莫深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鼻子。 “哎呀,我感冒了,会流鼻涕的!” 杜依庭娇嗔的避开他的碰触,男人怎么肯,狠狠的、狠狠的箍了她一下才将她抱到地上。 不想,杜依庭真的打了个喷嚏。 顾莫深宠溺的敲了敲她的脑门,大手按住她的头测温。“让你乱说,是不是真感冒了?” 杜依庭撅着嘴搂着他的腰,“没有感冒!”没了凳子,只能她仰望他了。她赖皮的仰着脖子看顾莫深。 “刚才我是不是特别丢人?我才知道以前为什么别人都笑话我!那个时候我整天缠着你,整天想吃你豆腐,是不是让你很丢脸!” “丢什么人。好了,下楼吃饭!我要李嫂熬姜水给你!” 顾莫深松开她,很快掩饰掉深眸闪过的痛楚,才抱了她一会儿,他的膝盖就痛的没了知觉,晃神想,今晚要不要再跟她商量去美国手术的事情。 经过几番思量,他认为在国外做手术,带着她一块过去,还能保证她的安全,他绝对不能再让她卷进杜家那场灭顶的纷争。 “那你喜不喜欢我刚才主动?”杜依庭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戳着顾莫深坚硬的上身,她就像一个跟在大人身后要糖吃的小孩。 顾莫深一愣,继而笑了笑,抬手扫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怎么不喜欢?”就怕晚上她还是不答应自己。 鹅黄的灯光下,她脸红的样子十分迷人,看得顾莫深心潮澎湃,忍不住低头又吻了她的唇瓣一下。 看着她被自己越吻越红的脸,而他还意犹未尽不觉得有些哑然失笑,看来一个吻满足不了他了。 …… 吃过饭,顾莫深接了一通电话,脸色看起来有些严肃,他说有个视频会要开,要杜依庭九点去他书房。 见杜依庭一直在剥冰糖桔吃,他蹙了下眉。“橘子不能多吃,吃两个就好了,记得把姜水喝了再上楼。” “哎呀,我知道了!” 杜依庭剥着橘子,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不耐烦的用手赶顾莫深走。 顾莫深又看了她一眼,才上楼。 她的生活习惯就是这样,晚饭一向随便吃点,喜欢拿水果当正餐。橘子多好啊,吃着甜,闻着香! 李嫂端来姜汤要她喝,还给顾莫深准备了参茶。 “杜小姐一会儿给先生端上去,先生每天都忙到下半夜才睡。” “他都睡这么晚吗?” 杜依庭迟疑地反问道,她还不知道顾莫深有熬夜的习惯,以前他好像没有,而且这几天她也没发现。 “云大姐说的,特别嘱咐我每天给先生准备参茶,说是能增强体质,对骨骼也好!” 因为云姨是担心他的腿吧?杜依庭放慢了吃橘子的动作,她没忘医生的话,可是顾莫深就是不让她看,为什么? 顿时没了吃橘子的心情,杜依庭喝完姜汤将碗丢给李嫂,她端着参茶提前去了书房。 显然,顾莫深没料到杜依庭会提前上来。 他整张脸陷在台灯半幅光芒中,影影绰绰地映出他的侧脸,带着成熟男人的精致韵致,一只手夹着香烟,蹙眉带着思索之意放在唇边吸食一口。 看到杜依庭推门进来,他一怔,烟灰掉在裤子上连忙去扫。将手上的烟蒂按倒烟灰缸里,又忙着起身,打开落地窗去散一屋子的烟气。 “开完会了?” 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抽这么多烟,顾莫深抽烟凝眉思考的模样,叫她着迷,又泛起心疼,他似乎在处理很多繁重的公务。 杜依庭体谅的将手上的参茶端上来,“听李嫂说你每天都十二点以后才睡。” 轻‘嗯’了一声,顾莫深伸手将电脑的视频关掉。“顾氏和中赫都要忙,忙过这阵儿就好了。” 不等杜依庭说话,他的手机又响了。 见他要讲电话,杜依庭背过身,仰头看书柜里的书。 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上次住的那几天她除了主卧哪里都不去,这次在别墅的时间都有他陪着自己,别墅里的很多房间也还没来得及转,而且她也不感兴趣。 在住宅方面她没什么讲究,不过,这里越来越有家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这里有顾莫深在,杜依庭情不自禁的想起在衣帽间跟他接吻的感觉,真的很好。想着,她脸上晕染了一丝羞红,裂开嘴笑又很不好意思,勉强闭上的嘴巴还是裂出笑来。 书柜里满满当当的,她随便抽了一本,翻了几页她不感兴趣。又绕到桌子那头,坐到了顾莫深对面,手撑着腮,傻乎乎的看着顾莫深讲电话。 是他原本就长的好看,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抿着嘴,杜依庭朝顾莫深挤眉弄眼,见他还是一脸严肃不搭理自己,她索性拿着桌上的笔无聊的涂鸦。 顺手就把顾莫深画成山羊胡的老头子,只有老头子才板着脸打电话,一脸的不能惹。 见她涂鸦,顾莫深勾了勾唇,也没了处理公务的心思,草草的应付了唐谦两句,要他有事明天汇报。 正要挂电话,顾莫深听到唐谦喊住自己,沉声要他抓紧说。 也不知道唐谦说了句什么,顾莫深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以后这些事不用让我知道!” 他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连杜依庭都听见唐谦在那头着急的喊顾莫深,她不解的抬头看他。 “工作的事明天再说,现在开始讨论我们的问题!” 说是讨论问题,顾莫深的表情反而没了刚才处理公务的严肃,看着杜依庭又趴回桌上,眼底瞄着她画的那个东西,伸手,轻轻捏起她的小下巴,温柔低问。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不等顾莫深先发制人,杜依庭画完最后一笔,没忘在小人脸上重重标明‘中赫’两个字,抬眼盯着顾莫深,抢先质问道。 “顾莫深,老实交待,我那副涂鸦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唐谦拿回来的。”顾莫深倒诚实,没否认,但是他又补了一句。“经你手的东西都在我这里,只是你那副画最近丢了!” “真的?”杜依庭向前探了探身子,也不惊讶的加重了口气逼问。 点头,顾莫深俊脸上还略有遗憾。 “我知道在哪儿?”杜依庭神秘的一笑,故意吊顾莫深的胃口。“你先说郭丽丽有没有去过你办公室?她有没有对你想入非非?” 她能这么问,顾莫深心里已有了底儿。 他轻轻勾唇,一丝宠溺滑过眼眸。“她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想入非非?刚才你站在书柜前发呆,告诉我,你想什么呢?” 吓!被他看到自己傻笑了!杜依庭下意识的咬唇。 “不理你了!我要回房睡觉!”她脸一拉,磨不开面子,要走。 “我不是说了问题讨论完再睡!”顾莫深绕道书桌另一面,去捞杜依庭还软塌塌在书桌上的身体。 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不能给她逃避的机会。 “你是不是知道那幅画在郭丽丽手里?唐谦跟我汇报有人进了我的办公室,至于丢了什么东西,暂时还没有查出来。”盯着杜依庭那双看似不入心、又眨呀眨的眼睛,顾莫深深邃的黑眸缓缓染上笑意,他的嗓音低沉得好听。“跟我说,是不是她拿着那张画找你麻烦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头一歪,杜依庭从桌上爬起来。 “哼,你就是跟我讨论这件事?”白了顾莫深一眼,“我对跟郭丽丽有关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那对与我有关的事情感兴趣?” 顾莫深一把就拽住她,也不急着说他的事,起了捉弄人的性子。英俊的脸颊埋在她的耳畔,她越是躲闪,他越是凑近,又低语道。 “要跟你讨论一下从今晚开始我睡主卧。” 瞬间,杜依庭的脸红到耳朵根儿。他那副模样,分明就是老奸巨猾,对她已经十拿九稳,她今晚、她今晚、 杜依庭害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到地下,心跳的紧张和兴奋。“我、我生理期还没完。” 她急乎乎地扔下话,说着便要离开书房,还是被顾莫深拉住手臂,还没抬头,额头上一个轻吻已经落下。 面对她惊恐的目光,顾莫深却淡笑道。“我只是说睡一张床,看来、” 他顿住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杜依庭。 “你比我着急?” …… 杜依庭都不知道怎么被顾莫深拐回主卧的,她一脸焦心的坐在床沿,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一定是中了邪,放顾莫深进来了,他还直奔卫生间冲澡。 苍天啊! 抑制不住自己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杜依庭热出了汗,尤其李嫂还上来给她送牛奶,知道顾莫深也在房间里。 还抓狂着,顾莫深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边走出卫生间,他腰间简单的围了条浴巾。 精壮的身体上没有一点赘肉,别看他窄腰窄脸,但脱了衣服的身体没有干瘪的感觉,反而很有看头。 以前游泳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而且他们也那个过,是不是女人年纪大了就会需求多一点,比以前爱看这种‘男色’? 杜依庭欣赏了几眼,觉得这么大剌剌的看不好意思,可是她的眼睛一点都没从顾莫深身上移开的意思。 “还没看够?” 顾莫深在她脸前晃了晃手,见没反应,只能出声喊她。 视线落在顾莫深侧身的线条上,他腰窝的位置很凹,臀线又特别挺翘,杜依庭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男色,上乘的男色。 再往下看,她的眼神逐渐清朗,充满了担忧的皱着眉仰头。“要不要我帮你缠绷带?” 真是会煞风景。 深眸一暗,带着几分不悦,顾莫深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无奈。“不用,去洗了睡觉。” “哦!” 闷着头不再看他,杜依庭冲进卫生间,磨叽了整整半个钟头,她终于挽着裤脚出来。 傻愣愣的站在床边,看到顾莫深已经占据了一边,她很自觉的站过去。 “上床!” 见她出来,顾莫深脱掉了身上的家居服,***着上身命令道。 除了那次与顾莫深的亲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跟男人睡过一张床,何况上一次他说他被人下了药。 杜依庭背过身不看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晓得身上的衣服是脱还是不脱。 她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可是现在床上多了一个人,她别扭。可是她要是还不动,床上那个男人一定会来扯她。 就在杜依庭挣扎呀、纠结啊,顾莫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脸庞严肃,深刻的五官冷峻而凌厉,低沉的嗓音带着过分无情的冷漠,让杜依庭一怔。 ---题外话---今天只有一章,年底太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意偷窥 “白总高估我了!”说着,顾莫深的眼朝床上一瞥,命令道。“你先睡!” 杜依庭才看到他手里拿着手机,要出去的意思,没用一秒钟就将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面,她可是巴不得分分钟躲开顾莫深。 当然,这是矫情。如果她不想跟他睡一张床、或者她不同意死倔,顾莫深会跟她妥协的。 可是她精虫上脑了,被男***、惑的没抗住沦陷了。 等顾莫深再回来,杜依庭已经甜甜的睡着,她小脸瓷白的睡颜让顾莫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想起第一次见到杜依庭的情景,白白软软的一团,看到他疼的哭,她用肉乎乎的手捧住他的脸,带着口水的肉嘴吧唧一下就亲在他脸上魍。 唇角微微上扬,似在回味杜依庭今天主动送上的吻,俊脸浮上的宠溺扫过了刚才因那通电话带来的阴霾。 半夜,杜依庭突然被疼醒了。 她喉咙痛得厉害,像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干哑的发不出声音,跟着是一阵儿要咳破嗓子的咳嗽檎。 “怎么了?” 她刚呻吟出声顾莫深就醒了,他疲惫的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在确定她什么状况。 那通电话后他又去了书房,顾氏的不少项目与白氏都有业务往来,白琪勃然大怒的找上门自然说了很多狠话。 虽然唐谦已经跟他提过,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为白荟的婚事承担半分责任。 他做事,无论是在b市的中赫置地,还是在s市的顾氏,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也没人能替他决定什么。 躺在有杜依庭的床上,这不是第一次与她同床,可是毕竟一个人睡了多年,他没有跟人同睡的经验。 怕扰到熟睡中的杜依庭,顾莫深睡在大床的一角,而杜依庭似乎也习惯了一个人睡,四仰八叉的躺在正中央。 她翻身的动作让床垫颤了颤,惊扰了快睡着的顾莫深。他深吸了口气,又不敢脸朝向她,那样他更睡不着。从饮食到生活习惯,看来他们还需要好好的磨合。 半夜 杜依庭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声跟着一声,还打着喷嚏,囔囔的呼吸已经带了鼻音。 顾莫深翻身开了床头灯,蹙眉听了一会儿也没说话。 直到他端了杯半温的白开水,喊道。 “起来喝水,喝了就不会咳嗽了!” 杜依庭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眯缝着眼睛瞧了瞧他,边咳着接过杯子,她打了一个哈欠,喝了水后好多了,不过嗓音的确变了。 “谢谢!”还没忘客气,其实她咳得想喝水,就是甘愿多咳几声也舍不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喝完就抓紧睡,盖好被子。” 说着,顾莫深接过她喝空的杯子,替她掖好被角才躺下。这一躺下,就再也没睡着。 杜依庭翻了个身,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面,长而卷翘的睫毛瑟瑟而抖,粉嘟嘟的红唇正冲着他喘气。 艰难的滑动了几下喉结,顾莫深翻身背对着她,他闭了一会儿眼睛,难耐的又蹙眉睁开。选择今晚睡过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低估了自己肾上腺素的分泌。 忍了半个钟头,他还是进了卫生间去冲冷水澡。 第二天一早,不仅杜依庭咳个不停,他也开始打喷嚏。 …… 过了两日,杜依庭的感冒稍微好转,可能是顾莫深每天半夜给她倒水喝,喉咙好的很快。她自己也感慨,以前感冒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利索,而且经常要吊水才能好。 这次,很省钱。连药都没吃,除了每晚必喝的葱白、绿豆姜汤。 顾莫深的身体素质好的没话说,就听到他打了两个喷嚏,一点事都没有,他身上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的腿。 他的腿到底出过什么事? 杜依庭又追问过顾莫深两次,他还是不说,她在想,知道实情的恐怕只有云姨。可是云姨现在在s市,即使见到云姨她也没脸张口问。 “依庭,一会儿去会议室开会,总经理要你也列席。”同事手搭在杜依庭的转椅靠背上,跟她说道。 杜依庭回神,跟人点点头。 上午,顾莫深打电话给她说,中赫置地后期的广告位要进行招标,让她汇报给他们总经理,这样,一来免得她被派到中赫来公关,二来奥美不会对周一的通知产生歧义。周一,中赫置地那边正式通知奥美,不用再对合同进展进行汇报。 当时接到这通电话,老赵还一度不放心来问她是不是又跟顾莫深闹什么别扭,电话的意思很明显,中赫置地以后不打算再跟奥美合作。而且,唐谦口气很严肃的跟老赵反应了一件事情,郭丽丽不经他们允许私自擅闯总裁办公室。 猜到郭丽丽做了什么让中赫那边反感的事,而且他手下的人还仗着郭丽丽见过顾莫深,不知深浅的偷着去拉单,丢人丢的厉害。 不过,老赵知道顾莫深每天来接杜依庭,猜到顾莫深不想杜依庭太辛苦,而且郭丽丽事事跟杜依庭较真这点让人讨厌。 他也警告过郭丽丽,让她别没事找事,放在以前他直接一张清退令发给人事,可是这次郭丽丽的人还动不得,据说有背景,要不然怎么会空降进奥美。 老赵心想有杜依庭在,无论中赫后期的广告给不给他们,看在杜依庭的面子上奥美也不会拿不到大单。可惜,总经理看不透,杜依庭汇报中赫置地要招标,担心后期的广告可能抓不住,他把希望压在杜依庭身上。 开会的是负责投标或开发人员,只有杜依庭是客户部签约组的,她的顶头上司老赵出差了,总经理又时不时的拿了问题征求她的意见。 偏偏杜依庭又不肯明摆出她跟顾莫深的关系,让大家揣测出一百个版本,看她的眼光都变了。 实在抗不住,中途她借口去厕所溜回办公室喝水,跑去一楼大堂取快递。她买了不少画画的材料,半山别墅的墙面还没修饰,她打算自己动手画几幅画。 “谢谢哦!” 她跟前台道谢,扭脸看到了顾申泽顺着旋转门走进来。 他身上的风衣被风卷起来,阴冷的眼神收着,不知道是看见她、还是没看见,叫杜依庭吓得连忙背过身。 “那个、那个我下班过来拿,东西先放你们这里,谢谢!” 杜依庭找了借口又跟前台说了几句话,警卫见是她,也凑过来搭腔。“杜小姐,到时候我帮您送上车。” 这声杜小姐喊得杜依庭小脸都僵了,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生怕被不远处的顾申泽听见。 过会儿顾莫深会来接她,如果两人碰见了,顾莫深就知道那晚她是跟顾申泽在一起了。 她不相信顾申泽,因为他的话跟顾莫深的说法有出入,那晚顾莫深在找她,而顾申泽却只字未提。这件事她一直瞒着顾莫深,拖得时间越长越不敢让他知道,她心知,这是一种对顾莫深的不信任,而顾莫深是她唯一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 所以她害怕让顾莫深知道,想到这里她就心虚,说不明的心虚。 杜依庭咬着唇,失神的想。 “杜小姐,您别不放心!” 警卫以为杜依庭不放心自己,一个劲儿的想多献殷勤。 回回神,杜依庭表情不自然跟警卫一笑,她斜了一点眼睛,去瞄顾申泽的影子,见到顾申泽直接朝电梯走去,她松了口气。 忽然想到那晚顾申泽出现在奥美,她盯着警卫问道。“刚才穿风衣的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男的、不认识!”警卫摇头。这栋写字楼里面大大小小有上百家公司,进出入人杂,男的几乎都是行政精英的打扮,从头到脚一身黑没什么分别。 杜依庭还盯着警卫,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别的东西,比如,他不觉得顾申泽像顾莫深? 警卫见杜依庭还看自己,尴尬的挠头,以为杜依庭怪罪他。 “没事我上楼了!” 杜依庭笑笑,跟两人打了招呼绕到另一侧的电梯上楼。 他们都见过顾莫深,看样子真的没见过顾申泽,可是刚才他们也看到顾申泽,不觉得他像顾莫深吗? 还是就她眼神不好,情不自禁的照了照电梯里的镜子,杜依庭承认她近视,又不爱戴眼镜,但并不妨碍她日常生活啊! 难道是她看错人,不是顾申泽! “依庭,你跑哪儿去了?总经理让你听听报价。” 同事找了她一圈,看到杜依庭若有所思的站在走廊上发呆,喊她要她马上去会议室。 杜依庭回了同事一个抱歉的眼神,连忙往会议室走。 总经理正做总结性的陈词,见到杜依庭进来,摆手又让投标部门给她重新报价,问她觉得有几成中标的把握。 “领导,我们的报价如果是在以往经验的基础上测算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我刚才跟开发部商量了一下,开标那天你跟着一起去。据说场面不小,顾总要亲临,你也好帮奥美说两句话。” 总经理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直接点名要她去公关。 杜依庭一听,她这不是坑中赫就是坑顾莫深,刚才出的报价没有一点竞争力不说,标书里面常识性的错误让外行人都能看出来。 刚才她选择妥协不说,现在想说也不可能了。苍天,她脑子一定进水了,她明明可以仗着顾莫深或者老赵的地位不接手。 这下,悔的肠子都青了。 开完会时间已经不早,她手机上有两条未接电话,是顾莫深打的,跟着还有条信息。 他晚上有应酬,要小马来接她下班。 杜依庭拿了手机给顾莫深回电,脑子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顾莫深商量,转念一想,这么点的事情她也解决不了,是不是弱爆了! “庭庭,晚上回去好好吃饭。” “知道了!” 顾莫深好像很忙,唐谦一直在他身边说话,能听出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接她电话。 杜依庭脸上小小的失望,叮嘱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这一周他天天来接自己,每天跟着他一起回家吃饭感觉好幸福,突然他忙,还有点不适应。 快到下班的时间,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打趣,有两个去厕所回来的,一脸的愤慨。 “你们猜猜我在厕所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在公共卫生间,她真是把这里当成她自己家了!” 喊着,女同事将手上的东西拿给大家看。 人凑过去看女同事手里的东西,有两个男的看到上面几个字,脸上有些尴尬,女的一脸戏谑。 “依庭你不好奇吗?” 女同事嫌弃的丢在地上,踢到了杜依庭的脚下。 杜依庭满脑子琢磨怎么应对总经理的要求,小集体活动她一向不参与,可是东西都到了她脚边。 她低头一看,‘妇炎洁’三个字。脸红的,不知道以为是她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我不用这个。” 话一出口,杜依庭牙痛,她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女同事听了她的话乐的哈哈大笑,“谁说是你的了!你呀平时看着厉害,到了关键时刻也不行!来、来、来,我知道是谁落在厕所里的!”她神秘的招手,要人围住自己。 大家都很期待得到一个轰动性的答案,可惜,听到郭丽丽的名字,人人泄了气般‘切’了一声。 “怎么,你们都知道啊!” “有什么好奇的?她自己都大大方方的说跟男朋友在一起了,说怀孕了他们就结婚!” “那也不能在工作场合用这种东西!” “为了这个重大发现晚上去搓一顿,咱们去吃海底捞?” “依庭,你去不去?” 杜依庭也觉得好笑,跟着凑热闹听了几句。听到同事问自己聚不聚餐,她摇头拒绝。 “她怎么会去,人家要攒钱去法国的,我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有说话直接的人,女同事上手就捣了那人一手肘,安慰杜依庭。“听他瞎说,咱们女人要团结哈!依庭!” 女同事边说边给杜依庭抛了个媚眼,她们可是说好一块抱杜依庭大腿的,据说中赫的唐特助未婚,很多高层都是未婚。想想,女人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谁不想找个光鲜多金的男人。 “你们晚上好好玩哈!”杜依庭笑笑没往心里去,跟他们摆手再见。 这头,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的号码,才知道已经耽搁了下班时间,小马人已经到楼下了。 杜依庭匆匆忙忙拿着包,将办公室的门锁上朝外走。 路过厕所旁边的储物间她听到有异样的动静,人已经走出去两米又觉得不妥,她倒回来竖着耳朵边靠近了,无意的朝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惊呆了。 门是掩上的,夕阳的光晕刚好照亮里面,一个半裸的女人背对着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脸朝向门口,两人发出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 杜依庭难堪的红了脸,不敢再看第二眼连忙躲到门后,能确信男人是顾申泽,女人是郭丽丽。 她对顾申泽的眼睛印象深刻,因为那双阴冷的死鱼眼朝她的方向动了动。而郭丽丽今天穿了一件半镂空的连衣裙,这种天气穿的这么少全奥美只有她一个。 郭丽丽裙子后面的拉链整个是拉开的,内衣的搭扣也松着,裙摆拉的很高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就跨坐在男人的身上,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稳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她没想到郭丽丽这么大胆,居然在公司就跟男人发生关系。 里面的声音又加剧了一些,听得杜依庭口干舌燥,如果没有发现就算了,可是看到了没法忽略里面的声音。 杜依庭难为情的吸了口气,就在她决定跑过去算了,她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 “谁?” 从储物室里传来顾申泽警惕的声音。 杜依庭一下子就吓傻了,她手忙脚乱的去捂口袋里的手机,慌不择路的跑进了女厕所。 “有人偷看我们,人没跑远!” 顾申泽的声音在走廊上传过来,让躲在厕所里的杜依庭听得一清二楚,她咬着唇发愁。 “那就弄死他,打扰我们!阿浩,唔、人家还想要,不够嘛!”郭丽丽还攀在顾申泽身上,也不顾自己半裸。 而顾申泽扣着衬衫的扣子,将衣摆收进裤腰,已然结束战斗。 “我猜刚才的人是杜依庭!” 他阴冷的眼眸透出了一丁点的邪恶,今天下午一进奥美的写字楼他就看到杜依庭,想躲,她以为她能跑的了。 ---题外话---今天也是一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白家逼婚 顾申泽故意要郭丽丽进女厕所清理,他就站在门口,凭手机铃声他猜到看见他跟郭丽丽的人是杜依庭。 原来她这么怕自己,看来想得到杜依庭的信任越来越不可能。阴冷的一笑,如果不是担心顾莫深会跑上来,他现在就把她抓出来了。 郭丽丽还傻乎乎的一个劲儿勾、引他在厕所里尝试一次,这个女人是雏儿?他可不相信。伺候男人伺候的这么有经验,这年头,什么东西不会装、不能补? 他不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敲了敲郭丽丽的脑袋。 “试完告诉我,如果有反应就搞你,没反应过几天我再来。蠹” “啊?阿浩,我不测,人家就想跟你一起舒服,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够刺激,我们去办公桌上,我给你扮兔女郎!” 郭丽丽眨着眼睛,双手勾住顾申泽的脖子,她不停的摇晃身体,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髹。 顾申泽不说话,烦躁的推开郭丽丽,阴沉的脸看她。 登时郭丽丽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她松开顾申泽,循着他的眼光,乖乖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顾申泽在门口站了会儿,歪着嘴,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厕里面,一步一步的靠近隔间,他用脚轻轻的踢开每一间隔断的门,判别杜依庭藏在什么位置。 他们的对话杜依庭听得一清二楚,她抱着包,竖着耳朵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漏掉。忽然厕所里安静、可怕到滴水可闻,她不禁不安起来,因为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朝她逼来。 当顾申泽想踢开最后一间关上的隔断门时,听到郭丽丽撒娇着尖叫喊他。 “阿浩、阿浩!你来呀!快点,你来嘛,我看不懂!” 他反感的翻了一眼,只得返回郭丽丽那里。 躲在里面的杜依庭顿时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的换了一个隔间,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顾申泽想加害自己。 “你他妈的傻啊!” 顾申泽看到郭丽丽把手上的试纸弄坏,他气急败坏的推搡了她一把,将试纸丢进垃圾桶。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还有两盒在他风衣的口袋里放着,转身去拿。 郭丽丽扭着屁股跟在他后面,阴险的笑了笑,她是故意把试纸弄破的。刚才她测过是排卵期,想给顾申泽一个惊喜,等他们高、潮了她就把真相告诉他。 听到两人走远的声音,杜依庭才敢给小马打了电话。 走廊里又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杜依庭也顾不上多想,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了,小跑进了电梯,看到电梯顺利的下行她才缓了口气。 大堂里,那个认识杜依庭的警卫刚好当班,看到杜依庭光着脚,不解的喊住她。 “杜小姐,您怎么不穿鞋!” 杜依庭看着他,表情才缓过来,她问警卫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很高很壮的人上电梯。 警卫点头,见杜依庭弯腰穿鞋,还帮她拎着包。“我见过他来送您,东西已经帮您搬上车了。他说您要上他上楼,我就让他上去了。” 见状,杜依庭要求道。“那能不能麻烦你把他叫下来?” “好!” 警卫也为什么都没问就爽快答应了,杜依庭见他走之后大堂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又有些不安,给小马打电话。 …… “杜、杜小姐,您已经下去了,好、好、好,我这、这就走!” 小马孤疑的扫了眼门下透出光线的储物间,他上来的时候分明听到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喘息声。 他扭头又确认了一眼,这时警卫从另一部电梯上下来,说杜依庭在楼下等他。小马没说什么,跟着警卫一块下楼。 郭丽丽听到门外那声杜小姐,她眼皮一翻,就猜到是杜依庭,这个女人真是贱气,居然偷听,真不要脸。 被她坐在身下的顾申泽也有些漫不经心,许是想到什么,他抱着郭丽丽换了个姿势。 没几下就结束,他拎着郭丽丽的两条腿不要她起来,过了十分钟才松开她。 “今天先这样,我回s市。” “晚上留下吧,你知道我这几天排卵期。” 郭丽丽仰着头看顾申泽,她知道留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性。 捏着她的脸,顾申泽的视线瞟着地上的试纸,这个女人还想糊弄她。他阴冷的眸没放过郭丽丽眼里的侥幸,她以为她测出这么一点点异样他就会留下。 “你要是敢吃避孕药,我就废了你!”顾申泽警告道。 他脸上的神色异常的谨慎,现在他不仅不会留下过夜,而且不会再来g市,他要马上离开。虽然顾莫深没有出现,但是他的手下到了,稍有疏忽他就会被顾莫深查出蛛丝马迹。 “阿浩,是不是我让你不高兴了!我是排卵期,一定不吃药,你说我怀孕咱们就结婚,你没有骗我吧!人家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但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听到她那句‘心甘情愿’,顾申泽颧骨一高笑了,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我妈妈眼光挑剔,所以你要努力,这几天我不来、你可以来s市找我。” 顾申泽暗示道,并甩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试探郭丽丽接不接。 郭丽丽惊喜的望着他,高兴的接过钥匙,还贴上顾申泽的瘦脸亲了一口。 她是半年前在网上认识的顾申泽,因为她在网上发布的工作简历被他看见,他们聊过几句,顾申泽便随口一说可以帮她找工作。没想到她真的进了大广告公司,要知道她的简历和学历都是假的,纯粹为了糊弄家里。 这之前他们也没见过面,虽然她有几次说想请他吃饭,但是顾申泽特别有风度的拒绝了,可是不久前他意外的邀她去s市玩。 顾申泽开车来接她,他看起来特别绅士,而且出手特别阔绰。他带她吃饭,还认识了很多他的朋友,尤其饭局上的人都喊她‘嫂子’,让她心里倍有面子。 有几个人见面就往她手里塞红包,而且金额都特别大,她不好意思收,问顾申泽怎么办,他特豪气的要她收下。 她也考虑过,顾申泽的年纪怎么也得三十岁了,她才算刚认识他,什么都不了解,两人才刚好他就要求自己生孩子。万一他结过婚了,有老婆孩子她怎么办? 不过,郭丽丽也有对策,这年头谁还在乎什么名分,有钱男人是稀缺品,只有她霸住人,然后顺利生个儿子她不信拼不过他老婆。看看那些港台女明星一个个就是扛着不结婚不生孩子,末了男的还不照样娶了肯给自己生孩子还年轻的女人。 又缠了顾申泽一阵儿,直到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进郭丽丽的胸衣里,她才歇了劲儿。 “不用省钱,看上什么买什么?”顾申泽说着又打量了打量郭丽丽的衣着,补了一句。“别穿的跟他妈像鸡一样!” 郭丽丽脸上难堪的一愣,忸怩着心说,刚才不知道谁看见她的胸就饥不择食的把她拖进储物间。虽然她不忌讳,但是毕竟这里是她上班的地方,万一顾申泽哪天不要她了,她还得继续在奥美混。 顾申泽要郭丽丽送他走地下出口,他来过一次晓得哪里有监控,躲开监控正拍,他弓着身子,将郭丽丽按在车门上又来了一次。 送走顾申泽,郭丽丽出了奥美大堂直接拦车去了g市顶级大牌门店。既然顾申泽说她穿的像鸡,那她就挑贵的买,什么贵买什么。 …… 晚上十点多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杜依庭已经上床,猜想应该是顾莫深回来了。 不多会儿,走廊有一串的脚步声,跟着李嫂过来敲主卧的门。 杜依庭懒懒得喊她进来,门没锁,她还给顾莫深留着门。 李嫂一头的大汗站进来,杜依庭随口问道。“怎么出汗了?” 连忙摸了摸头上的汗,李嫂眼神朝门外一扫抽回来。“先生好像喝多了!” “喝多了?” 不敢相信的重复着,杜依庭掀掉被子从床上下来。 李嫂忙拦住她,要她回到床上。“先生还唠叨让你睡,说你感冒还没好,不要你出来了。” “我不放心他!”杜依庭捉住李嫂的手,脸上的担忧可见。 李嫂可能不清楚,顾莫深的腿不能喝酒,虽然少量的酒精能够活血化瘀,但是过量会妨碍血液循环。她最近一直在网上查找这方面的资料,担心他的腿,而且趁着他喝醉,她想仔细的看看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他人在哪儿?”杜依庭披了件睡袍就从主卧出来,猜顾莫深一定去了之前睡的客房。 她倔起来李嫂拦不住她,可是那男人也是倔的。许是知道杜依庭会跑进来,客房的门锁了。 “顾莫深你开门、顾莫深你把门打开!” 用力的砸门,杜依庭不依不饶的还补了两脚,扭头又问李嫂有没有人在里面照顾他。 李嫂轻轻的拽了拽杜依庭的衣服,示意她走廊的人还在。 杜依庭转头看到几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为首的那人是顾莫深的司机,后面的几人可能是顾莫深的保镖。 半山别墅大,到现在里面养了多少人她还没数,有的见了眼熟有的见都没见过。可是顾莫深突然带着这么多人出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她给顾莫深打电话时,他的口气没什么不同,唉!杜依庭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从顾莫深脸上探出什么慌乱的表情,当然,除了他调侃她,他脸上会有那种坏坏的、又让她害羞的神色。 “杜小姐,唐特助在照顾顾少,顾少要您早休息。” 司机看到杜依庭,恭敬的朝她低头,许是了解杜依庭的脾气,开口替顾莫深说话。 “你替我给他送解酒汤,我不管了。” 杜依庭裹了裹身上的睡袍,丢了句话给李嫂,她给了一个不高兴的背影回了主卧。 …… “顾总、您不要紧吧!” 顾莫深脸色苍白的从水台上撑起来,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唐谦,跟唐谦摆手,不要他扶。 他勉强站直身体,踉跄的朝客房大床上走去。 整个人重重的跌在床上,他痛苦的闭了下眼,一只手去扯脖子上的领带。 唐谦无奈的看着顾莫深,上前去帮他脱鞋。 “你回去吧!要医生过来一下!” 听到顾莫深要他喊医生,唐谦失声的喊了一句。“顾总,是不是您的腿、” “没事,让医生过来给我换绷带。” 顾莫深的手放在额前,挡住头顶的灯光,深邃的五官上尽染疲惫和痛楚。 见他不舒服,唐谦犹豫了犹豫想帮顾莫深将衬衫、西裤脱了,他的手刚碰到顾莫深的腰带,男人冷厉的眸倏地睁开,盯的他一怔。 “顾、顾总,我帮您把衣服脱了!” “去叫医生。” 陈冷的声线有掩不住的忍耐之意,跟在顾莫深身边多年,唐谦哪会不知道他忍的辛苦。 只是顾莫深身上那股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入骨髓,即使唐谦也不敢随便的靠近他,更何况替他脱衣服。 唐谦顿住动作,半响说了一句。“已经打过电话一会儿就到,要不我麻烦杜小姐过来帮您把衣服脱了?” “别让她过来!” 说着顾莫深翻身坐起来,要唐谦把水递给自己,他那双锋利的鹰眼退掉了酒气。 喝过水的顾莫深除了身上略微的酒气,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已经从醉酒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深眸愈发的清冷和凌厉。 他什么话都没说,问唐谦要了手机,给杜依庭递了条信息。 “把人关两天再放了,你去跟s市打招呼,封了白氏的货。” 突然,顾莫深这个时候交代处置白家,唐谦不由得诧异。“顾总,这样合适吗?要不等明天、” 伸手拦住唐谦下面的话,顾莫深看了他一眼,又安排道。“明天我回趟s市,白琪不是想我见他女儿吗,我就去见见她。” “要是白家跟您逼婚呢?那杜小姐怎么办?”唐谦不无担忧的问道。 顾莫深冷鹜的眸底泛起愧疚和心疼,唇边带着无奈。“别让她知道。” …… 说是要李嫂给顾莫深送解酒汤,杜依庭哪会真的不管,她回了房间换了家居服又出了主卧。也不管李嫂解酒汤熬好了没有,杜依庭从冰箱找出蜂蜜,又切了两根小黄瓜和西红柿,利索的丢进榨汁机里面。 还没忘备了几片苏打饼干,零零碎碎的扔在桌上,她站在楼梯上要李嫂一块给顾莫深送上去。 李嫂看着杜依庭嘴巴上说是不关心,实际已经担心、抓狂的不得了,她也有些埋怨顾莫深怎么就是不让杜依庭照顾自己。按理说,顾莫深应该愿意让杜依庭照顾才是,两个人感情正好着,而且都睡在一间房里。 瞧见杜依庭拍拍屁股又回楼上,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做主人的主。 杜依庭重新爬回床上就听到手机的提示音,看到顾莫深那句‘身上酒味重,今晚睡在客房’,她烦躁的扔掉手机,也不回复,赌气的蒙上被子就睡。 说是这么说不管了,一早,杜依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顾莫深。 早上客房的门没锁,她蹑手蹑脚的跑进去,看见顾莫深俊逸的睡颜十分宁静,她笑嘻嘻的在他脸上烙了一个吻都没惊醒他。 他深邃的眼眸下还带着清浅的黑眼圈,看来昨晚没少折腾,心疼的替他盖了盖被子,杜依庭又蹑手蹑脚的跑出去。 李嫂见杜依庭蹦蹦哒哒的下了楼,知道她心情又好了,也没提自己昨晚在客房看到的一幕。 吃过早饭,杜依庭叮嘱李嫂给顾莫深准备点养胃的小米粥。小马送杜依庭去上班,路上小马问杜依庭她跟顾莫深平安夜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 “我、我、我看到顾、顾总昨、昨天拿了一只礼、礼、礼盒,一、一定是送、送、送给你的礼物!” 挑了挑眉,她心里高兴着可是嘴巴上还不承认。 “他哪会送礼物给我?” 下了车,杜依庭心情愉悦的钻进了旋转门。可能是开心过头,她的包落在车上,转身往外走想去撵小马,好巧不巧把郭丽丽撞了。 郭丽丽凶巴巴的瞪着眼,一把扯住杜依庭的手腕。“杜依庭、昨天下午偷窥的人是你吧!” ---题外话---今天也是一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话说当年 不一会儿,小马将车停了来给杜依庭送包,看到郭丽丽表情不善的拉住杜依庭,他赶紧上来帮忙。 “没你的事,你赶紧走!” 杜依庭不要小马参合,执意撵走小马。 小马将包给她,多看了几眼只能听她的话走了。 大堂人多,现在人人都在巴结杜依庭,郭丽丽不敢当众找她麻烦,拉她上楼,就去了昨天她跟顾申泽幽会的那件储物间髹。 看到杜依庭眼神嫌弃的盯着里面那张椅子,郭丽丽哼了一声,将地板上的纸盒踢进柜子下面。 许是看到是什么东西,杜依庭一脸的愕然。 “又不是套!”郭丽丽鄙夷的嘲笑杜依庭,不过是试纸的包装盒,她有什么好惊讶的蠹。 她伸手跟杜依庭讨要手机。“手机拿来!” “你别无聊,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杜依庭否认道。 能摆脱纠缠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承认,虽然好奇郭丽丽的男朋友怎么会是顾申泽,但是她不想跟郭丽丽扯上瓜葛。 郭丽丽扬着下巴,傲慢的用手戳了一下杜依庭身上她看都看不上眼的衣服牌子,讥讽的望着杜依庭,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放在她身上一点不为过。 “呦,攀上了顾总,怎么还穿的这么穷酸?说吧,如果你承认你是来偷师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看都看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杜依庭看了郭丽丽一会儿,不等她张口反驳,郭丽丽快她一步呛道。 “杜依庭,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不知道我说什么。你怎么不说你看不懂我们在椅子上人叠着人做什么游戏,要不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做、爱?” 这般大胆的话让杜依庭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就算顾莫深也没有这么露骨的跟她说两/性禁忌。 “怎么、听我说两句话你就脸红了,昨天看的时候你不脸红吗?还怕被人抓到躲进厕所里,真有的你杜依庭,怎么你不听完下半场呢?我叫的怎么样,好听吗?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叫给顾总听的?”郭丽丽得意洋洋的显摆着,丝毫没有半点羞愧,看到杜依庭受辱般的红了脸,她依旧不依不饶的接着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跟顾总睡过。” 仿佛是她跟顾莫深的那点事情都被人知道了,杜依庭羞愤着脸庞,狠狠地挣脱郭丽丽的手,拉开门就要走。 “这里的味道好闻吗?充满了男人静夜的味道!”郭丽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享受的口吻跟杜依庭炫耀道。 受了羞辱一般,杜依庭恶心的多呼吸一下都觉得肮脏,一脸通红的冲出储物室。 她进去就闻到那股跟发霉了一般的味道,尽管知道昨晚这里郭丽丽跟人做了什么,但是被她堂而皇之的讲出来,联想那副男女的画面还是忍不住胃里犯恶心。 见杜依庭成功的被自己气跑了,郭丽丽眨着眼睛扫了一圈储物室里的摆设才放心了,她也担心再留下什么别的物证让人抓住把柄。 老赵出差回来,特别拐了一圈杜依庭的办公室,见她连耳朵根儿都是红的,敲着桌子要她出来。 “怎么了这是?感冒还没好?”老赵低着头,声音也低。 杜依庭也没好气的耷拉着脑袋,“没事。” 看了看走廊上没什么人,老赵碰了碰她的肩膀。“听说总经理让你跟着去投标?你跟顾总提没提这事?我看报价不占优势。” 直接剜了老赵一眼,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杜依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何况今早她刚被郭丽丽恶心了。她想了想,还是跟老赵支会了一声。 “一会儿我就去找总经理,大不了我辞职,夹在中间我算什么。”明明可以靠行业优势的,非要耍手段。 老赵低头琢磨了一下,他看着杜依庭受了委屈般水汪汪的眼眸,安慰道。“别冲动,顾总怎么舍得难为你呢!好好的说什么辞职!女孩子也得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是说顾总是那种人,但是你想想,你这个年纪以后就窝在家里,结婚、生孩子甘心跟社会脱节了?别动不动就提辞职,难道奥美装不下你了!” “现在奥美就是装不下她了!”郭丽丽从走廊那头远远的走过来,阴阳怪气的瞅着两人说道。 “这都几点了才到公司!”听不惯郭丽丽的口气,老赵打量着她,严厉道。 似乎很看不惯老赵护着杜依庭的模样,郭丽丽撇嘴,忽然贴到老赵身上,用胸顶了老赵胳膊一下。 “赵总,从远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抱着杜依庭呢?” “你胡说什么!”当即老赵尴尬的板起脸训斥道,他很避讳这些。 郭丽丽也不怕,得意洋洋的看着老赵和杜依庭两个人,“不做亏心事您心虚的什么?赵总,小心心脏呦!” 她伸手拍了拍老赵的胸口,越过两人。 “妈的,我这把年纪还被个小姑娘吃了豆腐!”老赵骂了一句,摆手撵杜依庭回工作岗位。 杜依庭可怜了老赵一眼,她虽气愤难平,但一时间碍于老赵的面子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又给老赵惹麻烦。 中午吃过饭,杜依庭还在写字楼附近的商超晃悠,早上听小马说顾莫深给她准备了圣诞礼物,她在想给顾莫深准备什么。 她买了一包黄油,一包棉花糖,还有一包花生,想做牛轧糖。 那个于乐儿专属的铃声轰炸式的在口袋里震荡,瘪嘴,杜依庭故意拖着腔问她怎么有功夫给自己打电话。 上周她们才见了面,这才几天的功夫。 “女人,你就傻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上来就数落她,想她杜依庭的智商也是可以的,要不然当初考大学她是保送生。 “哎呦,杜小姐,现在跟某人说话的口气都一样了,你是不是该跟我汇报一下最近你住在哪里呀?同、居的滋味如何?你跟他做没做?” 妈蛋,上来就问这个!杜依庭撅着嘴还击。 “你呢,要是敢生,你跟约瑟夫的孩子都该上小学了,还说我?” “切、切、切,你又找到我头上了!一听你说这话我就知道顾莫深一定又瞒着你了,你知道我今天刚回到s市就听到什么重磅新闻,妈蛋,差点吓死本宝宝!” “快说,正烦着呢!”杜依庭没心听于乐儿唠叨,她没推购物车,胳膊下夹的东西快掉了。 “白荟自杀你知道吗?” 杜依庭一顿,眨着大眼睛‘嗯’了一声。“管我什么事!” “听说她是为顾莫深自杀的,因为顾莫深不肯娶她。整个事情是这样的,就是白荟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大前天她买了一堆东西就开始锁门闭关。你知道啊女人伤心吗,吃点零食什么的解恨,可是她居然差点挂了。我在医院的朋友说她三天三夜饿了吃零食渴了喝饮料,被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急性肾衰竭!” 听于乐儿活灵活现的描述,杜依庭很不地道的窝心一笑。像出自顾莫深之手,这人高冷,做事直接,说话一定很难听,白荟一定是被他回绝的颜面尽失。想当初她追顾莫深也是被他弄的丢脸丢到家里,气的望潮差点不认她这个妹妹。至于白荟,出于同学情谊她表示同情,但是喜欢顾莫深就是她的敌人,与其活着添乱不如死了省心。 “喂、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多少吱一声啊!” “嗯,吱一声!”杜依庭吭了吭气,“现在她怎么样了?应该没死吧,死了你就不是这副语气了!” “哈哈哈哈!”声波那头,于乐儿放声大笑。“你这张嘴呀,真毒!” 忽然她又不笑了,冥思了会儿,语气有些担忧的提醒杜依庭道,“据说白荟她老爸气的直接去g市找顾莫深拍桌子,这事你知道吗?s市把白、顾两家联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白家要是想面子上好看一定会拿这事跟顾氏逼婚。你有没想过顾莫深会怎么做?” “噢,对了,你知不知道顾莫深今天的行程?我刚才好像看到、” 说着说着,于乐儿就不说话了。 杜依庭正听得认真,她咬着唇想起那晚十点多顾莫深接的那通电话,分明记得他喊了声‘白总’,看来他又瞒着她什么都不说。于乐儿问她知不知道顾莫深的行程,难道她想提醒自己顾莫深回s市了?因为白荟自杀的事,他要去看白荟? “呵呵呵呵呵、” 于乐儿不自然的一阵儿傻笑,声音有些僵硬。 “我说完了,就是顺便告诉你,白荟自杀未遂,你男人干的真漂亮,够狠、够绝,实在是太有魄力了,你就好好跟着他吧,以后看紧点哈!我挂了!” 不等杜依庭接话,通话就断了。 …… 于乐儿掐断电话,没好气的仰脸看挡住她光的男人,暗骂了句,真是够巧的,她就该一上来就跟杜依庭说她男人跑到s市看白荟,这个腹黑的男人,有种做没种承认啊!看他怎么跟杜依庭交代! “我没告诉依庭你来了s市,这总可以了吧!” 顾莫深沉着脸,薄唇紧紧抿着。“希望于小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是为了庭庭好。” 他语气虽淡,却能令人听出嗓音中透出的警告之意。 于乐儿不待见的脸一拉,毫不稀罕的神态回道。“希望顾先生也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不觉得你瞒着庭庭现在应该出现在这里!” 见顾莫深一脸冷峻漠然,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于乐儿又为杜依庭打抱不平的讽刺道,“如果你承认里面躺着的是你的未婚妻,那庭庭算什么,你包养在g市的女人?” 听到她的质问,顾莫深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深眸蓦地一沉,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般足可以杀人,他周身的气息都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冰寒之气。 于乐儿不自觉的一颤,气场比她爸爸还要骇人,她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顾莫深。 “我的女人只有杜依庭。” 还是那个严肃又带着几分冷的调调,可是怎么听起来都霸气十足,妈蛋呀妈蛋,要是杜依庭在场,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立刻感动到飙泪,早知道她就录下来给杜依庭听了。 于乐儿还没从顾莫深那宣誓般的保证中缓神,顾莫深已经闪出她的视线,冷傲的五官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唐谦看到顾莫深走来,连忙拉开车门,欠身问是否顺利。 没有立刻回答,等到车子滑入街道,顾莫深才缓缓出了声。 “你发现的及时,她没有给庭庭说。” “我觉得于小姐对杜小姐很关心,而且这几年给了杜小姐很多帮助,她、” 唐谦想说没有于乐儿,也许杜依庭还不会这么快接受顾莫深,不管她有没有帮顾莫深说好话,只要她能把事实讲出来。 顾莫深抬手打断唐谦下面的话,他略有踌躇的凝视窗外,“她消息太灵通了,对庭庭来说未必是好事。” 如果有人故意钓杜依庭,于乐儿就是一步好棋。 s市看似平静繁华,殊不知暗地里的勾当多么肮脏可怕,即使当年位高权重的杜仲不还是载了跟头。他那张遗书寥寥几个字,给杜望潮和杜依庭惹了多少灾祸,用死都没能阻止那些人的脚步。 顾莫深眉头微微蹙着,目光放得很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像是深沉的海,令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 半响,他命唐谦去白氏,他要正式拜访白荟的父亲白琪。 …… 杜依庭看着莫名其妙挂断的电话,猜于乐儿可能又被她爸爸发现了,似乎她爸爸不怎么想让她去s市,这才急着说了两句。 她的心情还是被这通电话影响了,原来白荟真的很喜欢顾莫深,如果不是于乐儿说起,她几乎忘记这个曾经的同学长得什么模样,只记得她也留着一个齐刘海的娃娃头,家里做钢材生意。 还记得高三那年元旦,顾莫深作为s市实验中学的优秀毕业生受邀回母校演讲。 他大他们八届,当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美国大学,一直是学校的传奇人物,对于杜依庭来说,更是兴奋的不得了。 她特别买了一大捧粉色的康乃馨,在演讲结束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台,一脸得意的给顾莫深献花。 那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跟顾莫深站在一起,她穿了一件新买的小礼服,为了契合顾莫深的装扮,她裙子的颜色跟他宝石蓝色的领带相呼应。 于乐儿在台下给她伸大拇指,说他们实在是太登对了,市长千金配企业家公子。 她展露最甜美的笑容看着顾莫深,他还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台下频频亮起的闪光灯,她当时心情澎湃,差点当成是他们的婚礼现场。 让她没想到的是,白荟也买了花,而且还是玫瑰,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裙子站到顾莫深另一边。 最后她跟顾莫深的合影变成三人行,她抱着康乃馨,白荟抱着红玫瑰,而顾莫深一手搂了一个。事后那张照片被挂在橱窗里展览,被同学调侃白荟是妻、她是妾,说正妻是红色,她这粉红只能做妾。 为了这个她跟杜望潮冷战了一个星期,一开始她打算买玫瑰的,望潮非要说这种场合怎么能送玫瑰,无奈之下她挑了康乃馨,哪知白荟买了玫瑰,还是那种红玫瑰。 许多年的往事一下子就清晰的回忆起来,杜依庭不禁笑了。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年白荟会送红玫瑰,白荟应该跟她一样,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爱上了顾莫深,一样爱了这么多年。 “依庭,郭丽丽又去总经理那里给你告状了。” “依庭,赵总喊你去总经理办公室!” 连着两个人都过来跟她说话,杜依庭刚拉回神,人有些迷茫。 见她没动,一人给她使眼色要她去看看。“趁着赵总也在,你快去吧!” 杜依庭想了想,敲响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郭丽丽和老赵都在里面站着,她眼睛睨了下两人的表情,视线落去总经理那里。 没有一点心里防备的看到了总经理桌上的‘妇炎洁’,她尴尬的抿了抿嘴,没落下总经理铁青的脸色,杜依庭知道郭丽丽一定把事情栽赃到自己头上了。 ---题外话---今天也是一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顾莫深的交代 “这是什么?工作场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总经理也碍于面子不好喊出名字,甚至连‘妇炎洁’的瓶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把这个东西放在他桌上,他一打听是郭丽丽的,气归气,他一个男领导不方便出面发火。原本想找个年纪大点的女部长私底下说郭丽丽两句就算了,郭丽丽反倒闹到他这里。 “总经理,这是个人物品吧,随便乱拿别人的东西是不是犯罪!” 郭丽丽抽着鼻子边瞟一眼杜依庭,虽不明说,还理直气壮的暗示这事是杜依庭做的,要总经理处理杜依庭。 总经理被郭丽丽烦的够呛,好端端的把杜依庭扯进来,奥美以后还指望杜依庭,他皱着眉头语重心长的看着老赵,又看着杜依庭髹。 “依庭啊!你跟丽丽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把这个扔到我这里,这不是、唉,老赵你把她们带走,东西也抓紧拿走。” 这一招他谁都不得罪。 见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郭丽丽气呼呼的一把将‘妇炎洁’的瓶子抓在手里,今晚她准备去s市,哪知道这个找不到了。平时跟她玩的好的一个同事悄悄地说在总经理桌上放着,这不明摆着给她穿小鞋,她索性就把事情闹大了。 总经理还愣是不好意思开口,够装的,这玩意儿男人是不用,可是他们的女人哪个不用,要是不用还不让女人上床呢! 郭丽丽一点都不避讳的拿着东西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她在走廊上站着等老赵和杜依庭,反正杜依庭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跟她没完。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个大男人参合什么,再惹一身***!” “那我也不想惹一身***啊,用这个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有病吗?” “你才有病呢!” 老赵拉着杜依庭要她出面搞定郭丽丽,杜依庭皱着眉发愁,她跟老赵的话被郭丽丽听见,郭丽丽拉下脸就顶道。 杜依庭看着老赵,耸肩摊开手,表示她没辙。东西一不是她发现的,二不是她放进来的,他们找错人了。 “女人之间好沟通,你们呢,可以去楼下什么咖啡厅、蛋糕店去沟通,我请客!” 这会儿老赵大方起来,也不管杜依庭答不答应,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跑了。 不屑的看着老赵逃跑的背影,郭丽丽高傲的斜了杜依庭一眼,挡住杜依庭的去路,她怕杜依庭也跑了。 “杜依庭你讨不讨厌?昨晚的事已经便宜你了,你还给我穿小鞋!怎么?不知道做完要用这个洗一洗,需要我教你,还是想我把这个送给你?” 郭丽丽一脸满不在乎的晃着手上的东西,嘴里的话越说越过分,让杜依庭忍无可忍,她一把夺过郭丽丽手上的‘妇炎洁’,直接走到垃圾桶边扔进去。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的卧室,没人想看见你跟男人做什么!这不是脸皮厚不厚,是提醒你,万一你跟这个男人分手了,以后你还要不要再找男朋友了?” 呵、还教育她? 郭丽丽气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杜依庭你凭什么教育我?什么分手,我们要结婚的,你别咒我们!” 结婚? 杜依庭不屑的翻着眼皮,她不想多管郭丽丽和顾申泽的事情,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想提醒一下郭丽丽。 “你知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 郭丽丽压根不知道她嘴里喊的‘阿浩’,大名叫做顾申泽,甚至不知道这个顾申泽就是顾莫深的堂弟,切! “我、我怎么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叫方浩,是吃金饭碗的。”郭丽丽理直气壮的回道,她才不能让杜依庭嘲笑了自己。 方浩?这个名字叫杜依庭耳熟,可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从哪里听到过,她几乎能保证顾申泽故意没告诉郭丽丽自己的真名,还结婚,连真名都不肯说会娶她就奇了怪了。 “那我提前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个女人犯顶的白炽化状态,怎么就有一个口风转了? 莫名杜依庭来了这么一句,居然叫郭丽丽没应上话来。 …… 唐谦去前台通报,没想到白琪记仇,过了很久才派人下来请顾莫深上去。 顾莫深掐了手上的烟,给了唐谦一个手势,要他别计较跟上自己。 在秘书的引导下,顾莫深带着唐谦站进白琪的面前。 白琪怠慢的看了几眼,缓缓抽了一口雪茄才张口道。 “什么风把世侄吹来了!” 其实他们不过才一夜没见,昨天知道自己女儿差点没命,白琪带着人就去了g市将顾莫深堵在中赫置地。 他训斥了顾莫深一顿,手下的人按照他的指示准备将顾莫深的办公室砸了,不过刚一动手警察就到了。 他的人不仅没替他解气,反而被关了一夜才放出来。 前几天他就给顾莫深打了电话,要他仔细考虑白、顾两家联姻的事情,不料顾莫深说他白家什么时候能做的了顾家的主了。 那嚣张的气势,根本就没把他一个长辈看在眼里。 对于这门婚事,白琪根本就没看好,而且他想找个上门女婿将来好帮助白荟打点白氏的生意。可是白荟就是一门心思的看上了顾莫深,年长了白荟七八岁不说,性子还冷,传闻他能将自己的叔叔大爷都逼死,冲着这一点,他没瞧上。 没成想白荟居然真的为了他自杀,人倒是抢救的及时,他咽不下这口气去了g市也没讨到便宜,这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门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给顾莫深个下马威。 “世侄还谈不上,家父在世时跟白总并不熟。” 顾莫深倒也真敢不给白琪面子,上来就驳白琪的那句‘世侄’,将顾、白两家的交情撇的很分明。 白琪脸上有些尴尬,在g市他就没讨到便宜,今天在他的地盘上顾莫深还是不给他面子,也怨他昨天太冲动把事情做的太绝,以为顾莫深能对他让步。 虽说他没瞧上顾莫深给自己做女婿,但是顾家在s市的地位以及财力,他倒是很满意。他退一步想,女儿自杀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只要借着顾莫深对白荟的愧疚,他再逼一把,放低姿态促成两家的婚事他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只要顾莫深同意两家的婚事也就算了。 可是、 顾莫深这么叫嚣到门上来,这是想给他几分颜色,撇清楚他压根就不想要自己女儿,传出去要他的面子往哪儿搁,让白荟以后怎么嫁人。 他一定要让顾莫深给自己女儿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琪狡诈的眼眸也不抬,他啄着雪茄,故意冷落顾莫深,半响才出声要秘书上茶。 “如果你是来跟我谈荟荟的事,抱歉,小林替我送客!” 故意摆出这副姿态,看顾莫深一个晚辈能耐他何。既然s市已经将两家联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反而不急了,顾莫深是众矢之的,他只要安稳了女儿,不愁舆、论压不垮顾莫深。 想他也是堂堂的钢材大王,他手里垄断了s市60%的钢材市场,顾氏多少个项目的货源都捏在他手里。今天他不管顾莫深是顾氏的总裁还是中赫置地的总裁,总之,今天顾莫深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顾莫深没动,手没有碰衣襟,反而插进口袋,笔挺的立着,身上冷鹜的气势一点未减。 闻言后,他勾唇轻笑,可那笑,像是透着冰碴似的瘆人。 “令千金在顾氏供职,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没什么需要解释。今天晚辈拜访白总自然是跟白总有其他事情相商。” 白琪捏雪茄的手一抖,他对顾莫深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撇清他跟自己女儿的关系感到愤怒,但是他又不禁眨了几下眼睛,压住了胸口的怒火。 顾莫深沉静的目光瞧不出一丝的波动,甚至能气定神闲的站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慌。 他刚毅浓黑的剑眉透着桀骜不驯,冷峻而凌厉的脸庞,给人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觉。即使是自己年长他二十岁,白琪也不得不在心里掂量顾莫深的能耐,忌惮这个几年时间就打造了国内屈指可数房产大鳄的年轻人。 凭他几十年识人的经验,他中意顾莫深沉稳、冷静、有魄力的性子,不愧是世家出来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点,无论对什么人,可还是会彬彬有礼,距离感十足。 那身矜贵的姿态,让你又爱又恨。 白琪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放低姿态,劝道。“既然你今天都找过来,你要跟我谈的事情先放放,先说荟荟的事!荟荟从大学毕业就在你们顾氏工作,一个女孩子,而且我们白家家底也不薄,在s市也能数的着,她这样不顾面子的追求你。不看功劳还有苦劳,看在荟荟陪在你身边、等了你五年的份上,我要你认真的考虑考虑!” 见顾莫深听进去了,白琪不由得又说道。“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传的厉害,说你找到了杜仲的女儿。我想你应该清楚,娶了荟荟要比你娶那个杜市长的女儿要有利!杜仲的事情还没了,惹了他女儿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跟整个s市的大佬作对!现在年轻人的作风都开放,我也不是那种不开化的老骨头,我不管你跟杜仲的女儿发展到什么程度,只要你同意娶荟荟,我都当不知道!” “白总还想说什么?” 顾莫深等白琪说完,吐出这几个字,态度之冷傲让白琪气结的瞠目结舌。 “你、”白琪气的一时没说上话来,头一撇,敲了敲桌子警告道。“你别忘了顾、” 顾莫深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将白琪下面的话说出来。 “白总想说杜仲害死我父亲、害的顾氏差点破产,我怎么能娶一个仇人的女儿?” 白琪愣住了,他收住脸上同仇敌忾的愤恨。他的确是想这么说,想勾起顾莫深内心的仇恨。没想到的是,顾莫深的城府在自己之上,他算计的顾莫深都想到。 在个晚辈面前他反乱了方寸,看来顾莫深今天铁了心是不想要白荟,他压根就不是来商量婚事的。他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一点人情都不留。 “那也是事实,娶荟荟对你、对顾家都有好处!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白琪放了话,这是他对顾莫深最后的通牒。 顾莫深一脸冷清,口气带着寒意。“不用,我没有跟白家联姻的意思,希望白总不要误会!” 话说的直白,而且唐谦就在身边,一点面子都不给白琪留,这是顾莫深做事的风格,直截了当,不给人留任何遐想的余地。 白琪面上倏地狰狞,有些面子挂不住,手上的雪茄按死在烟灰缸里。 顾莫深仿佛看不到白琪变了的面色,火上添油的加剧了他的怒火。“希望白总能看好自己的女儿,不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里白琪忍不住了,不娶他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说他女儿不安分,倒贴你、你看不惯就算了还要给人家一巴掌? 白琪恼羞成怒的,拍着桌子就站起来,指着顾莫深的脸横道。 “顾莫深,你别不识抬举!你在s市才混了几年,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敢在老子面前放肆!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不娶我女儿,你今天就别想站着出白氏的大门!” ---题外话---今天还是一章!最近事太多!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个是不是走了 在人家地盘上,说话还这么‘直白’,唐谦为顾莫深捏了把汗。白琪是做钢材生意发家,由土财主过度到企业家转型,做事手法上跟企业世家比要粗暴的多。 他能带着人直接跑到g市叫嚣,自然也能让人直接把顾莫深办了。 果然,白琪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咆哮道。“马上带几个人给我上来!” 白琪的话吓得唐谦不由自主的去看顾莫深,之见他神情淡淡的,动作优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到白琪面前。 当白琪看清顾莫深掏出来的东西,他表情不自然的一吸气,没了刚才的嚣张,他才看穿顾莫深为何敢带着一个助理跑到他的地盘上髹。 顾莫深这个人太聪明,而他又善于将这种聪明用一种内敛和沉静掩饰下来,却总会在你不经意间给了你致命一击。 他只觉得顾莫深长的一副公子世家的模样,无论他再怎么有魄力,跟自己比,也狠不到哪儿去。怎么都没想到顾莫深会出这一手,白荟怎么能让他知道这个,当时就泄了气。 他喊来的人已经闯进来,乌乌泱泱的冲进来二十几口子人,白琪见了就烦,厉声呵斥为首的把人都带下去蠹。 “白总,不收拾这小子!” “滚!” 怒吼声带着掩不住的尴尬,他居然被这小子耍了一道。急着把手下的人撵出去,看见的人越多惹出来的麻烦越多。 桌上是一把5.8mm口径小型手枪,属于严重非法持械,何况顾家跟警署一向关系走的近,可能还会给白氏招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白琪的表情略微不自然,佯装随意的用手边的一本报表遮住枪,那是他给白荟弄来防身的,没想到会被顾莫深发现。 顾莫深扫视了一眼,稍稍做了些停顿。 “我想,白总对晚辈的话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也就是说,他已经给完白荟交代,如果白荟再做过分的事情,顾莫深不仅不会出面维护白家的颜面,还会出手。 白琪深深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顾莫深离开,他能有什么办法,女儿不争气。他窝火的打电话问白荟的状况,听到她还是不停的哭,气的将手机砸到门上。 …… 那晚白荟打电话说车子爆胎,顾莫深就联想到之前那声枪响的来历。白荟的玛莎拉蒂被拖走时,他要唐谦留心车胎怎么爆的,结果不出他所料,白荟用枪打烂了车胎,猜到她手上有枪。 昨天白琪带人来闹事,他动用了关系将白琪的人拘留了一天,以儆效尤。今天他赶到s市见白荟就是为了拿到她手上那把枪。没有白琪在,自然好动手。 病房里,白荟还一口一声说他们两家有婚约,要顾莫深看着自己的面子上别难为白家。 她不想想,在他面前她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她想破坏他和依庭之间的关系已经警告过她一次,还不知道收敛。病房里的各大媒体,如果不是白荟自己要放进来,这件事怎么会闹到全城皆知?父女两人触了顾莫深的底线。 尤其白琪嘴里说白荟等了他五年,他不喜欢听这话,他从未接受过白荟,自然谈不到她等了自己五年,要等也是他等杜依庭。无论能不能找回杜依庭,都与她白荟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白琪,不过是提醒一下别做他不想见的事情,顺便警告白家不要再乱说话,他从来都没有跟白家有联姻的打算。至于白家那点势力,他顾莫深还没放在眼里,今天他把白荟那把枪还给白琪,让白家有自知之明,既然要惹他顾莫深,就该知道惹他的后果,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接下来,他会在媒体面前正式澄清这件事。 唐谦晃了晃吓怔的脑袋,真是虚惊一场,要知道白琪可是动真格的要抓他们,当时他还真怕白琪摸起那把枪,气急之下,不是要了顾莫深的命就是他的命。 仿佛知道他在怕什么,顾莫深闭上眼,声调平静,却具权威。 “枪里的子弹我卸了。” “顾总你也不早说一声。”唐谦小声埋怨,早知道早做准备啊。 顾莫深靠在后座小憩,也不理他,半响又命令道。 “回老宅去接云姨。” …… 快下班的时候,顾莫深打电话来说过来接她。 杜依庭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一会儿见到他,说还是不说好。 尽管知道他拒绝了白荟,但是知道白荟为他自杀,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以自杀当借口就能得到心仪的男人,她也会多闹上几次。他会不会因为白荟自杀去见她? 顾莫深看上去高冷不错,还有点凶巴巴的不好接触,只要多缠他几次,男人都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女人。 她手撑着下巴,想她跟顾莫深以前的事。 16岁生日后距开学还有一星期,她借口学校要求观影的电影票还有两张,跑去顾氏找顾莫深。 “文艺片,我同学都说看不懂。看完还要写影评,我哥说你逻辑思维很强,能不能陪我,帮我分析一下情节?莫深哥哥,你知道望潮成绩不好,尤其语文最烂了,你就帮帮我吧!拜托你了!” 顾莫深斜了杜依庭一眼,伸手拍在她额头上将她推开。“没空!” “电影是下午四点的,我们三点出发就来得及。现在才一点半而已,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你工作。我帮你泡咖啡,你还有什么工作我能做的,要不我帮你看报表,我帮爸爸看过,他说报表只需要看三个,就是现金流量表、资产负债表,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杜依庭扎着马尾齐刘海,说话配着动作,马尾就在她脑后一甩一甩的,结果她在顾莫深身边绕来绕去,把他放在桌上的水杯碰翻,一杯水全洒在键盘上。 顾莫深的脸都差点被她气绿了,她吓得哇哇哭。 还记得她就站在他身边哭,顾莫深手忙脚乱的将电源拔掉,其实他也没凶她,就一个眼神就把她吓跑了。 她跑出去打电话给望潮,要望潮赔一台电脑给顾莫深,她说自己做错事了,没脸再见顾莫深。 一小时后,顾莫深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她还倚在墙边上,他以为自己把她吓跑了,问她愣在这里干什么。 她老实交待,望潮马上就送电脑过来。顾莫深破天荒的把她拉进办公室,还给她擦掉眼泪,最后他陪着她去看了电影,也没有要望潮陪电脑。 到现在她都认为,就是因为她肯勇于承认错误,最后才能得到顾莫深的青睐,而不是白荟那样拿自杀逼顾莫深,转眼他们分开五年又重新在一起,白荟努力了五年也没得到顾莫深。 杜依庭抿嘴偷笑,心底又忍不住担忧,顾莫深心软的。 …… 看到顾莫深那辆宾利,杜依庭嘴上掩不住笑跑过去。 她钻进车里,顾莫深正在接电话,见她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自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有没有头痛?” 她问他昨晚宿酒还有什么不适? 顾莫深摇头,手滑到她肩膀,搭在她身上去捏她的耳垂。“晚上董局的场安排去鸿腾大酒店,按照每位一千的标准,嗯!” 听见顾莫深约局,杜依庭撅着嘴不乐意道,“你晚上又有应酬?” 挂了电话,将她的人往自己身边捞了捞,顾莫深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说道。“没有,今晚专心陪你!” 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杜依庭抿着嘴不接话。 见她乖巧的倚在自己身上,顾莫深扳过她的脸,让杜依庭看自己。 “听李嫂说,昨晚发脾气了?因为我不让你进房间?” 杜依庭点头,隔着衣服戳他。 “你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这是我表现的时候。” 她仰着脸,脸上的埋怨明显,对于杜依庭来说,这是顾莫深对她的不信任。 搂了搂杜依庭,男人深邃的五官上多了一丝隐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不是不喜欢我身上有酒味吗?” “那是以前,我小不懂事!要是以后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你就永远留在客房睡吧!” 呵呵呵呵! 顾莫深笑了,他拉住杜依庭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丫头是默认了要跟自己睡一间房。 半响,杜依庭问他知不知道白荟的事情。 “我听乐儿说,白荟自杀,s市盛传你们两家要联姻,你不回去看她吗?” 顾莫深眸底深处不经意扫过一缕精光,再抬眼平静淡然。“我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白家要是逼婚怎么办?”杜依庭担忧的又追问道。 捏了捏她的小脸,就知道她会担心,幸好唐谦发现于乐儿及时,否则杜依庭跟他就不能这么平静的坐在车里。 “你觉得谁能强迫得了我?”顾莫深反问道。 瞧他嗓音透出微微的陈冷,杜依庭没有再追问下去,想来,白荟应该会死心。 “你们的投标资料准备的怎么样?” 下了车,顾莫深想起奥美的事情,问了一句。 让杜依庭不由得想到昨晚的事,她刚想张口问顾莫深,顾申泽是不是她堂弟,还有那个叫方浩的人有没有女朋友。犹豫了很久,她终于想把怎么认识顾申泽的事讲出来。 “好像没有竞争力,我觉得报价太高了。昨天晚上我撞见郭丽丽和她男朋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 杜依庭的话还没问完,别墅的大门打开,只见云姨从里面迎出来。 “少爷回来了?” 看见云姨,杜依庭的脸色都不太好了,她红着脸,不晓得该不该跟云姨打招呼。听小马说,顾莫深在医院那几天云姨天天骂她,说她忘恩负义。顾莫深能理解她的行为,可能别人不能,虽然李嫂他们没问,不代表他们心里对她没看法,尤其云姨。 “云姨。” 还是低声喊了云姨,抹不开面子归抹不开面子,该有的礼貌杜依庭还是懂。 云姨像没看见她一般,绕到顾莫深身边,问他先吃饭还是先换衣服,要他能少跑一趟就少跑一趟,上楼下楼的太麻烦。 “云姨,依庭不会再走了。”顾莫深特意替杜依庭解释道。 “我来这里是伺候我家少爷的,她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少爷,晚上炖了您你喜欢的冬瓜排骨汤,菜也是你喜欢的清单口味,腿得好好养!” 真是一眼都没看杜依庭,云姨话里带话的说完,跟在顾莫深的后面进了别墅,硬是将杜依庭挤到最后。 李嫂看见杜依庭也跟她使眼色,要她让顾莫深出面给云姨解释解释,毕竟有些事顾莫深的话是权威。 见杜依庭还磨磨唧唧的,没有往常的自在,顾莫深看在眼里有些心疼,拖着杜依庭,要她上楼换衣服。 “快点去换了衣服、下楼吃饭!” 她担忧的看着顾莫深,“我不饿,能不能不下去吃饭?” 顾莫深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云姨,她知道就不会怪罪你了!” “她知道了也会觉得我不好,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又跟你住都到一起,而且我们现在住在一间卧室,云姨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说我。当时我、我知道自己很冲动,把你丢在山里是我不对,看到你的腿这样我也很后悔!” 说着说着,杜依庭不知道用什么言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好了,你没做错什么。换了衣服去洗个手,下楼吃饭。”将杜依庭往洗手间的方向推了推,顾莫深又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别多想。这些事情我都会跟云姨说,一会儿你乖乖下来吃饭。” 给了杜依庭一个安慰的笑容,顾莫深出了主卧。 杜依庭晓得他是去跟云姨解释,还是有些忍不住担忧。 十分钟后,她表情别扭的出现在餐厅。 云姨是顾家的老人,虽然顾莫深对她很好,但她很有分寸从不上桌吃饭。可能今天她想给杜依庭示威,意外的坐上桌。 餐桌上他们三人一人一面,整顿饭吃的杜依庭很压抑。 桌上的菜都很清淡,想吃的菜都靠近云姨那边。不好伸手,她只夹了靠近自己的两盘菜,又不喜欢,只好埋头吃碗里的白饭,中间顾莫深夹了两块排骨给她。 “还想吃什么,我夹给你!”顾莫深看出她的别扭。 轻轻的跟他摇头,示意他别给自己夹菜,杜依庭像受气的小媳妇,不敢说话,生怕触了云姨不高兴。 这样,似乎也没能解云姨对她的怒火。 “你别以为让少爷替你说情,我就饶过你了,你怎么对待我家少爷的,我都会在你身上找回来。” 云姨狠狠的掷来一眼,让杜依庭立刻愧疚的埋下头,要是知道顾莫深的腿带伤,她也不会贸然把他丢在山里。 “好了云姨,我不是说过依庭照顾好我才离开的,而且她并不比我就好过。” “那都是她自己自找的,谁让她自己不长眼,就该让那些小混混把她掳走就老实了!” 顾莫深还是向着杜依庭,云姨见状也不多吭声了。 要是放在以前,杜依庭才不受这个气,直接拍桌子走人。今时不同往日,她理亏,自然老实。 顾莫深没有就云姨的话往下说,他安静的吃饭,云姨也端起碗,而杜依庭已经吃光碗中的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跟顾莫深两人在时,向来不管顾莫深吃未吃完,撩下碗就走人,当然,她一向都吃的慢,都是顾莫深等着她。 云姨突然站起来,绕到杜依庭的身边,吓得她僵着身体不敢动。 “大小姐喝汤!这么大的人一点眼色都没有,害怕我干什么,我会害你吗!” 云姨凶巴巴的给杜依庭盛了碗汤,重重的放在她面前,她这么厉害,无非就是要给杜依庭点颜色看,要杜依庭好好的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除了顾莫深还有谁会对她好。 那碗排骨汤喝的杜依庭委屈之极,她不喜欢喝汤,求救的看了顾莫深一眼,他也要她喝。 饭后,杜依庭畏手畏脚的上楼,冷不丁被顾莫深从身后捉住。扭头,刚好对上他那双深邃、闪动着情思的黑眸。 “没听到你撕卫生巾的声音,那个是不是走了!” 此时顾莫深并不掩饰的眸光,杜依庭不由得脸红地质道,“你怎么能偷听我上厕所!” ---题外话---圣诞快乐! 第一百二十九章 喝完好办事 他箍住她的腰,她不说就一个劲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杜依庭扭着身子,憋得一脸通红。 “顾莫深你怎么能这样?我、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她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晚饭吃的心里不舒服,顾莫深不仅不安慰她,心里光有那点猴急的心思。 “嗯,你说。髹” 男人答应的这么痛快,分明就是一副回答了你,那你就得满足他的姿态。 “我、我,你这周没陪我逛街,我要逛街,我要出门兜风!” 杜依庭胡乱的找了个借口,她心虚的瞄了眼时间,不过七点钟,这么早就被他拐进房,好可怕呀蠹! 突然,杜依庭想起来小马早上跟她说的,她的礼物?因为他有应酬,圣诞节都错过了! 她伸手,撅着嘴看顾莫深。“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被她问的一怔,顾莫深顿悟,昨晚就打算给她,哪知晚上的酒场耽误事了。 “在书房。”顾莫深牵着杜依庭的手带她上楼。 书房的桌上还放着杜依庭的那只旧手机,顾莫深忘记收起来,让杜依庭一眼就看到了,她质疑了一眼,拣到手里。 “干嘛不还给我,还让我以为丢了!” 杜依庭埋怨了一句,难怪那只新手机连电话簿都复制好了,当时她一点都没怀疑到顾莫深身上。现在想想反倒是顾申泽,她觉得很奇怪,越来越质疑顾申泽的身份,如果他是顾莫深派去解决陈鹤,那顾莫深怎么会跑去奥美找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顾申泽从方浩的手里救了她? 而顾莫深接下来的话,让杜依庭对顾申泽的质疑更深了。 顾莫深将手机的电池抠下来,边解释道。“你的手机被人放了跟踪器。当时手机掉在地上,摔掉电池我才注意到。” 手机放内存卡的地方有一小块黑色的印记,显然里面被人曾经粘上了什么东西,如果手机不出问题根本不会发现。不是顾莫深说,她哪里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监听,搞得跟间谍一样,她身上好像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杜依庭皱着眉,认真的望着顾莫深,一脸的若有所思。 瞧她一脸严肃,顾莫深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脸颊,明了地看着她,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很简单的道理,你手机上只是被人安装了定位。最重要是有人利用你手机芯片的网络功能,就像电脑的远程控制,利用黑客攻击你手机的防御系统将手机控制了。在山里你的手机突然打不出去电话就是这个原因,要不然方浩不可能在s市找到你。” “难怪李叔叔什么都不说,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被人跟踪了,他的司机曾经指给我看跟踪我的人。” 顾莫深点头,杜依庭很聪明,有些事一点就通。 “很多人都在找你,外面并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太平。”既然她知道这么多,顾莫深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提高警惕。 “为了我爸爸的名单?”杜依庭咬着唇说道。 她苍白的小脸和紧咬樱唇的样子落入顾莫深的眼中,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温热的大手带着心疼的气息将她的手握紧。 “不止为了名单,那些事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很庆幸,在我找到你之前,你被保护的很好!” 听顾莫深这么说,杜依庭挣脱他的手,再次去翻看那只手机,在手里摆弄。 “老赵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我在g市他帮了我很多,你说我被保护的很好,是不是指他?” 杜依庭聪明的联想到老赵,毕竟她从学校毕业顺利的进入奥美,而顾莫深没出现之前,没有人叨饶她的生活,从来也没有出现类似方浩的人物。 轻叹一声,将敏感的她轻轻搂在怀中,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贵族气从顾莫深盈盈的笑意间倾泻而出,他透露了老赵跟杜鹃的关系。 “庭庭,老赵是你姑姑的朋友,应该是你姑姑拜托他照顾你。他们是大学同学,至于杜家的事,他应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杜依庭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多看了眼顾莫深,她竟然都不知道老赵藏的这么深。难怪老赵对她这么好,姑姑似乎也没有她认为的那样冷漠。她一直都以为姑姑很无情,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到现在才来看她,原来、原来她有拜托老赵。 一时忍不住,杜依庭抽着鼻子掉了眼泪,她有些恨自己不够冷静,不能客观的看人、看事。 “怎么又哭了?好了、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只需要高高兴兴的。圣诞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替杜依庭擦了擦眼泪,顾莫深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精致的丝绒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玫瑰金的爱**镯子,至于他定制的这只镯子的原因,顾莫深没有多说,拿出来直接戴到杜依庭的手腕上。 似乎不怎么满意,杜依庭拨弄着镯子接口两个小小的h标志,嘟着嘴巴。 “我还以为是戒指呢!”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不满,顾莫深蹙了蹙眉,勾起她的下巴,低低地笑道,“想嫁给我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取下来!” 杜依庭害羞的推了他一把,甩着那只带着手镯的胳膊跑出了书房,哪有送镯子求婚的? “还出去兜风吗?” 顾莫深跟在杜依庭身后问道,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拐进了主卧,门嘭的一声就锁上了。 他站在门口,笑着敲门,要杜依庭给自己开门。 “少爷,她是不是又跟你闹小性子了!我替你把门叫开!” 云姨端着水果上来,看到顾莫深隔着门好脾气的哄杜依庭,立马不高兴的说道。 她将果盘往顾莫深手上一塞,直接甩开胳膊砸门,挺身而上的姿态让顾莫深不好回绝她。 “杜依庭开门,少爷腿不好。” 跟着她头又一转,扶住顾莫深的人。“少爷,你们真的住到一起了?你可要考虑清楚,接受她你要背负多少罪名!” 面对云姨的质问,顾莫深脸色一沉,虽然他将云姨当作自己的亲人,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她能过问的。 云姨见顾莫深的脸冷漠下来,立刻松开那只扶他的手,知道自己越矩了。她在顾家的地位虽高,毕竟身份有别,没再说话。 想跟顾莫深闹闹的,突然听到云姨的声音,杜依庭就跑回门口。她中规中矩的打开门,见到云姨和顾莫深都站在门口,一时间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云姨后面的那句话她听见了。 “回去休息吧!” 顾莫深冷冷的丢了句话给云姨,进了主卧。 云姨看着杜依庭,没多说。“照顾好少爷。” 杜依庭胆怯的回看了云姨一眼,点点头。 两人之间甜蜜的互动突然就被打断了,想续上气氛已不对。 “云姨好像很不想我跟你在一起,不光是我把你丢在山上不管,你刚才说外面很多人都在找我,如果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踌躇了半天,杜依庭憋出这么两句话。她还想到什么要往下讲,顾莫深一把拽住她。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 杜依庭犹豫了,她缩着向后退。从顾莫深的反应上看,她的猜测是真的,她现在说不想跟他在一起还来得及吗?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吗?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他。 顾莫深整张脸陷在鹅黄的灯光中,影影绰绰地映出他的侧脸,带着成熟男人的精致韵致,锋利的眸光却像是划破苍穹的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穿透了杜依庭的心思。 “说真心话庭庭,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脸一别,杜依庭脑袋进了浆糊,她违背心意的冒出来一句。 “你可能误会了,我没那么善良。在山上我是没办法才报警的,并不是因为你生病了。”她吞了口口水,还企图用这些没有含量的狠话来逼退顾莫深。 闻言后,顾莫深不怒反笑,宠溺的捏了捏杜依庭的鼻尖。 “我误会你对我的心思?” 那双深邃的黑眸一沉,眸间有一抹玩味和戏谑,顾莫深勾起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头发游移,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诡异的心思。 既然她还不肯承认心里有他,那他就逼她到承认为止。 “谁把自己的袜子给我穿上了,还有那条丝巾怎么会缠在我腿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想骗我什么?” 在山上,如果杜依庭丢下他不管,他身上怎么会盖着大衣,腿上怎么会被处理过。连唐谦都能发现的异常,他会看不见? 杜依庭大吃一惊,忘记自己的头发还在他手里,一动身子,头上被扯的生疼,她疼的蹙着眼眉。“你怎么知道的?” 顾莫深的语气有着餍足后的轻松,眼底却闪过一丝恻隐。 “你的眼里有我,我看见了!” 是啊!她爱他,从16岁爱到现在,不管顾、杜两家的仇和恨,也不管这五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一直没有忘掉顾莫深,一直期待他能找到她。 可如今、怎么办? 低头望着圈住自己的手,杜依庭眼睛泪汪汪的,她没有挣脱,只是落寞的抬起充满了泪水和忧虑的大眼睛。 “7岁的时候妈妈去世,18岁爸爸自杀,唯一的哥哥还在牢里,顾莫深,我的命不好,你跟我在一起可能也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这样。云姨的话我听见了,她的担心没错,我是杜仲的女儿这点改变不了,而且顾伯伯是因为我爸爸才去世的,这些事情我们没法回避,我不想你为难!” 听到杜依庭说这番话,顾莫深终于明白她今天情绪反复的原因,良久后,心里窜起一丝明朗来,这丝明朗跃上了脸颊,令他忍不住笑了笑。 “就因为这些原因!如果抛开这些问题,你愿意吗?” “我愿意什么?” 眼眸微微一眯,凝望着杜依庭,反问道。 “我们在一起!” 他说的‘在一起’指的是今晚,还是今后?杜依庭一时想岔了。 以为杜依庭又在担心,顾莫深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导。“那天是谁趁着我昏过去偷吻我?不想跟我在一起还偷吻我?” 杜依庭一愣,脸颊蓦地泛红,反驳道。“你又没看见?” 接着,就听到顾莫深说。 “是吗?那今天早上又是谁偷偷的吻我?是不是这样,还是这样?” 他手上用了用力,将杜依庭带倒在床上,俯身缓缓地压下去,彻底将她禁锢。 深邃黝黑的眸含着迷样的神采,对上杜依庭那双如水的清眸,学着她早上的样子,带着宠溺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耳边。 伴着男人温柔的掠夺,杜依庭忍不住攀住他的肩膀,迎向他。主动伸出小手,葱白的手指轻轻勾勒出他英俊的脸颊轮廓。顾莫深低沉一笑,嘴角逸出毫无察觉的宠溺,他俯身下去,火热的唇落在她诱人的红唇上。 室内一片旖旎的气氛,被一阵儿敲门声打破。 李嫂上来送牛奶,杜依庭睡前必喝的牛奶。 这是顾莫深头一次被自己定的规矩给打败了,杜依庭小脸红彤彤的躺在他身下,用手推开他。 他依旧压着她,商量道。“今晚不喝了,我们继续。” 杜依庭撇嘴,不屑道。“这是你自己定的规矩,不喝还要罚我。” 叹了口气,顾莫深很无奈的爬起来,冷着脸从李嫂的手里接过牛奶,要杜依庭抓紧喝。 喝完好办事。 这个、恐怕很难了!杜依庭为难的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章 再不说,我亲你了 如果不被打扰,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可是心里已经打了草稿,他们的第一次在杜依庭心里已造成了小面积的心理阴影的状况下,只能突发暂停。 杜依庭缩在被窝里,整个身体因紧张绷成一条。 她在努力接受他的行为,看的出她还是害怕。 顾莫深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没有逼杜依庭,他摸摸她的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能这样躺在一起,在这五年也是求之不得,他还急什么髹? 小心的也翻了个身,杜依庭也背对着他。平时睡不着喜欢翻来覆去的杜依庭,连动都不敢动。 大床上的两道身影,各自占据着床的两侧,谁都没有越过中间那道鸿沟。没有进一步的亲昵,关系反而疏远了。 …蠹… 两场公诉案接二连三的开庭,由于证词和指认证据不足,针对顾莫深的诉讼不成立,案件以意外事故结案。 顾莫深听完唐谦的汇报,他只关心那辆车调查的怎么样。这两件意外他料到都是方浩捣的鬼,目的就是给他添乱,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困在g市。 唐谦摇头,说车子不是g市的,虽然套用了g市的牌照,牌照是假的根本不存在,想查车子的下落根本无从查起。 最近唐谦已经被他派回s市打理顾氏,顾莫深又听了听s市的情况。顾氏的房产投资主打民宅,当前的大环境并不景气,加上白氏的刁难,顾莫深直接下令暂停所有的房产项目,守住顾氏的百货零售业。 “这几天你手上的项目放一放,庭庭要回趟s市,你跟着她。” 顾莫深交代着,敛神给杜依庭打了一通电话。 “请几天假,你跟唐谦回s市办档案。” 声波那头杜依庭顿了顿,问他去不去? “不一定。”他手头的事情不少,而且、想到腿部手术,他预约的时间就在最近,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杜依庭。 “奥美要投标,我不知道能不能请下假,如果总经理不批怎么办?” “你去找赵总,如果不行我出面帮你请,看最多能请多少天。” “补档案还能要几天啊!”杜依庭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顾莫深的眼眸黑暗而平静,“我要去美国做手术,大概两周。”在心里放了许久的话,不知怎么就说出来。 “我知道了,晚上回家再说!”杜依庭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让顾莫深心头有些不适,这丫头没问他的情况,也没关心一句。 下面唐谦的汇报,顾莫深破天荒的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烦躁的站起来活动身体,要唐谦召集人开会。 上午的会议开到十二点半,顾莫深从会议室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高管。 中赫置地搬来g市收到的异议声很大,而且现在的写字楼还不足以承担整个中赫的办公区。 高层的建议是,先在g市设立分公司,总部慢慢向g市平移。 顾莫深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是这样做势必他还要两地来回跑,牵扯精力太多。 “再议!” 他将手头的工作分摊下去,如果去美国动手术,他至少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不在国内。 像奥美竞标之类的都是小事,他压根不会露面。 “顾莫深、” 没想到他办公室会有这么多人,杜依庭下了出租车一路跑上楼,推开门气喘吁吁的喊了他一声。 在场的不止是中赫置地在g市的高管,还有两个从b市飞过来的,被杜依庭这么一喊都愣住。 杜依庭也呆了,她反应也快,扭头就退出他的办公室。 一众高管面面相觑,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跑到办公室找顾莫深,顾莫深高冷的姿态让集团内部的女员工不敢高攀,而外部盛传他的腿有残,在外他并不受各大名媛追捧。 杜依庭突然冒出来,还喊顾莫深的全称喊的这般娴熟,高管们各个精的跟猴一样,自然都来了兴趣。 大家心照不宣,咂摸出顾莫深死活要留在g市的原因,敢情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这里金窝藏娇了。 顾莫深并不觉得什么,神色清冷的跟唐谦说道。“先到这里,你安排好几位副总。” “顾总,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啊!”有跟了顾莫深多年的搭档,出口调侃他。 顾莫深的视线才从门外拉回来,苦笑着靠向椅背。“人被你们吓跑了,怎么介绍!” “顾总,要不要我把杜小姐请进来?” 见顾莫深难得的好说话,唐谦也趁火打劫,故意做出一副请杜依庭进来的架势。 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丝宠溺,含蓄的让人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女人的特殊态度。 “找机会,我会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 “别找机会了,顾总,年会你带出来,也好让我们手里的女魔头都死心。” “嗯!” 算是给人个交代,顾莫深嗯了一声不再接话,众人也怕言多必失,随着唐谦都走了。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杜依庭进来,顾莫深沉不住气给她打电话,质问她又跑去哪里了? “我就在这层楼,没跑远。你办公室还有没有人?” 将手机拿离耳朵,隔着门顾莫深就听到她在自己门外的说话声,问他办公室有没有人,做贼还要这么大的声音。 也不答话,顾莫深直接走去门口将门拉开。 “啊!” 杜依庭抱着手机,吓了一跳。 “讨厌!” 见顾莫深拉她进去,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嗔怪了一句。 “以前你还赖在我办公室里看我们开会,现在怎么皮薄了,他们又不是不能见,跑什么?”顾莫深拽着她,漫不经心的数落了一句。 听顾莫深翻她的旧账,杜依庭瘪嘴。 那个时候差不多整个s市的适龄千金小姐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因为她年纪还小,根本不被顾家列入考虑范围之列,所以她一有时间就跑到顾莫深的办公室蹲点查岗。 顾莫深才刚接手顾氏的业务,不是出差就是在开会,杜依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在他屁股后面当跟屁虫,撵都不走。直到顾莫深答应她做自己女朋友,她才稍微放松了对他的盯梢。 怎么年纪越大,她的脸皮反到薄了? “你笑话我?” 杜依庭撅着嘴埋怨道。心里有些不高兴,隐隐的觉得顾莫深喜欢的是以前的自己,她现在这副模样似乎并不讨顾莫深的喜欢。 “庭庭!”顾莫深忽然唤了她一声。只见他此刻的表情透着心疼,低沉的嗓音软软的,柔柔的。“以为你嫌弃我?” 换做杜依庭一脸的诧异,重复他的话反问道。“嫌弃你,为什么?” 顾莫深若有所思,深眸一垂。 顺着他的视线,杜依庭心头闪过一丝异样,酸涩的几乎落泪。半小时前,她接到顾莫深的电话要她请假,才知道他已经预约了手术。 她的第一反应是顾莫深瞒着她,想着晚上好好的跟他算账,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可是等冷静下来,反而看清了很多事。 从云姨对她的态度,还有顾莫深一直不肯给她看他的腿,她怎么就忽略了?再自信不凡的顾莫深也会有他的顾虑,因为在乎她的看法,他才那样小心翼翼的不让她知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再瞒着我就不陪你做手术了!” 杜依庭凶巴巴的拍了他一下,垂下头。 “庭庭。” 听她答应自己了,顾莫深眼底布满了惊喜。动容的拉住她,陡然将手臂收紧,捧住她的头要她看自己。 原来他怕自己因为他的腿嫌弃他,杜依庭心酸的掉了泪,又怕被他看见脸上的泪,她别扭的不抬头看他。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原本的挣扎,在听到他疲惫又带了一丝释然的语息,杜依庭安静下来,将头埋在他胸口,伸出双臂回应般绕上他的窄腰。 杜依庭心底不停的道歉,是她被仇恨迷住了双眼,把最珍贵的东西都忘记了。 两人抱在一起良久,杜依庭柔声问道。 “下午我回公司请假,明天我先跟唐谦去补档案,我把身份证补好。什么时候去美国?那边的医生怎么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看你的腿?” 听不到顾莫深回答,她稍稍拉开跟他的距离,顾莫深高她一个头,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 “说呀?” “……” “顾莫深你再不说,我亲你了!” 杜依庭威胁道。以前顾莫深最怕她这样,一是嫌弃她弄他一脸的口水,二是他很忌讳在办公室里做举止亲密的事情。 顾莫深脸上蓄满了笑意,结实的手臂更加搂紧了她的身子,英俊的脸俯下,在她头顶低低地说。 “我求之不得!” 啊? 杜依庭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羞红着脸,被他箍住又不得躲,不得不捉着他的手要他放开自己。 “你不是最讨厌办公室恋情,最讨厌别人在办公室里暧昧、啊?” 顾莫深压根儿就没再给杜依庭开口说话的机会,精美的笑涡中泛起柔柔的涟漪,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玲珑的下巴,跟着他炙热的唇落下,大手将她的小脸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我不喜欢在办公室有那种行为,但是并不反对这样、浅尝即止!” 说着,顾莫深不忘又俯唇亲了一下杜依庭,他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 杜依庭抿着唇,嘴上还带着他冷冽的味道。她眨着眼睛,什么这样、那样,不是都一样! 她脸带鄙夷之色,问道。“你别告诉我,你骨子里也喜欢在办公室里面、迫不及待那个!”尤其她无意间碰见了郭丽丽跟顾申泽在储物室饥不择食。 顾莫深舒畅的扬着脖子,仿佛感慨上苍的厚爱,杜依庭甚至能听到他胸膛传来的低沉笑声。 皱起眉头,杜依庭不高兴地瞪着顾莫深那笑不可抑的模样,真搞不懂他笑什么。 摸摸她的头,不屑的笑意在他涔薄的唇边蔓延开来,鹰般的黑眸虽然充满了目无他物的凌厉,不过却被怀中女人的柔软渐渐掩去了锋芒。 “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如果带女人做那种事,那不是爱而是发泄。你明白我的意思!” 呃!他就是这么一板一眼!杜依庭做了个发晕的表情,她就不该问一点都不懂浪漫、不懂情调的顾莫深。 前一秒还埋怨顾莫深不懂情调,这一刻,顾莫深托高她的小脸,黑眸透着笑意染上了唇畔,滚烫的语息扫落在她的鼻尖。 “如果想做,我们可以随时回家!” 涨红着脸,杜依庭气急败坏地斥道。“顾莫深,你更过分!” …… 杜依庭跟顾莫深简单吃过中饭后,唐谦送她回奥美。 她跟老赵说要回s市补档案,要请两个星期的假,老赵也没说什么,让她该干什么干什么,暂时别跟总经理提。 “你真的同意了,你不问问我怎么请这么长时间?这样好吗?万一总经理要是问起来!” 老赵睨了她一眼,“补张病假条。” 杜依庭恍然大悟,指着老赵说他是老狐狸。 “顾总跟我打过招呼,你个死心眼什么时候知道变通?总经理要的就是你个态度,你可好,老老实实的听他忽悠!让你去中赫你还来上什么班,这么好的福利,你看郭丽丽抢破头一样跟你争!你一点都不懂脑子!” “哎呦、说到郭丽丽、” 老赵拍着光脑门,突然想到什么。 “那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如果总经理找你麻烦,不行我就主动辞职!” 有些恋恋不舍,杜依庭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她这一走,十有八、九难再回来。 “两个星期你还以为十年八年啊,依庭,别动不动就把辞职挂在嘴边!就算顾总有钱愿意养着你,你还是要上班,知不知道!记住我的话!我还有点事,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出个门!” 杜依庭还没动,老赵已经拎着包在她前面跑出办公室。 …… 杜依庭跟唐谦回s市,她联系于乐儿,于乐儿已经回了b市,两人没见着让杜依庭感慨了好一会儿。 “哎,白荟还在医院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于乐儿故意拿话激杜依庭。 “我疯了!”杜依庭白愣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 那头,于乐儿被她的态度逗乐了。 “我没空跟你瞎扯,抽空再聊!” 杜依庭挂了线,找到高中档案室的老师,想补份自己的档案。 “我们学校没这个人!” 一听她就怔住了。“不可能啊,我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我是09年的毕业生,还是保送的b市中央美院的优秀生。” “查无此人!” “老师,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把教务处的韩处长喊来,我们家跟他很熟。” “我们学校没有姓韩的教务处长。” “他、他也许调走了。当时我们班的班主任是常主任,她是教语文的,年纪大概四十几岁戴着眼镜。” 档案室的老师依旧摇头。 无论杜依庭说出任何一个人名,都一副不认识的表情。 问到最后,杜依庭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学校,她再次问这里是不是s市实验中学。 对方见她态度反反复复,以为神经有毛病直接喊来保卫室的人撵她走。 “我真的是这里的学生,我在这里上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我没法神经,求求你们再帮我找找!” “你要是再不走我们报警了!” 杜依庭绝望的看着门卫给她发了狠话,无奈的环视着熟悉的校园,怎么可能没有她的档案,她认识的老师怎么一个都不在学校了。 她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一个老头从警卫室里出来,手上还抱着一摞报纸。杜依庭上学的时候,喜欢订杂志,老头每次都训她不务正业看这些花花绿绿不学好的书。 “吴伯。” 杜依庭跑过去喊他,见老头抬眼看了看她,分明是认出她的表情。 “你是谁啊,穿成这样跑到学校里来,带坏学生。” “吴老师,你也不是认识她吧!她非说是咱们学校的学生,说了一大堆老师的名字没一个是咱们学校的!” “怎么能让人随便进来。” “唉,吴老师,她还真知道你姓吴,你真的不认识她?” “认识我的人多了,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还不能多让几个人认识我!你快走、快走!” 老头跟门卫聊了几句,一脸不耐烦的撵杜依庭出去。 杜依庭多看了几眼老头,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认识自己的痕迹,她被撵出校园,呆呆的站在电动门外。 她不死心的给于乐儿打电话,问她班主任叫什么,到每一位授课老师的名字,最后没忘那个她喊作吴伯的老头。 于乐儿听她的描述也急了,吵吵着让杜依庭等她,她马上赶去机场。 隔着电话听到于乐儿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她跟于父起了冲突,大概是不让她来s市,杜依庭听了几句切断了通话。 于乐儿父亲的态度突然令她明白了什么,杜依庭跑上车要唐谦马上开车回g市。 第一百三十一章 曾用名‘兰芳\’ 唐谦没说什么,开车回了g市,他跟杜依庭直接去了g大的档案室。 杜依庭看了眼唐谦,眼神犹豫,跟人报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调出了一个叫‘兰芳’的人,冷静中终于掺进了些许慌乱,许是心里有了准备,杜依庭并没有出言质疑。 她拿着东西又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户籍科拍照,补齐了办身份证的手续,即使这样加急的身份证也得过段时间才能拿到。 如果她再跳出来质问,不仅身份证补办不了,还会耽误陪顾莫深去美国做手术蠹。 “杜小姐,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唐谦恭敬的站在杜依庭的身侧,他陪着她辗转两地,自然察觉到异常髹。 这些年他从顾莫深口中知道很多他们的事情,晓得两人虽然年纪差距大了点,从顾莫深喜欢杜依庭的年纪上看,两人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他们不仅是校友,而且没出事之前两家人算的上世交。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有人在杜依庭的身份上动了手脚,三年前为了查到杜依庭的下落,他对杜依庭在s市的各项信息做过详细的调查,他确信在杜依庭刚才去的那所中学拿到了她的大学入学资料。 杜依庭咬着唇,呆呆的站在户籍科的外面,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色。“我资料不太对,抱歉,还得麻烦你开车回g大,我想弄清楚点事情。” 说完她着急的跑上车,唐谦谨慎的回望了眼派出所里面,他将户籍科给杜依庭办理身份证件的女人长相记在心底,不动声色的上了驾驶座。 …… 杜依庭焦急的趴在台子上等档案室的人调资料,‘兰芳’有一份档案,能跟她在大学期间的情况对应上,可是‘杜依庭’的档案却能跟她五年前从s市调档的资料对应上,也就是说她一个人的档案被人为的拆成两个人,而且还多出一个曾用名‘兰芳’。 盯着手上的两份资料,杜依庭顿时看出了究竟。 “有人顶替了我!” 杜依庭嗓音都在发抖,手指扣得紧紧地,却也在颤抖着,一股不祥预感蓦地盘旋心头。 为什么她的档案丢失,高中查不到她的人,甚至没人知道她在g大那个系,连顾莫深都找不到她,一切似乎都找到了症结。 除了那六个字,杜依庭没有再说一个字,她咬住唇,强忍着内心的像坐过山车一般不安激动的心情。 “杜小姐,天色不早了。” 唐谦静静的跟着杜依庭,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表情,从她略显惊愕的美眸不难看出她在强行压制突然得知真相的震惊。 他看到杜依庭手上那张带了大头照的照片时,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 夜幕笼罩在冬日的g市,紧邻元旦,街道喜庆的挂上了大红灯笼。却丝毫没有感染杜依庭,她的心就像冻结在房檐上的冰棱,随时都有跌的粉身碎骨的危险。 冲动的血液已经冷却下来,她学着顾莫深的模样将目光放远,反而内心更静了一下,仿佛更看清了一些事。 她才慢慢的意识到,这五年她被某种力量给隔绝了,像在她身上罩了一个穹顶。 是对她的保护,还是有意要她在众人面前消失?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让顾莫深找不到她,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操纵她的人是谁? 不对! 杜依庭突然想到杜鹃,是姑姑吗,只有她知道她在g市,还要老赵照顾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街景映衬在杜依庭挂了两行清泪的小脸上,她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般,一脸桀骜的不服气,又迫切的要回到避难所。 进了别墅,杜依庭谁都没理,直奔了二楼主卧。 李嫂看见她满脸低沉,又没跟顾莫深一起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还没追上她就听到门反锁的声音,不禁担心起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谦跟着进了别墅,他听到李嫂那句自言自语并未搭腔。 反倒是云姨见到唐谦,问他顾莫深的人。 “顾总在公司,刚才通过电话,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唐谦没有解释自己跟杜依庭回s市,说完自行去了别墅一楼的偏厅。 云姨喊了李嫂一声,要她进厨房帮忙。 “你去给唐先生送点水果,他可能要留下吃饭。还有她、”说着朝楼上翻了一眼,云姨嘴里的‘她’指的杜依庭。“让她吃点东西转移一下精力,免得一会儿少爷看她的脸色让人操心。” 李嫂笑着回了云姨一眼,“云姐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是担心我家少爷,才没功夫伺候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云姨满不在乎的答道,边去掀高压锅的盖子。 李嫂敛住脸上的笑上楼,这几天别墅主楼这边是云姨值班,她也没能跟杜依庭说上话,有些事她一直寻思找了机会跟杜依庭说说。 杜依庭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是她,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可能她以为是顾莫深回来了。 “杜小姐,先吃点水果,顾先生要过会儿才到。” “嗯、” 见杜依庭没有接话的意思,李嫂脚步很踌躇,将果盘放在桌上,并不离开。 杜依庭见她还站着,问道。“还有事吗?” 李嫂摆着手说没有,她见杜依庭忙着找什么,也没敢再打扰她。 杜依庭将大学毕业照翻出来,跟那份档案上‘杜依庭’的大头照一点一点的比对,企图找出档案上的人是谁,可惜没有对上号,也许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她颓丧的坐在地板上冥想,猜测档案室也察觉到她的档案出了问题,否则她拿不到‘杜依庭’的档案。 即使知道出了问题,她还是束手无策,她证明不了自己就是‘杜依庭’,也证明不了她没有什么曾用名‘兰芳’。 折腾了很久也不见顾莫深回来,杜依庭呆不住了,她急着想把这些事情说给顾莫深知道,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她拉开门闷着头就往外走,正好跟李嫂撞到一起。 “杜小姐你不要紧吧!”李嫂摸着额头来拉她。 “他回来了没有?”杜依庭关心的问顾莫深,她伸手替李嫂拉平衣角,确定她没被自己撞坏。 李嫂不好意思红了红脸,杜依庭摸她脸的姿势叫她不好意思,她都能当她妈的年纪,反被她摸脸安慰。 “我没事,杜小姐别被我撞着。先生已经回来了,让您先吃饭,他跟唐特助有事情要商量。” “你说他回来了,跟唐谦在一起?”确定的问了一遍,那股焚心的感觉得不到排泄顿时加剧了,让杜依庭更有些沉不住气。 “他们在一楼的偏厅,好像在商量出国的事情。先生回来就在接电话,云姨要我上来喊你,还嘱咐我别让您去打扰先生。” 顿住脚步,特意的看了李嫂一眼。杜依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云姨眼里,她总是给顾莫深找麻烦。 低头想了想,她决定先去找云姨问问顾莫深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 “少爷的事情你自己去问少爷。”云姨看都不看杜依庭。 杜依庭急了,大声的喊了声“云姨!” “怎么、少爷不在你还想对我瞪眼睛啊!” 仿佛听不懂杜依庭因为什么事着急,云姨就是一脸的不待见。 “今天莫深跟我说做手术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好我陪他去美国做手术,您是不是能给我说他的腿到底怎么受的伤?他说他在我离开以后意外受伤,您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外?” 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杜依庭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 云姨甩掉身上的围裙,那般跟杜依庭对抗的姿态一点都不示弱。她盯着杜依庭因着急红了的眼睛,反而嘲讽了一句。 “你现在不想着逃跑了?知道关心我们少爷了?别以为你陪着少爷去做手术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少爷的腿也不会这样!” 因为她? 杜依庭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般,她的表情只剩下毫不遮掩的惊愕,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她失神的大眼睛闪动着,下意识的去拉云姨,被她挣脱了。 “是不是因为找我,他出了车祸?”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听了杜依庭的话,云姨瘪嘴,凶了她一句。“省省吧你,少咒我们少爷!你、摆桌让她吃饭,真是不省心!” 她扭头命令李嫂摆桌。 李嫂手上端着菜,挨着杜依庭,悄悄的给她说了句话。 “杜小姐,您先吃饭。那天、”她有些吞吞吐吐,小心的瞄了眼云姨,才又低声接道。“先生喝醉那天,我看到了先生的腿。” 杜依庭心头倏然一窒,一时间愣住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辈子没有嫁人 “先生的腿上有几条刀疤,像是手术的痕迹。” “还有呢,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就是不寻常的疤痕?” 杜依庭拉住李嫂,迫切的追问道。 李嫂为难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她怕被云姨发现自己多事,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她犹豫了很久,也知道杜依庭总是缠着顾莫深想看他的腿,她觉得让杜依庭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手术留下的刀口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云姨冷不丁的冒出来,警告的睨了李嫂一眼,嫌她多嘴髹。 杜依庭松开李嫂,给了她一个回避的眼色,自个儿一言不发的端起饭碗。 “还是、你在确认少爷的腿是真腿假腿?少爷不是说你在山上照顾他了吗,怎么、你自己都没验验还要问别人?你要是想走的话别找借口,没人拦着你,走了就别回来,免得少爷劳师动众的找个白眼狼回来!” 云姨这次的话说的更难听,杜依庭难堪的脸都红了,服气的将碗往桌上一撩。她是气自己,气自己自私、气自己容易情绪激动。 那天凌晨光线太暗,她只隐约看出顾莫深的腿肿的厉害,那两条疤痕狰狞的吓人,后来她要看他不给她看。 “还长脾气了、吃饭!”云姨将筷子拍到杜依庭手边,吓了她身体一颤。“怕什么怕,你逃跑的胆子呢?” 云姨讨厌杜依庭这副蔫儿吧唧的模样,心想她以前没心没肺也挺好的,能跟自己顶两句,现在可倒好,活脱脱一副受气的小媳妇。 她又没欺负她,这还策反了她身边的人,开始跟她斗智斗勇了。 杜依庭心情低落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吃了两口说不吃了,丢下碗上楼。 李嫂看看她,又看看云姨,心疼的替杜依庭说好话。“杜小姐没胃口,我熬点红枣粥给她送上去。” 云姨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别乱献殷勤,粥送上去,管好自己的嘴!” 她的话叫李嫂脸色尴尬,晓得她是老人,不好顶撞她。 云姨盯着厨房的几个帮佣,提醒他们听到的话不要乱说出去,别墅里人和事一律不能向外透漏。 准备了几样简单点饥的点心和咖啡,云姨给顾莫深和唐谦送进去。 …… “庭庭说少爷你跟她商量好了去做手术?” 云姨的表情跟刚才完全变了个样,喊杜依庭也喊的亲切。 顾莫深若有所思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点头。 唐谦跟他说杜依庭的档案出了问题,用‘杜依庭’这个名字查到的资料跟他们之前查到的状况吻合,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拟造了‘杜依庭’的档案,让人误以为‘杜依庭’是杜依庭,调出档案后发现要找的杜依庭不是‘杜依庭’,巧妙的将杜依庭给隐藏起来。 佩服的望着对面五官深刻的男人,唐谦敬慕的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果然不出顾莫深所料。杜依庭要回s市补档案时,他一度担心杜依庭会查到真相,他家老大倒是放心让杜依庭回去,说即使放她去查,也不会查出来什么。 “少爷,刚才李嫂告诉庭庭说见过你的腿,庭庭是不是不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受的伤?” 云姨见两人都一脸的严肃,晓得他们在商量事情,可是她也有话不得不说。 “嗯!你也别在她面前提。” 顾莫深蹙眉深思,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云姨不要说出来。 “她要跟你去美国手术,怎么可能瞒得住!少爷,那些事迟早她会知道。”云姨不无担忧的说道,与其让杜依庭从别人嘴里得知,她觉得不如顾莫深说给杜依庭听。 “庭庭被人有意藏了五年,既然她不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跟她提。你以后别说她!” 最后一句,顾莫深带了少有的情绪。 刚才他听到了餐厅里云姨叱责杜依庭的声音,要是放在以前他还担心云姨受不了杜依庭的冷嘲热讽,可现在刚好颠倒过来,杜依庭被云姨训斥的连话都不敢反驳。 “少爷你别怪我对庭庭厉害,我也知道这几年她在外面很可怜,可是我怕极了她会哪天跑了!我对她凶一点,她还能顾忌我、” “你不停的拿以前的事情指责她,她很愧疚你知不知道!” 云姨一怔,顾莫深突然打断她的话,跟她发了脾气。 她失落的望着顾莫深,她是一心为了他们好啊!夫人当年将少爷托付给自己,她没能照顾好少爷自责了一辈子,一辈子没有嫁人。 “少爷!”她眨着泪眼,委屈的喊了顾莫深一声。 发觉云姨被顾莫深训的差点落泪,唐谦出来和事。“顾总!云姨也是关心杜小姐。” “云姨你先出去吧!” 深深叹了口气,顾莫深眼眸一闭,要她出去。他知道云姨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同样见不得杜依庭受半点委屈。 也许是突然知道了他找不到杜依庭的原因,顾莫深沉冷的眼眸泛起一丝心疼,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嘶哑和愧疚。 “帮我们准备饭,我饿了!” 云姨用袖角按了按眼角,出了书房。 深眸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摸起茶几上的香烟掏出一颗叼在嘴上,顾莫深吐着烟雾幽幽的说道。 “唐谦,我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 他蹙着眉,锐利的眼眸划破飘渺的烟雾,透出的那份苦涩几乎能逼疯人。 鲜少的也捡起烟,唐谦十分能够体会顾莫深此刻的心情。他跟女朋友能在一起也很不容易,因为双方父母的恩怨,他们到现在还没法结婚,自己的婚礼得不到家人的祝福终究是心结。 “云姨心疼您,也心疼杜小姐。她知道五年前的一切,可是您又不要她说出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们。如果比起别人,我想没有人比云姨更希望你们在一起!” 这是唐谦的肺腑之言,只是‘别人’两个字听在顾莫深的耳里异常刺耳,他冷冽的眉梢一挑,多了凌人的气势。 恐怕杜家和顾家的人没有一个想看见他跟杜依庭在一起。 两个男人抽了会儿烟,唐谦没忘将最近的日程提醒给顾莫深。 “明天b市的房产经济年会您必须参加,还有杜小姐的身份证,我建议找人提前弄出来,今天派出所户籍科那人的眼神不对劲。” 唐谦凝神,脸色很严肃,他慎重了又慎重才讲出来。 顾莫深没有立即接话,他了解唐谦,能从唐谦嘴里说出这种话,基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庭庭跟着我用不着身份证,我们周五走!后面的事交给你处理!” 他黯哑了声音吩咐了一句,弯腰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起身要唐谦跟着自己出去吃饭。 …… “云姨,帮我再盛碗饭?” 顾莫深有意使唤云姨,老太太见他用自己,自然存在感暴增,心情也转好了。 唐谦跟顾莫深笑笑,夹着小菜往嘴里送,佩服顾莫深对女人的了解。 “唐特助,你要不要添饭?” 云姨将添好饭的碗端给顾莫深,又来问唐谦,她见唐谦要比顾莫深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饭量大。 唐谦摇摇头拒绝,云姨倒是没强迫给他添饭,却热情的给他盛了碗汤,他苦着脸看着顾莫深。 顾莫深也不理他,“吃完饭去书房,赵局给的地批了,一块跟小高他们碰个头,看看怎么运作?” “顾总,我能不能不喝汤?”要不然一会儿的视频会没法开,排骨汤油水太大,他肠胃不好,保准得跑厕所。 “你自己跟云姨说。” 唐谦傻呵呵的看了看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云姨,咬着牙把汤喝了。 临近年关,加上房产年会时地产行业的重头戏,顾莫深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站在窗口边抽烟边讲电话,从他们进了书房,还没抽出时间去看一眼杜依庭。 跟视频那头的人聊了几句,唐谦用平板电脑整理讨论的意见,过会儿要顾莫深来定夺。 突然,唐谦的手机也响了。 他的秘书说有重要的事情汇报,看了眼站在落地窗边的顾莫深,唐谦轻声应着要人说。 听到秘书的汇报,他的脸色猛地一难看。急忙切断视频,手脚麻利的在键盘上敲了一组网址。 只扫了一眼,他让出半个身体示意顾莫深看过来。 看到屏幕上的画面,那双沉静的黑眸倏然变得异常骇人,不难看出顾莫深眼底渐渐泛起的冰寒。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扑倒顾莫深 某网红小视频,不知从哪里找的更衣室爱情动作小段子给大家娱乐,女猪脚露了一眼就让某男看黑了脸色。 顾莫深蹙着眉,脸上愕然,跟着黑了面色命令道。“打电话封了这家网站,马上把视频屏蔽掉!” “顾总!”唐谦想说要不要这样霸道啊!只是一个视频,上面什么暗示都没有。 扔掉手上的烟蒂,顾莫深见唐谦没动,他已经拨了通电话出去,直接打到了网络警察那里。 见状,唐谦马上联系人,等待接通的功夫,他大着胆子伸头看视频上传的时间,还有视频的标题蠹。 下午两点多拍的,标题是‘市长千金更衣室兴风作浪’,难怪秘书会颤着音儿打电话通知他,说是像杜依庭的不雅视频。杜依庭现在已经被顾莫深24小时保护起来,而唐谦的秘书主责是保护杜依庭活动范围的安全防控。 “顾总,我敢保证不是杜小姐,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杜小姐。髹” 还用的着他解释吗? 唐谦哀怨的解释道。见顾莫深英俊的脸庞愈加地漠然冰寒,薄唇抿着一声不吭,他不敢迟疑,已经联系到专业人士将网上的直播停掉,立即追查散布视频的人。 顾莫深眸光一蹙,面色不善,心思缜密的梳理疑点。这个时候传出这种东西,又是方浩耍的花样?想阻挠他出国手术,还是想分他的神,将杜依庭带走? “我不想听到任何负面消息,尤其是g市!” 视频在网上传播了一个晚上,即使杜依庭周围的人不误会是她,但是题目太敏感。 她消失在公众视线五年,想找到她的人不止他和方浩,黑道、白道各路人马都有,他找到杜依庭的事情还是个秘密,务必不能让s市的人知道杜依庭的下落。 顾莫深扔下话出了书房,这是死命令,也是他的底线。 …… 看到杜依庭的模样,顾莫深松了口气,看来她还不知道。 杜依庭抱着粥碗,坐在躺椅上发呆,看到顾莫深进来她才动了动。 “你忙完了?” “没有,过来看看你。” 她那双清凉的眼睛映入顾莫深的眼帘,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四目交汇,顾莫深黯哑了声音。 “听云姨说晚饭就吃了几口,怎么,事情办的不顺利?” 杜依庭点点头,人没精打采的。 “这两天没事就收拾一下去美国的行李,我们要呆两周左右。” 见她总琢磨着档案的事,顾莫深这么说故意分散她的精力。 “我的身份证还补不出来,可能还得过几天。”杜依庭果然从低落的情绪中跳出来,仰着脖子跟他商量道。“你跟那边医院约的什么时间?要是来不及你先过去,我拿到身份证马上去找你,手术的时间不能再拖了!” 她紧张着小脸看顾莫深,仿佛真的遇上了难题一般,很认真的要求他。 将她手上的粥碗接过来搁在桌上,抬眼扬起一个俊逸的微笑,顾莫深捧住了她紧张兮兮的脸。 “来得及!明天我回趟b市参加经济年会,争取周五动身,我们坐自己的飞机走,用不着身份证。” “原来这样啊!” 杜依庭才晓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她还是忍不住多睨了眼顾莫深。 现在的他和以前一样的自信沉着,但又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剪裁得体的衬衫更衬出他伟岸的气质,举手投足的矜贵之气引人侧目。风雅气质愈发成熟的如醇厚的红酒,让女人沉醉,而他的身家也越来越令人咋舌,这种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怎么了,发什么呆?” 顾莫深见她看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勾着唇角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腮。 抿唇给他笑了笑,杜依庭深深叹了口气,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原来你都有了自己的飞机。” “想说我什么?是不是想说我像暴发户?” 捏着杜依庭的鼻尖,亲昵的逗趣她。当初也是为了找杜依庭方便,他曾揣测她的人可能在国外,这样既不会暴露她的身份还能顺利将她带回国。 顾莫深放开她,打电话要李嫂上来,深眸顺便瞄了一眼挂钟,时间不早了,他还有几件事要跟唐谦碰,视频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粥冷了就不要喝了,我要李嫂帮你熬新的。今晚我跟唐谦可能要忙到很晚,你先睡!” 说着,顾莫深去了更衣室,他从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坐的久了感觉脚肿,膝盖也不怎么舒服。 见他又要去忙,杜依庭咚的一声朝他跑过去。嘴巴一撇,从他背后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身。 “莫深,只有你能证明我是杜依庭了,我找不到我自己了!” 许久没听她这般依赖的喊自己,顾莫深浓眉一蹙,心倏然疼痛不止,反手捉住她抱着自己的小手。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过,还没腾出时间来听听她的心里话,牵住她的小手,拉她坐到床上。 “跟我说怎么了?今天都遇到什么事了?”顾莫深的声音不疾不徐,温柔低沉。 杜依庭闷葫芦一般,脑袋杵在他身上,手一直没有松开他的腰带。 拽他腰带的赖皮劲让顾莫深起了捉弄人的性子,英俊的脸颊埋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 “再这样,你是不是想我把裤子脱了?” 被他羞羞的话臊红了脸,杜依庭娇嗔了声“讨厌”,情绪比刚才好了很多。 嗅了嗅顾莫深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又用手指在他身上画圈圈,杜依庭撅着嘴,慢慢的说自己今天的遭遇。 “你是不是都听唐谦说了?我的档案好像被人篡改了,我今天去了学校,没人认识我,而且学校的档案里面也没有我!我就像凭空蹦出来就上了大学!” 深吸了口气,杜依庭故作轻松的看了眼顾莫深,又接道,“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人抹掉了。你刚找到我的时候,我误会你是为了名单才找我的,对不起、莫深对不起,我才知道你一定是找不到我了,我连自己都找不到了,还怀疑你!” 杜依庭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下来,她又强忍着不要自己哭,想对顾莫深笑,弄到最后比哭还难看。 “好了、不说了,大晚上哭什么?”顾莫深伸手摸她的脸,安慰她。 “你要我说完、好不好!” 倔劲上来,杜依庭撒着娇不要顾莫深给她打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给我说说你这五年都怎么找我的?什么时候发现找不到我的?我想知道。” 像只落水的小动物一般眨着乞求、明亮的眼睛,鼻头还红红的,顾莫深忍不住用手敲了敲杜依庭的脑门。 “好,说给你听!” 顾莫深伸出手臂穿过杜依庭的细腰,杜依庭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安静地听他说。 低了低头,顾莫深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将头靠近至几乎亲吻到她的距离。 “五年前,怕你为了躲我不去上大学,没敢把你捉回来。那段时间我的人跟着你,再到后来查到你去了b市读大学。因为我的腿出了点意外,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放松了警惕,只是要人将你的情况定期汇报给我。他们将你每学期的成绩单传给我,还有你画的画,看你过的很好,我没怀疑,我想等你能接受那些事情再见你会比较好,是我大意了。”说着顾莫深内疚的叹了口气。“三年前你生日,我实在忍不住想见见你,从国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b市,结果、” 顾莫深蹙着浓眉,眸光陡然变得锋利,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心情,他差点把b大拆了。 b市美院的查到的杜依庭甚至不是s市人,至于为什么会找错,他事后才知道有人故意误导他,甚至找人模仿了杜依庭的笔迹,让他误以为杜依庭在b市上大学。 得知找不到杜依庭的瞬间他崩溃了,在酒吧喝了一整晚的酒,他差点开出江湖通缉令悬赏一千万来找杜依庭的下落,疯了一般命人务必三天内找到杜依庭的下落。 后来是唐谦通过人口查询系统,在全国几千个叫杜依庭的同龄女孩中一个一个排查,终于查到有个叫杜依庭的s市户籍女孩在g大上大学。 几乎是连夜,他带着人赶到g大,见到了那个叫做杜依庭的女学生,可惜,人不是杜依庭,虽然名字、信息都一模一样。 忍耐了两年病痛折磨他才知道,他把杜依庭弄丢了,悔恨自己把杜依庭丢了两年才开始找她,再找已经是人海茫茫找也找不到了。 “你的腿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杜依庭心头没由来的窒息,抱住了顾莫深的窄腰,心疼的问道。他说两年后才想见自己,难道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康复? 猛地脑中想起一个身影,杜依庭从他身上爬起来,“就是那个时候媒体拍到了你的照片对不对?我终于知道外界为什么传中赫置地的总裁残疾!” 她几乎能想象的到顾莫深那时的煎熬,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想到顾莫深差点残疾,心疼的哽噎,不止她,顾莫深这五年过的并不比她好。 见她越哭越凶,顾莫深皱着眉,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举手投足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怜爱。 “怎么又哭了?再哭、云姨要上来训你了!” 顾莫深语气虽淡,却能令人听出嗓音中透出的那丝宠溺。 杜依庭瘪嘴,抽了抽鼻子,拉过顾莫深的胳膊就把眼泪抹到他衬衫上面。 “就知道欺负我!”她换了口气,缓了缓抽搐的呼吸。“还拿云姨来吓唬我。” 搂着她的头将她搁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顾莫深唇角带着笑容,眼眸是杜依庭看不见的柔和。 “如果没有找到我呢?” 望着落地窗外月朗的天空,杜依庭枕着他的胸膛,良久问了一声,没期许得到顾莫深的回答,她只是想问问。 在顾莫深想开口的时候,杜依庭眼眸闪过狡黠,调皮的撑起身体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 “你是不是想说继续找!找不到我就终身不娶!”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辈子找不到杜依庭要怎么办!顾莫深笑了,眼底深情像是化不开的墨汁,看的杜依庭羞红了脸。 她刚要转身却又被他拉到怀里,额头抵住她的,性感好看的唇稍泛起一丝浅笑涟漪。 “只要想找,就一定会找到你!” 他在勾她,用顶级男色,还在不经意间,更让人不要不要的动摇。 杜依庭不好意思的扭捏了几下身子,这样跟顾莫深面对面的贴着,甚至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喘息。 “后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g市?” 问这句不过是转移顾莫深的注意,她现在燥热的面红耳赤。 最近这小半个月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想是她几次都不由自主的打颤,他也由她找各种理由逃避。今天不知怎么? 杜依庭偷瞄了顾莫深一眼,她害羞的咬着唇,分分钟都有想扑上去吻顾莫深的想法。 顾莫深贪婪的将她箍紧了一些,黑眸透着笑意染上了唇畔。接到唐谦那个电话,他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插上翅膀从国外飞回来。 “意外!唐谦一直在查跟你同样名字的人,在国内我几乎不抱希望,刚好得知这边有个会要参加,就派唐谦顺便来看看。没想到,让他碰到你!” 说到怎么意外发现杜依庭,顾莫深笑了,那种释怀的放松,冥冥之中,他跟杜依庭注定要相遇。 杜依庭不禁想到那天唐谦找了会场的工作人员把她喊出来,她还能记得唐谦看到自己很激动,而她戒备心太强,以为他是坏人。 她忍不住笑了,唐谦的模样是挺可笑的,她当时怎么能把他跟人贩子联系在一起。 “那天晚上主办方留人吃饭,你喝多了对不对?”顾莫深神秘的问道。 “对呀!”杜依庭答的爽快,心里起疑,顾莫深问这个干什么? 顾莫深戳了下她的额头,“那天晚上是我把你抱上楼。” “啊?” 杜依庭尖叫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她一直以为是陈鹤呢! 抬头看到顾莫深笃定的神情,杜依庭又瘪着嘴,复而扑进顾莫深的怀里。 顾莫深反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情不自禁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苦涩的味道眷恋其中。 “还记得你在规划会上第一次见到唐谦吗?那个时候我人还在赶来g市的飞机上,他给我传了一个你的背影,不过我能一眼认出来是你,一定是你!赶到时你已经喝醉了,陪了你一夜!”也是那一夜,让他知道杜依庭的心里还有自己,不管是爱、还是恨! “别说了、别说了,后来你就别说了,我都知道!为什么不早说,莫深你真傻,这么多事情你都不说!”急急得堵住他下面的话,后面的她能猜的到。 杜依庭看着他笑,笑眼还带着泪花,心里又窝得慌,拱在他胸口,紧紧地不松手。 她才知道顾莫深默默做了这么多,也许比他讲出来的还要多。 良久,她抿唇敛下笑容,看着他,怯生生的松开放在他腰上的手,主动勾住他的颈部,踮起脚,轻轻柔柔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枚轻吻。 顾莫深的眸底的光轻轻滞停了一下,捧住她的脸,柔声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一会儿又要我不碰你,让我去洗冷水澡?” 他戏谑的话叫杜依庭的脸又红了。 她的主动叫他方寸大乱,可是真的要坦诚相见了她又紧张的不得了,顾莫深挑眉,有些后悔当年的冲动吓坏她了。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着强迫她,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一会儿把粥喝了,我去书房,要是晚了你先睡!” 就在顾莫深以为今晚的亲密互动到此结束,不料、 杜依庭轻轻舔了舔唇,眉心蹙起好看的弧度来,纤细的手指再次勾住了顾莫深的腰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头一直拱在枕头底下 杜依庭累的睡着,顾莫深搂着她细白的膀子,爱怜的摩挲了几下替她将被角掖好。 深眸在隆起的被子上留恋的又望了一眼,俯下头在杜依庭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后才翻身下床。 顾莫深套上衣服,站在落地窗外的露台上,手上夹着烟,整个人沐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阴骛,还有些涔冷。 “方少,这笔账怎么算?” “妈的、谁啊!蠹” 耳边传来方浩骂骂唧唧的声音,顾莫深的眉眼沉到冰冷,静静的等着他反应。 “深少啊!”终于,方浩惺忪的声音里清醒了一些。“深少不在温柔乡里缠绵,怎么、想我了?出来喝一杯!呵呵!瘸了条腿的人不能喝酒,还能在床上兴风作浪!髹” 听见最后那四个字,男人冷鹜的黑眸一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冷厉的没有一句话。 “……” 他脸上一丝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直接掐灭了电话。 …… 唐谦已经在书房等急了,他连着喝掉五杯咖啡,还不见顾莫深的人。 凌晨一点的时候,顾莫深进了书房,刚沐浴后的身上带着神清气爽,能看出他精神不错,心情也相当不错。 小心翼翼的睨着顾莫深自带上翘的唇角,唐谦忍不住咬着内唇憋笑,莫不是刚才因为点意外的插曲拖住了他们老大。他们是不是啪啪啪了? 顾莫深仿佛发现了唐谦那张意淫的脸,手放在唇下咳了一声,要楼下的人给他们准备咖啡。 “跑了几趟厕所?” 瞧见桌上的咖啡杯,顾莫深难得有心情调侃他。 委屈了一眼,唐谦报了个数。“七次。” 晓得唐谦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肠胃,吃点什么过油过咸,顾莫深没接话,要楼下将咖啡换成普洱茶。 唐谦一怔,有些感动,顾莫深看上去冷,平时话也少,也不善于表达,但是他对身边的人都很关心。 激动的撇了撇嘴,还没说出什么,顾莫深已经打开了电脑。 “以中赫的名义,让小高开始收购s市的地标东亚银行大厦,开价60。” “顾总,现在地产不景气!” 听到那个数字,唐谦狂眨了一阵儿眼。顾氏的房产项目几乎停滞,现在解决顾氏的燃眉之急才是重要的。如果可以,唐谦想劝顾莫深帮顾氏把这个项目做下来,当然这个价格顾氏掏不起。 “大厦在s市金融中心,紧邻s市的地标建筑,而且是外企最爱的金融中心地块,这附近的写字楼长期保持极低空置率,已经挂了半年,现在是时候。收购好之后,挂到庭庭名下。” “这么大的投资需不需要上会讨论一下?” “用不着,就这么定了。” 顾莫深三言两语做了决定,他一直是习惯做决策的人,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手上的资本动辄上百亿,这点不过是小钱。 他眉头一挑,没有漏下唐谦的顾虑。 唐谦现在替他处理顾氏的事情,那句地产不景气指的顾氏开发的住宅项目,大环境下顾氏的房产项目停滞不前,每年巨大的资金投入将整个集团拖得很累。顾莫深思量了一下,做了决定。 “停掉顾氏的房产项目,留部分人员在后期销售,解散设计、评估、采购,划入集团的平行部门。” “顾总,白小姐呢?” 唐谦提醒道,现在顾氏跟白氏闹的很不愉快,日前顾莫深已在s市的媒体上公开宣称自己与白氏并无任何私交,话说的很婉转但已给白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是变相撇清他与白荟自杀无关,让白家在s市颜面尽失,好在白荟扔供职于顾氏的房产公司,多少能平息两家矛盾的激化。 如果顾莫深突然在这个时候宣布停掉房产项目,又摆了白家一道,让白家怎么看,白琪会做出什么举动不好说。 唐谦不免觉得压力,想拦住顾莫深的想法。 “中赫置地只做商务和高端住宅,大众住宅我感觉顾氏在业界做的还算可以,毕竟中赫淘汰的东西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总体看,至少撑到做完这个项目再把房产公司解散,现在是不是着急了?” “你是担心白荟?还是担心白家会跳出来跟我作对?” 顾莫深并不入心的问道,唇边是自信满满的弧度。 他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而白琪也是,如何处理事端平息干戈的同时又不让自己的利益受损才是最重要的。这个道理他明白,白琪也明白。 “白荟最近在接受设计院的停职审查,你觉得谁能保住她?她脱离了顾氏的庇护,会怎么样?” “您要保住她?” 唐谦惊讶道,他没想过顾莫深会在这时候替白荟出面。 顾氏主打民宅,可是白荟喜欢设计别墅,可能是她对顾莫深一直抱有幻想,想设计他们以后生活的别墅,她将这种情绪带进工作里,出自她手的设计稿在空间感上不伦不类。加上房产市场不景气,顾氏开发的几个楼盘的确卖的很差,白荟设计的户型销量最差。 话说回来,白氏有钱,曾经一次性收购了顾氏几栋楼,大抵也是因为白荟亲手设计的户型实在太难卖。 半年前,顾氏接到投诉,说有人买下的整层几个单元的住宅进行非民宅改建,并由房屋图纸的设计师设计,一下子曝光了白荟的设计稿。 她将整层四套房子以别墅用途设计,又拆成单元房出、售,引起购房者的极度不满,更严重的是,有设计师告白荟抄袭。 直接将国内知名设计师的别墅设计稿扩充,变成自己的设计稿,甚至连入户的比例都没变更,让人一眼就能指认出来。 这件事已经捅到国家设计院,如果顾莫深不插手,白荟在这个圈里混不下去。 “那还留她在顾氏?” 唐谦不无担忧的问道,听顾莫深的意思是这样,可是不敢保证白荟不会惹出麻烦。 “一码归一码,白总留面子给我,还不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顾莫深丝毫没有理会他的顾虑,口气霸气又大方。 “奥美那个女人处理的怎么样?” 翻着手上的文件,他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小马将那天郭丽丽在写字楼门口找杜依庭麻烦的事情汇报给他,人躁了,直接命令唐谦将人弄出g市。 顾莫深又将这两天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他搭11点的飞机去b市,后天赶回来。要唐谦暂时留在g市,等他去美国之后返回s市镇守。 年底了,顾氏大大小小的股东知道房产公司的事又会不安分,但是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成本,顾莫深做事不喜欢拖,凡事决定了必须大刀阔斧的开始执行。 凌晨三点多,两人离开书房。 ……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莫深从卫生间回来,正准备趟回床上,见杜依庭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看自己。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头,被她躲开了。 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他还困着,到现在不过睡了三、四个小时,倒是不多困,可是贪恋她还在床上。 “那里疼?” 一脸焦急的瞪着杜依庭,他在回忆是不是自己昨晚太心急了,第二次的时候有点强迫她,杜依庭的头一直拱在枕头底下,怎么拽她也不肯出来。 “你没穿上衣。” 好半天,杜依庭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她艰难的咬了下嘴唇,视线往下移了移。 七点钟多,天色还黑。 蒙蒙泛亮的天空透过窗纱,能看清顾莫深赤果的上身,杜依庭就害羞的想到昨晚,他们做了让人羞羞的事情。 “害羞了!” 见到她在自己面前一副又遮又掩的样子后,他倏然一笑,深眸瞬间逸出欣悦,摸她额头的手改成了隔着被子去捏她的鼻子。 只得宠溺的妥协道,“好,我穿上衣服!”有什么办法,他的小女孩不想看见他这样。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依庭见顾莫深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急于解释,其实他裸着挺好看的。 人一顿,放下手上的睡衣,顾莫深跪在床上,人撑在床上。说他没穿上衣,又不让他穿上,难道她有别的想法。 顾莫深低沉一笑,嘴角逸出毫无察觉的宠溺,他俯身下去,深邃的眼眸火辣的盯着杜依庭。 杜依庭好看的黛眉蹙起,只见她羞窘的咬了下红唇。 “你能不能把裤子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人想要杜依庭的命 “我真的脱了?” 威胁道,顾莫深真的脱掉了睡裤。 杜依庭也不躲闪,被子环在腋下,扑过来。 “呵呵呵呵!庭庭、庭庭、”被她扑来的力道撞倒,顾莫深笑着搂住她,他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痛快的让她看。 “你别动,我要看看、我要看看!髹” “好、我不动。” 顾莫深配合的任她爬在自己腿上,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蠹。 两条狰狞的疤痕在膝盖附近,小腿上还有几条很小的竖纹,脚背上那道更长,蔓延到了小腿。那两条伤疤是红色的,细的竖纹伤疤几乎看不出来,应该是很多年前留下的,怎么她以前没有发现? 杜依庭皱着眉头,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为什么不给我看?你都瞒着我,是不是很疼!” 嗔怪着,又心疼的投入他怀里,用力的箍住他的腰。 顾莫深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他将下巴垫在杜依庭的头顶,将腿腹藏进了被下,趁着杜依庭还没有发觉。膝盖上因为手术,并看不出怎么受的伤,而小腿腹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弹孔,是枪伤,这才是他隐瞒的原因。 “已经不疼了。现在是膝盖劳损,需要减少活动,过会儿医生会过来给我缠绷带。” 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飘下,让杜依庭打消了多问的念头,知道问了顾莫深也不会说,她抽了抽湿润的鼻子,挣脱顾莫深的手臂。 “你几点出发,我给你收拾东西。” 故意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要杜依庭挣脱不开自己的束缚,还将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顾莫深不满意的哼道。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为了看腿?” 像被烫着了一般,杜依庭后知后觉才猛地发觉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腿,倏地红了脸。 “讨厌。” “真的讨厌吗?那里疼不疼了?” 顾莫深温柔的哄道,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下被下,瞬间杜依庭尖叫着,两人一块盖在被下。 …… 因为顾莫深要出差,杜依庭怕无聊,休息一天之后又去了奥美上班。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刚好老赵过来安排工作,看见她,老赵一怔。 “你怎么回事?我这刚把你的工作交代给别人,来拆台啊!” “我再上两天班,病假条还没请好!” 老赵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掐着腰,指着杜依庭的鼻子提醒道,“你别把我出卖了!” “我知道。”杜依庭转了性般,没了以前的蛮不讲理。 “哎—,听说顾总近期要出国,是不是真的?你请假是不是跟他一起出去?” 最近风传中赫总裁近期不在国内,他想问问杜依庭是不是跟着顾莫深一块出国玩。 杜依庭看了眼老赵,低头环了圈周围,低声说道。“他的腿要动手术,不是去玩!” 瞧她一脸认真,老赵没质疑。“好好陪陪他,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还能在一起是缘分,得珍惜!” 这是老赵的肺腑之言,他看到杜依庭总会忍不住想到杜鹃,虽说姑侄俩长的不怎么像,但是毕竟杜依庭是杜鹃托付给他的责任。而他和杜鹃兜了一大圈联系上了,可是却没法重新在一起。 老赵还想跟她聊两句,有人来喊老赵。 “赵总,总经理请你过去。” “知道了!” 端起架势,老赵板起脸,没了见杜依庭时的随和。 传话的人自然看出老赵对杜依庭和对自己的差别,礼貌的跟杜依庭点点头。 仿佛知道总经理找自己什么事,叹了口气,老赵很头痛,他忍不住多跟杜依庭牢***了一句。 “那个郭丽丽,真是让人不省心,这两天她父母闹到公司来!行了,你该忙就去忙,替我给顾总带声好。” “她又惹事了?” 杜依庭犹豫的问了一句,见老赵一脸的反感没再问下去。 老赵扭头,撅着屁股朝楼上走。 回到办公室,杜依庭问坐在隔壁桌的同事,郭丽丽怎么了。 “郭丽丽旷工,最近还失踪找不着了,她父母来公司要人。” 一听,杜依庭吃了一惊。 “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起了头,几个女同事凑过来围成一个圈,都对郭丽丽的话题十分感兴趣。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悄悄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在储物间发现了一个排卵试纸的盒子,你们说是不是郭丽丽的?她那么想怀孕,肯定是那个男人给她许愿,要是怀孕就娶她,要不然就是在s市买了房子把她包养了。她父母还跑到我们奥美来要人,也不嫌丢人!” “我还从警卫那里听说,有人在储物间里打野战,你们说会不会是郭丽丽?” “她男朋友在s市,怎么会跑到这里,再急也得开间房吧?”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挺热闹。 “她男朋友是s市人?” 杜依庭插了句话,如果郭丽丽的男朋友真的是顾申泽,是s市人就不奇怪。 “是啊!” “那天下班,我听见她可能是给男朋友打电话,说她几点的车到s市,要人接她。” 仿佛察觉出什么不对,杜依庭拿着手机挤开挡住门的两人就往外跑。 见她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同事还想喊住她。 “依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顾不上同事问什么,杜依庭想起上星期早上跟郭丽丽发生争执的事情,她要问问小马,是不是他告诉顾莫深了。 之前听顾莫深的口气要处理郭丽丽,杜依庭真怕他把人怎么了。别人可能不知道,顾莫深做事很有原则,但很没下线。一旦他要动手,下场都不太好。 费了半天劲儿,小马并没说什么,杜依庭松了口气,郭丽丽失踪的事情应该跟顾莫深无关。 她看看时间,觉得顾莫深差不多到b市了,打电话关心他到没到,旁敲侧击的提到郭丽丽,顾莫深哼都没哼一声。他叮嘱她要是觉得下面难受了就去医院看一下。 “你说这个干什么?”杜依庭脸红,好端端的又扯到这上面。 “你下面有点红,我想是我用力过重,在里面的时间太久了。” 他还真的一本正经的说个没完了,杜依庭一边挠着头,一边心虚的环顾周围,生怕身旁走过来个人,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知道你还说,我不跟你说了。” “害羞了?呵呵,好,晚上给你电话!” 最后,顾莫深调侃了她一句,很快挂了电话。 杜依庭紧张的脸色通红,伸头看了看周围没人,她松了口气。 下午下班,同事约她去逛街,盛情难却,杜依庭便答应了,她给李嫂打电话要人别准备她的饭,也要小马别来公司接她,她逛完街自己打车回去。 她们刚出了写字楼,同事接到电话,男朋友突然回来了,体恤同事跟男朋友是两地分居,杜依庭大方说自己再约人。 索性就按照既定的计划逛街,杜依庭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 她在蛋糕店里点了个慕斯蛋糕和奶茶,边吃边列了个购物清单,准备去美国的东西。 在超市里买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顾莫深打电话来催她,知道她晚上自己在外面玩某男就不放心了。 “几点了,还不回去?” “才八点多,我就是逛个超市,刷你的卡!” 杜依庭心情特别的好,她已经知道小马借给她的那张卡是顾莫深的。那天她还卡,还没逼问小马就什么都招了。其实她的银行卡已经通过网络补办好了,故意要这么说逗逗顾莫深。 “嗯,看上什么买什么,我一会儿安排人去接你!” 听顾莫深把她当小孩子,杜依庭不高兴的驳道。 “不用,我也不买什么东西,就是逛街而已。你忙吧,听声音又是酒会,不许喝酒、更不许更女人搭讪!” “嗯,到家再给我电话!” “顾总、久仰、久仰……” “我挂了!” 听筒里传来寒暄的声音,杜依庭瘪嘴,不耐烦的说了句。 半小时后,杜依庭拎着一小袋东西从超市里出来。 隐约觉得不对劲,见到面前是绿灯,她急忙奔到马路中间,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到跟在自己身后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大眼睛一滞。 是方浩。 她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这时,从马路对面猛地窜出一辆左拐的轿车,看见杜依庭在斑马线上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听到油门被轰的嗡嗡作响。 杜依庭被大灯照的睁不开眼,眼看着她就要被车撞上,在她身后的方浩箭步朝她冲过来,将她一下子扑倒在地,瞬间躲过了撞来的轿车。 惊魂未定的发着抖,杜依庭被吓懵了,趴在地上半天未动。 方浩舔着口腔内壁,玩味的盯着迅速驶离的轿车牌照,有人想要杜依庭的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会这么‘勇猛\’ 他不过是要抓住杜依庭,而有人想要杜依庭的命! 杜依庭摔在地上,手上的袋子飞出去,东西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眼前疾驰而过的车轮把她吓傻了,半响才缓过神。 方浩一只手拎着袋子,一只手帮她把东西都拣起来。 他咧嘴,蹲在她面前。“我救了你一命。” 杜依庭很不领情的从他手上夺过袋子,防备的盯着他,一面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的手还在发颤,显然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而且脚踝痛的厉害。 “还有手机!髹” 提醒道,方浩又弯腰将从她口袋里掉落的手机捡起来递给她。 “不给顾莫深打个电话?说你遇袭,我把你救了!” 杜依庭踌躇着要不要接他递来的手机,她明亮的眼睛环视着变了红灯的路口,斑马线上只有她和方浩。 这时手机亮了,顾莫深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杜依庭跟方浩对视了一眼。 方浩的表情痞痞的,就在杜依庭想抽掉他手上的手机时,他歪头,人突然站直,晃了杜依庭。 他一手钳住杜依庭,一手划开了屏保。 “庭庭、” 听到顾莫深又温柔又宠溺的喊声,方浩瘪嘴,学着他的腔调模仿。“庭庭、” 声波那头的顾莫深登时脸色一沉,脸上还是一贯的平静和自信,眼神犀利的吓人。 “庭庭不是你喊的。” “深少,不用我多说,我要做什么你知道。”方浩不紧不慢的开口,最近他一直没赢过顾莫深。 “让她接电话。”顾莫深不屑的命令道,那口吻仿佛方浩是他的手下,而不是对手。 “你放开我!我知道电话是顾莫深打的,有他在你讨不到便宜,放开我!”杜依庭对抗着,也嚷着要方浩放了自己。 方浩看着杜依庭,一脸藐视的松开手,并不把手机还给她。 再将手机贴在耳边,通话已经挂断。 顾莫深倒是利索,不过他也不含糊,方浩按了关机键将手机关掉,捏着手机拍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掂量着跟杜依庭对视。 “就算顾莫深现在知道你在我手里又有什么用,我就是趁他离开g市才来抓你。手机收好,乖乖跟我走!” 方浩手里的手机立起来,示意杜依庭来拿。 杜依庭明白他的意思,咽了口口水说道。“我知道名单在哪儿!” 她知道方浩三番五次捉自己的目的,顾莫深说s市很多人在找她,恐怕方浩也是其中一个。 “唔?”方浩皱眉,哈着腰,很感兴趣。 “在、在我家里。”杜依庭瞎说了个地方。 “哼,你家?你想骗我去顾莫深的地盘?” 方浩不屑的一哼,徒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的眼神躲开自己,人要是说谎从眼睛上能看出躲闪,当然还有加速的心跳。 “我是说在我家,s市的我家!”杜依庭害怕的大声喊道。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想知道后果吗?要是你敢骗我直接把你丢进去!” 半信半疑着,方浩又一只手拽住杜依庭的外套,猛地将她往车流一推,两人站在车道中间,他的动作让杜依庭的人贴向一侧放行的车辆。 “啊!”杜依庭吓得尖叫。 她紧紧的巴住方浩的手腕,如果他松手或者他没拽住自己,她就会被车子直接压过去。 方浩也不理睬杜依庭喊不喊,拖着她朝路边走。 “再问你一遍,名单在哪?” 看到路边停靠的黑色suv,杜依庭知道方浩要带自己走,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 “真的在我家。但是我要带上钥匙,钥匙在半山别墅,我藏在那里了。” 钥匙她的确藏在半山别墅了,因为是真话,杜依庭说的理直气壮,反倒让方浩相信了。 “那就去拿!” 方浩若有所思的在琢磨杜依庭的话有几分可信,拽着她到了路边,见马上上车他松开手,他在想一会儿杜依庭进了半山别墅,要是一去不复返怎么办?在g市他不敢妄动,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像是现在,他必须马上把杜依庭带走,顾莫深那个家伙,指不定又在哪里弄个关卡拦他,太阴。 杜依庭发觉方浩有些失神,觉的机会来了。 她攥住手上的袋子,突然朝方浩的头上砸过来,他的手下意识的抬起来一挡,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再次落了一地。 等方浩反应过来,杜依庭已经拔腿跑了。 也不顾面前的车流,她一下子就跳了进去,不怕死一般居然闯到了路对面。 方浩没料到她会这么‘勇猛’,讥讽的笑了,这妞要是这样出了车祸撞死了算谁的,他可不想要杜依庭的命。 他站在原地,冲着杜依庭挑眉发笑,伸手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要杜依庭最好打电话告诉顾莫深,有人想要她的命。 可惜,杜依庭像没头苍蝇一般逃窜。 手下下车走到方浩身边。“方少,杜小姐一定往半山别墅的方向跑,找个地方拦她?” 趁着顾莫深的人还没到,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方浩反手拽住衣领,抖了抖身上的夹克。 “把地上的东西拣起来。” …… 嚼着口香糖,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除了几包干果还有女人用的卫生棉和纸巾,连包薯条都没有。 靠! 方浩骂了一句,这叫逛超市吗? “把车停到卖场,我也去逛逛超市!” “方少,现在不是逛超市的时候。”手下想说错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顾莫深不在g市。 阴鹜的睨了手下一眼,方浩笑道,“懂什么?那妞现在就躲在超市!” 算上今天这一次,应该有三次了吧,哪次杜依庭乖乖听他的话配合了,胆子也大!所以,这次他猜杜依庭肯定还在这附近。而附近人多的地方只有超市,杜依庭这种思维一定是往人多的地方跑,以为人多他就不敢动手了吗? 方浩得意洋洋的下了车,看似他摇头晃脑的姿势很痞气,锋锐的眼眸一点都耽误算计。 他在算计顾莫深的电话会在几分钟之后打来,如果超过三分钟,说明顾莫深的人没找到杜依庭,如果不超三分钟,说明顾莫深的人已经找到杜依庭。 现在开始计时。 …… “阿浩,为什么要回来,留在s市多好啊!你家的房子真大,还有你妈妈好年轻哦!” 郭丽丽挽着顾申泽的手臂,两人正在超市里面。顾申泽推着的购物车里堆满了礼盒,加上郭丽丽一身行头很咋眼,跟他们擦肩而过的人难免多看他们几眼。 “要是你早点下班,我们赶在晚饭前回来在我家吃个饭多好,这个时间回去我爸妈一定能猜到最近我跟你在一起。” 郭丽丽害羞了,毕竟她是个未婚的大姑娘,为了顾申泽她可是蛮拼的。那天下午下班,她跟家里、跟公司招呼没打就跑去s市找他,顾申泽一句话要她留几天她就呆到今天。 她悄悄打电话回公司,因为她矿工奥美已经打算开除她,而且她爸妈因为这几天找不到她还闹到公司。如果现在她再不顺着顾申泽,岂不是什么都落空了。 虽然她见过了顾申泽的妈妈,也知道他们家在s市非富即贵,那三层的小洋楼不贵也得几百万吧! 可是第一次见面,顾申泽他妈一分钱见面礼都没给不说,还满脸的不待见,叫顾申泽带她出去吃饭,也太不给面子了。 “晚上跟我出去住?” 根本没将郭丽丽的话听进去,顾申泽伸手看了眼腕表。 “在我家睡不行吗?我爸妈不会说什么的,你看你带了这么多东西看望他们,我这一身,还有我这只包花了你一万多,他们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不会说什么的!” 郭丽丽咂摸着顾申泽略有不耐烦的表情,说的并不坚持,她现在怕惹了顾申泽不高兴。 他发起脾气挺吓人的,因为那天她想参观参观他家的别墅,尤其想去他房间里呆呆,没想到居然惹他不高兴了。他满脸阴黑,从口袋了掏出房卡扔给她就要她滚。 郭丽丽瘪瘪嘴,没吭声。 两人往收银台处走,见到购物车里的东西,还有郭丽丽不感眼色挽着他的手臂一点都不想帮忙的样子,顾申泽恼了。 甩开手上的购物车,他抽出夹的手包。 “我去抽只烟。” 见他要走,还有这一车的东西至少上千块,她挑着贵的买,没想到顾申泽不给她结账。 “阿浩,太沉了我拿不动。” 郭丽丽踩着高跟鞋,跟他撒娇的跺了下脚。 “给你的钱都花完了?” 顾申泽一点不给面子的说到,让郭丽丽脸上一窘,排队结账的人都听见了那句话,朝她掷来的目光都带着颜色。 拉开手包,顾申泽从里面抽出一沓钱塞到郭丽丽手上,“去结账,剩下的算我妈给你的见面礼!”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让顾莫深承认他 他给的钱虽然不算少,但是除掉买东西结账花的,剩下不到五百块,郭丽丽气恼地横了一眼剩下的钱,普通人家给见面礼都得两千块,顾申泽才给了五百块。 再扭头,顾申泽的人影都没了蠹。 郭丽丽牙一咬,扔出来两件东西,这些看着花花绿绿包装精良的东西出了超市的大门屁都不值,不如省下几张大钞实在。 她还犯愁怎么跟家里说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以为是顾申泽看到她把东西扔出来了,吓得一哆嗦,失声解释道。 “阿浩,我是看东西太多了,咱们拿不了。” “郭丽丽。” 居然是杜依庭。 看到是她,郭丽丽心虚的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干什么呀你、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人啊!” “丽丽,你能帮我个忙吗,能不能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杜依庭一边回头看着周围的人,一边向郭丽丽乞求道髹。 她穿过马路直奔了超市,这里人多,就算方浩跟上来不敢随便动手。因为手机曾经被人安装了跟踪器,她小心的连开机都不敢,怕手机又被人动了手脚,尤其在方浩手里拿过。 在超市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肯借给她手机的人,正发愁着,她看见了郭丽丽。毕竟是同事,就算再跟郭丽丽不对付,起码他们相互认识。 “哎好笑了,杜依庭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怎么我在哪儿你就打哪儿出现。” 郭丽丽没好气的刺道,她在s市那两天真碰到杜依庭了,不过她躲开没让杜依庭看见。真是邪了门了,今天刚回g市又碰见杜依庭。 “丽丽,要不我跟你走行吗?我跟你打一个车?” “不—行!奇不奇怪呀你!讨厌,少跟着我!我今天要带男票回家,你这不存心的!” “那能载我一程吗?” 杜依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放弃。 …… 顾申泽远远的就发现了杜依庭,有些意外,他阴沉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杜依庭的动作,见她一个劲的缠着郭丽丽转。 他拨通了方浩的电话。“方少,看来你又没得手!” “人跑了,正在追!” 方浩随意的拉了几样东西扔进购物车,想要又不想要,被顾申泽数落的口气说他没得手,有些没面子。 “那就别找了,我马上到手!” 一听,方浩负气的将购物车一推,溜出了几米远。顾申泽这是跟他邀功,还是说他没本事。 等到现在也没等到顾莫深的电话,让他摸不清楚顾莫深是找到杜依庭还是没找到杜依庭,到底杜依庭现在在没在超市他心里都没底儿了。 方浩脸上横眉立眼的表情,口吻傲慢,骂骂咧咧。“你在哪儿?你他妈的告诉我顾莫深去了b市,要是杜依庭这么好弄到手,还用的着我大老远来g市玩啊?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别耍我!” 顾申泽不阴不阳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口气淡淡的回道。“意料之外,计划里没她,但是既然遇见了就拉她进来,方少也不用生气。不过多等几天,到时候顾莫深分身乏术,你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接管杜家,也可以顺便把顾家在s市的势力也吃掉。” “妈的,你的话有准没准!让我来的是你,让我回去的也是你,我方浩还他妈的没人敢指挥我?你以为你把顾家让给我,我就会感激你?少他妈的异想天开!” 方浩呲牙,根本不相信顾申泽嘴里的话,他又补问道。“说、你他妈的是不是也在打杜仲那份名单的主意?你的目的是什么?” 半响,才听到顾申泽悠悠的回了一句。 “我要他登门求我归宗认祖!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呵!” 嘲讽了一声,方浩一脚踹开被他扔了又绕了一圈自动跑回来的购物车,里面的几包薯条顿时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顾申泽?想让顾莫深承认他? 他轻蔑的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眸,歪嘴,拽出一包薯片,直接拆开了塞进嘴里一片。他倒要看看顾申泽跟顾莫深,谁能斗赢。 …… “你烦不烦啊,我说了我要带男票回家见父母,你跟着我算什么?再说我男票也未必会让你上车!” 郭丽丽推车购物车找不到顾申泽已经够烦了,偏偏杜依庭还跟在她后面。 “杜依庭我告诉你,赶紧给老娘滚!***货,装什么逼啊!被男人睡烂了还装纯!想浪给我男票看,你敢勾搭他,我就抽你!” 郭丽丽没了在公司的那些顾虑,张口就是脏话,说的过瘾没承想顾申泽就在身后,她看到顾申泽牙齿差点咬到舌头。怕顾申泽数落她上不了台面,表情很不自然,又不得不装着优雅去奉迎。 “阿浩,人家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呵呵!” 她用娇嗲的笑声掩饰尴尬,甚至贴上顾申泽的腰,不要他注意杜依庭的存在。 顾申泽却冲着喊了声,“杜小姐。” 听的郭丽丽脸色都绿了,顾申泽居然认识杜依庭。 杜依庭看到顾申泽面色一僵,但是并没有退缩。她眨着眼睛,回了声“顾少!” “你们认识?” 郭丽丽愣起眼睛警惕的瞪着杜依庭,又扭头看顾申泽,她分明听到杜依庭喊他“顾少”,这是什么意思? 她扭着身子蹭顾申泽,不乐意的哼道,“阿浩,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喊你顾少?你们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你说呀!” 顾申泽的眼睛盯着杜依庭,阴冷的眸子让人心里忍不住发寒,让杜依庭不禁犹豫了。 她怕方浩,因为方浩的目的性很强,他就是想要名单,想从她身上得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可是顾申泽?明明他是顾莫深的堂弟,但是他的做法不仅没有帮顾莫深,反而故意挑拨她对顾莫深的信任,她不知道顾申泽接近自己想干什么,所以她更怕他! 别开脸,杜依庭向后缩了缩,她从顾申泽的眼睛看出了警告,他不让她跟郭丽丽做解释,那冷漠的眼神根本不把郭丽丽放在眼里。 顾申泽仿佛不知道杜依庭跟郭丽丽的关系一般,不答郭丽丽的话,反而问她。 “是你同事?” “是啊,你还没给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不用知道!她找你什么事?” “她要坐我们的车!” 郭丽丽瞟了杜依庭一眼,顾申泽根本不理睬她的问话,但她并不敢跟他闹脾气。 思索了一下,顾申泽才说道。“让她坐后面。” 听到顾申泽没撵走杜依庭,郭丽丽狠狠的剜了杜依庭一眼,却也不敢反驳,不过她心底也小小的得意,顾申泽这是把她当一家人。 男人心底善良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她再计较就是小心眼儿了,她可不能在顾申泽的面前表现不好。 “阿浩你心地真好,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有男票了。” 也许郭丽丽是担心顾申泽会看上杜依庭,她担忧的开始唠叨,让顾申泽反感的冷冷掷来一眼。 “想想过会儿怎么跟我出来过夜。” 当着杜依庭的面儿这么说,郭丽丽脸上一难堪,随即一想这是跟杜依庭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很快抱住顾申泽右手臂,也不顾忌杜依庭就坐在后面。 挺着胸脯边蹭顾申泽的手臂,边看他的反应,又从后视镜里看杜依庭的表情。 见到杜依庭看了一眼很快扭头朝窗外,她暗自得意。 “还有外人在呢,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顾申泽斜了眼郭丽丽,也没放过后视镜里杜依庭瓷白的小脸,心底不由得将两个女人做了个对比。 他要郭丽丽弄直了头发,发型看起来硬邦邦的,杜依庭却是一头软发随意的拢在耳后,她身上那股温惋清冷、书卷气还有与生俱来的矜贵,无形中甩了郭丽丽一身市侩气几条街。 两人并没有像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初他怎么就选中了郭丽丽。 …… 方浩从超市出来,他若有所思的捏一片薯片塞进嘴巴里,嚼着嚼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下急匆匆的迎面朝他走来,“方少,刚才看到了顾申泽,杜小姐上了他的车。” 妈的,就是这里不对!顾申泽耍他! 方浩潇洒的将手中的薯片往身后一扔,袋子被风吹远,薯片被刮得满地都是。 “他们朝哪里方向走了?” 他敛住眼底的狠缪,这个顾申泽不说他也在超市,分明就是跟他争杜依庭。这小子嘴巴里说把顾氏让给他,妈的,这是叫自己对付顾莫深,他是看上了杜家的势力,想坐收渔人之利。 “我已经叫兄弟们跟上他。” 听到手下的话,方浩上车缩进座椅里,手臂环在胸前,半眯着眸子像只等待收网的狼。 第一百三十八章 睡仇人的女儿 “杜小姐也跟着上去。” 到了郭丽丽家楼下,顾申泽突然出声。 杜依庭原本想,到了这里摆脱了方浩就走,哪知顾申泽要她也上去。 不止杜依庭惊诧,郭丽丽也莫名其妙。 “阿浩,她上去算什么,这是我家!髹” “同事,顺道上来看看。” 听到顾申泽坚持,郭丽丽没了反驳的话,她不能惹他不高兴蠹。 “包放在车上,一会儿下来,我们可以送杜小姐回去!” 顾申泽说着,随手扯掉杜依庭手上的包,丢上车。他这一招,让杜依庭不跟着上去也得上去。 郭丽丽给杜依庭使眼色,要她自觉退出。 收到郭丽丽递过来的眼风,杜依庭抿着唇,她不明白顾申泽是什么意思,也怕郭丽丽跟自己闹,拒绝道。“那我在门口等着你们好了。” “你不怕家里反对,不让你出来?她是你的借口。”顾申泽瞟了郭丽丽一眼。 郭丽丽心虚的朝楼上看看,她矿工要被公司开除,杜依庭在,即便她跟家里撒谎她父母也不会怀疑。顾申泽说的没错,杜依庭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走吧!” 她直接拉了杜依庭的胳膊,留顾申泽一人在后面。 杜依庭怎么会干?“丽丽,我上去不合适。” “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要知道,我好心让你搭车,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郭丽丽半拖半拽着,杜依庭怎么逃脱的了。 顾申泽跟在她们后面,他阴沉的眼眸垂了垂,并没将手机上闪动的来电放在心上。他还开着车方浩就打来电话,几分钟的功夫就打了三通,看来他是发觉了自己的动作。 不过,又能如何? 他不屑的瘪嘴,阴沉的脸上,压根没将方浩放在心上。 …… 三人行怎么不叫人怀疑。 郭丽丽将人领进来,也不解释。 这么晚,未来女婿登门拜访,还带了一个女人,活生生左拥右抱的架势。 郭丽丽父母本来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小市民,以为自个儿女儿受欺负,仗着顾申泽上门,故意给他难堪。 “大晚上的上门,懂不懂礼貌?最近你把我女儿拐哪儿去了?这个女人是谁?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老婆!” 郭母伸出手来就要对杜依庭动手,要不是顾申泽动作快,杜依庭的脸就花了。 顾申泽将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拦在郭母和杜依庭之间,他看出郭丽丽是存心的。 见到顾申泽的脸色沉的厉害,郭丽丽瞥了眼他高耸起来的颧骨,站出来拉架。 “妈、妈,她是我同事!” 郭丽丽嗔怪着,去拉郭母,其实她故意不解释让自己父母误会,正好教训杜依庭一顿。 听到自己女儿解释说是同事,加上顾申泽扔到地上六七件东西,几样营养品上千块呢!郭母眼神一亮,不过还是拿着架子,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的不好说话。 偷偷拉着自己妈妈的衣角,郭丽丽给郭母使眼色,要人进房。 她不敢惹顾申泽发脾气,这架势分明就是惹烦他了。顾申泽家住着别墅,他妈妈又年轻又高贵,反倒是她家住在年代小区,郭母刚才看到地上的东西态度立马就变了,顾申泽还能瞧不出来。让顾申泽知道她父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胡搅蛮缠的还让他下不来台,她还要怎么嫁他啊! 郭丽丽拉着父母进了卧室,她可不能叫父母给她丢脸,事关顾申泽怎么看她的出身。 杜依庭别扭的站在门口,冲着顾申泽要求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顾申泽也不吭气,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喝茶,他还真的有这家女婿的架势。半响,听到里面的动静小了,才说道。“一会儿送杜小姐回半山别墅。” “不必了!” 直接拒绝道,杜依庭只想马上走,或者拿到手机打电话给顾莫深。从遇见方浩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她担心顾莫深会着急。 “想要包的话、就等,不想要我也不拦你!” 他说的明了,将主动权交到杜依庭手里。 果然,杜依庭踌躇了,她咬着唇想了想,人没动。 哼了一声,顾申泽又说道。“一会儿我要带郭丽丽去酒店,知道怎么说吗?” 杜依庭抬头看了顾申泽那双没有生气的死鱼眼,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也不知道郭丽丽是怎么跟父母解释的,十几分钟后,郭家两老对顾申泽的态度180度大拐弯。 郭丽丽亲热的挽着顾申泽的手臂,说自己想带着顾申泽看看g市的夜景,晚上就不回来住了。 杜依庭以为郭家两老不会答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郭丽丽要跟顾申泽住在一起,当父母的怎么可能允许。她犯愁的在想,他们要她出头,她要怎么圆谎。 郭父谄媚的看着顾申泽,“方浩啊,你对g市印象怎么样?你们年轻人喜欢看个夜景兜风啥的,要我看不如喝两杯。别不好意思,什么不回来住了,玩够了回来,我给你们留着门,你们就睡丽丽的房间,我让你妈给你们换床大被子!” “丽丽啊,别让方浩去外面花钱了,自己家在这儿是不!呵呵呵呵!” 许是介意杜依庭一个外人在,郭母嗓子敞亮的说完,呵呵的笑。 杜依庭瞧着一家三口中意顾申泽的态度,她一个外人,直觉得别扭。 …… 就在顾申泽到了没多久,方浩也到了。 他的车在小区外的路上候着,打量着周围,方浩有些猜不透顾申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在这里给顾莫深挖坑。 呵! 说来也奇怪,到现在顾莫深也没找他,不合逻辑。 顾申泽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也让他抓狂。 方浩抽了支烟,这次他没敢大意,带了不少人过来,毕竟这里是g市,怕被顾莫深的人给办了。 一支烟还没抽完,手下忽然说不好,给后面车队的人打了电话,要人马上撤。 “怎么回事?” 烟灰掉到方浩的腿上,他也没顾得怕,紧张的连忙问手下。 “方少,可能是顾莫深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现在有不少人朝这里过来,还有警署的人,我们还是避避!” 要是在s市,方浩肯定会说‘他妈的有什么好避的’,可是这里已经变成了顾莫深的地盘。 他不得不认栽,下令。“走,把烂摊子留给顾申泽那小子,看他怎么收拾!” 方浩还在犹豫,毕竟机会难得,而且他还没弄明白顾申泽什么意思。他的手机意外的响了,以为是顾申泽给他回电,掏出手机才看到顾莫深的号码。 “你那妞没在我手上。她没打电话给你说,要你谢谢我!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她没命见到你!” 他吊儿郎当的答道,为了顾莫深不找自己麻烦,只能跟他讨个人情。 “……” 那头,顾莫深话都不说。 “哎,你别不信!我方浩话虽然多,但绝对不说谎!” “警告你,别打庭庭的主意!” 半响,终于听到顾莫深冷冽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威胁。 “切!深少,你少他妈装正义。你能睡仇人的女儿,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爱?我跟你一样,要替自己家报仇,接管杜家、得到那些隐藏的势力。你先我一步控制杜望潮,杜依庭我一定要弄到手,要不是她手上有名单,我早杀了她!” 方浩咬着牙狠道,他已经慢了一步,不会再输给顾莫深。 害他方家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扒出来。 “我不管你做什么,庭庭你不能动,动了、就是跟我顾莫深作对!” 耳边是掉线声,方浩不屑的呲牙,他为了名单,好像对那妞太过仁慈了。下次见到杜依庭,他不会顾虑重重,大不了像今晚那辆车一样。 想了想,方浩想给顾申泽打个电话提醒他,顾莫深已经找上来了,要他抓紧放了杜依庭,免得打草惊蛇、惹祸上身。 顾申泽不接他电话,跟顾莫深一样的狂妄,顿时方浩不耐烦的扔了手机。顾申泽想看他跟顾莫深斗,他何不看顾莫深怎么对待顾申泽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 三人下楼,杜依庭先出了单元门,她看到了小马。 “小马!”她像看到救星一般。 小马的人就站在那辆两厢小车边上,车不起眼,人也不起眼,只是他看到杜依庭,眼神出奇的冷静。 “杜小姐,李嫂让我来接你。” 杜依庭点着头,回头去找顾申泽却没有看到他的人,甚至郭丽丽也不见了。 顾申泽的车凭空闪了两下。 ---题外话---元旦快乐!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将来怎么生孩子 杜依庭一脸惊讶,但很快敛去外泄的脸色。她跑去顾申泽的车上,取下自己的包。 小马也不说话,绕到副驾将车门打开,他的眼睛默默的将那辆车的车牌号记下来。 “这样走掉不好,我回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看不到顾申泽和郭丽丽的人,杜依庭想再折回去说一声,还有,她将自己的包从顾申泽车上拿走了。 “他们应该知道。蠹” 小马很反常的没有结巴,他站在杜依庭面前挡住她再跑回去。 觉得小马很怪,但杜依庭又说不上来他哪里怪。她有些迟疑,一时间疑心重重髹。 “是不是顾莫深让你来接我?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突然,杜依庭想到小马怎么可能精准的出现在郭丽丽家楼下,难道他跟顾申泽有什么关系? 见杜依庭还僵着不肯上车,小马沉不住气,恢复了往常的语调。“杜、杜小姐,你手机怎么关、关机了?” “要、要、要是我们再、再找不到你,顾、顾总都快从、从b市赶、赶回来了!” 这下,杜依庭算是放心了,翻了小马一眼上了车。 小马无奈的摇头,她连什么是危险都分辨不出来,眼前的这辆车一看就是套牌,车子旧、牌照新。 他明明看到是三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他的时候,只剩下杜依庭一个人,那一男一女分明就在躲他。 “你说顾莫深要连夜赶回来?” 半响,杜依庭问了一句。许是放下心,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反反复复的检查了电池和内存卡,觉得没什么问题才开机。 几十通电话和简讯,不用看,都是顾莫深的。 几乎是同时,顾莫深的电话打进来。 “庭庭。”低沉的嗓音带着严厉。 杜依庭瘪嘴,嗯了一声。 “去哪里了?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 他责怪的口气要教训她,又不是她的错。杜依庭委屈着,什么都不想说了。 “庭庭,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说。” “我马上去机场,最多三个小时到家,你想亲口告诉我就等着我回来!” “又不是我的错,你干嘛这幅口气!” 杜依庭小脾气上来,反而跟顾莫深拗起来,她没心情想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想马上回去洗个澡,她紧张了一晚上,很想休息,顾莫深却凶巴巴的问东问西。 她脸一歪,刚好没有看到后视镜里,数十辆越野车分成三路,其中两辆正不急不缓地跟在他们后面。 小马竖着耳朵听两人的电话内容,禁不住心底赞叹,不愧是全球最尖端的跟踪器,通过卫星定位,能精准的得知杜依庭的位置。 杜依庭从楼上下来时,他已经等了一会儿,如果杜依庭的位置再不变,他马上跟顾莫深汇报,然后制定方案对四楼那家住户破门。 …… 顾申泽拽着郭丽丽退回来,他阴沉的脸上多了抹慌张,没料到顾莫深的人会找到这里。 “你拉住我干什么,不会是你想把我撵回去,然后你跟杜依庭去酒店过夜?阿浩,你怎么能看上她呀!我就知道你把她带过来是有目的的!”郭丽丽委屈的松开挽着顾申泽的手。 见郭丽丽跳起来想去追杜依庭,同时听见外面杜依庭的说话声,顾申泽按下车钥匙的解锁键。 他抵着郭丽丽的胸,逼她后退了两步,将她逼到墙角,低下头堵住她的嘴巴。 “啊!” 郭丽丽没想到顾申泽会突然吻自己,也不顾是不是在自己家附近,伸手就搂住了顾申泽的脖子,攀住他。 良久,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顾申泽从郭丽丽的胸前拔起头,有根郭丽丽的头发跑进了他的嘴巴里,他厌烦的吐了几下吐沫。 “阿浩、”郭丽丽娇喘无力的坠住他,“我们去车上!” 两根手指掐住那一团,顾申泽的脸上没有一点那个兴趣,那双鱼眼紧紧的透过单元门瞄着外面的动静。 “有驾照吗?” 郭丽丽被他问的一怔。 他的手抬高,到了她脖子的位置。目光里有种执着的光芒,顿时让郭丽丽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惊喜的撇嘴,然后不好意思的问道。“不会想给我买车吧,人家才学到科目二,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拿到驾照。” 顾申泽摸着她的下巴,手指又顺着脖子、锁骨滑向山峰,郭丽丽把住他的手,让他摸那里,他爽了,自己说不定就会有辆车子。 突然,他掐痛了郭丽丽。 郭丽丽吃痛的喊出声,她可怜巴巴的望着顾申泽,谄媚又不想他继续下手,他手太重了。 顾申泽的眼睛动了动,他将车钥匙塞进郭丽丽手里。“你把车开去酒店,我有些话想跟你父母单独说两句。” “啊!我开不了,我也不认路,阿浩,我、我在外面等你还不行吗?” “不行,要是想嫁给我,你就得乖乖听话,知道吗?” 她是要嫁给他,郭丽丽眨着不理解的眼睛,咬着牙只能硬撑下来。 “我要是把车撞了怎么办?”说到底,她还是害怕。 “车上有导航,开到酒店门*给门童,你上楼洗干净了等着我!乖!这是考验你能不能嫁进我们顾家,你最近表现的都很好,就差这么一点,你不想前功尽弃吧!” 郭丽丽被顾申泽说的无话可驳,见她还犹犹豫豫,顾申泽推着她将她推出了单元门。 他转身朝楼上走去。 三分钟后,郭丽丽胆战心惊的开着大越野车出了年代小区,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就蹿出去。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开着开着郭丽丽胆子大起来,居然没费什么劲就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郭丽丽家住的楼单元门朝南,而楼栋的窗户朝北,看她将车子开走,顾申泽在他家的电表上动了动手脚,不一会儿郭家的电闸掉了。 郭父跑去邻居家,带着两个人去了楼下。 顾申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他站在一楼与二楼的窗口,悄悄地拉开窗户,翻身跳了下去。 …… “杜小姐,没事吧!” 李嫂关心的接过杜依庭手上的包,见她一脸的疲惫。 “让她乱跑,好好的逛什么超市?”云姨不待见的说了一句。“跟她上楼,一会儿你去把汤热了给她端上去,你看看脸色差的。” “云姐刀子嘴豆腐心,杜小姐,水我放好了,你泡个澡,我把汤端上来。” 李嫂小声的在杜依庭耳边补道,怕杜依庭对云姨有意见。 不用李嫂说,她也知道。杜依庭看了云姨一眼,晓得她关心自己,但是因为顾莫深的那通电话,她心情不好,浑身也没劲,脚踝还痛的厉害。 见李嫂扭头要走,杜依庭反手拉住她。 “李嫂,家里有药酒吗?” “……”李嫂紧张的看过来。 “我的脚崴了。” 杜依庭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她不想知道的人多,又让人担心,尤其是云姨。 李嫂点头。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别墅门口传来一阵车子的声音。唐谦开车,去车站接回顾莫深。 进了别墅,就听到楼上的大呼小叫,顾莫深的眼眸一沉,杜依庭的声音。 云姨、李嫂都在楼上,杜依庭穿着睡衣,正眼泪汪汪的坐在床上跟云姨对峙。 “我不擦了。” “这样好不了,明天肿的更厉害,让你路都走不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也比疼死好!” 杜依庭撅着嘴,人性的就是不肯把脚伸出来。 云姨手里拿着药酒,指着李嫂,命令。“你把她的腿抓住,不能由着她贪生怕死的性子,什么比疼死好,这点疼能死吗?将来怎么生孩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给她擦!” 顾莫深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唐谦将外套和包递给李嫂,恭敬的在门外候着。 朝唐谦看了一眼,顾莫深给了他一个指示,要他去楼下的偏厅等。 “少爷回来了!” 云姨没再多话,将药酒搁在床头柜上。三人一同下了楼。 看到顾莫深一脸冷冽阴沉,浑身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自己晚上的事情,想着,杜依庭在床上换了个坐姿,似乎没打算做任何的解释。 “看见车牌了吗?” 杜依庭一怔,没明白过来。 “方浩说、是他救了你!” 来的路上,顾莫深差不多弄清楚杜依庭发生了什么,从她活动的轨迹和时间上看,她一直逗留在超市,应该是在躲方浩,但是方浩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没弄明白。 没有否认,杜依庭也拉着小脸问道。 “你的人怎么找到我的?” 顾莫深眼眸一垂,锋锐的视线落到她手腕上。 第一百四十章 给犯人定制爱马仕 “你手上的镯子带定位功能。” 看到杜依庭只是脚踝扭伤,顾莫深终于松了口气,他眉心轻摺,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 “脚必须擦药酒,要不然明天会肿,过来!” 他轻轻的拍了下杜依庭另一只脚,语气没了刚才的犀利。 知道拗不过他,杜依庭嘴巴一瘪,挪过来髹。 “你是故意送我镯子,你是不是怕我会逃跑!”杜依庭不傻,带着脾气问道。她讨厌顾莫深的不信任。 顾莫深将袖口挽高,动作很柔,让杜依庭没那么排斥蠹。 突然,他的力道一大,杜依庭疼的一抽,却没能抽离他的手。 “不想戴就摘了!” 他温怒的口吻,让杜依庭看清他深邃的五官有些许的不悦。 “摘就摘,谁愿意带着这种破东西,跟手铐一样。” 话赶话,杜依庭赌气的去撸手上的镯子,一边蹬了一脚,不让顾莫深的手碰到自己。 兴许是晚上发生的事让顾莫深没了耐性,他瞥了眼杜依庭任性的小脸,锐利深邃的目光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 给了她两个字。 “你敢!” 他话音刚落,听到“咚”的一声。 杜依庭直接将装药酒的瓶子踹到地板上,从床上爬下来。“胳膊是我的,我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戴,你凭什么要求我!” 如她所愿,顾莫深直接捞过她的手臂,将那只镯子猛地从她手腕上摘掉,‘哐啷’一声不知砸到什么上面。 顾莫深的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她。“不想戴、就别想给我踏出大门一步!” 从打通她的电话,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她知不知道他急成什么样,因为没有提前预约航线,他坐最后一趟高铁赶回来,因为中途离开晚宴,明早还要再赶回b市约见几个部里的领导。 她明明伤了脚踝,还不让云姨给她擦药酒,现在又因为手镯的事情跟他闹脾气,杜依庭耗尽了他的耐心,他的眸光已经变得不耐烦。 杜依庭嘴巴撅的老高,气鼓鼓的跟他对视,忽然,她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也不知道脚碰到哪儿了,吃痛的皱起小脸,站着不敢动了。 她苍白的小脸和紧咬樱唇的样子落入顾莫深的眼中,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反倒对她气不起来了。 顾莫深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她,语气透着无可奈何。 “能不能让人少操点心?” 杜依庭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半个身子朝门倾斜,手已经够到了门锁。见顾莫深退让,她反倒咄咄逼人道。 “谁让你操心了,我怎么让你操心了!我什么都没做错,你凶什么?” 顾莫深眯着眸,勾了勾唇,睨出她刻意的隐瞒。 “今天我心情不好,我去睡客房!” 后面的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在杜依庭想打开门的瞬间,顾莫深敏捷的附身,穿过她的腰侧,将门锁了。 杜依庭身子一颤,失口问道。 “你干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事实明摆着,他从b市连夜赶回来,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结实的半只手臂横在杜依庭脸前,指向床。给了她选择的余地,要么自己走回床上,要么他把她扔到床上。 知道反抗不过他,杜依庭撞开他,远远的绕上、床。 徐徐,顾莫深扭脸,跟杜依庭面对面互视,就在她越躲越远,整个人都恨不得埋进被子里。 顾莫深面无表情的伸手拉了她那只脚,继续给她涂药酒,给她按摩。 杜依庭咽了口口水,“不早了,我想睡了。” 深眸瞥了眼杜依庭别扭的小脸,他整张脸陷在鹅黄的灯光中,影影绰绰地映出他的侧脸,带着成熟男人的精致韵致,却一言不发。 半响,顾莫深不咸不淡的冒出一句。“今天不把发生的事情讲出来,你就别睡了。” “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差点被车撞了,然后方浩把我扑倒了,他要我跟他走,我跑了,就这样,行了吧!” 杜依庭不耐烦的咋呼道,她刻意避开了后面那段,她不想提顾申泽。 “你怎么会在郭丽丽家?” 果然,顾莫深都知道。 心虚的偷看了他一眼,杜依庭拽着被角,“我在超市碰到郭丽丽,为了躲开方浩跟她的车走的,之后就看到小马,这下总可以了吧!” “手机呢?” 知道顾莫深指的是她为什么关机。 她撇嘴,“当时手机掉在地上,被方浩拣到,我怕他在我手机上安什么东西,没敢开机。” 还理直气壮的说道,见顾莫深眼神依旧暗沉得吓人,杜依庭的声音也变得没了底气,突然无赖起来。 “你说的,有网络就能操控我的手机、跟踪我,我不过是为了让他找不到我,你凭什么因为这个责怪我!” 听杜依庭说到自己差点被车撞,顾莫深的眼闪过一道精光,身子隐隐一颤,眉心倏然皱起,对杜依庭后面的话没在意。 凭借他对方浩做事风格的了解,方浩喜欢亲自动手,雇凶杀人这种事他向来不屑。看来方浩说的话是真的! “要是想出门,就把镯子戴上。这两天别去上班了!” 扔下话,顾莫深站起来,脸上露出淡淡的警觉,那架势是要出门。 “喂、” 喊住顾莫深,杜依庭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几乎能吃人,慑人的光芒,绽放着明艳的美,就像是怒放的花。 “我不戴。” 知道手镯带定位功能,她的脾气噌一下冒上来,他就不能说两句好听得,非要这么严厉。见他要走,杜依庭现在只想借着手镯的事情缠住他,不让他这么一走了之,忍不住挑战他的权威。这是女人在深爱自己的男子面前特有的任性,因为知道自己被宠溺,所以才放肆。 顾莫深已经走到门口,听着她那句任性的话,不禁想起她屡次三番地不听话,加之他急着要跟唐谦商量事情。 人拐回来,弯下腰去找那只被他丢掉的手镯。 手镯滚到了墙角,光下,散发着柔和的金属光泽。 他捏着手镯,眯着眸子朝大床走来。 杜依庭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跟他对抗。 “我不戴,我不想当你的犯人!” “你觉得我会给一个犯人定制爱马仕?要不是它,你认为你真的能甩开方浩!” “谁说不能,反正我没让他找到我!” 她还理直气壮! 顾莫深被她的任性气的,恨不得打她一顿屁股来的痛快。 “方浩告诉我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自己知道吗?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你的命!”顾莫深额头的青筋都迸出来,忍无可忍的朝杜依庭厉声训斥道。 杜依庭缩了缩身子,没能挣脱他钳制的手,令顾莫深顺利的将镯子重新套进她的手腕。 他脸上有着她不曾熟悉的情绪,极为复杂,但最后凝固成一层严肃。坚毅的下颌骨紧绷,脸上的那种威严,显然骇到了杜依庭。 杜依庭脸上一白,一时间接不上话。她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埋怨顾莫深不信任自己,哪知居然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想笑笑,调侃顾莫深小题大做,但是她回想当时千钧一发被方浩扑倒的后怕,禁不住后怕起来。如果当时方浩不出手,她会不会被撞出去。 良久,顾莫深眉梢的严肃慢慢放轻,唇角泛起一丝无奈,伸手揉了揉杜依庭的脑袋,稍稍有点用力。 “好了,睡觉吧。我去书房,b市有事情没处理完,明天还要赶回去。这两天出门小心。” 杜依庭撇着嘴,跪在床上爬了几步就朝顾莫深扑过来,死死的抱住他的人。 她赖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肯松手。 “……” “庭庭,不用害怕,我会处理好!”顾莫深像安慰孩子一般,抱着她的腰,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不知道有人想害我,当时我就是害怕方浩抓住我,没想那么多!呜……我怕你不相信我,就算没有手镯我也不会再逃跑,我不想离开你!呜……” “嗯、” 顾莫深视线放远,他的唇抿成一条线,低头锁住杜依庭的诧异和惊慌,讳莫如深的黑眸中似乎藏着一些她不敢探知的内容。 没人能伤害她,他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睡觉向来不锁门 唐谦等到顾莫深又不早了。 顾莫深疲惫的捏着鼻梁,那股差点失去杜依庭的后怕,让他方寸大乱。跟杜依庭吐露了真相,见到杜依庭害怕的拉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他懊恼的闭了闭眼,不该告诉她。 “顾总,我猜杜小姐跟您少说了一个人。” 说着,唐谦打开平板上的两张车牌号,今晚小马看到的车牌号和那一晚带走杜依庭的车牌号完全相同。 寻着顾莫深的表情,唐谦没有再往下说髹。 抽了支烟,顾莫深翻了翻,要他说。 “开车的是郭丽丽,车子开去酒店。蠹” “方浩呢?” 顾莫深伸手弹了弹烟灰,他现在只对方浩感兴趣,因为方浩是唯一看到撞杜依庭那辆车的车牌号。 “顾总要见他?方少的人马已经回了s市。” 派出去的人并没有跟上方浩,据交通监控回应,方浩带了不少人在四个小时以前上了高速。 顾莫深敛住情绪,眉毛挑高,表情有些桀骜。 …… 摸着手上的镯子,杜依庭内疚的看了看身边整齐的床铺。 顾莫深哄她睡着后就没再回来,他担心她连夜回来,她还闹脾气把镯子摘了。 看着镯子上那道明显的划痕,她又心疼又心酸。 吃过早饭后,她坚持要去公司上班。看到唐谦的车在院子里停着,她要李嫂去把唐谦喊过来。 唐谦恭谦的跟杜依庭问早,问她有什么事情。 “他是不是回b市了?” 杜依庭的眼睛都不敢看唐谦,怕唐谦也责怪她任性。 “不是说好周五去美国,他又回b市会不会耽误手术时间?” “手术的专家近期有个交流会要开,手术延了几天,原本顾总想带你去美国玩几天再手术,现在他脱不开身,只能手术前一天赶过去。”唐谦似乎能体谅到杜依庭的心情,但有些他还是说的让杜依庭难堪的话。“杜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最好打电话问顾总。” 听出唐谦话里的责备,杜依庭脸上一烫,羞愧的都要冒汗了,她当然知道打电话给顾莫深比较好,可是她拉不下面子。 她早饭都没敢下来吃,要李嫂送到房间里面,生怕会听到云姨的数落,更不敢在别墅里呆着。 路上,小马也不像平常那样磕磕巴巴的没话找话说,一时间,杜依庭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 老赵跟总经理打过招呼,说杜依庭身体的原因请长假,竞标的事情自然不用她参与。 早晨在大堂,总经理意外的看到她,拨开人群就喊住杜依庭。 “老赵说你身体不好,是不是真的?怎么还在上班?你也知道今天中赫那边开标?” 杜依庭心说,没那么巧吧!躲了半天怎么还是碰上了。 她锊着头发,说道。“回来请假,准备下周开始休。开标的事情,呵呵、”干笑了几声,杜依庭摇头。“老赵没安排我。” 总经理见杜依庭把这事推到了老赵头上,他没再往下提。 不到八点半,老赵把杜依庭喊出来。“真能坏事,你跟总经理说投标的事情我没安排你?” 老赵指着她的脸,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杜依庭倒是振振有词的点头说是。 “让你最近别上班了,你偏要来。这可好,现在总经理让我安排你去跟着投标,你说你去不去?” 老赵说着,撵杜依庭去收拾一下,陪着去投标。 杜依庭怎么可能同意。 要是没昨天那档子事,也许她就跟着去中赫露个面,可是今早儿唐谦那番话,叫她怎么在中赫抬起头来。 怂的一点用都没有!杜依庭咬着唇,冷着小脸拒绝了老赵的要求。 “我不去,我这就去找总经理。” “哎、现在找他有什么用?” 也不管老赵说什么,杜依庭板着脸跑到总经理的办公室。见到总经理的人,她的表情突然就没那么生硬了。 “莫深最近人在b市,中赫下面的人我也都不认识,而且这种小标他向来都不过问,总经理您看、” 杜依庭在总经理面前喊顾莫深喊的亲切,她一改之前将自己作为奥美员工的身份,完全是以中赫老板娘的位置傲然的站在这里,而且并不把这只上千万的标段当回事。 别说奥美总经理,就是中赫下面的经理也得给杜依庭三分颜面。 总经理瞅了瞅杜依庭的态度,叫了几声苦。 “哎呀、依庭!你得体谅一下奥美现在的难处。” 还真没法难为她。 “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也不给总经理留她的借口,杜依庭扭头就走,淡定傲慢的态度,让总经理攥了攥拳,还就是没法拦住她。 回办公室的路上,杜依庭敲了敲老赵办公室的门,探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搞定了,投标我不去!” 老赵一听,朝她招手要她进来。 “风格大变啊!受什么刺激了!” 杜依庭瞟了他一眼,褪掉了身上那股冷傲的气场,叹着气,倚坐到老赵办公桌上。 “变什么!人都是欺软怕硬,我算明白了!反正我不去,他们别想拿我当枪使,也别想要从我嘴里套话!” 朝她竖起大拇指,老赵替她叫好,杜依庭在总经理面前就是太好说话,做事中规中矩,有时何必太认真,老实人吃亏。 “你呀,脑子算是转过来了!” 好笑的回望了眼老赵,杜依庭撇嘴。想起昨晚看到郭丽丽的事,她问道。“昨天郭丽丽好像回家了,你今天可以联系联系她,人应该在g市。” 老赵一怔,拍了拍秃脑门。“可算找到她了!你不知道那个难缠,非说我们奥美把他女儿弄丢了!她是不是跟男朋友私奔了,还赖到我们头上!” 杜依庭笑笑并不多话,她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说。而且、想到昨晚她把见到顾申泽的事情又隐瞒了顾莫深,心底隐隐的有罪恶感。 就像她因为手镯的事情跟顾莫深发脾气,理由就是嫌弃顾莫深不相信她说过自己不会再离开他,而她不肯告诉顾莫深见过顾申泽,也怕顾莫深因为她不信任他而生气。当时她选择不说,就等于相信了顾申泽,等于相信顾莫深会杀人。 纠结的小心脏像绕满了麻绳,事后她想清楚了,她选择相信顾莫深,没找机会说出来,连着两次又遇到顾申泽,她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讲给顾莫深。就像一个撒谎的人,第一次说谎,过后要用多个谎言来圆谎。 一个是顾申泽的事情说与不说,另一个是不晓得怎么跟云姨和好,杜依庭被着两个算不上问题的问题折磨的茶不思饭不想。 …… 几天后,周六 早饭在房间吃,下了班借口晚回来,杜依庭错开跟云姨打照面,可是周末,除非她闷在房间里。这样,云姨也可能上来打扫卫生,还是得碰见。 “杜小姐、起床了吗?”李嫂敲门。 “直接进去,这丫头睡觉向来不锁门!” 云姨的声音跟着传来,还说她不锁门。 杜依庭苦着小脸,恼火摸不着床头上的小内,她睡觉不喜欢束缚。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伴随着云姨得意的脸庞,“我就说吧,少爷不在家,她从不知道锁门。” 杜依庭才穿了一侧的肩带,没料到他们会闯进来,暴露了大半个身子,她吓的连忙缩进被子里。 李嫂看见了杜依庭白花花的裸背,眼前的风景让她都尴尬了,忙结巴的跟杜依庭解释,怕引起她的小脾气。 “杜小姐,我们、我们打扫卫生,马上就好!” “裤头呢?你换下来的裤头扔到哪儿了?” 这时,云姨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拿着杜依庭昨晚洗澡换下来的浴巾,肆无忌惮的喊问道。 杜依庭羞愤着脸庞,李嫂还在,埋怨云姨怎么能这样。她也不管了,眼睛一闭无赖的抱怨道。 “干嘛呀!云姨你干嘛非要这样对我!我自己的内衣裤我自己已经洗好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吗?” 云姨伸头,朝杜依庭走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半响说了句。“能!” 这么好说话!让杜依庭难以置信的收住打了结的眉头。 还真的和好了。 早饭,杜依庭边吃边打量云姨的动作,的确不再拿话揶揄她了。 她也学乖,尽量不跟云姨在一个空间碰面。她躲去三楼的画室,动手画楼梯间的装饰画。 十点多钟,她接到顾莫深打来的一通奇怪电话。 ---题外话---p:写职场的这段,只是为了突出杜依庭的性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妥妥的露了一手 “去跟云姨学学做饭!” 莫名其妙的,顾莫深打电话说这个。 杜依庭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一边用橡皮擦画错的地方,瞄了眼地上的画纸,看来今天和明天顾莫深都会要求她跟云姨学做饭,还想等他回来给他个惊喜,看来画不完了。撅着嘴,驳道。 “你是怕美国的病号餐难吃?要不带着云姨一块去好了!” 不知是杜依庭的口气像足了五年前那股少女劲,还是顾莫深笑点低,居然在电话那头笑了髹。 他的嗓音听起来倦倦的,又十分享受跟她聊天的口吻,磁性的鼻音一哼,竟让杜依庭惬意的听晃了伸,差点以为他就坐在自己对面。 杜依庭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落地窗外极好的阳光,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娇声细语的问他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蠹。 “想我了?” 让人心神荡漾的声音勾起杜依庭一肚子的话,只是她还没来得急开口,顾莫深匆忙的交代了一句,挂了电话。 “晚些再打给你,下去找云姨!” 望着手中掉线的通话,杜依庭瘪瘪嘴,顾莫深挂电话向来都是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于乐儿那个约瑟夫缠绵浪漫。 听于乐儿说,约瑟夫连吃什么饭都要发照片给她看,遇到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她,约好带她去吃。就算于乐儿现在人在国内,约瑟夫会买了寄给她,尽管漂洋过海递到于乐儿手里已经过了保质期,但这一招很讨于乐儿欢心。两人感情那叫一个好,让杜依庭羡慕,虽然于乐儿家里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看了几眼自己折腾了两个小时的作品,杜依庭不满意的将画纸摘下来扔进废纸堆,洗干净了手下楼。 李嫂好像正准备上来喊她,见到杜依庭下来,转身跟云姨说她来了。 觉得李嫂和云姨的表情都有些发重,杜依庭跟两人笑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嫂的眼神小心的掷向云姨,紧闭着嘴,一脸生怕说错的模样。 云姨给了她个眼风,要她上楼去晒被子,早上的湿气落了,现在正是时候。 “少爷刚才打电话过来,要我教你做饭!你现在会做什么?” 云姨不待见的拉着腔调,人看起来心情阴晴难定,弄的杜依庭不敢直接拒绝,心想她们都和好了,小声的找理由反驳道。 “你跟着一块去美国不就行了,几天时间我能学会什么!” 不晓得怎么,云姨突然来了脾气。“让你学、你就学,我能伺候你们一辈子?” 杜依庭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差点扔了手上的手机,她没说什么呀! “手机放回去!学东西就得专心致志,李嫂把她的手机给我拿楼上去,还有家里的电视机也不能开!” 苍天啊!杜依庭心里暗叫,云姨怎么知道她想去开电视。就她自己跟云姨在厨房里,有个声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好啊! “过来啊!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云姨的嗓门一声高过一声,弄的杜依庭不知怎么好了,她乖乖的将手机上缴,手在裤子上抹了两下。生怕她像早晨那样,大吵大嚷的问她裤头扔哪儿了。 瞟着杜依庭在裤子上擦手的动作,云姨将围裙解下来,随意的丢到杜依庭面前的台子上。 “今天中午你做饭给我们吃!” “啊?我只会下面条!” 杜依庭惊诧的拒绝,顾莫深只是让她学做饭,没说真的要她做饭,云姨这是接机打击报复她。 “别想着跟少爷告状,告诉你,家里的座机停机了,你就死心塌地的呆在厨房!” 偏偏她跟谁拗都拗不过云姨,杜依庭看着偌大的厨房,顿时一股无从下手的感觉。 …… 还好有李嫂。 杜依庭抿着嘴笑,问李嫂自己的炸酱面做的怎么样? 冰箱里的食材多,她发现鲜面条,还有肉、海鲜什么的,脑筋一转,随即决定震惊一下云姨。 大学时,住在她上铺的舍友是鲜族人,母亲常年旅居韩国,会做一手地道的韩国饭,什么炸酱面、糖醋肉还有炸鸡、泡菜。她们会在宿舍里开小灶,这些东西好做且能唬个人。 今天云姨这是故意刁难她,不仅不教她做菜,还要她做饭给他们吃。 杜依庭是倔脾气,放到五年前,她只会跳起来想尽办法给顾莫深打电话告状,现在、 她妥妥的露了一手。 “泡菜炒年糕、糖醋肉、土豆饼、杂拌、辣炒章鱼,最后是一道韩国道地辣鱼汤!” 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因为是杜依庭亲手做的,问起来味道很韩国。 杜依庭让李嫂把别墅里的人都喊过来,都来尝尝她的手艺。 几个人围着餐桌,惊讶的看着杜依庭,尤其是小马,又结巴了。 他愕然的喊“杜、杜、杜小姐”了半天。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云姨剜了他一眼,自己动手尝了块辣炒章鱼,味道的确跟普通做法不一样,出乎意料的鲜美,她的脾气转移到了小马身上,又瞪着杜依庭不满道。“你喊这么多人过来,就着一点点东西塞牙缝啊!” 的确,别墅里大大小小近二十口子人,即使进来的只是平时跟杜依庭混熟的几个人,也不够一人一筷子。 小马吃的狼吞虎咽,闷着头顶了云姨一句。“您、您再给、给做几、几道菜不、不就行了!” 以为云姨会发脾气,但是她居然真的去厨房给大家加菜。 李嫂端着碗,扭头看着云姨,抿着嘴称赞杜依庭。“没想到杜小姐真的会做饭,你刚才还说只会下面条!” 杜依庭被几人看的不好意思,嘿嘿的笑,说自己真的不会做菜,这些东西云姨都看不入眼。 “杜小姐,你做的比外面韩国饭店的味道还好吃,顾总是不是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刚才我把照片发了微信圈。你们猜顾总会不会给我点赞?” “小马你怎么不结巴了?” “我?我吃好了就不结巴!” 小马被抓个正着,他捂着嘴还振振有词。 平素里别墅不见这么热闹,见到大家放下以前对自个儿毕恭毕敬的姿态,杜依庭手上拿着筷子乐。 李嫂给云姨帮忙,临时又准备了几个小凉菜和炒饭,这顿午饭吃的跟过年一样和乐融融。 “你看着她点,别让她玩手机,要不就拖着她聊天。” 云姨撵李嫂出去,边跟她示意。 李嫂为难的摘掉手上的手套,她不晓得要怎么拦住杜依庭,再说,她跟杜依庭毕竟主仆有别,杜依庭又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们哪能聊到一块去!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毛病!” 云姨脾气上来,吓得李嫂不敢多说什么。 “喏,水果!要是她睡午觉你就把她手机拿下来,书房的门也锁上别让她上网。” 李嫂惧怕云姨,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果盘。 在厨房帮忙的俩个年轻的小姑娘还围着杜依庭,可能是被她的韩餐给收买了,支支喳喳问个不停。 杜依庭感慨,没忘瞄了眼窗外,上一场雪过去有段时间,下次下雪她一定拽着顾莫深去外面喝啤酒吃炸鸡。 “杜小姐,我听云姨说你的衣服都不贵,可是穿在你身上都特别好看,你能告诉我们、你都是从哪里买衣服吗?” 跟杜依庭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见她好说话,大着胆子问道,甚至没用敬语。 问完,她跟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吐吐舌头,要是云姨听见了一定会训她们没规矩。 “我喜欢在网上淘,都是买打折的,很少买新品,太贵了!” “你也喜欢网购!” 听到杜依庭这么说,那个小姑娘尖叫道,仿佛遇了知音。 杜依庭笑笑,抿着嘴问她叫什么名字。别墅里的人虽然多,但有不少都不在她面前露面,今天好不容易看见几个跟自己同龄的,她想发展盟友。 “我叫可欣,她叫石岚。杜小姐,我刚看上了一条裙子,他们都不叫我买,你能帮我参谋参谋吗?” 可欣机灵的大眼睛忽闪着,看到李嫂站在她们边上倒是不怕,侧着身子戒备地看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云姨。她手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 “云姨说我浪费钱,但是我想买条贵的,过年我要去男朋友家拜年!” “真的,你要见公婆了!走啊,咱们去书房上网看看,要是好看我也想买!” 杜依庭来了精神,拉着人要去楼上。 李嫂还没反应过来,见三个小姑娘跑上楼,顿时觉得不对,连忙去撵,只见三人在楼梯转角处站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美人鱼绑架 云姨掐着腰站在二楼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睨着三个小丫头,还有最下面惊慌失色地李嫂。 都是不赶眼色的丫头,现在这个时刻哪能跟着杜依庭瞎精神,要是一个不小心坏了事,看她不好好收拾这几个。 她挤开杜依庭她们三个,冲着李嫂喝道,“就知道指望你保准得掉坑里。”又扭头跟她们三个说道,“少爷的书房不能随便进,庭庭你该睡觉了!” 这股太皇太后的赶脚让可欣和石岚不敢再跟着杜依庭,蹑手蹑脚的下楼,李嫂也低着头去催杜依庭。 “杜小姐,还是休息吧,忙活了一个上午,歇歇!蠹” 杜依庭没吭声,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兴头上被人搅了心情不太好,撅嘴嘴巴回了房间睡觉。 一小时后,她睡醒了下楼髹。 找手机没找到,想用座机打手机看看她落在哪儿了,发现电话根本不能用。想去顾莫深的书房找他放在抽屉里的备用手机,书房的门居然锁了。 “李嫂、李嫂!” 杜依庭喊李嫂出来,她想问问是不是云姨把她的手机拿走了? 李嫂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跑进来,而杜依庭分明看到她将手上的报纸藏到了身后。 “报纸吗?” 李嫂摇头,还跟她打岔。“杜小姐没多睡会儿?我、我去问问云姐晚上要准备什么饭?” “李嫂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在心虚?现在才两点多,做饭也太早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杜依庭盯着她躲闪的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敢看自己。“刚才是云姨上楼把书房的门锁了吗?为什么要锁门?” “没有,书房里又没什么吓人的东西。” 说着,李嫂面朝着杜依庭,侧身往保姆房跑。 这时,熟悉的铃声响了,是杜依庭的手机,还是从李嫂的口袋里传出来的,吓得李嫂脸色都变了。 杜依庭孤疑的盯着她,从她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是顾莫深的来电。 “你不忙吗?” 问了顾莫深一句,杜依庭防备的睨着李嫂上了楼。 顾莫深问她做菜学的怎么样,听她心不在焉,半天才应一句,问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李嫂很奇怪,她今天好像一直在盯着我,而且、刚才我的手机在她口袋里放着,要是她想偷我东西,也不可能偷手机吧,家里这么多值钱的,随便拿块你的手表也值好几万。” “是不是你忘在哪里,她帮你拿回来忘记给你了,庭庭,李嫂虽然不像云姨是顾家的老人,但人品绝对没问题。如果家里的这些人有二心,怎么能算是家呢!” 顾莫深说到了杜依庭心坎里面,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你没看到小马发的微信吗?今天中午是我做的饭!”她邀功的撒娇。 “嗯,那你什么时候做给我吃啊?云姨的手艺很好,我还是希望你能把她几道拿手菜学会。” “我才不学!你还说?你在那边都呆了好几天,我还以为你被美人鱼绑架不肯回来了?” “什么被美人鱼绑架,你的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好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忙完了抽个长点的时间跟你聊。” 杜依庭一怔,她正兴致勃勃的想跟他聊天,来不及挽留顾莫深又挂了电话。歪着脑袋想今天他反复的打电话给她,只讲几句话很反常,跟查岗一样。 “睡醒了?那我们继续上午少爷交代的任务,你跟我学做菜。” 以为能偷个懒看看电视什么的,突然,云姨冒出来,又要让她开始学做饭。 还有李嫂也怯生生的站在云姨身旁,看了眼云姨,才跟杜依庭解释道。 “杜小姐,我不是有意要拿你的手机。” 被云姨的话弄得心里很烦,杜依庭摆手不要李嫂介意,她想起来,上午的时候云姨要她把手机交给李嫂,是她忘记了。 “是我自己忘记了!”杜依庭烦躁的挠挠头,被云姨的眼神盯得难受,再次将手机交给李嫂保管。 “宫保鸡丁就是这么做,但是口味不能重,少爷喜欢清淡。你去炒一遍试试!” 云姨这次不是说着玩,真刀真枪的要杜依庭练习。 杜依庭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从未接触过厨房,但是悟性好,听云姨说一遍基本就能记住放料的过程,不一会儿有模有样的做出来。 云姨没指望她炒的宫保鸡丁能入口,一尝,味道还像那么回事。 见她学的认真,老太太来了兴致,连着教了她四、五道菜,累的杜依庭喊累。 她死活就是不干了,撅着屁股打开电视机,想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休息休息,电视还没切换过来被云姨一下子将电源拔了。 “不能看电视。” 杜依庭坐直了腰,跟云姨对峙了两秒后,她没发脾气,也没闹小性子。扭头找那两个小姑娘聊天,很不意外的,李嫂也加入进来。 “你们呀千万别买什么韩国那种畅销的芦荟胶,一是假的,二是根本就不含芦荟的成分!我同学回韩国探亲,每次要带咱们国产的芦荟胶,就是*贵这个牌子,在韩国特别受欢迎。” “杜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呀!我还找人代购了一瓶。” “嗯哼,骗你们干什么!还有,你们看呀,韩国的鞋子、衣服都很漂亮,但是材质都是人工纤维,跟咱们国产的质量比天壤之别。你们也别觉得韩国的东西就好!” 三个小姑娘聊的天火朝天,可欣还拉着杜依庭去别墅后面的花房里。 花房里面种了草莓,如果仔细能找到不少成熟的草莓,杜依庭要他们帮忙一块摘草莓。 可是,她弯腰,又发现李嫂就在自己周围。 她去哪儿,李嫂就跟到哪儿。 杜依庭借口去厕所,将李嫂堵在副楼的厕所里面。 “嘿嘿,杜小姐,我内急,想上厕所。” “李嫂,你真的是上厕所吗?我发现你好像故意跟着我,是云姨交代的吗?难道我在别墅里到处走走也不行吗?难不成,我还会挖个洞跑了!好好的,我跑什么劲儿啊!” 杜依庭甩着手上的水珠,不高兴的拉着脸。这样的话,还不如跑出去玩一天再回来。 见她真的发脾气了,李嫂的手不知往哪儿放,想拉住杜依庭也不敢伸手。“杜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想跟你们凑个热闹。” 并不信她的话,杜依庭翻着质疑的大眼越过李嫂,她拉开门副楼的门就要朝院子正门走去。 李嫂见状,夸张的叫着,慌里慌张的扑过来,“杜小姐,走后门,那边不方便!” 李嫂的神色仿佛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杜依庭透过窗户远远的望了望别墅铸铁的漆黑门,一切如常。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甩脱李嫂的手,真是一点愉快都没了,杜依庭转身又朝后院走去。 李嫂大喘了口气,还好杜依庭近视眼看不出异常,她哪里知道别墅门外聚集了一群人,院里的警卫全部在门口戒备。 顾莫深特别嘱咐她们,不能让杜依庭察觉出一点异常,不能让她用电子设备,甚至电视也不能看。 …… 临近傍晚,杜依庭在厨房仔细的洗篮子里的草莓。 许是没有打过农药和化肥,草莓长得果实很小,但浓郁的味道沾在手上都是,让杜依庭忍不住一边洗一边吃。 “庭庭!” 云姨从别墅外面进来,大声的喊她。 杜依庭嫌弃了一眼,也不吭声。 “杜小姐在厨房。” 倒是李嫂擦着手出来迎她。 “你抓紧上楼,去帮她收拾几件衣服,小马在后门等着。”云姨交代着,急匆匆的跑去厨房。 “别洗了。庭庭,你上楼穿外套,马上跟小马去机场,唐特助在机场等着你,送你去b市找少爷!” 杜依庭还反感云姨好端端的又这副命令的口气,听到她火急火燎的安排自己去机场,耸耸肩,她一副颇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不想去!过几天顾莫深就回来了,折腾什么?” “明天你们从b市绕道去美国。” 手上的草莓掉进水槽,杜依庭诧异顾莫深怎么没跟她说,反而告诉云姨。 “别磨叽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把草莓给你带上,快上楼吧!” 云姨似乎累的直不起腰,又因为什么紧急的事不敢歇息,在楼梯上站了站继续往上走。 “出了什么事?” 杜依庭顿住脚步,她隐约察觉到反常。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女秘书挺漂亮 杜依庭穿了外套,跟着云姨从后门出了别墅,她隐约听到嘈杂声,想回头看看是什么地方发出的声音,云姨拽着她,就是不让她看。 顺着山道,路过花房,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小马的车正停在后山蠹。 “赶紧把杜小姐送去机场!” 云姨警告了一眼,小马没说话,表情凝重的跟她点点头。 车子顺着山势并没有经过别墅的正门,没过久就进了市中心。 杜依庭琢磨了一会儿,努力保持平静的问道,“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否则云姨他们神神秘秘的。 “没、没有,顾总临时决定要、要出发,这、这边的航线不好预约。” 算是个答案吧! 再问也不会有任何答案,杜依庭放弃了追问。 候机厅宏伟的建筑在冬日暖阳的余晖下,像镀了层金边,又如展翅翱翔的巨兽,将人吞噬入腹髹。 这些跟杜依庭都没关,她下了车就被送到私人飞机上。 唐谦绅士一般,在登机梯上候着她。 “杜、杜小姐的手、手机、平板、还、还有草、草莓!” 小马将东西一样一样的交到唐谦手里,看到他手上最后一样保鲜盒,杜依庭不好意思的瘪嘴,云姨真的给她带了草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顾莫深还好吗?”杜依庭见到唐谦的第一句话。 唐谦有条不紊的将东西搬上飞机,要空姐给杜依庭准备晚餐。“顾总很好,他现在前往b市机场的路上,您下了飞机就能见到顾总。” 听到他说马上就能见到顾莫深,杜依庭不再那么焦躁了,她跟小马挥手,进了机舱。 …… 两小时后 顾莫深与唐谦通完话,他咳着,边扣上羊绒大衣的扣子。 身边的秘书还在不停的向他汇报,因为去美国的行程提前,加之手术的几天没法活动,中赫需要他处理的公务全部提前。 “去找副总!” 时间差不多,他翻手看表,冷厉的打断秘书的话。 下午的会议开的很不顺利,前几天的经济年会上,有人直指中赫有个别项目沦为黄赌毒的聚地,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期,这个关头上g市闹出动静。 听的有些不耐烦,知道他来机场,秘书被几个副总押送上车,美其名曰伺候好顾总,实则想给顾莫深压力,把那些可大可小的事情汇报了一路。s市那头,因为解散房产项目的事情顾氏房产置业的老总找到b市,据说白荟也跟着来了。 “顾总、王副总要我跟您汇报,他说他做不了主!” 女秘书一脸焦急,顾莫深态度一直不明,那些副总一条一条给她递信息,这些人都是领导,哪个都不能得罪。 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深邃的瞳仁像是翻滚的海浪,掩藏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言语很不客气。 “他手里的项目他说做不了主,你问他、他对中赫还有什么用?你是干什么的?花瓶、一万块我买一个能看半年,传话筒、我有手机,我雇你是当花瓶还是传话筒?” 他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女秘书无地自容的红了脸,本又不是什么面善之人,那股声色俱厉地气势迫得秘书脸颊发烫,汗都冒出来了。 “顾总、” 女秘书壮着胆子又喊了顾莫深一声。 顾莫深眼神凌厉的一挑,让她沉了口气才说出下面一句。 “您、您带的女士外套忘记拿了!” 顾莫深一贯沉静的姿态和深不可测的脸色都没有变,但眼神中的犀利却透着一股危险和警告,睨了一眼秘书,接过衣服,要她留在车里。 …… 唐谦陪着杜依庭已经下了飞机,b市气温低,杜依庭被冷风吹的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 “杜小姐,顾总在前面。” 顺着唐谦指的方向,杜依庭看到顾莫深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几天不见他,她咬了一下唇,欢欢喜喜的朝他跑过去。 “莫深、” 顾莫深抖开衣服给她披上,摸着她的小脸问她冷不冷。 杜依庭坠着顾莫深一条胳膊,仰着小脸笑望他,她高兴的嘴巴合了合不拢,羞着脸撒娇道。 “唐谦说你很忙,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将她纳入自己手臂下,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顾莫深勾起唇角,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不少。 “吃过饭了?要不要带你再去吃点东西?” 摇着头,杜依庭并不想去。“晚上住在酒店吗?” “嗯、这里的房子前段时间处理了。” 应着,顾莫深扭头,吩咐唐谦跟秘书打车回中赫总部,他跟杜依庭去酒店。 “一块好了,五个人应该能坐下。”杜依庭拽住顾莫深,要他收回命令。 顾莫深抬眸看着她,半响后才勉强答应了。 见到车子里的女秘书,杜依庭还特意给了顾莫深一个深意的眼神,她用眼神告诉顾莫深,‘女秘书挺漂亮’。 顾莫深冷寂的回了她一眼,打消了她要跟人主动打招呼的心思。 司机认识,女秘书跟杜依庭友善的点头问好,唐谦简单的介绍,“这是杜小姐。”对于杜依庭是顾莫深什么人,只字未提。 路上,顾莫深接了两通电话,再看到手机屏幕闪动,眸光已经变得不耐烦,语气稍有不悦地命令了句。 “通知下去,晚上的会不开了!” 女秘书困惑的看向唐谦,她不知道怎么跟一众副总解释,尤其副总们还不停的往她手机递消息。 唐谦坐在顾莫深身边,他悄悄地跟女秘书摇摇头,要她别多话、照办。 抻量了抻量,女秘书还是张口说了。她的话顿时要顾莫深眸色倏然一冷。 “顾总,顾氏房产置业公司的白设计师好像突然不舒服,人送去医院了,他们老总要我务必跟您说一下。” 女秘书脸带难色的说道,虽然唐谦没有介绍杜依庭的身份,但是能让顾莫深百忙之中抽身来接机的女人自然是他重视的。她以为自己很巧妙地没提男女,殊不知杜依庭对这个姓氏的敏感程度超乎她想象。 “白设计师,是白荟吗?”杜依庭眨着疑惑的眼睛,问道。 顾莫深微微眯了眯瞳仁,叫司机停车。 “你下去!” 女秘书愕然心惊,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失口喊道。“顾总,我、”她看到顾莫深一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眸,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后面求饶的话都不敢出口。她攥着包,挣扎了两秒钟,自觉的下车。 唐谦也跟着下车。 杜依庭抓住顾莫深的手,想要他收回命令。“她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话、办事不过脑子。” 顾莫深说话的功夫,唐谦拉开副驾的门坐进来。 “杜小姐放心,人坐上车了。” 见唐谦这么说,杜依庭才没再坚持。 突然又戳了顾莫深一下,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朝她看过来,一眼就看穿她肚里的小九九。 “白荟是顾氏房产置业的设计师,最近把房产项目停了,她跟着过来。” “是不是她的病还没好?” “不知道。” “有她在顾氏,能帮到你,乐儿说她爸爸的生意很多都跟顾氏相关。” “顾氏不需要这些关照。” 顾莫深冷冷的截住杜依庭的问话,他不想跟杜依庭讨论其他的女人。 杜依庭一怔,她也觉得自己说话不讨他喜欢,突然又不知道该跟顾莫深说点什么。 车子穿过b市中心,热闹的步行街让杜依庭瞪大眼睛流连,快到酒店的时候,她突然跟顾莫深说自己想吃糖葫芦和糖炒栗子了。 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顾莫深吩咐唐谦一会儿去总部,他去给杜依庭买糖葫芦。 “我也去!”杜依庭伸着脑袋要跟着。 “你不许去,现在气温低,还穿的这么少!”警告着,顾莫深看向唐谦。 唐谦机灵的挺身,“我马上去买。” 顾莫深给了他一个眼风,要他跟自己下车,又看着杜依庭,“你跟着小唐去房间里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杜依庭撅着嘴,很不高兴。 大堂服务员带路,杜依庭将司机撵走去接顾莫深,这附近没卖糖葫芦的,顾莫深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跟她猜的差不多,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顾莫深回来。 她趴在阳台上往下张望了半天,连那辆劳斯莱斯的影子也看不到。 忽然,门铃响了,以为是顾莫深回来了,杜依庭跑着去开门,不曾想,拉开门看到白荟,满心的雀跃冷在脸上。 第一百四十五情敌见面 “杜依庭。” “白荟。” 各自喊出对方的名字,仿佛都有心理准备,两个女人没想象的激动。 “如果不是莫深哥,我想你都记不得我是谁!”白荟冷傲的扬着脖子,十足大小姐的姿态。 杜依庭眨着眼睛,不觉得她该有什么需要自卑,或者要低白荟一头。她一笑,回道髹。 “莫深没有跟我提过你,难得你还能认出我。”她狡黠的眸子一眨,不得不说,她是故意的。 她的心底本没那么善良,还骄纵、任性,否则怎么会把顾莫深撵去买糖葫芦,连司机都没让跟上来蠹。 因为从离开g市她就觉得不对,现在白荟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预谋她懒得去猜,反正顾莫深一定不知道白荟会来,秘书提了一句他都发了脾气,怎么会让白荟见到自己。 顾莫深有事瞒她,不代表她想不出办法知道。 果然,白荟被杜依庭那句话气怔,反过来想想,顾莫深也没跟她提过杜依庭的事情,这样就扯平了。想通就好,可惜白荟偏要杜依庭心里也不平衡。 她头一歪,视线挑剔,较劲的说道。“莫深哥也没跟我提过你,但是有人告诉我、他找到你了,还在g市买了别墅把你藏在里面。” 骂她是金丝雀,还是怨恨顾莫深?杜依庭很沉得住气的看白荟,笑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想验证莫深是不是真的找到我了?现在你也看到,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头一歪,杜依庭没忘示意白荟,这里是顾莫深住的总统套房。 杜依庭这是堂而皇之的告诉自己,她已经跟顾莫深住在一起,她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的缠着顾莫深?白荟脸上伪装的平静和坚强,不觉垮了下来,尤其杜依庭在她面前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我知道他终于找到你了!”白荟声音微微上扬,仰起脑袋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说道,“杜依庭你听好了,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已经不是市长千金!当年莫深哥因为你爸爸才对你有所青睐,但是现在,他应该知道找个你这样的女人只会拉低他的身价。莫深哥他是个长情的男人,对你还有留恋,不过那又怎么样,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以为你还能赢过我吗?” “说完了?”杜依庭挑眉,眼睛一翻就要将门关上。 “杜依庭!” 白荟尖叫着,挤进来半个身子,她见不得杜依庭这副淡定轻蔑的态度,怎么能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和哥哥对顾家做了什么?没有人愿意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死心,我永远都不会死心。你跟他住在一起又怎么样?只要你们没结婚,哪又怎么样?” 白荟咬牙切齿的吼道,像只疯狗一样,不顾一切的咬住杜依庭。 杜依庭干脆松开手搭在门上的另一只手,她懒得听白荟乱叫。 见她转身,白荟急切的朝门里塞进身子,她不能就这么放过杜依庭。 “杜依庭,你别走!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莫深哥?你要是不肯离开他、我一定跟你没完!” 听了这句话时,杜依庭却是笑了,俏丽的小脸笑的像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又带着不可忽视的锋芒。 漂亮的眼眸一垂,再扬起带着一种霸道而不容人反驳的神采。“想跟我没完?白荟,我还想跟你算笔账、看看到底谁应该离莫深远远的!” 见白荟被自己的话唬住了,杜依庭露出一抹冷笑,气势逼人的反朝着她走过来,以为她还是那个吃了瘪只会窝里横、闹脾气的小丫头吗? “我怎么知道当年是不是你设计我离开莫深,是不是你故意让莫深找不到我?好端端的、我的资料被人纂改,你的本事这么大,家里钱那么多,花钱买通人动手脚应该不难吧?” “杜依庭你别瞎说,如果我想陷害你,也不至于等到今天。”白荟脸一僵,对抗无力地回瞪了她一眼。 “说的也是啊!杜家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过家里有几个臭钱,知道你还没那个本事!”双手环住自己,杜依庭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揶揄,脸上都是浓浓的鄙夷。 突然她无辜的耸耸肩,翘了翘脚尖向门口瞅了一眼,好心的提醒道。“你这样跑到这里来跟我撕破脸,不怕顾莫深看见?还是你认为,他看见了会偏向你?我觉得小深深一定向着我!” 白荟妆容精致的脸上惊悚苍白如同见了鬼一般,慌张的回头张望是不是顾莫深回来了,察觉到杜依庭故意逗她,她气的发抖。 “杜依庭,迟早有一天我要让莫深哥看到你的真面目,让他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是为了给你爸爸和哥哥报仇,你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欢!” 杜依庭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眼神冷冷地回敬过去。“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嘴。” “……” 听到‘外人’两个字,白荟一脸愕然地面子挂不住,凭什么在杜依庭嘴里她成了顾莫深的外人,她设计的每一套房子都幻想成是未来她和顾莫深的家。 “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你,我们早就会结婚了。我们门当户对,你又跑出来算什么!我连我们的婚房都设计好了,都是你。你都消失五年,为什么还要蹦出来妨碍我们!” 白荟掐着腰,情绪激动的换了口气,她继续喊道。 “杜依庭、” “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拖你出去!” 杜依庭大眼一愣,也不客气,见白荟要跟自己死磕,忽然伸手将她往门口推了一把。 “白小姐!” 猛地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白荟脸上的气恼瞬间转换成无限的委屈,那委屈劲儿,泫然欲泣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惊怔了三秒钟,掩住脸,她扭头跑出套房。 瞟了眼站在门口的小唐,杜依庭一句解释都没有。 “杜小姐没事吧!” 小唐扫着杜依庭的表情,略有担忧的朝身后望去。转角处,隐约能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顾莫深还在后面,回来的路上他抽了颗烟,还在散身上的烟味。这个功夫,白荟跑出去应该刚好碰到他。 “我的糖葫芦呢?还有他,怎么都回不来了?”杜依庭故意轻松,责怪道。 “顾总手机落在车里,他回去取,我先把顾总的行李送上来。”小唐恭谦的走进来,将手上的皮箱拖进了里面的卧室,又转身带上门出来。“要是没什么事,杜小姐,我下去了。顾总一会儿就到。” 跟小唐笑了一下,杜依庭暂时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 她知道小唐故意这么说,顾莫深应该碰到白荟了。 白荟说她跟顾莫深在一起是为了给爸爸和哥哥报仇,那很笃定的口吻,带着极强的杀伤力刺痛了她的心。 也许,知道顾莫深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 “莫、莫深哥!” 白荟攥着背包链,她没想到顾莫深会这么快回来,心虚的喊着顾莫深,退了两步。 顾莫深冷峻漠然的脸上带着她陌生的疏离,深眸里渗透出一股寒芒,仿佛不知道白荟刚见过杜依庭一般,沉声问道。 “不是不舒服吗,去医院了?” “我、我,我见到依庭了。” 晓得自己来做什么瞒不过顾莫深的眼,白荟选择说实话,她说着抬头看顾莫深,紧张的抿着唇,一脸愕然而无辜的模样。 “我没有跟她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你一直在等她,而且你根本就没有接受过我。莫深哥,还有,依庭好像误会我,说我花钱改了她的档案,那些事不是我做的莫深哥。” 睨见顾莫深并没有立即动怒的脸色,白荟知道顾莫深听进去了,她小心眨了眨眼睛往下说。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五年你很不容易,让她好好对待你,别跟你发小脾气。” 顾莫深没有说话,寒眸猝然一深,叫白荟不由得畏怯地停止对杜依庭的控诉,看向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份闪烁和不安。 “要是我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话、”顾莫深停顿了一下,冷冷地发出警告。“什么下场不用我说。” 冷然低沉的声音如鞭子一般,语调越轻,那种威胁性更加骇人。 白荟再不甘的视线,只能选择败下来。突然,她又像想到了什么,想为自己争取一份顾莫深的信任。 “莫深哥,我听说了g市的事,我可以出面为她作证!”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鹿配大马 顾莫深睨着白荟脸上的表情,从他没有接到杜依庭的电话,断定白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杜依庭。 他冷峻的理智,永远都会把人性看的清楚透彻,白荟要人传达自己在医院的消息,为的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一定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杜依庭来b市,引开他见杜依庭。 可是她屡次三番见杜依庭的目的?揭露当年的真相,气跑杜依庭? “莫深哥不打扰你们了,要是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 白荟体贴而委屈的弯了嘴角,像是要哭的样子,却没能换来顾莫深一句安慰蠹。 顾莫深神情漠然的从她身旁越过,那匆匆的脚步,还有他手上的纸袋子,都让白荟心凉。 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始终不正眼瞧她一瞧。她知道她必须忍下来,白琪说过忍常人不能忍,才能等到机会髹。 …… 在套房门口,小唐跟顾莫深交换了个眼神。 顾莫深拽着脖子上的领带喊杜依庭,听见她欢快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她脸上湿乎乎的,飞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袋子,看到那只红豆馅的糖葫芦,塞了一颗进嘴巴就贴到他的脸上。 “真好吃!” “嗯?”顾莫深哼着拖住她,“是我,还是糖葫芦?” 他暧昧的眯眸,让杜依庭很假地回以一笑,没好气地回道。“你身上有烟味,臭死了!” “有吗?” 顾莫深低头嗅了嗅身上,悠哉地对着杜依庭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鼻子真尖,刚才我抽了颗烟。” 他认真的睨着杜依庭的脸,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从她泛红的鼻尖瞧出端倪。 “白荟来了?”顾莫深不经意的问道。 一愣,杜依庭想了一下,晓得顾莫深回来的时间差不多能跟白荟碰上,既然他问,一定是白荟说了什么,也不隐瞒,点头说是。 “我、” 顾莫深眉一蹙,想解释,杜依庭捂住他的嘴,跪坐到他身边,依赖的依偎在他胳膊上。 “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厉害喽,把我们这种小姑娘迷的不要不要的,还好我在她前面。你说,要是你先遇见她,会不会就看不上我了?” “又胡思乱想!” 叩了下杜依庭光洁的脑门,顾莫深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忍不住捞过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 “你是不是也被我迷的不要不要的?” 被那双电眼看的满脸羞红,她直躲。 “跑什么?” “不跑、在这里看裸、男呀!” 杜依庭撅着嘴,不满的瞅他。 “想看?”顾莫深慵懒的声音出口,似乎很享受对杜依庭的调、戏。 他耸起肩膀,反手脱了身上的外套,跟着将衬衫的衣摆从裤腰间拽出来,动作优雅而慢条斯理,见杜依庭被自己成功的吸引过来。 脚跟一旋,人进了浴室。 扭头看着还立在门外的杜依庭,翘着脚尖往他的位置张望,顾莫深勾唇一笑,仰着脖子解开左臂弯起手肘,右手灵巧的摘掉左袖上的袖口,如此炮法,摘去右袖口上的。 他还是这么讲究。 突然见不到顾莫深的人,杜依庭像中了邪一般管不住自己的腿走进浴室。 顾莫深藏青色西裤水线型垂坠,腰带松垮系在窄腰上,边打开浴缸的水喉边单手解衬衫的扣子。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弓着腰回望跟进来的杜依庭。 “怎么了?” “……”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眸子里多了一份柔和的神采,也不说话,举手投足带着成熟男人的魅惑。 水喉放水声充斥着并不大的空间,热水蒸腾出白色的烟雾,鹅黄色的光下,他的背影在朦胧的光线中镌刻着结实的轮廓,这一瞬突然令杜依庭感到窝心,突然就害羞的不敢再看了。 杜依庭也不答,垂着头,别扭的抬不动腿。 顾莫深要洗澡,她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可是腿就是不受控的不动。 突然听到皮带扣金属的碰撞声,杜依庭抬头,看见顾莫深在脱西裤,两条笔直有力的腿一下子就暴露在自己面前。 羞的她捂上眼睛,指缝大的能塞进鸡蛋。 瞧她主动又害羞的模样,顾莫深心情愉悦的笑出声。 当着杜依庭的面儿,顾莫深将浴室的门反锁了,深眸涌起层层涟漪,情思闪动望着她。 …… 她像喵儿一般乖顺,让顾莫深忍不住多要了一次,两人亲密无间的睡了。 凌晨三点,被床头的闹铃吵醒,顾莫深侧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杜依庭,翻身下床。 做了简单的洗漱过后,他拎着两只皮箱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客厅里,小唐已经到了,正候着他。 “一刻钟后我们下去!” 小唐点头,也不多话。 重新返回床上,见杜依庭一点都不受打扰还睡的香,他实在不忍心喊她起来。 过了五分钟,见时间快到了,顾莫深拽她。 “庭庭,我们要出发了。” 拽起她半个身子,赤条条又柔软的手感的手感让顾莫深喉结蠕动了一下,眸色一深,勉强敛住心神给她穿衣服。 许是被他扰了睡眠,杜依庭哼着不愿意他碰。 他一声无奈的探悉,似乎带着太多的挫败,辛苦了半天的成果,顷刻间就被杜依庭再次脱光了。 “庭庭、” …… 一小时后,小唐才在大厅看到了这对小情侣。 顾莫深脸色发青,偶尔停下脚步,眼带宠溺的等等杜依庭,只见杜依庭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整个人都埋在那件黑色羽绒服里,小跑着撵他。 “都怨你。” 她娇嗔着,脸上是掩不住的红晕。 让人不免猜疑他们为什么迟迟都下不来,杜依庭是起床气大,还是他们又偷偷做了羞羞的事情。 小唐抿着唇偷笑,待两人坐好,微微偏头等顾莫深发话。 “时间从路上省出来!” 上了车,顾莫深就一句话,口气陈冷,但看向杜依庭的眼神显得耐心无比而焦灼。 “要是哪里不舒服就给我说。” 杜依庭将脸埋在领子里,嗔怪的剜了顾莫深一眼,边挣脱了他的手。他也不提前跟她说今天要搭机飞去美国,昨晚还运动剧烈,早上、 咬着唇,她简直被早上的画面震惊到不行,小鹿的容量怎么就配了大马。 车子一路狂飙,终于赶上了预约的起飞时间,看着飞机缓缓的滑向跑道,手边的手机依然保持着安静的沉默,顾莫深隐隐松了口气。 疼惜在他眼底无声地蔓延,看着杜依庭两眼无神的打了个哈欠,头拱了拱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又睡着了,深眸恢复了一贯的沉冷和桀骜。 在警署追查过来之前,他必须带着杜依庭离开国内。 …… 一群黑衣人的行为根本就不像长相那般野蛮,反倒穿着鞋套、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翻动别墅里的陈设。 方浩手上拿着烟灰缸,撩开了沙发上遮尘的白布坐下,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身警署制服的顾申泽。 他深深的抽了口烟,指着几个人,要人上楼去搜。 “用得着吗?你真他妈的小心过头了!” 顾申泽阴气的脸并不动怒,“小心使得万年船!” “布这么个局你用了个把月,像你这么小心,你什么时候能干赢顾莫深?” 毫不掩饰的嘲讽道,方浩吹了口烟,将烟盒丢到顾申泽身边的沙发上。“深少抽烟,你不学学?” 那句刺耳的‘深少’让顾申泽的鱼眼转动了一下,这才是正牌顾家少爷的称呼,他刻意要人称自己为‘顾少’,在这种时候便不攻击破,顾家的人仍然不会承认他。 见顾申泽吃瘪,方浩翘着二郎腿,带着某种得意的神韵,再次不屑的讽刺道。 “你用一条人命换来两个小时,你真当顾莫深是傻子,会把杜仲的名单留在杜家别墅里面。呵!” “杜依庭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我感兴趣的是她说的钥匙,她还留着这里的钥匙,我只对这个好奇!” 顾申泽对方浩的话充耳不闻,他阴诡的眼神落在别墅每一副油画上面,神情冷冷的扔下方浩径自去了楼上。 “哎、” 方浩见他走了,喊他。 顾申泽翻起楼梯走廊墙上那幅画,除了在画框上标有完成的时间,一切正常。 “喂、你的那个方法到底行不行?我就说把事情直接推到顾莫深身上,他无暇旁怠,你偏要把他那个妞扯进来,警方插手我怎么带走杜依庭?支开顾莫深就完了,真搞不懂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陷害 “我的办法看起来麻烦,但是万无一失,让顾莫深抓不到一点把柄。如果你行、”顾申泽顿住话,冷冰冰的瞪眼。“你为什么屡次放走杜依庭?搞不懂就听着,我会让你得到杜依庭。” 顾申泽狂狞的说着,放弃了手上的动作。他打量着别墅的布局,如果大规模的搜查一次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s市大大小小多少路人马还用费了五年都挖不到那个名单。 听了顾申泽的话,方浩也不再吭声,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递给属下蠹。 顾申泽交代,不能留任何的痕迹。杜仲的别墅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谁到过这里、留下什么、带走什么,精密的防控系统会一点不落的输入到顾莫深那里,不费力气的掌握杜家同盟、包括敌人的一切动向,成为他铲除异己的风向标。 趁着顾莫深飞往美国,顾申泽打着警署检查设备的名义潜入这里,也不过只有区区一个小时,如果不是从杜依庭嘴里知道她还留着钥匙,方浩也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价值。 毕竟,五年前就被人把这里摸的底儿朝天了。 “方少,我们在杜小姐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个保险柜。” 突然,搜寻有了新的进展。 方浩一怔,杜依庭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保险柜髹? 顾申泽俯下身子,钻到桌下查看那只被书桌掩藏住的保险柜,让人失望,保险柜已经失效,随便按动按钮就能打开。 里面自然空空如也。 属下见没有收获,边拿着抹布将地板上的脚印擦掉。 方浩气急败坏的踢开脚边的布偶,杜依庭的卧室里面除了小姑娘喜欢的娃娃就是毛绒玩具,手下的人还很仔细的一只一只检查,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 见他要发火,顾申泽伸手拦住他。这里属于顾莫深的地盘,他们闯进来冒的风险过大,如果再损坏了里面的东西或者留下什么痕迹,依着顾莫深的性子一定会找到他头上。 顾申泽不得不劝道,“直接把事情推到顾莫深身上,他们两人都在国内,你觉得顾莫深会放松警惕、你有机会动手?按照我的方法,杜依庭会被限制离境,到了美国她会被遣返,顾莫深的手术可以不做,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国内呆着。所以我猜,顾莫深会马上带杜依庭出国,然后想办法将事情顶下来,虽然他们人在美国,没法遣返他,但是美国不是顾莫深的天下,方少不至于还无法施展手脚吧?到时候想办法让美国警方控制他,把杜依庭带离他的势力范围,方少想正大光明的在s市曝光杜依庭,还是难事吗? “哼!”方浩并不赞同的冷哼了一声,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是想在美国办了顾莫深!哪有这么简单。 他叉开腿往床上一坐,小腿磕到一样东西上面。 “反正事已至此,方少可以放手一试!”顾申泽很有自信的鼓动道。 方浩眼眸一转,似在思考。 他敛住眼神,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用脚尖轻轻的探去床下,他踢了一样东西。 “再给你们十分钟,给我最后仔细的搜一遍!” 认为方浩被自己说服动了,顾申泽还不死心的命令人继续找。 晓得自己发现的东西还未被发觉,方浩狡猾的翻着眼皮,突然要人撤走。 “走,有什么好搜的!留两个人把卫生打扫一下。” “方少、方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想了办法进来杜仲的别墅,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方浩锅着腰就要走,顾申泽阴沉着脸出言挽留,再怎么说他是给方浩帮忙。 也不回头,伸手摆了摆。方浩抖着夹克的领子,“不用了,顾科长。有了杜依庭,你觉得我在杜望潮嘴里什么话套不出来?在这里白浪费功夫!” “你、” 顾申泽脸上阴狠的皱起,他想发狠,得知方浩对杜仲的别墅感兴趣,他就在筹划下一步棋。但是现在方浩突然表示没兴趣了,要知道他还没布完局,他此举几乎是暴露了自己行踪。 说不定下一秒顾莫深就查到他的身份。 阴脸上多了些慌乱,今晚,如论如何他都要带走样东西,起码日后能派上用场。 …… 飞抵美国的时候又是白天,杜依庭睡了一路,饿醒了发现天依旧亮着。 顾莫深摸摸她的头,问她还难不难受? 早上完事,她说腿抽筋了,差点卡在他身上下不来。 摇头,杜依庭打了个哈欠,她睡的浑身无力,一点都不想动。 “你一直在看电脑?” 杜依庭指指他腿上的笔记本,翻了个身,爬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望他。 顾莫深回看她,神情有些凝重。 许是想到昨晚白荟的话,杜依庭不当回事的随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在g市就觉得怪怪的,说吧!”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打算告诉你!” 合上笔记本电脑,顾莫深微微一笑。 “就当是听故事,听完不许激动。” 他这么说,让杜依庭心底难免不咯楞了一下,的确有事。 “昨天早上八点多,郭丽丽在g市中赫置地大楼坠楼身亡。” 顾莫深平静的说着,深眸一瞬不瞬的观察杜依庭的反应,她吃惊的挺直了身体,还好,她的情绪并没有他想象的波动。 半响,见杜依庭还在期待下文,他耸肩示意已经说完。 杜依庭不相信的拉住他的手,质问道。“所以你让云姨看着我,不让我玩手机、不让我看电视,你是担心我知道?” “让你猜中了!”顾莫深抬眸看着她,仿佛有些吃惊的说道。他还继续担忧的问,“警方说她的死跟我有关系,你会不会怀疑我?” “怎么可能是你?”杜依庭连想都不想就反驳道。 她的反应让顾莫深欣慰,他眉间带着一抹思考,又对杜依庭补充了一句。 “警方尸检,说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怀疑是我的。” “不可能!” 如果刚才是杜依庭出于对他的信任才说的那样干脆,而现在,杜依庭反驳的口吻仿佛知道谁是郭丽丽肚里孩子的父亲一般坚决。 锐利的黑眸一眯,顾莫深并没有往下深究,也没有透露郭丽丽肚子里的孩子通过与他的dna比对,存在亲缘关系。 杜依庭眼睛不安的眨动,她脑中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顾申泽,可是她怎么说给顾莫深知道,而且、 她头痛的叹了口气,担忧道。“会不会调查你?我们已经来到美国,是不是就没事了?就算有事,能不能拖到你动完手术?” 见杜依庭朝自己设想的方向思维,顾莫深倏然一笑。 “暂时不会,放心吧!” “我就是怕耽误你手术,这之前最好什么事都别发生,我不想你的膝盖出问题。” 杜依庭鼻子一酸,开始抹眼泪。 见她掉泪,顾莫深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想去抱她。 此刻,飞机已经抵达了纽瓦克机场,颠簸的气流让顾莫深没能抱住杜依庭,她看着顾莫深勉强站住,伸出手怎么都抓不住自己。 她眼神彷徨的想到顾申泽那张阴气沉沉的脸,仿佛她被顾申泽拖住,顾莫深伸着手就是再也拉不住她。 “莫深,我有事情想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你能相信我吗?”杜依庭像猫儿一般,委屈的央求道。 等飞机彻底着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颠簸感消失,顾莫深才一步上前圈住杜依庭。 “不知道怎么说就等到想说的时候再说,不用勉强,郭丽丽的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多想了。” “我、”杜依庭跟顾莫深对视,可是她突然又丧失了说的勇气。垂着头,改了口。“我相信你,也想你相信我!” 顾莫深察觉到兜里的来电,拍了拍杜依庭的肩膀。“好了,我们下飞机。” …… 路上顾莫深联系在美国的朋友,他用流利的英语跟人交流,杜依庭听不懂,脑子不停的想顾申泽跟郭丽丽的事情,她到底要不要说,要怎么说。 到了酒店,顾莫深要她跟小唐呆着不要乱跑,杜依庭入境的手续比较复杂,顾莫深作为她的担保人要去大使馆备案。 在这里她的手机几乎变成了摆设,在顾莫深跟她说了郭丽丽的事情以后,就没有再限制她玩手机。 登了国内的网站,已经找不到相关的新闻,想必是顾莫深用关系压下来。杜依庭不放心,问小唐要手机,给老赵打去电话。 “依庭啊,你怎么回事,电话又打不通。你知不知道,现在郭丽丽的死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没调查出来,警方说你跟郭丽丽争风吃醋,你是犯罪嫌疑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淡然的沉默足以表示拒绝 杜依庭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住,疑惑的问道。“我是犯罪嫌疑人?” “对呀!她父母说几天前她带男朋友回家,你跟着,要不然怎么说你跟她争风吃醋,还说人是被你从楼上推下去的。你是没看见郭丽丽的父母堵在中赫的门口,张口就要五百万,尸体都不让入殓,一尸两命啊!” 老赵感慨的絮絮叨叨。 “你办公室的几个女人都被警察拉去调查,你以为你跑的了?你是头号嫌犯!得亏这次顾总一口咬定跟郭丽丽死在中赫,跟你没关系,出面把你保住!不过啊,郭丽丽死在中赫,顾名思义,你们争夺的那个男人都认为是顾总。说来也邪门,你看哈,你周围陆续的死人,就跟中了死神追杀令一样。先是老胡,然后陈鹤,现在又是郭丽丽,你还都跟他们有交集。” “她的男朋友不是顾莫深,她为什么会死我怎么知道?还有,关我什么事?我周六有证人能证明我在半山别墅呆着。那天晚上的事,是她男朋友非要我跟着去她家,而且我也跟她爸妈解释过我跟他们俩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老赵都质疑顾莫深,杜依庭愣头青的劲儿上来,据理力争的抗辩道髹。 “又着急了!我就是跟你说说,这些事蹊跷的很,现在事情被顾总全揽下来,对你是真够仗义。你要是知道什么,跟我说也没用,去跟顾总说,他出面解决比你干着急好使!” 杜依庭没好气的偏过头去,要是能坦白的说给顾莫深她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她气岔的说了句“国际长途贵”,挂了电话,没心情再听老赵唠叨。 不难联想到顾莫深说郭丽丽的死跟他有关系,根本就是为了误导她,他想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将她撇清楚。 可是郭丽丽的死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郭丽丽跟顾申泽谈恋爱,怀的自然是顾申泽的孩子,为什么把自己和顾莫深扯进来?更奇怪的是,郭丽丽好好的怎么会死? 还是、 想到她曾经将顾申泽错认成顾莫深,顿时,脑中倏然一惊。 郭丽丽的父母只见过顾申泽一面,难怪那晚他坚持要她跟着一块去郭丽丽家,给这件事做铺垫,把顾莫深当成他也有可能,难道顾申泽的目的是嫁祸顾莫深,他的目标是顾莫深。 一刹那,杜依庭如遭雷击,她迫不及待的去翻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当时顾申泽在她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留给她,她没保存。 翻到一个多月前只响了一下的号码,杜依庭紧张的舔了舔舌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出去。 “喂、” 嗓音泄露了她焦急又愤慨的情绪。 “顾申泽,郭丽丽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我和顾莫深?郭丽丽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杜小姐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不知,我堂哥有没有告诉你,郭丽丽肚子里的孩子跟他存在生物上的亲缘关系?” 顾申泽置身事外的反问道,又装作不经意的告诉杜依庭另一件令人吃惊的消息。 杜依庭一口气憋在胸口,攥紧了拳。“你跟顾莫深是堂兄弟,有相同的dna有什么奇怪,你敢跟郭丽丽的孩子做亲子鉴定吗?” 声波那头,顾申泽阴冷一笑,淡淡的说道。“半小时前,孕囊刚被污染,你说我怎么做这个亲子鉴定?” 传到杜依庭耳中,跟顾申泽的通话已经挂断,她气的忍不住骂道。 “你这个混蛋!难道郭丽丽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吗,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你还是不是人?”毋庸置疑是顾申泽干的。 “你在给谁打电话?” 这时,顾莫深低沉的嗓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杜依庭眸底倏然一惊,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敏感地捕捉到顾莫深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下意识的要拉住他解释。 “你听我说莫深、” “有事瞒我?” 顾莫深手上端着一杯牛奶,一声冰冷反问,面色如罩寒霜,桀骜的下巴绷直。 紧箍顾莫深衣襟的手不禁松开,微微颤抖着,甚至她惯用耍赖的那招都不好使了,杜依庭眼底泛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把牛奶喝了!” 只觉得他语气冰冷,听他命令,杜依庭毫不迟疑的端起他搁在茶几上的杯子,咕咚几口咽完,喘着不平的气息等着他处置自己。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真的不知道说、还是不说,你能不能相信我?” 杜依庭细弱的嗓音透着小心翼翼和异常的紧张,心就像是揪在一起似地。 “他叫顾申泽,那晚在奥美是他救了我,但是他让我亲眼看见陈鹤是怎么被撞死的,他说他是你堂弟,替你办事,我当时很害怕,又在跟你闹别扭,就没有说。后来,我碰到他跟郭丽丽在一起,郭丽丽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他的,你去b市那晚方浩差点抓住我,又是他帮我逃掉的,你别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杜依庭乞求的望着顾莫深,她还想往下解释,表明自己的真心,顾莫深陈冷的打断她的话。 “我没有堂弟,也不认识叫顾申泽的人。” 顾莫深的意思是她在撒谎? 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仰望着顾莫深,杜依庭的眸光渐渐变得绝望,如果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不会选择瞒着顾莫深。 “我、”她连往下说的勇气都没了。 “顾总,车安排好了。” 小唐敲着门,见两人一个一脸严肃,一个一脸哭像,杜依庭下面的话再次被打断。 她仰着小脸,无助的看向顾莫深,内心挫败的几乎崩溃,她怕极了顾莫深冷傲的样子。 “你留在酒店,我从大使馆直接去医院。” 半响,顾莫深盯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想跟你一块去!” 接到顾莫深锋锐的视线,杜依庭嘴里的话说的很没有底气,她甚至不敢接近他。 顾莫深略微沉默后,连理都没理她的要求。 虽然他的表情并没有发火或执拗的样子,但是他那淡然的沉默足以表示拒绝。 杜依庭无措的看着顾莫深跟小唐出了门,没有再出声,木门在她面前哐啷一声闭死。 …… 两个小时后 手机没法用,在这里她除了会用英语简单的跟人打招呼,什么都沟通不了。 别说出门,连中饭她都吃不上。 她来就是为了陪他手术,可是、 看到酒店房间里座机提示牌上的电话拨打图画,杜依庭想起于乐儿还在国外的时候教过她怎么拨打国际长途。 她定了定神,居然拨通了于乐儿的手机。 听到于乐儿迷迷糊糊的声音喊自己约瑟夫,杜依庭差点委屈的哭了。 “是我、乐儿,我是不是错了?”她抽着鼻子,将事情的经过全盘说给于乐儿听。 于乐儿叹了口气,“跟我哭什么劲,找你男人哭去!” “我不敢。”杜依庭哽咽着答道。 “你觉得他杀了陈鹤,然后又觉得他没杀陈鹤,你得说呀!你不说,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明摆着怀疑他是凶手!你呀!你得把态度明确了,亲口跟他说,你相信他。你不是能打通我的电话,赶紧打电话给他!先哭,然后再闹,男人嘛,你撒撒娇就好了!” 杜依庭一听,瘪嘴。 又问了于乐儿一些日常用语怎么说,她细细的写下来,挂了电话,她要先给手机下载个及时翻译软件。 搞定了翻译软件,杜依庭才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她身上连钱都没有,补办的信用卡也没有带。 “杜小姐在吗?” 未经杜依庭允许,两个人高马大的美国女人推开门进来,一口生硬的汉语。 杜依庭怔住,笑了笑问她们有什么事,碰到会讲汉语的人她有些兴奋。她想问问她们怎么换美元,顾莫深做手术的医院要怎么去,她手里有一张医院的地址。 “很抱歉,你要马上跟我们走!” 短发的美国女人摆着手,转身跟长发的女人说了一句英语,跟着长发女人拖着皮箱已经朝门外走去。 “你怎么拿我的东西,你们要我去哪里?” “你说什么、你说的太快了,我听不懂!” “我不跟你们走,我要等我男朋友,boyfriend、heneedme……” “你必须跟我们走、马上走,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杜依庭听见美国女人要带自己搭机,她脸色倏然一僵。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遣返 “我不走,我要等我男朋友回来。” “顾先生说我们必须带你走,然后马上飞回国,马上!” 美国女人用了两个‘马上’来强调,而‘顾先生’三个字让杜依庭放弃了挣扎。 知道是顾莫深的安排,杜依庭没有质疑,无条件服从。 “他有没有说跟我汇合?” 杜依庭跟在美国女人身后,她想知道顾莫深是不是也马上赶去机场髹。 “汇合?” 短发女人不明白的耸肩,用英语跟长发女人交流,两个人同时朝杜依庭做了个不理解的表情。 以为她们听不懂自己的话,杜依庭想了想,又换了一种简单的说法。“就是你们知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我去机场就能看到他?” 美国女人还是摇头。 “你们见过他吗?”杜依庭不得不放缓了语速,简短的问道。 这一句短发女人听懂了,她深凹的眼眸惊喜的一眨,连英语带中文,配着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hespeaksgoodenglish,andhisvoiceisverygood.没见面,hecalledus,tofindtwoofthechinesewotosendyoutotheairport.” 杜依庭为难的摸着耳朵,她听懂了一点打电话、机场之类简单的单词。她不过问了一句,结果对方说了长长的一串,猜想一定是顾莫深在机场等着自己,杜依庭毫不犹豫的配合上了她们的车。 机场,两个女人将杜依庭放下就走了。 杜依庭看着地上两只箱子素手无策,还有她们爽快的送了她一句‘goodluck’。 “wherei‘mgoingto、我要去哪里等他?” 她指手画脚的喊了半天,两个女人头也没人,更没人理她的话。 发愁的叹了口气,这里那么大! 杜依庭忧心忡忡的环视着,标着巨大jfk字母的肯尼迪机场,这是她唯一能看明白的地标,而且跟她早上抵达的并不是同一个机场。 要怎么办,她要去哪里等顾莫深。 掏出下载了翻译软件的手机,杜依庭硬着头皮去询问处打听。 半个小时,她说一句,软件翻译一句英语,再将地勤空姐的英文翻译成中文,总算是问出来一点东西。 这里没有一个叫做顾莫深的中国男人来过,而且24小时内的航班也没有这个名字预订过机票,包括杜依庭这个名字。 甚至,没有私人飞机预约过航线。 杜依庭登时有股绝望的感觉,她拼命的回忆那两个女人的神态,不觉得有任何异常。如果想抓走她,何必把她送到这里。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连呆了大半个白天的酒店名字都记不得,更别说酒店在纽约的哪个区、哪条路上。 疲惫不堪的目光里,又多了一抹懊恼。 “doyouneedmetohelpyoudosomethingaboutit.” 机场的制服老外,给她端来了一纸杯水,示意她喝。 杜依庭眨着可怜巴巴的泪眼,勉强露了点笑容,跟这个帮她提过皮箱的金发碧眼制服老外道谢。 蹩脚的英语说得不够标准,还是她的声音太小,制服老外没走,反而半弓腰拉近与她的视线。 突然,老外说了一句标准的中文。 杜依庭一下子喜极而泣,原来人家是懂中文的,内心感慨,我高大上的中国天朝,汉语当真国际化了。 也不管制服老外的汉语造诣有多深,她将自己的来这里的经过说给制服老外听,说到她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件,老外很诧异。 “没有钱你买不了机票,没有证件也不行!这个帮不了你!” “我是坐私人飞机,早上七点到达纽瓦克机场,你查一下就知道我没有撒谎。我手机没有国际漫游功能,我找不到我男朋友。一小时前有两个女人把我带到这里,我以为我男朋友会在这里等我,可是没有,我找不到他了!”杜依庭眨着眼睛,奋力的想说服制服老外相信自己的说。 制服老外很遗憾的摇头,“我这里查不到私人飞机的记录。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但是帮不了你,因为你说不上来自己住在哪里。” 突然,杜依庭想起来医院的地址,她慌忙掏出来给制服老外看。 “我是陪我男朋友来做手术的,这是医院的地址,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去这里,等我见到我男朋友让他把车费付给你。” 这样说可能太唐突,杜依庭抿着嘴,又换了一个要求。 “可以借给我手机吗?我刚想起来,我可以打电话给他,要他派人来接我!” “这个没问题。” 制服老外歪头,友好的将手机递给杜依庭,一边认真的看纸片上的地址。 “哦、你的地址根本不是医院,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的话让杜依庭的脑子一团麻,连怎么拨号都忘记了。 抽过老外手上的纸条,杜依庭敢保证,这是她从唐谦的平板电脑上抄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错,杜依庭急得额角渗出汗。 她迫切的想要打通顾莫深的电话,可是连着三遍她都拨错了,听到机器美式英语提示错误的腔调。 “she‘sright.” “holdher.” 三个身形又宽又高又大、带着墨镜的美国警察指着杜依庭,态度傲慢的朝杜依庭走过来。 “sheisawantedobedeportedimmediately.” “ikeaway.” 还没反应过来,杜依庭就被人拎住了。她惊悚的看着几人,在人高马大的美国人面前,她瘦弱的像个孩子。 制服老外见杜依庭一脸的害怕,弯腰耐心的安慰她。“他们没那么可怕,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他们不能随便把你带走。” 杜依庭也是这么认为,美国的法制相当健全,她又没做什么错事,可是害怕也是不争的事实。 制服老外看起来很气愤的跟警察争吵,肢体语言相当的激烈,就在杜依庭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突然,制服老外耸着肩,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妥协的表情。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他们是fbi,说刚刚接到你们国家的通知,要遣返一个叫杜依庭的女人。我想应该是你,所以,你必须跟他们走。” “我没做什么、我真的没做什么!” 杜依庭不停的摇着头,难道因为郭丽丽的事情,也不能把她作为杀人犯啊! …… 杜依庭被联邦调查局带走,暂时将她羁押在机场的临时看守所里面。 因为语言不通,那位制服老外被特殊授权,配合fbi对杜依庭做简单的调查。 没有入境资料也作为遣返的原因之一,由于暂时没有飞往中国的航班,他们安排杜依庭搭晚上十一点的班机,将她遣返回s市。 杜依庭听出s市的名字,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拍打着面前的玻璃墙幕,她不能回s市。 “能不能把我遣返回b市,g市也行,我的证件在g市,麻烦你跟他们说说行不行?” 虽然没有哭,可是杜依庭的声音里已经有些哽咽,她不知道顾莫深是不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制服老外隔着玻璃跟杜依庭摇头,无奈的解释fbi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而且她的事情看起来非常的糟糕。 她被她的国家通缉,她还没有自己的证件,身上也没有一分钱,甚至她提供的那个号码打不通。 “你能帮我打那个电话吗?是我男朋友的电话,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下落。” “你的电话号码不对,我试过了,打不通!” 杜依庭眼睛里的惊愕渐渐被一种无所畏惧的笑意取代,她放弃的冲着制服老外笑了笑。 看着杜依庭被押上飞机,制服老外远远的朝她祝福,‘goodluck!’ 忽然,他发现手机里有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电话,想要返回告诉杜依庭,舱门已经关闭。 给他打电话的男人说了一口十分流利、发音纯正的英语,要是不知道杜依庭用过他的手机,他几乎不敢相信对方就是杜依庭的男朋友,一个中国人。 制服老外问他是不是杜依庭的男朋友,只听见对方否认了。 “iwasherhusband.” …… 飞机经停俄罗斯,在那里呆了十二个小时之后,整整一天一夜后到达了s市。 她在美国的领土上逗留了没有八个小时,连着三天没有见过黑夜。 s市又是白天。 杜依庭已经被时差折磨的困倦不已,加上无比的担忧顾莫深,几乎没睡,人已经憔悴的不行了。 “我要带着我的行李。” 很好,杜依庭还没忘记自己的两只箱子。听到身边有个耳熟的声音,她疲倦的大眼眨了眨,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姑娘曾经住在她的出租屋里,只是她现在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人交给我,上面要我接手,辛苦了!” 说着,姑娘转身走近杜依庭,利索微微弯腰,附身在她的耳边低声威胁道。“要是不老实,还把你捆了!” 第一百五十章 平静背后的无情和冷酷 警车拐了两个弯,停到了一个现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杜依庭孤疑的看着那位姑娘,她脱掉了警服外套,放下盘在头顶的发髻,摇着头发冲自己喊道。 “哎,下车啊!警车还没坐够啊!”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见姑娘拉开一辆两厢小车的车门,杜依庭警惕的问道。 梅梅反感的一翻眼睛,“别你、你、你的,我叫梅梅。要带你去哪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体格要比一般的姑娘健壮,脸上又一凶,叫杜依庭不敢多话。杜依庭跟她基本不在一条战斗线上,上次没费劲就被她捆了,隐约觉得她不是坏人,她弯腰上了车髹。 小车驶出地库,一路朝着市郊的方向行驶。 大抵猜到梅梅可能是顾莫深派来的,杜依庭放松了戒备,在冬日的暖阳下,将她晒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依庭听到有人敲玻璃的声音,她睁眼,看到梅梅搂着一个男人站在副驾旁,男人背着光看不见长相。 “杜小姐。” 是唐谦! 杜依庭一怔,就着唐谦拉开的车门连忙下车,焦急的喊道。“你知道顾莫深现在在哪儿吗?我被人遣回国,他是不是还在美国?” 唐谦被梅梅拉住了身子,只能微微的欠身。 “顾总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杜依庭愕然,“我、你是说他在我前面回来了?那他没有问我吗?” 她莫名其妙的在酒店里不见,难道顾莫深一点都不着急,还是、 杜依庭气的脸色都变了,顾莫深到底想干什么? “问你?你动动脑子,看见我你还不明白?要是真的遣返你,你以为你还能有自由!” 梅梅在一旁看不惯推了杜依庭肩膀一把,边呛声。唐谦还在她面前说杜依庭有多温柔,切,上次这丫头就一点都不客气,也不知道唐谦眼里她哪里不温柔。 回瞪了推搡自己的女人,杜依庭抿紧了唇,眼神质疑她与唐谦暧昧的姿势,只是没有开口问的***,转身就走。 “跟杜小姐好好说。”唐谦严肃的朝梅梅使眼色。一直没有fbi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他都没胆去见顾莫深了。 说完,唐谦甩掉梅梅,去追杜依庭。 “杜小姐!”他们老大也真够魄力,玩了这么一大险招,杜依庭不生气就见鬼了。 “杜小姐,别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顾总打电话让我查一个叫顾申泽的人,结果查到这个人在警署工作,顾总就意识到郭丽丽的事情背后一定还有其他阴谋。我又得知方浩的人突然去了美国,顾总怕出事,就联系了国内相熟的警署,借郭丽丽的案件动用fbi将您提前遣返,这样您会在我们的人掌控下。事出突然,当时顾总打酒店的电话联系不上你,就安排人先将你送去机场。顾总的电话、他知道您又放不下他的腿,昨天专家也在,临时决定将手术做了,所以他没接到您打的电话,他不是不担心您、” “你说他动了手术?那他现在还在美国?”杜依庭震惊的望着唐谦,整个人都被吓懵了,顾莫深居然做完手术了,他自己留在美国。 她止不住焦急的环顾周围,s市这个地方她不认识,梅梅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不、顾总人已经回来了。”说着,唐谦歪头朝身后的建筑撇去一眼。“顾总已经回来了,这里是私人疗养院,顾总的腿还要康复,至少要在这里静养一个星期。杜小姐!” 唐谦话还没说完,杜依庭听见他说顾莫深在这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唯一的一座建筑物里面跑去。 “杜小姐,当时事出突然,顾总安排你先走,没想到你坐的飞机在俄罗斯经停,所以他反而在你前面到达s市。人是今早凌晨到的,现在刚过了麻药劲。” 唐谦撵上杜依庭,他心思缜密的将事情经过都告诉赌赢,担心杜依庭再误会顾莫深。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你把你们老大的话都抢了!”他身边,梅梅不高兴的拽住他,责怪的白了唐谦一眼。 也不知道杜依庭听见自己的话没有,唐谦有些担忧的没再跟上去,他是担心杜依庭对顾莫深发脾气。 他操心的叹了口气,又看看身边的梅梅。梅梅告诉他,因为顾莫深为了把杜依庭顺利送回国,将之前的口供撤了,警方认定杜依庭有重大嫌疑。郭丽丽坠楼的案件并没那么简单,杜依庭的不在场证明不能成立,现场又发现了留有杜依庭指纹的物证,虽然顾莫深的律师已经帮杜依庭申请了保释,但她的嫌疑并没解除。 …… 许是术后的全麻刚过,顾莫深脸上的血色还在慢慢恢复,整个人面如枯槁,靛青的下颚,头发看上去也没有光泽。 深邃的眼眸此时紧紧闭着,如果他醒来,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杜依庭瞧见这样的顾莫深,心口陡然有种刺痛的感觉,见他的手垂在被子外,心疼的帮他掖了掖被子。 这么一个小动作却惊醒了顾莫深,那双锐利的眼眸毫无预期的睁开,让杜依庭意外的看清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庭庭。” 顾莫深声音低沉沙哑,喊得杜依庭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你为什么不说,你昨天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扔下我不管了,我想尽办法给你打电话,我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害怕你不管我了!” 杜依庭用一种心疼和焦灼的目光看着他,责备中带着无尽的自责,她既埋怨顾莫深瞒着她,又自责她对他的隐瞒。 “给你手机发了短信,到了国内就能看到。” 忍着腿部传来的钻心的疼痛,顾莫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迟疑,并未多提。 “我的手机在皮箱里,他们看的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知道,顾莫深,以后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对我不满拜托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以后我什么都不对你隐瞒了好不好?我把我瞒你的事情都说出来好吧不好?” 顾莫深沉着眸色,想阻止却没有出声。 蹲在他床边时间太久,杜依庭有些趔趄着站了起来。 抽了一下蓄满了泪水的鼻腔,杜依庭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将埋在心底的秘密和盘而出。 这是她一直都没有对顾莫深提过的事情。 “生日那天发生了那种事,我没脸回家,不敢让爸爸知道,又很委屈!” 时光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身上那条为了庆贺生日特意穿上的白色连衣裙染了血渍,下午发生了那种事情,杜依庭怕回家杜仲会找顾莫深算账,一直赖在送她回去的车上哭哭啼啼,直到杜仲打电话找她。 她跟杜仲谎称自己生理周期,不舒服,怎么都不肯让杜仲给她过生日。 第二天早上,她才看到杜仲放在她书桌上的生日礼物。项链的吊坠设计很别致,可以打开,里面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杜仲特别交代她项链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到现在她还能清楚的记得,杜仲很郑重的告诉她,项链很重要,关系他们杜家的前程。 看着顾莫深,杜依庭像做了亏心事。 “爸爸不让说,要我一定戴在身上。我被你接到你们家老宅也一直戴着,后来我上学,觉得太招摇就摘了下来,现在藏在半山别墅的马桶盖下面。还有我们家别墅的钥匙,现在可能也没用了,别墅都被查封。瞒着你的事情就这两件,别的没有了!” 她绞着双手,去看顾莫深。 顾莫深的脸色还带着一点白,目光却是清湛有神。 他的眼眸看起来像是翻滚的海浪,掩藏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一股厉色。 杜依庭在被遣返回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于乐儿还在电话里问过她,她跟顾莫深在一起就不管望潮了吗? 想到哥哥,杜依庭不相信顾莫深会真的把她哥哥囚禁起来,她不信。现在,她把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押在顾莫深身上,她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相信他有所苦衷,毕竟顾洪磊的死跟他们家脱不了关系。 听完她的话,又见她无比信任的看着自己,顾莫深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抬手,粗粝的手指攀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眼底阴晴难辨。 “既然在s市,你可以回家看看。” 如果放在平常,绝对让她能感觉到顾莫深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无情和冷酷,而此时,杜依庭忽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沉重的像注满了铅 “要我回家?” 杜依庭不解的回看顾莫深,不理解他的意思。 “想回去就回去看看!” 一改往常反对的态度,杜依庭提出回家或者看杜望潮,顾莫深都没理由的反对,现在居然主动提出她可以回家。 杜依庭一脸喜出望外,“我真的能回家吗?过几天等你好一点,那我可以去看看爸爸吗?髹” 顾莫深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隐忍,眸底的痛楚倏然消失,换上的则是没有温度的笑意。 “看你爸爸过几天!蠹” “太好了莫深,谢谢你!” 杜依庭毫不怀疑的愉快喊道,附身去抱顾莫深,埋在他肩窝,感谢他的理解。 不屑的笑意在顾莫深涔薄的唇边蔓延开来,眸底深深的痛楚早已经是一片猩红,就像是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似的,目光冷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怀中的温柔和温暖像镜花雪月一样虚幻,是他多疑,还是他动了不该动的感情,心口的刺痛竟比术后的创口还要痛百倍。 半响,顾莫深还是反手将杜依庭紧紧搂在怀中,炙热的唇落下,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发顶,大手将她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这两天就回家看看,让唐谦带你过去!” 他艰难地开口,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一丝痛楚划破眼底的希望。 “嗯、现在我更想陪着你,唐谦说你刚过了麻药,疼不疼?” 目光自然的放到顾莫深被下的腿上,杜依庭轻轻的碰了一下,边仔细的端倪这顾莫深的脸色,小脸上的担忧之色明显。 顾莫深拉着她的手,摇头。 “有止痛泵。” “那我给你刮胡子,嘻嘻,胡子拉碴的,小深深什么时候这么邋遢了!” 杜依庭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个羞羞的动作,转身去找毛巾和剃须刀。 看着杜依庭撸起袖子,像小媳妇一般干练的忙活起来,顾莫深微微眯了眯瞳仁,刻意遮住心头泛起的淡淡不适感,散去了眸底的黑暗。 …… 第二天,唐谦带着顾氏的几位元老过来探望顾莫深。 顾莫深特别授意唐谦带杜依庭去趟杜家老宅,并有意安排唐谦带走杜依庭,不让人见到她。 “我们家还能去吗?当年不是被拍卖了,怎么还能随便进?”攥着钥匙,杜依庭不无担忧的问道。 在她将钥匙和项链的事情说给顾莫深知道后,顾莫深就派人回g市将东西取回来,杜依庭大方的要给顾莫深,他要她自己保管。 唐谦微微一笑,“几年前,顾总早将别墅买下来,里面的东西都原封不动!” “你说,顾莫深把我家的别墅买了!”杜依庭一听,惊讶而兴奋的笑了。她兴奋的抱住手臂,心情顿时雀跃极了。“那我的东西一定都在,这次我能不能把顾莫深送给我的东西都带回来!我床下有个盒子,我把他送给我的东西都放在那个盒子里面,一样都不少。” 说着说着,杜依庭有些不好意思。她不仅把顾莫深写给她的便签条都留着,还把他发给自己的每一条短信都抄在笔记本上,还有她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顾莫深对她说过什么话之类的事情。 顾莫深可真好,给她留着杜家,知道她舍不得家里的东西。 “杜小姐的家,自然您说了算。” 瞄了眼杜依庭,唐谦仿佛身同感受,他能理解她。至今,他还留着梅梅同意跟他交往的那条短信,换了无数部手机,那条短信依旧还留着,看到,就仿佛回到那天,那种美好的心情记忆犹新。 杜家的别墅并不大,是独栋的三层老别墅,面积不过二百多平方,还不如现在大平层的电梯房面积大。 唐谦示意杜依庭用手中的钥匙开门。 就像五年前放学回家一样,杜依庭犹豫了一下,将钥匙插进锁眼,门开了。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她收不住眼泪,登时湿了眼角。 哽噎着喉咙,杜依庭没有在客厅逗留,直接跑去楼上的房间。 粉色的女孩卧室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甚至她藏到蚕丝被下的那条裙子还掖在里面。 杜依庭将裙子拽出来,又附身去拖开床垫,露出一个并不显眼的内隔夹层,里面有只整理箱。 她吃力的搬出来,唐谦见了忙给她搭把手。 路上听杜依庭说她要把顾莫深送的东西都带回来,想必这就是她说的盒子,分量不轻,看来顾莫深当年没少送她东西。 “啊呀!你不知道,我一直惦记着这些东西,里面还有我送给他、他不稀罕的东西。” 撅着嘴,杜依庭随手拣出一只装饰娃娃。 “你看这个娃娃,是我去韩国玩买来送给他,我问他想不想我,想让他放在办公桌上,这样看见娃娃就像看到我一样。你猜他说什么?他把娃娃的衣服涂成红色,还把脸弄成这个鬼样子还给我!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过分,有多难追!” “还有这个,是我画的顾莫深,说好画满一本他就陪我去看电影,结果才画了两张就被他扔回来,还在电影院门口放我鸽子。” 聊起以前的事情,杜依庭兴致勃勃,开始的开心慢慢演化成忧虑,也许再次回到杜家,提醒她怎么能忘记了杜仲的死和杜望潮的囚禁。 “杜小姐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别让顾总等急了!” 见杜依庭脸色黯然下来,唐谦适时出声。 回去的路上杜依庭很沉默,她安静的坐在后座翻箱子里的东西,突然惊讶的喊道。 “我的日记本不见了。” 唐谦开着车,从后视镜里与她对视。“您确定放在这里?” 杜依庭很肯定的回道,“嗯!真的不见了。” …… 回到疗养院,杜依庭去了休息室整理那些东西,她还绞尽脑汁想少了些什么,总觉得少的不止一样。 头两年,虽然顾莫深一直不肯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但是真送了不少东西,尤其是书和明信片,否则整理箱也不会这么重。 她喜欢他的字,凡是带他字的东西都留着,翻着翻着,杜依庭发觉明信片的数量也不对。 她敲响了顾莫深那间的门,打断了顾莫深跟唐谦的交谈。 顾莫深薄实的唇不着痕迹地牵动了一下,给了唐谦一个犀利的眼风。 唐谦恭敬的垂头,退出房间。 杜依庭看着唐谦一脸的严肃,还有顾莫深微微下沉的唇畔,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截断她的好奇心,顾莫深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令人无法猜测。 他拿起床上的遥控器,将床放低平躺。 “唐谦说别墅可能进去人,他已经去查了。”状似不经意,顾莫深浓稠的视线掷在杜依庭脸上,“你的日记本上都写了什么?” 杜依庭脸一红,没吱声。 这两天,顾莫深的心沉重的像注满了铅,甚至比他褪坏掉那段时间还要煎熬。跛脚不过担心杜依庭会不会嫌弃自己,他有信心自己能康复,也有能力给她幸福,可是查出顾申泽这个人,以及他跟杜仲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令他一怒之下做了将杜依庭遣返回国的决定,他让医生给自己动手术。 麻药劲过后,他根本没用止痛泵,借由那种钻骨的痛来惩罚自己,因为他在设计试探杜依庭对自己的真心,这是对爱侣进行考验的反噬,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承受。 他眸底深处渐渐凝聚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来,那一贯沉静的眸光早已变得开始涣散而迟疑。 见顾莫深意外的走了神,杜依庭以为他猜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拉他的手害羞辩解。 “我把每一次见你发生了什么都记下来,还有追你的计划,我记得是放在盒子里,怕被爸爸和哥哥发现。” 唇边一丝的质疑渐渐敛去,换上的是淡淡笑意,顾莫深的眼眸也渐渐转为宠溺,柔声安慰道。 “唐谦会帮你找回来。”他手上一用力,将杜依庭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跟我说说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哎呀,是不是唐谦都给你说了,真讨厌。” 杜依庭害羞的嗔怪道,她一时高兴过头,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可是要她说给顾莫深听,心里别扭死了。 见她埋着脸,也不多勉强,顾莫深摸了摸杜依庭的头。 “晚上我有事要出去见个人,你留在房间哪里都不要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杜依庭一挺身子,想反对顾莫深出门,他的腿才刚手术。一想他决定的事情她什么时候能改变,身子又一软,换了叮嘱的口气。 “那你早去早回,小心腿。” 睨着她的神情,平静的点点头,顾莫深薄实的唇畔悄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今晚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就是个瘸子 顾莫深离开没多久,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唐谦状况,反而接到杜依庭的电话。 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窗外忽明忽亮的路灯,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化开,顾莫深还是按了接听键。 嗓音有别于往日的温柔低沉,像摩擦在盐湖上的粗粝石子,带着涩和干。多年来,他一直是习惯做决策的人,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能忍能狠,辣手且诡变,偏是遇到跟杜依庭有关的事情,就失了惯有的自信和果决。 “莫深,怎么才接电话。我先睡了,要是你没带钥匙就打我手机把我喊起来。” 杜依庭责备他怎么半天才接电话,后面的话让顾莫深没想到,他以为她会探自己口风。毕竟,他故意透露自己晚上出去蠹。 听到她只是说自己早睡,顾莫深眸底犀利的暗芒中多了一份心疼和深邃,他忽略了杜依庭这两天的黑眼圈有多重,放在平常,他一定什么都不用她做,直接撵她去休息。 这两天,杜依庭殷勤的围着他转,他像惩罚似的,任她忙。昨晚因为止痛泵突然掉了,麻醉科没有大夫值班,他疼了半宿,杜依庭陪着他也挨到天亮髹。 顾莫深重重叹了口气,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顾总,烟瘾犯了。” 小唐从后视镜里瞄了眼顾莫深,并没阻止他抽。 ‘嗯’了一声,他已经将烟点燃,夹在食指与拇指间,若有所思的吸了一口。 …… “顾少,以后还望顾少关照!” “那是,咱们顾少在s市可是响当当的仗义。” 敬酒的男人端着三两装的酒杯,跟一个耳朵上架着香烟的男人,围在顾申泽的两侧,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有坐在中间的顾申泽不接话,也不碰杯。 “顾少,上次带来的那个小娘们呢?要我说,太不上道了,晚上我给您找个女主播。一定知性、大方、温婉还他妈的够***。” 顾申泽鱼眼兴趣缺缺的绕开两人,视线落在手边的凉拌菜上,他口味重,但是多年来刻意的饮食习惯让他习惯去吃这种清淡、寡味的东西。 他绕向那道麻辣鱼的筷子,还是落在凉拌菜上,嚼着,人有些心不在焉。 早几个小时有人跟他提醒,说杜家别墅上午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有钥匙。他怀疑是顾莫深和杜依庭,可是他们分明人在国外,方浩的人赶去美国已经两天了,也没有消息。 阴沉的脸显得很焦躁和忌讳,冷冷的要人别在自己面前提那个女人。 耳朵上架烟的男人一听,马上换了个话题,聊起白荟的事。 “咱们听说上个月白家的千金差点死了,那小娘们可够骄纵的,真心不能要。我一哥们上次在凯悦吃饭看见她,看在顾少的面子上,态度特客气,说久仰白小姐大名,要替她买单,你们猜怎么了?她看都没正眼看我那哥们一眼,鼻孔朝上、眼睛都快瞪到天花板上,从包里掏出一沓钱,说话那个难听。说要替她买单的也得是豪门少爷,有几个臭钱的男人人家看不上眼!那叫一个拽啊,没招,谁让人家有钱!听说前不久她随手砸了辆玛莎拉蒂,说谁要谁开走!” “这么壕,那跟在她身边,随随便便拣辆好车开啊!” “你也得能入她的眼啊!” “顾少,咱们还是换个女人,满s市还缺了漂亮女人?这种娘们娶回来不够伺候她的!” 明知道对方将自己误认为顾莫深,顾申泽也不接话也不反驳,略高的颧骨偶尔耸起笑笑。 凑热闹的人多起来,说了一圈逗趣的话还不见顾申泽来兴趣,七八个男人一起举杯起哄,一块敬顾申泽,要顾少赏脸喝一个。 “顾少、我们一块走一个!” “来、来、来,顾少、” 顾申泽神情淡淡的拿乔,曲折手指并不端杯身。 这时,包厢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酒店的经理将门打开后,后退了几步,毕恭毕敬的让在旁边。 没见到来人,先响起一个冷色调的声音,一瞬间,包厢里的人全都惊怔住了。 “s市只有顾家的人,才配称顾少,他被顾家承认吗!” 虽然坐在轮椅上,这个男人冷静、沉着,面上不露半分神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让桌上的人心里陡然有了一个结论。 而顾申泽的表情,刚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淡定再也硬撑不能,他陡然有种被刺痛的感觉,阴冷的脸不禁一热。 这就是世家出来的正牌公子跟他这个见不得光、不被人承认的私生子之间的差距,在光下,他永远都拼不过顾莫深这个顾家正牌继承者。 “顾、顾” 酒场上的人朝顾申泽掷去疑惑的眼神,并不明白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除了他,把人请出去!” 顾莫深锋锐的眼神一收,声音不疾不徐,打手朝前一摊,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深少!”小唐应道。 在一瞬间,顾莫深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顾申泽不争气的垮了姿态,他惶惶不安的心脏已经跳乱了节拍。 酒场上的那些人见顾莫深一脸厉色,听见他身边黑衣男子的喊声,顿时认出顾莫深的人,边朝顾申泽掷去视线,恍然大悟。他们也感觉自己被骗了,还以为自己搭上的是顾莫深,哪想还闹了乌龙,掷向顾申泽的目光怨恨多多。 顾申泽虽然没动,但他放在桌上的手止不住发颤,自然都明白了。 人陆续从包厢里离开,酒店经理忙招呼了服务员要清理桌子,奉茶的也端着茶壶候着。 “都下去。” 声调和语气都没有改变,但话语中却让顾申泽听出了危险和恐惧,他勉强撑起的冷静中终于掺进了慌乱。 悄悄地摸出手机,他抖着手给方浩发了一条求救的短信。 “抽烟吗?” 话锋一转,顾莫深睨着顾申泽畏缩的神态,冷漠的目光扫过一丝讥讽。 不疾不徐地吐了一口气,也不等顾申泽接腔,他缓缓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欣长的身影带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这才是较量的开始。 顾申泽瞪着鱼眼一眨不眨,他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也站起来跟顾莫深对峙。 凭什么他要怕顾莫深,他胸腔里满满的怨恨,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和母亲都得不到顾家的承认,他的一切、他应该得到的一切,却被眼前这个男人霸道的夺走了,甚至连他应有费名分都得不到。 “什么时候改的名字?能进顾家族谱的只有一个顾琛!你想好,是继续叫顾申泽,还是改回顾琛?” 顾莫深冷冽一笑,嘴角扬起致命的性感弧度,但冷鹜的双眸却像寒冰一样毫无温度。 他指尖的烟蒂随着他凶狠的吸纳,燃烧的红光几乎要倾泻而下的刺目,猛地,削薄的唇瓣带着凌厉喷出一大口雾气,似要做陈词性的判定。 “弄死个俩人就能扳倒我?顾琛你太小看我了!你能不能进顾家,初群群能不能拿到顾氏的股份,还要靠我一句话!” 顾申泽终于沉不住气,他恨得一拳挥打在桌上,眼神快要杀人般,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莫深你别目中无人!你就是个瘸子,你有什么了不起!除非你想把杜依庭送到大牢里,顾氏那点钱我不稀罕。” “不稀罕、威胁我?” 顾莫深仰头冷笑了一下,当他再次锁定顾申泽的目光时,眸中一阵嘲讽。一把将口袋里的一张纸甩到顾申泽的脸上,“仔细看清楚!”紧跟着,自顾地走出包厢。 纸张被空调吹落在汤盆里,迅速的打湿,上面的图画隐约可见,顾莫深查到了那件事。 顾申泽瞪直了眼睛,如当头棒喝,身子一晃,他似乎能从顾莫深冷冽的语言中嗅到残忍的嗜血味道,却又不死心的跟顾莫深较量。 “杜依庭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是谁强女干了她,是谁故意设计杜望潮!” 未料到顾莫深去而复返,一把揪住顾申泽的衣领。“伪造她的资料雪藏了她五年,还是故意把郭丽丽的事情栽赃到她身上,你觉得她会相信你的话?堂弟?还是叫你顾申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听清楚了,你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让初群群后悔生了你!让她知道,你、到底是谁的种?” 顾莫深眼中的残忍瞬间腾起,他一字一句地跟顾申泽说道。 紧接着,他大手一松,顾申泽一个踉跄,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靠在落地窗前,发狠地叫嚣,他被顾莫深逼进了死胡同,不惜鱼死网破。 “你一个瘸子,你在s市横行霸道多年,现在换天了、已经不是你说了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晚上给我好好表现 ‘瘸子’两个字让顾莫深内心猛地一阵收缩,旋即,他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恢复了冷峻的面容。 他出了包厢,扭头让小唐把轮椅推出来。 “顾总,您的腿不要紧吧?蠹” 顾莫深眼神沉静,没坐轮椅,步履有些缓慢,但脚步沉稳有力。他越过小唐,径直走出酒店大厅。 车子没开多远,远远的看见前面路边停靠了十几辆一水的黑色越野车,在沉寂的暮色下,泛起不善的光。 小唐脸色骤变,慌张的扭头问顾莫深怎么办?他们就两个人,而且顾莫深的腿不便,救援根本来不及。 距离五十米左右,小唐想掉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莫深沉声喊他停车。 小唐在后视镜里看了眼顾莫深,脸上挣扎,还是听从了他的意思髹。 片刻,为首的那辆越野车上下来一个人,弓着腰,抖夹克上的烟灰,是方浩。 他朝后面的车子给了个手势,很快又下来两个人,抬了一架轮椅下来。 十足嚣张的气焰,方浩将轮椅推到了马路中央。一只手搭载轮椅靠背上,另一只手捏着香烟,神情狂肆。 “顾总。” 小唐担忧的喊了声顾莫深,因为顾莫深一丝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更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按下了车窗,鹰般锐利的眼眸定定的朝方浩看去,接着将手机拿到耳边。 “方少想参合顾家的事,就是公然跟我顾莫深作对,下场只有一个!” “呵、” 只听见方浩哼了一声,远远的看见他扔掉了手上的烟蒂,用鞋捻着,他坐到轮椅上,嚣张的翘起二郎腿,半响才又说道。 “深少真是够胆量,刚做完手术就敢坐飞机回来!我他妈以为你是不放心那个妞,没想到你是急着回来清理门户!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你告诉我那妞在哪儿,那妞我带走,深少想去哪儿去哪儿,否则、” 方浩猛地从轮椅上跳下来,动作灵敏的让人难以想象。 “s市每天死那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乎多一个赫名商界的深少!” 路灯下,方浩扬起嘴角,残忍的笑容彷如欲置人于死地的魔鬼,诡魅而骇人。他是有备而来的,十几辆越野车上的人都聚拢过来,黑压压的,个个都是体格健壮的男人。 “要我命的人很多,但是你,还没那个资格!”顾莫深冷冷的带着讥讽的声音,顾申泽除了在幕后指手画脚指使别人,方浩替他当炮灰,有什么本事要取他的命。 顾莫深给了小唐一个手势,要他开车。 好车好在哪里?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宾利的性能,百公里加速仅3.8秒,极速274公里,足以载着顾莫深甩掉方浩的人马,加上车身防弹,没人能奈他何。 手上通话并没有掐断,还能听到方浩的人兵荒马乱的上车追击而来,顾莫深挑了挑眉头。 “方少,有闲情雅致不如查查当年方家是怎么惹祸上身的。” 冷冷的扔给方浩一句话,顾莫深将手机甩到座位上,一双深沉的眼依然难掩冷厉、阴鹜的光芒。 车子开了没多久,在一个偏僻的路口有查酒驾的关卡。 警察拦下车,要小唐出示证件,而后,警察向车后座看了眼,还回的驾驶证下多了一张字条。 小唐了悟,垂头递给顾莫深,只见上面有几个字。 顾莫深扫了一眼,就着点烟的打火机将字条烧了,勾着唇角,凝视着后视镜里微弱的亮光。那片亮光闪烁了几下之后消失了,他哼了一声,要小唐开车回疗养院。 他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将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虽然他不在s市久呆,并不代表有人就能动到他头上。 …… 作为一个常年在谈判桌上观察对手表情以推测对方思路来做决策的人,顾申泽在耍什么花招,顾莫深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到。只是在美国他听到杜依庭打给顾申泽的那通电话,让他失去一贯冷静的判断。 现在、 顾莫深凝望着睡熟的杜依庭,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满是愧疚和自责。时隔五年,光阴磨平了杜依庭身上的大小姐脾气,并未磨去她心境的单纯和善良。 良久,顾莫深动了一动。 将卧室的空调打开,他担心杜依庭踢被子,室温通常都保持在26度。忍着并不敢活动的左腿,一瘸一拐回了另一间卧室,刚手术完并不适合跟她同床。 …… 几天后,s市市立医院。 当年给顾莫深动手术的医生给他重新做了检查,膝关节康复的还算不错,就是叮嘱他要注意近期不能劳损过度,否则还要更换骨头。 “他的腿是车祸造成的吗?” 杜依庭认真的看着吴教授,这么问道。 吴教授跟顾家相识多年,他诧异的望着杜依庭,她看起来跟顾莫深很亲密的模样,却不知道他的腿伤是怎么造成的。 吴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副学者严谨的态度。“你是说新伤、还是旧伤?” 杜依庭一怔,将视线转移到顾莫深身上。 顾莫深看着吴教授,笑着摇头,揽住杜依庭的肩膀坐回轮椅,要她推自己出去。“时间不早了,吴教授还要接诊其他的病人。” “顾莫深,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拉过杜依庭的手,顾莫深垂下来的目光倏然转暗。“瞒着你的事多了,都想知道?先看看我们的姿势是不是让别人不好意思了!” 在他‘好心’的提示下,杜依庭才发觉自己站到了顾莫深的两腿中间,肚子快贴到他的脸上,红着面色拉开个他的距离。 这时,吴教授孤疑的打量着杜依庭的长相,他拍了拍脑袋,问道。 “你是不是那个小姑娘,我记得你耳垂上的那颗痣,那个时候你可能也就三岁多一点,跟着你姥爷来看病。呐,莫深就在你姥爷隔壁的临床,每天查房就看见你跟他在一张病床上玩。” “啊?” 杜依庭完全没有印象,她怎么可能小时候就认识顾莫深,再说顾家怎么会住普通病房。她上了初中之后,杜仲的仕途才开始平步青云,之前就是普通的科员,她家还住着老式的两居室。 “吴教授,那个时候她还小,呵呵,您老这是变相嫌弃我大这丫头这么多岁。” “哎呀,我是没想到啊!时间这么一晃就过去二十年,当时就看你们两个差了八岁能玩到一块,那时我们还开玩笑,说你们订个娃娃亲算了。没想到你们成年了,还真的能走到一起!真是缘分!” “我真心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要不是您,我可能就废了!” “这是毅力,不是所有跟你一样的人都能恢复的像正常人一样!莫深,腿不能再伤了,你懂我的意思!” 顾莫深跟吴教授点头,脸上鲜有的挂了淡淡的笑容。 似懂非懂的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杜依庭掬着笑脸,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她问顾莫深又不回答,之前问了吴教授几个问题,他又是给她看片子又是一套一套的专业术语已经把她绕晕了。 来了几个病患,见吴教授忙起来,顾莫深带着杜依庭跟吴教授告辞。 上了车,杜依庭忍不住肚里的好奇心,拽着顾莫深的衣角缠着他问。“吴教授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医院呆过,还有你,你的腿小时候怎么伤的?” “想知道?” 顾莫深故意吊她的胃口,眸深邃如海,就像带着一种邪魅的诱惑力,就是不多说。 “今天回半山别墅,晚上给我好好表现。” 反应灵敏的锤了顾莫深一拳,杜依庭没好气的撅嘴不问了,就知道他不会说。 …… 云姨他们已经得知顾莫深做完手术,从s市绕道回来休养。 在别墅门外,就远远的看到云姨领着几个人站着等他们。 车子开进院里,不用杜依庭推顾莫深,云姨嘘寒问暖的围上顾莫深伺候,更不用她做什么。 她跟在后面,叮嘱了小唐别忘了把行李搬进来。 “少爷,手术还顺利吗?我看您气色不错,庭庭最近没惹你生气?” “云姨,庭庭小脾气是多了一点,热闹。”顾莫深喊云姨的语气过重,一边替杜依庭正身。 也不知顾莫深是怎么想的,居然觉得她热闹。 杜依庭下车懒得穿外套,只是简单的套上身,听到顾莫深这么揶揄自己,她脸上难堪,下意识的裹身上的外套当作不在乎。 李嫂凑到杜依庭身边,谨慎的看了眼云姨和顾莫深,小幅的拉了下杜依庭的胳膊。 “杜小姐。”李嫂声音怯怯的。 杜依庭不解的顿了顿步子,看到李嫂一脸的话意。 “有事啊李嫂?” 李嫂欲言又止,见云姨招呼人抬顾莫深的轮椅进别墅,她俯身贴在杜依庭的耳边,小声说道。 “上午来了客人到现在还没走,云姨还安排人带她去参观后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背着我干什么了 “嚼什么舌根,好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一点规矩都不懂!来者是客,人家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在s市跟咱们顾家都有生意来往,如今市场这么不景气,还不得帮衬帮衬!” 云姨耳朵也尖,听见了,语气刻薄的喊道蠹。 让李嫂的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红。 顾莫深歪头看向云姨,“家里来人了?” “是啊,留人吃了中饭,这会儿去别墅的花房看看。来了就夸家里的壁画画的漂亮,许是知道是庭庭画的。” 云姨边说边喊人挪开门厅碍事的边柜,“少爷,我让人在一楼腾出个房间,你最近住在一楼吧,也方便。” 不要云姨推自己,顾莫深操控着手边的遥控器,轮椅是电动的,而且他又不是一点都动不了。“家里有电梯,不用折腾。” “谁来了?” 杜依庭见云姨顾着跟顾莫深说话,她偏偏头,问了李嫂一句。 李嫂害怕云姨,瞟了一眼,低声说不知道髹。 瘪嘴,杜依庭有些失望。 坐了几个钟头的车,她累了,想上楼换了衣服躺躺。 “你们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声音,循声望去,杜依庭僵了一脸的惊愕。 …… 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重,杜依庭不知道怎么面对白荟,而白荟此刻心思全放在顾莫深身上。 她像女主人一样,端着果盘张罗给顾莫深剥水果,又招呼杜依庭吃。 “莫深哥,天气干燥,尤其你又刚手术,得多吃水果。这是我刚托朋友从泰国带回来的莲雾和山竹,他早上买的,上午到了我直接拿过来,在国内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莫深哥你尝尝!” 白荟将山竹掰开,硬是送到了顾莫深的嘴边,她坐在距顾莫深一个手臂的位置,亲密的动作让两人看起来就像两口子。 “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杜依庭脸上表情很不屑,替顾莫深拒绝道。她眼睛狠毒的朝顾莫深睨过来,要是顾莫深真的张嘴,她就不理他了。 不用她操心,别说要顾莫深张嘴,他连手都不会伸,电动轮椅向后退了退,将白荟晾在原地。 白荟一怔,没想到顾莫深坐在轮椅上还能躲开自己。 顾莫深眸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戏谑,被杜依庭敏感的捕捉住了,她瘪嘴,心里是甜的,表情得意。他表现还不错,没让她失望。 下午她刚进门,就被郭丽丽热络的挽住胳膊,给拖进客厅。原本顾莫深已经进了电梯,许是不放心她又拐回来。 似有心神领会般,顾莫深嘴角也勾了一下。 两人眉来眼去就在白荟眼皮下,岂能看不到。白荟敛住视线,用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子,深呼吸,仿佛不受影响,笑着俯身,将手里的那瓣山竹递给了对面的杜依庭。 与此同时,她借着俯身的姿势,身体朝顾莫深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悄悄将鞋尖别进轮椅的前轮。 “依庭也尝尝。” 适才,杜依庭得了顾莫深的回应,心里正美着,没再让白荟冷场,板着小脸接到手里。 “莫深哥,才知道你们去b市是为了去国外做手术。你看,那天在b市,我跟依庭闹得很不愉快,是我不懂事。那件事我听说了,依庭被当作嫌疑人,别墅这边的人又不能作为证人,不如让我来给依庭作证。” 白荟脸上依然挂着笑,似乎很左右逢源,跟顾莫深说着,又笑意连连的望一眼杜依庭。 “你看莫深哥这刚做完手术腿不方便不说,顾氏的事情还要他操心,这些小事就别烦他了。是不是依庭?” 郭丽丽的死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跟自己有什么牵扯,突然白荟提这个,杜依庭眼神有些堂皇,又有些忿恨的埋怨了顾莫深一眼,他怎么连手术的事情也告诉白荟了。 顾莫深按了几下倒档键,轮椅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低头,并没有接到杜依庭的视线。 这时,云姨又端来茶水,特意给顾莫深泡了杯白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她收了托盘,站在旁边凑热闹,见杜依庭一脸嫌恶,忍不住介绍道。 “庭庭,你可能不认识这位白小姐,他们家在s市钢材生意做的很厉害,跟你年纪相仿,以后你出去玩也有个伴!” 顾莫深突然开腔,打断云姨的话。“云姨,今天的晚饭早点开!” 云姨听见顾莫深口气有些冷,忙给了白荟一个安慰的笑脸,又用眼风示意杜依庭招呼人。 见云姨走了,他又头微微朝杜依庭这里一歪,命令道。“把茶端给我。” “莫深哥,我端给你。” 白荟回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抽了张纸巾擦着手,要去端茶杯。 男人眼眉带着阴鹜,视线一直盯着杜依庭。白荟不傻,能瞧出顾莫深刻意的冷落自己,悻悻地缩回了手,又若无其事的抽回挡在轮椅轮子的脚。 停了几秒,杜依庭才在琢磨云姨的话,回神慌手慌脚的将茶杯端给顾莫深。 他接茶杯连同杜依庭的手一并接了过去,攥了一下才松开,似是不经意,淡淡的哼了一句。 “手怎么这么冷,去楼上把衣服换了。” 杜依庭回看了顾莫深一眼,被他当着白荟面的亲密动作,搞得面上有些害羞,却是故意没抽回手,大大方方的让白荟看。 反而是白荟,忸怩了回避了眼神,口气带酸的羡慕道。“依庭,莫深哥对你真好,呵呵!刚才我说的那件事,就那么办了!你快上去吧!” 顾莫慢条斯理的吹着手里的白茶,没吭声,松开杜依庭。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杜依庭绕到顾莫深身后,带着一丝憎恶回道。 她将轮椅向后拖了拖,觉得他离白荟的位置太近,看着不舒服。 “依庭,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跟莫深哥都住到一块,我还能怎么样!按理我还得喊你一声嫂子,我是觉得生分、喊你依庭多亲。呵呵,放心吧,莫深哥可能有话要跟我说,一会儿就放莫深哥上去陪你!” 白荟说着,故意挪了挪位置,坐到更靠近顾莫深的沙发上。她亲昵的挨着顾莫深,语气十分的善解人意和温柔。 杜依庭怎么听不出白荟是故意这么说,抬高了她的身份,顺道讽刺她跟顾莫深未婚同居,还让她不得不将顾莫深让出来。 可是白荟礼貌有佳,里子、面子功夫都到位,云姨都替她说话,要杜依庭想挑毛病横竖都找不出来错。 她脸上多了一份不跟白荟一般见识的傲然,警惕的斜了眼白荟上了楼。 …… 十几分钟后,顾莫深上楼。 轮椅的动静大,杜依庭在主卧听到声音,立刻跑过去迎他。 “人走了!你们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商量郭丽丽的事?莫深,我都忘记问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瞧她小脸上写着‘着急’两个字,顾莫深笑了,眼底的柔情是化不开的蜜意,他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的醋劲这么大。 “给我换衣服!” 岔开话,也不回答,顾莫深人从轮椅上站起来。回来半天,还没歇着,俊脸上写着不爽。 晓得他讲究,回家第一件事是换衣服,做什么都按部就班的有条理,只能让大爷舒坦了才好套话。 顾莫深去卫生间洗手,杜依庭跑去衣帽间,帮他找了一身长穿的衣服。 浅蓝开身毛衫和米色针织长裤,一改在外面硬朗的精英形象,这样的顾莫深气质少了犀利、冷峻,多了亲和、温文尔雅。 杜依庭也是简单的长毛衣,还配了一条破洞仔裤,裤脚八分,才到脚踝。 她故意挤到镜前,跟顾莫深一块照镜子,傻呵呵的冲他笑。感觉他们站在一起好搭哦! “不冷吗?”顾莫深盯着她膝盖上的两个破洞,皱眉。 故意在他面前得瑟了两下,这条裤子她看上好久了,以前她尽量减少开销舍不得买,上次跟顾莫深逛街,他甩了张卡要她随便买,她很不客气的把看上的衣服都买了回来。 “不冷!” 很美的原地转了个圈,杜依庭想到新买的衣服,有些得意忘形。 “今晚早吃饭,差不多下去吧!”顾莫深坐回轮椅上,拍了下杜依庭的屁股。 杜依庭被他拍痛了,收紧屁股。“为什么吃这么早?晚上还有安排吗?” 也不回答,顾莫深似乎想到什么。 “你以前是不是一直在练跳舞?” “怎么了?” 被他突然这么问,杜依庭睁大了眼睛。 上下、横竖又补看了一眼,似乎很满意,顾莫深勾唇点评道。“屁股挺翘,就是不知道手感!” 就知道他会拿她寻开心。涨红着脸,杜依庭气急败坏地斥道。“顾莫深,这不是开玩笑,这叫耍流氓!” “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什么叫耍流氓吗?基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不过是情侣的私密互动,有助于增进感情,语言表达只是第一步,你看,就像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脸红、有股血液沸腾的感觉对不对?你知道第二步吗?” 顾莫深煞有其事的说道,见杜依庭还当真听的认真,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状似严肃要求杜依庭距离自己近一点。 “你过来!” 杜依庭傻乎乎的靠过来。 亲热地搭上杜依庭的肩膀,将她压低,顾莫深轻柔地暗喻道。“第二步就是肢体接触,像这样、” 无奈杜依庭站着,他坐着,又用不上力气,还没有下一步,倏地被她挣脱了。 白愣了他一眼,粗鲁地将轮椅推远,杜依庭毫不客气地说道。“无聊、” 轮椅碰上了墙边的矮柜,柜上的瓷瓶哐啷一下倒了,幸好顾莫深反应敏捷,伸手接住了,这也把杜依庭吓了一跳。 “你就这么讨厌我抱你,还是碰你?”干脆从轮椅上走下来,顾莫深脸色一沉,不高兴的指道。 蹙着眉,杜依庭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没有那个男人在兴头上被女人骂无聊,尤其她刚才的力气重了,要不是顾莫深能动,否则受伤的就是他了。 见杜依庭被自己的脾气吓怔,耐着性子,顾莫深站到她面前。 “要我怎么饶了你?” 杜依庭忸怩着,不看他,也不说话。 重重的叹了口气,顾莫深只好妥协道,“这样好了,你亲我一下,让我满意了我就原谅你。” 原来他在调侃自己,杜依庭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嘴,眼神嗔怪地瞪过来。 笑意顿时充塞着胸膛,看这杜依庭那副煞是认真的模样,顾莫深不禁笑了开来。 他手指着杜依庭,继续恐吓。“要是不给亲,我们就不下去了,让下面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上面干什么?” 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顾莫深伸出手臂将杜依庭困在自己怀中,晓得她躲着自己的腿,故意用左腿逼停她反抗的肢体。 看着俊脸猛地朝自己压下来,吞了吞口水,杜依庭逃避地偏过头去。 顾莫深箍住她的下巴,宠溺的狠狠命令。“不许躲!” 眼看着棱角分明的薄唇落下,关键时刻杜依庭撒娇耍赖。 “我嘴巴溃疡了,疼。” “疼就忍着。” 话虽这么严厉,到底还是心疼她。顾莫深如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粉嫩的唇瓣,轻轻的用手扒开了一点。 黄豆大小的溃疡面就在唇内侧,刚好是最不方便也是最容易碰到的位置。 他有点心疼,想多说她两句,然而看到杜依庭眉头紧紧皱着的样子,斥责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一会儿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几天了,怎么不吭声。” “平时不碰又不疼,长两天就好了?” “狡辩!下去吃饭,记住多吃青菜,少吃肉和零食。” 顾莫深操心的望着杜依庭,是该给这丫头找中医调理一下身体,要是他没算错,她的生理期又拖了。 见顾莫深的火力都朝自己来了,杜依庭瘪嘴,凶巴巴的回敬道。“你还没跟我说你跟白荟在下面背着我都聊什么了?你连手术的事情都告诉她?” “还有郭丽丽的事情,你不能瞒我!” 一声高过一声,杜依庭是笃定不放过顾莫深。 换了一副正式交谈的模样,顾莫深重新坐回轮椅上,他用遥控器在房里转了一圈,似头痛的开口。 “郭丽丽的包上检验出你的指纹,她是早上七点从楼上坠下的,时间很早,即使别墅的人可以出面为你作证,但是当时的确没有人看见你。我知道,你是八点多起的床,事情发生后我立刻叫人关闭了网络,让云姨拿走你的手机。开始我将事情往我这里引,毕竟我人在b市,最多坏个名声,所以安排云姨让你连夜赶去b市。按照计划,我们赶去美国刚好躲过这件事。可是、” 顾莫深顿了一下,“我意外听到你跟顾申泽的通话,让人去查他的身份,他是警察,我意识到保护你反而可能害了你,只得让人翻供,故意要国内通过美国联邦调查局将你遣返,然后由中赫的律师团出面保释你。” 发觉杜依庭突如其来的静默,顾莫深状似轻松的开解道。“手术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白荟怎么知道的!不用她我也能护你周全。你呀!我才知道吃起醋来时这幅凶巴巴的模样!” 杜依庭耳边翘起的发丝颤抖了一小下,唇边的笑意有些牵强,抬头看顾莫深,一时间陷入他那双含笑的黑眸。 她窝心又有些委屈,被顾莫深看穿心思有些抹不开面子。 “好了、好了,下去吃饭。” “嗯。” 半响,杜依庭嗯了一声,去推顾莫深。 顾莫深眸光一沉,仿佛不经意的提到一句。“我留了白荟在家里吃晚饭。” 杜依庭眼神明显一滞,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眼神冷冷地朝楼下的方向望了一眼。顾莫深的口吻,仿佛认为白荟真的放弃对他的追求,她以女人天性的敏感,直觉不信。 ---题外话---今儿个只有一章,感冒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竹篮一场的心思 顾莫深还想解释一句,云姨已经上来喊他们。 “少爷,让白小姐等着多不好!” 她挤开杜依庭,要去推顾莫深。 杜依庭气的跺脚,就是不让开。 云姨看看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她又闹得哪门子邪劲。“让开啊,我来推少爷!” 杜依庭负气的不拿正脸看云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她白小姐,非要一口一个客人喊着,还有,家里来了客人难道就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吗?我看你是故意的!髹” 她故意将话扔到云姨脸上,反正她正在气头上,顾莫深干嘛要留白荟吃饭,云姨还一脸的高兴劲,白荟假惺惺的喊她嫂子,有这种惦记着哥哥的姑子吗! 云姨那句话不过无心,听见杜依庭没事找事的发脾气,也恼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白小姐给我说,怕你知道了不高兴!原本她见你们没在要走的,是我留她在家里吃的中饭,好歹人家家里也有头有脸,怎么见了少爷的人才好让人走。亏人家还站在你角度着想,看看、这才像大家出身!” 变着花样说她出身不好,她还是市长千金呢!白荟不过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她怎么就没看到白荟拿钱侮辱人的一面呢! 杜依庭被云姨气的,按了电梯,抄着手,气呼呼的看着他们进了电梯。 “我不吃饭了!” “庭庭!” 顾莫深嗓音不悦的喊她,轮椅卡在门中间,要是杜依庭不上电梯他也不打算下去。 半响,杜依庭妥协的撅着嘴走进来,脸一撇不去看云姨。 云姨切了一声,给了她一记白眼,低头跟顾莫深聊白荟。 “少爷,这个白小姐啊,知书达理的,要是她肯出面证明庭庭的清白,事情不就解决了。” 听见云姨夸白荟知书达理,杜依庭不愿意了,头一歪,得理不饶人的呛声拗道。 “我需要她给我证明吗,人本来就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难道警察还会怨判错判?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歪,你少动出馊主意!” 云姨仰着头迎上她,一点都不给杜依庭留面子。“哎、我是为你好,为了企业好!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是站的直、不怕,中赫呢!现在房子这么难卖,又摊上这么不好的事情,你怎么不替少爷想想!” “我、” 杜依庭想说自己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顾莫深,不料云姨嫌弃她给顾莫深添乱,眼睛一翻,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被云姨的话噎的无可辩解。 “云姨,晚上给庭庭煮点阿胶。” 顾莫深岔开话,没忘看了看杜依庭。 见她气的小脸都红了,皱眉给了她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女人吵架、尤其这两个女人还是他亲近的女人,更不能参合。 电梯到了一楼,云姨点着头说好,看都不看杜依庭一眼,推着顾莫深出去。 可能轮椅出电梯耽搁的时间太久,杜依庭还没来及从电梯上下来,电梯的门就闭上了,哐当一下卡住了她的身子。 “哎呀!” 吓了她一跳。 顾莫深蹙着眉,人紧张的从轮椅上站起来。 云姨又故意的回头睨了她一眼,扔下两人往厨房走。“这么大的人了,成天不省心!” 顿时,杜依庭气怔的腿都抬起来,就差一脚踹到门上。 “没事吧!”顾莫深抿着唇,摸摸她的头。 杜依庭委屈的撅嘴,仰着头看他,眼里水光闪动。 给了她个眼神,顾莫深示意白荟还在客厅里面。 “你放心吧,我没事。你好好的坐着轮椅上,别而起来了,我推你过去!” 杜依庭小声的哼着,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照顾顾莫深却是很用心。 铺平了轮椅上的坐垫,去搀扶顾莫深坐下。虽然她眼底的埋怨和不服气如此明显,但没有什么过激的语言。 顾莫深坐在轮椅上,一只手穿过胸前,握住了她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 杜依庭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没在交流,但动作很默契。 白荟见两人手拉着手朝餐厅走过来,脸上的不自然瞬间换掉,她笑呵呵的指挥人去挪桌子和椅子,甚至将杜依庭的座位都顺便安排了。 “云姨,喊两个人把桌子移一下,让莫深哥做侧面,宽敞!依庭、你就坐在莫深哥的对面吧!” 她留给自己的位置在顾莫深的身旁,杜依庭哪里会肯。 杜依庭扬着脸,较量的盯着白荟,松开推轮椅的手,刚想冲上去,被顾莫深拦住了。 “坐你的老位子!” 毕竟白荟是外人,她的话在这里并不好使。云姨想张罗,无奈顾莫深发了话,剩下的人也都面面相觑。 顾莫深指了指椅子叫人挪走,他依旧坐在餐桌中央的位置,左手边是杜依庭,白荟很自己的坐到了顾莫深右手边的位置。 即使这样坐杜依庭也不高兴,怎么看都演变成左拥右抱的姿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的颜色,又瞄了眼白荟身上粉色的小洋装。 呵,要是被于乐儿看见,一定会戏称她成功上位成了正房,白荟是偏房。 白荟背对着落地窗,窗户上的反光倒是把云姨和一众人的表情投射的一清二楚。 杜依庭目不斜视地看着窗户上的画面,毫不费力就能一览无余,看见李嫂将菜端上桌,绕到她身边,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白荟又瘪嘴忍住笑,小声的跟她递了句话。 “顾先生还是向着您!那位的脸色不好看呢!” 杜依庭高高仰起脑袋,优雅的抿着唇笑,心里却是跟白荟做了一番较量。又寻思,要是顾莫深再像那年在台上一手抱一个,她保准跟他闹,掀了桌子的心都有。 …… 顾莫深吃饭绝对不说话,开口也是命令杜依庭吃青菜,偶尔会招呼白荟吃菜,这是礼貌。 杜依庭再看不惯白荟,也不会因为这个无理取闹。 桌上一半都是她爱吃的菜,没了下午在客厅时对白荟突然出现的抵触,多半时间都是埋头狠吃。 她这姿态让白荟愕然,顾莫深又喊着她吃菜,不吃驳顾莫深面子,吃、 白荟有些犹豫,她晚上几乎不吃东西,因为易胖体质,而且容易下半身特别容易水肿。 “白荟,吃菜!” 顾莫深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小半碗饭,边客气一句。 “好!”白荟迟疑的伸筷子,也不知道该接句什么话。 每一次顾莫深招呼她吃菜,她都特别想跟顾莫深多说几句话,可是他的神情很冷淡,要不是因为他还招呼自己,她差点以为顾莫深留她吃晚饭不过是谦让。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与前几次的客套不同,顾莫深多关心了一句。 白荟脸露惊宠,有些不知所措,她鼓起胆量,想拿杜依庭的身材做话题勾顾莫深多聊两句,不料,杜依庭突然痛的呲牙咧嘴。 “呜、” “怎么了?是不是、” 顾莫深的筷子放下,扭头命人端冷水过来。 李嫂端着水给杜依庭,帮她换了只干净的碗。 半天,杜依庭终于缓过劲,指着桌上的鱼埋怨道,“鱼太酸了,痧的好痛。” 这句话时,顾莫深却是温和地笑了出来,那种笑声,有几分宠溺的味道,他伸手将自己喜欢的凉拌苦苣换到杜依庭面前。 “吃点苦的东西,败败火!” 听到顾莫深那温柔有佳的语气,令白荟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失魂落魄的哀怨自己根本没有入过顾莫深的眼。她追逐、等待、竹篮一场的心思不仅没有打消,那个念头反而更加强烈了,她脸上多了一份歹毒。 “我吃饱了,不吃了!” 许是疼厉害了,杜依庭喝了几口水,准备离开餐桌,觉得自己这么一走给白荟制造了机会,又坐住了。 刚好顾莫深也喊她喝汤。“把汤喝了再上楼!” 杜依庭眼睛斜了他一眼,脸看着碗,撅嘴。 顾莫深招手,要人把汤上来,可能是声音小,他说完并没有人回应。 见状,白荟翘着脑袋朝厨房的方向望,倏地站起来,拦住顾莫深的喊话。 “我去吧,没看见云姨,可能他们忙着呢!” 杜依庭背对着厨房,等她扭过头来,白荟的人已经走到西厨的吧台边,李嫂听见声音,匆匆忙忙的用围裙抹着手走里面的中厨走出来。 见李嫂在,杜依庭也没再关心。 一会儿,白荟回来,李嫂端着汤碗跟在她后面。 李嫂将汤放在桌上,看了一圈,接到顾莫深的眼风,她要给杜依庭盛,还没动手被白荟抢先拿到汤勺。 “我给依庭盛。” 杜依庭原本就不喜欢喝汤,见汤勺又被白荟把持着,小脸不高兴的一拉,瞟了她一眼,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p:白荟在汤里动了手脚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刚教育完就想没门 怕杜依庭不喝,白荟给顾莫深盛了一碗汤,边说着端到顾莫深手边。 “呵呵,莫深哥,我是不是喧宾夺主了。其实我真的想示好依庭,我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因为我暗恋你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依庭说开,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就这么简单。我也衷心希望看见你们幸福!” 白荟端着盛好第二碗汤,眼神诚挚的看着杜依庭。 都拿她跟顾莫深将来的幸福说事了,杜依庭叹了口气,嘴巴上虽然没答应,但行动上已经妥协,她没让白荟继续站着,去接碗。 “依庭,我们做好姐妹吧!”白荟笑容甜甜的看着她央求蠹。 “我的姐妹只有乐儿!” 杜依庭不领情,很不给面儿的嘟囔了一句。想着把碗接过来就算了,不料白荟不松手,她再用了用劲儿,不高兴的抬眼瞟白荟髹。 “依庭、”白荟撒娇的晃了晃身体,又哀求了一句。“我们不做姐妹做朋友吧,看在莫深哥一直瞒着我中赫总裁的身份,要不是你,我一定还不舍得放弃呢!” 当真? 杜依庭孤疑的看了看白荟,视线又落到顾莫深身上,他清隽的深眸不带波澜,看来是真的。心一软,杜依庭抿了下嘴。 见她态度转变,白荟笑嘻嘻的缩着脖子给了一个胜利的表情。 刁蛮归刁蛮,但别人敬她一分,杜依庭也会还人家一分,白荟只要说到做到,不对顾莫深下手,她就能有好脸待她。毕竟两人同窗三年,没情分还有时间搁哪儿放着。 白荟在落坐前也给自己盛了小半碗汤,才入口,脸上倏地惊讶起来。“真好喝!” 跟着,顾莫深浅浅的喝了一口云姨拿手的海鲜疙瘩汤,也点头称赞,许是这段时间都在外边,他惦记云姨的手艺了。 看顾莫深也喝了,杜依庭很在行的瘪嘴,用闻的就知道好喝。云姨嘴巴是毒了点,不过做饭有一套,而且能一个月不重样。 杜依庭张开嘴巴,含了一满口,登时,她哇的一声想吐出来,桌上不能吐,地上也不行,一着急又给咽了下去。 她拧着眉头,捶头顿足的喊不出声,绷直了身子坐着,浑身都在颤抖。 “烫着了?” 顾莫深紧蹙眉,她那副模样要人担极了。 慌不择路地抓过刚才喝水的杯子,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杜依庭喘着气,抽着鼻子盯着白荟,大声质问道。 “你是不是在汤里放了什么!” 她的嘴巴疼的跟被火燎了一般,疼的都冒出了汗,鼻涕也出来了。 被她大惊小怪的模样惊着,顾莫深拉了她一把,“是不是溃疡疼,还疼不疼了?” 白荟抿着下唇,她像受了无限的委屈和气恼,不可理喻的望着杜依庭,重重的喊了声,“莫深哥我没有!” “你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 两个人同时出声,都狠狠的瞪着对方,又一同看向顾莫深。 “莫深哥、” “莫深、” “好了,在外人面前别没礼貌。” 顾莫深的声音不大不小地扬起,那很不经意的口吻,却偏偏有着极强的杀伤力,是向着杜依庭的。 他像是教训小孩的口气,在撇清白荟是外人。 白荟一脸愕然而无辜的模样,什么都没说,脸色愤恨,直接跑去客厅抓起包就冲出了大门。 这时,在别墅待命的几个人都听见动静围在客厅。 顾莫深并不慌乱的命令道。“云姨,安排小马去送送白荟!” 云姨焦急的看看白荟,又抱怨的朝杜依庭的位置望去一眼,连忙叫人去喊小马,她自己则去追白荟。 “先生,汤没问题。” 李嫂语无伦次的跟顾莫深解释,汤是云姨亲手做的,她就是把汤从炉子上端下来。 顾莫深摆手让李嫂收拾桌子,深眸落在脸上有些得意的杜依庭身上,“推我上楼!” “嗯!” 杜依庭俏皮的眨着大眼睛,很是得意,一反常态的乖巧。 …… “是不是你、小题大做!” 到了主卧,顾莫深坐在轮椅上板着脸,严厉的训斥道。 杜依庭理亏,撅着嘴辩解。“汤本来就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你没喝出来吗?” “狡辩!”顾莫深阴沉着脸,薄唇紧紧抿着。 还真的教训她呀! 杜依庭眨着眼睛,忽然眼睛狡黠的一亮,伸手从后面抱住顾莫深的脖子,将他压在身下。 “嘻嘻!我还没教训你呢!莫深哥、”学着白荟的叫法,杜依庭捏着嗓子学着喊顾莫深,又粗着喉咙恐吓道,“她是不是把你叫酥了!还算表现不错,你要是敢向着她,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就是不许你单独跟她说话!”白荟居然都知道中赫总裁的事情,哼! “晚上你是不是无理取闹了?”顾莫深也不让步,他不喜欢杜依庭耍这种无聊的小手段。 “对、怎么了!再说汤就是加醋了,痧的我溃疡疼!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也不妨碍她理直气壮,见顾莫深的脸色还是铁青,她咬着唇补了一句。“我就是为了把她撵走,从上午来了一直呆到现在,我哪知道她是不是还想在这里留宿。” 以为顾莫深会训她小心眼,岂料,顾莫深翻身将她箍住,点着她的鼻子哼道。 “终于有危机感了,嗯?” 听他的口气不像生气,还想再嚣张嚣张,只见他略微沉默后,带着一丝严厉回道。 “凡事不要做绝,以后大家见面都不尴尬!” 杜依庭不觉得对待白荟需要留后路,没怎么当回事的挣脱了顾莫深。 “晚上、” 顾莫深歪头,给她暗示。 “刚教育完我就想、、、”没门! 杜依庭挤眉,跟他吐舌头拒绝。 晚饭吃的早,这么早自然不可能想那些有的没的,何况顾莫深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他喊来家庭医生,顺便给杜依庭的口腔溃疡开了药,硬是喊了云姨上楼给她上药。 跟行刑一般,杜依庭疼的吱哇乱叫。 折腾了二十分钟,让她死的心都有了,半张嘴痛的没知觉。某男还故意亲亲她,被杜依庭嫌弃的推开。 满怀着关爱,顾莫深静静的凝望着她。“长痛不如短痛,痛着一下明天就好了,你看这两天你连饭都不敢吃。” 杜依庭躲进被子里,用沉默表示极度不赞同。 “好几天没有了,再过几天你又来生理期,嗯?今晚?” 顾莫深柔声地暗示道,家庭医生走的时候他特意问过他的膝盖恢复的怎么样。 他尝试着伸腿,感觉还不错。 医生建议再过三五天,可以每天走走路活动一下,现在已经不耽误日常生活。 想到医生心神领悟的说出‘日常生活’四个字,他也想笑。他一向不喜欢闲呆着浪费时间,可是这么跟杜依庭同处一室,他舍不得把她一个人扔下。 怀念起以前杜依庭跑去他办公室做功课的场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受她影响,没心思看文件,召集人开会却又心不在焉。 晚上的事,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偏向杜依庭。杜依庭跟白荟吵的时候他尝了尝杜依庭的那碗汤,的确要酸一些,但是还不至于酸的夸张。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不需多说。白荟一定是倒醋了,她给他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而给杜依庭盛的那碗则是醋没溶解开的汤,自然酸度更浓。 如果不知道杜依庭口腔溃疡,白荟应该不会殷勤的去厨房,她的心思比杜依庭的深多了。 不过杜依庭鬼着呢! 同时,顾莫深的眉心皱了皱,他怕杜依庭迟早会觉察出那些事。 …… 终于哄她答应了,顾莫深拱起被子将两人盖住,亲了一会儿,刚进入状态,衣服还没脱掉,听见一楼传来敲门声。 杜依庭本就害羞,这下给了她逃避的机会,身子一拧,不给了。 “我们继续!” “不了,我打算明天去上班,要早起,太晚了!”她闷声闷气的回绝他。 还想着要怎么才能叫她从了自己,主卧的门也响了,外面传来云姨的声音。 “少爷、睡了吗?” 琢磨了一下,顾莫深应道,“嗯,有事明天再说!” “少爷、少爷,要是没睡您出来一下!” “少爷,白小姐刚才又跑回来了,就在别墅门口!” 一听,杜依庭的人像受了惊一般坐起来,撅着嘴去拽顾莫深,不要他出去。 见顾莫深沉着眸子琢磨,她也不管先前抗拒的态度,跪在床上主动粘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未婚先孕总归不好 顾莫深捞住杜依庭的胳膊,将她的人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耐着性子说道。 “庭庭,我不下去、但是这样云姨就一直站在门口,你觉得合适吗?” 杜依庭撅嘴,好半天才抽回了胳膊,还是不放心的威胁了一句,“那你打发了云姨就回来,要是你敢下去见白荟,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了!” 点着头,顾莫深套好上衣,单手拄着拐杖边朝门口走去。 隔着门,隐约能听到云姨夸张的语气,仿佛很不乐意顾莫深坚持不下去的态度蠹。 突然,顾莫深的手机响了。 杜依庭一怔,翻身爬到床头,她以为是白荟,不料是唐谦的来电。她踢上脱鞋,哒哒的跑去拿给顾莫深髹。 见他们两个都是一身睡衣,云姨自然晓得两人这么早↑床准备做什么,她拿眼不停的瞄杜依庭。 云姨的视线大喇喇的,让杜依庭浑身都跟刺扎一般不自在。在这方面她还没锻炼到豁达的程度,大抵也与年龄有关,毕竟是二十三岁的姑娘,虽然早早的跟顾莫深住在一起,脸皮还是薄。 等到三十几岁,就会更坦然、客观的看待这种不过跟吃饭、睡觉或者感冒一般寻常的行为。 她害臊的小声说自己回房了,在云姨刻薄的注视下她有罪恶感。 “少爷,你们这样也不是回事,万一庭庭怀孕了、生还是不生?” 云姨是担心这个,顾莫深这些年只爱杜依庭一个,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也不错,可是他们前面的路还长着,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感情好就能解决。 顾莫深已经按了接通键,听见云姨操心,他表情有一点细微的变化,却是半响,轻摺着眉心扔下句话。 “怀了就生。” “未婚先孕总归、” 云姨说出这六个字,还想往下说,猛地瞥见顾莫深眼眸阴骛下来,没敢再提。 “你说、” 这个时间通常唐谦是不会打来电话,顾莫深精明的眼神犀利,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手机,吃劲的朝主卧旁边的书房走。 见他不方便,云姨很了解他习惯的跑到前面,帮顾莫深将书房打开,又钻进去开灯。 咋一进多日未通风的房间,带着股书本的油墨味,云姨连忙又将落地窗拉开一点换气。 “什么时候的事?人怎么样了?媒体那边先压下来,这几天我抽时间过去看看、” 顾莫深将拐杖丢在一边,单腿跳了一下坐到大班椅上,语气低沉,俊脸阴的很,想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启动电脑,搜了一遍不见有任何报道才放了下,现在媒体都猴精着,年底原本就用工难,这个时候出了任何纰漏都会一不小心上了央视。 想起白荟还在楼下,云姨弯着腰,探过身子问道。“少爷,出了什么要紧的事?白小姐还在下面等着!” 他眉间带了抹思考,手机还通着,深眸漠然的睨了云姨一眼,叫她一愣,缩回身体没有多话。 “先这样,你过来一趟。”交代了两句,将通话掐了。 顾莫深沉着面色从沙发上站起来。 云姨循着他的表情将拐杖递给他,犹豫了犹豫,又问了句。“回房?” 沉了沉,顾莫深说道。“不,我下去见白荟。” “要不要跟庭庭说一句。” 云姨到底还是在乎杜依庭的感受,虽然今天是她第一次见白荟,但是这些年没少听白荟追他们家少爷的事,s市屡传顾、白两家联姻,传闻跟真的一样,不怪杜依庭吃醋,只是、 她了解杜依庭的性子,要是把白荟撵出去那丫头一定高兴的咯咯笑,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办,说不定哪天能用的上白家,或者不能得罪白荟身后的白家。 “嗯、” 顾莫深哼了一声,出了书房,他先去了主卧。 …… “啊!” 不是阻拦顾莫深见白荟,而是顾莫深说的事情吓着杜依庭,她吃惊的喊道。 她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化身死神来了,周围不停的出人命。 顾莫深脸色沉静,说顾氏在海南的疗养楼盘项目出了事故,由于设计出了问题,在房屋施工过程中发生意外伤了几个工人。 凑巧是白荟参与设计的部分,杜依庭也就明白为什么白荟会去而复返,可能是刚得了消息。 设计责任设计师逃脱不了责任,作为顾氏的总裁,顾莫深的责任也不可避免。 “嗯,我下去见见白荟,看问题具体出在什么地方,过几天可能还得去趟海南。” “你的腿还不能活动。”杜依庭小心的观察他的脸色,担忧道。 顾莫深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似乎又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出些什么来。 “知道了。你先睡,一会儿唐谦过来,我们先碰个头再商议一下。” 杜依庭乖巧的将轮椅推过来,示意顾莫深别再用拐杖。 见她要推自己下去,顾莫深拉住她的手,要她回床上先睡。 “穿件外套吧,记得别太晚了。” 在房间里搓着手,杜依庭绕了一圈跑去将顾莫深的毛衫拿过来,抖开等着他伸手。 性感的唇角一勾,给了杜依庭一个‘真乖’的眼神,就着她的手套上毛衫。 顾莫深扬着脖子,她给他整理完衣襟埋头又去给他系扣子,一边偷偷的沿着他下颌骨的刚毅线条向上看,眼睛眨呀眨呀。 低头就能嗅到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爽味儿,而她像个小妻子一般,伺候他更衣。 可惜,杜依庭哪是会伺候人的主儿。 扣着扣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多了一个扣子? 她挠着头,尴尬的抻着毛衫看怎么回事。 顾莫深低头,看见衣领歪了,杜依庭将扣子扣斜了,他蹙眉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你呀!” 曲起手指轻轻的在杜依庭的额头上一弹,语气带着被她的笨拙气出的无奈,伸手将她的小脸扣过来,惩罚般的俯下头在她唇上却是落下一枚轻吻。 看着他发青的脸,杜依庭心里都要甜蜜死了。 抿着唇,盯着顾莫深坐上轮椅,她两只食指对在一起点呀点着,跟在他身后。 出了主卧的门,顾莫深执意要她回去,看主卧的门关了他才进了电梯。 客厅里,白荟哭着,见到他便焦急的迎上来。 “莫深哥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出人命了,我不知道我的设计稿哪里有问题,怎么可能因为设计出了问题。” 顾莫深没有接话,他目光放得很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像是深沉的海,令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他明明是安静的,可周身散发出的冷鸷是显而易见的,好像令周围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冰寒之气。 据唐谦说,少了一堵承重梁,即便不出意外,基本那条商业街的门头房都是危楼,如果增加承重梁,出、售的面积大幅缩水,超出规划图的比例,业主退房是迟早的事。 这个项目是他刚接手顾氏的时候投建的,那个时候顾氏一众老臣把持,非要投资修建什么海南度假村,一拖拖到现在,别说挣钱,前期砸进去的钱也未必能捞回来。里面白家也注资不少,毕竟用了当时还在念大学的白荟的设计稿。 “莫深哥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白荟当顾莫深是救命稻草,可能事态真的紧急,她都没发觉自己脸上的妆花了,眼线顺着眼角晕开,整只眼睛都黑乎乎的。 顾莫深不答话,从茶几下面翻出一盒烟,拆了封抖出一颗。 想要顾莫深抓紧解决自己的问题,白荟弯下腰去翻茶几下面的抽屉,看有没有打火机。 哪想打火机就握在顾莫深的手里,他把玩在指间,倏地火苗跳出来。 点燃了烟,顾莫深抽了一口,许是放的时间太久,回潮了,只一口他就将烟掐死在烟灰缸里面。 “你回酒店,有事明天再说!” 原本想听白荟的说辞,突然就没了兴趣。 见顾莫深冷脸不太想插手的模样,白荟心急了。 “莫深哥,你不会不管这件事了吧!事关我的前途,我真的不想丢了工作,我求你了!” 没错,白荟现在还在接受设计院的停职审查,如果不是顾莫深压着,现在应该已经吊销了她的执业资格。 “没事别来g市!” 白荟下意识地看向顾莫深,见他沉静的深眸闪过两道警告的暗芒时,心中顿时没了底儿。 “莫深哥,你能陪我去趟海南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鲍参翅燕各来一盅 顾莫深没有吭声,他对事情还没有全盘了解之前,不便做决定,何况他的腿不方便。 以为顾莫深这次真的放任自己不管了,白荟绞着眉心,斗狠般的想招。 “莫深哥,你认识方浩这个人吗?” 听白荟提这个名字,想藉由这个对自己提要求。俊脸彻底没了耐性,眉头紧蹙地转向她蠹。 “我说过,不要来g市。” 他连续提了两遍,让白荟猛地顿悟,顾莫深不是不管,而是因为杜依庭,他不要她叨饶杜依庭。 迟疑地功夫,对面男人英俊的脸庞愈加地漠然冰寒,见状,白荟脸色骤然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她摆着手,要顾莫深听自己说完髹。 顾莫深目光深邃,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眼底渗出丝讥讽,控制电动轮椅的手柄,电机发出一点声音,跟着轮椅出去一大截。 他岂会不知白荟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莫深哥,上次教我说那些话的人是方浩,我派私家侦探查到他了,是他告诉我依庭这些年是跟他在一起,我误会他们是情侣,还自以为是的在你们中间挑拨,莫深哥,你原谅我吧!” 白荟哭嚷着,裂开嘴巴真哭了。 “我一直以为依庭爱上了别人,没想到她也跟你一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还能等到彼此。我好嫉妒你们,为什么时隔五年你们还能在一起。物是人非了,为什么你们还能在一起。我以为方浩说的是真话,想试探你对依庭的感情,也想知道依庭到底爱谁?现在什么都不用了!我被方浩骗了,还让你对我失望了。”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顾莫深背对着白荟,能听出这番话她发自肺腑,不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依庭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他不对杜依庭失望就好。 云姨站在餐厅的位置一直不敢凑上来,她也没闹明白方浩是谁,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晓得唐谦到了,她赶紧跑去开门。 唐谦带着室外的寒气,进了别墅,镜片上起了一层薄雾。他擦了擦眼睛,看到白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人有些诧异。 “白小姐。”他礼貌的跟白荟招呼,站到顾莫深身后的位置,看来顾莫深是要去偏厅的模样。 “云姨、找人送她回酒店。” 冷冷的命令道,顾莫深率先朝走廊走去。 白荟落魄的看着顾莫深,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叫云姨瞧了有些不忍,找了两句话安慰她。 “我们家少爷惯是冷淡,人还是靠的住,既然少爷没有拒绝你,那就是说他记下了,再说白小姐的事也是顾氏的事,少爷怎么会不管呢!” 感激的跟云姨道谢,白荟依旧保持大家闺秀的温婉姿态。 云姨见她不吵不闹有礼貌的模样,会心的点头,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富养出来的孩子到底是气度不一样。 …… 唐谦什么时候来的,白荟什么时候走的,杜依庭不知道。刚过十点,她轮番打着哈欠,人倚在床头上睡着了。 顾莫深跟唐谦聊到大半夜,顾氏刚停了地产项目,现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横竖他都要出面。 他跟唐谦提了句,白荟想要他出面去趟海南。 唐谦只是看他,绕开回答,细细的将情形说给顾莫深,当然,如果他出面代表顾氏重视事故,口碑自然不同。 “海南也不错。” 想到可以带着杜依庭去转转,顾莫深神情放松许多。 以前,他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想着弘扬顾氏,想着做大中赫,跟杜依庭看电影的次数都可数,更别提出去度假。 “你跟梅梅的婚事怎么样?你俩年纪都不小了,还要继续跟家里拗?” 冷不丁,将话题跳跃到唐谦的私人生活上,顾莫深打量着这位随传随到的特助,唐谦跟着他,大多时候都是两地分居。 唐谦推了下镜框,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我妈脾气倔,觉得跟他们家联姻丢我父亲的脸,那边情况也差不多,暂时先这样。” 顾莫深伸手拍了拍唐谦的肩膀,晓得这是唐谦不太愿意留在s市的原因。 “迟早得解决!” 勉强笑笑,唐谦玩笑了一句。 “恐怕得学顾总把家安在g市了,顾氏还得顾总自己打理!” 神情自若地从抽屉里找出烟点燃,顾莫深恣意的吐着烟圈,他抬头弹了下烟灰。 “随你在g市挑套房子,给你们做婚房!” “那先谢谢顾总。” 顾莫深摆手,要唐谦不用放在心上。 …… 顾莫深回主卧,杜依庭都睡醒一觉,她是被嘴巴的口腔溃疡疼醒的。 用冷水涑了涑口,从卫生间里出来见顾莫深已经回来了,朝她招手,杜依庭傻乎乎的靠近他。 男人手臂一张,整个人的分量压下来,差点把杜依庭压倒。 几分戏谑的成分,压着她就是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压制,再动,自然就是想那些羞羞羞的事情。 …… 阔别了小半月之后,杜依庭又回来上班。 因为郭丽丽意外坠楼的事件,奥美上下已经知道杜依庭是中赫顾总的女人,不管是正宫娘娘,还是排上列的候补队员,大家瞧她的眼神,多是在质疑她怎么这么好命。 老赵得意,最近总经理都特给面儿,把他供的跟国丈一般。 中饭不少人吵着要请杜依庭吃饭套近乎,谁不想跟土豪做朋友。但是一举得魁能跟杜依庭约局的人,除了老赵还有谁? 两人在奥美附近的私房菜馆,点了三菜一汤,跟往常老赵请她打牙祭没什么差别,连菜品都没变,有杜依庭必吃的糖醋里脊。 “旁了大款,这顿你掏钱哈!” 见杜依庭真的去掏钱包,老赵贼贼的一笑,像模像样的喊了句。“服务员给我鲍、参、翅、燕各来一盅。” 杜依庭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我们两家是世交,跟你说过。要是我爸爸活着,他家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还瞧不入眼呢!” “说话都底气了!” 老赵竖起大拇指,夹了几片清炒山药,边嚼边琢磨着说起来杜鹃。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你姑姑急着要你嫁人,现在想想,我总觉得她是怕顾莫深找到你。不过一想吧,又觉得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最近她也没联系我,我吧,也不好给她打电话。每次那清高劲儿,明明是求我办事,搞得跟我求她一样!” 咬着嘴唇,这一点杜依庭感同身受,更何况杜鹃就联系过她一次。 “别说她,你也是!板起小脸的那股劲儿,还真像姑侄俩!” 杜依庭不赞同,咬着筷子,听老赵话里带着酸劲,替杜鹃说好话。“顾莫深说他见了我姑姑,说我跟他在一起,可能就断了让你帮我找对象的心。她人就是那样冷傲、优雅,这把年纪还很漂亮对吧!” 点头,老赵陷入沉默。不觉一脸苦笑,他现在糟老头子了,杜鹃还明艳的跟跟大姑娘一样。 “我也奇怪,我的档案被人改了,能让顾莫深都找不到我,可是姑姑却知道我在g市,还拜托你把我招进奥美,是不是很奇怪?” 杜依庭看着老赵,疑惑道。 她的话让老赵想了半天,他夹着菜,抬头看着她,反问道。“你怀疑你姑姑?” 杜依庭也不狡辩,“不应该吗?” 老赵答不上来,摇摇头。 不想再埋他,杜依庭坦白的说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 “赵老头,你知道s市五年前轰动全国的那件事吗?” 老赵颤手,几乎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自杀的就是我爸爸,杜鹃的亲哥哥。” “……” 瞒了老赵多年,终于可以痛快的说出来了,那些事杜依庭跟老赵聊了很久,老赵一时间有些懵圈,但也反应过来,难怪杜依庭身上总有股傲然一切的气质,还有杜鹃。 他内心波澜不已。 两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老赵要杜依庭直接回家,回去也是被人说事。 杜依庭打车回了半山别墅,这个时间她突然跑回来,云姨还以为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还不兴我早回家了!” 嗔怪着,她上楼换衣服。 手机叮叮当当的包里响个不停,杜依庭简单擦了把手从卫生间里出来。 国际长途 她下意识的想到杜鹃,心有些颤,中午才跟老赵提起杜鹃,怎么下午电话就打过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人是不是有情况了 按了接听键,电话却断了。 杜依庭心虚的朝自己的脸吹了口气,跟杜鹃通话她比较有心理障碍,又等了一会儿见手机不再响了,扔掉手机去衣帽间换衣服。 顾莫深还在家里休养,她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唐谦的车子,猜他们一定在一起谈公事,顾莫深肯定没功夫理她。 如果不是知道梅梅是唐谦的女朋友,她真心以为唐谦是顾莫深的好基友,两个人整天凑在一起,而且唐谦几乎是顾莫深肚里的半条蛔虫。 顾莫深拄着拐杖突然跑到主卧来,看到杜依庭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眉梢眼底隐约的笑。 “回来了?髹” 杜依庭搓着手背上的护手霜,点头,觉得刘海碍事,她又跑回卫生间找了只夹子将刘海卡到一边。 顾莫深凑过来一点,盯着她的脸又问道。“涂唇膏了吗?” 感觉他怪怪的,杜依庭绕开他,摇头。“没有。” “那正好。” “……” 正好什么? 杜依庭还孤疑着,只见顾莫深嘴角朝一边坏笑着翘起,微微弓着背,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下来。 突如其来就偷袭了她,将她半张开嘴的惊讶全部吞下去。 最后离开的时候,两人像吸屏器一般,“啵”的一声才分开。 杜依庭嗔怪着锤了顾莫深一拳,她嘴巴还疼着呢,不过心里是甜的,她喜欢极了。 添着嘴唇,上面还带着顾莫深口腔里咖啡淡淡的味道,杜依庭害羞的垂眼不看他,边眨着狡黠的眸子拽顾莫深的衣角,央求道。 “我也想喝咖啡!” 顾莫深一笑,又弓下腰,性感的嘴送过来。 “哎呀、哎呀,我说的是咖啡,我真的想喝咖啡!”杜依庭拍打着他的肩膀,一双细腿不停的踩着。 她蹦蹦喳喳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模样,爱怜的摸摸她稍微长长的短发,顾莫深似很慷慨的让步道。 “头发再长一点就给你喝!” 杜依庭不乐意的撅嘴,“我这么大的人喝个咖啡还得经过你允许吗!” “嗯?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你没发现你自己最近的气色不太好,嘴唇的颜色正常吗?” 顾莫深捏着她的脖子要押她去照镜子,杜依庭吃痒的反手挣脱,她才不要看。 见杜依庭不高兴了,顾莫深罢手。 悠哉地对着杜依庭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晚上让云姨给你做煮热巧克力喝,怎么样?” 说得好委屈,好像他是勉为其难,什么东西嘛! “我就是要喝咖啡!” 杜依庭愤愤的甩了一句,干脆摸出包里的唇膏,坐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上,边涂边叛逆的观察顾莫深的反应。 顾莫深弯下腰,一手扶着她的椅背,脸凑过去和她的脸保持一个巴掌的距离,柔声哄道。“那只尝一尝?” “不要,我要喝一杯!”甩开他的手,杜依庭没好气地抗争道。 顾莫深松手站直,一副谦虚的模样。“那好吧!” “这还差不多!” 杜依庭没什么风度的挤开顾莫深,迳自朝门外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讨咖啡喝了。 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的背影,顾莫深慢条斯理地喊道。“你去跟云姨说一声,晚上唐谦在家里吃饭。” …… 还不到饭点,云姨在客厅准备了小茶点,杜依庭将书房的两个男人叫下来。 闻着满屋子的咖啡香,她不停地抽动鼻子,不是她馋,而是咖啡太、太、太香了。 顾莫深只喝纯黑咖啡,唐谦喜欢多糖,杜依庭一只手肘在大腿上挑茶几上的方糖,她既要糖也要奶。 只是、 她有些迟疑的端起杯子,觉得颜色不太对,还挺浓稠的,果然,她尝了一口,是热的黑巧克力,气急败坏地斥道。“顾莫深你不讲信用,说好了让我喝咖啡!” 不解顾莫深为什么不给杜依庭喝咖啡,唐谦刚放了糖,还在搅拌,见着杜依庭拧巴着小脸跟顾莫深吵,他倒是动作快,直接跟杜依庭的换了。 “杜小姐,我这杯还没动,您喝这杯。” “不用、喝你的!” 顾莫深眼疾手快,不等杜依庭接,直接拦住了唐谦。 宠爱般的摸摸杜依庭的头,顾莫深说道。“你就喝黑巧克力。” 瞪着他,杜依庭咬牙切齿地回道。“我就是要喝咖啡!” 男人俊逸的脸庞稍稍有些清冷,但眸底掷来的眼神自带温柔,像教育自家不听话的孩子,而女人见男人脸色越沉越蹦高,刁蛮任性的模样不过是在爱她的男人面前才有。 唐谦静静的望着两人,不由得心生感慨,老话说的好,情人都是冤家。 僵直了一会儿,还是顾莫深先做了退让。 “让你尝一口。” 杜依庭见他松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夺过顾莫深手上的杯子又是加糖又是加奶,搅拌的香喷喷的送到嘴边。 闻着都快要陶醉了。 顾莫深严厉的眼眸在一旁监视着她,见她有过分的嫌疑,不禁出声。“只能喝一口。” 她闭着眼睛故意放慢动作,趁着顾莫深不备,十分过瘾的咕咚了两口。 咖啡杯本就不大,一下子叫杜依庭喝了小半杯,看着她唇边的汗毛挂了咖啡渍,顾莫深严厉的眼放软,拽了纸巾给她擦了一下。 杜依庭心满意足的又端起自己那杯黑巧克力,眼神得意的像只春暖花开的小狐狸。 “唐谦,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是不是可以当伴娘?我还没当过伴娘呢!” 三缺一的格局,让杜依庭突然就想起来梅梅,唐谦跟梅梅在一起的画风很阴盛阳衰。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顾莫深说过唐谦跟他五年,差不多也得三十岁了,怎么还不结婚。 唐谦托了下镜框,歪头去看顾莫深。 “顾总都不急。” 顾莫深也不答,抬着深邃的眼眸去看杜依庭。 怎么就惹火烧身了? “我也要三十岁再考虑结婚的事情。”杜依庭红着脸,站起来嘟囔了一句。 俊脸带着不屑又宠溺的瞟了她一眼,跟唐谦埋汰她。“听见没有,她要三十岁才结婚,那个时候我都四十了!” 唐谦敛着脸上的笑,有杜依庭在,他家老大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很多! 前一秒钟还笑着,突然,杜依庭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人晃了一下,捂着胸口的位置。 唐谦坐的位置看不到杜依庭的动作,以为她恶心,小声的喊了声“顾总”,笑着暗示两人是不是有情况了。 而顾莫深只一眼就察觉出不对劲,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紧张。 “怎么了?” 他冷冽的眸盯着茶几上的咖啡,意识到原因。 杜依庭调整了下呼吸,脸色微微苍白,勉强笑了笑摇头说没事。 “以后不许再碰咖啡!” 一贯的命令中带着不知名的紧张,顾莫深伸手把杜依庭拉坐到沙发上,他跛着腿亲自去了厨房。 他命令人温杯牛奶,马上送出来。 唐谦也站直了身体,关切的望着杜依庭,心思细腻的联想到顾莫深一直不许杜依庭碰咖啡,猜想杜依庭是不是心脏不好。 云姨打开落地窗给客厅通风,室外的冷风吹进来,虽冷,却并不叫人吹的难受。 缓了十几分钟,喝了热牛奶后,舒服多了。杜依庭又开始吱吱喳喳的问唐谦,他跟梅梅是怎么认识的。 唐谦腼腆,讲了几句他跟梅梅的事情。 “我跟她是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她坐在后面,有一次她问我借书,一来二去看对眼儿了!” “哇!你们才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好让人羡慕。” 一听唐谦说恋爱史,又是杜依庭特别羡慕的初恋情人终成眷属型,她兴奋的喊道。 唐谦手端着咖啡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脸的若有所思,他低头啄了口咖啡,笑道。 “您跟顾总不也是吗?听顾总说您16岁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 杜依庭吐吐舌头,偷偷的环了眼四周,见没人才埋怨道。“你也知道他那个人高冷,我追了两年他才勉强同意我做他女朋友!我们不跟你们一样是彼此的初恋,他大我八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24岁,他是我的初恋,我可未必是他的初恋!” 害怕被顾莫深听到,杜依庭把手捂在嘴巴上,小声道。“不过为了和谐,我就不翻旧账了!反正现在他是我的!” 瞧见杜依庭狡黠的眼睛像得意的小狐狸,唐谦会心一笑,没想到杜依庭倒是挺想的开。镜片下的眼睛一转,想到什么,唐谦故意透漏的说道。 “以前好像记得顾总说他的初恋是16岁,喜欢上在宴会遇到的小女孩。” “啊?你没骗我吧!那一定不是我!” 好笑的摇头,唐谦又很认真的点头。“应该没记错。” “那他们现在还联系吗?” 杜依庭不知为什么,脑海中闪过一幅场景,宴会的场景,她甩甩头,觉得自己真的嫉妒过头了。 闲聊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她干笑了两声,佯装找不着东西,她开溜了,将唐谦一个人扔在客厅里。 唐谦斯文的放下咖啡杯,朝杜依庭瞥去一眼,他嘴边的那句话杜依庭没能听见。他望着杜依庭朝顾莫深走去,镜片上,将两人的背景定格。 ‘他们现在在一起,很幸福!’ …… “云姨,明天炖只鸡。” “少爷想吃鸡了?” 云姨见顾莫深特意跑进厨房,慈爱的边看他,边用围裙抹着手,拖来酒柜边的吧台椅要顾莫深坐下。 “庭庭那丫头呢,你想吃什么让她跑腿过来给我说,你看看你本来就不方便。” “嗯,不是我吃,给庭庭补补!” 云姨一愣,忙凑近了问道。“好端端的,她这个年纪补什么!嘴巴上火气这么重,再补还得溃疡。” 觉得云姨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顾莫深也不回答,神情很淡。 怕他嫌自己多事,云姨不敢再说,换了个话问他。 “少爷,骨头汤你都喝了吗?李嫂跟我说早上那顿你就没喝,要补的,明天我给你换个黑鱼汤,让伤口愈合的快点!” “……” “原来你在这儿啊,藏在这里偷吃什么好东西呢!” 顾莫深跟云姨聊着,冷不丁,杜依庭猛地就从他的身后扑过来,差点将他扑倒。 见状,云姨不乐意的解开围裙抽了她一下,“小心少爷的腿,没轻没重的。” 杜依庭瘪着嘴也不理睬,歪着头问顾莫深。 “你是不是饿了?” “嗯、你来挑只鸡,明天炖给你吃。”顾莫深看了她一眼,要她自己选,吃冰箱里冷冻的,还是吃新鲜的。 “我吃?”还要现挑? 杜依庭贼兮兮的偷笑,一本正经的绕道顾莫深面前,斜了眼云姨,话还没出口自己先笑出声。 “挑鸡嘛,你来好了。” 她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顾莫深,“男人选鸡比较在行!” “坏丫头,胡说八道!” 云姨训斥着,也忍不住笑起来,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想到的。 顾莫深要是搭腔就破坏了他高冷男神的形象,他冷脸跛着出了厨房,背对着笑抽的杜依庭,薄唇一勾,也笑了。 这时,李嫂匆匆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捧在手里的手机像个定时炸弹,正叫嚷的欢。 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杜依庭也没注意号码,直接拿到耳边。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庭庭,我刚下飞机,今晚住在你那里!” “啊?” 杜依庭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她小脸上写满惊悚,是她姑姑杜鹃,还要跟她住在一起! ---题外话---烧了三天,这点字码了三个小时! 第一百六十章 免得将来后悔 杜依庭惊诧的叫声,顿时引发杜鹃深深的不悦。 “你别告诉我、你跟顾莫深住在一起!我知道他找到你了!” 杜鹃的口气锋锐,只听声音都能想象的出来她什么表情,杜依庭害怕的缩着脖子,违心的辩解道。 “姑姑,我、我住在自己的出租房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他住。” 她心虚的朝顾莫深的方向看,面对杜鹃的强势,她不得不选择出卖顾莫深。 云姨还有李嫂都看着她,还有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杜依庭窘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髹。 “你把地址说给司机,我马上过去!” 杜依庭胆怯的说了个地址,跟着听到杜鹃将电话挂了,她才将手机塞进口袋,扭捏的从厨房走到客厅。 她刚才的话都被人听见了,这会儿垂着头站到顾莫深身边,哼唧道。“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饭了,我要去趟出租屋那边!” “房子租出去了,你要怎么办?”顾莫深阴沉着脸问道,他对杜依庭选择撒谎很不满,却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要她跟杜鹃承认跟他同居。 “我、” 顾莫深说的没错,可是她能怎么办? 杜依庭还缩着脖子,一副很不当回事的口吻回道,“我先找房东说说,看她能不能借我个房间用两天,让姑姑看看,年代小区她一定看不惯,自然就会走!” “她要是不借呢?” “我掏钱租几天还不行吗?实在不行我就找新的房客,麻烦她去住几天酒店,我掏钱!” “万一人家不同意!” “那我现在去中介先租房子还不行吗?要不我先租几天那种家庭式的公寓酒店总可以吧!” “现在租来得及吗?” “……” 杜依庭心急火燎想出来的办法被顾莫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杜鹃的人已经赶去她出租屋,现在顾莫深还一个劲儿的打击她,她能想到的就这些,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一定要再姑姑赶到之前到那里,这几天我都会呆在那里!” 最后,杜依庭不管三七二十一撩下话。 脾气上来,要是她再不走来不及了。 扭头噌噌噌跑上楼,杜依庭毛手毛脚的将皮箱从更衣室里拖出来,又胡七八啦的塞了几件衣服,还有日用的一些东西。总不能让杜鹃看出什么端倪,她姑姑人不好骗。 拖着皮箱要出门,迎面撞上推门进来的顾莫深。 “就几天还要带多少东西?” 本来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他不帮她想办法,现在还来碍事,杜依庭嘴巴“矮油”了一声,见顾莫深人不动,拽了他一把要他让开。 “你不跟我请示一下要出去几天,都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顾莫深大手带上门,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杜依庭,彻底将她拦住。 那架势,她不说个一二三来,今天就别想出这道门。 “矮油,你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与杜依庭急迫的情绪比,顾莫深反倒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他勾唇冷笑,纠正了一句。 “你要是不说清楚,耽误的时间会更多。” 他深眸一瞥,示意她朝床上看。 什么时候床上放了气球,呃,杜依庭脸上发烧,她昨晚上又是说困又是借口他腿没好,反正各种折磨顾莫深,点了火又不负责灭火,说好今晚的! 杜依庭心虚的盯着床上那两只没有拆封,还带着包装的橡胶制品,她又食言了。 “拜托拜托,是我不好,不该说谎骗我姑姑,可是我真的怕她,这次她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要是知道我现在就跟你住在一起,干脆就别让我活了!” 她双手合十,小脸带着乞求,很熟悉的赖皮劲儿,这让顾莫深反倒对她气不起来了。 顾莫深叹了口气,诚然,杜鹃的城府不在杜仲之下,何况这个常年旅法的前外交官夫人最近又打算再婚。 他眼底渗出丝讥讽,旺盛的野心和极好的心理素质让杜鹃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回国,不由得不让人防备。 “哪儿都不许去,你就呆在之前的出租房。那个房子我两个月前就买下来了,刚刚吩咐云姨他们提前过去打扫。你姑姑的飞机应该是半小时前降落,这个时间市区堵车,她赶过去至少需要两个钟头,马上下去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你过去!” “啊?” 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杜依庭反应不过来。 “不是、你说你买那间老房子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查的航班,还有、我想起来了!” “顺便!”顾莫深瞟了她一眼。 杜依庭边琢磨边回忆出端倪,难怪了,上次她被梅梅困了,就说呢,怎么忘了这一茬。被顾莫深骗了! “讨厌!” 就说嘛,满满的都是猫腻!晓得顾莫深已经帮她铺好路,她还急什么,杜依庭松开拖皮箱的手,一屁股蹲在床上。 哎,差点紧张死她了! “你干嘛不早说!还卖关子不让我这儿、不许我那儿,那你还帮我安排好了!” 双手在胸前交叉,顾莫深冷笑道。“要是我晚出现几个月,现在你指不定在帮谁数钱呢?” 杜依庭翻翻眼珠,毫不客气地说道。“大不了就是给方浩数钱呗!” 原来不傻啊!顾莫深摸摸她的额头,还以为她发烧说胡话,她以为落到方浩手里还有抽身的余地?眸光一蹙又道。 “喊得出来的敌人就不叫敌人,这个道理还不明白!方浩不过是其中一个!”方浩的目的明确,那些目的不明的才可怕。 对着顾莫深微微一笑,杜依庭试图扭转局面的满不在乎反驳道,“他们不就是想要我爸爸的名单,改天我发个公告,说名单不在我手里!” “变聪明了?” 顾莫深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似在夸奖,听起来却像是讽刺。 “连自己的房间进去人都发觉不了,有你这么神经大条的女人吗?我讲过,陈鹤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曾经翻过你的出租房,你知道吗?被别人改了档案这种事,过去几年你自己才发现,要是你仔细一点何至于此?” “对、对、对,没有你聪明啦!” 杜依庭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呛声,不耐烦了。 顾莫深俊脸又一沉,命令了一句。“下楼吃饭!” 吐吐舌头,杜依庭挤开他,也不管他腿脚放不方便,径直下楼。 许是顾莫深跟云姨交代过,饭已经摆好桌,李嫂先盛了饭给她。 半个小时后,顾莫深开车送杜依庭回出租房所在的年代小区。 …… 顾莫深歪头朝巷口的那片老楼看去。“钥匙还能用。” “嗯。” 杜依庭心有愧疚的点头。 刚才,顾莫深接了云姨的电话,说房间已经打扫好卫生,还有杜依庭的行李也都归置好了,自然说明钥匙能用。 宾利停在巷口,这是她的要求,她担心到了楼下被杜鹃看见自己从顾莫深的车上下来。 “上次梅梅在这里,是不是你的安排?房子、”瞪着顾莫深那张沉的能下雨的脸,杜依庭既小心翼翼又有些埋怨的问道。 深眸精锐的视线转到杜依庭脸上,圈着她说忸怩不忸怩的表情,顾莫深回道。“陈鹤翻过你的房子,还有另一拨人也来过,否则我不会强迫你去酒店,还让管家看着你!”下面的话顾莫深不想说,还是不得不说道。 “我找到你后,有人通过跟踪我找到你。”所以,他必须把杜依庭保护起来。 杜依庭想到顾莫深突然出现在她出租房门口的那次,这就能解释他当时为什么非要强迫她跟他走了。 她嘟了嘟嘴,主动去拉顾莫深的手。 “我、” “好了,你姑姑差不多该到了,上楼吧!我不看着你别碰咖啡!” “嗯、你小心腿,最好别自己的开车。” 杜依庭朝顾莫深吐吐舌头,关心了一句,然后下了车。 她站在原地跟顾莫深摆手要他先走,宾利的喇叭响了两声,像风一般刮走,看着宾利离去的黑影,这是五年后,她第一次感到恋恋不舍。 回到出租屋,房间收拾的就像一直有人住,连冰箱里都塞满了蔬菜和水果,冷冻室里有配好的菜,只要加热就能上桌。 不用说,都是顾莫深吩咐的。 她挑了几样菜出来,担心厨房里没有油盐酱醋,想去楼下的百货商店买齐了,不料吊柜里面很齐全。 呵呵! 她冷笑着将瓶瓶罐罐都拆封,想的真周到,有顾莫深在后面给她当军师,杜鹃肯定看不出什么差错,可是这样,万一杜鹃留下不走怎么办? 还能谎称她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撵杜鹃走。 杜依庭还在七想八想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她拢着头发,打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头。 杜鹃人已经到了,问杜依庭住在几单元几楼,并未叫她下楼去接。 她多给了司机十块钱,要人将行李搬上去,自己则垮着奢侈的大牌包包,边朝楼上看了一眼。 看到墙面斑驳的历史痕迹,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微微皱眉,顿了顿,依旧优雅的一步一步迈上楼梯。 杜依庭扒拉了几下头发勉强镇定了一些,说不用她接,这种话能信吗? 她才打开防盗门,就看到隔了没几节台阶的男人吃力的拖着一只箱子,后面是一脸冷傲的杜鹃。 “姑姑!” 她怯生生的喊杜鹃,人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让开门口,直到鞋跟碰到了防盗门,门磕在墙上发出了点声音,才回神,匆忙的去接司机手里的皮箱。 一拎,还不是一般的重。 杜鹃扬着下巴打量了一眼杜依庭,见她冒冒失失的还算懂礼貌,先进了房。 眼神挑剔的环视房间目光落在茶几上还湿的抹布上,她嗤鼻哼了一声,看来杜依庭这是为了迎接自己刚打扫完卫生。 她就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有几个勤快的? 看了看沙发上还算整齐、干净,杜鹃挑了一个位置优雅的坐下,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叠坐着。 “皮箱先放哪儿,你去给我倒杯水!” 她吩咐杜依庭,边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许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她扭着脖子放松。 “哦!” 杜依庭应着,很快跑去厨房。小脸上很着急,她忘记烧水了,还在犯愁,一会儿拖久了杜鹃一定又得教育她。 正要找壶接水,被角落里的饮水机亮瞎了眼,呵呵,杜依庭笑了两声,桶装水是新换的,顾莫深连这个都替她想到了。 手忙脚乱的接了水,杜依庭又想起来自己忘记问杜鹃喝什么,杜鹃常年住在法国,似乎应该喜欢咖啡才是。 伸出半个脑袋,她拿着水壶问道。“姑姑,您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白水!” 隔了两秒钟听到杜鹃的回复,杜依庭缩了缩脖子,她看着手里的白开水有些庆幸,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茶叶和咖啡。 “姑姑,请喝水!您、您吃过饭了吗?我、我做饭给您吃!要是、”杜依庭说着说着又突然想到杜鹃可能会嫌弃自己的手艺,连忙又改了口。“要不咱们出去吃也行,您喜欢吃什么菜!” 杜鹃没理杜依庭,她裹在肩上的披肩压在身下,坐飞机坐的腿有些水肿,刚才爬了爬楼,脚踝不舒服。 她瞟了杜依庭一眼,问道。“你有车吗?” “啊?”杜依庭不明白杜鹃为什么这么问,傻乎乎的反问了一声。 杜鹃抿住唇,不高兴的盯着杜依庭,看不惯她这幅表情,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你买车了吗?我的脚有点肿,不方便走路。要是出去吃饭要走路就算了!” “我、” 见杜依庭满脸没车的反应,杜鹃似嘲讽的冷哼了一声。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挣到了人生第一笔一百万美金,即使是哥哥这个年纪已经考上了博士,就是望潮、还有你!” 提到望潮,杜鹃顿了一下,没忘带上杜依庭。 “三十几岁的人关在里面,还需要我这个当姑姑的给他跑关系!还有你、你现在是不是在跟顾莫深谈恋爱?我告诉你,他找到你就是为了利用你得到你爸爸手里的名单!你还傻乎乎的!” “姑姑,顾莫深知道名单不在我手里。” 听到杜鹃说顾莫深是为了名单跟自己在一起,杜依庭立刻小声的反驳道。 “你知道什么?” 不知怎么,杜依庭的话惹怒了杜鹃。她瞪起漂亮的眼睛,带着怒火就站起来。 “我说过不许你跟他在一起,你是杜家的孩子怎么能跟他谈恋爱!你忘记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也忘记你哥哥现在为什么还关在牢里!” “不是的、姑姑!我爸爸卷入了官场争斗,可是、顾伯伯也死了。至于哥哥,我打听过,不是那样的,不是顾莫深把哥哥关起来的!” “你这是在替顾家说好话吗?顾伯伯?顾莫深!叫的真亲啊!我问你,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是你了解还是我了解!我就实话告诉你,虽然不是顾家把你爸爸逼死,但是顾洪磊的死的确跟望潮有关!而且,因为这件事,顾洪磊丢了执行董事的位置、顾氏差点破产、顾家老宅都被抄了、你觉得顾莫深接近你目的还单纯?” 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杜鹃睁圆双眼,带着恨意还带着满满的不甘,包含了多重情绪的眼神重重的掷到杜依庭身上。 突然,她狠狠的警告道。 “我劝你最好别跟他在一起,免得将来后悔!” 杜依庭倏地吞了口寒气,幽怨的蜿蜒了一眼,心说已经她已经跟顾莫深在一起了,没想过后悔! 她不敢在杜鹃面前说什么,眼睛瞄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虽然她吃过饭,但又不敢说自己吃过了,还得小心伺候杜家。 “姑姑,您想吃什么?” 杜鹃闷着头在看手机,似乎在回信息,让杜依庭胆战心惊的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才接腔。 “不用了!一会儿有朋友过来接我出去吃饭!” 杜依庭紧张的神经顿时松弛,她还担心自己做的饭让杜鹃挑剔的胃口不满意,这下好了。 忽然,杜鹃斜了杜依庭一眼。 “你也一起去!” ---题外话---今天也是一章,争取明天多更点!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穿秋裤 “姑姑,您跟朋友吃饭我去干什么?” 杜依庭忸怩着跟杜鹃商量,以前在家里她就跟杜鹃同桌没吃过几次饭,跟她也不亲近,何况单独去外面。 杜鹃拿挑剔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杜依庭,漂亮的眼睛一翻,也不理会杜依庭同意还是不同意。 看着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的开水,她略微皱眉,吹了吹小心的喝了一口,眼皮都没抬的命令道。 “给你十分钟去换条裙子,我朋友的车子十五分钟后到!” 杜依庭咬着唇,还想再争取两句,见杜鹃根本不搭理自己,她踌躇了一下进了卧室髹。 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她留在出租房的,除了裤装就是休闲装,她也没心情仔细看。g市冬季并没那么暖和,她冬季一般不穿裙子,何况她压根就不想跟杜鹃出去吃饭。 头痛的想怎么办,她想,应付应付算了,胡乱找了件过臀的长毛衣。 “这么久你怎么还没动!” 杜鹃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进来。 杜依庭正从头往下套毛衣,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哆嗦,她连忙捂住胸。 瞟了眼无意看到杜依庭只穿了胸衣的身材,杜鹃不屑的翻着眼睛,没想到她的身材挺有料。 杜鹃双手环在胸前,伸出一只手拽了把杜依庭身上的裙子,端详着,可能是哪里不满意,失望的瘪着嘴,转身朝向衣柜。 “这是什么衣服,穿这种衣服跟我去见议员?还不够丢人现眼的!把身上这件脱掉!” 她苛责的命令道,耐住性子去翻杜依庭衣柜里的衣服。 果然,里面都是些登不了台面的衣服,杜鹃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讽,不晓得他们家怎么会生出杜依庭这种孩子,不仅智商不够高,穿衣品味都让人鄙夷。 即使现在落魄,那好歹也曾是市长千金。 好的衣服材质、做工都好,穿出去才能锦上添花。就算她这几年过的不宽裕,她也没有降低自己的生活品味,否则、 想到自己即将改变的命运,杜鹃忍不住心底一阵儿翻腾,她今晚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忽然,杜鹃的手被一件衣服的质感吸住,她定神,将裙子从衣架上取下来。凭手感就晓得衣服价格不菲,看到标签杜鹃一怔,扭头看了看杜依庭。 随即又发现了几件质地相仿的裙子、外套和毛衫,她唇边的不屑收敛了收敛,那丫头一脸的不在意,看来这应该是顾莫深的眼光,不得不承认,顾莫深出手挺大方,五位数的衣服随随便便就是几条几条的买给杜依庭。 “呐,穿这条!有项链再戴上项链!” 她将手上的裙子塞还给杜依庭手里,裹着披肩出了卧室。 杜依庭看了看裙子,不由得撇嘴,半山别墅更衣室里的衣服也给带来了一部分,这是顾莫深从s市给她带过来的。没想到顾莫深的眼光居然跟她姑姑同出一辙,忍不住咧嘴笑了。 哪有什么首饰,有、也留在杜家别墅,上次回杜家,她就把顾莫深送她的东西带回来,其余的一件都没动,也没看。 毕竟、那是属于市长千金杜依庭的东西,她现在只是平民,不该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她本心认为,如果她爸爸不是触犯法律底线,不会只留下一行字的遗书辞世。 现在的她,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唯一留在身边的就是杜仲生前送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杜依庭想了想,将项链找出来戴上。 觉得羊绒质地的背心裙不够保暖,又没有打底、裤,杜依庭在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秋裤,心想只要穿上靴子遮住脚踝部分的接口不会明显。 她人站出来,只一眼,就被杜鹃瞧出来。 “你好歹也是从小富养出来的金枝玉叶,看看臃肿的腿上是什么?现在别说年轻人,像我这把年纪的中年人都不穿秋裤!跟个老农民一样!脱了!” 杜鹃严厉的苛责道,压着不满,她裹着披肩从皮箱里找出一双没有拆封的丝袜扔给杜依庭。 “穿这个?”杜依庭惊诧的反问道。g市是冬天,别说出门,出租房这样的温度呆久了也会冷。 杜鹃严苛的睨着她,不容杜依庭跟自己讨价还价。 杜依庭挣扎了一下,还是脱了秋裤,将丝袜穿上。 不过,这一穿,杜依庭大家闺秀的气质立刻显现,加上她身上还有几分初入职场的书卷气和女孩子的清润质感,居然令杜鹃满意的点了点头。 杜鹃依旧裹着披肩,杜依庭自己搭配了件千鸟格呢子外套跟在杜鹃身后。 两人从背影看似姐妹,正面看各有千秋的优雅和知性美。 一辆黑色a8轿车已经候在楼下,来接杜鹃的人看到两人,立刻下车打开车门跟杜鹃打招呼。 “杜女士!” 杜鹃优雅又不***份的给来人微微点了下头,杜依庭则拐到另一则车门自己开门上了车。 “杜女士,议员特意交代,今晚的晚餐定在君悦,擅长法式料理,尤其甜点做的极佳。议员刚结束一个会议,大约在三十分钟到达酒店,务必要您多等待一会儿!” “双勇忙,正事要紧!伯母身体怎么样?我还没下飞机的时候,双勇说嘉琪要来接我,怎么没看见他?你看,我还特意带了侄女过来!” 难得看到杜鹃笑容可掬的跟人闲话,杜依庭正襟危坐,心说她这个高冷的姑姑对一个司机都能有笑脸,可见她嘴里的‘双勇’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不过,她眼神一蜿蜒,偷瞄着杜鹃,从这么高贵的嘴巴里居然喊出这么土气的名字,呵呵,语气还亲切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庭庭、” 冷不丁,杜依庭还七想八想的时候,杜鹃喊她。 “呃、哦,姑姑!” 听见杜依庭那声出口的“哦”,杜鹃的脸瞬间板起来,也没放过的瞪了她一眼,似乎从杜依庭那张藏不住事的脸上猜到她刚才在想什么。 杜鹃高傲的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介绍道。“这位是潘议员的司机钟师傅,你不跟人打声招呼!” 杜依庭怯懦的低低头,喊了声“钟师傅”。 “原来是杜女士的侄女,也是个大美女,还跟您有几分像,我以为是您的妹妹呢!”司机变相的夸杜鹃,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杜依庭一眼。 “呵呵,我就这么一个侄女,这次就带着一块过来。这几天,我暂时住在她这里!” “原来这样啊!老早听议员说你还有亲戚在国内……” 杜鹃跟司机又闲话起来,杜依庭听的无趣,又怕了司机总是从后视镜里掷来打量的眼神,她脸歪向窗外。 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杜依庭自行跳下车要喘口气,她听了一路杜鹃异常虚伪的客套,居然说她是广告公司的总监,她住在那种年代小区,怎么配的起那个头衔。 回头,瞥见杜鹃还在跟司机谦让,可能是司机要杜鹃先去包厢,而杜鹃执意在外面等。 她插不上话,又不能走,脚跟对脚跟,正无聊着。 环视着酒店门口停满车的停车场,一辆一辆车的数,数着数着,看到那个眼熟的车子,杜依庭眼前顿时一亮。 顾莫深的宾利! 她惊喜的扭头看看杜鹃,手伸去口袋,想掏手机给顾莫深打电话。 “庭庭、庭庭!” 杜鹃喊了她两声,将杜依庭拉回神,她抿着唇,乖巧的站回杜鹃身边。 “姑姑!” “跟我先去包厢!”瞪了她一眼,杜鹃并没训斥。 杜依庭见状,没让杜鹃失望,她主动去挽杜鹃的手臂。车上,杜鹃的话里话外带着对她的亲切和关爱,她要是再跟杜鹃疏远,岂不给杜鹃难堪。 “呵呵,钟师傅,那我跟庭庭先进去。” 杜鹃并没有排斥杜依庭的动作,她客套的跟司机招呼,边就着杜依庭的脚步往酒店大厅走去。 察觉到杜鹃的人有些发抖,杜依庭歪头,小声的问道。 “姑姑,您是不是冷了?” “嗯!” 冷冷的哼了一声,杜鹃的脚步暴露了她的心思,要是不冷,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让进包厢。这算什么,成了她主动上门了! 见杜鹃表情冷傲,带着股不善,吓得杜依庭也没敢多问。 进了包厢后,杜依庭要了两杯热水。她一门心思惦记着要给顾莫深打电话,可是又不敢让杜鹃发现。 忽然,杜鹃开口。 “今晚要见的人,是我结婚的对象!”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下半身的龌龊想法 杜鹃要再婚? 杜依庭被惊的半响说不上话来,她一直觉得杜鹃在法国生活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国,原来是要嫁人。 “不是、姑姑,您的意思是您要结婚,嫁给那个议员?” “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就不能再嫁人吗?” 杜鹃裹着披肩,动了怒髹。 聪明如她,也是到了酒店才知道潘双勇压根就没想把自己介绍给家里人,还说什么两家人见面一块吃个饭商量婚事,他压根就不想让家里知道。 先前是不要她回国,几天前两人通话,潘双勇说想她了,她还揶揄他说自己马上就搭机回去看他,潘双勇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她回来,就凑合两家人见见面蠹。 哼!她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他拿开会搪塞,还说什么要他儿子来接她,到现在酒店里连人都没有,不知道过会儿他来了还会编什么理由。 “不是的姑姑,我不是反对您结婚。就是觉得您一直住在国外,他在国内,想必您跟他交往没多久,怎么会突然有这个决定!” 杜依庭畏惧的还是说出来,杜鹃是她姑姑,该提醒的她必须说。 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明白?不服气的叹了口气,杜鹃的怒火还是压了下来,她怎么能不清楚杜依庭的意思。 “我们是在去年一场中法交流会上认识的,这两年一直在交往,他老婆死了,我也单身多年,彼此感觉还不错!如果今晚不出什么意外,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之后我会回国定居!” 算是杜鹃的解释,高冷的杜鹃能解释到这种程度已经让杜依庭吃惊,她双手捂在杯子,不敢再说反对的话。 “今天晚上你必须好好表现,他是议员,不能让他小看我们,要知道我们杜家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要不是、”杜鹃差点脱口而出,她眼神一厉,又道。“其余的不用我教你!” 杜依庭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了!” 杜鹃也在惆怅,风韵犹存的脸上挂了几分焦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折腾出最后一搏。 …… “这间房?美女,抽空跟哥去酒吧喝两杯!” “潘少,说话算数啊!” “我潘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听说包厢是两个大美女,就怕潘少看见了,对咱们就没兴趣了!” “切,能是什么没美女?我家老爷子那眼光!” 门外是男人调又戈女人的声音,听的杜鹃反感的站起来,她隐约听出是潘双勇儿子的声音。 对于潘双勇的儿子,她没少听他牢***,三十岁的人了整天吊儿郎当的瞎混,有个订过婚的未婚妻就是不结婚,最近还在闹退婚让潘双勇提起这件事就头痛。 不过,杜鹃听到潘嘉琪的声音,高傲的脸上顿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潘家老太太不露面,至少潘嘉琪来了。 她毫不客气地拉开门,将门外的潘嘉琪捉个正着。 潘嘉琪正捏着一个女服务员的下巴,将人抵在墙上,看得出被杜鹃坏了好事。 没料到包厢的门会开,潘嘉琪一怔,当着杜鹃的面儿拍着女服务员的屁股打发人走。 他吊儿郎当的摸了摸鼻子,双手抄进口袋,不屑的哼道。“你谁啊?” “杜鹃。” “哦、杜阿姨啊!” 潘嘉琪脸皮也厚,一点都不难堪,反而左左右右的回看杜鹃,可能没想到杜鹃会这么年轻、漂亮,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继母的女人一点都不感觉到别扭。 他张开双臂也不顾杜鹃会不会同意,结实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欢迎杜阿姨,我爸还得过会儿才能到。噢、原本他要我去机场接你,结果我弄错时间来不及了!” “嗯!” 杜鹃眨着眼睛,脸上充满厌烦,她并不喜欢这个拥抱,尤其潘嘉琪身上带着呛人的烟味。 不过、她眼神聪明的一眨,潘嘉琪也说要去机场接她,看来潘双勇没骗自己。她现在杯弓蛇影,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她忐忑。 “我今天、代表我奶奶,我妈死了好几年,既然我爸想再婚我也没什么意见,嘿!”突然潘嘉琪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大叫着,掬着一张菊花脸,拖开椅子坐到杜依庭身旁。“美女啊!没骗我哈!果真是两个大美女!美女,贵姓啊!” 潘嘉琪说着杜鹃感兴趣的正事,说着说着,指着杜依庭大叫,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快三十岁了? 哼! 杜鹃环住自己,没将潘嘉琪放在眼里,这个年纪行为跟个青春期发情的男孩子一样,下半身的那点龌龊想法都写在脸上,她高估潘嘉琪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杜鹃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自从杜仲那件事,她没了以前那般自负的底气。 再次扬起高傲的脖子,杜鹃在包厢踱步,潘双勇还没到,她有些迫不及待听到他对自己的求婚。 “哎、一会儿咱俩单独找个地儿?他们谈他们的,老年人也有自己的激情,咱们别打扰他们!” 潘嘉琪性趣多多的望着杜依庭,笑的心花怒放,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杜依庭防备的看着潘嘉琪,她扭头跟杜鹃求助,猜到这个年轻男人应该是杜鹃嘴里没去机场接她的什么嘉琪。 杜鹃瞟了两人一眼,不怎么热衷的介绍道。“这是你潘伯伯的儿子,潘嘉琪,他年纪比你大,你得喊哥哥!” “杜阿姨,别光介绍我!这位妹妹怎么称呼,你给介绍介绍!”潘嘉琪着急的打断杜鹃下面的话,他兴奋死了。 “她是我的侄女,杜依庭。” “呵、我们是一个辈分,这个好啊!我差点以为是你妹妹,那成乱人仑了!哈哈!” 潘嘉琪拍着手,高兴的说道。 杜鹃反感的白了潘嘉琪一眼,她沉住气没接话。 有些质疑潘双勇教育孩子的能力,堂堂一个议员的孩子举止轻浮,言行轻佻,不像杜依庭文文静静、温温婉婉,坐在那里都有杜家的大家风范,她在脑海里不自觉地对比着。 “哎、她是你姑姑?你说我爸要是娶了你姑姑,不妨碍我追求你吧!” “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对了、你有微信号吗,我加你好友!” “……” “哎、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可别告诉我、你说不了话!哈哈哈哈哈!” “不会啊,来、哥哥教你!” 杜依庭给顾莫深编辑的短信还差几个字,她正急着,而坐在身边的潘嘉琪不是说话就是要微信号、手机号,还伸手要夺她的手机。 “你干嘛抢我手机,谁说不会了!” “吆、会说话!” “庭庭!” 听见杜依庭那强硬的口气,杜鹃不悦地喊了她一声。 杜依庭缓和了态度,将潘嘉琪抢走的手机从他手里夺回来。“我不想他动我的手机。”她怨气的看着杜鹃。 潘嘉琪变本加厉的跟杜依庭挤着眼睛,暧昧道。“你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情动作片,哎、我介绍几部波多野结衣的新作给你!”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杜依庭又不说话了。 “呵呵呵呵……” 她不自觉撅嘴的小表情瞧得潘嘉琪直乐,顿时对杜依庭充满了好奇。 这时,隔着门听到一道爽朗而低沉的男性声音。 “杜鹃,等急了吧!” 一个身材偏矮小,但从头到脚无处不精明强干、浑身带着一股精神抖擞的老年男性出现在包厢门口,尤其那扎的很高的裤腰让杜依庭印象深刻。 “双勇,你怎么这么晚!”杜鹃用媚眼嗔怪着迎上去。 潘双勇的手很隐晦的捏了下杜鹃的手,带她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杜依庭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她姑姑一直坐在包厢的沙发上,这是等着潘双勇给她安排位置。 杜鹃现在坐在正座的右手边,这大概也代表了她对潘双勇的重要程度吧?毕竟潘嘉琪坐在他的左手边。 “双勇,今天我把庭庭也带来了。”说着,杜鹃侧身招呼杜依庭坐自己的右边,她又喊着杜依庭喊人。“庭庭,这是你潘伯伯!” “潘伯伯好!”杜依庭甜甜一笑,乖巧的喊人。 “庭庭,呵呵、杜鹃,你看你姑侄俩儿,都漂亮!来,让人上菜吧!庭庭,过会儿多吃点!” 看到潘双勇笑容可亲,人也没什么架子,杜依庭脸上的笑是真心的笑。 她无意间被桌布绊了一下,弯腰低头去看,看到桌下,潘双勇的手把玩着杜鹃的,虽然桌面上潘双勇一脸正经威严,没想到…… 登时,杜依庭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小声跟杜鹃说自己去趟洗手间。 杜依庭前脚从包厢出来,她站在门口将信息发出去后朝卫生间走去,后脚潘嘉琪也跟着从包厢里出来,朝卫生间走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次打野战 杜依庭刚脱了裤子蹲下,眼睛无神的盯着隔断的门板冥想,顾莫深怎么还没回复,要是看见了他怎么会不回复呢! “这个人一定是喝酒了,腿还没有好。”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准备释放。 蓦地,女厕传来潘嘉琪的声音。 “哎、庭庭,在里面半天干什么呢!一会儿,我们直接找个地方嗨,跟我家老爷子吃饭多没意思!蠹” “哎、又装作听不见啊!我看见你进去了,不说话我可踹开门进去了!” “……” 别说尿了,杜依庭人都吓得站起来,裤子也提好,只要潘嘉琪敢闯进来,她就敢拿东西砸他,再不济,她就报警。 半响,怎么就没下文了髹! 又等了等,杜依庭为难的眨眼睛,搞不懂潘嘉琪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新花样,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小,就是不靠谱。 猛地,隔断的门被敲响了,她浑身一颤。 “庭庭!” 听见这道低沉的嗓音,杜依庭眼睛一亮,不加犹豫的打开门。 她笑嘻嘻的一下子扑到顾莫深身上,抱住他的腰,仰着脸撒娇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即使猜到一定是顾莫深把潘嘉琪撵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莫深避忌的扫了眼周围,高冷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径直拖着杜依庭朝外走。“出去再说。” “我、” 杜依庭撅着嘴,眨着眼睛小声道,“我还没上厕所。” “嗯,我去外面等你!” 顾莫深松开她,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出去。 看着顾莫深那张阴沉的俊脸,杜依庭忍不住偷笑,这是她第二次把他弄进女厕,他一定觉得不好意思了。 …… 杜依庭从厕所出来后只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服务员毕恭毕敬的候着自己,女服务员伸手请她上楼。 顾莫深的包厢在三楼,想起他突然从天而降,杜依庭心里都要甜蜜死了。 服务员推开门,请杜依庭进去。 杜依庭才看见包厢里面,餐桌上空空如也,顾莫深并不是来吃饭的。他和唐谦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唐谦面前的沙发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顾莫深手边是一只咖啡杯。 来酒店喝咖啡? 他一定是知道她来这里才跟过来,但杜依庭憋住话什么都不说,抿嘴一笑,挑了顾莫深身边的位置坐下。 “顾总,我去个卫生间!”唐谦赶眼色的找了借口出去。 待那个灯泡走后,不用顾莫深动作,杜依庭跳起来往顾莫深身边挨了挨,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头也顶上去。 “嗯、是不是要罚你写检讨!” 顾莫深说着,还在忙手上的事情,剑眉蹙着,顾氏项目的那件事他不得不出面去趟海南。 “嘿嘿嘿!你都知道还问我!”杜依庭耍赖的往他身上拱。 扭头看看她,被她扰的哪有心思看文件! 索性将文件甩去茶几上,顾莫深一只手搂住杜依庭,另一只手去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就吻下去。 两人不过分开个把钟头,却跟小别新婚一般难舍难分。 缠绵深处,都有些情动。 杜依庭咬着唇,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顾莫深低头又含了一下那张粉唇,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红颜祸水,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在休息室里折腾,他也动了那个心思。 “我去把门锁上!” 见顾莫深人已经站起来,杜依庭拉住他的衣角反抗,可又有些心动,脸上不禁又害臊起来。 “半小时就好。” 晓得她担心杜鹃会找自己,顾莫深说出这句话,脸上不觉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像个春心躁动的毛头小伙子,恨不得抓住每一分钟时间亲热。 杜依庭没再出声拒绝,抿着唇,默认了。 顾莫深锁了门,边拽脱了脖子上的领带,顺手又将束在腰际的衬衫拽出来,一副要开始的架势。 杜依庭缩到了沙发的另一角,心情忐忑又堂皇,不安又期待,小心脏跟上了马达一般,脸色绯红,有些不知道怎么来迎接顾莫深急躁的***。 看着杜依庭局促的紧攥着双手,顾莫深勾唇宠溺的一笑,在她耳边柔声道。“就跟在家里一样,闭上眼睛!” 其实,在外面打野战,他也是第一次。 突然,杜依庭的手机响了。 她惊悚的推开顾莫深,像做了坏事被人抓现形一般,连忙平静了呼吸接电话。 “喂、姑姑!” “干什么去了?我让嘉琪找你,你是不是躲起来了?” “没有、姑姑!我、” 杜依庭瘪着嘴看顾莫深,她又撒谎了。“我肚子不太舒服,马上就回去!” 杜鹃没再说什么,挂了通话。 幽怨的望着顾莫深,杜依庭很扫兴的说她要回去了。 顾莫深眸光中的***渐渐收敛,像是退潮一样消失不见,深邃一如平日的沉静,他无奈地勾唇,嗓音听起来被欲火煎熬的嘶哑。 “嗯,我找人送你下去!” “不用,我自己认识路。” 也不顾杜依庭拒绝,顾莫深已经站起来,收拾好腰际的衬衫,他拉开门去找服务员。 送杜依庭出门的时候,他搂住她的脖子,在她发顶眷恋的落下一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没事我也给你打电话!”杜依庭眼睛狡黠的一眯,俏皮的调侃道。 看着杜依庭走远,顾莫深深邃的眸光有些阴骛,他明天要去海南的事情没来得及告诉她。 …… “一个厕所你去了那么久?” 杜鹃边整理着腿上的餐布,边瞪了杜依庭一眼。 开餐没多久她就跑出去上厕所,到现在主菜都上完,点心也上了杜依庭才回来。 杜依庭小心的循着杜鹃脸上的神情,觉得她容光焕发的,虽然现在潘双勇和潘嘉琪都没在包厢,但显然杜鹃的心情不错。 “姑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杜鹃厉色的眼眸一睁。“酒店的菜有问题?” 怕杜鹃有点小题大做,杜依庭连忙阻止。“不是,我还没怎么吃过这里的东西。下午在公司就有点不舒服!” “没事就抓紧吃点东西,你潘伯伯还有其他应酬,一会儿跟他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去了!” 杜鹃没再就着往下问,她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巴。 杜依庭松了口气,她面前放着一份看着极为精致的小牛排,还有几道看起来可口的小菜,吃了几口。 “嘉琪对你很有好感,刚才他回来说找到你了,你怎么没搭理人家,还叫服务员把人撵走了。他回来后就跟双勇发脾气,非要马上跟未婚妻退婚,正式追求你!” “啊?”杜依庭吓得掉了叉子。 “我说过多少次,女孩子吃饭、说话一定要斯文、端庄,你看看你,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老早我就说要哥哥给你找个后妈!” 说着说着杜鹃又想到什么,脸负气的撇到一边。 杜依庭堂皇的捡起叉子,也不知道继续吃还是不吃,她听见杜鹃提到自己妈妈的事情,鼻子一酸。她妈妈去世的早,杜鹃这是怪她没妈管。 这时,潘双勇从外面进来,瞧见姑侄两人的气氛不对,扶住杜鹃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又没忘关心了杜依庭一声。 “庭庭、牛排是不是凉了,我叫人给你换一份。” 杜依庭乖巧的抿嘴,“潘伯伯不用了,温度刚好,谢谢您!” “嗯,这丫头啊,这伯伯、伯伯喊的真甜!杜鹃你看、要是我们结婚了,也给我生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 潘双勇边坐下,边打趣杜鹃,一双利眸既没冷落杜鹃,也没忽略杜依庭。 杜鹃饮了口白开水,娇媚的嗔了潘双勇一眼,傲气的回道。 “人家还没嫁给你呢!” “哦、对、对、对,庭庭,你看看,你姑姑这是责怪我没求婚啊!哈哈哈!” 潘双勇笑得很爽朗,任杜鹃这种身经百战的女人在他面前,也被几句话调侃的浑身不自在,尤其杜依庭还在。 “双勇,当着孩子的面儿……” 杜依庭第一次看到杜鹃害羞了,杜鹃抿着嘴娇滴滴的回望了潘双勇一眼,两人眉来眼去。 看的杜依庭也跟着笑起来,眼睛溢满祝福看着两人,起先她还觉得潘双勇长得太瘦小,怎么配得上她强势的姑姑。 现在看来,潘双勇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不过很会讨杜鹃欢心,尤其他能将杜鹃心里想要的都拿到明面儿上说,一点都不做作,这点叫杜依庭佩服。 “哎呀,你看我这把年纪,要不是动了真心,呵呵呵……我母亲年纪大了,理解不了,不过今天嘉琪代表他奶奶。” 潘双勇两眼热切的盯着杜鹃,杜鹃带着法国女人的浪漫和高贵,回应般拉了一下他的手。 因为还有其他应酬,潘双勇打电话要司机来送杜鹃和杜依庭,他无意间一瞥,看到了杜依庭脖子上的吊坠,眼神明显一变。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男人多老算老 “双勇、怎么了?” 杜鹃察觉潘双勇神情有些不同,歪头看他,见他的视线直直落在杜依庭脸上。忍不住喊杜依庭,提醒她潘双勇在看她。 “庭庭、” 杜依庭还在低头系外套上的腰带,蝴蝶结她打的不够漂亮。冷不防听到杜鹃喊自己,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潘双勇诡猥的眼神,顿时心里吓的一惊。 “呵呵!我在想啊、难怪嘉琪一眼就看上庭庭了,这丫头是漂亮!你说、要是他们能成,我们父子俩娶了你们姑侄俩!髹” “嘉琪有未婚妻,庭庭好像也有男朋友,呵呵,双勇,我怎么觉得你是看上我们庭庭了?” “呵呵、呵呵,我看着她就觉得像看到你二十几岁的样子,哎呀、要是我们早个几十年认识多好啊!不说了,司机到了!我送你们上车。蠹” 潘双勇正跟杜鹃聊着,他那句掏心窝子的话刚好勾起杜鹃对青春的无限感慨时,利落的截住话,将杜鹃让上车。 杜鹃人聪明,看出潘双勇这招四两拨千斤,她也不缠着他,反而带着杜依庭坐上车就走了。 车上,杜依庭有些迟疑地问道,“姑姑,今晚是两家人见面吗?你们真的打算、”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忌讳潘双勇的司机在边上。 “晚上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别以为我说你有男朋友,我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不过是话赶话!” 杜鹃裹着披肩环住自己,模样很强势,难以将她在潘双勇面前的小鸟依人当作一个人。 杜依庭缩着脖子没敢吭声,倒是庆幸只要别撮合她跟那个潘嘉琪就行。 回到小区,杜依庭被杜鹃先撵上楼,杜鹃要跟司机说几句话。 不多久的功夫,司机跟着杜鹃上来,杜鹃指着门口的一只皮箱,要司机搬上车。 杜依庭不解的看着杜鹃,等司机下楼她才问道。“姑姑,你不会这就要住到潘伯伯家?” 杜鹃不屑的翻了杜依庭一眼,那模样就像在质疑,她杜鹃会是一个赶着送上门的女人吗? “那不过是给双勇母亲带的一点见面礼,她来不来见我是一回事,这是我的;礼节。里面还有给双勇量身定制的礼服,我们结婚要穿的礼服是我亲手设计,在巴黎找朋友做的!” 听罢,杜依庭的嘴巴不由得张开,难以置信的消化杜鹃的话,看样子两个人还要举行仪式。 “说吧,我要听听你对潘家的看法,毕竟你是我娘家人。” 这顿饭算是简单的两家人见面,目的达到了,杜鹃一扫之前的焦虑,神情轻松肆意。 听到杜鹃征求自己的看法,杜依庭认真的眨了几下眼睛,正儿八经带着小心翼翼的点评起来。 “潘伯伯是不是老了一点,看起来比你大很多岁,而且那个潘嘉琪,我觉得他很刁钻。” 杜依庭没说潘嘉琪跟着自己跑进女厕来敲她的门,这种龌龊的事情并不是正经男人能做出来的。 “哼、”杜鹃冷笑了一声,似承认又似替潘双勇说话。“他都六十岁了,还想让我给他生女儿呢!男人多老算老?你觉得我这个年纪还能找到一个条件更好的吗?再说,我对那种虚有其表的漂亮男人也不敢兴趣!我要洗澡,你把水给我烧好!” 杜鹃命令着,拖着剩下的一只箱子进了卧室。 杜依庭看着杜鹃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她得睡沙发了,不由得想到顾莫深,他怎么就没算到她睡沙发的命运,未卜先知给她换张沙发床多好! …… 趁着杜鹃去洗澡,杜依庭主动将床收拾出来,换了新床单,又将衣柜腾出来一部分,杜鹃的衣服都要挂起来。 折腾完,杜鹃裹着头巾出来。 她穿着浴袍,垂到脚踝,走路轻盈的摇摆,慵懒优雅的姿态像极了波斯猫。 一时间,杜依庭看呆了,杜鹃身上的法式风情,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的观摩和向往。 “有红酒吗?睡前我习惯喝一杯红酒。” 连生活习惯都这么欧化,杜依庭一脸羡慕,傻傻的摇摇头。 “我也想到了。”杜鹃失望的呛了她一句,从包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杜依庭。“h的丝巾,跟你的手镯是一个牌子。” 杜依庭接过来看了看,“谢谢姑姑。” “顾莫深送的?” 多瞟了眼杜依庭的手腕,杜鹃问道。 点点头,杜依庭不好意思的缩了缩手腕,不知道怎么被杜鹃看到了,她一直都藏的很好。 不慌不忙的往脸上拍着爽肤水,杜鹃一边教训道。“别让男人花这点小钱就把你的心收买了!我不答应你们在一起,就算你们硬要在一起,将来也不会幸福。不过,我也不会赞同你跟潘嘉琪扯上什么关系,哪有姑侄两个嫁进一家的道理!” 杜依庭别扭的站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杜鹃之前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被她给掰了,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姑姑,你给我当嫁妆的银行卡被我掰烂了,抽空你补张卡,钱我没动、还给你!” 杜鹃一听,不在意的大方道。“说好给你的钱,抽空转账给你。但是有一点,你要是想嫁顾莫深,别想我给你一分钱嫁妆!” “我、我不需要什么钱,我自己有工作。”杜依庭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她这是在杜鹃面前表达自己的坚持,除了顾莫深,她没想过嫁给其他人。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亲口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除了几件衣服,一个几万块的镯子,他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你买过!” 说着,杜鹃翘起了右手中指上多出来的一枚鸽子蛋。 杜依庭没将杜鹃的话往心里去,探着头,傻乎乎的凑过来看,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好大呀!潘伯伯跟你求婚了?” “看见了,六十岁的男人都会花心思!” 杜鹃冷傲的扬着脖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哪里哪里都漂亮。没忘拿镜子里的自己跟杜依庭对比,虽说是姑侄,灯下看,说是姐妹一点都不违心。 “姑姑,潘伯伯对你真好!” 杜依庭夸奖了一句。她撅嘴,心想,杜鹃这是故意要自个儿羡慕她,那就夸她高兴好了。杜鹃这一头讽刺顾莫深还不如一个老头会讨女人欢心,另一头又不让她跟顾莫深在一起,矛盾啊! …… 第二天早上,杜依庭准备好了早餐才离开出租房。她要上班,杜鹃又不用,而且起的比她还早也不做饭。 杜依庭想想自己现在既要打扫卫生、做饭买菜,还要负责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她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有段时间,咋一折腾很不适应。 到了公司,她看见赵老头,很神秘的将他叫过来。 “想我姑姑吗?” 见杜依庭逗自己,老赵没好气的弹了她额头一记。“毛丫头,没空跟你扯闲篇子!” “哎呀,我是说实话,真的。”杜依庭跺着脚,加重了语气。 老赵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还行吧!” 杜依庭见他答的模棱两可,也顾不上跟他闲聊,直截了当的要求道。“你晚上请我姑姑吃饭吧,她现在就住在我的出租房!” “嗯?” 老赵吃了一惊,有些诧异。 “拜托你了老赵,饭钱我出,拜托你把她给我弄出去。就一个晚上,我跟伺候大爷一样,她喝个水都要我端。”她耍赖的扬着脖子,双手合十祈求道。 “晚上你嫂子给我红烧鱼,我答应好了回家吃饭!就这样哈,依庭,赶紧回工作岗位!” 不知为什么老赵打着哈哈,躲跑了。 杜依庭失望的叹了口气,搞不懂杜鹃都跟潘双勇把婚事定下来,为什么还住在她那里。难道是年纪大了矜持? 中午,顾莫深打电话问她晚上要不要见一面,杜依庭支支吾吾的说没空,杜鹃等着她回家做饭。 “要不我约你姑姑,我们三个人一块吃个饭!” “你疯了!”杜依庭连忙打断他的想法。 不用杜依庭吭声,顾莫深也知道她的想法,他无奈的哼了一声,问她要不要让云姨做好了饭菜给她送过去。 杜依庭也不答应,聊了几句,顾莫深有事就将电话挂了。 她没精打采的带了盒饭回公司吃,大厅见警卫拦住了一个人。 …… 潘嘉琪被拦查工作证,他一脸惊讶。“你拦我?” 让身边的人狂笑不已,而警卫完全不明所以。 “知道我是谁?”潘嘉琪指着自己的脸,随便拉了一个人,两人站在一起摆了一个拍照的姿势。 他可是g市电视台的当红小生好不好,而且他爸爸是潘双勇潘议员,g市这地界,还没人敢拦他! 第一百六十五章 越反抗越想征服 杜依庭以为潘嘉琪没看见自己,她也装作没看见,闷着头就走。 “庭庭、庭庭!”潘嘉琪摘掉了脸上的墨镜,张扬的挥着手喊她。 午休时间大厅人来人往的,个别认出潘嘉琪的人,捂着嘴巴偷偷的议论,也有人预备好了伸手打招呼,想跟潘嘉琪合影的。 “杜小姐,这位先生您认识吗?” 警卫也喊住杜依庭,让她回避都没法回避蠹。 “呵呵!”杜依庭干笑了两声,意思是你赶紧的让开,她不想跟这个人搭腔。 可惜髹、 潘嘉琪已经热络的搂上杜依庭的脖子,称兄道弟一般热乎道。“庭庭、怎么白天就不认识我了?” 什么白天、黑夜?他是故意说这种让人听了会发散思维的话! 顿时,杜依庭瞪着潘嘉琪,尤其他那张没有正经模样的脸,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这里美女多,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放过她就行。 撂话甩脱他,她也是刚才才认出潘嘉琪就是电视台那个、整天嘻嘻哈哈说话不着调的外景主持人。 “别介啊!我昨天已经郑重跟我老爸申明,马上退婚,这样你可以接受我的追求了吧!” 见到人围上来,潘嘉琪脸上带了不耐烦和厌弃,摆手要助理摆平,留空间给他和杜依庭。 “我姑姑已经跟潘伯伯说过,我有男朋友,我又不像你随便移情别恋就要解除婚约!” 当着所有人的面,杜依庭一点都不给潘嘉琪留面子,他脸上有些难堪,红一阵儿白一阵儿。 见杜依庭很冷漠的丢下他,多看自己的那几眼,也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少爷脾气上来,指着杜依庭吼道。 “别不识抬举,老子看上谁,都是乖乖爬到老子床上,就算你是杜鹃的侄女也照样睡你!” 潘嘉琪的嚣张、蛮横、那女关系混乱在g市是出了名的。最最出名的还是他跟现在的未婚妻,两家在订婚宴上的见闻。 据称,潘双勇给潘嘉琪订的这门婚事对方也是大家出身,两家可谓门当户对。当时潘嘉琪谈了个艺术学院学芭蕾的女朋友,顺便把女朋友同一宿舍的同学挨个睡了一个遍,正玩的不亦乐乎,被潘双勇勒令断掉外面的莺莺燕燕订婚。 他当然不愿意,但见到人,立刻被女方迷的七荤八素,美国名牌大学毕业,一身的美范儿,身材高挑、性感、性格***、奔放。一时新鲜劲,两人一拍即合刚见面晚上就去酒店过了夜,后来女方怀孕了,顺理成章准备订婚。 本性难移,时间不长潘嘉琪就厌烦了,他猎艳的心又蠢蠢欲动。订婚宴上他反悔,仗着潘双勇议员的身份要悔婚,女方家也不是吃素的,争持不下,两家家长要人关了酒店大门,大打出手。 能办出这种事情,潘嘉琪还会因为杜依庭是自己继母的侄女或者她有男朋友就放手吗! “杜依庭、” 潘嘉琪慢了一步,他想伸手,电梯的门已经闭上,还差点把他夹了。他气急败坏的拍打着电梯门,盯着杜依庭搭乘的电梯在15楼停下,又狂按了一阵儿电梯键。 另一部电梯运行到一楼,打开门。 这时,警卫跑过来拦他。 警卫向着杜依庭,就是不让潘嘉琪上楼,气的他干瞪眼,扭头命令助理打电话找帮手,他今天非得上楼把杜依庭办了不可。 杜依庭已经搭电梯上了楼,下面的事情她不知道。 …… 两个小时后,杜依庭去茶水间倒水,迎面看见潘嘉琪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总经理还有奥美的一众高管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老赵也在内。 老赵路过茶水间,多看了杜依庭一眼。 她心里暗叫苦,看样子,潘嘉琪得给自己穿小鞋。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同事过来喊杜依庭,总经理直接下令要杜依庭去会议室帮忙。 “帮什么忙啊?”她心虚的多问了一句。 同事睁着大眼睛摇头,“这位大爷点名要你过去,可能是要你倒倒水之类的。” “呵呵!” 杜依庭笑着,什么倒水?一定是潘嘉琪想刁难她,顿时心底哇凉哇凉的。 …… 一杯热水全都泼到杜依庭手背上,她疼的吃痛的哼了一声,人被老赵拉去卫生间塞在水喉下冲。 “你没看出来他故意找你茬?听说在楼下你得罪他了?没事你得罪他干什么,这就是个祖宗!” 老赵心疼,又气又急的唠叨。还好水不是很烫,要不然杜依庭这只手非起水泡不可。 杜依庭倒是高兴了,她边给手腕撩水,边仔细的端详,忽然偏头要老赵给自己找点东西过来。 “你呀!别玩砸了!” “他敢这么对我,我就不能吓唬吓唬他!好歹他爸爸要娶我姑姑,他敢烫我、我真该把水倒进他裤裆里。” “就嘴巴上厉害吧你!” 老赵凶了一句,还是颠颠的去给杜依庭找要的东西。 等杜依庭再回到会议室,她细声细气的跟总经理自荐,潘嘉琪代表电视台来考察的事情交给她负责。 总经理自然巴不得马上把这个大爷甩掉,一群人哼哼哈哈几秒钟全跑了。 潘嘉琪腿翘在桌子上,大爷样儿弹了下烟灰。“怎么烫了一下就想通了!” 杜依庭的手还藏在后面,她靠近他,伸出手就贴到了潘嘉琪的脸前,她就是要他看个清楚。 “你把我的手烫成这个样子,没法上班,我一会儿就回家给我姑姑告状,看潘伯伯怎么收拾你?” “切!” 拿这个威胁他? 潘嘉琪乐了,嫌弃的推开杜依庭的手,想去掐她的脸,被杜依庭歪头躲开了。许是这种不上道的女人见多了,潘嘉琪一点也没恼,反而吊儿郎当的轻浮道。 “哥玩过的女人多了去,贞洁烈女见过、风情万种的也见过,就是没见过敢威胁我的?” “我不信你未婚妻没威胁你?都多久了你还没摆脱她!” “呵、够劲啊!哎、你怎么就知道她威胁我了、我怎么就能被她威胁住?” 有一是一,潘嘉琪毫不介意传闻,的确,未婚妻拿孩子要挟他,怕什么,指不定哪天就流了,保不住还怎么要挟他! 杜依庭不过瞎胡编的,没想到歪打正着。 她也一脸不屑给了潘嘉琪一记白眼,装高冷、耍横、刁蛮任性都是她玩剩下的。 叹了口气,她吹着自己的手,傲慢的讽刺道。 “你不就是靠着潘伯伯进了电视台,有个光鲜的职业,还有个让人羡慕的背景,口袋有几个钱,身后一群人让你使唤,去哪儿都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了不起呀你!告诉你,这都是我玩剩下的!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我看不上的还没人敢强迫我!你不就是个议员的儿子!” “你说什么?我爸爸是潘双勇,g市就他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得罪我,我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在g市都别想混下去!” 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潘嘉琪暴跳如雷,人都从椅子上蹦下来。 “你爸爸是议员,我爸爸还是市长呢,了不起呀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个议员家少爷,我十几岁就是市长千金!” 杜依庭不甘示弱的伸长了脖子跟潘嘉琪叫嚣道,那白楞人的小眼神,真真切切透着股刁蛮、傲慢、目中无人的劲儿。 最后,她还不解气的补了一句。“幼稚!” “你说什么?” 潘嘉琪不喜欢别人说他幼稚。潘双勇也提醒他很多次,不要仗着他到处横行霸道,可是他气急了,那些话一不小心就溜出嘴。 他气的伸手掏烟,掏了半天也没找到。 还是杜依庭提醒了他一句,“烟在桌上!”她好心的把烟灰缸拖到他面前。 潘嘉琪被杜依庭这么个小动作消了气,边点着烟,边皱着眉质问道。“你爸真的是市长?” 他并不清楚杜鹃的家底,只晓得潘双勇认识了一个女人,想结婚。 见他平静了点,少爷的臭脾气也小了,杜依庭看看他,突然想到他们一样都没了母亲,他们身上那种说来就来的戾气可能也与从小缺少母爱有关。 杜依庭口气一沉,有点遗憾。“是啊,不过去世了!你妈妈是不是也去世很多年,我跟你一样!” 因为杜依庭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没那么激烈,似乎带着同命相连。 就在杜依庭觉得自己已经搞定潘嘉琪的时候,潘嘉琪阴笑着猛地将杜依庭困到桌子和他身体之间。 他撑着两手,胁迫的看着被自己逼的不得不紧贴着桌面躲避自己的杜依庭,一脸邪恶。 “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叙旧啊?爷说过,一定睡了你!你是自己乖乖爬上去,还是我用强的?” “你这是强女干!” 杜依庭的目光已经克制不住颤抖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反抗潘嘉琪越想征服自己。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养猫的女人好,骚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睡完咱们分道扬镳,你还是我亲爱的继表妹不是吗?” 妈蛋,他以为他是在集邮吗? 杜依庭边害怕、边狠狠的暗骂了一句。 “潘议员。” 千钧一发间,也不知道是谁在走廊上喊了一声‘潘议员’,潘嘉琪脸色明显一变,松开杜依庭就站直了蠹。 杜依庭从桌上出溜下来,直奔向会议室的门口,她环住身体,“我要跟潘伯伯告状!” 潘嘉琪威胁的盯着她,低声恐吓道。“你敢!髹” 他的话泄露了他对潘双勇的惧怕,杜依庭脑筋一转,也冲着门口喊了声“潘伯伯”。 喊得潘嘉琪连追都不敢追她。 杜依庭警惕的盯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敢追过来,拉开门就跑了。 门外哪有什么人? 等潘嘉琪反应过来,杜依庭跑了不说,奥美的人也都躲自己远远的,他揣了一脚会议室的门,不管上面是不是留了一只难看的脚印。要不是顾忌他爸爸的脸面,他气的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里。 这个杜依庭,哪个女人不是巴不得跟他扯上关系,她还装烈女,再烈的女人知道他的身份照样倒贴,不信他弄不到手。 回头他就亲自去拜访杜鹃,先弄清楚杜依庭住在哪里,他就不信他没下手的机会。 想到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搞到手,潘嘉琪心里那股想得到的***更加的强烈,他一刻都忍不住了。 昨天晚上是没有机会,他不信今天晚上还没机会。 …… “我已经安排小马过去保护你,这几天不行就跟老赵请假,那个人我来想办法。” “嗯、” 杜依庭撅着嘴,小脸委屈的抱着电话“嗯”了一声。 在去会议室之前她给顾莫深发了一条信息,刚才老赵在电梯口等着她,那声‘潘议员’自然是老赵喊的。 顾莫深给老赵出的主意,帮杜依庭解困。 让杜依庭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害怕他爸爸?潘双勇是g市议员,你也这么了解!” “嗯、在g市做生意多少要跟官场打交道。暂时手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走不开,下了班让小马送你去餐厅,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我、”那头顾莫深顿了顿话,“晚些我要搭机去海南处理那件事。” 杜依庭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但是没有出声,半响才不高兴的哼道,“到现在才告诉我!等见了面再说!” 她闷闷不乐的先挂了电话,想到白荟殷勤的围着顾莫深转她就不放心,走廊突然传来声音,她惊了一跳,敏感的环视了一圈,害怕再碰到潘嘉琪,连忙回了办公室。 …… 直到下班,潘嘉琪没有再出现,让杜依庭彻底松了口气。周围的同事还好奇的打听她怎么随随便便就认识大老板和名人,在杜依庭身上他们算是开了眼了。 话里带着酸味,杜依庭反驳她们谁想认识潘嘉琪,她马上就给引荐,吓得没人敢说话。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再有钱也没女人愿意招惹。 小马一直在老赵那里呆着,时间差不多他到了杜依庭的楼层候着。 杜依庭怕叫人瞧出来,非要让小马装作不认识自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到地下车库才一块上了车。小马取笑她跟做贼一样,杜依庭瘪嘴,她是怕别人拿有色眼镜看自己。 小马要送杜依庭直接去餐厅,顾莫深已经订好了位置,犹豫再三杜依庭还是没答应,她给顾莫深打电话说自己要先回趟出租房,亲口跟杜鹃请假。 这样,她顺便买点现成的饭菜回去。 顾莫深拿她没办法,只得让步,安排小马送下杜依庭就走,一会儿他来接她一起去餐厅吃饭。 杜依庭跟小马伸伸舌头,她也知道自己太任性了。 到了老式小区,小马无意间多了一句话。 “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路虎,看来附近也住着有钱人!” “哪里缺暴发户,切!”杜依庭一副颇不以为然地说道。忽而,她掉回头,指着小马,表情生动的喝道。“不结巴呀!” “杜、杜小姐!”小马一窘,结巴了。 “装的!”很不屑的撇嘴,杜依庭没好气的扔下一句。 她算是发现了,小马这结巴都是坏她事的时候结巴,分明就是跟她作对。 小马看到杜依庭一幅没放在心上般上了楼,他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看到四楼楼层的感应灯亮了,确定杜依庭已经进了家门,他才放心走了。 …… 出租房虽旧,但里面被杜依庭收拾过,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韩式碎花风很温馨,跟杜鹃喜爱的法式风格有些相似,所以整体来说杜鹃还算满意。 杜依庭换了鞋,低头发现玄关多了一双男性的皮鞋,她挠着脖子,喊杜鹃。 “姑姑,潘伯伯过来了吗?” 穿过走廊才能看到客厅,她不知道谁来了。 “庭庭、是嘉琪。” “庭—庭……” 杜鹃的声音紧跟着是潘嘉琪的声音,杜依庭脱了一半的外套迅速穿回身上。 潘嘉琪从客厅走出来,倚在门框看大剌剌的看杜依庭,仿佛在叫嚣,他今晚要在这里把她办了。 杜依庭脸一拉,低声喝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你来干什么?” “我?”潘嘉琪也不跟她多说,扭头腻歪的喊了声“妈”,听得杜依庭一怔,瞬间猜透了他的意图。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你休想!”杜依庭不等他下面的话,当即就斩断他龌龊的想法。 “妈,晚上咱们去吃什么?咱们还是早去早回,晚上还得一块回家呢!” 听见潘嘉琪像模像样的喊杜鹃‘妈’,杜依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她眨着眼睛,猜不出来他那句‘回家’是什么意思。 潘嘉琪见杜依庭费劲的冥思苦想,他痞气的一笑,附到杜依庭耳畔低声道,“我把你姑姑弄到我家,晚上就在这儿把你办了!” “你要不要脸,这是强女干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报警!” 对杜依庭的话有恃无恐,潘嘉琪不仅毫不在乎,还冲着她流氓的顶了一下胯,寓意更显。 要不是杜鹃还在房间,杜依庭真想一脚踹上去,不管能不能踹残废他。 “庭庭、怎么了,怎么还不进来?” 杜鹃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杜依庭不敢再说话,她鼓着脸直奔了厨房,放下东西,扭头看到潘嘉琪又跟着自己站到了厨房门口。 她也不示弱,朝潘嘉琪竖起中指,强硬的从他身边挤过去。 “你敢动我,我就让小深深废了你!” “小深深、你养的猫,嗯,养猫的女人好,***!” “你?” 杜依庭已经越过潘嘉琪,听到这话,她气怔的扭回头,还没发作,杜鹃已经走出来。 “怎么了?” 杜鹃看着杜依庭泛青的脸,猜到跟潘嘉琪有关。 她优雅的锊着耳朵上的流苏耳钉,翘着兰花指瞟了杜依庭一眼,命令道,“你跟我来卧室。” 杜依庭撅着嘴,狠狠的翻了潘嘉琪一眼。 “庭庭、我知道嘉琪对你有意思,你也用不着这么排斥他!我没有同意你们的意思,再说、” 杜鹃想到什么,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换了个话题。“你的项链是顾莫深送的吗?” 突然扯到项链上来,杜依庭一愣,她想了想,摇头又点头。 “你潘伯伯觉得你的项链好看,想照着给我定制一条。”杜鹃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那我拍张照片发给您。”杜依庭反常的没有殷勤的摘下来给杜鹃看,反而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了。 杜鹃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潘双勇怎么会对女人的首饰感兴趣,他应该不是想送自己首饰吧? 一想,杜鹃觉得还是算了,小姑娘喜欢的款式,她这把年纪怎么会喜欢镂空的。 “算了,他也是一提。晚上我跟嘉琪出去吃饭,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少接触,他是花花公子性格,对你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过几天凉下来就好了!” “是,姑姑。” 杜依庭心说,她正好也不想跟潘嘉琪来往。 没多久,杜鹃带着潘嘉琪出门去吃饭。 杜依庭大松了口气,她准备给顾莫深打电话,晚上可以顺利一起吃饭,她还得好好盘问他怎么又决定去海南了。 想起买回来的饭菜需要放到冰箱里,她脱了外套先去厨房收拾。 没几分钟的功夫,门铃响了,杜依庭抿唇会心一笑,猜是顾莫深上来了。 她胡乱擦了擦手看都没看门外是谁,就拉开了防盗门。 见到门口的潘嘉琪,她顿时晃了神,再想关上已经来不及。 第一百六十七章 越是别扭后面越带劲 “庭庭、”潘嘉琪猥琐的喊着杜依庭的名字,边朝里面走边脱了外套。 “你、你想干什么?” 杜依庭瞪着他,一边后退了两步,歪头找手边有什么东西。该死,走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这两分钟的时候,我就把你办了,看你还跟我厉害!” 潘嘉琪一把甩掉外套,他拽着自己的裤腰,得意极了。他远远的朝客厅的窗外瞟去,知道杜鹃还在楼下等着他,但是他等不及了,就算等到晚上他也等不及了。立马就要尝个鲜儿,这使拗的女人越是别扭后面越是带劲。 男人跟女人对决,除非梅梅那样的女人,像杜依庭这种看起来别说缚鸡之力,掸鸡毛掸子的劲都没有髹。 杜依庭掉头就想往厨房跑,因为厨房有刀啊! 她才迈出步子,潘嘉琪就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她的人重心不稳,整张背朝后仰下去,如果摔倒直接就会被潘嘉琪拖进客厅。 捂住扯的生疼的头皮,杜依庭侧身弯了一下身体,抬起一条腿,她手捡起脚上的脱鞋,也不管砸不砸到人就扔了出去。 潘嘉琪淫笑,偏头躲过,但是还是听到了一声击中的声音,他还纳闷呢,冷不丁,有一股扑山倒海的力量毫无预警的箍住了他的脖子。 他哼还没哼出声,就被人从后面带到,重重的砸去墙上,然后摔到地上。 “哎呦、活腻歪了,敢摔老子!” “莫深!” 接着,听到杜依庭见到英雄般激动的声音。 潘嘉琪抬头看,看到这个身材欣长、高大的男人,一脸的阴霾和冷酷,尤其是他一双漆黑见不到底的黑眸,如同阴沉沉的夜色,漫天盖地地铺了下来,浑身的气势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索命人。 瞬间,潘嘉琪畏惧的就像被人卡住喉咙般喘不上气, 他顾不上喊疼,爬了一下居然没从地上爬起来。 顾莫深高大的身躯映在他上,眼眸滑过一抹寒冷,跟着长腿一抬,按住了他的动作,让他想跑都跑不了。 “饶命、饶命,我们闹着玩!” 也不管来者是谁,潘嘉琪信口就诌了一句,只求将这位大爷骗走。 顾莫深脸色依然阴沉,黑眸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危险,挺入发髻的剑眉带着浓重的戾气。 见状,杜依庭不得不替潘嘉琪求饶,她拉了一下他肌肉紧绷的手臂。 “莫深,让他走吧!好像、我姑姑还在下面。” “别让我见到你第二次!” 顾莫深狠狠的在潘嘉琪的背上用力碾压,无情的警告着,放过他。 那股猛地压下来,又突然减退的力量让潘嘉琪临死了一般,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踩扁。 背着光他又看不清来人是谁,就听见杜依庭喊了声‘莫深’,靠!潘嘉琪嘟囔了一句,也不敢再呆一秒钟,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往楼下跑。 真够背的,车子开出小区大门,他借口肚子痛,把杜鹃一个人留在车上,他跑回来。想用着几分钟把杜依庭给办了,故意当着杜鹃的面儿,就算事后杜鹃知道了又怎么样,生米成了熟饭,不答应也得答应。 岂料! 潘嘉琪不解气的抬脚就揣上楼梯栏杆,铸铁的栏杆又不会疼,倒是他的脚,还牵扯到他的背,刚才挨的那两下真疼,快要了他的老命。 他赌气的发誓,一定、一定要搞了杜依庭。 …… “没事吧!” 顾莫深心疼的摸摸杜依庭的后脑勺,晓得她的头发被扯了,地面上还有一团刚被扯掉的头发。 薄实的唇畔不着痕迹的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在杜依庭面前,他不会露出狠厉的一面。 杜依庭依赖的环住他的窄腰,脸颊紧贴着他衬衫的面料,偶尔埋头闻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一脸的倏然放松。 “我以为他就是吓唬我,没想到他来真的。” “男人对女人一旦有了想法,目的只有一个。” “那你对我是不是也是?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 就说女人的思维是跳跃的,顾莫深想提醒她要提高警惕,哪知她想到这方面来。 唇边的弧度换成了宠溺而无奈的一笑,将犯了软骨病的杜依庭扶直,顾莫深去卧室给她拿外套。 “不早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告诉你姑姑,趁着他们没回来之前,我们也去吃饭。” 其实顾莫深是不想在这里逗留,他不敢保证潘嘉琪会不会偷偷找了人过来,对付潘嘉琪一个人没问题,要是人一多,就他的腿现在康复的程度还对付不了。 “那晚上呢!他说要带我姑姑去他家住,姑姑不回来,万一他再过来怎么办?” 杜依庭联想到潘嘉琪的话,这人倒是诚实,如果他不说,她自然也想不到这么远。 “伸手!”顾莫深抖开她的外套,命令道。 他给杜依庭穿上衣服,搂着她的肩膀带她出门。 “放心吧,要是你姑姑不住在这里,你就回别墅。一会儿我就安排李嫂跟着你,如果你还担心,我让唐谦叫梅梅过来。” “嗯。” 杜依庭放心了,她晓得顾莫深会给自己安排好。 …… 因为潘嘉琪的事情,分散了杜依庭的精力,顾莫深说自己晚上十点搭机去海南,快的话明晚或者后天就能赶回来。 杜依庭没反驳,也没吃饭的精神,见她蔫蔫的,顾莫深带她直接回了半山别墅。 云姨见到杜依庭就没好气的数落她折腾,说好了两人在外面约会,这个时间突然杀回来几个佣人都忙的措手不及。 杜依庭瘪嘴,也不理,拉着顾莫深上楼。 “怎么了?” 顾莫深边喊人将他的行李搬去车上,又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塞进手提包里。见杜依庭反常的粘自己,晓得她又有话想说。 坐坐床凳,又坐坐床,还跑去浴室转了一圈,杜依庭眼神无比留恋,她叹了口气,最后站到了顾莫深的身边。 头歪在他胳膊上,顺着他的视线望着落地窗外深沉的夜幕。 半山别墅的位置的确是好,城中上空漂浮着一层灰霾的空气,而这里极为清爽,甚至能看到满天的星斗。 “我是不是很笨啊,把顾申泽当好人,还给潘嘉琪那种淫棍开门!”嘻嘻一笑不知道想到什么,杜依庭又很得意的显摆道,“我觉得我又很聪明,因为我挑中了你呀!” 瞧她俏皮的模样,顾莫深笑了,薄唇边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放柔了语气还是忍不住数落道。“自己的房子进去人不知道,自己的档案被改了也不知道,你轻信人的毛病在我这里犯犯也就算了,记住了!” 抬头贼笑着看看顾莫深,杜依庭傻乎乎的咧着嘴。 …… “有件事挺奇怪、” 吃着饭,杜依庭突然想到晚上杜鹃对自己说的话。她咬着筷子,昨晚她已经将杜鹃结婚对象是潘双勇的事情告诉了顾莫深,他也显得不感兴趣,但是还是想跟他唠叨唠叨。 顾莫深“嗯”了一声,儒雅的咀嚼着示意她往下说。 “潘伯伯好像对我的项链感兴趣,昨晚我还刻意的把坠子藏在领子下面,还是被他看见了,他好像跟姑姑说要再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顾莫深拿着筷子的手微滞了一下,一丝怔愕很快闪过眸底,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快到令人根本察觉不出瞳眸的变化,蹙了蹙眉头。 “他怎么知道你的项链是定做的?” “也是哦!” 杜依庭恍然大悟般,放下筷子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她伸手就放到了顾莫深面前的桌前。 “我觉得这东西不祥,能不能帮我藏起来。” “嗯!” 顾莫深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自己依旧不紧不慢的扒碗里的饭,半响才凝望了杜依庭一眼。 “给你买的项链有一条看着跟这条差不多,要是喜欢戴项链一会儿我去更衣室找出来。” “那好吧!” 看着杜依庭毫无城府的答应,顾莫深笑了,眼底却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令人不敢窥视他的内心世界。 …… 两人吃晚饭就不早了,顾莫深九点动身去机场,杜依庭也不敢在耽搁下去。 她挑了那个叫做可欣的小姑娘陪自己,这样她就借口说是同事跟自己住,小马将两人一块送回了老式小区。 以为杜鹃不回来或者不会这么快回来,没料到她们两个叽叽喳喳讨论过年的新衣服进了房,杜鹃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等杜依庭。 “干什么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哪儿都够胖,就是胸上没肉 “晚上顾莫深是不是来了?” 杜鹃严厉的睨着杜依庭,也没放过她身边紧抓着她袖子的女孩。 杜依庭斜眼瞟了眼可欣,捅了捅她的腰,要她先去厨房躲躲。 杜鹃下面的话肯定难听,她不想破坏顾莫深在佣人面前的威严。 “杜、依庭,我去了。髹” 差点喊出‘杜小姐’,可欣露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朝杜依庭孥嘴。 微微点了下头,杜依庭抿着嘴让开一些蠹。 “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跟顾莫深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省的将来后悔,你倒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要不是嘉琪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都敢这么堂而皇之跑到这里来!说,是不是你告诉她我晚上不在家里,你们趁着我不在都干什么了?” “我们、我们也出去吃饭了!” 被杜鹃知道自己见了顾莫深,仿佛她跟顾莫深住在一起被人揭发了,杜依庭脸颊通红的辩解,总不能说她回了他们同居的别墅吃饭吧! 鄙视的看着杜依庭遮遮掩掩的态度,杜鹃冷哼了一声,反问着,重口斥责道。 “吃饭?嘉琪跟我说看见你们在房间里亲热!” 对于杜鹃来说,这是很丢人的事情,尤其没出阁的姑娘家,还跟仇人的孩子弄到一起。 她的话让杜依庭张口否认了。 “不是的姑姑!” 杜依庭拧着眉毛,难以抑制心头的怨愤。没想到潘嘉琪这么卑鄙,明明是他对自己图谋不轨,说成顾莫深跟她瞎搞。 想了一想,也不管时机对不对,杜鹃能不能听见去自己的话,杜依庭负气的指责说道。 “明明是潘嘉琪!你们走以后他莫名其妙的跑回来,要不是顾莫深来的及时,我就被他欺负了!不光是今天晚上,昨晚在酒店,您知道我去卫生间,也看到他出去了。结果他跑进去女厕所去敲我隔断的门,要我跟他去酒吧,我没答应。今天中午他就闹到我公司,非要我去会议室给他端水。您看,我的手就是被他烫的。刚才也是他先闯进来,我没看清就给他开了门,顾莫深后来才进来的!” 杜依庭说着委屈哭了,又倔强的拗着小脸狠狠的抹了下眼泪。 杜鹃双手抱在胸前,她精明的眼眸眨着,并不急于下结论。半响,才说道。 “你要是不招惹他,他能找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高干家庭出身的男孩子,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你在他面前这么强硬,还不是故意吊他胃口,他能不动心思?还有,是不是你跟他说你爸爸是市长,你是市长千金!这种事光彩吗,你忘记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不能说,我爸爸本来就是市长,我就是当了好几年市长千金!潘嘉琪他爸爸充其量就是个议员,有什么好拽的?你不就是害怕潘双勇知道我爸爸是贪污犯,不娶你了吗?” “住嘴!” 听罢杜依庭的话,杜鹃气的勃然大怒。 颤抖着,杜依庭收敛住激动的情绪,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张了几下嘴巴,跟杜鹃道歉的话也没讲出来。 杜鹃扬着高傲的脖子,像她这种修养良好的女人不会破口大骂,何况杜依庭的话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慌。她的确是怕潘双勇知道自己的家世,想要被人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就必须先忘记以前发生的一切。 “姑姑,要是没什么事,我先休息了,同事跟我住几天。” 杜依庭小声说道,去卧室拿被褥,昨晚睡觉她在客厅打地铺。 什么都没说,杜鹃优雅而无声的回了卧室,见杜依庭抱着被褥站在门口看自己,她冷着脸将卧室的门锁了。 可欣见没了动静,探出脑袋问杜依庭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您姑姑不同意您跟少爷在一起?”刚才那么大声音,可欣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杜依庭愧疚的望着卧室门,缓缓抽回视线斜了她一眼,警告道。“回去不许跟任何人提,顾莫深也不行!” 可欣点点头,灵巧的接杜依庭手上的东西。 她懊恼的瘫在沙发上,后悔的锤了一下额头,她真是晕头了,怎么能对杜鹃说那种没大没小的话,即使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啊!她姑姑比她聪明一百倍,岂能想不到,用的着她操心。 …… 顾莫深去海南逗留了一天半,跟当地政府的相关领导一起吃了顿饭,又去医院探望了受伤了两名建筑工人。 还好,顾氏的项目从不拖欠农民工工资,在业界的口碑还算不错,他本人又亲自来了,事情并没有闹大。 酒场上白荟连话都插不上,顾莫深还不让她喝酒,同桌也有两个女的,三个女人喝的王老吉。结束后她想跟着顾莫深回酒店,结果他派人将她提前送回酒店,他们换了个地方进行第二场。 白荟郁闷的直跺脚,顾莫深这是有意跟她拉开距离。 第二天一早她去房间堵顾莫深,他已经去了医院,等她赶去医院顾莫深去了工地,等她再赶过去,唉! 只有眼泪了,顾莫深每去一个地方,她都扑了一个空。 她以为自己算准顾莫深急着赶回g市,得知顾莫深中午还有一场饭局,白荟就早早的赶去机场,心想一定能堵到顾莫深的人。 经过那天的事,她已经想开多了,白琪也劝她,得让顾莫深吃点杜依庭的苦头就知道自己在惹祸上身。 她只能静静的等,等到有一天顾莫深醒悟,自己才是对他最有帮助、对他最真心、对他义无反顾的女人。 现在,她只求能多见见顾莫深,多跟他说几句话,这样也行啊! “唉!” 白荟伤感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情路好艰辛。 “哟、这是谁啊?荟荟,哈哈哈哈哈!” 对于搭讪的人,白荟向来不屑,再说她白荟在s市也是名媛圈里出了名的。 她戴着黑超,拎起2016年夏季最新款的香奈儿链条包,站起来就走。 “哎、不给我潘少面子!” 潘嘉琪身边的助理见她理都不理,干脆上手推搡了白荟一把。 堂堂大小姐会让人欺负,白荟站住,扭身背过来就给保镖打电话。“在哪儿呢?这里有两个小混混,给我扔出去!” 听到她喊人,助理野蛮的去夺她手上的手机,而贵宾室里的人只有看的,没有上来帮忙的。 “你想干什么?” 白荟不得不摘下眼镜,怒火冲天的瞪着面前同样黑超遮面的男人,她还不信自家的保镖办不了这个男人,非扔到垃圾桶里不可。 “动什么手啊!” 潘嘉琪见事情闹大,不耐烦的招手要助理松开白荟,他将眼镜往下落了一点,挂在他鼻梁上,小眼睛朝下看了白荟一眼,再次喊了声“荟荟!” 终于看清是谁,白荟没好气的白乞了潘嘉琪一眼,重新戴上黑超,拉着脸问道。 “学长,你能靠谱点吗?” 潘嘉琪见她认出来自己,嘿嘿一笑,流着口水猥琐的戏谑道。“越长越漂亮了,哎、你的胸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以前我可是记得你哪儿都够胖,就是胸上没肉!” “……” 隔着墨镜,白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潘嘉琪也不恼,大大咧咧的安慰道,“放心吧!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不喜欢浑身都动过刀子的女人,危险系数太大,指不定一捏、就爆!” 他比划了一个捏气球的姿势,其实他是对白荟上大学那会肥胖的身材心有余悸,他会不自觉的想到她那副肥婆的恶心模样,顿时连***都降到冰点。 跟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白荟嫌弃了一眼,大男人烫着头发,还穿花夹克,一条白色的裤子被他穿出罗圈腿的感觉,顾莫深摔出他几条街好不好? 她找到张空沙发,拨通了顾莫深的电话。 “莫深哥,你几点的飞机,我在机场呢,想跟你一起走!” 不知道顾莫深在那头说了句什么,白荟直接站起来,皱着眉头乞求的喊道。“莫深哥,你就不能带着我一起走吗?我还没坐过你的飞机!” 她急着跺脚也无济于事,那头顾莫深已经切断了电话,她不甘心的看着手机,想再回拨又没那个勇气。 要知道,她已经很死皮白脸的赖着顾莫深,怎么说她也要面子啊! “怎么,人家不跟你玩啊!跟我走吧,不是私人飞机,包机,也很爽!” 潘嘉琪凑过来邀请道,他贼眉鼠眼的一眨小眼睛,眼神全停留在白荟喊的那声‘莫深哥’,他已经查到了那晚打了自己的男人是谁。 很巧,又碰上了白荟。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辣手摧花 见白荟不理会自己,潘嘉琪也无所谓的自言自语道,“哎呀!不跟我走也行啊,快过年了机票哪有这么好买!你说巧不巧,前几天看上个妞儿,她也认识个叫‘莫深’的男人,这天底下叫‘莫深’的男人还真多啊?蠹” 白荟眼睛犹豫了犹豫一转,状似不在意,却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潘嘉琪的动作。 潘嘉琪嘿嘿嘿一笑,这个白荟还真能装,他就是说、那晚听到杜依庭喊的那个名字耳熟,原来就是白荟暗恋的那个小子。也巧了,这天底下有几个叫顾莫深的。 他哎呀着,喝了口助理端来的咖啡,只喝了一口,难伺候的要人端走。“奶茶,给我和白学妹换两杯奶茶端来,喝哪儿补哪儿!” 这话叫白荟反感的别开脸,潘嘉琪好色的毛病恐怕得死在哪个女人床上,她傲气的叠着腿,拨弄着手机。她等着那头回复,这个时候的确不好订票,听顾莫深的声音好像在飞机上,这么说,他压根就没想带自己回去。 他就这么急着回去见杜依庭,杜依庭、 白荟眼珠一转,突然想到潘嘉琪说看上了个妞,她心底诧异的一惊,难道潘嘉琪看上杜依庭了? “你喊的莫深哥、是不是顾莫深?”潘嘉琪一直瞟着白荟的表情,洋洋得意的不屑道。 哼,顾莫深敢打他?他非搞了他的女人不可!潘双勇也不同意他追杜依庭,心想这事就算了,那妞的臭脾气不对付他的胃口,不过被顾莫深那一脚激将的他,非睡了杜依庭不可。谁敢跟他作对,都没好果子吃,不想想他是谁,g市还没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怎么知道他叫顾莫深?”白荟脸色紧张的问道。 潘嘉琪咂摸着。“刚入驻g市的地产大鳄,哼,想不知道都难啊?髹” 白荟脸上不太好看,她只道顾莫深是因为杜依庭才留在g市,那趟b市之行她才知道盛名赫赫的中赫置地总裁原来是顾莫深,而且他为了杜依庭把总部搬去了g市。 可见,在顾莫深心里,她永远都赶不上杜依庭。 顿时,她没了跟潘嘉琪聊天的心情。 将手机塞进包里,白荟臭着脸准备离开。一没订到票,二来见不到顾莫深,还在这儿没事听潘嘉琪刺挠自己,算了吧,大不了她在海南多玩几天。 “哎、别走啊!你学长我有话跟你商量!” 潘嘉琪坐在门口附近,白荟出去必须经过他身边,被他一掌就拽住了。 “你的事情我都没兴趣。” 白乞了他一眼,白荟将包往肩膀上拎了拎。 环视着贵宾室的其他人,潘嘉琪热络的攀住白荟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杜依庭马上就是我表妹了。我爸明年三月竞选市长,老爷子的意思是想亲上加亲。既然你跟顾莫深这么熟,你不给我帮个忙!” “死了这条心吧,顾莫深早就跟杜依庭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就是差个结婚证。我暗恋他八年都放弃了,你觉得你有什么机会,就一句你家老爷子想撮合你们?” 白荟直截了当的劝潘嘉琪打消这个念头,她已经上了方浩一次当,还会相信潘嘉琪的话?再说,她也不想在顾莫深的眼皮底下有什么小动作,只会平添顾莫深对她不好的影响。 “哎、那就跟你说实话,你暗恋的那个男人惹着我了!原本我就是逗逗杜依庭,她的脾气哪有你的好,你看你我可是没有辣手摧花,没想到他想办我。你知道我家老爷子这次竞选十拿九稳,我在g市,横行霸道惯了。看上的女人,就算是生过孩子的,她老公也得乖乖给我送床上来,他以为他一个卖房子的,我想让他混不下去分分钟的事!” “你对杜依庭有意思你找顾莫深的茬、你什么意思?你找顾莫深麻烦,杜依庭更不搭理你!” 果然,一提自己要对付顾莫深,白荟着急了。 潘嘉琪得逞的搂着白荟朝贵宾室外走,奸诈的小眼睛眨着,他不信搞不到杜依庭,一定把顾莫深气死。 …… 飞机在s市降落,白荟对潘嘉琪说的计划心有余悸,虽然她没明确的拒绝,但是并未应下来,她不想参合。可是碍于潘嘉琪的包机改道,在s市降落,她只能客气邀请他去她家。 潘嘉琪拒绝了,他要白荟借他部车,送他回g市,这样两人算是互相帮助。白荟痛快的答应了,她倒是乐意这样,各不相欠。 两人下了飞机,白家开了两辆车过来,白荟将自己的保姆车借给潘嘉琪回g市。 潘嘉琪品着车上的红酒,觉得还是可乐好喝,中途绕道去了s市市区让助理买了一沓可乐还有炸鸡翅、薯条什么的。 他又来了兴致,给艺术学院的大学生前女友打电话,两人一通肉麻的缠绵。潘嘉琪一口一个宝贝的哄着,解释家里逼着他订婚没办法,最爱的还是她。 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要人去接前女友去他在市区的公寓。 “宝贝,洗的香香的等我哈,呣嘛!” 隔着通话,还啵了一个。 “潘少,不是说好了今晚去女主播那里过夜!” 助理兼潘嘉琪电话打完了,好心的提醒道。 去海南之前,约好他拍完外景就去女主播那里吃晚饭,女主播上午还特意打了电话确认,潘嘉琪那会正在录制节目,全组的人都听见了。 “少爷我说不去了吗?” 不屑的扫了助理一眼,潘嘉琪没好气的回道。他狠狠的咬了口鸡翅,凉了肉柴,直接张口吐出来。 “呸、这么难吃!你、都给我吃了!” “潘少,这么多?” 整整一只全家桶,助理心说在飞机上吃了潘嘉琪没吃完的牛排、通心粉和披萨,现在再吃完这么多炸鸡、 潘嘉琪玩着手机,边看了看助理,也不管现在车子开到什么地方,在手机上直接下单点了外卖,他突然想吃烤地瓜了。 …… 到了女主播楼下,潘嘉琪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前女友,他打发助理过去安抚。 “潘少,那今晚?” 助理无奈的瞅着他,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钟,潘嘉琪还搞两场。 “快去、快去!半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派车过来接我!” 潘嘉琪接过助理递上来的香水喷了一下,又伸手潇洒的锊了把头发,朝了朝后视镜拎了一只纸袋子上了楼。 他进了公寓大厅的时候,与他擦肩而过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与男人交视了一眼,并未引起潘嘉琪的注意。 电梯到了,潘嘉琪一步就迈进去,他哼着小苹果,满脑子都是怎么哄女主播开心。优雅、大方的知性女人,是他家老爷子喜欢的类型,哎,自然想到杜鹃还有杜依庭,忍不住恼了一下。 又得意的一笑,白荟主动说杜依庭是她的同学,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差点把她的拒绝当真了。 切! 他还跑着神,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看到电梯在19层停住,楼下大厅的黑衣人扫了一眼就出了公寓大门。 …… 半小时后,助理准时的打通了潘嘉琪的电话,他还在沙发上跟女主播缠绵互喂红酒,听到手机响,他推开女主播的手。 “老爷子来电话了,改天我再过来!” 他整理着衣服,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女主播脸上有一丝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她体贴的替潘嘉琪整理了整理领子,巡了半天他的脸才开口。 “听说你跟那个女大学生又复合了,看来你们才是真爱啊,连未婚妻都不要了。”她平静的说着,幽怨的叹了口气又道。“年轻就是资本啊,我这个年纪真是比不上!” “哪儿能啊!我就痴迷你身上这体贴人的劲儿。”潘嘉琪嘴里说着,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疑。 “看来我这桌菜是白做了,你路上小心!”女主播站起来,瞄了眼餐厅里一桌的菜。 “宝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脾气大,我哪儿敢惹他呀!来、让我啵一个,饭菜留着我明天来吃,顺便、吃你!” 潘嘉琪伸嘴就凑过来,想亲女主播,不料,女主播根本就不让他近身,她抱住自己,精明的打量着潘嘉琪应付自己的嘴脸。 “我还没答应你什么,考察期还没过,这之前别想。我们还只是同事关系!” “好、好,我保证一定顺利通过考察,一定睡了你!” 死乞白赖的笑了一眼,潘嘉琪出了门。没讨到甜头,让他翻着白眼愣着电梯里的摄像头。 第一百七十章 住酒店你想害死我 他追求这个冷艳的女主播有段时间了,可惜一直都没得逞,今晚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他也没当真能干什么。 对付这种冷美人,必须欲擒故纵,一旦她主动,呃,一定***的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会爽死的。 潘嘉琪想着,浑身爽的哆嗦了一下。 就跟玩闯关游戏一般,他在几个朋友面前打赌,睡了她一定发图片蠹。 哥儿几个泡吧的时候把台里的美女挨个点评了一遍,一致认为女主播是那种骨子里***的女人,尤其是对她播新闻时,西装外套下的那对咪咪特别感兴趣。 身材好的女人睡过,漂亮加身材好的女人也睡过,就是没睡过这种漂亮、身材又好、脑袋还聪明的女人。 助理就在公寓下面等着潘嘉琪,见他出来连忙拉开车门。 “她干什么了?闹了没?髹” 他弯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味道,边问助理。毕竟还是个学生,胜在年轻,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前女友的。 “秦小姐看着心情挺好。” “哼!” 听了助理的话,潘嘉琪不屑的一笑,“送了她辆车还能心情不好?老子怎么也得把这辆车钱在她身上睡出来,一次两千块还得一百次,靠她四五年再说。” 他的话叫助理无语,感慨他哪能睡的过来,g市潘嘉琪大大小小有几十套房子,供他分别临幸不同的女人,跟行宫一样,根本就忙不过来。 车子到了他的公寓,他下车让助理给自己的衣服上洒点土。 “潘少,多脏啊!” “你懂个屁!我得装疲惫一点,小女生喜欢能干的男人,我这样一上去,她一定不吵不闹特别体贴,免得又跟我闹脾气。爷我想让人哄着我!” “对、您想的真周到,其实我感觉还是女主播会疼人,女人年纪大了自然比小毛丫头懂事!” “屁!年纪大了胶原蛋白都流失了,要吸男人的精华驻颜,我得补养好身体再上。” 呵呵呵呵!潘嘉琪像模像样的话,令助理愣着眼睛想鄙夷他,又不敢表现出来。 潘嘉琪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满意了,接过助理手上的礼物,他塌着肩膀往公寓大厅里面走。 “老子同意没,就敢给老子罢工,活腻歪了!” 两部电梯都不运行,停在三十几层,狂躁的按了一阵按钮,潘嘉琪见还是不动,掏出手机命令助理给物业打电话。 “要是不马上给老子把电梯弄好,你让他们把我背上去!” 那头助理焦头烂额的跟潘嘉琪求情,这个时间物业电话哪能打的通,不行的话他开车再回来,求潘嘉琪去酒店凑合一晚上。 “住什么酒店,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家老爷子约会都不敢去酒店,你让我住酒店你想害死我!” 潘嘉琪火气生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咧。 “潘少。” 忽然,冒出来一个黑衣人喊他。 他还没说解气,手一摆,拨棱开那人,谁知那人一个擒拿手将他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哎呦!” 喊着,潘嘉琪的手机掉到地上。 一道欣长的身影罩住了他面前的光,潘嘉琪挣扎着没能挣脱,胸腔又憋着喊不出来,他只得努力的抬了抬头,看到了一张冷酷之极的俊脸。 “潘嘉琪、” 顾莫深摘掉了手套,深邃的眉眼沉到冰冷,冷中带着令人畏惧的慑人感。他身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不紧不慢说出的那三个字,也透着一股重重杀意。 “顾、顾莫深。” 潘嘉琪忍不住心头一跳,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惶恐地喊出顾莫深的名字。他的脾气、斗狠全都拿不出手,再也不是嘲笑顾莫深就是个卖房子的猖狂口气,脸上不自觉的就掬起颧骨,尽管笑容带着僵硬和抖动。 “呵呵,顾、顾总久仰久仰。我、这是我家,上去喝两杯。” “借一步说话。” 说着,顾莫深冷静、沉着,面上不露半分神色,脚步一璇,径直走向公寓外。 能不听从顾莫深的话吗,潘嘉琪觉得自己窝囊,他指着电梯上隐约能看见的影子挖苦了自己一句。 朝外面走的几秒钟,脑袋快速的一转,潘嘉琪给自己找回点底气,再怎么说他也是潘双勇的儿子,这是g市,他们老潘家的地盘,顾莫深一个外地商人他怕个什么劲。 还有前段时间的命案,对啊!潘嘉琪一下子乐了,他怎么忘记这茬了。 他霸气的晃到顾莫深面前,不等顾莫深出口,先老三老四的教育道。 “上次的事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用跟我道歉。快过年了,你是商人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不好吧!” “哼、”顾莫深冷哼一声,也没说话,抬眼扬起一个斯文俊秀的微笑。他掏出颗烟点上,顶着风,狠吸了一口。 “既然听懂我的话,那你就回吧!” 潘嘉琪想蒙混过关,他说着就要往公寓里面跑。 跟着顾莫深一起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挡到了潘嘉琪的面前,他毫无防备的撞到黑衣人身上,吓得大声喊起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莫深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怕杜依庭坐牢的话你就吓唬我!我知道杜依庭身上有命案,这里是g市,我们老潘家的地盘,只要我爸爸一句话就能把杜依庭关进去。这、这叫大义灭亲,不能因为她是杜鹃的侄女就置王法于不顾!” 口无遮拦的将心里想的话吐露出来,说完潘嘉琪瞧见顾莫深越来越沉的脸色,不禁有些后悔。 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整张脸陷在袅袅烟雾中,除了那双眼,让潘嘉琪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浑身冷酷的像魔鬼一般,带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惧感,缓缓的朝自己走过来。 …… “刚到g市,想不想见我?” 收到顾莫深的信息,杜依庭甜蜜的抿唇偷笑,她又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虚的偷瞄了一眼杜鹃。 她回复顾莫深,说想。 “我二十分钟后到楼下,你下来!”顾莫深干脆要她下楼。 顾莫深这两天去海南,杜依庭自然急着想见他,可是大晚上的,她要是说自己出去杜鹃一定会想到她是去见顾莫深。 这怎么办? 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跑,杜依庭咬着嘴唇发愁,坐立难安的着急。 她那天出言不逊惹了杜鹃不高兴,一直没怎么搭理自己。这两天,杜鹃筹备跟潘双勇的婚事,好像在按照当地的习俗准备嫁妆。她特意将打听的习俗告诉杜鹃,这才缓解了她们姑侄间的关系。 要是让杜鹃再知道自己跟顾莫深在她眼皮底下幽会,杜依庭踌躇的叹气,她实在不想跟杜鹃闹别扭。 可欣一直跟着她住在出租房,见她火烧了屁股一般上蹿下跳,悄悄问怎么了。 杜依庭挤眉弄眼的用口型说了个“顾”字,可欣恍然大悟,对她直摇头,要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死”,要是被杜鹃知道,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不把杜鹃的话放在眼里。 那怎么办?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万一顾莫深等不到她,在楼下按喇叭,呵呵,杜依庭心底冷笑,后果会更严重。 她看见可欣手里的果盘,连忙将她堵回厨房,她隔着走廊直接跟杜鹃先斩后奏。 “姑姑,我下去买点水果。” 也不管杜鹃同不同意,杜依庭只当听不见,开了门就往楼下溜。 看到那只小身影跑下来,顾莫深从拐角站出来,突然出现抱住了杜依庭。 杜依庭紧张的缩着身子,发觉是他,撅着嘴锤了他两下,还没出声就被顾莫深吻住。 在幽暗的楼道里面,杜依庭攀着顾莫深的脖子回应他。 一会儿,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杜依庭拉着顾莫深往地下室走。 情至浓处,杜依庭去解顾莫深的腰带,被他制止了。 “庭庭、” 男人居然拒绝她了。 “嗯——”她撒娇的要。 “你下来半天了!”顾莫深眼神晶亮的提醒她。 杜依庭挫败的耷拉着脑袋,又踮脚亲了顾莫深一下,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那我上去了。” “嗯,明天我找时间来接你,明天周末,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附近的酒店。” 即使地下室够黑,顾莫深这话也叫杜依庭臊的脸颊发烫,她是不是有点主动过头了。 顾莫深将她牵出黑乎乎的地下室,拍了下她的屁股要她上楼。 杜依庭只得闷着头上楼,出神的想顾莫深说那句话是不是不喜欢自己这样。 “你买的水果呢!” 冷不防,杜鹃站在三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边朝楼下走来。 杜依庭直觉往楼下看,难道她跟顾莫深幽会被杜鹃看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孤“蛋”奋战 “姑姑,我、水果,我忘记带钱了!” “嘉琪出了点事,我去医院看一下。” 不等杜依庭支吾出个所以然,杜鹃越过她,脚步挺匆忙。 杜依庭人趴在栏杆上,“姑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其实她是想看清顾莫深走没有,他送自己到一楼拐角,现在还不晓得他出了楼道没有,要是被杜鹃看见他?她整个不敢往下想,难道说杜鹃要出门,她让顾莫深来送,呵呵呵呵蠹! 等了一会儿,不见杜鹃返回,也不见顾莫深,看来两人没碰着、都走了。 杜依庭轻松的叹了口气,到了四楼,可欣正站在门口等她。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结伴在客厅里看电视髹。 大约接近11点的时候杜鹃才回来,杜依庭已经睡了,可欣留下给她开门。 听到回来的声音,杜依庭连忙爬起来,打着哈欠问杜鹃,潘嘉琪怎么样? 杜鹃沉的脸,在卧室换了衣服。 “这几天我要给嘉琪送饭,你明早买菜的时候带些排骨、黑鱼回来。” “哦!” 杜依庭应着,杜鹃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嘉琪因为意外,睾、丸破裂,被医生建议摘除了一侧的睾、丸。”半响,杜鹃把潘嘉琪的病情还是说出来。 “啊?那他以后还行不行了?”许是睡觉睡昏头了,杜依庭张口就关心这个。 白愣了杜依庭一眼,杜鹃似乎对潘嘉琪的意外也很无语,伤到哪儿不行居然能伤到“蛋”,还有,跟在潘嘉琪身边的那个女大学生,分明还是个在校学生,却跟潘嘉琪在公寓里同居。 “就是怕他那个有问题,你潘伯伯要他病好后,抓紧结婚,毕竟他的未婚妻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幸好已经有了孩子。” 耸耸脖子,杜依庭一脸大吃一惊又很兴奋的表情,这个消息听的她困意全无,要是潘嘉琪结婚了,是不是就解除了她的危机。 “他、是怎么受的意外?” 杜依庭实在太想感谢这个出手的人。 她想到一句半天问一句,耽误了杜鹃上厕所,许是忙到现在,杜鹃也烦了,脾气很不好的教训她少打听,也不要跟外面的人乱说。 “我知道了!” 杜依庭不敢再问,人缩回被子里,要可欣把水和苹果都端进卧室。 …… 一早,杜依庭不等杜鹃吩咐,早早的带着可欣去菜市场,她支开可欣,给顾莫深打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 她忍了一晚上,要不是昨晚太晚了,她恨不得立马就告诉顾莫深。 “今天有空?我去接你!” 听顾莫深的嗓音有些惺忪,可能还没起。 想到今天是周末,杜依庭咬着唇,要他下午再说。 “上午说什么我也得露面去看看潘嘉琪,毕竟他马上就是姑姑的继子,姑姑还说要给他送饭,想讨好他,我不能不给姑姑面子。” 她说什么顾莫深都顺着她,“嗯,我今天去中赫,你有空就去那里找我。” “你的腿没事了,医生怎么说?” 顾莫深说恢复的很好,两人都有事情要忙,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杜依庭顺便买好了果篮,又帮杜鹃煲好汤,上午九点来钟她跟杜鹃一块去医院探望潘嘉琪。 可欣要跟着,杜依庭没让。 在杜鹃面前可欣是她同事,哪有同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的道理,而且潘嘉琪这下住院,她也用不着担心,还真心不怕潘嘉琪敢孤“蛋”奋战。 她遣了可欣回别墅,跟杜鹃一起去医院。 …… 潘嘉琪情绪很激动,潘家的几个佣人都鼻青眼肿的从高干病房里出来,看到杜鹃也不好说什么。杜鹃还没嫁进潘家,佣人当她还是外人。 “我进去劝劝嘉琪。” 为首的是潘家资历最高的佣人王嫂,而且还是跟在潘家老太太身边的人,她使眼色要人接下杜依庭手上的保温桶和果篮,拦住杜鹃。 “杜女士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嘉琪脾气大,咱们都不待见。” 这话是有意说给杜鹃听的,意思是她一个外人,让外人知道这种事,潘嘉琪会更闹脾气。 杜鹃昨晚接到潘双勇的电话后匆匆赶到医院,给潘嘉琪做手术的主治医生还是她给介绍的,她就是要潘家的下人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闷在家里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她的社交能力和关系圈甚至潘双勇还要敬佩她三分。 根本就没将王嫂的话当回事,眼皮看也不看人,杜鹃高贵而优雅的拎着双c背包,扬着下巴,命令杜依庭在外面等自己。 “庭庭别进去了。昨晚给嘉琪动手术的是我朋友,听他说嘉琪这种情况一定要好好养,汤水得跟上。” 王嫂听得出杜鹃话里的懒得搭理,也晓得她有手段,否则他家老爷一把年纪还跟自己八十几岁的老娘闹着要再婚。 她一个下人拦不住,但是潘家老太太下了令,不叫这个女人进门,也不叫她接近潘嘉琪。那个混小子,一双眼里只有女人,怕不得这个女人已经给这爷俩儿灌了*汤。 “家里老太太的意思是、” “汤、过会儿你喂嘉琪喝了。” 命令着,连给王嫂说话的余地都不给,杜鹃推开病房门就进去。 论起拿架子,杜鹃自小就生活优渥,尤其杜仲当了多年的市长,她做事还需要得到别人点头了。 王嫂的话被憋回去,杜鹃也大模大样的进了病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听到里面传来潘嘉琪哈哈大笑声,杜依庭瞄了眼王嫂,几人都面面相觑。 跟着,杜鹃喊人把汤和果篮送进来,潘嘉琪要喝汤。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老爷闷声不响的这就要结婚了!” 潘家伺候潘嘉琪的帮佣小声议论着,也不避讳杜依庭,仿佛还想要杜依庭劝杜鹃知难而退。 杜依庭小心的眨着眼睛看,杜鹃不要她见潘嘉琪,她也不能在这里替杜鹃出头,万一她说错话得罪了潘家的人岂不给杜鹃添乱。 “庭庭过来了。” 忽然,潘双勇出现在走廊上。 帮佣们脸色一紧,住了口,见潘双勇对杜依庭慈爱有佳,都有些紧张,生怕杜依庭那一脸委屈都使给潘双勇瞧。 “怎么不进去啊!嘉琪这病让人难以启齿,不见也罢!” 潘双勇倒是敞亮,一点不遮掩自己那丢人现眼的儿子。 “潘伯伯,表哥他没事吧!姑姑也没跟我说他什么病,也不让我进去,您看、” 杜依庭聪明的隐藏了自己知道潘嘉琪病情的事实,乖巧的站在墙根,弯着笑眼。为了帮助杜鹃讨好潘家,她喊潘嘉琪改口喊做‘表哥’。 “嗯,听你姑姑的,我会帮你跟嘉琪说你也过来了!” “谢谢潘伯伯理解,让表、表哥安心养病。” 潘双勇赞许她懂事的点头。 杜依庭无聊又心急,跟顾莫深打了电话,晓得他因为等她还留在中赫,这头儿杜鹃还没有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杜依庭实在耗不住给杜鹃打电话,问她自己是不是能走。 …… “庭庭还在外面,我去跟她说一声,要她回去。” 杜鹃裹着披肩敲了一下里间的门,跟潘双勇打了个招呼。 从潘双勇进门,她就把空间让给他父子俩,虽然人避出来但并没有离开,她想听听潘双勇在儿子面前对自己的态度,也想听听潘嘉琪在潘双勇面前对自己的看法。 潘双勇听见杜鹃要让杜依庭回去,急忙喊住杜鹃。 “娟、让庭庭留一下,咱们一块吃个饭。” “怎么突然想跟我们吃饭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还有个座谈会要准备,你忙你的。” 杜鹃说着,边十分在意的观察潘双勇脸上的表情,今天潘双勇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诧异。 潘双勇见到她就问,‘庭庭的项链有没有拿到’。 “你看这都中午了,正好我没事,跟你们两个一块吃个饭。你不是说想让我介绍个s市熟悉的司法警察,顺便跟你说说这个事。” 明明是她在观察潘双勇,可是潘双勇的眼神却叫她无端有了种心慌,杜鹃很快笑了一下,挽上他的胳膊。 “真的?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有个朋友托我打听点事情,你办事效率可真高!” 杜鹃扬着脖子得意的夸奖潘双勇,她又说道,“那我跟庭庭说一声,现在还早,中午在哪儿吃,我让她到时候直接过去。” “还在那家饭店好了,我看你还蛮喜欢他家的味道。” “嗯,我这就跟庭庭说。还有,我没告诉嘉琪庭庭过来了,嘉琪这样,还是别让他见到庭庭的好。” 拍着杜鹃的手,潘双勇点头赞同。看到杜鹃窈窕的身影闪出门,他多疑的眼眸一深,习惯带笑的表情下有一抹骇人的凶险。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听杜鹃的意思,她不能无端拒绝潘双勇的好意。 杜依庭应着,说自己会准时过去。她原本还期望杜鹃跟潘双勇约个会,然后她就解放了,这下愿望都破灭了。 杜鹃后面还跟了一句话,说要她跟自己下午一起挑选礼物,明晚去潘家正式拜访。之前带的东西只能算是敲门砖,明晚的见面,让杜鹃用了‘正式’两个字。 “你刚才没跟潘家的下人聊聊?潘家奶奶喜欢什么东西,或者喜欢别人怎么打扮。下午我们一块再去买衣服。” “我也要去?” 杜依庭惊诧的反问道,她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髹。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自然要去。明天嘉琪出不了院,不会让你们碰到。” 以为她是担心碰到潘嘉琪,杜鹃难得安慰道。 要不是看在潘双勇的面子上,她根本不会拜托自己的朋友来做这个让人难以启齿的手术。对外宣称睾、丸破裂是给潘双勇留面子,事实是,潘嘉琪在女人床上搞到下体断了,当时血流不止。 潘嘉琪也是因为被她抓到把柄,不得不对她毕恭毕敬,哼,杜鹃傲慢的扬着漂亮的眼眉,恐怕潘双勇想都想不到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她还会让他接近自己的亲侄女吗? 杜依庭低头答应了,她说自己先回出租房,到时候会直接去酒店。 “也好,我从法国寄回来的行李今天到,你回去帮我接一下。” “啊!” 小声的惊讶了一下,杜依庭吞下了所有的异议,她撒谎是为了过会儿从医院直接赶去中赫见顾莫深,这下她的计划全泡汤了。 想到明晚要去潘家,还有现在她怎么都来不及见顾莫深,两人昨晚匆匆见过那一面话都没说上,杜依庭老大的不愿意。又不敢跟杜鹃闹,上了电梯立马委屈的给顾莫深打电话。 也不知道顾莫深说了什么,让杜依庭出了电梯时,小脸上笑嘻嘻的。 …… 顾莫深哭笑不得的望着手机,这丫头因为这点小事跟自己闹脾气,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为了见他,他也想见她。 他派可欣去出租房接杜鹃的行李,让小马开车去接杜依庭,他则开车赶去他们吃饭的酒店,他怎么舍得杜依庭不高兴呢! 潘双勇订的酒店楼上,杜依庭正伸着胳膊扑进顾莫深的怀里。 来的路上,他已经定好了房间方便跟杜依庭幽会。 “你主意真多。” “嗯哼,为了让你满意!满意了吗?” 顾莫深心满意足的环住杜依庭的细腰,带着她往房间里面走,同时没忘给房间落锁。 他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将一条项链戴到杜依庭的脖子上。 “那天没来得及,以后戴这条项链,要是今天中午潘双勇问起来,你就借口那天晚上光线不好,他看花眼了。他要是想看就摘下来给他看,但是记住说项链是我送的,其他的不要多提!” “你好严肃啊!是不是我爸爸送我的项链有什么问题,因为那份名单?” 被顾莫深凝重的语气搞得也紧张兮兮,杜依庭正经的问道。 顾莫深勾唇,无辜的一笑,“相信我不会害你!” 伸手捅了他的窄腰一下,杜依庭抿着唇说道。“当然知道了,但是你那么神秘兮兮的。” “想让你这么简单的快乐下去,有些事到时候会让你知道,现在我也不是很确定。” 摸着杜依庭的脸颊,顾莫深说的若有所思,那种丝丝入扣的呵护和宠爱的语调,让她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望着落地窗上两人的影子,杜依庭突然一调皮,惦着脚尖吃力的摸了下顾莫深梳的发丝根根可鉴的头顶。 “难道这就是传闻的代沟,你总是想的比我远、比我多,嘿嘿嘿嘿,这样容易老!” 耳边是她痴痴的笑声,顾莫深一只手轻轻穿过她的发丝,轻掐住她的脖颈要她与自己对视,带着蛊惑似得声音道。 “怕你嫌弃我年纪大、嫌弃我腿脚不好,怕你又躲起来让我找不到,答应我,庭庭,永远都要相信我,不要离开我!” 杜依庭被他这番表白的话说的脸上一羞,故意找了话揶揄他。“你的话听起来怪怪的,说吧,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嗯,昨晚没做,让你不满意了是不是,今天我们补上?” 顾莫深哼道,紧箍了杜依庭一下,让她感受到自己早已压抑不住的身体。 杜依庭“啊”了一声表示不满,继而主动的勾住他的腰带,大胆的动手去解,顾莫深伸开两手,任凭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 以为一个半小时足够了,可是她低估了顾莫深的实力。 “不行,我真的要下去了,已经十二点了。” “刚才是谁嚷着要的?” 赤着精壮身体的男人不满的哼道,要她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杜依庭羞红着脸,推开又贴过来的男人,小脸上有了怒意。“一会儿姑姑肯定又要打电话过来骂我。” “嗯、” “好不好!” 她放软了语调,好一阵儿男人才无奈的妥协了。 顾莫深想的周到,晓得她担心杜鹃看出端倪,特意给她带了一身干净的里衣。 杜依庭认认真真的补了妆,照了几遍镜子确认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可是看到镜中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她忍不住扑点粉底遮掩住。 她打开门就走了,突然觉得要跟顾莫深再说一声,蹑手蹑脚的又探进头脑跟他打招呼说她走了,顾莫深还躺在床上,给她摆手。 房门带上的瞬间,男人深邃的五官收敛了刚才那宠溺而温柔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抹忧心。 …… 杜依庭没头苍蝇一般往二楼的包厢跑,她忘记是哪间房了,急出了一身的汗。 “杜小姐,这边。” 突然,唐谦跳出来给她带路。杜依庭孤疑的看着他,揣测他怎么会跑到这里,还是顾莫深安排他来的。 唐谦托了托眼睛,低头说道。“我跟顾总约好也在这里用餐,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您就过来。” 原来如此! 杜依庭抿唇,礼貌一笑。 她敲了两下门,进了包厢。 里面杜鹃刚好要给杜依庭打电话,见到她,脸一板。 杜依庭额前还带着一层细汗,怯生生的辩解道。“我忘记包厢叫什么名字了。” 倒是潘双勇替杜依庭解了围,他一边命服务员给杜依庭倒茶,一边和蔼的问杜依庭想吃点什么。 “你姑姑给你说了吧,明晚去潘伯伯家,帮你姑姑看看潘伯伯的家还让她满意吗?” 以为潘双勇就问这个,杜依庭小心的看了眼杜鹃,刚想开口,潘双勇却说到她的项链上面。 “庭庭啊,潘伯伯相中你脖子上的项链了,想给你姑姑也订一条一模一样的,你不介意吧!” 之前顾莫深给她打过预防针,只是没想到潘双勇真的如顾莫深所料,对她的项链感兴趣。 杜依庭咽下嘴边的话,顺口就接道。“要是潘伯伯喜欢,我送给姑姑就是了。” 潘双勇看向杜鹃,低声问她喜欢吗? 杜鹃精明的眼眉落在眼前的茶壶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既不表示喜欢也不表示讨厌。“哪有当长辈的问小辈讨东西。” “呵呵呵呵,我就是觉得你戴上一定好看。庭庭,这条项链是谁送给你的?” “一个朋友。要不潘伯伯给姑姑戴上看看,要是姑姑不嫌弃就收下!” 杜依庭娇憨的一语带过,也不明白杜鹃为何突然不给潘双勇面子,她怕气氛僵了,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隔着杜鹃递到潘双勇的手里。 潘双勇接在手里,他把玩着并没有给杜鹃戴上的意思,倒是杜鹃伸手拿了过来。 “怎么能要庭庭的东西,再说、”杜鹃话一顿,口气严厉的训斥道。“要是他送的,马上还给他!” “怎么、这条项链还有什么故事?” 觉得潘双勇的话题一直围着项链,连杜依庭都察觉出来了,杜鹃佯装动了怒,在潘双勇面前恼了杜依庭一句。 “跟你提过这丫头有男朋友,男方我没看上!” “呵呵呵呵,原来这样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庭庭啊,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潘双勇宽慰杜鹃,话题再次扯到杜依庭身上。 她不晓得要不要扯出顾莫深,不了杜鹃替她解了围。 “提这个就生气,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还是杜鹃精明,用‘孩子’两字悄无声息的让潘双勇联想到潘嘉琪,自然就不会追问了。 杜依庭松了口气,她感慨,她姑姑的脑子就是转的快。 见菜一道道上桌,潘双勇事无巨细的替杜鹃讲解,还绅士的给两位女士夹菜,冷不丁,他问到杜依庭的家世上。 “庭庭,你们家是s市人?” 杜依庭膛目结舌的看着杜鹃,不知答还是不答,杜鹃说过不要让潘双勇知道她爸爸杜仲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的脖子好红,是不是出血了 见菜一道道上桌,潘双勇事无巨细的替杜鹃讲解,还绅士的给两位女士夹菜,冷不丁,他问到杜依庭的家世上。 “庭庭,你们家是s市人?” 杜依庭膛目结舌的看着杜鹃,不知答还是不答,杜鹃说过不要让潘双勇知道她爸爸杜仲的事情蠹。 “我、” “家里祖辈是s市人,但是后来定居在g市,只不过我哥哥嫂子过世的早,我又旅居法国多年照顾不到她,这些年也可怜她了。” 杜鹃状似不经意的打断杜依庭话,简明扼要的替她把家世介绍了,顺便还赢取了潘双勇的同情心。 “听你一说,这孩子真是可怜。要不这样,庭庭啊,我跟你姑姑结婚以后,你也跟着住过来,过几年你出嫁,潘伯伯保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潘双勇皱着眉,好似被杜依庭的身世所感动,拍着胸脯说道。 杜依庭咧着嘴笑,她哪儿会想住到潘家去,一双眼睛求救的望着杜鹃,这次,杜鹃不替她说话了髹。 “我、这样不好吧!” “哎,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潘双勇还夹了块肘子肉放到杜依庭面前的碟子里面。 她咬着筷子,跟着收到杜鹃严厉的眼神,吓得她赶紧将筷子拿下来。 后面,杜鹃跟潘双勇讨论明晚见面的事情,征询他的意见,她们要穿什么衣服得体,还有准备什么见面礼。 看得出杜鹃很重视,搞得潘双勇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潘家老太太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年纪还要举行婚礼,需要做老人家的工作。 饭后,潘双勇亲自送杜鹃姑侄两人到了g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他还有事,要秘书陪着她们逛街。 “今天表现还不错,但是明天更不能出错。” 潘双勇的秘书被杜鹃指使去买冷饮,突然被表扬的杜依庭很不适应的摸摸脸,却说了句惹恼杜鹃的话。 “姑姑,您都要嫁给潘伯伯了,家里的事情他迟早要知道,为什么要瞒着他?” “你懂什么,你爸爸的事情不是光彩的事情,如果现在我说我还有个侄子在大牢里面关着,你觉得我还能嫁给潘双勇?”杜鹃口气严厉的教训道。 “那也不能、” 仿佛料到杜依庭下面要说什么,杜鹃一句话将杜依庭哑口无言。 “我顺利嫁给他,才能把望潮提前释放出来,你明白吗?” 杜依庭咬着嘴唇,她能说什么。 “一会儿我要去做个美容,大约一小时,你自己看着安排,之后你跟着去买衣服。” 见到潘双勇的秘书回来,杜鹃将下面的安排说给她听,甚至特赦给了她一个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这点时间够干什么的,杜依庭弄不懂她姑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边护着她不让潘双勇知道顾莫深,一边又不让她跟顾莫深见面。 杜依庭已经走累了,她拐进冷饮店,点了杯芒果捞打发时间。 她发信息给顾莫深汇报自己的情况,幽怨的说杜鹃把时间排的满满的,她想他了。 跟顾莫深正处于热恋中,两个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偏偏中间多了一个反对者。 趴在桌上,杜依庭撅着嘴巴,隔着电波跟顾莫深撒娇,她要他过来陪自己,哪怕顾莫深半个小时以后赶过来,两人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她也想见他。 放在平时顾莫深就答应了,可是他刚跟警署的领导约好喝茶,还是处理郭丽丽那件命案的事情。 “庭庭,晚上好不好,李局人刚到。” 杜依庭反常的不好商量。 “中饭吃饭你都没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等到两点多。下午有正事,你要是累了我安排小马去接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谁都不要、就要你!” “庭庭,我要挂电话了,晚些打给你。” “要是十分钟内看不见你,你就不用、!”她还没说完顾莫深已经掐了通话,冷饮店里都是一对一对的小情侣,就她一个人,顿时,杜依庭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你要是不来,我就不理你了,永远都不理你了!”任性的冲着手机吼完,委屈的吭哧了几下鼻子,不是因为觉得周围人看她觉得丢人,而是她自己都闹不明白自己无理取闹的什么劲。 想想她的生理期早该来了,拖了十几天,难道怀孕了? 杜依庭想也不想,给顾莫深发信息,说自己怀孕了,要顾莫深负责。 果然,没一分钟顾莫深的电话打回来。 听到顾莫深耐着性子哄自己,杜依庭说自己猜的,因为生理期一直没来,不过,依她的经验应该是快来了,胸胀、腰酸,跟以前的感觉都一样。 那头顾莫深听到她说生理期延迟,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坚持要杜依庭去买试纸。 “我说了,应该快来了,等几天就知道了!” “乖,庭庭,马上买试纸查一下。” “你这么害怕我怀孕啊!没有了。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他这么紧张自己,杜依庭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她又乖巧的跟顾莫深道歉,承认自己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听他哄自己。 娇声细语中有撒娇的任性,是她在顾莫深面前特有的任性,因为知道自己被宠溺,所以才放肆。 “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过去找你。”顾莫深听到她说生理期没来,彻底坐不住了,他跟唐谦一个手势,示意自己马上就回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送走李局赶去找杜依庭。 唐谦恭敬的点头,茶室里李局问顾莫深怎么忙的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他才不得不出来找顾莫深。 “不用过来,一会儿姑姑做完脸我们还要继续逛街。刚才是我无理取闹,没事啦!要是你不放心,我一会儿验完拍照发给你不行吗?你忙吧,真的,你忙吧!” 杜依庭过了那个劲儿,又怎么都不肯顾莫深赶过来了,她吧唧冲着听筒亲了一口,温柔的说‘挂了’。 被女人这莫名其妙的脾气闹得不由得蹙眉,听到她亲吻自己的声音,顾莫深无可奈何的捏了捏鼻梁,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重新返回茶室。 …… 见时间差不多,杜依庭啄了两口芒果汁扔在桌上,拎着包去推冷饮店的玻璃门。 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只手推着门,低着头去掏包里的手机,是杜鹃打来的,她还感慨自己算的也差不多了,还好没要顾莫深过来。他赶过来,他们只有打照面的时间。 出乎意料,有东西勒住了她的脖子,杜依庭吃痛的又低了低头,根本看不见是谁,她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脖子上的疼感猛地加重,感觉是脖子上的项链勒住自己,再一秒钟,项链已经从她脖子上扯脱,只看见是一只肤色略重的男人手。 杜依庭反手想抓住那人,她被人狠狠地一推,整个人撞上冷饮店的玻璃门,“哐”的一声巨响。 头懵懵的,再清醒过来,杜依庭下意识的去摸脖子上的项链已经不见了。 “小姐、你没事吧?” “刚才好像是抢劫!” “我看见那个男人跟着她好久了,她只顾打电话没提高警惕。” “哎呀、她的脖子好红,是不是出血了?”一个姑娘闭着眼睛不敢看,紧紧地捉住男票的胳膊。 听到周围人围着自己议论,杜依庭咬着牙摸了摸脖子,将手伸到眼前,脖子火辣辣的痛,并没有破。 包里的手机还在响,她忍了忍痛,还是先接了电话。 “你跑到哪儿去了?” 杜鹃找不到她发了脾气,命她马上来二楼。 杜依庭说自己这就过去,她看了看围过来的人,晓得遇上这种事只能算自己倒霉,现在她得先去找杜鹃,然后去派出所报警。 “你的脖子怎么了?” 杜鹃一眼就看到了杜依庭脖子上的勒痕,雪白的脖子上一道淤青的红痕,想看不见都难。 将楼下的事情小声的说给杜鹃听,杜依庭脸上委屈,又怕杜鹃凶她笨,不敢表现出来。 “报警吗?” 姑侄俩正说着话,巧的是潘双勇的秘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插话问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帮忙? 杜依庭憨呼呼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描述了一遍,还问秘书要去哪里报警,而杜鹃孤疑着精明的眼眸,将秘书摸西装口袋的动作一点不落的瞧进眼里,甚至敏锐的一眼看见他西装外套里的衬衫袖口边缘,染上了不该有的女人粉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把杜依庭招进潘家 “你看清是什么人,男的、女的?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个子有多高,那人的特征你能说上来多少?” 杜鹃快语连珠般,顿时把杜依庭问傻了,她呆着眼睛,对于刚才的那一幕,她后知后觉压根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 看杜依庭的反应,杜鹃没替她出主意,反倒是秘书,急着要带杜依庭去报警。 “这件事可不小,不过杜女士放心,大型商超到处都是监控,只要调出监控看一下就能查个水落石出。议员在g市的地位,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蠹” “交代倒是不用,查的着就查、查不着就算了。”杜鹃双手抱在胸前,眼光一魅,笑得有些讥讽。“不过是条小链子不值什么钱,你回去吧,我们姑侄俩逛完街自己打车回去。” 秘书还想劝两句,见杜鹃摆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拉着杜依庭进了一间专卖店,而店门口巨大的招牌让他不得不顿足,政府官员都不好出入奢侈品店。 他跟了两步觉得不妥,又扭头朝店里看了一眼,见杜鹃已经站在收银台交钱,彻底的放了心。 看杜鹃出手阔绰的模样,应该不会对一条链子穷追不舍,他交代附近的派出所立个案就算了了髹。 …… “姑姑,好贵啊!您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 杜依庭小声的拒绝道,这一条裙子八千多块,款式她不喜欢,而且纯粹为了应付明晚穿一次实在太浪费了。 杜鹃音调懒懒的喊人包起来,扬着手要杜依庭自己提着自己的衣服。她将卡塞回钱包,拎着挎包走在前面,高冷的讽刺道。 “顾莫深给你买上万块的裙子你不嫌贵,说我八千块的贵?你是嫌贵还是嫌便宜?” 不禁睁大眼睛,杜依庭有口难辩的解释道。“不是的姑姑,我不知道那些衣服多少钱,您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我怕穿不出好。” “哼,给你买你就穿,就当是我赔你一条项链。” 杜鹃冷哼了一声,她姿态高傲的越过杜依庭。 “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项链丢了就丢了,我不报警了!您不用过意不去!” 杜依庭喊着,杜鹃已经走到了商场门口,以为她生气了,杜依庭吓得不敢再提报警的事。 “姑姑,晚上在外面吃完饭回去、还是回去吃?” 回去的路上,杜依庭巡着杜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当又惹了她不高兴。 “回去吃。” 这是杜鹃唯一跟她说的一句话,好歹算是有句话了,杜依庭瘪嘴。 项链被抢后,她不仅没得到一句安慰,反而要照顾杜鹃的心情,她极度的想念顾莫深。 …… 回到出租房,杜依庭放下东西,一刻不停的进了厨房。 杜鹃不吃面条,晚饭必须有汤水,问她喜欢吃什么又不明说,每次做饭杜依庭都很头痛。 “庭庭、庭庭、” 杜依庭在厨房,一时没听见杜鹃喊自己,直到杜鹃板着脸进了厨房,她才意识到自己又惹着她那位难伺候的姑姑了。 “姑姑,我刚才没听见!” 她小声道,忙学着云姨的样子,在围裙上摸着手站到杜鹃跟前。 杜鹃捂住鼻子,一脸的嫌弃。“你把围裙摘了再跟我说话,这是什么味道,你是不是刚切完葱?” 伸手闻了闻,杜依庭也咧嘴,她转身就去洗手。 “洗干净了来客厅,我有话要跟你说。” 杜鹃扔下话,踢着棉拖鞋出了厨房。她还不太适应厨房里的油烟味,一辈子没下过厨,不知道明天她需不需要去潘家的厨房? 仔细的闻闻手上、还有胳膊上有无异味,杜依庭才放心进了客厅,起先她走路还塌着腰,踏进客厅的瞬间,细腰挺的笔直。 “姑姑,您有什么吩咐?饭还要再过二十分钟,一会儿我就去炒菜。” 说的轻松,杜依庭的头都难为大了。还好可欣临走前,将冰箱里的菜都收拾好了,还给她留了食谱。她才晓得厨房无小事,养口舌的地方不能小瞧! 杜鹃回来后换了一条乳白色亚麻长裙,她走路轻飘飘的,很有几分大家小姐的味道,如果她留一头长发那股婉约味儿就正了。 依旧抬着高傲的下巴,盯了杜依庭一阵儿。 “那条项链到底是谁给你的?是顾莫深还是我哥哥?” 杜依庭没想到杜鹃会问项链的事情,她抿着唇,眼神带着些犹豫后,刚想回答,杜鹃不屑的拆穿了杜依庭想打马虎的表情。 “我不是问今天丢的这条,那天晚上你带的项链、是不是我哥哥留给你的?” 呼吸都加重了,杜依庭不可置信的闪烁着眼神,她不知道杜鹃是怎么看出来的,皱着眉头想项链的事情杜仲交代谁都不能说,而且顾莫深也要她推到他身上。难道项链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就、就是这条,链子都乌了。顾莫深买给我的,很多年了。” 杜依庭磕巴的回答,拇指紧紧的捏着食指。 室内鹅黄色的灯光下,杜依庭胆怯的瞄了一眼杜鹃脸上高冷的神情,不是她能看穿的,只见杜鹃鄙夷的翻了下细翘高傲的单眼皮。 “哼,把今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顾莫深,我没本事保护你,也没安慰你的心情,你可以找他!” “姑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今天只是个意外!” 杜鹃似真似假的嘲讽道,让杜依庭心慌,以为杜鹃知道自己事无巨细都说给顾莫深听让她生气了,毕竟杜鹃很关心她。何况老赵也是杜鹃安排来照顾她的,杜依庭念她的好,不想让杜鹃误会自己不晓得感恩。 “让你告诉他就告诉他,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点?” 优雅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杜鹃傲气的脸上带着冷然和疏离,还有瞧不起,令杜依庭懵圈的猜不透她的意图。 说完,杜鹃如同高高在上地女王,进了卧室。 在杜鹃眼里她就这么一无是处吗,起码她还会做饭填饱肚子,这算不算是她的优点? 被杜鹃这么数落,杜依庭心里难过,她当真掏出手机要给顾莫深打电话,杜鹃这捉摸不定的性子让她实在受不了。 “就知道你会给顾莫深打电话,顺便告诉他,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杜鹃突然又从卧室里出来,轻蔑的扫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打电话的动作不由得畏怯地停止下来,略微惊疑地看着杜鹃,撅着嘴几乎要委屈的哭出来。 她赌气的扔掉手机,发誓一定不让杜鹃知道自己给顾莫深打电话,她要杜鹃知道这些小事她自己能够解决。 …… 星期天早上,杜鹃出门晨练,杜依庭在客厅装睡,见人走了,她才敢给顾莫深打电话。 还是顾莫深关心她,他不在乎项链丢没丢,只关心她的脖子。听到他温柔而焦急的嗓音,杜依庭差点委屈的掉了眼泪,那头顾莫深也忍不住要过来看她。 “没事,就是勒出道印子,过两天就好了。今天晚上姑姑要带我去潘家吃饭,潘双勇还说要我也去潘家住,潘嘉琪出院就要结婚,他可能搬去新房住。” “嗯,上午找个借口出来,我要看看你的伤口才放心。项链丢了就丢了,别在意。” “……” “去潘家住的事情,你听你姑姑的,看她怎么说,这些事情你别自己做主。” “万一她也要我过去住呢,那怎么办?”杜依庭担忧道,她倒觉得杜鹃有这个意思。 顾莫深在那头笑了笑,很自负的说道,“你姑姑是聪明人,她住在你这里不是因为没有地方住,她做事有她的道理,你听她的就是了!” “……” 杜依庭不服气的朝空气剜了一眼,顾莫深的话像对她姑姑有多了解似的,她还想撒娇几句,猛地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急忙将头钻进被子里,跟顾莫深说了声‘挂了’。 她藏在被子下发出均匀地呼吸声,听到杜鹃说了声“起来吧,别装了?”杜依庭依旧装睡一动都没动,良久,她沉不住气,动了一下。 杜鹃嘴角一挑,不屑的喊道,“抓紧起来,嘉琪奶奶上午见我们,吃饭也改到中午。” 掀了被子,杜依庭坐起来,一脸慌张的望着杜鹃。 “嘉琪下午出院,为了不跟他冲突,你潘伯伯特意把时间改到上午。”杜鹃又解释道。 她也是刚接到潘双勇的电话,不止杜依庭觉得突然,她也是,这就不难解释潘双勇的秘书昨天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着急把杜依庭招进潘家。 第一百七十五章 蹿腾着嫁进潘家 “你刚才是不是给顾莫深打电话了?现在再打一个,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杜鹃瞟着杜依庭,那点心思还能瞒过她的眼睛。 “姑姑,我、” 杜依庭哑口无言,她是给顾莫深打电话了,可是她分明已经掩饰的很好了,怎么还会被杜鹃看出来。 见杜依庭不动,杜鹃不得不加重了语气,不耐烦的喝道,“打呀!” 确认般的看看她,杜依庭犹豫了一下,迟疑道。“说今天去潘家的事情吗?髹” “呵、平时你给顾莫深打电话说什么、就说什么!抓紧,我换好衣服就得出门。” 不确定杜鹃什么目的要自己给顾莫深打电话,但杜依庭不敢耽误时间,拿着手机跑进卫生间。 她匆匆忙忙洗了个头发,给脸上涂油油的时候给顾莫深打去电话。大致将马上要去潘家的事情一说,顾莫深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要她忙。 杜依庭又跑回卧室,敲门拿衣服,这时,杜鹃正坐在她那张简单的化妆台前化妆。 杜鹃今天选了端庄、大方的黑色金丝绣线的2016春款香奈儿小套装,洋气的栗棕色卷发,没瞧出法国味,倒是韩味十足。 她在镜子前左右扭头照了照,觉得满意了,又站起来照身上的衣服,伸着脖子靠近镜子去抿唇上的口红,边吩咐道。 “去了别跟木头一样杵在沙发上,我听说老太太喜欢吃牛扎糖,这个你会做吧!” “我、没做过!” 杜依庭拽着身上的裙子,有些别扭,她只在镜子的边缘看到自己,被自己这身装束惊了一跳。 娃娃领毛呢连身裙,肩部是蕾丝、收腰设计,显出少女柔韧、挺拔的身材。米粉色衬出了她一脸瓷白的肌肤,十分晶莹剔透。 不得不说杜鹃的眼光精准,一条裙子将杜依庭的娇憨、楚楚动人,还有小女生的纯情、乖巧彰显无遗,她自己都被自己惊艳了。 杜鹃不屑地扫了一眼镜中的影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她们姑侄俩人,她是贵妇人的华丽、高贵,杜依庭是女孩子的活泼、可爱,从外表上都能给人平添好印象,何况她还给潘家老太太准备了一份大礼。 “到双勇家还有时间,你抓紧查一下,要是他家里有食材你就动手做。” 命令着,杜鹃往胸前浅浅的喷了点淡香水,突然想起什么,去箱子里找出一只宝石蓝色的天鹅绒盒子。 杜鹃换了一个包,是个好看却不实用的手拿包,不过跟她身上的套装搭配,而且显得人很精明干练,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杜依庭像小跟班一样帮杜鹃扶住皮箱的盖子,又顺手接过来盒子。 “这个你先拿着,到了潘家记得提前给我。我的包太小放不下!” 她点点头,难得杜鹃对她委以重任,杜依庭自然积极表现。 不到八点半,潘家的司机来接她们。 杜鹃明明已经收拾妥当了,偏就是不急着下楼,她喝了杯茶,沉着了十五分钟才悠悠的往楼下走。 不知她什么时候订了花篮和水果礼盒,送货的人也在楼下候着。 “放到车上吧!” 杜鹃优雅的开口,今天没有像那天去酒店一般跟司机热络的聊天,完全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杜依庭踩着高跟鞋,差点跟司机碰到一起,她点着头跟人说对不起,司机友善的扶了杜依庭一把。 原本还想跟人说声谢谢,可是看到扶住自己手肘的那只肤色略深的手,还有传来的质感和力度,那种似曾相逢的感觉让杜依庭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她认出这只手就是抢她项链的那只手,也就是说,是潘双勇的司机抢了她的项链,不难联想到幕后的指使者是潘双勇。 她偷偷看了眼杜鹃,眼眸又落到驾驶座司机的侧脸上,攥在手里的手机都紧张的攥出汗。 …… 潘家别墅的院子不是很大,凭潘双勇的经济实力买座大院子不成问题,但身为官员十分忌讳奢靡。 院子是在老宅子的基础上翻盖的,古朴的三层小楼,面积加起来不过二百多平方。 看得出潘双勇很低调,如果不是有潘嘉琪那么一个招摇的儿子的话。 潘双勇出来迎接杜鹃,显然被漂亮的姑侄两人惊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笑的合不拢嘴。 最后还是站到杜鹃的身侧,低声夸奖了一句。“今天真漂亮!” 杜依庭听见了,低头抿着嘴,故意落到后面。她挺喜欢看见潘双勇跟着杜鹃献殷勤的劲,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一旦恋爱都跟毛头小伙子一样。只顾偷笑,她全然忘了自己刚发现的秘密。 “嘉琪下午就出院吗?怎么不多让他养几天?” “那个臭小子,别提他。” 潘双勇小心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杜依庭,然后附在杜鹃耳边说了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顿时,杜鹃的脸不自然的红了,纵然是她这把年纪,听到这样的话也臊得慌。 进别墅大门的瞬间,杜依庭分明瞧见潘双勇迫不及待的扶了一下杜鹃不盈一握的腰身。 别墅门厅光线暗,两人什么姿势进去的她没看见,不过她猜潘双勇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姑姑亲热。 果然,潘双勇借口带杜鹃参观一下别墅,将杜依庭安排给了其他人。 杜依庭进了客厅只见着跟在自己身后拿东西的司机,一会儿功夫才冒出一个人给她端来果汁。 帮佣那天在医院里见过,杜依庭主动打招呼跟人示好,小姑娘戒备的放下果汁就走了。 不晓得她怕什么,自己很可怕吗? 只听见楼梯上传来两声咳嗽声,杜依庭回头,看到见过一面的王嫂搀扶着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下来。 杜依庭犹豫了一下还是连忙站到楼梯下面,喊了声奶奶,伸手想去帮忙。 “哪儿来的丫头,是不是又是嘉琪带回来的?撵走、撵走,我们老潘家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奶奶您好,我是杜鹃的侄女,跟潘嘉琪没有关系。”杜依庭倒是不卑不亢地替自己正言。 “杜鹃?不认识,请她出去!” 潘老太太眼神精光的盯着杜依庭,倚老卖老的装糊涂。 杜依庭尴尬的微微一笑,她看出老太太知道自己是谁,故意要撵她走,对她姑姑排斥的紧呢。 倒是王嫂,睨了杜依庭一眼,跟潘老太太解释道,“这个就是那个女人的侄女,今天特意过来拜访您。” 前一秒看着还相安无事,下一秒老太太杵着拐杖,将楼梯砸的咚咚作响。 “我谁都不见!不孝的儿子,我说怎么好端端的把我撵去一楼住,他想吵死我啊!这一把年纪了不守着老娘过日子,还要娶什么老婆,孙子都有的人了,还成天想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是嫌潘家不够丢人啊!” 腿脚不利索,砸东西的力气倒是不小,杜依庭瞪着老太太那一通胡乱敲打,难以想象她姑姑要怎么对付这个老太婆。 “妈、你这是做什么?王嫂,你怎么让老太太就这么站在楼梯上!” 潘双勇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他朝这边走过来的同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杜鹃往耳后拢着头发,脸色微红,不紧不慢的也跟着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夫人不愿住一楼,嫌吵。” 王嫂替潘老太太解释道,视线掷向潘双勇的身后,眼角的折皱里夹了一丝叫做嫉妒的情绪,她的眼神停留在杜鹃身上,在心里不自觉的拿杜鹃跟自己对比。 杜鹃优雅而高贵的站在潘双勇一米远的位置,她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几乎瞧不出来是四十几岁的女人。不仅是脸庞,就来身材也好的像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似乎察觉到王嫂在观察杜鹃,潘双勇看了看杜鹃,又斜了眼王嫂,出乎意料的拉下脸教训道。 “吵什么,嘉琪过几天结婚就搬出去住,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她这么大的年纪,还由着她的性子住在二楼,上下楼万一有个闪失!”他话里没有指名道姓,却是在教训王嫂杵逆他的命令。 潘老太太见儿子一点都不给王嫂留面子,她敲着手上的拐杖,“双勇、是我,是我要住在二楼。怎么,我住在二楼坏了你的好事了!我就是没看上这女人!是我想让王嫂嫁给你,比你娶的这只花蝴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她穿成这样,能为你端茶倒水、能照顾你吗?” “老夫人,您别说了。” 王嫂垂着眼眉,根本不敢看潘双勇一眼,从她微微躲在潘老太太身后的姿势上看,她耳根发红,隐忍含泪的模样,似乎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知怎地,她轻声细语的一句话,惹来潘双勇如狂风暴雨的怒气。 “我让你照顾老太太不是让你蹿腾着嫁进潘家!还要我说几遍,你要是再在我妈面前搬弄是非,我要是再听见她说一句不愿住一楼的话,大不了我送她去养老院,送她去最好的养老院!” “啊、为了她,你要把你老娘送到养老院?”潘老太太“铛铛”的用拐杖砸着地面。 “老夫人,您别跟老爷生气,您年纪大了血压不好,别因为一点小事气出病来!咱们就听老爷的安排住到一楼,我陪您住在一楼。” 王嫂拉着潘老太太,全然没了那天在病房外拦杜鹃的气势,她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杜鹃在后面瞧了半天,也听出来个一二三,她拿着手包将手机翻出来,咯咯的笑了几声。 那娇媚的嗓音,是女人都想竖起耳朵听听她在跟谁打电话,而且潘双勇跟自己老娘为了她吵的一塌糊涂,这会儿她居然还有心思打电话闲聊。 王嫂眼神自然地流露出委屈,故意让潘老太太瞧见,她护着老太太挨了骂,而杜鹃一副瞧热闹般恣肆。 “双勇啊,你看看、你看看。” 潘老太太被王嫂挑唆的,哆嗦的指着杜鹃,差点指到潘双勇的脸上。 潘双勇脸色不太好看,埋怨她怎么不给自己面子,起码得跟老太太打个招呼问好。 “严太太奴好啊!听说严先生回国了,现在在哪家大使馆供职?哦,他去部里啦,要恭喜你不啦……” 杜鹃用s市的方言跟人聊了几句,见潘双勇看着自己,捂着听筒小声的跟他示意自己接个电话。 听见杜鹃电话里提到严姓高管,潘双勇顿时心神领会,和颜悦色的将杜鹃让下楼。 “啊?双勇啊,她连招呼都不跟我打!”老太太指着杜鹃的背影,大声的叱责道。 “老爷,杜女士惹着老太太了,老太太血压高。” “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跟她比!你马上去给老太太换房间!” 潘双勇怒火中烧的呵斥道,他也跟着下楼。杜鹃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刚才她那通电话,说不定就能给他带来门道。 …… 杜依庭在楼下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原本以为潘老太太不喜欢儿子再婚,原来是想撮合自己儿子娶了照顾自己的保姆。 她正偷着乐,不知什么时候杜鹃站过来,冷冷的跟她说道。“你潘伯伯说嘉琪一会儿就到,见到他不许乱说话。” “他不是下午出院吗?” 杜依庭惊诧的问道,她没想到战火怎么这么快就烧到她这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蛋碎了 “姑姑,我能不能提前走?”她真心不想见到潘嘉琪,尤其他那张猥琐的脸,令她不由自主的会想到他会侵犯自己。 杜鹃直接拿眼剜了杜依庭,“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 “我、” 杜依庭委屈的咬着嘴巴,见杜鹃生气,她什么都不敢说了蠹。 “东西呢?” 杜鹃板着脸,伸手问她要。 反应过来,杜依庭连忙翻包,将盒子毕恭毕敬的递到杜鹃手上。 将手包扔到杜依庭身边,杜鹃拿着盒子,看着杜依庭朝厨房扭头,示意她去厨房帮忙髹。 “老太太喜欢吃牛扎糖。” “知道了姑姑。” 答应着,杜依庭眼神戚戚的看着杜鹃把自己扔在客厅,她不安的朝庭院望了一眼,有些害怕跟潘嘉琪碰面。 借口上厕所,她带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莫深我有点怕。” 人在恐惧的时候就会联想到很多可怕的事情,比如被她忘到脑后的事情,此刻又想起来,还加重了想象。 她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分析给顾莫深听,又说到潘嘉琪一会儿就回来,他们会打照面,要是潘嘉琪对她用强怎么办? “蛋碎了能补上,你觉得那个断了还能接的住吗?” “你什么意思啊?” 杜依庭不解的问道,那头顾莫深勾唇一笑并未就这个话题往下说,宽慰她,潘嘉琪的病情没几天是养不好的,他是公众人物,怕被媒体发现只能回家躲着。 觉得自己呆的时间太久,杜依庭恋恋不舍的跟他挂了电话,她硬着头皮去厨房。 潘家厨房的东西倒是齐全,杜依庭本打算借口说东西不全把杜鹃糊弄过去算了,哪想她要的东西人家都能备齐。 她的心口刮过了一阵儿冷风,哇凉哇凉的。 默默将做糖的流程念了一遍,杜依庭开始亲手熬糖稀。 麦芽糖浆炒过了,花生碎没有搅拌均匀,最后的混合体还给糊锅了。她几乎是咬着牙,硬是将糖饼切成一个一个的方块。 虽然口感上差强人意,毕竟是亲手做的,杜依庭偷偷的藏了几块放进包里。 从杜鹃进门,潘家几个佣人对她倒还不错,主动过来给她帮忙。其中一人将糖摆进托盘,又放了一杯泡好的茶水,要杜依庭端去老太太的房间。 “老夫人平时喜欢就着茶水吃糖,杜女士也在她的房间,您快上去吧!” 杜依庭脸上惊讶着,从她进厨房时间也不短了,难道杜鹃一直都呆在潘老太太的房间里面? 杜鹃笑嘻嘻的来开门,见是杜依庭,她接过糖先往潘双勇的嘴里塞了一颗,接着又塞给潘老太太一颗。 “哎呦,这丫头的手艺还真不错,我就是喜欢吃花生,这花生放的真多!好吃!” 潘老太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杜依庭惊讶,突然她瞄见老太太脖子上的黑珍珠项链,顿时明白了。 “哎呦,双勇啊,我刚才都忘记了,你说她们姑侄俩还住在那个老小区,接过来吧,这丫头我也喜欢,这样我们也有个伴。” “妈、我跟杜鹃还没结婚,怎么能先住在一块,等段时间。” “等什么等啊?你是议员,下午喊两个人过来作证,结婚证不就是一道手续,走个过场不就行了!我盼儿媳妇盼了多少年了?要不然我都想把保姆塞给你了!双勇啊,你就成全妈吧,我还能活几年!我看着杜鹃也年轻,说不定你还能老来得子,添个小棉袄!你看这小棉袄多贴心啊,比嘉琪那个未婚妻强,来了也不叫我,也不给我做糖吃。” “好、好、” 潘双勇拉着潘老太太的手,娘俩儿你一句我一句夸杜鹃,听的杜依庭佩服的看杜鹃,区区半小时,居然把老太太搞定了。 “老夫人,我和庭庭下楼去厨房看看,您年纪大了,饮食上一定得注重养生,这样身体才好。要是您安排我说的注意,当个百岁老人都是轻松的!” “你看看这大丫头,我都说了同意你跟双勇的婚事,还不改口喊我一声‘妈’,呵呵呵呵……” 她姑姑真的要喊这个老太太妈吗?要是不喊,会不会又惹着她发脾气? 杜依庭孤疑的看着杜鹃,只见杜鹃歪着头,拍了拍潘老太太的手,附在她耳边神秘的说了一句话,让老太太顿时眯缝着笑脸,满脸红光。 …… “姑姑、” 杜依庭跟着杜鹃,好奇的问道,“您跟潘奶奶说了什么,她怎么这么简单就同意您跟潘伯伯的婚事了。开始反对的厉害,我听见她说要把她的保姆嫁给潘伯伯!” 说她藏不住话,杜鹃不屑的睨了杜依庭一眼,不说话吊足了杜依庭的胃口。 杜鹃走进厨房,高冷的问做饭的帮佣,平时都给老夫人吃什么,有没有注意什么老人家能吃、老人家不能吃的东西。像糖,怎么能紧着这么大岁数的人吃呢? 这一句,叫杜依庭直眨眼睛。糖是她做的,也是她端上去了,怎么就责怪到别人头上了! 一个帮佣刚想辩解什么,杜鹃眼眸一收,严厉的苛责道。 “我是为了老夫人好,你们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就要对老夫人的健康负责!” 她身上无形流露出的厉色,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的,甚至王嫂此刻正站在楼梯上,视角明明比杜鹃高出许多,但是她抿着嘴,垂着头,一脸的幽怨,最终还是俯首称臣的模样。 也许,是潘双勇亲自将杜鹃迎进门,或者潘老太太态度的转变,都是对杜鹃的承认,给了她无尚的地位和尊严。 “抓紧备饭吧,嘉琪马上就到,等他回来就开饭!” 最后,杜鹃命令道,扬着头从厨房出来,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天下。 杜依庭跟在杜鹃身后,有股狐假虎威的赶脚,见杜鹃坐下,跟着坐到杜鹃身边。对搞定潘老太太的手段,她都好奇死了。 “姑姑,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 杜鹃傲慢的将一直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环视着别墅略微陈旧的装修风格,脸色有些鄙夷。 “你拿一串可跟英女王首饰媲美的项链讨好一个中国老太太,你觉得胜算有多大?” 杜依庭缩了缩脖子,她瞧不出那串项链那么贵重,也不知道杜鹃花了多少钱,不过投其所好总是没错的。 潘老太太八十几岁的年纪,手腕上戴着两只金镯子,不难看出她喜欢首饰。跟她说英女王不知道她懂不懂,但是你说这珍珠项链跟慈禧太后脖子上戴的一样贵重,保准她能眉开眼笑。 “少爷回来了!” 潘双勇的秘书跑进来,看到杜鹃和杜依庭,那人礼貌的点头。 杜依庭低下头,不太敢跟潘嘉琪碰面。 不大会儿的功夫,几个壮汉抬着担架将潘嘉琪抬进来,他还躺在上面哼唧,可能是疼,人还挂着吊瓶。 杜鹃跟上去,她给了杜依庭眼色,要她别跟上来。 帮佣听杜鹃的命令,潘嘉琪到了就摆桌,可是现在人都进了潘嘉琪房间,来请示杜依庭是否开饭。 她哪儿知道,见几个人都怯怯的模样,她跑去楼上传话。 “我知道庭庭来家里,我不见她!你们吃你们的,把我的饭找人端上来,哎呦、干嘛!我痛、爸!” 门口传来潘嘉琪的声音,杜依庭老实的在外面等着,直到潘双勇出来。 “庭庭,喊人开饭。让嘉琪在楼上呆着!” “好了双勇,孩子已经这样了,就别生他的气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另一侧的保住了,再说不是已经有了孩子。” “我是觉得委屈了你,也委屈庭庭了。” 说着潘双勇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杜依庭,摆手也要她下楼。 当着杜依庭的面儿,他也不忌讳了。 “我给嘉琪订了时间,下周只要他拆了线,就让他们抓紧办婚礼,免得夜长梦多。我做父亲,怎么也得给他留个后,等孩子生下来随便他!这样以来,咱们的婚礼就得往后拖,总不能老子儿子一块般!” 原来潘双勇是担心这个,杜依庭小心翼翼的巡着杜鹃的表情,没看出杜鹃有什么异样。 “我理解!”杜鹃回了潘双勇一个安慰的眼神。 潘老太太心疼孙子,非要跟潘嘉琪一块吃饭,剩了他们三人坐在餐厅里吃饭。 提到刚才接的电话,杜鹃跟潘双勇说自己要去趟s市,不知为什么潘双勇看着杜依庭,突然要杜依庭陪着杜鹃。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诅咒的爱情 “你姑姑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又走不开,庭庭啊,你陪着你姑姑去趟s市。刚才听见你姑姑还能说一口地道的s市方言,你们回去也能找朋友叙叙旧。” 杜依庭听着,眼睛瞄向杜鹃,她不敢随便接话。 潘双勇也看出来,笑呵呵的望着杜鹃蠹。 “杜鹃,既然你跟严部长的夫人是朋友,既然你回国了该走动走动。只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庭庭陪着你。” 说着,潘双勇看向杜依庭,“庭庭啊,你请几天假,要是不好请你跟我说,我出面找你们领导。” “不用,呵呵!”杜依庭哪会拒绝,她应付的笑,“我听姑姑的。” 杜鹃夹着桌上的清炒莴苣,吃相十分文雅,半响,放下筷子才说话。 “双勇,我又没说这两天就去,你怎么比我还急?” “能不急吗?你看还有半个月过年,去s市你不住几天?回来就到年跟前了,你还得帮我张罗嘉琪的婚事,还要忙活咱们的事。我是想你早去早回,妈今天都答应了,咱们还不趁热打铁把事情定下来,免得老太太又听了谁的*汤。髹” “呵呵……” 被潘双勇凑过来的紧张劲逗笑了,杜鹃抿着笑唇娇嗔了他一眼,“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眼角含媚的低声在潘双勇的耳边晃了一句,“怕我跑了、你不陪着我?” 两人眉来眼去的,全当杜依庭不存在。杜依庭尴尬的低着头,扒拉碗里的米粒,心底冷笑,原来不止潘双勇表现的像毛头小伙子,她姑姑撒起娇来也是相当的高水准。 他们这把年纪,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难道说他们还保持着婚前的纯洁?杜依庭忍不住猜想,她姑姑是不是已经跟潘双勇那个过了,刚才一到潘家她姑姑就被潘双勇带上楼,他们是不是急着、 “庭庭、” 杜依庭还愣着神胡想八想,冷不丁杜鹃喊她,许是心里想了龌龊事,她心虚的猛地直起身体,将帮佣端过来的汤碰撒。 “吃个饭也能跑神!”杜鹃脸上不悦地数落道。 潘双勇站起来喊了两个人过来擦桌子,他要杜鹃别责备杜依庭。 “庭庭也不是故意的,好了,刚才的事情还没商量好。你到底要去几天,我好腾出时间去接你!” “不知道,要是那边朋友有空,我想多玩几天。” 潘双勇重新坐下,他却拖着椅子坐到了杜鹃的身边,两人头凑着头,杜鹃说一声扭捏的眨一眼,好像撒娇又好像因为潘双勇不去有些埋怨。 用杜依庭的话讲,就是矫情。呵呵,她可不敢直接讲出来。 杜依庭退了一步,站起来说自己吃饱了。 杜鹃听见,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我去客厅。” 哪能不晓得杜鹃什么意思,杜鹃是要她别找借口跑掉。杜依庭轻手轻脚的将椅子轻轻的放回原样,没敢让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有点声音,垫着脚尖走回客厅。 潘双勇命人给杜依庭准备水果和点心,这几次他跟杜鹃见面,杜鹃都带着杜依庭,杜鹃这么做就是想让自己重视她这个侄女。 在潘家呆到三点多,杜鹃说要回去补觉,潘双勇怎么留都没留住。无奈,他亲自送杜鹃和杜依庭回去,在杜依庭的出租房呆了一会儿才离开。 杜鹃送潘双勇回来,杜依庭腆着脸问道。 “姑姑,你怎么没留潘伯伯吃饭?” “你的手艺能拿的出手吗?你瞧瞧潘家帮佣的手艺,你再瞧瞧你的?” 不屑的瞟了杜依庭一眼,杜鹃越过杜依庭的时候让她看见了杜鹃脖子上的吻痕。 杜依庭惊喜的眼睛都睁大了,她看清那就是吻痕,无比确信的肯定杜鹃今天跟潘双勇那个了。 她偷笑的像只老鼠,也不跟杜鹃计较她拿潘家的帮佣跟自己比较。 “晚上我有事出去,你自己吃吧!” 杜鹃见杜依庭笑的莫名其妙,冷冷的说道。 “知道了姑姑。”杜依庭忍不住,还在吃吃地笑。“您跟潘伯伯好好约会,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是跟他约会。”杜鹃能瞧不出杜依庭笑什么,她鄙夷的哼了一声,同时不忘警告道。“我不希望看到你把顾莫深叫到这里来乱搞,没事你也别出门,二十刚出头的姑娘家跟三十几岁不结婚的男人不清不楚你觉得好!” 杜依庭在心底小声的反驳,她这样总比跟一个三十几岁结过婚的男人鬼混要好很多倍,她跟顾莫深就是正常谈谈恋爱,为什么杜鹃就不能客观的看待他们的关系? “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见杜依庭半天不吭气,杜鹃加重了语气问道。 被杜鹃训的面子挂不住,杜依庭不晓得反驳什么好,她只得咬着唇,怨气的回答道。“我不出去,也不让顾莫深过来。” “能做到吗?” 不知怎么,杜鹃又强调了一句。 杜依庭点头,虽然她背着杜鹃跟顾莫深约会,但是她答应杜鹃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我是为了你好!” 临出门,杜鹃仿佛苦口婆心的扔给杜依庭这样一句话。 杜鹃走后,杜依庭瞪了手机半天,还是没有拨通顾莫深的电话,她突然不想把自己身上的负面情绪传递给他。 其实,她很想跟杜鹃说,顾莫深很可怜,他跟自己同样没有父母,而且顾伯伯的死还跟她们家有关,这些顾莫深都不计较了,她们为什么还揪住不放。 …… 晚上九点不到杜鹃就回来了,杜依庭已经在客厅铺好了床。 “没给顾莫深打电话?” 杜鹃回来就问道,她见杜依庭脸上的情绪不高,猜到她听自己的话,没找顾莫深。 “姑姑、要是没事我先睡了”。杜依庭蹀躞着脸,说完人已经拱进被窝。 “有事,你先别睡!” 杜鹃懒洋洋的说着,人飘进卧室,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才换了睡裙出来。 “明天办好请假手续,十点的动车,你跟我回s市。” 静静的想了一想,杜依庭借口自己一时请不下来假不去。 “晚上我跟老赵一起吃的饭,你觉得你还能找什么借口?假我已经替你请好了,不过让你明天去公司走趟手续。还有、你都过了见习期,继续做那个位置你什么时候才能提到总监的位置!我跟你潘伯伯也商量好了,他会找机会跟你们领导打招呼,直接让你做经理助理,先锻炼半年。半年之后,升你做副总监!” “姑姑、你别干预我的生活行不行?” 杜依庭听到杜鹃插手她工作,甚至还通过关系把她提成副总,忍不住发了脾气嚷道。 她原本地位那么卑微,有了老赵的庇护她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居然要给她这么高的职位,要周围的同事怎么看她? 越想越觉得委屈,与其现在补偿她这么多,当初怎么不想办法救救她爸爸,救救她哥哥,别让她家破人亡! “我不干预,你这辈子最多混成老赵那样!”杜鹃指着杜依庭讽刺道,她无法容忍她杜家的人落魄成杜依庭这样,甚至要依附一个仇家的人来取得优渥的物质生活。 杜依庭倔劲上来,跟杜鹃顶道。“老赵怎么了?老赵家庭很幸福,嫂子人贤惠、对他特别好,他儿子今年要高考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能考个好大学,虽然他的生活你看不上,但是他很幸福,比你幸福。姑姑,我不觉得将来跟老赵一样有什么不好?” 杜鹃讥讽的一笑,环住自己。“嫁给普通人你愿意吗?你能放弃顾莫深?不能的话,那你永远都别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永远都别妄想简单的幸福!” 杜依庭没想到杜鹃说自己跟顾莫深得不到幸福,当即眼泪都委屈下来,不服气的倔道。 “姑姑、你就不能祝福我们吗?不管我喜不喜欢潘伯伯,我还是真心祝福你能幸福!我希望,就算你再不接受顾莫深,不想祝福我们,看着我们幸福总可以吧!” 盯着杜依庭气哭了的眼,杜鹃残忍的答道。“不可能!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那我明天不请假,我也不跟你去s市!” 听见杜鹃无情的回答,杜依庭赌气的对抗道。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杜鹃的态度,她可以没有祝福,但是希望杜鹃别这么诅咒自己的爱情。 杜依庭无助落泪的一瞬间,杜鹃是犹豫的,杜依庭在自己面前为了心爱的男人奋理力争的模样让她心软了,可是,她骨子里是冷酷的,自小的优越感令她不相信什么真爱,所谓的真爱都是建立在利益链条上。 像潘双勇,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那通电话,怎么会令她多了说服潘老太太的砝码,怎么会令潘双勇如此体贴疼爱她。 哼,同样,她不相信顾莫深。 不屑的看着趴在被上抽鼻子的杜依庭,杜鹃毫无感觉的威胁道,“去s市是为了想办法见望潮,去不去随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整个车体都颤起来 杜依庭无助落泪的一瞬间,杜鹃是犹豫的,杜依庭在自己面前为了心爱的男人奋理力争的模样让她心软了,可是,她骨子里是冷酷的,自小的优越感令她不相信什么真爱,所谓的真爱都是建立在利益链条上蠹。 像潘双勇,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那通电话,怎么会令她多了说服潘老太太的砝码,怎么会令潘双勇如此体贴疼爱她。 哼,同样,她不相信顾莫深。 不屑的看着趴在被上抽鼻子的杜依庭,杜鹃毫无感觉的威胁道,“去s市是为了想办法见望潮,去不去随你!” 杜依庭一怔,泪眼去望杜鹃,她人已经进了卧室。 她姑姑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见望潮,她不是一直都害怕潘双勇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吗? 她要不要打电话告诉顾莫深,还是去跟杜鹃说? 顾莫深不要她去s市,说过s市对她而言十分危险,很多人都在找她爸爸的名单,甚至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可是杜鹃会听自己说的吗? 急得左右为难,杜依庭皱着眉头想不出办法,她咬着嘴唇,忽然觉得下面有股热流涌出来。 连忙放下手机跑去厕所,看到了底、裤上的一点粉红,松了口气,难怪今天情绪容易失控,原来是生理期髹。 她换了干净的,还给自己冲了一大杯红糖水喝掉。 拿着喝完水的玻璃杯去水池冲洗,那股想跟顾莫深诉苦的心情平静多了。从她回出租屋住,都是顾莫深周围她转,为了见她一面,他守在她隔壁的房间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杜依庭心疼了,不想顾莫深为了自己的事费神。 报喜不报忧,她编了信息告诉顾莫深自己生理期来了,不用担心她怀孕,还有明天杜鹃要她一起去s市。 大约快十点钟顾莫深才回复了一句,他在外面应酬。杜依庭给李嫂发了信息,要她跟云姨说备好醒酒汤。 带着明天去s市的满腹心事,杜依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梦到自己一身是血的拉住顾莫深,要他住手,要他放过自己,直到杜依庭自己把自己哭醒了。 以为是梦,没想到真的哭了。 杜依庭第一眼是去看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压下来,天气预报有雨雪,可是这样也阻止不了杜鹃去s市的决定。 不知怎么,突然,杜依庭不想去见望潮,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哥哥说,她又跟顾莫深在一起了。 所有的人都说望潮是被顾莫深弄进去的,甚至连杜鹃也说跟顾莫深有关系,怎么办?昨晚她没有跟顾莫深说她们回s市就是为了见望潮。 突然,杜鹃从卧室走出来,她准备去卫生间。她站着,杜依庭半坐在沙发上,也不管她是不是一脸刚睡醒的迷糊。 “我跟老赵说你年前都不去上班,他会跟你们领导解释,你把手续办完在公司等着我,你潘伯伯的司机接着我会顺道再过去接你!从s市回来,我要开始帮助你潘伯伯筹备嘉琪的婚礼,还有,我打算把潘家的别墅重新装修一下,这段时间你都跟着我!” “那我升职的事情、”杜依庭咬着嘴唇,她这样不上班奥美还得迫于压力给她升职,对她有意见的人岂不更多。 而且杜鹃这样做,等于变相不要杜依庭跟顾莫深接触,见不了面,还不能随便打电话,她叹了口气,呆呆的坐在被窝里没有往下说。 “过完年,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公布,抓紧起来!” 杜鹃不耐烦的解释道,目光鄙夷,说到底,没人会拒绝捷径。 …… 过了几分钟,直到听见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杜依庭挣扎着看看手机,深吸了口气,给顾莫深拨去电话。 顾莫深的嗓音嘶哑,听的她揪心,心疼的问他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他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也没人好好照顾他,懊悔的想要是她在顾莫深身边就好了。 “没事庭庭,昨晚我吐酒了,云姨忙活到很晚才睡。现在只是口渴,其他没事,放心吧!” 杜依庭一边竖着耳朵听顾莫深讲话,一边警惕的听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 “我今天陪着姑姑去s市,你知道我回去干什么吗?” 她晓得顾莫深反对她回s市,何况那里一个方浩、一个顾申泽,可是她又不能不回去。 “你不是说你姑姑带你去见望潮。” 顾莫深平静的说道,隔着声波,让杜依庭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起伏。 诧异了一声,杜依庭自己都给忘记了,昨晚她想了半天,还是跟顾莫深讲了,她什么事都不想瞒着顾莫深。 “你不让我回去,但是这次、”杜依庭吞吞吐吐,“也许有潘伯伯出面,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不知道姑姑知不知道我爸爸的坟,快过年了,我想去看看。你也说要带我去,这次我先跟姑姑去。” “我理解,庭庭,她不知道杜伯伯的坟在哪儿,你们可能也见不到望潮。”欲言又止,顾莫深眼眸挣扎,眉心轻摺,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他犀利的眸底多了一份心疼和深邃。 “这两天我会尽量抽时间赶去s市,带你去给杜伯伯上坟,时机合适也会带你去见望潮,但是跟你姑姑无关。” 他咬着下颌骨,倨傲的下巴僵硬,算是对杜依庭承诺,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杜鹃回s市并不是为了带她见望潮。 捧着电话,杜依庭一时间消化不了顾莫深话里的意思,但听出他很排斥杜鹃。 忽然听见水声渐渐轻了,杜依庭“嗯”了一声,“有事情我给你发微信,不说了。” 挂了电话,她的心并不轻松,因为顾莫深的话,很奇怪。 杜鹃冲了个澡的功夫,出来见到杜依庭还窝在被窝里,忍不住数落她。“不是给你说了十点钟的动车,你怎么还不起来!” “还一副要上班的架势,哼,我看是巴不得不用上班。”冷嘲热讽道,杜鹃擦着头发进了卧室。 谁叫杜鹃是她姑姑,她要忍受她的风凉话,还要给她做饭,杜依庭瘪嘴,她就是要把饭做难吃了。 其实不用故意,她做的早饭也好吃不了。 早饭杜依庭煎的鸡蛋面包片,刚出锅闻着还挺香,但是冷掉后闻着腥呼呼的还特别油腻,只看了一眼,杜鹃连碰都没碰。 …… 去了奥美,杜依庭先给老赵请假,然后又拿着假条去找总经理。 总经理见到她就站起来迎接,仿佛她是什么大人物一般,比顾莫深给她撑腰时还要客气。 “潘议员的秘书给我打过招呼,依庭啊你忙你的,年终奖呀各种福利放心吧,辛苦了一年还得给你包个大红包奖励一下!” 这都是潘双勇的面子,杜依庭岂会不知道,她干笑了几声,也没敢多说什么。 在走廊上再次碰到老赵,觉得他今天乖乖的,杜依庭忍不住调侃他,怎么昨晚见到她姑姑今天就这幅哭丧脸。 老赵心情不佳,他唉声叹气的嘲笑自己没本事,以为杜鹃找他想跟自己叙叙旧,哪知她又要嫁人了,感谢他对杜依庭的照顾,竟然说她会拜托她现任老公照顾他的工作。呵!多讽刺,他的初恋情人居然说要帮他升职! “赵老头,其实你的幸福才是真幸福,她看着风光,幸福都是给别人看的。” “这丫头,她可是你亲姑姑!你得盼着她好!” 杜依庭这么说杜鹃,老赵还是向着杜鹃,他越过杜依庭也不回头,伸手跟她摆了摆。 大概这就是一个失落的爱慕者,老赵念旧才会对自己好,而她姑姑却践踏了老赵的一片真诚。 九点钟,潘双勇的司机载着杜鹃到了奥美楼下。 杜依庭已经等了很久,一直都不见人来。看到车子,她急匆匆的跳上车,问杜鹃还能不能赶上车,还有半小时就开车了,路上堵车再加上检票耽误的时间,十有八、九赶不上。 杜鹃也不急,要司机去潘家。 一听,杜依庭急了,呱噪的嚷嚷道。 “姑姑,怎么还去那里,真的来不及了。就算赶不上车,也得先把票退了!” “用的着你操心吗?想想出门的东西带全没有,免得在那边住不下去跟我闹!” 不知怎么,杜鹃今天火气大,她只不过说了一句,就惹得她姑姑这么不耐烦。 杜依庭害怕的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杜鹃,她不敢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潘家大院。 杜鹃下车也没有进别墅,开口要杜依庭去坐停靠在门口的那辆保姆车。 她盯着司机,要人把一大一小两只箱子放好,后备箱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她平时出远门都带的一只硕大的化妆包。 杜依庭回头看了一眼,拉开车门就准备上去,她往车里伸了伸头,不晓得坐哪个位置才好。 倏地后座上有个东西动了一下,整个车体都颤起来。 借着车门透进来的光,杜依庭看到潘嘉琪那张摇头晃脑、笑的猥琐至极的嘴脸,他吃力的扬起头,额头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还不停地瞄杜依庭的上身。 “庭庭,你陪着我去s市做手术啊!” 杜依庭眨着警惕的眼睛,忍不住皱眉,她没想到杜鹃还要带着潘嘉琪。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等着你把我电酥了 杜依庭一脸不高兴的与杜鹃并排坐着,跟杜鹃换位置杜鹃不同意,要坐副驾杜鹃也不同意,她要自己坐动车去s市杜鹃更不同意。 可气的是,现在,潘嘉琪就坐在她后面,他伸手就能戳她的头,还偷偷的把手伸进她腰间的衣服里面,害她提心吊胆的防他的咸猪手,不知道有多可恶。 倏地,杜依庭受了惊吓般挺直腰,离靠背远远的,狠狠的朝后瞪去一眼。 潘嘉琪又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塞进她的裤腰里面蠹。 她忍无可忍的朝杜鹃说道,“姑姑,我不跟他一个车,他对我动手动脚!” 杜鹃厌烦的重睨了杜依庭一眼。“我说过你多少次,说话要注意言辞,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动手动脚?让人听见了会认为你没有教养!” 杜依庭窝火的撅着嘴,她就猜到杜鹃不会向着自己,一定会拿教养说事! “小妈,我就是疼的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庭庭,是吧庭庭!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哎呦,疼死我了!髹” 潘嘉琪也添油加醋的补了一句,他咋着舌头,故意苦着脸嚷着,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他这声喊的,杜鹃颇为受用。“庭庭,嘉琪现在是病人,你得体谅他的心情,还有,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什么他碰你、强迫你之类的话!” 再次警告杜依庭道,杜鹃没忘冷冷的盯着潘嘉琪,从他那张油嘴滑舌的脸上,以为她教训自己侄女就没他什么事了吗? 杜鹃冷傲的眼神令潘嘉琪叉腿大喇喇倚在座位上的姿势收敛了收敛,看来杜鹃没那么好糊弄,听他喊‘小妈’,还这么厉害。 他见杜鹃扭回头,也不管杜依庭是不是看着自己,朝杜鹃的后脑勺比划着中指。 ***女人,他可是看见杜鹃在他们家后院跟潘双勇干什么了,潘嘉琪脸上露出一抹阴毒,他在后院放了个小dv,不信拍不到他们两个。 保姆车还没上高速,潘嘉琪嚷着不舒服,要车上的两个女人下去,助理帮他把伤口掀开透透气,整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小妈,你别烦我,看在你马上就要嫁给我爸爸的份上,一定帮我联系个好医生。” 杜鹃也不理会潘嘉琪,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潘嘉琪无聊,再次戳了戳杜依庭的腰,看到杜依庭慌张的绷着身体挪开,他就开心。 “哎、你跑什么,你有没有唇膏,我嘴巴有点干,借给我用用。” 杜依庭只坐着一个座椅边,她从包里掏出防狼器,伸到了潘嘉琪面前,扬言恐吓道。“你再伸手、我一定电你!” “电呀,我等着你把我电酥了!” 潘嘉琪还闭上眼睛舒服的晃了晃脑袋,他忽然又避讳的瞄了一眼杜鹃,没见她又反应,反而更大胆了。 他朝杜依庭招手,见她孤疑着漂亮的眼睛不肯靠近自己,顿时乐了,小声的暗示道。“来啊,你坐后排,我有点事跟你说。” 杜依庭将脸一扭,不肯声的将手上的小东西打开,结结实实的把潘嘉琪给电了。 “哎呦!” 一声毫不做作的惨叫,杜鹃也没响应的训斥杜依庭,潘嘉琪吃痛,学乖了,他恶道的用手比划着,用唇语警告道。 ‘我一定找人轮了你!’ “切、” 嗤鼻一哼,杜依庭侧脸看看她姑姑并不想搀和他俩中间,她也嚣张的回敬了潘嘉琪一眼,她不屑的瞟着他那里,鄙视他没男人那个能力了。 任凭潘嘉琪再怎么锤她的座椅,总之杜依庭就是不理会,只当听不见。反正他折腾累了也就消停了,许是动作太用力,不晓得扯到哪儿,潘嘉琪抽着气,朝助理发着火。 “你怎么做事的,我要喝水,你摆弄我的尿袋干什么?滚、滚、滚,哎呦,到了s市一定给我找个温柔的小护士!” 他喊了半天,杜依庭不搭理他、杜鹃也不搭理他,冒坏水的眼睛瞅着杜依庭,不屑的哼了哼,他拿起手机给白荟发信息。 堂堂g市议员的儿子,怎么也得弄几个s市的本地人来尽尽地主之谊,还能少的了白荟啊。他歪着嘴巴瞄杜依庭侧身好看的曲线,倔不是,还嘲笑他那方面,他一定多找几个男人爽了她。 …… 因为潘嘉琪一路折腾,到了s市已经是下午。 杜鹃直接送他去医院,潘嘉琪死活都不同意,他借口暂时做不了手术,要跟着她和杜依庭住在酒店。 “这样要多开一间房,而且酒店的卫生没有医院干净,如果你想尽快手术,我劝你还是住在医院。我已经找好人,你住高干病房,而且特意给你安排了年轻的护工。” 潘嘉琪脸上露出喜色,他呵呵的笑着,问道。“漂亮吗?” “说不定你会喜欢。” 一阵儿寒风卷着零星的雪花飘下来,杜鹃畏寒的裹着皮草披肩,板着脸应了一句,要司机帮助理把潘嘉琪抬下去。 杜依庭站在潘嘉琪身边,嫌弃的拎着他的尿袋,明明他都可以胡乱拨楞,这会儿装老弱病残了。 “哎、小妈,你让庭庭陪我一晚上行吗?就一晚上,我刚来这里不适应,你弄了这么漂亮的护工,我怕我自己会犯错误。” 见到潘嘉琪被人抬上担架后,杜依庭急着把手上的尿袋甩到了潘嘉琪的脚边,她迫不及待的远离他。 不料这不要脸皮的男人居然央求杜鹃把她留下,杜依庭哪儿肯,喊着姑姑,不让杜鹃答应他的要求。 护工和医院的人都围过来,毕竟是议员的儿子,杜鹃认识医院的副院长,院方的人很重视。 潘嘉琪被人围着,有些得意,不叫人推自己走,他偏要把杜依庭给留下。一边又肆意的打量着围过来的人,那个护工还真的有几分姿色,细腰、大屁股,呵呵,合他心意。 “姑姑,我不留在这里,他那里手术我一个女的不方便。”杜依庭站在杜鹃的身边,说着看都不朝潘嘉琪那里看一眼。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他表妹,你也知道他伤着那里还能把你怎么样?” 杜鹃见到她反感潘嘉琪,心底不由得发火,这是不给她面子,以为她就喜欢潘嘉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十几岁的人了就不懂得一点隐忍。 如果杜依庭不吭声就算了,可是她讨厌潘嘉琪表现的越明显,杜鹃偏要逆着她的想法。 “我要去跟院领导打个招呼,你在病房陪着嘉琪,帮他收拾一下。” 说完,杜鹃给了司机一个眼色,两人匆匆的开车走了。 这下完了! “庭庭啊,我亲爱的表妹,我想喝奶!” 潘嘉琪恬不知耻的喊着,他被杜鹃那番话说的爽极了,替他狠狠的解了气,这个老女人为了嫁给他爸爸蛮拼的。 杜依庭撅着嘴巴,只得远远的跟在后面。 …… 能用的着她做什么,因为潘嘉琪那声表妹,谁敢指使杜依庭干活?只不过潘嘉琪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别人请示他的事情他扭头全都扔给杜依庭。 连医生过来查看他的病情,他都没舍得让杜依庭离开病房。 “潘少,不知道g市的医生有没有跟您详细的描述您的创口。虽然做了初期的修复,但第二期手术才是关键,如果手术顺利的话不会对您将来的生活有影响,只是在恢复阶段一点都不能让他充血。”医生托着镜框,很严肃的说道。 潘嘉琪双肘撑在床上,斜了眼背着自己的杜依庭,他那里的纱布都打开了,被医生拨棱过来、拨棱过去,蔫了吧唧的样子他能不担心吗,杜依庭还在路上嘲笑他不行了! “充血?你说的充血是什么,看见女人的那种勃、起!” 吊儿郎当的装作听不懂,潘嘉琪愣头青般,一个劲的要医生给自己解释清楚。 医生扶着眼镜,静静地看了眼杜依庭不自在的背影,微微尴尬。这位少爷的癖好,他们也早有耳闻,无奈潘嘉琪的背景。 “你看她干什么?你也觉得我表妹漂亮,我也是这么觉得,每次看见她我老二都想跟她打招呼,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大咧咧的说着,潘嘉琪坏心的瞟着杜依庭,勾了勾手指头要医生靠近自己。 “哎,看见没,我的性福就是她的幸福,我的意思你明白!” 他原本就是刻意的,杜依庭岂会听不见,只是她不方便回头。 杜依庭的脸倏地泛白,满脸的羞窘,倒退了两步站到医生对面。“别听他瞎说,我跟他没关系,麻烦您赶紧给他检查。” “庭庭,我说的不对吗?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我要是残废了,你怎么办?别给我戴绿帽子啊?” 潘嘉琪阴险的一笑,煞有其事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术后第一炮 他越说越过分,这里是s市,杜依庭在这里生活了18年,就算她不要面子还要顾及顾莫深的面子,顾氏在当地的声望不能被抹黑,潘嘉琪怎么能这样口无遮拦。 咬着后槽牙,杜依庭压不住怒火,怒火冲冲的将潘嘉琪的皮箱拽倒,也不管拉出样什么东西,她歪着头就往潘嘉琪下体盖上,用力的将他按在床上,绷着脸吼道蠹。 “潘嘉琪你别不要脸,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赖在我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跟你有那种关系,我马上就从楼上跳下去!”再恶毒的诅咒她都说的出口,只要能跟潘嘉琪撇清关系。 跳楼?潘嘉琪还真不信她烈到能去跳楼,激将道。“有种你跳啊,你要是到时候不跳、我非强了你不可!” “你敢?要是敢动我,我就剪了你的命根子,让你连手术都没法做!”杜依庭也不示弱的狠道。 说到这个,潘嘉琪眼红了,他气的胸膛大幅的起伏着,不屑而狰狞着面庞。“你真以为我老二废了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杜依庭把潘嘉琪按倒在床上,没想到他躺着一只手也能将她钳住了,他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杜依庭拖到床边,跟着另一只手要去掀她腰间的毛衣。 “潘嘉琪,你个混蛋、你再不松手我真的动手了!” 她只要对准潘嘉琪的下体来一脚,他吃不住痛就会松开自己,可是她不仅别开脸不看他,甚至不愿用手碰那个肮脏的地方。 “你松手、你松手!髹” 裸露的肌肤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令杜依庭不得不拔高的嗓音喊叫,企图阻止潘嘉琪丧心病狂的动作。 “这里是医院,潘少你要注意,你的情绪不能激动,这样不利于你的恢复!” 医生见杜依庭的手腕都被潘嘉琪攥的通红,而杜依庭倔的就是不碰他的要害,又挣脱不开他,他不得不站到两人中间,阻拦道。 看着杜依庭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吃亏他于心不忍,万一潘嘉琪这个难伺候的少爷病情再加重,都不好。 他的干预下,杜依庭挣脱了潘嘉琪。 见状,潘嘉琪恼羞成怒,指着医生吼道。 “滚、本少爷掏钱你就好好的给老子看病,管什么闲事!我看你也没鸟用,什么叫不能勃、起!我要看s市最好的医生,你行不行?我要最好的、最权威的医生来给我做手术!杜依庭,你最好乖乖的给我站住,伺候好本少爷就放你一马,否则你姑姑别想嫁给我们潘家!过了我奶奶那关也没用,我照样能她踢出局!” 他狂妄的扬言要看更好的医生,一边拿杜鹃威胁杜依庭。 像潘嘉琪这种摆谱的大爷见多了,医生摘掉手套,扭头就走了。杜依庭却没法像医生那样潇洒。 看到医生跑了,潘嘉琪得意的哼着歌,在等杜依庭的反应。“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弄完以后换右手、” 见杜依庭没敢离开,潘嘉琪鄙视的翻着白眼道。“这就对了!为了你姑姑,你就委屈委屈。咱俩先说好,我要是病好了,你来帮我实验术后第一炮!我不上你,你用嘴就行!” 一开始杜依庭并没有听明白,她怒着眼睛瞪着他,等她听出潘嘉琪的意思,再配上他小眼小脸那股猥琐样,杜依庭的脸红完渐渐泛白,她不假思索扭头就朝病房外走。 “哎、你要是不答应,本少爷就搅黄你姑姑的好事!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杜依庭、杜依庭你给我回来!” 只觉得恶心,再有就是不可理喻,在走廊上听见潘嘉琪的声音都让她厌烦。 杜依庭一面迫于杜鹃的命令不能随便走开,一面又被潘嘉琪恶心的连他的人都不想看见,他的声音最好也别听见。 …… 装清纯啊?切、他才不相信她没替男人做过! 潘嘉琪掀开身上的被子,仔仔细细的观察自己的老二,几天了还一点碰都不能碰。 联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再也不能再展雄风,他恨得咬牙切齿。顾莫深够狠的,给他灌药害他搞成这样,可惜他再气也不敢拿杜依庭怎么样?那天晚上他放话说,要是顾莫深敢废了他,他就亲自搞了杜依庭。然后、 潘嘉琪一想起顾莫深那张、比夜阑走出来的魔鬼还要冷冽阴沉的脸,还有顾莫深浑身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他就腿软、就发怵,那男人狠起来…… 他不敢想了,前女友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也不想碰。 刚才那话戏弄杜依庭,他就是说说,他都不敢保证在杜依庭面前能顺利的起跳。 可是、 他弄成这样怎么能甘心? 忽然,手机响了。 助理捧着手机,小心翼翼的征询潘嘉琪的意见,要不要接? 看到那个号码,潘嘉琪乐了,眼眸诡猥的一眯,冲着助理大笑。“来的正好,我正需要呢!你说本少爷差点被他整的断子绝孙,这个仇我怎么能不报!大不了我不亲自动手,弄几个男人送给我亲爱的表妹怎么样?哈哈哈哈……” …… 杜依庭站在走廊上,甚至觉得周围的人都拿怪异的眼神看自己,对她能不好奇吗?里面躺着这么一个大奇葩,蛋都碎了还心心念念着怎么泡妞,要她是医生,干脆就把他另一只蛋也摘掉算了,免得祸害众生。 路上她用微信跟顾莫深聊了几句,顾莫深要她尽量别自己一个人,她回到s市的消息不用多久就会传到那些人耳朵里,而且、顾莫深要她提防方浩。 他已经要唐谦联系梅梅,这几天梅梅会尽量跟着她,要她跟杜鹃解释梅梅是她的同学,如果可能最好去梅梅家住。 能让顾莫深这么谨慎,杜依庭抿嘴一笑,相信他总是没错的。 天色黄昏,走廊被晚霞晕染了一片红辉。 杜鹃和一个穿着白大褂花白头发的男人并肩走过来,杜依庭礼貌的笑笑将人迎进病房,她没跟着进去,在外间等着。 潘嘉琪这次没嚣张的提换医生的事情,许是看出跟杜鹃一块的男人是个头头,他很机灵的喊人,喊杜鹃也喊的特别勤。 杜鹃亲昵的拍着潘嘉琪的肩头,要他放心,她带来的这人是生殖方面的权威,过两天看他康复的情况由这人亲自操刀。 “刚才给我检查的医生跟我说了说,我还以为他要给我动手术,我这里那么脆弱,他动作那么野蛮,我差点以为自己都没希望了!哎呀,小妈,你一定得让医生治好我,我下辈子的幸福就捏在你们手上了!”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杜鹃,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的病我会马上安排人给他做检查。” “司空学长真的太感谢你了!” 杜鹃送人出去,看的出她跟来人很熟,说话并没有太客套。 来人为难的看着杜鹃。“杜鹃,听病患的意思不信任我们医院的医生,这一点就不对。我不能说我们医院的医生是最好的,但是医生对于患者是尽最大的努力来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情况,刚才你也听见了,接待他的医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要不是你的面子,我想我不会接这台手术。” 有时候医生也会选择患者,在患者不信任医生的情况下,医生几乎已经能预料到手术的结果,所以会别开这类患者。 “学长,你是这方面的权威,肯定没有问题。拜托你了!” 有点半撒娇的说道,杜鹃晓得怎么回事,潘嘉琪出事时她想过找司空学长,但他伤的突然、位置又隐晦,但没想到潘嘉琪自己打听到这儿,,死活都要跟着她来s市,看在潘双勇的面子上,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来人为难的点头,杜鹃送人去了楼下。 副院长亲自操刀让潘嘉琪又得意起来,他嚷嚷着自己面子大,杜依庭在外间听见很讨厌他那副嘴脸,悄步靠近将门带过来。 “哎、你安排好没有,我让你找几个男人,找个机会把杜依庭给我轮了,记得一定要把过程拍下来,每一个细节都给我拍仔细了。还有啊,顾莫深那里你安排好没有,那个男人鬼着呢,你想方设法把他困在g市,哎呀、困在哪儿都行,就是让他得不到任何消息,手机就找个屏蔽器,这样不就行了!” 杜依庭敏感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脚步一顿,又听到了顾莫深的名字,等她听完潘嘉琪整个计划,小脸惨白、惨白的。 她慌里慌张的跑出病房给顾莫深打电话,居然无法接通,她骇然失色,难道潘嘉琪安排在今天晚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都是开过荤的人(5000) 她一直在拨顾莫深的手机,就是无法接通,她打回别墅,李嫂说顾莫深一早出去还没回来。 这个时间中赫下班了,她又打电话找唐谦,唐谦的手机同样无法接通。 正急着,杜鹃回来了。 “跟我再进去看看嘉琪,s市哪家餐厅的饭菜比较好?我们去吃晚饭,然后让司机打包给嘉琪带回来。蠹” 杜鹃也没发现杜依庭眼神焦灼,说着,正推门要进病房。 “姑姑、” 杜依庭舔着嘴唇艰难的喊着杜鹃,她知道自己跟着杜鹃在一块,不可能再有时间跟顾莫深联系,当务之急她必须马上联系到他。 “我、我有一个朋友知道我回来了,能不能,我想晚上跟她一起吃个饭。髹” 只有撒谎了,杜依庭不自然的说完,眼皮不停的眨着。 她这幅模样,杜鹃只一眼就拆穿了她。 杜鹃不屑的给了杜依庭一记白眼,双手环在胸前,高傲的睨着,严厉道。“是不是顾莫深来了,急着跟他见面?庭庭,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我不是不让你见他,是免得将来你难过!行了,跟我进去!” “不是他来了。” 紧紧的咬着下唇,在唇瓣上留了深深的压印,杜依庭小声说了一句。 她凝眉思量,如果一时找不到顾莫深,现在潘嘉琪布好局的话,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她姑姑。 抽了一下鼻子,杜依庭很郑重的喊住杜鹃。“姑姑、” “又怎么了?”杜鹃心里也烦着,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埋怨她给自己找事。“既然他没来你还想干什么,你必须跟着我!” “跟顾莫深来没来没关系,我是有别的事想跟您说,您能不能听我说完?”杜依庭祈求道,她不认为潘嘉琪的话是说着玩。在奥美会议室那次,潘嘉琪话说着好好的,说找麻烦伸手就将给他倒好的那杯开水浇到她手上,在他眼里,根本不把别人当人看。 “你别这幅委屈样行吗?是不是潘嘉琪又惹你了!”猜也能猜的到,杜鹃不耐烦的说道,示意杜依庭抓紧说。 “他好像找人想对我下手!”杜依庭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跟杜鹃说,潘嘉琪的原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杜鹃皱着眉,她不喜欢这种字眼,板起脸来。“什么叫下手?” 尴尬的吸了口气,杜依庭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将偷听来的话都描述给杜鹃,她还是尽量的避开了那个字眼,不过,是女人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走,进去当面问他?要是他真的敢动手,别说双勇来求情,潘家我还不稀罕了!他这个手术谁愿意给他做谁来做好了,潘双勇的破事我也懒得插手!” 杜鹃漂亮的眼睛一瞪,冷傲着脸牢***道,原本她就憋了一肚子气。再怎么说杜依庭是她侄女,她自然不允许潘嘉琪对杜依庭动了这种坏心思。 她送学长回来的路上,接到潘双勇的电话。原本说好,过几天潘嘉琪动手术他要过来亲自感谢司空学长,顺便跟她参加中学三十周年同学会,再走访走访她的那些旧友,有几个人现在在市里的地位还蛮高的。潘双勇突然说最近过不来了,潘嘉琪的手术也要她给照看着,她都跟朋友说好了,每个人都带老公来。 要知道,上次同学会她刚死了老公,还被桌上的人埋汰了,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了,加上同学之间盛传她嫁了个糟老头子,她可是攒足了劲一雪前耻。 哪成想,潘双勇不给面子。 他一门心思只有他的竞选,还要她帮忙拜访s市的几位朋友帮他拉票,他自己的事都不出面。他们还没结婚就这么指使她,利用她的资源,保不准潘双勇还带着什么别的心思。 一想到这儿,她也就没好心气对待潘嘉琪,尤其她侄女还被他儿子欺负了。 “姑姑,他肯定不会承认的,谁会承认自己要做坏事?”杜依庭眼含忧虑,她担心潘嘉琪会反咬自己一口。 “不管他承不承认,这是对他的警告,只要这话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如果是你自己猜想的,姑姑今天也替你出头教育嘉琪,你是我侄女,你受欺负就等于他没把我放在眼里。” 面对杜鹃突如其来的转变,杜依庭表情有些愣怔,这种事没抓到把柄怎好对峙,还想再跟杜鹃商量一下,她人已经进了病房。 …… “嘉琪,你是不是找了人想欺负庭庭?” 杜鹃开门见山的问道,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有人给撑腰,杜依庭也鼓起气给潘嘉琪点颜色看看,要他死了对自己动歪脑筋的心,否则他一定还要找自己麻烦。 “姑姑,就是您送院长走之后他说的,我全听见了!要是我真的遇到什么事情,肯定就是他干的!” “小妈,天地良心啊!庭庭、我说什么了,你竟然说我找人欺负你?”潘嘉琪仿佛委屈至极的自嘲道。 他指着助理,又指了指自己,“我又不能走路,一直在这里躺着。呐,我的助理一直在,还有护工,小妈你给我请的超级漂亮无敌的护工,她我是第一天见吧,当着他们的面儿我发誓,要是我有说过这种话,我五雷轰顶!” 见姑侄俩都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潘嘉琪无赖的笑了笑,又阴阳怪气的朝杜依庭哼道。 “哎呦,我亲爱的表妹哦,陷害我也不是这么陷害的!放着你这朵花我不亲自采了,让别人上,这种事不是我潘嘉琪的风格!” 他一副坦荡荡的姿态,话也符合他做事逻辑,倒是让人一点都不质疑他确实有自己动手的想法。 杜依庭听他一口一个采、一口一个上,反感的训斥道。“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怎么,听不习惯啊?” 油腔滑调的挑衅道,潘嘉琪一点都没把杜鹃和杜依庭俩姑侄放在眼里,他故意掀起被子,小眼睛朝里面瞅了一眼。 他有点受不了杜依庭使小性子瞪眼睛的样子,两颊红扑扑的,尤其那张小嘴,在他面前张张合合,就忍不住。就是见不得这种,生气也俏的让人心痒痒的女人。 还好还好,没有充血,他眨巴着眼睛,看来得抓紧把杜依庭和杜鹃都弄走。 听到潘嘉琪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杜鹃严厉的给了杜依庭一眼,责怪她信口开河。 要是依潘嘉琪少爷的性子,爱面子,这是话问到他脸上一定会恼羞成怒,更会张狂放狠话,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怎么会说的这么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姑姑,我明明听见的,他是撒谎不承认。我确定我听见他要找几个男人,还让人把过程拍下来,我才、 说到这而,杜依庭扎住话,小心的看了看杜鹃的表情,她不确定说出顾莫深的名字会不会又惹杜鹃发脾气。 “才怎么着?哈哈哈哈……” 潘嘉琪大笑,指着杜依庭说不下去的脸,兴奋极了。“我来说、我来说。我可是听见有人背着我在给情郎打电话,莫深怎么还不接电话!哈哈哈哈……” 学着杜依庭喊顾莫深的腔调,潘嘉琪狂肆的大笑,他晓得杜鹃似乎不怎么喜欢杜依庭跟这个男来往。 杜鹃厉眼朝杜依庭瞪来,她胆怯的垂下头。 “刚才我还真的相信你说他没跟过来!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来了?要不然你急着给他打电话?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负气的环住双臂,杜鹃震怒的问道。她差点就当真顾莫深没来s市,这可好,自己的侄女反而成了仇家的眼线,下面的事情她还想怎么开始做。 “没有姑姑、他真的没来。我是因为听见潘嘉琪说要让我联系不上他好对我下手,一时害怕就给他打电话。姑姑、我真的没打通他的电话,真的联系不上他才害怕的。再说我们回s市看我哥哥、” 说到哥哥两个字,杜依庭声音小到让人几乎听不见,可是杜鹃却明白,厉害的眼眸又是一瞪,要她闭嘴。 “行了!你要是想跟着我去见望潮,就别随便给他打电话!你想想清楚,他的势力都在s市,我们还怎么见到望潮?还有,嘉琪刚来这里,他能认识什么人,你又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害怕的!” 杜鹃训斥道,没忽略潘嘉琪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她给他掖了掖被子,叮嘱照顾他的助理和护工要24小时伺候好人,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她打电话。 “小妈,你这样做就对了!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知道啦,我就是女人多一点。庭庭啊,别因为这个就对我有意见。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啊小妈!” 潘嘉琪倾了倾身子,故意去瞧杜依庭的表情,他笑着发坏又道。 “我说话是直接了一点,你也别不习惯,再说了你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小妈,庭庭是不是已经跟那个男人那个过了?还有什么好害臊的,搁我这儿还装清纯,我就是开两句黄段子怎么还能跟轮女干扯上关系,还在小妈你面前告我的状!” 他再一次话里带上杜鹃,故意要杜鹃难堪。 “你瞎说什么潘嘉琪,我姑姑是长辈,你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这样说话!”杜依庭心虚的凶道,她着急遮掩的心思太明显。 “我说错了?没吧?”潘嘉琪肆意的打量着杜依庭的身材,抠着手指头,煞有其事的点评道,“你不可能是初女,都是开过荤的人,成年人嘛,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哎,你过来,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样你就不用觉得在你姑姑面前不好意思了!来、来呀!” 潘嘉琪勾着手指头,逗杜依庭过来,流里流气的挑了挑眉毛,不屑的瞟着杜鹃脸上的一本正经。 杜依庭气呼呼的看着潘嘉琪,咬牙切齿的怒道,“潘嘉琪你真可恶!” 她脸上火辣辣的,杜鹃知道她跟顾莫深在一起,但也不能挑明了让杜鹃知道自己已经跟顾莫深发生那种关系了。 “姑姑,他分明就是流氓、” 杜鹃听罢,脸一沉,拉了杜依庭一把,把她往门外一塞。“还有什么好说的?站着干什么,听他侮辱你啊!还嫌不够丢人!” 隔着门,杜依庭恶狠狠的瞪了潘嘉琪一眼,潘嘉琪看不到她的人,只听到门重重的磕在墙上。 潘嘉琪得意的大笑,他一脸讥讽的瞟着杜鹃。 “你要是还想利用我的关系把手术做好,就管好自己的嘴巴,说了什么让我不想听的话,后果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杜鹃笑着踱步到潘嘉琪的身边,再次关切的给他拉了拉被子,潘嘉琪一肚子坏水,她还看不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潘嘉琪什么时候抓到自己的把柄了,这小子还想告诉杜依庭来笑话自己。 “小妈,呵呵呵呵,庭庭说我是流氓。”潘嘉琪抬着脖子,装作听不懂的跟杜鹃打哈哈。 “嗯、想当流氓也得先把下面接好了。” 拍着潘嘉琪的肩膀,杜鹃冷傲的扬着下巴出了病房。 …… 潘嘉琪见姑侄两人都走了,他不爽的踢倒了脚边墙角的床架,吼着助理给他扶起来。 助理老实巴交的贴到床边上,探头看了半天,东西落到床跟墙之间的缝隙里,尝试了几次不得不弯下腰、撅着屁股去够。 潘嘉琪转着阴毒的眼珠子,还为杜鹃威胁他的事生气,见助理重心不稳,发了坏,他抬腿就将人踹倒了。 “哎呦、” 助理也就是摔了一下,倒是潘嘉琪惨叫起来。 这叫恶人有恶报,潘嘉琪用力不当,扯着那里,他痛苦的吼了一声,不解气又踹了几脚,越动疼的越厉害。 他大发雷霆要助理去找医生、找护士。 “给我按止痛泵,想疼死我啊?” 要是他有院长的电话,院长都能被他喊来。等疼劲过去,也就好了,潘嘉琪就是不罢休。 折腾的助理和护工都躲出去,没人听他指使,他又下不来床,火气更重了。 几个人没有一个不叫他不生气,哼,杜依庭还叫杜鹃来教训自己,她真当自己是他小妈。杜鹃现在是对他有用,要不是他要做手术,他才不怕她! 娘的,她敢用他老二来威胁他! 越想越来气,潘嘉琪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找人把杜依庭办了,然后顺便也把那个老女人办了! 要不是助理提醒他,他还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的内容被杜依庭偷听了,那个死丫头还敢告诉杜鹃,幸亏他提前打了草稿,要不然被杜鹃那顿训斥肯定会露馅。 他斜楞着眼睛捉摸,现在看来再想照计划行事也不可能了,杜依庭肯定有所防备,还有那个顾莫深也会插手进来,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机会动手。 不过,想到白荟,他嘿嘿一笑,拿起手机。 像潘嘉琪这种恶名昭元的人,白荟又不傻,自然躲得远远的。 见白荟一直都不接自己的电话,潘嘉琪嘴里“切”了一声,发狠地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等了半天白荟还是不回应他,这下潘嘉琪火了,给脸不要脸啊!软的硬的都试过,白荟就是不给面子。 哼! 潘嘉琪想了一会儿,自信满满的给白荟发了条简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之后,他随手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养神。 他敢拍着胸脯保证,白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医院。 …… 白荟开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小跑车,火急火燎的摔上车门就往住院部楼上跑,一边跑一边盯着楼层的牌子‘生殖科’,她质疑又不得不确信无疑的急着见到人。 她知道潘嘉琪给自己打电话,故意装作听不见不接,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个男人,可是后来她看到那张照片,不由得半信半疑。 接着,她给顾莫深打电话,他的手机打不通,难道真出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事关下半身的幸福 照着简讯上的病房号,白荟一边质疑一边又毫不犹豫的冲进来,她脸上挂着浓浓的焦急和担忧。 见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潘嘉琪,她表情一怔,一时间切换不过来。半响才着急的问道,“莫深哥呢?你怎么在这里!” “哎、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白荟啊,我可等到你了!”潘嘉琪歪在床上,艰难的换了个姿势。 “我问你莫深哥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睾、丸撕裂、” 因为着急,她等不及坐电梯,踩着高跟鞋一口气跑到四楼,她还做好了要跟杜依庭挣个高低的决心。一定要重重的数落杜依庭,她不仅帮不到顾莫深,还把顾莫深害成这样,一定要把杜依庭这个丧门星从顾莫深身边撵走蠹。 白荟累的掐着腰、喘着气,站在病房中央环视了一圈,又回头看看病房门牌,她确定她没走错地方。 “停、停、停,别说的这么文绉绉的,蛋碎了、是蛋碎了!”潘嘉琪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纠正道。不过这么快能见到白荟,他脸上有些得意髹。 半响,白荟似乎明白过来,甩着背包就轮到潘嘉琪床上。 “是你对不对?莫深哥才不会伤到那里!你为了把我骗过来,骗我是莫深哥跟杜依庭乱搞搞出问题,是不是?你真不要脸,这种事也敢招摇!你还不赶紧去补好了!” “本少爷就喜欢这样!”听见白荟数落自己,潘嘉琪青着脸将她的包踢到地上,还振振有词的道。“我不这么说你会来吗?咱俩可是商量好的,你别回到s市就跟我反悔!” 白荟心疼的看着自己几万块的包被潘嘉琪这么踢下床,她拎起来看了半天,才鄙夷的感叹道。 “怎么,堂堂g市议员的儿子还有用的着我的时候!我们家就是个商人,跟政府没有业务来往。吃饭、睡觉、包括你泡妹之类的,只要掏钱能办到的我都能帮你办到,可是你说的事情,抱歉,我不想让莫深哥讨厌我!” 见白荟拧着小脸,态度坚决,潘嘉琪急了,从床上坐直了,可是他又下不了床,扑腾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白荟站着比他高半个人,说个话他还得仰着脖子看她,别扭死了。 “娘的,我要是不把杜依庭废了,你这个角色什么时候能上位,我是在帮你好不好!你只要找个电话号码给我就行了,剩下的都跟你无关,至于我安排人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坏人我来做,到时候顾莫深找人算账只能找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我、我可是b大出了名的说话算数,我说泡哪个妞什么时候食言了,我说送的花一朵都不少的!” 潘嘉琪支棱着身体,口气幼稚的像个毛孩子一样豪气。 用这个打包票,他以为他糊弄谁啊?白荟嫌弃的翻了一眼,既然知道不是顾莫深她才懒得呆下去,潘嘉琪神经质上来保不准又要拿那件事威胁她。那天下了飞机,她是在被他逼的没办法才答应的,现在在s市,她只要打通电话,潘嘉琪动不了自己。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既然学长病了就安心养病,今天我过来的着急了,过后我会安排我家下人过来探望,要是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拎着精巧的包包白荟要走。 病房里助理没在、护工也没在,潘嘉琪急眼了,他扭头往身边看了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床头上的水杯就往白荟身上砸去。 白荟毫无防备的拢着身上的小皮草外套,瞬间被从头到背泼了一身凉水,玻璃杯还敲到她头,‘咚’一声巨响在她脚边摔碎。 头发全湿了,伸手摸了摸后背,小皮草都打了缕,白荟狼狈的张着嘴回头看潘嘉琪,跺着脚大声尖叫道。 “神经病吗你?” 病房里的动静过大,助理不放心的跑回来,身后跟着那个俏护工。 “潘少,没事吧?” 明明是白荟被泼了一身,潘嘉琪的助理却问潘嘉琪有没有事? 白荟无语的看着跑进来的两人,发了小姐脾气。“没看见我被他泼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给我拿毛巾、赶紧啊!还有你,把衣服给我处理干净,要是弄不干净就要你们少爷赔我一件!” 潘嘉琪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点,瞟了眼白荟脱掉外套露出的紧身上衣,他歪嘴咋舌,整的不错啊,前凸后翘的。 “潘嘉琪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的g市,少放肆!我那件是华伦天奴的皮草,你爸爸一个月的薪水够吗?” 此话说的还真不差,潘家虽说在g市有地位,但是潘双勇私生活很严谨,潘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潘嘉琪的日常开销都是靠他那些狐朋狗友,那些人晓得潘双勇的地位,像提款机一样围在潘嘉琪身边,但是要说钱,除了他那份外景主持人有点外快,潘嘉琪真拿不出手。 要不然杜鹃一条项链就把潘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潘嘉琪肯喊杜鹃小妈,也是因为杜鹃给了他丰厚的见面礼。 “我、我需要钱吗?”潘嘉琪被白荟戳到痛处,很没底气的反驳道。 “没钱就别在这里充大爷!” 白气了他一眼,白荟掐着腰指使助理抓紧给她烘干衣服。 潘嘉琪张口闭口就是‘我爸是议员’,要不就是‘你知不知道我,我是电视台当红小生’,靠这个坑蒙拐骗,真是不够丢人的。 像她莫深哥,永远都是高冷的男神范儿,光站在那儿人就围上去,凭着顾氏就已经让s市的名媛抓狂到不要不要的,他还是大名鼎鼎中赫置地的总裁,中赫的房产设计低调、奢华还考究到骨子里,别说那些名媛排着队想买中赫的房子,她的闺蜜团聊起顾莫深都嫉妒的打架。 又鄙视了一眼潘嘉琪,白荟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见自己的助理拿着白荟的皮草小心翼翼的放在空调下吹,他那个俏护工还给白荟倒水伺候她,潘嘉琪恼了。 “你们是我的人,我让你们伺候她了?” 跟潘嘉琪恼羞成怒的反应相比,白荟揣着大小姐的架子,不紧不慢的推开助理,嫌弃的穿上皮草外套,很不屑的说道。 “算了,不过一件衣服,十几万块我还没看在眼里!”她扭着身体就要走。 “白荟你要是敢走,本少爷就把你整形的事情捅出去,看你还在s市的名媛圈里怎么混!假脸姐妹团,屁,全是假的,本少爷都不稀上你这种假货!” 潘嘉琪急眼了,为了拦住白荟,他将白荟的*抖出来。 这年头谁不微调,可是白荟就怕别人知道这个。尤其怕传进顾莫深的耳朵里面,在他心里她不如杜依庭,再让他知道自己整容的事,想着,白荟心虚的顿住脚步。 她恶狠狠的警告道,“你要是敢乱说,我找我爸爸废了你!” 急了、急了好啊!潘嘉琪看白荟也着急了,坏笑着要求道。“这件事让我不说也行,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你好好的想想,我就是要你给我弄个电话号码,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我就得动脑筋动到顾莫深头上,那天我跟他交手,怎么觉得他腿脚不怎么利索,人长得倒是挺帅,可是、” “你有完没完!” 白荟拎着包抱着双臂,歪头气恼的吼了潘嘉琪一嗓子。 听见潘嘉琪将矛头又对准了顾莫深,要是让他查出顾莫深的腿做了手术指不定还会到处乱说,现在顾莫深在g市扎根,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潘嘉琪坏了事。 “那你答应我的条件!” 潘嘉琪很帅气的跟白荟抛了个媚眼,死皮赖脸的哼道。也就是白荟敢对他不理不睬,想当年他这相貌,那也是颠倒众生,多少小姑娘倒贴啊! 犹豫了一下,白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是,她没法忘了顾莫深。从海南回来,她每天流连各大夜店,闺蜜说哪家dj帅她就嚷着去捧场,甚至还搭上了一个歌手,在她耳边唱情歌,大冷天陪她去明珠顶楼看星星,可是,她脑子里只有顾莫深。 她把陪她的男人都当成了顾莫深,甚至她想随便找个男人破了自己苦守了这么多年的身体,可是最后那一关她还是做不到。 “你们都出去!让你们进来再进来,不许偷听知道吗?离远点!”潘嘉琪睨着白荟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摆手撵助理和护工出去。 他琢磨了琢磨,自认倒霉的将发生经过告诉白荟。 “其实吧,我也就是逗逗杜依庭,她那个男人我还真不敢惹,你看我这样!知道是拜谁所赐?顾莫深!他就在边上这么一站,我腿就打哆嗦,我这里是自己zuo的!”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鸡胆儿,娘的,他是打骨子里怕这个男人,只是他不甘心。 …… “随便上几道s市本帮菜,先把汤上来!”杜鹃合上菜单,冷傲的命令道。 她小口的喝着热水,一个下午她还没怎么喝过水,再大的事情面前对于她而言养生最重要,在潘嘉琪这里她算是破例了。 为了那个坏小子,她差点都把司空学长得罪了,像潘嘉琪这种手术,一期、二期手术只能在同一家医院做,做好、做坏不会有医院愿意接手。她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这可是事关潘嘉琪下半身的幸福,潘双勇不知道亲自过来感谢一下,潘嘉琪甚至还找自己侄女的麻烦。 最让她恼火的是潘嘉琪居然发现了什么,她在潘家一直很小心,能让那个坏小子发现什么? 杜鹃一遍一遍的吹着手中的茶杯,出神的回想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杜依庭抿着唇,看看杜鹃,她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您点的老鸭汤。” 她们挑的地方是曾经杜仲喜欢来的馆子,虽然价位高了不少,但是味道绝对一流。 饮食习惯上,杜鹃和杜仲很相似,所以杜依庭晓得她姑姑应该会喜欢这里。很多年前杜鹃回国,杜仲也是在这里招待的杜鹃夫妇,只是杜依庭那会儿年纪小,而且酒店装潢翻修了很多次,乍一看,杜鹃并没有认出来。 杜依庭伸手帮杜鹃盛汤,轻轻的喊了声“姑姑”。 “嗯、” 杜鹃回神,很快敛住外泄的一丝焦虑,呼出一口气端起汤碗,斯文的喝了口汤。 瞧她眉毛微微的一挑,晓得是对汤的味道很满意,杜依庭放下心。 一路上,杜鹃都铁青着脸,她以为杜鹃是因为潘嘉琪的话生自己的气了,毕竟杜鹃一再的反对她还是跟顾莫深在一起,而且两个人亲密的关系也被杜鹃知道了。 这种问题上,恐怕没有哪个家长同意自己的闺女早早的就跟男朋友这样。 所以杜依庭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脸的惶恐。 菜陆续上来,姑侄俩都一肚子的心事,几道菜几乎没怎么动。 突然,杜依庭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颤的整张桌子发出呱噪的响声,她似受了惊吓的兔子般,手忙脚乱的打翻了碟子去抓手机。 她那紧张过度的神情让杜鹃将筷子重重的放在碟子上,清脆的声音让杜依庭哆嗦了一下缩回手,眼巴巴的看着就是不敢再去碰手机。 “是不是顾莫深?” 杜依庭垂着脑袋不吭声。 杜鹃瞧她那副不把自己话当回事的叛逆模样,起身将杜依庭的手机拿起来。 “姑姑、” 见状,杜依庭失声喊道。 严厉的看了她一眼,杜鹃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嘲讽的冷哼了一声,直接将手机关机,又扔还给杜依庭。 “吃饭、” “姑姑、” 杜依庭眼泪汪汪的看着杜鹃,喊着她,想求情将手机开机,她真的要跟顾莫深说一声。不管潘嘉琪会不会那样做,杜鹃会不会护着她,她只相信顾莫深能保护自己。 “你最好让他换个号码,要不、只要我看见‘小深深’三个字,你永远别想用手机!” 杜鹃讽道,风韵犹存的眼眉一挑嗤笑,顾莫深三十几岁的人了,跟这么一个两句话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谈恋爱也不嫌累,不过两人感情还真好。 这一天下来,除了她给潘双勇打过一个电话汇报潘嘉琪的事情,潘双勇连关心都没关心她一句。这么冷的天气,要不是、 杜鹃想了想,将心头的火气压住,现在不是生怨气的时候,怎么也得等她跟潘双勇领了证,潘双勇顺利的坐到g市市长的位置上再说。 …… 杜鹃饭量不大,她又刻意保持体形,吃了几口菜,主要是喝汤,也不动汤煲里的鸭肉。 杜依庭因为生理期畏冷畏的厉害,手没离开茶杯,见杜鹃停了筷子她也放下了。 “吃饱了?”抹着嘴巴,杜鹃问道,也没看她。 “吃饱了、姑姑!”杜依庭声音有点蔫,奔波了一天,现在腰酸胀的连动都不想动。 想起给潘嘉琪带饭的事儿,杜依庭连忙征询道,“是不是再点几份菜给潘嘉琪打包回去?” 杜鹃也不理会她的话,伸手喊服务生过来。“买单,菜给我打包。” 服务生扭头跟另一人摆手,很快拿来几个袋子。 看着她们动过的菜倒进袋子里,杜依庭有些吃惊,诧异的问道。“不重新点一份吗?我们吃剩下的!” 不屑的白乞了杜依庭一眼,杜鹃教训道。“现在提倡节俭,再说你跟我吃了多少?” 她将服务生递来的银行卡往包里一塞挎到肩上,优雅的背影一点都不像将剩菜打包的女人。 杜依庭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打包菜,细心的又要了三碗米饭。估摸着要杜鹃等久了,她着急的朝门外跑。 冷不丁,在穿过大厅的旋转门时,一伙一身黑衣的男人鱼龙贯穿而入。 为首的那人与杜依庭打了个照面,他多瞄了眼杜依庭,随意的拉开外套看了看内兜里的手机,瞬间抬眼再次看了看杜依庭,仿佛做了番比较,确定她是杜依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跟谁走 在穿过大厅的旋转门时,一伙一身黑衣的男人鱼龙贯穿而入。 为首的那人与杜依庭打了个照面,他多瞄了眼杜依庭,随意的拉开外套看了看内兜里的手机,瞬间抬眼再次看了看杜依庭,仿佛做了番比较,确定她是杜依庭。 “忘记要筷子了。”杜依庭嘟囔着重新返回酒店。 她还没走到收银台,与她插肩而过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杜依庭退了一步,想绕开那人,冷不防被那人抓住了胳膊。 “杜小姐!髹” 一惊,杜依庭抬眸看清了那人脸颊上的一道刀疤。 …… “钟师傅,你去瞧瞧庭庭干什么去了?”杜鹃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前两天s市刚下完一场雪,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她一向穿的少,钻进暖和的车里就不愿下去。 钟师傅跟杜鹃点头,下车。 杜鹃朝酒店门厅的方向看了看,脸上耐不住的焦躁,她弄不明白杜依庭又在域魔什么,还是这丫头趁她先走又偷偷联系顾莫深? 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遍杜依庭的电话,听筒里提示关机让她的脸色稍稍正常了一些。 拢着卷发,不经的又朝酒店那边看去,穿过明亮的门厅她看到钟师傅的背影,好似正跟一群人争执,她厌烦的屏了口气,一个个办事都拖泥带水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 正当杜鹃犹豫要不要自己亲自出面时,她看到酒店明亮的门厅下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认出那道身影的主人,她脸色倏然紧张起来,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跑下去。 …… “顾莫深你想干什么?你休想把庭庭带走!”杜鹃冲进了旋转门,裹着身上的披肩,指着顾莫深严厉的怒道。 听到杜鹃的声音,杜依庭从顾莫深的手臂下钻出来,小脸惨白惨白的。 “姑姑、” 隔着老远,即使杜鹃听不见她喊自己,还是胆怯的喊了一声。 顾莫深脸上一贯的平静和自信,倨傲的下巴及深不可测的眼眸,一言不发,唯有一只手轻柔的抚着杜依庭的肩头。 “顾莫深你什么意思,你搞这么多人过来想干什么?”杜鹃冲上来就拽顾莫深的胳膊,强势的将杜依庭拉到自己身边,严厉的苛责道。“跟我走!” 等看到杜依庭的脸色,隐约中杜鹃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那群黑衣人保持跟顾莫深对立的姿态,个个长相不善,但表情上似乎对顾莫深很敬畏,她看出人并不是顾莫深带来的。 “姑姑、” 颤着嗓音,杜依庭惊恐未平的又喊了杜鹃一声,手依然攥着顾莫深的袖角不肯松,她想替顾莫深解释。 一个旋步,顾莫深强势的重新将杜依庭箍在自己怀里,音质华丽的冷道。“既然杜女士带庭庭回s市,是否该护庭庭周全?” 跟杜鹃说完这句话,他倏然将脸转向身后的黑衣人,眼神犀利。 顾莫深不容人质疑的凌人气势,即使寻常一个眼神,也透着一股艳压天下的厉色,令杜鹃一时间不服。她不就是错怪他了,还屡次借用他来保护杜依庭,那也都是为了庭庭好! 她头歪向一边,表情不屑的环住自己。 纵然是见惯大场面的黑衣人,在见到了顾莫深那双冷厉的眼眸时,也忍不住心头一跳,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脸上的笑容一霎那有些僵硬和抖动。 “呵呵呵呵、深少,误会一场。没有别的,我们只是想请杜小姐坐坐。” 了解顾莫深的人都应该看出来了,现在这种样子,分明已经是这个男人薄怒的征兆。 “回去给你们大佬带话,想在s市混下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顾莫深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鹜,扔下这句话,搂着杜依庭往外走。 自然无人敢拦下他们。 黑衣人身后的几个小弟还对他们头儿这种唯唯诺诺、俯首称臣的态度表示质疑,起哄。 “老大,他就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他。” “你们懂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不耐烦的瞪了小弟一眼,陪着笑脸送顾莫深。 “是,我们一定把深少的话带到。” 顾莫深推着杜依庭的肩膀,先将她让进旋转门,冷冷的朝后警告的瞥了一眼。 门厅外,唐谦带着十几个人匆匆赶到,看架势,顾莫深是自己先到了这里。 “顾总没事吧?” 顾莫深低头看了眼杜依庭,她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袖角,一只手还拎着打包的饭菜。 纤细的身子还在打颤,他脱了身上的大衣给杜依庭罩上,又看了唐谦一眼,低头柔声跟杜依庭说道。 “庭庭,你跟唐谦去车上,我有几句话要跟你姑姑说。” 杜依庭畏怯的向后看了一眼,杜鹃那一脸的鄙视,她怎么会同意顾莫深带自己走。 她摇摇头,为难的顾虑道。“姑姑不喜欢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我不能跟你走,莫深、” “庭庭,不要担心。”顾莫深刻意挡住了杜鹃朝杜依庭掷来的视线。 “听到了,庭庭不想跟你走。”杜鹃从后面跟上来,严厉的瞪着顾莫深,又走了几步走到杜依庭面前,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还不上车,知道上哪辆车吧?” 杜依庭咬着嘴唇,捏了捏顾莫深的手,悄悄地给他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根本不将杜鹃的话放在眼里,顾莫深将杜依庭往自己的车边一推,示意唐谦拉开车门。 他眼眸里透着沉静和疏离,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权威感,与杜鹃一脸长辈的苛责对峙。 “我有几句话想跟杜女士聊聊。” 杜鹃裹着披肩,仿佛顾莫深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人,她扬着冷傲的脸,径自朝车走去,她不相信没自己的许可杜依庭有胆量跟顾莫深就这么走了。 杜依庭毕竟是她侄女,跟顾莫深再亲能亲过她这个姑姑。 夹在两人中间的杜依庭傻傻的站在车边,车内散发出的热气让她忍不住想一头钻进去,可是听到杜鹃的话,她又不得不在意。 她左右为难的看了眼顾莫深,他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风里,有些心疼他,将身上的大衣脱还塞进他手里。 “我得跟着姑姑,快把衣服穿上吧。”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他一眼,“保护好腿。” 拿着大衣,顾莫深两只手都搭载杜依庭的肩上,勾唇笑了,眼底却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你姑姑会同意的,先上车。” 他按低杜依庭的头,硬是将她塞进车里,而杜依庭自然是无比的相信他的话,可又不放心,不安的看着他举止优雅、沉稳的重新套上大衣。 …… 等顾莫深重新回到车上,他身上带着冷透的寒气。 见他回来,杜依庭焦急的拉住他,问怎么样。 顾莫深但笑不语,歪头示意她看。 杜鹃坐的车已经开出车场,看样子应该是同意了她跟顾莫深在一起。 杜依庭刚想松口气,顾莫深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你姑姑发的简讯,要你把手机开机。” 这才想起来手机被杜鹃关了她还没开机,慌里慌张的摸手机,杜依庭没注意顾莫深跟唐谦说了句什么话。 开机后一条简讯跳进来,是杜鹃发的,要杜依庭十点之前必须回酒店,还给她发了一个房间号,1102。 哎、 杜依庭叹了口气,也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给潘嘉琪打包的饭菜,沮丧的问顾莫深怎么办? 顾莫深轻笑,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直接丢出窗外。 “啊、就这么扔了?”杜依庭惊诧的看着他的动作,再说什么都晚了,她只得悻悻地跟顾莫深说了说她姑姑对她下的命令。 “姑姑要我十点前回酒店,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根本不会答应我跟你在一起。” 顾莫深讽刺的哼道,“在g市她不管你给我打电话,利用你把事情间接透露给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到s市却不让你联系我!今天的情形她也看到了,她保护不了你。” “这我猜到了,可是问题是我还得回去!” 杜依庭小声的别扭道,依赖的靠上顾莫深的胳膊,又俯下头闻了闻这股让她安心的久违味道。 跟着,她贼兮兮的瞄了眼驾驶座上正儿八经开车的唐谦,撅着嘴朝顾莫深凑过来。 “好了。” 语气有些许严厉的阻止杜依庭的动作,一只手却攥住她的手,捏在指尖把玩,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并不好端倪出男人俊脸上多了抹羞窘,顾莫深嘴里是这么说着,另一只手伸向杜依庭的脖子。 看到她脖下还有一点淡红色的淤青,顾莫深眼眸中的心疼倏然转为残冷,忍不住用指腹碰了一下。 杜依庭吃痛的缩了下脖子,见他目光泛起寒意,晓得他在想什么。安慰的反捉住他的手,撒娇道。 “不怎么疼了,我们现在去哪儿啊?晚上我没吃饱。还有、” 她欲言又止,因为她大姨妈来了,趁着这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好可惜。 “嗯,回老宅。” 听见他说带自己回顾家,杜依庭猛地睁大眼睛。“回、回那里啊?” 对顾家老宅她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一来是因为那里的人,二来、她五年前被顾莫深关在那里可没少折腾。 拍拍她的手,顾莫深深情的望过来,“回来还要在外面住酒店吗?” “也是啊!”呵呵,杜依庭心底冷笑,她是因为没脸回那里。 在得知当年自己的出走把顾家老宅闹得翻天覆地,还有她并不知道当时顾莫深焦头烂额的看护自己,一边还要照顾病危的顾洪磊和岌岌可危的顾氏。 她这是为自己的不懂事愧疚。 “烫了手怎么不告诉我?” 突然,顾莫深问道。他仔细的检查过杜依庭的两只手,也自责自己上次见她没细瞧,现在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手?”杜依庭反问着,她早就忘记还有那一茬。想了想,才晓得顾莫深是问的潘嘉琪在奥美把水浇到她手上的事。 “水不烫,当时就是有点红。” 也不接话,顾莫深眉心蹙了蹙,凝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细嫩的手背,柔软的触觉像是羽毛般扫过他的心房。 他的眼眸微微一暗,轻柔且带着男人独特嗔怪地腔调说道。“以后这种事也要说给我知道。” “小深深、” 总是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又这么温柔多情,还帅的不要不要的,杜依庭抿着嘴巴笑,边扑向他,边忍不住撒娇道。 却见顾莫深的脸迅速冷起脸来,还把头歪向窗外,他这是嫌弃自己麻烦呀,还是嫌弃啊? 杜依庭盯着顾莫深紧紧捏着自己的大手,很无赖的继续抵着他结实的手臂,还用手戳了一下,好硬啊,但是还有安全感滴!干嘛突然不理她了! …… 到了顾家老宅,老宅里的人都是些生面孔。 杜依庭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别墅里的陈设除了电器更换了,其余还是老样子。 她瞄了眼座钟,离十点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抛掉路上还得浪费半个钟头,跟顾莫深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上楼。” 顾莫深将外套扔到下人手里,拽着杜依庭直接朝二楼走去。 老宅没有电梯,见他步伐一如从前的矫健,杜依庭不由得问道。 “腿怎么样了?家庭医生怎么说,既然来s市,我们是不是去找吴教授给你看检查一下?” 停下来望着比自己矮一个台阶的杜依庭,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才到自己的胸口,他真想用唇封上。 顾莫深喉结动了动,克制了一下体内流窜的荷尔蒙,半响多了两个字。“啰嗦!” ---题外话---今个儿还是一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女思维不一致 从车上他就在抑制,将杜依庭带进自己的卧室就再也控制不住多日在心底压抑的思念。 听到杜依庭的肚子咕噜的响了一声,晓得她晚饭一定没好好吃,顾莫深睁开迷离的深眸,松开她。嗓音暗哑的说道,“下去给你做饭!” 杜依庭红着两颊,气喘吁吁的整理凌乱的衣衫,她穿的单,可是遂了他的方便了。 “家里有你的衣服,去穿件厚的。我先下去,做好饭叫你。” 拉她从床上站起来,顾莫深指了指衣帽间的位置。那里以前是二楼的杂物间,顾洪磊去世后他将格局调了下,毕竟将来他偶尔带杜依庭回来住两天也方便些。 “你要亲自给我做饭吗?你要给我做什么?髹” 缠着顾莫深,杜依庭双眼娇羞的望着他,刚才的吻好缠绵,要是她没来生理期就好了。 顾莫深脸颊上也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暗红,他却沉着脸伸手在她脑门轻弹了一下,急着撵她去换衣服。 “做好了就叫你,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裙子,赶紧给我去换裤子!” “遵命大王!” 杜依庭笑嘻嘻的跟他作了个揖,吐着舌头往衣帽间跑。 见她听自己的话走了,顾莫深悄悄地从随身带的行李中取了贴身短裤进了卫生间。看着自己下半身的污浊,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也变得没有自制力。 …… 顾莫深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窄腰裹着长围裙站在灶台,表情严肃而专注,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优雅,颀长身影、挺拔身姿尽是优秀的视觉享受。 杜依庭趴在餐桌上,唇角下意识勾起,一丝小小愉悦在心里炸开,她的眸始终晃动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发什么呆,摆盘子。” 命令着杜依庭,顾莫深端着炒锅走进餐厅。 “好!”朝他甜甜一笑,杜依庭将两只盘子摊开。 顾莫深将意面盛进盘子里,他又走回厨房放锅,人还没转身撞到跟在他身后的杜依庭。 杜依庭毫无抵抗力的从后抱住了他的窄腰,边陶醉的哼道。 “小深深,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帅呀!原来男人穿围裙这么有味,我爱死你穿围裙了。” 她埋在顾莫深的背上,害羞的抱着他喊,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顾莫深招架不住,又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饿了吗?吃饭吧!嗯?” “谁让你这么帅?帅到人家欲罢不能,要不我们上楼吧!” 看她一脸嬉皮笑脸,顾莫深脸一沉,“上什么楼,既然是生理期就消停点。抓紧吃饭,厨房我还给你熬了姜水,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着裙子,是不是这几天都穿着裙子?” 怎么提这个?杜依庭瘪瘪嘴,松开他。 “姑姑让穿裙子,我也没办法。” “让你换裤子你穿的这是什么?” “哎呀,人家没找到,这里的衣服都是夏天的,这条裤子是最厚的一条。” “一会儿我找了我的你穿上!” “你没开玩笑吧!” 杜依庭被顾莫深脸上的一本正经打败了,她真的要穿他的裤子,呵呵呵呵,她的小短腿穿不了长腿欧巴的裤子。 …… “没人看见我吧!” 被顾莫深强行套上他的裤子的杜依庭,手遮在额前,她觉得都丢死人了。 某男也不觉得奇怪,就是说男女思维不一致,杜依庭觉得丑死的裤子在顾莫深眼里居然是合身。 裤子都被她提到胳肢窝了,肥肥的裤腰被一根绳子系住,跟老棉裤一样。 “吃饭吧,要不又凉了。” 顾莫深拖着杜依庭的手将她带到桌上,瞧他神情淡定的拿着叉子,还那么帅,呃,杜依庭真心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真的要我穿成这样回去,小深深,你的品味呢?你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好看,而我这么土,有损你的颜面。” 杜依庭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期盼的顾莫深能放弃让她穿这个回去的想法,要是被杜鹃看见,呵呵,她真是脸都丢光了。 “先穿着,快吃。”顾莫深眉梢的严肃的一蹙。 伸伸舌头,杜依庭不敢再跟他争辩。 生理期胃口不是很好,虽然顾莫深的茄汁意面做的味道很棒,杜依庭开始吃的很带劲,但还是没将盘子里的吃光,她耍赖的将盘子推到顾莫深面前。 “我吃不掉了,你帮帮忙?” 深眸掷来一眼,还是并未勉强她。 杜依庭见顾莫深打扫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她抿着嘴,神秘兮兮的跑去客厅找自己的包。 也不管顾莫深的嘴巴里空没空着,她剥了一颗牛轧糖就塞进他的嘴巴里,支着下巴,眨着狡黠的眼睛望着顾莫深,邀功道。 “好不好吃!” “花生糖?” 顾莫深咬出花生的味道,不过糖块很硬,并不甜的过分,他点头。 “是啊!这是我在潘家做的牛扎糖,偷偷藏了几块给你尝尝,要是你喜欢我抽空做给你呀!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我没放那么多糖。” 顾莫深嘴里的糖一直甜到心口,心口跟着轻轻一震,他情不自禁的捏住杜依庭的下巴,将自己感受到的甜蜜用唇过给她知道。 ……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您送了杜小姐还回老宅吗?” 顾家老宅的一个下人请示顾莫深。 “不了。”顾莫深说着,拉着杜依庭朝门外走。 杜依庭歪头看看他,“你不是说要住在老宅不住酒店吗?” “送你回酒店之后我还要赶回g市,这几天有些急事要处理。”顾莫深就着司机打开的车门先将杜依庭送进去,他自己才绕道另一边上车。 “你也要多休息!”杜依庭弯下腰等着顾莫深坐上车,见他上来着急的贴到他身边。“对了,你是不是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才着急赶回来的。我陪着潘嘉琪在医院,听到他说想找人、” 回到顾家老宅他们就在甜蜜,一时间也把这件事忘记了,杜依庭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对顾莫深说。 她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当时我听到他说让我联系不上你,然后对我动手,我害怕就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唐谦的也是,我联系不上你!” 顾莫深心疼搂过杜依庭,歉意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下午的时候我跟唐谦在三温暖,手机在储物箱里。等我发现之后打不通你的手机,就用定位系统找到你吃饭的饭店。哼、” 顾莫深冷哼了一声,没有多提。 也是凑巧,他刚得到消息,s市的大佬动作倒是很快,晓得这次杜鹃带着杜依庭在s市显身抢在方浩前面动手。如果他晚来一步,或者唐谦思虑不够周详,今晚还不知道会怎样。 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杜依庭咬着嘴唇,她现在才觉得这个真是个好东西,当时她真的吓蒙了。忽然多了好几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当时她就在想她人是潘嘉琪找来的,还是另有其人,她姑姑能不能对付的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顾莫深嘴里说的,不要她来s市的危险。 她扬着脸看顾莫深桀骜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姑姑要带我去见哥哥,你说我见到哥哥怎么说,我想把爸爸跟顾伯伯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让他别误会你。”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说过你姑姑见不到望潮,望潮也不会见她。” “我不相信哥哥真的控制在你手里。”不知怎地,杜依庭突然这么问道,她忧虑的大眼睛望着顾莫深。 抹掉她眼角的那颗泪水,顾莫深眼底泛起心疼,将她搂住,内疚说了句。“对不起,庭庭,如果不这样做,保不住望潮。”也保不住你。 杜依庭眼神犹豫的看了看顾莫深,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 宾利就停在酒店的门厅,杜依庭哭了许久,顾莫深哄了多久。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会再发生今晚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杜依庭依赖的窝在顾莫深的怀里,蹭着让她安心的肌肉,她终于从顾莫深的嘴里听到‘保住望潮’四个字,她就知道顾莫深做事有他的道理。 “等我忙过这阵儿就赶回来,年前我带你去给你爸爸上坟。” 在他怀里点点头,纤细的手臂紧紧的环在他的窄腰间,越到分开的时候越觉得不舍。 也不管脸色好不好看,前面是不是还有司机坐着,杜依庭突然扳着顾莫深的肩膀压低他,就亲了过来。 片刻后,她恋恋不舍要下车。 凝着她,顾莫深眼底窜过动容之态,怜惜地亲吻了她一下后,将她送下车。 杜依庭走两步便回头跟他摆手,看着她被自己的羽绒服压没了人,顾莫深唇边多了抹疼惜,同时,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 他眼神划过隐隐锋利的光芒,晚上杜鹃很自得的问他,知不知道杜依庭在得知自己带她回s市,给了她这个姑姑两样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给不了杜依庭名分 杜依庭走两步便回头跟他摆手,看着她被自己的羽绒服压没了人,顾莫深唇边多了抹疼惜,同时,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 他眼神划过隐隐锋利的光芒,晚上杜鹃很自得的问他,知不知道杜依庭在得知自己带她回s市,给了她这个姑姑两样什么东西蠹。 他很期待杜鹃会怎么做,一双深邃的眼睛狂劲内敛。 …… 杜依庭依约在十点前赶回酒店房间,不料杜鹃并未在,她又跟楼层的服务人员打听,得知杜鹃订好房间后并未出现。 她沮丧的走回房间,身上还穿着顾莫深的羽绒服,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向下张望,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早分辨不出哪辆车上载着顾莫深。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杜鹃来敲杜依庭的房门。 “姑姑。” 杜依庭磨蹭了一会儿才过来开门,不知道是生理期的原因还是怎么,她浑身酸痛的迈不开步子,太阳穴也痛。 杜鹃见她站在门口半天没让开,将门拨开进来,防备的朝房间里面搜索了一圈髹。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是不是又给顾莫深打电话了,刚想表扬你还算听话!” “没有,刚才在床上睡着了。”杜依庭无精打采的回道。 拿眼扫视着杜依庭,看样子的确像刚从床上起来,而且房间里也不像有男人来过的样子。杜鹃傲慢的扬扬脖子,对杜依庭听从自己的命令还算满意,她踱步站到房间中央。 “你马上换了衣服,跟我去趟别墅。” “别墅?什么别墅?” “还能是什么别墅,当然是杜家的别墅!” 听到杜鹃不耐烦的说到要回他们家,杜依庭一时有些懵怔,她瞧了瞧时间,不明白她姑姑为什么偏要挑这个点。 “让你去、你就去,马上换了衣服出来!” 扔下话,杜鹃出了房间。 …… 见杜依庭身上的男式羽绒服,不用想也晓得她穿的顾莫深的,杜鹃不屑的瞟了一眼。 “有这么冷吗?” 这个时间出门,杜鹃也比平时穿的保暖,见杜依庭一直缩在衣服里一副畏冷厉害的模样,也没再多话。 出租车已经在酒店门厅候着,见要坐出租车,杜依庭有些许的不安。 杜鹃见她愣着,头伸出窗户喝了她一句,“还不抓紧上车!” 杜依庭看清了车牌号,坐上车后,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司机的长相,甚至编辑好了求救简讯,一旦遇到意外她会第一时间告知顾莫深。 “不用担心,不是只要顾莫深才操心你的安全,我是你姑姑还能害你吗?”杜鹃漫不经心的嘲讽道,杜依庭这是质疑她这个做姑姑的能力。 今晚顾莫深的话轻狂又可笑,他以为他是神,只手遮天?切! 杜鹃脸上的讽刺之意加重,她拢着披肩,教训道。“他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我们来s市有些事不能让你潘伯伯知道,自然不能用他的人。打车不是也很方便,这样说你明白了!”还得她明说才懂。 “我知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晚上过去,我、” 不等杜依庭将话说完,杜鹃狠了一眼掷过来。 “你以为、”她扎住话,警惕的看到后视镜里司机好奇的眼神,轻蔑的挑眉。“别让师傅以为我带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师傅我们是回自己家。” 车上杜鹃给了杜依庭一把钥匙,“你去开门!” 杜依庭奇怪的看着杜鹃,“姑姑,你怎么有我们家的钥匙?” “杜家的钥匙我怎么就不能有了?哥哥当年给了我一把,让我好方便回来!”杜鹃将卷在身上的披肩裹到头上,准备下车。 听她姑姑这么说,杜依庭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疑惑杜鹃怎么知道别墅的门锁没有换。 杜鹃刻意要司机将车开到别墅区深处,两人又绕道返回来。虽然嘴巴上没问,但是杜依庭知道杜鹃这是怕刚才出租车司机认出她们的身份,避免意外。 “围巾我替你拿着,去开门!” 杜依庭原来是想将围巾系到脖子上,但突然被杜鹃从手中拽掉,跟着人又被她姑姑推了一把,她不得不走到别墅门口。 …… 在杜家别墅不远的林荫路上,静静蛰伏着一辆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宾利。 车上的人看到了杜依庭打开了杜家别墅的大门,还有杜鹃手上拿着一串偶有反光的东西,深眸像无尽的黑潭泛起寒意。 “开车!” 听见命令,唐谦小心的反问了一声,“顾总。” 没错,车上坐着的正是顾莫深。 “顾总,可以打电话给云姨确认,我相信钥匙绝对不是杜小姐的那把!”唐谦以为顾莫深因为杜依庭拿着钥匙偷跑来杜家惹他生气了。 “她的家,她为什么不能回来。”顾莫深字字慷锵,嗓音沉稳有力。 “可是、顾总!” 唐谦想说又不敢言,他看到后视镜里那张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英俊脸颊上的冷漠。 看似顾莫深说的不疼不痒,但他眉宇间沉郁凝结,脸色冷冽阴沉,不得不说他被杜鹃的话挑起了怒意。 哼、杜鹃,她的心急暴露了她的目的。 也许杜鹃不知道,杜依庭早就将钥匙和项链交给自己,项链的秘密在杜依庭搬进半山别墅的时候他就查出来了,现在那条项链也在他手上,杜鹃还有什么胜算? 她以为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回来,借着帮潘双勇拉选票、安排潘嘉琪动手术、带着杜依庭看望潮,统统不过是她的借口,她不过是想得到杜仲的名单,拿到杜家的势力。 他明知道杜鹃故意指使杜依庭开门,故意让自己看到她手上的项链,就是故意挑拨他跟庭庭之间的关系,他却还是跑来这里配合她演完这出戏。 顾莫深嗤笑,点了一支烟。这一趟倒是不虚此行,既然杜鹃想玩、他就陪她玩到底。 钥匙是不是杜依庭交给杜鹃的不重要,他在意的是,杜鹃的那句话,再不亲她也是杜依庭的亲姑姑,而他依然是个外人,他给不了杜依庭名分。 眼眸深不可测的一眯,冷哼了一声,顾莫深伸手将抽了两口的烟抛向窗外。 烟蒂带着点点火星跌落地面,扑腾了几下被腊月的寒风一吹,冒出几缕白烟渐渐灭了。 车子驶离后不多久,杜家别墅的灯亮了。 …… 杜鹃站在别墅落地窗外,透过大幅的玻璃,依稀能看到别墅后院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静悄悄的离开,而杜依庭还低着头找锁眼,自然不知道顾莫深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 她得意的抿着唇,心里冷笑,顾莫深一脸的平静、淡然不是比她这个长辈还沉得住气吗,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激来这里。 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姑姑,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杜依庭仰着脸,打量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光线下看的格外清晰。 别墅里的冷清和荒凉,空气中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可能上次来因为有唐谦的缘故她并没觉得什么,没想到她在自己家里已经找不到曾经的温馨和依恋。更多的想念半山别墅,那里用想的就觉得舒服和温暖。 杜依庭情不自禁的又将身体往羽绒服里面缩了缩,鼻子碰到衣领,煞那间闻到了顾莫深身上的味道,她咬着唇脸上带了一丝丝的娇羞。 “怎么住?到处都这么脏?你回来过没有?”杜鹃捂住鼻子,她对灰尘过敏。 半响,直到杜鹃的视线盯过来,杜依庭才意识到杜鹃在跟自己说话,她小声的答道。 “没有。”她撒谎了,更没有讲别墅已经被顾莫深买下。 杜鹃也是多年以前回来小住过几天,她对这里并没有特别的印象。原本她打算住在这里,看样子多年没人住过,她来又不是当佣人打扫卫生的。 她瞥了杜依庭一眼,指望这丫头打扫,天亮也别想睡觉。 听见杜依庭的回答,她嘲讽的讥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别墅被顾莫深几年前就买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杜依庭没有吭声,其实她想什么、做什么,杜鹃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到。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楼去看看。”故意将杜依庭支开,杜鹃去了二楼杜仲的书房,还有杜望潮的房间。 看着杜鹃上楼,起初杜依庭也想回自己的房间看看,可是她心里伤感,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人若不抛开曾经的痛苦如何能幸福,如何才晓得珍惜眼前的温暖? 约莫半个钟头,杜鹃从楼上下来,跟她上去时一样,手里空空的。 杜依庭从沙发上站起来,浑身痛的跟散了架一般,小脸忍不住皱了一下,等着杜鹃发话。 “走吧!” 杜鹃扭头跟杜依庭边说,边忙着讲电话。“你们才通知我,呵呵,这几天可能不行,我儿子要动个小手术,等忙完这两天,呵呵呵呵,他还是议员,还不好说竞选不竞选的上……” 杜依庭一脸不解,这么晚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她跟在杜鹃身后,将别墅的灯关了,又反锁了大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主干道上,见杜鹃依旧在讲电话,她跑去路口拦车。 开出租车的司机很健谈,不停的跟杜依庭聊天,她浑身不舒服、人又困,不好驳人家面子,只有笑笑,偶尔搭个腔,杜鹃在后座讲了一路的电话。 回到酒店已经接近零点。 “姑姑,要是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杜依庭跟杜鹃打招呼,她浑身酸痛的每走一步都难受,太阳穴那里几乎跟炸开了一样刺痛。 就在杜依庭打开房门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杜鹃在后面喊住她。 “你不问问我找到什么东西?” 她木呆呆的面对着门站着,杜鹃坚持带她回杜家别墅,还知道别墅被顾莫深买下来还带自己回去,让杜依庭心里隐隐泛起不好的预感。 尤其杜鹃一直反对自己跟顾莫深在一起,说他们没有好结果,难道她姑姑在别墅找到了那份名单?她领着她姑姑在自己家的别墅里面找到了那份名单? 原本就觉得快要冻死了,顿时,杜依庭浑身如置冰窟,头重脚轻的站在原地,甚至连转身去看杜鹃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了,不早了,回去睡吧!” 不等杜依庭转身,杜鹃已经朝房间走去。 看着杜鹃踩着不疾不徐的高跟鞋,依旧高傲、雍容从自己眼前走掉,房门闭的不带一丝迟疑,杜依庭确信她姑姑是故意,这种认知,让她感觉到压抑和透不过来气。 …… 杜鹃回房,片刻的功夫接到顾莫深的电话。 她不经心的扫着那个跳动的号码,眼睛一弯算了下时间,顾莫深现在恐怕人还没出s市,她自得的一笑。 “顾总,这次怎么沉不住气了?” 声波那头的男人坐在宾利的后座,慵懒邪肆地半闭眼眸,一只手抠在右腿的膝盖上,正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 听筒里传来车里流淌着欢畅的交响乐,也许利用音乐来缓解焦虑也是种好方法,看来他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办法解决。 见他也不接腔,杜鹃又嗤笑道,“你现在是急着回去验证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招离心计 “打个电话给家里的佣人不就知道了,何必这么匆忙非要自己亲眼验证,那样只会徒增自己的失望。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顾总?不如我们碰个面,正好你也有时间听佣人的汇报,顺便听听我的劝告!” 杜鹃嗤笑着,眼神奕奕有光,像顾莫深这种身价、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生性多疑、思虑过重。 即便顾莫深不给自己打这通电话,她也会给他打,杜依庭听见自己那句话的的反应她就已有了胜算的机会,想拆散一对情侣也并非要亲自动手,间隙两人的感情、让他们彼此之间不信任,分手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蠹。 到时候,她也只能从哥哥的遗产上弥补她这个侄女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顾莫深一个字都没说就将电话扣了,杜鹃匪夷所思的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确定自己没听错。 她既气又怒的扔掉手机,除了那个号码能证明是顾莫深的手机,她都不晓得打电话的人是不是顾莫深,在这个满腹城府的男人眼里,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 “顾总、” 唐谦喊着顾莫深,将他的手机放回去髹。 果然,电话并不是顾莫深打的。不过在安静的车厢里,想听清杜鹃那带着刻薄、尖锐挑衅的嗓音并非难事。 此刻,宾利就停在酒店的车场里。 顾莫深仰望墙体上的霓虹装饰,唇角的讥讽可见。 杜鹃也太小瞧他了,她的激将法在他这里不好使。 她一定没有想到他会在酒店候着她,看她是不是乖乖的把杜依庭带回来,如果她继续将脑筋动在杜依庭身上,他不敢保证因为她是杜依庭的姑姑就不动手清除她! 忽而像是想到什么,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他重新捡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一会儿酒店前台来电回复,1102客房的客人已经睡了,敲门并未听见有人响应。 切断通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睡了就算了。 放弃了心底那个打算,顾莫深出声命令唐谦开车回s市,他轻捻眉心,几天后的那场命案官司还等着他处理。 …… 隔天一早,杜鹃说自己有朋友聚会,意思是不要杜依庭跟着。 杜依庭答应着,表情像是松了口气。 杜鹃弯着眼眉看她,无意中姑侄俩的视线撞到一起,杜依庭连忙收起脸上的轻松。 “怎么、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多管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杜鹃不再看杜依庭,转身要走,又顿住补了句话。“出门要注意安全!” 杜依庭怯生生的看看杜鹃,点头,觉得她姑姑今天有些奇怪,甚至都没特别叮嘱一句禁止她跟顾莫深联系之类的话。 那她需不需要给顾莫深说昨晚的事情,如果她姑姑真的拿到了名单怎么办? …… g市 顾莫深一只胳膊枕在脑下,侧身看着自己身旁的位置,忽然有一抹熟悉的香味飘进鼻腔,好闻的让他用力的呼吸,若有所思的品尝。 是杜依庭身上的味道,让他安宁,他想她了。摸着手边那只孤单的枕头,仿佛就像杜依庭还睡在自己身边一般。 杜鹃这一招离心计用的太准,纵然知道她有意设计,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计就计演戏给杜鹃看。但是此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心底的抗拒,到现在他还没有去验证杜依庭的钥匙是不是还在书房的抽屉里。 他怕自己失望,怕杜依庭对他没信心。 “少爷,您起来了没?给您准备早饭吗?”云姨隔着门喊道。 她的表情并不像话说的那样轻松,有些无所适从,发呆又有些心神难宁。 “嗯、备吧。” 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云姨又侧耳听了听。她盯着木门,叹息了一眼,感慨他们家少爷和杜依庭什么时候才能逃开命运的捉弄。 顾莫深安静的坐在桌前吃饭,他偶尔翻动一下手上的财经时报,虽然人一直没动,但他早将云姨焦灼的表情看在眼里。 报纸往桌上一丢,他头也没抬,沉着嗓音问道。“云姨,给我泡杯咖啡。” 现在他在家里很少喝,因为杜依庭抗拒不了咖啡的诱惑,想着她,薄唇微微上挑。 片刻,云姨将咖啡端过来,欲言又止。她忍了忍,还是将话憋回去。转身要回厨房的时候,被顾莫深喊住。 “云姨,有什么话就说!” 云姨肩膀塌下来,她晓得自己这幅模样怎么能瞒得过他家少爷。 看了眼顾莫深,看到他英俊刚毅的脸颊,尤其那双天生就自带很宽很深双眼皮的深邃眼眸,她既像看到了顾洪磊,又像看到了姜瑜。 忍不住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云姨坐下,垂着脸,不敢再看顾莫深,往事想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涌上来,她怕自己再看会控制不住情绪。 “少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顾莫深睨着云姨的表情,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少爷!” 云姨喊着顾莫深,居然哭起来。 除了顾洪磊出事、杜依庭逃跑那两次,顾莫深从未见云姨哭过,如今云姨在自己面前失态,哭的不能克制。 他深眸一转,脸色犀冷,猜到了。 “好了云姨,今天公司还有几个会要开,不是什么大事就等晚上再说。” 说着,顾莫深已经起身离开餐厅,他不想听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不论生老病死,一切都与顾家、与他都无关。 “少爷!” 云姨又喊了一声顾莫深,见他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萧索,竟然不敢讲出来。 顾莫深脸上微怒,这些年他从来不去想那个人,也刻意不想知道那人的消息,就像顾洪磊说的那样,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他心头,痛的他忍不住捏的手上骨骼咯吱作响,深深喘息。 转瞬间,顾莫深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自信,脚步沉稳的走向书房。 顾莫深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了桌面一会儿,毫不犹豫的拉开书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铜色的钥匙,还有一条泛着金属色泽的项链。男人性感的唇角勾起,带着淡淡笑意,深眸下是一份掩藏至深的内敛。 缓缓推上抽屉,顾莫深目光放得很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像是深沉的海,令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他明明是安静的,可周身散发出的冷鸷是显而易见的,好像令周围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冰寒之气。 …… 杜依庭没去餐厅吃早饭,等杜鹃走后她昏昏沉沉的爬回床上,等再睁开眼睛已经将近十一点。 她被吓了一跳,害怕杜鹃回来看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生气,急忙坐起来。才感觉到头晕、身上像注满了铅,腰酸的几乎直不起来,她猜想一定是因为这次生理期受了凉。 不禁想起在半山别墅两次来生理期,都被顾莫深照顾的很好,忍不住想顾莫深。 可是、她还没有把杜鹃拿到名单的事情告诉顾莫深,要不要说? 挣扎了一下,杜依庭还是决定给顾莫深打电话。 秘书接的,跟她说顾总在开会,手机落在办公室里。 “麻烦你把手机交给顾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杜依庭严肃的要求道。 当听到秘书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慌,她晓得顾莫深向来手机不离身,他怎么会忘记带手机。 手机没有挂,能听见秘书的高跟鞋声还有会议室内的谈话声,突然嘈杂声没了,杜依庭神经绷紧,接着听筒里传来那道低沉带着暖意的嗓音。 “庭庭、” “小深深?” 杜依庭试探的喊了一声,听到顾莫深熟悉的声音,她的心没那么慌了。 “出了什么事、庭庭、庭庭!” 她喊了那声‘小深深’之后便没了音儿,不由得让顾莫深浓眉一簇,以为她遇到麻烦。 他安排的人没法照顾杜依庭面面俱到,梅梅最近有出警任务,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半响,杜依庭揉了揉鼻子哼道。 “没事,莫深。我想你了。”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依恋。 瞥了眼会议室,顾莫深沉声说道,“等我一下庭庭,我回去交代一声,别挂!” “嗯!” 她鼻音浓重的哼着,跟着听见顾莫深嗓音严厉的做总结性陈词。 能这样听见他的声音,杜依庭忍不住咧开嘴笑,心里都要甜蜜死了,一时也不觉得身上哪里难受了。 但想到过会儿要说的事情,笑脸一僵,有几分悻悻,杜依庭清亮的眼眸渐渐凝聚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来。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招声东击西 “庭庭、” 听筒再次传来顾莫深低沉而宠溺的嗓音,他要求道,“把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杜依庭一怔,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没事?” 顾莫深皱眉。“不是这句。” “小深深?”她又试探髹。 “也不是这句。”男人内心躁动的,伸手解领口的扣子。 “那是哪句啊?”跺着脚,杜依庭有些烦了,再闹她都快忘记打电话的目的了蠹。 忽然,她眨眨眼,笑嘻嘻的抿抿嘴。“我想你了!” “我也是。”顾莫深眼神一清,傻呵呵地笑道。 他在感情上很内敛,不善于表达,以前总是害怕被杜依庭瞧出脸上的尴尬,如果不是隔着电波,他还不知道这句话讲出来如此的窝心。 “我想你了、庭庭!” 重复了一遍,顾莫深悦色的郑重道,唯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心,他真的很想杜依庭。 “要是马上能见到你就好了!”杜依庭撅着嘴说道。联想到要说的事情,她的心情不复刚才的欢悦,脸色也凝重了。 “昨晚回去没说你吧?”见杜依庭口气可惜,以为杜鹃又为难她了,顾莫深关心问道。 “没有。”杜依庭声音低落,顿了顿才接道,“昨天晚上,姑姑带我回家里,她问我、知不知道她拿了什么?我猜她一定是、” “没有的事!” 顾莫深突然出声截住杜依庭的话,不要她往下猜想。 “不可能,姑姑她一定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否则她今天不可能出门不带着我,而且还有意让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每次有要透露给你的事情她就不管着我!” 杜依庭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敏感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好了好了、庭庭,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一切有我在,相信我!”顾莫深蹙着眉心不要她说。 “你说过很多人都在找那份名单,甚至连方浩也以为名单在我手里,可是现在说不定、”她哽咽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我不想再跟你分开!” 杜依庭将心里话都掏了出来,带着她的担忧,对杜鹃的,更是对顾莫深的,她不想看到他们对峙,不想因为杜家的事情再与顾莫深分离一个五年。 她宁可当一只鸵鸟,不管是杜家对不起顾家、还是顾家对不起杜家,她什么都不想在乎,唯独在乎能跟顾莫深在一起。 “庭庭、我们不会分开!相信我!” 沉默了良久,这是顾莫深给她的回答。 “顾总,律师来了。”秘书敲门进来,见顾莫深眼神凌厉的朝自己掷过来,站都没敢站过来。 顾莫深摆手撵走人,他捏着鼻梁,神情带着一丝不舍,不得不结束这通撼动他灵魂的通话。 黑眸深邃的浓意取代了一贯的冷静,杜依庭的那番话叫他心疼,又深深地将他的内心深处填满,触动、撞击着。 “庭庭我争取下午赶过去,好不好,多等我几个钟头。” 他压制不住心口涌起的澎湃,她不是说想马上见到自己吗,放纵自己一次,他要立刻赶去s市见杜依庭。 “莫深、你不是很忙吗,我们昨天才见过。我生理期容易情绪激动,我没事的,你不用过来,也许再过几天我就能回去了,马上要过年了。姑姑不会在这里过年的,放心吧,你别担心我了!” “顾总,律师已经到了,商量后天开庭的事情。” 秘书出去没多久,唐谦又敲门进来。 顾莫深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杜依庭开解自己,他笃定要给她个惊喜,这时进来的唐谦无疑让他发烫的神经冷却下来。 唐谦重重的咬着开庭两个字。 “庭庭,你自己真的可以?” 墨色的瞳孔无意地收缩了一下,继而抬眼,顾莫深恢复了惯有的判断力,眼前最重要的是后天的官司。 他沉着的给了唐谦一个眼神,“我一会儿过去。” “我没事,想跟你撒撒娇而已,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可是我不想因为昨晚的事情瞒着你。” 电波那头的杜依庭浑然不觉这几秒钟的时间,顾莫深的内心经历了如何的痛苦挣扎和煎熬。 “嗯,庭庭,这件事别想了,乖,到中午了你是不是该去吃饭了?我已经安排好人保护你,安心去吃饭!” 杜依庭又跟顾莫深撒了会儿娇,顾莫深让她先挂了电话。 唐谦听到两人通话的内容,视线与顾莫深的在空中交汇。 电话掐断的瞬间,顾莫深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唐谦。“我猜杜鹃今天下午会带着庭庭见望潮?” “让她见吗?”唐谦谨慎的反问道。 顾莫深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勾唇冷笑,纠正了一句。“不是让不让,这要看杜鹃的面子够不够大。” “那您下午、” 唐谦担忧的又问,眼下他并不认为顾莫深这样频繁的往返s市会对杜依庭好,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到窗口,迎着寒风吹鼓了他上身的衬衫,顿时,那股克制都难以克制下去的热情散却,他懂放纵、更懂克制。 至于杜鹃玩的这一手,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闪着危险的火苗,顾莫深的面色也陡然变冷了,像罩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 声东击西的手法玩的不错,杜鹃利用了杜依庭的敏感间接差点控制住他,一旦他出现在s市,也许,杜鹃就得逞了。 不过、 顾莫深不屑的笑意在他涔薄的唇边蔓延开来,目光冷寂地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杜鹃差一点就掌控了全局。 “抱歉杜女士,我对您的提议一点都不感兴趣!” “……” 不知杜鹃说了什么,顾莫深说完这一句,直接掐了通话。 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要唐谦带自己去见律师,这两天他不会回s市,他要专心处理好郭丽丽的命案官司,以杜依庭被委托人的身份。 …… “顾、” 杜鹃瞠目结舌的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顾莫深的名字还没喊出来,她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明明在预料之中,怎么突然顾莫深就不上钩了。 难道杜依庭没给顾莫深打电话,还是她没有把自己传达的意思表达清楚?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轻折黛眉,杜鹃思来想去,包括给顾莫深打电话的时间她都掐算的刚刚好,还是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 既然顾莫深觉得自己在要挟她,那她就不妨让他见识见识她的能力。 …… “姑姑,我们又要去哪儿?” 杜依庭病恹恹的跟不上杜鹃的脚步,而且他们去的是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顾莫深说安排了人在身边保护她,那么现在是不是也意味着保护她的人就跟在后面?还是她姑姑刻意要甩开顾莫深派来的人? “你不是想见望潮吗?我们这就去见望潮。” 杜鹃没有跟杜依庭绕弯子,漂亮的眼眉垂下,不动声色的看地面上的影子。 “我们为什么不去门厅打车,或者让酒店叫车,还是姑姑已经找好车子了?”杜依庭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跟着杜鹃在地下车场绕了好几圈,并不明白来这里有任何的意义,咋看起来,她们像在这里迷路了。 “就是绕一圈,我怕你潘伯伯介绍的人知道我的身份调查我!” “哦!” 听见杜依庭信以为真,杜鹃不屑的翻了一眼,她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动一下脑筋,其实这不过是虚张声势,故意做给顾莫深看的。 他不是不闻不问吗?她偏要假借传话人的眼、口将这些信息传达出去,她笃定顾莫深不敢让杜依庭见到望潮。 在车场转了有半小时,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杜鹃要杜依庭上车,目的地直奔s市市属某劳*教基地。 杜依庭第一次知道哥哥就羁押在这个地方,她难以置信的看看杜鹃,质疑杜鹃是怎么知道的。 她找过李坤,李坤怎么都不肯说,还要她不要过问。 杜鹃收到杜依庭的眼神,她既不回答也不解释,反而将话题扯到杜依庭身上。 “一会儿见到望潮,想想要说什么?你跟顾莫深的事情,不需要跟你哥哥交代交代吗?” 杜依庭浑身都僵硬了,这是她想见望潮、又怕见望潮的原因,她怕望潮问她是不是跟顾莫深在一起。 “哼、” 看到杜依庭一会儿一脸的纠结,一会儿拧着眉毛,杜鹃高傲的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外泄的焦虑叹出一口气,到现在顾莫深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 她毫不犹豫的向狱警出示了相关申请文件,并很快通关,带着杜依庭去了会面室。 只要杜依庭见到望潮,顾莫深的阴谋诡计统统都见鬼去吧!杜鹃在心里咒骂,她要替她哥哥讨回公道,还杜家一个真相。 会面室的门咔嚓一下响了,以为是望潮进来了,姑侄两人同时扭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跟男人比算计斗狠 只要杜依庭见到望潮,顾莫深的阴谋诡计统统都见鬼去吧!杜鹃在心里咒骂,她要替她哥哥讨回公道,还杜家一个真相。 会面室的门咔嚓一下响了,以为是望潮进来了,姑侄两人同时扭头,却只看到狱警一个人。 “杜望潮家属,杜望潮个人表示不想见任何人!” 杜鹃眼眸一怒,当即站起来。“不可能!你告诉他,是庭庭、我带着庭庭来见他!蠹” “他本人表示谁都不见。” “不可能,你连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他不见,庭庭是他妹妹,他怎么会不想见她?” 杜鹃吼道,她失控了。 她细心筹划多日居然在杜望潮这个环节上也掉了链子,倏然又自嘲的笑起来,怪不得顾莫深不受她威胁,她在电话里要挟他,要是不拿那条项链作为交换,她就带着杜依庭见望潮髹。 顾莫深谈笑风生的说不感兴趣,想必他早知道望潮不会见庭庭,他为什么有十足的把握望潮不会见庭庭? “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犯人家属注意你的言辞,你们可以走了!”狱警被杜鹃指手画脚的态度惹到,不耐烦的撵姑侄俩人走。 杜鹃见狱警撵自己,她扬着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会面室,反倒是杜依庭踌躇着不肯走。 杜依庭小脸通红,眼睛水汽朦胧的隔着有机玻璃朝里面张望,企图能看到什么,哪怕是一个认识望潮的人也好啊。 “杜望潮他在里面还好吗?您平时能不能见到他?您能不能帮我带个话,就说不要他担心,我们会想办法帮他早出来!” “走、走、走!” 狱警根本不理会杜依庭的祈求,手推着门要她抓紧出去,跟着将门上了锁。 “你在后面域魔什么?” 一直不见杜依庭出来,杜鹃站在门口,眼神严厉的看着她。 “我想托人带话给哥哥,让他安心!”杜依庭胆怯的说道。 “安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见到望潮要说什么?” 杜鹃避讳的环视了眼周围,见四处无人,再说这里是劳*教所还能有什么危险,她索性把话挑明了教训道。 “我不妨告诉你,我这次回国就是因为收到了望潮给我的消息,他要我想办法把你带来见他!所以你见到他,一定要问清楚你爸爸的名单在哪里?” “你说望潮知道那份名单的下落?不可能!” 杜依庭皱眉,下意识的摇头不相信。 如果在望潮手里,顾莫深何必还要困住望潮,他还说什么拿到名单就放了望潮之类的话,不可能,她信任顾莫深,他是为了保护望潮才这么做的,难道也是为了不让那份名单曝光? 突然想通这一点,杜依庭人跟被雷击中一般,被杜鹃睨出异样。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杜鹃苛责的眼眸一下子盯到杜依庭,她脑子一下子就联系到顾莫深身上,她从顾莫深那里吃的闷气,全都迁怒到杜依庭身上了。 “你是不是跟顾莫深说什么了,还是你早就知道望潮不会见你?你也在我面前演戏是不是?嗯?” “你说什么呢姑姑?那是我哥哥!我知道你也想要名单,可是我只想见我哥哥!”听到杜鹃这样数落自己,杜依庭愣起眼睛反驳道。 甚至她还想问问她姑姑,来的时候她故意让人发现她们要来见望潮,知不知道s市有多少人在找这份名单,暴露了望潮羁押的地方,难道就不担心望潮有危险吗? 狠狠的朝杜依庭翻了一眼,杜鹃被她驳的哑口无言。 她一时被顾莫深气昏了头,怎么怀疑到杜依庭头上,还让杜依庭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事实上她一直在利用杜依庭来操控顾莫深。 她带着杜依庭演了这么多场戏,只是万万没想到顾莫深不声不响的就掀了她布的棋,让她怎能不恨! 回酒店的路上,姑侄两人各怀心思都很沉默。 “姑姑、到了!” 出租车停下后,杜依庭付完钱见杜鹃是失神的坐着没动,她沙哑着嗓子出声喊杜鹃。 杜鹃依旧坐在车里,顿了顿,头也不抬朝她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姑姑、”杜依庭下了车,拉住车门锅腰央求道,“姑姑,我有点不舒服,您能早回来吗?” “不舒服你就给顾莫深打电话,找他比找我管用!” 杜鹃裹着披肩,倾身一拽将车门拽上,跟着她严厉的命令司机开车。 “姑姑!” 杜依庭几乎是含着泪喊道,她没想到杜鹃利用自己还不关心自己。 因为望潮的事情,她思考了一路,思来想去她决定把李坤给她那张卡告诉杜鹃,顾莫深说里面有一大笔钱。 原本她打算把卡上的钱给杜鹃,既然卡是她爸爸留给她的,那么她就把这笔钱都交给杜鹃做嫁妆。 她知道杜鹃好面子,看上去过的养尊处优,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一起生活,她晓得杜鹃的生活并没有想象的宽裕。像杜鹃好强的性格,如果有钱怎么会容忍自己背一款几年前的皮包出门。 潘家人她见过,老少上下都是嫌贫爱富的主儿,如果知道杜鹃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有钱,又会怎么看待杜鹃。 关键时刻她要为自己姑姑撑腰,想好要杜鹃以后别再过问名单的事情,只是今天杜鹃的话伤害了她。 她也有脾气,如果不是在意杜鹃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她不会对杜鹃的话言听计从。她自己跟自己打赌,如果杜鹃晚上回来能来问候她一声她就把那笔钱交给杜鹃,如果对她不闻不问,她就不当杜鹃是她姑姑了。 杜依庭悻悻地叹了口气,突然又下不了那个狠心。 …… 律师将开庭前的注意事项都讲与顾莫深,虽然律师建议最好由杜依庭亲自出庭,这样一是显得态度端正,二来不会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顾莫深一口否决,态度强硬不容质疑。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想让杜依庭掺和进来,也没想让她知道。 他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俊美的眸子也扬着势在必得的强势,朝律师问道。“我提供的证据,你有几分把握把人牵扯进来?” “八成!” “很好!我还希望让他多一条罪责,比如监禁!” 律师抬眸看着他,半响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他是顾家的人?深少确定要这么做?” “顾家的人?”声调和语气都没有改变,但重复的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危险和一种近乎残忍的陌生,不屑的笑意在顾莫深涔薄的唇边蔓延开来,深眸犀冷的反问道。“他动庭庭的时候有没有顾及她是我的人!” 唐谦敲门进来,他与律师互视一眼,律师郑重的朝顾莫深点头离开。 将手上的电话交到顾莫深手里,唐谦微微欠身,恭敬而敬畏。“那边的电话。” 那边的人向来由唐谦出面,所以没人知道顾莫深这个名字,杜鹃怎么能查的到呢? 顾莫深联想到s市递来的消息不由得想嘲笑杜鹃,杜鹃在女人里面算的上聪明,但是跟男人比算计、斗狠,她差远了。 她以为她带着杜依庭躲进地下车库乱晃就不会有人发觉她的行踪,还是她觉得只有他顾莫深才对杜依庭感兴趣,如果不是他,恐怕她们连酒店的大门都出不去就被捉了。 他花了五年时候都没有赶尽那些趋利的苍蝇,好不容易有个平和的局面,现在杜鹃把s市表面的平静也打破了。 薄唇叼着烟,让顾莫深看上去带了一点邪狞和狂狷,他似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吐出一个烟圈,唇角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 半响,他“嗯”了一声,将电话甩唐谦。 吐了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交代道。“去查查谁的人找到杜鹃?” 唐谦一脸的不解。 s市的狱警将杜鹃在劳*教所申请探视杜望潮的情况反馈回来,顾莫深不要他插手,没想到杜望潮以不见任何人回绝了杜鹃的探视。 事实是,杜望潮压根就不在那家劳*教所。杜鹃找到的不过是一个与杜望潮同名同姓的真正罪犯,顾莫深怎么会担心呢? 在杜鹃处心积虑的要去s市打听杜望潮的下落时,他也学了那招偷梁换柱,将真的换成假的,假的换成真的。 真的这样轻易而举的就能被杜鹃找到,杜望潮不知道已经死多少次? 顾莫深整张脸陷在袅袅烟雾中,锋利的眸光却像是划破烟雾的利剑一样,这是有人故意引杜鹃回国查名单的下落,可能想对杜家动手。 他英俊的脸庞愈加地漠然冰寒,沉静的思索了半晌,用牙齿咬住烟蒂,随手沾了一点水,在桌上画了三笔给唐谦看。 ---题外话---今天一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守着一只猫我能受的了吗 唐谦惊恐的抬头,一脸不敢置信。 顾莫深仰靠在大班椅上,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不觉得他可疑?” “顾总,再怎么说,杜女士马上就要、”因为杜鹃是杜依庭的姑姑,唐谦觉得真相太残忍。 冷冷一笑,顾莫深无情地说道。“杜女士?哼!她要真的是外交官的遗孀我就信她了!可惜她不是!” 一个女人嫌弃一个男人没本事,离婚还对外宣称早逝,这不是狠毒是什么?顾莫深的窄脸满是讥讽,杜鹃跟那个女人一样,不、那个女人比杜鹃还要过分! …髹… 杜依庭回到房间就睡了,睡的昏天黑地,直到顾莫深的电话把她叫醒。 她嗓音干哑,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那头,顾莫深笑了,掐了手上的烟蒂。 “睡觉了?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都不晓得起来吃饭!嗯?我派人过去给你送饭,你想吃什么?” 翻了个身,杜依庭裹紧了被子还是觉得冷,又调高了空调,才懒懒的搭腔。“你不问问我下午干什么去了?” “去喝点水,听听你的嗓子?” 顾莫深也不理会她的话,命令她去喝水,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令他直皱眉头。 “唉、我觉得我说不说都一样,你的那些眼线早就给你汇报了,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杜依庭撅起嘴巴,赌气道。 她掀着被子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睡了一觉居然觉得更累了,整个身体酸痛的好像被十台卡车碾过一般。 “呵呵呵呵!” 除了笑,顾莫深还能说什么。他仔细的分辨听筒中细微的脚步声,神情的专注似乎要穿过电波飞到杜依庭身边。 “庭庭,我的人只负责你的安全,其余的我不管,我只要你没事。” 他这句霸气外露的话让杜依庭听的简直心境荡漾,顿时也不觉得难受了,弯着嘴角笑出声,撒娇的喊他“小深深”。 “你不怕你姑姑听见?”顾莫深听见她笑,也跟着笑了。 不提还好,一提,杜依庭没了玩笑的心情。 得不到她的回应,顾莫深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担忧。 “怎么了?今天不是没有见到望潮吗?你姑姑不高兴了?” 他声音不疾不徐地问道,仅凭着一根电波,无法判断杜依庭被什么事情影响了情绪。 半响,还是没有杜依庭的声音,顾莫深在大班椅上坐不住了,他踱步走到窗口,燥热的对着吹进来的冷风。 “庭庭,这是望潮自己的决定,你姑姑没有任何立场来责怪你。如果你想回来,我明天派老宅的人把你接回g市!” 与其继续让杜依庭跟着杜鹃,不如让她呆在他身边,杜依庭在s市始终令他心生不好的预感。 终于,杜依庭出声了。 “莫深,姑姑这样做会不会让望潮有危险?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名单的下落。” 顾莫深原本含笑的薄唇微微滞住了,性感的唇角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愣,眨眼间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自信,才轻声反问杜依庭。 “为什么这么说?”他还似刚才的语气,杜依庭没听出异样。 她叹着气,叨叨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望潮,可是姑姑这样做不就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望潮在哪儿关着!他们找不到我,找望潮是一样的。道上的人可以随便找个人犯个什么罪也关进去,然后装着跟望潮认识,望潮平时大大咧咧的,又容易相信人,在里面被人给处理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你眼里,道上的人办事都是这么不着道?你觉得那里不安全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安全?” 顾莫深爽朗的笑着数落道,他真是佩服杜依庭的想象力,不过的确对杜依庭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刮目相看,因为她能找到重点。 深眸又一沉,他没有看到杜依庭刚才说那句话的表情,无法断定她是无意间揣测得知,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顾莫深的脸色紧张而警觉。 杜依庭喝了一大口水,不忘喘着气跟顾莫深继续聊道。 “莫深,我就是临时脑洞大开,突然想到了。对我来说,只要望潮安全就行!” 听到杜依庭口气豪迈的像个女汉子,瞬间,顾莫深脸上的凝重释然,他的庭庭心思简单,想到哪里说哪里,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杜鹃,连自己的亲侄女也要利用。 “还有,马上要过年了,不都是年前办事吗?我想姑姑手上也没什么钱,我想把那张卡给姑姑。”杜依庭咬着嘴唇,犹豫了犹豫才嬉皮笑脸的央求道。 许是知道顾莫深不会同意,她跟着又解释,“反正你已经那么有钱了,将来、”她不好意思的瘪嘴,“说好了,将来你不许再问我要嫁妆,我没钱了!” 顾莫深是想板起脸,敲敲她的脑袋瓜,问她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钱,张口就要送人! 见到唐谦敲了两下门,立在门边,顾莫深微微给了他一个眼风。 “这件事等我们见面再说!好了、庭庭,晚上我还要应酬,你乖乖下去吃饭,我已经安排餐厅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这两天忙,可能顾不上你,照顾好自己!” “我还没说完呢!”杜依庭的细嗓子跟他耍赖。 深眸一沉,命令道。“挂电话下去吃饭!” 晚上的这顿饭以及要见的人,顾莫深一双鹰眼,张弛有度的收紧。 …… 跟顾莫深较量这件事,她从来没赢过,杜依庭直接放弃了,迅速的按了挂断键。 有应酬,还这两天都忙的顾不上她,难道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呀! 杜依庭裹着被子还在床下移动,愣着眼睛猜想是不是白荟又去找顾莫深了?她不死心的给于乐儿打电话,问同学间谁有白荟的动静。 “丫的,你就这么大的出息!我才不给你问,你人就在s市,不自己打听来指使我?” 于乐儿最近心气不爽,以前杜依庭什么都跟她聊,现在好,三句不离顾莫深。 “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来s市,真的!刚来那天晚上我就差点被人劫了,多亏了小深深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用说的不过瘾,杜依庭还比划了一个崇拜的姿势,顾莫深那天简直帅呆了、高冷极了。 他穿着一件深格子的毛呢大衣,一身的凌厉庄重,如王者一般。 在她最危机的时刻站到她身后,当时她下意识的靠过去,内心祈祷了一百次希望顾莫深凭空而降来救自己,扭头的瞬间直接无法相信真的是顾莫深。 “哎、哎、哎,冲着你这花痴样,我马上就给白荟打电话,跟她说顾莫深现在孤家寡人、孤枕难眠,要她以三百码的速度火速赶往g市,刚好能鸠占鹊巢!哈哈哈哈哈……” 这就叫损友,在你需要调侃、打发无聊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发挥她的想象力刺激你的神经。 杜依庭支着昏沉的脑袋,翻了记白眼,跟顾莫深聊天她兴趣多多,越聊越不觉得难受,现在跟于乐儿聊天,越聊越难受,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不理你了!讨厌!” “谁讨厌了、谁讨厌了!哈哈哈哈!” 又传来于乐儿放肆的笑声。 “你要是真的不清楚就算了,我、阿嚏!”杜依庭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好冷啊,我感觉空调好像不怎么管用!” 于乐儿回到正常频率,不知她在跟谁说话,敷衍着声音又拐回来。“楼下叫我吃饭,抽空再聊吧!最近心情不好,我看上了个男人,家里死活都不同意,你说这些人,又不是他们结婚,为什么就不能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 “你、不要约瑟夫了?”杜依庭小声的提醒道。 顿了一下,于乐儿似很不好意思,别扭的先道了声歉。“对不起啊,庭庭!我在英国没有男朋友,约瑟夫是我养的一只猫,跟我住在一起!” “啊?” 杜依庭惊诧的吼了一嗓子,喊的喉咙都痛了。“你是说,你这些年拿一只猫骗我,有你这种姐们吗?” “我还不是想刺激、刺激你,连我都找了男朋友你干嘛还要死靠着一个顾莫深啊!现在你跟顾莫深这么甜蜜,你让我继续守着一只猫我能受的了吗?你让我的心整天跟猫爪挠一样!” 呵呵呵呵! 杜依庭挠了挠头,她还真没想到于乐儿出于这个目的,恼怒后是小小的感动,难怪于乐儿成天把约瑟夫挂在嘴边,从来都没让她见过这个约瑟夫正脸长的什么样,敢情她的那些个侧脸、背影还不知道出自多少个英国帅哥! “难为你了,乐儿,真的,这些年感谢你陪我走过来,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肯定就错过顾莫深了!” “可别,我可没那么伟大!”打住杜依庭柔情似水的一腔真情,于乐儿见不得这个。“你这些话还是留着给顾莫深说,他愿意听!多听听呐,他不就没时间再去搞别的女人了!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于乐儿又把话题带偏了。 两个闺蜜不知不觉又多聊了十几分钟,有人再次来敲于乐儿的门,气得她拿了本杂志就朝门上砸过去。 “没听见打电话呢!”于乐儿烦气的瞪了一眼。 杜依庭听出她的脾气,安慰道。“最近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要你相亲的事,好好跟你爸爸说说不行吗?现在约瑟夫变成了喵星人,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脚踏两只船了!” “屁、我一身的本事就担心这个!”于乐儿对杜依庭脚踏两只船的说法嗤之以鼻,“说实话,我看上个男人,不过他是个厨师,家里不同意!” “要是我、我也不同意,你爸多大的官啊,你嫁个厨师,没疯吧!”杜依庭并不苟同的直言反对。 其实,于乐儿正跟家里闹意见呢,杜依庭打来电话,她也想听听杜依庭的看法。 听她这么说,于乐儿直接张口骂道。“势利眼!人家是五星级酒店行政总厨好不好?许你的顾莫深是总裁才行,我的是总厨不行?我这可是一张一辈子的免费饭票,还是五颗星的!” 倒也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却又觉得别扭,杜依庭从他们的交友原则出发,跟于乐儿分析。 “哎呀、哎呀要死了,要是我爸有你这个水平,我保准不敢要这个厨师了,唠叨也唠叨死了!唉,你们俩睡也睡了,滋味怎么样?小女人、不给传授点经验?你们多久一次,一次多久啊?” 于乐儿咂摸着嘴唇,她还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忍不住直乐,杜依庭半天不接话,一定是脸红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喊了声“讨厌”!隔着听筒,又同时大笑起来。 “结婚吧庭庭,我觉得你应该早点嫁给顾莫深!” 说出这句话,于乐儿神情极其的认真,她听到她爸爸那天跟别人闲谈的内容,大致是顾家和杜家当年的事情,这些事情迟早一天会曝光,杜依庭在这之前嫁给顾莫深,先不说能分他一半身家,起码顾莫深不得不护着杜依庭。 “他都没跟我求婚,我怎么嫁给他,再说我们现在、现在只是差个结婚证,我觉得没什么好着急的!” 杜依庭还是那个纯净的跟一张白纸般的心思,于乐儿挣扎了一下,她眼神坚定的抿了抿嘴唇,给杜依庭出主意。 “这个年头就兴男人求婚啊?out吧你!加油、庭庭,你都能扑到你的小深深,主动求个婚又如何?突然蹦到顾莫深面前,单膝跪地将花奉上,然后深情的望着他,说、嫁给我吧顾莫深!” 被于乐儿带着感染的腔调打动,杜依庭脸上绽放出笑容,她觉得主意不错! ---题外话---今天两章! 第一百九十章 提醒你家老男人,别骚包 “来真的?” “不来真的还玩个什么劲啊!” 于乐儿不屑的嘲讽道,过会儿她得发点好看的图片给杜依庭,给她灌灌*汤,那种小清新、复古感觉的婚纱都是她的最爱。 如果她偷听来的消息是真的,无论如何她都得窜动杜依庭早嫁给顾莫深,不管顾莫深出于什么目的跟杜依庭在一起,哪怕他为了报复杜家,她不能让杜依庭到最后丢掉了爱情还一无所有。 她没跟杜依庭提顾莫深单独找过她,顾莫深上次回b市特意跟她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髹。 这个男人杜依庭真是没挑错,那副皮囊往那么一坐,就勾来一堆的花痴。要不是她凶,真有投怀送抱的。 找个帅哥是养眼,可是得多操多少心啊蠹? 他们也没聊什么,就是顾莫深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她知道多少,叮嘱她不要让杜依庭知道太多。她问过顾莫深,问他是不是真心待杜依庭,那个男人狡猾,就阴沉的看了她几眼。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既弄不清楚顾莫深怎么想的,也弄不清楚杜依庭嘴里说的神魂颠倒是怎么个感觉,反正杜依庭喜欢顾莫深,看起来顾莫深也挺关心杜依庭的,就是背后的一堆事情太让人讨厌。哎呀哎呀,麻烦的事情就要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她老爸常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把顾莫深和杜依庭直接栓到一块儿,让他们变成一个共同体,一致对外,这样总不会有错。 杜依庭一只手捂着脸,她被于乐儿说动了心,边说边畅想。“乐儿,我光用想的就觉得很害羞。现在他多看我一眼,我都会脸红,还要我跟他求婚?要是我们两个人的话,我还能接受!。” “喂,小姐、你们都叉叉过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像没开过荤的小姑娘一样?故意的啊?以后提醒你家老男人,出门别***包!戴什么名表,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是先认表再认人啊!” “喊你几遍了!” 突然听筒里多了一道粗粝的男性训斥声,接着传来一阵儿慌乱,于乐儿慌里慌张的丢给她两个字‘拜拜’,通话挂断了。 杜依庭拿着手机脸上一怔,晓得一定是于乐儿的父亲发了脾气,听起来蛮凶的,她也害怕的缩了下脖子。 倒在床上,杜依庭想于乐儿给自己出的点子,她忍不住想笑。 从她16岁开始追顾莫深,于乐儿这个狗头军师就没少给她出主意,别说成功与否,单是她敢付诸实践的勇气都可嘉。 跟顾莫深示爱那天,顾莫深刚谈成了一单大生意,他下楼送客人。 杜依庭穿着婚纱,手上还拿着鲜花,就这么傻乎乎的朝顾莫深跑过来,也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大大方方的将花往顾莫深手里一塞,双手合十的说自己喜欢他,要他做自己的男朋友可以吗? 现在她都能想起来顾莫深脸色那个难看,铁青铁青地,一言不发,深眸狠狠盯了她一眼,花球随着他转身躲开的幅度跌落地上。 她可是回家哭了昏天黑地啊,丢人啊,望潮当时也在场,添油加醋的说她把老杜家的脸都丢尽了。 而她在意的是顾莫深的态度,她看到他冷漠的躲开自己,其实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可是,顾莫深却在事后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他说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 切! 杜依庭翻了翻白眼,那个时候他应该就看上自己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听于乐儿的馊主意,不过,男人好像都很受用这一招的。这方面,男女都一样,谁会讨厌惊喜! 要是当初顾莫深真的讨厌她主动求爱,那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做自己的男朋友呢! 咬着嘴唇,杜依庭偷笑起来,有点按耐不住了,满脑子热血的想去金店挑戒指。 听说有珠宝店可以定制那种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钻戒,她要不要去看看,到时候跟顾莫深求婚的时候,她就单膝跪地牵着他的手,说他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想娶回家的男人! 顾莫深一定会伸手给她额前来一记,要她去门口吹吹冷风。臆想着,杜依庭蜷着身体大笑起来,笑到后面猛烈的开始咳嗽。 跟着喷嚏、鼻涕一股脑的全涌上来,她难过的抽了抽红鼻头,将手背往额头一搭,她猜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 没想到躺下一睡就是一整夜,她从下午就滴水未进,嗓音干的要冒火。 看着服务生进来打扫卫生,杜依庭哑着嗓子问隔壁房间有无打扫过,她想知道杜鹃在不在? “人刚出门,可能是去吃早饭了!您不要紧吧?” 服务生很礼貌的问候杜依庭,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虚弱,整张脸惨白的瘆人。 摇摇头,杜依庭有气无力重新躺好。 走廊上传来说话声,服务生看到杜鹃回来,转达了杜依庭的意思。 通常姑侄俩会住一个房间,可是杜鹃向来不喜欢跟别人同睡,登记入住的时候指明一人一间大床房,让服务生对她映像深刻。 杜鹃站在房门前,看了一眼,伸手敲门。 她敲了两下不见门打开,没了耐心,转身要走。 “住在这间房的小姐可能不舒服。”服务生自然看到了杜鹃的动作,她好心的帮杜依庭说了话。 警惕的打量着服务生,杜鹃一双厉眸看过来,“是吗?” 这是找茬的眼神,服务生哪儿还会多话,推着小车就走了。 收敛了脸上的不悦,杜鹃环着手臂喊道。“庭庭,开门!” 这次里面有了反应,杜依庭吃力的拉开门立在门口,她嘴唇干的裂了口子,满头的大汗。 杜鹃鄙夷的看着她,“生病了?” 失望的回看了杜鹃一眼,杜依庭轻轻嗯了一声,昨晚杜鹃回来连看都看她,她记得有说自己不舒服。 “还不上床躺着去!” 严厉的喝道,杜鹃不耐烦的转身出了房间。 看来杜鹃还是心疼自己,孥孥嘴,杜依庭给自己做了个鬼脸,开心了。 不一会儿,边整理着脖子上的真丝围巾,杜鹃边走进来。“马上做一份菜肉粥送到1102房间来。” 杜依庭手扒在被头望过来,晓得杜鹃在打电话交代人给她送饭。 杜鹃俯下身,用手摸了摸杜依庭的额头,她皱了下眉,旋即拿开手。 “你说你什么时候不好病,今天还指望你能给我帮忙,嘉琪的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晚上我同学聚餐。你要是能起床也去医院,顺便去看看医生!你的早饭我吩咐好了。” “哦!” 杜依庭乖巧的嗯了一声,见杜鹃再次不放心的走过来看自己,她朝她姑姑甜甜一笑。 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十分得体,杜鹃瞥了一眼杜依庭,见她还知道笑,提醒了一句。“出门多穿件衣服。” “……” 有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好啊,虽然她姑姑就说了一句关心她的话。但是她了解从她姑姑这么高傲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关心,一定是发自内心的。 下午,以为自己吃了杜鹃安排的爱心早餐她就会病好,杜依庭忘记发烧的人下午体温会更高。 她挣扎着从马桶里将头抬起来,脸上血色全无,早上勉强吃进去的粥过了几个小时还没消化,全吐了出来,她难过的要死要死的。 一折腾倒是出汗了,顾不得形象,她裹上那件男式羽绒服,趁着还有点力气她要去附近的门诊看病。 …… “小妈,我爸真的不来了?他够狠的,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万一主刀医生手一哆嗦,我就完了!” 潘嘉琪气不打一处的来,这几天杜依庭来都不来,白荟吧、到现在还跟他玩捉迷藏,要不是他、 想到自己哪儿还等着手术,他泄了气。 “你爸爸忙,我劝不来。” 从进门,杜鹃就给了潘嘉琪这一句话。 潘嘉琪不傻,他能看出杜鹃脸上的落寞。再老的女人也是女人,哪有不喜欢男人陪在自己身边的。 他坏笑着摆手,要助理和护工都出去,他有重要的话跟杜鹃商量。 “小妈,你得多体谅我爸!他马上就是市长了,以后你是市长夫人,你看我马上也要结婚了,等我搬出去腾地方让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多好!” 潘嘉琪嬉皮笑脸的支走身边的人,杜鹃还能猜不到他要做什么? 现在他替他老子来哄自己,不过呀,女人还真的吃这套,潘嘉琪品行不好,但是样貌还算有几分小鲜肉的帅气,再一点就是嘴巴甜。 第一百九十一章 高烧正入圈套 “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安心做手术。”杜鹃跟哄三岁孩子似的。 “哎、小妈,你不会想把我往手术室里一送就不管我了吧!我爸不管我,你不能啊,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你还没跟我爸结婚呢!” 刚夸潘嘉琪嘴甜,听到他拿话威胁自己,杜鹃从椅上上站起来。 她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胳膊肘,笑着,反问潘嘉琪。“嘉琪,我跟你爸爸结不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缘分,你的手术关系你自己的幸福,对不对?” “对、对,可是小妈啊!我是害怕你会丢下我不管,你看你这么漂亮、有能力,别说我爸少了你就跟缺胳膊断腿一样,我少了你也不行啊!这几天奶奶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开口就叨叨你怎么没回去!我看、比我爸还想你!” 潘嘉琪说着,跟杜鹃暧昧的挑了下眉毛髹。 他的眼神不似跟长辈撒娇,而是把她当成同龄人,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挑、逗。 杜鹃眼神精明望着潘嘉琪的表情,知道这个坏小子想说的话还没讲出来,而且他一定抓到了自己的把柄。 “术前不能吃东西,要不我让护工给你按摩,做完手术那里不让碰的。”她故意这么说,还拿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潘嘉琪一眼。 “我想庭庭了!” 被下的两条腿是叉开的,潘嘉琪肆无忌惮的看着自个儿哪儿,回道。 他神情很得意,吃准了杜鹃没想到他会把杜依庭拉出来,她不是暗示他有需要找护工吗,他一个大少爷再怎么缺女人也看不上这种行业的妞儿好不好,这是节操。 “庭庭今天病了。我会等你手术完,不过晚上我有个聚会要参加,就不能照顾你了!”边说,杜鹃边歪了一点身子朝门外探去,她没心里再陪潘嘉琪玩,“你们喊一下护士,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进来给你们少爷换衣服。” “小妈,我话还没说完呢!不是三点开始手术吗?有什么好急的?”潘嘉琪反驳着,他知道自己惹恼了杜鹃,不该提让杜依庭过来帮自己弄,但是今天昨晚手术他还不知道哪辈子再能见到杜鹃了。 这可不行! “你们在外面等等,我还有话要跟我小妈说。”他吼着,硬是将杜鹃留下。 杜鹃佯装很操心的翻了几下床头的病例牌,又看了看放在柜子上的手术服,就是离潘嘉琪远远的。 “小妈,我刚才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庭庭了!哎、这两天庭庭也没来看我,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给你说了,庭庭病了!” “那她病的厉害不?你得让她来医院,只要她来了,在我这儿一坐我就能把医生喊来给她看病。顺便也让她看看我,她不是我表妹吗!” 原来潘嘉琪的心思是杜依庭,杜鹃试探出潘嘉琪的目的,她缓缓松了口气,并没答应他的要求。 “你那里做完手术要晾着,她不方便过来。” “她不会回g市了吧,好歹我们是一块来的,也得等我好了一块回去啊!” 潘嘉琪拍着脑袋喊道,他今天就是不动手术了、也不能放杜依庭走。他刚打听到这两天顾莫深有官司要打,出庭时不允许接打电话,那个时间刚刚好。 他要让杜依庭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你安心手术吧!”杜鹃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句。 她惦记着晚上的聚会,去之前她要去趟美容院做脸和头发,然后回酒店换一身衣服。对了,她还要用一下杜依庭背的那只手包,那是双c家2016年春款。 “小妈、这两天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你得跟我说说,我得跟我爸爸反应、反应情况,说你们都不管我!”潘嘉琪垂着眼睛,貌似幽怨的抠手指甲,边说。“在s市呆的这几天,听说五年前出过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我怎么觉得你的姓、” “什么事情在你嘴里都能变出花来,真是怕你了!” 杜鹃做了一个怕了他的表情,静静的睨着潘嘉琪的单眼皮,没放过他左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那是叛逆的象征,也是不羁的表现。 她心里冷哼了一声,猜到了潘嘉琪想说什么,这个坏小子倒是真能联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潘双勇知道杜家的那些事情。 “庭庭的手机号,你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她,不过,我劝你还是多操心自己。” 为了堵住潘嘉琪的那张嘴,杜鹃调出杜依庭的手机号,将手机朝潘嘉琪手中一塞,他不就是这点小心思吗? “呵呵呵呵……” 潘嘉琪笑着,高兴的接过来。 他抄了遍11个数字,顺便翻了翻杜鹃的手机邮箱,很不凑巧的被他偷窥到那条带着酒店房间号的信息。 “庭庭哎、我亲爱的表妹,哥哥我要上战场喽!” 兴奋的喊着,将手机扔还杜鹃,潘嘉琪自顾自的脱了上衣,***着身体得意的扭动。 今天上午,他收到了一条用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不用猜也知道是白荟,她还真谨慎。 潘嘉琪朝空气白楞了一眼,以为这样她白荟就能逃的了干系? 做坏事,他办事效率出奇的高,立马打电话跟对方确认了价钱和时间。 明早八点,他的人会先跟踪顾莫深,等到九点开庭,找人把顾莫深拖住、隔离开,哈哈,然后,他钦点了十款风格不同的男人,送给杜依庭! 很照顾杜依庭的,他安排助理亲自兼职摄像师,保准把她的惨状拍的美美哒! …… 杜鹃到很晚才回来,听见隔壁的门响,杜依庭从床上拔起汗津津的脑袋。她下午买了点药吃了,刚退下烧,浑身虚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支着身体又出神听了一会儿,觉得杜鹃应该不会过来了她才放心又睡了。 晚上的时候,她跟顾莫深用qq聊了会儿天,怕自己感冒让他知道,杜依庭硬是没接他打来的电话。 弄得顾莫深以为她又出了什么问题,她不高兴的反问他,他的人就在附近看着她、她能出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药物的问题,还是她的病情又加重了,躺下就听到心脏不似平时那般平稳的跳动声,跳的杂乱无章,听得自己都害怕。杜依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 …… 一早,杜鹃过来看杜依庭,被她滚烫的体温吓了一惊。 “你这孩子,昨天不是让你去医院看看,我也顾不上你,难道你一直就这么躺着?” 杜鹃气的皱眉,她今天事情很多,一是潘嘉琪刚做完手术,二是为了潘双勇竞选的事情,还有潘双勇的秘书今早打电话来说杜依庭被抢的那条项链找回来了。她这几天打听的事情也刚刚有了眉目,都得她来应付。 “好了好了,你马上起来,把衣服穿了我带你去医院!这么大的人,自己都不懂怎么照顾自己。真不知道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事情一多,杜鹃的脾气自然烦躁起来。 听杜鹃质问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杜依庭吃力的抬了抬头,眼神呆滞,她在回忆。 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小小一个感冒差点拖成肺炎,后来打了半个多月的吊瓶,人瘦到90来斤。大学二年级和三年级她学会了提前吃药预防,稍微有点情况先把药吃上,靠几天就好了。大四那年,最严重的那次腹泻,是老赵驮她去诊所打的针。 这些年,难受了就多靠几天,时间总会把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带走。没想到这次,真的厉害了。 杜依庭头重脚轻的跟着杜鹃去了医院,因为昨天杜鹃没等到潘嘉琪做完手术就走了,她放心不下,先带着杜依庭去看潘嘉琪。 “我进去看看嘉琪,你先在外面坐一会儿。” 杜鹃将病恹恹的杜依庭搀扶到病房外间的沙发上,人在门口站了站,才敲门进去。 隐隐听见里面潘嘉琪兴奋的声音,那兴奋头是因为手术很成功吗?杜依庭眨着沉重的眼皮,她晕的只想闭上眼睛,可是她不放心,一直硬挺着。 “小妈、哪用这么麻烦?你带着庭庭又要挂号、还要抽血、排队看医生,多麻烦呀!你、去把我的主治医生找来!” 说着,潘嘉琪指使助理找人。 “现在交钱都得排队,折腾一上午还折腾不完!你听我的,一会儿医生过来,让护士先给庭庭抽个血,等报告出来给他一瞧,这点小病,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半小时就能搞定。” 潘嘉琪口气自信的说道,他泛亮的眼珠直冒精光,还发愁找不到杜依庭人在哪里,这回可好了,杜鹃把人给他送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来哥怀里哭 在医院看病这种事,没个人给你引导一下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尤其为一个普通的小感冒劳师动众太不值得。 杜鹃讨厌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想想替潘嘉琪办的那套入院手续已经够她头痛。 “小妈,你不知道国内的细菌是国外的几万倍,像你这么矜贵的身体是易感人群,太危险了。” 被潘嘉琪这么一吓唬,杜鹃咳了两声,觉得自己也开始不舒服,对于国内污浊的空气,她晓得每次回来她都的病一场。 “就听你的好了。”她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应了潘嘉琪的意见蠹。 潘嘉琪得意的挑着眉毛,悄悄给护工比划了个手势,要人把门打开点,他要亲眼验证一下杜依庭是不是真的就在外面。 瞄见那么点黑色的影子,潘嘉琪得意的直拍大腿,怕被杜鹃看出他得意忘形,连忙收敛了收敛髹。 不怀好意的眼睛眨了一会儿,他捏着手机,支支吾吾撵杜鹃走。 “小妈,你看你在这儿我也不方便,我这伤口得晾着才好的快,呵呵!” 的确是不方便,杜鹃又多关心了潘嘉琪几句,她从里间出来,忽略了潘嘉琪脸上的阴险。 …… “一会儿护士过来给你抽血,开出药你就在嘉琪这里打针。” 杜鹃说着,一边朝门口张望助理带医生过来没有。这样的话,她把杜依庭放在这里,还有时间去见个朋友。朋友答应了赞助潘双勇竞选,也提了点条件,她必须亲自跑一趟。 一听杜鹃要把自己留在这里,杜依庭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快,她难受的闭眼强忍袭来的眩晕感,嘶哑着嗓子要求道。 “姑姑,我不在这里。” 杜鹃见杜依庭还强撑着这不愿意、那不愿意,也火道。“你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子了,站都站不稳!刚才我看过了,医院到处都是人,你烧成这样看门诊得多长时间,你还靠的住?” 杜依庭依然倔着不坐下,又没力气反驳,只能跟杜鹃瞪眼。从她听到潘嘉琪那个恶毒的计划之后,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十分的抵触和防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才动完手术,现在一身的管子,这里是医院,周围还这么多人,你觉得他能把你怎么样?顾莫深不是也派了人在保护你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数落道,杜鹃发觉自己的嘴唇干了,她没心再跟杜依庭苦口婆心的讲道理。 半响,实在没了力气,杜依庭服软的坐回沙发上,低头跟杜鹃道歉。 “对不起、姑姑!” 杜鹃也没理她。 这时,医生和护士进来。 简单问了问杜依庭情况,一量体温烧到40度,听她描述自己的状况可能在三天前就开始发烧。 医生要护士抽血,马上给杜依庭她打退烧针。 “哎呦、医生、医生!” 潘嘉琪在里面大叫,医生不得不暂时松开替杜依庭检测脉搏的手,他总觉得杜依庭还有哪里不正常。 “哎,医生,感冒药有让人嗜睡的效果,不知道吊瓶有没有这个效果?” 医生被潘嘉琪的话问懵,他秉承严谨的原则,将药物的成分分析给潘嘉琪听,对杜依庭的治疗还要等血项结果,看是什么引发的高烧。 “啰嗦,我就是想知道你还给不给她开感冒药,就是那种让人吃了容易睡着的那种。” “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建议吊水,这样的话就不用吃药,但是多睡觉有助于恢复体力,建议多睡。” “哎呀!”这句话正中潘嘉琪的下怀,他得意的笑着,扭脸见医生还杵在自己跟前,脸一拉哄人出去。 医生被他折腾的怕了,见自己的话是令这位不着调的大爷高兴了,无可奈何的叹息,听到潘嘉琪传唤他就打怵。 ……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细菌性引起的感冒,俗话说就是冻着了。 鉴于杜依庭烧了好几天都没退烧,又没怎么吃过东西,医生建议她吊水消炎,顺便补充体液。 护士来给杜依庭打针,让潘嘉琪好奇的不得了,他歪在床上,拼了命的探头朝外看。 因为杜依庭高烧,又没吃没喝,一连三针都没扎进血管里。 她被扎的掉了眼泪,牙齿在下唇留了一个深深的齿音,看来是疼狠了,让杜鹃背过身不去看。 “哎呦、真让人心疼啊!我的庭庭哦,心疼死哥哥了,你要是疼就哭吧,来哥怀里哭!” 里面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嘴皮子一直没停的吆喝,外面一个是烧的无精打采、安安静静掉眼泪的,杜鹃恼了。 第四针终于一针见血。 杜鹃环住胸,到嘴边的话没讲出来,要是再扎第五下,她保准去她学长那里告状,号称最好的医院,普通的皮下穿刺注射扎了四针,拿他们当小白鼠啊! 看着药物不疾不徐的朝下滴,杜鹃终于松了口气,杜依庭的小脸焦黄焦黄的,让人瞧了都不免心疼。 担心是一回事,她还得有个被顾莫深算账的心理准备,指不准杜依庭生病的事情传进那个男人的耳朵里。 忽然,杜鹃纳闷了,她今天怎么就笃定顾莫深对杜依庭不是那个想法呢? 朝而后撩了下头发,杜鹃深呼吸了口气,抛却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庭庭、庭庭。” 杜鹃喊了两声杜依庭,又拍了她一下,见她鬓角上挂了绒绒的一层汗珠,虚弱的闭着眼睛。看来是烧退了,人舒服睡着了。 她探头看了眼里间的潘嘉琪倚在床上也昏昏欲睡,在杜依庭头下垫了个靠垫,将羽绒服盖在她身上。 这才交代护工,“我出去办点事,你看着她点,打的差不多就叫护士换药!” 护工点点头。 杜鹃前脚刚走,后脚护工看看杜依庭,朝里间走去。 …… 郭丽丽跳楼身亡的案子因郭家指认杜依庭谋杀,而且人死在中赫置地,事态闹得沸沸扬扬,开庭当天聚集了几十家媒体跟踪报道。 但媒体都被挡在大门外,跟着记者纷纷接到上头传来的指令,此事严禁报道,登时,等不到开庭人就散了。 按照程序,庭前必须保持安静。 顾莫深的手机交由司机代管,他一身轻绅士风的衣着自信且庄重,作为杜依庭的委托代理人出庭。 出乎意料的是,郭父郭母见到顾莫深瞬间,当场指认顾莫深就是他们女儿的男朋友,而且顾莫深去过他们家。 更甚至,那张dna的检测报告也被当成证据。虽然没有99%的吻合度,但是顾莫深跟郭丽丽的孩子存在生物上的血缘关系是铁一般的事实。 人证、物证,似乎哪一样都不少! 顾莫深冷漠的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状似认真的听对方律师陈词,那律师陈词完,嘴角一抿,微微的上挑,似乎得意。 谁知顾莫深一声不响听完后,给了身边律师一个眼色,黯哑了声音吩咐了一句。 他的一句话,在一瞬间,扭转乾坤。 他深邃的眸,淡淡的瞥了眼对面,“问他们,我叫什么?” “阿浩!” “方浩!” 虽然郭父郭母嘴里喊的不是一个名字,却是同一个人。 “下面由我的律师辩护!” 顾莫深打手朝前一摊,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俊美冷漠的脸颊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 事情很明显,别说顾莫深是哪里人,郭父郭母连顾莫深是谁都弄不清楚?律师拿出三张照片要求两人辨认,没有一张选对,顾莫深没让律师起诉他们诬告就已经网开一面。 下面进展很顺利,郭家拿不出更多的证据,而且他们手上的证据明显有人在误导他们。 一看势头不妙,郭父郭母已在律师的建议下做出让步,只要肯赔偿,他们就决定撤诉。 未料顾莫深冷哼了一声,脸上一贯的平静和自信,倨傲的下巴及深不可测的眼眸,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他不同意。 他给了律师一个手势,跟着律师拿出两份诉讼状,状告郭父郭母在混淆真相下,故意提供假证污蔑杜依庭,对杜依庭造成精神伤害。其二,他状告郭丽丽的男朋友‘方浩’栽赃、诬陷。 替杜依庭洗清罪名的同时择干净自己,顺便办了‘方浩’,这才是顾莫深的目的。 深邃的眸光倏然变得锋利狠绝,这个男人做事一向游刃有余,他一旦出手,必要有所得。 既然有人想把事情闹大,他不妨添两把柴,尽早把不该出现的人都清理掉。 第一百九十三章 越是高清死的越早 潘嘉琪看到自己的那个俏护工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他高傲的扬着眉毛,装作没看见,更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哎,地点有变,你们穿的普通点,来医院,一切都照我说的办!” 他朝手机里怏怏了两句,并不想在护工面前多说。 做坏事,哪能搞得天下皆知?唯一信得过的只有他的助理,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任务派给助理去做丐。 “你、还是去外面盯着点,别让她吊瓶打完了还不知道,到时候那个女人又得教训我!” 护工点头,她对潘嘉琪的话唯命是从。那天知道潘嘉琪是电视台的外景主持人之后,尤其得知他因为录制节目受伤,对他崇拜的不得了。 以为他没看见啊,俏护工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还是那种紧身的。哼,潘嘉琪抱住胳膊不懈的翻了记白眼。 他泡妞是有原则的,好歹他堂堂的市长家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泡一没文化的护工,说出来在圈里都丢人。他还是喜欢学艺术的女学生,多单纯啊,身上的艺术气息也重,不过女主播也不错,知性啊!留过洋的妞也有味道,做事风格奔放,他未婚妻身上那股欧美范他现在还痴迷魑。 咋舌,潘嘉琪的眼神不知不觉溜到外间那个身影上,杜依庭给他的感觉也很不同,目中无人、伶牙俐齿的小劲让他心痒痒到欲罢不能。在长辈面前,她那个乖巧可爱的模样也挺合他心意,逗她玩太有意思了。 关键是、 潘嘉琪的眼神落到自己那里,登时怨气上来,他必须报这个仇。要是万一被那个一身冰冷的男人知道了,会不会再废自己一次? 冷不丁,助理走进来,吓了潘嘉琪一哆嗦,见到人,他呲牙咧嘴的骂道。 “你怎么也没点声音?想吓死本少爷?” “潘少,你要的那种大功率的dv找不到,只有这种dv,凑合用吧!”助理心说,越是高清死的越早,还不如这种的。 关于顾莫深的身份,他跟潘嘉琪说了两遍,要他别找这种大佬的麻烦,据说顾莫深在s市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潘嘉琪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外间这妞儿,无论在哪儿她直径五百米内都跟着保镖,他们纯粹就是找死。 “你小子就这么给我办事?啊!还跑,你回来!看我不抽你!” 见到助理手上拿个玩意,潘嘉琪眼睛都放绿光了,那种手拿dv能拍出什么效果?他离得这么远,能看清楚吗? 就算不来真的,还不兴许他过把眼瘾? 潘嘉琪指着助理要人站过来,让他揍。 助理挨着打,苦着脸哀求道。“潘少,我觉得咱们还是算了?杜依庭真的不能动,刚才在外面我还碰到她的保镖。你说我们在这里动手,过会儿病房来这么多人被发现了没法收场!” 一惊,想想要是现在放弃了多没面子,潘嘉琪斗气的拉不下脸。 “要不、我给那边的人打电话,定金就当作跑腿费不就成了!”见潘嘉琪神情有所松动,助理就坡下驴劝道。 半响,潘嘉琪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助理边端倪着他的表情,边翻出电话,正拨出去,不成想门外响起呱噪的铃声。 接着呼呼啦啦跑进来一群人,高矮胖瘦什么样的人都有,唯独不同的是,清一色全是男人。 …… 杜依庭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吵醒,睁开眼看到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仰脸看了眼挂在架子上的吊瓶,还有一点就打完了,她往身上拉了拉羽绒服,一张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病容。 “姑姑、” 试探的喊了两声,引得内间的人看自己,杜依庭连忙闭了嘴,抬了抬屁股,按响了墙上的呼叫器。 护士进来给她换药,瞧见内间挤满了人,也没多话。 潘嘉琪在这里是臭名昭著,他闲着无聊,趁着护士来查房总是出言***扰,要么就是装作哪里不舒服吃人家豆腐。 导致他术后第一天,没人愿意护理他。 许是可怜杜依庭病歪歪的,护士临走时敲着门提醒了一嗓子。“病人注意了,探视的人多带进来的细菌就多,容易术后感染!” 潘嘉琪正跟人商量着,他也觉得人多了点,开始不过说说弄十个人,人真的弄来了,他先感觉吃不消。 “撵走几个,哥们这么好的差事你不找几个把兄弟亲自过过瘾?” “你掏钱,我们干活!十个人是两千,人来了就不能走,给钱!” 以为好商量呢,一听,也是刺头啊!潘嘉琪坐在床上跟人搂着肩膀,称兄道弟。 一支烟的功夫成交,留下两个人,脱了衣服、摆摆姿势拍两张照片得了。 这样也行? 助理在旁边一个劲的跟潘嘉琪使眼色,男的脱就脱吧,就别动杜依庭身上的衣服了。 “去、去、去,不脱能逼真吗?” 潘嘉琪厌烦的嚷道,跟导演给演员说戏一样,边说边比划,要抱哪里、亲哪里,怎么压下去! 说着说着他兴奋了,差点就把身上碍事的管子扯掉,他真想亲自动手,那多过瘾。 换过药后,杜依庭眼皮沉,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俏护工被潘嘉琪支开在外面把门,他正瞪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等着看好戏。 他半跪在里间的床上,小声的喊“庭庭”,喊了半天没反应,他乐的直笑,扯开了嗓子喊“庭庭”。 杜依庭真的被他喊醒了,她眨着虚脱的眼睛看了看围着自己的三个男人,其中两个陌生,另一个是潘嘉琪的助理,手上还多了一台dv。 靠近她的两个男人凶神恶煞般的吼了一声,便开始解上衣的扣子。杜依庭惊悚的眨了眨眼,意识出他们想干什么? …… 临近中午 忽然,法庭的木门响了一下,跟着是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看到郭夫郭母以及对面的人一致朝自己身后望去,顾莫深神情淡淡,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透露着不为所动的霸气,没人能撼动他要做的事情。 庭长接受了这两份诉讼请求,同时宣判,郭丽丽的死亡认定为与杜依庭、中赫置地无关,并要求郭家在媒体上对杜依庭进行公开道歉。 郭夫郭母当场就闹起来,虽然不敢直接说杜依庭害死他女儿,却拿顾莫深始乱终弃说事。 顾莫深眼眸阴鹜,唇线紧闭,彻底没了耐性,眉头紧蹙地转向律师。 “我现在要求精神赔偿。”他扔下话就站起身。 律师举手示意庭长,提出顾莫深的要求。 下面的事情已成定局,不用他再出面,反正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解决。这两天,除了接下来要跑几趟警局,还有几场应酬等着他。 中赫临时办公的那个大楼是不能要了,是时候开口要块地了,新址一直未定,挑什么位置好呢? 若有所思的筹划着,他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司机,厉眸盯着人,不疾不徐地朝外走去。 “深少,方浩的电话!” 出了法庭,室外的天气正好,风和日丽,晒得人暖融融的。杜依庭最喜欢在这种天晒着太阳打盹,那享受的模样像娇慵的猫儿,顾莫深眯着眼眸想,明晚差不多就能腾出时间赶回s市见她。 再一眨眼,眸中只剩下冷鹜和深沉。 顾莫深眼眸转厉,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手机,也没看,问道。“说什么了?” 司机神情严肃,忌惮的回看了顾莫深一眼。 “杜小姐在方浩手里!” 脸色微微一怔,深色的瞳孔倏然一缩,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顾莫深整个人都陡然变冷了。 他还没傻到无缘无故就把方浩扯进来,只要警署的人一查便能知道‘方浩’另有其人,再说方浩消息再灵通,也不至于前一秒刚发生的事情,这一刻就拿着杜依庭逼他撤回。 即便是他现在赶过去,方浩想动手就已经动了,何必特意知会他,这通电话来的有些诡异。 “还说什么了?”音调陈冷的问道,顾莫深的声音依旧有条不紊。 “方浩说要您卖他个人情,就这两句。” 见顾莫深一贯的沉静、自信,司机原封不动的将话说了。 ‘人情?’ 顿时,顾莫深唇角朝上一勾,看来方浩还不知道这里的事,那就是杜依庭真的遇袭了。 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他的唇抿成一条线,锁住心底涌上来的诧异和惊慌,讳莫如深的眼眸似深潭般漆黑。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搞大佬的女人 两个猥琐的男人搔首弄姿的围着杜依庭,潘嘉琪跟导演一样跪在床上指挥,而杜依庭戒备地看着魔怔的四个男人,向后缩了下身体。 她晓得他们想做什么,而她手边什么都没有,没打针的那只手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摸到手机。 “脱、脱衣服、” 画面美的无法直视,潘嘉琪半闭着眼睛,不耐烦的摆手要助理把杜依庭的衣服扒了丐。 时间有限,g市的朋友跟他说顾莫深现在正忙着在法院打官司,杜鹃又出去了,杜依庭现在病病殃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见找来的两个男人手舞足蹈的比划就是不给他动真格的,助理也在旁边只起哄不动手,他看看时间,恼了。 “动手啊!你们得扑上去啊,逼真懂不懂?谁表现的好多奖励200块!你、别拍了,你上,我亲自拍!” 潘嘉琪指着助理,命令他先上魑。 助理走回内间将dv交到潘嘉琪手上,难为的看看他,央求了一句。“潘少,我看算了,意思意思得了。她是大佬的女人!” “大佬?什么佬我都不怕,而且我就爱搞大佬的女人怎么样?” 刁蛮的横道,潘嘉琪调近了摄像头,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对准杜依庭的脸,顺着她的人镜头一点一点向下。 哇! 忽然,画面一红,潘嘉琪忙瞪大了眼睛,发到杜依庭手边的那一幕,他眼睛放光,拍着大腿喊人“快上、快上!” 他镜头一扭,又给杜依庭的头顶来了一个特写,嘴巴惊叹的张口,这张片儿他有信心能一炮而红。 “你们谁敢过来?” 杜依庭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还有里面的那个始作俑者。 无精打采的大眼睛颓力的眨着,她在找恰当的时机跑出去,跑的力气还是有的,眼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自救。 只是她忘记自己手上挂的吊水,血液顺着滴灌倒灌进了瓶子里,半瓶都是血红色,看起来有些惊悚。 助理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他摇着头叹气,见那两个人雀跃雀跃预试,伸手拉了人一把,“你们真敢啊?” “又不是真的,真的也是他指使我们做的,怎么样?” “想好了,这是谁的女人?顾莫深!” 狠狠的咬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助理忍不住提醒道,他见识过顾莫深的手段,想到这儿,他忍不住伸手去护住自己下边,想想老二,还能下的去手吗? “顾莫深?你说她是顾莫深的女人?她是杜依庭?” 其中一人居然喊出了杜依庭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有些拧巴。 两双大小眼,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面前这个脸色苍白无血的女人,对视,幡然一惊,两个人推搡着,也顾不穿上衣服挣恐往门外逃。 “啊!杜小姐、” 助理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脸色一抽,尖叫着朝杜依庭扑过来。 “你想干什么?” 杜依庭手护在胸前,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扎着针,扭脸看到吊水的软管里充满了鲜红的血液,瓶子里的更是惊人。 她惊吓到,想去拔针头,助理的人已经扑过来,只得跟他抵抗。 “你放开我!”杜依庭声嘶力竭的喊道。 “噢、太精彩了!” 潘嘉琪见助理终于不负众望扑上去了,顾不上那两人跑个什么劲,叫好着边将画面拍下来。 “你放手!”助理苦着脸求她。 杜依庭咬着牙挣扎。“放开我!” 助理快哭出来。“我不放!” 门一脚被踹开,看到一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跟杜依庭抱在一起,方浩挑眉,歪着嘴笑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歪头看了眼内间床上的潘嘉琪,不屑的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跟两人说道。“继续!” 方浩话音刚落,“啊!”杜依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趁着助理回头的功夫狠狠的撞开他,却被助理的手挂倒吊瓶的针管,扎在血管里的针头连着皮带着肉,从杜依庭的手上扯脱。 顿时,她的手血流如涌。 “哇!好多血!”喊着,潘嘉琪晕血,人瘫在床上。 “杜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很疼啊?我帮你喊护士,你再坚持坚持!” 助理吓得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敢瞧杜依庭血淋林的手背。 即使方浩这种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他眼疾手快掐住了冒血的创面。 跟着,杜依庭吃疼的哼了一声。 低头扫了眼地板上顺着针头流淌出的红色,静谧的病房里传来沙沙声,方浩歪嘴又是一笑,dv机比他的主人还忠心耿耿的运作。 …… 看完这通方浩发来的视频,顾莫深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除了他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手背上的筋莫名爆起来而已。 他将手机扔还司机,人又复返法庭。 司机想问问他下面怎么办,毕竟杜依庭现在方浩手里,s市派去保护杜依庭的人还没反馈消息,看来人已经被方浩办了。dv上显示的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前,也就是说,方浩现在肯定离开医院,现在再派人过去也来不及了。 顾莫深再次返回法庭,郭夫郭母见到他情绪异常的激动,因为律师提出的精神赔偿金额惊人。 “你们害死了我女儿,还要我们赔那么多钱,你比资本家还资本家,这是叫我们家破人亡、人财两空啊!” 懒得听他们哭喊,顾莫深鲜有的不耐烦,命令律师向庭长提供方浩的资料,特别说明方浩从事的职业,要求立刻调查。 “顾总,您确定是方浩本人?”律师低声问道,这跟当初的计划并不一致。 “嗯、我要求警署马上调查方浩,现在最好!” 顾莫深陈冷的说道,看不出他深眸的焦距,而他一直抄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手心里静静的攥着一样东西。这些年,他从未离身的东西。 …… 庭审结束时,唐谦带着人候在外面。 看来s市那边有了消息,顾莫深淡淡的扫了一眼,弯腰上了车。 “顾总,遇袭了。”唐谦垂着头,敬畏的说道。 保护杜依庭的人在尾随她和杜鹃去医院的路上被人做掉了,事发突然,对方下手的人没留活口。唐谦刚得到消息,再布置人手已经找不到杜依庭了,甚至杜鹃也联系不上。 “先处理潘嘉琪!” 直插鬓角的剑眉掩不住他的不满和阴鹜,顾莫深冷厉的命令道,s市的事他猜到了。 还有那个潘嘉琪,找了人想做什么,顾莫深既然知道还会留着他? 唐谦再次抬眼看看顾莫深,又汇报道。“方浩在您前面动了手!” 顾莫深浓眉一簇,继而讥讽的勾唇,眸底倏然一暗,看来这才是方浩要卖他的人情。 是方浩救了杜依庭,方浩这是想威逼利诱啊! 眨眼间,他的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命唐谦开车去约定好的饭局。 “要是方浩对杜小姐、” 话说了个开头,唐谦担忧的睨着顾莫深的神情,没有继续向下说完,瞧顾莫深的意思,这是抻着方浩,还是逼方浩放了杜依庭? 他已经听律师说,原本起诉‘方浩’不过做个样子,实则想动顾申泽,可突然变成了方浩本人。什么目的唐谦能猜到,只是这样做不怕惹毛了方浩? 毕竟杜依庭在方浩手里。 顾莫深吐了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杜鹃已经把水搅浑,方浩不过是占了先机,有他在还能保护庭庭。这两天,去不得s市!” 眼下的情势,不是他再挨两颗子弹就能化解的了,为今之计只能博。只要他按兵不动,他博方浩不会轻易对杜依庭动手。 …… 杜鹃在走廊上就被护士告知,杜依庭出了事情,针打的好好的,灌了半瓶子血。 病情没问题,那就是潘嘉琪那个坏小子出问题了? 她脸色有点难看,拎着包快步往病房跑,到了门口见站着两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下意识认为是顾莫深来了。 “顾莫深你休想把庭庭带走!”严厉的苛责道,不曾想里面的男人并不是顾莫深。 杜鹃一喊,让病房里的两人同时抬头。 “发烧了?” 方浩吊儿郎当的晃到杜依庭面前,正锅着腰摸她的额头。而杜依庭倚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反抗不了,认命了。 见到杜鹃,杜依庭脸色的表情明显丰富了。 方浩睨着杜鹃,没落下杜依庭,他舔着口腔内壁,玩味的打量姑侄两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们想知道的秘密 杜鹃看着杜依庭,又瞥了眼内间,潘嘉琪并不在床上。 隐约起了不好的预感,杜鹃先关心潘嘉琪道。“嘉琪呢?” 杜依庭摇头,干哑的嗓音还没出口,被方浩按在沙发上。 “发烧了就老实呆着!”说着,方浩张狂的张着嘴,扭了扭脖颈,朝杜鹃看过来,“你是杜仲的妹妹?” 他不屑的打量着杜鹃藏在身后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近蠹。 “嘉琪呢?” 杜鹃仍盯着杜依庭,在跟她使眼色,质问她这个男人是谁髹? “杜女士?她还在发烧,我来告诉你!人我弄走了,那个男的手术好像出了点问题,大夫说再给他补补!” 故意拦在杜鹃和杜依庭之间,方浩说着,观察杜鹃的表情。 方浩的表情没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少了邪狞和张狂,似乎带着一股悲凉的沉寂,话少了。 “庭庭和嘉琪的事不用外人操心,你要是来探望病人的、麻烦你马上离开!”环住自己,杜鹃冷傲的气势并不因方浩的出现而减少半分。 她也猜到方浩的身份,s市窥探这份名单的人太多,面前的年轻人不过是其中一个。 哼、 方浩哼了一声,看向杜依庭。“走可以,我要带走她!” “姑姑,他不是来看潘嘉琪的,他、他想得到那份名单!”杜依庭沉不住气,她怒视着方浩喊道。 杜鹃站在靠近的门口的位置,如果她转移方浩的注意力,是不是就能给她姑姑制造跑掉的机会。跟杜鹃喊话,杜依庭的人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重心不稳的朝方浩冲过来。 就在杜依庭挨到方浩的那一刻,他侧身一避,又在手肘上用了一点力道,杜依庭偏了方向,朝杜鹃砸过来。 想躲的话杜鹃能躲开杜依庭,方浩也没想到杜鹃不仅没躲,反而伸手抱住了杜依庭,两人一同磕到墙壁上。 杜依庭摔在地上,担心的喊杜鹃。“姑姑、” “你都笨死了!”怒斥道,杜鹃的呼吸重了一下,她的腰磕在墙上,虽然人没倒但是腰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你过来有什么用!” 训斥着杜依庭,但杜鹃还是拉她从地上起来,没有忽略她手背上缠的绷带。 “姑姑,他要的是我,你快点走吧!顾莫深知道会想办法救我的!”抽着鼻子,杜依庭认真的跟杜鹃说道。 虽然方浩把潘嘉琪弄走,还让护士帮她处理了手背上的伤口,但是不会放过她,现在她不能让她姑姑也掺和进来。 “啪啪啪”的摆手,为这姑侄二人的真心! 方浩嘲讽的一笑,双手抄在口袋里,低头看着杜鹃,视线最后落在杜依庭脸上。 “我进来之前刚跟顾莫深通过电话,司机接的,我告诉他,你在我手上!” 杜依庭眉间泛着急促,她在强忍心底涌上来的惊愕,见方浩炖顿住话,眸底最后一丝冷静都消失了。 “他好像不打算来s市!” 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完下半句话,方浩咧嘴,脸上的表情很邪恶。 虽然没有任何反驳,但从杜依庭略显惊愕的美眸已经不难看出她在强行压制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良久后,她的唇缓缓勾起,似嘲讽般又强颜欢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自救。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说出这句话,其实杜依庭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因为她相信方浩的话,因为方浩每次出现,他说的话都应验了。 “跟他有什么好啰嗦的!顾莫深人在g市,你指望他来救你、不如指望潘嘉琪!” 将呆怔的杜依庭拉到边上,杜鹃傲慢的站到方浩面前,今时今日还没人敢在她眼跟前这么嚣张,她不管面前的年轻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 “不妨告诉你,我们是潘议员的亲戚,下手之前先考虑清楚!潘嘉琪是潘议员的独子,如果他出现什么闪失,我想、不管你的势力有多强大,得罪政府要员这个罪名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越说越是气势凌人,何况他们是如假包换潘双勇的人,无论谁想动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我有说要带你走吗、杜女士?”方浩听了杜鹃的言辞,不屑的讥讽道,他伸手反敲了几下门,将手下招进来。“带上人走。” 这才知道方浩的人就守在门口,杜依庭挫败的塌着肩膀,她看着杜鹃,示意她说抬出潘双勇的名号也没用。她跟方浩走,起码杜鹃会安全。 “你不能带走庭庭!” 杜鹃岂会罢休,她吼着,上来拉开其中一人。 手下正要动手打杜鹃,被方浩拦下。他脸上反常的没有往日的痞气和张狂,反倒是带着怜悯。 “心疼她?”反问着,朝杜依庭扭头。 以为方浩忌惮潘双勇,还有商量的余地,正当杜鹃组织言辞想唬住方浩,不料,他呲牙,面上露了凶光,瞬间捞过杜依庭的头发,凶残的将她扯到自己跟前。 “啊!”杜依庭吃痛的抱住头。 “顾莫深的妞!我见不到他,那你就想办法让我见到他,我要立刻、马上见到顾莫深!” 方浩仿佛忍耐了什么事,身上的烦躁突然间爆发了,他额前的青筋爆起,暴戾的模样几乎能杀人。 杜鹃想质问他,想找顾莫深去找好了,她们杜家跟顾莫深没半点关系! 可是、杜鹃犹豫了,如果再激怒他,会不会对杜依庭继续下狠手? 杜依庭倾斜着身体,眼眶里强忍着泪水跟杜鹃摇头,被方浩拽出病房门,才松开她。 眼睁睁的看着方浩把杜依庭带走,杜鹃怒着眼睛仰着脖子,似乎很接受不了有人不给她、不给潘双勇面子,却无计可施。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狂追下去。 在方浩押着杜依庭要上车的那一刻,杜鹃追出来喊住他。 “我们谈谈!”杜鹃自信的放缓步子,平息着急促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朝方浩靠近。 “杜女士想跟我说什么?”方浩立在车边,他睨着杜鹃,而车里杜依庭也在跟他央求。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放过我姑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杜依庭紧张的嚷着,她不能让方浩再把她姑姑也捆了。 带上车门,将杜依庭的话都封在车里,方浩叼了颗烟在嘴上,静静的睨着杜鹃。 迎着风,精明的眼眉并未因方浩的注视而慌乱半分,杜鹃眼里,这个年轻人不过是某条道上的小头头,对付他,她还没放在眼里。 她笑颜如花,像讲故事般不动声色的道。“我猜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的一件事,我跟庭庭逛街的时候,她脖子上的项链被抢了。今天上午警署给我打电话说,项链找到了!” “你想说什么?” 方浩对着空气吐了口烟,他没心思跟眼前的半老徐娘绕圈子,如果不是联系不上顾莫深,他恨不得现在就押着杜依庭,将她拍到顾莫深面前。 “项链藏着那个秘密,你们想知道的秘密,找了五年的秘密就在那里面!”见方浩上钩,杜鹃反而退了两步,她扬着手机,故意站到台阶上。“我派人把项链取来给你,你把庭庭放了!” 这时,有人朝杜鹃跑过来,站在她身旁一道打量着方浩。 晃着肩膀,方浩上车,烟蒂从门缝中丢出来。 …… “方浩,你别动我姑姑!” 见方浩回上车,杜依庭还没弄清状况的大吼。 方浩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他在犹豫是带着杜依庭去g市还是留在这里,对于那份名单,他早没了执着。 车子发动,杜依庭扭头望着杜鹃就站在不远处,眼神绝望。似乎也明白了方浩只要她,她眼眶一红,杜鹃已经尽力了,她们不是方浩的对手,至少杜鹃是安全的。 原本还烧着,吊水仅打了一瓶,晕厥感伴着车体的颠簸引来强烈的不适。杜依庭闭了闭眼,混沌的想到顾莫深说派了人保护自己,怎么她还是被方浩抓了。 半响,她还不死心的恐吓道。 “你带走我也没用,顾莫深的人马上就能找到我!”顾莫深一定会想办法解救她。 “保护你的那几个人早被人干掉了。” 无意一笑,方浩眼睛无神的盯着杜依庭,他似乎没心情去在意杜依庭在害怕什么。 说着,他又去摸烟,最近他的烟瘾大了。不是嗜烟,而是他心理上的落差。 杜依庭无比惊恐的消化他的话,身体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忽然伸手去抢方浩手上的打火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步棋怎么下 方浩没有防备杜依庭会突然扑过来,手一颤,打火机掉到他腿上,跟着又滚到坐垫上。 火舌舔着羊毛质地的软垫,眼看要着了,方浩眼疾手快用手肘将打火机拨到脚下,灭了。 也不知道烫着她没有,方浩拧着眉毛,气急败坏吼道,“疯了你!” “你放了我!你不就是想要名单,我把名单给你!蠹” 见杜依庭不依不饶仍不消停的模样,方浩一掌钳住她的脖子,将她的人按在车门上,凶狠地放话。 “我现在对名单不感兴趣!”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杜依庭的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边哭喊边挣扎,手无助的捶打了两下车体髹。 她手上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露出青肿的手背,看着让人心软。 方浩乏力的松手,牙齿狠狠的在唇上咬噬了一下。“你病了,就老实呆着!刚才我不是有意动你,放心,见到顾莫深我就放你走。” 瞪着脆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方浩,杜依庭对他话里的解释表示不信任。 将打火机再次捡起来,点燃指尖的香烟,只是这次方浩防备的盯着杜依庭,怕她再过来抢。 “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放你走!” 半响,以为方浩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不料他又多解释了一句。 吐着烟圈,眼神空洞,方浩像在自言自语。“那些人不是我的人做的。顾莫深躲着我,见到他我就放你走!” 杜依庭听着,虚脱的闭了闭眼。她脑袋懵懵的,心底告诉自己要撑下去,等顾莫深来救自己。 闭上的眼睛再没睁开,人缓缓的朝方浩的方向砸过来。 …… “顾总,您不能再喝了!” 手中的酒杯唐谦拦下,顾莫深锋利的眼眸看着他,绕开他的手,将酒灌进口里。 辛辣的液体经口腔,带着刺激的感官落进空荡荡的胃囊,那种身体应急痉挛的感觉却让顾莫深勾起唇角,他在自虐。 他拍着唐谦的肩膀,越过人朝外面走去。 唐谦瞄着桌上的人,恭敬的让开后,随着顾莫深出去。 “顾总,人已经找到,得手后马上将杜小姐送回g市。” “撤了吧!”顾莫深颓力的吩咐道。 唐谦一怔,不敢置信的愣住。 似痛苦般蹙眉,顾莫深深邃的目光下,带着无限的无奈和隐忍望去唐谦。“间接承认她是杜依庭,你说这步棋怎么下?” “顾总、” 极为体谅的失声喊道,对顾莫深做出的选择,唐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冷哼了一声,顾莫深脸上沉静的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命令道。“宣布中赫置地正式迁入g市,晚上的聚会搞热闹点!” 除了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他像往日一样,背影凛凛,自信从容。 看着顾莫深重返酒场,唐谦不得不依命令行事,他不由得替杜依庭捏一把汗。不知道杜依庭得知顾莫深对自己不闻不问会怎么想,她一定不知道顾莫深承受如何的煎熬才做出这个决定。 …… 属下汇报方浩,有不明车辆跟踪他们已久,前面是高架路段,猜测想在上面动手。 “顾莫深的人?” 方浩问道,回头看了看躺在后座上的杜依庭。 发现她昏过去的时候,她脸色通红,不停的在呓语,烧成这样还知道跟他抢打火机。 从他在医院将杜依庭带出来到现在已经个把小时,顾莫深不可能还得不到消息,即便保护杜依庭的保镖不是他动的手,毕竟是他劫了杜依庭。 不是他厉害,而且他够胆大。s市蠢蠢欲动的人,忌讳顾莫深又忌惮潘双勇,可是他不在乎。为了见到顾莫深,他什么都敢做,何况潘双勇不过是个g市议员。 不用他们把事情嫁祸给他,他也会来劫走杜依庭,处理掉保护杜依庭的人,不过是省了他的麻烦。 方浩的车队速度未减的驶向高架桥,s市他不是最强的,但他是最狠的。不管顾莫深派了多少人要跟他抢杜依庭,只要顾莫深不见他,他就不把杜依庭还给他。 谁敢从他手里抢人,他就敢灭谁。 “做好准备,动手!” “放心吧方少,咱们一定不输给别人!” 属下自信的应道,方浩发了话,他们就等着动手。 狂狞的眼眸不屑的扫着后座上蜷缩的身影,他知道杜依庭很可怜,但是他不是慈善家,不会因为她的可怜就放手,如果有机会他们三人对峙,他会好心的多问一句。 “杜依庭你凭什么就相信顾莫深会真心待你!” “莫深、” 杜依庭应景的嘟囔了一声,她难受的呻吟。 方浩头也没回头,将手上的矿泉水瓶朝后一丢,砸到她身上,故意砸醒杜依庭。 她吃痛的皱眉,跟着警觉的睁开眼。 意识到方浩坐回副驾,她一个人躺在后座上,杜依庭呼吸沉重的将腿挪下来,人还是虚脱的倚在靠背上。 见她醒了,扔给她的那瓶水被她抱在手里随时准备当武器,方浩咧着嘴,好心道。 “喝口水,别真的烧死了。要是想活命,一会儿就给我老实点!” 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杜依庭伸手拽了一下车门,明知道肯定上了锁,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去验证。 “方少、前面好像有临检,您说怎么办?”属下谨慎的观察着前方道路,手上的东西悄悄的又塞回座位下面。 他们不缺人、不缺钱,唯独走的不是正当路线,而顾莫深屡次又借用官方的力量搞方浩。看来今天,顾莫深还是用了老一套。 “方少,不如把她捆了塞进后备箱,我让他们在对面给您劫辆车,您先走!” 属下替方浩想好办法,即便是警署的人想查也查不出问题。 方浩想了一下没有吭声,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方少,高架入口被封了,我们赶不上来,许是顾莫深想在上面动手!” 他还没有说怎么办,杜依庭倒是先激动起来。拍打着车门,嚷道。“放了我!你放了我、我们都能相安无事!” 方浩给了属下一个手势,要人继续往前开,他缓缓的扭过头,没费劲就捞住了杜依庭的领子将她拎到自己身前。 他狰狞的睨着杜依庭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的勒住她。 “老老实实的呆着,见不到顾莫深,我会带着你一起同归于尽。” 眼看着杜依庭呼吸不畅的反抗,憋的一张唇都青紫了,方浩就是愣着她不松手。 眼前一黑,杜依庭再次晕过去。 见状,将她往后座上一摔,方浩立即要属下停车,他抱着杜依庭去了高架桥的反方向。 五分钟后,方浩成功的拦下一辆出租车,他谎称车子在桥上出了问题,自己的妻子突发重病。 车上还有乘客,见到杜依庭脸色焦黄,身体软塌塌的倒在方浩怀里,乘客善良,同意方浩带人上车。 下桥时,还有两个交警临检,不过见是出租车并未仔细盘问,放了出租车通行。 当方浩的人马接应他时,还是遭到另一伙人马的埋伏。 出租车司机当场被撞死,坐在副驾的乘客头部重伤,方浩抱着杜依庭提前从车上滚落到路边的绿化带。 方浩看着杜依庭在自己身侧疼醒了,大眼睛惊恐的眨着,就差给自己一拳,他淬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咧着牙给她看。 “也算是生死之交,你能不能对我有张好脸。要不是我救了你,他妈的那群人是想救你、还是想要了你的命!” 杜依庭还哪有力气,方浩半个人都压在她身上,推都推不开她。 “方少、方少!” 道路上接二连三传来巨响,甚至有几声像鞭炮一般的脆响,方浩的几个手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方浩被属下扶起来,他的肩膀可能脱臼了,偏头示意一人给自己续上。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他缓慢的活动着,满身都泛起疼痛。 “方少?她怎么处理?” 属下迟疑的看着杜依庭,刚才如果不是方浩执意护着杜依庭跳车,以方浩的伸手他不会受伤。 “妈的,要不是她先晕了,恐怕还逃不出来!” 又淬了口带血的口水,他耸耸肩。 忽然又蹲下身子,眼神挑、逗的盯着杜依庭,好心的指着眼前那辆被撞的面目全非的出租车。 方浩邪性的笑了笑,说道。“看见没,有人想灭口!”他也看不透了,顾莫深怎么好好的,也想要杜依庭的命了。 ---题外话---今个儿就一章!(-__-)b 第一百九十七章 妹子,别天真了 方浩邪性的笑了笑,说道。“看见没,有人想灭口!”他也看不透了,顾莫深怎么好好的,也想要杜依庭的命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依庭瞄了一眼车祸现场,心有余悸,她岂会不知道方浩的意图蠹。 手下办事利索,扶着方浩上车,还有两人拖着杜依庭。 方浩满脸的讥讽,摆手要人松开自己。他跟杜依庭面对面站着,要拖杜依庭的人也松手,让她自己站住。 “你知不知道你是杜仲的女儿、杜望潮的妹妹,你的爸爸和哥哥当年做了什么,他们把顾洪磊搞死,把顾氏搞破产,你说顾莫深会放过你?妹子,别天真了,你真他妈以为顾莫深为了什么找了你五年?你别告诉我,因为真爱!” 杜依庭摇晃着身体,勉强撑住,却坚定不移的说道。“我跟他就是真爱!我相信他找了我五年,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只相信顾莫深的话,你们谁的话我都不相信!” “你看到没有,他的人差点要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在车里了你知不知道?”方浩见杜依庭还一脸执迷不悟,他指着杜依庭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他想灭你的口,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你脑子有问题吧!傻女人!” 暴躁的扔下话,方浩上了车。又指着杜依庭的人,脸不耐烦的一撇,要人把她弄上车髹。 “方少不太好,好像还有几路人马追过来,可能s市的几个道上的大佬都得了消息要动手!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一个属下慌里慌张的跑上副驾,边扭头要司机开车。 “哪条道上的?” 方浩甩掉刚掏出来的烟,语气着急。 车子打转了方向,猛地朝相反的方向冲出去,晃的方浩一个趔趄撞到肩膀,他瞥见后视镜里的车队。 护送他的车有几辆折返,最后面的一辆直接被来人干掉。看来动真格的,方浩眯着眼眸,他来之前没让人带家伙,硬碰硬,只能吃亏。 空气中传来烧焦的味道,还有那种似曾相熟的闷脆声。 “枪的声音,没听过?” 仰在座位上,见杜依庭紧张的扒着窗户看,方浩懒洋洋的提示道。从他跟顾莫深多次交手,不太像是他的风格,可是s市谁不知道他是干哪行的,怎么会跟他玩枪。 车子开的太快,又不稳,杜依庭恶心的想吐。 “从小就被人保护的太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恐怕你也不知道顾莫深的手段吧?他是s市有名的大佬,虽然在女人方面他很干净,但是手里的人命不比我少!今天不死几个人,怕是不算完!我以为我拿你要挟他能见我,看来是我算计错了,不过你放心,他越是想要你的命,我就越是不想让你死,你姑姑还等着拿项链换你的命呢!” 像在说教,方浩抽着烟絮絮叨叨的说道。 “你能不能闭嘴!” 杜依庭不领情的要求道,她难过的闭着眼睛,方浩一直在说话让她头晕的更加难受。 “妈的,赶紧绕道,后面的车子追上来了。” 冷不丁,方浩吼着去拉方向盘,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几辆超级跑车钻进了他的车队,看样子想把车子拱翻,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甩掉他们。 “方少,好像不是敌人,他们在帮我们阻截。”司机打着方向,脚下的油门一直嗡嗡作响。 方浩全神贯注的盯着后视镜,帮他的人说不定是冲着杜依庭而来,虽说他对那份名单没兴趣了,可是有兴趣的人大有人在。 车子飞快的通过了高速口,眨眼的功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辆斯太尔,直接将高速上口截死。 远远的看到追击他们的车子都被逼停,而他们前方是一片泰然,让方浩心里多了一丝犹豫,显然是有人故意帮他逃跑。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般狼狈。 一个小时后,方浩进了郊区的别墅,随便把自己抛向一只沙发,他招人喊来家庭医生。 “她发烧了,给她打两针。” 防备的盯着他,杜依庭根本不叫人近身,她眼睛都被烧红了,嘴唇干的发白,明明虚弱的可怜却硬是把自己当成女战士。 “唉、找死别在这里找死!” 方浩凶道,他没什么劳什子安慰杜依庭,他的人有一半到现在还没回来,正恼着。 “药、给我药,我不打针!” 杜依庭的嗓子整个被烧哑,声音像从喉咙里面挤出来,每说出一个字都如刀割一般。 家庭医生束手无策的看着方浩,在征求他的同意,杜依庭这幅状况如果再得不到治疗,可能会支原体感染。 “……” 杜依庭晃到方浩眼前,吃力的要求什么,她说的艰难,方浩听的困难。 见她还在跟自己奋力力争,方浩也烦了,摆着手要医生把人弄走。 他烦躁的拨弄着手机,打了几通电话,属下提醒方浩尽快转移地方,似乎s市的各路大佬都晓得杜依庭在他手上,分分钟都有可能找过来。 “屁!我会怕他们!” 不知属下又说了句什么,让方浩暴怒的骂道,“办了他!你们去他家,把他妈给我绑了!” “妈的!” 方浩骂道,将手机直接扔到鱼缸里面。 “咚”一声,倒是解气了。 这股戾气吓了杜依庭一跳,她正接过医生递来的药片,远远地与方浩的视线碰到一起。 杜依庭别过头,不去看方浩。 方浩看看杜依庭,琢磨了一下,竟然又将手机从鱼缸里捞出来。 沥了沥水,看到手机居然还能响,方浩咧着嘴巴乐,盯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他顺手按了接听键,没指望还能接电话,可是居然接通了。 听筒里一个女人嚣张的喊他的名字,问他是不是方浩,要他带着杜依庭来机场接自己。 “妈的,你凭什么指使我?知道我是谁?”方浩愣着眼睛骂道。 “小混混、赶紧来机场接我,听见没有,要不然分分钟灭了你!还有,你让杜依庭接电话,我得先确保她的安全。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小心我把你大卸八块!” “妈的,哪儿来的疯婆子!” “乐儿、” 方浩甩掉手机,这回没敢再扔进鱼缸,丢到沙发上。他没防备,扭头却见杜依庭踉踉跄跄的跑到自己面前,哑着嗓子问他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于乐儿? 他不理会杜依庭,而杜依庭也不穷追不舍。纳闷呢,却看见杜依庭去拣自己扔掉的手机。 “不难受了?想给顾莫深打电话?” 嘲讽着,方浩敏捷的抽掉杜依庭手中的手机,他怎么会让杜依庭给顾莫深打电话? “你不是说他要对我灭口吗?打电话问啊,我敢保证不是他的人。” 嘶哑的嗓音听的方浩耳朵难受,他抠抠耳道,不屑的活动着受伤的那只肩膀。 “你的手机又响了,你不看吗?” 见方浩就是不肯让自己给顾莫深打电话,杜依庭不傻,眼底多了一抹欣慰,说明想要她命的人不是顾莫深。 “挺聪明啊!不妨告诉你,有人是想要你的命,但是顾莫深的人帮我脱了困,他不把你从我手里弄走却帮我跑了,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疯婆子,你以为她说我就要听,我凭什么听她的话?” 忽然,杜依庭绷着脸,不似之前的惊恐。 “你看了就会照她说的做!” 十分笃定的看着方浩,如果是于乐儿发的信息,杜依庭肯定方浩会听她的话。 …… 于乐儿在那头答应的爽快,顾莫深却十分的徘徊。 深邃的五官上拢着浓浓的自责,s市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汇报给他,如果不是方浩胆大,也许出租车上重伤的人就是杜依庭。 而他,只能留在g市,让所有人知道他顾莫深一点都不关心s市的一切,只要他稳的住,那些追踪方浩行踪的人都会停手。现在,他只能找到于乐儿来帮这个忙。 “顾总,于小姐已经在机上,一小时之后到达s市。借助于部长的声望,我想杜小姐马上就会平安,您放心吧!” 唐谦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汇报。他边将准备好的两颗药丸和水杯端到顾莫深面前,酒场结束后,顾莫深出现了胃出血迹象。 顾莫深黑眸沉静的一眯,脸上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他沉冷的如同一块冰山,唯有如此才能精准的布置一切,让杜依庭在最危机的时刻化险为夷。 这张没有波动的脸庞,却因云姨打来的一通电话产生了微幅的波澜,他低沉着嗓音拒绝了云姨的要求。 “我母亲在二十七年前就不在了。” ---题外话---今个儿依旧是一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都是放狠话的主儿(5000) 一个人在空寂的办公室里,到夜幕整个落下,顾莫深耳边还重复着云姨的话。 云姨格外激动,她喊着顾莫深,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哭着要云姨把他妈妈找回来? 他缓缓的将手机拿离耳朵,仿佛没有听到云姨的喊话。攥了攥拳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紧又分开。 窒息的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痛的喊不出口。 很久,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蠹。 一片漆黑之下,顾莫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马路,巨幅的电视机在他身后闪着光芒。 画面是他下午出席中赫置地迁址发布会,这是他鲜有的一次正面在媒体曝光,顺便证实他身无残疾的事实髹。 明天起,s市的大佬便会打消那个念头,也许再过几天,他就可以从b市把杜依庭接回来了。她跟着于乐儿,至少是安全的。 还要再煎熬几天,过完这几天就是新年了,那个女人选择这个时候回国,难道是想跟他共度新年? …… 因为警署调查自己,方浩不得不派人去机场接那个叫于乐儿的女人,一边他把杜依庭藏了起来。 得知自己是被顾莫深牵扯进来,气的破口大骂,方浩本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他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有人利用了他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 方浩配合g市的警署做完调查,将这件事直接甩给律师处理,他急着见见这个于乐儿,居然动的了军方的人介入。 别说s市的大佬们消停了,他也不得不把这个于乐儿当大爷伺候着。 “方少,可能是顾申泽。” 属下悄声将调查的结果说与方浩,当然,这些消息是顾莫深那边放出来的,还有待商榷。 方浩意外的没有发怒,他静静的凝神琢磨,今天在高架桥上设卡拦他的人,如果不是顾莫深,那么、 精干的眼睛一转,他几分猜到是顾申泽。 顾申泽是交警系统的,对他来说,简直小儿科。 这个认识,令方浩不得不谨慎起来,顾申泽找到他,说他们是一条战线,可是现在他摆了自己一道,是想从他手里捉了杜依庭,还是想假借着顾莫深的名义除掉自己? 不由得方浩不多想。 …… 于乐儿掐着腰,跟方浩提条件。 “我要带杜依庭走,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方浩气结,这妞还真他妈的嚣张,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没见到顾莫深之前,她不能走!” 也不理会于乐儿的要求,方浩要人给自己准备夜宵,他折腾到这么晚,没把于乐儿直接扔出去就不错了。 “想见顾莫深你自己去g市找他,你关着庭庭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别跟我打哈哈,限你三分钟,马上把庭庭交出来,否则我找人踏平你这里!” 打量着于乐儿,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年纪,质疑她哪来的气焰跟自己这么说话。 方浩朝她脸上吐了口烟圈,不屑道。“看在于部长的面子上,你走吧!”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让你带着庭庭来机场你怎么没来?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庭庭藏起来了,你要是不说,我从你的资产一项一项的下手,年轻实业家是吗,一夜之间就让你成穷光蛋!” 于乐儿刁蛮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她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轻轻松松的说了两句话,不一会儿,院里居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方浩一惊,一个属下跑进来说军方的直升机在附近。 在心底骂了一声,方浩不得不妥协了。他的生意,最避讳的就是军方的人。 见方浩表情有所松动,于乐儿趁机言和道。“来的时候,顾莫深交代我,几天后他来s市,到时候你找他会给你一个交代。今天,我必须把庭庭带回b市。”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相信顾莫深?”方浩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在衡量于乐儿的话有几分可信。 毕竟他找了顾莫深多时,他始终不肯透露一点,逼急了他才拿了杜依庭要挟顾莫深。 “杜依庭是我救的,顾莫深应该感谢我。他不露面,我怎么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何况,杜鹃说要拿杜仲的名单跟我交换杜依庭!” “你想跟谁交易就跟谁交易去,现在,我要见庭庭,你立刻、马上把庭庭给我带下来,听见没有?分分钟铲平你这里!” 于乐儿的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突然让方浩觉得憋屈,他做事什么时候还要看别人脸色,哪次不是惹恼了他就动手,怎么却在于乐儿面前矮了半头。 两人都是放狠话的主儿,于乐儿叫来直升机,这头,方浩直接亮了家伙给她看。 “妈蛋,你要是敢再拿这个东西指我的头,我非在你身上打一百零八个窟窿出来不可!” 于乐儿毫不含糊的伸手就去夺,她才不管上没上保险,动作之彪悍让方浩终于明白杜依庭动不动就敢扑上来,敢情都是跟这位主儿学的。 方浩脸上很利索的多了两道挠痕,拿于乐儿没辙,而他相当费力才擒住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 他一只手扬着,想狠狠的扇她一巴掌,哼了一声,没下去手。“没数的女人!” “女人要是有数,还要你们男人干什么!你们之间的恩怨把一个女人扯进来干什么?你们要打要杀赶紧的呀,顾莫深人就在g市,你干嘛缩在s市拿庭庭当挡箭牌!” “你有完没完!” 动又动不得,还拿她没辙,方浩恼怒的吼道,重重的将于乐儿往地板上一丢。 以为她还会继续跟自己闹,留心她还会扑自己,不料,她爬起来的倒快,抓起他忘在地上的枪就对准他。 被于乐儿抹着汗,还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动作逗笑了,这妞身手不错,比杜依庭矫健。 这么闹下去,军方的人指不定哪会儿就来办自己,方浩也不理会于乐儿,伸手捡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他吊儿郎当的叼在唇边,不慌不忙的看她一眼,边点燃。 “人就在楼上。” 给于乐儿指了指,方浩狞着眉头暗地给了属下一个眼色,要他们听于乐儿的。 “你、要是不想看见你们老大脑袋爆开花,把杜依庭给我带下来,快点!”于乐儿指着一人命令道,不忘将枪往方浩的头上抵了一下。 属下接了方浩的眼风,似乎畏惧于乐儿的动作,迟疑了迟疑便上了楼。 “你别想跟我耍花样,要是我见不到杜依庭,你就等着吃枪子吧!”不忘威胁道,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于乐儿谨慎的环视周围。 方浩抽着烟,悠哉的拨弄着手机。 一条短信悄无声息的顺着无限电波发送出去,至于发到谁的手机里面,方浩唇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爱笑的人运气总差不了。 …… 见到杜依庭时,于乐儿大吃一惊。 杜依庭一头大汗,虚脱的几乎站不住,见到于乐儿,她先是惊诧,而后紧张的搜寻方浩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嘶哑的嗓音听得让人皱眉,于乐儿以为方浩虐待杜依庭,怒着眼眉,一脚就揣倒了花瓶。 也不管动静大不大,于乐儿挨到什么就砸什么,活脱脱的暴力分子。 有军方的人给她撑腰,还有一个部里的高官,方浩肆意的坐在沙发上看于乐儿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脾气还真够火爆的。 “乐儿、我感冒发烧了,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他把你关在这里!你、去给我找辆车!哎呀、算了算了!”于乐儿像是想到什么,她伸手用枪托敲了敲方浩的后脑勺。“你起来,跟着我们一块出去!” 以为她傻呀,方浩在这里坐着,他的人就等着他挤眉弄眼的发话,既然见到杜依庭,她会抓紧把人带走。出了别墅,干脆直接搭直升机走好了! 方浩很配合的站起来,没成想,他看着不高,却是生生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看清他张狂却是浓眉大眼的长相,那双叽里咕噜灵动的眼睛瞧的于乐儿脸上有些发烫。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她心里负气了一句,不得不承认方浩的长相挺讨巧。 …… 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升机起飞后,于乐儿将手枪扔给方浩,跟杜依庭对视一眼。 “庭庭,顾莫深的飞机在机场等着我们,你跟我回b市,过两天他过来接你!” “是他的安排对不对?” 杜依庭激动的眼里蓄满眼泪,她见到于乐儿就猜到了。 于乐儿点头,伸手抱住杜依庭。 上午顾莫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没想到他会让自己来s市是为了把杜依庭从方浩手里弄出来,想到顾莫深用抱歉的语气乞求她帮这个忙,她拿自己被家里禁足为由拒绝,这种事情不是该他自己亲自出面的好。 许是这个男人在隐瞒什么,拜托她一定出面,而且还搞定了她老爸。 “你别问我,我就是直奔机场,他的专机,见到你之后我把你带回b市,是这么交代我的!” 于乐儿也稀里糊涂,反正顾莫深捏着她的死穴,说她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事关杜依庭的安危。 她也是傻,以为杜依庭被怎么了,都做好把方浩大卸八块的准备,把军方的人都给招呼来了,唉,杜依庭就是发烧了。等回去,她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老爸交代。 扭头看看杜依庭,于乐儿倒是不为自己担心,她在想,杜依庭可怜的小模样要是被顾莫深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 “带手机了吗,我想给顾莫深打个电话!”杜依庭红着鼻子,一脸的憔悴。 正替她担忧着呢,杜依庭倒是会找安慰。摸摸她的脸,于乐儿无奈的摇头。她可是深入虎穴,这不杜依庭想要de安慰只有顾莫深,上来就是问是不是顾莫深安排的,她呢、她呢?她吃顾莫深的醋了! 于乐儿歪头瞧着杜依庭,直升机上都吵死了,她给顾莫深打电话能听见什么,还不让顾莫深在那头听的干着急。不过是该让他急急,个大男人就是不露头,那个方浩也是奇怪,就是不肯去g市。 听见顾莫深的声音,杜依庭就哭了,原本就哑着嗓子,她委屈加无限可怜的抽泣,听的于乐儿直瘪嘴。 那头,顾莫深耳朵里是嗡嗡的轰鸣声,隐约能听到一点哭声,他利眸一软,喊杜依庭的名字。 他一声一声的喊,不停的问杜依庭话。 杜依庭嗓子是哑的,噪音又大,就算喊破喉咙顾莫深也听不见。她死死的抱着手机,边掉着金豆豆边不停的回喊顾莫深。 “哎,发短信吧,你们这样隔空喊话,能听见什么?” 抽掉杜依庭手里的手机,也不管顾莫深在那头差点急黑了脸,于乐儿掐了通话。 “乐儿!” 杜依庭眼泪汪汪的往于乐儿身上一靠,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尤其得知顾莫深没有抛下自己不管,这种煎熬的情绪一旦放松,杜依庭整个人都透着身心的崩溃。 “哭吧!反正知道你男人这么紧张你,哎、等我们换了汽车,由你怎么跟他撒娇耍赖,这么吵你们能听见什么。” 于乐儿叹着气,以前也没见杜依庭这么矫情,都得救了还哭个什么劲? “我、我知道他会救我,我相信他、就算我爸爸和望潮害了顾伯伯,还是相信他!” 哽噎着,杜依庭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对我说有什么用,这些话你留给说给顾莫深听!好了好了,别哭了,哈!” 哄着杜依庭,于乐儿要人把他们放到好打车的地方。 对方再三要求送于乐儿去机场,被她婉拒,她已经背着她爸爸动了军方的关系,起到吓唬方浩的目的就行了。 想到方浩这么容易就放自己带走杜依庭,她觉得方浩是有意放她们走,是不是还有什么猫腻等着她们。 大大咧咧惯了,于乐儿不喜欢想这些头痛的东西,扶着杜依庭坐上出租车。现在方浩不知道她们的方位,只要到了机场,顾莫深的专机候着,还能再遇到什么危险? 杜依庭上了车就昏睡过去,任于乐儿怎么喊就喊不醒她,一摸,发觉她的额头烫人。 于乐儿才想给顾莫深打电话,这人的电话已经打过来。 “别喊庭庭,她睡着了,人烧的厉害。你抓紧安排好,我们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到机场。” 揶揄顾莫深喊杜依庭的口吻,还真心疼,感觉都疼到骨子里面了。于乐儿瘪嘴,将杜依庭说的话学给顾莫深听。那头一片沉默。 “唉,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不能来s市?还有那个方浩,死活就是不去g市,你们可真有意思!说好了,庭庭就在我那里住几天,你马上过来接她!我看她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得在医院呆着,我可保护不了她!” 顾莫深低声交代于乐儿,他都安排好了,只要她把杜依庭顺利的带出s市,而且不能承认她是杜依庭。 挂了电话,于乐儿有些憋气。忽然又笑了,顾莫深这个样子,她一定想的好招让杜依庭整整他。 出租车一直开的很稳,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扎住,让于乐儿的头磕在前座上,她不乐意的吼司机。 “干什么?别跟我说这么平的路上有坑!” “前面的路封了,你没看见交警吗?”司机嫌弃了一眼于乐儿不懂事,拉着脸回道。 眼看着快到机场了,出了这个幺蛾子,于乐儿心急如焚地张望。她晓得杜依庭的处境,心里后悔没让人把她们送到机场,她不该逞能的。 长长的车队都在等待检查,于乐儿要司机下车去打听,她还多掏了二十块钱司机才肯。 不一会儿,司机撵她们下车。“过不去了,怎么也得等个把钟头,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哎,你怎么能这样,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我赶飞机好不好!” 于乐儿不答应的反驳道,离机场还有五六公里,杜依庭这样走不得路,她们在外面拖得时间越久越危险。 ---题外话---话说淡淡此时人在棒子国,新年好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知道我低下头对着他哪儿吗 “庭庭,醒醒,你能不能走路?我们没车坐了,先下车再拦辆车试试!” 于乐儿晃着杜依庭,果真把她晃醒了。 杜依庭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虚弱的点着头去开车门。 “有没有给他打电话!蠹” “哎呦我的祖宗,现在咱们必须马上赶到机场,这里分分钟都可能发生大事!电话我打了,一会儿咱们到了机场,你想怎么给顾莫深打电话就怎么打电话成吗?” 在后面催促着杜依庭,于乐儿扔了一张钱给司机,头也没回就拖着她走。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一辆黑出租,里面已经挤了四个人,再加上她们两个,挤的于乐儿想骂人,她长这么大还没遭过这个罪。 司机要于乐儿把头低下去,应付前面的临检髹。 “妈蛋,你知道我低下头对着他哪儿吗?你觉得合适吗?” 于乐儿骂道,凶巴巴的瞪着坐在身旁的男人。以为她没看见他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自己和杜依庭,甚至故意把胳膊放在前面,企图趁着颠簸占她便宜。 “快点低低头,快点,前面就是交警!” 黑车司机喊着也不减速,在于乐儿看来就是特么的找茬,不被查到才叫奇怪。 交警给了车子一个手势,黑车司机还想加油闯过去,见交警没有避让,只得一脚急刹车扎住。 车上的人都被撵下来,司机接受处罚。 于乐儿盘算着,好歹她们离机场又近了,已经能看到机场的影子,她发愁的瞄了眼杜依庭,就是不知道她还挺不挺的住。 她掏出手机给顾莫深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找到车,接接她们。 这头电话还没打完,她无意间的抬头看了眼几个执勤的交警,猛地就愣住了。 于乐儿讶异地咧开嘴,去扯蹲在地上的杜依庭去看。 “好像顾莫深啊?是不是他?我怎么有种眼花的赶脚!” 顺着于乐儿的视线,杜依庭看到了那张阴沉、瘦削的脸,下意识的攥于乐儿的手,要她跟自己抓紧离开。 “走,乐儿!马上走!” 提着轻飘飘的脚步,她头重脚轻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不管于乐儿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哎,顾莫深说找人过来接我们,你想往哪儿走啊!喂,你哪儿来的力气?” “快走、快走!” 杜依庭几乎要急哭了,她没力气多解释。 当她还试图走远,那张咋看上去几分肖似顾莫深的男人逼近她,甚至拦到杜依庭的面前。 “杜小姐怎么见到我就跑?” 顾申泽一身警服,朝着杜依庭冷哼道。他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杜依庭了。 “庭庭,你们认识啊!”于乐儿拉了拉杜依庭的衣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顾申泽,一身制服,白道的人,她乐了,这样是不是能勉为其难让他把她们送去机场。 杜依庭严肃的瞪着于乐儿一眼,“他的人不是早就到了,怎么还没看到?” 她这一问,把于乐儿问懵了。“什么人?顾莫深是说找车,但是我才刚挂电话,哪有这么快!” 听到这话,杜依庭心里都快淌血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佯装镇定,杜依庭狠扯了于乐儿一把,回绝顾申泽说道。 “不打扰你工作,我们还有事。” “哎、现成的人选,让他送送我们呗!”于乐儿还没搞清状况的央求道,她的认知里,穿制服的男人总不是坏人。 “我可以送你们,去机场?” 顾申泽依旧是那副神情,阴冷的眼眸偶尔眨动一下,他站到了杜依庭和于乐儿中间,让杜依庭无法阻止于乐儿跟他走。 “哦、真的可以?呵呵,庭庭,我们坐警车,这下万无一失!” 于乐儿隔着顾申泽捏了杜依庭一把,丝毫没有发觉顾申泽没有表情的脸庞上隐约有得意的成分。 “乐儿,走,我们快走!”杜依庭绕开顾申泽,她挽住于乐儿的手臂,不顾一切的推搡着于乐儿。 “哎、哎、哎、”重心不稳的哼着,于乐儿边尴尬的看看顾申泽,朝他不好意思的笑。 见她还不肯快走,杜依庭故意撞了于乐儿一下,在她耳边递了句话。“他不是好人!” 瞬间,于乐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嘴巴上倒是改了口风。 “庭庭她不愿意麻烦人,那就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抽空请你吃饭!” 顾申泽如两人所愿,真的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她们走远。他不屑的攥紧抄在口袋里的手掌,冲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 这几天杜依庭出现在s市的消息,让圈里的大佬各个摩拳擦掌,平静了多年的s市顿时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沸腾了。可惜的是,第一个出手的大佬当晚就被顾莫深办了,悄无声息。 顾莫深像五年前一样,用强硬的手腕将事态压下去,让人不敢重提五年的事情,可是,出乎意料的是。 不知道哪儿条道上放出消息,只要顾莫深在s市露面就说明这个女人确认无误是杜依庭,他偷偷藏了杜依庭,想独霸杜家隐秘的势力。更是传闻杜依庭有一条项链,杜仲的名单就藏在里面,杜仲的妹妹甚至拿着那条项链去找市委的李坤,一时间,各方力量全部不惜代价,想要借此扳倒顾莫深、拿到杜仲的名单而蠢蠢欲动。 顾申泽一身制服正气凌然的形象,此刻看起来有些诡猥,透着一股市井之徒得志的俗气。 他虽不在江湖,可是江湖的动静从来不曾逃过他的耳目。 那份名单对人的诱惑太大了,以至于有人胆大的干掉了顾莫深派去暗中保护杜依庭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下,顾莫深不露面,不澄清这个女人的身份,各路大佬不惜下了狠手试探。 这一天,发生了多少意外事故,泄洪沟里又多飘了几具浮尸?这背后都是躁动的人马,以及几大支系大佬压不住的心思。 谁的人马干掉顾莫深的手下,甚至方浩是怎么捉到杜依庭的,多少人想从方浩手中抢走杜依庭,方浩怎么就突出重围,还有杜依庭在医院里的小插曲,他都一清二楚。 唯独没有算准的是,顾莫深硬是没有显身,杜依庭在方浩手里差点丧了命,顾莫深还是没有出现。 如果顾莫深憋着一直不露面,再拖下去,恐怕制造出来的传闻很快就被压下去,顾莫深跟s市掌权的人一旦达成共识,混乱局面被压制住,道上的那些人以后再想兴风作浪就难了。 顾申泽摘掉身上的对讲机,要临检的人撤了,既然杜依庭出现了,这些装样子的东西也没用了。嗤笑着拨弄方浩给他发的那条信息,方浩突然说要跟他合作,把杜依庭的下落告诉他。 他需要这种没有价值的信息吗? 杜依庭被方浩劫走,身上一没手机二没身份证,想马上离开s市,除了汽车,再就是顾莫深的私人飞机。通往机场的这条路是必经之路,他早就埋下了关卡,利用白道的权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杜依庭困在。 至于于乐儿什么身份他早就查清楚了,出现在杜依庭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查的十分清楚。方浩摆不平的人物,想借他的手? 哼! 他翻了翻那双没有生气的鱼眼,看到一辆闪着警灯的熊猫车呼啸而过,颧骨耸了一下。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走杜依庭?怎么可能让方浩算准了他要做什么? …… 熊猫车猛地一个转弯拦在杜依庭和于乐儿面前,车上下来两个同样一身制服的男人。 二话没说,一人扭了一个直接塞进了车里。 “喂,你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逃犯,你们想干什么?” 于乐儿挣扎着大喊,她发觉这个路段离临检已有段距离,加上阴沉的天色,路上偶尔驶过两个行人都会认为警察在抓人,殊不知她们被劫持了。 “放手听见没有,免得知道我的身份后悔!” 制服男也不理会于乐儿叫嚣的话,似乎见多了她这种张狂的富二代,甚至将她口袋里的手机也搜走了。 杜依庭原本就虚弱,被人反剪了双手,挣扎都没挣扎就被塞上车。 “喂、就算逮捕也得有逮捕令,你们凭什么抓人,放我们走!听见没有!放我们走!” “我爸是统战部的于海,你们知不知道抓了我的后果,你们真想吃不了兜着走!” 捶打着驾驶座的座椅,于乐儿不依不饶的叫嚷,她晓得这个时候如果就这样被带走了,不仅顾莫深的人接应不到她们,说不定明早她们就变成两具尸体了。 两个制服男对视一笑,其中一个不屑的说道,“顾队早就说过,她一定会搬出统战部部长的旗号,这年头,谁会这么坑亲爹!” ---题外话---一章! 第二百章 一脸面瘫样的男人 “妈蛋、” 于乐儿吼着,一脚就踹过来,她管不了这么多。现在能把人惹急了也行,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跟他们走了。 “熊娘们,再动手、再动手!” 制服男掏出手铐吓唬于乐儿,看了一眼病恹恹的杜依庭,顾队交代过,要这个漂亮的女人,这个能扔掉就扔掉。 “妈蛋,你敢抓我,还敢收我的手机,我给杨占奇打电话非要他亲手开除你,把你们这个系统从头撸到底儿,败类!髹” 听到杨占奇这个名字,制服男眼神里闪过些许的敬畏,那是s市市长的名字,被于乐儿这么不当回事的喊出来嚣张,他们多少心里补针,万一真是杨占奇家的亲戚呢!为了帮小领导小忙而得罪了大大领导,似乎得不偿失。 “顾队过来没,要不把这个女的扔到路边,反正今天车上挂的是临牌,咱们也带着眼镜认不出来,留着她迟早得惹事。蠹” 两人商量,同时决定。 也不管于乐儿撒泼般闹腾,他们硬是将她捆了,没防备还被杜依庭咬了一口。 见这个也不老实,也上手捆了,这时,顾申泽走过来。 “顾队,都带走吗?”两人见到顾申泽停下手上的动作。 顾申泽摆手,要那两人离开。“你们去前面帮忙,我带她们走。” “顾队,你可小心,这个不老实,这个咬人!”其中一个制服男好心的提醒道,他被杜依庭给咬了。 瞟了眼一脸戒备的杜依庭,他又看了看手脚被捆倒在地上的于乐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人一块儿都带走。 见那两人走远了,顾申泽关上副驾驶的车门,拎着杜依庭将她重新塞回车内,正当他要绕到另一侧想过去将车门关上,于乐儿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跳进车里,用脚冲着顾申泽。 要是他敢把自己拉下车,她一定跟他拼命。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里,让你活不过今晚!” 够嚣张啊,顾申泽鄙视的盯着于乐儿,口气有些看不惯却无奈的说道。“放心,我不敢动你!统战部部长的千金,我有几条命敢玩!” 他动手扯了扯于乐儿身上的绳子,看意思是想替于乐儿把绳子解了。 “乐儿,你别听他的,他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亲眼看到他把车祸嫁祸给顾莫深,他的话不能信!” 杜依庭手被捆了反剪在身后,她看不见于乐儿的脸,也看不见顾申泽的,自然不知道他们在相互打量对方。 于乐儿哼了一声,她可不以为认为眼前这个看着一脸面瘫高冷的男人是个善茬,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说明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方浩一样,也为那个名单捉了杜依庭。 前一秒钟顾申泽还跟于乐儿说话,后一秒他也塞进后排座椅,伸手捉住杜依庭。 “你想干什么?” 因为反剪了手,杜依庭感觉到顾申泽挨到自己的那一刻,她嘶哑着嗓音喊出来,而一旁的于乐儿更是拧着身体蹦起来,车子都被她搞晃了。 “项链呢?” 摸着杜依庭光溜溜的脖子,顾申泽阴沉着脸色问道,他有几分跑神,质疑的盯着杜依庭的侧脸。 传闻项链在杜鹃的手里,可是他不怎么相信杜鹃手里的项链是真的,一想,他觉得自己大意了,既然都知道名单藏在项链里面,方浩怎么会看着不下手。 “有个屁项链,她身上没有项链,拿开你的臭手!” 于乐儿用头顶了下顾申泽的手,企图想将他的人顶开,不要他碰杜依庭。 “你身上还有什么?除了项链还有什么?”顾申泽问着,动手继续在杜依庭身上摸。 三个人都挤在后排座,顾申泽半弓着身子,让车厢的空间十分狭窄,他的脸冲着后车窗。 这时,两公里外有几辆车闪着大灯,速度飞快的朝他们的方向开过来,让顾申泽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快速的朝杜依庭身上摸去,不顾于乐儿疯了一般阻挠。 女人喜欢戴的首饰无非那么几样,除了脖子就是手指、手腕,摸到杜依庭手上的镯子,顾申泽停了手。 而远处的那队车辆,已经快要驶近他们。 意识到杜依庭反抗,还有那个一直不安分的于乐儿,顾申泽低声威胁道,“万一不是顾莫深的人。” 于乐儿的动作僵了一下,她晓得依仗顾申泽这身警服和这辆警车,除了顾莫深的人会插手,没人敢拦白道的人。 将车落了,顾申泽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刚才那两个人,他没在意的接通了才发现是顶头上司。 大队长在电话里骂骂叽叽,命令他别给自己找事,市委的李坤被堵在机场高速上,电话打到局长那里,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种路段怎么会出现大塞车,隔着电话就问局长这个位置还想不想坐了? “再出现这种事,你这个队长也别干了!” 大队长不听顾申泽解释,直接命他回来写检讨。 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他帮大队长升官晋级的时候怎么不说让他别干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不信什么执行任务不利,那个李坤一定是得到什么风声,故意找他麻烦。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杜依庭吗? 顾申泽的脸庞看起来忽明忽暗,让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他重新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室里,扭身将于乐儿手上的绳子拽开,看样子,想开车带她们走。 于乐儿得了自由,一把拽住顾申泽的后领,一边胡乱的扯松杜依庭手上的绳子。 “你拿了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开车就能跑的了!”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窗外。 那队越野车应该是在找她们。 “你以为那顾莫深的人?s市的黑道都在找杜依庭,唯一能救你们的就是我!” 从后视镜不屑的斜了于乐儿一眼,就在于乐儿跟杜依庭互视,顾申泽意外的要求两人下车。 “既然认为我是坏人,别逼我动手,快滚!” 杜依庭想都不想,她的手还捆着,顾不得解,双手抱在一起去抠车锁。 “庭庭、庭庭,万一外面的人比他还坏呢!我们不如、” 想拦住杜依庭,于乐儿话还没说完,杜依庭已经下了车,她不得不跟着挪了挪屁股,也跟着跳下去。 顾申泽甚至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狠踩着油门驶离。 夜幕渐渐落下,两个女人肩并肩地站着,看着几辆越野车分别扎在她们面前,说不害怕是假的。 “杜小姐,您不要紧吧!” 朝两人走来的那人,紧张的跑到她们面前,恭敬的垂头喊杜依庭。 杜依庭一怔,认出是李坤身边的司机,曾经接她见过李坤。 呼呼啦啦地一群人将杜依庭和于乐儿围住,看架势是顾莫深的人,这下于乐儿松了口气。 那人又恭敬的喊了声‘于小姐’,看来是晓得她的身份,于乐儿才想起来把杜依庭手上的绳子解了,挽着杜依庭她的手臂上车。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她们顺理成章的被人护送进机场,然后一路畅通的登上顾莫深的专机。 两小时后,到达b市,已有人等候她们。 于乐儿接了于海的电话,她不敢带杜依庭回去,接她们的人说顾莫深已经安排好,有人直接送杜依庭去医院。 …… 顾申泽还在赶往市区的路上,为了怕人发现端倪,他领着临检的下属重新设了查酒驾的关卡,抓了几个人才离开。 瞄了眼响铃的手机,他并不想接,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想方浩嘲讽自己的模样。 他还的接了,方浩外放的声音在空荡的车体里额外的刺耳,嘲讽顾申泽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放走杜依庭。 顾莫深露不露面,他们都不敢惹。 “我不是提醒过你,那妞身上有定位器,顾莫深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她。你以为你那点手段能把杜依庭带走?”方浩不屑的嘲笑道,顾申泽暗地里搞他,这个仇他一定找回来。 顾申泽将车停在路口等信号,他捏着一样东西,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你是说杜依庭手上的手镯?” “妈的,你真的给她摘下来了?” 方浩几乎跳起来反问道,他早就知道那是定位器,摘哪儿玩意放在自己手里还不是找死,让顾莫深分分钟找自己算账啊! “杜依庭会乖乖的主动回来找我!” 口气自信无比,顾申泽鱼眼一愣,掐了电话。 那头,方浩骂了一句,他觉得顾申泽是走火入魔了,每次都绕那么一个弯子,不过? 方浩又陷入沉默,顾申泽出手向来都够狠、够毒! ---题外话---后面还有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参透杜市长的遗言 于乐儿拿着手机,她真没心情跟顾莫深通话。杜依庭心心念念着要给他打电话,上了飞机就睡了,末了成了她在跟顾莫深煲电话粥。 “你要是不放心,就抓紧赶过来,这里是b市,难道你还不能露面?你的中赫总部可还在这里!”无心的刺挠了顾莫深一句。 她总觉得顾莫深这人藏的太深,杜依庭呢傻乎乎的听他的,难保以后他随便挖个坑就把杜依庭给卖了。 顾莫深没急着接话,他只是静静的听,这两天他依旧去了不b市蠹。 “麻烦你照顾好庭庭!” 半响就得他这么一句,屁!这是要挂电话的架势,于乐儿瞪着眼睛朝额前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啊?庭庭是不是你的女人,你没跟她睡过呀?你的女人你不照顾麻烦我干什么?为了你,我今天把军方都动了,还不知道我家老爷子要怎么修理我。顾总,拜托、为了庭庭我也算两肋插刀了,接下来我真的自身难保!你都安排好人接庭庭去医院,还用我干什么,挂了!” 也不等顾莫深答应或者不答应,手机一摔,于乐儿才不管那么多髹。 b市毕竟是天子脚下,顾莫深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她也考虑过,应该是安全的。 她哪儿会置杜依庭的安危不顾? 下了飞机,杜依庭还迷糊着,于乐儿拍拍她,在她耳边叨叨了几句,又塞了样东西在她口袋里。 车子快到市区的时候,于乐儿要司机停车,她看了眼杜依庭,说自己走了。 杜依庭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喉咙都跟火灼一般的痛,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又过了一个小时候,高烧了三天之久的杜依庭终于被送进医院得到彻底的治疗。 …… 杜鹃将项链放在李坤面前。“名单是不是在项链里面?我要拿名单救庭庭!” 跟方浩谈完条件后,她立马派人回g市将项链取回来,连潘双勇她都没多解释一句。 没想到,她还没联系方浩,倒是李坤,这个她哥哥生前的秘书找上门来。 杜鹃两条细腿优雅的叠放在一起,精明的眼睛暗自打量着李坤,从他的表情上看,她猜李坤应该知道什么。 “根本不存在什么名单,我见你,是想劝你慎重考虑潘双勇这个人。”李坤一身儒雅,话不多,只说重点。 傲慢的一笑,杜鹃拉下脸,收起桌上的项链。“这么说,你是不肯帮忙了?” 李坤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庭庭现在很安全,如果你不想把她扯进来的话。” “你什么意思?”当即,杜鹃恼了,她拍着桌子站起来。 “杜鹃、”李坤意外的喊着杜鹃的名字,从他对杜鹃以及杜依庭的态度上,他对杜仲还是有感情的,才会如此礼善的对待曾经上司的家人。“你把庭庭带回s市,只是为了见望潮?打消了你的那些念头,潘双勇不适合你,也别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李坤将面前的杯子往桌子里面推了一下,看样子是要走。 杜鹃也不客气,先于他一步站起来,怒着圆眼瞪过来,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李坤走。 “慢着、” 喊住李坤,杜鹃咄咄逼人的靠近他。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见过望潮,还是我哥哥临终前嘱咐过你什么?今天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你李坤,在我哥哥死后连升***,现在官至如此,怎么说也有我哥哥的一半功劳吧!” “个人造化,如果你能参透杜市长最后的遗言,就不会逼庭庭于此!”李坤站在原地,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是在想办法救望潮!现在也是在想办法救庭庭,你知不知道?” 杜鹃环住自己,被李坤这么误会自己,她觉得无辜。当然,她不得不承认李坤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此次回国不单纯为了望潮的事情,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下半生筹划。 虽然四十几岁,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容不得她瞧不入眼的人爬到她头上。 李坤话点到即可,至于听不听是杜鹃的事,他拂袖就走。 “你站住!看在以前我哥哥的面子上,难道你就不帮帮忙,庭庭她现在发着高烧被人带走了。我答应人家,拿项链把庭庭换回来,你必须帮我这个忙!” 这话,杜鹃发自肺腑。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杜依庭,项链是真是假,她心里清楚,只是见到了李坤,她想顺便知道那个秘密。 没想到李坤张口就说名单不存在,还要她慎重考虑潘双勇,他都知道什么呀! 没好气的堵住李坤,杜鹃想过,知道他不会轻易的告诉自己,但是今天既然他找上门,她必须利用他把杜依庭从方浩手上救出来。 心里还忍不住暗骂,s市的小混混凭什么想得到她杜家的一切,杜家的东西谁都妄想窥探。就算她拱手把这一切都让给潘双勇,也不能便宜了这些人,当年对他们杜家落井下石的还不够? “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庭庭现在很安全!” 李坤顿住步子,头小幅的歪向窗外,让杜鹃看不出他是想看她,还是想看窗外。 话少,脚步倒是快。 杜鹃踩着高跟鞋的步子怎么能撵上他的,李坤人已经出了酒店咖啡厅的玻璃门,等杜鹃追上来,她才探出半张身子被室外的寒风一蛰,缩回来。 再去找,哪儿还有李坤的影子。 “装神弄鬼!” 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杜鹃拎着包从内门往酒店的方向走。 她边走边给方浩打电话,烦躁的等着电话接通,可是那头响了几十下就是没人接听。 回想李坤的话,他以什么身份来警告她要慎重,越想越气,杜鹃环住自己将手机塞回包里。 忽然,她脑子闪过顾莫深的脸,从早上到现在这个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下午她还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在中赫置地的新址中心剪彩的直播,神情淡淡的俊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还真够沉的住气。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在外面抛头露面,难道他也不打电话关心关心杜依庭? 想到杜依庭的手机还在自己包里,杜鹃翻出来,手机上别说一个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她脸色变的难看,意识到顾莫深从中动了手脚。 眼眉一紧,她不屑的翻了记白眼,李坤这人多管闲事,但是他口口声声说杜依庭安全,难道是被顾莫深弄走了? 拨弄着手机,随意就翻出了那个标明‘小深深’的号码。 …… 看着手机在桌上不停的闪烁,顾莫深不疾不徐的抽了口手上的烟,探头跟身边的凸肚男聊天,深眸似乎没有注意到。 “顾总,手机响了,是不是太太查岗啊?”他身侧的小姐一直被他冷落,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 吐了口烟,他淡淡的回道。“顾太太的位置还空着。”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青年才俊,要是家里有太太还敢玩到这么晚!这块地让顾老弟还满意吗?今天看到老弟剪彩真是开了眼了,还有你边上那个女演员,就两个字‘漂亮’。”凸肚男接话。 提到漂亮女人就心花怒放,顾莫深勾着唇角看着他,俊逸潇洒的摆手,示意女人接。 “来电的人是‘宝贝’,顾总、我真的接了!”女人脸上一喜,故意看着顾莫深,当真把电话接了。 他身边乌烟瘴气的声音都通过电波过给杜鹃。 女人只问了一句,“你是谁啊!”接着脸色尴尬的通红,可想而知杜鹃说了什么。 她瘪嘴,将手机往顾莫深脸前一伸,委屈道。“顾总,是不是母老虎查岗啊,好凶噢!” 也不答,黑潭一般的眸间有一抹玩味和戏谑,倏然,顾莫深倾了倾身子,将脸逼近那个女人,眼神犀利。 以为顾莫深这是要调、戏自己,女人忸怩了一下,被这么帅的男人盯着看哪个女人能承受的住。 她娇滴滴的喊了声“顾总”,挪着屁股靠过来。 顾莫深的一只手穿过她一侧的身体,就在女人以为顾莫深会碰自己,还娇羞的闭上了眼睛。 半响等不来他的青睐,女人睁开眼,却发现顾莫深的那只手不过是越过她去找烟灰缸。 女人见冷了场,不得不找台阶给自己下。“顾总,你真讨厌。” 看到手机这时才被挂掉,这两声都被杜鹃听实了,顾莫深眸底倏然一暗,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 一时间,他这模样让女人畏惧的一怕。 第二百零二章 迟迟没有露面 女人乖乖的将他的手机毕恭毕敬的放好,甚至不敢再靠近他坐。 顾莫深挑眉,觉得女人识趣。 这时,凸肚男开腔。 “哎呀,明年的形势不好啊,也就是年末年初,等到新市长一上台,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今朝没明日喽!” 他凑近身边的女人,摸了摸人家下巴手又缩回来,还不时拿眼瞄顾莫深,仿佛顾莫深不动、他也不动。 顾莫深眉梢眼底隐约的笑,从钱包里抽了一沓票子,贴在女人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髹。 女人不好意思的娇羞起来,凸肚男直勾勾的瞧出来,瞧的小眼睛眯着直乐。 当着凸肚男的面儿,顾莫深拿钱的手直接朝女人低领的胸口伸去。 骨感、干燥的手指将钱轻柔的塞进了女人衣领里面,他欠身又捡起桌上的烟盒,最后没忘将女人直接扯起来。 “赵局,我出去抽根烟,你先玩着。” 跟凸肚男说着,顾莫深用手搂着女人出了包厢门。 “顾总,我就说嘛,青年才俊,呵呵呵呵!” 挖苦着顾莫深,凸肚男一副心知肚明的贼兮兮笑,抽烟干嘛还要跑到外面抽,还把女人带出去。 包厢里其他几个人也各自找了理由回避,见人都走了,凸肚男耐不住,先往身边女人脸上亲了一下,色迷迷的搓着手,终于可以动手了。 …… 出了包厢门,那双温柔内敛的手已经抽走,女人肩头一空,下意识的去看顾莫深,只见他叼着烟,低头去接手下送到嘴边的打火机,那模样痞气极了,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女人乖顺的站在边上看他抽烟,英俊的脸庞上完美的轮廓以及得天独厚的贵族气质,带着致命的男***惑,不由得看傻了眼。 “你们过半小时,等里面差不多了再进去陪赵局摸几把牌,输了算我的,赢了你们拿着!” 命令道,顾莫深俊脸冷漠,挺拔潇洒的身形一转,朝前面走去。 见他也不看自己一眼,也不说话,女人喊了他一声。 “顾总、” 包厢里,顾莫深贴在她脸边跟她咬耳朵,说点她出台,实话讲,给这种极品的男人服务,就算不给钱也愿意。 何况出手阔绰,一下子就给了几千块。 顾莫深巍巍挺拔的背影一顿,看也没看,扔给手下一句话。“你们谁有兴趣?” 他不说话,整个气场冷的没人敢出声,这一问,几个手下嬉笑起来。 “顾总,您说真的?” “我们是一块儿还是,每人都能点一个?” “别让赵局那里冷场!”顾莫深不屑的抬了抬冷骛的眼眸,又命令了一句。 “放心吧顾总。” 听见几个男人戏谑的话,女人脚步迟疑,心起挫败,原来他根本就没看上自己。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声音极为好听,语气是凶了点,但听声音就晓得是个大美女,恐怕他这是急着见她吧! …… 唐谦将车开过来,见几人簇拥着顾莫深,里面还夹杂了个女人的身影,从后视镜多看了一眼。 上车的只有顾莫深一人,他咬着烟,将外套脱了。唐谦确定他自己,这才问道。 “顾总,马上回b市?” 专机已经返回g市,杜依庭的人在b市,现在赶去机场,最多三个小时就能见到杜依庭。这应该是顾莫深最惦记的事情。 顾莫深凝眉抽了几口烟,直接将大半截烟从窗口丢出去,问道。 “她怎么样了?烧退没有?” 从杜依庭坐上直升机给他打电话到现在,大半天的时间,听到她讲不出话来的喉咙,他眉心倏然收紧。 “在治疗,已经安排杜小姐住院。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血项有些高,但是医生说、”唐谦顿住话,看了眼后视镜里男人冷酷的脸,犹豫了一下才接道。“杜小姐的心律不齐。” “嗯、” 轻哼了一声,给唐谦示意他在听。 “我让人给杜小姐留了手机,这是号码,如果您想打给杜小姐打电话可以马上联系她。” 摆手,顾莫深看起来并没那么迫切。他捏着鼻梁,脸庞看起来稍稍憔悴,眸底尽是支离破碎的无奈和心疼。 “你问问,看她睡了没?” 唐谦得令,立刻联系b市的人。 从他脸上有些松散的失落,顾莫深晓得杜依庭睡了,他反倒松了口气的反问道。 “睡了就别吵她。在这里做足了功课,才能让s市的大佬安心。” “可是您这样做会让杜女士误会!” 唐谦忍不住提醒道,最近顾莫深出入的场合都带着女人,刚才的事也有小弟学给他听,杜鹃不可能猜不到。 “庭庭不误会我就够了!”顾莫深倒是有信心的说道。 唐谦黑脸,心说这是想见杜依庭吃醋啊、还是见杜依庭吃醋啊、吃醋啊!哪个女人能见得自个的男人在女人堆里出没,还都是这种场合。 “要人盯勤着点,她醒了马上给我说,不管什么时候。”命令着,顾莫深半阖上眼眸,他何尝不想马上飞到b市陪着杜依庭,听说她在s市挂水被扎了四针。深眸倏然又睁开,“让护士用最小号的针头给她打针,找技术熟练的护士,必须给我一针见血,谁让她多挨一针给我十倍找回来!” “是,顾总。” 一脸正义凌然的应道,唐谦会心一笑,男人只有将一个女人放在心尖尖上疼,才会有那种扎在她身痛在他心的感受。 …… 一连三天,顾莫深迟迟没有露面。 杜依庭也持续烧了三天,反反复复的高烧、退烧,终于渐好了。 到b市当晚她给杜鹃打了电话,说自己跟着朋友回b市。杜鹃语气很平淡,没说什么,貌似没有发生过她被方浩劫持的事情。 打电话给顾莫深,她问他什么时候来b市见自己,委屈的质疑他不关心自己,顾莫深总是拿她的病说事,要她好好的养病。 任她怎么闹,他就是顾左而言它。 于乐儿会去s市救她,还是她威逼利诱的半天于乐儿才肯承认,是顾莫深的安排,这就不难解释那晚顾申泽怎么会好心的放了她们。 赌气的锤着手上的枕头,杜依庭要挟顾莫深,要是明天看不见他,她就自己回g市。 顾莫深闷声说好,数着日子,还有两天过年,他当然不会把杜依庭一个人留在b市过年。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觉得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事实是她的确病好了。 明明说好的,今天他来b市。杜依庭从早上一直抱着手机,每次给他打电话,顾莫深不是说在忙就是说在开会。 杜依庭靠的受不了,她给于乐儿打电话,两个女人叽叽喳喳。 于乐儿给她支招,要是顾莫深还不现身,让杜依庭消失一个给他看。 “手机还是别人的,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消失?” “他这么不重视你,以为你是小狗小猫啊,找个地方一扔就行了!哎,你怎么就忘了当时我塞进你口袋里的东西啊!要是我没被禁足,我早就去找你了。唉!别说出门了,我现在连房门都出不去,我家老爷子动真格的,差点把我的头给削了!” 于乐儿还叨叨着,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于海嫌她仗势,还随随便便打着他的旗号动用了军用直升机,要是传出去他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说着说着杜依庭那边没了声音,于乐儿骂道,“喂,女人,不待这样的,无聊就给我打电话,找到乐子就把我抛弃了!不行、不行,马上、立刻、赶紧说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我找到你塞给我的卡了!”重重的咬字,多少还残留着点鼻音,三天而已,病好的还没那么快!杜依庭叹了口气,以破釜沉舟之势。“密码是多少?” “喂,你想干什么?我当时是为了给你应急用的,没让你自己买票回g市哈,怎么你也得跟顾莫深报备,他同意了你再回去。” 于乐儿自然晓得眼下的局势,为了杜依庭的安全起见,她刚才蹿腾着要杜依庭消失,不过是开开玩笑。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觉得闲着很无聊,哪有人感冒也住院!”杜依庭嘴巴这么说,其实心意已决。“把密码告诉我,钱等我回去打你卡上。” 蘑菇了一会儿,于乐儿说了六位数字。她再三反问杜依庭,不要她乱跑。 杜依庭嫌她啰嗦,清亮的眼眸很有精神,她挂了电话,将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 吊最后一瓶吊水,她没用看护,自己喊了护士给自己换药,看护她的人觉得针打的差不多,进病房时杜依庭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题外话---一章! 第二百零三章 惩罚她折磨自己 通过定位系统,顾莫深紧蹙着眉头,要人抓紧开车去市区购物中心。 结束下午最后一个会议,所有人以为他赶赴应酬,殊不知他坐上车匆匆赶往机场。 最近十天寒潮来袭,全国大幅降温,这会子天空又飘起雪花,望着灯下飞舞的细白,想起杜依庭最后一次在电话里的威胁,顾莫深眉梢是无奈的恼怒。 她说要是晚上他不能赶来b市,就不用过来了。 是了,他答应她的事情何时做不到蠹! 冒着风雪赶了三个小时,他风尘仆仆的站到病房里,却只看见了她睡过的一张床。 看护杜依庭的几个人垂着脑袋等待顾莫深的责罚,谁都没想到杜依庭好好的躺在病房里打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髹。 他们翻遍了整间医院,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杜依庭的人已经出了医院,至于去了哪里? 唐谦站在顾莫深身边,小声的提醒道。“杜小姐是不是回了g市?”杜依庭被顾莫深冷落在b市,依她的性子怎么会甘心。 他削薄的唇畔弧度微微下沉了些,眼底的光亮也变得缩紧和暗沉,看向几人的眼神多了一点点危险气息。 “为什么没汇报!” 见他动怒,唐谦出来打圆场。早先,顾莫深还在机场他已得了消息,怕他急并未直言。 “顾总,天气不好,担心您会着急,就没有事先告诉您。已经派人去找了,医院的监控查到人出了大门坐车走的,想来再等一会儿就有消息。b市天子脚下,那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行事。” 为了安顾莫深的心,唐谦看着垂头的几人,谨慎的说与他听。杜依庭是于乐儿带回来的,自然绝了s市大佬的心思,这里是于海的地盘,没人敢轻举妄动,否则顾莫深当时也不会求到于乐儿头上。 听见唐谦的话,男人脸色铁青,拨弄了一下手机,直接甩到唐谦身上。 这是要唐谦根据手机上提醒的方位去找杜依庭,一路他打杜依庭的手机这丫头跟自己稚气,就是不肯接电话。哪成想这种天气,她居然任性的跑了。刚才他瞄了一眼,已经确认杜依庭人还在b市,在商超圈附近,她居然还有心情逛街。 “顾总,定位出过差错,恐怕不能完全相信。”唐谦不无的担忧道。 那天杜依庭登机之前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才重新获得b市的定位。如果不是得知杜依庭跟于乐儿人在专机上,顾莫深恐怕又要抓狂了。 唐谦反复的接通卫星,定位十分清晰,在十公里外的商圈,那里是女人的天堂。 难道女人真的要靠买、买、买来排解心中的一切不满? 唐谦的顾虑顾莫深岂会不知,深眸敛住外泄的情绪,只要过会儿找到杜依庭的人就晓得定位是否出了问题。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深眸又是一暗,犀利的盯了唐谦一眼。 全身一颤,对上顾莫深那双充满阴鹜的眼时,唐谦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次他算计失误,当真以为顾莫深能耐得住性子不来b市。 …… 顾莫深站在商圈一层,鹰一般的利眸盯着五光十色的招牌不禁微微蹙眉,手机上的红点在不停的转移方位,几乎是他刚要接近杜依庭的位置,她又换了地方。 他不耐烦的拨了她的手机,还是不接。干脆发了信息,他说自己在她附近,如果再找不到她,他就走了。 两分钟后,杜依庭终于有了回应,她发给他一个店铺的名字,要他自己找来。 导购员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高大男人,高自己一个头,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及膝的孔雀蓝色羊绒大衣里面仅是一件简单的衬衫,不由得抬头去看那张五官深邃的窄脸。 俊逸、潇洒的姿态,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透露着霸气,被他关注自己,导购员感觉到受宠若惊,笑着迎上去。 也不看定位,顾莫深将手机上的信息给导购员看,要人告诉他位置。上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陪杜依庭,他向来不喜涉足这种嘈闹的场合。 导购员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她端庄的伸出手请顾莫深跟着自己,不时偏头看看顾莫深是否跟上自己。 顾莫深用优雅的绅士风度与导购保持了两步的距离,世家出身的人做什么都谦谦有礼,同时能从他身上得到同样的尊重。 将顾莫深领到店铺门口,导购礼貌的止步,没有半分的跃矩,专业的态度赢得顾莫深点头回应。 面对一身低奢衣着、如此有型的男人,还指明找一家女装专卖,导购员自然会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她猎奇的眼光透过玻璃橱窗钻进去,看见那道挺拔的背影直直的朝一个被硕大羽绒服包裹的人影走去。 几天不见,看到这个女人,他有股狠狠把她按在胸前的冲动,惩罚她不听自己的话,惩罚她折磨自己,还有他深深的想念。而她,却连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顾莫深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似盛怒,低沉的嗓音重重的咬着“庭庭”两个字,摸向杜依庭脖颈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明明被那声音喊得眼珠哧溜一转,心里渴望见他渴望的要命,尤其眷恋那只干燥的手传来的温度,杜依庭却是头也不回。 她正发愁的盯着面前的两件衣服,半响,嗔怒的小幅斜瞄了他一眼,就是不拿正眼看。 “我身上钱不够!”她手一摊,指着衣服说道。 男人也爽快,不问第二句话,直接掏了卡,从她身体的一侧穿过来放到吧台上。 在杜依庭的身后微微俯身,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故意撩过她的耳畔,朝店员荡过来。 “两件都要了!” “我没说都要买!”杜依庭撅着嘴巴堵道,她是故意的。 不给她跟自己闹得机会,顾莫深一只手搂住她,一边给了店员一个手势。 就在杜依庭挣脱他的钳制,不依不饶的要闹下去,冷不丁顾莫深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 “不跟我说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吗?这么久,都买了什么?” 察觉口袋里的东西正搁硌在她和顾莫深中间,杜依庭的脸色微微变化。 她着急的拉开跟顾莫深的距离,不要他挨着自己,掩饰的找理由。“谁让你把我丢在医院里,谁说今天过来接我?这都几点了?我不要理你了!” “先生、您的卡!” 刚想拽住杜依庭,店员喊住顾莫深,他收好卡,又提着杜依庭挑的那两件衣服。 如果真想甩掉顾莫深,杜依庭就躲起来了,她拖着脚步,在店外的走廊上晃,不时侧脸看看橱窗里面的影子,顾莫深那道孔雀蓝色大衣映衬出来的颜色格外显眼。 “吃饭没有?” 她不理睬,手里摸着口袋里的东西,想了想又松开。 “我饿了、庭庭!”顾莫深故意扎住脚步。 “你饿不饿跟我有什么关系,伺候你的人那么多,都等着你发话。” 这丫头在前面走着,说话都不看自己一眼,小性子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见杜依庭还是不肯给自己一个正脸,顾莫深耐着性子加快的脚步,他腿长脚长,想撵上她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知道他要追上自己了,杜依庭拿乔,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能行。从s市到b市,他都不急着来接她,里面肯定有事。 顾莫深对她一向温柔,哪怕在床上,也是哄多,可是、 冷不防,身后猛地一道力量缠住她,拎住她的胳膊将她撞到那具结实的身体上,跟着是顾莫深冷厉的眼眸俯视下来,顿时杜依庭不示弱的瞪起眼睛。 “顾莫深、你厉害什么!” 杜依庭忍不住拿出当初对待顾莫深那副冷漠、无情的态度,张牙舞爪的跟他叫嚣。她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寄予他能把实情告诉自己,他不能总是把她当作傻瓜糊弄。 “我不厉害,我就是、” 太想她了。 出乎意料,顾莫深凝视着杜依庭的脸庞,削薄的唇就朝着她的粉唇落下来。 一时间,他的动作让杜依庭愣住,惊讶之余是狂喜,顾莫深一向介意她在大庭广众对他有亲密的动作。 小狐狸一般窃喜,她忍不住张开嘴巴,用舌头舔了一下,结果、 男人脸色顿时一黑,松开她,眼神严肃起来。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我不该主动!” 杜依庭晓得自己真的惹到他了,挠着头发跟顾莫深认错。 她瘪嘴,就晓得顾莫深不喜欢她主动,要是她做了那件事,是不是会把顾莫深直接气冒烟了? ---题外话---p:状态不佳、不佳啊! 第二百零四章 这活,格外上心 明明是他惹着她了,到头来又变成她被他制服。 杜依庭不甘心的用筷子敲盘子,虽然她嘴巴上说不饿,一碗高汤小馄饨先进了她的肚子,七七八八塞了一肚子东西她才放缓了节奏,而那个说饿的人从头到尾都慢条斯理的进食。 “吃饱了?” 顾莫深问道,没忘夹了几根西芹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面。 她喜欢吃他夹的菜,享受他为自己服务,只是想到顾莫深搪塞自己的话,她就懒懒的不想跟他说话。 “出来几个钟头,就为了买这两件衣服?髹”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是谁,岂会瞧不出她脸上的小心思。 “那就交换好了,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回答你的问题?”趁火打劫,杜依庭聪明的回道。 毫不意外的笑了笑,顾莫深摇头,“那就算了,我不想知道。” “哎、哎,你真的不想知道了?” 杜依庭急了,她已经准备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怎么顾莫深就不感兴趣了。她挫败的喊了一句,见他果然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只能作罢。 …… 因为杜依庭还有最后一针要打,当晚他们依旧留在b市,再回医院住不方便,两人住在顾莫深以前b市的公寓里面。 顾莫深陪着杜依庭打完最后的吊水,带着她返回g市。 这时,还有两天过年。 在外面晃了多日终于回到半山别墅,杜依庭舒坦的窝在沙发上吃李嫂端来的水果。 两个帮佣的小姑娘殷勤的围着杜依庭身边转悠,三人聊着聊着说到过年的新衣服,杜依庭笑嘻嘻的说多大的人了,还非要过年才穿新衣服。 她倒是得意,更衣室里除了她带过来的,顾莫深给她准备的全都是新的,导致她最近逛街添衣的***降到史前水平。 这个人生活太随心了吧,比较没有幸福感。不如那种,有样合心意的东西吊着你的心,想要吧还得不到,一旦得手就喜爱的不得了,顿时幸福感爆棚。 “杜小姐,听云姨说老宅每天初一早上,少爷都要派压岁钱,宅子里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份儿。” 可欣瘪着小嘴,这是跟杜依庭讨钱。 “这个我也不知道什么规矩,要是真有压岁钱帮我也讨一份。” 眨着眼睛,杜依庭有些向往跟顾莫深一起守岁。今年春节她终于有人一起过了,想想,心里不禁乐开花。 “你们还不放假吗?过年别墅里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云姨自然跟着我们,你们各回各家多好啊!” 憧憬春节的到来,不由得也想到别墅里杂七杂八的这些事,杜依庭带着几分女主人的操心劲。 可欣和石岚叽叽喳喳的说别墅宅子大,云姨已经安排好了值班的人,她们轮流休息,但是别墅里人不能断。 “我找个时间跟云姨说,多给你们放几天假!” 杜依庭拍着胸脯道,虽然人多过节才热闹,但是她只要有顾莫深就够了。 “庭庭,你怎么还窝在沙发上?今天的土豆片敷了没有?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看见你的手又该训人了! 正当三个小姑娘聊的开心,云姨见着就教训道。 杜依庭的手因为吊水扎鼓针淤青的吓人,加上病了几天脸色也不太好,人也瘦了,回来当天顾莫深就心疼的嘱咐云姨,抓紧给她补回来。 最近顾莫深忙着节前应酬,来不及给她敷土豆片,便交代给云姨。 这活,云姨盯得格外上心。 杜依庭朝可欣和石岚撇了下嘴,要她们抓紧撤,要是再聊下去云姨肯定要发飙。 云姨端着片好的土豆片,敷到杜依庭的手背上,一边给她身上搭了一条毯子。 “少爷没说在哪里过年吗?” 不知怎么云姨突然问这个,杜依庭有些不解,她问过顾莫深这些年都在哪儿呆着。 在b市那晚住在他b市的公寓里面,顾莫深说这五年除了管理顾氏外,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那儿。这一点杜依庭一点都不质疑,能看出顾莫深在那间公寓住了很久,而且让她窃喜的是,她没发现一丁点女性的东西,说明顾莫深还是洁身自好的。 “这些年也都是少爷一个人,今年、可能会热闹点?” 云姨欲言又止的说道,眼神飘忽不定的不看杜依庭。 杜依庭抿嘴,“因为有我,当然会热闹了!” 抬头看看她,云姨将头垂下,动手轻轻的搓杜依庭的手背,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庭庭,有些事你得多替少爷体谅,他这些年很辛苦,不是别人眼里这么光鲜。” “我知道,传闻中赫总裁室残疾富豪,都是因为他的腿,云姨,他的腿是不是因为车祸造成的?他一直跟我讲不是,又不让我猜,我见过他腿上的伤疤,好几条口子,怎么可能不是车祸?” 杜依庭皱着眉头,又想起顾莫深的腿,心疼道。 云姨突然重重的捏住杜依庭的手,让她吃痛的想挣脱,喊了两声“云姨”。这才拉回云姨的神思,她尴尬的笑笑。 “不是车祸,这话说来话长!二十多年的事情,还是等少爷自己给你说。” 说到这里,云姨起身,如果她再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 又是这句话应付她,杜依庭不高兴的撇嘴。 心想是二十多年的事,那就是说是顾莫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又记得当时吴教授也说不是车祸,杜依庭既相信又疑惑,顿时急得牙根痒痒的,顾莫深就是什么都不肯自己说。 院子里传来引擎的声音,跟着有佣人去开别墅大门。 杜依庭支起身体张望,没两分钟的功夫,从门厅镂花的屏风瞧见一个欣长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小深深!” 喊着顾莫深,杜依庭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 顾莫深脱了外套,朝她扬了扬双手,径直朝客厅另一个方向的卫生间走去。 他洗了手才走进客厅,人在杜依庭的身边站住,带着湿气的手摸了摸杜依庭的头,她温顺的像只猫儿仰着脖子笑嘻嘻的回望他。 见杜依庭这么窝着,顾莫深温柔的动作倏地一转,给了她光洁的额头一记暴栗,训斥道。 “一天都没活动!” “啊!人家大病初愈!”缩头狡辩着,杜依庭站到沙发上,将自己手里的苹果块顺势塞进他嘴巴里。 顾莫深欣然受纳,伸手箍住杜依庭故意倒向自己的身体,不放心的跟她碰了碰额头,边又低声质问,“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头还晕吗?你不能总是窝着,中午暖和的时候去外面走走,去踩踩跑步机也比这样强。” 一回来就叨叨她,杜依庭撅着嘴巴跟他撒娇。“头还是不舒服,不躺着已经很好了!” “少爷、回来了!少爷,我给你准备了参茶,要不要给你端去书房?”云姨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顾莫深看着杜依庭责怪道,“不舒服还有心思逛街!”边跟她说着,他人松开她,眉心微微一蹙,边朝厨房走去。 这个时间离吃饭还有段时间,何况杜依庭人在客厅呆着他也会留在客厅,云姨突然这么问肯定是有话要跟他说。 “少爷、” 见到顾莫深进了厨房,云姨心虚的喊了他一声。 扫着厨房里的两人,顾莫深示意李嫂出去,他有话要单独跟云姨说。 突然,他目光冷寂的看着云姨,冰冷的言语透着如利似箭的锋芒,生生斩断云姨一脸的期待。 “如果是她的事,就不用说了!” 云姨的手一直在围裙上擦拭,她还没开口就被顾莫深猜中了,可她又不得不说道。 “少爷,半个小时前她给我打电话,说人已经到g市了,要我、要我务必告诉你一声。还有庭庭,要是她看到庭庭跟你住在一起要怎么解释?是不是也跟庭庭解释一下、” 不等云姨将话说完,顾莫深转身就要走,他压根就不想知道这个女人一点消息,她来不来g市都与他无关。 “少爷、”云姨跟在他后面喊住他,“她毕竟是你亲生母亲!她说要来半山别墅,要来看看你,我怎么能说你不想见她!少爷,你不是女人,你体会不到女人见不到自己孩子的心酸,母亲跟孩子的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怎么会舍得扔下你!” “二十多年了,她现在想来看我了,我三十几岁现在还需要她来看我吗?” 顾莫深鲜有的情绪失控,脸上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不难看出他眼底的苦涩,他的侧脸那么动容,他高大的身影却显得落寞。 他沉痛的闭眼,扭身走出厨房时,看到杜依庭站在餐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跟亲生儿子做对 顾莫深鲜有的情绪失控,脸上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不难看出他眼底的苦涩,他的侧脸那么动容,他高大的身影却显得落寞。 他沉痛的闭眼,扭身走出厨房时,看到杜依庭站在餐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跟云姨的对话都被杜依庭听见了。 “你妈妈不是去世了吗?怎么、她还活着?莫深,倒底怎么回事?”杜依庭疑惑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蠹。 从杜依庭认识顾莫深起,他就没有母亲,他对云姨的感情就如同母子,现在突然冒出来顾莫深的亲妈、 顾洪磊对外一直宣称单身,虽然外界一直传闻他有小老婆,但是事实上他私下里的生活极为简单。她16岁经常出没顾家,没见到顾洪磊跟哪个女性有暧昧的关系,这一点顾莫深也似极了他父亲,私生活很检点。 凝视着杜依庭,顾莫深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落寞和孤寂,又似凝结沉郁阴霾,半响,涩涩的声音在旁晚十分分外清晰的问道。 “想知道?” 点头,又摇头。杜依庭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你说我就听,不说我就不听。” 凝视着她的黑眸渐渐发生了改变,深邃的浓意取代了脸上的冷漠,顾莫深勾起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顺着杜依庭的头发游移,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诡异的心思髹。 “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异,以前还会隔一段时间见一面,我八岁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杜依庭眼底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靠前搂住他的腰,仰着脖子看着他。“她一定是想你了,莫深,她是你亲妈,亲妈不会想害你,这些年她没出现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既然她想你了,就见见吧!莫深,多好啊,你还有妈妈,我妈妈却是再也回不来了,我倒是希望她活着,哪怕再也见不到也不想她死了!” “哼!” 冷冷一哼,顾莫深不屑的嗤笑,不会害他?那她跟顾申泽联系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顾申泽的身份,有哪个做母亲的会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对? “一会儿吃饭,我上楼换衣服。” 在杜依庭肩上搭了一下,越过她先出了餐厅。顾莫深不想多提,更不想给云姨机会跟着掺和进来,借着杜依庭当和事老,这件事情上他态度很坚决。 杜依庭感觉到顾莫深身上流露出的不近人情,她无奈的抿嘴,又好奇顾莫深的母亲长的什么模样。俗话说儿子肖母,那顾莫深的妈妈应该也是个大美女吧! “庭庭、少爷上楼了?”云姨见顾莫深走了,跑出来。 杜依庭点头,“是啊!他去换衣服。” 说着,她也准备出去,手上的土豆片有些干了,淀粉糊在手背上感觉不太舒服。 “庭庭啊!” 突然,云姨跟在她后面,喊住她。 “云姨,有什么事?”杜依庭问着,却不看云姨,她清亮的眼眸一眨,几分猜到云姨想说什么。 云姨反常的忐忑,不停的绞着身上的围裙,想说也不想说。 她晓得跟杜依庭说了反而会加重顾莫深的反感,可是顾莫深应该能听的进去杜依庭的话,唯一能克制顾莫深的脾气的只有杜依庭。 见云姨犹犹豫豫,杜依庭叹了口气,拉住云姨的手。 “云姨,虽然我跟莫深在一起,但是这是他的家事,你也看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们都没跟我说实话,说难听一点你们都没把我当成顾家的人,你说我有什么立场说话!” 杜依庭也伤感起来,什么事顾莫深都不说,她可以理解为他为了自己好,可是顾家的事情他是不是应该跟自己坦白。 “不是的庭庭,你别误会。云姨从来没把你当做外人,少爷认定了你,咱们也认定你是顾家唯一的女主人。关于夫人还活着这件事、”想到顾莫深的态度,云姨难过的抹了把眼睛。“少爷从小都不愿跟人提,夫人当年执意要跟老爷离婚,扔下只有五岁大的少爷,顾家深宅大院在s市也算有名望,不光彩啊!少爷、少爷、从小没少因为这事挨老爷打。” 不由自主的朝楼上望去,杜依庭能体会。 她从小也没有母亲,也许是这个原因,在某些方面她特别能了解顾莫深的想法。 因为渴望母爱,所以他们才会在乎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渴望母亲在自己身边的年纪得不到母爱,成年之后会加倍排斥。 “云姨,如果阿姨真的是想弥补对莫深这些年的亏欠,我可以劝劝他,但是我不敢保证他能听我的。还有,阿姨人真的已经到g市了吗?我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杜依庭为难的问道,再怎么说那是顾莫深的亲妈,她充其量是个女朋友。 云姨觉得眼前能劝动顾莫深最重要,至于杜依庭,再解释。这么多年了,姜瑜都不曾回国,也是近两年才通过自己了解顾莫深的近况。再怎么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年再大的恩怨,难道能大过跟自己儿子之间的血缘? 人总是年纪大的时候才能顿悟这些道理,什么金钱、地位,哪些通通都是身外之物,唯独孩子,才是自己血脉的传承。 拍着杜依庭的手,云姨欣慰的看着她。 “庭庭、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一会儿开饭,你喊少爷吃饭顺便劝劝他,如果他执意不肯也就算了,别妨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给了云姨一个放心的眼神,安了云姨的心,杜依庭却犯愁的不知怎么跟顾莫深张这个口。 她上楼还能看见云姨在楼下给她摆手,心里那个亚历山大呀,哪有云姨嘴巴里说的执意不肯就算了,这是摆明要她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顾莫深的人没在主卧,书房里面也没有。杜依庭皱着眉头,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人。 趴在主卧阳台的栏杆上,她看到一楼的泳池亮着灯,奇怪顾莫深怎么这个时间跑去那里。 她跟云姨一直呆在一楼,怎么就没察觉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去这里,难道? 杜依庭咧嘴,难道云姨跟她说的话不会让顾莫深听到了吧? …… “这个天你怎么想起游泳了,你的腿才好了多久,受不得寒,你抓紧上来!” 凶悍的命令道,杜依庭拿着浴巾要顾莫深上来。 “再游两圈!”顾莫深憋住气沉声道,在泳池里如同灵活的鱼。 听他声音还算正常,杜依庭正绞尽脑汁想怎么说这件事。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水中的那个身影上,不得不承认,顾莫深一身紧实的肌肉线条,虽然腹肌没八块那么发达,不过真是好看的让她移不开眼。 馋的就差没流口水了,瞧她傻乎乎的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把浴巾递过来,顾莫深冷峻的表情有些松动。 穿上浴袍,伸手将杜依庭箍在自己身侧,脸色一沉,他不高兴地指道。“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真的?嗯?” 低沉的嗓音反哼道,带着男性独特的感性,偏偏顾莫深又故意朝她压过来几分,一时间叫杜依庭脸上倏地红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我、我没想那种事。”杜依庭娇嗔着推他,急着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重心不稳差点掉进泳池,“啊”了一声,顾莫深手臂上一用力,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他勾着唇角,鲜有的暧、昧道。“你在暗示我今晚、” 已经吓出一身汗,耳边他还有心情讲这个,翻了翻白眼,杜依庭没好气的将手上的浴巾往顾莫深头上一扔。 “我病还没好。”不忘打了一个喷嚏给顾莫深看,她真的还没好利索。 深眸一眯,不难看出顾莫深眸底显而易见的关切,他张开手臂将杜依庭重新纳在自己身侧。 顾莫深去换衣服,杜依庭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站在浴室门口,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杜依庭额头,唇边有压抑不住的淡淡笑意。“要跟我一起?” “哪有!”杜依庭撅着嘴推开他。 他笑着走进去,这时云姨敲门喊杜依庭。 “少爷的电话。” 杜依庭接过来,她刚被顾莫深揶揄地一脸娇羞,没注意到云姨彷徨的眼神。 她扬着手上的手机,看着淋浴间里那道模糊的修长身影,唇边含着小狐狸般得逞的贼笑。“你的电话!” 顾莫深探出头,也不顾忌被她看光,“你接。” 故意多看了看顾莫深几眼,顾莫深眉间泛着宠溺,好笑的看着她。 按了接听键,听见听筒里传来的那声出自女声声线的“莫深”,杜依庭一怔,没敢说话。 而淋浴间内的顾莫深听见那个声音,脸色倏地冷冽阴沉下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几乎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第二百零六章 隐晦的家族秘密 按了接听键,听见听筒里传来的那声出自女声声线的“莫深”,杜依庭一怔,没敢说话。 而淋浴间内的顾莫深听见那个声音,脸色倏地冷冽阴沉下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几乎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莫深、儿子,我是妈妈!” 杜依庭呆愣的站着,手有些颤,电话是顾莫深的妈妈打来的蠹。 也许她还保留着对待幼年顾莫深的语气,殊不知她的儿子已经成为一个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的英伟男人。 “把电话挂了!” 冷冷的命令道,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 “儿子、儿子,听见我说话没有?髹” 静谧的浴室回荡着手机中焦急的喊声,一时间杜依庭不知道是听顾莫深的话把电话挂了,还是跟对方说一声。 “把电话挂了!”隔着玻璃墙幕,他带着浓浓的怒意再次命令道。 “莫深,我知道你还在生妈妈的气,是妈妈不好,妈妈当年对你不够关心。” 在杜依庭犹豫着想要切断通话的瞬间,听筒里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姜瑜慈母的口气让她失了神,心里无限动容,顾莫深的妈妈声音好温柔,迫切想见儿子的心情让她感动。 “这些年我很自责,真的很自责,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还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你的腿、” 听见姜瑜说着说着提到顾莫深的腿,杜依庭更是忘了挂电话,这时,顾莫深拢着头发的水滴,一脸阴鹜的走出来夺过杜依庭手中的手机。 “等等。你先出去。” 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让杜依庭无辜的仰头看了他一眼,后面一句对她说的。 顾莫深的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她,无奈的给了她一点微笑,“乖!” 杜依庭晓得他这是肯接电话了,有些心疼他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不放心的回头看看他,才出了浴室。 顾莫深唇边温润的笑却在下一刻倏然冷却了,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放在耳边,英俊的脸庞愈加地漠然冰寒。 “找我有什么事?” …… 杜依庭将顾莫深要穿的衣服放在床边,猜想他一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尴尬的样子,他都不肯坦白母亲还健在的事情,自然不想多提,这个道理她明白。 她妈妈在嫁给她爸爸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这也是姥爷家的禁忌,姥爷还在世的时候严禁她提,也许顾莫深也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提他妈妈。 浴室还有声音隐隐传来,杜依庭叹了口气,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顾莫深突然又肯接电话了。 免得听到顾莫深不想说的事情,还是下楼的好,杜依庭两只手都塞在家居服口袋里,出了房门看见云姨正趴在门上。 “云姨!” 被杜依庭撞见偷听,云姨狼狈的拉开距离,支支吾吾。“我、我想听听、” 看见云姨这样,杜依庭瘪了瘪嘴,还是说了。 “他接电话了,您是不是知道是他妈妈打来的?你怎么会知道莫深把手机放哪儿了?” 顾莫深的生活习惯很规律,不会乱放东西,他回家手机不是在卧室就是书房这两个地方。今天意外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还正巧被云姨找到手机,不能不让人怀疑云姨是故意的。 云姨难堪的垂下头,的确是她把顾莫深的手机号码告诉的姜瑜。 “少爷的手机放在游泳房,电话、庭庭,我、”云姨心疼的顿住话,她眼眶含着泪,声情并茂的诉求道。“我也恨她,当年她把少爷托付给我,少爷遭了那么大的罪,是我没照顾好少爷!她现在要回来看儿子,我要给她看看,少爷现在很好!我、我虽然没做过母亲,可是我真的把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她没资格说我,没资格要求少爷认她,我、我不想见她!” 说着说着云姨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她情绪崩溃了般语无伦次,让杜依庭听不出头绪。 “云姨、云姨,到底怎么了?您是想让莫深见她、还是不要莫深见她?” “那是少爷的亲生母亲,她要见自己的儿子,当年姜瑜生少爷的时候难产,疼了三天三夜,女人,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 拍着云姨的肩膀,杜依庭似懂非懂。她一直以为云姨想要凑合顾莫深跟他妈妈相见,可是现在,她听出了云姨心中的委屈,里面的事情当真如她猜的那般不堪。 就像她很小的时候,听到她妈妈嫁过人,一直都接受不了,同样,这件事她从未跟顾莫深提过。 “好了云姨,您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后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莫深这么大的人自己会拿主意。” 杜依庭还在安慰云姨,两个人背对着主卧的房门,突然,感觉到身后有风,她扭脸看到顾莫深穿着浴袍就站在她们身后,水滴顺着他的发梢一滴滴滴落。 “莫深。”她诧异的喊道。 这才意识到云姨的话,他都听到了。 杜依庭脸色骤然紧张起来,立刻松开云姨,悄悄扯了下云姨的围裙,她要云姨下楼,免得被顾莫深的怒火波及。 这样的顾莫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讳莫如深的黑眸中似乎藏着一些不能让人探知的内容。 她拦在顾莫深和云姨中间,“莫深,天冷,我陪你进去换衣服。” 有力的手掌拨开杜依庭,顾莫深深沉的眼眸目光冷寂地盯着云姨。 “莫深,你的手机落在游泳池边,云姨只是帮你把手机拿上来。” 见状,杜依庭怕他对云姨动怒,着急的又拦过来。 “你躲开!” 顾莫深侧脸,两道警告的暗芒睨在杜依庭脸上,重新对上云姨那饱含慈爱、心疼的目光。 “云姨、” 喊着云姨,像往常一般的语气。良久,顾莫深才接道。 “她一会儿到,晚饭我跟庭庭不在家里吃了。” 云姨一怔,没料到顾莫深会同意姜瑜来半山别墅。“少爷,你是说你同意夫人过来?” 她抹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很诧异顾莫深真的会让姜瑜来这里。 “庭庭,进去收拾一下随身用的东西。” 顾莫深手搭在杜依庭肩上,要她进主卧。 不明白他的意思,杜依庭歪着头看他。“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我们是要去外面吃饭吗?” 云姨跟近了一步,她想知道顾莫深要杜依庭收拾东西做什么,就在她想跟着进主卧时,顾莫深一手握在门把手上,睨着她,将门关上。 …… 顾莫深从容不迫的往身上套t恤衫,跟着是裤子,他逐一穿戴好,不忘嘱咐杜依庭穿厚点。 见杜依庭并未听他的收拾东西,他动手拖出箱子,从衣柜里找了几件两人的衣服塞进去。 “莫深,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他蹲在地板上,扣上皮箱的锁扣,蹙着眉仰头看她。“你想跟她住在一起?” “你妈妈要过来住?” 消化了他的话,杜依庭才确认般重复道,她眨着眼睛,自然是不想跟顾莫深他妈住在一起。 之前她还顾虑的问云姨,她现在只是顾莫深的女朋友,当着他妈妈的面说他们同、居,她还没这么厚脸皮。 顾莫深带着杜依庭,提着皮箱,两人大有姜瑜一日不走他们就一日不回来的架势。 云姨站在别墅里看着他们走了,她失落的看着准备好的饭菜,似乎眼角还带着欣慰,顾莫深是她费劲了心力带大的孩子,他对姜瑜的冷漠就是对她的在乎。她肯答应姜瑜,因为她忘不了年幼时的顾莫深拽着她的衣角,问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他? …… 路上,杜依庭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 两人回到杜依庭的出租屋,前段时间她跟杜鹃住在这里,房间都干净。只是杜鹃睡过这张床,杜依庭怕顾莫深的洁癖发作,收拾了半天。 因为姜瑜的突然来临,让两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杜依庭坚持要吃泡面,虽然不同意,但顾莫深似乎没了往日的坚决,他从进房间就躲在阳台上抽烟。 煮好面,杜依庭去喊他。 顾莫深掐灭烟,唇边泛起不自然的笑容。“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撅撅嘴,将面碗墩到他面前。 杜依庭不以为意的答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像是想到什么,她支着脑袋又问道。“你妈妈是回来过年的吗?” 第二百零七章 以什么身份在他家过年 脸色又一沉,顾莫深摇头,他也不知道姜瑜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回国。 “你跟着我住在这里,要是她一直不走,那过年怎么办?”这是她跟顾莫深过的第一个新年,担心姜瑜回来是为了跟顾莫深一块过年,那她怎么办?她不想跟他分开。 伸手摸了摸杜依庭的脸,俊脸努力克制隐忍。 “她那人不好相处,先在这里住两天,过年的事再说。” 杜依庭心里哀嚎,什么叫再说,后天就是年三十。见到顾莫深脸色不好,她也没说出来,什么一块守岁、初一派红包,看来这些都泡汤了荻。 两人都不愿再就这件事多说,顾莫深吃了几口面没了食欲,人又跑去阳台抽烟。杜依庭怔怔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却显得落寞,叫她心疼。 在她眼里,他是无所不能的鼹。 杜依庭忍不住跟过去,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顾莫深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宽实的后背上。 “小深深,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情,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顾莫深偏头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腰上的小手。他吐了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深眸凝着半空中的点点星光。 找到杜依庭后他没想过会再分开,可是姜瑜的到来,她曾经对杜依庭做的那些事情,无形又给他们在一起增加了一道阻力。 …… 杜依庭收拾厨房,几天没回来到处是杜鹃遗留的痕迹,她怕顾莫深住的不习惯,将杜鹃散落在卧室、厕所的东西都收拾好。 突然想起来她还没问问她姑姑在哪里过年,回来跟她一起过年的话,是不是得把顾莫深撵走? 头痛的想了一会儿,杜依庭硬着头皮给杜鹃打电话。 她支支吾吾的提醒杜鹃天冷多穿衣服,才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们要怎么过年。 那头,杜鹃不屑的反问杜依庭,问她跟顾莫深在一起还会记得关心她这个姑姑。 一时间,难堪的杜依庭满脸通红。 杜鹃说自己已经两天前已经回了g市,在潘双勇家里过年,而且她跟潘双勇已经领了证。 “啊?姑姑,你们这么快就先领证了?那你们还打不打算举行仪式了?”杜依庭惊讶的问道,她没想到杜鹃的动作这么快。 “像顾莫深一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同*居都是耍流氓!你潘伯伯要是不跟我领证,你以为我会在潘家过年?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他家里,还要两头跑照顾潘嘉琪?” 杜鹃苛责的质问道,杜依庭瘪嘴,能想象出杜鹃现在什么表情。 姑侄两人聊了几句,杜鹃不会再回出租房让杜依庭松了口气,临了,她给杜鹃拜了早年,说年初一会亲自登门去潘家拜年。 哼了一声,杜鹃没说什么,这是同意了。 按照礼貌,杜依庭作为杜鹃的娘家人,又是晚辈得懂这个礼节,她去潘家拜年会让杜鹃在潘家更有面子和地位。 加上老赵家里也要去,杜依庭踌躇的想,凭空多了拜年这个环节,比往年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要热闹。 她收拾好房间,喊顾莫深休息。 喊了半天不见有回应,她又挨着卧室、卫生间去找,都没有顾莫深的人影。正疑惑他的人是不是出去了,这时听到防盗门的声音,顾莫深穿着拖鞋、拿着烟盒从门外进来。 “怎么出去了?” “嗯。” 顾莫深哼着,表情有些怪异。 “早点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我的床小、睡不下两个人,晚上你睡床,我睡地上。不用跟我争,之前我跟姑姑就是这样,反正我也睡习惯了!” 怕他不答应,杜依庭把话说在前面。 静静的拉住杜依庭,不让她忙。 深眸粘着她瓷白的脸颊,像是眷顾,又像是心疼,顾莫深唇边的笑容也泛起不自然。 “床够睡,你睡床就好。晚上、”顾莫深的眉心微微地皱着,宠溺的柔声问道。“我要回半山别墅,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吗?” 惊诧的眸渐渐腾起尴尬和心疼,原来、只有她自己住在这里,她还以为顾莫深也要跟自己住下。 是呵,他妈妈来了,他没必要要躲着自己妈妈,只有她。 她是杜仲的女儿,回避是应该的。刚才顾莫深去门外,就是躲开她接他妈妈的电话吧! 强扯出一个笑容,杜依庭舔着干涩的唇,“没问题。” 她苍白的小脸和紧咬樱唇的样子落入顾莫深的眼中,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温热的大手带着心疼的气息将她的手紧握。 “别多想,有些事情我要跟她谈一谈。”摸着杜依庭的脑袋,安慰她。她越是这样乖巧、体谅,顾莫深的心越是拧作一团。 突然,杜依庭扑过来,耍赖的粘在顾莫深身上,听到他说走,她嘴巴上说没问题,可是心里的失落让她忍不住抱住他。 仰脸看着他,索吻。 “我要明天一大早就看到你,你要给我带小笼包和豆浆,我的药忘记带回来,你要是不过来,” 碰碰她粉嫩的唇瓣,顾莫深温和地笑了出来,说“好”,那俊脸上写着浓浓的歉意。 杜依庭晓得他惦记着别墅里的那人,松开他,去捡他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莫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往前看不是吗?” 顾莫深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默,半响他接过杜依庭手里的衣服,捏着她的下巴。 “嗯,早上给你带小笼包过来!” 不等杜依庭抬头,额头上一个轻吻已经落下,跟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已经出了房门。 每一次被他这么捏着下巴时,都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甜蜜,可是今天,心地却冒出一股不舍和担忧。 …… 出了老式小区,车速迟缓的像是舍不得离开,他担心杜依庭,手握着手机踌躇要不要打电话。 距离半山别墅不到十公里时,心底压制不住的烦躁让顾莫深狠狠的踩着脚下的油门,宾利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马力瞬间飙至时速一百、二百、三百。 眼前的街景眨眼间变成倒影,快到路灯连成线。 那股快刀暂乱麻的冲动,令他想尽早解决这件事,不管姜瑜来这里的目的。 而他心里又清楚,如果内心真的忽略姜瑜的存在,他不会失控如此,就是因为在意,甚至心底还有一股迫切想见到她的情绪,让他晃了心神。 那是他妈妈,依稀记得姜瑜离开的那一晚,是他关于在母亲怀抱里最后幸福的回忆。 姜瑜给他讲睡前故事,温柔的哄他睡觉,一觉醒来,姜瑜消失了。 无论他怎么哭闹,换来的只有顾洪磊暴躁的搪塞,再到后来,他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出了问题,再也没有要姜瑜回来。 一个连自己儿子的健康都不顾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换来他的原谅,也许顾洪磊跟她离婚是对的,跟一个狠如蛇蝎的女人在一起,岂会幸福? …… 宾利扎在院子里,云姨从别墅里跑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红,看到顾莫深,脸上还是有了笑容。 “少爷,庭庭没跟着吗?” 顾莫深冷漠的哼了一声,他全神贯注都在听别墅里是否有陌生的异响传出来,心底竟然无耻的怀念那个声音。 “夫人到了就问你去哪里了?”云姨苦涩的一笑,“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老了。” “她在客厅?” 顾莫深似乎随性的一问,咋一听没有任何执拗,似乎乐意见到姜瑜,但云姨感觉到他似乎不想让第三个人围观他跟姜瑜见面的场景。 云姨跟在顾莫深身后,悄无声息的给了别墅里的帮佣一个手势,人都撤出去,偌大的空间里面只留了顾莫深和姜瑜两人。 姜瑜似乎还没意识到顾莫深的人已经进了别墅,她看起来很紧张,扯着身后的衣襟危坐,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冷不防顾莫深出现在她面前。 一抹似曾相逢的身影蓦地跃入了姜瑜的眼帘,顾莫深酷似顾洪磊的模样,笔挺的羊绒外套将他的身形彰显得更加淡漠。 “莫深、儿子、” 姜瑜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年过半百的她,岁月无情的带走她脸上的娇艳,略微发福的身材让她跟普通中年妇女一般的体形。 与顾莫深记忆里残留的形象更是千差万别,他眸光陡然变得锋利,绝对让人感觉到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无情和冷酷。 第二百零八章 残疾的儿子 顾莫深脸上有着姜瑜不曾熟悉的情绪,极为复杂,但最后凝固成一层严肃。 “这里不欢迎你。” “莫深、我是妈妈,我真的是妈妈,我知道这二十几年是我亏欠你,可是我无时无刻不惦记你。你的腿好了吗?让我看看,你都这么大了,你越来越像你爸爸。要不是我联系上云芳拿了你的手机号码,难道你不想见见我吗?” 姜瑜喊着,靠近顾莫深,她围着他,想要正眼好好的看看顾莫深,可是他疏离的跟她拉开距离,沉然伫立的身影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 “如果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人,我想、没有什么理由值得我见你。”顾莫深冷漠的说道,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随时都可能走掉蠹。 他的态度让姜瑜脸上一白,眼底里露出一抹失落,她偏了偏头,但还是又靠近了一步。 她不信顾莫深不认自己,眼前的这个成熟、稳重、高冷的男人是她儿子,是她姜瑜承受三天三夜阵痛生下来的儿子,怎么会不认自己髹。 姜瑜哽咽了一下,“儿子,我知道你怪我现在才回来!我、”似有难言之隐,她沉痛的眨着眼睛。“那个时候我刚出国,我承认是我主动跟你爸爸提出的离婚。作为离婚的条件,我答应他不回国,不认你。我做到了,但是这么多年我很痛苦,因为见不到你!我一个结了婚就在做家庭妇女的女人,什么都不懂,语言也不通,到了法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手上也没有钱,这些年我吃了很多苦。” “前几年生活刚有好转,得知你爸爸突然去世我也很想回来,希望能替你爸爸照顾你,帮你打理顾氏,可是、我被查出甲亢,很严重。身体不允许我回国,这段时间终于得到控制,所以我还是决定回来,弥补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对不起儿子,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自私了,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让你背负了太多。” “妈妈年纪大了,变老了、丑了,但是妈妈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些原因不认我对不对?儿子!” 哭诉着,姜瑜发觉顾莫深没在再避开自己,她脸上欣慰的看着自己多年未曾见过的儿子,伸出手。 就在姜瑜的手快挨到他的脸,顾莫深一个转身躲开了,不在意姜瑜眼底受伤的神情。 看着顾莫深那张帅气的脸,似是麻木无情地与自己相对片刻后转开,姜瑜受不住地喊道。 “我是你妈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难道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不想见见我!” 顾莫深的喉结微微地耸动,他脸上的表情更加肃穆。“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给自己的儿子吃错药,会扔下自己残疾的儿子一走了之,更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在二十几年回来以后要挟自己的儿子见她!” “不是的,莫深!” 姜瑜惊诧的否认道,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顾莫深,他怎么能这样认为。 “我承认当年是我的疏忽,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痛苦。可是我没想扔下你不管,你的腿出问题以后我很痛苦,每天都以泪洗面,就是因为我面对不了自己的过错,我承受不了你爸爸看我的眼光,他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所以我提出跟你爸爸离婚,把你留给你爸爸。现在看到你这么优秀,我很欣慰,感谢洪磊把你培养的很好!” “没错,过了这么多年我才回来,妈妈回来晚了,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可是当年,妈妈真的是被逼无奈,实在迫不得已才扔下你。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看在我想念你二十多年的份上,妈妈求你别这么冷漠,妈妈只是想见见你,我太想你了,我想了二十多年,我求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是要挟,只是想见见你,弥补我欠你的母爱,莫深,难道你不想我吗?从小是我哄你吃饭、哄你睡觉,你对我一向要比爸爸亲昵不是吗?” 姜瑜的声音在颤抖,无比慈爱的望着顾莫深,她在抑制异常激动的情绪。而更让她激动的是顾莫深不认自己,看见自己仿佛就像看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 太想他了! 难道他没有想她吗?二十七年了,她刚才看到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陌生的,他不相信她惦记了自己二十七年,也不相信她能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她儿子。 任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虽然她老了、胖了、风韵不再。顾莫深落寞的眸子里,无奈和心疼一闪即逝,在查杜依庭档案的下落时,他见过姜瑜的照片,晓得她的境况。 她在s市千丝万缕的亲戚,想见他,或者想他,不可能连自己儿子成年后的长相都不认识。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五年前的事件中动了什么手脚,也许他会动容、会接纳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妈妈,可是偏偏让他查出来了。 “不早了,既然来了就住几天!”顾莫深不动声色的丢下这句话。 “好,莫深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听见顾莫深这是留自己住下,姜瑜知足,没有试图再拦下顾莫深。 就在她努力微笑时,顾莫深却冷了神色,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望着顾莫深越过自己时那份刻意的冷漠和疏离,让姜瑜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甚至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顾洪磊将顾莫深培养的很好,同样,也给他灌输了太多她无情无义的影响,这些隔阂非一日能打破,想要拉近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恐怕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顾莫深能留下自己,是个好开端。 就像当年她能引起顾洪磊堂堂一个富家公子的注意,她靠的不是姿色和胆识,而是头脑和隐忍。 …… 一早,姜瑜果真如她所说的,在厨房熬粥。她遣走了帮佣,也不要云姨插手。 许是多年不碰中式的厨房,她不熟练的将粥熬糊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反复熬了几遍。 她自己都记不清是先放肉丝还是后放皮蛋,点缀的香菜被滚烫的粥烫褪了色泽,看起来并不可口。 姜瑜尝了一口觉得顾莫深会喜欢,还是用托盘端起来,小心的送到二楼。 昨晚,她被安排睡在三楼的客房,听帮佣说二楼是顾莫深的主卧和书房,她心头酸溜溜的,可是能住进这里,说明顾莫深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妈妈的。 想到顾莫深一脸难以亲近的冷厉,姜瑜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草稿,如果顾莫深看不上她熬的粥,对她冷嘲热讽,她该怎么劝他多少喝一口,这是她花了两个小时熬的,是她回归母亲角色的开始。 姜瑜想了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到一种。 遗憾的是,顾莫深没在主卧,具体来说他的人根本就不在别墅。 听到云姨跟自己说顾莫深很早就出了门,姜瑜的脸色难看,她面无表情的将托盘推到云姨手里,拎着裙角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莫深不给她这个面子,她何尝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排斥,如果不是因为她说自己知道夏之桃的下落,也许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进来别墅,更别提让她住在这里。 “既然来了就住几天、”顾莫深是这么说的。 他以为她此次回来会轻易的离开吗?从她计划回国,就没打算再回去。 姜瑜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疼痛的神色,伸手摸了摸镜子里那张松弛的脸颊。 离开了这么久,她从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变成了老妪,是啊,她老了,老了以后才知道儿子的重要。 …… 一夜失眠,挨到清晨四点钟,顾莫深站在阳台抽烟。仿佛听到楼上有声音,他扔下烟蒂就开车从别墅出来。 尽管内心不愿承认,但是他清楚自己在躲避姜瑜,他怕自己会动容,能不见姜瑜就不见她,免得她影响他的判断。 人面对亲情时的脆弱会判断失误,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顾洪磊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做出强迫杜依庭的事,也许他们就不会分开五年。 看着东方天际泛出的鱼肚白,他才掐灭了手上的烟蒂,而烟灰缸里已经被塞满了。 散了车内的烟气,顾莫深下车买了早餐上楼。 他拿了钥匙开门,轻手轻脚的进房,杜依庭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直到她被他的手机铃声吵醒。 “莫深,你来了?” 听见她惺忪的声音,顾莫深将来电挂掉,是姜瑜的电话,他没有接的打算。 “睡吧!昨晚不是说好想吃小笼包,我买来了。” “嗯,我马上起来吃!” 杜依庭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倏地又一脸笑意的从床上爬起来,她喜欢睁眼就看到顾莫深。 将手机切换到静音状态,顾莫深将早餐放进厨房才进了卧室。 他脱掉外套,而杜依庭的人已经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他背上,懒洋洋的要他背着自己。 反手拍了她挺翘的屁股,顾莫深偏头问道。“现在吃,还是再睡一会儿?” “你陪我睡!”她撅着嘴巴,央求道。 “好!” 应着,顾莫深去解自己的腰带,而挂在他身上的那个女人不老实的伸手帮他。 两人这一觉睡到快中午头,小笼包早就冷透了。 杜依庭要下手把包子放到蒸锅里热一下,顾莫深不想麻烦,要她洗漱好了,带她去外面吃。 “我还是想吃小笼包,这个点哪里有卖的?”她不高兴的央求道。 顾莫深凝神,没有顺她的意。“明天开始放假,下午我要回公司开个会。” “那今天晚上呢?” 这才是杜依庭关心的,虽然顾莫深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是她觉得他跟自己在一起很心不在焉。今晚还是他又要回别墅,将她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 “今晚在这里。” 他回答的干脆,让杜依庭遂心的翻了下眼睛。 忽然又想起明天就是年三十,杜依庭的嗓音透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天呢?我们要在出租房里过年吗?还是你要回去跟你妈妈过年?”她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顾莫深面色如同瞬间结上冰霜,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寒星般得光芒,良久,他摸了摸杜依庭的头发。 她柔顺的发丝长了,头顶未染色的部分是并不明显的黑色。 “我会安排好!” 这个话题是顾莫深不愿涉及的,让杜依庭产生了一丝愧疚,因为她的担心,一遍一遍的逼问他,让他身陷囫囵。 “对不起。” 杜依庭自责的道歉,她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一般,非要男人回答那道愚蠢至极的问题,什么他妈和她掉进水里该先救谁? “嗯,手机响了。” 杜依庭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顾莫深将她的手机递到她手里。他眼神一沉,杜鹃也是奇怪,居然会将杜依庭的手机找人带回来。 杜依庭看号码是别墅的座机,以为是云姨,她脆生生的应道。 结果,听筒里传来似曾相熟的声音,来人说她是顾莫深的妈妈,想见见她。 第二百零九章 大名鼎鼎的姜女士 杜依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莫深,一时间竟不知这通电话接还是不接。 “阿、阿姨、” 她还是接了,别扭的绕开顾莫深。 “电话挂了!”顾莫深一顿,冷道,想夺她手中的手机。 “她是长辈!” 捂着听筒,杜依庭皱着眉头嗔怪了他一眼,毕竟是顾莫深的妈妈,她得尊重髹。 顾莫深不听,还是要夺手机。 转开身子,杜依庭躲着,边听见那头问她,顾莫深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呵呵,我们、我们在一起逛街。” 边说,边跟顾莫深瞪眼,杜依庭孥嘴,突然又将手机贴到顾莫深的耳边,要他自己跟他妈妈解释他在这里。 顾莫深身体一怔,跟她拉开距离。 杜依庭就猜到他不会接,不高兴的坐正了,小心翼翼的问姜瑜什么事情。 姜瑜口气很和蔼可亲,邀请杜依庭来半山别墅,她想见见杜依庭。说她知道杜依庭和顾莫深在谈恋爱,反问杜依庭之前不是住在别墅里面,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就躲起来了。 一脸的黑线,杜依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表情有些愤恨,那个碎嘴告诉的姜瑜。 “庭庭、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见见你,难道你不想见见我吗?我是莫深的妈妈,也是你未来的婆婆。” 这句话好有压力,她不见就是不给未来婆婆面子,杜依庭哪儿还敢不见。 她挠着脑袋,抛出求助的眼神,而顾莫深又跑去阳台上抽烟,摆明要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收场。 “我安排云芳准备几道莫深从小就爱吃的菜,我就不单独给他打电话了,晚上你跟他一块早点回来!” 不等杜依庭支支吾吾,姜瑜说完就挂了电话。 颓败的收起手机,杜依庭瘪嘴走到阳台,她跟顾莫深汇报他妈妈的命令。 “你妈要咱们晚上回去吃饭,怎么办?她还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谁跟她说的?” 掐了手上的眼,顾莫深关上窗户,搂着杜依庭朝房间里面走,深眸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嫌恶和警惕。 “不用理她,以后她再打电话过来不用接!” 杜依庭用力的拽了拽他的手,表示不满。“她是你妈妈。” 顾莫深高高的抬着下巴,目光坚定,心底里坚硬如磐石一般。“我没有那样的母亲!” “胡说了是吧,那是你妈妈,你可以对她这样,我不行!莫深、别让我夹在你们中间为难,好不好?”杜依庭撒娇道。 摸摸她的脸,顾莫深眉毛挑高,表情有些桀骜。“不会让你为难。” 听他这么说,杜依庭腆着脸朝他嬉笑,她终于有点当人家媳妇的感觉了,要是姜瑜不来,她还真没自己是要嫁进顾家做人家媳妇的感觉。 顾莫深下午有会要开,他跟唐谦已经敲定了时间,下午三点前他赶回去。 他带杜依庭在外面吃完中饭后,杜依庭留在商超逛街,他回公司。在分开前,他已经提前电招小马过来陪着杜依庭。 说是陪着,其实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s市距离g市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车程,难保那些人的手脚不会动到g市这里。 杜依庭要采购年初一去潘家和老赵家拜年的礼物,因为姜瑜要见她,这样一来她还要准备给姜瑜的见面礼。 她给于乐儿打电话,两个人为送什么东西煲了半个多小时电话粥,最后敲定送姜瑜围巾。 于乐儿调侃她,要见未来婆婆心情如何? 杜依庭没心情跟她瞎侃,除了一个云姨,她没有跟这种年纪的女人相处的经验,杜鹃才四十几岁还不能算做一类。 “据称你这个婆婆可是正牌婆婆!” “什么呀?难道还有冒牌的?” 听见杜依庭问的这么没水平,于乐儿在那头嗤嗤的笑。“这是顾莫深亲妈好不好大姐,不过值得夸奖的是,你的反应还不错,没跟他一样直接给人摆架子。老太太现在是先笼络你,然后通过你笼络她儿子!这位大名鼎鼎的姜女士,手段可不一般啊!庭庭,咱可别瞎在她手里,弄的你既讨不了她的欢心还让顾莫深再嫌弃你?” “拜托,我还没见着人呢,你就开始不盼我好!”睨着小马手上的袋子,杜依庭被于乐儿揶揄的心里没了底儿,琢磨着中午顾莫深的意思似乎不想让她见姜瑜。 她应该听顾莫深的才对,遂打定了主意,只要顾莫深晚上不提回半山别墅的事,她坚决不过去。 小马送杜依庭回了出租房,没过多久他又回到这里。 见他回来,杜依庭不解。 “杜、杜、杜小姐,云、云姨要我来接、接你回别墅!” 杜依庭莫名其妙的望着小马,想了想回道。“我打电话问问顾莫深!” 这事还是跟顾莫深通个气的好,她想的不错,但是顾莫深的电话无人接听,连着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她挂了电话,还没想出怎么办来,半山别墅的座机号码跳进来。 怕是姜瑜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会儿电话一直响着,只得硬着头皮接了。 不是姜瑜,是云姨。 “听夫人说你们晚上回来吃饭,要我问问你现在有没空,要是没事就先回来吧!小马已经到了,你跟着他回来。” 杜依庭一向听云姨的话,她点头说好,一边惆怅的埋怨顾莫深怎么不接电话,她是去还是不去? …… 能不去吗?杜依庭赌气的望着窗外。 都快到半山别墅了,顾莫深才给她回电话,而且还要她马上调头回去。 怎么可能? 在别墅二楼都能看见她了,要是被姜瑜看见她到了门口又走了,怎么想她? 杜依庭硬着头皮还是站进了别墅院里,路上她问小马有没见过这位夫人,至少跟她说说姜瑜什么样子,给人什么印象也好啊! 小马一律摇头,说听云姨安排。 完了完了、她在心底哀嚎,顾莫深也不在,万一她让姜瑜不高兴或者不喜欢她该怎么办? “庭庭!” 听见有人喊自己,杜依庭扭头,看见院子里一个微胖、富态的中年女人朝这边走过来,她脸上淡淡的笑意,那双眼睛似极了顾莫深的。 她心里一惊,认出来人是顾莫深的妈妈。 姜瑜见到杜依庭就亲切的挽住她的胳膊,满意的夸奖道,“这丫头长得漂亮,难怪我们莫深会喜欢。” “阿姨好!”怯生生的喊着姜瑜,杜依庭内心不由的感慨,姜瑜上来就夸自己,看来挺好相处。 “庭庭啊!莫深什么时候到?一会儿你给他打个电话,再问问他晚上还想吃什么菜?晚上我亲自下厨,都是莫深从小就爱吃的,你尝尝阿姨的手艺怎么样,你可要好好学会了将来做给他吃!” 杜依庭别扭的说一会儿就给顾莫深打电话,被姜瑜的话说的又有些害羞。 这时,云姨也从别墅中出来,见到姜瑜亲热的拉着杜依庭的手,而杜依庭乖顺的挽着姜瑜,两人有说有笑的,她脸上稍稍有些不自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跟在她们后面,没忽略小马手上提的东西。 客厅里,杜依庭腼腆着脸将给姜瑜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要姜瑜别嫌弃。 姜瑜看也没看,将东西搁在身旁,拉着杜依庭的手不松。“庭庭,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阿姨,这是应该的。这是我给您的见面礼!” “呵呵呵,就是啊。这次是我疏忽了,也没给你准备东西,等你们结婚,我送样好东西给你!” 杜依庭红着脸,姜瑜几句话都提到要她跟顾莫深结婚,她挺不好意思。 “庭庭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打算在哪里过年?不跟家里人一起过年吗?以后嫁进顾家,可就没法跟家人团聚了!” 冷不丁姜瑜说到过年上来,她是不知道自己没有父母还是故意这么问,一时间杜依庭眨着眼睛,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尴尬的笑着抿嘴。 “阿姨说的是。”她只能话赶话这么回答了。 姜瑜拿起杜依庭送的围巾,招手喊来帮佣。“你帮我放回房间里。”她扭头又招呼杜依庭,“庭庭吃点水果,我去厨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你该给莫深打电话了!” 点点头,杜依庭恭敬的站起来。 见姜瑜走了,她难为的咬着嘴唇,刚才在路上她还跟顾莫深闹,这会子怎么跟他说她自作主张跑回别墅,而且、 她呆惯的地方,弄得跟做客一样。 杜依庭还站着发呆,云姨悄悄过来,扯着她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她说你回家过年?庭庭、你哪儿来的家,你不跟少爷一起过年吗?” 顿时,杜依庭脸上露出一抹愕然后的冷笑,“谁说的?我没说过这话呀!” ---题外话---节后综合症,什么都不想干啊!一章都是极限了! 第二百一十章 她是叛徒 云姨负气的松开杜依庭,朝厨房小心的看了一眼,质问她。“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杜依庭委屈的申诉道,她顺着云姨的视线也看向厨房,晓得云姨话里的“她”指的是姜瑜。 她甩着手表示清白的又道,“顾莫深他妈妈问我过年在哪里过,说没结婚前要好好的跟家人团聚,我又没有家人,我的家人就是顾莫深,我能跟谁去过年啊!” 见她拔高了声音,云姨捅了她一下,怕叫姜瑜听见,扯着人往门厅的方向走去。 “我都听见了,你的意思就是不跟少爷一起过年!”云姨压低了声音,咬着字强调道蠹。 “云姨、我都冤枉死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要不是你那通电话我就不回来了!” 最后,杜依庭百口难辨的责怪道。好端端的云姨跟着凑什么热闹髹? “你这丫头我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电话里你没听出来我什么语气吗?问你有没有空,你说没空不就不用过来了,你过来怎么也不事先问问少爷的意思?” 又是为她好?顾莫深也说不要她见姜瑜是为她好? 杜依庭抱着双臂,叛逆的反抗道。“我给他打过电话,快到别墅他才回我,你说要是他妈看见我到了门口不进来,难道我连最基本的礼貌还不懂吗?云姨,我不知道他跟他妈妈之间为什么跟仇人一样,但是站在我的角色,我能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跟我说也没用!少爷那边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还有,说话长点脑子,别人挖坑你就傻乎乎的往下跳啊?” 云姨谨慎的又张望了一眼,手铰着身上的围裙,她见到从楼上下来的可欣,拉住人吩咐去酒窖。 也不知道姜瑜想做什么,非要让她去找顾莫深屯在酒窖里的红酒。 埋怨了一眼,杜依庭向往的朝二楼看去,她现在好想窝回舒服的床上,想到姜瑜还在厨房里,她不得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不停的回想刚才她到底跟姜瑜说过什么,是她记性差还是怎么,她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话,是她压根就没说几句话。 边想着,不自觉连着吃了好几块火龙果,听到厨房姜瑜的说话声,忽然意识到她是来做客的,吓得杜依庭连忙放下手上的叉子。 中途,姜瑜问她有没有给顾莫深打电话。 见杜依庭迟疑了一下,姜瑜的脸色立马变的严肃。“你怎么不知道关心他?中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陪你逛街,下午还要上班,你让他怎么忙的过来!马上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我要开始炒菜了!” 姜瑜突然就变的厉害起来,杜依庭不适应的愣住,跟适才的和蔼可亲完全变了一个人。 杜依庭咬着唇,拨通了顾莫深的手机。 得知她还是回了别墅,顾莫深没说什么,先挂了电话。 六点十分,同顾莫深一同回来的还有唐谦。 许是知道姜瑜在这里,唐谦礼貌的跟她点点头算是招呼,没有喊人,看的出他以顾莫深为重。 让杜依庭瞧的很有负罪感,她可是喊姜瑜喊的亲滴很吆! 顾莫深一回来,姜瑜很殷勤的围在他身边,张口闭口的“儿子”喊着,只是他的脸上泛出一种霸道而不让人接近的冷凝。 甚至,他拒绝杜依庭的示好。 是压根就不给杜依庭示好的机会。 人回来就上了楼,杜依庭想跟上去,姜瑜的眼睛就盯着她,她怕怕的没敢动。 等到吃饭,她被安排坐到桌尾,与顾莫深中间隔着一个姜瑜,呵呵呵呵,她心里直冷笑。要跟姜瑜争宠的架势。 “这是莫深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庭庭啊,不是说好跟我学做菜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油烟味,连厨房的门都不挨。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下厨,也能理解。” 姜瑜给杜依庭夹了一块排骨,和蔼的问道,似乎能体谅她不愿意进厨房。 杜依庭一听,头皮都麻了,她哪里想到姜瑜是说真的,也没想到要从今天就开始培训她。 “庭庭吃啊!尝尝阿姨的手艺。儿子,庭庭都吃了,你是不是也尝尝啊!桌上的菜我都是按照以前的老做法,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这个味道。”一边催着杜依庭吃,姜瑜又伸手给顾莫深夹了一块排骨。 盯着碗里的排骨,杜依庭不得不夹起来,她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偏甜,她越过姜瑜斜眼瞄顾莫深的表情,晓得顾莫深不怎么喜甜,质疑姜瑜是他妈妈怎么不知道。 顾莫深的人直接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姜瑜留。 “云姨,有汤吗?”一口菜都没有动,直接将饭碗推开,顾莫深冷着面色喊道。 云姨慌忙从厨房跑过来,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脸歉意的说没有。 “为什么晚饭不备汤,我说过多少次?还要我再强调几遍?” 他声调平直,近乎没有任何情绪地质问道,却令姜瑜的脸微微地僵硬,但也只是微微地僵硬。 顾莫深的责备声比往常都严厉多了,云姨脸上青红一片,低头抿唇不再说话。 高大的身影一转,径直朝楼上走去。这时,杜依庭咬在嘴里的小排不知是继续吃,还是吐出来,她尴尬极了。 唐谦也恭敬的站起,微微欠身,他面前的饭菜同样一口都没动。 唯独杜依庭,她不仅吃了两口饭,还吃了姜瑜夹给她的排骨,顿时她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桌上只剩下她和姜瑜,杜依庭惶恐极了,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你也不吃了?” 姜瑜沉声问道,她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杜依庭违背心意的回道,“没有,我陪阿姨吃饭。” “嗯,还是庭庭懂事!过会儿我煮了酒酿你给莫深端上去,但是不能说是我做的,你明白吗?莫深从小就清瘦,肠胃也不太好。”姜瑜的模样似乎很了解顾莫深般。 顺着姜瑜的话,杜依庭应道。“这倒是,他胃真的不好,前一段时间还胃出血。” 姜瑜听她这么说,顿时停了手上夹菜的东西,一脸的紧张。“你说他胃出血?有没有好好的治疗,胃病不是小事,一定要好好调养!” 她又捅了窟窿吗?这是杜依庭的直觉,不敢再往下说,她笑笑,安慰姜瑜说顾莫深的胃最近都还好。 “还好是好、还是不好?你跟莫深在一起,为什么不照顾好他?” 其实杜依庭不过顺口一说,没想到姜瑜当作大事来听,她对关于顾莫深任何一点的小事都感兴趣,都是突破口。 “……” 杜依庭的心都煎熬死了,她真有种掉坑里的感觉,太、太、太不适应跟姜瑜闲话了。 “我现在去给他熬粥,你必须看着他喝下去!” 姜瑜将手上的碗筷放下,转身真的去了厨房。 这下,餐桌上只剩下杜依庭一个人。她走了一个下午的路,等顾莫深回来的时候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终于盼到开饭,哪承想这顿饭是鸿门宴! 如果她现在没心没肺的吃饱了,别说姜瑜怎么看她,顾莫深又会怎么想。他连姜瑜做的菜一口都没动,她怎么能食知髓味! 呃! 挣扎了一番,杜依庭也放下筷子,还进了厨房主动去给姜瑜打下手。 …… 唐谦随着顾莫深去了二楼书房。 两人都没吃什么,顾莫深给云姨打电话,说他们要吃面。 云姨捂着听筒,支支吾吾说姜瑜在厨房,要不要她回附楼,做了再送过来。 顾莫深说算了,要云姨端咖啡上来。 “顾总,空腹喝咖啡不好。”唐谦提醒道,他细心的观察顾莫深的表情,并没有发觉他因杜依庭还留在下面而动怒。 不一会儿,云姨端着咖啡上来。 她也叮嘱顾莫深不要空腹喝咖啡,放下咖啡脚步踌躇着不肯离开。 “什么事云姨?” 顾莫深俯身打开电脑,他带着唐谦回来有正事要处理。 云姨拿着托盘,张了张嘴才说道。“庭庭心思浅,要是夫人说了什么,少爷别当真。” 一听是说姜瑜,顾莫深眸光已经变得不耐烦,语气稍有不悦地命令了句。 “我没功夫听她唠叨。” 在顾莫深眼里,姜瑜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没兴趣知道。 算是表态,见顾莫深这幅神情,云姨脸色一松,她想退出书房时,被顾莫深喊住。 “以后她要是进厨房,她做她的,你做你的!” “嗯,知道了少爷!” 云姨倒是应得爽快,她脸上见了笑容,这是顾莫深对她的信任,更是对她在这个家里地位的认可。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留在顾莫深身边,若说了解,她比杜依庭都了解顾莫深的饮食起居。 晚上的菜品不得不承认姜瑜费了一番心思,只是她忘记顾莫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依赖妈妈的五岁小男孩。他口味偏淡、喜素,注重养生和调理,姜瑜却还当他是那个偏爱甜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打动他? …… 杜依庭见云姨端着咖啡上楼,她冲着云姨轻轻的摇头,是在示意云姨不要给顾莫深喝咖啡。 云姨给了她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 跟着姜瑜进了厨房后,姜瑜指使她淘米,又要她去烧开水。 因为下米的先后顺序,她大大咧咧的就伸手阻止姜瑜,说冷水煮的粥好喝,水开了再下米,煮出来的粥发梗。 当即姜瑜就不高兴了,甩手将摊子撩给杜依庭。 她没这么煮过粥,笨手笨脚的下米,结果手被滚水烫着,云姨还在一旁瞧她的热闹。 磨叽了一个小时后,粥快熬好的时候,姜瑜重新回到厨房。 她给粥里加了红枣、枸杞和葡萄干。 看到姜瑜撒了一大把葡萄干进去,杜依庭眯着眼睛为难,却不敢再拦她,得罪了姜瑜一次,哪儿还敢再不知死活的来第二次? “端上去,不能说我熬的,知不知道?” 姜瑜站在楼梯口,看着杜依庭命令道。 杜依庭端着托盘惆怅着小脸,这是她熬的好不好,再说顾莫深看到粥里每勺可见的葡萄干,他老先生连碰都不会碰。他不喜甜食,怎么会吃葡萄干? 她先跑去主卧找了一圈,才在书房找到他们。 顾莫深和唐谦一人一张沙发,手边都放着一杯咖啡,好像在讨论什么。见杜依庭敲门进来,顾莫深只睨了她一眼,脸色有些沉。倒是唐谦见她进来,笑着调侃她来送宵夜。 “你们没有吃饭,我、”杜依庭想到姜瑜的交代,她缩了缩脖子。“我帮忙熬的粥,你们喝吧?”倒也能算是她熬的粥。 她先端给唐谦,要端给顾莫深的那碗迟迟没有递过去。 “有葡萄干!”像是很惊喜,唐谦用勺子搅着粥说道。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心的,总之杜依庭艰难的皱着眉,就在顾莫深认为她要硬塞给自己的时候,杜依庭的举动让他俩都没想到。 “那个、要是我就给你们泡面吃了。晚饭我没吃饱,这碗粥我喝了!” 说着,她很豪气的动手舀着粥递进自己嘴里,反正顾莫深也不会喝,不如自己喝掉算了。 唐谦看到杜依庭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先笑了,他喊道。“顾总,杜小姐是为你牺牲了?” 顾莫深无奈的叹了口气,凌厉的眼眸有了松动,他去夺杜依庭手上的碗,不要她喝。 “好了,不想喝就别喝了。让唐谦帮忙解决!” 恍然大悟,唐谦苦笑,还以为顾莫深会亲自喝掉呢,原来重任在自己身上。 “不行、不行!”杜依庭死命的扒住顾莫深的手,不要他拿走。力量悬殊,眼看着那碗粥要倒进唐谦碗里,她快急哭了。“我真的没吃饱!” “你不是在下面吃饭了?”意识到杜依庭没跟自己任性,顾莫深将碗又拿回来。云姨上来说她跟姜瑜在下面吃饭,怎么吃的好好的、说没吃饱?“那你在下面这么久干什么了?” “熬粥!粥是我熬的,就这几样是你妈放的!”杜依庭撅着嘴赌气道。 这点倒是没想到,顾莫深凝眉,拽了张纸巾等着杜依庭擦嘴用。 也不顾烫,哧溜哧溜的喝完,杜依庭的小脸气色也好看了,她瘪嘴诉苦。 “你们走之后,你妈要给你熬粥,我也不敢吃饭,就跟她进了厨房。我也很有节操的,你们没吃,我也没吃,粥唐谦喝了,所以我也能喝!再说我熬的,没什么不能喝呀!” 她这番理论令顾莫深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让她吃饭了,他不想吃姜瑜做的饭菜是因为见到油腻的东西就没有胃口,至于唐谦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你下去交差吧!”将两只空碗摞到她面前,顾莫深撵杜依庭下楼,姜瑜怎么想的,每一句话的目的,她忘了他是她儿子,岂会看不出来。 以为他还是介意,杜依庭睁大了眼睛想申诉。 顾莫深微微眯了眯瞳仁,刻意遮住心头泛起的对姜瑜的反感。“你不下去怎么给我们拿泡面,唐谦吃这点不饱,我还饿着呢!” 杜依庭的眼睛顿时愉悦的放出光彩,顾莫深没怪她!她弯着月牙一般狡黠的眼睛,托着两只空碗就往门口跑。 三个人偷偷的躲在书房里吃泡面,骗过了姜瑜,杜依庭心里大松一口气,顾莫深又没有责怪她,哎,紧绷的神经也觉得轻松。 当天晚上,顾莫深找人送走唐谦,没再下楼,自然不会跟姜瑜碰面。 他吩咐了云姨,要是姜瑜问杜依庭,就说杜依庭跟着唐谦一起走了。 实际上,杜依庭偷偷的跟着他睡在主卧。 隔天一早,也就是年三十早上。 顾莫深要杜依庭先搭小马的车回出租房,他有话要跟姜瑜说,一小时后去那里接她。 杜依庭不放心,“小深深,我真的没说过不跟你一起过年的话!我不想跟你你分开!” “知道,乖,先过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去接你!” 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顾莫深给了她一个暖意的微笑。 “要是你妈妈留你一块过年呢?那样的话又是我一个人过年,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想到姜瑜,杜依庭不禁担忧道。 一丝寂寥的冷笑逸在顾莫深唇畔,逐渐泛起冷硬的弧度。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似乎又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出些什么来,伸手将她的小脸扣过来,俯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 “没有那种可能。乖乖在那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过去!” ---题外话---p:有没有幺蛾子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床上残留着两人睡过的痕迹 杜依庭跟着云姨从后门走了,只是她没看到,三楼上一道微胖的身影悄无声音的穿过落地窗,将她跟顾莫深吻别的画面瞧的一清二楚,还包括云姨替她扣上帽子。 将杜依庭送到后门停靠的车上,仔细的嘱咐小马记得将后备箱带的东西拿上楼。 云姨给他们带了些半成品的菜,她看出顾莫深今年笃定了要跟杜依庭一起守岁,而她是没法跟着伺候他们了,只能替他们备了些吃的。整理箱里有顾莫深爱吃的,也有杜依庭喜欢的几道自制小点心蠹。 昨晚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担心叫姜瑜看见了,安排了可欣和石岚两个丫头把她提前做好的点心转移出来,剩下的菜她偷偷在副楼的厨房里收拾好。 搓了搓冻透的手,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寒冷,云姨脚下只穿了单鞋,她急着赶回别墅里面取暖。 她想着心事,也不顾多看眼前,猛地撞到了什么,抬头,云姨吓得惊怔,是姜瑜。 姜瑜穿着皮草,加上微胖的身材衬的她十分雍容华贵,板着脸有些气势汹汹。 其实,顾莫深严肃起来的窄脸与姜瑜有三分肖似,只是姜瑜发福,看起来脸盘大了许多。 “你去送谁了?髹” 云姨退后了一步,在姜瑜面前,她就是个下人。恭敬的欠身后,她不得不答道,“杜依庭。” 杜依庭已经被姜瑜看见了,她这么问,只是想看看云姨是不是对她讲实话。 眉梢一挑,姜瑜听了也没再问,她扭身回了主楼,却顺手将门从里面锁上,把云姨直接锁在外面。 云姨吃了个闭门羹,她脸上强装的平和不觉垮了下来,手紧紧的拽着胸前的衣襟。 她从二十来岁就在顾家,跟姜瑜朝昔相处了六年,用到她的时候姜瑜笑容满面跟她称姐道妹,觉得她碍手碍脚的时候姜瑜就会排挤她刻意提醒她主仆有别。 姜瑜这是在敌视自己,因为她表面上看似同意姜瑜跟顾莫深相认,实际她跟顾莫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打骨子里都不想要顾莫深认同姜瑜。她瞧不起这个女人,虽然姜瑜跟顾洪磊离了婚,但顾洪磊一直未再婚,向外界承认的只有她姜瑜一个女人。 但是、姜瑜不配。 硬着凛冽的寒风,云姨顿时也不觉得冷了,她漠然的绕开主楼朝副楼走去。 凭着姜瑜抛弃自己患病孩子这一点,姜瑜不配得到顾莫深的原谅。 母子之间的感情跟男女谈恋爱一样,他对你有多好、多在乎,装不来,能骗过别人的眼,骗不过当事人的心。 …… 姜瑜瞟了眼身后的侧门,没听到云芳一星半点的反抗,她仰着脖子朝楼上看去,仿佛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她将外套脱在二楼转角的小厅沙发上,拢了拢脑后精致的盘发,径直朝顾莫深的卧室走去。 “莫深、起来了吗?” 敲门问着,她的手已经握上门把手,昨天她就来过这里,无奈每间房都安了电子锁,除了她住的那间,她想参观一下别墅的房间都不可能。 出乎意料,门并没有锁上,姜瑜抿嘴笑了。 床上明显残留着两人睡过的痕迹,甚至,姜瑜直接朝卫生间走去。 确认卫生间垃圾桶里有用过的橡胶制品,她嫌恶的翻了一眼,杜依庭还真当她瞎了,瞒天过海躲在这里睡了一晚,还胆大到在她眼皮底下跟她儿子发生关系,成何体统! 显然没想到姜瑜会跑进主卧,而且还是从卫生间里钻出来,顾莫深走进来,见到姜瑜,深眸微微一怔,高贵的脸上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瑜也没想到顾莫深会这么快回来,脸色一转敛去尴尬,笑着轻声询问道。“昨晚的粥好喝吗?妈妈早上熬了一样的粥,庭庭说你嫌葡萄干多,这次我放的少。” “不需要。”冷冷的回道,顾莫深将手中的笔记本放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头也没抬,又冷道。“别进我的房间。” “莫深!”姜瑜语重心长的咬着顾莫深的名字,用一种母亲关心儿子的口吻。“昨晚你就喝了点粥,你胃不好,所以我想早点喊你下去吃早饭。还有啊,庭庭昨晚留在家里你怎么让云芳跟我说她走了,妈妈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们感情好是好事。只是你这样把人留下又把人送走,让别人瞧见了多不好!” 深眸盯着姜瑜,冷然和疏离,他脸上的情绪早已表达得如此清楚。 “你出去。” 薄唇一抿,就这三个字。 姜瑜不由得畏怯地停住话,略微惊疑地看着顾莫深,她不明白昨晚上顾莫深的态度分明有了松动,为什么今天又如此排斥自己。 她仔细的观察过昨晚杜依庭拿回来的粥碗,如果是直接被倒掉碗边不会残留唇印,分明就是被人一口一口吃掉的,难道说顾莫深把粥给了别人,他根本就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 即使是知道顾莫深对自己还是这般冷漠,但不足以击退姜瑜的热忱,当年顾洪磊简直就是一座冰山,她不照样把他暖融了。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离婚,也许她跟顾洪磊会一直幸福下去,也许、想到现在顾洪磊跟她已经天人两隔,姜瑜深吸了口气。 脸上带着骄傲的光芒,但她从不后悔跟顾洪磊离婚,在她最娇艳的年纪选择跟顾洪磊分手,这样,顾洪磊身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一个强过她的女人,顾洪磊一辈子都会记得她姜瑜,顾洪磊致死都认为姜瑜才是最好的。 要不然、 姜瑜敛住脸色的得意多了一抹淡淡的神伤,谁都不知道顾洪磊临去世的前一刻给她打了电话,说想见见她,她答应了。她订机票的时候,老宅的管家告知她顾洪磊过世了。 回忆起这些,那些近乎玄幻的变故让姜瑜的神色多了几分落寞,离开顾洪磊她生活的并不光鲜。 而她,因为离开顾洪磊,再没有男人能入她的眼,老了老了才晓得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铭记、刻骨都是虚幻。所以,她为了顾莫深、她唯一的儿子,选择回国,义无反顾的回来。 虚胖的脸庞再次绽放慈爱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窘迫和不自然,像天底下所有包容自己儿女的母亲一样。 姜瑜挽了挽袖子,捡起床尾凳上顾莫深换下的裤子,搭在臂弯处,又伸手去收拾床铺。 “我帮你把房间收拾好,等你换了衣服,我们一块下去!” 顾莫深定定的站在卧室中央盯着她,倏然,他走过来,一把就拽脱了姜瑜手臂上搭的衣服,骨节分明的大手倨傲的将衣服扔到姜瑜脚下。 他俊逸的额头青筋凸显,在努力克制隐忍不下的情绪,脸色低沉中带着无情的冷漠,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沧桑和心痛。 “隔了这么多年,回来就为了来这里做饭、做家务?佣人我雇的起,这里不需要你!” 豪不稀罕的腔调从他的口中如同利刃一样吐出来,令姜瑜脸上一白,眼底里露出一抹窘迫,她没想到顾莫深会这么说。 姜瑜含着委屈,瞬间又惊讶到怒火冲天,她咬着牙狠狠吼道。“我是你妈妈!” 顾莫深将垂落到床下的被子随手一撩,带起的风伴着他极快的脚步,他进更衣室随便捡了件衣服,提着休息凳上的笔记本出了房间。 他偏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之间,边往身上套着衣服,边往楼下走,打电话吩咐人给他备车。 跟着,他身后传来巨大的关门声,回头看见姜瑜撵上来。 “儿子、儿子,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心急了。天冷,你去公司穿暖和点,我把你的外套拿出来了!” 姜瑜的头发也乱了,一缕垂在额前,满眼关爱的望着顾莫深,更多的视线放在顾莫深的腿上。 楼下,云姨听说顾莫深要出门,也赶过来,看见顾莫深站在一楼的楼梯上,姜瑜站在楼梯的转角处。 顾莫深睨了云姨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不是让你回老宅,怎么还杵着?” 云姨一愣,不解。见他走过来,忙让开。 他跟云姨说话的功夫,姜瑜撵上来,她绕到了顾莫深的面前,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可怜而无辜的央求道。 “儿子,今天三十,下午早回来?云芳也在,儿子你看,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要不把庭庭也喊来,晚上我们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好不好?” 姜瑜甚至心急的拉住云姨,她渴望的看着顾莫深,寄予了浓浓的期待。 顾莫深冷冽一笑,嘴角扬起致命的性感弧度。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俩去公墓不行吗 顾莫深冷冽一笑,嘴角扬起致命的性感弧度,但冷鹜的双眸却像寒冰一样毫无温度,他双手一摊挣脱姜瑜,残忍的讽刺道。 “我们回老宅守岁,祭拜爷爷和家父,你会回去?” 他的话重重的敲在姜瑜心口上,她应变不及,失神的一软身子,耳边回荡起顾老爷子痛侧心扉用拐杖锤着地板的警告,她踏出顾家大门一步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逆! 至今,她都忘不了老人那双鹰隼一般的眼,去顾家老宅就等于梦魇。 姜瑜颓败的放弃了,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故意这么做,故意要她知难而退,呵呵,她心底冷笑,顾莫深吃定她不会回老宅。 没错,她不会去。 又让云芳看了自己的笑话,她的脸面上已经挂不住,顾莫深走了,云芳也走了,这里她还有什么呆下去的必要。 …… 杜依庭看着云姨给她准备的东西,心里忐忑不安,心里不停的揣测云姨的意思,是要她自己一个人过年,还是鼷、 到了出租屋,她呆呆的坐着,不知不觉过了一个钟头,直到顾莫深开门进来。 看见顾莫深,她松了口气,抿着嘴笑了。 “怎么还没吃早饭?” 看着茶几上冷透的豆浆,顾莫深问着,被室内的热气一嘘有点淌鼻子的感觉,甚至鼻腔有些酸楚。 当时看见姜瑜给他们收拾卧室,他的态度一度产生了松动。姜瑜毕竟是他妈妈,他对她冷嘲热讽他心里岂能好受,如果姜瑜不是句句针对杜依庭,还有她明明做了拆散他和庭庭的事情,却装作一副欣然接受庭庭的模样。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跟庭庭分开五年,看在她是自己生母的份上,他已经选择了隐忍,难道还不足以让姜瑜醒悟! “小深深、我还以为我要自己一个人过年了!”杜依庭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撒娇朝他走过来。 顾莫深只穿了件西装外套,上面挂着冰冷的寒气,这时,杜依庭才发觉他穿的少,而且裤子是在家里才穿的,看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脸色倏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姨、”觉得自己喊姜瑜喊的太亲昵了,杜依庭又换了疏远的称呼。“你妈是不是不要你来找我?” 顾莫深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让杜依庭越瞧越不安,抿着嘴不敢再往下问,她觉得顾莫深的神情像是跟姜瑜争吵过。 良久,将那些情绪全部抛开,顾莫深要杜依庭收拾行李。 “一会儿我们回s市,回老宅过年!” 杜依庭怔怔的站起来,没有问为什么回那里过年,认真的等顾莫深下面的解释。 “放心,她不会去那里。下午我们去祭拜我爷爷和父亲,还有你父亲。” 摸摸她的脸,顾莫深微微转过了头,他以为杜依庭是担心要跟姜瑜一起过年。 “她自己留在g市可以吗?” 杜依庭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姜瑜,同时,她也有些激动,顾莫深说要带着自己去见她爸爸,还有他爸爸、爷爷! “你不是一直说要去看看爸爸吗?今天三十,去跟他们拜个年,顺便跟他们说说我们的事。她、已经不是顾家的人,除了老宅,她哪里都能去,唯独这个地方!” 仰了仰白色衬衫下的修长脖颈,深眸闪过一抹复杂和难以释怀的暗芒,他掩饰的再好,高大而显落寞的背影也将他的心情泄露了出来。 他戳中了姜瑜的软肋,料定姜瑜不敢来老宅,适才还有些悲悯和动摇的眼神在看到窗户玻璃上的那抹纤瘦倒影,顾莫深的表情是凝重的,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 即使她当年扔下患病的他,只要她肯回来再继续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他便原谅了她,可是她对杜依庭,为了他的庭庭,他无法原谅姜瑜。 感受到顾莫深情绪的低落,杜依庭没再继续向下问,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用力的抿着嘴,乖巧的跑去卧室收拾东西,还给顾莫深找了件厚实的外套出来。 ……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赶回s市的顾家老宅,云姨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 午后三点,他们来到顾家老宅的后山,顾家的祖坟就在山上。而杜仲的墓,也建在这里。 杜依庭看到杜仲的墓碑上仅仅刻着立碑人“女儿庭庭立”这几个字,登时两行泪流下来。 来的路上,顾莫深说这是为了保护她爸爸的墓不被人发现,放眼s市的人都认为那份名单在杜仲手里,为了得到名单刨地三尺都能做到,何况是一座墓。上次来顾家太仓促,而且她已经被人跟踪,并不适合过来。 墓碑立在坐北朝南面,四周环着树木,俯瞰整座城中心,周围打理的简单、整齐,看的出顾莫深把她爸爸照顾的很好。 杜依庭摸着杜仲的墓碑,眼泪流了再流。 她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摆在墓碑前面,都是杜仲生前喜欢吃的东西。跪了很久,直到顾莫深来找她的时候,杜依庭差点站不起来。 “回去吧!” 顾莫深拉她起来,怕她伤心过度。 摇头,杜依庭依偎在顾莫深身旁,定定的看着他,要他带着自己去祭拜顾洪磊。 “我知道顾伯伯的死跟我们家脱不开关系,我得给他磕头,请他原谅,我选择跟你在一起,我要在他坟上发誓,会好好的照顾你,陪着你一辈子。” 杜依庭泪眼婆娑,鼻尖冻红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顾莫深心疼又心酸。 “陪着我就好了,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不用发誓。” 心疼的替她抹掉脸上的泪,顾莫深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拉她往山下走了一段路。 另一片开阔的平地是顾家的祖坟,放眼望去有不少的坟头,可见年数已经不短,顾洪磊的碑很显眼,前面简单的放了几样东西。 给顾洪磊上完香,杜依庭撵顾莫深回避,她执意不要他在边上听见自己的话。也不晓得她念叨了些什么,足足有十分钟才喊他。 顾莫深拉着杜依庭,两个人恭恭敬敬的在顾洪磊的坟前又磕了三个头。 “我们回去一起给杜叔叔磕三个头。”顾莫深说着,想返回杜仲的墓碑。刚才他只顾带着杜依庭,忘记了要给杜仲磕头。 磕的这三个头意义不同,他这是跟杜依庭一块磕的,正式带杜依庭来见顾洪磊、见杜仲,虽然他们都不在了。 杜依庭拉住他,不要他去。“不、我们家对不起你们顾家,我是替哥哥赎罪。” “那些事跟你无关!”顾莫深脸色一沉,不高兴的指认道。看见杜依庭愧疚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要你跟我一起磕头是因为你跟我的关系,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把你带给父亲见见,让他泉下有知,将来你也要埋进这片祖坟的。” “谁要埋在这里!阴森森的,我才不要。”杜依庭不稀罕的撅嘴。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子又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古怪的叫声,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不埋在顾家祖坟你想埋在哪里,生是我顾家的人,死了也只能做我顾家的鬼!”她嫌弃的模样叫顾莫深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记。 杜依庭苦着眼睛,申诉道。“我们俩去公墓不行吗?” 原来她真的是害怕了,倒是还晓得死了要跟他同穴,顾莫深忍不住笑出来,低笑声从她头顶上轻轻散落,轻柔间透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他搂紧杜依庭,伴着初黠的月光往山下走。 …… 正月初五,顾莫深才拖着杜依庭回了g市。 而姜瑜,据称在大年三十那天,顾莫深前脚走了,她后脚也走了。半山别墅的人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至于她去了哪里,顾莫深也不想知道。 杜依庭回去奥美上班,因为年前杜鹃已经跟总经理打过招呼,总经理对她的态度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基础上又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别人看她的眼神更加不一样了。 之前因为顾莫深的关系,周围的同事羡慕归羡慕,谁都想抱土豪大腿,所以跟她互动还不少。可是杜鹃的插手,还有背后潘双勇即将成为g市的市长,周围人对杜依庭疏离而客气,甚至连老赵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正月十五这天,奥美内部人士变动,总经理会议决定将杜依庭升为总经理助理,地位堪比老赵的总监。 周遭恭喜的声音异常刺耳,杜依庭打电话给杜鹃,说自己升职了,杜鹃没说什么,要她有空来潘家吃饭。 年后她去过潘家拜年,只是坐了坐就走,害怕碰见潘嘉琪。这次杜鹃特意提到要她去,想必跟潘嘉琪也脱不了关系。 任免令下了之后,综办立刻来了人帮她调整办公室,一时间让杜依庭忘记去想杜鹃邀请她去潘家吃饭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顾莫深特意说晚上亲自接她下班,订了粤菜餐厅,吃完饭后两人去看花灯和焰火。 也没心收拾办公室,她满心期待着顾莫深能早点过来接自己下班。 不是她没看过花灯,g大的后门就离看花灯的广场不远。上学那几年春节,她连去的地方都没有,每每别人问她怎么不回家过年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正月十五学校还没开学,她路过那条热闹的街道,出来看花灯的人不是一对对的情侣,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几口,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今年不一样了,有顾莫深,她恨不得把他昭告天下,有这个男人在杜依庭今后都不会孤单了。两个人一同欣赏美景,才是件幸福的事情。 快五点的时候顾莫深来电话,说他暂时脱不开身,要小马来接她回别墅。 一听,杜依庭的嘴巴立刻撅了起来。“说好了晚上吃饭、看花灯的!” 电话那头,顾莫深顿了顿,几秒钟后改口,要小马把她送到中赫写字楼。 杜依庭鼓了鼓脸,算是放他一马。 …… 中赫新址的设计稿出了问题,设计成五十七层将对整座城市的风道产生影响,不利于空气流通,总部传了几稿都让顾莫深不满意。 海外的一个新项目同时出了点问题,顾莫深从下午就在开视频会,中饭都没顾得上吃。 他匆匆扫了眼时间才发觉差点过了接杜依庭的时间,无奈之下只能要小马去接她。 这时刚好赶上交通高峰期,小马接到杜依庭已经是五点半,等到了中赫时间直逼七点。 顾莫深身上的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他拿着手机站在窗口打电话,看到落地窗上的倒影才扭头给了杜依庭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摆手示意她做,杜依庭这一坐,就听顾莫深接了整整一个钟的电话,他交替着用英语跟对方谈判。 杜依庭反复的指着墙上的挂钟要他看,她是理解他工作忙,可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她一点都坐不住了。 终于,电话断了。具体来说是他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顾莫深回到桌前想换备用电池,被杜依庭夺走他的手机。“不许再接电话,说好了去吃饭,去看花灯和焰火。九点钟焰火开始,再晚就来不及了!” 的确要来不及了,她心心念念期待了这么多年,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做了。 “庭庭,这通电话很重要,打完这通电话我们就走好吗?唐谦还在会议室里面开视屏会,而且可能要到下半夜。我打完电话就陪你去!” “不行,你可以在路上接电话,我把手机借给你!如果现在不去,焰火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我们去楼上的天台看好不好?这里看到全城都没有问题,能不能不去现场了?” 迫于事态紧急,顾莫深耐着性子哄道。他必须马上将事情解决完,耽误一分钟都可能造成无穷的后果,这是他做事的原则,决不因为拖延造成损失。 杜依庭委屈的撅着嘴,泪眼婆娑着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她张开嘴巴,任性地大声地叫道。“不、我就要马上过去!” “庭庭!” 顾莫深鲜有的动了怒,他一向认为杜依庭是个乖巧的姑娘,虽然她偶尔不讲理、刁蛮,但在大事上她很冷静、懂得大局。怎么今天就任性的厉害? “顾莫深、我必须、立刻、马上过去那里,晚一分钟都不行,你听见没有!” 杜依庭几乎是尖叫道,她发了疯一样,仿佛此刻不出这个门,她会急到从窗户跳下去。 脸色一沉,顾莫深皱着眉心去拣桌上的烟盒,叼到唇边的烟蒂又被他扔到一边,他不在杜依庭面前抽烟。 这个小女人像气球一样,气性越来越大,直到她红着眼睛狠狠的瞪过来。 “顾莫深,我限你三分钟之内必须出来,要是你不动,我就一个人去看,再也不要理你了!” 顾莫深慢条斯理的绕去桌前,他选择给手机换电池,然后又将手机放在耳边,这幅架势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杜依庭气的跺了一脚,人气呼呼的就往门口走,她什么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别说吃饭,今晚什么都泡汤了! 她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能走多远? 十五分钟后,顾莫深开车一点没有费力就追上了杜依庭。 宾利缓慢的前行,跟在她身后按喇叭。 杜依庭抹了脸上的泪,委屈的剜了那个探出车窗的脑袋,如果她不最后逼他一把,他哪儿会跟过来。 上了车也不理会顾莫深,也没法理他,他讲了一路的电话。 焰火晚会已经开始,头顶一明一暗的天际,在空中炸开了炫丽的花朵。下车,杜依庭就快步钻进了人群,叫顾莫深差点找不到她。 跟自己闹小性子也有个度,闹到现在是不是就算了,顾莫深的心里并没有看上去的咸淡,他将杜依庭护起来就意味着他自己要面对太多人、太多事,今天他已经接到这七次追杀令了。他的心很疲惫,希望杜依庭能体谅他陪她出来的有心无力。 “顾莫深你干嘛还不快走!” 听见杜依庭在前面焦躁的吼自己,他蹙了蹙眉心跟上去。 那个纤瘦的身影忽然又停住脚步,扭头笑盈盈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就跪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深深,嫁给我吧 又一颗礼花在天空炸开,比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绚丽的映衬着杜依庭瓷白的小脸。 她脸庞娇艳如花,在人群里是如此的夺目,而她单膝跪地的动作令顾莫深脸色一沉。 深眸眯着,要去拉她起来。 不知杜依庭什么时候安排的,她身后是一片心形的烛火,伴着耳边时而想起的烟花声,流光浮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怔,一脸面对突发事件鲜少会有的惊怔表情。 “小深深,嫁给我吧!逆” 笑眼一弯,杜依庭从口袋里掏出钻戒,打开盒子捧到顾莫深的眼前,唯独缺少了鲜花。 猜到了杜依庭要做什么,此刻,顾莫深只想抓紧把她拽起来,好端端的跟他求什么婚鼷? “起来!”俊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打断她的动作。 杜依庭才不听,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甚至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得意的捏在指间给顾莫深看了一眼,要去拉他的手给他戴上。 见顾莫深的人仍僵着,她不高兴的埋怨道,“难道你不愿意?快点呀,把手给我!” 手是没给她,顾莫深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硬将杜依庭从地上扯了起来,他蹙着眉心,似有沉重头痛,连声音都变得极致低沉。 “你这是干什么?给我闹小性子非得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我求婚?” 杜依庭忸怩着拉住顾莫深的手,晃了几下,不以为意。“哎呀!人家就是跟你求婚,你还没回答人家,你到底是肯还是不肯?” 围观人的不少,给她帮忙点蜡烛的俩人在忽悠围观者起哄。 “快、快,嫁给她,答应了吧!大伙也给点支持!” “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女人都爽快的给你求婚了,你还矜持什么,答应人家吧!还是个美女,答应了晚上洞房!” “……” 此消彼长的起哄声让顾莫深更加不悦,他凝视着杜依庭娇羞通红的脸颊,深眸无奈的一敛,这丫头做事就是这么大胆。 他叹了口气,也不为她的任性生气了。 “走,回家!” “哎!你还没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杜依庭被他扯的一怔,求婚起码得有个结果吧?“你是不是需要考虑、考虑?我、”怪她太鲁莽了,没顾及他的感受?杜依庭有些跟不上他飞快的步子,跟在他身后嚷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还不行吗?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只顾纠结顾莫深不回答自己,丝毫没发觉俊脸上隐约泛起的暗红色。 拖着杜依庭走到人少的地方松开她,因为适才的尴尬,顾莫深一向干燥的手心居然出了手汗。 “拜托,你就说句话吧,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知道今天晚上我闹的过分了,耽误你工作,可是我想给你个惊喜!”见他住步,杜依庭鞠着可爱的笑容解释道。 “惊喜?我看是惊吓?”顾莫深微微一笑,性感的声音绕唇而出,后一秒钟脸色严肃下来。“你一个女孩子谁让你求婚了?这种事情是你做的吗?” “我、” 他的话揶揄的杜依庭什么都反驳不出来,她耸了耸肩膀强词夺理道。 “我知道求婚要带花,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带鲜花?这个季节买不到你喜欢紫丁香!但是戒指是钻戒,带钻的?” 听了杜依庭的狡辩,还晓得他喜欢紫丁香,顾莫深轻叹一声,伸手弹了一记她的额头。 以为他态度有了松动,抿嘴一笑,杜依庭拉住他的衣襟,赖皮的央求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人家,等你答话呢!” “不答应!”顾莫深冷冷的答道,侧脸瞄了她一眼又命令道,“再不快点,餐厅要打烊了!” 他的回答让杜依庭心中却微微一怔,陷入了沉默。顾莫深的语气像是跟自己置气,又像是真的没有答应她的打算,难道他真的就着急要去餐厅吃饭? 随着他上了车,天空还时不时绽放烟火,可是她的心像跌入了谷底,做什么都没了心情。 路上她忍不住,看他,平静地问了一句。“莫深,你真的不接受我的求婚?戒指也不要吗?” 顾莫深认真的开着车,突然,这么回问她。“想结婚了?” 点头,杜依庭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若有所思。 “非要一张文书才能有安全感吗?庭庭,戒指我要,你我也要,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给你安全感!” 莫名,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让杜依庭听得稀里糊涂,可又心如明镜。顾莫深的话里有话,他没说会跟自己结婚,也没说不跟自己结婚,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陌生的不安! 见她安静下来,后视镜里好看的黛眉蹙起,怕她想歪,顾莫深伸手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 “想什么呢?” 她勉强一笑,摇摇头。 在餐厅的泊车位,顾莫深扎住车后,朝杜依庭伸出手。 “戒指。” 他大爷般的口气命令着,杜依庭瘪嘴,懂他的意思。 她羞怯的掏出口袋里那枚被体温烫热的戒指,把住顾莫深手腕的手有些颤抖,捏着戒指套进那只骨节分明的中指上。 杜依庭多欣赏了一眼,她选的戒指大小正好,顾莫深的手指在男人中长得少有的好看。 顾莫深将手伸到眼前,从他脸上能看出他满意的笑。 “眼光不错,不亲一下?”他难得调侃她。 刚消了热的脸颊迅速又红了,看看他,杜依庭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她犹豫着是要亲顾莫深的手背,还是亲他的嘴。 俯身捏住杜依庭的下巴,顾莫深的眸深邃如海,低沉一笑,嘴角逸出毫无察觉的宠溺,含住那张粉唇。 他怎么舍得叫她难为情,让她抛头露面,他是男人,这种事都是男人来做的。 …… 隔了没多久,杜鹃约杜依庭,并将她那条被抢走的项链还给她。 “你潘伯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人,看看是你那天戴的项链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杜鹃优雅的翘着腿,喝着咖啡。 杜依庭拿起来看了看,其实她才戴了没多久,打眼一看觉得没问题,点头说是。 “唉!最近潘老太太生病了,总也不肯去养老院,嘉琪呢,不知道怎么搞的,他非要做第三次手术,现在术后的副作用全部反应出来。不知道消息怎么散出去的,别说他不想娶那个大小姐,趁嘉琪住院人家把孩子打了,死活都不肯嫁,说嫁过来守活寡!” 没再就项链说事,杜鹃反常的唠叨潘家最近的事情,再漂亮的女人,也躲不过爱唠叨的毛病。烦心事多,怎么能憋的住? “要不你来我那里住几天散散心?”杜依庭不知道说什么宽慰杜鹃的心。 不屑的翻了一眼,杜鹃讽刺道。“住在哪儿?住在顾莫深的半山别墅里,还是你那间常年没人的出租房里?” 见杜依庭惭愧的垂着脑袋,她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把杜依庭喊出来的,杜鹃说到正题。 “庭庭啊,不是姑姑没提醒你,你们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你晓得他妈妈也回来了,就算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姜瑜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长辈的眼光不会错!我当年嫁给你姑父的时候,你爸爸不同意,说他一脸倒霉样。我那时年轻,觉得爱情第一,结果真的被你爸爸、我哥哥说中了,到现在他还被流派在外。在大使馆里谋一个小差事,几十年了职位连变都没变过!” 瞄着杜鹃讥讽的笑脸,杜依庭诧异的问道,“姑父不是过世了吗?” 她一直以为姑父去世了,杜仲在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甚至她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位传闻已久的姑父。 逞口舌之快一不小心溜出口,杜鹃一怔,被侄女捉住端倪,她面上挂不住,只得硬撑道。 “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了,我们感情不合,很多年前就分手了,那个时候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就借口说他过世了。这些年虽然我们都在法国,但是他住在巴黎,我住在尼斯,哦对了,姜瑜也住在尼斯。” 愣着大眼盯着杜鹃,杜依庭不确定她姑姑到底想表达什么,突然扯到顾莫深妈妈身上,难道她姑姑跟顾莫深的妈妈认识? “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猜对了,我跟姜瑜很早就认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杜鹃抿了口咖啡,在她眼里仿佛什么都不奇怪,总有一种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傲然。 杜依庭也尴尬的端起杯子,心里忍不住拿她跟姜瑜做比较,她还是偏爱她姑姑多一些。 虽然杜鹃咋一看起来很不太好相处,说话处处刻薄,但是她话直,什么事情都说在面儿上。而姜瑜看上去中意她跟顾莫深谈朋友,拉着她的手很亲热,但是她能感觉出姜瑜并不喜欢她。 “行了,今天难得出来,你陪我逛逛街。等天再暖和点,你潘伯伯要在家里组织场酒会对外宣布我们的事,我要买两条礼裙。” 这才是杜鹃找杜依庭的目的,也算是正式通知杜依庭,她这个当姑姑的要举行婚礼了。 “有简单的仪式吗?姑姑,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想送件实用的东西给你,首饰好、还是衣服?” 杜依庭正儿八经的问道,她想给杜鹃准备一份好一点的嫁妆,觉得首饰会好一些。 杜鹃轻叹了口气,脸上居然多了伤感。 “庭庭,有钱你就自己攒下来。留给你买车的那笔钱恐怕给不了你了,我嫁进潘家不能空着手,一套好一点的电器那点钱还不够。嘉琪这两天还缠着我要跑车,我哪儿来这么多钱给他买跑车,加上双勇这次竞选,我已经花光了我这些年的积蓄。” “姑姑!” 看不下去这样落魄的杜鹃,杜依庭忍不住喊她,想将那张卡的事情说给杜鹃知道,她又有些犹豫。 如果现在给了杜鹃,她把钱都贴到潘家到头来恐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况那个潘嘉琪不是个省油的灯,与其这样不如不让杜鹃知道,等到哪一天需要这笔钱她再拿出来。 “有事?”听见杜依庭喊自己,杜鹃扭头。 杜依庭眼神一收,怕被杜鹃瞧出自己有事瞒着她,心虚的指着一家店铺说进去看看。 尽管手头拮据,但杜鹃还是看上了几件衣服,杜依庭小声问她钱够不够。她手里有顾莫深的金卡,可以帮杜鹃结账。 “这点钱还掏不起吗?再说,我现在买衣服的钱都是他买单,这点钱都不舍得为我花,他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不花顾莫深的钱?” 杜鹃摆弄着新裙子放在身上比量,不忘从镜子里剜一眼杜依庭,她这个侄女心眼儿太实在。 要是真的让杜依庭结账刷了顾莫深的卡,岂不是给潘双勇难堪,不说丢不丢面子,万一哪天纪检的查起来,企业家为政府高官太太置装买单,这种名声可不好担。 “姑姑,我想了想,我送你套黄金的首饰吧,你喜欢什么样的?黄金保值,现在价格也低,克数买大点,这样也能算做投资!” 杜依庭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 没好气的翻了一眼,仿佛杜依庭十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杜鹃将衣服丢在货架上,要店员将她挑的几件衣服打包买单。 “什么年代了你还指望黄金能增值?首饰金贵,买回来就含着加工费,你觉得抱多少年才能长过利息。”顺着店员的手势,杜鹃看都没看金额,直接按了密码,边扭头教育道。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过不领情,缓和了语气,杜鹃又说道。“我是长辈,你随便送点什么走个过场让潘家能看过去就行了!只是你自己!” 杜鹃好看的眼眉微微皱了一下,忧虑的看着杜依庭。 “反倒是你,我找人给你升值也是想让你手里有些钱,现在你跟顾莫深感情好,但是女人多少要自食其力。姜瑜这个女人你了解吗?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吃穿用度都是顾莫深花钱,虽然以他的身价养你一百个都轻松,但她不是顾莫深,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能难堪死你!” 她的话堵的杜依庭哑口无言,也许是杜鹃的经验之谈,但是杜依庭理解不了,她撅了撅嘴朝杜鹃傻笑了一声。 “你呀,别总是傻乎乎的。” 数落了一句,示意杜依庭替自己提着东西,杜鹃兴致勃勃地又拐进另一家店铺。 这时,顾莫深打来电话,问杜依庭在哪里? 杜依庭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跟他多聊,搪塞了两句。 中赫写字楼,男人蹙眉盯着手机上的定位。 刚才,顾莫深偶尔发现杜依庭的定位一直停滞在某个地点,虽然她身边安插了保护她的人,但是他总觉得哪里异常。 打电话给她,她正陪着杜鹃逛街。 暗中保护她的人也汇报,杜依庭一直在不停走路,也就是说明定位应该处于移动的状态却长时间没挪动。 他不放心,又要唐谦去查定制手镯总部的反馈信息。 唐谦敲门进来,说定位的信号没有问题,一切都正常。 “顾总,您太紧张了。”笑了笑,唐谦也不再多说。 “的确过头了!”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顾莫深轻敲着大腿,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是他太紧张了,还是哪里不对劲? 他总有种感觉是手镯出了问题。过年那段时间杜依庭总是喜欢赖在床上,为了要她多活动,别墅的温度调低,她穿的也多,也怪他最近太忙,没顾上多注意一下。 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暗沉的眸带着警惕,小心为妙,他决定尽早结束手头的工作去接杜依庭。 姑侄俩逛的差不多,杜依庭去冷饮店买饮料,她给杜鹃点了一杯柚子茶,自己是热可可。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一震,又是顾莫深,讨伐她刚才冷冰冰的态度来了,她嘴角抿着甜蜜的笑。 只顾低头看手机,杜依庭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塞了一样东西在她手里。 看清那样东西,她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诧的失神中,手一软,不顾摔落在地上的饮料,跑出去几步。 突然,杜依庭又顿住脚步,热泪盈眶的环顾四周寻找什么,表情是掩不住的激动,手一直捂住嘴,仿佛遇到了什么激动难耐的事件,抑制不住情绪的哭泣。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的是哥哥吗 “我是哥哥,庭庭,甩掉顾莫深的人,我想见你!” 纸条上简单的一行字,是打印体,可是她手上的发卡骗不了人。 杜依庭紧紧攥着手上的旧发卡,一眼就认出来是她的东西,上面有一颗钻脱落了,是她的东西没错。 是望潮送给她的,那年望潮还在新加坡留学,暑假特意带回来做为她的生日礼物,后来上面有一颗水钻掉了,为此她还大哭了一场逆。 是望潮,不会错! 杜依庭忍不住掉泪,她瞪大了眼睛拼命搜寻,眼泪像珠子一般落下。望潮就在附近吗,他看见自己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周围有顾莫深的人?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找她? 激动的眼眸一转,皱眉想到望潮可能是躲过顾莫深的控制逃出来的,自然不能让顾莫深发现,可是他这样真的安全?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杜依庭抹了抹眼泪,她心里有了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拐回去找杜鹃鼷。 她跟杜鹃说自己突然有点急事,要赶回公司一趟,这是唯一可能说的通的理由。 杜鹃才起了兴致,见杜依庭说要走,脸上不怎么痛快。她计划着两人一块吃完饭再回去,这么一来,她又得回潘家听潘双勇的妈哎呦,听潘嘉琪要跑车。 杜依庭从百货大楼出来,不用她打电话小马的人就自动在门厅显了身,的确,如果她不刻意将人遣走或者避开保护她的人,没人能接近她。 她要怎么才能躲开这些眼线,望潮现在能不能看到自己朝什么方向走? 一时间,杜依庭又心乱如麻。 “杜、杜小姐,我们回别墅?”小马跟在杜依庭的身后,见她进去时空着手背着包,出来依旧是这样,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逛街怎么会一无所获。 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杜依庭才佯装不经意的命令道。“陪我姑姑逛街,我没看到喜欢的东西。对了,姑姑买了不少东西,你把她先送回去,我要去趟公司!” “杜小姐,我、我送你们、你们一块不行吗?” 如果,杜依庭猜到小马不会放松一步,她不过是在试探。 “保护我的人不是有好几个吗?有他们在又什么好担心的?”她沉了沉脸色,不高兴的质问道。 “您坐、坐我的车,他们的车坐、坐不开。” 小马磕磕绊绊的说着,他为难着,看来是不会轻易的妥协。 “算了。”仿佛很不理解小马拒绝自己的要求般,杜依庭不耐烦的回道。 只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话里的怒气,若有所思的跑远了。小马的话让她顿时脑洞大开,她想到,如果遇到交通高峰期,后面的车跟丢了她或者找个理由下车,她就能顺理成章的躲开小马他们,现在时间尚早,高峰期还没到。 “我刚想起来有东西忘记买了,还有再逛一会儿。” 说着,脚步一转,杜依庭又朝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 小马自然不能拦住杜依庭,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悄悄给暗中保护杜依庭的几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人再跟紧了。 刚才顾莫深还过问杜依庭在哪里逛街,看样子可能会过来。 最近s市的大佬又派了人来查杜依庭的身份,虽然从户籍信息上面顾莫深已经将杜依庭改名为顾依婷,并放话说顾依婷是他妹妹,依照顾莫深的势力不会有人敢动顾家的人,但是仍没能阻止有心之人对杜依庭新一轮的攻击。 顾莫深再三强调,保护好杜依庭的安全,说实话,他让杜依庭正常上下班、正常交际和生活,刻意营造出的平和假象背后耗费了多少心思? 杜依庭不会知道,她每外出一次,她周围出动了多少人马。她依旧坐小马开的那辆两厢小车,可是暗中保护她的人塞满了两辆越野车。 再一次焦躁的翻出手机,明明转了好几圈,可是才过了十分钟,要怎么才能熬到五点钟。 她这种情绪怎么可能有心情逛街,可是过会儿出去手上还是空空的怎么解释? 杜依庭皱着眉心,看都没看就闯进了一间男装店铺,店员很热情的接待她,问她有什么需要。 “哦,不好意思,走错了。” 她尴尬的道歉,却被店员拉住了。 “小姐,我们店里男装全场7折,您可以给男朋友带件,现在的价格特别合适!” “不了,我今天没打算买男装。” 就在杜依庭第二次拒绝想马上离开的时候,店员却硬是拿过一件衣服给她介绍。 “这件是澳洲纯羊绒,质地非常的柔软,而且保暖性能非常的好。小姐,有位先生要我转告你,乐天负一的咖啡厅,不见不散!” “我、” 杜依庭张口要拒绝的,可是听到后面那句话,她呆住了。 “您要是真的没看上就算了!” 店员就像没说过那句话一般,微微的侧脸看了眼不远处的更衣室,接着将手上的衣服重新挂回,并做了一个恭送的礼貌手势。 刹那,杜依庭惊诧极了,望潮给她传递的信息。 如果不是望潮,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顾莫深求助,可是这是她哥哥,她必须背着顾莫深才行! 脑中不停的重复着店员说的地址,她魂不守色的顺着走廊向前走,倏地歪头,在橱窗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等她扭头看,人不见了。 杜依庭收敛了脸上的慌乱,难怪望潮要用这么隐晦的方式告诉她要去哪里找他,难道顾莫深真的对望潮做了什么吗?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一面压抑不住想见望潮,另一面她异常的自责,她这是背叛顾莫深。 煎熬了两个钟头,终于等到五点钟的时候,杜依庭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在门口,小马恭敬的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要她在门厅等着,他去车场取车。 从头到尾杜依庭的神情都跟平时一样,只是她的眼神似乎粘在后视镜上面,小马不晓得她在看什么。 “还有多久到?” 车子堵在高架桥下道出口,突然杜依庭不自在的问了一句,前面的五分钟她在副驾座上坐立难安,换了不下十个姿势。 小马笑笑,委婉的问道。“杜、杜小姐,您不会、会是内、内急?” “别说话行不行?听你说话不急也急了!” 吼着,杜依庭拧紧了眉头。 十分钟之后,她夹紧腿,再次急道。“车怎么一点都不动,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啊!谁让你走高架桥!” 看她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小马苦着脸,也为难道,“杜、杜小姐您还得、得忍、忍忍。” “忍不了!” 将手里的包直接甩到小马身上,就在小马以为杜依庭发发脾气就算了,没想到她扳开车锁就下了车。 车子原本就处于停停走走的状态,停了没几秒又开始慢慢向前行驶,小马见杜依庭下了车,他刚打开车门想去追,后面的车队不停的鸣笛,他无奈的望了一眼杜依庭沿着下道引桥的身影,只能专心开车。 他给后面的人打去电话,要人抓紧去追杜依庭,别把人跟丢了。 高峰期整个城市的交通几乎半瘫痪,等小马看到赶过来的人马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他以为杜依庭穿着高跟鞋能走的多快? 意外的是,去找她的人没撵上她。 正解,杜依庭看着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人从自己面前擦过,都以为她是走路下去的,可是,她在避开小马的视野后,找了一辆出租车跟车上的乘客协商后,载她去乐天。 …… 与此同时,顾莫深已经得了消息。 杜依庭内急提前下了车,保护她的人没跟上,找不到她去了哪里? 顾莫深冷鹜的眸底倏然一暗,深眸变得锋利而犀冷,冷冷的命令人马上去找。他的人已经在去往百货大楼的路上,小马汇报杜依庭是从高架桥引桥上不见的,可是他手中的定位依旧还停留在百货大楼。 他必须先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杜依庭换了方位,他甚至还不确定真的是手镯出了问题。 “看见她手上的镯子了吗?” 问的小马一怔,“没、没、没、” 不等小马再说什么,顾莫深已经掐灭了通话,目光冷寂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 唐谦用平板电脑精准的确认了定位方向,他示意顾莫深,如果信号正常的话,定位发出的波段是从一楼的冷饮店里面发出的,也就是说杜依庭应该在那里。 顾莫深冷漠着一张脸,脚步急匆匆的朝那里走去。 进了冷饮店后,平板电脑的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声,惊扰了里面的顾客,就在店员想来阻止这两个商务精英装扮的男人时,被顾莫深目光冷厉,身躯凛凛,给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吓到了。 直到唐谦将一张桌子放倒,店里的人有人惊叹,有人惊讶,没人想到居然有一只爱**玫瑰金手镯被人用胶带将粘在桌子反面,跟看间谍大片一样让人开眼。 “这是在我们店里发现的,应该归我们店里所有!”店员起了贪念,他信誓旦旦的驳道,认得这只镯子能抵他好几天的营业额。 墨色的瞳孔无意地收缩了一下,顾莫深英俊的脸庞漠然冰寒转向店员。 店员与他目光对视着,虽然勇敢,却也透着丝丝战栗,心虚的强求道,“大家都看见了,是从我们店里找到的。” 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寒星般的光芒,又像闪着危险的火苗,一股寒意漫天铺地地袭来,将他一身的威严之气彰显无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店员问道。 “说、刚才,什么人进过店里,坐过这张桌子?” “我、我、我、你让我说我就说!先讲好镯子得留在店里!”店员狡辩道,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泼皮的无赖样。 “别让我问第二遍,想活命就说!” 顾莫深的耐性彻底被耗尽,大手一伸就像是抓小鸡一样将店员一把按在墙上,锋利的语气就像一把利剑,听得他连连发抖。 “我说、我说、” 店员抱着头,求饶道。 因为周末来的人太多,他记不得什么人坐过这张桌子。但是印象最深刻的是店里来过一老一少两个漂亮女人,第一次在店里坐了一会儿,一个多小时候后那个年轻的女人又来买了两杯热饮,但是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人失魂落魄的把饮料掉在地上。 “真的,我就记得这些,商场的人还要我们抓紧把地面打扫出来,她来过两次我印象也很深,但是真的不知道桌子下面怎么会有手镯!” 店员不敢再惹顾莫深,他拉着唐谦解释,更打消了贪下手镯的心思。 听到这里,顾莫深眸波一震,压住心底的惶惶,唇边泛起冷硬的弧度,心倏然疼痛,他不敢相信是杜依庭故意将手镯粘在这里,然后故意摆脱他的监控。 在来这里的前半小时,s市的人说杜望潮不见了。 他微微眯了眯瞳仁,刻意遮住心头泛起的淡淡不适感,拨了电话要人给他调取下午的监控。 他要看看是不是杜依庭,他的庭庭会不会背弃自己。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庭庭”两个字,心思沉了又沉,给杜依庭拨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直到他拨了第三遍,才听见一片嘈杂声中传来杜依庭急促的呼吸声。 顾莫深平静的唤了她一声,问她人在哪里? 杜依庭拿着手机,听着顾莫深喊自己,可是她不敢接话,呆怔的看着挡在面前的男人,心头已经惊慌一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喂不熟的狗,你说还有找的必要吗 “我、我碰到了两个熟人、” 杜依庭惊悚的望着面前的顾申泽,她说完咬着唇,除了鼻息发颤的呼吸声,她来不及再发出一个音节。 怔怔的看着顾申泽表情不阴不阳的朝自己走来,他身后是一脸怪笑的方浩,杜依庭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夺走,她知道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劳。 “有点本事!不过这妞拗的厉害,一个看不好就跟你寻死觅活的!” 方浩拍着手,踱步过来鼷。 他还真佩服顾申泽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杜依庭手上把镯子撸下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跟杜依庭的行踪同步,居然还能瞒过顾莫深的法眼。甚至还冒充了杜望潮,让杜依庭乖乖的自己找上门来。 不过、想到顾申泽少算计到的那一步,他桀骜的扬着脖子扫了眼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将正脸避开逆。 顾申泽当真是要跟顾莫深一拼死活? 他不会想到,杜望潮真的从牢里跑了出来,那是顾莫深的禁忌,谁利用杜望潮设计杜依庭,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而他、 方浩咧着嘴,用舌头舔舐着口腔内壁,眼神充满了狼性猎食的血腥。被他咬上了即使不丢条命,也得少块肉。 …… 听到杜依庭明显加重的呼吸声,大约停滞了有十秒钟,通话被掐断了。 盯着手机,顾莫深英俊漠然的脸颊上透出的那点焦急慌乱神情,瞬间又被一贯的暗沉、冷静取代。 “去查直径5公里范围内的大型超市,哪一家还在播放恭喜发财的歌曲,立刻找李局协调调取卖场监控,我要半小时内听到结果!” 他冷着脸庞的给唐谦下了命令,眯着漆黑的眼眸掷向窗外。短暂的通话,他不仅听出杜依庭呼吸声里带着惊慌,还听到嘈杂的背景声音,还有卖场才放的热闹音乐。 “顾总,是不是先封锁火车站和汽车站、或者高速路口?” 唐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放心的补充道,如果杜望潮要见杜依庭,不是应该先封锁g市通往s市或者s市通往g市的必经之路,这个节骨眼上杜依庭怎么可能有心思逛超市?而且,杜望潮不可能在半小时内赶到g市。 “庭庭的手镯有蹊跷。” 顾莫深淡淡的提了一句,不苟言笑的俊脸上冷漠逐渐被更多的担忧替代,或许他一开始的判断是对的,有人故意误导他,只不过刚好跟杜望潮逃狱同时发生。 少了定位和保护她的人,与其担心杜依庭见到杜望潮,他更担心杜依庭有危险。 郑重的点头,唐谦不再质疑,小跑着去安排人手。 在得知杜望潮逃狱的消息后,s市的人马正在全城搜捕杜望潮,他心里也禁不住希望杜依庭跟这件事没关系,甚至杜家的人都别跟这件事有牵扯。 等待监控查询结果,顾莫深没忘跟于乐儿通了电话,得知杜依庭在方浩手里逃脱那天,还有那么一段被交警拦截的插曲,那双幽暗的瞳仁如同黑色宝石闪烁着深沉暗黑的光,眯了眯眼眸,深邃的瞳仁缩动了一下。 “你是说交警临检?你确定带走你们的人是交警?” 他口气不悦的重复道,这么大的事情,于乐儿居然没说,而且杜依庭也没说手镯被人撸走的事情。 那头,于乐儿大咧咧的回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随便编话逗你玩!那两个制服男喊他们头顾队,好像还跟你一个姓,口气好嚣张啊,说他才是唯一能救我们的人,我把我家老头搬出来都没能唬住他!他好像在找什么项链,摸了你老婆的脖子,至于庭庭的手镯怎么不见的,当时我们被捆了。哎、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庭庭当时还发着烧,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我可是听说你把她丢在b市好几天才露面、喂、喂、喂、” 于乐儿正说在兴头上,感觉那头顾莫深吭都不吭一声,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边瞄了一眼边吼道,屏幕显示对方已经挂机。 她的话令顾莫深眼底微微一怔,眼神沉了沉,薄唇微抿起,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结果,似乎比往常更能沉得住气。 二十分钟后,截图显示,将手镯藏在桌下的人是个男人,而这个人似乎刚刚还从他视线范围内出现过。 顾莫深一个眼神,站在他身边的司机已经领会般,恭敬的退出去。 男人唇线紧闭,不发一语,除了他连着拨出的近十通电话,让卖场的经理听得胆战心惊。 见惯了大场面的百货大楼的经理,见顾莫深眼神太过凌厉,还有那嗜着涔冷的命令,只是一个男人心思缜密的不像话,还有工夫跟女人聊天。 经理不慎在意的央求道,“顾总,既然人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继续开门营业!” 眼下正是卖场营业的高峰期,哪知这位大爷说他的人在这里丢了,非要卖场给个说法,就连警署那边也亲自打来电话关照。 两道犀利的暗芒冷冷的发出警告,经理全身一颤,一眼望进他那双充满阴鹜的眼时,忍不住心头一跳,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脸上敷衍的笑容一霎那有些僵硬和抖动。 “您忙、我们一定配合!” 经理说着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见黑眸的主人将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开,大大松了口气,哪儿还敢扰这男人。 片刻的功夫,司机神色严峻地带回一个人,附在顾莫深耳边低声汇报道。“他收了顾申泽两万块钱,而且最近他出没的地点都跟杜小姐一致,手镯一直在他身上。他刚知道手镯很值钱,想趁乱把手镯顺回来,晚了我们一步!” 听到这里,顾莫深彻底没了耐性,眉头紧蹙地转向司机。 他的确没想到顾申泽局布的那么深,在s市他找了人警告顾申泽,别把主意动到杜依庭身上。 看在顾洪磊的面子上,还有顾申泽的母亲亲自跪下求他放过顾申泽,他答应了,只要顾申泽安分守己,他放他一马。 性格阴暗的人怎么会甘愿受制于人,顾申泽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安分,他有一个不安份的母亲,天生就带了不安份的因子,他怎么可能将唾手可得的身份、地位、金钱拱手让人? 为了杜家的名单,他连顾家族谱都当做筹码,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只是他万万不该打杜依庭的歪脑筋! “马上去附近的卖场,给我一家一家的搜!” 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随即,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似乎一股骇人的危险气息狠狠贯穿了整个大厅。 就在唐谦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顾莫深的电话,要他不用再查了。 唐谦正瞪着眼睛看交警指挥中心的监控图面,刚查到杜依庭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地点是乐天超市。 小马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如果快的话,离顾莫深给杜依庭打电话不过才一个半钟头的时候,也许他能从附近的天眼查到线索。 可是,顾莫深不要他继续查了? 他不可置信的睨看手机,确定是顾莫深的电话,没听错,眼看人的下落马上就能查到了,难不成人找到了? 唐谦自己都不相信,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觉得顾莫深会来找你、还是指望他还会相信你?” 顾申泽阴沉着脸色,突出的颧骨让他在昏暗的车厢内看起来很狰狞。 杜依庭强忍着颤抖的身体,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在不停的打抖。 “就算顾莫深会找你,恐怕他看见那只手镯也会打消找你的心思,喂不熟的狗,你说还有找的必要吗?” 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顾申泽鱼眼淡漠的掠过杜依庭因惊恐而带着股冷艳的脸庞,他想起方浩的那句话,想笑。 将杜依庭从超市带出来,他原本想要方浩钳住杜依庭,毕竟他这张酷似顾莫深的脸被人认出来节外生枝。 哼! 方浩手抄在口袋里,说什么他不碰顾莫深的女人,照他的话,摸摸就算碰,杜依庭哪次遇到他没被碰过。 碰了又怎样? 倏地,顾申泽阴狠的叫道。 “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杜依庭根本就没听懂他的意思,因为顾申泽突如其来的狂吼,她惊骇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呼吸。 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套在身上的羊绒外套塌在身体两侧,打底的紧身毛衫因窝在副驾的姿势将胸口曲线凸显的更加明显,而顾申泽的视线全被吸引过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逃跑会比死还难受 顾申泽的眼看直了,鱼眼下是一双嫉妒到通红的眼眸,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捏的骨节咯吱作响。 为什么属于顾莫深的都是顶级上品,甚至女人。 眼前这个妙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女人也是属于顾莫深,而他的女人连初群群都看不上,家事、背景、学历、相貌通通的拿不出手,所以他做梦都想得到的顾莫深的东西。 哪怕是捡顾莫深的二手女人,只要是从顾莫深手里夺到的。 他视线狰狞,放肆的打量杜依庭,狭小的车体空间好斗因子伴着男性荷尔蒙陡然间暴涨逆。 如果他染指了这个女人,把杜依庭变成自己的,顾莫深会怎样? 从小顾莫深瞧都不瞧他一眼,那冷傲的眼神仿佛在说,他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他这个正牌顾家大少爷争鼷。 还记得他才五岁,拿着管家给他的糖果,讨好这个他羡慕的不得了的哥哥,可是顾莫深却嫌脏,满脸嫌弃的命人把他碰过的东西都扔了! 六岁那年,顾莫深容都容不下他跟初群群,一定要顾洪磊把他们孤儿寡母撵出去,那天天气格外的冷,鹅毛般的大雪。初群群拎着一只破行李牵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那幢别墅离开。 他就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顾家名正言顺的承认自己,要顾洪磊亲自接他们母子进门。 他要跟顾莫深平起平坐,顾氏至少有一半的财产归他所有。 可笑的是,他并不如正牌的顾家少爷顾莫深那般天资聪慧,他二十一岁那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初群群求顾洪磊替他安排工作。 顾洪磊以锻炼为由,把他派到最底层的分公司当实习生,而半年后,顾莫深带着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硕士毕业归国,作为接\班人被顾洪磊迎进顾氏。 他心有不甘,回去跟初群群闹脾气,初群群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顾家的耻辱,是顾洪磊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掩盖他们母子存在的事实。 他才是最大的笑话,顾氏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的来历、身份,说他自诩是顾家少爷,还期待着顾洪磊有朝一日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 从此以后,他带着初群群离开了那套象征耻辱的房子,这些年,他凭自己的本事在s市赢得一席之地。 而他发誓,此生定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鱼眼呆滞的目光一转,落在身边杜依庭忧虑的脸上。如果说顾莫深像神一般的存在,而这个女人就是将顾莫深拉下神坛的利器,得到这个女人足够让顾莫深受尽他曾经受过的耻辱。 杜依庭是顾莫深爱了多年的女人,甚至五年时间都没让顾莫深忘了她。 顾申泽得意的颧骨一耸,伸手狠狠的箍住了杜依庭的下巴。 “我把你的镯子放在那家你呆过的冷饮店里面,你说顾莫深用定位找到它,他会怎么想?我还顺便让他知道,你是为了见杜望潮才甩掉保护你的人,顾莫深知道会不会对你失望?” 杜依庭被迫抬头,屏住呼吸,眼底流露出了惊怔的绝望,她没想到顾申泽是这个目的。 下一秒,她无意的一甩竟挣脱了顾申泽的钳制,整个人贴在车门上远离开他,大声否决道。“不会!他不会上你的当!” 她十分坚定,即使她后悔自己的鲁莽上了顾申泽的当,但是她仍然相信顾莫深会来找她,他不会轻易的放弃她不管。 对她浑身的敌意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顾申泽显得心不在焉,他分神的朝自己的腿心瞟了一眼。 似乎对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很不满,明明对杜依庭充满了兴致,不对,应该是对所有属于顾莫深的东西都感兴趣,可是想起顾莫深冷漠的目光,他竟然找不到那种亢奋的感觉了。 …… 车子沿着河边前行,已经远离市中心。 这里,连在g市生活了几年的杜依庭也不认得。 夜空没有月亮,两岸四季常青的植被黑漆漆的,稠黑色的河面看起来像一条吸光的怪物吞噬着任何一点反光。 她努力的记忆大概方向,企图寻找逃跑的可能,可是顾申泽盯她盯的紧,就连他绕上车的几秒钟都落锁。 似乎没有一点办法了,她的手机、包全在顾申泽手里,全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 想到衣服,突然,杜依庭眼睛一亮。 摸着毛衫下领口下的一点凸起,确定东西还在,杜依庭心头激动的一颤,眼珠稍稍一斜,隐晦的瞄了眼顾申泽。 发觉他好像走错了路,车子的速度明显减缓。 车内的暖风打的很高,杜依庭紧张出了一身薄汗,手心里也湿哒哒的,她不能让顾申泽发觉自己的动作,这是她唯一能跟他卓旋的砝码。 趁着顾申泽朝窗外探头的功夫,她用力的捏住那个凸起物一扯,跟着挺直了身体,一样带着体温的东西滑落到她腰际。 是杜鹃还给她的项链,当时她嫌没地方放,就戴在脖子上,也许,她咬着唇寄予,希望顾申泽能对她的项链感兴趣。 发觉杜依庭在看自己,顾申泽歪头扫了她一眼,觉得她跟自己耍小动作。 他见识过杜依庭的刚烈,这女人还真是不负顾莫深对她的一往情深。方浩说杜依庭烈起来根本不顾死活,在顺利把她弄回s市之前,他必须确保杜依庭是活的,所以他把她塞进车里就落了锁。 顾申泽目视前方,阴着脸警告道,“别想着逃跑,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不动你!想逃跑,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因为他没看向杜依庭,想让杜依庭对他的话多了几分信任,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杜依庭老老实实的才重要,他不想费了这么大力气杜依庭给他寻死觅活。 依他对顾莫深的了解,顾莫深一定会封了交通要道,可惜他就没打算从这些地方带走杜依庭。 他要带着杜依庭回s市站到各路大佬面前,当众宣布他跟杜依庭的婚事,从此接管杜家,拿到杜仲的名单,光明正大的要顾莫深接受他的挑战,看着顾莫深向自己俯首称臣、求饶。 确定顾申泽没有发觉自己的动作,杜依庭紧张的微微闭眼,她忐忑的攥住落在腰际的那样东西,久久都不敢松手。 车子一直向前开,但许久都没达到地点,顾申泽似乎担心走错路,停下车打了个电话。 这期间他一点都没放松警惕,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杜依庭,生怕她拉开车门就跑了。 对方要他继续向前开,在三点方向。 感觉到了地方,顾申泽下了车,谨慎的将车子锁了才绕到另一侧,再次解锁,他将杜依庭从车上扯下来。 也许觉得外面要比车内密闭的空间要安全,而且她跟顾申泽提谈判的条件也会多几分胜算,即使谈不拢她可以随手将东西一扔,这么黑,找也要花一番功夫,多拖延一分钟就多一分让顾莫深找到自己的可能。 杜依庭没有反抗便顺从的下了车,当然,顾申泽没忘将她的两只手捆了。 双手反剪在身后,迎着风口,杜依庭隐约嗅到了空气中潮湿的水腥气,她下意识的一愣,猛地回头问推搡着自己的顾申泽。 “为什么来江边?”想到那种可能,杜依庭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顾申泽阴笑,倒也坦诚,哼道。“这里有码头。” 顺着他远眺的方向,前方依稀多了几个亮点。 杜依庭缓缓松了口气,许是见识过顾申泽杀人的手段,她还以为顾申泽想把自己在江边解决了,顺着江水一推,等顾莫深找到的也是具尸体了。 看来他是想带自己走水路,想到这里,杜依庭眨着眼睛想说出项链的事,可是不等她张口,一样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呼吸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虽然她还有意识,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申泽拎起自己一条胳膊,接着,被他倒扛在肩膀上。 见杜依庭还睁着大眼,顾申泽不屑的眨眼,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没有监控没有路灯更没有人,等你再醒过来就到s市了!” 他硬邦邦的嗓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杜依庭抬着沉重的眼皮,仿佛像在梦里,她呓语了一声“莫深”,她知道顾莫深回来救自己,他会知道这一切都是顾申泽耍的手段,她没有见到望潮,也没有故意摘掉手镯…… 就在杜依庭麻痹过去,她整个人像一条柔软的口袋一般被顾申泽扛在肩头,毛衫下摆从腰际钻出来,跟着有一样细长、闪着银光的东西悄无声息的落进干枯的草丛。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两顾对峙 将杜依庭扔在甲板上,得意的畅想自己唾手可得的一切,顾申泽接过船老大递来的香烟,难得享受的吐了口烟圈。 鱼眼睨着冒着白烟的烟蒂,他不屑的抿了抿嘴角,听说顾莫深嗜烟如命,而他偏偏跟顾莫深相反。自小他听初群群的,什么都模仿顾莫深,成年以后他在穿衣举止上刻意同顾莫深一样。 虽然他嘴上从不透漏自己的身份,但是“顾”这个在s市的贵姓,让那些有意攀附顾莫深的人误把他当成顾莫深对待。 在职场上的顺风顺水,还有那些意外之财,不得不说仰仗了顾莫深的面子逆。 唯独这一点,他不抽烟。 “顾总,天冷还得发动一会儿,您要是嫌吵就在码头上等等。” 船老大点头哈腰的跟他示好,不仅是因为他出手阔绰,还因为他再一次的顶着顾姓的名号,这怪不得他,谁让他们都姓“顾”。 害怕杜依庭会中途醒过来,他又将杜依庭扛到了车里鼷。 他翻腕看了眼时间,来开车的人还没到。等人到了,他带着杜依庭走水路,悄无声息的从顾莫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冥想着,不知是发动船只的引擎声音过大让顾申泽心浮气躁的又看了眼时间,他忍受不了烟气的呛人,按下车窗将手上的烟丢了出去。 巧的是,烟头上的火星翻滚了几下,被风一吹,居然在草丛里面着了。 他探头一看,皱着眉头连忙下车。怕惹了不必要的事端,铮亮的皮鞋跺了十几脚才踩灭。 低头确认火星不会再死灰复燃,刚想转身上车,顾申泽的后背抵上一样东西,他以为是船老大喊自己。 陡然间,嗅到空气中有香烟的味道,打火机清脆的响声跟着响起,他额角的神经倏地跳了一下。 他没想到是顾莫深,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 “顾总,船好了,咱们现在就动身吗?” 船老大还不明所以,他刚一露头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吓的一动不敢动。 那双沉到如冰山般寒凉的鹰眼锋锐的带过顾申泽的背影,直直的朝船老*过来。 同样冰冷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压迫感,“人呢?” “人?”船老大懵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神一挑就是杀意重重。 他咽了口口水,用手比划着将事情和看到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顾总租我的船,要我连夜跑趟s市。刚才人还在甲板上,可能被顾总扛到船舱了。” 顾莫深歪头,眼神冷厉的示意人去找。 司机很快返回,冲着顾莫深微微摇头。跟着,他一脚踹倒船老大,暴戾的问到底把人藏在哪里了? 登时,船老大口鼻都出血,维诺的说自己不知道,他委屈的指着顾申泽。“人是顾总带来的,你们怎么不问他?” “你再喊一声顾总,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说、把人藏哪儿了?” 司机一条腿踩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船老大,用手扇着他的秃头顶。不屑的睨了眼还站在岸边杵着没动的顾申泽,这种人怎么配“顾总”两个字。 顾莫深眯着深眸,仿佛察觉出什么,船里没人,那人就在车里了? “你去附近找!” 他命令控制顾申泽的人,同时示意他有话要跟顾申泽说。 抵在顾申泽脊背上的力量一收,实质性的威胁消失了,可是无形中的压迫感却更加强烈。 顾申泽那双没有生气的鱼眼活泼许多,哪里是生动,是他抑制不住恐慌的眨眼,他连跟顾莫深面对面较量的胆量都没有。 迟迟等不来顾莫深对自己下手,顾申泽耐不住,阴气的嗤笑道。 “你来晚了,杜依庭我已经碰了,不如、你把她让给我,从此以后我不跟你争,你做你的顾家少爷,从今往后我跟顾家没半毛钱关系!” 顾莫深没有接话,几步绕到顾申泽的面前,锐利的眸光急切的穿过车玻璃,副驾上并没人,后座也没人。 突然,他的眼眸倏地一厉,深邃的五官都带着一股涔冷的怒火。 一点征兆都没有,反手就将顾申泽摔在地上,力道大的顾申泽心里一惊,完全就是要弄死他的架势。 他突然后悔了,说那些话刺激顾莫深只会让自己离死更快一点,鱼眼带着些许的执狞,他不想再等了,今天不是顾莫深死、就是他亡。 顾申泽淬了口口腔里弥漫的血腥气,晃了两下从地上站起来,血红的嘴巴一张一合。 “找她啊?我告诉你,我把她敲晕扔进江里喂王八了,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 不等他说完,凛冽的一拳捣过来。 顾莫深沉冷的面色上,幽深的黑眸散发出冷冽的精芒,他每出一拳都结结实实的打在顾申泽最痛的部分,痛的顾申泽再没力气朝他叫嚣。 当他是谁,以为几句话就能混淆他的判断。 “顾琛,别逼我对你动手!” 英俊冷酷的脸上没有一分动容,整了一下挣起来的外套,顾莫深傲然的拉开跟顾申泽的距离。 高大的身影如王者一般坚不可摧,矜贵的姿态仿佛在嘲笑顾申泽根本没资格跟他说话,更别要说企图激将他。 呵呵!世家出来的公子,而他是没名没分、甚至连承认都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顾申泽倒在地上,没了力气爬起来让顾莫深揍,他咧着撕裂的嘴唇,仰向天空大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连还手的胆量都没有,嫉妒了顾莫深三十年,梦里都恨不得啃骨饮血。终究在气势上就输了顾莫深,他骨子里的自卑感让他自己都觉得低顾莫深一等。 因为他是私生子,从出生就被人定义为私生子,顾洪磊的冷漠,顾莫深的强势,还有初群群的懦弱,任他再努力都会不击而溃。 眼看着他马上要成功了,怎么会被顾莫深扳倒,他不甘心、不甘心! “打呀、顾莫深,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即使我死了,还有杜依庭当垫背的,哈哈哈哈、咳咳咳、” 狂笑了几声,顾申泽咬着牙狠道,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他压了一侧的身体,手暗自摸着腰间的物件,望着站在五米开外的顾莫深,视线落在距顾莫深仅有两米远的汽车油箱上面。 这是老天垂怜,想要射杀顾莫深他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顾莫深的人还盯着自己,恐怕他刚有什么动作就被人蹦了。 不过,一枪蹦了油箱,他却有十足的把握。想到这里,顾申泽胸口兴奋的咳了几声,脸上不由的阴笑了。 “深少、” 这时,司机迎上来。他再次将船舱翻了一个遍,船不大,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似是觉得顾申泽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他不甚在意的扫了眼,去喊顾莫深。 “确定船上没人,船老大拿人钱财办事,怕吵着顾申泽要他上岸等一会儿,我猜人在车上!”他边递了个眼神过来。 “去找!” 顾莫深冷酷的命令道,他没了耐心在这里耗下去。 方浩给他打电话说顾申泽要通过水路带杜依庭回s市,并好心的告诉他码头在哪里。他立刻要人赶过来。只是怕打草惊蛇,他们将车停在不显眼的位置步行过来。 总归还是晚了一步,看到有车辆过来,他们赶到时只看见顾申泽坐在车里抽烟,压根没有发觉杜依庭的身影。 想到这里,他脸上陡然变成阴狠,一个利落的劈腿,扫向顾申泽。 “我找不到她,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听到顾莫深暴戾的情绪,顾申泽脸上扬起诡异的笑,他摇头嘲笑,他终于把顾莫深激怒了。 “你种你就杀了我!” 求死? 顾莫深唇边的焦灼已经转换成一抹讥讽,顾申泽的话反倒令他多了几分掌控。性感的唇微勾,却不见一丝愠怒,顾申泽岂会是一心求死的人! 深眸的眼眸用力的收紧,他拎起顾申泽的衣领,冷硬而霸气的威胁道,如同带着讥讽力量的冷箭般穿透顾申泽的耳膜。 “顾琛,你听好了,要是你敢动庭庭一根汗毛,别说你的命、初群群的命,包括你的两个孩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 鱼眼恍惚的一下,没错,从他开始计划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想到有这么一天,跟顾莫深拼个你死我活。他偷偷养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起码,到死他还后继有人,不像顾莫深,死了连送终的儿子都没有。 要是他死了,孩子可能也活不了! 瞬间,顾申泽的眼神复杂起来,他以为自己算计的够深,护的够周全,顾莫深怎么能了如指掌。 “深少!” 去附近查看的手下焦急的喊着跑回来,看清他手上的东西,顾莫深眼眸一滞,认出那条项链。 “给我搜后备箱!”那时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几乎能确定杜依庭在车里,这么大的动静之下都不见她自己跑出来,只能说顾申泽给她下了药。 “顾少,后备箱里没人!” 传来司机失望的声音,他们似乎都猜错了。 就在顾莫深失神的瞬间,司机兴奋的再次喊道,“深少,杜小姐真的在车上,她好像被、” “杜小姐、杜小姐、” 听到司机在喊杜依庭,顾莫深眼神一喜,紧张的问道。“她怎么了?” 等不及司机的回答,顾莫深急切的朝车子走去。是他疏忽了,怎么没仔细的看一看后座。 忽然,怎么没了司机的回音。 他深眸警觉的一眯,觉得气氛不对劲。 意识到了某种可能即将发生后,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顾莫深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地光芒。 果然,适才还躺在地上的顾申泽不见了。 等顾莫深快步跑去车前,看见顾申泽嘴角似乎露出一抹得意,朝自己张狂的阴笑。 顾申泽坐在后座,用枪抵着司机的太阳穴,而他另一只手掐在杜依庭的脖子上。 女人瓷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眼,双眼紧闭,整个人瘫软依赖顾申泽支撑。 “有本事你冲我来,顾琛,你、我的恩怨别把庭庭扯进来!”看到杜依庭,顾莫深眉心倏然皱起,目光带着沉痛,一身戾气逼视顾申泽。 “哈哈哈哈、顾莫深,我打不过你,也没你有本事,我就是怂,怂到被你撵出顾家。我和我母亲孤苦伶仃,你怎么没说别把我扯进来!晚了!”顾申泽大有扬眉吐气之意,他再次用枪抵了抵司机的脑袋。“马上开车,否则我就掐死她!” 顾申泽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一心想用枪把油箱蹦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反正杜依庭死定了。他就是要看着顾莫深痛苦,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哪知道顾莫深听到手下说找到了杜依庭,就忘了他的存在,这叫什么?关心则乱,如此沉着、冷静的顾莫深居然会乱! 他怎么会想死?一枪蹦了油箱他不死也伤,他不傻,临时改了策略,趁乱摸上车用枪指了人脑袋,这样才有跟顾莫深谈判的资本。 司机眼神犹豫的看向后视镜,等待顾莫深的命令。 “听他的!” 顾莫深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声音带着某种克制。 他眸子里淡淡的疼惜和浓烈的怒火,看到顾申泽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杜依庭的皮肤里。用了迷\药的人,分分钟都可能因窒息而死,他不想冒任何一点风险。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只身暴露 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夜幕中,手下无措的望着顾莫深,皆等着他发话。 顾莫深目光中那种带着冷静和戾气的光芒,任谁看了一眼都会明白。 片刻的功夫,人将车子开来,顾莫深坐上车,命人联系唐谦继续蹲在监控中心,查一辆g市本地车牌的银色越野车。 看在顾洪磊的面子上,他对顾申泽一忍再忍。顾申泽将郭丽丽的死嫁祸给杜依庭这件事,在摆平了之后他不过要人免了顾申泽的职位,仍保留了他在警视厅巡查大队的工作,让他知道没人能在他身上打主意,只可惜这母子俩太不识时务。 当年初群群一心要嫁给顾洪磊,让姜瑜跟顾洪磊离了婚。如今,顾申泽不惜辞掉工作,执意跟自己做对,甚至还想利用杜家跟自己抗衡逆。 哼! 冷哼了一声,顾莫深折断了手上的香烟鼷。 顾申泽选择劫持这步棋就走错了,这里是g市,除非潘双勇插手,没有一个地方容的下他,而潘双勇现在人在省外。 …… 凌晨两点 陆续接到方浩和杜鹃的电话,都晓得杜依庭还在顾申泽手里,两人话里带话,关心的是同一件事。 顾莫深会不会拿名单赎回杜依庭。 手机扔到手下,顾莫深闭上眼睛小憩,彻夜未眠让他深邃的五官上染了些许的倦容。 “把地址告诉他们!”语音华丽,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半小时前,在通往南部的路上发现了司机,人被顾申泽从高速行驶的车上推下来,到现在还在抢救,生死不明。 刚刚查到车子开进了一家农家院改建的废弃工厂,顾申泽敢这么嚣张,就说明庭庭安全。 那个位置离机场不过二十公里,看来顾申泽是想搭他的飞机逃出国。 赶往南部的路上唐谦跟他们汇合,带了不少的人。 唐谦坐上头车,他瞄了眼后座的男人,跟开车的手下对视一眼,那人敛神摇了摇头。 眼下看着顾莫深处之泰然的神情,都猜不透他所想,甚至还扯了方浩和杜鹃。 要是当时顾莫深带的人手够多,兴许顾申泽就没法得逞了,唐谦无奈的耸了耸肩,了解顾莫深不想让杜依庭看见他斗狠、阴暗的一面。 到了地方,顾莫深单命令了自己的座驾开进去,其余人都在村外的路边候着。 唐谦不无担忧的递给顾莫深一只枪,“顾总,防身!” “用不着。” 神情冷漠的回绝唐谦,他不会在杜依庭面前动这种东西。 唐谦和几个手下被顾莫深拦在铁门外,他一人踏进去,这应该是顾申泽想要的,那他就遂了他的意。 从容不迫的站在庭院里面,望着不大的厂房,顾莫深眸色一深,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断了。 他非要这么只身暴露在顾申泽的视线下,目的还有一个。 “你放开我!” 突然,传来女人凄厉尖锐喊声,在四处空荡荡的院子回声一遍一遍敲击着顾莫深的耳膜。 利眸一深,蹙着浓密的剑眉,表情严肃极了。 跟着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出乎意料没有女人的哭声,什么都没有,一切安静的仿佛是他的错觉。 良久,才听到顾申泽阴气的嗓音。 “顾莫深,听见没有,她知道你站在院子里,怕你担心怎么都不肯再出声。你说我要是当着你的面儿艹了她,她会不会出声?” 顾申泽以为顾莫深会跟自己抓狂,毕竟他打了杜依庭,对这女人他还从来没下过手。 反正他就是要逼顾莫深出声,不想看见他在自己面前一副王者为尊的模样,他受够了这些年的不同,一分一秒都不等不及看见顾莫深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似乎算定了顾申泽的心思,顾莫深坦然的屹立于庭院中央,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彪悍、狂肆、霸气十足,此般种种都伴着他肆意尽放的男性气息,却丝毫不见他有一份慌乱。 躲在窗后的顾申泽越看越是来气,他不再等顾莫深回答,阴沉着脸色从二楼的窗口显身,出奇不然抬手就给站在院子里的顾莫深开了一枪。 “嘣”地一声巨响。 连院外的人都惊了一身肉跳,个个紧张的围在铁门外,唐谦给了几人一个手势,要人从后院进去。 顾莫深下意识的用手在脸前挡了一下,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郑重,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在空地嘣起的一点痕迹。顾申泽是接受过警校正规训练的人,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不中自己。 他是过于紧张,还是想试探自己有没有给他布下天罗地网? “够胆识!妈的,你敢过来抢、我就一枪先嘣了你!”顾申泽挑衅的话语还没说完,反倒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面对枪声依旧淡定倨傲的顾莫深,却在听见这句话瞬间脸色都变了,一贯的命令中带着不知名的紧张。 “庭庭,不要惹怒他!” 担心杜依庭这性子会跟顾申泽拼个你死我活,顾莫深想都没想就朝厂房下面的入口跑去,他用力的晃着铁门,试图想闯进去。他的冷静、沉着全都不见了。 听见楼下传来的撞击声,顾申泽鱼眼得意的笑了,他就是等着顾莫深上钩。 如果不开枪,他怎么知道顾莫深会不会拿枪反击自己,看来他怕伤着杜依庭,不肯对自己用狠的,那就怪不得他。 见顾申泽提着枪朝楼下走去,杜依庭急得“嗯、嗯”直挣扎,可是她的嘴巴早就被顾申泽堵住,她的手脚都被顾申泽捆住柱子上面。 绳索勒进了她白嫩的皮肤里,红紫的不像样,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泪像两条小河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用尽了身体最后一点力度后,怎么都挣扎不开束缚,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她醒来发觉自己躺在这里,直到顾申泽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她以为他回心转意想放了自己。没想到顾申泽是故意的,松开她,又故意用手钳制她,她抵抗的尖叫着想挣脱,更没想到顾莫深的人就在外面。 顾申泽故意让她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顾莫深,想起顾莫深皱眉的瞬间,她知道顾莫深真的来救自己了,他一脸的心疼。 再到后来,顾申泽将她捆在柱子上,怎么羞辱、殴打她都不肯再吭一声,直到顾申泽自导自演说了那句话。 痛苦的摇着头,杜依庭抽泣起来,知道顾申泽的目的她却无计可施,那条项链也没能将顾申泽吸引住。 顾申泽说他根本不稀罕什么杜仲的名单,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跟她结婚,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杜家的财产。 “嘣”,又是一声枪响。 杜依庭惊慌失措的弓起身体想要站起来,顾申泽在这里做了很多埋伏,顾莫深这样闯进来凶多吉少。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起码她要告诉顾莫深,她不要他来救自己。顾申泽已经丧心病狂,她宁可死也不愿意看到顾莫深受伤。 杜依庭咬着牙,用柱子上的棱角磨反剪住双手的绳索。 …… 阴冷的厂房里充斥着呜咽的风声,通往出口的那面铁门斑驳的锈迹隐约能看到门外的人试图闯进来,他以为用一根铁棍就能撬开门吗? 顾申泽讥讽的颧骨一耸,原来顾莫深也有天真的时候。 铁门被他从里面锁住,而且门后还顶了两块铁疙瘩,很久之前他就布置好这里,他会在这里给顾莫深一个巨大的惊喜,哪怕顾莫深找人把这里包围了,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脱身。 “顾莫深,你死定了!” 鱼眼一点生气都没有,毫无征兆的顾申泽抬手就给铁门开了一枪。 他就是想打死顾莫深。 不知道打中没有,顾申泽拉开铁门查看,突然伸出一双手由外用力的一推,铁门裂开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子,刺眼的阳光顺着缝隙射到顾申泽的双眼上,他一时受不了刺眼的光芒,眼看那道高大的身影扑过来。 顾申泽慌不择路,开枪逼停靠近的人。他没想到明知道自己手里有枪,顾莫深还敢硬闯。 子弹擦着门边,溅了几个火花,两人同时都躲到彼此看不见的地方。 顾申泽惊怔的用身体抵住铁门,心底暗骂,要不是他手里有枪就让顾莫深得手了。 顾莫深背靠着厂房的墙壁喘息,他用一只手抱着另一条胳膊,冷漠的扫了眼从指缝中渗出的血红色。 想乘胜再闯一次,一阵儿钻心的痛感传来,痛的顾莫深抬不起那条胳膊。 此时 “精彩啊!” 突然,院子里响起寡然的掌声。 方浩从院门外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神情不屑的杜鹃。 “顾申泽,我就说你做事不要绕那么大的弯子!这个小院子深少的人马冲进来都装不下,你说你能跑了!当务之急,你就抓紧开条件!”他痞气的弹着手上的烟灰,冷哼了一声,眨眼间一股狠辣取代了脸上的调侃戏谑。“在我还不知道跟你有关之前,我还能袖手旁观!” 这些年他一直认为是顾、杜两家联手灭了方氏,他处心积虑的培植势力跟顾莫深抗衡,甚至为了拿到那份名单不惜一切。就在上一次在s市,顾莫深意外的提点了一句,他查出很多事情意外的跟顾申泽扯上关系。 顾莫深答应他,如果他拿出诚意,他就告诉他一个真相。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个真相才来,而诚意,则是他向顾莫深透露杜依庭的下落。 没错,是他将顾申泽要带杜依庭走水路的消息透露给顾莫深。 不过,他弄不懂,区区一个顾申泽,顾莫深挥下手就能灭了他,何必赤手空拳的跟他对持,还等到今天顾申泽手里捏着杜依庭这张要命的王牌才动手。 …… 跟院子里的方浩仅隔着一道铁门,从缝隙中看见方浩,顾申泽一点都不意外,他意外的是,顾莫深去哪里了? 他不放心的再次将铁门锁上,警惕的朝楼上张望了一眼,周身都静悄悄的,方浩的喊话如此清晰,顾莫深自然也听得见。 此刻,顾申泽的神经敏感到一阵儿风都能干扰他。 他忐忑不安的环顾四周,最终还是选择不跟顾莫深硬碰硬。 原本他计划将顾莫深放进来,他在暗、顾莫深在明,方便自己用枪干掉他,没想到顾莫深居然喊来方浩。 他也没想到跟自己一个战壕的方浩说翻脸就翻脸,转身就成了顾莫深的盟友。俗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顾申泽不屑的瞪着鱼眼,只要顾莫深说自己手里有名单,想必方浩一定会趋之若鹜,那个杜鹃不也是吗? 眼前怎么才能顺利逃脱,还要带着这个女人一起逃脱才行! 顾申泽阴沉的着面色,一步三回头,小心、谨慎的回到二楼,杜依庭看见他先是惊慌的放弃了挣扎的动作,而后、许是连她都猜到自己必输无疑,投向他的眼眸里居然平静如水。 “你也知道顾莫深跑进来救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呢?” 讥讽的一笑,顾申泽拍着杜依庭的小脸,他撕开了杜依庭身上的外套。 ---题外话---p:那个字码出来,让人脸红,很不好意思。 第二百一十九章 残害手足的恶名 “看见没有?” 顾申泽轻松的问道,顺手捡起地面上的一根连线,扯到了杜依庭的身边。他盯着杜依庭,突然俯身朝杜依庭压下来。 被顾申泽环住了自己的腰,他的手在自己腰际摆弄着,杜依庭颤抖着呼吸浑身打颤,喉咙里痛苦的“呜”了一声。 就在她以顾申泽要侮辱自己,出乎意料顾申泽又拉开了跟她的距离。 他端详着杜依庭惊吓过度的小脸,阴阳不定的脸上浮着一层诡异而又得意的笑鼷。 跟着,他潇洒的扬手,掀开了盖在雨布下的东西。 看到连接在自己身上的线,顿时,杜依庭的脸色煞白逆。 “呜、呜、呜、” 杜依庭懵圈的看着自己的腰间,刚才顾申泽是在她身上捆雷管!她眼神愤怒的瞪着顾申泽,喉咙里面发出悲凉的抗议。 “呜、呜、呜、” 用手刮着杜依庭瓷白的脸颊,指尖传递来的触感令顾申泽惋惜的“啧”了一声。 “我还舍不得你死。但是顾莫深想要我的命,我又不想死,如果能保你不死,我还打算娶你,在我自身都难保下,只能舍了你!” 鱼眼呆滞的望着窗口,顾申泽同时停了手上的动作。 …… 唐谦用领带将顾莫深的伤口临时扎住,派出去的人说厂房北面没有窗户,院子里的入口是唯一的入口,可是被顾申泽从里面锁了。 “这是什么难事!深少,今天你不是让我拿出诚意,我帮你摆平,你把真相告诉我!” 方浩头一歪,抽了半截的烟也仍了,可见他是认真的。 “你以为我搞不定?” 沉冷的打断方浩的话,顾莫深蹙眉望着厂房西南角,两个蜘蛛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开始,他打算跟顾申泽当面对峙,把事情做个了结。他亲自出马本想留顾申泽一条命,毕竟是顾家的人,他不想落下残害手足的恶名。 现在,是顾申泽自找的,他这条命是留不得了。 顾莫深倏地将脸转向那两人,眼神犀利,随着他低头点烟的动作,两人已经飞快的攀到二楼。 他下的令是,抵抗就杀! 一切静的吓人,杜鹃也紧张的望着顾莫深,被挟持的是杜依庭,顾莫深居然命人下狠手,难道他不怕杜依庭也被顾申泽下狠手。 仿佛晓得杜鹃心里所想,重重的吸了口烟,顾莫深倨傲的睨了眼杜鹃。 “杜女士是不是提前想好过会儿怎么跟我解释?” “我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倒是你,不管庭庭会不会受伤,我一定带走她,跟着你成天的没个消停,以后你别想跟庭庭在一起!”杜鹃傲着下巴,很有气势的跟顾莫深叫板。 看来她还弄不明白自己把她叫到这里的目的,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微微勾起。顾莫深深眸淡然的扫着楼上的动静,手指间一根烟随时抽上一口。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人束着顾申泽,一个搀着杜依庭自铁门里走出来。 看到杜依庭没事,杜鹃第一个跑上去。 “庭庭,你怎么回事?跟着他你说你吃了多少苦?他能娶你吗?他妈妈能接受你吗?我看趁早你还是跟着我,今天回去我就安排车把你的东西拉到潘家!” 杜鹃打量着杜依庭,已经替杜依庭做了决定。 杜依庭皱着眉头,她的腿神经麻痹还没知觉,杜鹃虽然走过来,但是并没有要扶自己的意思,她站也站不稳,而她还担心顾申泽开枪有没有打中顾莫深。 看着男人神情闲定的站着没动,想再多看他一眼却被杜鹃将视线挡的死死的。 “姑姑,先别提这些行吗?莫深他没被打中吧?”杜依庭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还惊魂未定,以为自己会被炸死,哪里想的到,她跟顾申泽谁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窗外进来两个人,甚至顾申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制服了。 顾莫深手下的人都这般厉害,为何他还非要自己硬来。 “呃!顾莫深,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顾申泽疯了一般蹦跳着不要人钳制自己,也许是没想到自己弱到不堪一击。 他一会儿弓起身体,一会儿双腿腾空,手脚碰不到人,他就伸着脖子用嘴去咬。 顾莫深吩咐人将顾申泽捆着,又将人全遣了,这时杜鹃拽着杜依庭要走。 “姑姑,我不跟你走。”杜依庭远远的瞄了眼顾莫深,她被杜鹃逼的离顾莫深十几米远,只能看见他一个侧身。 杜鹃眼眉一怒,训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侄女,还待嫁闺中,你不跟我这个当姑姑的走,难道要他走?” “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我未婚夫,我已经跟他求过婚了,他手上的戒指就是我送的!”被杜鹃逼急了,杜依庭口不择言的堵道。 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杜鹃倒抽了口气。她眼里,这个侄女还真是把老杜家的脸都丢光了,还敢说什么女人跟男人求婚,要男人嫁给自己的话? 倒是方浩,听见杜依庭这番理由,他吃惊的鼓掌,视线不由得落到顾莫深脸上,传奇人物就是不一般啊! 顾莫深脸上飘过暗红,心头倏然一闷却有些痛快,闪着寒芒沉到极致的冷眸多了一份深情。 “啊!” 一片揶揄地气氛之下,杜依庭倒抽了口气,她忌惮的看了眼杜鹃,下一秒钟还是跑到顾莫深身边。 她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迹,黑色的外套泛起红色的暗芒,登时,她心疼的哭了。 “你干嘛非要硬闯,你手下那么多人!” 捏了捏她蒙了一层尘土的小脸,顺着她脸上的泪痕一抹跟小花猫一般,顾莫深唇边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只是擦伤。”说着,他深邃的眼眸转到被人丢在地上的顾申泽身上,“我出面不过给他一条活命的机会。” 不解的抬头望他,反正她看不懂顾莫深眼底的幽深,杜依庭窝心的环住顾莫深的窄腰,有他不顾安危的解救自己就足够了。 “顾莫深,你以为这样就打败我了!咳咳咳!”顾申泽倒在地上,灰尘呛得他咳嗽。 缓了半响,才听见他继续张狂的叫嚣道。“你不敢杀我的,我的命对你还有价值!顾莫深、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呵呵,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大吃一惊!我设计了这么久,你以为你动两个特种兵就能把我干掉!哈哈哈哈!顾莫深,你会的我也会,我身上跟你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顾家的少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惊错的拽住自己,顾莫深将手臂收紧,低头,深眸锁住杜依庭眼底腾起的震惊和心疼,讳莫如深的黑眸中似乎藏着一些她不敢探知的内容。 “庭庭,你去找唐谦上车等我,我有几句话要跟他们说。”顾莫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要杜依庭回避。 “不用了,我会带庭庭走!” 在一旁看着两人亲热的杜鹃很没好气的插话进来,她是被顾申泽的那番话搅乱了心境才忘记带走杜依庭。没想到顾申泽的身份真的跟顾家有关系,杜鹃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急促的想离开这里。 她扭头严厉的看向杜依庭,“走啊!还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跟顾莫深的关系!” “姑姑,这么多年您都没管过我,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您能不能尊重我自己的意愿。莫深手受了伤,这个时候我更不可能离开他。” 杜依庭硬气地跟杜鹃堵道,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胆怯回避问题,反正她怎样以及顾莫深对自己怎样杜鹃都看见了。 “你是嫌我管你晚了对不对?庭庭,姑姑这是对你好!”杜鹃动怒道,她朝大门外看了看,神情焦灼。干脆等都不等,直接动手拖杜依庭。“快点走!我还不想让你潘伯伯知道这些事情!” 被杜鹃推搡的差点摔倒,杜依庭倔强的抵触道。“姑姑,我不跟你走,我跟不会去潘家!” 她委屈的还想说什么,顾莫深站出来,替她出头。 他扶住杜依庭的肩膀,泛着冷凝的眼眸掷向拦在他们面前的杜鹃,他浑然天成的威仪和矜贵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我没说杜女士可以走!不是说过,要杜女士提前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你什么意思?我是来接庭庭的,难道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傲慢的环住手臂,杜鹃烦躁的吼道,她想要带走杜依庭的动作已经泄露了她的急切。 顾莫深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顾申泽,翻手看了眼腕表,淡淡的接道。“还差一个人,想来也差不多快到了!” ---题外话---p:这一章很没状态,抓狂! 第二百二十章 三家的恩怨 也不理会顾莫深,杜鹃掉头就走,甚至她连杜依庭也扔下不管了。 “姑姑!”以为她生气了,杜依庭焦急的喊道。 扭头为难的看顾莫深,内心她并不想顶撞杜鹃,可是她没法跟着杜鹃扔下顾莫深。杜依庭难过的红了眼圈。“每次出事都让姑姑操心,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反而是她的话令那双冷厉的眼,眸光一蹙,顾莫深不打算再瞒着杜依庭。他冷哼了一声,讥讽道。 “我告诉她,如果想知道名单的下落就来这里!逆” 杜依庭脸色一变,攥住他的手臂。“你是说姑姑她、”不是担心她才来这里! 有些质疑杜鹃只对那份名单感兴趣?根本不是在关心她鼷! 虽然顾莫深没说出杜鹃在利用她,但是她能感觉的到,从杜鹃带她回s市、回杜家别墅,她能隐约的感觉到她姑姑想利用她得到那份名单。 凝望着这张不安的小脸,顾莫深眼底倏然闪过一丝复杂和难以释怀的暗芒。 他勾唇,倏然一笑。仅用一只手,款款深情地轻抚在杜依庭的头上,温柔的指尖带着真实的温情。 “根本就没有名单,你忘记李坤的话了!乖、上车,先让唐谦陪你去处理好身上的淤青,要不然容易留疤!” 杜依庭怔怔地看着他,关键时刻顾莫深总是转移话题,她无措的拉住他不放心的补问道。 “如果你不想让我听我可以不听,但是能不能让我知道。”她边摇着头祈求道。“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只要是从你嘴里说的我都相信,求你别瞒着我,别难为我姑姑!” 男人滚烫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低柔的声音裹着对她的心疼和怜惜。“我要让你姑姑接受我们在一起,等我处理完,我会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你!庭庭,相信我!” 杜依庭几乎是哽咽的点着头,她蒙上泪雾的双眼给了顾莫深一个肯定的眼神。她相信顾莫深的话,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她还没有走进车子,看到杜鹃在门口被唐谦拦住,而她愧疚的看着杜鹃。 不等她开口,杜鹃不屑的移开眼睛,看都不再看她。转身,骄傲的越过杜依庭。 “杜小姐,顾总吩咐我送您去休息!”唐谦恭敬的为她拉开车门。 杜依庭不放心的望了眼杜鹃的背影,确定她姑姑回去找顾莫深,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点头上了车。 …… “顾莫深,你把庭庭支走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抓紧说!”杜鹃抱着双臂,傲慢的命令道。 她已经猜到了顾莫深的意图,内心挣扎了一番,她还在试图阻拦顾莫深把那些事情揭露出来。 四人分别站在四个方向,其中方浩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似在思索,又似在判断。 顾莫深冷厉的眼眸盯着地上的顾申泽,倏然盯向杜鹃。“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杜女士!” 杜鹃心头一惊,脸上还强撑着。她好笑的一哼,反问道。“奇怪了,庭庭说这人是顾申泽,跟你同样的姓,你不知道反倒要问我!顾总,你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想给我老公树敌啊!” 这就是杜鹃的本事,脑子转的快,说话刻薄,总是能一针就挑到你的痛处和忌惮的地方。 而今天,顾莫深为的就是了断杜鹃的那点念想,打发了方浩的心思,同时解决顾申泽这个隐患。 斜阳落在顾莫深过于沉静的脸颊上,他站在原地,神情依旧讳莫如深,不见丝毫波澜。 良久都等不到他开口,顾申泽哈哈大笑起来。 “杜鹃,我的工作是杜市长安排的,当年是你给我泄的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只可惜杜望潮太傻,投的钱被套又被方家的人设计了,哈哈哈哈!你也没想到吧,杜望潮为了堵住那个窟窿,报复方家竟然会把顾氏扯下水,甚至活活气死顾洪磊!方浩,你要报仇应该找这个女人,她是杜望潮的姑姑,当年不是她贪心,怎么会害了顾家和方家!还有她自己的杜家!” 方浩眯着猩红的眼眸,这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顾莫深说那份名单不存在,方家跟那份名单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方氏破产,方家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没有跟顾申泽对峙,也没有逼问杜鹃,他直直的朝顾莫深走来,一把就揪住了顾莫深的衣领。 “方浩!他早就查清楚了,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像耍猴一样什么都不说,看着我们表演。今天他想弄死我了,他才说!” 顾申泽什么都不在乎了,他颓废的仰在灰尘里面,朝天苦笑。方浩说他做事太过谨慎,凡事非要有把握才下手、缺少魄力。 这怨得他吗,他生长的环境让他骨子里没长顾莫深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事事错失良机,他只能一败涂地。 这一次,顾莫深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就算他再卑微,他也想活下去。 “方浩,他一直在耍你,他是唯一知道你们家人下落的人,动手啊,你不动手他还是不说!” 看着方浩一手拎着顾莫深的衣领,另一只拳就在顾莫深脸颊几寸的地方,他不下手,顾申泽急得出言相激,迫不及待的看着两人自相残杀。 一脸高贵、傲然地杜鹃在听到顾申泽那番话后,她自欺欺人的淡然神情已不复存在。 她沉重的呼吸间带着浓浓的懊悔,紧紧的捏着手上的皮包,事实并不像顾申泽说的那样,她有她的苦衷。 她曾经试图挽回那场灾难,但是事情已经到了她无法控制的地步,为此她跟丈夫离了婚,失去了生育能力,她也很可怜! 与方浩猩红的视线相对,顾莫深没有一丝慌乱,冷漠的目光扫过一丝讥讽。他把住方浩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方家是被牵连,但是、” 他顿住话,冷冷的盯着方浩激动的眼。“我只知道,你是他们选定替罪的人!” 似乎应验了自己心底的揣测,方浩衰颓的松了手,塌着肩膀踉跄着步子,眼神飘忽的朝外走。 五年,他真的以为他们死了五年,他父母亲、大哥、大姐、弟弟妹妹,甚至叔伯。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察觉,总以为是相似的人,哼、 方氏破产,他被人四处追杀,他死里逃生了多少次才熬过来。他拿命拼到现在,一心重振方家。他执着那份名单,他以为名单上的人是他的仇家,是害他们方家的人,原来,真相真是残忍啊! 最残忍的就是被自己亲人背叛,被家族抛弃! 以为方浩就这么离开了,岂料他像一头孤狼般折回来,身上那股嗜血的味道令人恐惧。 他方浩做事素来偏爱亲自动手,不像顾申泽喜欢嫁祸。 方浩速度快到眨眼的功夫就接近顾申泽额,一把掐住了顾申泽的脖子,像狼咬住猎物的脖子,见血封喉。 “我的命不是你的,能要我的命的人只能是顾莫深,顾莫深,你不能让我死在别人手上!我还有秘密可以跟你交换,我能告诉你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 顾申泽死命的求救,他不想死,能救他命的人还没到。 “顾莫深、我死了、你、会、后、悔、的!”破碎的声音从顾申泽喉咙里嘶吼出来,他几乎绝望了。 冷漠的神情充斥着顾莫深那张深邃、俊逸的面容,听到一丝丝细微汽车引擎的声音,他双眼扫过方浩,一目了然地说道。 “方少,你们方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顾申泽是我们顾家的人轮不到你插手,想凑热闹我不反对,但是人你不能动!” 骑在顾申泽身上的方浩一拳狠狠挥在顾申泽脸上,他不解气的转动脖颈,关节发出咔吧的响声,半响,他缓缓站起来。 “给你面子,今后两不相欠!” 说完,方浩扭身走了。 以前他活着的意义是报仇,可笑的仇人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他的人生似乎又多了一个目标,他要把那些抛弃他的人一个一个都找出来,他要看看他们现在活的是不是比自己好,当年为什么选中替罪的人是他! 方浩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一辆车在院外听闻,下来两个神色匆忙的中年女人,其中一个跟顾莫深长的几分神似。 “阿琛!” 梨花头的女人看见顾申泽躺在院子里,哭喊着跑进去,那个跟顾莫深几分像的中年女人正孤疑的打量着自己。 方浩嗤鼻,看来顾莫深真的是要清理门户,可惜他没兴趣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姜瑜的承诺(大揭秘,必看5000) 初群群一脸疼爱的挡在顾申泽的身前,敌意的望着顾莫深,仿佛生怕顾莫深将人叼走了一般。 “顾莫深你真的就容不下我们母子吗?太太,当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兑现当年的承诺!” 初群群一面看着顾莫深,一面朝姜瑜投去求助的眼神。 如果只面对顾莫深一个人,姜瑜会有十足的把握达成初群群的要求,她早就算准了顾申泽会对杜依庭下手,自然也能保住顾申泽。 可是看到杜鹃,两个都优雅的各有千秋的女人,看见彼此,脸上的神情同时有些不自然逆。 要想不被拆穿,就比谁更淡定、更从容,显然姜瑜要比杜鹃更老道。 “杜女士,你也回国了?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你?”姜瑜表现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诧异,甚至还大方的伸出手想跟杜鹃打招呼茶。 杜鹃哼了一声,环住胳膊的一只手抵在下巴上,高傲的朝顾莫深挑了下眉毛。“顾总,你母亲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我可相信她不知道跟你谈恋爱的庭庭是我侄女!” “呀,庭庭是杜女士侄女?真是太巧了,我说也姓杜呢?莫深也没跟我介绍庭庭的父母!” “够了!” 听见姜瑜还在自欺欺人的撒谎,顾莫深看不下去。 姜瑜见儿子开了口,她精明的扫了眼杜鹃,脸色没有任何不适的换了话题。 她拉着顾莫深的手,关切的查看他手臂上的伤,自然心底几分清楚伤从哪儿来。 一小时前,初群群突然找到她,非要她出面,求她救救顾琛,说顾琛惹了顾莫深,顾莫深准备要顾琛的命。 不等她犹豫,初群群就拿她当年的承诺说事,迫于压力,姜瑜答应过来。顾琛虽是被捆了,但是身上完好,反倒她自个儿的儿子手臂上受了伤,不用说自然是顾琛干的。 姜瑜脸上带着不高兴,可惜她答应了初群群,不得不替顾琛说好话。 “儿子,顾琛做什么错事了!我知道你身上的伤一定跟他有关,但是他毕竟是顾家的一份子,你看是不是把人放了!想点别的法子惩罚他也行啊,呵呵。” 见顾莫深不理会自己,甚至将手臂从她手边挣脱走,姜瑜脸色还是窘迫了一下,毕竟让外人察觉他们母子之间感情冷淡有伤她颜面。 就在姜瑜开口劝顾莫深,初群群抹着眼泪仗势道。“顾莫深你今天不放我儿子也得放了我儿子,否则我就把姜瑜那点事情都讲出来,她害的我和阿琛吃了多少苦!她骗我阿琛是老爷的儿子,你知道我被她骗得有多惨、” “群群你胡说什么?你还想不想让我劝莫深!”姜瑜一声喝止,她严厉的看向初群群,勒令她住嘴。 “我、” 初群群委屈着将嘴边的话咽下去,她知道自己即使说出来顾莫深也不会相信,当年她一定是被贪念懵了心窍,怎么没想到在这些聪明人眼皮底下耍小聪明迟早有一天要穿帮。 当初她连个十来岁的孩子都斗不过,硬是让顾莫深将自己母子两人撵了出去,如今她哪里能指望能赢过顾莫深。 也不再辩解,她知道姜瑜会替自己保住儿子。她抹着眼泪,去解顾申泽身上的绳子,心疼的低声询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姜瑜搓着手,为难的站到顾莫深的面前,可是不等她张嘴,顾莫深扭头就绕开她。 一旁是杜鹃冷嘲热讽的脸,身后是初群群质疑的视线,还有那个顾申泽也捏着自己的把柄,一时间姜瑜后悔赶过来,她又几分疑惑,为何她回避的人都在场。 “庭庭的档案是你们动的手脚?藏了她五年!” 冷不防,顾莫深沉声质问道,他问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场除了他和初群群的另外三人。 很多事他只查到了一点,但不并代表他猜不到! “不是的,你听我说莫深,当初那种状况之下,我们也是出于对庭庭的人身安全考虑。”说着,姜瑜看向杜鹃,这件事她只能说杜鹃也知道。 杜鹃翻着眼睛,姜瑜还真是靠得住,关键时刻总是拖人下水当垫背的。今天,顾莫深叫她来,恐怕就是想让她跟姜瑜、顾申泽当面对峙,把他疑惑的事情都弄清楚。 现在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顾莫深不知道的! 锋利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但他浑身散发出的冷硬气息让姜瑜胆颤,她从未见过顾莫深冷厉无情的一面。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姜瑜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她不得不正视面前的顾莫深。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承认了。“对,当年是我让顾琛找我的朋友给杜依庭换了身份,把她藏了起来!” 顾莫深一双冷笑的眼眸盯着姜瑜,一种痛从心底钻出来。“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 姜瑜挫败的垂了垂眼角,还是抬眼迎上他的眼睛,轻声解释。“我是为了她好,当时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问杜女士,经过我们反复斟酌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杜鹃并不接姜瑜的视线,她孤傲的扬着下巴,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错,也许错就错在她不该跟姜瑜合作,姜瑜这种被人抓了小辫子才肯承认的态度叫她反感,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哼、” 顾申泽跟初群群母子俩站在一旁,顾申泽轻哼了一声,他没想到还能看到顾莫深跟姜瑜pk的场面,倒是不枉他费了一番心机。 听到他出声,以为是哪里痛了,初群群用手抹着顾申泽沾满了尘土的脸庞,心疼的低声问他哪里不舒服。 “妈,你来的太及时了!” 初群群没有顾申泽看热闹的心思,她瞄着姜瑜和顾莫深,内心里这母子俩人都叫她害怕。姜瑜是绵里藏针的性子,而顾莫深打小就冷傲狠厉,说惩罚谁从不姑息。 她搬出姜瑜是招险棋,当务之急还是抓紧离开为妙。 “儿子,趁着他们理论的功夫咱们抓紧走吧,顾家的人咱们惹不起!” 初群群扶着顾申泽,边说边扭头看顾莫深的反应。 顾申泽消沉的推开初群群,他看向院子门口,外面都是顾莫深的人,除非姜瑜给他做人质。能牵动顾莫深情绪的人,除了杜依庭就是姜瑜,这两个女人是顾莫深的软肋。 突然,顾申泽手碰到了一样东西,颓废的脸上多了一抹惊诧,他极力的掩饰这种情绪,阴沉的鱼眼也泛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贪芒。 “阿琛你干什么?” 初群群看出顾申泽靠近顾莫深母子俩,忙喊住他,生怕自己儿子再受欺负。 警告的盯了眼初群群,阴气的歪嘴一笑,他喊姜瑜。 “大妈,看来这件事让你们母子不合!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不如把事情都讲清楚,不知道顾总知不知道陈鹤也是我受大妈的指使安排进奥美,要他娶杜依庭!” 仿佛不怕母子矛盾加深般,顾申泽自我嘲笑的黯然一笑,看似在坦白自己的错误,实则在申诉姜瑜的罪责。 姜瑜愕然心惊,她没想到顾申泽居然倒打自己一耙,她来帮他,却被顾琛拆了自己的老底。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解释再多顾莫深都听不进去。 躲了就是心虚。 姜瑜暗示自己不能逃避顾莫深掷来的眼神,她就同顾莫深面对面的站着,两人身高的差距让姜瑜吃劲的抬着脖子,不是高傲的那种,是带着身为人母的忧虑,眼眶酸涩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这两个女人都跟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顾总要怎么处置?我顾申泽不过就是个跑腿的,你要算账先找她们算账!她们联手把你的女人藏起来,然后都想把你的女人嫁给别人,要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杜依庭!” “你再说一句试试!” 顾申泽的话让顾莫深不悦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多了一丝警告意味,语调没有提高,却令人望而生畏。 这种状态的顾莫深是叫人害怕的,如果他有情绪说明你动摇了他的判断,可是他暗沉的眸光,锋利的脸颊上,除了严肃几乎揣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莫深,对不起儿子,妈妈当时一时糊涂。” 姜瑜含着泪花哽咽道,她借着顾申泽的话道歉,这种迎难而上的态度会打消顾莫深对自己初衷的质疑。 她的目光和神态显得那么真诚,而顾莫深不紧不慢朝她再次掷来的视线,还有他身上透出的冷漠几乎将她刺得粉碎。姜瑜几乎要放弃了,这是她的儿子,如此找人对峙她做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妈妈下不来台。 勉强收拾着自己的情绪,姜瑜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她在心底组织了一下,很有技巧的又继续说道。 “事情发生以后,我以为杜依庭知道了真相会报复顾家,同时杜女士也质疑你知道你爸爸的死因会报复杜家,所以我跟杜女士达成共识,把杜依庭起来,让你们再也不要相见。当初我们的确是为了你们考虑,以为你们那时年纪小,也许过个几年你们就会淡忘那段感情。万万没想到今天,没想到你真的把她找到了。去年得知这个消息,我就想趁着你还没见到她,让她嫁人,这样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你没想到我碰到了杜鹃,很不巧还让我知道了你命人强了庭庭!” 顾莫深冷冷的打断姜瑜的话,黑瞳闪烁着寒凉的光,口气不似跟自己的母亲说话,像面对一个陌生人般的疏冷,令姜瑜不由得愕然。 似乎预料到顾莫深知道真相的反应,姜瑜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嘲讽。 她晓得自己彻底伤了自己儿子的心,没错,她是这么做了。姜瑜心头一片荒凉,对上这双眼睛,本能地解释着。 “儿子,我不知道你这么爱杜依庭,如果我知道这样做会伤了你的心,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们,你相信我!” 姜瑜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心掏出来给顾莫深看。 “名单呢?” 男人高贵的脸上是一种冷漠而慑人的神情,眸里多了一层挫败的阴冷,他等着姜瑜跟自己坦白,可惜,姜瑜绕来绕去还是选择将最重要的事情隐瞒了。 一丝惊愕掠过姜瑜的眼眸,内心也开始浮上不妙的预感,她不由得畏怯地停止下来,强行克制惊疑地看着顾莫深,一脸无辜的反问他。 “什么名单?” “那份杜仲的名单!难道你不知道?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盯着姜瑜撒谎不打草稿的眼,顾莫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揶揄,脸上都是浓浓的鄙夷。 姜瑜彻底慌乱了,她眼神飘忽不定的不敢会看顾莫深,情急之下,她一下子拽住了自个儿儿子的袖子。 “莫深,事关重大,他们不能知道?” “不能知道?还是不敢让他们知道?”顾莫深的脸上露出一抹愕然后的冷笑。 姜瑜脸上早已青红一片,她低头抿唇不再说话,这无疑是最真的事实。 “你们母子俩打什么哑谜?你是不是知道名单的下落?姜瑜、我问你,名单是不是在你手里,那是杜家的东西,你最好马上拿出来!” 听到母子两人对话,杜鹃语气不善,带着一种浓郁的敌意和不满咆哮道。这里,她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没有、我没有那份名单。”姜瑜也厉害道。 忍了一忍,想要拉近自己跟顾莫深的关系,唯有此,姜瑜内心激烈的挣扎,唯有讲出来,她才能得到顾莫深的接纳,否则、 她艰难的闭了闭眼,没有任何逃避地说出实情。 “名单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为了转移各道的视线,我编造出来的。” “啊?你把全城的人都骗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份名单,庭庭被人追杀,你知不知道我们杜家被这份名单弄得家破人亡。现在你告诉我名单不存在,你拿出证据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名单是我哥哥留下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知道我杜家的事情!” 杜鹃像山野村妇一般,什么优雅、高贵统统不见了,她接受不了名单不存在的实情。 晃着呆站在原地的姜瑜,她发狂的不相信。 这个事实让顾申泽也难以置信的倒退了一步,他诧异的接受不了,名单不存在那么所谓杜家的秘密也就不存在了!他拿什么跟顾莫深斗,拿什么挣过顾莫深? 他摇着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姜瑜总是遮遮掩掩,一会儿说名单在杜望潮手里,一会儿说在杜依庭手里,他打听到那条项链,她又说在项链里面。 想到他为找到名单付出的努力,全都因为姜瑜一句话白费了,她是顾莫深的亲妈,这样耍他,顾莫深又处处跟自己做对,顾申泽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那母子俩。 “你们母子一唱一和,顾莫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名单?你还把杜依庭护的那么好,早知道她没什么用我就艹了她,还拿她当宝贝!不艹了她我也杀了她!” 院外,杜依庭听见顾申泽沙哑的嘶吼声,他崩溃的情绪如此的骇人,更令人惊恐的一面却在等着杜依庭的到来。 就在杜依庭走到院门口,正对着她的方向,顾申泽看见她,阴气的脸色瞬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怪异的朝顾莫深笑了笑,指着顾莫深的身后喊道。“杜依庭,你来的真是时候。” 顾莫深目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迟疑,还是没能忍住回了头,他看见是杜依庭,含笑的眼眸却看见她一脸的惊骇。 杜依庭的心随着男人转过身的瞬间彻底停住了跳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瞪大了双眼全身僵硬。 “莫深、小心!” 她的喊声那么急切,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飞奔过来。她看见顾申泽手里的枪,朝着顾莫深扣动了扳机。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进一步撕逼大战 杜依庭跑了几米,看到顾莫深的人踉跄了朝自己奔过来,她着急了,挥着手要他躲开。 “庭庭、趴下!”顾莫深惊恐的大吼。 再抬头,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看到顾申泽狰狞着双眼看着自己,乌戚戚的枪口正对准了她的头。 顿时,她呆愣的看了眼顾莫深,站住了逆。 “躲开!庭庭!”顾莫深狂吼着,可是他离杜依庭太远。 杜依庭惊错的环了眼周围,她与顾申泽之间空荡荡的,如果躲,就会把危险推给顾莫深。 登时,她仰头给了顾莫深一个凄婉的微笑,深吸了口气。要是顾申泽非要拉一人陪葬,她愿意代替顾莫深去死。 谁都没想到顾申泽会来这一招声东击西,他故意要杜依庭看到自己拿枪对准了顾莫深,等到杜依庭跑近顾莫深,他却对准了杜依庭茶。 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开枪,而杜依庭就暴露在他眼前,他怎么会错过万无一失的机会,没人会想到他口口声声要杀了顾莫深,却对杜依庭开了枪。 “顾琛你敢伤她!” “阿琛住手!” “庭庭!” “……” 几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仿佛来自很遥远的空间,杜依庭眨着彷徨的大眼睛,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也许枪响以后,她就再也听不到心跳了。 她立在原地,冲着顾申泽缓缓地闭上眼睛,表情毅然。 枪声在夕阳即将垂落的那一刻响起,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般。 空气像凝滞住了,顾莫深喘息着,他看到杜依庭在枪响后没有任何的异常,而姜瑜,先于他们倒下了。 他确定杜依庭无事后慌张调转方向,飞奔到了姜瑜身旁,接住她缓慢倒下来的身体,再是怎么厌恶姜瑜,看到她身后绽放出红色的印记,还有她突如其来替杜依庭挡枪的动作惊诧了顾莫深。 他一身清冷水汽,一双深眸在暗光下黑邃冷厉转化为无尽的惊诧和愕然。 姜瑜瞬间瘫软的身影映在他的眼眸里,令他没由来的心疼泛了出来,像是从心口被电钻钻过似的疼痛难忍。 “莫、莫深,妈妈知道,在、在你心里,我、没有庭庭重要,所、所以,我、会替你,替你挡……” 姜瑜呼吸困难的吐纳,断断续续的望着他。 顾莫深紧蹙着眉心,手指的力量放轻,小心翼翼的将姜瑜抱起来,看着姜瑜虚弱的望着自己。 “只要你和庭庭、没事,妈、妈就放心了!” 说着,姜瑜吃力的偏头看向杜依庭,再抽回视线时,她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双眼蓄满了泪水,人已经处于迷离之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顾莫深手下那片温黏的触感,知道姜瑜背上中了枪,也许皮肉之伤,也许伤及腹脏命不久矣。 这种出乎意料的情感冲击,已令他丧失了冷静和判断,如果姜瑜是为自己挡枪,他会认为那是她为了弥补亏欠自己的母爱,可是她却是为杜依庭挡了那枪。 良久后,他才嗓音略显暗哑地问了句,“你、为什么这样做?” 顾莫深半跪在地上,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风轻轻吹过他额前发丝,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挣扎。 曾经,姜瑜残酷的抛弃给他造成深深的伤痛因这一幕瞬间迸发成了一缕看不见的青烟。 “阿、阿姨……” 看到姜瑜替自己挡了那枪,杜依庭蓦地惊愕住了,全身也瞬间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地面上的两人。 她看的出顾莫深一脸的疼痛,也看的到他眸底挣扎。 而姜瑜,她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替自己挡子弹,她却从顾莫深的表情上知道一点,如果姜瑜真的死了,他会难过。 “快去医院,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去叫人!” 杜鹃扯了一把发怔的杜依庭,她亲眼目睹了姜瑜的行为,虽说她判定姜瑜出于为了赢得顾莫深的原谅才跳出来为杜依庭挡子弹,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到。万一真的死了,就是得不偿失。 “我、我知道了!” 杜依庭抹了把脸上的泪珠,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去喊人。 “唐谦、唐谦!”她朝院外大喊。 突然,她噤声,怔在原地。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胶着在受伤的姜瑜身上,万万没想到顾申泽的魔掌伸向杜依庭。 也许,他从来都没放弃报复顾莫深,他对付不了顾莫深,却死也不肯服输。 一样硬邦邦的东西抵在杜依庭的后脑勺,带着硝石的灼热味道,她没承想的扭头,看见顾申泽半只身子,当即呆滞在原地。 初群群拉着顾申泽的胳膊小步挪过来,她看了眼姜瑜煞白的脸,人好像没有呼吸了,而顾莫深的脸庞聚集了扑天满地的寒意。 “顾琛、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顾申泽用枪指着杜依庭的头,顾莫深的冰眸落在初群群身上,怒吼声那么急切,带着一种陌生的癫狂。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挡住了他的动作,他不可能看不见顾申泽的枪,她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阿、阿琛,我们还是放手吧!姜瑜已经死了,顾莫深顾不上我们,趁乱我们走吧!要是我们再杀了杜依庭,惹怒了他会把我们碎尸万段!” 初群群抵不住顾莫深那双摄人的眼神,她不停的眨着焦虑的眼睛不敢看顾莫深的人,顾莫深答应过,只要顾琛不动杜依庭,他就放顾琛一条生路。 现在看?只要杜依庭没事,他们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顾申泽讥讽的哼了一声,托枪的手又用了用力气,他的动作让杜依庭不得不向下垂了垂脑袋,顺从的朝前走了两步。 “姜瑜死了我们还能逃的了吗!开了那枪,我就没打算再像你一样苟且偷生!妈,你天真了一辈子,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这两个女人都是顾莫深的死穴,不管死了哪一个,只要是死在我顾申泽手上,他都饶不了我!既然姜瑜已经被我打死,也不差杜依庭这一个!今天,要么他死要么我亡?就像顾家大少爷的位置一样,只有一个的话,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听见顾申泽说到顾家少爷的身份,初群群愧疚的瞄了眼自己的儿子,她胆怯的不敢反驳自己儿子的话。 他用枪顶着杜依庭的头,要她朝厂房的方向走,见杜依庭磨叽,顾申泽不耐烦的恐吓道。“杜依庭,你要怪就怪顾莫深,我的目标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我想要他的命,你却跳出来想替他死、没想到他妈会替你死!你当我的人质,我无非是想保我母子两人的性命,接下来就看他还敢不敢下令派人要我的命!你是我的护身符,只要我们母子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放了你,听明白了吗?” 边说,边用枪托捣杜依庭的头,顾申泽要她自己跟顾莫深开口。 杜依庭顺从的按照顾申泽的指示朝前走,就是不说话,也不反抗,这点叫顾申泽领教过,她性子倔,但是这样,顾莫深更会方寸大乱。 刚才见到姜瑜倒地,他不是一度失控了吗? 就在顾申泽得意的押着杜依庭想走进厂房,不料,顾莫深抱着姜瑜堵在他面前。 “不想死就放开庭庭!” 顾莫深如同岿然而立的铁塔,充满了冷硬和冰寒,高大伟岸的身材在昏暗的夜色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淡淡的阴影更显得他冷楘和凌厉,此时的他全身散发着即将暴风来临的危险。 从顾莫深冷冽的语言中嗅到残忍的嗜血味道,初群群紧张的再次攥紧了顾申泽的衣襟,畏怯地央求道。 “阿琛,算了,我们把杜依庭放了吧,看在杜依庭没事的份上,顾莫深会放过我们的!” “他会吗?他妈要死了,他怎么会不给他妈报仇?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狞视着顾莫深身上的那份王者气势,仿佛可以掌控苍生生死般,狂佞却难以忽视的桀骜,顾申泽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莫深的张扬、他的桀骜及那份流露出的冷硬会让人一阵战栗,他一步一步的逼过来,仿佛没有看到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殷红血迹,甚至让人不难想象,他即将到达的地方也将会是一片血染的惨烈。 瞬间,顾申泽破功,他扛不住了。 “顾莫深、你难道不要你妈的命了?”顾申泽见顾莫深不顾姜瑜的死活,气势反而比刚才更要硬气几分,他不由得慌了。“你别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打死杜依庭,难道你也想看见杜依庭身上多一个窟窿?” 明明他手上有枪、有人质,可是他却拼不过顾莫深,裤管里的腿一直发抖。 “你退后,你再靠近我就杀了杜依庭!” 许是被顾莫深骇人的气势吓到,顾申泽真的又开了一枪。 杜依庭捂着耳朵害怕的尖叫,子弹就擦过她的耳膜,从她头侧炸响。 “啊!” 杜依庭的尖叫声终于止住了顾莫深的脚步,他蹙着眉心望着杜依庭。 “哈哈哈哈,顾莫深害怕了吧!你再厉害又怎么样?你不用算枪里还有几发子弹,剩下的这两颗足够留给你跟杜依庭,可是我不想,我就要看到你痛苦!你不是只手遮天吗,终于也有让你控制不了的局面!” 顾申泽张狂的笑着,他顶顶杜依庭的头,很满意的示意杜依庭听从自己的指示朝厂房的方向走。顾莫深再厉害,只要他心疼这个女人,他就成功了一半。 杜依庭静静的与顾莫深对视一眼,垂着眼帘跟他缓缓地摇了一下头,她不要顾莫深过来。 听到枪声,唐谦领着人冲进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不禁抽了口气,怎么形势一下子就变了。 他看着顾莫深一脸的冷酷,连忙跑过去接住姜瑜的身体,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刺的唐谦不由得多看了眼顾莫深。 “抓紧送她去医院。” 顾莫深的声音里氤氲着一抹疼痛的声线,他眼神焦灼在姜瑜紧闭双眼的脸庞上,当下刻不容缓送她去医院。 见顾莫深没有跟着离开的意思,唐谦犹豫的喊了一声。“顾总!”万一姜瑜在半路上没了命,这要怎么办? “庭庭在顾琛手里!” 顾莫深眸子里泛出一种霸道而不容人反驳的冷凝,看似无情,他发红的眼底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不是不顾姜瑜,而是无法顾,姜瑜替庭庭挡下一枪,他就更不能不顾杜依庭的安危。 “顾总放心,我马上送老夫人去医院。这里有赵四他们,顾琛不会得手!” 唐谦的话并没能安慰了顾莫深,他冷厉的看着顾申泽消失在厂房里的身影,高大的身影不带迟疑地紧紧追上。 “顾总!” 忧虑的再次喊了一声顾莫深,唐谦又低头看了看姜瑜,不确定她是否还有知觉,刚才也许是他一时眼花,他居然看见姜瑜睁开了眼睛,似乎很不满意顾莫深扔下她。 无奈的看了一眼,唐谦吩咐人去帮顾莫深,他只得带着姜瑜返回车里,当务之急是赶紧送姜瑜去医院。 人还没坐上车,厂房又传来两声枪响,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弹药和血腥味。 唐谦一怔。 “唐总不好,仓库里有炸药!” 手下察觉不妙,喊着唐谦跑。 唐谦迅速将车门带上,人还来不及趴下,厂房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申泽的身份 唐谦见里面火光冲天,急忙带着人冲进去,看到厂房二楼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火光自窗口吐着火舌,整片空气都被舔舐着。 顾莫深从尘土中爬起来,他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疯狂的用肩膀撞倒塌的铁门。 “找到庭庭,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庭庭!逆” 似是冷厉的宣布,又似最后的绝望,被尘埃染脏的俊脸上淌下两行清泪,这样的顾莫深是谁都不曾见过的。 杜鹃跌跌撞撞的站在楼前,无措的巡视着每一个窗口,试图找到杜依庭。她偏头将脸上的泪痕抹掉,顾莫深这幅失控的模样让她动容,一个女人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生死与共。 很快,堵在厂房门口的石块被清理,顾莫深第一个冲进去。 他拿着灭火器将眼前的火苗扫灭,决然而又绝望的看着一片凄凉。 石块不停的由二楼坍塌的部位掉落,原本就废弃的厂房脆弱的不堪一击,不说随时掉落的混凝土块将人砸死,这样浓烟滚滚的空间,人怎么可能存活? 几次,顾莫深被人阻劝,可是没人能说服动他茶。 “顾总,我们一定找到杜小姐,不管什么情况!”赵四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惜顾莫深根本不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一定活着!”没有什么其他状况,他的庭庭必须活着。 他徒手搬动石块,仿佛杜依庭就在他眼前,他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愿耽误。 “顾总,这里交给我们!如果杜小姐看见您的手臂伤成这样会担心的!” 无奈之下,唐谦抬出杜依庭。 果然,顾莫深听到他说杜依庭会担心,停下来动作,他的手臂已经痛到麻木,再痛,也无法跟永远失去杜依庭的痛相较。 静下来,赵四突然一脸的惊喜,说有女人的求救声从坍塌的楼梯下面传来。 铁制的楼梯下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兴许杜依庭就埋在里面。 消防车、救护车和吊车很快赶到。 半小时后传来好消息,在那个位置找到了两个女人,毋庸置疑其中有一个是杜依庭。 经历了两次小的塌方,终于人救出来了,带生命体征的。 同时,二楼还发现了一具烧焦的男性尸体。 赶往医院的路上,初群群执意不带氧气罩,她拽着顾莫深的衣服死死不肯松手。 两人被同时发现,推测当时她们应该在一起,或者,她们一块躲避了顾申泽自杀性的爆炸。 杜依庭头部受伤,在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昏迷。初群群虽有意识,但情况要比杜依庭严重,她口腔全是血,内脏受了重伤。 “看、看在我救了她的份上,留阿、阿琛一条命!” 也许为了见到顾莫深,求他饶过顾申泽,初群群才挺到现在,不见到顾莫深,不亲眼看到顾莫深答应自己,初群群不死心。 顾莫深冷漠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深眸里的关切只有杜依庭一个。 不久前刚接到属下打来的电话,说姜瑜脱离危险,子弹没有伤到内脏,很幸运的只是皮肉伤。 眼下,唯一能牵动他心思的只有杜依庭。 “求求你、” 初群群见顾莫深不理会自己,情急之下她急速的咳起来,唾液混合着血液从嘴角涌出来。血块已经有些凝结,看起来命不久矣。 “情绪不要激动,否则你的内脏会受不了!你就配合她一下,点点头让她安心!” 护士在一旁给初群群做初步的治疗,见她一直看着顾莫深,忍不住要顾莫深答应初群群的要求,毕竟人之将死。 初群群急促的呼吸,她努力的摇头,看的出她痛心疾首的自责。 “是、是我的错!我、当初我、我贪心想、想进顾家!我、我罪有因得,命里不该有的、东西、不该、强求!”她吃力的说道。 “好了,你现在不要说话浪费体力,留着体力上手术!”护士怕初群群扛不到医院,强行给她罩上氧气。 初群群虚脱的伸手要拿掉,见她执意不肯戴,护士只得看着顾莫深,要他劝两句。 顾莫深眉毛挑高,表情有些桀骜。“让她把话说完。” 他声音带着一种凛冽入骨的味道,其实他已经过于仁慈了,如果他说出顾申泽的下场,恐怕初群群撑不到现在。 “她会死在车上、” 就在护士还想说什么,顾莫深的一双冷眸盯过来。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脸上已经动了怒意,渗透出一身的寒芒,护士讨了没趣也板起脸来。 初群群两片唇颤抖着,已经出现了休克前的征兆。 她唇边有一抹凄凉的笑容,像陷入了回忆一般,苍白的脸颊上残留着姣好的五官轮廓,她双眼没有焦距的瞪着救护车的天花板。 “二十岁、那年、我认识了、姜姐……” …… 顾莫深刚满月,顾洪磊体恤刚生产完的妻子,要姜瑜挑个手脚麻利的小姑娘帮衬她带孩子。 姜瑜一眼就挑中了样貌标志的初群群,那时的初群群刚满二十岁,拖着一条油亮的马尾辫,皮肤吹弹可破,稍加打扮绝对一个美人。 一度,顾洪磊还调侃姜瑜怎么挑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进家,不怕她引狼入室。 那个时候,姜瑜跟顾洪磊的感情很好,姜瑜的美貌并不输年轻的初群群之下,尤其生产后她身上带了股青涩小姑娘没有的少妇韵味,自然没有这种担忧。 顾家上下都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但好景不长,在顾莫深过百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 初群群被人迷*奸了,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因为年纪小,她又怯懦的性子一直都不敢说出来,直到被姜瑜发现。 姜瑜得知后,第一反应是初群群怀了顾洪磊的孩子,她无法接受顾洪磊对自己的背叛,而那个时候初群群已经无法堕胎,只得将她送到乡下。六个月后初群群生下一个男孩儿,姜瑜始终都不提让她回顾家的事情。 受到初群群和那个孩子的影响,在顾莫深三岁的时候姜瑜就萌发了跟顾洪磊离婚的念头。 那年,顾洪磊的叔叔突然中风,姜瑜照顾他,意外的得知是他强女干了初群群,而初群群的孩子并不是顾洪磊的。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打消姜瑜想要跟顾洪磊离婚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这个想法。 她觉得在自己最美貌、最风华的年月离开顾洪磊,才能让顾洪磊惦念自己一辈子,而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丈夫会在自己年华不再的时候找年轻貌美的小三打击自己。 当时的顾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顾莫深的腿出现的问题,而姜瑜这个做妈妈的并没有动摇离开顾家的想法。 姜瑜找到初群群,怂恿初群群将顾琛的存在捅出去,她告诉初群群孩子是顾洪磊的种,只要她带着孩子出现,顾家不会不认这个孩子。姜瑜说自己跟顾洪磊是包办婚姻,两人没什么感情,看在顾洪磊对初群群思念的成天魂不守的模样,同意成全他们,说她会跟顾洪磊离婚,成全初群群和顾洪磊在一起。 初群群心悦顾洪磊,年轻时的顾洪磊英俊潇洒,仅第一眼初群群就在顾洪磊礼貌的客套话里害羞了。 这一点,姜瑜看的很准,她算准了初群群会对顾洪磊动心。 听姜瑜这么说,天真的初群群没有质疑她的话。很快,她带着四岁的顾申泽,也就是顾琛,出现在顾家老宅。 那天姜瑜哭的痛侧心扉,指责顾洪磊对自己不忠,让顾洪磊有口难辩,他那晚喝多了,并无任何特别的记忆。他要求跟顾琛进行亲子鉴定,而姜瑜哭闹,指着顾琛的脸质问像不像他顾家的人。 事实是,顾琛当真生的肖似顾家的人,这一点无可厚非。 面对姜瑜的痛斥,还有她接受不了顾莫深落下残疾的事实,顾洪磊无奈只能答应离婚。 顾莫深的爷爷十分震怒,不答应两人离婚。杵着拐杖下令,姜瑜离开顾家就不能再回来,他训斥自己的儿子放纵姜瑜,姜瑜不顾自己的儿子,不辨是非、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不配做顾家的儿媳! 因为姜瑜和顾洪磊离婚,顾莫深的爷爷几个月后含恨病逝,也是姜瑜不敢回顾家老宅的原因。 初群群母子两人顺利的留在顾家老宅,但顾洪磊从未接受她,只是收容她母子。 作为初群群顺利进入顾家的回馈,初群群答应姜瑜,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嫁进顾家,这也是顾洪磊多年一直未另娶的一个原因。姜瑜作为回馈的是,如有一天顾莫深不容初群群母子,姜瑜承诺有求必应。 …… 呼啸的救护车已经到达医院,初群群被搬下了车。 顾莫深从车上跃下,他护着杜依庭,脸上没有任何的惊异。 初群群亲口承认,顾琛是顾洪磊的堂弟,比他高一个辈分,并不是顾洪磊的孩子。 这一点,顾莫深早在撵初群群出顾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顾洪磊知不知道。 那年,他拿了顾琛的头发跟顾洪磊的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而易见,顾琛跟顾家有血缘但并不是顾洪磊的孩子。 知道后他就将初群群母子撵出顾家,兴许初群群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并不是顾洪磊的,她总是寻死觅活。 想到当年,顾莫深嘴角微微地扬起,看似在笑,可是却在绷紧,深眸顺着急救室朝上看去。 他的亲生母亲姜瑜,他是第一次得知姜瑜跟顾洪磊离婚的真相。一直以来顾洪磊自责,说他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没能给顾莫深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从小缺失母爱。他以为顾洪磊跟姜瑜的感情不合,乃至于让姜瑜抛弃了自己的儿子。 事实是,姜瑜心里没有顾洪磊,也没有他这个儿子,她自私的只有自己,宁可让顾洪磊孤独的度过一辈子,让他一个人愧疚于自己的儿子,至死,顾洪磊都被姜瑜精神折磨着。 “病人休克了!快、快,快插管!” 突然,抢救室嘈杂起来。 顾莫深先看了眼杜依庭的位置,见是初群群病危,他神情略微放松,只要他的庭庭无事。 移开的视线又黏去了杜依庭身上,医生简单检查后,说要给杜依庭做系统的ct检查。目前看,只是说并无大碍。 身后再次传来电击的声音,看来初群群凶多吉少。 冷漠的深眸神情淡淡,初群群的生死他并不放心上,看在她生养顾琛的份上,他会给初群群一个体面的葬礼。 护士来推杜依庭去检查室,顾莫深跟上脚步,对杜依庭寸步不离。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对杜依庭的昏迷下了结论。杜依庭除了额头的撞伤,四肢只是的轻微擦伤。因头部撞击,加之之前吸入了一定量的麻药,睡一段时间就能自主苏醒。 当然,医生补充了一句话,也有可能会出现头部撞击后的后遗症,像失忆之类的可能。 顾莫深只觉得杜依庭能够劫后余生,还能跟自己厮守就好。他的伤口就在病房里处理了,还好子弹擦过皮肉并不深,即使这样他还是痛出了一身的汗。 处理好伤口,唐谦替他拿来干净的衬衫,来医院的路上已差人将云姨接过来,云姨心细,顺道带来了两人的换洗衣服。 看到杜依庭睡的依然沉,就着唐谦的手穿上外套。顾莫深轻声吩咐道,“过会儿要云姨给庭庭擦洗一下,给她换了睡衣。” “顾总,您要去看老夫人?”唐谦见顾莫深一副出门的架势,替他拉开病房门。能让顾莫深牵挂的人除了眼前躺的这个,再就是姜瑜了。 多看了眼杜依庭,出了病房门顾莫深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我去见杜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当情妇一般偷偷摸摸藏着 “她什么时候能醒?” 杜鹃拦住医生,她在确定了杜依庭没有大碍之后就追到了手术室,又跟着追到病房。 她不能放过姜瑜,为什么名单是假的?名单怎么会是假的,她不相信!她哥哥在出事前跟她透露过留下了一份东西,如果是钱怎么会论“份”,除了名单还能是什么? “患者刚接受完手术,她是全麻,现在麻药劲还没过,至少六个小时人才能彻底清醒,我这样解释你能理解吗?” 医生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手术服,面对杜鹃的质问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又挥手要护士将姜瑜身上的监控插好茶。 看了眼连在姜瑜身上的仪器发出嘟嘟声,杜鹃焦躁的俯下身,姜瑜脸色发青,双眼没有意识的动了一下,任她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终于,杜鹃放弃了逆。 在病房照顾姜瑜的是石岚,晓得病房里这个狂躁的女人是杜依庭的姑姑,云姨又吩咐过小心伺候,她恭敬的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她跟云姨一块过来的,听说杜依庭也受了伤,心里几分惦记,又不禁嘀咕,杜鹃怎么不关心杜依庭的安危。 “她要是能开口说话就给我打电话!” 命令着,杜鹃将一张写了号码的字条强行塞进石岚手里。 石岚有些怕杜鹃,怯怯的捏着。来的时候,云姨格外交代,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发生了什么。 “女士,顾家有规矩,不能随便跟外面的人联系,恐怕、” 小姑娘有些迟疑,她不确定能不能照杜鹃的吩咐做,毕竟杜鹃跟顾家无关。 杜鹃一听就瞪起眼睛,火道。“我是外人吗?我是杜依庭的亲姑姑!躺在这里的女人才是外人,她一个被顾家撵出去的女人还配顶着顾家夫人的身份让你们伺候!” “她什么身份不用杜女士操心!杜女士是不是想好了要跟我说什么?” 冷不防,一道冷凝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杜鹃诧异的抬头,对上顾莫深那双冷厉的眼眸。 杜鹃高傲的脸庞露出一丝不自信,她懊悔的梗了梗脖子,强装做镇静般一笑。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当年的事情有我的错,但是望潮被你捉在手里,庭庭也在你手里。”杜鹃瞟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姜瑜,又接着傲慢道。“要是有错,这些事情跟姜瑜也脱不了干系。将庭庭藏起来的人是她,要庭庭另嫁他人的也是她,充其量我不过是同谋!除了我误导了望潮,间接害了望潮、哥哥和庭庭,我没错!” 甚至,杜鹃越说越理直气壮,她始终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她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难道还不够? 顾莫深冷冷的睨着她,“你最大的错在于,告诉庭庭顾家害了杜家家破人亡,事实是顾家无辜受牵连,难道我爸爸的死你们不该负责任!” “我哥哥被逼死了,难道还不够偿你顾家一条命,望潮呢!你囚了望潮五年,难道还不够?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名单在望潮手里,在庭庭手里,你自己说,是不是?姜瑜说什么?她告诉我名单是假的,是她捏造出来的,那我们杜家今后要怎么办?望潮呢、庭庭呢?要我们怎么交代!” 杜鹃失控的吼道,难道错的只有她,姜瑜就没错了?姜瑜编造出来的名单让望潮和庭庭这辈子都没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s市! 这时,监控器发出了警告声,姜瑜血压剧增,人应该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只不过她的麻药劲没过,除了思维行动还无法自控。 听到了杜鹃的控诉,她的心跳蹿到一百多下,血压飙升。 顾莫深略微沉默后,带着一丝严厉回道。“我们出来谈!”扔下话,他率先出了病房。这些事情,他不想要姜瑜听见。 杜鹃抓狂的情绪已经得到了缓和,事已至此,顾莫深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还能隐瞒什么。 跟那件事情扯上关系的人,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哪怕是她哥哥,带着太多秘密不得不以死来保全子女。 她唯一愧疚的就是杜依庭,那时杜依庭还未成年,却卷入了这场风波,吃了五年的苦头。 两人站在鹅黄色的廊灯下,一人占据一角。 “我要你一句话,让庭庭安心跟我在一起。”顾莫深一双鹰眼,澄净明澈。 他冷俊的眉梢眼角,没有任何委曲求全和服软的气势,霸气的让女人心境荡漾。 这就是顾莫深,能力强做事镇定,对着全世界都是一副举重若轻的高冷样子,唯独面对杜依庭,他才像个人。 联想到顾莫深为了杜依庭奋不顾身的一幕,但是他刚才的话可是向着姜瑜的,杜鹃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嘲讽的那种。 “你以为你装装样子我就相信了!还是你想说姜瑜都能替庭庭挡那一枪?她能骗得过所有人,骗得过你,我不会!我不相信她没有目的,难道她不是为了赢得你的好感?我没法相信你们顾家的人,除非你放了望潮!” 杜鹃环住自己,她已经接受名单不存在的事实,只是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不相信顾莫深会放了望潮,如果会,她想见望潮一面怎么会如此之难! “给你看样东西!” 半响,顾莫深冒出一句话,他高大的背影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杜鹃半信半疑,她猜不透顾莫深的意思,也不懂他要给自己看什么。 …… 杜鹃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还有顾莫深的话,她难以置信的摇头,又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 她哪里还会不信,在顾莫深给她看的时候,她就被顾莫深对杜依庭的情义打动了。 她不相信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男人能够做到,甚至,她连验证都不用验证就在心里认定了,没人会为了杜依庭往自己腿上打两枪。 “相信了就放手,从今以后这件事跟你无关!”顾莫深放下裤腿,表情严肃的命令道。 “你怎么跟人交代,难道你要囚禁望潮一辈子,瞒着庭庭一辈子?还有,庭庭的身份,你要怎么娶她?你要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我答应她能嫁你,但是你别忘记,是要你光明正大的娶庭庭,而不是这样把她当情妇一般偷偷摸摸的藏她一辈子!” 杜鹃担忧的质问道,即使顾莫深真心待杜依庭,她还是会有顾虑,要她怎么放心。 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深邃的瞳仁像是翻滚的海浪,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言语却听上去很霸道。“不用你操心,只要你亲口跟庭庭说同意我们在一起!” 哼了一声,杜鹃对顾莫深的态度很不屑。 “我是庭庭的姑姑,就算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姜瑜!我希望看到庭庭幸福,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为庭庭考虑,把她藏起来、要她早嫁人都是想让她摆脱你的纠缠,让她能不被那件事情牵扯进来。可是你母亲姜瑜,我从来不知道她安排了人想侮辱庭庭,想用这种方式让你死心!” 这句带着无限杀伤力的话从杜鹃的嘴里,如同利剑一般抛出,正中了顾莫深的心头。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深邃的五官上线条紧绷,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悲哀。杜鹃这是提醒他,阻拦他跟杜依庭的最大障碍是姜瑜,推动这些事件的黑手是姜瑜,他漏算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良久,杜鹃深呼吸。“庭庭要是没事我就不去看她了,好好照顾她!” 她已经没了跟姜瑜对峙的心情,名单不存在,望潮不能出现,杜依庭留在顾莫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她,为了不让潘双勇察觉自己是杜仲妹妹的事实,她必须马上返回潘家。今天的事情,也许很快就会被媒体曝光。 “我会将消息压下来,不过、”顾莫深仿佛知道杜鹃的顾虑,说着顿住话,“奉劝你还是不要嫁给潘议员的好!” 奉劝? 这两个字又让杜鹃受了刺激般,原本走出去的步子折回来。她好笑的回看顾莫深,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教训自己了? “顾莫深,虽然我答应了不阻拦你跟庭庭,但是我还没开我的条件,等你通过考验了再说!通过不了,我照样还会拆散你们!别以为我的手段会比姜瑜的弱!” 不屑的瞟了一眼,杜鹃心说自己已经是议员夫人了,眼前就差潘双勇对外界公布。大选在即,一个稳定的家庭和一个体面的夫人会给他带来大量的选票,并为他树立积极的正面形象,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顾莫深目光冷寂地盯着杜鹃傲慢的背影,她拿着手机,早已换了一副软糯的腔调跟潘双勇通话。 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云姨在那头焦急的喊他。 “少爷,庭庭醒了!” ---题外话---积极响应号召,多更、加更! 第二百二十五章 顾莫深背负的罪名 云姨在那头焦急的喊他。 “少爷,庭庭醒了!” “知道了!” 顾莫深收了线,定在原地,深眸静静的盯着走廊尽头的病房。 他在犹豫是否要进去看一眼姜瑜,当着姜瑜的面训斥杜鹃误导杜依庭相信顾杜两家有仇,同样也是间接向姜瑜传达他的立场,他从来都不认为杜依庭重新选择自己是为了报仇茶。 虽然正式与杜依庭确定恋爱关系时她还年纪尚小,但他是成年人,晓得自己挑的女人是什么脾性,也晓得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不等顾莫深挪步,石岚慌慌张张的从病房里跑出来,张望到顾莫深后,她像见到了救星逆。 “先生,老夫人把监控、止痛泵都拔了!” “去找医生!” 厉声命令道,顾莫深提起步子就朝病房走去。 推开门,他听见姜瑜痛的呻吟。 “摩、森,姆不是古意,名旦是为了保全顾假!” 姜瑜在说自己编造名单是为了保全顾家,为了保住他不受牵连。 顾莫深讥讽的一笑,姜瑜这么做,将所有的矛盾都焦距在杜家,难道她不知道她当年所做的一切彻底的毁了杜家。 漠然的看着姜瑜挣扎着双手想靠近自己,他嘴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姜瑜不会知道他要背负囚禁把兄弟的罪名,背负着爱上仇家女儿的罪名,甚至这辈子他都没法名正言顺的迎娶杜依庭进顾家的门。 “摩森、摩森……” 在姜瑜凄厉的喊声中,顾莫深还是走了。 他将病房让给医生和护士,从未浑沌过的内心充斥着矛盾,既感激姜瑜今天救了杜依庭,又憎恨她造成今天的局面。 摸出口袋里的烟,含在嘴里,头凑在火机前深吸了一口,将烟点燃,顾莫深望向天上的残月。 那年杜依庭考上b大美院他就规划了他们的未来,当时他已经在b市买好了公寓,决定陪着她留在b市。等杜依庭读完大学,按照她的心愿开一间画廊,他经营中赫置地,他们结婚生子。 长舒了口气,顾莫深将手上的半截烟蒂扔进垃圾桶里,目光冷寂。如果从未发生过这些事,顾杜两家联姻,他跟杜依庭早就结婚了,孩子差不多也有两三岁了。 这五年像一场梦,他不停的追逐,终于要将破碎的梦织补完整,却发现最大的羁绊来自给予他生命的那个人。 …… 顾莫深是一个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情绪的人,那支烟的功夫已经让他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到杜依庭的病房,英俊的脸上一如往常的沉静和严肃。 见到他,云姨抿着嘴不知道怎么说好,她踌躇了一下,接过顾莫深脱下的外套,着急道。 “少爷,庭庭醒来一句话都不说,我也不敢问。眼神看着呆呆的,你说会不会真的失忆了!梁医生有台手术一时也过不来,我问了问护士,她们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顾莫深不说话,却侧脸扫了眼立在一旁的唐谦。 唐谦回看了眼顾莫深,表情很谨慎,脸上带话。 顾莫深顿了下步子,倏然将脸转向门的方向,眼神犀利,他注意到病房门口加强了戒备。 见云姨还跟在自己身后,他蹙着眉摆手,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唇角多了一抹宠溺和担忧,示意云姨不要再跟着自己,他一个人进去看看杜依庭。 随着他走进内间,见到杜依庭愣愣的靠在床上发呆,他清了清喉咙。 听到声音,杜依庭见是他,几秒钟之间,她清亮的眼眸眨动了一下,跟着大眼睛委屈着攒出些泪花。 嘴巴一瘪,喊他的名字。“小深深!” 当下,顾莫深的心松了口气。 上前,一把将杜依庭搂在胸前。杜依庭能这样喊自己,自然没有失忆,她只是吓坏了。 杜依庭呜呜的哭起来,“阿姨、阿姨现在怎么样?她有没有生命危险?顾申泽他妈妈为了救我,被塌下来的横梁砸到……” “她们都没事,放心吧!” 顾莫深轻拍着杜依庭的后背安抚她,许是今天的场面冲击到了她的认知。 突然,杜依庭又浑身紧张的僵硬起来。“你呢?你的胳膊不是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没有住院?” “好了庭庭、庭庭!”顾莫深喊着,拉住杜依庭的错乱的动作。 她搬着他的身体还想给他检查,要知道她才脱离危险,头上的淤血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 将杜依庭两只手收在自己手掌里,顾莫深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嘶哑和愧疚。 “对不起庭庭,因为顾家的事情牵连到你,顾琛想报复的只有我一个。” “没有!小深深,阿姨为了救我替我挡了那一枪,要是她有事我会自责一辈子。”杜依庭仰着脸,一脸为姜瑜担忧。 想到姜瑜替杜依庭挡的那枪,顾莫深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眼底渗出丝讥讽。如果不是杜鹃那番直白的话,他或许不会多疑。姜瑜好似算准了一般,晓得顾琛会临时朝杜依庭开枪。 顾莫深墨色的瞳孔无意地收缩了一下,轻柔的抹了抹杜依庭的头,继而岔开话题。“嗯,在厂房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琛会引爆炸药?” 抽着鼻子,杜依庭出神地想了一会儿,边跟顾莫深描述在厂房里面发生的经历。 顾申泽将她和初群群带进去后,命她们将厂房的门在里面锁死。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按照顾申泽的命令去锁门,初群群暗示她配合自己佯装将门锁了骗过顾申泽,然后一起找机会把顾申泽手上的枪夺过来。 杜依庭很犹豫,见到初群群给自己打掩护,她相信了初群群。 就在她将门掩上,初群群骗过顾申泽的注意,动手抢枪的时候她们并没有成功。 见初群群要夺自己手中的枪,顾申泽气的跟初群群大吵。他们母子争执间,枪走了火。初群群央求顾申泽放了杜依庭,由杜依庭出面顾莫深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结果初群群的话激怒了顾申泽。 第二声枪响是顾申泽气急败坏想杀杜依庭,初群群拉着杜依庭就跑。 她们试图从铁门逃出去,被顾申泽拦住。顾申泽拿出很多炸药,他扬言她们敢走他就把这里炸了。 顾申泽丧心病狂的要在她们身上也绑上炸药,要她们一块跟着他同归于尽。 初群群借口听从顾申泽的安排,就在顾申泽要将她们捆起来没有防备下,她推倒了顾申泽,拉着杜依庭朝一楼跑。 就在她们马上就要跑下二楼,在楼梯上,听到二楼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二楼坍塌的瞬间,杜依庭被初群群推了一把,就没了意识。 杜依庭神情呆滞的回忆着,她只记得这些。 “我们听到初群群的声音,在楼梯下面找到的你们。你应该是撞到了头部昏迷了,初群群的意识一直很清醒!” 顾莫深将后面的事情讲给杜依庭知道,当时初群群可能是下意识的推了杜依庭一把,她也没想到她自己会受重伤,而杜依庭被撞晕了。她们反倒是因祸得福,爆炸巨大的作用力下震的两人一同滚到铁质楼梯的下方,从而保住了性命。 杜依庭眨着眼睛像想到什么,趴匐在顾莫深胸前,抬起一点头问道。“那顾申泽呢?”见顾莫深听了她的话表情很冷,杜依庭又祈求道。“当时多亏初群群推了我一把!顾申泽没把我怎么样,是不是能、” “不能!” 晓得杜依庭是在替顾琛求情,可是顾莫深没打算瞒着顾琛死的事实。 “他们在二楼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顾莫深淡淡的说道,又将初群群的状况说给她听。“初群群的状况也不好,伤了内脏。怎么说,他们是顾家的人,我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顾琛的子女我也会照顾到十八岁!” 在听到顾莫深说顾申泽死了,初群群病危,杜依庭愕然心惊,她的眼泪没有落下来,强忍住后如鲠在喉,几秒钟后她抬头,再看着顾莫深时抽了一下鼻子,喃喃道。 “就这样死了!”她语气中有诧异和质疑,甚至更多的是不解。 嗯了一声,顾莫深没有接话,英俊的脸颊十分冷漠。顾琛和初群群落到如此地步不过是咎由自取,如果顾琛不是这样死了,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顾琛。 “事情都过去了庭庭,一切都过去了!” 顾莫深轻抚着杜依庭的后背安慰她,疼惜的垂头看看怀里的小女人,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发顶,大手将她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差一点他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无法想象那一幕,当时看到火光冲出窗口,他几乎绝望了。 杜依庭趴在他怀里安静的一动不动,仿佛在接受这个事情,顾莫深知道,他要给她时间来消化。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告诉我!” 良久,许是已经缓过劲,杜依庭执意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思量再三,顾莫深简要的将顾琛跟顾家的关系说给她听,还有名单的事情。 杜依庭似乎对名单更感兴趣,早先她就质疑李坤的说辞,而顾莫深一直对名单的事情遮遮掩掩,当下明确得知名单真的存在,她多少有些惊讶。 “当初你故意要我去找名单,就知道我找不到,你故意设计我!”杜依庭撅着嘴巴,口气有些埋怨,不过她现在没了之前对顾莫深的排斥,能够客观的判断。“其实、你是怕我不再接受你对不对?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理由,莫深,我从来不觉得你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你还记的我们第一次吗?上次回老宅,我问过管家,才知道你、” 杜依庭又换了语气,好看的黛眉蹙起,盈盈的眸光泛起对顾莫深浓厚的情感。她水眸泛起浅浅的雾气,主动伸出小手,葱白的手指轻轻勾勒出他英俊的脸颊轮廓。 “我似乎忽略了很多东西,仔细想想我能想通很多事,眼睛看到的也许只是事情的一角。太多事情你宁可瞒着我、让我误会也不肯说!”管家说顾莫深当时高烧了三天,是她忽略了,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想必那时他更加煎熬。 男人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滚烫的吻落在杜依庭光洁的额头上,低柔的声音裹着对她的心疼和怜惜。 “庭庭,我不想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不是借口!”杜依庭心疼的堵住他的话。 暗调的小夜灯投下一个光圈,落在顾莫深过于沉静的脸颊上,流转着不同寻常的弧度和光线。 他凝望着杜依庭无比信任自己的眼神,黑暗的眼眸闪过一点点的光亮,像是诡谲的漩涡令人无法猜测。暗沉的眼泛起柔情,又隐藏了深深的寂寥,跟姜瑜有关的事情,他一语带过。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直到杜依庭困的忍不住攀住他的肩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倏然又睁大了。 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却没忘惦记他的伤。“这样会不会累?刚才我有没有碰到你!” 顾莫深摇头,他搂着她躺下,要她放心睡。杜依庭头部受了脑震荡,加上惊吓过度需要多休息。 “我们说到哪里了?我姑姑知道了名单不存在,有没有找麻烦?虽然你没说,但是我猜的出来姑姑找名单并不是为了哥哥,也许哥哥被你保护着更安全!可是,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自由?你们为什么不能公布名单的秘密,为什么要守到现在也不说?”杜依庭打着哈欠,撑着身体要起来。 这些话是在她意识没那么清醒间说出来的,发自本心,顾莫深才发觉杜依庭真的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偏听偏信的小姑娘。 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些问题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不知道! 顾莫深抬手扶了一下她耷拉的脑袋,举手投足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怜爱,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窝心的神情。至少,他知道杜依庭能体谅他的做法。 “小深深,我们回家吧!我不想睡在医院,你的胳膊受伤了、床太小我们没法一起睡,我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想回家!”杜依庭喃喃的呓语,人已经彻底的闭上眼睛。 安静地看了杜依庭一会儿,见她困的睁不开眼睛还在嫌弃医院不好,顾莫深用低沉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温柔哄道。 “再多观察一天!好了睡吧,什么都别想了,我没事!”顾莫深男人熟悉的气息,如数地萦绕在杜依庭的呼吸间,她贴近了些顾莫深的身体,心满意足的睡熟了。 …… 等杜依庭睡沉,顾莫深蹑手蹑脚的从内间退出来,唐谦跟云姨都在外间候着。 唐谦等到现在,更加确认他的猜测,一定时出了什么事,还跟杜依庭有关。 顾莫深扫了眼云姨,云姨接到他递来的眼风,悄步去了内间。 唐谦为他打开病房的门,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楼梯间。 几个手下扭着一个护士,人嘴里塞了东西,被人扯住头发被迫仰起脸,看脸上留下的红印像是动了手。 顾莫深只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掏出烟。 唐谦点燃了打火机送到顾莫深嘴边,边说道。“她拿了支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试图注射到杜小姐的点滴里面,还好发现的及时!” 心脏病药物? 吐了口烟圈,顾莫深看向唐谦,他仿佛是来抽烟放松的。 “顾总,还是老规矩?”接到顾莫深投射过来的炯眸,唐谦也不确定的询问道,事关杜依庭,素来都是顾莫深亲自审问。 顾莫深不疾不徐地捏着烟送到嘴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跟着,冷厉的深眸掷向女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又冰又冷。“她不懂我的规矩,指使她的人懂!” 第二百二十六章 妈妈桑领进来一个男人 人被带走。 至于下场,唐谦的手心里微微渗汗,找到杜依庭之后顾莫深冷漠的性子温和了许多,没想到他仍不因对方是女人就心慈手软过。 在寻找杜依庭那五年时间里,不乏有人冒充杜依庭或杜望潮滥竽充数企图霸占杜家的资源,每出现一个都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此后,没人敢提杜家的事情。 顾莫深就是以这种狠绝的姿态断了所有人的念想,杜家演变成整个s市的禁忌,让人恐惧而不敢提。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杜鹃的出现,她带着杜依庭出现在s市,引发了那些大佬们蠢蠢欲动。 顾莫深苦心营造的局面被破坏,但是除了方浩和顾申泽还没有人得手茶。 男人的脸色暗沉,重重的抽了一口,朝唐谦说道。 “方浩说的没错,有人想要庭庭的命,顾琛死了,说明另有其人,谦,你猜会是谁?逆” 声音不疾不徐,烟蒂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挥动落到大理石地板上,顾莫深反常的用鞋撵着半截烟蒂。 从顾莫深到了这里烟一直不离手,每支烟他只抽头几口,片刻的功夫地面上散布着三三两两的烟蒂。 唐谦谨慎的扶了扶眼镜,刻意扫了眼周围,觉得古怪。 作为一个世家出身的公子,顾莫深举止休养贵族般优雅,怎么会做出这种没有素质的事。而且一点避讳都没有就跟他说有人想要杜依庭的命,喊他的口气只有在私下里顾莫深才喊他“谦”。 唐谦心细,眨眼的功夫将找到杜依庭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调查陈鹤时,他查到另有一伙忍闯入杜依庭出租房的人,联想到这里,他心底隐约冒出些担忧,梅梅跟他提过,有官方介入。 当时发生入室盗窃后,杜依庭报警,这种案件侦破不了也必须立案,除非当事人自己放弃。案卷上只有杜依庭简单的口供,以及陈鹤的签字,后期的调查结论全被一股脑的推到陈鹤身上,仔细推敲时间就会发现陈鹤死后才补的签字。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有这种本事的人在g市的地位举足轻重,刹那,唐谦脑中得出一个结论,医院被人监视了。 当即,唐谦的表情紧张起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随即弯下腰就要将顾莫深丢在地板上的烟蒂拣起来。 “谦,走!” 顾莫深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动作又仿佛不经意,他不让唐谦碰。 唐谦撤回动作,歪头看到顾莫深凝视着那片两平方左右的地面,俊脸上带着摧枯拉朽的犀冷。 …… 回到病房,顾莫深问云姨医生有没有过来替杜依庭检查?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听到他这么问,唐谦疑惑的抬头看向顾莫深,在他过来的时候云姨就汇报过杜依庭检查的情况,怎么他好像不知道般又问了一遍。 不过唐谦性格好就好在,他不会想到什么张口就说什么,总是先观察才发言。 云姨抬头看了看顾莫深,就像顾莫深刚到病房不了解状况一般,又将杜依庭的状况描述了一遍,甚至将她见到顾莫深说的第一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少爷怎么办?庭庭醒过来就是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我出去喊护士的功夫她就睡着了,要不要我再把她喊起来?” 顾莫深蹙着眉,又问了遍什么时候能出院。 “少爷,庭庭这样至少要住两天观察一下,医生说如果庭庭明天还是不说话最好再做一遍系统的检查!” “还需要打针吗?” 云姨一怔,她对上顾莫深的视线,看着他吞吞吐吐的回答道。“说不用打了!”这句话事前没有套好。 点头,顾莫深摆手要两人都出去。 “晚上我在这里陪着庭庭,你们先回去!” 云姨见顾莫深没有别的话,收敛了脸上的紧张,将一个行李袋特意放到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她还用手按了一下。 她先出了病房内间的门,跟着唐谦欠身也走。 就在唐谦带上门那一瞬间,顾莫深低沉的交代他,“把安全通道的烟头打扫干净。” 唐谦眨眼,透着股恍然大悟的光,他应着,动作自然的将门带严,不忘跟云姨攀谈了两句。 “云姨,小马载你过来的?明早的早饭还得麻烦您!” “不麻烦,唐特助的早饭我也一并带过来。”云姨留心着身边,好似有说有笑的跟唐谦聊天。 两人站在病房外,唐谦要守在门口的人撤了。“都回去吧,顾总亲自守着杜小姐。小马过来没?” “人已经到楼下。特助,那咱们的人都撤了?” 手下迟疑,并不理解唐谦的做法,下午的动静几乎动用了半山别墅所有的安保人员,那些人可是特种兵出身。 “嗯,不打紧!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媒体看紧了,不能透露一点的风声,尤其是杜女士那边!” 唐谦又多吩咐了两句,要人送云姨上车,他则拿着扫帚去了安全通道。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唐谦佯装扫地,实际他俯身仔细盯着地面上的痕迹,果然,多了几只朝上走去的脚印。 唐谦像什么都没有发现般,用扫帚将地面上的烟蒂全部扫干净,甚至还将烟蒂全部都集中起来倒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还没做完的时候,他察觉口袋的手机发出一串震动,但他并不心急着查看。等他将扫帚归还,甚至还特意去了卫生间将手洗干净。 到了车上,唐谦才踏实的掏出手机,是顾莫深发来的信息,要他早上五点带车过来。 他视线精明的扫了眼住院大楼,发动了引擎飞速出了医院,接下来他的时间非常紧迫。 …… 方浩面无表情的灌自己酒,他要喝成行尸走肉的模样,可是酒怎么喝都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前一秒钟还喝的好好的,后一秒钟他手一滑,酒杯跌在地面上摔的粉身碎骨,跟着手肘一扫,桌面的酒瓶统统被扫到地上。 乒乒乓乓一阵碎声,几个手下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阻拦方浩。 “换个牌子。” 方浩慵懒的命令道,嘴里的酒淡的像凉水,没意思。 手下迟疑地将酒递上来,给方浩看了看,见他点头,才重新找了杯子倒满。表情看着还算满意,又试探的问,要不要替他找个会按摩的妞儿。 平素方浩也不怎么娱乐,一不玩牌,二不夜蒲,即使心情好,给手下点了小姐找乐子,也只看,自己从不沾,只是偶尔喜欢让女人给他按摩。 喝了酒的男人血气方刚,需要好好放松,方浩若有所思的停了动作,手下见他晃神以为是来了兴致,不等方浩答应就打了响指,要妈妈桑抓紧弄人过来。 两个胸大的妹子扭过来,手法倒是不错,方浩趴在沙发上,任人捏骨放松。 许是被人授意,妹子的动作大胆了些,其中一个跟另一个使眼色,包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超短裙的那个妹子突然坐到了方浩的后腰上。 “先森,这样会更舒服!” 妹子软糯的娇嗲声还没落,方浩弓起身体,动作也不快,翻转身体就将妹子压在身下。 方浩一身的邪气,慵懒邪肆地半闭眼眸,一脸令女人着迷的那种坏笑。 妹子身子微颤,人像过了电一样,不禁低低出气,这种男人天生就令女人痴狂。 仰着高高的脖颈没有迎来令人火热的温度,反而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钳住了下巴,妹子吃痛的哼了一声,她痛苦的拧着眉头,强装出了点笑容。 “先森喜欢粗野的型!” “型”字还没脱出口,妹子整个人都被甩出去,着实体会了一把腾空的感觉,这感觉似乎并不太好。 人顿时摔傻了,哭都没音儿。 “有没有性子倔的,快、快、快去换一个!” 手下以为方浩嫌弃人主动,毕竟这种的没有驯服的成就感。 方浩也不说话,他静静的灌了自己一口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确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东西或者人能激发出他的兴致。 一会儿,妈妈桑进来,吹嘘人一定让方浩满意。她立在门口,半天都没等到有人跟上来,陪着笑脸说再去看看。 这次人回来的快,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妈妈桑没领妹子回来,反倒是领进来一个男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肤色白皙、面相斯文、带着眼镜的男人。 见到人,方浩讥讽道。“不在顾莫深的地盘老实呆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唐谦扶了扶镜架,他站进包厢,身后的人将门带上,将外面的人和嘈杂全部屏蔽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唐谦竟然在脱衣服 言下之意,来他这里蹭消费吗? 方浩戏谑的讥讽道,撩下手里的酒杯,他拉开包厢的门探出脑袋,要手下喊妈妈桑。 “去,给唐特助挑两个身材好的。” 唐谦也不应话,他默默的摘掉了手腕上的表,还有袖子上的袖扣,当然没有忘记他的眼镜。 不带眼镜的唐谦看上去多了些粗犷,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解开西装外套上的扣子,动作依旧斯文。 “妈的,你想干什么?”方浩转过身,见唐谦竟然在脱衣服,呲着牙不耐烦道茶。 来者是客,他看在顾莫深的面子上不在乎多花几千块,可是不代表他想玩重口味的。 “方少得罪了。” 唐谦欠了欠身,仅穿了一件衬衫,领口还被解开了两颗扣子。 嫌弃了一眼,方浩当唐谦是g,绕开他。“来真的!老子没心情玩这个,没想到深少身边还有弯的。” 就在方浩嘟嘟囔囔,许是究竟摄入的太多手脚不够敏捷,居然被唐谦双手都拉住了领口。 他嘴里咒骂了一句,“死g、” 最后一个字还含含糊糊的在嘴里,再一正神,他还没来得急还手整个人腾空,就像他刚才处理那个小姐一般。 唐谦倾斜了一下肩膀,手臂用力的再一拉起,方浩手里的酒也跟着在空中翻转360度,哪有不撒的道理。 方浩落的要比弥散在空气里的液体要快,他瞠目结舌的被唐谦来了个结实的过肩摔。 液体瓢泼一般撒落在他身旁,跟着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唐谦摔完方浩,没事人一般,直接拎着外套就朝包厢外面走。 “妈的,老子看在顾莫深的面子上好生招待你,你他妈的找事!”起了一下身居然没起来,方浩恼了,张口就骂。 听到方浩的骂声,包厢外的手下试探的往里面瞧,唐谦擦着几人的身体挤出包厢。 手下再一看,见方浩瘫在地板上,顿时跑进来扶他。 “方少,出了什么事?” “妈的、”啐了口吐沫,方浩捂着自己的尾椎骨,愤恨的要人追上唐谦。不弄死他,也要他半条命。在s市的地界,还没人敢这么玩他!“追上那小子,不管他是不是顾莫深的人,非弄残他不可!” 手下倒是觉得方浩恢复了往常的暴躁比刚才那种颓废的状况好,起码精神啊,方浩个子虽然不高,但是长的精神,尤其一双眼睛极为精光。 去追唐谦的手下气喘吁吁的回来,说人不见了,打听到唐谦是从g市赶过来,直奔了这里,许是那边出了什么乱子算到方浩头上。 “妈的,顾莫深这是看老子好欺负,他清理门户清理到我这里,我方浩还从来没这么sui!抄家伙去g市!” 方浩一脸的恼羞成怒,他居然被个跟班搞了,哪里能服气! …… 唐谦上了车,要人抓紧开车回医院。 此刻,他已经套上了外套,发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半响,不由得一乐。 开车的人见唐谦自娱自乐的笑,问他方浩怎么说。 抿住唇边的笑意,唐谦有些幸灾乐祸的调侃道。“踩死油门,要不然咱们要被当作g佬给搞了!” “您哪里像圈里的!”当他说着玩,司机反驳道,不经意的朝后视镜里一看,顿时神经一跳,才真的明白了唐谦话里的意思。“哎呦,唐总您怎么不说清楚?” 司机埋怨着,不忘轰着脚下的油门,再有几百米就被后面的越野车追上了。 …… s市来回至少五个小时,方浩带着大批的人马撞进杜依庭的病房时,刚好三点半,杜依庭睡了一觉醒来。 “妈的,先给老子把能砸的都砸了!” 不顾三七二十一,方浩进了医院就命手下把东西砸了,几乎是从护士站一路打砸到病房门口。 他的人乌乌泱泱的挤进病房,看见顾莫深站在床边,静静的搂着床上那道瘦弱的身影。 “深少还真沉的住气?” 方浩走过的门四仰八叉敞着,他人张狂的用烟指着顾莫深,嗤笑顾莫深也不多派几个人,凭他都能大摇大摆的把这里扫荡了。 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缓缓的靠近方浩。 在方浩看来,他的动作跟唐谦如出一辙,想出奇制胜。用手指蹭了下鼻子,冲着这张看不顺眼的俊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被顾莫深用手臂挡住了。 顾莫深一脸犀冷的盯着他,松开手,绕开方浩去拿衣架上的外套。 “别吓着庭庭!” “妈的,你少装蒜!” 方浩没底气的嘟囔了一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因为顾莫深没有跟他动手的意思。他哪里知道顾莫深是为了拿衣服? “庭庭你继续睡觉,我出去一会儿。” 替床上的人儿掖了掖被子,顾莫深将外套搭在臂弯上,侧脸盯了眼方浩,示意他马上出来。 扔掉手上的烟蒂,很不耐烦的拨开挡在身前的手下,方浩哈着腰跟上顾莫深。 “方少,我们一会儿就把这妞捉了。” 手下见方浩在顾莫深面前气势先输了三分,悄声跟在他身边提醒道。 被顾莫深当着手下教训他太吵已经够跌份儿,他做事什么时候鲁莽过?方浩邪气的添着口腔内壁,歪着唇命令道。 “你们要是谁动了杜依庭一根手指头,别怪我不领情!都他妈给我滚远点,动静闹得这么大,这里是医院,要人怎么好好休息!” 方浩吼着人,皱着眉头望着顾莫深的背影,精明的眼眸一转,他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十几分钟后方浩气急败坏的站在电梯门口喊人,要人撤。“抓紧走!真他妈的倒霉!” “走啊!” 他将叼在嘴边的烟点了,等了没有半分钟又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刚才他与顾莫深的深切会谈,顾莫深很好心的告诉他,唐谦这是在提醒他“小心手足”。 妈的,要提醒明说啊,当着手下的面儿上来就把他摔了,他大老远追到这里还要看顾莫深拿架子! 他好脾气的问顾莫深是不是故意派唐谦把自己引到g市,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不等他嘲笑顾莫深也学会顾申泽拐弯抹角那一套,顾莫深讥讽他这么容易上套。 原来顾莫深看上他要收的那批货,借口把他弄到这里,好动手脚将货易主。 妈的、什么时候被顾莫深盯上,顾莫深什么时候也对军火感兴趣了? 唾了一口,方浩心底盘算着这一单损失了多少。 等来等去不见几个手下出来,方浩彻底的恼了。他伸脚将护士站台面上幸存的鱼缸踹下来,“妈的,想造反?” 他抖着脚抽了口烟,将手机掏出来按了几个按钮,大声的命令下面的人都上来。 今天他带足了人手。 方浩靠在墙上抽烟,等着人过来,眼睛瞅着缩在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看见小护士怀里抱着手机,他给人夺了过来。 “报警就不对了,办完事我们就走,你报警算什么?” 他拍拍小护士的肩膀,像在安慰实则是警告。 忽然,他的人被一个个从病房里扔出来,嘈杂声像凭空制造出来一般。 紧跟着是顾莫深阴鹜的脸,他这个人彪悍、狂肆、霸气十足的朝方浩冲过来,一把就拉住了方浩上衣夹克的衣领,咆哮道。 “庭庭呢?你的人把庭庭弄到哪里了?” 方浩一怔,手把住顾莫深的手。“我没下令!” “这里只有你的人,除了你的人还有谁?” “妈的!我方浩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没有名单你觉得那个妞还有个屁价值!” “我再问你一遍,庭庭呢?” 顾莫深眼眸通红的吼道,他四周找过了,庭庭不仅不见了病房还站满了方浩的人,除了方浩还能是谁? “我、” 方浩拿烟的手指着手下,想盘问。 不等他发问,顾莫深上前一步,一拳狠狠挥在方浩的脸上,眼中喷射出的怒火都能将方浩烧成灰烬。 “妈的,你能等我把话说、” 还是没等方浩把话说完,跟着又是一拳。 方浩啐了一口,也不示弱,他原本就是近身搏击高手,迎面回了顾莫深一拳。 几下顾莫深就觉得吃力,两人打着打着从众人面前消失。 唐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带着人跟方浩的手下也打起来,眨眼间单打独斗就变成了群斗。 小护士被方浩松开后不假思索的报了警,不出十分钟几辆警车赶到,将聚众斗殴的人全部请回警署喝茶。 唯独双方的大佬,方浩和顾莫深、还有唐谦都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顾家二叔三叔 “妈的,你们姓顾的都喜欢玩这手!我、”方浩脚搭在副驾座椅上,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方浩做事喜欢亲自操刀,不像顾申泽兜来兜去喜欢绕圈子玩栽赃嫁祸,而你?深少你是一针见血,做事情目的性强!说吧,大费周章的引我来g市有什么目的?逆” 也不理会方浩的自言自语,顾莫深沉静的抽完手上的烟,要唐谦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方少还记得于乐儿、统战部长于海的女儿。” 他看了一眼方浩,一双深沉的眼依然难掩凌厉的光芒。 方浩凝神,眼光精明的一闪,半响,神色不屑的拒绝道。“我对这个妞不感兴趣,没有巴结统战部长女儿的心思。” 想了一想,方浩追问名单的事情。 “那份名单到底跟方家有什么关系?我查过,方家跟杜仲没什么来往,也不认识杜望潮,为什么方家来替罪?” 方浩嗜血的添着口腔内壁,他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找到他们那些人并非不可能,除非死。 在跟家族那些抛弃他的人对峙前,他必须要知道名单是什么,为什么方家会因为那份名单顷夜之间只剩下他一个。 顾莫深盯着方浩,沉着深眸缓缓驳道。“把没有的心思变成有!” 将手里一样东西拍到方浩身上,顾莫深径自打来车门下了车茶。 这是什么意思?要他去追于乐儿? 抖开顾莫深塞给他的东西,是一张当年的报纸。没走心的一扔,方浩狂妄的阻拦道。 “深少弄什么玄虚?把老子弄到这里,弄张旧报纸就想把我打发了?” 两道警告的暗芒朝方浩掷过来,一道沉静、一道浮躁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方浩侧目,看清报纸上的头条,顿时恍然。 睨着顾莫深不苟言笑的俊脸,还有唐谦随在他两米远的位置恭敬的样子,他咧嘴邪气一笑,明白了顾莫深的意思。 冲着顾莫深的背影,他打了一个响指,跳下车换到了驾驶座上。 “深少,后会有期。” 车子油门伴随话音很快消失在朝霞的红辉当中,独属于s市黎明的景色,清澈透亮的惊艳。 深眸眯着眼前的天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好天气了,顾莫深的喉结微微地耸动,严肃的脸庞些许动容。 唐谦静静的候在一旁,并不打扰顾莫深欣赏风景的心情。 两人在江边站了不多久,顾家专属的座驾缓缓地朝他们驶来。 顾家老宅的管家亲自来接顾莫深,管家不疾不徐地汇报杜依庭的状况,她头部并未像g市医院诊断结果那般简单。 经过精密的检查,杜依庭头部的血块已经淤积,开始逐步压迫神经,而她受伤后的昏迷以及嗜睡都是压迫神经的反应。 至于为什么g市的医生一再强调,可能会出现短暂性失忆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顾莫深眯起的眸子里,蕴藏着危险与深沉。 方浩说的没错,他大费周折将方浩引到g市,有目的。他做事一定会有充分的理由,看起来他与方浩闹僵,趁乱再将杜依庭护送到s市做进一步的治疗,他只想揪出幕后那个想害杜依庭的人。 “少爷,最近几个叔老爷意见很大,说您、”管家巡着顾莫深的脸色,还是将话讲了出来。“说您要娶仇家的女儿,无视老爷的、” “好了。” 后面的话顾莫深没叫人讲出来,他蹙着眉心,疲惫的靠在座椅上,一脸的不悦。 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不会带庭庭回s市,事出突然,s市再危险毕竟这里有他顾家几十年的根基,唐谦都布置妥了,他才命人先送杜依庭回来。 “庭庭小姐住在老宅,要是叔老爷们知道怎么交代?”见顾莫深不愿让人提,管家垂了垂头,顾虑的又问道。 顾家一共四支,顾莫深爷爷这一代,老爷子一手创建了顾氏,一生养育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各属一支。顾洪磊是老大且是顾家最有出息和经营天分的一个,继承了顾氏董事长的位置,但其余三个儿子仍占有顾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顾洪磊和顾莫深手里有百分之三十,因顾老二和顾老三不合,顾老四已经移民-国外多年不过问顾氏,所以在顾洪磊死后顾氏董事长的位置仍是顾莫深来继承。 当年杜望潮差点弄得顾氏破产,顾氏为杜家背了多少黑锅,甚至气死了顾洪磊,冲着这一点顾家老二、老三就不会接受杜依庭嫁进顾家,何况、 想到这些,顾莫深脸上带着某种克制,他的目光比外面的夜色还有沉。“对外她现在叫顾婷婷,不要让顾家的人知道!” “是,少爷。”管家微微抬起点头,目光迟疑,很快又低下。 …… 确定了杜依庭的病情后,顾莫深动用关系邀请b市的脑神经专家来s市给杜依庭做治疗。 因发现及时,杜依庭年轻,血块吸收的很好,经过微创引流,三天后杜依庭随着顾莫深返回顾家老宅休养。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杜依庭站在樱树下,带着口罩遮住嘴巴只露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她的眼睛眯的像小狐狸一般狡黠。 满树的花骨朵还没有开放,她以前就爱极了顾家后院的樱树,18岁那年只在花快开败的时候见过一次。 “小深深,我们要什么时候回g市,你说我能不能看到花开!” 半响,坐在藤椅上的顾莫深才有了回应。 这几日,顾老二、老三许是得了什么风声,频繁的来老宅探家里的风声。 在顾洪磊没成家的之前,顾家四个儿子都住在老宅里,等到顾老爷子退休将顾氏交到顾洪磊手里,顾洪磊结婚,也给其余三个儿子在外面置办了宅子,而老宅就顺理成章留给了顾洪磊,毕竟他是长子,而顾莫深是顾家长孙,也是顾家唯一的孙子。 顾老爷子思想传统,家业是要留给长子长孙的,他也由长子长孙赡养。 顾老二、老三相继在老爷子的资助下在外面开了公司,老四定居在澳洲,顾老爷子在的时候每逢年节三家还有来往,看似也和谐。 老爷子去世后,三家关系不如往前,尤其在顾氏分红上面,老二、老三颇有微词,认为顾洪磊没有将顾氏打理好,霸占了顾家大部分的家产,对董事长的位置一直窥探已久。 顾洪磊活着的时候顾老二、老三还有所收敛,对于他们侵吞顾氏财产的不作为顾莫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顾洪磊突然辞世,兄弟两人一度联手逼宫,迫的顾莫深差点失手总裁的位置。 顾洪磊和顾莫深父子手中有30%的股份,但顾洪磊的遗嘱中分出5%的股份留给姜瑜。也许顾洪磊认为姜瑜会向着自己的儿子,顾莫深捏着顾氏30%的股份当仁不让的成为顾氏下一任的继承者,可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姜瑜将股份转赠给初群群,也就是股份到了顾申泽手里。 五年前的股东大会上,26岁的顾莫深顶着沉迷仇家女儿不孝的罪名,倒戈声一片。 如果不是顾老四突然显身,同意将股份转让给顾莫深,在所有股东面前拍着胸脯表态,说这些年都是顾莫深帮助顾洪磊打理顾氏,否则形势根本无法逆转。 早在顾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家产兄弟间必会反目,他有四个儿子,对顾氏的争夺会像皇子争夺皇位一般激烈。 老人家预料的不错,只是他忘记把自己的孙子也算进来。 想争夺顾氏的不是四个,而是五个。 顾莫深眯着深眸,目光森冷。微微勾起的嘴角透着最明显不过的嗤笑,所谓幸运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运筹帷幄。 如果不是他下手早,得知他四叔的秘密,顾老四怎么会把股份转给自己,怎么会轻易的在股东大会上出面替自己说好话! 他拉回神思,宠溺的摸着杜依庭半长的头发,唇角微松,眸光也转为柔和。“现在老宅就我们两个,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些年,除了出席顾氏必要的会议,基本他不在s市,顾氏的不少事情也是由唐谦在打理,为的就是避开他二叔、三叔。 眼下看,他这两个叔叔像两个定时炸弹,迟早有一天要爆炸。 刚才医院来了电话,说姜瑜肺部感染,可能要切掉一侧的肺,他的目光微沉,杜依庭在g市的危险并不比留在s市更安全,那里不像s市有那人忌讳的东西,万一撕破脸,杜依庭会更危险,他的确有意将杜依庭留在这里。 见他一脸心不在焉,杜依庭晃他的胳膊,小脸上多了几分急迫。 “我们到底还能住几天?能住到樱花开的时候吗?”花骨朵现在才米粒大小,听管家说等到花开还得过段时间,遗憾的叹了口气,杜依庭死心的道。“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明天或后天突然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会匆匆忙忙带着我离开这里,也许今年看不到这里的樱花了。这里、虽然有些不好的回忆,但是、” 她若有所思的呆望着主楼西南角那个房间的窗户,那是顾莫深的房间,她曾经被他关在里面三个月。 几乎是拿命跟顾莫深闹,即使充斥着可怕的回忆,她依旧不讨厌这里。因为她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像回到18岁那天,她爸爸和哥哥、顾莫深、顾伯伯都好好的,她和顾莫深的将来会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样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一直住下去你不用回奥美上班了、嗯?”顾莫深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温柔的语气掩饰了深谙的眼底凌厉。 “对哦,还要上班!” 都过去一周了,她才想到她自己是有工作的。杜依庭惭愧的咧嘴傻笑,不提醒她都忘记了。 “我已经跟老赵打过招呼,等你的病彻底养好了再说上班的事!我接个电话。” 搂了搂杜依庭的肩,顾莫深的话锋轻轻一转,人已经站起来。 逆着光,杜依庭怔怔的望着遮住自己阳光的高大身影,顾莫深声音似乎有一种慵懒的强调,咋一听似乎稀疏平常一般,但她感觉到他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他有什么问题一样。 …… 让杜依庭隐约感觉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下午的阳光还明媚着,她不过睡了个午觉的功夫,起来后云姨说顾莫深有事赶回g市。 来s市是顾莫深的临时决定。 她入院的当晚,唐谦无意间发现有护士给她推打不明针剂后,顾莫深知道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凌晨三点她被顾莫深叫醒,小马开车载着她和云姨连夜赶到s市。而后听说方浩大闹医院,躺在病床上装她的人是石岚,要不是顾莫深提前有所防备,她差一点又被方浩给捉了。 联想到云姨借口说g市的医疗条件不及s市,要她回来仔细查查,这不过是唬人的,杜依庭自个儿心里清楚,是有人又朝她下手了。 这不过这一次是在g市。 “是顾申泽的事,还是?”杜依庭想了一下就猜中了,“阿姨的病情是不是不好?” 顾莫深随后也赶来s市陪她,她问过姜瑜谁来照顾,猜想要是姜瑜病情严重顾莫深不会不管姜瑜。 云姨犹豫了犹豫,说道。“少爷他母亲肺部感染。” “厉害吗?不是说皮外伤怎么会肺部感染?是不是跟枪伤有关?”杜依庭神情严肃,紧张的追问道。 她听出云姨对姜瑜的称呼很别扭,仿佛不愿提姜瑜的名字,猜到云姨不喜欢姜瑜。要不是姜瑜莫名替她挨了那一枪,她也不会对姜瑜如此关心。姜瑜毕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而且顾莫深陪着她却把姜瑜一个人丢在g市,叫她愧疚。 “起床收拾收拾,家庭医生马上到了,让他再给你检查一下头上的伤。”岔开杜依庭的话,云姨拉开落地窗纱,严厉的命令她起床。 “不用去医院吗?” 那天凌晨到了s市,云姨陪着她先去了医院做了检查,结论跟g市的检查结果不太一样,这几天她陆续做了不少治疗。还发现脾部有些积液,做了个小的引流手术。 “少爷说外面乱,不要你出门,请家庭医生来老宅。王大夫是全科大夫,以前是给政要看病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再说你好的也差不多,要不然你以为少爷会放心离开你?” 云姨剜了杜依庭一眼,眼神里埋怨她一点都不懂顾莫深的心思。养病这几日,哪天杜依庭不是缠着顾莫深要出门,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如果外面太平,顾莫深愿意这么关着她! 见云姨一脸的嫌弃,杜依庭瘪嘴,晓得云姨看穿她想出门透风的心思,还有姜瑜的事,问了也是白问,她不如直接打电话问顾莫深。 杜依庭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没成想听见云姨唠叨了一句,听的她一怔。 “她那种女人能出什么问题,怕是想儿子了!” 咂摸着云姨的口气,她有些疑惑,姜瑜那种女人会是什么女人?难道姜瑜是故意装病喊顾莫深回去,可是这样做一旦被顾莫深拆穿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僵。 …… 顾莫深走前交代,他不在家期间,老宅不见客,谁也不行。 不仅老宅进不了人,同时交代不要杜依庭出门。 方浩已经得知名单不存在,这件事慢慢会在黑道传遍,但是官方,杜家的任何人都是通缉的对象,毕竟杜仲当年以死并没能开脱掉所有的罪责。杜依庭露面会立刻请进廉政公署喝茶,人一旦进去了就不是顾莫深能够左右了。 管家在顾家做了一辈子的管家,自然晓得顾莫深的意思,也算是看着顾莫深和杜依庭一起熬到今天,很体恤他们。 怕叫顾老二和顾老三发现杜依庭住在老宅里,他亲自接家庭医生过来,这是家庭医生第一次来给杜依庭诊治。 云姨陪着杜依庭下楼,在黄昏的光晕中,见到坐在客厅里那个平头圆脸的男人,杜依庭的心差点跳出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家庭医生 这个人她认得,是市府卫生服务中心的王医生,有一次她在杜仲的办公室里割破了手,就是他给包扎的。 就在杜依庭一脸兴奋的想喊他,王志峰扳着脸跟她打招呼。 “顾小姐!” 他喊的杜依庭一怔,王正峰是不认识她,还是认为她是顾家的人逆? 就在杜依庭脸上堆满笑,想纠正王正峰喊错了,却见他头一歪,拎着仪器问管家哪里有插座。 “需要做脑电图。” 见王志峰冷淡的像不认得她,杜依庭抿着唇没有再吭声。见惯了世态炎凉,也许这不过是人家自我保护的方式,毕竟像她现在的身份,越少瓜葛越好。 “顾小姐,来之前我看了你的病历,因为意外事故砸到了头造成颅内淤血,脾脏也有积液做了引流,今天已经第五天,现在身体还有什么感觉?脑部的血块能够自体吸收,你的状况看着不错。今天我们主要是跟踪一下血块吸收的状况,包括是否有压迫,需不需要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你看一下今天我们需要做的检查内容,不用紧张。”王正峰边说边拿出仪器茶。 趁着管家和云姨去厨房端茶,杜依庭眨着眼睛探过去一点头,小声的提示了一句。“王医生,我不姓顾、” “顾婷婷小姐,你的名字病历上写的很清楚。”王正锋神色安宁的看着杜依庭,他眼神一转,落在朝他们走过来的管家身上。“做脑电图要求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一点干扰,否则会影响检查效果,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 管家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问书房行不行? 王志峰点头,同管家一道看向杜依庭,等她点头。 “好、” 杜依庭又看看云姨,点头也说好。一双敏感的大眼睛孤疑的盯着王正峰的身影。 因为有顾家的下人在场不方便?不对,杜依庭确定王正峰认出自己,他越是刻意疏离她,越是说明他认得自己,难道他在找机会? 四人一同去了二楼的书房,管家下楼去拿王正峰随身带的药箱,杜依庭猜王正峰接下来会找借口把云姨也支开。 果然,他把仪器都插好时,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皱着眉问道。“有没有头绳,把顾小姐的头发扎一下。” 云姨为难的看了眼杜依庭,担心留下她一个人别扭,正想开口拒绝,杜依庭随意的吩咐道。 “我的头绳就放在床头柜上。” “那你先跟王医生坐着,我马上就回来。”云姨扶了下杜依庭的肩头低声安慰道,人很快闪出门。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杜依庭站起来,郑重的凝视着王正峰,而王正峰的眼神并不比她的平静。 杜依庭克制着紧张的心跳,小声的问道。“王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王志峰防备的环了眼书房,脸色依旧很冷。“你要保持稳定的情绪,好好配合检查!” 听到王正峰一本正经的话,杜依庭顿时有些尴尬,她认为自己没有判断错误,要不然每次她一开口他就打岔,分明是猜到她会说什么,可是王正峰就是不肯说一句相关的话。 直到检查完,王正峰说后天再过来,他的视线停留在杜依庭脸上足有十秒钟。 晚饭的时候,云姨跟管家闲话,说家庭医生看起来有些冷漠,总是低着头,问他什么都不多说。 “这人有些本事,惯了给大人物瞧病,少爷能请动他也花了不功夫。” “难怪呢,人家进了老宅没问一句奇怪的话,想是见过大场面的。就是觉得他面相带着话,眼神也有些怪。” “能耐人都是古怪脾气。” 管家给了云姨一眼,意思是杜依庭停了筷子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许是吵着她了。 云姨没再吭声,走过去给杜依庭盛了碗汤。主仆有别,回到老宅她就没再跟杜依庭同桌吃饭,管家是旧法的人,讲究这个。 “庭庭、” 她喊了杜依庭一声,没料想吓得杜依庭一哆嗦,刚好碰翻了云姨手上的碗,还好汤放了一会儿,热乎乎的从杜依庭手背上浇下去,惊得管家也跑过来帮忙。 “没烫着吧杜小姐!” 杜依庭这才拉回神思,她弩弩嘴,忽然又不高兴的责问。“不是叫我顾小姐吗!怎么又变成杜小姐了?哼!” 她听见了管家和云姨的闲话,琢磨王正峰这张脸真的不适合当卧底,这还没怎样都被云姨瞧出端倪。她正在想,要不要跟顾莫深提王正峰曾经在市府卫生服务中心工作的事,听到管家又喊她杜小姐立马不爽了。 “庭庭,少爷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是为你好,现在局势这么紧张!” 云姨拽了纸巾给她擦手,一边示意管家走,杜依庭浑身都散发着火药味,这是要呛人。 唯一能压得住杜依庭的,一个是顾莫深,另一个就是云姨。 “那是你们觉得好,我可不认为。我跟他成了亲戚你要我以后怎么嫁给他?” 杜依庭气呼呼的堵道,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原以为病历上这么写就算了,现在可好,她彻底变成顾莫深的妹妹了,谁要当他妹妹了? “你们睡都睡到一起了,有睡在一起的亲戚吗!你担心的难道少爷就没想过?就知道闹脾气耍性子!你也才回来就给管家脸色看,让老宅的人怎么瞧你,将来还是要做这宅子少奶奶的人!” 一点也不顾杜依庭的面子,云姨张口就指道。 杜依庭气的直翻眼睛堵不出话,可心里又不甘。 被王正峰喊自己顾婷婷是很不爽,但是她又不傻,只是她还没弄明白王正峰好端端的怎么变成了家庭医生。心里正烦,被管家喊这声刚才戳到了气点,登时忍不住就发作了。 撩下碗,她气呼呼的拿手机给顾莫深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争执起来,她执意要回g市。 云姨跟管家使眼色,要人别去管杜依庭,小脾气又使上来。 吵吵闹闹了几个小时,终于算是和好了。杜依庭委屈的直哭,她含混不清的说自己不想当他妹妹。 声波那头,顾莫深眉头不展,出于无奈,他承认自己不经她同意就把档案和户籍都改成顾婷婷,暂时还不能改过来。 “庭庭,我懂你的意思,这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改过来!” 抽着鼻子,杜依庭可怜兮兮的喊“小深深”,喊得顾莫深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 第二次见到王正峰,s市迎来第四场春雨,老宅里面阴冷阴冷的。 杜依庭想办法将管家和云姨都支开,可是王正峰一句不相干的话都不说。 “王医生,你是不是知道我、” “你颅脑内的血块已经吸收的差不多,脾脏的积液也没有了,恢复的很好但是平时要注意休息、活动。”王正峰打断杜依庭下面的话。 见王正峰收拾了东西要走,杜依庭着急了,她还没弄清楚王正峰为什么会来顾家当家庭医生。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有目的? “王医生,我有话要问、” 王正峰用眼神阻止杜依庭下面的话,再次用手点了一下桌上的纸片。检查的时候他说杜依庭有些上火,开了两味中药要她泡水喝。 无奈的吸了口气,杜依庭拍着那张纸,想揭了王正峰的底儿,他怎么不继续在市府卫生中心,跑到顾家当什么家庭医生?就在她刚想开口,眼睛瞄见药方上的四个字“不便交谈”。 杜依庭倒吸了口气,原来不是她在做梦,也不是她的幻觉,她能确定王正峰当家庭医生是有目的的。 她将药方扯成碎片,攥在手心里。 王正峰走后杜依庭的状态都不太对劲,了解她如云姨,端来水果,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医生说你有些上火开了药方,怎么没见着药方,你放在哪里了?”云姨翻着茶几,边问道。今天杜依庭不用做脑电图,就诊在客厅里。 管家送王正峰走的时候,她顺耳听了这么一句。 “我撕了。” “你这丫头,还不上火呢!成,我打电话再问问王医生。” “我不想喝中药。” 杜依庭没好气的拦道,她撕了那张药方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上面的字迹,可是似乎又没什么好隐瞒的,踌躇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好。 她小脸很忧郁,让云姨误以为她又想给顾莫深打电话。 云姨一脸苦口婆心的拿走杜依庭的手机,“庭庭啊,云姨知道你在这里呆的躁。别没事就给少爷打电话,你看那天你跟他吵的多厉害,现在回去少爷顾不过来你,把你留在老宅这边自然是想你得到最好的照顾。听话庭庭,别让少爷操心!”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云姨就这么想,杜依庭一脸无奈的抬头看云姨。 “云姨,我没想烦他。你知道他的胳膊受伤了,要定时换药还要吃消炎药,他忙起来会忘。”指指座钟,杜依庭翻着眼睛。“我本不想打电话的,你倒是提醒我了,要是我不打电话,他一定会忘记吃中午的药。” 云姨见杜依庭懂得体贴顾莫深,作罢,将手机还给她。既然杜依庭扔了药方不肯喝中药,还得按照他们少爷的吩咐照顾好杜依庭,她只能在饮食上费费心。 她正了正身上的围裙,妥协道。“好、好、好,是云姨死脑筋,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了!叮嘱少爷按时吃药!” 杜依庭动了动眼皮,当真给顾莫深拨了电话。 接到杜依庭打来的电话,顾莫深的第一反应调侃杜依庭这个管家婆又唠叨自己吃药,两人聊的有说有笑。 除了那天杜依庭哭着闹着不要当他妹妹,基本上第一句话就是提醒他吃药,虽然她不提醒也会有唐谦定时将药送过来,不过听见她的声音,顾莫深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染上笑意。 听见顾莫深喊自己管家婆,杜依庭也忍不住笑出来,听起来他们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一般。 …… 又隔了一天,王正峰再次过来替杜依庭复诊。 他的手一推将病历模样的东西推到了杜依庭眼前,“这三次的复诊情况,我会如实记录在病历上面。” 当真以为他是给自己看病历,杜依庭毫无防备的接过来,看到病历最下端写着一行浅淡的铅笔印记,她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眼王志峰,眼底是掩不住的惊诧。 “看看、有没有问题?” 杜依庭不敢置信的点头,王志峰是在问她病历上的字。他问她,要她配合自己。 “今天给你测个血压,最近这些年心脏怎么样?” 提到心脏,杜依庭情绪有些激动,她百分之百的确信王正峰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接近她,否则没人会知道她小的时候得过心肌炎。 “王医生,我要怎么、”配合他?杜依庭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急切的想知道王正峰大费周章的想跟自己说什么?为什么还如此的小心翼翼? 王正峰一脸严肃,拿出血压计要她伸胳膊,并小声说了一句话。 “杜市长死前留了东西,可以洗脱他的罪名。” “你说什么?” 王志峰这句话惊呆了杜依庭,她几乎反应不过来。是可以帮她爸爸翻案的意思吗? 就在杜依庭脑子稍稍转过来一些,王志峰收起听诊器,一副标准医生的腔调叮嘱道。“血压正常,低压稍微有点低,平时吃多差一些补血的东西,像是红枣、阿胶之类的。” 杜依庭下意识的摇头,眼神比心还要晃,她不晓得该不该信任他。 “王医生、”她犹豫的喊王正峰,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这时云姨闯进来。 “平时注意锻炼,多散步多晒太阳。”王正峰处变不惊的接话,他利落的收起听诊器和血压仪准备走。 想起他要自己配合,可是他这么一走了之怎么配合,情急之下杜依庭脑筋一转。 ---题外话---p:最近又卡壳了!这是咋整的?亲们是不是也觉得剧情进展的太慢,很多事情都还没揭露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 爱情花开的声音 “王医生等一下。”她喊住王正峰,又冲着云姨说道,“我去送送王医生!” “庭庭,你穿件外套。” 云姨喊着也没喊住人,觉得杜依庭反常,之前也没见她要送家庭医生。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毕竟王正峰是个四十几岁的人,杜依庭怎么会喜欢上呢! “王医生你等等我!”杜依庭撵着王正峰出了别墅大门。 就在王正峰刚才的话里,杜依庭突然顿悟到他话里的意思,他隐晦的要她配合他,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要她锻炼身体多晒太阳,现在外面阳光正好,这不就是要她送他的意思逆。 “顾小姐请留步!”王正峰礼貌的站在别墅院子里,他避讳的侧了眼停在别墅门口的车,有顾家的人在场。 “王医生,你知道我叫庭庭。”杜依庭眨着眼睛,语气不悦地再一次跟王正峰强调,她是杜依庭,而不是什么顾婷婷茶。 而王正峰依然是那副疏离的模样,瞧得杜依庭直皱眉头,她真想直截了当的问问他到底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不是要她配合吗,她已经配合他跑出来,他这样一句话不说要她怎么继续配合? 王正峰一直不说话,迎面看着杜依庭,两人对持了足有半分钟,他才说道。“后天我下午三点半到这里。” “三点半。” 就在杜依庭不明就里之间,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复杂。不等杜依庭接话,他转身就利索的朝车走去。 攥着拳,王正峰的态度惹怒了杜依庭,她厌烦的看着他的背影,要不是事关她杜家、事关杜仲,她真想给顾莫深发牢***,问他知不知道王正峰是什么来历! “王医生走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身上一暖,杜依庭歪头,是云姨给她披了件外套。 她将衣服往身上拽了拽摇头,“我、想问问他痛经怎么治?刚才管家他们都在,我不好意思说。” 云姨倒是反应快,探头低声接道。“你身上来了?” “没有。” 杜依庭剜了眼云姨,闷声否决。 她说这个纯属不想让云姨知道她跟王正峰之间的秘密,在她不确定王正峰有什么目的之前,不能打草惊蛇。万一王正峰的话是真的,洗刷了杜家的冤屈,她跟望潮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担心性命之危了。 “这种事你怎么好张口问一个男医生?”云姨嗔怪了杜依庭一眼,觉得她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等王医生改天来了我帮你问问,再说这种病看中医更好,还要多调理!快进去,外面风大!” 轻推杜依庭,要她快进别墅,云姨没往别处想。 …… 中午吃完饭后,杜依庭说回卧室睡觉,人却靠在床上玩手机。说是玩,也是想事情,她在回想王正峰特意说给自己的话。 云姨将叠好的衣服送过来发现她还在看手机,语气有些严厉的命令她赶紧休息。 “快睡!” “我无聊!每天吃饱就睡,不能出门,也没人陪我聊天,那我还是给顾莫深打电话好了!” 杜依庭回神,有心逗云姨玩。因为她发觉每次说给顾莫深打电话,云姨的表情就特别的生动,不要她打扰顾莫深。 果然,云姨动作飞快的将衣服塞进衣柜里,急忙冲过来夺她的手机。 “少爷忙,要打晚上再打!” “云姨!”撒娇的喊道,杜依庭一脸捂出毛的发霉样。“我真的、真的要无聊死了。闲下来就会不自觉的想他在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想我?我也知道他忙,忙着中赫置地又忙着顾氏,姜阿姨那里也要他操心,可是我想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看见他。” “少爷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吗!” 云姨瞅了杜依庭一眼,她虽不知道顾莫深一天给杜依庭打几个电话,但是每天顾莫深都会打电话问她杜依庭的状况。她看着顾莫深苦守了五年,能体会顾莫深是多么在乎杜依庭,同时也担心杜依庭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不一样!”杜依庭撅着嘴委屈的喊道,没了一开始玩笑的心思,真的想顾莫深了。 她弯腰拿起床头柜的相框,是顾莫深多年前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顾莫深,杜依庭爱惜的摸了摸上面的人,一脸的思念。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从我住到半山别墅后,从来没离开他这么久,就连我跟姑姑住的那几天,我还能每天都见到他。天天在这里憋着,我不知道还能憋多久!”仰脸望着天花板,杜依庭哀嚎道。 每次在电话里问顾莫深,他什么时候接她回去,顾莫深都不说。 杜依庭不过就是跟云姨发发牢***,可是云姨却是真害怕了。当年杜依庭就是从她手上逃跑了,她真的怕杜依庭再使狠招。 云姨一脸吓坏的模样,她眨着眼睛想用什么方法能吸引住杜依庭,忽然,她灵机一动,想起顾莫深的书房。 虽然顾莫深不喜欢人进他的书房,但是杜依庭是他喜欢的人。顾莫深用了几十年,留下很多东西,也是他成长的印迹。 “庭庭,你要是真的无聊就去少爷的书房,上上网、玩玩游戏。” “手机什么都能干,再说我也不喜欢玩游戏。” 没想到她的提议被杜依庭拒绝了,云姨为难的吸着冷气,突然想到什么,诱惑道。 “少爷从小到大的东西都放在书房里,他得的奖状、上学时写的作文,说不定少爷写过的情书还藏在书房里面!” 果然,杜依庭的注意力被她勾起来,云姨一脸的欣慰,可是见杜依庭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心里不踏实的有些后悔,她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杜依庭眨着极感兴趣的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她,甜甜的问道。“云姨,小深深给谁写过情书?” “我就是随口一说。”云姨敷衍的一笑,想溜出房间。 这下彻底来了兴致,杜依庭抿着嘴偷笑,她倒真想看看顾莫深的情书长的什么样,顾莫深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的女生长的什么模样? 她拍着手从床上跳下来,扯住云姨的胳膊。“云姨走吧,你带我去书房找小深深的情书!” 云姨被杜依庭拽的身子朝一边斜,眼睛狂眨不已,看杜依庭大有不把书房掀个底儿朝天的架势,她褶皱的内心祈祷杜依庭千万别找到什么敏感的东西。 …… 哪有什么情书,除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就是学霸成绩单。 杜依庭对顾莫深的字迹爱不释手,虽然是十几年前的,还真是好看,清清秀秀又苍劲有力,她忍不住看一眼相册里青葱年岁的顾莫深,哪个时期的顾莫深已经帅的一塌糊涂。 “少爷从小就生的清瘦,你看多帅气。每年生日少爷都会拍张照片,老爷也是仔细人,每张都标记的清楚,这本相册是按年纪排的。只可惜少这五年的,五年前出事后少爷没再照一张照片。” 云姨拿着抹布,细细的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似是惋惜,又似是遗憾。转眼顾洪磊去世五年多,顾莫深也三十二岁,他和杜依庭两个人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顺利的结婚生子。 “好想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翻着照片,杜依庭心中感慨,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以前她来顾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相册,她喜欢看顾莫深小时候的样子。几岁大的顾莫深就是一张冰山脸,酷酷帅帅的、又萌萌哒。二十四岁之前的顾莫深她没见过真人,只能看这些照片想象。 不过顾莫深二十四岁这张照片她可是熟悉的不得了,杜依庭得意的抿嘴,是她亲手拍的。 她爸爸生日宴会上,她第一次见到顾莫深对他一见钟情,别说对顾莫深的人,她对所有跟顾莫深有关的东西都感兴趣。 通过望潮,杜依庭借口去顾家送东西,听管家说顾莫深平日最喜欢在书房呆着,几次去顾家她都试图进入他的书房。可惜每次都会被顾莫深发现,而且他对她总是冷冰冰的,扳着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最后拎着她的辫子把她揪下楼。 后来一次,他没在拦她进书房,却是把她堵在书房里面。 想起当时被顾莫深堵在书房里面,杜依庭抿着嘴脸红了。那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反扑顾莫深,真心以为顾莫深的防线被自己打破了。 那一幕,杜依庭至今难忘。 她深刻的记得,顾莫深的手穿过她的耳侧按在墙上,低低的俯身,她能感觉到顾莫深温热的喘息。那个时候她的心跳都要炸了,满心欢喜的等待顾莫深壁咚她。 因为从未跟男人如此亲近,她紧张又勇敢的闭上了眼睛,电影里不是讲女人闭上眼睛就是要男人吻她。她是闭上眼睛了,没想到的是,顾莫深的动作就是为了开灯。 然后,顾莫深开始了长达两个钟头的数理化辅导,害她都不敢再往顾家跑。 再到后来,她被顾莫深关在顾家三个月,书房就在她眼皮底下她也不想碰,因为没了那个心思。 如今她站在书房里,心如潮涌,经历了风霜后,比起探索年少时的顾莫深,她更想知道这五年顾莫深是怎么度过的。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件事,她的人生以及顾莫深的人生都会完美的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重重呼了口气,抬头打量着书房,这里的装潢摆设没有变,她知道顾莫深也一直没有变。 书房里满满的都是顾莫深留下的痕迹,隐约间,似乎还能感觉到书本上还留着他的味道。 杜依庭将书抱在胸前,像抱着顾莫深。 “庭庭,少爷的日记你想看吗?”云姨抽出一本原木色的本子问道。 杜依庭一怔,脸上有些茫然。 难得看到云姨那种平和的神色,又很郑重的摊开给杜依庭看。 日记本扉页上写着一句诗“多情只为春庭月,别梦依依到顾家”。 字迹是顾莫深的,杜依庭抿嘴笑,她还不知道顾莫深还有写诗的爱好。她歪头看看云姨,“他的字挺好看的。” 云姨望着杜依庭摇头,似乎杜依庭答非所问。她又抽出来一本,扉页仍旧是那句诗。 数十本日记,都如出一辙,唯有上面的字迹能看出不是同一时期写的。 杜依庭眨着敏感的大眼睛,难掩心潮澎湃。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颤着声线问云姨。 “他写的是我?” 云姨欣慰的点点头,杜依庭迟钝的神经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翻着日记本上启用的时间,最早一本是十六年前,也就是说她就是顾莫深情窦初开时喜欢的第一个女生,直到现在。 那种巨大的惊喜不停地撞击着她的胸口,她从不知道顾莫深把她比作是庭院里的春月,在十六年前他就期盼着她。 她一直认为自己第一次见到顾莫深的时间却不是顾莫深第一次见到她,她以为自己十六岁那年对顾莫深一见钟情,顾莫深似乎却比她更早爱上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暗恋自己的?当年她扑顾莫深,一定正中他下怀,还装作不要要的!外表高冷,内心好闷***啊! 杜依庭心里乐的直笑,她看看云姨,觉得心里都要甜蜜死了。 ---题外话---p:想看杜小姐和顾先森以前的一些往事吗?16岁的杜小姐是如何对24岁的顾先森一见钟情?揭露顾先森是从什么时候起爱上杜小姐! 淡淡喜欢那些暖心的小细节,很动人! 例如,杜小姐疑惑的,什么叫爱? 爱,就是你发现你喜欢的人,一直一直都非常的喜欢你!(●?●)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少年的心思 “庭庭,看就看了,可千万别叫少爷知道了?” 云姨担忧的叮嘱她,瞧杜依庭窃喜的模样,她真的担心杜依庭高兴地收不住嘴,叫她家少爷知道了。 偷看十六岁小男生的日记好像很不好哎! 不过这个小男生是少年时期的顾莫深,就没有什么不合适了! “云姨放心吧!逆” 杜依庭满心欢喜的撵云姨走,她挑了张沙发,沉沉的一坐,亢奋的舔了舔嘴唇,激颤着手翻开一页。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七日茶晴 爷爷生日,按照惯例大办。 顾氏从创立起与本市大小政要交好,尤其父亲这一代甚为重视,s市大大小小的要职部门官员悉数都被父亲请到。 与往年一样,贺寿、吃酒。 作为顾家唯一的孙子,某些有心之人关心的不是我的学习成绩,而是我那条残疾的腿。 他们总想让我在人多的场合出丑好驳父亲的颜面,我怎么会让他们得逞,意外的是在爷爷的寿宴上我再次见到她,甚至她又替我解了围。 我看着她笑,她也看着我笑,我猜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像五年前一样,小小、软软的她,照亮我人生最黑暗时期的小女孩。 …… 2000年6月27日,s市 杜仲接到顾氏董事长的邀请,邀请他参加顾老爷子七十五岁大寿。 顾氏在s市是数的着的大集团,他一个招商引资局的副局长能受邀在内是莫大的荣幸。 这次顾老爷子的寿宴能邀请他,杜仲心里做了决断,他三十五就坐上副局长的位置,转眼四十岁职位还没变动,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在顾洪磊那里搭上话,努力借助顾氏的东风让自己在职业生涯末期再恢弘一次。 可是让他生气的是,下午儿子的班主任叫他过去谈话。统考的成绩出来了,班主任建议他让杜望潮报考职高,说杜望潮即使上了高中也只能考上高职。 班主任的话刺激了杜仲的自尊心,仿佛在嘲笑他这个当了五年副局长的杜局长永远都爬不上局长的位置。 杜仲咬着牙都不会让儿子直接上职高,他笃定无论如何,花再多的钱也要让杜望潮上s市最好的高中。 想到最好的学校,杜仲一下子联想到顾家那个成绩出众的孙子,据说顾家的孙子不仅不仗着家庭出身好就吊儿郎当,反而学习成绩优越,他想带着儿子过去结识一下,要杜望潮好好的跟人家学学。 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到家的杜仲在楼道看见八岁的女儿站在门口。 “庭庭,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回家?” “哥哥不让我进去,要我在门口呆着!” 杜依庭小声的嚷着,她不敢说哥哥带着一个姐姐在家里面。哥哥交代她,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在家会打扰他们。 “这个混小子肯定没干好事!说,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他是不是又领人回来抽烟、喝酒!” 杜仲严厉的质问道。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捣蛋,隔三差五领了一帮半大的孩子胡闹,在家里又是抽烟又是喝酒。万幸的是,他女儿没跟着学坏。 想到这里,杜仲的口气缓和了缓和,柔声要杜依庭先到对门的李奶奶家写作业。 “爸爸,要是哥哥又犯了什么错误,您别生气!” “知道了,庭庭乖,快去吧!” 杜仲摸摸女儿的脸,让她去敲门。 他两任妻子都过世的早,孩子没有妈管着,终归是可怜。他忍了口气,决定心平气和的跟儿子谈一谈,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防盗门。 打开门的那一幕,却叫杜仲差点将肺气炸了。他指着沙发上的两个小身影,气急败坏的吼道。 “杜望潮,你想把你老子气死!你个小兔崽子,让你给我作、” 16岁的杜望潮嘴巴上毛茸茸的,他没干别的,就是领着女同学回家边看香港动作片,边学着上面的男女演员亲嘴。 稚嫩身体里有一股控制不了的热量蹿上来,可是他不知道怎么释放出来,学着录像里面把嘴跟女同学的对在一起,他猴急的又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儿的时候,女同学软绵绵的胸脯抵上来,他刚开窍要袭胸,被杜仲黑着脸撞见了。 女同学推开杜望潮,从沙发上爬起来抓起书包就跑出他们家。 “你看看你都招的什么人?女孩子家家跑到男同学家里,让父母知道了脸往哪儿搁?”看着跑出去的女孩儿,杜仲一脸不屑的数落道。 “我们这是情窦初开,男欢女爱有什么不行的!”杜望潮郎当着脑袋歪在杜仲面前,一脸的没什么大不了。 “你个不孝的东西,还敢跟我顶嘴!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什么叫男欢女爱!” 杜仲指着儿子,气的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他猛地抄起笤帚就是一顿胖抽。 “爸、爸,我怎么了我,我今天没偷着抽烟也没喝酒!” “你这是耍流氓你知不知道?让你给我耍流氓!小小的年纪不学好,给我学这些不三不四的!” “我没有!她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杜望潮痛的直喊,父子两的动静自然传到邻居家。 “爸爸,你别打哥哥了!哥哥不是故意的!”听到声音的杜依庭跑回家,抱着杜仲的腿哭喊,不要他打杜望潮。 “让他打,爸打过瘾才能消气!”杜望潮倒是孝顺,愣着头也不躲。 怎么就不知道打他是为了他好,杜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不过杜望潮再叛逆、顶嘴再厉害,但是杜仲生气动手的时候他从来不躲。 杜仲打够了,喝道。“晚上你也别跟我去了,你这种东西就没那个富贵命!趁早毕了业给我上班去,小小的年纪就给我泡妞,你要是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要你爹、我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爸爸,哥哥不会了!”杜依庭紧紧的抱着杜望潮,给他示意跟杜仲求饶。“哥哥,你快跟爸爸说,以后不会了!” 杜望潮也是倔,梗着脖子说不。“以后我更得这么做!” “哥哥,你说你不会这么做了!” “我不,我是男人,我要用下半身思考!” “你、” 杜仲瞪着眼睛,他简直要被两个孩子气死了,大的不知悔改,小的又不懂事。他火气上来,没头没脸的一顿揍,儿子的脸哪儿还能看! 杜仲无奈的苦笑,丢了笤帚。下午跟那边说好带着孩子参加寿宴,这下只能带着女儿过去。 …… 晚上的寿宴,杜仲带着杜依庭出现在顾家包下的酒店。 顾家是大家,礼数周全,顾洪磊亲自代替顾老爷子在门口迎客。 这也是顾家的经营之道,顾老爷子深谙这些市府要员的重要性,顾氏到了顾洪磊手中,他更为注重跟市府人员的往来。 每年借着顾老爷子的生日,宴请的名单都由他亲自选定。看似这些人不尽要职,但顾洪磊很有远见,眼前这些不重要的人物说不定哪天就会一跃而起,比起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更能笼络人心。 寿宴是半自助的形式,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顾洪磊借故组织的聚会,目的就是让商界和政界交流,资源共享。 在杜仲带着杜依庭出现在酒店,顾洪磊第一眼并未认出杜仲,毕竟他的地位还不可能认识一个论职位和地位都卑微的角色。 但是,看到杜依庭的那眼,让顾洪磊难得掬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并弯腰跟她打招呼。 “小姑娘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杜依庭毫不胆怯的看着顾洪磊,甜甜一笑。“伯伯好!”她礼貌的喊人,却不答顾洪磊的问话。 一晚上他见了无数人,唯独对这个小女孩印象深刻,他喜欢这个长的像洋娃娃、眼睛亮晶晶像会说话的小女孩,想多看两眼,这也让他注意到了牵着杜依庭的杜仲。 助理俯在顾洪磊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很快,顾洪磊露出客套的笑脸,伸出手。 “杜局长,欢迎欢迎!你女儿长的很漂亮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出落的如此标志,将来谁娶了她可是福气啊!” “顾董,不敢当!能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是我的荣幸!小女今年八岁,叫杜依庭,她自己在家不放心就带来了,您别见怪!” 杜仲受宠若惊的连忙握住顾洪磊的手,另一只手揽着杜依庭的头要她上前一步。 “呵呵!杜局长客气了,你能来让我们蓬荜生辉!正好我几个商界的朋友也到了,要是杜局长有兴趣可以过去一块凑个热闹!至于孩子嘛,同龄人找同龄人玩。犬子他们在游戏室,里面也有几个小姑娘可以跟令爱作伴,叫令爱跟他们一块玩!” 顾洪磊在助理的提示下,认出了这个郁郁不得志的招商引资局的副局长。他本无意跟杜仲多话,但他为了多看两眼杜依庭,鬼使神差的就多了几句。 “一定一定,孩子有些认生,等她适应一下我就过去跟几位董事长报个到!” 杜仲话很客气,毕竟他的地位在顾洪磊面前实在微不足道,他必须表现的毕恭毕敬才可能为自己谋得更好的出路。还有一点就是,杜依庭一直拉着自己的袖口,许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吓坏了。 他趁着说完话,低头快速的看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扬着头,她发觉对面的伯伯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很不高兴的拽杜仲的袖子。她仰着脸,没有丝毫畏惧的质问道。 “爸爸,你不是不要跟陌生人讲自己的名字吗?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告诉他?” 她嘴里的他,指的是顾洪磊。 杜仲吃惊的一怔,眼光瞟到顾洪磊脸上,他怕女儿的话引了顾洪磊不高兴,当即训斥道。 “庭庭这位伯伯是爸爸的朋友,不是陌生人!顾董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 “原来你的小名叫庭庭!哈哈哈哈,我连你的小名都知道了,你还认为我是陌生人吗?” 不等杜仲教训完杜依庭,顾洪磊笑眯眯的捏了捏杜依庭的脸颊,似乎很如愿以偿的摸到手。 杜依庭突然被人摸了脸,生气了,撅着嘴脸朝侧边一撇,倒是很有架子。 怕杜依庭再出言不逊,吓的杜仲连忙跟顾洪磊陪了不是带她走开。 “庭庭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杜仲埋怨杜依庭说话不客气。 今晚,顾洪磊不仅客气有佳,甚至能喊上他的名字和头衔,引荐的几个人说不定能帮助他飞黄腾达,杜仲怎么能不小心。 杜依庭很不给面子的挣脱杜仲的手,“爸爸你没原则!” 杜仲脸上一窘,这时杜依庭又缠着他要去找小朋友玩,他带着杜依庭跟人攀谈不方便,耐不住她闹,同意了。 “庭庭乖,别乱跑,爸爸走的时候喊你。一个人不要出酒店大门,也不要去远的地方,让爸爸随时都能找到你!” “爸爸,我不跑远!” 杜依庭得了自由,小脸高兴了。撒了欢跟杜仲摆摆手,一头扎进了几个小女孩中间。 “你们在玩什么?我跟你们一起玩行吗?” “我们在玩奥比岛的游戏,每个人扮演一个小花仙!” “我要当紫丁花仙子,紫丁花有漂亮的紫色裙子。还有,你们知道紫丁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杜依庭眨着会说话的眼睛,一只手托着粉嫩的腮,那模样看起来像瓷娃娃般漂亮,让人喜欢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有个一脸冷酷的英俊少年,站在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菱形的唇角微微一勾,笑了。 ---题外话---p:铺垫了一点为什么杜仲不要杜依庭带顾莫深来顾家玩的原因,因为爸爸怕女儿引狼入室被吃了!偷笑!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的馒头就比我大很多吗 “我也不知道紫丁花的花语是什么?不过,我哥哥说,他要给他第一个女朋友送紫丁花,第二个女朋友就送玫瑰花!” 杜依庭大大咧咧的说道,杜望潮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几个小女孩对杜依庭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她们很快忘记这个难懂又没意思的花语,拿了水果当道具,玩的不亦乐乎。 见杜依庭自来熟的跟人玩到一块去,少年站在原地叹了口气逆。 他还担心杜依庭会不适应这里的吵闹,原来她还是那个贪玩的小丫头,想起她刚才无厘头的话一笑,少年脸朝着杜依庭的方向,默默的冲着空气说道。 “紫丁花的花语是初恋,你是我的紫丁花!” “谁说要玩花仙子的游戏!这是我爷爷的寿宴,这里我说了算,我说要玩种草莓!你们都给我当草莓,等我来摘的时候你们必须拿出草莓让我吃!都听见没有!” 一个胖乎乎,长的人高马大的女孩儿高嗓门的喊话传进少年的耳朵里茶。 看到胖女孩儿身边还跟着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女,他脸色微微变了,眸色不复温柔,背过身,用挺直而冰冷的脊梁对着她们。 “少爷,是不是累了?”管家见他好好的脸色又冷了,担忧的问道。 “这里太吵。”少年俊逸的脸庞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摆手不要人跟着自己。 就在管家说话的功夫,跟在胖女孩身边的两个少女看到了少年的身影,姐妹俩同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鑫鑫,你就在这里跟她们玩吧,我们看见堂哥了,去说两句话!” “鑫鑫听话,一会儿我们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个少女你一句我一句,急着将胖女孩儿扔下。 胖女孩儿插着腰拦住人,眼睛瞟着那边凶道。“你们不能扔下我,只要有顾莫深的地方你们就扔下我!他有什么好的?我要跟我爸告状,说你们欺负我,不跟我玩,只会看男人!” 听了她的话,两个少女面面相觑,脸上有些犹豫。 少年正是顾莫深,两个少女是顾老二的双胞胎女儿顾茹、顾萍,胖女孩儿是顾老三的独生女顾鑫鑫。 顾老二的公司依附顾老三的公司,无形之中顾老二一家都要看顾老三吃饭。顾鑫鑫自小就蛮横任性,年纪虽小却知道这两位堂姐因为占自家好处才肯陪自己玩,眼看她们眼里只有那个对自己待搭不理的的堂哥,她气恼的不得了。 见两个堂姐还傻愣着不陪自己玩,登时她跺着地板,撒起泼来。 “你们不能去,你们要是去了我就去找我爸,不给你们家钱花!” “鑫鑫,我们不是去找堂哥,我们、”顾茹精明的给顾萍递了眼色,“我们是去厕所!” 接着顾茹的话,顾萍脑筋一转,拉着顾鑫鑫的手央求道。“鑫鑫,姐姐今天来那个,肚子痛,要不你跟着我们一起上厕所!” 一听那个,顾鑫鑫脸色都不好看了,她躲闪开顾萍,藏到几个小女孩身后。“你们快点回来,要是一会儿我看不见你们,你们就完蛋了!” 两姐妹脸上同时得意的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两句话就给骗过去,但是被八岁大的堂妹要挟,真的是很丢面子。 因为是孪生子,顾茹、顾萍的笑容一模一样,同时一脸不屑的瞟了眼对方,没办法,谁让她们连暗恋对象都是同一个。 她们暗恋大伯家的堂哥,今天姐妹俩都鼓足劲要跟堂哥表白,较量顾莫深到底会接受谁? 只是她们甩掉顾鑫鑫就找不到顾莫深的人了,两姐妹互相埋怨,要是有一个人陪着顾鑫鑫玩,还至于把顾莫深跟丢了。 在学校里,别说高中了,整个学校的女生一听见顾莫深三个字都会发疯的尖叫。顾莫深家境优越,人成绩好,长的还帅,没人不喜欢他。即使她们是他堂妹,也不可救药的爱上他,尤其是顾茹骗同学说顾莫深是他们家远方亲戚,不影响她追求他。 顾萍心有不甘,跟姐姐打赌,看顾莫深会接受谁的表白。 两人准备表白准备了很久,无奈平日里顾老二不带她们去顾家老宅,而且顾老爷子重男轻女,根本不待见三个孙女。 “都怪你!表白这种事情只能一个一个的来,我是姐姐,当然我先跟堂哥表白,你跟着掺和什么!” 顾茹环住自己,不屑的瞟着妹妹特意戴了耳坠的脸,还有,她今天的口红也太重了,堂哥不喜欢肤浅的女人。 顾萍也不甘示弱,她掐着腰。“你以为你这张素人脸会让堂哥多看你一眼吗?堂哥曾经公开表示,他喜欢聪明又简单的女人,别以为素颜就会让堂哥对你刮目相看!清汤寡水的!” “你说什么?谁清汤寡水了!” “说的你!15岁了胸还没发育!” “你就好了!你的馒头就比我大很多吗?” 姐妹俩丢下顾鑫鑫,站在顾莫深刚才呆过的地方吵起来,被顾老二看见,板着脸朝两个女儿发脾气。 “吵什么吵?去陪着你们妹妹!惹了鑫鑫不高兴你们就别回家!” “都怪你!”顾茹翻了一眼埋怨道。 “都怪你!!”顾萍的声音压过顾茹。 跟着,姐俩被顾老二狠狠瞪着。“还吵!还不赶紧去!” 父亲发火了,俩姐妹相互嫌弃了对方一眼,又重新回到那群小女孩堆里。 她们早过了玩过家家游戏的年纪,少女的心思全放在穿着打扮和讨论男孩子注意上面,厌恶的看着几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叽叽咋咋的跑来跑去,喊了顾鑫鑫要她出来。 顾鑫鑫甩开膀子,她正努力用盘子多盛水果。那个长的像洋娃娃的小女孩儿说比赛,谁盘子里的水果多谁就能吃到蛋糕上面的寿桃,还能跟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结婚。 寿桃像一颗巨大的草莓,都快要馋死她了,她一定要吃到。 “鑫鑫走了!别跟这些小孩子玩,我们带你去个地方。”顾萍拉住顾鑫鑫。 “我才不要!” 她见顾茹、顾萍耽误自己的时间输了怎么办,一万个不高兴,扭着身体要人走开。 “鑫鑫,你得听话!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跟他们一起玩?走了!走了!” “就是嘛,鑫鑫,我们还没给爷爷唱生日歌呢?” 顾茹和顾萍你一句、我一句,顾鑫鑫看着两人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她动作原本就慢,这会已经被人赶上了。 “哇,你好厉害啊!你一定能嫁给世界上最帅、嘴好看的男人。不过寿桃就别吃了,里面都是糖和色素,吃多了会变胖,然后帅哥就不喜欢你了!我们盘子里的水果你可以随便吃,还可以要我们每人帮你做一件达成你心愿的事!” 杜依庭眨着眼睛,认真的拉着获胜的那个小女孩说道,几个小姑娘对她的话也都深信不疑。 “呵、真幼稚!” 顾萍翻了一眼,硬拉着顾鑫鑫的手,跟这种傻乎乎的人玩会把自己也变傻! “我不要,我才不跟你们走!跟她们玩有意思!”顾鑫鑫甩开顾萍的手闹起来。 “她们傻你也跟她们玩?你以为你弄几个破水果就能嫁给帅哥?行,你让她们再玩一次,我帮你赢!天底下我觉得堂哥最帅,只要他说娶你,你让我们替你干什么都行!” 顾茹心眼儿多,她故意拿话捉弄顾鑫鑫。在她看来,顾鑫鑫又蠢又笨,偏偏有个好命,生在三叔这么有钱人家,这么说还能让顾鑫鑫心甘情愿的帮她们把顾莫深找出来。 “我才不认为堂哥帅,我喜欢东方神起的郑允浩,长大以后我要嫁给欧巴!” 顾鑫鑫眨巴着小眼睛一脸的仰慕,让顾茹吃瘪的鄙夷她,原来喜欢高丽棒子。 “你带着她走,才几岁就学着追星!”顾茹看着顾萍指使道,察觉妹妹对自己的话很不屑,她哼了一声。“别一脸不情愿,带着她去找堂哥,咱们还没分个高低呢!今天爷爷生日,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今天的机会!” “我觉得也是!” 顾萍不示弱的接话,手里用力的把顾鑫鑫拽过来。 “鑫鑫你还玩吗?我们想换个游戏,玩木头人,谁赢了我就去找台上的那个叔叔,他后面有很多花,我们可以编一个花环送给赢的人!”杜依庭见顾鑫鑫闹,以为她玩的不开心,想了想又提议道。 “无不无聊啊你们!” 顾茹吼着面前矮自己大半截的小女孩,挥着手撵人。真是有够幼稚的,她们家后院多的是花,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无聊!”顾鑫鑫哼哧着,她委屈的搂住杜依庭,“说好了,我赢了你编花环给我!我要我两个堂姐帮我,我一定能赢!” “不能找人帮忙,那样会有人要分享你的花环。三个人怎么戴一个花环呢!” 杜依庭一本正经的说道,她抬头看着两个比自己高很多的大姐姐,一眼看到了顾萍耳朵上亮晶晶的耳坠。弯着笑眼,羡慕道。“大姐姐,你的耳环好漂亮,像天上的星星!” 顾鑫鑫见杜依庭被顾萍的耳环吸引住,生怕杜依庭不带着自己玩,她踮着脚就伸手够顾萍耳朵上的耳环。 一不小心扯痛了顾萍,顾萍气急败坏的将耳环从顾鑫鑫手里夺回去,边厌恶的训斥她。 “你怎么没大没小的!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你这么胖,还跟这么多瘦子一起玩,哪一个都比你漂亮一百倍,这不明摆着嘲笑你胖、嘲笑你丑!” 她的话刺激了顾鑫鑫的自尊心,顾鑫鑫伸着脖子喘息,嘭一下将手上的盘子扔了。 见状,顾茹有些担心,她拉了顾萍一把,把顾鑫鑫惹生气了吃亏的是她们姐俩,要是顾鑫鑫在三叔面前一闹,三叔疼闺女的性子,还不先跟她们使厉害了再跟她们爸爸拿翘! 顾茹去拿巧克力过来,想哄顾鑫鑫。 拿点什么吃的哄一哄顾鑫鑫也就好了,八岁的孩子能发多大的脾气。 好巧不巧的,顾莫深的身影在顾茹眼前闪过,偏偏就被她瞧见了,顾茹发现自己妹妹都没看见。她心里窃喜,这下她的胜算更大。 她仰着脖子,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般,将手里的巧克力往顾萍手里一塞。“给她吃块巧克力也就好了,妹妹你哄哄她吧,免得她见了你就躲!” 顾萍背对着大厅,自然没看见顾莫深,她不情愿的弯腰哄着顾鑫鑫。 哪知顾鑫鑫瘪瘪嘴,笑话顾萍。“你姐姐刚才看见堂哥就派你来哄我,她一定是想甩掉你跟堂哥搭话!我才不稀罕你哄我,我不喜欢你们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告诉堂哥,你们都喜欢堂哥,还背着我偷偷的议论堂哥会看上你们哪一个?还想跟堂哥亲亲!羞羞!我要让堂哥哪个都不选你们!”顾鑫鑫刮着自己的脸臊顾茹和顾萍。 别看她胖,力气倒是很大,她推开顾萍,拔腿就朝顾莫深出现的地方跑去。 顾萍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的扭头去找顾茹,哪里还有顾茹的影子,才知道自己上了顾茹的当。正当她气的身体发颤,没防备又被顾鑫鑫推倒在地。 顾鑫鑫后面的话又让顾萍大惊失色,喜欢顾莫深这种话哪能让家里知道,他们是堂兄妹伦理不通,顾家在s市有头有脸,闹出这种笑话她们父亲会打断她们的腿。 “姐、姐,你在哪儿?你快点拦住顾鑫鑫,别让她乱说话!”顾萍皱着眉给顾茹打电话,她都快急死了。 ---题外话---p:东方神起2000年大红的韩国组合,呵呵,年代有些久远! 第二百三十三章 堂妹也是妹mei(一声) 顾鑫鑫像只小野象般,冲撞起来谁都控制不了她。 她哼哧哼哧的挪着壮实的身板,突然被一个比她高大半截的人挡住了路。顾鑫鑫的脖子短,也不看人,伸手就推。 “走开、走开,谁都别碍我的事!”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管家见顾鑫鑫发了脾气,和蔼的问道。 他差点被顾鑫鑫推到,踉跄的站住,看了眼把自己拉过来的顾茹。“大小姐,三小姐找到了,我回去伺候老太爷!” 顾鑫鑫听见是管家的声音,吃力的抬头看了看,浑身的肉一哆嗦,她那没长脖子的脑袋机械的一转,当做没看见般掉头就想躲搀。 她谁都不怕,就是害怕顾老爷子和顾老爷子身边的人。也难怪,顾老爷子喜欢男孙,顾老二一下子生了两个孙女倒也算喜欢,可是到了老三那里又是个孙女,自然就嫌弃了。 从顾鑫鑫出生,他几乎没正眼看过这个孙女,再加上顾鑫鑫胖,每次见到顾老爷子她话都说不清,更不讨喜。 管家看着蠕动的一团肉叹了口气,顾家的好长相都长到他们少爷身上,三位小姐没一个出众的,偏偏最小的这个还如此胖。 “谢谢管家伯伯!”顾茹眨着精明的眼睛,她算准了顾鑫鑫别的不怕,就怕她爷爷身边的人。 “大小姐客气了!”管家礼貌的跟顾茹拉开距离,欠身,从她身边走开。 顾茹得意的耸了下肩膀,看起来跟她素人的装扮很不符,痞气的晃到顾鑫鑫的身后,一只手就拎住了她的后衣襟。 她傲慢的教训道,“跑什么?想跟谁告状?你以为你说的话爷爷就会相信?切!” 顾鑫鑫虽然小,但不傻,看到顾茹居然找了管家来捉自己,她不讨爷爷喜欢,没人给撑腰,识时务的绕了个圈,想让顾茹松开自己。 很不屑的翻了顾鑫鑫一眼,顾茹脸上不再是那副克制的模样,带着目中无人的轻蔑和忿恨,尤其刚才经历了一场表白失败。 她把顾鑫鑫甩给顾萍后,兴冲冲的去找堂哥,虽然她见到顾莫深,却被侮辱了。不等她把话说出来,顾莫深居然嘲笑她跟顾鑫鑫是一个档次,一脸嫌恶的说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看上她! 顾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人,当时跟顾莫深站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男孩,他怎么能当着别人面这么说自己,至少她是他堂妹,也是顾家的大小姐! 见顾鑫鑫也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顾莫深的话像导火索,顾茹越想越生气,心中的怒火蹿上来,按着顾鑫鑫的肩膀就把她按到墙角,凶道。 “说话呀!你不是横吗?看你今天能横到哪里?这里没人给你撑腰,我还让你骑到我头上!” 顾鑫鑫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平时她是蛮横了一点,但是还没见过有人对她这么凶,一时间,胖脸皱在一起,就差哭了。 “说,你想跟爷爷说什么?把你要跟爷爷说的话学给我一遍!别想用哭威胁我,谁怕你哭!” “告诉你,就算你哭死也没用!三叔和我爸都不在会场,只有爷爷在,还有堂哥也在!不过、”顾茹掐着腰,像小混混一般用手捏着顾鑫鑫的肉下巴,眼睛恶毒的一眨。“你知道刚才堂哥跟爷爷说什么吗?堂哥也很不喜欢你,他跟爷爷说你长的跟猪头一样,天下的女人死光都不想看你一眼!” “姐,你怎么能这么跟鑫鑫说话,她一定又会给三叔告状!你干嘛又扯到堂哥身上!” 顾萍忍不住劝顾茹,帮顾莫深说好话。她们爸爸交代要跟三叔家交好,家里的公司都指望三叔照顾,还有堂哥也不是顾茹说的那样,印象里堂哥总是高高冷冷、不多话的样子,怎么会说那么幼稚的话。 “你知道什么呀你!”顾茹气势汹汹的推开顾萍,带着明显不愿意放过解气的机会。“她一个小孩你怕什么?有本事让她告去,谁怕谁啊?还是你对堂哥还抱着幻想,死心吧!我都被他嘲笑了你以为他就能看上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大花脸!” “姐,我没惹你吧!你把鑫鑫扔给我先跑去跟堂哥表白,我还没发脾气呢!你凭什么冲着我发火出气,有本事你把这些话说给堂哥听啊!鑫鑫,我跟你一起去找堂哥,看是不是他说你长的像猪头!” 顾萍气急眼也不是省油的灯,顾茹耍心眼表白被拒就算了,现在还怪到堂哥身上,这个帐她还没算一算呢。 她拖着顾鑫鑫,非要带上顾鑫鑫去跟顾莫深告状。 两姐妹一个比一个高的尖嗓门吓着顾鑫鑫,她听见顾茹说自己是猪头,顾萍还大力的箍住她,当即就给吓得嚎嚎大哭,顿时狂怔的大叫。 “我要找我爸爸!我要找我爸爸!告诉爸爸、告诉爷爷,你们想跟堂哥睡觉,你们两个都想跟堂哥睡觉!” 听到顾鑫鑫还把自己跟顾莫深扯到一起,顾茹红着眼睛从顾萍手中把顾鑫鑫拽过来。“你再给我说一遍!谁想跟个瘸子睡觉,你要是敢跟他们提一句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鑫鑫别乱讲,是顾茹说你长的像猪头,我们去找堂哥,把顾茹的话都告诉堂哥!” 顾萍护着鑫鑫,她都恨死了顾茹背着自己跟顾莫深表白,非要把这一仇报回来不可。 “哇!” 顾鑫鑫扯着嗓门大哭,整个会场都能听见她死命里的哭声。 管家没走远,见到三个顾家小姐吵起来,他组织了老宅几个下人维持秩序,连忙跑过来拉架。 “三位小姐,今个儿老爷子贺寿,这可不好!” 他两只手招呼着,先要顾鑫鑫别哭。 “管家伯伯,我们要找堂哥,有话要跟堂哥说!” 顾萍先发制人,她扯着顾鑫鑫央求道。 顾茹着急的拦过来,“管家伯伯没有的事,我们玩呢!” “大小姐,你刚才跟少爷说什么了?少爷正不高兴呢,你跟着二小姐、三小姐一块过去吧,少爷就在那边!” 管家转身指了个地方,顾莫深的脸色有些沉,他还寻思是不是大小姐惹着少爷,眼下看来是真的。 顾萍也不理会顾茹递过来的眼神,拉着顾鑫鑫飞快的朝管家指的方向跑去。 不多远,顾莫深跟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在玩“杀人”游戏,不免听见那边的吵闹声。 “哎、深少,你妹妹?”坐在顾莫深身侧的少年朝他扬扬下巴。 顾莫深面无表情的纠正道,“堂妹!” “堂妹也是妹啊!听麦克说刚才跟你表白了,还说不介意你们的关系让你泡,现在的妹都这么open!” “你要是喜欢不妨你上!” “深少?” 少年挑了挑眉,示意自己没开玩笑。 “好了,所有的警察都被杀死,我赢了!不玩了!”顾莫深声调平直,近乎没有任何情绪地宣布游戏结果。 见那几个妹走近了,顾莫深却想走,少年挑衅的坏笑起来。“深少能正常走路啊!” 他的话让顾莫深脊背微微地僵硬,但也只是微微地僵硬。 “堂哥,我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鑫鑫伤心的都哭了!我听我姐说了你的坏话,她是不是真的跟你表白了,你是不是拒绝她了?” 顾萍一脸好奇的问道,她哪里是要为顾鑫鑫出头,分明就是想确认顾茹被顾莫深给拒绝了。 她成功的拦住了顾莫深的去路,冷酷的俊脸上泛出一种嫌恶的冷凝。 顾萍的话音还没落,顾茹就撵了上来。 “顾萍你瞎说什么!” 岂能让妹妹看自己出丑,顾茹冲过来,但看到顾莫深,她心有余悸地收敛了情绪。 “堂哥,我姐是不是真的表白了?”顾萍撇了眼顾茹,不死心的追问道,她存心想让顾茹出丑。 跟顾莫深一起玩的少年她认得,都是尖子生,个个出身非官即商。她已经放弃了跟顾莫深表白,凭她跟顾茹一个模子出来的长相,不指望能被顾莫深看上,不过,入了堂哥朋友的眼也不错。 “你们都很无聊!” 顾莫深用少年坚定而低沉的嗓音说道,他目光中那种带着冷静和不屑的光芒,任谁看了一眼都会明白的。 “深少,原来这个就是你看不上的?难怪了!追深少的哪个妹不是长腿细腰,怎么?来了个跳梁的小丑!”少年轻佻的眼神瞟着顾茹,仿佛在打量一件送上门人家都不稀罕的破烂,这深深的刺激了顾茹的自尊心。 顾茹克制的站在原地,攥着拳死撑。 似乎还不过瘾,少爷探头朝顾茹的脸上细看了看,恍然大悟的跟众人喊道,“脸上有雀斑啊!像苍蝇屎一样恶心,胸也不够大!咋咋咋、不知道深少喜欢皮肤白的、胸大、腿长腰细的妹!” 她从头到脚都被人数落了一遍,向顾莫深投去求救的视线也被他一副冷漠的高不可攀的表情驳回来。 “抓紧滚!” 顾莫深声音微微上扬,虽然没有平素嘲讽的力道,但她听在耳里,仍旧是浑身被冻住了一般。 顾茹猝然一怔,她没想到,顾莫深不仅不替她说话,反而要她滚。 顿时,她的脸火辣辣的,被羞辱的要发疯,当众的难堪让她受不了。她狼狈到气势汹汹的地步,目光流露出怨恨和毒辣,用毫不稀罕的神态和讽刺的语气,口不择言的讥笑道。 “呵!你就了不起了!从小没妈的人素质就是不一样,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还要把你当成宝一样护着!” “你说谁没妈?”顾莫深的脸突然就冷若冰霜,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是他最忌讳的地方,没人能提。 顾茹哼了一声,高高仰起脑袋,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感。 她得意的反问道,“我说错了吗?我还真的不太明白,不知道养在外面的女人是堂哥的妈,还是那个给自己儿子吃错药、害的堂哥落下残疾的女人是堂哥的妈?” “哦—?”站在顾莫深身旁的少年,这时意味深长的喊了一声,他拍着手试图引来更多人的视线,“原来真的不能正常走路?深少,别总是站着、坐着,来、走一个给我们看看,我们大名鼎鼎的深少怎么能是残疾人?” 顾莫深阴沉着脸,薄唇紧紧抿着,他的心头揪紧,他不会配合对自己的尊严行刑。 “深少、你不会真的是瘸子吧!原来顾家大少爷是个瘸子!哈哈哈哈哈!” 少年张狂的大笑起来,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哄堂嘲笑起来。 顾莫深到底只有十六岁,眼睛里燃着怒火,半响才被硬生生给压了下来。转瞬之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明明是被激怒了,却变得可以很好把握自己的态度以及情绪。 那双沉静到极致的黑眸,让人捉摸不透他想干什么。他看向少年的眸光陡然变得锋利,周身冰冷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妙。 “怕什么怕,一个瘸子有什么好怕的!”少年并不以为意。 不料,顾莫深终于开口,声音又冰又冷,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有种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低吼完这句话,突然,他被人抱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顾莫深没想到她会扑过来,以为她也被人欺负了,抱着自己的大腿求救,没想到她箍住他的腰居然把他抱起来了。 她的举动还真的让他有些吃不消,才几岁大的人儿,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个时候,他刚做完手术疼的直哭,庭庭用手帮他擦眼泪,撅着小嘴给他吹伤口,要不就是陪着他一块哭。 想到这儿,顾莫深抿唇笑了,眼神瞬间柔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试探的喊她的名字悦。 “庭庭!你还记得我吗?” “大哥哥,你知道我叫庭庭!” 杜依庭仰着脖子,诧异的抬头看被她抱住的大哥哥。 他比自己高很多,深邃的双眼,天生就自带很宽很深的双眼皮,与其说是被她抱起来,不如说他抱着她搀。 “庭庭!” 顾莫深喊着她,眉梢眼底隐约的笑。他的脚已经挨到地面,但是他不想挣脱杜依庭,这样被她抱着,感觉很温暖。 “大哥哥,我知道他们是坏人,他们想让你出丑,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把你抱到他们看不见你的地方,这样你就不用被他们威胁了!” 杜依庭以为顾莫深担心自己抱不动他,她吃力的喘了口气,打算再抱着顾莫深走到更远的地方。 “庭庭,松手吧,我自己能走!” 不等杜依庭答应,顾莫深反手捉着她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拖着她重新走到顾茹、顾萍和少年面前。 “大哥哥,他们想看你笑话、” 杜依庭拉住顾莫深,不想让他自讨苦吃,下一秒,她看见顾莫深清瘦的身影步伐矫健的拖着自己,顿时看傻了眼。人家的腿好好的能走路,她怎么会以为他是残疾人,还自以为是的出头帮忙。 她羞窘的红了脸,讪讪的不好意思,也忘记顾莫深还拉着自己的手。 十六岁的顾莫深个头已经窜到一米七,加上人瘦腿长,一张轮廓分明的五官,身边又拽着一个才到他胸口的漂亮小姑娘,那种霸气外露让少女简直心境荡漾。 “你的腿、你的腿不是、” 顾茹瞠目结舌的看着顾莫深利落的不能再利落的手脚,后悔死了自己那番话,她委屈着眼睛,不晓得怎么解释好。 都传顾莫深是个瘸子,她鲜少见过顾莫深的几面,他不是站着就是坐着,对于那些传闻她也半信半疑,可是今天,因为顾莫深对她的漠视让她图一时口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诋毁顾莫深是瘸子。 “堂哥,刚才我一定是昏头了,是他们都这么说,我就以为你真的是、” 迎上顾莫深掷来的两道暗芒,顾茹竟比害怕顾老二还胆颤的咽下后面半句话。 顾莫深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庞意外的冰冷,表情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冷峻严肃,矜贵的眼眸不屑的扫过顾茹,丝毫没将她看在眼里。处理她,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察觉到手心里的湿润,他嘴角不由得多了末不易察觉的柔软,视线粘稠在他身侧的杜依庭身上。 松开杜依庭,他低声在她耳边叮嘱道。“庭庭,站在这里等我!” 杜依庭搞不懂状况的点头说好,这个大哥哥跟她说话好温柔,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而且,她忍不住多看了顾莫深一眼,以小学二年级的眼光觉得这个大哥哥长的好秀气。 要是他是三好学生的话,她就决定跟他一起玩。 确定杜依庭安全的站在远离他们的位置,顾莫深强势的稳步上前,倏然将脸转向面前的少年,英俊儿冷漠的脸颊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 “顾家,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话音未落,谁都没想到,他又突然大步上前,挥起拳头狠狠给了少年一下。 少年被顾莫深一拳打翻在地,摸着嘴角的血,呲着牙想还手。 根本不留人还手的机会,顾莫深毫无所惧的挥拳,又狠又准的落在少年肚子上。 围观的人都不敢上前,一个是顾氏的少爷,另一个也是企业家的继承者,哪个都大有来头。 最后还是管家闻询赶来,连忙把两人拉开。 很明显,是顾莫深动手打人。 因为闹事,跟人动手,顾洪磊狠狠的训斥顾莫深,要顾莫深给对方道歉。惹事少年的爸爸是他商界的朋友,顾洪磊不想两家因为点小事伤了和气。 顾老爷子不觉得孙子做错什么,男孩子的游戏哪能没有肢体冲突,反正他的乖孙没有吃亏,本心也袒护顾莫深,借口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根本没当回事。 因为顾洪磊一再要求顾莫深跟对方道歉,被揍的少年站在自己父亲身边,虽然被揍的鼻青脸肿,因为有人撑腰,很得意的斜着眼睛挑衅顾莫深。 顾莫深垂着头,情绪看起来很低落,俊脸上写着浓浓的悔意。 他顿时觉得自己虽败犹荣,尤其高傲、矜贵的顾家大少爷现在这幅表情,还要再跟自己亲口道歉! “下次,还揍你!” 就在少年得意的瞄顾莫深,顾莫深不屑的望过来,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气势让少年憋气的跟自己父亲喊疼。 顾莫深脸上是有悔意,早知道动了手是这种后果他就不亲自动手了。他把人揍趴下后,再回头找杜依庭,人已经不见了。 他是后悔错过了杜依庭,好不容易见到她,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己是谁,就被人带到顾洪磊这里。 不过想到今天在爷爷的寿宴上见到了庭庭,黑眸含笑。 “好了好了,莫深意思一下,毕竟你先动的手!”顾老爷子发话,想大事化小。只要顾莫深点个头,他搪塞一句就算了。 老爷子脸上没有一点怒意,甚至带有些赞许孙子的意思,没想到他这个只会念书、看起来乖顺的孙子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这点比他儿子强。 男人嘛,就得凶悍,才会有人对你臣服。 “莫深!” 见顾莫深对老爷子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顾洪磊严厉的喊了儿子一声。 顾莫深眼眸微微一动,他淡淡噙着笑,抬头喊了声爷爷。 “莫深啊,都等着你。”顾老爷子说着,边端起手边的茶盅。有他压着,没人敢对他的宝贝孙子怎么样,相信他的乖孙不会不懂他的意思。 所有人都等着看顾莫深低头认错,少年更是给了自己父亲得意一眼,两手抄在牛仔裤里,傲慢的抖着脚等顾莫深怎么跟自己低头。 他痞气的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寻思再怎么给顾莫深个难堪! 顾莫深清瘦的脸颊上深眸熠熠生辉,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并不以为意的质问道。 “我动的手没错,但是他说我是瘸子,爷爷,你说我该不该动手?大堂妹说我没妈、缺少教养,父亲,你说该怎么处置?” 他表情沉静,视线从少年脸上又掷到顾老二身上,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微微勾起。 “混账!” 当即,顾老爷子将手上的茶盅重重的往桌上一撩,拍着桌子就站起来。 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今天是他的寿宴,大儿子为了扩展人脉每年都要大办。热闹虽热闹,但凡顾家有些风吹草动就被外界知晓,顾莫深嘴里说的事情,是顾家最隐晦、最见不得人的秘密,也是顾老爷子最不愿外人知道的。 这火气不是冲着顾莫深,而是冲着这些从顾莫深嘴里说出来的事,他压根就不想让顾莫深知道的事,自然迁怒把这些秘密抖出来的人。 “你还恶人先告状!” 少年没想到顾莫深动手把自己打了还告状,他气愤的指着顾莫深,还没张口就被身边的父亲拽住了。 “顾家的事你瞎掺和什么,还不给我滚!”转头,他跟顾洪磊抱了个歉,急忙带着少年离开会场。 素问顾老爷子的手段要比顾洪磊严酷,谁还会留下当枪靶子。 那头,顾老二也没想到好好的就引祸上身,表情只剩下毫不遮掩的惊愕,见顾老爷子冷厉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喊着顾老爷子给自己开脱。 “爸,这不可能!”顾老二眼神愤恨的朝顾莫深投过去。“你自己打架闹事别扯到你堂妹身上!” 顾老二恐吓的朝顾莫深瞪了一眼,这小子自己惹事就算了,还想转移大人的视线。平日里就对他这个二叔没大没小,就该被好好的教训,要不然真要反了他了。 冷哼了一声,顾莫深的眼底渗出丝讥讽,“外人在,我给二叔留面子,怕叫外人瞧了笑话!” 顾莫深的话又正中顾老爷子的下怀,他这把年纪了,最怕旁人议论顾家。哆嗦着用拐杖砸着地板,怒斥道。 “混账东西!都跟我到偏厅!一群不孝子!” “爸、爸,您别动怒。”顾洪磊连忙扶住顾老爷子。 “爸,我保证顾茹、顾萍绝对没有说过那种话!” 顾老二搀住老爷子另一只胳膊,他忌惮的递给大哥一个眼色。示意能让老爷子气消的只有顾莫深,老爷子疼他,如果他肯说句话,定然就无事了。 顾洪磊板着脸,指着顾莫深要他跟上。“你自己惹的祸,还嫌不够添乱!亲自跟爷爷解释!” 顾莫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半响才动了动,并未将顾洪磊的话听进去。“爷爷,孙子腿有些不太得劲,先行回家候着您。” “嗯,莫深啊、你先回去吧!免得瞧见这些人的嘴脸,你自个儿心里也别不痛快!我顾中天的孙子谁嘴巴里都不能说出个不是!” 顾老爷子威严的盯着面前几个儿孙,还有贺寿的人,他在警告所有人,他就是顾莫深的后盾,开罪了顾莫深就是开罪他。 顾洪磊张了张嘴,最后没再吭声,更别说其他人了。 顾莫深拒绝了管家的好意,他没要任何人陪自己回老宅。 进了老宅他就去了健身房,一并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和毛衫,清瘦的身体已经能看出肌肉的轮廓,匀称修长的腿看起来并无差异。 他赤着上身,将跑步机开到最高速,直到跑足五公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这是他每天的任务,为了那条短了半寸脚筋的腿,他足足练习了五年才让外人瞧不出异常。 听到跑步的声音消了,云姨推门进来。她拿着毛巾搭在顾莫深身上,又将手里的水杯递过来。 “少爷,练完了?” 顾莫深点点头,喝了几口水突然想起什么,俊脸上难得带了笑意。“云姨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见他少有的心情好,云姨笑着问道。“少爷今天看见谁了,心情这么好?管家说少爷晚上没吃东西,我给你下碗西红柿鸡蛋面?” 顾莫深跳起来在单杠上练了几下引体向上,愉快的应道。“好!换了衣服我就下来,边吃我边跟你说!” 见他恢复了少年才有的阳光活力,三两下就蹦上了二楼,云姨欣慰的望着他。 十几分钟后,冲过澡带着一身清爽的顾莫深坐在餐桌边,捞着碗中的面条,情不自禁的回想在寿宴上见到的杜依庭,他嘴角露出笑意。 “她长大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像个洋娃娃。你别看她长的让人很想咬一口,却有一颗豹子胆、”说着,顾莫深觉得自己的形容还不够精确,好笑的摇摇头,又补充了一句。“做事情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云姨,你一定想不到她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看到顾莫深的心情一直很好,似乎晚上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云姨放了心。顾莫深回到老宅,司机还悄悄提醒她,说少爷在寿宴上被人难堪了,她还忧心怎么开解他。 云姨将手边的酸黄瓜往顾莫深的手边推了一点,笑着问道。“少爷碰见谁了,这么开心!悦” 顾莫深抿着嘴,神秘的看着云姨,语气感慨。 “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她长大了!我就知道她不会嫌弃我,她跟那个时候一样,那么小一点点还想保护我!” “你是说那年跟你住在一个病房,陪姥爷做手术的小姑娘,你今天碰见她了?”云姨捂着嘴,吃惊的反问道。 “是不是很神奇!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她今天跟着她爸爸来参加爷爷的寿宴,遗憾的是今天我跟她没说上几句话。但是她能来爷爷的寿宴,父亲还跟她爸爸说了几句话,我想、花点功夫我总能找到她!” 顾莫深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比平时难得多了很多话,他吃两口面条,俊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云姨,你说我是要爷爷帮我,还是跟父亲开口查她住在哪里?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再见见她!” 云姨疼爱的望着顾莫深,有多少年没见到他如此纯真的笑容了,她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少爷今天是不是多跑了三公里?还是早点休息,想必老爷和老太爷回来也累了,这件事过些时日再说,有什么好心急的!搀” “云姨,别撵我休息,听我说说话吧!好久心里没这么痛快了!见到她,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说,特别想给她证明看我的腿好了,真的好了!” 说的不过瘾,顾莫深站起来俯下身做了几个深蹲和蛙跳,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走路一颠一颠的小瘸子。 “好了好了,少爷!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不许再活动了,吃完面上楼休息。你想跟我说的就这些吗?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腿好了,还是晚上有人拿这个为难你了,你有没有告诉老爷?” 扯住顾莫深,他今天真的是高兴到反常了。云姨的嘴角也挂着笑,却又担心别人嘲笑顾莫深的腿。 他这种身份的少爷因为腿部的残疾遭受了多少白眼,加上顾莫深性子冷、又傲气,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云姨晓得他心里承受的痛苦,更多的想要保护他。 “对付那些人不需要父亲出面,我自己能解决的了!”顾莫深自信满满的说道,丝毫没将晚上的小插曲放在眼里。 突然,他很失望的叹了口气,带着一丝遗憾又含着几分期许的感慨道。“唉!我特意准备的紫丁香都浪费了!我想司机一定跟你提晚上的事情,我倒是没什么,可是等我处理完那些事就找不到庭庭了。” 说着说着冷哼一声,顾莫深眸间掩不住的不满和阴鹜。“要不是顾茹找事,我今天能跟庭庭多呆一会儿!找事的那家伙,我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解决了,可是顾茹是我的堂妹,于情于理我不能亲手处置她。她不仅侮辱我的腿,还侮辱我没教养,哼,今天便宜她了!” “没事就好,有什么你还是得跟老爷说,别总自个儿扛着!”云姨关切的提醒道,突然她又想起什么,看着顾莫深问道。“少爷,她比你小八岁,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是啊!我问她还记不记得我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忘记我是谁了!不过、”听见云姨又说到庭庭,顾莫深抿着唇又笑了,得意的继续说。“她还是喊我大哥哥,就像以前一样。” 顾莫深眼神坚定的望着桌面,他仿佛看到了杜依庭那张洋娃娃般的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会把自己变得强大,我会等她长大!” …… 原来他的腿、 看到顾莫深的日记,她才知道了他隐瞒的秘密。 杜依庭的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僵直了。 她终于知道外界为何传中赫的总裁是残疾人,为何顾莫深不辟谣,他宁可让天下人误会都不肯解释。他不肯告诉自己,他的腿,他的腿…… 泪雾很快蔓延双眼,杜依庭不知自己怎么了,知道了以后她的心里好疼,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云姨,莫深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杜依庭的手指却一直紧紧攥着,嘴唇颤抖着出现在一楼。 云姨正跟管家商量晚饭吃什么,突然见到杜依庭一脸失魂落魄的跑下楼,以为发生了什么,听她紧张而心痛的问道顾莫深的腿,云姨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都知道了!” 杜依庭点头,眼神沉重的盯着云姨,眸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云姨哽了哽喉咙里的心酸,将那场意外说给杜依庭知道。 顾莫深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因为姜瑜没有在意,喂他吃的药剂量过大,导致左腿的筋比右腿短了半寸,走路一跛一跛的,为此姜瑜还与顾洪磊离婚,扔下顾莫深一走了之。 顾莫深11岁那年接受手术治疗,刚好碰到了同样做手术的杜依庭姥爷,在他遭受身体上的疼痛、又失去母爱的时候,3岁的杜依庭像个天使一般出现在他的世界,整整陪伴了他整个暑假,给他带来难得的快乐。 因为腿的关系,顾莫深的性格越来越孤僻,每天闷在别墅里,唯有提到“庭庭”,才难得能见他笑一笑。 想到顾莫深受的苦,云姨心疼的讲给杜依庭听。“庭庭,少爷这些年没少吃苦。为了配合康复,少年每天必须跑足五公里练习走路,刚做完手术那段时间他每迈一步都痛的哆嗦,更别说跑足五公里了。” “后来呢?” 杜依庭抹着眼泪问道,她更关心后来。 “后来又做了两期手术,好在少爷年纪小,又肯坚持,早就好了!你现在是不是能记得八岁的时候在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少爷?哎、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把少爷忘记了,害的少爷苦找了你半年,边找你边发脾气埋怨你不认得他了。后来知道你是杜仲的女儿了,少爷几次去你的学校见你被老师罚站,为了并不影响你读书,直到你十六岁,少爷都没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那几年少爷出国念大学,哪次放假回国不去瞧你啊!还是我说的,要他在你面前露个脸,免得你15、6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其他男人动了心思!” 云姨说到这一段往事,有种苦尽甘来的心情,想想杜依庭当时追她家少爷的那个劲,她以为杜依庭一定会揪住自己质问顾莫深当时是不是很得意,还不得讨回来当年顾莫深逗她玩的旧账? 奇怪的是,杜依庭安静的皱着眉头,眼泪不停流。 “哎呦,我又没说什么怎么把你惹哭了!心疼少爷吃的苦啊、还是觉得自己委屈,让少爷糊弄了那么久?” 云姨拍着杜依庭的后背,觉得这丫头可没有小时候的没心没肺,怎么现在几句话也能被说哭了。 “只怪你当时频频的往这里跑,又在读书,少爷没少担心你的学习。少爷见了你是开心,你又那么卖命的扑他,表面上他拒绝你,私下里不知道多高兴!那两年你可是不晓得家里的冷水多浪费了几百方!后来见你考进了美院,这不才答应了你做他女朋友!你这丫头啊,从小就是这么没心没肺,这下晓得少爷的心意了!少爷打小就只钟情你一个!” 杜依庭一串串苦涩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云姨说的越多,她的心就越沉重。 她知道顾莫深爱自己,却从未知道他从16岁就爱上自己,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还从他身边逃跑了。 狠狠的闭上眼睛,杜依庭从未这样的痛恨自己。 “庭庭啊,再哭要变兔子了!现在你跟少爷两个人都好好的,像前两天那种小脾气切不能再发给少爷看!” 云姨拍了拍杜依庭的手,急着去做饭,心想今天杜依庭应该不会再在电话里根顾莫深闹小性子,人也能在老宅呆住了。 杜依庭含着泪点头,乖顺的缠着云姨再讲点顾莫深小时候的事,她特别想知道顾莫深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连她自己都诧异她身上有什么值得顾莫深爱了这么多年。 …… 两天以后,又到了家庭医生复诊的时间。 临近三点半的时候,杜依庭特地在院子里等候王志锋的到来。 这两天她考虑了很多,她决定找机会跟王正峰谈谈,他说她爸爸留下来的东西能洗刷杜家的罪名,她要问问王正峰怎么拿到那样东西。这样一来,就能解除顾、杜两家的误会。 她的身份就不会让顾莫深尴尬了,她要马上恢复杜依庭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跟顾莫深在一起。 “王医生。” 见到王正峰从车上下来,杜依庭迎上去。 院子里没监控,也没人跟着他们,杜依庭猜王正峰那天故意告诉自己,他今天三点半到。 王正峰礼貌的点了下头,上来先问道。“顾小姐还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杜依庭摇头,趁着这会没人,她主动将话题打开。“王医生不用绕圈子,你知道我是谁,你是不是跟我爸爸很熟?我爸爸死前留下了什么东西?” “跟杜市长有关的人都在通缉中,换了名字是对的!” 王正峰看着杜依庭,欣慰的感慨。 他警惕的看看周围确定没人跟着他们,要杜依庭跟管家说,下午这个时间气温高,在院子里散散步对她颅内淤血的吸收有帮助。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顾家当家庭医生,不过要是想查你的底细,我想你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杜依庭将话挑明,她总觉得王志锋谨慎过头了。 以为她说了这番话能打消王志锋的顾虑,可惜他依旧很小心谨慎,说话的声音非常低。 “地址我写在病历上,杜市长生前留下一张卡,你拿着卡去那里把东西取出来就能帮杜市长洗脱罪名。” “王医生、你怎么知道?现在我没法出去。”杜依庭疑惑的看着他,推脱道。 王志峰居然知道她爸爸留给她的卡,他是说李坤交给她的那张卡?他不过是个服务中心的医生,跟杜家也没有特别的交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让杜依庭不得不怀疑王志锋的来历。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保证,里面的东西绝对可以帮助杜市长翻案。”王志锋再次郑重的说道,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他看出了杜依庭的质疑。 内心挣扎了一下,就在杜依庭几乎要答应他的时候,他将提在右手的药箱换到了左手,嗓音再次压低。“动作要快,已经有人盯上我了,我想那个地方现在也不安全!” “可是、你也看到,我根本就出不去!”杜依庭为难的无奈道,也是实情。顾莫深不要她出去,他替她改了名字就能猜到她出去凶多吉少,前几次在s市的遭遇,她已晓得自己不能随意露面。 “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取出来。”王志锋眼神坚定的望着杜依庭,他没有开玩笑。“杜市长对我有恩,我一定要帮杜家的人洗脱罪名,你没法做的事情我可以替你去做!”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年轻女人的东西 见杜依庭的神情一直在徘徊当中,王正峰苦笑了笑,晓得她在怀疑自己。 五年前那场毁灭性的事故,杜仲被纪检委羁押。 杜仲绝食不配合调查,后突发胃穿孔才让他见着了杜仲最后一面。杜仲跟他诉苦,说自己被人陷害,无奈儿子捅的窟窿太大,必须有人站出来扛下来。 他的仕途已经到头,上面的人给他暗示,如果把事情扛下来,任由他开条件。孩子日子还长,为了两个儿女,他选择了最坏的打算。 谁都没有想到,杜仲在被纪检委羁押的第十天,他用腰带上吊自杀,并留下遗言“勿扰子女”悦。 杜仲将那件震惊到中央的事件扛下来,却没能阻止暴风式的灾难。他的两个孩子,杜望潮和杜依庭被划为通缉名单,甚至杜鹃也被禁止入境。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人出面,杜依庭没了下落,杜望潮被关在狱中搀。 在三个月后,王正峰整理档案时,意外发现杜仲留给他的一行字,杜仲要王正峰帮忙找到自己的女儿,他留了翻案的材料留给儿女。 王正峰是杜仲的同乡,而且杜仲对王正峰算是有知遇之恩,他曾帮助王正峰调入s市立医院,后来王正峰去市府卫生中心也在杜仲的干预下,所以杜仲对王正峰相当信任。 在杜仲死后,王正峰立即开始寻找杜依庭。好不容易他打听到,杜依庭就被她的男朋友顾家大少爷顾莫深囚在顾家老宅。 当时顾洪磊病危,为了能进顾家,他甚至辞掉了市府卫生中心的工作重新回到医院,当他有机会接近顾家的时候,得知杜依庭失踪了,连顾莫深都找不到她。 直到大半年前,他从朋友那里听说顾莫深找到了杜依庭,当时他就预先进了顾家当家庭医生,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只要把杜仲的遗言告诉杜依庭他也算是了杜仲最后的心愿,不管杜依庭信不信任自己,他不负杜仲的托付。可是看到杜依庭,他忍不住想帮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怎么面对这么复杂的事? 王正峰心事重重的看着杜依庭,攥着手上的药箱,像是承诺般郑重的开口道。“顾小姐,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最近我不方便再来顾家,有什么需要我的只需一通电话,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说罢,王正峰越过杜依庭进了别墅。今天的诊疗还没开始,对杜依庭再做一次检查,如果不是杜依庭借口生病找他,他无法再登门。 可是话只能说一遍,多说只能引来杜依庭更多的不信任。 杜依庭没有吭声,她内心很挣扎。 那张卡不过是张国外银行卡,里面可能躺着一笔巨款,她曾想把卡上的钱都送给她姑姑,现在听到王正峰说卡是某个地方的通行证,怎么能令她信服。 她的沉默,让王正峰恢复了疏离的模样。 在书房做完脑电图,云姨关切的问王正峰,杜依庭是不是一切都正常。 王正峰坦然的点头,说恢复的很好,嘱咐杜依庭在饮食上多吃一些补血的东西,稍微有些贫血。 前后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没有提一句在院子里说的事情,仿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这反而让杜依庭局促起来。 她想跟王正峰解释,不是她不相信他,想了想杜依庭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就是不相信王正峰的意思,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话,至少要等她验证他留在病历上的地址是否存在再说! 虽然在王正峰面前表现很无动于衷,但在他走后,杜依庭心神难安。毕竟事关她爸爸,乃至杜望潮,她岂会真的不闻不问。她用手机查过那个地址,的确存在,出她意料是s市有名的会所。 杜依庭一直以为是家银行,拿着银行卡去会所取东西,没有弄错吧? 思来想去,杜依庭不认为王正峰故意给自己泄露风声是为了引她上当,她必须要去王正峰说的地方看看。 “云姨,我在家里憋得难受,能不能去街上转转?”杜依庭缠着云姨。 云姨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都四点多了,我马上就该准备晚饭。少爷不是说晚上要跟你视频电话,我提前开饭,不耽误你们聊天,跟少爷聊天还无聊吗?” 杜依庭找不到出门的借口,只能放弃了。 第二天,她又缠着云姨,说昨晚跟顾莫深说好了,答应她能出去转转。 云姨质疑的看着杜依庭,杜依庭直接用手机拨了号,递给她。 “要不你打电话问他,看我是不是在唬你?” “不用你让我打、我也会打电话问问少爷!庭庭,你的伤才好,而且外面乱,你出门管家不仅要安排车,还得安排保镖跟着,哪能说出门就出门!”云姨口语气上有松动,说到底还是不愿她离开老宅。 “哎呀云姨,我也有个人用品要买,天气暖和了我要买几双袜子,你上次买的颜色不好看!” 杜依庭埋怨着,拽了张纸巾又拽了一张,要是再出不了门,她恨不得把纸巾盒里的纸巾都拽出来。 云姨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手,当真准备给顾莫深打电话,杜依庭一天缠她好几遍,实在抗不住了。 “我只听少爷的,要是他不答应,我不会放你出门!” 无可奈何的点头,杜依庭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昨晚电话里她跟顾莫深要求过,只不过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问他什么时候来s市接她,他总是推脱再过几天,这都过了多少天了! “没人接!” 云姨扬了扬没接通的手机,示意杜依庭可以死心了。 杜依庭不依的哼唧道,“云姨,过一会儿再打不行吗?” “不行!不吃饭就去楼上呆着。” 被她弄烦了,云姨直接撵杜依庭回楼上。 要是以前,杜依庭一定会抓起手机就给顾莫深打电话,就算打不通她一定会闹到唐谦那里,总之她想的事情必须马上做到。 见杜依庭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还是上了楼,云姨掩着嘴偷笑,自打看了顾莫深的日记后,杜依庭的公主脾气收敛了,晓得体贴顾莫深。 云姨看着桌上的早点叹了声气,找了托盘准备给杜依庭把早饭送上去,说归说,她不能真的饿着杜依庭。 “云芳、快,你快去庭庭小姐那里,要她别出来!要不带着她出去躲躲,下面的说顾二爷、三爷还带着两个小姐过来了,看样子是想搜宅子!”管家慌里慌张的从院子跑进来。 “老宅是他们能动的!把人撵出去!”云姨解掉身上的围裙,重重的往椅子上一丢。 “哎呀!”管家见云姨还横起来,他为难着犯愁,“咱们再怎么说都是下人,万一叫他们瞧见了庭庭,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快点吧!少爷人在二百公里外,赶不及!” 管家说的没错,来的人毕竟是顾家的人,想给他们这些老宅的下人面子那是顾老爷子、顾洪磊的威严,不给、也是当然,再怎么论,顾莫深是晚辈。 “我知道了!”云姨给了管家一个眼色,匆匆上了楼。 五分钟后,云姨带着杜依庭悄悄从后院出了老宅,而那些人已经冲进了老宅的二楼。 …… “顾伟,别以为自个儿姓顾,住在咱们的老宅里面你就是主人了!身份在这儿放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顾老三这些年公司经营的不错,说话也比以前有底气多了。一副主人的姿态喝道,一点面子都不给管家留。 最近都传开了,顾莫深又跟杜家的女儿在一起。顾老二、老三巴不得顾莫深出点什么事,几次来老宅堵人都被撵出去,今天他们把顾茹、顾萍也带过来,就是想趁乱搜一搜二楼。 “你们姐俩上去看看,爷爷家也是你们家!”顾老二见老三堵住管家,他跟两个女儿发话。 顾萍大着肚子,很不情愿的瞥了眼顾老二,她就知道他们带自己过来准没好事,可是又没法拂逆顾老二的意思。 顾茹一直没嫁人,见妹妹矫情的劲很不屑的翻了一眼,执意等着顾萍上楼她才上楼。 从楼上跑下来一个小姑娘,管家见是跟在云姨身边的,小姑娘差点撞到顾老三身上,连忙退了几步。 “三老爷!” 顾老二、老三近日常来闹,老宅里的下人无论老少都认得他们哥俩。 “二楼都打扫过了?”管家也不管顾老三说什么,稳着声音问道。 小姑娘“嗯”了一声,半响才抬起头去看管家。 从她伶俐的眼神里面,管家松了口气,这才像模像样的拦这哥俩。 “二老爷、三老爷,不知道来老宅什么事?少爷有吩咐,老宅一概不见客!还请两位老爷见谅。二老爷,您是不是请了两位小姐下来?” “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算什么东西!顾伟、我问你,杜依庭是不是住在老宅里面?你别以为我们住在老宅外面就不知道了!她是什么人?杜仲气死了我哥哥,顾氏差点破产,她一天是杜仲的女儿就一天别想迈进顾家的大门!我顾老二第一个不答应!要是今天让我堵着她,除非他顾莫深亲自跪在我面前,我非弄死这个女人不可,我要替我大哥报仇!” 顾老二愣着眼睛横道,他小心的瞄着自己的弟弟,有老三给他撑腰,不信他们哥俩还斗不过自己的侄子。 “要是人不在老宅呢?两位老爷,别为难我们做下人的。少爷气盛,要是知道了别说咱们不好交代,万一真的找到两位老爷头上也不好!” 管家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真没叫人去拦跑上楼的顾茹和顾萍。这个时候越是拦着,越是说明心里有鬼。 顾老二、老三心里都有数,可是顾茹、顾萍上楼多半会儿了也没声音,想是没找到人。他们心里有些发虚,几次都是白跑一趟,昨天盯在老宅里的人说的确在院子里见着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今天他们带着人一早就堵过来。 忽然,二楼传来顾茹的声音。 “三叔,我发现女人的东西了!” …… 得知云姨带她出门是为了避开顾莫深的二叔、三叔,杜依庭不高兴的瘪嘴,她猜到云姨哪会这么善良,不过她也是托了这两位的福才能出来。 杜依庭执意要去王正峰给的那个地址,云姨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 “他们闹闹就会走吧?” 她不放心的问道,因为刚温习了顾家姐妹十几岁时的手段,心底对顾老二、老三很是心有余悸。 “谁知道呢?找不到人自然就散了!”云姨叹了口气,有些后怕的感慨今天真是出来的及时。 “小姐,您说的地址到了。” 这时,司机插话进来。 听到司机说到了,杜依庭浑身一紧张,慌忙看向窗外。 会所是一片建筑群,很辉煌,几乎是附近唯一的建筑,跟别说周围会有银行。 杜依庭不解的瞪着会所,她实在想不通她爸爸会在这里藏什么东西? 停留了大约三分钟,彰显着顾家身份地位的劳斯莱斯缓缓地从会所门前开走了。 就在杜依庭乘车离开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跟在她后面的一辆轿车扎在会所门前,上面下来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拿着手机喊了声“于部长,是顾家的车。”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房间里的女人 顾家老宅因为顾茹的发现顿时热闹起来,顾茹拎着一条黑色的丝袜从楼上跑下来。 “爸爸,看见没有?老宅多少年没有女人,突然多了这个?还是在晒台上发现的,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这里住着一个女人,还是年轻的女人?”顾茹说着,脸看向顾家,鄙夷的呵斥道。“把钥匙拿出来,带着我们一间一间的看,我倒要看看堂哥藏在老宅里的女人是谁?他当真大逆不道的把仇家的女儿藏在这里!” 顾茹凶悍的站在老宅客厅中央的位置,就像当年顾老爷子在世时教训他们一样,终于让她捉到了顾莫深的把柄。她骄横的环视老宅,顾莫深凭什么就能住在这里,凭什么能掌管顾氏,大家都是顾家的子孙,她绝对不会对他示弱。 顾老二、老三对视了一眼,兄弟两人联手直接按住管家,强行从他身上搜出钥匙。 “把钥匙拿出来!” “顾伟劝两位老爷三思而后行!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搀” 顾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早有赶眼色的下人去喊人。 “堂哥那个保姆呢?她怎么不见了,人呢?” 顾茹精明,她捏着钥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别墅外面的动静,转身将别墅的大门反锁了。 现在宅子里就管家一个人,等他们把人捉出来,来再多人都晚了。 “姐,你真的要得罪堂哥?从小咱们就没在堂哥跟前讨着便宜,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看顾伟连反抗都不反抗,你以为他是害怕我们?见好就收吧,爸爸跟着三叔闹腾,顾氏总裁的位置就算不是堂哥的难道会轮到咱们家?”顾萍摸着肚子说道。 她做事没顾茹这么有胆无谋、一根筋,也深谙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老公、孩子,他们这么鲁莽的替顾老三当枪使,最后在顾莫深脸前还落下个恶人的名声划不来。 愣着眼睛一翻,顾茹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劲憋得她一刻都等不及,她挤开挡住楼梯的顾萍,狠道。 “你有什么用!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打退堂鼓!” “姐、你能不能轻一点,我肚子里有孩子!”顾萍被顾茹冲撞的差点没站稳,她单只手掐着腰不高兴的回道。 顾茹也不理睬,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跑去二楼。 忽然,二楼的高跟鞋响扎住了,跟着是一声巨响。然后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伴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许是害怕了,顾老二连忙看着老三,担忧的问道。“老三,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进来已经快半个小时了,那小子肯定也得了信儿,你说他会不会跑回来把咱们都堵在老宅里面!” 顾老三斜眼看了看楼上,他心里也没底儿,半响,扯了扯老二的袖子。 “走。” “哎、顾茹还在上面!” “再不走,你想留在这里等着被收拾?” 顾老二怔了一下,他心里清楚,是顾茹的惨叫声,十有八/九不妙。 “爸,咱们真的不管姐了?”顾萍被叫声吓了一跳,紧紧的攥住顾老二的胳膊,又忍不住问道。 见老二担心了,顾老三走到门口又拐回来。“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顾莫深能怎么处置顾茹?再不走,倒霉的就是咱俩了!” 顾老二慌不择路地抢在自己女儿前面走出老宅大门,顾萍也不敢跟他抢,只觉得自己父亲和三叔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没见到顾莫深的人就吓成这样。 她有些赞同她姐的说法,既然能抓到顾莫深的把柄,干嘛还怕他,至少他们有了跟顾莫深平起平坐的资本。 顾老二把自己的车留在别墅门口,带着顾萍搭顾老三的车走了。他不是没看见小女儿看自己鄙夷的眼神,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不禁想起十几年前那件事,那个时候老爷子还在世,他这个当叔叔的就算计不过这个侄子。 顾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了顾莫深,这小子也不生气也不恼,以为他没往心里去,哪知道他净挑老爷子最听不得的话说。老爷子本来对这一双孙女还算是待见,当即就拉下脸遣了她们回去,禁止她们出现在顾莫深出现的地方,甚至还立即命人给她们转校。 那可是s市有名的贵族学校,这几乎等于说顾家不承认这两个孙女的存在,处罚的还不够重吗? 哼,顾老二摇摇头,他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在老爷子分配股份的时候,顾莫深把旧账翻出来,说什么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他两个女儿和老三的女儿半毛钱的股份都没分到。 这笔账他能就这么算了吗?凭什么老大父子占了30%的股份,他和老三生的是女儿,每人才15%的股份?顾氏就这样在老大父子里把持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把顾莫深这小子从顾氏总裁的位置上撵下来了! 老宅别墅里面,顾茹抱着头,连滚带爬的从楼上跑下来,她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从走廊上飞到地上,屁股差点摔成两瓣。 房间里的女人根本就是个夜叉,凶悍的不得了。顾莫深怎么会弄个这样的女人在家里? 顾茹懊恼的叹了口气,爸爸手下的人怎么会看花眼,还说是个二十出头柔柔弱弱的女人,眼睛长到头顶上吗? “大小姐。”管家神色无常的站在顾茹面前,嗓音沉静又带着一丝的警告。“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走了,大小姐还要再坐坐?” 她还哪儿说的上来话,气急败坏的盯着管家,今天她吃了个哑巴亏,只能认倒霉了。 看着顾茹走了,今天用了招险棋,还好上楼的是顾茹,要是顾老三恐怕就没这么好应付过去。 管家松了口气,请楼上的人下来。 一身特警服装的梅梅,三步并两步站在客厅,她拍了拍手,问管家唐谦什么时候回来? “梅小姐,唐总说一会儿就到,您先吃点水果坐一会儿!” 大剌剌的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梅梅将领口的口子解开了两颗,她嚷嚷着要管家给她倒水。 “下次这种事早点说,我穿这身衣服太招摇,免得被人看见不该看见的!” 管家被她这番话说的不好意思,尴尬的垂了垂头,梅梅的意思是非公务期间她不能穿着这身衣服让人看见。 今天也是巧了,任务被突然取消,唐谦又说回来,她就跑到这里等他,刚好碰到顾茹在二楼嚷着要抓杜依庭。 梅梅瞧见顾茹骄横的模样就不顺眼,顾莫深向来都是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怎么堂妹却是这么登不上台面的,趁着顾莫深不在就想欺负杜依庭。 当下不用管家请她出面,她动作也直接,顾茹还没怎样,她上来就把人扔了出去。 原本梅梅的身材就高、人也健壮,加上一身英姿飒爽的特警制服,站在顾茹面前带着一股压倒性的气势,当即就把顾茹唬住了。 …… 云姨跟管家通了电话,得知家里没事了,她松了口气,低声吩咐司机开车回老宅。 杜依庭在车上睡着了,她这两天执意要出门,出来了给司机报了个地址要过去,到了地方她连车门都没下。那儿不过就是家会所,也没什么特别的,车子在会所门口停了一会儿,最后杜依庭又说要买东西,让她陪着在超市转了一圈。 “庭庭、你要的丝袜没买,要不要再拐回去买,你要的是哪种?”见杜依庭睁开眼睛,云姨试探的问道,她觉得杜依庭的行为有蹊跷。 “今天不买了,我想回去了。”杜依庭的目光有些躲闪,很明显在找借口。 “怎么想起来去会所了?那里有你认识的人、还是有人约你去那里?”云姨装作不经意的又问道。 杜依庭整个人都不自在了。“没有,就是想起来哥哥以前常去那里。呵呵!” 她堆在脸上的傻笑太牵强了,云姨没再追问下去,已经猜到杜依庭一定是从谁嘴里听到什么,像上次在g市,拿了杜望潮当幌子骗她上钩。 “庭庭啊,你知不知道你有点心事都摆在脸上,可别叫云姨担心。少爷人不在s市,要是出点什么麻烦咱可未必像上次一样那么幸运了!” 云姨语重心长的说教道,她提醒杜依庭接受上次事故的教训。 幽幽的叹了声气,就知道她翘翘尾巴就会被发现,杜依庭冲着云姨吐了吐舌头,算是表态。 今天她去了王正峰说的地方,只是猜不透那里会藏什么东西,而且她进去了要找谁呢?是不是再找机会见见王正峰? 眼下被云姨都看出她的反常,自然是不能再有动作。想到这里,杜依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引来云姨的嫌弃。 “二十几岁就学着我叹气啊?” “叹口气都不行啊?” “行!连少爷都让着你,我敢管着你?” “他要是让着我,还会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 杜依庭瘪瘪嘴,云姨总是这么刺她。想起顾莫深,她更想叹气了。 云姨逗了杜依庭两句,瞧她忍住了不给顾莫深打电话,叫云姨乐的不得了,刁蛮、任性的杜依庭居然像变了个样。 两人拌着嘴回到老宅,见到院子里的停的那辆车,杜依庭顿时高兴了,她兴奋的跑进别墅。 “是不是小深深回来了?” 她拐着俏皮的腔调喊着,等着顾莫深的回应,院子里是唐谦常开的越野车,还不能说明顾莫深回来了。也没提前跟她打个招呼,这是想给她个惊喜,哈哈,杜依庭高兴的合不拢嘴。 “庭庭!” 客厅传来喊她的声音,却是女声,登时杜依庭脸色一白,没想到是杜鹃。 杜依庭站到杜鹃面前,怯生生的喊了声“姑姑”,她真没想到杜鹃会来顾家老宅。 “嗯,你的伤怎么样了?” 杜鹃抿了口茶,抬着高傲的眼眉问道,姿态依旧很优雅。 摸着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杜依庭低声应着问道。“已经没事了。您、怎么想起来来这里了?” 突然想到杜鹃一定是不放心才过来的,杜依庭忙不迭地又补充了一句。“我、过几天就回g市,麻烦姑姑跑一趟。” “我有这么可怕吗?” 听见杜依庭唯唯诺诺的语气就不舒服,放下手中的杯子杜鹃环住自己,没好气的堵了一句。 杜依庭被这话激的答不上来,抬头看向杜鹃,跟杜鹃掷过来的视线刚才碰到一处,她像被蛰到了一般,连忙垂下去,可不就是害怕杜鹃吗! “好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带你回g市!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吃完中饭我们动身!” 杜鹃命令着,转身重新坐下。她在顾家老宅没有一点局促,仿佛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 “哦!” 半响才应声,杜依庭无措的点头,下意识的用眼神去搜云姨求解,顾莫深怎么会答应让她姑姑来接自己? 杜鹃留在老宅吃饭,云姨和管家也没多问一句。 餐桌前就她们姑侄两人,中饭足足准备了八道菜,有别于往日她和云姨正餐的三菜一汤。 杜依庭歉意地拉住管家,说给他添麻烦了。 管家笑笑,“少爷吩咐的,要咱们好生招待。” 原来小深深知道啊,杜依庭呼了口气,难怪她姑姑直奔了顾家老宅来接她。 吃过饭后杜鹃还去了客房睡了午觉,直到下午四点钟她才差人去喊杜依庭,等到出门已经四点半。 “回g市,你们谁都不许联系顾莫深。” 杜依庭一脸不解的看着杜鹃,司机也由后视镜看向杜鹃。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拆散她和顾莫深 见杜依庭和司机都看着自己,杜鹃拢着滑脱肩头的披肩,慢吞吞的傲慢道,“你们照做就是了,手机干脆关机都交给我!” 杜依庭更不安了,惶恐的望着杜鹃,她在想是不是顾莫深出了什么事,杜鹃这是想拆散她和顾莫深吗? 不知道司机是顾莫深的人,还是杜鹃带来的?起码她得弄清楚她姑姑到底想干什么悦! 司机二话没说将手机交给杜鹃,剩杜依庭犹豫着没动。 “手机呢?”杜鹃严厉的看着杜依庭。 杜依庭的手捏着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跟杜鹃提条件。“我先给顾莫深打个电话。” “不能打!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工夫拆散你们啊?” “姑姑!” “手机拿出来!搀” “姑姑、” 任她再阻拦,杜依庭还是没争过强势的杜鹃。看着手上一空,她心里担忧极了,迫于无奈她只能跟杜鹃服软。 “姑姑,是不是莫深出了什么事?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们每天都通电话,他突然联系不上我、或者我突然不联系他会担心的,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怎么跟长辈说话?你好好的,他也好好的,让你听话就听话!” 杜鹃口气严厉的呵斥道,从看见她这个姑姑就没句好话,以为她会害自己的亲侄女吗? 这下,杜依庭不敢再多话,怕杜鹃真的恼了。 路上杜鹃让车停在服务区里吃了晚饭,磨叽到八点钟才进了g市的市区。 杜依庭憋了一路,想问杜鹃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杜鹃这架势不像要把她送回半山别墅,也不像带她回潘家别墅。 “去会所。”杜鹃终于说了目的地。 会所? 听到这两个字,杜依庭反应过激的望着杜鹃。 “没错,就是去会所,而且还是顾莫深常去的会所!” 杜鹃眼神带着挑衅,这就是她带杜依庭回来的目的,看看杜依庭看到顾莫深的应酬常态会有什么反应? 不等杜依庭说上话来,杜鹃比她还急着问道,“你别告诉我你能接受男人在外面搂着女人应酬?” 不是能接受,而是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杜依庭都懵片了。她没见过男人怎么应酬,最多就是跟着老赵陪客户喝酒,可是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杜鹃瞄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她将杜依庭从车上扯下来,甩下手机扔给司机,不忘警告道。 “你要是敢多一句嘴,等着顾总收拾!” 门童打开门,恭敬的接待杜鹃和杜依庭。 “姑姑,我不想进去!”杜依庭拖着杜鹃,怎么都不肯再往里面走。 “今天你要是不进这道门,以后就别叫我姑姑!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找顾莫深,也不用来这里!” 杜鹃恼怒的吼道,一路上杜依庭就给自己使小性子,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将来考虑,她也不会考验顾莫深。 就在姑侄两个闹的正凶的时候,大堂经理从她们跑过来,杜鹃以为是来撵她们的,正摆起架势想呵斥人时,却发觉大堂经理匆匆的与她擦肩而过。 “真没素质。” 嘟囔了一句,杜鹃高傲着视线看过去,好巧不巧看到走廊东头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顾莫深,而他手臂上挂着一个露着两条胳膊、胸线异常突出的女人。 她扯着杜依庭就站到了转角的绿植后面,另一只手没忘捂住杜依庭的嘴巴。“别出声。” 杜依庭嘴里的话都被捂进肚子里,前一秒钟她的眼神还有些无辜,不明白杜鹃为什么拉她躲起来,下一秒钟她看见顾莫深带着一个女人从自己面前经过,当即就看傻了。 大堂经理恭敬的为顾莫深打开门,跟随在他身后的人将他和那个女人恭送上车,两人一同坐上宾利的后座。 看到这一幕,杜依庭嘴角多了抹凄凉,那是她的位置啊! “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嘴里的应酬!”杜鹃浮起淡淡的讽笑。 杜依庭呆呆的看着杜鹃,她姑姑叫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顾莫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走啊,你不想看看他带着女人去哪里吗?”杜鹃推搡着杜依庭,她边打电话把司机喊来。 开始,杜依庭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恨不得冲上去揪顾莫深的耳朵,转念一想她姑姑的态度,顿时就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杜鹃拿了什么要挟顾莫深,凭小深深的智商能叫她们跟踪,切! 杜依庭自嘲的翻着眼睛,顾莫深配合杜鹃演戏,还不就是要看她的反应,哪会儿轻易的放她走。 无可奈何之下,为了让杜鹃死心她很不情愿的上了车。 “男人在外面应酬在所难免的,只不过,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他就这样过分,以后怎么办?” “不是我看不上顾莫深,挑他的错,他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想娶我杜家的女孩子可没那么容易!” “过会儿要是他真的跟其他女人发生那种关系,庭庭啊,别怪姑姑丑话说在前面,这种男人还是趁早不嫁的好。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将来防不胜防!” 杜鹃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唠叨个不停。 顾莫深坐的那辆车好像也全然没有发现她们跟在他后面一样,忍了忍,杜依庭臭着脸没有接话。 “像他这种出身的公子哥,不缺女人!” 直到听见这句话,杜依庭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姑姑”。 不止杜鹃,连司机都被杜依庭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连眼泪都气出来,悲创的几乎想跟人拿命拼。 杜依庭情绪失控的超出杜鹃的预料,只是她没想到杜依庭吼的竟然是自己,难道她不该因为顾莫深的行为感到抓狂吗? “你知道他从小有多可怜吗?你知道吗?”跟着,杜依庭再次咄咄逼人的吼着,边抹着脸上的泪珠。 没有再比顾莫深这样的公子哥可怜了,甚至连望潮都比他幸福。 杜鹃讥讽的孥了孥,想张口数落杜依庭没出息,可是看到杜依庭说到顾莫深眉梢眼底的伤心和难过时,嘲笑又变成了不忍心,她收回到了嘴边的话。 她被杜依庭对顾莫深那种真挚的情感流露打动了,突然就不想考验他们了,相隔五年不见、不联系,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情形下,他们还能重新走到一起不容易。也许杜、顾两家的恩怨也将就此了结,杜仲和顾洪磊都不在了,还有什么障碍。 “杜女士,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酒店门厅已有多会儿时间,也是适才顾莫深搂着女郎下车的地方。 接下来就看杜鹃要怎么做了。 杜鹃瞟了眼车外,也不动。她环住自己,冷漠的回道。“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可怜!只知道你要是看走眼,你下半生会更可怜!我看你是死心塌地的要跟他在一起,以后你跟他怎样我不负责,也别来跟我哭!” 并不理会杜鹃的话,杜依庭撅着嘴巴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开机,等信号,跟着她给顾莫深打了通电话,也不听他问什么,带着小脾气腔调的命令道。 “别演了,把人撵走!你要是没穿衣服就把衣服穿上,下楼、我在大堂等你!” “呵呵呵呵,庭庭,你都知道了?” 他还有心情笑,可不是有心情笑吗?杜依庭已经看见被顾莫深搂着进酒店的女郎,人正站在大堂里。 她诧异的看了眼手机,又看看杜鹃,看来顾莫深压根就没把女人带进房间。 “他会完全照我说的做吗!”杜鹃白楞了她一眼,跟着撵她下车。“赶紧下车,我还要赶回潘家,没工夫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被杜依庭早早的就拆穿了自己的戏码,杜鹃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急着把人撵走。 “姑姑!” “下车!” 原本杜鹃还想提醒杜依庭,提防点姜瑜,顾莫深的这个妈不好对付,可是看到杜依庭一脸炸毛的模样仇视自己,心里烦躁的不得了,加重了语气要杜依庭从自己面前消失。 杜依庭心里委屈,杜鹃不顾及她的感受,想想顾莫深,更替他委屈,撅着嘴狠狠的甩上车门。 …… 明知道在房间里的只有顾莫深一个人,杜依庭还是忍不住站在门前提了口气。 两人有一周没见了,她居然是来捉奸的状态下来见顾莫深。 想着想着,杜依庭竟然笑出声,刚抬起手去按门铃,门自己开了。 顾莫深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他的人靠在门框上,调侃道。 “要不要先检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女人?” “讨厌!就算有、也被你放走了!有我这种打电话报备了再上来捉奸的么?”杜依庭撅着嘴巴,推开他先进了房间。 人还没走出两步,后面男人高大的身影笼过来,跟着腰间一紧,杜依庭被顾莫深整个环抱在怀里。 顾莫深意外的笑了笑,结实的手臂更加搂紧了她的身子,英俊的脸俯下,在她身边低低地问道。 “这么相信我啊!” “嗯,就是这么相信!” 见杜依庭说的轻松自然,顾莫深又笑了,浅浅的涟漪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他亲了亲她的发梢,拍了拍杜依庭的屁股,要她拿自己丢在床上的外套。 “我打电话给司机,要他来结账,我们回别墅。要不要尝一口?” 说着,顾莫深觉得可惜了刚泡好的铁观音,顺手端起茶盏,看起来他就像是来喝茶的。 “不要,在酒店里喝茶,你还真会挑地方!”杜依庭讽刺道,抱着顾莫深的外套跟在他屁股后面。 顾莫深好笑的看着她,多饮了一口,杜依庭可能不知道,这种酒店茶艺师泡茶的手艺甚至好过于茶楼。纯粹的喝茶,他还是喜欢在这里喝。 低声吩咐司机先去结账,他拥着杜依庭朝外走。 司机是个杜依庭眼生的人,之前那位受了重伤还没康复,路上,杜依庭问到司机,又问到姜瑜的情况。 “没事!” 顾莫深把玩着杜依庭的小手,说的不入心,半响又岔开话。“在老宅没人找麻烦吧?” 带拐弯的眼神落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杜依庭瘪嘴,惊诧的反问。“装不知道?” “呵呵!” 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顾莫深重重的拍了她一记,他就想知道有没有影响到这个小丫头的心情,看来是没事。 回到半山别墅,神出鬼没的云姨竟然比她还早到。 李嫂、可欣和石岚三个人见着她,拿水果的水果,递脱鞋的递脱鞋,都嘻嘻哈哈的跟她打趣。 一楼客厅一片笑声,到了十点半,顾莫深从二楼探出头,不满的咳了一声。 云姨见状,捅了杜依庭一下,要她马上上楼。这丫头,还闹不清楚这一屋子人最惦念她的是哪一个? 跟云姨吐吐舌头,杜依庭朝楼上望了望,踩着小碎步跑上去。 顾莫深就站在楼梯口等着,见她蹦蹦跳跳的跑上来,俊脸严肃的一板,跟着那张小嘴迅速的撅起来。 “哎呀、人家不是立刻、马上、飞快的上来了!” 缠在他手臂上的小女人,娇嗔的哼着,还殷勤的替他打开主卧的门。 喜欢她服侍自己,也当真大爷般的指使她,顾莫深眼神幽深的瞟了眼浴室。 “一会儿帮我洗澡!”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弄些让庭庭吃不消的(求婚哒) 喜欢她服侍自己,也当真大爷般的指使她,顾莫深眼神幽深的瞟了眼浴室。 “一会儿帮我洗澡!” 杜依庭一怔,瞬间羞红了脸,支吾的回绝道,“我、我怎么帮你洗澡?流、流氓……” 察觉到杜依庭的害羞,薄唇慢慢勾起,顾莫深陡然将手臂收紧,成功地引起杜依庭害怕的喘息,坏坏的涟漪倏然在他的眸底蔓延开来。 “忘了?我手臂上的伤还没好!悦” 他这句一本正经的哼道,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叫她拒绝不了。 僵了一会儿,杜依庭腼腆的点头算是答应了搀。 顾莫深脱了衬衫,转身去更衣间取睡衣,看样子真的像手脚不便、自己洗不了澡。 真的? 杜依庭扣着自己的脑袋质疑,她怎么觉得顾莫深心怀不轨,还是她脑子邪恶了,总往那儿上面想。 一定是她邪恶了,用手给脸颊降降温,还没等杜依庭回神,转眼,男人赤着上身从更衣间走出来。 “你是不是也把衣服换了?” “……”杜依庭瞪起惊诧的大眼睛看他。 不用杜依庭反驳,顾莫深自个儿改了口。“不换也行!” 他捡起床尾凳上的手机看了两眼,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你先帮我放水,我去趟书房!” “你还有事情没忙完啊?”杜依庭不高兴的问道。 心说,已经十点多了,顾莫深一忙起来又要很晚。他们好久没在一起,今天晚上难免那个,多晚他都要找她交公粮,这才是她害怕的。她很不想太晚睡,明天还要去上班,总不能请了十天假,然后上班再迟到。 “嗯、马上就好。” 男人的眼神迟疑地在杜依庭脸上停留了一瞬,就这样赤着上身出了主卧。 顺着他紧实的后背看下去,脊椎的曲线十分诱人,还好走了。杜依庭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站到镜子前面傻笑,还好,她还没流口水。 过会儿,要是他邀请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杜依庭咬着手指发愁的想,真的付诸实践的时候她总会打退堂鼓,尤其她跟顾莫深的感情稳定之后,她比以前可是害羞很多。 浴缸的水放了一阵儿,水汽氤氲,杜依庭热了,仅穿了一件黑色镂花的衬衣坐在浴缸边上。 一身黑的妆扮衬的她肌肤更加欺霜赛雪,浴室暖黄色的光线下,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站在浴室门口的顾莫深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深邃的瞳仁像是翻滚的海浪,掩藏着显而易见着迷。他紧紧的攥着手心那样硌人的东西,并不着急惊动杜依庭。 “怎么还没满?” 等了半天还没见浴缸的水没到一半,仔细的看了看泄水阀,杜依庭才恍然大悟,她没把塞子堵好,难怪呢! 她挽起袖子,俯身下去。 突然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歪头看见顾莫深漆黑的双眸像盯着猎物般朝她走过来,顿时心底涌起一股不是害怕的害怕,小鹿乱撞般。 “庭庭。” 这一声痴迷的喊声后,只有水花飞溅的声音。 …… 杜依庭红着两颊,看都不好意思看身后的男人,这样还是第一次,她快害羞死了。 她板着脸,严厉着命令道,要身后的男人去给自己拿浴巾。 “还有一件事没做!” 顾莫深凝视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仿佛像一团火。 死鬼,都被吃干抹尽了,还有没做完的?他哪里是要自己帮他洗澡?纯粹就是为了在这里欺负她! 杜依庭背对着他,皱起好看的眉毛,不乐意道。“那就明天再说!” 感觉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引发杜依庭内心一连串的哀嚎。她是个没自制能力的人,明早一定、一定会很惨! 顾莫深腾出一只手,在够架子上的东西,也不回答她的话。 “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拜托拜托!”看不见他的脸,杜依庭眨着疲倦的眼睛央求着,不惜撒娇耍赖。 也不知身后的顾莫深在忙活什么,半天得不到他的回应,令杜依庭心里麻麻滴!她不禁想到顾莫深是在准备套,脸上挤出来的笑都硬了。 “顾莫深,我抗议,你再置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今晚就不睡这里了,我、我要去客房睡!留你一个人!” 喊顾莫深全称已经代表杜依庭有了脾气,提出睡客房则是她认为最狠、最有说服力的话。 “嗯,听见了,你回头!”顾莫深温柔低沉的说道。 “呃,你玩死我算了!” 杜依庭带着哭腔嚷道,面对面的话,她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不干的啦! 哪管她愿意不愿意,杜依庭的小身板被身后那只有力的大手轻轻一扯,她有些歪斜的面朝顾莫深倒过来,哭丧的小脸还想嚎叫。 眼前那个闪呀闪的东西差点闪瞎她的眼睛,吞掉了她的抗议。 戒指、 确定顾莫深手上拿的是戒指,而且是那种镶钻、克拉数特别惊人的鸽子蛋,登时杜依庭有些懵。 抬眸看着顾莫深,半响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要跟我求婚!” 顾莫深唇边的笑痕更深了,这个傻丫头现在才发现。 他郑重的点头,一只手托住杜依庭的右手,一只手捏住戒指缓缓地推进了她的中指,大小纹丝合缝。 “嫁给我、庭庭!我会爱你一辈子,直到我死!” 幽深的眼眸中泛出缕缕情丝,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杜依庭动容的伸手去捂他的嘴,边摇着头哽咽道。“不要说死,死了谁来爱我、保护我!” “小深深……”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喊着,杜依庭突然失控大哭起来,不顾两个人还泡在浴缸里。 她在浴缸里差点哭的背过气,任顾莫深怎么哄都哄不好。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止住了哭声,在水里受了凉,出来后一直不停打喷嚏,顾莫深用毛巾擦着她打湿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挑洗澡的时候求婚了。 见她又流鼻涕又是打喷嚏,顾莫深实在不放心,下楼给她熬姜汤。 别墅云姨值班,听见动静出来瞧,快凌晨了还瞧见顾莫深动灶。 “少爷,饿了?”云姨自然是往这上面想。 他摇头,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跟云姨说了几句。 “刚才跟庭庭求婚,把她冻着了!” 听到顾莫深说跟杜依庭求婚,云姨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替他们开心,忍不住埋怨道。 “大晚上的,你们一直在阳台上站着吗?” 看着云姨,突然,顾莫深觉得这个点子也不错,天气也缓和了,至少不会冻着。他心情好,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微微勾起,解释道。 “没有,洗澡的时候求的。耽误了点时间,水凉冻着她了。” 对顾莫深来说,云姨就像妈妈一样,他并没有觉得这话讲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想跟云姨分享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云姨剜了他一眼,意思是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好拿出来讲,又被他俩搞笑的求婚方式给逗得忍不住偷笑。 “哪有人在洗澡的时候求婚!少爷啊,我看你真的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别总是弄些让庭庭吃不消的。” 顾莫深倒没觉得地方挑的不对,他望着火舌,像是在思考。“云姨,其实我有些怕。上次意外我不知道顾申泽跟她提没提过我的腿,我怕庭庭知道我的腿有残拒绝我,所以、” 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丝缜密的心思,深邃的眸子彻底将适才流露出的自卑掩饰掉,扬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在浴室里求婚,算是一种赤诚相待,我就是纯粹的想娶这个女人。就算庭庭想拒绝我,她光着身子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怎么晓得庭庭会拒绝你,不用想也知道她会满心欢心的应下来!当年在老宅,你是不晓得她把我的锅子烧烂几个?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真心实意的学做饭,庭庭虽然厨艺还不行,不过你看庭庭,哪次切菜不切到手,掀锅盖不烫到手,她有给你讲吗?少给你做饭了吗?现在倒是真懒了!” 云姨说着,关了天然气阀门。 转身去找红糖的功夫,顾莫深已经端着姜汤上了楼。 她忙撵上去,“少爷,不放红糖苦的!” “她有虫牙,晚上吃糖不好!” 看着顾莫深欣长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云姨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担心她嫌弃你,庭庭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日记都看过了,要是嫌弃早就嫌弃你了!” 二楼传来一点异响惊着了云姨,似乎怕这话叫顾莫深听见了,她连忙闭住嘴巴。 …… 倒是没起晚,但是哭太狠,杜依庭一双眼睛都是肿的。 顾莫深拿着一只小碟子进了主卧,捞过她,要她把土豆片敷在眼皮上。 “云姨说这个管用,你先敷着,我去把早饭端上来。” “小深深!”杜依庭不依的哼道,笑比哭还难看的要顾莫深赔她的眼睛。“我这样怎么上班啊!” “要不我给王医生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全科大夫,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消肿!” 行动派顾莫深已经抓起了手机,听见他提到王正峰,杜依庭安静下来。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人家笑话你是妻奴!就这样好了,今天是你送我去公司,还是小马送我?” 突然,杜依庭就不纠结了。 顾莫深静静地看了她好久,目光有些若有所思,他觉得杜依庭从s市回来之后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送你。要是不敷眼睛就下楼吃饭,时间不早了。” “好!对了,你说我头上需不需要贴个胶布,这样同事看见就知道我不是出去玩请假,是真的被砸伤头!” 杜依庭越过顾莫深又退到穿衣镜前面,她扒开额前的刘海,细细的看浅红色的印迹,似乎还能看出伤,贴胶布好像矫情了。 “不用,奥美没人敢非议你。” “也是哦!” 应着,正了正身上的外套,杜依庭觉得浑身上下都不错,又歪头打量了顾莫深一番,显然被他一身正装的威严派头给吸引住了。 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在走廊上,她非要拽着顾莫深亲一个。 男人手上拎着两个包,很不方便,拒绝了。“车上亲好了。” “不、我就要在这里亲!”杜依庭不依不饶的拿性子。 顾莫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琥珀色的眼眸染着浓重的墨色掷过来,深邃得令人快要窒息,与他视线交汇的眼眸陡然抽离,杜依庭觉得不妙,缩着脖子就想跑。 她只是想蜻蜓点水那种,而他的眼神分明就像被点燃了。 “算了算了,赶时间!”杜依庭急着逃跑。 “算了怎么行!” 顾莫深手上的包往中庭沙发上一丢,抬起一只手朝杜依庭身后的墙壁按下来,将她的人锁住,漫天铺地地霸道与温柔袭来。 后果是,她真的迟到了。 杜依庭丧气的坐在副驾座位上,这个时间是早会,她现在上去还不如再晚半小时。 “不急了?” 顾莫深翻腕扫了眼,出别墅时他已给公司打了电话,将会议延至10点半,他有充足的时间陪着杜依庭。 “没法急了,你说我是不是再多请一天假算了?” 用手撑着下巴,她实在没脸回公司。 “要是不想上班就算了。” “别、我没说不想,你说的哈,别扔到我头上,我可是职业女性不当家庭妇女!” 回给她一个赏识的眼神,顾莫深示意她马上下车。 顿时,杜依庭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求多收留二十分钟。 两人斗嘴斗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到了,杜依庭的人已经跳下车。 突然,她又折回来。 “那张卡在你手里吗?就是李坤给我的那张卡!” “怎么想起来要这个?” 杜依庭突然问道这个,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 “我、我跟姑姑说了爸爸留给我的卡,想把卡给她,她好像缺钱!” 只能冠上杜鹃的名义,因为对顾莫深撒谎,杜依庭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顾莫深一眼。 她瞄着手指上的戒指给自己心里打气,一定要洗刷爸爸的冤屈,证明她爸爸没害顾家,然后这样她才能跟顾莫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顾家二叔、三叔才不会找顾莫深的麻烦。尤其现在没有确定王正峰是敌是友的情形下,她也不敢让顾莫深知道自己要冒险。 “卡放在家里,晚上回去给你!”顾莫深说的不经意,他手放在方向盘上打转方向,已经准备调头开车走。 “我、”杜依庭犹豫了一下。 “你要是已经跟姑姑约好了,我派人回家去取!” “嗯、” 内心,杜依庭没想着急,可是顾莫深这么一提,她害怕让他起疑,鬼使神差的她嗯了一声答应了。 “一会儿等我电话!上去吧,下面风大!” 撵着她,顾莫深升起了车窗玻璃。 杜依庭迟疑地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他,直到宾利驶离了写字楼,她大松了口气。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她不该欺骗顾莫深的,一旦谎话开了口,后面还得用一堆谎话来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小马来给她送卡,又问她约在什么地方,几点来送她过去。 被小马的话问的一怔,想起来是问她跟杜鹃见面的事情,杜依庭支支吾吾,说还没定,要他听命。 回到办公室,杜依庭连忙打电话给杜鹃,她怕谎话被顾莫深拆穿。在没有拿到她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之前,她必须藏的滴水不漏。 没想到的是杜鹃没空。 电话那头杜鹃说自己最近没心思出门,潘嘉琪在家里闹得厉害,天天晚上吵的她睡不着觉,她只能白天补眠。潘老太太呢也不消停,好好的敬老院不住非要住在家里,在卧室里按了呼叫铃,一天不知道按多少遍! 潘双勇大选在即,怎么也不肯多请两个保姆,全家上下四口人两个病号,仅有的两个帮佣都围着老太太转,导致她现在还过不上饭来张口的日子。 杜鹃不停的跟杜依庭发牢***,让杜依庭也感觉到杜鹃在潘家过的并不幸福,幸福的女人哪个是爱牢***的。 跟杜鹃的电话打的时间有些长,杜依庭身边的同事都有意无意的瞟她一眼,她又不敢先挂了杜鹃的电话,直到看见老赵,杜依庭小声的说老赵找自己,杜鹃很识趣的先挂了。 老赵还真的是来找杜依庭的。 老赵对她有恩,虽然他是受杜鹃所托,但对杜依庭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 尽管两人一句话都没交流,但从老赵的眼神里面,杜依庭晓得老赵有话要跟自己讲。 杜依庭从座位上站起来,回避了周围人打探的视线,悄悄去了老赵的办公室。 一进去,见到老赵办公室的模样,杜依庭急了。 老赵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办公桌上也是,地板上摆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盒子。 “你要换办公室?”这是杜依庭的第一直觉。 “换什么办公室!我能爬到副总的位置就已经到头了,能换哪儿去,换回家!” 老赵说着,忍不住去摸口袋里的烟,能看出他的情绪很低落、憋屈。 杜依庭咬着嘴,干着急。 “是总经理辞退你?理由呢?至少得给个说法吧,老赵、你平时不是跟总经理关系挺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潘议员知道我跟你姑姑以前是恋人,前段时间你姑姑约我出来,我们一起吃过两次饭,听她唠叨潘家的事,切!”老赵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一家人都不是玩意!可能是担心我知道的太多,咱们公司这个月的业绩又出奇的差,处处被查,账面上突然多了几千万的窟窿,总经理没办法,要我先避避!依庭,你说这种风头怎么避,只能是我主动走人!还好你今天回来了,不用我单独约你出来,要不然被顾总看见了,是不是又该把我家房子拆了!” 说者无心,老赵冷嘲热讽的也不过是开开玩笑,可是杜依庭听在心里难过了,她觉得是自己害了老赵。 “他敢!我马上给顾莫深打电话,要他把这件事给我摆平!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房子,也没人敢要你辞职!” “依庭,我也是说着玩,这些事都没影,也是我猜的。是我主动要离开奥美,反正我养老保险也缴够了15年,不怕老了没饭吃。将来你侄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你给解决了就成!” 见老赵还没事人一般跟自己开玩笑,杜依庭难过的抽着鼻子,她晓得自己就算要求顾莫深给老赵安排工作,也不能当着老赵的面儿。 老赵又透漏,他辞职后副总的位置空缺,奥美可能近期就会提她当行政总监。 杜依庭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她安慰了老赵两句,去了走廊想给顾莫深打电话。 拿出手机却接到了云姨的电话。“庭庭啊,王医生打电话找你!” 第二百四十章 顾莫深替她报一报 杜依庭接到了云姨的电话。“庭庭啊,王医生打电话找你!” “他说有东西落在你的病历里面,你把病历放在哪里了?我在你的皮箱里也没找到,在卧室还是书房放着?” 作为顾家的下人,都晓得顾莫深不喜欢人碰他的东西,二楼除了正常的打扫,几乎没人上去,想找什么东西必须先行请示,当然也包括杜依庭的东西。 “他没说落了什么东西?” 内心纠结了一下,杜依庭谨慎的问道。 王正峰突然打来电话,是要自己联系他,她取不取她爸爸的遗物,什么时候取是她的自由,王正峰为什么这样着急搀。 “他说是张卡,可能当时夹在你的病历里面了。” 杜依庭听清听筒里的话,她十分的肯定王正峰是在暗示她,顿时涌上些烦气。 “云姨,我病历就在书房里放着,没有他说的东西。” 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借由云姨的口将话带给王正峰,以后杜家的事不用他操心。 比较来说,眼下她更关心老赵的事情。她连卡还没从顾莫深的手里拿到,王正峰又逼的这么急,事情一定没有那么单纯,她不得不起疑王正峰在钓鱼。 打给顾莫深的电话半响才接通,传来顾莫深低沉的声音,说自己正在开会,口气还带着会场里的戾气。 吓得杜依庭紧巴巴的说了声“挂了”。 先前杜依庭说晚上跟杜鹃约好了,顾莫深特意将会议的时间延长,这会儿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自然是有事。 几分钟之后,他将电话打回来。 杜依庭竹筒倒豆子一般跟顾莫深唠叨老赵的遭遇,她很怯懦的说没有告诉杜鹃,老赵的话里也有体谅杜鹃的意思。 顾莫深建议她趁着晚上跟杜鹃碰面说给杜鹃知道,在不知道是谁背后设计老赵的情况下,让杜鹃去探探潘双勇的口风。 “你不管啊?”杜依庭不高兴的反问道。 她满心认为顾莫深不会袖手旁观,老赵对她有恩,顾莫深替她报一报有什么不妥的。 “你升职的事情我也没有插手,是不想跟潘议员有冲突,中间都是由你姑姑出面,所以最好找她。好了庭庭,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开会!” “那个晚上姑姑有事,我回家吃饭!” 急急的补了一句,听到顾莫深嗯了一声,跟着是开门的声音,晓得他进了会议室,又听了一会儿杜依庭才不舍的挂了线。 她用手托着腮,心想一个小时前才跟杜鹃通过电话,要是现在跟她说老赵的事情,她姑姑会不会抓狂? 犹豫了犹豫,杜依庭没给杜鹃打电话。 下班后小马来接杜依庭,说顾总吩咐的。 “顾总的会议要到7点钟结束,要我接你先去中赫。”小马看着杜依庭,神秘的一笑,“听唐特助说,顾总定了高级餐厅,两位!” “切!” 杜依庭不屑的嗤笑一声,心里却甜蜜的像喝了蜜一般,昨晚求婚,今天自然要把烛光晚餐补上了。 忽然,她想到什么,跟小马挑了挑眉毛。 “他是不是还订了鲜花?” 小马吃惊的看着杜依庭,不可思议的答道,“这个也能猜的到?” 瞧他大惊小怪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杜依庭装作鄙视的翻翻眼皮,“我猜是玫瑰,可能也有紫丁香!” 车子一路朝西行驶,说着,杜依庭用手挡住炽红、刺眼的阳光,天长了,五点多钟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 仪表盘上突然多了个光点,她歪头看了看,半响意识到是她手上的钻戒反射的光芒,顿时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以为只关心吃、喝、拉、撒的顾莫深,原来也挺懂浪漫的,居然想到在浴室里求婚,要是她讲给于乐儿知道,还不把丫的笑抽了。 听说中赫置地的总部选址已经定好了,就在半山别墅附近,先搬来的总部暂时屈就原来的写字楼。 进门后,前台的接待看见杜依庭,很熟络的跟她打招呼。 “杜小姐,我们中赫刚开盘的项目大火啊,您是不是让顾总给我们发红包?” “……” 杜依庭只笑,她不懂顾莫深生意上的事,更不晓得房价涨了多少。 前台又调侃了几句,语言里掩不住的高兴,内部员工人手一套指标房,最近翻翻的升值,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将杜依庭送进了总裁办公室,随后端了奶茶和水果,命小马去接杜依庭过来时,顾莫深早吩咐好了这些。 三月初在新闻上略有耳闻,没想到中赫的房子也炒的这么火,杜依庭嘟着嘴巴,心想早知道的话,她还不如买套房子屯着,倒倒手让自己少奋斗三十年多划算。要是让老赵也买一套的话,老赵还用发愁工作的事吗! 想到老赵人到中年,孩子面临高考,突然就丢了工作,嫂子一直料理家务,以后一家人怎么生活啊! 她戳着冰冷的落地窗玻璃,思索如何跟杜鹃打这通电话。一个人的地位高了,果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年她爸爸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权利,潘双勇不过还是一个议员权利就如此大,她爸爸当了多年的s市市长。 “顾总,开门红啊!” “顾总的眼光真是绝了,这几个地块将来都是金疙瘩!” “晚上我们一起坐坐庆祝一下,顾总,今天我们b区坐庄!” 走廊传来说话声,拉回了杜依庭的神思,她抛开脑中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正准备去开门迎接顾莫深,手机冷不丁的响了。 看了眼不认识的号码,中间是s市的区号,让她心底泛起不安,猜到十有八*九可能是王正峰打来的。 顾莫深马上就要进来了,如果不接他肯定会质疑,接了难道她要被王正峰威胁吗? 她不想这么着急去取她爸爸留下来的东西! 在顾莫深还没进门之前,杜依庭还是接了,王正峰沉稳的嗓音透着焦急。 “我在g市,你住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王正峰来这里了! 杜依庭一惊,脸色都变了,她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听到身后一声门响,顾莫深走进来。 登时,杜依庭的脸色煞白、煞白的,适宜的温度下她居然热的鼻尖冒出汗珠,胸口堂皇的不知道怎么办。 “庭庭,怎么了?” “喂、杜依庭,我的话你听见没?” 顾莫深喊她,王正峰也隔着听筒叫她,她惊慌的就像事情暴露了一般,几秒钟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心跳。 “王医生,我真的没有发现你的东西,抱歉!” 她说完确认将通话挂断,才勉强挤出来点笑容,虚弱的看着顾莫深说道,“开完会了?” 顾莫深将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丢,张开手臂朝杜依庭走来,捧住她不带血色的小脸柔声问道。 “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哪里不舒服?”顾莫深眯着眼眸,眨眼间他已经猜到杜依庭通话的人是谁,他刻意又问道。“是老宅的家庭医生?他找你什么事?” 面对凝视着她的黑眸,杜依庭出的那身热汗瞬间转冷,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冻的她忍不住发颤,可她又不得不迎上顾莫深幽深的眼神。 “他有东西找不到,早先就将电话打到云姨那里,不知道怎么得了我的号码又打过来,可能这样东西对他很重要!但是真的不在我这里!” “也不是多大的事!” 顾莫深漫不经心的说着,他正准备去拿搭在大班椅上的外套,却听见杜依庭喋喋不休的埋怨。 “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早上给云姨打的电话,现在这个时间才问到我这里,真是奇怪!我之前就是问过他痛经平时需要注意什么,怎么调理,那也不能说我们熟啊!” 听到这里,顾莫深松开杜依庭背对着她,意外的捡起桌上的烟。 “庭庭,你先去车上,我抽支烟马上就下去!” “莫深?”杜依庭明显心虚了。 她抿着唇,显然没有料到顾莫深是这种反应。 “嗯、去吧!” 再次强调了一遍,顾莫深已经摸出一根烟叼在唇边,低了头去凑打火机。 这是杜依庭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抽烟,说不出的痞气,跟平素儒雅内敛、深沉大气的顾莫深大相径庭。 “那、那我先去车上了,别让我再等你了。” “嗯、” 又是一声简明扼要的哼声,更令杜依庭不敢吭气了。 她回想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到底是心里藏了事,隐隐的不踏实。 倒是没等多久,司机在车外候着,见顾莫深朝驾驶座走过来,将车钥匙恭敬的递到他手中。 杜依庭一瞬不瞬的瞪着大眼睛不安的盯着顾莫深,那双眼睛还水汪汪的,看起来像落水狗一般可怜。 见她这幅模样,顾莫深忍不住笑了,伸手刮了刮杜依庭的鼻子。“盯着我干什么?” 杜依庭咬着下唇,眉头微微一皱。“小深深,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气什么?我就是烟瘾犯了。” 说的随意,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顾莫深发动引擎,载着杜依庭去餐厅。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即便像顾莫深这种不太有情绪的人,一旦他有了异动杜依庭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 顾莫深的确是动怒了,因为杜依庭的那句话。下午云姨给他汇报,说王正峰打电话找杜依庭,据说是有张卡夹在杜依庭的病历里面,想麻烦给找一下。而到了杜依庭这里的解释全然变了味道,她轻描淡写的说王正峰有东西落在她那里,故意回避那个字眼儿。 他一眼就拆穿了杜依庭的小心思,她担心自己联想到早上她问自己要那张卡,越是刻意越是让人心疑。 想到这里,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还是无可奈何的一软,他没法对杜依庭疑心,蹙眉体谅的在后视镜扫了她一眼。 这丫头的心现在都放在手扣里的巧克力上面,许是感觉到他的态度冷漠,她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要真是预谋了什么,她早就没心吃东西了。 再说,是杜家的事情,他不想干涉。 顾莫深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出声提醒只能吃两颗。 “噢、里面有杏仁,好香!” 咬到里面的杏仁,答应雀跃的喊出声,她还咬在唇边吐给顾莫深看看,而后得意的用力一咬。 因为她指甲上有斑点,他咨询过医生,缺钾,最近准备的是果仁巧克力。见她吃的开心,顾莫深好笑的看着她,跟个孩子一样。 “小深深,我能再吃一颗吗?就一颗!” 顾莫深专心开车没说话,只是勾唇笑着,车内暗调的光线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令杜依庭忽略了他略带冷峻的表情。 …… “我就知道你肯定少不了紫丁香,嘿嘿!” 见到餐桌上摆放的捧花,杜依庭抿着嘴巴抱在怀里,指了指插在花瓶里的单支紫丁香。 她嘿嘿的笑完,偏头冲着顾莫深又孥嘴巴。“我还是更喜欢玫瑰花!” “喜欢就好!” 顾莫深瞟了眼桌上的紫丁香,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将椅子拖出来让杜依庭坐下。 “我们点瓶红酒吧,这里多浪漫,少了红酒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的情调!” 杜依庭挤眉弄眼的要顾莫深答应自己,见到顾莫深靠坐在软凳上无奈的的望着她,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兴奋的伸手招来服务生。 “喝酒没法开车,你说怎么办?” “一会儿我给小马打电话,他开车不就好了,家里这么多人随便抓一个好了!小深深,你看从这里望下去景色真好!跟在别墅里见到的不太一样!” “好,你怎么说怎么是,但是有一点,酒你只能喝几口,听见了吗?” “知道!那我能跟你坐在一边吗?嘻嘻!” 杜依庭端着酒杯已经嬉皮笑脸的蹭过来,结结实实的挽住顾莫深的胳膊,两人一同望向摩天大楼的下方。 景色真的很美,顾莫深抽回望向远处的眼神落在杜依庭兴致高昂的侧脸上,她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他在看她。 见杜依庭多吃了几口最后上来的甜点,顾莫深吩咐人多备一份送上来。藕茸酥做的不错,他也喜欢。 “这几样不吃了,我拿回去给云姨。”以为她真的心疼云姨,哪知杜依庭贼兮兮的又补充道,“让她学着了,以后我们就能在家里吃到了!” “你这是欺负云姨。” 顾莫深带着淡淡的笑容,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去个洗手间,你把东西都打包好。” 杜依庭点点头,仔细的用筷子夹进打包盒,半小时前她已经给小马打过电话,她要小马到了以后给她回个电话。 翘着脑袋等顾莫深回来的功夫,手机响了。 以为是小马人到了,连看都没看就按了接通键,接通后听到王正峰喊她,登时,杜依庭唇边的笑却在下一刻倏然冷却了。 在接到王正峰那通电话后她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为的就是怕王正峰再打电话过来。联系小马的时候,她看到屏幕上显示在七点钟左右有两条未接来电,晓得是王正峰打来的,时隔了两个多小时她笃定王正峰应该死心了,哪成想他还是坚持见她。 杜依庭心头倏然一窒,为难的咬着下唇,再三犹豫间还是接了王正峰的电话。将声音压至最低,她捂着听筒要王正峰别再给自己打电话来。 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瞄到顾莫深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近,杜依庭连忙侧身将身体缩在沙发里面,又冲着话筒说了一遍,手忙脚乱的将电话挂了。 这时,顾莫深的人已经到了桌子边,而她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 “无聊、” 她冲顾莫深掩饰的笑笑,扬了扬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手还没离开,一条信息递进来,那点动静惊得她身子一颤。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拿手机,而是先看他,目光与顾莫深的不期而遇。 从杜依庭略显惊愕的美眸已经不难看出她在强行压制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良久后,她的唇缓缓勾起,如花的笑靥又重新回到脸上。 “刚才跟乐儿聊了两句,我把你昨晚求婚的事情告诉她了!” 杜依庭窘迫着面色,眼神飘忽不定的搬出于乐儿。 顾莫深毫无异样的面容散发着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的唇抿成一条线,锁住她的诧异和惊慌,讳莫如深的黑眸中似乎藏着一些杜依庭不敢探知的内容,她觉得自己的谎言瞬间就要被拆穿了。 突然,顾莫深开口说道。“嗯,你有没有跟乐儿说受伤的事情,如果没说还是不要提的好,回s市也别提。” “晚了,我已经说了,还把顾申泽的事情也说了!不过,你们家的事情我没提。”杜依庭老老实实的回道,她的确说给于乐儿了。 “知道护短啊?”他好像心情不错,难得会跟她开玩笑。 “我又不是不知道好歹!”杜依庭佯装不高兴的撅着嘴抗议,实际心里恐慌的要命。 她大眼睛滴溜溜的眨着,也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越看越像个瓷娃娃,模样十分讨喜,令顾莫深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嘴。 “知道好歹就有进步!” 玩笑间,顾莫深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牵住了杜依庭的手。 “什么嘛!说的我好像很没水平一样。”杜依庭挣脱顾莫深的手,掐着腰不依不饶道。她想说的是,他二叔、三叔闹事她真的没学给于乐儿听,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顾莫深站住看看她,仿佛看穿了她心里想的那点事,轻叹一声,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贵族气从他盈盈的笑意间倾泻而出。 “嗯、以后你们再聊天平聊点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就行了,其余的尽量别提,尤其是你家的事情。” 杜依庭点点头,又似很不情愿的,突然跑去顾莫深的身后,用手泄恨的多锤了几下他结实的背。 “你这是质疑我的智商!” 听见顾莫深爽朗的笑出声,杜依庭大松了口气,话题总算被绕开了,她不确定的定睛观察了观察顾莫深如常的气场,才彻底的放下心。 回去的路上,手机没再有异响,杜依庭心宽,直接倚着顾莫深的肩膀睡着了。 进了别墅她央央着睡觉,打着哈欠往楼上爬。 顾莫深把带回来的点心交给云姨,顺便传达了她的心思。 云姨瘪着嘴,嗔怪杜依庭,笑着要顾莫深也上去休息。 原本已经趴在床上快要睡着了,忽然,杜依庭想起来那条信息还没有看,她心里不踏实,趁着顾莫深冲澡的功夫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看到王正峰发来的那条信息,杜依庭捧着手机的手指不难看出在微微颤抖着,跟着,她慌乱的望向窗外,寻觅别墅门外的身影。 王正峰告诉她,他的人就在别墅外。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的心头酸涩成灾 距离他发信息不过半个钟头,也就是说王正峰应该看见她和顾莫深回了别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不定顾莫深已经早于她发现王正峰了。 想到这儿,杜依庭心头发凉,不敢再往下想。 她心慌意乱的编了信息又给王正峰发过去,问他走了没有,她真的脱不开身,杜家的事情她会自己解决。 杜依庭焦急的等待王正峰的答复,心神难安的想王正峰神神秘秘的,要是他再这样逼迫她,她当真要讲给顾莫深知道,让顾莫深出面对付他悦! 浴室的门前顾莫深的影子闪动了一下,与其同时信息提示音也响了,吓的杜依庭手忙脚乱的捂住手机,心脏一阵狂跳。 她哆哆嗦嗦的划开手机屏幕,老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做贼心虚,要不是想洗清她爸爸的罪名,解除她现在被通缉的身份,她真心不想背着顾莫深做这些事情。 王正峰发来信息,他说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会所也被人监控,当务之急他要杜依庭马上去把东西取出来。 一时间杜依庭不知道怎么回复王正峰,脱离了顾莫深的庇护她根本没法在s市露面,更别说要她去会所取东西搀。 删除王正峰发来的信息,包括他的来电记录,刚将手机调至到静音状态,王正峰的信息又递进来一条。 “信息勿回、行踪暴露,再联系” 最后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字里行间带着一股紧迫感,难道王正峰遇到什么危险了? 杜依庭满脸担忧的跑到阳台上,半山别墅的铁门外一片寂静,甚至山下的夜色也透着安详。 她两眼无神的面朝大门的方向,手上紧紧的握着手机,脑子里一片混沌。 顾莫深冲完澡出来没看见杜依庭,找了一圈发觉她站在阳台上发呆,也没惊动她。 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去了书房,利眸睨着躺在抽屉底部的两张一模一样的银行卡,顾莫深眉宇间沉郁凝结,骨节分明的手指弯曲了一下,还是将那张杜依庭交给他的卡拿出来。 再回去主卧,杜依庭已经蜷缩在床上,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为难。 顾莫深眼神复杂的扫了床上的影子一眼,将卡片轻轻的放在杜依庭一侧的床头柜上。 察觉到他的靠近,杜依庭将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神清澈明亮。 “你还有事要忙?” “嗯,你先睡。卡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杜依庭听见他的话,慌忙坐起来,看见卡的瞬间她的表情有些落寞,欲言又止。 摸摸她的头,顾莫深没再说话。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能瞧不出来吗? 杜家两兄妹因为姜瑜杜撰出来的名单吃了太多苦,甚至到现在杜依庭都无法以真实身份露面,杜望潮也无法解脱牢狱之灾,尽管他尽力了,可是姜瑜的过错仍无法弥补。 杜家剩下的事情,既然杜依庭选择不让他知道,他就不插手。 轻轻的带上门,将杜依庭一人留在主卧里,顾莫深捏了捏鼻梁走进书房。 …… “小深深,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杜依庭艰难的咬着嘴唇,从昨晚,她就感觉到顾莫深知道了什么,他想从她这里端倪出什么并不困难。尤其昨晚他将卡放在她床头边,连问都没问,分明就是故意不闻不问。 顾莫深好笑的看看她,将话题岔开。“问你什么?午饭要是吃不惯我差人给你送饭过来!” 杜依庭摇头,她胃口很差。 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温热的大手带着心疼的气息将杜依庭的手紧握。 “晚上呢?有什么想吃的,要不我们去吃日料!” 突然被他拽住,杜依庭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喃喃的不满道。“都行!只要你别说临时通知我要应酬,放我鸽子就行!” “不会!好了、上去吧!” 松开杜依庭,顾莫深解了车锁等她离开。 杜依庭解开安全带,俯身贴近顾莫深的脸颊,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亲了亲。“拜拜!” …… 因为一直担心王正峰,到了奥美,杜依庭先给他拨去电话,手机提示关机,顿时,她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顾莫深将她保护的很好,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周围都很安全,她忘了她周围的危险。即使那份名单不存在,她这个从s市消失的前市长女儿对某些人来说,依然十分抢手。 杜依庭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老赵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跟杜家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到中午的时候,杜依庭接到一个s市座机打来的电话,毋庸置疑是王正峰。 王正峰用一种极为严肃、谨慎的语气告诉杜依庭,市政已经安排警署对s市所有会所进行突击检查,十有八、九是想查杜仲的遗物。 官方的力量干预比黑道更可怕。 “你要抓紧把东西取走,不能再拖了。原本我昨天赶去g市想找你拿卡,在那些人还没盯上我之前帮你把东西取出来,现在看,我已经被人盯上,手机都不好用,今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以后不会再跟你联系,是想要你别辜负了杜市长最后的遗愿。出事前,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出事,他留下这些东西可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将来打算,想你们好好的。” “王医生!” 杜依庭突然出声打断了王正峰的话,她含了含唇,下了决心。 “我相信你!我、我想好了,拜托你帮我一次!麻烦你帮我把爸爸的遗物取出来!至于怎么把卡给你,我已经想好办法!” 杜依庭将卡邮寄到她以前上学的高中,然后故意将名字填错,再让王正峰赶去学校取,时间卡的正好,这样以来没人能查的到。 电波那头,王正峰犹豫了一下,像在思考这个办法是否行的通。半响,他坚定的答应了。 “我无法说准哪一天行动,不过相信我,我会尽快把东西拿到手。这段时间等我主动联系你,以防意外,我一旦拿到东西会第一时间拍成照片发给你,如果来不及给你,我就藏妥当了将地址发给你。杜依庭,切记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许你、我的性命堪忧!” 沉重的嗯了一声,她第一次有那种将命系在腰上的感觉,不仅她和王正峰的,还有她和望潮、她和顾莫深的将来。 接完这一通电话后,杜依庭的脸色几乎苍白。 按照计划,她很快将卡寄出去,谨慎起见,她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借用了老赵的名字。 下午的时候,杜依庭突然肠胃不适,上吐下泻。别说约好的日料了,连着两天她都吃不进去饭。 大概也与担心王正峰有关,几天了,他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转眼一周过去,让杜依庭难免质疑自己的决定太过轻率,如果王正峰有意利用她,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傻乎乎的把她爸爸留下来的东西拱手送人。 …… 老赵离开奥美半个月后,高层决定提拔杜依庭做行政总监,对于这个消息,杜依庭一点都不意外。 经过简单的考察程序,奥美召开大会,当场宣布杜依庭的任职令。 “经总经理办公会讨论一致通过关于聘任杜依庭做我们的行政总监,下面请杜依庭表态!” 今早送她上班,顾莫深特意给她培训了两遍。对于这个位置,杜依庭并不稀罕,也不觉得紧张。 “感谢领导对我的关怀,也感谢周围同事的关照……” 怎么说都是升职了,杜依庭神情淡淡的看着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做生硬而客套的表态。 她心里却没有脸上那么平静,曾几何时她在这里被总经理呵斥的抬不起头,被顾莫深的两句话耍的团团转,受郭丽丽的冷嘲热讽。突然,事态就变了,所有人都对她和蔼可亲、恭敬有佳。 说到一半的时候,口袋的手机发出一阵一阵刺耳的嗡鸣。 杜依庭附和着牵强的笑意,简了两句结束发言。 偷偷的瞄了一眼,是王正峰发来的照片,很多,差不多有上百张。接收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眸光陡然一变,照片的背景里有一片血渍,新鲜的,越往后面积越大。 她整个人不受控的站起来,“王医生!” 总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时杜依庭冷不丁的跳出来,神志不清的念叨着医生。 一时间会场里,所有人都在质疑杜依庭这个行政总监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从精神上看,像个神经病。 还好人力资源连忙站出来宣布会议结束,但杜依庭的行为硬是打了将她提拔起来的总经理的脸。 而事后,杜依庭像没事人一般躲起来了,也不晓得去跟总经理道歉,维护好自己跟上层之间的关系。 杜依庭哪有那个心思,她惶恐的钻进卫生间,不停的拨王正峰的手机。手机是通的,不知道拨了多少遍,变成无法接通。 她不知道王正峰发生了什么,甚至他生死未卜。 王正峰说过,也许他们会因为杜仲留下来的东西性命堪忧。 强行抑制住满脑子的混乱,待情绪稍微有所冷静后,她仔细的翻看王正峰发发来的照片,一时平静下来的心瞬间波涛汹涌。 照片的光线很暗,像在狭小的空间、仓促所拍。她没看错,有一半的背景带着血迹,而且血迹逐渐扩散,仿佛就是拍摄者身上流下来的。 她心焦如焚的握着手机,心知联系不上王正峰,他凶多吉少。 杜依庭失魂落魄的坐在马桶上,随手划动一张张照片,上面记录了杜仲跟人的黑色交易内幕,数额非常的惊人,她从不知道她爸爸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后面的信息更是令她恐慌到惊骇的程度。 担忧的眼神充满了明显的恐惧,所谓她爸爸的遗物,是涉及与s市几大家族企业地下交易的大量罪证,牵扯到上百人,名单、金额触目惊心,顾氏也在内。 也许、这才是s市各路大佬捉她的原因! 该怎么办? 一头是她和望潮的自由,拿这些东西换取她和杜望潮的自由!她就可以跟顾莫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一旦这些东西被披露,她爸爸也回不来了,还会把顾氏牵扯进来,她该怎么办? 一遍一遍的按着冲洗键,魔怔了一般盯着马桶池底泛起的漩涡,仿佛能将所有的芜劣都带走。 当杜依庭再抬头时,眼底的惊慌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平静。她哆嗦着手,将下载的照片全部删除了,并编辑了一条信息给王正峰,她借口留着这些东西太危险,留下照片就行了,拜托王正峰把资料销毁。 她不会跟王正峰提自己已经把资料删除了,她就当从来都不知道这份资料的存在。 如果见到望潮,她会亲自跟他解释,他们杜家做了错事理应承担,作为子女替杜仲犯下的错误赎罪没什么不对。爸爸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留着这些东西会害人! 下午下班,小马突然代替顾莫深来接她。 杜依庭怔了怔,最近习惯了顾莫深的接送,这会儿见不到他心里染了几分异样。 “他晚上要应酬吗?” “顾总出差了,有点急事要处理!”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而且顾莫深要是出差的话少不了提前跟她说一声,更加奇怪的是,小马居然没有结巴! “出了什么事?”神经一绷,杜依庭意识到不好。 “哪、哪有什么事!哈哈哈哈,最、最近深、深圳的楼、楼盘大卖,顾总不放心!” 小马小心的瞄着杜依庭一无所知的面色,又结巴起来。 杜依庭深呼吸,掏出手机准备给顾莫深打电话。 “顾、顾总现、现在说、不定在飞机上,没、没信号!”小马伸着头拦住她。 抿了抿嘴,歪头瞪了一眼小马,杜依庭不耐烦的喝道。“我要做什么还需要你管?” 小马脸色严肃起来,正儿八经的开车,不敢再干涉杜依庭的动作。 翻了翻手机,没有留言、没有未接电话,加上联系不上王正峰,杜依庭深深叹了口气,她拍了拍憋闷的胸口,将车窗按下来。 既然顾莫深安排了小马来接自己,看来没有给她报备的意思,而她,刚经历了莫大的情绪波动,此刻,杜依庭只想马上回去。 回到别墅,云姨甚至面都没露,出来迎她的是李嫂。 “杜小姐,顾先生出差了。云姐也有点不舒服,主楼这边就我一个。我做了海鲜疙瘩汤还有几道爽口的青菜,您换了衣服下来吃?” “嗯,我知道。晚饭帮我送碗疙瘩汤上来,我就不下来吃了。” 杜依庭没什么精神,拎着包上楼。走了几步,发觉李嫂还跟在自己身后,她诧异的回头扫了一眼。 “有事?” “没、我一会儿就把饭送上去!” 李嫂看起来像瞒了什么事,抿着嘴应道。 是她多心了还是真的又出了什么事,像上次,顾莫深为了让她不知道郭丽丽跳楼的事情甚至还切断了家里的网络。 难道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杜依庭皱着眉,隐喻觉得家里的气氛反常。 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跳的心烦意乱,王正峰联系不上,偏偏顾莫深还出差了,这些事她想说都找不到人说。 烦躁的进了主卧,杜依庭脱掉外套就倒在床上,抬手看了眼手机满格的信号,网络没有被屏蔽,看来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没十分钟李嫂将晚饭端上来,体贴的准备了几小碟青菜和咸菜,她的确饿了,午饭没吃靠到现在哪能不饿。 她喝了两口汤,忍不住给顾莫深打去电话,电话居然打通了。 “你下飞机了?怎么今天突然出差了?你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杜依庭用勺子搅着疙瘩汤,娇嗔的埋怨道。 “嗯,有点急事要处理!有事?” 顾莫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但又不那么正常,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口气。 “嗯、”哼了一声,杜依庭咬着嘴唇,撒娇道。“我想你了!” 其实她的嘴巴已经撅起来了,表情很委屈,按捺不住要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顾莫深,她现在很担心王正峰的下落。 “家里没开晚饭?抓紧吃饭吧!” 很意外,每次顾莫深都是等她先挂电话才挂电话,今天他反常的先挂了电话,他那句要她吃饭的话,实际在传递一种他很忙、他没心情听她唠叨乱七八糟的意思。 杜依庭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登时,她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打电话给楼下,要李嫂上来把饭菜收拾下去。 李嫂见杜依庭的情绪低落,小心的过问了一句,见她也不回答,识趣的将东西收拾没有再问。 大概晚上八点多,她手机里来了一条信息,让她焦心了一天的王正峰终于联系她了。 王正峰说按照杜依庭的交代,把东西烧了,以后不要杜依庭再联系自己。 她自然也不想再联系王正峰,一来她已经没有东西再替她爸爸翻案,二来怕人发现她与王正峰的关系。 杜依庭编辑了一条信息,她想问问王正峰是不是受伤了,照片上的血迹从哪儿来的,以后他们就是陌路了。犹豫了片刻,她连同王正峰发来的那条信息一并删掉。 不再联系就没有瓜葛,是对的! 知道王正峰把资料都烧掉了,呼了口气,杜依庭放心了,这件事她会当做从来没有发生。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她爸爸为了她和哥哥精心安排了这么多,费了那么多心血,却被她让人一把火烧掉了。 她的心头酸涩成灾,觉得对不起杜仲最后的遗愿,哪一天见到望潮她怎么交代。 杜依庭脸埋在枕头上呜呜的大哭,她又不敢让人听见,一肚子的压抑不晓得说给谁听。 …… 昨晚一直睡不着,有那么一阵子,她任性的劲上来,拿着手机连号都拨出去了,她非要顾莫深跟她聊天,把她哄高兴了不可,凭什么出差都不跟她打招呼,电话里还冷冷淡淡的。 转念她想起云姨的那番话,安静下来,将手机甩了。这些年顾莫深不容易,她该多心疼他,多体谅他。 最后,她心里堵的实在熬不住,钻进衣橱蜷缩了一夜。 早上李嫂来敲门,半天的不到回应,直到李嫂在更衣室里找到她。她把李嫂吓了一跳,顶着两只黑眼圈从衣橱里钻出来,能不吓人吗? 杜依庭抽了抽鼻子,她好像有点着凉,披了件衣服打发李嫂下楼。 几分钟后,她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却看见姜瑜坐在客厅里环住双手,一脸苛责地瞪着她。 第二百四十二章 莫深,她一直在利用你 “阿、阿姨,怎么这么早?”突然见到姜瑜,杜依庭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努力挤出来一点笑容,又问候道。“我也受伤了,所以一直没去看您,不知道您的伤有没有好一点!悦” 姜瑜冷哼了一声,眨着眼睛,看都不看杜依庭一眼。 半响,她见杜依庭还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不悦的高声喊着李嫂,要人准备她的早点。 “我挨的这一枪是为谁挨的?我挨这一枪就是为了让人对我儿子背后捅刀子的?要是顾氏出了问题,这里一步都不许她给我踏进来!”姜瑜的人坐在餐桌前,苛责一声厉过一声。 李嫂惧怕的低着头,指挥两个帮忙的丫头,抓紧准备姜瑜的那份餐具。 杜依庭又毫不知情,悄悄的蹭到李嫂身边,眨着惶恐的大眼睛,拽着她的围裙小声问道。“李嫂,阿姨是刚到的吗?她的伤好了?顾氏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 心里有些懊恼,她不该一上来就借口自己也受伤不去看姜瑜,再怎么说,姜瑜是顾莫深的妈。 想想,杜依庭咬着唇埋怨顾莫深,每次问他妈怎么样,这人什么都不多说,她也是傻,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就把探望姜瑜的事情给忘记了。 李嫂斜着眼睛瞄了瞄餐厅,悄悄的跟杜依庭摇头,示意她最好连餐厅进都别进,直接去上班。 “你要我走?” 杜依庭指着自己,跟李嫂对口型,惊诧的眼珠都快掉出来搀。 看见李嫂还在跟她点头又摇头、眨眼,她塌下腰,挫败的身子一软。这不是继续让姜瑜挑她的错吗? “把早饭打包了让她在路上吃,小马就在外面等着,抓紧送她去公司!” 云姨突然冒出来,谁都没看见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吓了杜依庭一跳,也让李嫂一哆嗦。 听她的意思也是要杜依庭马上走,李嫂忙不迭的跟她示意姜瑜在餐厅,用这种口气说话是不是不妥。 杜依庭小心的朝云姨眨眼睛,捏着嗓子说道。“云姨,我是不是在家吃了饭再去上班,她已经生我的气了!” 确定般的盯了一眼杜依庭,见她还是那副唯姜瑜令是从的模样,云姨手绕道她背后,往门厅的方向推搡她。 扭头冲着李嫂命令道,“赶紧撵她去上班!” 云姨的声音比平日严厉上几分,李嫂不敢磨蹭,扯着杜依庭的手臂,拉着她走。 “快走吧杜小姐,上班要来不及了!” “我这么走了真的可以?”杜依庭被迫往门厅走,她不停的小声跟李嫂质疑道。 姜瑜眼角的余光瞟见杜依庭的背影,还有云姨当着自己的面儿怂恿杜依庭避开自己。她晃着脚步,不屑的晃到云姨对面,肆意的挑衅道。 “你看她敢不敢走?要是她今天敢出这个大门,以后再想进来就难了!” 杜依庭的人已经走到了玄关处,身后听见姜瑜的话,她脊背一僵,虽然跟姜瑜相处的并不愉快,但还算可以。她心想,是不是自己不懂事真让姜瑜不高兴了,而且这次还把云姨拉下水了! “少爷交代,一切以庭庭为重!” 云姨跟姜瑜面对面的站着,表情漠然。 这是她第一次以平起平坐的姿态面对姜瑜,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矮姜瑜半头,因为姜瑜是他家少爷的生母,而她不过是以一个保姆的身份将顾莫深照顾成人。 在姜瑜住进半山别墅,她依旧恭谦的以一个仆人的身份存在,直到姜瑜把她锁在门外,她所有的怒意爆发了。 一个能抛弃自己亲生孩子于病痛不顾的女人,待自己的孩子成年之后怎么配再回来充当慈母,甚至刻意制造意外来挽回孩子的心,赢得孩子的同情,她有什么资格配顾莫深喊她一声“妈”! 姜瑜住院期间石岚在照顾她,石岚意外听见了姜瑜跟朋友的对话,她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跟朋友炫耀,她用身体挡下一枪就轻易的换来儿子对自己的谅解,从此她的儿子又回来了。 顾莫深再疼爱杜依庭,姜瑜把杜依庭藏了五年,让杜依庭遭了五年的罪,他吃了五年的苦,姜瑜不过挡了一枪,换来了母子之间的冰释。 她这笔账太值了! 甚至,顾莫深突然从s市返回后,云姨听见顾莫深生涩的张口喊姜瑜“妈”,她听得心酸,毕竟母子连心,他们才是真正的母子。 知不知道,为了兑现当年她对姜瑜照顾好顾莫深的承诺,她至今没有嫁人,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更不可能听谁喊自己一声“妈”。 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在顾莫深看不见的地方玩手段、耍心眼,她怎么能再容忍姜瑜这样自私、肆意的践踏别人的生活。 “哼、我是顾莫深的亲妈,他都听我的,你们谁敢杵逆我?”姜瑜嗤笑的重新坐回餐桌前。 联想到刚才,她看见云姨从别墅的后门进来,就是上次她锁上的那道门,不屑的瞟了一眼。 “下人就是下人,后门走多了腰杆都挺不直。” 她暗讽云姨驼背,两人原本是同龄,加上云姨衣着朴素,常年操劳走路有些习惯性哈腰,看起来比姜瑜老很多。 云姨听罢,气怔的攥着拳头,终归是气势压不过姜瑜。 姜瑜悠哉的抿了一口粥,夹了两根咸菜丝,似乎不合她的心意,撩下筷子她优雅的用纸巾抹了抹嘴唇,冲着云姨命令道。 “重新给我调一盘沙拉,不要紫甘蓝,少放沙拉酱!” 刚被她骂做下人,这会儿还要她伺候她,即使她真的是下人,也是顾家的下人,不是她姜瑜的下人! 云姨解掉身上的围裙,重重的朝料理台一扔,堵道。“我不伺候你!” 姜瑜“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 这是要开撕的节奏! 嗅到这股火药味,杜依庭心里嚎着,想都没想丢下李嫂就折回来。 从日记中,她已经知道顾莫深为什么对姜瑜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同样也了解顾莫深对云姨的感情。 她本就惧怕姜瑜,跟云姨亲些,今天见到姜瑜当面为难云姨,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代替顾莫深出面护着云姨,可是姜瑜又不能得罪,想了想,杜依庭耷拉着脑袋,伏低做小的站到姜瑜面前,在身后摆手要李嫂把云姨拉走。 “阿姨,您要是有什么气就发到我身上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借口自己受伤没去看望您!您的伤没事了吧?” 杜依庭心想自己放低姿态,主动承认错误服个软,留了台阶给姜瑜下,姜瑜看在顾莫深的面子总不至于太为难自己。 姜瑜压根没打算给杜依庭留面子,安静的餐厅里,只有她摆弄粥碗发出调羹碰撞瓷碗的声音。 半响都不见姜瑜接话,气氛尴尬极了,杜依庭偷偷的歪头跟李嫂求救,李嫂摆着手躲开了。 无奈之下,杜依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弯着笑眼讨好道。“阿姨您要吃沙拉是吧?我马上就去做!” 小心瞄着姜瑜的表情,见她没同意也没反对,杜依庭挽起袖口,自作主张的进了厨房。 “杜小姐,您还是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和云姐呢!”李嫂尾随着杜依庭进来。 云姨也进了厨房,围裙不知什么时候又系回腰间,她夺过杜依庭手上的玻璃碗也撵她走。 “你掺和什么,去上你的班?还没嫁给少爷就好吃懒做!” “我、我怎么就好吃懒做了!”杜依庭眨着眼睛,拜托,她才帮云姨解了围好不好! “让你走你就走,怎么不听话!”不知云姨哪儿来的脾气,突然冲着杜依庭吼起来。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分,云姨将夺过来的玻璃碗往料理台上一扔,扶着额头靠在台子边缘。 杜依庭无辜的撅了下嘴,还是坚持去给姜瑜做沙拉。 冰箱的蔬果偏冷,她怕姜瑜吃了肠胃不适,特意用温水泡了,折腾了二十几分钟,终于做好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她用手捏了一块尝了尝,觉得还不错,低着头转身要往餐厅走,哪知姜瑜悄无声息的就站在她身后。 “啊!” 沙拉碗顺势从手里滑脱,杜依庭吓得失声大叫,连忙俯身去抢救,再议定睛,发觉她撞的人是姜瑜,登时,她灵机一动蹲到地上。 姜瑜手环在胸前,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盯着杜依庭,那双与顾莫深相似的眼眸幽暗无比。 “把她给我撵出去!” 杜依庭还忙着用手将撒在地板上的沙拉拢起来,她心知自己又惹了姜瑜不悦,她实在没有勇气跟姜瑜道歉,蹲下来回避姜瑜充满怒气的脸,只是没想到姜瑜要人把她撵出去。 闻声云姨跑过来,她瞪着姜瑜,用力的扯着杜依庭喝道,“你还捡什么!”她不想见杜依庭在姜瑜面前那副懦弱的样儿。 不捡、难道要她跟姜瑜耍赖,不要她把自己扔出去吗?杜依庭委屈着没停下动作,嘟着嘴发愁,她真的应付不了姜瑜! “一个下人,住了几年好宅子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似乎很享受杜依庭在自己面前胆小如鼠的样子,姜瑜环着手臂,不屑的瞟着云姨,笃定的讽刺道。 丝毫不将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放在眼里,她阴狠着面色,缓缓的朝云姨和杜依庭靠近。 “阿姨,您别滑到了。” 杜依庭叹了口气,小声的提醒道,她甚至还伸手想将姜瑜脚边的生菜叶捡走,她怕姜瑜的高跟鞋踩上去会滑到。 “啊!” 前面还凄惨的喊声,后面变成了隐忍的抽气声。 “庭庭、她是不是踩到你了?”云姨激动的吼道。 她比杜依庭的反应更激烈,她看到姜瑜跺下那一脚后杜依庭惨叫起来,杜依庭的心思直来直去,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乱叫? 杜依庭将左手藏在身后,跟云姨摇头。“没有、云姨,我去上班了!” 她声音平静,模样乖顺的不像样。 “庭庭、”云姨又喊了一声。 杜依庭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厅,跟着听到大门带上的声音。 担忧的抽回视线,云姨忍无可忍的质问道。 “姜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少爷手术你不回来,老爷过世你也不回来,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云芳,看来这些年我不在顾家,你长本事了!现在居然敢对我直呼其名,至少,你也得喊我一声瑜姐吧?”姜瑜哼了一声,围着云姨转了半圈,她打量着自己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继续傲慢道。“想当年,我让你喊我瑜姐,你还死活不肯,现在叫我姜瑜?” 云姨站在原地,长长的叹了口气。“少爷吩咐了,不叫庭庭知道,你就当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别故意说那些话给庭庭听!” “莫深这么告诉你的?”姜瑜好笑的反问道。“我不像你,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以为你这样唯命是从,莫深就会亲近你?哼,说明你一辈子只能是个听话的下人!我是他妈,我会替我儿子做出判断,我会让他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他好!至于杜依庭,我今天说过,只要她今天踏出这道门,从今往后都别想再回来!她敢回来,我就办法让她自动从这个家里走出去!” “姜瑜,你不能说!就算要说、”云姨张口喝止道,她激动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她还是选择的容忍。“就算要说,也轮不到你!让少爷亲自问庭庭,我想庭庭绝对会跟少爷说实话!” “哈哈哈!一群傻瓜!” 姜瑜大笑,震的背后的伤口有些撕裂的痛。 这有什么? 为了她儿子,再狠毒的事情她也做的出来! …… 院子里并没有车,起先云姨说小马仔外面候着,怎么突然又不见人了。 杜依庭站了一会儿,她手痛的厉害,手背淤肿的地方撑破了皮,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她呲了一下牙,去了副楼。 “我去奥美!” 小马冲着杜依庭呵呵呵呵的傻笑,“杜、杜小姐,顾、顾总说这两天变、变天,给您请、几天假,就不要去上班了!” 杜依庭脸色突然就变了,小马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二话没说转身返回主楼。 在主楼庭院前面,她看到顾莫深的宾利刚扎住,不由自主的站住脚。车上下来一道身影,那道高大的身影似乎夹杂着寒风一般,有种凛冽的气息传过来。 “她是不是来了?你今天哪儿都不能去!” 顾莫深扫了一眼杜依庭,眼神划过隐隐锋利的光芒,像是被月光反射的刀刃似的轻轻掠过。 原来是担心她跟姜瑜,切!杜依庭鄙视的斜了顾莫深一眼。 出差不给她说一声,打电话就聊吃饭、睡觉,现在看见她、不该是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摸摸她的头吗? 见顾莫深对自己态度冷冰冰的,杜依庭心头涌起委屈,耍惯的小任性没忍得住,拔高了细嗓子,气呼呼的倔强道。 “就算以后我不上班了,是不是也得回奥美递辞呈!她来了、我连躲出去上班都不行吗?” 唐谦从车上下来,见两人的气场不对劲,他特意多瞧了眼杜依庭。 似乎气的鼻子都红了,还这么厉害的瞪着顾莫深,他都推翻了那个可能,凭顾莫深对杜依庭的了解,她开口第一句话顾莫深就能分辨出来。 顾莫深似乎听不出杜依庭的脾气,俊脸没有表情,那双眸子更没有任何情绪。 他偏头,微微看向唐谦。“你送她去奥美请假!” 不等唐谦答应,杜依庭翻着眼睛纠正顾莫深的话,“我去辞职!”她没开玩笑。 说完,她已经坐进副驾。 唐谦跟顾莫深点头,很快上车带着杜依庭去奥美,他晓得顾莫深要自己送杜依庭的意思,尽量避免杜依庭接触不该接触的。 杜依庭没有说着玩,很早之前她就弄过一份辞呈,只是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总是请假,昨天的任免大会上她疯疯癫癫的,今天还无辜旷工,她不能再给杜鹃丢人,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总经理在开会,找人代交辞呈似乎太没诚意,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跑过来丢人,最后,杜依庭将辞呈放在总经理的办公桌上,等人开完会她再打电话亲口解释一遍,这事就算这么着了。 她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跟办公室的人打招呼告别,走的非常仓促,半天的时间她就变成失业状态。 回别墅的路上,她问唐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顾莫深对她的态度不正常! 唐谦附和的笑笑,说公司的事。 “顾总为杜小姐考虑的太多,希望杜小姐能体谅顾总的难处。” “体谅他腿不好!”杜依庭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现在冷静下来,她居然有几分后悔一时冲动把辞呈交了,可是顾莫深动不动就要她请假,杜鹃还莫名其妙的托人升她的职,让她哪儿还有脸在奥美呆下去! …… 看到李嫂在餐厅准备饭菜,杜依庭蹑手蹑脚的跑进来。 “他妈是不是走了?” 李嫂见到杜依庭,小心的看了眼楼上回道。“在书房呢!杜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上班去了?还有你的手怎么样?” “我以后没班上了!”杜依庭脸上没光的小声嘟囔着,听见李嫂问她的手,这会儿她才觉得痛的厉害。 伸手一看,血倒是不流了,但是淤青更严重了。 怕叫顾莫深看见了,杜依庭嚷着要李嫂给自己找张创可贴贴上。 “哪有这么大的创可贴?您看看,这层皮都蹭没了!”李嫂都不忍心看,咋着舌去找医药箱。 杜依庭怕一会儿上了药不方便,跑去楼上换衣服,刚走到二楼楼梯尽头就听见姜瑜激动的喊声。 “莫深,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云芳,你不让她说她就不说,还配合着你一块纵容杜依庭,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怎么不是她蓄意!” “杜依庭毕竟是杜家的人,是杜仲的女儿,你把她哥哥囚在监狱里,你以为她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就跟你同心了,还是你就能摸透她的心?” “昨天的事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拿着那些证据把顾氏举报了!你真的想被你二叔、三叔赶下顾氏总裁的位置啊!你让s市的人怎么看你?” 杜依庭眉头紧蹙,犹如被人揭穿了伪装一般睁大了眼睛,突兀的闯进书房。 “顾氏洗黑钱的证据是我爸爸留下来的,但是已经被我删掉了!” “啊?”姜瑜嗤笑的看向顾莫深,讥讽道。“听见没有,她居然知道顾氏洗黑钱!莫深,她一直在利用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要踏入顾家半步 “没有!” 听见姜瑜说自己利用顾莫深,杜依庭急得矢口否认,一时间她想不出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到顾莫深眯着眼眸,惊讶又愤怒的模样,她惊恐而捉急的咬着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没有举报顾氏,莫深、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慌乱之下,杜依庭急哭了,下意识的想去抱住顾莫深。 “你离莫深远点,你还嫌害他害的不够!搀” 听到杜依庭喊无辜,姜瑜以一种无法置信又气愤的目光睨着杜依庭,挪了一步,拦在杜依庭和顾莫深中间。 她视杜依庭似洪水猛兽一般,只要杜依庭再接近顾莫深一步,姜瑜将会不顾一切的张开双臂拦住杜依庭悦。 真的又害了顾莫深? 杜依庭慌乱的眼神投到顾莫深脸上找答案,他脸上的愤怒已平,换上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寒冷和失望,深眸冷漠的看着她。 眼眶里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杜依庭还来不及收拾慌乱的心情,错愕的眸渐渐腾起尴尬和落寞,心中顿时没了底儿,她让顾莫深失望了。 “儿子,现在还不够清楚吗,她自己都承认她瞒着你做了什么!真是应了坊间的猜测,堂堂顾氏总裁栽在仇家女儿的手里,真是养虎为患!”姜瑜手扣着胸口,以愤怒难平的语气呼继续喊道。 她头一转朝向杜依庭。 “对,是我姜瑜把你藏了五年,你要是想报复可以报复我,你为什么这样残忍的报复莫深,你知道你这么做多伤他的心?” “杜依庭,我问你,莫深对你不够好,还是不够爱你?让你这样欺骗他的感情!你跟他在一起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因为爱他,原来你就是为了得到这些罪证!为了杜家东山再起、洗清你爸爸的罪名,你居然把顾氏举报了!为了报仇,你就不惜伤害他、伤害顾家吗?” 姜瑜沉痛的痛诉杜依庭的可恶和罪行,声泪俱下几乎泣不成声。 忽然,她微微的挪动步子,斜着眼角,精明的余光扫着儿子的表情,顾莫深深邃的眸底深处渐渐凝聚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来,那一贯沉静的眸光早已变得开始涣散而迟疑,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似的。 看来顾莫深也在犹豫,有哪个男人能接受的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把自己告发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杜依庭清理出去,以后这个家更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姜瑜微微得意的嘴角一翘,眼底的光狠毒的一沉,晓得顾莫深对杜依庭有感情,他下不了这手,她这个当妈的来做。 她难过的深呼吸了口气,似不得不如此的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作为莫深的母亲,我不想看见你用这副无辜的面孔留在我儿子身边继续欺骗他,博取他的同情,到最后再给他致命的打击!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以后就不要踏入顾家半步。” 杜依庭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她嘴里不停的重复“我没有”。 她哭的像无助的孩子,大眼睛婆娑无神的盯着面前的姜瑜,几次她绕过姜瑜朝顾莫深递去的视线都被他无情的挡回。 难道他真的相信是自己举报的?他连她的解释都没听就认定她是为了爸爸、为了望潮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难道在一起的这半年,她对他的心,他就感觉不到吗? 直至姜瑜说要把她撵出去,她才回神,木讷的换了一句话。“阿姨,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您能听我解释吗?” 她哭着拉姜瑜的袖子,跟姜瑜祈求。 姜瑜挡在她跟顾莫深中间,她知道顾莫深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看自己,不听自己解释,漠然寒冰的脸已经对她做了宣判。 “庭庭、事到如今你先冷静冷静,听云姨的先回房。”云姨扯住杜依庭另一只胳膊,不要她跟姜瑜理论。 杜依庭泪眼婆娑的摇头,她知道她要是这样走了,她跟顾莫深就完了。是她太粗心,怎么没发现昨晚顾莫深的反常,甚至迟钝到几小时前她也没察觉出来。 下意识嫌弃的剜了眼杜依庭,不经意的发现杜依庭用那只受伤的手拉住自己,当即姜瑜神情不自在的一僵。 她一把就攥住了杜依庭的手腕,痛的杜依庭吃痛的喊了一声,跟着姜瑜狠毒的眼神盯下来,要杜依庭不能再喊。 迎着姜瑜唬人的眼眸,杜依庭张了张嘴,还是那句话。 “阿姨,您能不能相信我,让莫深也相信我,我没有举报顾氏。” 顿时,姜瑜的眼神中露出丝丝缕缕的讥讽。“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心机重的小姑娘,本想着既然莫深喜欢你,我也默认了。现在,你收起你那些心思,想想你怎么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收场!” 听到杜依庭吃痛的抽气声,顾莫深循声望来,她苍白的小脸和紧咬樱唇的样子落入他眼中,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 “顾夫人,我们到了。” 门外传来一声请示,是姜瑜带来的人。 今早她就带着几个人过来,名义上是照顾她的人,实际是她带来的帮手。 半山别墅都是她儿子一手挑选的人,自然向着杜依庭,只有她的人才会听她的话。 姜瑜歪头看了眼伫立在落地窗前的顾莫深,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风轻轻吹过他额前发丝,他沉静的眼染上一丝寒凉还有寂寥。 那双眼眸似乎敛了一下,瞬间逸出松动。 这样的顾莫深让她摸不透脾气,他对杜依庭是真的置之不顾,还是在试探她?姜瑜心底忍不住孤疑,可是一想到错过今天,杜依庭一定会给她儿子吹枕边风,尤其现在杜依庭还用那只淤青的手扯住自己,她分明就是想借着苦肉计逼她儿子心软。 姜瑜牙一咬,攥住杜依庭的那只手往自己身后一藏,她顾不得了,硬是将杜依庭推出书房。 她冲着门外两个壮实的女人命令道。“送她走!再有一个人把她的东西收拾了扔出去!” “阿姨,听我说完行吗?”杜依庭扳住门框,歪头求救的望向顾莫深,似乎觉得无望,她又向云姨递去求救的目光。“云姨,求求你,让莫深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走!”姜瑜的声音盖过杜依庭的,她不想杜依庭用可怜的腔调动摇顾莫深。 “姜瑜,少爷在,要怎么处置庭庭也是少爷说了算!”云姨横了心去阻拦姜瑜,当着顾莫深的面顾不得什么尊卑直呼姜瑜的大名。 她见杜依庭一直在哭,人已哭的哽咽,声如蚊呐,她又心疼的出言安慰杜依庭。“庭庭,云姨带你回房好不好,你别哭了!哭又不解决问题,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杵在那儿干什么,过来拉人,把人给我送出别墅!” 姜瑜将云姨来拦自己,大声呵斥门外的人,扭头见杜依庭挣扎着反抗她,心头火不禁涨了几分,气的伸手就朝杜依庭的头上抓去。 就在姜瑜已经挨到了杜依庭的头发,她下手的力道被人半空中截住。 “云芳你好大的胆子!” 姜瑜张口叱责道,扭头看见拦住自己的是顾莫深,她陡然撤回手臂,眼底尽是恐惧。 “姜女士的伤恢复的不错!”顾莫深声音冷厉的说道,他的语调蓦地又提高,透着无情。“这里没有顾夫人!” 被顾莫深当着下人面说这里没有顾夫人,姜瑜脸上无光,她摸不清自己儿子的脾气,但能咂摸出顾莫深这是在提醒她,他对她的转变完全是看在她替杜依庭挡了一枪的面子上。 不免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到杜依庭头上,许是知道她无法破坏顾莫深对杜依庭的信任,姜瑜竟然改了口气替杜依庭说了好话。 “妈妈就知道你会向着依庭,既然你能冷静下来,就听听依庭的解释。我回副楼了!” 姜瑜的这番话在顾莫深这里没有一点反应,倒是云姨听见她改了口,忍不住哼了一声。 “在少爷面前,你好说话多了!” “哼,云芳,你也别说风凉话!你看看你这样袖手旁观好吗?” 姜瑜声音很低,鄙视的瞅了一眼云姨,越过她带着人走了。 顾莫深低头盯着杜依庭,见她垂着脑袋一直在抽泣,面色突然变得严厉,语气也陡然转为不耐烦。 “哭够没有?” 半响,杜依庭仰头看着他,胸口突然窒息。 第二百四十四章 跟他一日,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顾莫深扭头,心境平和地看着杜依庭,眼神变得幽深而可怕。 “你问我要的银行卡给谁了?” 杜依庭双目惊鸿,脸上疼的升起惨白的难堪。他都知道了! 顾莫深戾着眼眸,面色如罩寒霜,又是一句冰冷的质问。 “昨天下午s市纪检委突然收到顾氏的检举信,据称是一位姓杜的年轻女性提供的罪证,你怎么解释?悦” 杜依庭眸底倏然一惊,她才知道姜瑜的那些话从何而来,为什么他们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两行泪痕,倔的突然不想解释了搀。 “你要是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肯信,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是多余!顾莫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杜依庭抽着鼻子,淡淡的自嘲道,她的语气里带了情绪。 云姨焦急的看着两个人,姜瑜不在了,这两个怎么还不赶紧把话都说开?她扯了扯杜依庭,杜依庭无动于衷的梗着脑袋,见这丫头倔劲又上来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庭庭,少爷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少爷,这件事几乎把s市的天都捅出了个窟窿,你知道少爷这两天多辛苦?他昨天赶回s市,今早不放心你又赶回来,要是不信任你,少爷就不管你了!” 杜依庭内疚又委屈,她咬着唇,抬头看着顾莫深,他眉梢上染着微微的疲惫,想到什么,她的心倏地痛到了极点。 见她磨叽,顾莫深的大手猛地箍住她肩头,她收势不及,已被他掌握住了。 头顶传来他痛恨又强势的嗓音,“庭庭!” 看清他深邃又略显不悦的黑眸,杜依庭猛的察觉出危险来,还没等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揪住。 顾莫深眉心倏然皱起,嗓音透着一丝暗哑,“你必须一字一句,一点不落得给我说清楚!” 说完,他将杜依庭丢在沙发上。 听到他这股爸爸教训孩子般的口气,杜依庭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她理亏,还气恼地发脾气吼道。 “对、是我把卡交给王医生!问你要卡就是为了给他!” 吼完,她顿时情绪崩溃,哇哇的大哭。她没干什么,就是把她爸爸的遗物取出来,可是她已经销毁了。 云姨急得站不住,给她递纸巾催她抓紧跟顾莫深坦白。 这丫头也是胆子壮,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声不吭的就办了,晓不晓得她给自个儿惹了多大的麻烦? 半响,杜依庭心底的憋屈宣泄的差不多,她抹着眼泪,一边强忍着抽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顾莫深。 “在老宅的时候,发现家庭医生以后给我看过病,爸爸对他有过帮助。王医生告诉我、我爸爸留了东西要我带着那张卡取回来,说可以帮助爸爸翻案,能帮我恢复身份。我动心了,因为你看我看的紧没法回s市,我就拜托他帮我把东西取出来。我从你手里把卡骗到以后,把卡快递寄给王医生,昨天他发了很多照片给我!” 杜依庭将怎么认识王正峰,王正峰怎么来过g市找她,她怎么将卡交给王正峰,还有王正峰发给她的照片,她要王正峰把东西销毁,都细细的讲给顾莫深。 见顾莫深还是质疑的眼神看着她,杜依庭抽抽鼻子,不服气的抗议道。“要是你不相信,我把王正峰的电话给你,你给他打电话当面质问好了,我们还商量好今后再也不联系,看我是不是说谎了!” 顾莫深又是心急又是不舍,睨着杜依庭红肿的眼睛,见她还是不觉什么危险的模样,忍不住拍了一记她的额头,用了点力气,严厉的教训道。 “王正峰人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登时,杜依庭脑子一懵。“不可能,昨晚他还给我回信息了。” “你的手机呢?” “今天忘记带了,应该在卧室。” 杜依庭机械的答道,听到王正峰死了,她的呼吸都堂皇起来。怎么可能,她昨晚还跟王正峰联系过。 顾莫深气恼地嗔怪了她一眼,站到落地窗,打电话给唐谦,一边他示意云姨去给杜依庭找块毛巾敷脸。 见到两人一个委屈的窝在沙发上,一个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唐谦没问,电话里顾莫深交代的已经很清楚,要他拿着杜依庭的手机将她删掉的东西恢复过来。 “顾氏已经被举报了,那些资料都被公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大可以去、” “去什么?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到了谁手里会销毁?就算王正峰真的可靠,他会听你的话把东西毁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王正峰就是一个医生,你觉得他有什么本事能避开那些人的法眼,真是自不量力!” 顾莫深被杜依庭理直气壮的话气的差点七窍生烟,手上捏着烟在书房来回踱步。 眼光一魅,他笑得讽刺。 从察觉杜依庭有事情瞒着自己,他也派了人跟踪王正峰,没想到杜仲会为自己死后留了一手,更没想到的是,杜依庭和王正峰这么两个一点没常识的人真的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得手了。 s市的手下汇报王正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几天一直在某家会所附近转悠。昨天,跟踪王正峰的人没进会所,就在王正峰进入会所没有半小时的功夫,里面发生了枪击案。 王正峰的人是在会所包厢的厕所里面找到的,身上有枪伤,失血过多而死,周围还有很多焚烧过的东西,加上发生了爆炸,已经分辨不出来。唯一能猜测出来的就是,在王正峰身上搜出来的卡是他给杜依庭的那张。 跟着顾氏下午被人举报,前后不过几小时。开始他也怀疑过王正峰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后来他发现了端倪,王正峰的确死了,而且他死后还有人利用他的手机发了信息给杜依庭。 举报材料上只有顾家和方家的罪证,或者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方氏早就破产,这种新闻方浩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唯一具有毁灭性打击的只有顾氏,可见有人故意跟他作对。 杜依庭的话跟他知道的一模一样,的确,不是他的庭庭出卖他的。 顾莫深呼出一口烟,他没怀疑顾氏是杜依庭举报的,可是他不相信王正峰死前没有联系杜依庭,昨晚的电话里杜依庭居然提都未提,他气的是这个!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能忍得住。 “这么想给你爸爸洗脱罪名?”将手上的烟蒂按在烟灰缸里,顾莫深落寞的问道。 早在他刚接手顾氏的时候,他就知道顾氏洗黑钱的案底,甚至姜瑜也知道,要不然姜瑜如何逼迫着顾洪磊离婚。 不等杜依庭回答,顾莫深起身拉开落地窗。 “回房休息吧!这几天我要留在s市。” 听到顾莫深无力而苍凉的声音,杜依庭眼圈又一红。以为他还在担心什么,再一次重申道。 “小深深,我真的把那些东西都删掉了!” 良久,顾莫深嗯了一声。 他知道,如果杜依庭想举报他,差不多也应该犹豫几天吧!没有人跟老虎睡一张床上还有胆肆无忌惮。何况,以杜依庭的性子,她呀,哎! 顾莫深忍不住晃头轻叹,做事出人意料,她当真把那么重要的资料都删掉了? “那张卡你怎么跟你姑姑交代。” 补充了一句,他没记错的话杜鹃应该知道那张卡的存在。 杜依庭愧疚的用牙咬着下唇,半响憋出来一句。 “我没跟姑姑提过卡的事情,我是骗你的,当时为了从你那里拿到卡,我就编了个理由,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对不起,莫深对不起,我发誓,我没想要翻案,我没想害顾家!呜呜呜呜……” 杜依庭说着说着,自己被自己的谎言吓哭了,她怕极了顾莫深生自己的气,怕他不信任自己。 耐着性子由她说完,摸摸杜依庭的头,顾莫深一双黑眸全是若有所思。 他眸光暗沉了许多,如同乌云压顶,锋利的脸颊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良久后,他轻轻勾唇,瞬间化去周身的阴霾。 谎言、没人身上没有谎言,即使冠以善意的依旧是谎言! 他在犹豫是不是将杜望潮放出来?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杜依庭一人,他头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再有、 这一次,他能信任杜依庭,他担心,杜依庭见到杜望潮的时候,她能不能选择信任自己? …… 云姨转告顾莫深,杜依庭中饭只吃了两口面条,还是硬逼着她吃下去的,看来上午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怎能不大! 李嫂又说她在衣橱里窝了一晚上,想必做出放弃为杜仲翻案的决定,杜依庭已经哭了一晚。 今天、又 唐谦将删掉的资料导出来,看到照片上的血迹,他才能想象杜依庭遭受了什么煎熬,她应该有几分猜到王正峰凶多吉少。 王正峰,一个本分踏实的医生,浑身是血的躺上厕所的地板上,睁着大眼。 关键是,是谁假冒了王正峰给杜依庭发了信息。 顾莫深将燃尽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沉沉的呼了口气。 昨日曝光的事,让杜依庭此生都背负着仇家女儿的身份跟他站在对立面,再无回旋的余地。 他没有同往日那般苛刻要求她好好吃饭,反而要云姨别逼她,想吃就吃,不吃就算了,她高兴就好。 书房暗调的光将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地立体分明,刚毅浓黑的剑眉及狭长深邃的双眸有一丝的桀骜不驯,冷峻而凌厉,眉梢微扬遮住刚刚一瞬闪现的无奈。 只要杜依庭跟他一日,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顾总,是不是先赶回s市?” 唐谦见顾莫深跑神跑的,似放出去的野马收不回来,禁不住出声拉回他的神思。 昨天下午得到小道消息后,他跟着顾莫深大气都没喘一下赶回s市,事态已经无法挽回。 顾氏的罪证板上钉钉,当年顾洪磊为了充裕流动资本,一时糊涂将脑子动到歪道上面,为此,他被自己当年的一时贪念吓得脑淤血发作不治身亡。也许杜仲留下这些罪证的目的是想杜望潮以此要挟各大家族,保住他两个儿女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却没想到杜依庭会删掉,也没想到这些东西到了其他人的手里。 顾莫深阒黑的双眼犹若暗沉的海,不见丝毫的波澜,他晓得当务之急要回s市压下舆*论,接受调查。也知道当下能压住舆*论的最好方法就是召开记者招待会,将顾、杜两家的矛盾描述的越甚越好。 拿起打火机,他又抽了一颗烟。 不苟言笑的俊脸令唐谦不敢出声打扰,转眼斜阳西下。 沉默了良久后,顾莫深淡淡出声,他要唐谦备车。 起身扣上外套上的扣子,他跟唐谦说自己要去跟姜瑜打个招呼。 唐谦推了推镜框,他没看错,顾莫深说去看姜瑜,眼神却暗沉得吓人,身上的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今早顾莫深接到了姜瑜的一通电话,关切的问他的人是不是在s市,顾氏怎么样? 听到这里,顾莫深就料定姜瑜会来半山别墅。 昨天出事后,在还未确定举报顾氏的是不是杜依庭时,他已安排云姨将所有的消息封锁,同时也料定这丫头慢知慢觉不会想到关心顾氏的动向。果真验证了他的猜测,杜依庭毫不知情,晚上在电话里给他还跟他使小性子、撂蹄子,知不知道s市都快翻天了。 他匆匆赶回来,只是想警告姜瑜不要把杜依庭牵扯进来,他知道事情跟杜依庭无关,只是没想姜瑜想撵杜依庭走。 当下,他不得不再次警告姜瑜,只要姜瑜想留在这里,就必须尊重他的意思,而且她带来的人他已经命云姨撵出别墅。 这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动摇他守护杜依庭的底线。 他担心姜瑜不把云姨的话放在眼里,出发前特别过来见姜瑜一面。 “儿子,吃饭了吗?” 见到顾莫深,姜瑜兜着一脸的热情,她是真心欢喜。 她正抱着一罐子杏仁,捏了一颗要塞进顾莫深嘴里。“尝尝,特别香!” 顾莫深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见到姜瑜眼底的失落,他又伸手去接。“嗯,这种东西油大,你这个年纪还是少吃。” 姜瑜欣慰的点头,终归是她儿子,肯关心她呢! “这几日我回s市,主楼那边你别过去,免得别扭。”顾莫深眼眸滑过一抹寒冷,淡淡地说了句。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幽深的眼眸却多了凌厉的成分,他在警告。 “好,妈妈懂你什么意思!” 尽管姜瑜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的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从她苛责杜依庭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谁晓得杜依庭会不会跟她儿子告状,突然想到杜依庭的手,姜瑜愕然心惊,转瞬间换了副愧疚的表情。 “莫深啊,还有件妈妈没跟你说!早上是我的错,我可能把依庭的手伤着了。” 眸光闪过一抹暗色,顾莫深周身的气息冰冷起来,他只看到杜依庭手上贴着胶布一时也忘记问了。 “今天妈妈的态度不太好,也是心急,你别责怪妈妈!”姜瑜还在替自己辩解。 “够了!” 顾莫深严厉的打断姜瑜喋喋不休的话语,英俊的脸颊铁青得骇人,他已经懒得听她的自圆其说。 “莫深、” 不料,姜瑜反而看不惯他这副护着杜依庭的样子。“我是长辈,她就不能看在我是长辈的面子上少跟你告几句嘴?” 姜瑜的话让顾莫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能影响感情的只有猜忌!” 姜瑜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气恼望着顾莫深,心有不甘地闭了闭眼,她的儿子居然这样说自己。她儿子在说她的婚姻、还有她的人生,她拿不出话来驳自己的儿子,可又不甘心。 姜瑜执拗的想让顾莫深顺从自己,竟找了一句话抛出来威胁。 ---题外话---写多少更多少,呵呵,尽量多写!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杜市长托孤的人 姜瑜一脸慈爱的望着顾莫深,缓缓的靠近他,温柔的给顾莫深正了正衣襟,体贴道。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几天你一定很辛苦,回去老宅你要注意好好休息!这些年妈妈愧对你,但是我会努力弥补我亏欠你的母爱,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妈妈知道你担心我跟依庭,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任何猜忌的机会!” 那双手轻轻的在顾莫深的领子上停留了一刻,见顾莫深也不躲,她弯着唇很满足的笑了。 闻言后,顾莫深缓缓勾唇,犀利的眸光落在姜瑜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就在姜瑜以为他会回给自己一个笑容悦。 陡然间,顾莫深的眸色一暗,幽深到让人读不懂他的想法。 “你懂我的意思!”顾莫深盯着姜瑜,声调和语气都没有改变,可警告的意味变浓。 顾莫深在警告她,要是真想跟自己修好感情,就别招惹杜依庭。 “儿、儿子,搀” 姜瑜舌头打结的喊着顾莫深,她差点就被顾莫深的眼神打乱了思绪。 她迅速的抽回还挨着那具挺拔身体的手,即使是她儿子,她也无法像面对一个平常人般随意。 偏偏姜瑜的性子带着一股强势,她认为顾莫深是自己的儿子,不管他现在拥有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是不是位高权重,他是她生的。顾莫深不为所动的神情激发了她想要驯服儿子的斗志,她服软说的一大通话不过事想缓和跟顾莫深之间的关系。 既然他眼里只有那个杜依庭,她不得不这样做了。 “儿子,我不知道你的腿有没有落下后遗症!”姜瑜话才吐出一半,见顾莫深的眼神倏然冷下来,她意识到话说的不对,连忙改口。“不、不、不,我就是想关心你!我在法国常吃的一种保健品,可能国内也有类似的,但是国外的东西、你也知道,吃着还是放心,而且疗效还不错!”她几乎是硬着头皮讲完。 察觉顾莫深过度敏感的反应,姜瑜心里多了一种痛。外界谣传中赫总裁残疾的闲话她也听到过,从未见顾莫深辟谣,她一直以为顾莫深不在乎,而且他的腿真的康复的很好。 作为母亲,毕竟见不得自己孩子受委屈,她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不耽误你忙公务,路上多注意!” “你想说什么?” 不料,顾莫深却来了兴致,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郑重。 姜瑜内心挣扎了一下,她挤出来一点笑容,踌躇的走到茶几边拿起一只小盒子。 “我托人给我寄回来的,这种保健品的效果很好。” 原本应该以很惊奇的语气来勾起顾莫深的注意,因为姜瑜的情绪被干扰,她怕多说般简明扼要的说了两句,反倒是让人忽略了故意的成分,多了几分真实感。 诚然,顾莫深忌讳有人提到他的腿,不论好、坏。姜瑜碰了忌讳,也误打误撞的探触到了顾莫深的心。 他从小缺失的母爱,在这么一瞬间体会到了母亲对他的温暖,有时候不是做多少事,而是感同身受。 “自己留着吃吧,我身体很好。”难得,顾莫深用一种儿子的口吻回道。 加上他身上的气息明显缓和了,也让姜瑜鬼使神差的动了多余的想法。 她精明的眼光刻意扫着顾莫深的表情,见他不似之前对自己的冷漠和抵触,她眉间泛着急促的讨好,装作关心的补了一句。 “我下次麻烦之桃多寄几盒过来。”说完这话,她等待顾莫深的反应。 顾莫深并没有叫她失望,他深邃的眸一顿,漠然的问道。“你是说夏之桃?” “你认识之桃!哎呀,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姜瑜笑着,惊诧道。 姜瑜感慨的不得了,表情有些夸张,她用一种跟夏之桃很熟识的语气跟顾莫深简短的提了提自己是怎么认识夏之桃的,话里透露着她刚与夏之桃联系完。 “时间不早了!” 顾莫深似是很不感兴趣听她瞎聊,说着,人已经走到门边。 他的表情让姜瑜心里打鼓,她笃定顾莫深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夏之桃的下落,可是这样看,似乎他压根就不想知道。 “莫深,是不是妈妈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了?好!我不说了!你快去忙吧,男儿有志四方,妈妈能体谅。等你回来,我们母子两人好好的坐下来吃个饭,你也听听我这些年在法国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法国,后来之桃来租房子,刚好跟我住隔壁,哎、她人很nice。” 话说到一半,姜瑜做了一个法国女人优雅而含蓄的姿态表达她对夏之桃的喜爱。 低沉的“嗯”了一声打断姜瑜的话,顾莫深踏出房门。 在姜瑜说出夏之桃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打开的心门瞬间关闭,对她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顾莫深锋锐的眼眸冷厉的一收,掩饰住眼底的失落。 车上,唐谦向顾莫深汇报纪检委的检查进度,顾莫深似疲惫的仰靠在座椅上,打断他。 “谦,你母亲反对你和梅梅,会不会故意刁难梅梅?” 唐谦一怔,不解的扶了下眼镜。 他书呆子气的望着自己手上的资料,没想起来自己爸妈说什么,倒是对梅梅母亲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我父母倒不觉得梅梅哪里不好,对她只能说是客气,没法把她当成儿媳妇看。如果抛开梅梅的父母,我感觉我父母应该会喜欢梅梅,只是因为梅梅的父母,我们两家矛盾太深。我母亲仗着家里的背景,当年让梅梅的父母吃了不少苦,梅爸爸到退休了还没有一官半职。两家人坐都坐不到一起,更别说化解。见到梅梅,他们心里自然不舒坦。不过刁难梅梅倒是不会,他们会顾忌我的感受。” 顾莫深哑言一笑,如果姜瑜会顾忌他的感受,就不会伤害杜依庭。 他不要求姜瑜对杜依庭有多好,也不寄予姜瑜会喜欢杜依庭,但是,姜瑜能否看在他的面子上别招惹杜依庭。 那份想留姜瑜的念头突然被打消了,他突然不想让姜瑜留下。随手掏出手机,下命令,命人马上替姜瑜搬家。 姜瑜在听到他下的那句命令,应该会配合,而他,既然姜瑜主动透漏夏之桃的消息,那么她应该知道夏之桃肚子里孩子的下落。 …… 顾氏的调查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在调查中,与顾氏交好的市政官员跟顾莫深通过口风,要他将事情一并推到杜仲身上,毕竟杜仲在羁押期内畏罪自杀,死无对证。 迫于压力,顾莫深只通过发布会简要都澄清,但他二叔、三叔已经通过媒介将这个风声传播出去,他想压也晚了。 看在杜依庭的面子上,他对杜仲带着几分对岳父的尊敬,无奈他身不由己。 接到李坤的电话,这让顾莫深意外,李坤想见他。 作为市委常委,李坤的职位升迁的过快,他行事又很低调,顾莫深特意给他配备了司机和车,他用,却是谨慎。 他只在表面用,也曾用来关照过杜依庭,但是涉及私事,他从来都很谨慎。 他要见顾莫深,顾莫深答应了,但是他见的不止顾莫深,还有不少人陪同。 “李书记,跟我客气!” 顾莫深用公筷夹菜给李坤,向来他不在人前示好。今晚,顾莫深当着一桌人的面儿,为李坤夹菜、倒茶的关照,让李坤有些骑虎难下。 跟商人走近了,并不是好事。 如果是寻常的生意人,别人只能认为生意人会来事,晓得怎么攀亲,可是这事放在顾莫深身上便不寻常了。 顾氏在s市地位稳固,向来都是市府的人巴结顾莫深,而不是顾莫深主动亲近人。 桌上的人有生意人,也有市府的人,桌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明早就成为人家饭桌上的谈资。 李坤严肃的拱手相让,示意顾莫深太客气。桌上只有他和顾莫深滴酒不沾,在偌大的场上更显得突兀和诡异。 “李书记,这次的动静可是够大的!您那里就没点什么内幕消息给我们透个风儿,顾总这里可是喝完今天这场,指不定明日就得去您那里面了!” 有人调侃李坤,要他关照顾莫深。 李坤不能引火上身,但是又不好直说这事不归他管,他客气的站起来,说自己去个卫生间。 “哎、李书记,包厢就有厕所,你怎么跑外面去了!你是不是想溜啊?” 说话的人故意拆穿李坤的意图,歪头跟身边的人质疑,这样的人怎么能进了常委? 李坤面上泛起黑红,他不自在的应付一笑,心思早已定了。他出了包厢的门,头也不回的朝大厅走去。 来的路上,他特意要司机跟顾莫深确定地方,怕不止自己跟顾莫深,听见司机反问了一句,他就没多心,哪知顾莫深把他骗到这里。 他一进来就被里面的人给惊到了,这种时期,顾莫深这是明摆着把他拖下水。 包厢里,顾莫深依旧稳坐如山,吐了一口烟,眯起眼眸,摆手要唐谦跟上去,他岂会轻易的放李坤走? …… 唐谦的伸手不错,李坤被剪了双手丢在后座。 他瞪着两眼跟司机叫嚣,司机本就是顾莫深的人,在李坤身边蛰伏了五年也没有探到有价值的消息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捆李坤的力量不由的重了三分。 “李书记,委屈委屈,顾总马上就到。” 唐谦客气道,边丢给司机一个眼神。 不等李坤发出反抗的声音,司机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 车不知开到什么地方,四处不见一丁点的灯光,水腥气儿特别重,还是熏人的那种。 李坤被人从车上丢下来,唐谦还留在车上跟司机说话,他们似乎是在等待顾莫深下令怎么处置他。 他约见顾莫深,却被他设计弄到这里来,李坤像是预料到一般,反手将手表重重的在地面上砸了几下。 能跻身市委,他不可能连一点自己的手段都没有。 砸表的时候他觉得绳索有了一丝松动,李坤歪在地上奋力的挣扎,他手上的绳索一挣居然被他挣脱了。 李坤连忙拽掉嘴上的布,趁着夜色漆黑,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跑。 跑了十几分钟,看不见车子的灯光,很快,他就放弃了。 方圆几公里都不像有人烟的样子,要往哪里逃? 李坤不放心的扭头寻找扔下自己的车,他担心车子去而复返,顾莫深的手染了多少条人命,别人不知,他可是有目共睹。 杀人灭口、这种事不陌生! 听不到车子引擎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灯光,李坤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跑,突然,他闻道一股烟草的味道飘过来。 有人、可能是接应他的人! 他欣喜,狂奔了几步,再一定睛,看到缓缓移动到自己面前的高大黑影,李坤热血沸腾的心一下子冷了。 “顾莫深、我跟你无冤无仇。” 李坤失了惯有的冷静,他害怕的大喊,企图用声音来给自己壮胆。 他的心在胸腔里急剧的跳动,跳乱了节奏,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还没有出手,就被洞悉了一切。 黑影也不说话,只是玩弄着他手上的打火机,防风的那种。 一燃一熄之间能看清顾莫深瞬间清晰的脸,深邃的五官挂着一种天生的冷漠和矜贵,目光比四周漆黑的夜还要沉。 沉稳优雅、不疾不徐的男人,冷戾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李坤的冷静,他的脸上露出的一抹恐慌渐渐扩大至全身,麻痹到了双腿,脑中顿时有种想跑也跑不掉的恐惧。 顾莫深浑身散发出俯视一切的霸道气息,陈冷的问道。“那张卡,怎么在你手里?” “你把王正峰的身份透露给谁了?” 李坤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脚不知踩到什么崴了一下,踉跄地勉强站稳。他不答,又深知顾莫深的做事风格,顾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被顾家第一个盯上不意外。 可是、 李坤仰头望着一颗星斗都没有的天空,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说的一点没错。 “李书记,你约我出来,不拿让我信服的东西出来,我怎么会罢休?趁我现在还有兴趣。” 顾莫深漫不经心的哼道,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倏地,金属“叮”的一声,打火机被锁上。 猛地看不见那张忽明忽暗、满腹城府的脸,李坤心脏应激的刺痛起来,认命地承认道。 “顾莫深、卡是杜市长留给我的,要我交给他女儿,王正峰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顾家的家庭医生!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死在那里?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知道是不是庭庭举报的顾氏,庭庭手里还有什么资料?” 李坤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恐惧的嘶吼着,额头上的青筋迸出。 “还有什么资料?难道你不知道?” 顾莫深嗤笑的反问道。 虽然夜色深的只能辨认出轮廓,仍能感觉到李坤身上的那股死寂,脸色灰白的晃了晃消瘦的身体。 他担惊受怕了五年的噩梦还是发生了,以为杜依庭不回s市,杜鹃不过问杜家的事,杜望潮会被顾莫深囚禁一辈子,那些罪证就会安安稳稳的躺在某个隐蔽的位置。 同时,他又悔恨,他本不该心软,居然主动把那张卡交给杜依庭,他当时存了什么心思!后悔的仰着脖子,他犹豫过,那张卡给了杜依庭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他犹豫了五年,最终还是想要杜依庭自生自灭,带着杜家的秘密自生自灭。没想到的是,顾莫深已经找到杜依庭。 “说,你把王正峰的身份透露给谁了?或者、”顾莫深用手上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慵懒的用牙齿咬着,含混的又接了一句。“王正峰的手机在你手里?” 随着顾莫深吸烟的姿势,火星在半空中一闪一灭。 盯着面前难以撼动的男人,他都已经查到自己这里,难免不知道自己那些心思,李坤抬起儒雅的面庞,眼底没了震惊,只剩后悔。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没害过杜家任何一个人,也没想利用杜家,能官至今日全凭个人造化,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有杜市长的提拔、同王正峰一样,杜市长对我们都有恩!那张卡是杜市长生前叮嘱过的,房间流传出杜家名单后我辟过谣,但是没人相信这份名单不存在!” “杜市长留下的资料是罪证,当年我见过,不止你、我,半座城都被牵扯进来,你说我能不会害怕吗?”李坤说着突然笑了,他不屑的摇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担心东窗事发,没错,王正峰的手机是我拿的。那天、我赶到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顾莫深敏锐的感觉李坤不对,等他想捉住李坤时,扑了个空。 夜色浓的像泼过的墨一般黑,反光的河流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李坤用话拉住顾莫深的注意,趁着夜色、他不备,不知深浅的一头扎下去,这是求死。 顾莫深厉声命令道。“唐谦,马上派人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心底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这个李坤,真是不知好歹。 …… 所谓反光的河流不过是一条城市泄洪沟,春季少雨,几乎能见河底,李坤扎下去,便是一头扎进几尺厚的淤泥里。 唐谦带着人,没费什么劲就将李坤找到,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司机随便从车上找了件羽绒服丢在李坤身上,他畏冷的裹在身上。 “知道怕冷、刚才寻什么死?” 顾莫深朝李坤身上丢下来一支烟,扭脸示意人给他点上。 李坤儒雅的脸很落魄,他的确落魄。冻得发抖的手,颤颤巍巍的捡起烟,司机蹲下来喊了他一声,替他将烟点燃。 “那天你赶到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深吸了口烟,顾莫深继续刚才没完的话题,他的表情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坤并不怎么会抽烟,他被烟气呛得直咳嗽,却舍不得那一点点火光,贪婪的用嘴巴含住温暖的烟雾。 “我、我只是捡到王正峰的手机,我们是杜市长托孤的人,我才知道,哈哈哈!” 顾莫深一向沉默寡言,脸上更不易有什么情绪,听到李坤避重就轻,他不动声色收紧了手上的打火机,李坤哪里知道他平静的面貌下已是如此危险的心里状态。 打火机像是不小心掉在李坤身上,瞬间就点燃了李坤身上的羽绒服,他几乎要被火球吞噬掉。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跟杜依庭分手 李坤没想到顾莫深救了他后,又想杀他。他张开双手,尖叫着跑动。 这样迎着风跑只会死的更快,顾莫深摆手,跟着司机一下子将李坤按倒在地,将他身上的衣服迅速的扒下来。 李坤还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嘴里“啊呀、啊呀”的喊着,惊恐难平。 人终归是怕死,看到李坤这副德行,顾莫深漠然的眼中庞若无物。 “把人送回去!悦” 他转身径自朝远处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车,当时若是李坤再往前走五十米就看见了。 车上的人开着晃眼的大灯,见到顾莫深高大的身影渐近,他歪嘴,讪笑着拍手叫好搀。 “深少,挺会玩火啊!”方浩坐在驾驶座上。 不久前,顾莫深要他找人盯着李坤,谁都没想到李坤会出现在会所现场。 据说警署那边盯着这家会所已有半月之久,迟迟都不见动静,偏偏王正峰前脚到,后脚警署临检。灰色产业被查出什么自然不用多说,怪就怪在,王正峰一个没有任何消费项目的人被捉了,后来还死在包厢的卫生间里面。死因是王正峰不配合调查还袭警,身上携带危险品,最后怎么死的不了了之。 李坤出现在案发现场也不是说不通,毕竟出了人命,需要市府的人出来辟谣,只是谁都没想到李坤在这时候冒出来,顺便被方浩的人发现他拣走了王正峰的手机。 从杜依庭嘴里,他才推敲出那条信息是李坤假借王正峰的口气发的,他这么做单纯为了骗过杜依庭、还有另有他人? 杜仲手里的资料不可能只针对顾家和方家,却只把顾家和方家举报了,方家已经没了对症,说明有人看他顾莫深不顺眼,想像五年前一样悄无声息的灭了顾家。 顾莫深一双冷眸凌厉的收缩,充满了嗜血的暗芒。 “有人会主动联系李坤,经过今晚,没人不会认为李坤已经是我一个战壕的人了!” 方浩活动了几下脖子,他不下没有把握的结论。 “人死的蹊跷,听说上面压得紧,家属那边已经摆平了!如果李坤是听命办事,他的动作都利索到如此,何况比他手段更高一筹的人!不过李坤是不是你的人,不用你下套,这盘棋已经是死局。我猜、不出一周,李坤肯定地位难保,而且、” 没有说下去,方浩淡淡的睨着顾莫深,比划了一下脖子,他的意思是,李坤差不多要被解决了。 顾莫深歪头,跟方浩嘲讽的视线撞到一处,两人不屑的同时一哼。 方浩神色正经的眨了下眼睛,舔着口腔内壁问道。 “深少,你真的要查出来后背的大佬?这个人你未必能扳的倒!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 他想知道顾莫深的决心有多大,顺便决定他的步态。顾莫深这次玩的筹码过大,虽然大到让人惊悚,不过、 一口气没喘匀被口水呛到,方浩咳起来,边咳边扫着顾莫深的脸。他是不是欣喜过早了,这么沉不住气,又得被顾莫深这家伙嘲笑了。 “就是因为拖家带口,才必须扳倒他!”顾莫深脸色冷静、沉着,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 见顾莫深玩真的,还是为了个女人玩这么大,做事情一向喜欢用最简单的手段达到价值最高效果的方浩,不赞同的摇摇脑袋。 “哎、真是搞不懂!那个杜依庭有什么好的?不过、” 突然想起什么,方浩眸色闪动,他想到的可不敢说,怎么能当着顾莫深的面儿说他的女人有一身好肉,白嫩的让人垂涎三尺。 方浩这带着拐弯的话想听不出来个颜色都难,何况顾莫深护着杜依庭护的紧,半响却不见他翻脸。 “哎、我刚帮了你个大忙,怎么不也表示一下感谢!” 将头凑过来一点,方浩见顾莫深专心致志的盯着手机,甚至那张冰山脸上居然多了笑纹,奇迹啊! “你看什么?” 突然发觉方浩不好好的开车,反而将头探过来凑热闹,顾莫深立刻拉下脸将手机收起来。 “好好开你的车!”顾莫深沉冷的命令道,像在使唤他的人。 “好东西就大家分享一下,你又得了什么消息?顾家的、还是杜家的,反正方家的我是不怕!” “都不是!明天开始我要配合调查,大概三天左右,外面就麻烦你了!”说着顾莫深顿住话,睨了方浩一眼。 顾莫深的口气可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他好不好? 方浩慵懒的靠在驾驶座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大,随着车体的颠簸,他不屑的咧嘴。 他真的是搞不懂啊,以前他跟顾莫深敌对的时候,一睁眼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捉到杜依庭,现在他却变成顾莫深的盟友,接*班保护杜依庭。 这种身份的转变令他很不适应,想起杜依庭每次见到自己的模样,都是一副吓破胆又强装剽悍的模样。逗逗她倒是也挺有意思的,拿着顾莫深跟他大呼小叫,还真把顾莫深当成天神了。有个这种女人,生活似乎也不错,没事逗一逗。 不知怎地,方浩想起了那个当真跟自己横的妞。那妞张口就跟自己叫嚣她是统战部长的女儿,还调来直升机来他这里劫人,这动静闹得,他那点军火买卖几个月都没敢摸。 他寻思是不是弄过来驯服了,驯的跟杜依庭一样听顾莫深的话就成! “这几天,我会安排唐谦跟你联系。”到了市区,顾莫深多交代了一句。接应他的车也快到了,表面,他跟方浩还是敌对的关系。 方浩被自己脑中的想法乐的嘴角一弯,听到顾莫深跟他搭腔,他吊儿郎当的挑眉跟顾莫深示意。 “哎、不多聊聊,找地方喝一杯!” 他纯粹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别叫顾莫深嘲笑他。 “没那个功夫!”顾莫深冷冷的回绝了。 就知道他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哎!方浩心里叹了口气,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出奇的兴奋。 “妈的,就知道你不去,算我没说!”方浩大大剌剌的用手比划了个姿势,就在他一脚油门准备窜出来猛地扎住,探出头,嬉皮笑脸的将头从车窗探出来。“深少,你那个妞,皮肤挺正!” “妈的、” 顾莫深也学他的腔调骂了一句,抬手就指过来。 空气里留了一串大笑,哪儿还有越野车的影子。 …… 顾莫深正式接受审计调查,不仅涉及顾氏的所有项目,甚至整个集团的运作都处于半停止状态。 他以及顾氏的高层被隔离在顾氏大楼顶层,整整三天三夜。 像手机、电脑之类的通讯设备都被切断网络,手里的电子产品形同虚设。 直到三天后,铺天遍地的电话、信息成灾了般递进来,顾莫深只挑杜依庭的看。 虽然他要唐谦每天定时发信息给杜依庭,一旦她缠人要打电话,便借口说自己忙,这种借口还是被杜依庭识破了。 她不仅没闹,反而很体谅的不打扰他,也没有逼问唐谦问他在做什么。 “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对不起,都因为我,如果不是我、” 电话刚打给她就听到道歉,顾莫深语气一沉,“你就想对我说这些?” “那你要听什么?” 听见她这口气,几乎能想象的到她已经撅起嘴巴。 顾莫深忍不住笑出声,要她再用这种腔调说句话。 “受虐狂!”杜依庭咬着下唇,甜蜜的说道。 两人有段时间没这么轻松的说话了,聊了很久,这仿佛是顾莫深的放松时间。他一只手握住手机,一只手枕在脑后,柔软的声音顺着他的耳道涌进他的胸口,那种被甜蜜注满身体的感觉让他心神舒畅。 他的话让杜依庭宽了宽心,但事实远没有他轻描淡写的那般容易。 顾氏的形象受挫,连着几日股市大跌,加上之前顾老二做主投资的几个项目亏损严重,顾老三又嚷着缩减对分公司的资金支持,几乎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顾老二手上的项目这么多年一直硬撑着,已经被立案作为顾洪磊涉嫌洗黑钱的重点调查对象,而他不仅拿不出账簿,手上的账目乱的一塌糊涂。 他也疑心,那几个项目就是当年为了洗黑钱才投入的。 回到s市后,除了那三天,他像灭火器一般处理突发事故。 唐谦敲门打断了他们的聊天,许是听见他分神的一顿,杜依庭小声说了两句,乖顺的挂了电话。 “顾总,时间差不多了!” 顾莫深点头,他命唐谦召集人开会。 他静静地看了手机好久,目光中尽是期待之情,杜依庭用神秘的声音说给他寄了样惊喜。 …… 出席会议的都是顾氏的元老及高管,商量如何应对顾氏被举报的处理。 期间,有两个元老突然提到杜家,眼看着杜依庭又要被有心之人拿出来说事,顾莫深往桌上一拍,手机顺着他的手掌滑出去几寸。 “别让我说第二遍!” 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不允许这种话被人挂在嘴边。 “敢做还不敢当?谁不知道你又跟仇人的女儿好上了,你们说、你们说!你老子是怎么气死的?我大哥临终前说过没有,你要是还敢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不孝!你在这里还为那个女人出头就是不忠!顾氏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敢说跟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像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怎么配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顾老二站起来指着顾莫深的鼻子就数落起来,末了,他的话音低下来,但他嘴边嘟囔的话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顾家叔侄间,逼宫的撕逼大战再一次展开,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由顾老二打头。 冷眸不疾不徐地瞪着顾老二半晌,顾莫深挑衅的勾唇一笑。他在人前是不笑的,有人眼里他笑容俊逸,养眼的紧,有人眼中诡猥奸诈,瘆人的紧。 顾莫深眉头轻压,不屑的无视道。“撵我下去,也要看是谁?” “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叔!”顾老二被顾莫深的话气的站出来就教训道。 “拿这个压我,你知,我从来不怵这个!爷爷生前就讲过,我什么都缺,就是胆儿大!” 顾莫深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他的面色也陡然变冷了,一脚揣在脚边的桌子侧面,借着身下大班椅的惯性向后一退,高大的身影跟着站起来。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伴着他的动作,整个会议的气压都低下来。 他俯身,将两只手撑在桌前,虎视眈眈的逼视着每一个人,最后那双眼眸落在顾老二脸上。 顾老二望进他那双充满阴鹜的眼时,才意识到骇人的危机正在逐渐逼近,他慌张的朝老三掷去眼神求助,他们兄弟联手才有可能借着顾氏洗黑钱将顾莫深拉下台。 今天他跟老三商量好的,老三怎么不接话?顾老二焦急的拿眼瞅顾老三,他从来就没在这个侄子面前讨着便宜。 “我手上也有一份资料,不知道二叔、三叔有兴趣让我在这里念一念,还是私下里我们叔侄好好叙叙旧!” 他慢条斯理的嗓音,仿佛在昭告什么,又仿佛警告什么,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感,让人不敢小觑。 顾老三突然将两手往腋下一叉,一副敌对的架势,他微微跟顾老二示意。 跟着,顾老二接到老三的眼风,磕磕巴巴的朝他发起进攻。 他们吃准了顾莫深不能违背顾洪磊的遗愿,一是打理好顾氏,二是杜家,这两样都是顾莫深办不到的。 几位元老借着顾老二的话劝导顾莫深,早先顾老二、顾老三已经联合了不少人,加上放出来的风声矛头直指杜依庭,眼下就差将顾莫深与杜依庭在g市住在一起的事情讲明。 谁都顾忌这位当家的,要是真翻了脸就不好收场了。 原本会议是研究如何摆脱顾氏洗黑钱的黑历史,这下变成了责难顾莫深的大会。 “你今天表个态,管理不好顾氏就让贤!至于你跟杜家的小丫头有什么,那是你的私事,我一个当叔叔的管不了那么许多!你都不在乎自己亲爹死在谁手上,我们当弟弟的再着急有什么用!不过全城的人看着你,你顾莫深办下这种恶名昭彰的事情,真是丢了我们老顾家的脸,像你这样怎么配住在老宅里面!” 顾老二见形势一边倒向自己和顾老三,他的胆子也肥了,脑子里那些东西恨不得一股脑的都倒出来。 气氛正尴尬的不得了,唐谦忽然进来,俯身在顾莫深耳边说了一串话。 跟之前踹桌子的动作比,顾莫深缓缓地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听唐谦汇报完,转身一脚将碍事的大班椅踹出去。 旋转的椅脚还在不停打转,人已经离开会议室。 会场的人面面相觑,顾老二小心的跟老三交换了个眼神,顾莫深这是发脾气,还是想证明给人看他的腿。 …… “老办法,该闭嘴的人都让他们闭嘴!” 顾莫深边走出会议室边跟身后的唐谦交代。 “顾总,真的要这么做?”唐谦斜了眼跟着他们出了会议室的几个元老,不确定的小声重复道。 “能动手的费什么口舌!”顾莫深寒眸一眨,说的漫不经心,他顺着秘书推开的门,看到办公室里的人,他眼都不抬一下的命令道。 “请出去!” 姜瑜一张笑脸迎上来,听到顾莫深这句话,笑容僵在脸上,当着这么多顾氏元老的面,让她怎么下的来台? “莫深、” 她拘谨的搓着手,喊了顾莫深一声。 “顾总,看来你们有家事要谈,我们还是先回避。反正您已经接受完调查,想必最近应该能解除对顾氏的禁锢。毕竟年初就发生这种事,影响一年的经营。” 顾莫深身后跟着几个与他一条战线的元老,其中两个人认识姜瑜,跟姜瑜点头,许是心里都焦急,嘴上这么说着,眼睛还是忍不住多望了眼顾莫深。 “谦,请几位叔叔伯伯去小会议室,我随后就到。” “那、我们先过去了。” 跟姜瑜打招呼的两人,看似在跟顾莫深说,实则是说给姜瑜听。毕竟这位,曾经是顾洪磊的太太。 “有劳了,还望看在洪磊的面子上多扶持莫深。”姜瑜优雅的欠身,她依旧以总裁夫人的姿态示人。 元老们面上一难,应了就是承认这位顾夫人,不应又吃不准这母子间的关系,讪讪的一笑搪塞过去。 顾莫深走到桌边,毫不顾忌的摸起烟盒,拎出一支低着头凑到火机边,深深吸了口。 姜瑜没有阻拦,她环视了一圈,走到饮水机旁替他接了一杯水端过来。“儿子,就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他叼着烟,痞气的盯着姜瑜,深邃的眸丝毫不见一点波澜。 唐谦汇报顾氏的银行承兑到期,介于洗黑钱的事情,检察院又封了顾氏的账户,现有的流动资金不够,中赫的钱他前段时间买了两块地没什么活钱,十几个亿的资金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钱的事倒是好说,唐谦最后那句话令他心里发了火,姜瑜来了。 云姨将杜依庭手受伤的经过说给他听,又唠叨姜瑜虽然人不住在半山别墅,可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跑过来,她实在看不过杜依庭那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杜依庭除了巴结顾莫深,什么时候这样过。 今天一点风声还没飘起来,姜瑜就来了,顾莫深薄实的唇不着痕迹地牵动了一下,伸手弹了弹烟灰。 “莫深,那15%的股份初群群死前还给我了,我想转让给你,但是我知道现在顾氏缺钱,要不然就这样,打听一下有谁想要,我可以转让给他!”姜瑜绞着手,忐忑不安。 “你想帮人把我撵下台!”顾莫深讽刺的问道。 冷漠的睨着手上燃了一半的烟,前一刻还馋烟馋的不得了,这一刻,他毫不留恋的掐灭在烟灰缸里。 姜瑜表情一怔,她不是这个意思。 “莫深,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帮你、让你轻松一点。我听说顾氏的事情很严重,很多地方都需要钱、”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莫深冷冷的出声打断姜瑜的话,他知道连姜瑜都迫不及待的想加入他两个叔叔的行列参团对付他。 母子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略微相似的脸部轮廓映衬在对方的眸底。 良久,姜瑜垂了垂眼眸。 “我可以把手上的股份全部给你,你怎么处理都行,再有、我还可以告诉你夏之桃的下落,还有她的孩子,只要你、” 话说到一半,一股寒意漫天铺地地袭来,她惊骇抬头,眼神对上顾莫深那对投射过来的炯眸,如深潭般冰冷又无情的黑眸正漠然地盯着她,毫不遮掩。 ---题外话---p:这两张节奏没顺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朝上看有什么好看的 顾莫深蹙着眉头朝姜瑜看过来,深眸狂劲内敛的微微一缩。“留着下半截话,我还会考虑继续喊你一声‘妈’!” 他如利似箭的暗芒在姜瑜脸上一掠,留给她一道不屑而高耸冰冷的背影。 姜瑜抿着唇角,呼吸颤抖。她僵直的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知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来这里。 这间办公室最早是顾老爷子的,老爷子中意自己的亲孙,钦点将自己的办公室留给顾莫深,他也遂爷爷的意思一直用到现在。乃至在顾洪磊还坐在顾氏董事长的位置上时,所有人能都知道顾氏迟早一天要交到顾莫深手中。 如今变了格局,但是她仍能嗅到顾老爷子用惯的那种香料,那种味道让她如坐针毡,仿佛老爷子会突然在她眼跟前冒出来一般,连带着脑子都不好使了悦。 如果她的语气再强硬几分,是不是就能让顾莫深顺从自己,小时候的顾莫深很听她话的,依偎在她怀里时刻都不跟她分开,怎么到现在,他却那样敌视自己。 要不是医生说她可能要摘掉半页肺,他至今都不肯喊自己一声“妈”,顾莫深为什么不能像曾经儿时那样跟她亲密搀? 良久,姜瑜才动了一下头,微胖的身体让她站久了就会腰酸背痛。 这个毛病是生顾莫深的时候落下的,记得她还在月子里,顾洪磊的两个弟弟闹着要分家。顾老二看上了在老宅帮忙的一个小丫头,她对下面的人严苛,顾老二就三天两头往她这里闹腾,挑她这个做嫂子的毛病,整整一个月子都没消停。 顾莫深出生后黑白睡颠倒了,成晚成晚的闹,顾洪磊又忙着顾氏,她一个人带孩子累的落下毛病。还记得顾洪磊不忙的时候会替她捏几下,两人玩笑,说生下一个孩子让她再做月子的时候补回来。 哪儿还有下一次,顾莫深的腿出毛病后,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直到她提出离婚。 一幕一幕的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上来,不是你想忘掉或者你想从未发生就能消失的,会在你脆弱或者不经意间冒出来,侵蚀着你的神经。 除了曾经的甜蜜难忘,遭受的痛苦也难忘。 小会议室里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声音又低下来,跟着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顾莫深快步走回办公室,他有份文件忘记拿,推开门,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姜瑜还站在这儿。 也只是惊怔了一秒钟的时间,随后他旁若无人的走近老板桌。 剪裁得体的衬衫衬的顾莫深身材挺拔、气质俊逸,他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翻看了几眼后,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姜瑜。 姜瑜身上的强势被一种柔软代替,她伤感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忧郁,安静的望着顾莫深,仿佛少看一眼就见不到了。 顾莫深的眉心紧缩着,似乎在压抑些什么,越过姜瑜时,他缓缓的停住脚步。 “想清楚、跟庭庭好好相处,我会考虑接你回别墅!” 听到他这句话,姜瑜脸上讥讽的一笑,她知道是她脸上的落寞打动了他。 她深吸了口气,有哪个母亲像她一样卑微的乞求自己儿子的靠近,好在看来她儿子对她还不是无动于衷。 只是、 姜瑜的目光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凝住,她还清晰的记得楼上是顾洪磊的办公室,为了洪磊,她会跟儿子休好。顾洪磊临终前,要她回来,要她帮衬儿子打理好顾氏。 既然儿子要她跟杜依庭好好相处,那她就试试。 “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就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 “爸,你什么时候在堂哥面前扬眉吐气过?你也是,三叔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咱们家一辈子都给三叔当枪使,怎么你还没看出来?” “你懂个屁?喊的这么亲,他怎么不弄你进顾氏?” 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音渐近,忽然人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 看到办公室里的姜瑜,顾老二差点没反应过来,顾茹根本就没见过。 “哎呦、大嫂!呵呵呵呵!” 顾老二拍着手叫起来,在顾莫深的办公室里见到姜瑜,真是让他吃惊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母子俩都是狠主儿,当年姜瑜为了跟顾洪磊离婚,当着他们兄弟几个的面儿,扬言再也不踏进顾家半步。 “稀客啊大嫂,这里、怎么老爷子和我大哥一死,你也不忌讳什么了!”顾老二看看姜瑜看看地板,勾起一堆往事。 姜瑜将提在左手中的包跨在右胳膊上,扬着下巴就要走。 “哎、大嫂,几十年不见,怎么不认识我了?哈哈哈!”顾老二兴奋着,拉过身边的顾茹,介绍道。“你大妈,一直住在法国。大嫂,这是我大女儿顾茹!” 顾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姜瑜,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姜瑜跨在胳膊上的那只包包上。这位是她堂哥的妈,虽然人发福了,不过从头到脚这一身旅居的华侨气,让她羡慕极了。 “大妈好!怎么不见我堂哥陪您?” 她大大方方站出来的跟姜瑜打招呼,鲜少能跟人这么热情的模样让顾老二不顺眼的挑了下眉毛。 “嗯!莫深在开会,你们坐下等他吧!” 姜瑜客套的看了顾老二一眼,又看了看顾茹,疏离的顿了顿身子,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哎、爸,怎么他们母子间的关系不好啊?” 顾茹还伸长了脖子瞧姜瑜的背影,一脸的感慨,旅居法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人老是老了,气质好啊! “还用问吗!” 顾老二嗤鼻哼了一声,觉得姜瑜不给面子,他跟女儿说了这么多话,还给她个笑脸,人家皮都没动一下,跟她儿子一样,鼻子长到天上,一脸的清冷样,不把人放在眼里。 顾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想到什么捅了顾老二一下。“爸,你说上次在老宅翻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是我这个大妈的?” “屁!这个女人也就有胆来这儿,借她八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老宅!你爷爷就在山上看着,她敢去?我们走!” 见办公室里没有人,头顶上的墙角还有两个红点点一闪一闪的,顾老二口气十分冲人的回道。 他晓得顾莫深的办公室有监控,拉着顾茹出去,是非之地不易逗留,免得他那个脑子灵光的侄子又不声不响的搞他。 “到底她为什么不敢去老宅?爸,你跟我三叔嘴里那个狠毒的女人说的是我大妈吗?” 顾茹嘴角勾了勾,来了兴致。 顾老二瞪了女儿一眼,嫌她多嘴。手背在身后,匆匆的出了顾莫深的办公室。 “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我查不到!”顾茹不屑的顶撞道,最后多环视了办公室一眼。 今天她没白来这里,开始被顾老二喊到这里来她还老大的不高兴,什么配合顾氏调查要她来这里帮几天忙,她怕被顾莫深指名道姓的骂作笨。 不过能见到顾莫深的亲妈,真是惊喜,她对顾家的那些秘密感兴趣极了,大多都是听别人说,什么顾莫深是瘸子,她大伯因为婚外情跟大妈离婚,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她爸妈和叔叔都只字不提。 仔细回想,她这个大妈跟顾莫深长的还真的有些像,应该是顾莫深的亲妈,这一点应该假不了。 …… 用了几十年的总部办公楼有些旧,随着顾氏业务的扩张,集团原址上增加了不少建筑,不过高层一直留在那栋泛着旧红色的四层洋楼里。 姜瑜只认识小洋楼,出了大门她就找不到出口,人在原地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她来的那条路。 一时间又拦不到出租车,她穿的少,在春风里吹的瑟瑟发抖。 “大妈!” 异常亲切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姜瑜扭头的功夫,顾茹开着红色的甲壳虫停到她面前。 顾茹上的笑容有些假,姜瑜是什么人,能看不出来。 姜瑜礼貌的跟她点头,见到顾茹的长相,她还真是吃惊,顾老二真的跟那个在老宅帮忙的小丫头结婚,还生了孩子。看在顾茹喊自己的份上,她给顾老二留面子,没提这档子事羞辱他。 “大妈上车,集团太大走出去要半天呢!今天又这么冷。您去哪里,我送您过去!” 面对顾茹超出正常的热情,加上姜瑜原本就厌烦顾老二,她怎么会跟顾老二的女儿掺和在一起。 在楼上时,她听到顾老二和女儿的交谈,这让姜瑜产生了一点心思。在顾茹对她浑身打量的目光下,姜瑜神情淡淡的露出了一点笑容就坐进甲壳虫的副驾。 顾氏闹出来的动静她都清楚,顾莫深的内忧外患,她岂能置之不顾。顾洪磊说过要她帮助儿子打理顾氏,现在顾洪磊的弟弟想逼宫,她就先从顾老二的女儿这里下手。 姜瑜跟顾茹报了个地址,顾茹想了想,说她要拐个弯给朋友送点东西过去,然后再送姜瑜过去。 “那就不麻烦你了,你找个方便的地方停车。” “不麻烦不麻烦,其实顺路,我回家也要走那条路,而且我们家住的还跟大妈您说的酒店挨着。只是我朋友那里,我懒得再跑一趟了,您就等我三分钟!” 顾茹快言快语的拦姜瑜,生怕姜瑜会不坐自己的车。 “你也有事情要忙,我不耽误你了。” 姜瑜执意要下车,甚至拢着身上的衣服,将包提在手上,一副随时要走的模样。 “哎呀大妈,这附近都不好停车,到处都有监控!”顾茹脚下加着油,佯装对路况不熟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娴熟的打着方向脸上却装作慌里慌张的看不过来路一般。 看到她费了心思讨好自己,姜瑜心里冷冷的一哼,有其母必有女,顾茹这样可讨不到她的欢心。 见姜瑜把自己的话当真了,顾茹抿着唇偷偷一笑,挑着眉,一脸正儿八经的没话找话说。 “大妈,您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您坐自己侄女的车还不是应该嘛!听说您一直旅居法国,s市变化很大,我也担心您找错地方。今天预报还有雨,我看着天阴得厉害,指不准一会儿要下雨呢!” 姜瑜顺势也瞧了眼窗外,附和的“嗯”了一声,她也懒得跟顾茹客气,天气的确不好。 半响,想到自己没顺了顾茹套话的意透露点信息,姜瑜掩饰住眼底的精明,关切的开了口。 “你别为了送我耽误了自己的事!” 果然,听姜瑜关心自己,顾茹一乐,眯着笑眼说不会。“大妈,您气质真好,我要是到了您这个年纪,赶上您一半就好了!” 姜瑜优雅的笑笑,举手投足间更是刻意的带着雍容。 像顾茹说的那样,她将车停在闹市区的路边,拿了一沓纸样进了一间门头房。不一会儿顾茹跟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走出来,女孩子还朝着车里的姜瑜礼貌的点头示好。 顾茹返回车上,将手上的瓶装水递了姜瑜一瓶。 “顾茹,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朋友?” 听见姜瑜问白荟,顾茹脸上多了一丝不屑,许是怕姜瑜察觉自己不礼貌,很快她打哈哈的说了两句。 “您知道我爸爸这个人,脑子不灵,别说跟大伯比,照三叔都差远了。毕竟我是顾家的大孙女,仗着这个身份我平时跟s市的富家千金玩的还不错。刚才这个是白氏的独生女白荟,她之前在顾氏做房屋设计师,前几个月前听说为情自杀,就辞职了,这不准备开一间设计公司,我给她送纸样。” 前面数落顾老二的话实在,让姜瑜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说到白荟自杀的事情,顾茹不过是想勾起姜瑜的兴趣,要不然她这个大妈神情总是冷冷的。 听到顾茹说白荟为情自杀,姜瑜的眼睛多眨了一下,被顾茹发现了。 她兴奋的抿着唇,挑眉朝姜瑜调侃道。“大妈,你能猜到白荟为谁自杀。我堂哥那么大的魅力。” 这句话姜瑜装作没听懂,没接话,让顾茹自讨了个没趣。 一时间顾茹不敢再开玩笑,她傻愣愣的多看了几眼姜瑜,偷偷耸了下肩,觉得这位法国回来的大妈不像看上去的这么好说话。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姜瑜也不说话,顾茹不敢再随便开口。赶上路有些堵,顾茹偷偷的瞅姜瑜的表情,她转着眼珠,肚子里有不少话想说。 “你刚才说那位白小姐为情自杀,是因为莫深吗?”突然,姜瑜开口,就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 顾茹脸上带着股嘲笑,她真是跟她爸一样被顾莫深吓怕了,原来这位是脑子转的慢。 她耐着性子回道。“您猜到了!”语气带着鄙夷。 姜瑜眼眸一厉,并没有让顾茹瞧见,她低头拢着衣襟,沉甸甸的压下来。“说来听听。” “大妈,您也对这种事也好奇对不对?您是堂哥的亲妈,对堂哥的事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堂哥因为腿的原因,s市的名媛对他喜欢归喜欢,一听他腿曾经瘸过,谁都不肯嫁了。只有白荟,她呢,家里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倒追堂哥这么多年,是最专情的,可惜堂哥心里没有她!去年她好像去过一趟g市,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差点把小命弄丢了!” 嘴巴一快,似乎把不该说的都说了,毕竟是顾莫深的亲妈,能听得自己说她儿子没人肯嫁吗!顾茹后悔的拍了拍嘴巴,瞄着姜瑜的反应。 “嗯,今天谢谢你,在前面停吧!” 姜瑜脸一板,指着路边命令顾茹停车。 顾茹觉得她似乎生气了,也不敢再拦,只好乖乖停了车。 看着姜瑜如贵妇般离开的身影,瞧得顾茹直惊叹,她原本想探探姜瑜的口风,好端端的从法国回来干什么,还有她爸爸对待姜瑜的态度,勾的她太想了解姜瑜这个人。 …… 几个元老一致建议顾莫深跟市府那边走动走动,探个口风,顾老二手上的项目能管则管,不能管再扔。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顾莫深舍不得顾老二、顾老三手上公司的盈利,至少要保住顾家这两位爷时,顾莫深眯着眼眸说不管。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牵扯到的其他项目,纵然跟顾老二、顾老三无关,他也没打算继续费神。 “顾总,这些都是顾家三代人的心血,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莫深不再说话,拿笔的手撑在桌上,深眸丝丝缕缕间都透着令人窒息的诡谲。 见他的脾气秉性变得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几位元老私底下碰了碰头,现在顾莫深行事大胆,过于严苛,不顾手足,这样怎么能带领顾氏走远。 其余的人仍是对顾莫深毕恭毕敬的姿态,几个元老纵然满腹牢***也不敢有异议。 只是会开的让这个脸色偏冷、五官深邃、通身矜贵的男人很不爽。 在会议室里,顾莫深翘着二郎腿问唐谦怎么看。 唐谦推推眼镜,心底哀嚎他又不是元芳! “顾总的话就该管,深少的话另当别论。” 顾莫深哼笑,劳神的闭了闭眼,突然想起来杜依庭说给他的惊喜。 “有我什么东西?” “您的快递。”应着,唐谦将盒子拿过来。 掂起来轻飘飘的没分量,看着也不多大。拆开一看,竟然是把雨伞,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两遍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顾莫深抬头,失望道。“我以为她偷跑来s市,原来这就是惊喜!” 雨伞被他撩在桌上,他沉静的心被杜依庭那通电话彻底搅乱了。来了几日,杜依庭每日一早一晚两通电话跟上班打卡一样准时,知不知道他有多不想管这些事情,只想抱着她,好好的大睡一场。 “谦,晚上的场消了,我回去睡觉。” 很少见顾莫深这般任性,唐谦点头说好也不阻拦,人疲惫了,就该好好休息,说不定一觉后事情有了转机。 见顾莫深外套也不穿就外走,知他心情烦躁,平素的顾莫深内敛、寡言,可见这些事已将他烦透。 唐谦追上顾莫深。“顾总,外面下雨了,杜小姐这是未雨绸缪,您带上吧!” 见到塞进自己手里的伞,顾莫深摇头无奈一笑,这丫头,真的是担心他会淋雨? 望了望越下越大的雨势,算是她料事如神。 顾莫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杜依庭,跟她说这惊喜真好,雨伞到了连雨也到了! 等着电话接通,顾莫深撑开伞走进雨中。 雨滴滴滴答答的打在伞布上,如果她在身边多好,这么想着,杜依庭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小深深,你收到我的惊喜了?你打开看看啊!” “嗯、s市下雨了。”有些不解杜依庭的兴奋劲,顾莫深哼道。 “那就太好了!你抬头朝上看!” 朝上看?有什么好看的? 蹙着两条浓眉,顾莫深将伞拿离头顶,看着丝丝低落的雨滴,又听见杜依庭示意他看伞顶。 犹豫了一下,男人将深眸挪到了伞内,看见上面的大白腿,登时,脸色发青。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事后一支烟 听筒里传来杜依庭笑抽的声音。“小深深,怎么样?好不好看!” “有你好看?”顾莫深黑着脸,直接将伞收了。 杜依庭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伞里竟然是漫画人物的裙底,除了大白腿就是屁股,不知道就算了,一想头顶上悬着这种东西,真当他是变态了。 听见杜依庭在声波那头吃吃的笑,他吊着嗓子问道。“闲的皮痒痒了?” 顺着司机拉开的车门上了车,顾莫深的手下意识的去摸烟。 他低头,借着司机递上来的打火机将烟点燃,让杜依庭听见了打火机金属摩擦的声音,她不高兴了一声搀。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他狠狠的吸了两口,尼古丁直顶进脑门子才懒懒的哼道。“嗯、” “莫深,事情再多也别抽烟好不好,对身体不好!”杜依庭拖着腔,撒娇着想要他少抽点。 她这副腔调怎么跟姜瑜这么像,顿时顾莫深不耐烦的反感道,“啰嗦!还没娶你过门就这么啰嗦!好了,在忙,回头再说!” 跟着他挂了电话将手机往身旁的座位上一丢,专心又抽了口烟。 司机听见他跟杜依庭讲着讲着电话,陡然语气就厉了,这会儿电话也撩到一旁。内心有点觉得不妙,小心的端倪着他的神色。 隔了几秒钟,就听见顾莫深沉着嗓音状似慵懒地命令了句。“开车回半山别墅。” 顿时,司机偷偷撇嘴笑了,就说他怎么会突然挂了杜依庭的电话。 s市的事情令顾莫深情绪不高,被杜依庭刚才一闹,他眯起眼睛心底痒痒的,起了回g市的心思。 …… 最近被顾莫深挂电话已经两次了,上次是因为她没有把王正峰的事情跟他坦白,这一次? 杜依庭发愁的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机。 电话里欢快的语气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她的日子并没那么轻松。 因为她的隐瞒,她知道自己又给顾莫深惹来多大的麻烦,不仅不能帮助她和望潮恢复身份,反而把顾氏拖下水。全城都知道是她杜依庭举报了顾氏,杜家和顾家的恩怨越积越深。 见杜依庭又开始发呆,李嫂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和蔼的看着她。“杜小姐,吃饭吧!” 杜依庭回神,勉强挤出来点笑容,最近她越来越容易走神。朝餐厅瞄了一眼,问道云姨去哪儿了。 “云姐今天下山采购,耽误点时间,你先吃。” 点点头,杜依庭很没精神的去了餐厅。 这段时间她跟云姨的关系刚转好,因为她瞒着认识王正峰的事,云姨又给她脸色看。她跟云姨商量想出去找工作,云姨张口就骂,要她打消出门的念头。 奥美那边,人力资源部长曾经打电话来要她考虑收回辞呈,想到自己要是回去真把奥美当成自个儿家开的,她不敢给杜鹃惹麻烦,彻底拒绝了。这事儿她还没胆儿让杜鹃知道,兴许也瞒不了几天。 “李嫂、” 越想这些事情心里越烦,加上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大的吓死人的餐桌,杜依庭喊住李嫂,她想找人说说话。 李嫂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抹着手出来。 杜依庭看着李嫂,把脑子里酝酿了几天的想法说出来。 “你帮我个忙吧?云姨不让我出门,你能不能替我找几家培训学校的电话,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需要美术老师的培训班?” 她的画画的还不错,出去当个代课老师,多少还能挣点钱。这样闲着,还当米虫,她实在没脸这样活下去。 “这没问题,可是杜小姐,人家真的让你出去上课,你怎么去啊?顾先生不要你出门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他生意做的这么大,跟钱比起来他更想要你安全!” “我、” 李嫂晓得杜依庭皱着小脸焦急的想反驳什么,伸手给她盛了一碗桃花胶,柔声劝道。 “杜小姐你看,这是最普通的材料,但是口感并不比燕窝、鱼翅那些名贵的食材差。就像现在人们喜欢拿全职太太跟出入写字楼的职业女性做比较,毕竟职业女性职业光鲜、收入高,实际上呢,都一样。关键在于男人怎么看,说职业女性好的那是男人给嫌弃自己老婆找的借口,说全职太太好的男人那是看到了自个儿老婆的付出。所以说,好男人看中的是女人的本质,杜小姐,顾先生是好男人!” 李嫂夸奖顾莫深是好男人,连外人都能看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杜依庭撅着嘴,心里美的,当着李嫂的面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桃胶养颜又清淡,没胃口吃点这个也好。等过几天顾先生回来让他看你变漂亮没有?” 拍着杜依庭的肩,李嫂跟她调侃道,又引的杜依庭红了脸,嗔怪李嫂故意戏自己。 两人逗着趣,云姨和小马从外面进来。 “下雨了,衣服收进来没?还有窗户都关了?”云姨拉着脸,看着两人脸上挂着笑,语气有些凶巴巴的。 李嫂抿着嘴,点头说都没耽误。 “你去把草莓洗了,这是大棚里刚摘的。” 将手上的泡沫箱子直接递给李嫂,云姨扭头去看杜依庭碗里的饭吃了多少,见她筷子上不见一丁点油星,嗓子顿时大了。 “又不吃饭,你吃饭是给谁吃的!我还每天跟幼儿园里的阿姨一样跟在你屁股后面催!快吃!” 杜依庭歪嘴,咬着勺子扭头看他们。见到草莓,她忍不住抿了抿嘴,眼神泛着狡黠的光。“云姨,多洗点行吗?” 云姨不说话,拿眼睛防备的看她。 她当真像幼稚园的小朋友般,拽着云姨的胳膊,仰着脸乞求。 “按颗吃,你好小气!你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吗?你是韩国人吗?” “当我虐待你啊!” 白楞了杜依庭一眼,云姨拽过围裙系在腰间。 要不是担心外面买的草莓打药太多,杜依庭胃又不好,她哪儿会管这么严。叹了口气,云姨想到杜依庭这难得脸上见了点笑,伸手在她额头一戳。 “一会儿多穿点,跟我去大棚看看。” 她还是不敢让杜依庭多吃外面的草莓,在后院的阳光房里种了一些,只是最近的天气暖的满,熟的太少。顺便也让杜依庭活动活动,这人不愿意吃饭,也有不活动的原因。 杜依庭偷偷的跟李嫂会心一笑,她哪里是想多吃,只是最近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端她的脸色,她玩笑几句整个别墅的气氛都变好了。 玻璃房的草莓倒是没熟几颗,小的跟拇指肚一般,倒是花圃的郁金香开了。 扎眼的橘黄,还有鲜脆的火红,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她倒是一点都不惜花,问人要了剪刀咔嚓咔嚓就是几十枝剪下来。 “剪这么多干什么?” 云姨夺她手上的剪刀,眼神里责怪杜依庭一点都不会过日子,这么好看的花,每天过来看看不就好了,难得就开了这么一小片。 杜依庭不以为意的翻翻眼睛,她晓得自己的话说出来一定要被数落,花开了就是用来欣赏的,她带回别墅看不是一样的。 “你多少要留点等少爷回来看啊,你看看你!倒是真大方,眨眼都给剪了。”云姨看到这些没了头的郁金香就来气。 杜依庭抱着花,抽出一支看了看,她脑子里的想法怎么是云姨能懂的?想到自己的主意,她勾着唇,顺手又拽了几只叶子。 “唉、没完了!” 见杜依庭还没完没了的剪枝叶,云姨伸手就拍了她手一记。 “不就是我不挣钱嘛!我要是有了钱,买一卡车随便玩!”杜依庭扭头赌气的出了玻璃房。这身边就跟有个妈一样,管这儿、管哪儿,她能不烦吗? 云姨惦记着好东西留给顾莫深,难道她就不是了。 她哪里是要自己看? 带着大捧得郁金香,杜依庭回到主卧。零零碎碎找了几样东西,用花泥将郁金香的茎封上,重新修剪了枝条长度,小心翼翼的码进盒子里,在她的巧手下,一捧娇艳欲滴的花变成鲜花礼盒。 将剩下几只看起来瘦弱的枝条扔进花瓶里,她手托着下巴,等着小马上来取。心里盘算现在寄的话,用最快的速度在下午六点前能送到顾莫深手里。 “用最快的方法,钱、”说到钱,就戳到杜依庭的痛处。她挣扎了一下,跑进更衣室取自己的钱包,里面就躺着干巴巴的两百块,还是交到小马手上。 小马以为是重要的东西,又见杜依庭神色凝重,殊不知,她是心疼自己的两百块钱。 “杜、杜小姐放、放心,我保证送到顾总手里!” 看到小马没接自己手上的两张票子,杜依庭脸上有些没光,是啦,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有钱。 折了面子,小马走后,她奔下楼,死活要让云姨找车带她出门取钱。 云姨借口下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杜依庭吵着闹着非要去。 “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才好了没两天!你现在不跟少爷闹,又开始跟我闹了是不是?” 她只是心里没有安全感,杜依庭耷拉着脑袋用脚尖一下一下的踢沙发腿,顾莫深在还好,他不在她的心就像悬在半空中。 “杜小姐,草莓洗好了,这次照你的吩咐洗了一盘。”李嫂站出来当和事老,端着盛草莓的玻璃盘子,要杜依庭去客厅。 一会儿李嫂回来,小声的劝云姨。“云姐,杜小姐毕竟是顾先生喜欢的人,别这么跟她说话。” 嫌弃了一眼,云姨眼神里责怪她多事,转身进了厨房。要是不凶一点,以为谁能镇住杜依庭,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亏欠别人。 …… 落地窗被雨滴砸的作响,见着雨势加大,这会儿杜依庭的情绪平静了,天气不好,的确不适合出门。 她一想到顾莫深看见那把伞的反应,顿时忍不住捂住嘴笑,想着想着伤感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叉子叉盘子里的草莓。 电话不敢多打,话也不敢乱说,突然感觉好累,可是她想他啊! 这时,李嫂拿着她的手机从楼上下来。 “杜小姐,电话。” 杜依庭落寞的小脸上陡然一喜,“他打来的吗?” 李嫂摇头,接走她手上的叉子,将手机塞过来。 见是于乐儿的号码,杜依庭悻悻地耸肩,她俩也有好久没联系了。 上来,于乐儿问杜依庭知不知道s市出事了。 杜依庭用一副无法挽回的腔调,说知道,还不就是她捅的那个大篓子。 “那你现在在哪儿?” “半山别墅。” “靠,你还敢住在顾莫深那里,你不怕他把你劈成八瓣!”于乐儿口气激动的骂道,一想,她也琢磨过来,忍不住数落道。“看来你男人知道不是你干的了!不过,我看你这下怎么嫁给顾莫深!” “今天我刚从我爸那里听说了,说巡视组可能要去s市,重点查顾氏的案子。我琢磨着,要是这件事真的出了差错,你们老杜家真的把顾家害死了,顾家上上下下不会有一个站出来同意你们的婚事,你说怎么办吧!” 于乐儿叹气,杜依庭在这头叹气。 “我哪知道怎么办?”杜依庭垂着眼皮,无精打采的盯住沙发靠背耀眼的镶钻发愁。 想起这个就头痛,那天姜瑜说她利用顾莫深,一度她都绝望了,不幸中的万幸是顾莫深了解她,相信她说的话。 于乐儿自信的说道。“那我告诉你怎么办!” “你呀、抓紧把你和顾莫深的户口本给我弄来,我想办法给你们整个结婚证,这样一来,生米煮成熟饭,谁都没辙。我这个主意绝对万无一失,将来再怎么说你是合法的,顾家那些人总不能逼顾莫深去离婚!再说扯到离婚这个议题,劳民伤财啊,主动权还在你手上,怎么都是你说了算了!绝对让你稳赚不赔!” 听她自鸣得意的鬼扯了一通,杜依庭鄙夷的想骂她,她老子的官做的有多大,结婚证都能随便整出来,不屑的回了她一句。 “有本事你先把你跟那个厨子的结婚证整出来给我看看!” “丫的,替你想办法,你居然说我头上!” 当即于乐儿呲牙咧嘴的跟杜依庭在电话里掐起来,两个人都不给对方留面子,话说的狠才解气,虽然胡扯是胡扯,不过杜依庭心情真的好了几分。 “喂,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手里真的有顾氏的罪证?你怎么弄到的?”突然,于乐儿问到杜依庭举报顾氏洗黑钱的事。 杜依庭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反正我没举报顾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上次你救我回来以后、” “那不都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快说快说,你都快急死我了!” 电话那头于乐儿急得直嚷,得知杜依庭举报顾氏,她想多听两句,她老爹拎着她的耳朵就把她撵回房。 想想最近遭遇的事情,杜依庭都心有余悸,她蹙着眉想从哪里开始说。 “大概一个月前我受了点伤,就回去顾家老宅、” 杜依庭正捧着手机一本正经的说给于乐儿听,突然她握在手上的手机被一股力量带走,抬头,她看见顾莫深沉着脸色,冷冷的冲着听筒说了一句话。 “不早了,庭庭改天再跟你聊。” 瓷白的小脸上先是一喜,跟着有些不高兴顾莫深抢自己的手机,还擅自挂了于乐儿的电话。 她不满的责怪道。“你干嘛挂人家电话,还有,回来也不说一声。” 看来挂电话的气还是抵不过见到顾莫深的欣喜,她忍不住笑出来,害羞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跟顾莫深面对面的站着。 缓和了脸上的冷厉,顾莫深抬手揉了揉杜依庭的发顶。 “上楼。” 一回来就上楼?杜依庭脸上一红,心虚的环视云姨和李嫂,还有顾莫深的司机,可是她又忍不住尾随上面前高大的身影。 到了楼梯的转角,估摸着楼下的人看不见,她欢喜的从后面抱住了顾莫深的窄腰。 “小深深。” 她像猫儿一般,在他腋下探出脑袋,被顾莫深拎着进了主卧。 云姨端着参茶站在书房门口,她听见点怪异的声音,隔着房门她确定是从主卧发出来的,隐约像是杜依庭在哭。 再细听还夹着男人粗粝的喘息声,登时,云姨脸上一红,她哪儿想到这个时间点。 臊的她扭身就往楼下走,遣走了别墅里的其他人。 …… “还难受?” 顾莫深冲完澡出来,见杜依庭还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 她窘着小脸,轻声“嗯”。 真是拿她没办法,顾莫深将床头凳的西裤拿在手里抖了一下。 以为他是在找烟,杜依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过来。“事后一支烟吗?” 好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的难受,还是装的难受。做到一半,杜依庭居然腿抽筋了,现在还有力气问他是不是要抽那颗事后烟? 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顾莫深缓缓的靠近她,纠正道。“我穿裤子下去给你灌热水袋。” 杜依庭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枕头里面,她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她在床上等了很久,顾莫深才抱着热水袋、端着草莓上来。 看到杜依庭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他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喂杜依庭吃了一颗草莓,将热水袋腾在她腿上。 “云姨说你最近胃不好,怎么不好好吃饭?” 此话从顾莫深嘴里讲出来就晓得一定是云姨又告她的状了,杜依庭瘪嘴,嗔怪道。 “今天你挂我电话,说我啰嗦,你是不是故意的,跑回来也不告诉我!” 男人也不说话,转到了床另一侧,闷声不吭的将笔记本拿出来,他走哪儿带到哪儿的。 “顾莫深,你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每次先挂我电话的时候都是有目的的,我已经参透了!” 还是不理会她。 杜依庭觉得腿已经不怎么酸痛了,一把撩开被子,鸭子坐的姿势蹲坐在床上,甚至恐吓的半倾过来身子。 “你再这样不理我,我就睡客房!” 他突然就对自己代答不理,让杜依庭心里憋了口气,她的眼睛就追着顾莫深,不料深眸猛地朝这边一眯,她心底一颤,起了害怕。 “哎呀、你干嘛!” 杜依庭吓得闭上眼睛,顾莫深这幅模样,坏坏的、痞痞的,让她的心起了一层恐惧却又是抵抗不住他的诱惑。 将她重新带倒,从裸足到大腿,毫无掩饰的婀娜曲线,看也看不够似的,顾莫深一路迷恋的往上移去。 “我的话你不听,你说是不是欠教训!” “没有,我没有事情瞒你了,什么都没有了!” 杜依庭心神备受煎熬,顾莫深一脸危险的模样,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他扑到的可能,偏偏他还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说过有些事不要讲给于乐儿知道,今天我要是回来晚几分钟你是不是把那些事情都说给她听了?” “已经删掉了,说说怎么不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杜依庭张口就反驳道。 她的话令顾莫深的眼神沉了沉,“我怎么觉得今晚你把事情经过告诉她,明天就会有人想办法搞你的手机。” 听他冷冷的腔,杜依庭眨了眨眼睛,随口就说不可能。 “那你打电话给她,把没说完的话都讲给她听。”顾莫深偏头,示意杜依庭打电话。 “不打。”很硬气的拒绝了。 要么就不理她,要么就是数落她的智商,杜依庭不乐意了,翻脸了一般,躺下背对着顾莫深,她不要理他了。 这会儿,顾莫深的手机递来一条信息。他见杜依庭跟自己使小性子也不急着哄她,先将信息看了,半响他叹了口气将打开的笔记本关机,有她在身边,纵然天大的事情要处理,他还是舍不得冷落她。 刚才管家说杜依庭差人送了盒鲜花过来,许是那会儿他还没到g市,赶上路上下雨,花到了,他也到了g市。 顾莫深低笑,俯身用唇碰了碰杜依庭露在外面的肩头。“送花给我!后院摘的?” 在楼下,云姨都跟他说了。 杜依庭哪儿架得住这一招,她怕痒,钻进被子里正遂了男人的意,隔着被子被顾莫深一把圈进怀里。 “顾莫深,我不要了、不要了!” 她喘着气拒绝。 “有热水袋暖着,不会再抽筋。”顾莫深轻含她的耳垂,温柔低语的哄骗道。 男人一旦起了心思,哪会轻易放过。不过顾莫深有个好处就是,哄骗也会哄的她自个儿主动答应了。 那双深情到几乎能把人融了的眼神睨着自己,良久后,杜依庭轻轻舔了舔唇,眉心蹙起好看的弧度来,轻叹一声。 “非要吗?” “嗯。” 顾莫深捧住她的小脸,黑眸透着笑意染上了唇畔,滚烫的语息扫落在她的鼻尖。 正要下一步动作,杜依庭丢在床尾凳上的手机响了。 “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她撅着嘴巴央求道。 顾莫深眸底的光轻轻滞停了一下,眉梢微扬遮住刚刚一瞬闪现的无奈,只得无条件服从。 将手机递给杜依庭的同时,他已经瞄见了来电是谁,与此同时,杜依庭眨眼示意他保持安静。 冷哼了一声,顾莫深不屑的预言。“你姑姑迫不及待想见你了。” 白了他一眼,嫌顾莫深偷看她的手机。 杜依庭按下接通键,她话还没出口,果真杜鹃说明天约她见面。 第二百四十九章 堂堂一个总裁,你幼不幼稚 一早顾莫深要回s市,想了想,他准备将杜依庭带着身边,杜依庭现在对外的身份是他妹妹,留心些防备倒也安全,只是杜依庭跟杜鹃约好。 他临出门前再三交代,跟杜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她爸爸留下东西这件事,嘱咐杜依庭咬定不知道悦。 最后,他还是不放心杜依庭出门,特意交代云姨安排保镖跟着她。 “中午跟你姑姑吃个饭,下午跟云姨一块来s市。这几天山上的樱花正好开了。” “真的?” 杜依庭兴奋的反问道,她以为顾莫深不让她去s市。想到顾氏还在调查当中,心头隐隐的感觉不妥,她多犹豫了一句。 “这样好吗?” “我说好就好!” 顾莫深见她一下子情绪低落了,心疼的伸手搂了搂杜依庭的肩膀。 为了让顾莫深安心,杜依庭故意朝他的窄腰下手,哪知男人一身的硬肉根本不怕痒搀。 她讨了没趣,假笑着嗔怪。“都没看见你运动,身上怎么还能有肌肉。” 爽朗的笑声从头顶落下,跟着是男人结实的手臂将杜依庭环起来,吓的她尖叫。 闹了一会儿,顾莫深坐车走,后视镜里杜依庭跟了几步一直朝他挥手,直到车子出了别墅大门看不见她。 他想,杜依庭可能还站着原地。 这副场景忽然让他回忆起自己几岁大的时候,姜瑜也是如此。每日,姜瑜会送顾洪磊出门,看着他的座驾离开别墅,有时会带着他一块送顾洪磊。 那种溢在胸口的幸福感和牵挂,不言而喻。 …… 杜依庭还是坐小马开的那辆两厢小车,云姨不放心,派了两个人开了辆越野车跟在他们后面。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这条尾巴心里就不舒服,可是她拗不过云姨。 进了咖啡厅杜依庭一眼找到杜鹃,见杜鹃手边的咖啡喝去大半,让她心头一紧。 “姑姑,我来晚了!” 杜依庭低着头,先道歉。 跟杜鹃打交道多了就会摸清她的脾性,杜鹃虽然严厉,但人并不难相处。只不过她生活讲究,习惯别人照着自己的标准行事,像是约会不喜欢人迟到,甚至要求要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到,当然太早到也不行。 为了这个,她特地给杜依庭上了一堂课。 上次姑侄俩闹得不欢而散,杜依庭头一次当着杜鹃的面发脾气,加上她从奥美辞职,还有她跟王正峰拿到杜仲留下的遗物,又被她毁了的事情,她都没跟杜鹃提一句。甚至最近顾氏发生的大事,她不知道杜鹃有没有听到风声,总之她心里自然虚的紧。 杜鹃眼神有些暗淡,看见杜依庭还算恢复了些精神,她畏寒的裹了裹身上的羊绒开衫,优雅中透着懒散。 “今天我出来的早,懒得再潘家看他们脸色。想喝什么,喝完我们换个地方。” 杜依庭拘谨的坐在椅子边缘,听出杜鹃对潘家的反感,碍于服务生站在边上,并没有顺着话往下说。她翻了翻手上的册子,歪头跟服务生说要个草莓汁。 “二十几岁还喜欢喝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小心脸上长疙瘩。”杜鹃嫌弃了她一句。 听到杜鹃用这种半责怪、半玩笑的腔调跟自己说话,杜依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得抿着嘴笑笑。 终于是跟杜鹃多了些亲昵,杜依庭刚想说话,服务生将草莓汁端上来。她一边点头跟人谢谢,一边啄了口才杜鹃提议道。 “姑姑,中午我们吃什么。顾莫深推荐了两家餐厅给我,其中一家专门做素食,他说很养生,我们去尝尝!” 杜鹃拉着腔反问道。“你有什么事是不听他的?” 傻笑着点点头,杜依庭心想,她要是听顾莫深的话就不会惹出那么多麻烦了。 “我猜你最近也没上班,昨天晚上就想起来打电话给你。顾莫深哪舍得这么急着让你上班啊!正好喊你出来陪我逛逛街,整天闷着都快无聊死我了!你这丫头也是,我不叫你出来你也不知道来潘家看看我!要是不想喝就走吧,先去转转看店里有什么好看的裙子?” 不知是嫉妒还是看不顺眼顾莫深对杜依庭过分保护的模样,倒让杜鹃责怪起杜依庭躲着自己。 最后,杜鹃哀怨了一声。“天一暖和,又该买新衣服了。” “呵呵,女人一生不懈的追求就是买衣服。” 见杜依庭赞同自己的意思,杜鹃嗔笑着剜了她一眼,姑侄俩人结了帐去了精品女人街。 似乎杜鹃只是找个人作伴逛街,也可能是很久没出来,这点倒是跟杜依庭一啪即合。她被顾莫深管着,多日都没出来放个风,姑侄两人没逛几家店都买了不少东西。 杜鹃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取,她自己买了两条裙子,大多是给潘双勇准备的衬衫、外套还有领带。 见杜依庭惊讶的看着自己,她讪笑着解释。“马上要大选了,他指明要这几个平民牌子的衣服,亲民!今天我还是借着给他准备衣服的理由出来,你知道,大选是大事,我现在是议员太太,很多时候不适合抛头露面。” 杜依庭会意的一笑。 “顾氏的事情我听说了,见你也不提,本来我不想过问。看你的脸色就晓得这些事应该跟你没关系,顾莫深这种人也不可能查不到真相,不过、”杜鹃说着突然顿住,想了想才接着说道。“顾氏没站在双勇这一边,所以我也不便多关心。看到你跟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杜鹃这句关心,又掏心掏肺的话,让杜依庭感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眼底泪汪汪的望着自个儿姑姑。她姑姑看着厉害,对她也真的很好,只是有时杜鹃自己都不肯承认。 突然,杜鹃神色警惕的俯身在杜依庭耳边小声道,“杜家的事,我猜他知道什么,记住,什么都不能说。” 杜依庭被她这番话紧张的身子一僵,杜鹃嘴里的‘他’指的是潘双勇还是顾莫深?应该是说潘双勇吧!潘双勇知道他们是s市杜市长妹妹和女儿的身份了? 她眨着疑惑的眼眸看着杜鹃等待确定,忽然听到杜鹃司机插话进来。 “夫人,杜小姐的东西送到什么地方?” 许是被刚才杜鹃的话吓着,杜依庭慌乱的将她买的东西拎过来,摆手说不用送。 “我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没人,我自己提着就好了,呵呵呵呵!” 不知是她过于紧张还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司机的眼神在自己脸上逗留了几秒。 这时,杜鹃出声。“她的东西你也一块放到车上,等走的时候先把她送回去!” 杜鹃示意杜依庭将东西交给司机,她挽着杜依庭的手臂,毫不关心的指着前面的一家专门家,感兴趣的要带杜依庭进去看看。 顺着杜鹃的手,杜依庭走了两步,不太自然的谦让拒绝。“姑姑,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那个贫民窟又不是什么敏感的地方。还怕有人会说闲话,现在要避的是官场和商界的人,你是我侄女怕什么?” 听到杜鹃说的是她住在出租房,登时,杜依庭明白过来,她抿唇一笑,没再说话。她就是说嘛,杜鹃怎么能让潘家的人知道她住在顾莫深的半山别墅,也难怪一开始杜鹃执意要跟她住在出租房。 直到吃完饭杜鹃也没提要她的手机,这让杜依庭心里踏实了,顾莫深还嘲笑杜鹃突然见她就是为了要她的手机。 杜依庭小声的问过杜鹃,一会儿把她送到出租房,她需不需要假装上楼转一圈再走? “那是你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 不知怎地,杜鹃专注的夹着菜吃,又恢复了一往那副高冷的模样。 杜依庭烦躁的挠挠头顶,要知道她也带了司机出来,而且还有两个保镖跟着,总不能她坐杜鹃的车,然后小马跟在后面,再然后保镖跟在小马后面。 顿时满脸的黑线,她真是过上土豪的日子。 吃饭时已经一点多钟,杜鹃吃饭慢,吃完就差不多三点了,见杜依庭一个劲的看手机。杜鹃不屑道。“你出来见自己的姑姑,顾莫深还给你卡时间?他命令你几点回去?” “呵呵!” 杜依庭打哈哈,不说。下午她要回s市没敢跟杜鹃提,怕杜鹃又扯上别的事。 送杜依庭回出租房的路上,杜鹃突然提出要借用杜依庭的手机。 她孤疑的瞄了眼杜鹃,后视镜里司机的一双眼睛也盯着她,想到顾莫深今早交代她的话,要她听到什么就做什么。杜依庭毫不犹豫的将手机递给杜鹃。 “又是粉红色!”杜鹃接过手机,嫌弃了一句。 杜依庭弯着眼睛笑笑,心底觉得杜鹃的说奇怪,她没换手机,杜鹃以前就见过,怎么弄得跟不知道她用的是粉红色的“苹果”。 也不晓得杜鹃想看什么,只见她摆弄了一阵儿,将手机重新塞还给杜依庭。 “有支付宝吗,我把那笔钱转账给你。说好给你的嫁妆,前段时间我有两笔投资没转出来,现在周转过来了。” 拿回手机,听见杜鹃说的是那笔钱,杜依庭摇头。 “姑姑,我又不用什么嫁妆,他、”说到顾莫深,杜依庭格外紧张的用“他”代替,“他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就算没有嫁妆也不会嫌弃我的。” “知道归知道!你要是没有,我还是存在银行卡上,哪天把卡给你!”杜鹃强势的接道,扭头一眼盯过来。 杜鹃的眼神里似乎含着什么别的暗意,叫杜依庭不敢反驳。 司机去后备箱取东西,杜依庭还坐在车里,她动作有些僵硬。 杜鹃瞧了她一眼,居然拿出出租房的钥匙。“就知道你不会随身带着。好了,走吧!” 杜依庭疑惑的看着杜鹃的脸,突然才觉得她姑姑精致的面容下似乎心事重重。 她不由得喊了杜鹃一声,“姑姑。” “到了还不下车!” 闷闷的“嗯”了一声,杜依庭点了下头,从车上下来。 她跟司机道谢,许是司机看出她在门口立着不急着开门,司机礼貌的欠了欠身离开。 杜依庭也没让杜鹃再操心,进了出租房。 车子调头后,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三楼的窗帘拉开了,他嘴角微微一挑,冷不丁从后视镜里瞄见杜鹃一双冷艳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被她发觉自己的注意力,他连忙收了眼神。 杜鹃双手优雅的放在腿上,缓缓翘起二郎腿,精致的面庞上嘴角上翘,她杜家的人哪个不聪明? …… 顾莫深到了s市,他昨晚临时取消约好的场,让几位元老大为恼火,这个节骨眼他还敢得罪人。 赶回来的路上就接到秘书的电话,又听见他说取消早会,人直接堵进了总裁办公室。 以为会有什么血雨腥风呢,未料姜瑜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冲着秘书交代。 她见到顾莫深进来,依旧端着端庄大方又强势命令的姿态。 “好了,照我说的抓紧去办!”等秘书下去后,扭头,她带着几分笑容迎上来。“莫深,听秘书说你突然取消了应酬,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呵呵,我已经帮你把王董那群老股东都打发走了。今早的早会,也没什么大事,现在顾氏的焦点就在配合调查上,你二叔、三叔手里的几个项目似乎出了问题,我看顾氏月底有几笔数额不小的承兑到期,账面上似乎很紧张。晚上我替你约了财政局的领导,还有几个银行行长,先探探口风。” 姜瑜办事效率的确高,虽然以前她全职在家,但在法国的这些年她经营了一家小的家政公司,对于管理她不陌生,加上她对顾氏一门心思的上心,处理问题迎刃有余。 沉静的目光睨着姜瑜,顾莫深一言不发,半响,他走近桌子,看见他在桌上放顺手的烟盒和打火机都不见了,脸色微微的不耐烦。 他弯身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察觉里面被人动过的迹象,顿时翻手将抽屉推上。 “谁让你碰的?” 低沉冷厉的质问,毫不掩饰的朝姜瑜抛过来。 姜瑜一怔,面对顾莫深的不领情,她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张口就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儿子,烟抽多了不好!我把你的烟收起来了。” 顾莫深深扶着额头,似有沉重头痛,连声音都变得极致低沉。“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东西?顾夫人的身份,还是总裁母亲的身份?我有说过允许你出现在这里了?” 秘书正捧着咖啡进来,听见顾莫深的质问声,尴尬到不知进来还是退出去,而顾莫深瞟到她后,竟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姜瑜脸上的难堪可想而知。 “顾总,您吩咐的咖啡!” 秘书为难了一下出声,在得到顾莫深示意后,迅速将咖啡端上来,她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偷瞄了眼姜瑜。 适才的姜瑜话语强势而霸道,俨然是在替顾莫深发号施令,而现在,突然就让人意识到,姜瑜是在自作多情。 姜瑜没有立即就反驳,她伤心的闭了闭眸,听到秘书带上门的声音,她痛心疾首的望着顾莫深。 “莫深,我是为顾氏好。我知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也知道你今早从哪里回来?什么沉迷女色之类的话我不想说,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可是、”她的眼色猝然一厉,手指着窗口厉声苛责道。“她是谁的女儿你不知道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你爸爸临终前的遗言你总不能不遵照吧?” 姜瑜的头一扬,毅然决然的肯定道。“我答应过洪磊,一定会好好的看着你,守住顾氏。” “我和顾氏都不用你操心!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以后别来这里!”顾莫深头一扭,没有一丝伤感的情绪,姿态炫目得不像话,仿佛姜瑜嘴里说的与他无关。 姜瑜看他,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把你爸的话听进去!” 忽然之间,那种心平气和的态度再也硬撑不能,姜瑜陡然有种被激怒的感觉,在她眼里,顾莫深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对,她是几十年没有管过他,可是她现在不是管他,她是在替顾洪磊管教儿子,她不能让顾莫深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 登时,姜瑜的怒气爆发了,如果更年期发作一般。 “顾莫深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手里有你爸爸留给我的股份,作为股东我来这里天经地义!我的身份是你的亲生母亲,虽然你爸爸跟我离婚了,但是他从未在顾氏公开过我们分手的消息,于情于理我现在仍然能被人称一声‘顾夫人’!冲着两重身份,你认为我凭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你做的事情别以为能瞒的了所有人,作为你母亲,我不忍见你再误入歧途,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你也别想把仇人家的女儿给我弄进顾家,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这种管教的口气令顾莫深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脸庞露出显而易见的嫌恶,他一声不响听完后,放弃了搜找香烟的动作,“啪”的一声用脚踢上抽屉。 他倾了倾身,打内线交代秘书。 “从今天起,我在老宅办公,有事差人直接过去!” 说着,顾莫深抬眸。 姜瑜听了他的话,脸上嘲讽的笑出来。“堂堂一个总裁,你幼不幼稚?” “我喊你一声‘妈’,你说我幼不幼稚?”顾莫深反口回道。 他脸上一贯的平静和自信,倨傲的下巴及深不可测的眼眸,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和不近人情。 “顾莫深,你要是再这样一意孤行,你真的想让你爸爸的心血落到你二叔、三叔手里?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我作对,你不听你爸爸的遗言,你到底中了那个女人什么邪?杜依庭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顾氏、顾家,你都不顾了?” 哼,他什么时候不顾了! 有时候就因为顾虑的太多。 他内心任何负面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这时,眼中却泛起丝丝的痛楚。他顾莫深做任何事都不曾后悔,唯独对杜依庭,如果当时不是顾虑顾家的面子,他就不会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对杜依庭用强,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痛。 他甩手带上门,隔断了姜瑜的咆哮声,还有里面玻璃破碎的声音。 秘书心惊胆战的肉跳,见到顾莫深出来,连忙垂下头。 “把里面收拾好!” 顾莫深眼神一挑,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入骨髓,秘书哪敢有二话。 听说当年,有段时间他父亲整日躲在顾氏,姜瑜跟他父亲闹离婚闹了好几年也没胆闹进顾氏,姜瑜当真是对他下狠心了。 想必她这一折腾,顾氏上下没人不知道他们母子不合,想必杜依庭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了。 偏偏他不以为意,甚至浑然不觉有什么。 “少爷,我是把花给您送去集团吗?我瞧着花不是太新鲜了,怕你再回不来见不着好景。还有啊,今个儿老宅这边飘雪了,难得一见的雪吹樱,您要是赶回来还能见着。” 听见管家在电话里絮絮叨叨,顾莫深哼了一声,冷冷的说自己马上回去。 也是巧了,多少年见不着的景象居然又见着了。 上一次见到雪吹樱还是顾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很多年了,还记得他偶尔一次给杜依庭形容过雪吹樱的漂亮景色,这丫头那时就馋的流着口水问他,什么时候带她看。 每年春天樱花开的时候,他总要提醒管家,见着雪吹樱,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都要立刻打电话告诉他,他怕错过。即使想尽一切办法,他也想让杜依庭看到老宅后院的雪吹樱。 抬头看了看楼外阴沉的天色,不晓得这零零星星的雪花能飘到几时,顾莫深打电话给唐谦,要他载自己回老宅。 唐谦的办事效率极高,原本他就被顾莫深安排在处理顾氏的业务,他将姜瑜的一些安排汇报给顾莫深。 “找人盯着她,顾老二、顾老三的事情别干预,看她能处理到什么程度!”顾莫深嘴上叼着烟,哼道。 他在办公室里没找到烟,已经憋了许久。 到了老宅后,两人在书房里与中赫置地的高管开了个视频会,因为周转资金的事情,顾莫深多抽了几支烟。 唐谦不误担忧的顾虑道,“顾总,我觉得钱的事情要早下手,现在看已经不乐观!一旦资金链被冻结,我们很被动。” 顾莫深叼着烟,凝眉沉思。 两人忙到管家上来催饭。 管家为难的看着顾莫深,他已经上了催了四趟,饭菜再热就没法吃了,再靠下去,中饭也变成晚饭。 顾莫深抬眸,见已经四点,问道。 “都录下来了?” “回少爷,几台摄像机都录着呢!不过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不晓得录下来多少。您不亲眼去看看!”管家恭敬的低头答道。 “不了,等她到了跟她一块。顾叔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快到了吗?谦,我们下去吃饭。” 顾莫深吩咐道,扔掉腿上的笔记本,起身。 唐谦朝他一笑,晓得顾莫深的意思。 两人刚端起饭碗,管家急匆匆的跑进餐厅汇报。 “少爷,那边说杜小姐今天不过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 他背对着杜鹃,行为有些怪异 顾莫深往嘴里送饭的手一滞,沉声喝道。“怎么回事!” 管家连忙将电话拿过来。 云姨说杜依庭接了杜鹃的电话后,火急火燎就出去了。 “谁去送的她?身边跟人没有?” “少爷,小马送庭庭去出租房,说她姑姑安排人过去接她,庭庭身边倒是跟着人,怕就怕庭庭去的地方别人跟不进去!” “什么意思?搀” 顾莫深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他在质疑云姨的话,为什么等到他打电话才说。 “少爷,庭庭今天回来就不早了。听小马说她跟她姑姑坐车到出租房,然后才跟着小马回来。回来以后庭庭还唠叨赶到s市还来不来得及吃晚饭,人还着急过去晚了呢,你说好好的就接到电话,当时脸色就不太好,好像是要去潘家。” “派人在潘家外面等着。” 甩掉电话,顾莫深一身的戾气。 “顾总,要不我让梅梅跑一趟,现在您不适合跟潘双勇碰面。”唐谦扶了扶眼镜出主意道。 眼下,g市大选在即,顾莫深与g市的官员交好但刚好与潘双勇对手站为一列,加上s市这档子浑水,恐怕不宜露面。确切来说,他现在不方面在任何地方公开露面。 到底是杜鹃要杜依庭去潘家,还是潘双勇的意思? 蹙眉深思,顾莫深厉眸一闪,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唯一适合出面的,是方浩。 …… 杜依庭到了出租房便要遣走小马。 “你回去吧,一会儿姑姑的司机过来接我。” 她给潘家的错觉是一直独居在出租房,而且每次跟杜鹃约会,她们在潘家司机面前说话都很小心。 上次杜鹃去s市接她回来也是用的顾莫深的司机,杜鹃处处提防潘家知道她们是杜仲家人的身份,她不得不谨慎。 “杜、杜小姐,云、云姨交、交代,让我看着您走才、才行。要、要不您、您带着我。” 小马也很不放心,刚才杜依庭着急出门,就他一个人跟着。 “你跟着算什么呀!我跟潘家说自己独居,突然连司机都配了,这不是摆明了撒谎。好了好了,那边一会儿来车接我去潘家别墅,好像是姑姑出了什么事,我去了就回来。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打电话,要不然你就自己开车去潘家附近等着我!” 杜依庭瞄了眼手机,担心会漏听,一想她还没来得及给顾莫深打电话报备。 “杜小姐,您、您怎么知道他、他们会把你带到潘家别墅,要、要是半路换了地方怎么办?”小马结结巴巴的担忧道。 他这么一说,杜依庭也不觉得没有道理,叹了口气一想,是杜鹃亲自给她打的电话,怎么会有错。 “我姑姑又不会害我,放心吧!”与其说是宽慰小马,其实杜依庭是叫自己安心,她心底也隐约有些打鼓,起码她不想见到潘嘉琪。 在s市潘嘉琪就对她图谋不轨,要不是方浩来的巧,她还不知道会被潘嘉琪怎么样。今天她去潘家,要是碰到潘嘉琪,她怎么办? “杜小姐?” 杜依庭正想的出神,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几小时前见到的那个潘家司机的声音。 她瞥了小马一眼,要他躲起来。 “杜小姐,您可要想好了,我怕出意外。” “啰嗦!” 她狠狠的瞪了小马一眼,小马悻悻地抬眼看看她,最后人躲进了厨房。 “我姑姑没事吧?其实不用你特意跑一趟,我打车过去也是一样的。” “让杜小姐担心了。夫人没事,就是议员这几日要带夫人出门,想请杜小姐过去坐坐,有些话要交代。” “姑姑没事!那还这么着急见我,呵呵,是过去潘家别墅吗?” “议员和夫人晚上动身,请杜小姐过去用餐,然后他们动身。” 杜依庭和司机的对话被小马一字不漏的听完,许是杜依庭有意重复问到是不是去潘家别墅,小马听到后第一时间反馈回云姨那里。 云姨叫小马开车跟在杜依庭后面,她又找了两个人抄近路赶去潘家别墅,殊不知顾莫深那边也安排好了。 …… 见到杜依庭,杜鹃脸上是明显的一种惊讶,她没派人去接杜依庭。 “姑姑,你不是要跟潘伯伯出门,然后、要我过来吃晚饭,说有话要交代我?” 杜依庭咬着舌头,一边堂皇的望着杜鹃。杜鹃依在床上,他们分开才没多久,她这幅面色虚脱的模样很让杜依庭吃惊。 “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杜鹃板着面慵懒的命令道,将司机和帮佣遣出去。 见人都走了,她猛地从床上坐直,警惕的确定人都走远了才训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杜依庭睁大眼睛,“你呀!姑姑你不是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太舒服,之后今天那个司机打电话过来说马上过来接我,吓得我连忙跑回出租房,我还在想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呢?从半山别墅过去怎么也得半个钟头?” 见杜依庭一脸怨色,登时,杜鹃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掀开被子,披了外套下床,拽着杜依庭就往门外走。 “你马上打车离开潘家,我有不好的预感。下午我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你到家没有,根本没有安排人去接你,也没把你的手机号给任何人。现在看来潘双勇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猜他可能想跟咱俩套话。哥哥手里好像真的有什么名单,这件事非同小可,恐怕这一次是瞒不过了。”杜鹃严肃的交代道,心神难宁的自言自语,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切记,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掺和进来,听见没有!一会儿就装作跟我闹别扭了,越厉害越好,想办法马上走!” 受杜鹃紧张的口气影响,杜依庭感觉心脏像跳不到原处,再联系到她看过的那些罪证,胸口腾空的感觉很不好,憋得她喘不透气,很想深呼吸。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人已经被杜鹃扯去走廊上,跟着杜鹃拽下她肩上的背包,一把就丢到楼下。 “走!别逼我发火!” “姑姑!”杜依庭一怔,显然人还没进入状态。 “你这种反应能成什么大事?”杜鹃翻眼瞪她。 “姑姑,非要这样吗?我正常着难道出不去?”杜依庭咬着唇,为难的小声抗议道。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没心没肺的胆子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还把我这个姑姑放不放在眼里?” 杜鹃用手指着杜依庭,就同之前在她面前发火时一般,弄得杜依庭以为她真的知道自己从奥美辞职的事,登时就心虚了。 杜依庭苦着小脸,不知所措的张着嘴巴,半响才晓得解释道。 “姑姑,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我知道您一定会生气,但是我觉得我继续留在奥美是给您丢人,我三天两头的请假,而且我之前的职位实在是太低了,老赵又突然遇到麻烦他从奥美离职后我就呆不下去了,别人看我的眼神我受不了。姑姑,我知道、这件事我应该早告诉你,但是我一直不敢说!” “你说你辞职了?” 终于,杜鹃也意识到杜依庭这话是真的,当真气上来。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你知道我做了潘双勇多少工作?你不想想你现在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本去和、在一起?” 顾莫深三个字硬生生的被杜鹃省略了。 “顾莫深也就是个商人,没啥大不了的?要不,跟我!我不嫌弃你一没工作、二没钱!” 冷不防插进来一个声音,还把顾莫深的名字说出来。姑侄两人同时回头,见到潘嘉琪嬉皮笑脸的依在栏杆上,瞧好戏一般看着她们,杜鹃压着眉头朝杜依庭使眼色,这是要她马上开溜。 杜依庭咬着唇,收到杜鹃掷来的眼风,她埋着头也不啃声,憋了气一般朝楼下走。 快靠近潘嘉琪的时候,她警惕的瞄着他,生怕他会拉住自己或者有别的行为。 杜鹃却冲上来捉了她一把,“我还没问完呢?你跑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杜鹃是推她走,察觉出杜鹃的意图,杜依庭也不犹豫,快步下楼。 扫着她跑出门厅的身影,杜鹃松了口气,潘嘉琪吹着口哨,有些失落的嘲笑杜鹃。 “小妈,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怕我呢?庭庭是我表妹,我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要是我真想把她怎么样,你觉得我办不到吗?” 潘嘉琪流气的甩了下刘海,自认为十分英俊的扬着半边脖子。 他的眼神无意中瞥见杜鹃无意之中有些下滑的领口,她外面套了毛衫,丝滑的吊衫被撑的两边鼓鼓的,看的有些不清晰杜鹃里面有没有穿内衣,越是看不清越是让潘嘉琪好奇。 他收了收嘴巴里的口水,有些羡慕他老爹,一把年纪了,弄了个这么风韵犹存的女人,勾的他日日流口水。 从做完手术,他一直都没敢实践,一来是怕自己失望,二来是怕女人嘲笑他。毕竟开了口子伤元气,潘双勇说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要他养半年,这是折磨他啊!见天看着自己亲爹抱着女人睡大头觉,让自个儿儿子独守空房。 一个挺身,觉得不妙,潘嘉琪赶紧夹着裤裆往房间走,他背对着杜鹃,行为有些怪异。 自从手术之后,尺寸方面倒是令他相当满意,唯独不能想,别说看个动作片了,想都不能想。刚才只不过联系了一下杜鹃的胸,这会儿已经膨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被他老爹看见他看着小妈都能这样,潘双勇非废了他不可。 进了房间,潘嘉琪如释重负一般,脱了裤子那物件惊人的弹出来。 …… 潘家别墅佣人少,自然没人出来拦杜依庭。 她下了楼后非常敏捷的从一楼拣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朝大门外跑,寻思碰见谁她都不理。 直到跑进院子不见有人阻拦,她松了口气。手伸进包里摸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忽然意识到手机可能掉在客厅里了。 当时包被杜鹃从楼上扔下来,她看也没看拣起来就跑,顿时杜依庭后悔的跺脚。顾莫深还质疑过杜鹃要她的手机,难道不拿回来了吗?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杜依庭硬着头皮重新回到别墅。 一个帮佣听到声音探头出来,是打潘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的,见是杜依庭,很客气的打招呼。 这下,杜依庭不得不去潘老太太那里露个面。 老太太不常出门,见到个生人就稀罕的不得了,拉住了杜依庭不让走。 急的杜依庭就差蹦起来,坐了十来分钟,老太太还是兴致勃勃地跟她唠叨自己自从带了杜鹃送的项链,浑身都有劲,就是头还不太舒服,示意杜依庭告诉杜鹃,她耳朵上还缺点什么。 杜依庭实在熬不过,悄悄要帮佣上楼去喊杜鹃。 杜鹃下来二话没说一眼就嗔怪过来,杜依庭窘迫着脸,说自己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妈,庭庭跟我出去一下,阿荔,你伺候好老太太。” 还是杜鹃厉害,老太太见她拉下脸,也不敢多说话。 姑侄两人找了一圈,在沙发下面找到杜依庭的手机。 “抓紧走!”杜鹃撵杜依庭,她心口惶惶的。 杜依庭撅着嘴,拨了通电话,她要小马来接自己。 “庭庭来了!正好,潘伯伯有事情想问问你!” 这时,潘双勇笑眯眯的从别墅门外走进来,将姑侄两人堵在门口,他看上去面容慈祥,眸底却一片炎凉。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往妇科上面联系 “潘伯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天我再过来!” 杜依庭脸上虽带笑,面下却是掩饰不住的躲避之态。 潘双勇哼了一声,手臂向前一伸。 他这是同意自己走、还是不同意?杜依庭总归是老实,没再妄动,她撇脸看向杜鹃。 只见杜鹃缓步走近潘双勇,原来潘双勇伸手是为要杜鹃接他手上的包悦。 “双勇,庭庭晚上跟男朋友约好了吃饭。” 杜鹃接过潘双勇的包,又替他将外套脱下来,看似很体贴的动作,但是却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的甜蜜。为自己的男人做这些事情,女人甜蜜的心甘情愿,而在杜鹃这里是种不得不做的勉强搀。 “来都来了,走什么?再说,我让司机接庭庭过来,也有事情想问她?” 潘双勇威严着朝杜依庭看了一眼,将自己突然派人接杜依庭过来说的理所当然,越过姑侄两人先进了别墅。 别墅的雕花木门沉沉的带上,突然她们身后又传来一声门响,同时朝后望去,见到司机眼神阴沉沉的坐在车里盯过来,并未有走的意思。 看架势,潘双勇派了人在外面看着杜依庭。 杜依庭下意识的朝杜鹃靠了靠,潘双勇的口气很叫她害怕,她怕自己会扛不住逼问。 “姑姑,怎么办?” 她垂着头,忐忑的低声问道。 潘双勇都不解释为什么把庭庭接过来,她还上赶着追问啊!杜鹃扬了扬脖子,优雅的勾唇一笑。“能怎么办?难不成知道了还能要我的命!” 不等杜依庭再说话,杜鹃扭着身子打开门,立刻换了一副没事人的表情。 “双勇,晚上留庭庭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潘双勇应了一声,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杜鹃将手上的包和衣服往衣架上一放,摆手要杜依庭坐,她去了二楼。 听杜鹃说潘家很吵,潘嘉琪在房间里喜欢听摇滚,老太太看电视喜欢将声音开到很大,可是现在,潘家安静到吓人。 不大的客厅里什么都动静都听不到,也不见有人去厨房做饭。 “爸、我晚上要上节目,我没空出去吃!” 忽然,楼上传来潘嘉琪的声音。 杜依庭敏感的坐直身体,防备的将包攥在手里。 过了许久都听不到潘双勇的回话,或者谁的回答,杜依庭一边竖起耳朵听楼上的风吹草动,一边无聊的摆弄手机。 她给顾莫深发了信息,也不见这人有一点回应,想必顾莫深应该听云姨说了,这是生气她不打电话跟他亲自请假。 还没编辑完第二条信息,顾莫深的电话打过来,几乎是手机一闪,她就按了接听键。 自然没什么好话,上来顾莫深一通训,杜依庭理亏嘟囔了几句,反正她就是过不去了,难不成顾莫深还能再跑回来揪她。 那头顾莫深无奈的妥协,要杜依庭吃完饭抓紧走,跟着她的人就在潘家别墅外面候着,叮嘱了几遍,别提跟杜家有关的事情。 “下午姑姑问我要过手机,但是她是要给我转钱,她要给我嫁妆。” 顾莫深要杜依庭拿着,既然杜鹃能掏出这笔钱,也就说杜鹃并不缺钱。 杜依庭说这个无非就是想为杜鹃正身,她姑姑不像顾莫深想的那样。 “双勇,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嗯,你看着准备吧!嘉琪还要上班,抓紧弄了打发他走。既然庭庭在,你辛苦再多添两道菜。” 这时,杜鹃和潘双勇双双从楼上下来。 杜依庭连忙背过身,低低的跟顾莫深说了句,急忙将通话挂了。 她佯装自然的站起来,看到杜鹃和潘双勇手挽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庭庭,跟我到厨房帮忙。你潘伯伯还要忙,咱们别打扰他。” 杜鹃松开潘双勇,跟杜依庭招手,潘双勇定定的看了两眼杜依庭,并不像以前跟杜鹃还没结婚时对她那般照顾和客气。 杜依庭垂了垂头,有些拘谨的跟着杜鹃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杜鹃拽过杜依庭,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别问。”压着嗓子说完这两个字,杜鹃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傲娇和高贵,慢悠悠的指示杜依庭给自己帮忙。“你潘伯伯喜欢我的手艺,现在晚饭都是我来做。你去冰箱挑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过来,我看着多做两道菜。” “哦!” 晓得杜鹃给她的是张银行卡,杜依庭慌乱的将卡藏在手里,生怕被人看见,在手攥了一会儿才哆嗦着揣进裤子口袋里。 她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伸手拢了拢头发,打开了潘家厨房崭新的双开门冰箱。 见她有些诧异,冷哼了一声,杜鹃站在几米远的地方解释道。 “我过来时买的,这里虽然是别墅,可是东西都旧死了,真不知道他这个议员是怎么当的。别墅上上下下,除了嘉琪的房间里有新东西,剩下的家具、家电根本没法看。话说他一个月的收入还算是可以,这种位置上的男人哪个没点外快,可是双勇,唉!” 说到这里,杜鹃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完全不可思议的腔调说了件她不敢相信的事情。 “双勇穿的衬衫牌子叫什么红螺,我压根都没听过的牌子,你猜多少钱一件?最贵的才五百多块,他穿在身上的衬衫没有超过一百块的!我问他在法国怎么舍得花几万块置办那身杜嘉的行头,人家说是举办方赠送的,让我说什么好,我就是被他那晚的模样给吸引住了。难得以为自己找了个,这个年纪还能懂格调、讲品味的男人,而且还是议员,没想到啊、没想到!” 杜依庭同情的笑笑,对于男人的衣服她不懂,顾莫深也不用她操心。 杜鹃做的是偏西式的饭菜,少油烟,主要靠煮。很少几样菜,半小时内就端盘上桌。 不过上桌这事她不做,她只管做菜,菜做好就撩在料理台上,帮佣出来摆桌。 杜鹃去书房喊潘双勇,杜依庭去老太太房间请人,潘嘉琪则由佣人去喊。 曾经有过在潘家吃饭的经历,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利,潘双勇也没说两句话,甚至潘嘉琪也难得的没有戏弄杜依庭。 “庭庭,听你姑姑说要给你嫁妆。” 潘双勇饮着手中的普洱茶,他习惯了饭后一杯茶清脂去油,就坐在餐桌前喝。 老太太吃到一半就嚷嚷着吃不惯,要佣人下了面条送进房间,潘嘉琪吃了一点就走了,餐桌上就剩了杜家姑侄两个人还没吃完。 杜依庭局促的顿了动作,看了看杜鹃,才点头说是。“姑姑去年刚回国的时候就说要给我一笔钱当嫁妆。” “嗯,那是你姑姑自己的钱,我并不干涉。只是听你姑姑说你晚上跟男朋友约好了,今天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你抽空喊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让你姑姑和我都见见。” 潘双勇也不问她的男朋友是谁之类的话,反而直截了当的要见人。 登时杜依庭心里就毛了,想必顾莫深的大名潘双勇不可能不知道,知道顾莫深的人就晓得她杜依庭是哪个杜依庭了,这不就暴露了她和杜鹃的身份,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杜鹃求助。 杜鹃冷着眼睛,仿佛跟她无关一般。 见状,杜依庭为难的眨着眼睛,半响找了个借口。 “他、他最近挺忙的。” “爸,你怎么不问问庭庭她男朋友是谁?呵呵,说不定还能帮你竞选上市长一臂之力呢!是不是啊我亲爱的表妹!” 潘嘉琪跑进餐厅喝水,不怀好意的朝着杜依庭挤眼睛。 “庭庭男朋友你也认识?”潘双勇怎能不感兴趣。 杜依庭张着嘴巴,她知道潘嘉琪是故意这么说,无论她怎么接话潘嘉琪下一句话肯定会说出顾莫深的名字。 “嘉琪啊?我刚想起来,下午有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说医院的事情,不会是有什么情况!” “啊、我就是帮忙!小妈,你知道我认识的朋友多,这个是我朋友的朋友,想打听个好点的中医,我这不做好事,别误会啊!” 还是杜鹃绝,她不紧不慢看似不经心的一句话,将火苗引导潘嘉琪身上,要知道被潘嘉琪搞大肚子的富家千金把孩子做掉,潘嘉琪又那里出了问题,潘双勇担心会影响子嗣,巴不得听到自个儿把谁家闺女搞大肚子,起码证明他儿子这方面是正常的。 而潘嘉琪真的是这方面存在问题,生怕潘双勇提这个,吓得脚底抹油就跑。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下雨,让小杨送你去上班好了!” 杜鹃向来不过问潘嘉琪怎么上班,突然关心起来,一时间潘嘉琪只顾顺着杜鹃的话逃离潘双勇紧追他不放的眼神。 潘双勇见儿子躲得快,心里也清楚,他最近给潘嘉琪下了死命令,每晚都得给他回家,免得惹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影响他大选,不过要是有人因为怀了潘嘉琪孩子找上门,他就真让这小子娶了人家。 “不理他,庭庭陪着你姑姑吃饭。不过,潘伯伯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他吹了吹手上的茶水,话说完才看到杜依庭的脸上。 他在观察杜依庭的反应,顺便看杜鹃的表情。 “每次问到你家里的事情你姑姑都两句话打发我,今天叫你来吃饭,顺便想跟你打听件事?不知道最近你听说没有,s市的家族企业顾氏,被一个叫杜依庭的女人举报了?” 当下杜依庭的心咯楞了一声,她没敢马上收回夹菜的手,别说否认,那样会让潘双勇一眼就分辨出她的真实身份,甚至她连看杜鹃都没敢看。 杜鹃惊诧的模样并不比杜依庭小,潘双勇从不在家里提起这些事情,今天他背着自己突然把杜依庭叫到潘家,甚至这么坦然的问道,她吃不准潘双勇知道了多少。 姑侄两人各怀心思,却默契的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杜依庭咽下嘴里的饭,摇了摇头。“潘伯伯,我不知道什么顾氏。其实、” 并不是故意要顿住话,而是她忘记了那个名字,努力了想了想,杜依庭的表情带出很自然的窘迫。 “我以前的名字很土,叫兰芳。” 她咬着嘴唇,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好在还是想起来了,即使潘双勇去查,也真的能查到,不过、想到潘双勇当真要是去查,就能查到她的来历和身份。顿时,杜依庭自己把自己吓的将筷子掉了。 跟着杜鹃瞪了一眼过来,原本已经把事情糊弄过去,怎么还稳不住自己。 潘双勇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将只喝了几口的茶杯往桌上一放,什么话都没说就出了餐厅。 杜依庭跟杜鹃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 潘嘉琪狼狈的从家里跑出来,嘴巴里骂骂叽叽,那个妞真他妈的嫌弃人,他什么都没做,就是用手,手指碰了碰就赖上他了,还他妈的要去医院验处,真是窝囊死了。 好巧不巧被杜鹃接了电话,说句医院她怎么就往妇科上面联系,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哎、不对! 人已经走出别墅大门,潘嘉琪终于缓过神来,他咂摸出杜鹃是故意这么说,想把他打发走。转着眼珠坏想了一阵儿,终于叫潘嘉琪琢磨出端倪了。 杜鹃这是藏了事儿,他老爹想见顾莫深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拉经济赞助,顾莫深是商人,嗅到点苗头还不贴上来,还用的着示意吗? 潘嘉琪坐在摩托车上冥思苦想,好像也说不太通,现在都在热议s市的顾氏被睡一张床的女人举报了,好像就是顾莫深的公司,那么那个女人就是杜依庭喽!再推测下去,杜依庭难道是s市大名鼎鼎杜市长的女儿,那么杜鹃就是市长的亲妹妹! 呵呵呵呵…… 乐的潘嘉琪直笑,姓杜的人不多,而且还是s市姓杜的人,不会这么巧吧!他要被自己的聪明给吓到了,他老爹没当上市长居然娶了前市长的妹妹。 他爱不释手的摸着胯下的机车,区区三十几万杜鹃也不舍得给他花,还说她没钱,怎么可能,她当了多少年市长的妹妹,手上怎么说也得有个几千万。 讥讽的撇着嘴,潘嘉琪攥了攥机车的把手,恐怕他老爹还被蒙在鼓里,杜鹃藏的好深啊! 他决定拿这个威胁、威胁杜鹃,先不拆穿杜鹃的身份,看杜鹃的表现如何再说,要是杜鹃满足他的要求那他就替她隐瞒几天,要是不满足他提的要求,他马上找潘双勇,这个女人进潘家就不怀好意。 摘掉头上的头盔,他给电视台打了通电话,说自己今天有事上不了节目。帅气的从机车上胯下来,潘嘉琪坏笑着准备重新返回别墅。 忽然,他发觉头顶的雨滴被什么挡住了,诧异着,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 “下着雨,我送潘少一程?” 方浩哈着腰,笑嘻嘻的站在潘嘉琪身后。 他手里捏着雪茄,接过身边手下递上来的打火机,低头点燃后,朝上轻抬了下手,跟在他身边的保镖将遮住潘嘉琪头顶的硕大雨伞一收。 雨滴复又低落到头上,令潘嘉琪脑袋一醒。 …… 收拾碗筷的时候,杜鹃悄声递话给杜依庭,要她也别打什么招呼,抓紧离开潘家。 “姑姑,他会不会为难你?” 杜依庭戴着胶皮手套在洗碗,这种事杜鹃不屑做,也没拦着杜依庭的殷勤劲。她在削梨,要送到老太太房间的,趁着这个时间,还能跟杜依庭聊几句。 “做饭算不算为难!” 杜鹃没什么奇怪的回道,她原本就不喜欢做饭,但是潘双勇要求,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做。 “姑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好像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说他故意不问下去,会不会拿什么事等着我们?” “操不了那么多闲心!”懒懒的打断杜依庭的话,杜鹃精明的眼睛扫了圈别墅一楼,拽了一把杜依庭。“洗什么碗,抓紧给我走!给顾莫深打电话了吗?” 潘家别墅一楼的确没人,但是姑侄两人在厨房的身影映衬在客厅的地板上,从二楼望下来格外清晰。 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出了厨房,跟着一道去了一楼老太太的房间,另一道拐进了客厅又朝门厅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让室外的动静听的不那么真切。 隐约有铁门闭上的声音,随即有一辆两厢小车从潘家别墅的门口驶离,不难让人联想到是来接刚离开这里的杜依庭。 杜鹃进了卧室就听见二楼的推拉门响了一声,正孤疑着,看见潘双勇从阳台走回来,一脸的阴沉。 “你怎么跑到阳台上了,外面下着雨凉!过来吃梨吧,是新疆的香梨,口感特别好!我刚给妈削好了送去,她还嘱咐我一定也让你吃一个,天气燥,吃了润肺!” 杜鹃的语气和表情都看不出一分异样,可是她跟杜依庭的小动作哪能跑的了潘双勇的眼睛。 他在部队呆过十几年,干的就是海上巡逻,有什么事情能逃的了他的眼皮? 潘双勇没有接话,他眼神阴冷的盯着杜鹃,同往日那副可亲、和蔼的模样完全不同,是杜鹃从未见过的。怪就怪在,杜鹃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居然不觉得惊诧,也不见她有一分情绪波动。 “你有事情瞒我?”他先发制人。 “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想把以前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似乎有难度,这应该不算瞒吧!双勇,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你知我在这方面帮不了你什么忙,而且s市的不少关系都跟我前夫有关,我实在不想碰。”杜鹃叹了口气。 “杜鹃,你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今晚把庭庭喊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的对话,我问你,顾莫深是不是杜依庭的男朋友?” 让杜鹃没想到的是潘双勇竟然说出了顾莫深的名字,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顾莫深跟杜依庭的关系,代表着潘双勇已经知道了她们是杜仲什么人,杜鹃不敢往下想,那种最坏的结果。 “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她刻似乎很不关心,拿了一块梨想塞进潘双勇的嘴里,不成想,潘双勇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泛厉的盯住她。 手上的梨块掉在脚上,杜鹃的眼神一慌,迎上潘双勇那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模样,面色渐渐吃不住。 忽然,潘嘉琪砸门。 “爸、爸,你出来,我有话要说!妈的,这姑侄俩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找了人想封我的嘴、我偏要说,我就不信依仗您现在的身份摆不平!” 听见潘嘉琪的话,杜鹃再沉不住气,憋的一脸通红,她挣脱潘双勇的手想申辩。 潘双勇狠厉的朝房门瞟去,最后回落到杜鹃的脸上,松开她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扯住了杜鹃的头发,露出眼底的贪婪。 第二百五十二章 穿上低俗的透明睡衣 潘双勇狠厉的朝房门瞟去,最后回落到杜鹃的脸上,松开她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扯住了杜鹃的头发,露出眼底的贪婪。 “杜鹃,你知道我要什么!” 杜鹃被他扯的头皮痛到发麻,很难以想象跟她每日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突然面露凶光悦。 她捂着胸口,大口不安的喘着气,一双流盼生辉的眼眸低垂着,不敢抬起来。 “等我跟嘉琪说完话,好好考虑清楚!”潘双勇松手,转身出了卧室。 门缝透进来的风吹跑了落在地板上的一缕长发,几乎是连跟被潘双勇扯下来,他的温柔、体贴统统不见了,暴虐的像是屠夫。 杜鹃什么表情都没有,双手紧揪着胸口的衣襟,那一瞬间,她以为潘双勇要动手打她。 良久,她忍无可忍的将脸仰向天花板,闭上眼睛。 她忍不住去拿那个男人跟潘双勇做比较,那个曾经被她嫌弃为懦弱的男人,想到他,杜鹃嘴边泄露了一丝苦笑搀。 挑了无数的男人,她挑到潘双勇这么一个既矮小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仅仅因为他议员的身份居然就动了她的心,她杜鹃向来都是被男人追捧,现在却要靠着男人脸色过日子,她甚至会穿上低俗的透明睡衣讨好潘双勇。 潘双勇不仅个子矮,走路脚后跟先着地僵硬摆手的动作,看上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要屑说他身上除了市井之气毫无儒雅之风,他竟然对她动手。 没有婚礼,也没有像样的仪式,她杜鹃还下了决定跟他到老,真是天大的玩笑。 一个土掉渣的矮个子男人,还当真能管唬的住她,哼,杜鹃一脸的嘲讽,她脱掉身上的连衣裙去了更衣室。 …… “依仗我什么?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顶着我的名声干坏事了?你要是敢坏了我这次竞选,小心我怎么收拾你!” “我怎么了我?你知道刚才在咱们家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爸!刚才外面有个男人,指着我的鼻子要我别乱说话,你说是不是那姑侄俩弄来的男人!爸,不是我说你,杜鹃的身份你调查清楚没有?你把个贪污犯的妹妹娶回家,还说我坏你的竞选,你这是自己跟自己玩瞎了!” 潘嘉琪说的吐沫星子直飞,他被气死了,居然敢跑到他家门口来恐吓他,真是活腻歪了! 见儿子揭穿了杜鹃的身份,潘双勇脸色一青,拽着潘嘉琪就进了书房。用手指着潘嘉琪的鼻子训斥道,“你还知道多少?去s市我让你盯着她点,你都给我干了些什么?” 潘双勇说完,转身打开门探出头,他看了一圈才放下心。将窗帘和门都锁严,站到潘嘉琪的面前。 看到潘双勇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潘嘉琪很鄙视的嚷道。“唉、你跟隔壁这个女人整天跟小年轻一样腻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后院干什么我都看见了!怎么,跟你儿子我在一起就小心成这样了?” “你的眼睛就只看着这个了,你还看见什么了?说,你都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统统告诉我?” 也不知触动了潘双勇哪条神经,力雄的一把揪住潘嘉琪的领口,居然将身高一米八的潘嘉琪从沙发上拎起来。 “哎、哎、哎,我说爸,松手松手!成,我说、我说!” 潘嘉琪挣脱起来潘双勇就控制不住他了,潘双勇听见儿子求饶,松手,潘嘉琪借着惯性歪在沙发上。 他一条腿踩在茶几上,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吊儿郎当的拨了拨刘海,不当回事的说道。 “我能知道多少!呐,我知道你压根就没跟杜鹃注册,你弄了个假证糊弄她!虽然她仗着你议员的身份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招摇撞骗,不过,咱们家倒是也不吃亏,她给家里里外外的大件都给换了,你还天天睡人家,这个买卖好!” 潘双勇一听这个,怒气眼睛喝道。“别扯到你老子我身上,我问你都知道多少?” 潘嘉琪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事不能说,可是刚才那个嚣张的小子揪着他的耳朵要挟他!他堂堂一个议员的公子,居然被个混混要挟,他咽不下这口气,回来就砸响潘双勇的卧室门。 现在见到潘双勇这幅表情,潘嘉琪心想,他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怎么还没唬住杜鹃,要是潘双勇真的因为这个把杜鹃给弄出潘家,他能落着什么好处,还不如忍忍算了。 潘嘉琪眼睛一转,略过潘双勇的问话为自己开脱道,“谁让你阻拦我搞杜依庭,你搞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好几岁的女人,我就不能搞杜鹃的侄女?爸,是你太自私了,你说你这么做照样没打算跟杜鹃长久,拦着我干什么?杜依庭钓上的那个凯子超级有钱,你不知道,刚才有人威胁我别找杜依庭麻烦,我不服气!” “就这样?你就知道这么多?” 潘双勇质问道,他怀疑潘嘉琪的说法,不过他见潘嘉琪一脸的不服气,知他心里不平衡。他这个儿子除了会吃喝玩乐搞女人能成什么事儿,索性也就信了潘嘉琪的话。 他拍了拍潘嘉琪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某会所的会员卡。 “行了,你知道的事情不能让杜鹃知道。没事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这种地方都比你那个酒吧强!” 一把夺过潘双勇手上的卡,潘嘉琪脸上一喜,冲着卡就亲了一口。他哥们般去搂潘双勇的脖子,亲热的说道。 “亲爹就是亲爹,知道我喜欢这个!今后我一定听您的。” “记住你说的话!” 潘双勇严厉的看着潘嘉琪,他心思深重的脸上写着怀疑,信不过自己的儿子,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急着打发潘嘉琪走。事不宜迟,他要尽快从杜鹃嘴里逼出话。 “爸,儿子不能辜负您一番心意,我马上就去体验体验议员的待遇,今晚就不回来打扰你们两人世界了!” 潘嘉琪挤眉弄眼的调侃潘双勇,见到潘双勇狞起眉心,他缩着肩头贼笑,闪身出了书房。 潘双勇没管潘嘉琪去哪儿了,他凝眉思索,似乎对什么事情极为不放心,拿起书房的座机后觉得不妥,他悄步下楼拿了客厅的无绳电话重新返回书房。 “杜依庭的手机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我确定她还不知道,要是让顾莫深早一步,这样的话、”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需要我提醒你该做什么!”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杜鹃毫不知情,是不是、” “双勇,成大事不能心软!” 对方的口气很强势,听到对方下面的命令,潘双勇为难的皱眉,又不得不服从。话还含在嘴里,听到楼下有声响,他分了神。 “我先挂了!” 匆匆跟对方回了句话,潘双勇谨慎的将电话挂断。先撩开窗帘瞄了眼窗外,随即他快步走去走廊。 “双勇、双勇、” 听出是潘老太太在一楼房间里大喊,收起阴佞的眼神,潘双勇恢复了常色。 “你那个小媳妇呢?我喊了八遍她也不理我!” “妈,不是有帮佣,以前杜鹃没来家里你也不这样!” “你这叫什么话,既然是我们老潘家的人,我指望不上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女人为我干什么,起码能陪我说说话!我喜欢跟她唠嗑!” “要是没事我上楼了!” 潘双勇脸上很不耐烦,他哪有这个心情。 “唉,儿子,要不你留在陪我说说话!”潘老太太拍着身边的座位,满心期待着潘双勇跟自己唠唠。 “我去替你喊杜鹃下来,让她陪你!”也不管老太太会不会失落,潘双勇扭身就走。 嘴上说去喊杜鹃,实际上潘双勇并不着急,他有些奇怪,往常杜鹃听到老太太喊会先跟找自己闹一阵儿,今天有些反常。 等到潘双勇去卧室找杜鹃,才发觉杜鹃不见了。 …… 杜依庭坐上车后给顾莫深打电话报备。 “我出来了,潘双勇好像知道我的身份,吃饭的时候故意问我知不知道顾氏被举报的事!” “嗯,你怎么回答的?” 杜依庭原封不动的将潘双勇的话学了一遍,又将自己的话说给顾莫深听,她眨巴着眼睛,不放心的问顾莫深能分析出什么? “等到家再说。” 顾莫深正陪着几个人打麻将,也不方便多话,要杜依庭先回别墅,知道她人顺利出来就放心了。 半个多小时后杜依庭到了别墅,在门口见到一辆维修自来水管道的故障车,她多看了两眼。 进门问云姨家里什么坏了? “正常检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来,也没见着停水。”云姨回道,边接过杜依庭手上的伞。 杜依庭无意的往伞架上一瞄,看到了那把买给顾莫深的伞。她抿着嘴巴抽出来,“云姨,给你看样好东西!” 云姨扭头瞅了她一眼,“少爷拿回来的伞,又好奇了?难不成你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当然是女人了!嘻嘻!我打开给你看看。”说着,杜依庭神秘的一笑,打开伞拉着云姨一块站到伞下。“惊艳吧?” 没在意的仰头,看到那两根大白腿,云姨还多确认了一眼,等看清楚是什么,她狠狠拍了杜依庭一记。 “臭丫头,弄这种东西,你不怕别人见着了笑话少爷。” “哈哈哈哈哈!” 杜依庭笑的直不起腰,她勉强忍住笑,将伞收起来。 “云姨,我想现在回s市,行不行?他在外面应酬,等我去了老宅给他个真人的惊喜!” “行!”出乎意外,云姨居然没反对。 她还以为云姨一定要会说天不好之类的话,要她明早再走。 “你上去收拾衣服,我去叫小马安排人,要走的话马上就动身!”云姨利落的说道,她已经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杜依庭歪着头看云姨的动作,见她看自己,才不敢相信的质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云姨看看杜依庭,没有说话。她没敢叫杜依庭知道,刚才来别墅的两个人她瞧着不对劲,一来别墅的管道好好的,二来进来就问主家。 出门时,云姨坚持要杜依庭从后门走。 为了这个,杜依庭跟云姨拗了一阵儿,大晚上的还下着雨,后门要走几百米才能到主路上。 将杜依庭送上车,云姨很不放心的交代小马,不能顺着杜依庭的意思,路上不能停。 杜依庭瘪着嘴巴要反驳,被云姨一眼将话顶回去。 尽管云姨戒备十足,到了s市地界的收费站,杜依庭坐的车还是被人拦住了。 “请配合我们工作!” 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员端着一只大塑料盒子,要求过往的车辆配合检查,将身上的电子产品都交出来。 “又不是坐飞机,这是干什么?” 杜依庭不解的疑问,听见她不配合,小马连忙跟工作人员解释。 “手、手机不便宜,万一弄丢了!” “我们就是走一下程序,请你们配合!”制服人员严厉的瞪了一眼过来。 “杜小姐,已经到家门口了,您就忍耐一下。” 小马歪头过来,让杜依庭稍安勿躁。 一想也是,她还是不给顾莫深惹事的好,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想到这里,杜依庭撅着嘴将手机扔到小马身上。 也不晓得在查什么,等了有二十几分钟,手机原封不动的交回来。见屏幕并没有被解锁的痕迹,杜依庭安下心,将手机揣进口袋里。 到了老宅,s市的雨已经停了,见到杜依庭,管家一愣,他以为是顾莫深回来了。 管家的语气有些遗憾,跟杜依庭提樱花都开了。“杜小姐要是早半天回来就能见到雪吹樱了,不过少爷命人录下来。” 杜依庭在车上睡着了,这会儿人还迷糊着,她没听懂管家在说什么,听到管家说花,她打了哈欠说等顾莫深回来一起看好了! 管家点头,脸上欣慰,当成杜依庭心里惦记顾莫深。 几乎是前后脚,不等小马将车移进车库,顾莫深的宾利开进来,看到小马的那辆两厢小车,登时,车里那张冷酷的脸庞就显了笑意。 “谦,明早的例会取消。” 开车的唐谦看着后视镜里男人英俊的脸逸出欣悦,也跟着笑了。 …… 听完小马的汇报,顾莫深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他的面色也陡然变冷了。 “你确定?” 小马郑重的点头,他确认。 顾莫深摆手要他下去,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想到突然跑到这里的人儿,他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庭庭。” 人才没走到楼上,就忍不住喊杜依庭的名字,嗓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好心情。 躲在房间里的杜依庭没头苍蝇般乱窜,她想给顾莫深惊喜的,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杜依庭不知道她人还在半山别墅的时候,云姨已经将事情报给顾莫深,包括晚上什么人来了别墅。顾莫深早已将跟杜依庭路上遇到临检联系到一起,甚至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躲在窗帘后面,看到顾莫深酷酷的站到房里,心底像开了花般兴奋,又忍不住调皮。 “庭庭!” 佯装没有发现杜依庭,顾莫深喊着又去了卧室另一端的书房,整整找了一圈仿佛找不到人,占到距离杜依庭两米开外的地方。 杜依庭咬着唇,踩着小心的步子突然跳出来,从后面搂住了顾莫深的脖子,乐的咯咯直笑。 “呵呵呵!” 爽朗的笑声自顾莫深的胸腔里面发出,他反手将杜依庭箍在自己身后,结实的给了她一个熊抱。 “想我了?” “小深深,我突然发现,这样喊你好像在喊女人!上辈子,你一定是我心爱的女人!”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杜依庭冷着脸,一副总攻的模样用手想去捏顾莫深的下巴。 “嗯?” 不给她主动的机会,顾莫深顺着她的动作贴过来,深邃的眸深情的凝望着她,顿时,杜依庭破功,她退缩着不好意思的撤回手,眼底渐渐腾起尴尬。 顾莫深陡然俯脸拉近了两人原本就不远的距离,他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在杜依庭的鼻尖徘徊,成功地引起她的低喘,坏坏的涟漪倏然在顾莫深的眸底蔓延开来。 “上辈子、这辈子、还有下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足矣!” 杜依庭红着脸,抗拒不了顾莫深专注的眼。“什么嘛?” 顾莫深捧住杜依庭的脸,她的娇嗔声被他吃进嘴里,原本平静的两个人,瞬间坠入天旋地转的漩涡。 热恋中的男女争分夺秒的缠绵,让老宅如水的平静多添了一丝甜蜜和生动。 杜依庭先冲完澡钻到床上,她侧着耳朵听浴室传来的声音,想到刚才炽热的一幕,脸上忍不住又红了。 跑神的功夫,顾莫深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伸手在她额前弹了一记。 “又想什么了?还是刚才没让你满意?” “啊!” 嗔怪地剜了顾莫深一眼,杜依庭两颊通红。 将腰间的浴巾一抛,他上了床伸胳膊去搂杜依庭。 杜依庭乖顺的依偎进顾莫深胸前,突然想到什么,她慌里慌张的推开顾莫深。 “今天姑姑给了我一张卡,我想给你看看。” 顾莫深不在意的点头,他原本想说明天再看,见杜依庭一脸的认真不忍心驳她。 见他答应了,杜依庭仅穿着小可爱就跳下床。 看的让顾莫深皱了眉头,要她穿上睡衣。他转脸瞄见杜依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顺手拿过来。 “就是这张卡!” 杜依庭光着站在床下,见她没听自己的话,顾莫深无奈的张开被子要她马上进被窝,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已经冷透。 “这样会感冒。”顾莫深替杜依庭掖好被角,她却执意将胳膊露出来。 “就是这张卡,你觉不觉的眼熟,我觉得跟王正峰给我那张卡一模一样!” 卧室仅开了床头灯,光线暗,加上杜依庭有跟他提过杜鹃给她嫁妆的事情,开始顾莫深并未放在心上,离近了,看到那张卡,他的眼神一顿。 “嗯,有点像。好了,卡的事情要再查,我问你,手机你自己看过没有?”顾莫深无所谓地将卡放下,拿起杜依庭的手机问道。 杜依庭不解,反问他手机怎么了。她看过,没人碰过解锁键,她设计的手势码有些复杂。 哼了一声,顾莫深当着杜依庭的面儿,将手机放置内存卡的内置槽打开,里面的内存卡不见了。 “不是给你说过,有人想弄你的手机。王正峰将那些东西发到你手机里面,举报顾氏的罪证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余的不少被烧了,唯一完整的资料在你手机里面。” 睁大眼睛,杜依庭怀疑自己听错。“可是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删掉了!” 顾莫深不觉摇头一笑,将手机重新按好放回床头。他一只手搂着杜依庭,一只枕在自己头下。 “嗯,的确已经删掉了,但是有心之人不会这么想。包括今天潘双勇接你去潘家吃饭,是同一个目的!” “你是说潘双勇不仅知道我的身份,还想得到那些罪证?”惊讶地接不下来后面要说的话,杜依庭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她和杜鹃都很小心,如果潘双勇真的知道她们的身份,现在正是竞选的紧要关头,他怎么还会跟她姑姑结婚。 “好了,睡吧,这些事情你操心也改变不了。” 说着,顾莫深已经躺下,将杜依庭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知道了这么多,她哪里睡的着。 杜依庭任顾莫深搂着自己,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这两天顾莫深跟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她说过的话,甚至潘双勇的每一句话。良久,她累了,换了个姿势,反反复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扛不住睡着了。 就在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身旁深邃的眼眸倏然睁开,眸底深处窜过的一抹精光,倨傲冰冷的五官透着暗烈的气质。 老宅一楼客房的灯一直燃至黎明,室内浓重的烟气几乎阻挡了人的视线。 管家端着咖啡进来,被里面的空气熏得眼泪直流。“少爷,天已经亮了,您也该歇歇了!” 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顾莫深抬起猩红的眼眸,他手上并排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卡。 一张是杜望潮的,一张是杜鹃刚给杜依庭的,再加上被烧掉的一张,杜仲给他们每人都留了一张卡。 他已经打电话确认了,杜鹃给的这张卡是也有一笔钱,金额跟杜望潮手上的差不多。 怪就怪在,杜仲能给杜望潮留下一笔钱,怎么会将那些资料留给杜依庭,难道他不知道留给杜依庭会带来什么? 冲着杜依庭跟自己的关系,杜仲怎么放心将那些东西留给杜依庭呢? 窗外淡淡的光芒将他冷眸中的精光映亮,有人动了杜仲的安排,甚至故意设下圈套,一开始,就想要杜依庭的命。 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顾莫深要管家将客房打扫了,他上楼。 就在他刚躺下,手机发出一阵震动。 浓眉蹙了蹙,见到杜依庭未被打扰,他眉心一松,看到来电的号码,接通了电话,低低嗯了一声。 听筒里的声音很急促,仿佛发生了很紧迫的事情,他哑着嗓子截住对方的话,说知道了。 动作再轻,还是吵到杜依庭,她眯着眸子问几点了。 顾莫深摸摸她睡乱了的发丝,“不到六点。” 见他神智清晰,手里的手机还没放下,杜依庭挣扎了一下。“你睡醒了?怎么这么早就有电话?” 她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顾莫深英俊的脸颊带着些心疼,眼神倏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暗芒,他平静的看着杜依庭。 杜依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莫深,见他正用凝重的眼神看着自己,觉得奇怪。 “谁来的电话,有急事?”她问的无心。 男人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抚摸她脸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刚得了消息,你姑姑出事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杜鹃车祸 听到杜鹃出事,杜依庭的第一反应就是穿衣服,她要马上赶回g市,可是顾莫深不允许。 她跳起来跟他发飙,那是她姑姑,她唯一的亲人。 “不许去!”顾莫深面色陡然变冷,如罩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尽管他衣衫不整,但站在床边的气势依旧凌厉。 杜依庭虽然闹的厉害,却没敢跑出卧室悦。 顾莫深箍住她,她抵抗都没抵抗就虚脱的倒在他怀里。 一早晨她都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将昨晚的不安统统发泄出来。顾莫深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温柔的爸爸在安慰讨要玩具不得闹脾气的孩子。 良久,见杜依庭的情绪平静下,他缓声劝道。 “庭庭,你姑姑是在街上出的车祸,而且肇事者没有跑,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况且这个时间,她从潘家跑出来干什么?搀” “我不知道,我不管,一定是潘双勇,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他想灭口!” 杜依庭脖子一梗,倔劲又上来。 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顾莫深耐住心底的烦躁,深眸盯着杜依庭再次安慰道。“在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前不会动你姑姑,你看着我,庭庭,我跟你保证,杜鹃不会有事,我已经派了人保护她!现在你出现,不仅你姑姑危险,你更危险!” “难道为了自己的安全,我就置姑姑于不顾吗?顾莫深,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因为拗不过顾莫深,要是他不放,她今天就出不了这道门,可是她心里惦记杜鹃,急的杜依庭垂头顿足的在原地直跺脚。 顾莫深张开手臂静静的抱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从他收紧的手臂,杜依庭渐渐停下动作。 她不哭了,试图去平复心中莫大的悲哀,然而掩饰得再好,忍不住的哽咽也将她的心情泄露了出来。 “好了好了,忍两天,我会安排人向你汇报状况。” 顾莫深低头心疼的用唇碰了碰杜依庭的头顶,他知她担心,恨不得插上翅膀赶回g市,但是他不能放。 杜依庭埋在他身上,呜呜的掉泪。 上午十一点,g市传来消息,杜鹃撑过了手术,但是人还意识不清。潘家在接到报警后,潘双勇就赶到医院,甚至潘老太太都去了。 潘家的反应并未让顾莫深觉得奇怪,面子功夫是要做的,再怎么说,用一副重情重义的面孔可以帮助潘双勇获得更多的选票。 “顾总,晚上您真的要露面?” 唐谦很不解顾莫深的做法,顾家向来都是别人求上门,顾莫深对待应酬作风一向随意,想见就见,不想见随时爽约。可这一次危机,让顾莫深打破了以往的惯例,最近几天的场都约满,只要能约到人他都亲自招待。 顾莫深露了一个无奈的神情,现在谁都知道顾氏遭遇难题,没有落进下石就算好人,何况雪中送炭。 顾氏的资金被冻结,他倒是不怕,只可惜连中赫置地的资金链都被封锁,有官方的力量对他进行制裁,他不过是个生意人,天大的本事也要看政策吃饭。 他最近刚跟方浩的联系多了一点而已,才而已,方浩在沙特的货就被劫了,涉价上百亿,昨晚方浩连夜搭他的专机飞往沙特。 方浩分身乏术,顾氏还有一群躁动的人等着掀他的老底,想到今早堵在老宅门外的人,顾莫深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 哪天管家拦不住这群人,一旦发现杜依庭就住在这里,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不难将这几件事联想到一起,才令他宁可把她带在身边,也不敢放杜依庭回g市。 他叼着烟,神情颓废的冲着唐谦发笑,冷酷的脸庞上多了自嘲。 “世事难料。” “要不要把杜望潮放出来,也许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顾氏就能多喘口气。” 唐谦不确定的建议道,顾氏经历了五年前的那场动荡,如今再次被卷进来,也许就没那么容易翻身。 这一烂摊子,也该杜望潮自己来收拾。同时,也能换的杜依庭的安全。 顾莫深伸手拿过烟灰缸,玻璃在木制的桌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随便弄两张照片出来不比放了杜望潮更直接?谦,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庭庭会舍弃我?” 他低沉的反问,不像不悦,反倒像是很期待。 “不是,顾总!”唐谦急忙否认。 顾莫深是动怒了。 “那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 捏着烟蒂,顾莫深蹙着眉头,狠抽了一口丢在烟灰缸里。 唐谦忌惮的垂下头,不敢再擅自提议。他了解顾莫深想护着杜依庭的心,顾莫深冒着让杜依庭误会的风险,也不愿让杜依庭见到人心最卑劣、最无耻的一面,何况是被自己至亲的人出卖。 这种滋味不好受,他不愿让杜依庭承受。 “把资料再仔细过一遍,里面一个人名都没有,不觉得奇怪?” 顾莫深沉静的眸光倏然变得锋利狠绝,跟官场的人打交道这么多年,谁心里没有一笔糊涂账。 杜仲为杜鹃和两个儿女铺后路,留下的东西任何一样都能掀起千层浪。顾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不过几张账单已经叫顾氏手忙脚乱的应付不来。否则,背后的那只手会大动干戈,不惜打开杀路。 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被杜依庭删掉了,顾莫深英挺伟岸的身子轻轻一颤,眸底的深邃更加浓烈一层。这丫头一定是看到那些东西牵扯顾氏,也不知道跟他商量就脑袋一热删掉了。 幸好她还知道乖乖回来,她这么护着自己,要他如何不会信任她。 顾莫深深深叹息,低沉的嗓音裹着浓浓的温柔,饱含着深情和显而易见的内疚。 他猜中了杜依庭不会想到将手机格式化,悄悄命了唐谦将她手机里东西备份,甚至,将手机系统重做,更换了新的内存卡。今天临检拿走杜依庭内存卡的人什么都不会得到,反而暴露了行踪。 不过这些事,他不会告诉她。谁手里捏着杜仲留下来的东西,就等于抱着一颗威力无比的定时炸弹,他不能让杜依庭涉险,在不是无回天之力他不会动那些资料。 …… s市天气转好,管家几次请杜依庭去后院看花,眼看着樱花都开败了,她连房门都不踏出一步。 得知杜鹃出车祸,她一颗心都按在杜鹃身上。 尽管顾莫深派了半山别墅的人过去照顾杜鹃,方便杜依庭时刻能知晓她的状况,还是没能宽杜依庭的心。 这几天顾莫深又忙着应酬,他为了避开姜瑜,将办公地点搬到老宅,每天老宅的人进进出出,不用顾莫深交代,杜依庭也更加不愿下楼。 她缠着顾莫深多次,他依旧没松口。终于将顾莫深缠烦了,同意她回g市看望杜鹃。 杜鹃因头部受创,人一直昏迷。 在医院,杜依庭碰到了潘双勇。 杜依庭含着眼泪,气愤的怒视潘双勇,质问他,杜鹃凌晨四点不在家里为什么会在外面,是不是潘双勇为难杜鹃了。 “庭庭,你姑姑出事后我就一直给你打电话,到现在你才露面,现在张口就指责我没有看好你姑姑!你姑姑这么大的人,还用我看着!我还没问你,那天晚上你跟你姑姑聊了什么,晚上九点钟我就发现她不见了,杜鹃从家跑出来难道跟你没关?” 潘双勇板着脸教训道,他要问杜鹃的话一句都没问出来,现在变成植物人。 杜依庭不示弱的反驳道。“我姑姑从来不做饭,从来不碰厨房的东西,你让她做饭不是为难她吗?还有,你让她抛头露面替你拉选票,你知道她相识的很多人都跟她前夫是朋友,这也不算为难吗?你招呼不打就要司机接我去你家,难道就不想想姑姑会不会为难?” “你倒教训起我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杜仲的女儿,杜鹃是不是杜仲的亲妹妹?” 听不下去杜依庭喋喋不休的指责,潘双勇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揭露了她的身份。 杜依庭惊慌到下意识想狡辩,脑子飞快的转动,她没说话,反而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看到杜鹃躺在床上,她忽然就意识到,如果潘双勇知道她们的身份,是不是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想得到她爸爸手上的秘密。 杜鹃这样,潘双勇料定她势必会来看望,那么抓住自己也就轻易而举了。 杜依庭情急之下,按了呼叫铃想让自己脱身。 见她喊来护士,潘双勇有些没防备,他觉得杜依庭应该没有杜鹃那种敏锐的反应力,看来他真的低估了杜家的女人。 果真护士过来,见病房人多,撵人出去。 潘双勇终于等到杜依庭,他等杜依庭出现等的这么辛苦,就如那人所说,不做出牺牲,怎么能捉住大鱼。 顾莫深够滑、够狡诈,没想到杜依庭也这么难对付。 毛丫头跟他耍心眼,以为弄几个护士就能保住自己?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怎么会昏迷呢?她还能不能醒过来,如果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护士交代注意事项时,杜依庭见护士了解状况,拉住人细细的问了很多问题,尽管云姨将医生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但是她还是觉得从权威人士嘴里说出来的可信。 就在杜依庭一本正经的打听杜鹃的病情,潘双勇已经打了通电话喊司机上来,他决定两个人一块动手直接把杜依庭劫上车,逼问她把杜仲留下来的东西放哪儿了? 大费周章终于弄到她的手机,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的那张内存卡说不定已经叫顾莫深发觉了。 潘双勇见到司机,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正欲下手,司机意外的递了根烟给潘双勇。 他不抽烟,觉得奇怪,顺着司机的手看见了两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一直跟在杜依庭不远的地方。 “保镖。” 司机用唇形告诉潘双勇,杜依庭身边跟着人,还有照顾杜鹃的那个女人,也都是顾莫深的人。 烦躁的用脚碾碎了丢在地板上的香烟,四方的下颌骨是掩饰住急不可耐的情绪,潘双勇决定再找杜依庭说两句,只要杜鹃在他手上就有机会控制住杜依庭。 他还没动,司机捧着手机递过来。 见是那人的来电,有些意外,潘双勇瞄了眼还在跟护士说话的杜依庭,用眼睛示意司机盯好了。 “你说我已经被顾莫深盯上了,不可能!就算杜依庭告诉他我知道她们的身份,也不代表什么?” 不知那人说了句什么,潘双勇的面色一灰,朝站在走廊那头的司机看过去。那人告诉他,顾莫深已经查到司机的身份,当务之急是撇清与司机的关系,让杜鹃给他验明身份。 潘双勇挂了电话,火急火燎的冲着司机招手,他要司机马上走,说不定跟在杜依庭身后的保镖已经汇报给顾莫深,绝对不能让顾莫深怀疑到他身上。 见杜依庭并无察觉自己的异常,还在细细的询问护士,潘双勇焦灼的眼神略略宽松,他知道自己还有一线机会,他要怎么才能利用杜鹃得到杜依庭的信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和顾莫深的感情出了问题 “庭庭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和你姑姑都瞒着我,我要是知道你是杜仲的女儿,我、”潘双勇十分震怒的教训道,他看起来很无奈又十分担忧,跟着摆手要杜依庭走。“你抓紧离开医院,现在杜鹃是我潘双勇的夫人,没人敢动到她头上,你不一样,你还是抓紧回到顾莫深身边,跟着他你才安全,你还是抓紧走吧!” 杜依庭的小脸一懵,她一点都不怀疑潘双勇早就了解她的身份,甚至她跟顾莫深的关系他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明白潘双勇的态度,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她。 “潘伯伯?”杜依庭诧异的喊道。 “走吧!”潘双勇说着,小心的环视了下周围,将杜依庭拉到自己身边。“我的司机好像被人跟踪了。” 盯着杜依庭深信不疑的眼眸,潘双勇心底得意的一哼,压低了声音关心道。“我试探你姑姑几次她也不肯说,你说说现在,顾氏的事闹得无人不知,矛头一下子就冲着你来了。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会要命的呀!好了好了,现在说的再多也没用,我看到顾莫深安排了人保护你,趁着没人知道你在这儿抓紧离开!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姑姑!” 潘双勇这番好似什么都了解的话让杜依庭放下了警惕,如果他对杜家的东西感兴趣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当然,杜依庭对潘双勇前后矛盾的两种态度不是没有疑心,她急着摆脱潘双勇,也就没有客气搀。 “潘伯伯,那我就先走了,姑姑就拜托你了!”她双眼含着水光,仿佛受了感动般跟潘双勇礼貌的告辞。 直到杜依庭离开,潘双勇就像来医院看望生病的妻子,拉着杜鹃的手说了会儿话,又仔细的交代护工,持续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这些是石岚汇报给杜依庭听的,她被顾莫深安排在医院照顾杜鹃,实则也是在监视潘双勇做了什么。 “你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姑姑好?” 杜依庭皱着眉头问道,刚认识潘双勇的时候,她的确认为他对杜鹃很好,这把年纪的男人肯花心思讨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人欢心,自然是真心。可是那晚在潘家,她产生了错觉,觉得潘双勇是为了她爸爸留下的那些东西故意接近杜鹃和她。 “真心不真心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好不好能瞧的出来?”云姨不高兴的挤开石岚,要她去帮忙摆桌。 大早从s市赶回来就往医院里跑,到现在也不知道给顾莫深打电话报个平安,他家少爷这么忙的人还要跟在她后面操心,真是一点都不懂事!云姨剜了杜依庭一眼,要她去洗手。 石岚听到云姨的经验话乐了,悄悄趴在杜依庭耳边细语。“杜小姐,我脚得顾先生对你的好,就能瞧出来。别墅里可都是女人,我发现顾先生只对你是有温度的,而且他看你的时候眼睛才发光。” 杜依庭撇嘴,佯装不觉的没有接话,其实她的的心包括她的人都像浸在蜜罐里面,甜的心花荡漾。 “小毛丫头谈过恋爱吗,没温度那是人吗?让你回来吃饭,你还在啰嗦,吃完饭抓紧回医院!” 云姨眼睛瞪过来,吓得石岚冲她伸伸舌头,连忙跑出去。 她凶完石岚,带着气焰的眼神又落到杜依庭这里。 “是不是在老宅又跟少爷闹了?少爷办事什么时候让人不放心了,你说你回来能起到什么作用?是能伺候你姑姑还是能给她端茶倒水?”云姨严肃着一张脸,分明就是说教的口气却还要人听进去。“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既然回来了就老实呆着,别没几天又嚷着要回去!” “他要是不回来,我自然要回去。”杜依庭情绪不佳,正为潘双勇的态度感到头痛,对云姨的话听不顺耳,没多想就反驳道。 云姨听她说的轻松还任性,当即就将手上的碗重重一撩。 “你知道少爷为什么放你回来?你真当他是扛不住你闹腾!顾家那些有备份的人天天拿你爸爸的事情压少爷,你知道他把你带在身边顶着多大的压力,要不是怕那些人吓着你,少爷会放你回来?” 原来顾莫深又是为了她,本该愧疚的心情憋在心底转化成了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连着一句怒火冲出口。 杜依庭鼓着小脸就吼道。“我又没让他为我着想,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做事都要为了我考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他为我考虑,你告诉他,他做什么我都不领情!” “你说你这么说像话吗?少爷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能不能体谅体谅他!”云姨脾气好强,她说话一定要压过杜依庭不可。 知道说不过云姨,杜依庭泪眼婆娑的回望着她,好似败了一般堵道,“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欠他的,不止我欠他的,哥哥也欠他的,他为了我、为了我哥哥、” “说什么呢!”云姨上去一把捂住了杜依庭的嘴巴。 “……” 杜依庭不依的摇着脑袋,那件事憋在她心里好难受,疼的难受,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像十八岁的时候那样爱顾莫深了,他们的爱情掺杂了沉重的东西。 “庭庭,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吗?你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多替少爷想一想,你就只有自己的感受,你自己不舒坦了就要别人跟着你一块不舒坦吗?” “少爷每天都很忙,你体谅他别给他添乱,最近你留在g市。你想去看你姑姑我就陪着一起去看她,但是做事要有分寸!” 云姨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话刺耳的如同在数落她一个养活不了自己的人,住在男朋友家里还诸多毛病,能不让人烦吗? 杜依庭安静的听着,仿佛一身的逆骨都剔了,让吃饭就吃饭,让上楼就上楼。她压抑自己,乖乖的呆着就是在帮顾莫深。 …… 顾莫深冷眸盯着堵在走廊的人,伴随他走近的脚步,围堵成群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他身具权威的姿态,威慑到了闹事的人。 不用他下令,人群散了,剩下几个高管耷拉着脑袋等待他的训斥。 不一会儿的功夫,姜瑜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人都散了,她小心的瞄着顾莫深的反应,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头发。 不难看出她额前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那些人是冲着姜瑜来的。 “怎么回事?”他陈冷的问道。一贯森冷的目光,侧脸的线条看上去透着陌生的锋利,令人心生畏惧。 高管面面相觑,只得如实回答。将这些人来的目的小声的说出来,几人的目光同时指向姜瑜。 顾莫深叫停的项目,姜瑜硬是拿着自己的身份安排人继续运作,维持顾氏日常开销的资金被姜瑜挪用,资金上越来越艰难,下面分公司的经理来讨要说法。财务这笔账是拆东墙补西墙,一旦拆都没得拆,窟窿就一个接着一个跳出,张着嘴巴管你要钱。 听到这里顾莫深就明白了,这几天姜瑜还真的没闲着。 他摆手,要人都下去。 姜瑜插手,将他苦心支撑的局面全部打乱,他原本想暂停顾氏手上的经营,拆掉顾老二和顾老三在顾氏的势力,将妨碍顾氏发展的项目都砍掉,熬过调查组撤离顾氏,稍微注入资金进行资本运作,再盘活那些暂停的项目,还能让顾氏的经营范围扩大到其他领域,维持起码不成问题。 现在看来,姜瑜给了别人掏空顾氏的机会。 他不苟言笑的脸让姜瑜紧张,暗自观察又瞧不出他的情绪,一时间姜瑜有些沉不住气。 “儿子,你别怪我!其实我没动账上的资金,我手头上有些钱,而且我在打听转让股份的事情。我不会转让给老二和老三,一定会找一个可靠的买家。” “多可靠?”冷不丁,顾莫深耐着性子等她继续说下去。 “15%也不少,对方可能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多少都能缓解顾氏的钱慌。” “还有呢?” “没有了,暂时还在接触阶段,哪能这么快就定下来?” 姜瑜别扭道,顾莫深的眼神暗沉得吓人,何况她真的出了差错。 “转让股份必须召开股东大会,在同等条件下,其他董事有优先购买权,这个,你不懂?” 顾莫深一贯从容沉静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邃,幽深到让人读不懂他的想法,令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局促的攥着手,姜瑜不晓得该说什么,她的确不懂,但是她咨询过法律顾问,通过签约公证,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想到律师给她的解释,她稍稍有了些底气。 “莫深,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听不听你爸爸临终的遗言那是你的事,我会完成你爸爸的遗愿,我不能看着顾氏破产,这是你爷爷和爸爸两代人的心血。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一通公告都不发,外界怎么传闻你知道吗?” “除了父亲的遗言,夏之桃和孩子的下落,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你能拿出手来跟我谈判的筹码?筹码越大你获胜的可能就越高,如果你能说出杜望潮为什么被我关起来,也许你就赢了!” 顾莫深讥讽的眯着眼眸,声音带着一种凛冽入骨的味道。 姜瑜再次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怨我逼你跟杜依庭分手,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顿了口气,她像是想通了一般。“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你爸爸的遗愿,也不会问你想不想知道夏之桃的下落,更不会再提杜依庭的事情!既然你埋怨我管的过多,我不管了!” 捏着桌上花瓶里插的郁金香,顾莫深毫不在意,要不是那天他把花带到这里,今天也不会过来。 见顾莫深眼光柔和的望着那一束花,姜瑜硬起来的脾气软下去,她也喜欢,在法国,她住的乡村种植着大片的郁金香。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出名,尼斯的郁金香并不逊。 “妈妈以后不会再来顾氏,你还是别把人都召集到老宅,别以为我不知道谁住在那里!别再给自己招惹麻烦,一旦捅出去就一发不可收拾!” 知道顾莫深不会因为自己这番话就会缓和对自己的态度,深深叹了口气,姜瑜拎着包走了。 摸了摸有些发枯的叶子,再好的花也只能看几天,顾莫深收手。 …… 那天跟云姨争吵后,杜依庭像变了个人,每天除了上午出门去看杜鹃外,她更多的时间呆在别墅卧室,要么就是画室。 像着了魔一般,一遍一遍的临摹梵高的杏花。 午饭过后,潘双勇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给杜鹃按摩的时候好像看见杜鹃的手指动了。 “也许是我眼花了。” 语气掩饰不住的兴奋,看来潘双勇很期待杜鹃能赶紧好过来。 杜依庭眼眶一红,她何尝不希望姑姑好起来。杜鹃发生车祸的地点就离她出租房两个路口远的位置,只是那里属于旧房改造附近没有监控,没人晓得杜鹃是怎么被撞的,出事近一个星期,到现在一点肇事者的下落都没有。 凭潘双勇在g市的地位,应该没那么难查到吧! 她赶到医院后,跟潘双勇两个人在杜鹃的病床前守了四个钟头,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手指有知觉。 连医生也说,可能是肌肉的收缩,像这种植物人,不用多久肌肉就会萎缩。 听的杜依庭当场就掉了眼泪,她看见潘双勇也含着泪花,不停的揉搓杜鹃的手臂。 又过了几天,是警方来的电话,说找到了肇事者。 她跟潘双勇前后脚赶到警署,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大男孩,还不到18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经过盘问才得知,肇事者没有驾照,偷开了舅舅的小货车去网吧上网。他在网吧熬了一个通宵,想趁着天还没亮赶回家,车速过快,等他发觉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时,脑袋一片空白,将人撞倒后他连停都没停就开着车跑了。 事情过去几天,以为没事了,哪知又跑出来上网被警察抓住了。 “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她现在变成了植物人你知不知道?我一定要你把牢底坐穿!你十条命你也赔不起!……” 潘双勇失控的骂道,头发都乱了,要不是警务人员拦住他,几乎扑上去厮打那个肇事者。这算什么,撞的是他潘双勇的夫人,一个毛孩子坏了他多少事! 杜依庭捂住脸哭,她替杜鹃伤心,肇事者不满18岁,一脸无知,而且家里很穷,那副模样让人恨都恨不起来,除了让他做几年牢,怎么能补偿的了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潘伯伯,姑姑怎么办?姑姑再也好不了了怎么办?”她呜呜的放声大哭。 “庭庭啊,你姑姑会好的,杜鹃她会好的!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带着她去国外治疗!”潘双勇抹着泪,他真的心疼杜鹃。 从警署回去的时候,潘双勇执意要送杜依庭回半山别墅。 “你看看你,顾莫深生意做的那么大,据说顾氏市值几百个亿,怎么会连辆好车都不舍得给你配!” “不了潘伯伯,这辆车我坐习惯了,其实里面的空间还蛮大的。” 杜依庭面对潘双勇依旧很防备,虽然今天出来的急,云姨没跟着她,但是她去的是警署,车上还有小马。 “好吧,免得咱俩的话题总围着你姑姑的事,你也抓紧回去休息吧!”潘双勇痛快的放杜依庭走。 小马一直在车里候着,见到杜依庭,他多了句嘴。 “潘议员的司机换了!” “奇怪什么,他的身份自然多的是人伺候,会开车的非得是司机吗?” 杜依庭疲惫的说道,心里哪有心思顾别的,满脑子装着那个肇事者的影子。 在警署折腾了几个小时,回到半山别墅已经过了平时吃晚饭的时间。云姨见她终于回来,急忙要李嫂领着摆桌。 “少爷让你吃完饭回s市。” 听到云姨的话,杜依庭一声不吭,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跟云姨之间的关系越发微妙,这段时间几乎是云姨说什么她做什么,她要做什么也不出格,真的叫云姨的急脾气一拳打在棉花上。 吃了有小半碗饭,杜依庭站起来说可以走了。 云姨定定的看着她,皱着眉,半响回神,要可欣用保鲜盒准备点水果和饼干给她路上带着。 让带的东西都带着了,只不过杜依庭碰都没碰。 还是小马开车送她回s市,既然是顾莫深的意思,她连打电话的想法都没有。 云姨就像一个设置了工作程序的机器人,定点拨好了电话要她跟顾莫深说话,每次不超过五分钟一定提醒她挂电话。甚至在打电话的过程中,她的语气稍有着急都会引来云姨的白眼。 她忍到人要发狂,偏偏顾莫深连察觉都没有。 “杜、杜小姐,现在脱离了云姨管控,可、可以放肆了!” 连小马都晓得她快被管傻了,微微歪嘴一笑,她打不起精神来。 要是放在五年前,她一定不服气,她有把握能把云姨气倒。 可是现在她的心没有云姨想的那么没心没肺,她遵从云姨,乖乖的不给顾莫深添麻烦,关心他,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体贴、温柔,因为她感觉顾莫深也喜欢。 开始她愿意去迎合他们的要求,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发自内心的主动和刻意不一样,对顾莫深的那种体贴不是她本心,却又做了,很假,让她很苦恼。 她见到顾莫深依然会高兴、会开心,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又掺杂了什么,她说不上来。 杜依庭苦恼的咬着下唇,水润的眼眸无光的看向窗外,她不愿意承认心底的那个想法,让她苦恼的是,她不知道顾莫深喜欢的是虚伪的她,还是真性情的她,她和顾莫深的感情出了问题。 快十点钟的时候赶到s市,在老宅门口杜依庭看见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好像是来了客人。 管家出来迎她。“杜小姐辛苦了!” 杜依庭回应一笑,“家里来客人了?”她看管家的反应,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她能见的,如果不能,她晓得回避。 “来找少爷的。” 管家说着,跟在杜依庭身后,他们走的路通往别墅的正门,看来没有要她躲的意思。 前一刻还感慨顾莫深这一点做的不错,不瞒她,下一刻,杜依庭听见了白荟娇滴滴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 来的客人是白荟!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是他的女人 “莫深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买了绿色郁金香。这个季节刚好万物复苏,花都开了,我知道你忙,但是再忙也要劳逸结合啊!明天,我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悦” 杜依庭隔着镂空花格一步步靠近,白荟的脸渐渐露出来,跟学生时期比,她漂亮多了,看起来很知性。让杜依庭在意的挠了挠及肩的头发,听顾莫深的话她把头发留起来,现在半长不短的,怎么pk的过白荟精致的发型和妆容。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厅,环境你一定喜欢,装修是简欧风格,而且老板煮的咖啡超级赞,明天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白荟和顾莫深的侧脸,白荟下面的话叫她的嘴巴不自觉的撅起来。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看起来很亲密,而且顾莫深明知道白荟在约他,他居然也不拒绝,知不知道他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 “莫深哥,真的只有她才可以吗?你不接近我、怎么知道我不好?从高中的时候我跟她一样都喜欢你,可是你眼里只有她。你知不知道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只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她是市长的女儿,我凭什么跟她争!你知道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儿嘲笑我,我心里有多委屈。” 靠,白荟居然跟顾莫深说这个!躲在花格后面的杜依庭,气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尤其是看到白荟那双眸子自然地流露出委屈,真是让人没来由地烦,她怎么能翻旧账!杜依庭简直要被气炸了,对,她承认她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数落过白荟,可是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顾莫深去学校演讲,班主任先答应了她,同意她给顾莫深献花,到后来白荟也跑上讲台,还跟她穿了一模一样的裙子。事后她才知道,白荟听到她跟老师的请求,还偷听了她跟同桌的对话,故意买了跟她一样的裙子,她知道后,就没忍住在班上发了小姐脾气。 如今,竟然又被白荟拿了一道,杜依庭忍无可忍的翻了翻白眼,早知道她就把白荟的事情都说给顾莫深知道,要是她今天不把后面的番外篇讲完整,她就不姓杜。 杜依庭不服气的歪着脑袋,胸中一口恶气要跳出来跟白荟对峙,白荟下面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凉了她的冲动。 “莫深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发誓我没有歪曲事实,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她真的很任性,说话不顾忌别人的心情,甚至根本不信任莫深哥你!搀” “嗯,庭庭是任性了些。” 顾莫深和白荟的对话令杜依庭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她看到顾莫深微微点了点头认同白荟的说法,登时红了眼眶,她没想到顾莫深会当着白荟的面承认她任性。 原来在顾莫深眼里,她很任性,是不是还很不可理喻。 眼睛里的惊愕渐渐被一种万念俱灰的失意取代,原来真如云姨说的,任性一两次当你是可爱,次数多了哪个不烦,男人还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而她偏偏装不出白荟那种明明垂涎三尺,却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出了问题。 管家见杜依庭站了半天也不喊顾莫深,他寻了眼杜依庭的表情,绕进了客厅,恭敬的站在顾莫深身边,说杜依庭接回来了。 “人呢?”顾莫深听到管家的话,脸色明显暖了,他撵白荟走。“你回去吧。” “莫深哥,你是不是担心依庭见到我会不高兴啊!我知道她不想见到我,可是她要是真的发脾气的话,是不是太任性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我来关心一下都不行?哪怕是为了顾氏,她是不是也不能这么任性。莫深哥,不能再等了,你一定要考虑好,我爸爸那里……” 白荟听到杜依庭回来了,她知道自己没了说话的机会,极力的规劝顾莫深,带着明显的不愿意放过机会的怨气。 不等白荟将话说完,顾莫深两道警告的暗芒盯过来,他不想听第二遍。 “回少爷,人就在门厅站着。” 管家毕恭毕敬的答道,眼神轻轻的往白荟这边一扫,他在说白荟就是杜依庭不想过来的原因。 他们的话被杜依庭听见了,顾莫深犹豫都没犹豫,将白荟丢下,转身就朝着门厅走去。 白荟脸色一堪,她自嘲一笑,上赶着顾莫深也不领她的情,明知道会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来了顾家老宅。 她以为仗着整个s市,只有他们白家才有能力帮顾氏,看在这个面子上,顾莫深不会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怎么也会答应跟自己吃顿饭,甚至她还幻想顾莫深还能答应陪她看场电影的要求。 这是她17岁到现在最期盼的事情,可惜啊可惜,只要是有杜依庭的地方,她白荟在顾莫深眼里都像不存在一样,以前是、现在也是。 顿时,白荟怨气的站起来,跟上顾莫深高大的身影,即使能站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她也愿意啊! 杜依庭站在门厅,隔着雕花拱门,看到顾莫深身后那道矮了半截的身影,嘴角不屑的一撇。 趁着他们还没从客厅走出来,她赶快跑了两步上了楼梯。 “庭庭!” 隔着空荡的走廊,顾莫深没看到杜依庭,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莫深哥,依庭是不是心情不好,看见我在这儿,这是又不高兴了!”白荟紧跟在顾莫深的身后,笑的很无耐,很同情顾莫深一般,殊不知这种口气带着很强的杀伤力。 脚下一串的步子急着往楼上的房间跑呢,虽然听不太清楚白荟说了什么,但是杜依庭听出了白荟话里挑衅的意味,又在顾莫深面前说她任性,她气恼地顿住步子,那眼神几乎能吃人。 她已经妥协了,安排云姨交代的不任性、不发脾气,可是、杜依庭站住深呼吸了口气,她忍不了! 又是一串脚步,犹如火车一般呼啸而下,快到楼梯底部时,她眼角不经意瞟到的门厅的身影,没忽略白荟手搭在顾莫深手臂的姿态。 那股傲慢和嚣张的气焰,给杜依庭瓷白的脸颊上染上一层夺目的光,她高高仰起脑袋,优雅的如同女王,不疾不徐地朝白荟走来,光艳照人。 “刚才说我什么呢?我好像听见你提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见杜依庭看都不看自己,转念一想人明明站在门厅偷听他和白荟的交谈,见着管家汇报她人到了,又立刻躲到楼上。顾莫深削薄的唇微微上挑,饶有兴趣的眯着杜依庭慑人的眼神,像怒放的花,让他迷恋到不可自拔。 “呃!”白荟没想到杜依庭听到了自己那些话,碍于顾莫深就在身旁,她慌张了一下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笑望着杜依庭。“不是什么坏话,就是话赶话跟莫深哥说起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怕我多说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不敢当着莫深哥的面儿乱说,说的都是实情,要是让你误会什么的话我跟你道歉!” 还想让顾莫深误会她刁蛮、任性、欺负人吗?白荟实在太可恶了! “好啊!”点着头,杜依庭也笑了。 她的冷静出人意料,痛快的答应令白荟脸上露出淡淡的不适,语气里也有一份淡淡的不服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不理会白荟说什么,杜依庭头一扭,仰着脸看顾莫深。“小深深,怎么你们见我回来了就不继续聊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还是,担心我误会什么?” 这样子的杜依庭透着难搞,她聪明,却又没原则的瞎胡闹,顾莫深认识她二十年,怎能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顾莫深听了这句话时,却是温和地笑了出来,那种笑声,就像是听着心爱的女人撒娇一样,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他顺着杜依庭故意贴过来的身子,搂住她,“累了吗?累了,我陪你上楼休息!” 这面子给的,杜依庭面色得意。给了梯子,她就登鼻子上脸好了,让白荟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任性。 “我想吃你煮的海鲜面。”她继续仰着脖子,邀宠一般刁难道。 想过顾莫深不配合会不会很掉价,让白荟看了笑话,但是要让白荟对顾莫深死心,她什么狠招都敢用。 要是这次还不行,下一次她就直接走进厨房,拿刀架到白荟脖子上,看她还敢不敢公然跟自己叫板。 背后说她坏话,跟她抢男人,那她就蛮狠到家,非一刀捅了白荟不可。 “好,我去煮。” 扶了扶杜依庭的肩膀,顾莫深说着,眼睛掠过白荟,警告她不要多话。 白荟吃惊的看着顾莫深进了厨房,她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看出杜依庭的嚣张,但是顾莫深居然对她还百依百顺,杜依庭对待顾莫深的指使,让她都心疼。 她这几天找人打听顾莫深的行程,晓得他忙着找市府的要员疏通关系,又要维系跟各大银行间的往来,甚至她还知道顾莫深疲于应付家族内部的压力,他把杜依庭藏的这么好,对她呵护备至,换来的就是杜依庭的使唤。 要是她是杜依庭,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顾莫深好,怎么舍得给他添一点麻烦。 这个女人,不是任性、自私是什么了? 嫌弃的睨着杜依庭得意洋洋的脸,她有什么好得意的,知不知道顾莫深有多辛苦? 白荟几乎把杜依庭的脸看出个窟窿来,杜依庭也不知怎么了,一没发脾气跟顾莫深闹,二没有撒泼耍横跟自己吵。 杜依庭越是一脸没事人似得,白荟越是心气难平,最、最看不惯的还是她颐指气使的命令顾莫深去厨房煮面。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白荟气冲冲的撩下话,她不会杵逆顾莫深的意思,但是她要教训教训杜依庭。 杜依庭高高的抬着下巴,目光傲娇,心底里坚硬如磐石一般。 两个人站在别墅的前院,粼粼的池水倒映着空中的月亮。 这个位置不远不近,用平常的声音别墅的人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如果动动小手、尖叫两声,那么别墅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察觉。 “杜依庭你太过分了!你知道莫深哥现在有多累,他为了你、” 白荟指着杜依庭的脸教训道,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杜依庭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对于抢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又不加以珍惜,可不就是坏蛋吗! 杜依庭猝然一笑,有些生气,张口堵住白荟下面的话。 “我是他的女人,为自己女人做事怎么会觉得累?我承认我脾气大了,上学的时候不该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你,但是,莫深未必会喜欢听你说我任性!刚才你怎么不把故事讲完,只讲到我怎么对付你,你怎么不说你是怎么算计我的?白荟,希望你以后说话、做事不要断章取义。” “呵、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还能在我面前嚣张!杜依庭,你拿什么身份来教训我?以你前市长千金的身份,还是凭莫深哥喜欢你?别以为你现在能跟莫深在一起、你们就能在一起一辈子!把你身上的优越感收起来吧!诚你几年前所说,你现在是贪污犯的女儿,而我是亿万富翁的女儿,你觉得你还能拿什么跟我争!” 白荟底气十足地叫嚣道,她终于把憋在心里多年的恶气发泄出来,将杜依庭踩在脚下。 她目中无人的眼光让杜依庭想起自己那个时候的模样,的确是很气人。 杜依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孥了孥唇,很无可奈何的口吻气白荟。“争的时候你没争过我,现在不需要争了,你觉得你还能争过我!” 那种骨子里带的优越感是白荟一辈子都练不出来的,就像莎士比亚的一句话,一夜能造就一个暴发户,三代培养不出一个贵族。杜依庭自小生活的环境以及她接触的人让她天生就带则典雅大气,注定白荟拥有再多的金钱也没法改变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小家子气。 “杜依庭!你凭什么嚣张?你现在充其量就是莫深哥的床伴,谁知道哪一天你就被扫地出门了,我等着看你的笑话,看你怎么被撵出去!” 气急败坏下什么话都口不择言,不奇怪,杜依庭就用这种不奇怪的眼神看着白荟。 看她被自己轻易而举的气成这样,杜依庭想想还是不说狠话了,她以前对白荟的确过分了,就在杜依庭想走的时候,白荟诅咒道。 “你这种倒霉的女人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你看你爸爸妈妈都没了,唯一的哥哥还在坐牢,听说你姑姑也被车撞了,连莫深哥跟你在一起也连连遭遇意外,只有你一个人好好的,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 白荟本是随意想到的一句话来刺激杜依庭,没料到真的戳中了杜依庭的软肋,她的确质疑过自己身带煞气。 脸上的讥笑、嘲讽都不足以表达她煎熬的内心,只是她没心跟白荟拌嘴。 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听到身后的门声,杜依庭朝前探了点脖子,带着恐吓而邪恶的语调道。 “这是在顾家,你说的话不怕被顾莫深听见?是不是、小深深?” 听到杜依庭用撒娇的腔调喊顾莫深,还有没听仔细的声响,当下,白荟脸上一白,眼底里露出一抹惊恐,她以为杜依庭是故意套她的话给顾莫深听。 “你、杜依庭你怎么能这样做,就算我说你两句任性,你也不能这么告我的状,莫深哥,我没别的意思、” 白荟那委屈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也不管杜依庭是不是在咋她。 “杜小姐,少爷说面下好了,要您进去吃。” 是管家。 这个杜依庭唬她!白荟记恨的掷来一眼,也不顾来这里的礼貌有加,挎着包狼狈到气势汹汹的出了顾家老宅。 管家陪着杜依庭站在外面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顾莫深一直等不到人,也出来寻她。 …… 杜依庭眉心微微地皱着,让她俏丽的小脸上多了一份忧思和温柔,这幅忧愁的模样瞧得顾莫深心疼。 “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电话里你实在太乖了!” 见她坐在餐桌前,虽然是她主动要求他做海鲜面吃,面下好了,却不见她动两下筷子。 抱歉的跟顾莫深笑笑,杜依庭的笑容很勉强。 “你不喜欢我乖吗?” “喜欢!”什么样的杜依庭,他都喜欢。 顾莫深将手边的酱菜碟子朝杜依庭手边推了推,云姨说她最近都没什么胃口,今天的晚饭更是只叼了两口。 还是没吃几口,她将盘子推给顾莫深,示意他帮自己打扫干净。 宠溺的嗔怪了一眼,顾莫深毫不嫌弃的接过来,要杜依庭上楼洗澡。 别开几日,那个事情想做的不得了,还是忍住了。顾莫深察觉杜依庭的反常,她身上自带的那种温度不见了,分明被白荟的话激怒了,却可以很好把握自己的态度以及情绪。 她变了,长大了。白荟喊她出去,他不放心要管家盯着点,晓得杜依庭不会吃亏,但是他实在担心她不动手,白荟也会恶人先告状。 没想到,她没给白荟机会,不用管家出面也能很好的手刃情敌替自己出气,遇到这种事最怕的不是输还是赢,而是心委屈了。 他抱着她,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担心我嫌弃你任性?”顾莫深缓缓地问道。 “嗯。”杜依庭应着。 “顾叔把你们的对话学给我听了。” “白荟说的是事实,可是又不是那样,我承认我很任性,大小姐脾气重,但是我不是不讲道理、”杜依庭突然激动了。 “知道,闭上眼睡觉,不许再想了!” 顾莫深沉声训斥道,不要杜依庭继续讲。 他同样闭着眼睛,手不停的摩挲着杜依庭光洁的后背,给她安慰。 睡前情绪激动不利于睡眠,杜依庭想说的事他都知道。那天,他在教师办公室,杜依庭没看见他。 七年前的夏天,顾莫深作为优秀毕业生应邀接受母校的模范演讲。 因为演讲的内容,他来学校跟教导主任沟通,意外碰到来教师办公室请愿的杜依庭。 杜依庭一张娃娃脸上,齐刘海马尾辫,阳光下皮肤白的透明,让人忍不住想摸。 顾莫深坐在格子间的最里面,他们都听见了杜依庭含羞却自信的请求,教导主任给他递眼风,还没有正式亮相,已经笼络了小女生的心。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他们之间有种摊牌的感觉 “颜值高就是好啊!不过,你不可能辣手摧花,想想你上高中的时候她们才上小学,你上小学的时候她们才出生!”年轻教导主任唬着脸,跟他调侃。 顾莫深眼角的余光似有意又无意的睨着那道被绿植挡住的苗条身影,她才16岁,起码要到20岁他们才能结婚,他还要再等四年。 菱角分明的唇形透着迫不及待,他总算体会到等待的痛苦,抿唇一笑,低声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悦” “呵呵,你居然会有喜欢的人!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女孩儿?” 教导主任脸上都乐开花,顾莫深是他的学生,当年他大学刚毕业带高一,比他大个七八岁,这小子的高智商没少跟他对着干。 顾莫深只笑,不说话。 “家里给介绍的?快结婚了?”学生居然抢在自己前面,教导主任显然有些不甘示弱。 “如果顺利的话,四年后我们结婚。”半认真的神情,顾莫深眼神幽深。 “四年?是不是人你还没追到手啊!哈哈哈,你这是纯心逗我玩。搀” 教导主任反问道,拍着顾莫深的肩膀,差点就相信了他刚才那番话,简直就是霸气外露的让人心境荡漾。 顾莫深垂头,像是承认了。没人察觉他眉梢微微一挑,眼眸自然的扫了眼还在跟老师据理力争的杜依庭身上。 她只顾答应老师的条件了,丝毫没有发现教师办公室角落里,坐着的那个气度非凡的高个儿男子,不久前,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 “杜依庭你不能招摇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可能对同学带来极坏的影响,才刚上高一,收收心!”老师严厉的教训道。 杜依庭苦着小脸,一点都不畏惧面前板着脸的老师,她只是发愁怎么才能让老师答应她的要求。 “拜托高老师,咱们学校这次请的人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哥哥说他不好找对象,所以求我上台给他献花,这样就像他很受欢迎一样!这也是帮忙对不对?而且,我们学校这么有名,人都请来了,怎能没有花呢!听说人家是千里迢迢从美国赶回来的,又不问我们学校要出场费,难道送花表示一下感谢还不行!”她跟老师挤眼睛,说的真跟那么回事一般。 见老师被自己说动了,杜依庭咬着下唇,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件事我爸爸也很关注,嘿嘿嘿嘿!”见老师听见这句话表情严肃了,她应付着傻笑,“我代表学校送花,荣誉是学校的,花钱我自己从零花钱里掏!” “杜市长真的也关心我们学校的活动?”老师半信半疑的问道。 杜依庭双手合十在胸前,认真的点着头,一副大人的姿态。“可能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 “还有记者?”老师惊讶的反问。 听到杜依庭和老师的对话,她那番大人口气的话,顾莫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继而笑了。他什么时候不好找对象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教导主任见千年冰山脸笑了,以为他想起自己女朋友。“你小子,是不是跟我这个单身汉聊天很无聊,居然笑?” “没有,只是回国以后心情很好。抽空一起找地方喝两杯?看您的酒量长没?” “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跟教导主任多侃了几句,再扭头发觉杜依庭的人已经不见了,陡然间顾莫深的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想过今天来母校,看能不能见到她,没想到她真的出现了,却连正脸都没见着。 在顾莫深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偶然又听到了下面一段师生对话。 “白荟,你是不是站在这里很久了,有什么事要告诉老师?” 老师刚打发走杜依庭,冷不丁发现白荟就站在门后的拐角,看样子来了很久,一脸的欲言又止。 “老师、是不是杜依庭说要给来学校演讲的学长献花?”白荟眼神很执着的盯着老师。 “呵呵呵呵,这件事还没有定,老师认为你们的心思还是放在学习上,别影响了学习!” 老师打发白荟,她不确定自己跟杜依庭的对话听到了多少,只是她擅自决定要学生献花,觉得太张扬,还是低调的好。起先也有学生跟她提过,她不同意,没想到杜依庭居然不依不饶的找了一大堆理由,还好她没答应也没反对,毕竟这是个人的行为。 “您不是已经答应了杜依庭,为什么还这样告诉我?”白荟委屈着脸,满面的怨气。 “我什么时候答应杜依庭了!”听到白荟质疑自己的话,老师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拿出了师长的架势质问道。“白荟,你是不是偷听我和杜依庭的对话了?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你们是学生必须以学业为重,学校会以学校的名义安排这件事,至于上台献花的人是不是杜依庭、” “就因为她爸爸是市长所以你们都偏袒她吗?所以你们就能对她通融,对我就不行?” 不等老师的话说完,白荟嫉妒而忿恨的瞪着眼睛吼道,扭头就跑出了教师办公室。 “你们看看现在的学生,简直无法无天了!”老师当场被气的说不上话来。 教导主任看看顾莫深耸肩,这是责怪他,人还没显身,先搅乱了女学生的心神,可见杀伤力有多大。 事后,为了配合学校,顾莫深主动提出不要人献花,也不接受任何采访,他本就不喜欢在媒体上露面,而且,他同意回母校演讲不过是给自己找见杜依庭的理由。 至于后来演讲结束后,杜依庭和白荟都跑上来献花,给女孩子面子,他同两人一起拍了照片。 看到杜依庭和白荟身上如出一辙的裙子,他沉静的眼眸只有落在杜依庭身上时,眼睛才熠熠生辉。 听说因为裙子的事情,杜依庭跟杜望潮闹了很久,她不知道的是,裙子是他亲自挑的,至于白荟的那条,仿的很劣质。 所以,白荟自始自终都令他不喜欢,当妹妹对待都有些困难。 凝视着身边熟睡的人儿,顾莫深眼底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将杜依庭往自己的身侧搂过来。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疼惜的一吻。 …… 好不容易睡着了,没睡几个小时,杜依庭爬起来上厕所。 顾莫深睡眼惺忪的伸手摸床头灯的开关,“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起夜了?” 杜依庭摇头,有好几天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天找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不等顾莫深问完,杜依庭已经睡着,见她贪睡的模样,他皱褶眉心,把住了杜依庭的右手腕。 许久,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连着几天顾莫深都没在老宅办公,也不在顾氏,也不晓得他在忙什么,几乎是杜依庭睡了他才回来,一早她还没起床他就出门。 除了半夜杜依庭起来上厕所,两人还能说上句话。 从不起夜的人突然准时的每晚凌晨两点起来上厕所,这一点让顾莫深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 第二天下午他将手头的工作都推掉,带了家庭医生回别墅。 “庭庭,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杜依庭正窝在床上睡午觉,被顾莫深弄起来,有些不高兴。 顾莫深给她拿来衣服,仔细的瞧了瞧她的气色,他心底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到客厅里摆放的郁金香,医生问管家,怎么能把这种花放在家里。 管家支吾道,“花店每天都送一束过来,我们家小姐喜欢!” “这种花有毒的!”医生提醒道。 一听,管家脸色大变。 “怎么了?” 顾莫深从楼上下来,不放心的扭头扫了眼还没跟上来的杜依庭。 管家为难的望着顾莫深,又看看医生,硬着头皮说道。“自从小姐来了以后,一家花店天天往老宅送花,说是小姐订下的,几乎不重样的都是郁金香。刚才听医生说,这花有毒。” “嗯,继续说。” “这、郁金香我也听说过不适合家里种。”管家颤着身子,他在顾家一辈子,晓得顾莫深的脾气。 “我让医生说!”他低沉的嗓音带沉,眼眸冷冷的打断管家的话。 能被选中当有钱人家的家庭医生,除了背景干净、技术过硬,还得有颗机敏又大智若愚的心。 医生长的就敦厚,说话也一板一眼。 “郁金香是观赏花卉,不适合在家里种植,含有毒碱,接触过多会引发毛发脱落和心律不齐。” 听到医生后面四个字,顾莫深深刻的侧脸线条不动声色的一紧。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杜依庭下楼就看见三个男人神色有些重,尤其是管家脸上。 顾莫深指着沙发要她坐下,跟着给了医生一个眼风。“开始检查吧!” 转身,他给管家偏头。 管家见状,急忙将客厅的花瓶和花都收拾下去。 “你找花店订的郁金香?”顾莫深问的随意。 “郁金香!不是你买的吗?”杜依庭打了个哈欠,鼻子一酸,一双大眼睛水汽朦胧的。 她听到顾莫深问郁金香,不自觉的抬头去寻客厅的花,见被管家抱走,忍不住反问。 “要把花挪到哪儿去?放在客厅不是挺好的吗?花店里卖的就是比自己种的好。半山别墅的花长的都不一样大小,听云姨说是为了防老鼠,不过也挺漂亮的,那天送过来的花漂不漂亮?我觉得我有开花店的天赋,对包装真是得心应手啊!” “顾小姐,暂时不要说话。” 医生见她说完话,插话进来要杜依庭保持安静。 杜依庭收敛了脸上的得意,伸出手配合医生,冲着人不好意思的歉意一笑,半响听不到顾莫深的声音,她抬起头,跟他吐舌头。 半山别墅是他亲自挑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是他布置的,自然晓得杜依庭差人送过来的郁金香是哪儿来的。只是出现在老宅的郁金香是花店送来的,他眉间带着一抹思考,锐利深邃的眼神泛寒。 没有再提花的事情,顾莫深眼光睨着医生,一边说道。 “嗯,听李嫂说你想工作。我考虑过,最近打算给你开家画廊,你觉得怎么样?” 杜依庭忍不住咧着嘴朝顾莫深笑,开画廊啊,这可是她这么多年的心愿。怕影响了检查,不敢说话,她看着顾莫深,轻微的摇头,示意他别打扰自己。 顾莫深英俊漠然的脸颊看似同平素一般无异,“等你做完检查,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陪着你。” 他欣长的身影一转,在门厅将管家截住。 “明天有人再送花过来,查清楚是谁?” “少爷,我这儿就去!” “不急,免得打草惊蛇!” 管家不解的看着顾莫深,见他面色冷峻严肃,毫无异议的恭敬垂下头。“是、少爷!” …… “建议顾总带着顾小姐去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 医生慎重的说道,他不能排除杜依庭出现的反应是郁金香引起的心律不齐,还是其他原因。 “很严重?” 良久,顾莫深问道。 “观察一段时间才好下定论。”医生补了一句。 “送医生下山。” 顾莫深起身,示意管家送走人。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面,从落地窗能看到院子里的杜依庭,她伸着脑袋盯着开满花的樱树枝条,眼睛几乎贴在花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重重叹了口气,他下意识的想去摸烟,无名指上的戒指碰到了金属打火机,不自觉的用拇指拨转戒指。 他的眸深邃如海,似乎藏着许多秘密一般的重,眼神闪了闪,按下了心口腾起来的烦躁。 …… “晚上云姨回来!” 顾莫深给杜依庭夹了一块排骨,他自己则动都没动桌上的荤菜。 原本送进嘴里的动作一滞,杜依庭顿时没了胃口。 “怎么了?” 她一点点动作怎么能逃出顾莫深的眼睛。 杜依庭勉强笑了一下,“没有。” 她乖顺的不像样,除了那晚见到白荟,似乎越发的顺从。 “多吃一点。” “好!” 无措的捏着手上的筷子,调整了一个方向,杜依庭强迫自己多夹了块鱼。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想吃点爽口的凉调黄瓜也被顾莫深换了地方。 顾莫深上楼后她才离开餐桌,在客厅坐足一个钟,她进了厨房泡了杯参茶给顾莫深端上去。 这是云姨的作风,她也被训练会了。 以为这个时间顾莫深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开视频会议,她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打扰,保持安静,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做一个贤妻良母。 “呃!” 站在卧室门口,想到自己要在顾莫深面前带上一副自己都不喜欢的假脸,杜依庭撅着嘴巴,痛苦的仰脸小声哼了一声,她怕自己装不下去,修饰不了跟顾莫深的感情,然后、 没有然后! 眼前的木门没有预期的打开了,比她高一头的男人正玩味的盯着她。 “给我送茶很痛苦?” 顾莫深脸上有着她不曾熟悉的情绪,极为复杂,最后凝结成了严肃。 他脸上的那种威严,显然骇到了杜依庭,仿佛被他瞧出了她的逆骨,他脸上的厌恶都因她的不情愿。 “没、没有,我、”杜依庭脸上一白,一时间接不上话。 他们之间有种摊牌的感觉,她心慌成麻,装不出来他喜欢的模样。 猛地,杜依庭手上一空,顾莫深已强势的夺走她手上的杯子。 “我说过,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 他冷冷的腔调,不是体贴,是宣告。 她不勉强自己的话,成为不了他喜欢的模样,他不喜欢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他们玩完了! “莫深,我、” 情急之下,杜依庭捉住了顾莫深的手臂,那种害怕失去的心情如此明显,甚至眼眶里已经急出了眼泪。 “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任性,会努力练习成为你喜欢的样子,莫深,我能做到,相信我能做到!我会跟云姨好好的学,你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可以卑微到泥土里,也不想失去顾莫深。 “哐啷”一声,茶杯掉在地毯上。 顾莫深却是一把把她搂入怀中,沉闷的嗓音从胸腔发出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心疼的声音。 “谁让你这样了!” 他冷峻漠然的神色早已柔和下来,变成温柔愧疚,咬着牙狠道。“我有说喜欢那种中规中矩、还是只会在家里伺候人、看男人脸色的女人了?我喜欢的是杜依庭,任性的杜依庭、刁蛮的杜依庭,不管是市长千金、还是罪犯的女儿,只要她是杜依庭,你明白吗?” 悲喜交加的情绪让杜依庭又喜极而泣,她抽着鼻子,锤打了一下顾莫深的肩头,泣不成声地哑着喉咙哽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云姨要我学着体谅你,男人不是都喜欢贤妻良母吗?你那么相信白荟的话,我、我觉得自己没有她好,呜呜呜呜呜……” 顾莫深无可奈何的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杜依庭的头顶,幽幽地道。“我喜欢什么的女人你现在是不是清楚了?” 她抬头凝望着顾莫深,脸上的情绪早已表达得如此清楚,被顾莫深那番表白的话激动的心潮澎湃。 她踮起脚,轻吻了顾莫深的唇一下,然后有些脸红地看着他道。“这就是杜依庭,脸皮厚,赖上了就会赖一辈子!” “傻丫头,自己男人心里装着谁还犯糊涂!你以前怎么跟云姨现在就怎么跟她相处,你对自己难道没有信心吗?那画廊还要不要给你开了?” 看着他的脸由担心变成严肃,杜依庭软了身子,耍赖的挂在顾莫深身上,而顾莫深当真惯着她,将她抱上床。 这下子她轻松了,刚才真是要吓死她了。 “开!小深深,念在你装逼吓唬本宫,来、给本宫锤锤腿!” “你再说一遍!” 顾莫深眼神一厉,沉着嗓音问道。 杜依庭吓得一个轱辘就从床上爬起来,见她紧张的模样,顾莫深冷峻的脸颊显了笑意,抬手给她额头一个栗子。 “躺下,给你测脉搏。” 她委屈的瘪嘴抗议,跟着忍不住嘴角上翘,枕到顾莫深的腿上,仰着瓷白的小脸朝他甜甜一笑。 “那你听我说你去我们学校演讲的事情,不讲出来我心情不好!我要说!” 刁蛮、任性的杜依庭又回来了,没有看到她转过脸,就听到他的一声无奈的探悉,似乎带着丝挫败。 “好吧,我听你说!” 顾莫深把玩着杜依庭及肩的软发,脑补一个刘海,他似乎看到了十六的杜依庭。 他深邃的黑眸缓缓染上笑意,唇畔漾着温柔,轻轻漾开的时候恍若岸边涟漪。 …… 小两口在楼上甜蜜,云姨人已经到了,在楼下心塞。 她正为郁金香的事情自责,责怪自己没有常识。 “我还跟庭庭提过暖房种的郁金香是防老鼠的,你说说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庭庭和少爷都没事吧?少爷有没有掉头发?老爷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脱发了,你说少爷不会、” 说着说着,云姨不敢说下去。 “瞎说什么!应该没事,少爷的头发随夫人,好着呢!”管家有些看不惯云姨不把杜依庭当主人的语气,但又不好说什么。 “什么夫人!” 听到管家还喊姜瑜为夫人,云姨很不屑的堵道。 “主人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不要干涉,也不能插手,更不能越矩,听吩咐就行了!现在也不晚,你上去跟少爷打声招呼,说到了!” 管家嘱咐道,跟着去厨房安排人给杜依庭热燕窝。家庭医生开了点温补的食谱,要杜依庭养养气血。 刚才楼上那点动静他听见了,从小看着顾莫深长大,他岂会摸不清自家少爷的心思。也心知顾莫深不会开口教训云姨,他既然知道了,自然会替顾莫深提醒云姨。 云姨比管家小几岁,顾家老宅除了顾莫深,很多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他们都听他的。她脸上不太好看,又不好当面反驳,只得不吭声。 停了一会儿,她上楼,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茶杯。 茶水浸湿了一大片地毯,她当即就想敲门问问,想起管家的提醒,看着有一会儿都没叫他们,想是没什么事,她悄声收拾了。 隔天早上叫杜依庭起床,云姨还是没忍住,问她怎么回事。 “没事!你不是说要我每晚给他泡参茶吗,不小心洒了!” “要你干个活还要工钱!” “我又不是专业端茶倒水的!”好端端的,杜依庭发了脾气。可能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她态度软了,“我端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打开门,碰洒的。” 昨晚被管家说了,还能不明白?云姨没吭声,她看看杜依庭一脸的愧疚和小心,知道自己的确管多了,她转身进了更衣间打扫卫生。 上午九点,顾莫深来电话要管家找车送杜依庭去医院,家庭医生一脸的凝重和谨慎,让他担忧。 虽然对云姨有点惧怕,但杜依庭还是跟云姨亲近,她执意要云姨陪着自己。 “不是不待见我吗?” 云姨提着包坐进车里,剜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歪嘴,“别总是教训我,我没自信。” 手臂横在胸前,云姨嗤鼻,这丫头,什么时候不自信了。想想,她又有些心疼杜依庭,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如今、 到了医院做完心电图,医生建议杜依庭再做一个心脏彩超。 杜依庭不安的看着云姨。 云姨心里也打鼓,她拍了拍杜依庭的手,谨慎的说道。“先打电话问问少爷的安排。”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会不会不是他的孩子 云姨的电话打过来时,顾莫深正被一群股东围住,还多了张新面孔。 白琪傲慢的捏着雪茄坐在中央的位置,他刚宣布了一件大事,白氏注资15亿元入股顾氏,且与姜瑜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书,也就是说,他拿到了姜瑜手中持有的顾氏15%的股份。 “今天我来跟诸位露个脸,我白琪正式入股顾氏!以后是不是一家人,就看顾总一句话了!” 当初顾莫深手里拿着白荟持械的证据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今天,哼!白琪冷哼了一声,既然姜瑜拿了他的钱,顾莫深就不能不给自己一个说法。顾莫深不是不承认是他世侄吗,今天他喊顾莫深一声顾总,便要顾莫深喊他一声“岳父”! 白琪狠厉的眼神逼过来,没忘记在顾老二和顾老三脸上逗留悦。 凭他手上的股份,如果顾莫深识趣,答应了跟白家联姻,那么顾氏还是顾莫深的,如果他不知好歹。白琪面色一狞,那就怪不得他翻脸不认人了。 顾老二朝老三递了个眼风,老三阴着脸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但顾老二的脸色兴奋又微微焦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搀? 虽然顾莫深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但是看他刚才跟唐谦耳语的样子,压根就不知道姜瑜会把股份转让给白琪。白琪手上只不过通过证券市场购了顾氏几千万的股票,这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为顾氏的大股东,盛传白琪中意顾莫深做自己的女婿,只是顾莫深不给面子。 现在更不能让顾莫深答应了白琪,两家一旦联姻,凭白琪霸道的性子,他和老三就更没机会了。 “顾总,哎呀,有了白总的鼎力支持,顾氏这下资金解套,上半年的经营还有希望!” “白总,欢迎欢迎!” 一时间支持顾莫深一派的人恭维白琪,毕竟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企业在这个关头注资,是对顾氏的信任,将重拾民众对顾氏的认可。 “顾总,咱们今天是不是跟白总表个态!感谢白总的注资!还有白小姐在地产公司表现也很不错,我们一直都有想提拔的想法。提白小姐做我们地产公司设计部的总监,也算是给白总表个态!” 地产公司的老总看着白琪恭维道,说到最后,视线征询的落在顾莫深身上,他自作主张想替顾莫深先安稳了白琪的心。 顾莫深一声不响听完后,平静开口只一句话。“可以考虑,报告提交总部hr讨论!” “是,顾总!呵呵呵呵,白总,您看我们顾总是爽快的人!入股顾氏就是一家人!” 地产老总一边毕恭毕敬的回应顾莫深的吩咐,同时将白琪之前那句气焰有些嚣张、带着高高在上威胁的问话一带而过。 起先白琪听到顾莫深搪塞的话,法令纹一皱,满脸的不高兴,他眼角的余光留心顾老二和顾老三的反应,想借着顾莫深两个叔叔的反应再逼上一把,现在看、他临时改了主意。 像顾莫深这样的男人,惯常是做大事的人,这种男人能忍能狠,辣手且诡变,冒着顾氏大权随时都可能重新洗牌的局面,他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白琪心底不免打鼓,他不敢擅自放话出来。 一是万一顾莫深还有杀手锏折了他闺女的面子,二来,偌大一笔钱也是冲着顾莫深的名号投进来,要是大权落到其他人手里再来个经营不善,损失的是他!这话他是万万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讲出来,跟顾莫深明斗不是万全之策,倒是可以从姜瑜入手。 趁着会场一片奉承白琪的腔调,顾老二犹豫了一下,低声俯在老三耳边来了一句。“那个女人现在就在老宅!” 而顾老三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眼皮连动都没动一下。 顾老二等不来他的回应,沉不住气,桌下的脚朝右边踢了一下,这才换来顾老三的反应。 顾老三阴漆漆的眼盯得老二心里发毛,“你见到人了?” 老二回了老三一眼,陡然负气的垂下头。“没有。”他不过是得了下面人的消息,确切来说,不仅没见到人,照片也没见到一张。 “还想落了把柄让他搞我们!” 顾老三说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人,仿佛他的话不是说给顾老二听,而是说给空气。 不服气的斜了老三一眼,老二心头气不顺,老三总是瞻前顾后,一旦得了机会这小子也不记着自己,有什么好处都叫他自己占了。这几年,他们反/攻的机会不是没有,几次到了关键时刻老三央央着撤退,到头来是在别处讨了顾莫深的便宜。 他被心底的念头摧残的耐不住性子,白琪的意思是想联姻,如果他把杜依庭就在顾家老宅跟顾莫深同居的事情讲出来,白琪会怎么办? 顾老二笃定了要把这件事曝光,他眼神瞟到顾莫深脸上,没防备的吓了一怔。 顾莫深本就不是什么面善之人,这么多年来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入骨髓,即使平日里不说话,眼神一挑就是重重杀意。 今天的场景,最有可能再跳出来生事端的只有他这两个叔叔。 当即,顾老二灵魂脱壳了般,怔愣的一瞬间,他已经被顾莫深的锋利的眸色打败了。 而这时,顾老三借口公司有事,提前离开会场。他还哪儿有底气揭顾莫深的老底,摊自个儿的牌。 白琪也站起来,逗留了一支雪茄还没抽完的功夫。 他眼神落在顾莫深身上,今天这一出让他很不满意,都写在脸上。深刻的法令纹一横,一脸的横肉,离开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白总,怎么走了!晚上的接风宴咱们约在什么地方,顾总,您说市府的龙腾怎么样?” 已有人张口挽留白琪,白琪跟在顾老三后面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不满意顾莫深想另寻二主的意思! 不用顾莫深发话,他这一派的人已经着急了。 顾莫深不动声色收紧了手,命令继续开会,深眸一挑落到顾老二身上,要顾老二汇报他掌管公司接受调查的情况。 会场里起了埋怨的声音,这个关头放走了白琪,就是给顾老三插上翅膀的机会。 “汇报!” 音质华丽的醇厚嗓音,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让顾老二忍不住心头一跳,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抬头对上顾莫深那双慑人感的眼眸。 他一直是习惯做决策的人,手握重权,站在权利巅峰,连外表都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即使寻常一个眼神,也透着一股艳压天下的厉色。 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没人再有异议。 其实,会场里的人不知道,在顾老三出了会场时,唐谦已经得令在外面候着白琪,顾莫深做事,难道还等着顾老三这样的人去揭他的老底,白琪这样的人拆他的台。 他点名顾老二汇报,为的就是要断了顾老二那条心。 顾老二磕磕巴巴的话听的叫他心烦,原本已经跟市府的人商量好,对顾老二的项目走个过程,他卖老二一个好处,叫他二叔明白不惹事,他就卖二叔个面子。 可惜顾老二笨就是笨在脑子转不过来,别说捂住顾氏洗黑钱的事,他连自己的那些烂账都捂不好。 “反正我就这么大的本事,你是顾氏的总裁,你得罩着我不能出事?”顾老二破罐子破摔的以为顾莫深不会对他置之不管。 “如果我记得不错,父亲在世的时候几个业务板块已经从集团分立。” 顾老二显然没想到顾莫深会说这个。 顾莫深微微勾唇,话锋一转,他望着顾老二惊异的眼神,心中冷哼一下,又道。 “分公司出事我责无旁贷,子公司独立核算,总部没追究责任,顾经理是不是应该感谢我顾忌爷爷的面子!” 凭他跟自己斗?差得太远!顾莫深冷峻的脸上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居然拿了老爷子压他,还要自己跟他道谢! 登时,顾老二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扭头搜寻老三的身影才想起来老三已经走了,没了老三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他慌了神、他没胆跟这个侄子较量。那些事,他自知要是顾莫深当真不管不问,搞不好得坐牢。 顾老二咽了口吐沫,顾不得面子,头也不抬的闷声坐下。 “话虽如此,毕竟都是顾氏的业务板块,哪一项都不能拆开说。” “就是啊,顾氏现在需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在座的人,有两人站出来一唱一和的为顾老二说好话,见顾莫深俊脸上的表情更加肃穆,也不敢太偏袒顾老二。 这时,他手边的手机发出嗡鸣声。 顾莫深凌厉的看着会场的人,眼神划过隐隐锋利的光芒,盯得人心头发慌,他扔下句话出了会议室。 听到云姨的汇报,他眼眸中的冷色有所缓和。“这个先放放,带庭庭做别的检查,她最近总是起夜。” 简单交代了一句,他蹙着眉心思索了片刻,胸口有种不好的预感。 挂了电话,翻腕扫了眼时间,已经没心继续开会。 …… “少爷让你先去肾脏科,已经安排好了!” “我没有不舒服,总不能晚上起夜就肾不好。”听到云姨传的话,杜依庭缩着脖子反驳。 “尿频还不是肾不好?”云姨翻了一眼,堵道。 杜依庭被堵的哑口无言,她还能说什么! 她别别扭扭的跟上云姨,脑子琢磨一会儿见到医生她该怎么说,说她体质敏感因为郁金香毒碱有些心律不齐需要做心电图就算了,怎么多上两趟厕所就跟肾不好扯上那个关系了? 几个科室是顾莫深事先安排好的,除了心内科、肾脏科还有一个中医全科。 “有没有做妇检?”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和蔼的问道。 顾莫深可能是怕杜依庭别扭,找的都是女医生。 几个问题问下来,医生认为杜依庭应该没有做肾脏彩超的必要,开了尿检的单子。 “有时尿路感染或者妇科方面的问题,可能会有尿频的感觉。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个尿检。” 医生的话叫杜依庭不好意思回答,她窘着脸扯了扯云姨。 “那我们去妇科看看。”这方面,云姨也没经验,她一辈子没结过婚,哪儿知道妇科有毛病是什么赶脚。 云姨知道杜依庭脸皮薄,拿着化验单两人一块出了诊疗室。 站在卫生间门口,云姨要杜依庭去接尿。 “云姨,我那个来了。” “那也的检查,你、你小心一点!” 说完,云姨也红了脸。 要不是不方便出门,云姨也不想为难杜依庭,出来一次不容易,还是检查了放心。 杜依庭从卫生间里出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规定的位置,她脸发烫。可是下面要去的地方更让她尴尬。 妇科这边的医生是肾脏科医生给推荐的,并不了解杜依庭的状况,问到是否有夫妻生活、多久了、平时怎么避孕,一连几个问题叫杜依庭的头抬不起来。 尤其是云姨就站在她身边,要她怎么答。 她咬着唇,声音如蚊,像被人欺负了一般,回答完医生的问题,整张脸红的跟烫熟的虾子一般。 跟着医生又问了杜依庭日常生活习惯,周期时间,包括上一次什么时候来的。 许是见过了杜依庭这种害羞的,医生脸上没有任何鄙夷的眼神,她看着病历上的记录,认真的看着杜依庭建议道。 “你最好做个尿检。我怀疑你怀孕了!” “啊?” 杜依庭当场就被吓愣了。 “医生,你是说她可能怀孕了?可是她身上还带着,怎么可能怀孕?” 云姨也不信,她都晓得杜依庭来了生理期,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来呢!这点常识她还是懂得! 医生笑笑,很专业的讲解道。“她刚才也说出血不规律、很少,这种出血可以解释为受精卵着床出血,或者是有流产的征兆,所以建议做尿检来确认是不是怀孕。这样以来,马上做彩超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排除宫外孕。” “云姨!” 杜依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回头喊云姨,整个人都惊懵了。 “庭庭啊,抓紧做检查。万一真的是怀孕了,你可得注意,少爷今年都三十二了,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啊!”云姨眼眶都渗出了泪花,她紧张的将杜依庭扶起来。 “我真的怀孕了吗?”杜依庭反问道,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检查结果出来就知道了!”云姨难得耐着性子安慰道。 “我觉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杜依庭皱着眉头,她怎么都想不通,顾莫深都有采取措施,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怀孕? 她疑惑的捏着医生开出的疑似诊断结果,简直接受不了。 “云姨,你说会不会不是他的孩子?” “胡说八道,差不多就是你回g市那天有的,算算日子,还好当时没怎么用药。” 云姨嗔怪了杜依庭一眼,挽着她去卫生间,比起杜依庭懵圈的反应,她更激动。 杜依庭再次被迫进厕所接尿,趁着她离开的功夫,云姨也不管检查结果是什么,先给顾莫深透了消息。 顾莫深听罢,只说自己在来的路上。 “顾总,白总说夫人已经答应了两家联姻,如果您反对的话,白家会以诈骗的罪名起诉夫人。” 唐谦边说,边看向后视镜,他等待顾莫深的回答。白琪的态度很强硬,今天在会场算是给顾莫深面子,但是他能跟唐谦说这个话,同时是在警告顾莫深,面子只给一次,随时都有翻脸走人的可能。 顾莫深凌厉的眼眸轻轻滞停了一下,眉梢微扬遮住一瞬闪现的无奈。“你说我孩子都有了,怎么娶他女儿?” 孩子?唐谦不解,继而听到顾莫深话语里掩饰不住的激动,眼底似乎窜过动容之态。 “云姨刚打电话说,庭庭可能怀孕了。谦,我要当爸爸了!”终于忍不住,顾莫深笑道。 “顾总,恭喜你,可是白家那边?”唐谦不误担忧的问出半句话,他实在不想扰了顾莫深喜于言表的兴奋,可是他又不得不提到。 也许,杜依庭怀孕的消息会逼的白琪下手。 顾莫深原本含笑的薄唇微微滞住了,性感的唇角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静的眼眸也变得没由来地阴冷。 他目光放得很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后,他要唐谦在g市找个环境好的小区,目前看,要给杜依庭重新换个地方住了。 无论是s市的老宅还是g市的半山别墅,都不安全。 …… 瞪着医生最后开具的最终诊断结果,她真的怀孕了,按照周期,四周零五天,预产期是11月底,射手座宝宝。 杜依庭弯着粉嫩的唇,不由自主的摸自己的肚子,好神奇,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已经驻扎了一颗种子。 “云姨,你说小深深知道了会不会开心?我们居然有孩子了!”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少爷了,他说再有一刻钟就到。” “啊?” 这种事不应该是她亲口告诉顾莫深,然后他高兴或者发愁,怎么让云姨给抢了先? 当即,杜依庭撅着嘴巴就不高兴了。 “少爷说其他检查先不做,带你去看中医,瞧瞧还有什么要调理的,保胎兼顾着把身子养好了。” 云姨一板一眼的传达顾莫深的意思,在她眼里,他家少爷说什么都对,而她事无巨细一概如实反应给顾莫深知道。 “我不看!” 杜依庭撅着嘴反抗道。 见她小性子又来了,体谅杜依庭是孕妇,内分泌失调发发脾气正常,可惜云姨就是见不得她这幅模样。 “为你好!”云姨瞪着眼睛,想胁迫杜依庭屈从。 “我要回去了,要去你自己去!” 翻着眼睛,杜依庭一点不退让的扔下话,扭身她朝着大厅走去,大不了她自己打车回老宅。 也不知怎么,她不想等顾莫深,哎呦,她在心底哀嚎,每个女人怀孕不就是想见见男人知道自己女人怀孕是副什么表情,想要男人多宠自己、多疼惜自己一次。 这种事云姨怎能代说,她又不是不好意思。 “庭庭,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出这趟门你晓得少爷费了多少功夫?别说那些人了,就是顾家的那两位老爷现在也在抓少爷的把柄,想堵住你,你、” “我还不懂事对不对?” 杜依庭说出云姨下面的话,她好笑的瘪嘴,自嘲道。“有谁怀孕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他,你可好,都替我说了,我说什么呀!” 云姨站到杜依庭对面,她手指着楼上教训道,“你知道你接触的人可不可靠,万一他们想害你或者想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哎呦!我亲爱的表妹,你怀孕了!” 对云姨的话倒没什么惊讶的,只是那道插进来的嗓音,听的杜依庭脊背发凉,她怎么听着像是潘嘉琪的声音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今天真的要开荤 “我不认识你!” 杜依庭埋着头,绕到云姨身后就走。 “哎、我说,你姑姑还跟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怎么你跟男人风流快活把自己肚子搞大了,你还是不是杜鹃的亲侄女?” 潘嘉琪边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咬着眼镜腿哼道。眼神肆意的扫着杜依庭的胸和肚子,暗骂,他还没试试呢,怎么先怀孕了。 他个子高,没两步就撵上了杜依庭搀。 倏地,云姨拦在潘嘉琪面前。 “你是谁?悦” 见杜依庭躲这个人躲的快,面前这个年轻人吊儿郎当暴发户模样瞧着就不顺眼,云姨自然不会让潘嘉琪靠近杜依庭。 “哪儿来的老太婆,让开!”呸了一口,潘嘉琪伸手去拉云姨。 “医院里就老太太多,嫌老太太碍眼你去小姐多的地方!别在公众场合给我耍横!” 云姨脾气本就冲,她哪里会怕潘嘉琪,顺着他伸过来的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他想拦杜依庭的手。“庭庭,我们走!” 她打完了潘嘉琪没事人一般,扭头拉着杜依庭朝另一个方向走,那模样真没把潘嘉琪当回事。 杜依庭被云姨拽着,回头防备的望了潘嘉琪一眼,她不放心的跟云姨小声提醒道。 “云姨,这个人不好惹的,他是我姑姑的继子,他爸爸是议员。” “你爸爸我都不怕,我怕议员?”云姨斜了杜依庭一眼,回答的理所当然。 杜依庭心里干笑了两声,跟上云姨的步子。 没错,云姨当真也不把她爸爸放在眼里。当年她没事总往顾家跑,加上杜望潮还跟她里应外合,气的杜仲板着脸坐在顾家老宅一坐几个小时要人,云姨照样两句话把杜仲噎的哑口无言。 要杜仲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家长担心孩子不是拦截围堵,这么大的孩子用这种方式就能进教育好了。她还要杜仲学习学习顾洪磊管教孩子的方法,顾莫深这么大从来就没让人操过心,也不会担心他会做出格的事情。 杜仲拿市长的架子,说云姨只是一个保姆,懂什么,再说男孩、女孩的管教方式原本就不同。 云姨也不示弱,张口反问杜仲,杜望潮整天不务正业给杜市长惹了多少麻烦? 总之那天,杜仲被气的够呛,再也不来老宅了,顾洪磊还特地登门道歉。 想想,她一个女孩子似乎也没少叫杜仲操心,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扑倒顾莫深,把生米做成熟饭。 杜依庭下意识的摸了摸还十分平坦的小腹,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她做梦都想替顾莫深生孩子,想逼着杜仲答应他们结婚,没想到如今,孩子真的有了。 “杜依庭,你今天要是敢迈出这道门,你信不信我把你家的丑事都公布出去,大不了我押上我主持人这张招牌,上镜来个现场直播,我看谁还能罩着你?” 潘嘉琪无赖的放话,他朝身后招了招手,跟着一脚踹在墙壁上,将他这边的走廊拦死。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老娘我今天还就不信了,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敢这么嚣张!有本事你在这里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指着潘嘉琪的脸,云姨一点都不客气的恐吓道。 嘴上虽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可一点都没耽误,她挽着杜依庭往后门的方向走,当务之急是赶紧脱身,她这把年纪的人虽然脾气是大了一点,但不会不自量力。 “老太婆,惹了我们潘少就想走啊!” 流里流气的腔调伴着一股烟臭味传过来,云姨抬头看到面前的人,连忙将杜依庭护在身后。 扭头看见另一端的潘嘉琪也朝着她们走过来,杜依庭偷偷的扯了扯云姨的后衣襟。 “云姨,你先走去喊人,我缠住他,一时半会儿潘嘉琪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能,你以为他傻呀!你肚子是可是怀了孩子,万一有什么好歹我怎么跟少爷交代!” 云姨一脸郑重训着杜依庭,张开手臂,将她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告诉你老太婆,跟我服个软我就放了你,我要一个老家伙有什么用!来支烟!” 潘嘉琪的人晃过来,他用上的纸片侮辱性的敲着云姨的头顶,伸出另一只手要人给他上烟。 “没大没小的样,懂不懂尊老爱幼!” 不用潘嘉琪嚣张,云姨一把就拽掉他手上的东西,还敢动她的头。她警告的睨着潘嘉琪两个人渐渐的将自己和杜依庭围困住。 “切、老东西!”潘嘉琪不屑的将手一收,接过同伙递上来的烟。 “潘少,听你的!这个还不好解决吗?” 他带来的人比之前的助理顺从多了,那人很不将云姨放在眼里的,俯身又替潘嘉琪将烟点上。 只要潘嘉琪放话,他什么都能办到。 “啊!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手,我就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厉害,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的!” 云姨将两人围上来冲着她和杜依庭吐烟圈,登时捞高了袖口,吼了一声。 她虎视眈眈的迎去两个青年小伙子戏弄的眼神,那气冲丹田的吼声,都唬住了杜依庭,她毫不质疑云姨真的有两下子。 事实是,她还没出手,反抗都没反抗就被潘嘉琪给拉出去两米远。 潘嘉琪手指夹着烟,一手反剪了云姨的双手,将她按在墙上。 “妈的,还真能唬人!我差点把她当成女侠客了!哈哈哈哈哈!你把人弄走!” 他毫不费力的将人移交到同伙手上,弹了弹烟灰,朝杜依庭走进了两步,歪头跟同伴吹嘘道。 “你说,我把她试了怎么样?你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玩了这么多,我还没试过孕妇的滋味!” “成!我一定找个让潘少满意的地儿!”同伙答应的痛快,扯着云姨的头发想将人带走。 “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这是s市,管你是什么议员的儿子,你不给你老子争光,还不想想怎么并不丢脸!”云姨用手扒住那人的手,她的头被扯的脸朝天看,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嘴巴上得理不饶人。 “弄走弄走,死老太婆碍手碍脚的!” 潘嘉琪烦气的挥手要同伙把人带走,他晓得顾莫深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正今天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他等不及了。 “云姨、云姨,潘嘉琪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家的地盘,想好你敢动我的后果,你也掂量掂量你做这些事情的后果!” 杜依庭的背抵在墙壁上,面对潘嘉琪咄咄逼来的身体,她拔高了声调壮胆。 “小混混,你以为你就能对付的了我老太婆了,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顾家的保镖也会在半分钟之内赶到!” 也不知道同伙怎么看的人,居然让云姨挣脱了,她抡着手上的包,一下子就抡到潘嘉琪的脑袋上。 “找死啊!” 潘嘉琪没有对云姨还手,他张狂的吼了一声,直接拎住了杜依庭的领口,一把就将她捞到了自己身前。 他坏笑地扭头,满脸的猖獗和跋扈。 “没空在个老太婆身上浪费时间,表妹,你说是找间病房,还是我们去外面开一间?” 有了杜依庭,他还害怕别的吗? 杜依庭踉跄地被他扯住,只能仰着脖子跟潘嘉琪对视,要是放在往常,她一定伸脚就踹上了,可是知道自己身体里驻扎了一粒小种子,尽管很惶恐,但是那种母性天生的保护欲,她没敢妄动,两只手也悄悄地护在肚子上。 “你个小混混,放开人!要不然我跟你拼命!”云姨放声吼道,手上的包又要砸过来。 “行啊,有本事你就朝这儿砸!你敢砸一下,我就在这儿把她的衣服扒了,你信不信?” 潘嘉琪说着,将头伸向云姨手边,眼神却挑逗的朝杜依庭一瞟,腾出一只手就朝杜依庭的衣摆探下去。 “潘嘉琪你干什么?” 杜依庭当即尖叫起来,想去阻止他的动作。 云姨将包收回来,妥协道。“你住手!” “怕了?” 狂妄的狞笑,他还没怎么了,就怕成这样。潘嘉琪不屑的揉了揉鼻子,盯着云姨站离自己的模样,他的手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他贴上杜依庭的耳畔,挑衅道。“怎么样?有你在我手里,就算顾莫深来了也白搭!他敢动我,我就动你!” 刚才是有意吓唬杜依庭,这会儿他并无心碰杜依庭,却不小心碰到了衣摆下的*,嫩滑的触感让潘嘉琪的魂都飘了。 大概是愣怔了一下下,确认那股手感是接触到杜依庭的身体才产生的,顿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欣喜。 “哇、今天真的要开荤!”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潘嘉琪兴奋的盯着杜依庭,一脸的淫霏。前一秒还吊儿郎当的每个正形,下一刻,他却被杜依庭脸上那种既不恐惧、又不愤恨,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情吸引住。 她皱着眉头,脸色平静而瓷白,不讽刺不抵抗。 记得杜鹃第一次带着杜依庭来潘家吃饭,她蹲在别墅门前干枯的藤萝树下看蚂蚁,他问她有什么好看的。 她摸着树干,一脸神往,说动物虽然不够聪明,但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比人要执着和坚强,人不该给自己做的错事找理由。 克制的越多、压抑的越多,幸福感才越大。张口就来的东西,得到的再多也不会快乐! 杜依庭站在树下,仿佛能看到他的心一般,那颗藤萝树是他在这个家、在这个世上唯一信赖的东西。 树下的杜依庭整个人像罩了一道光环,也许那天,他才下了决定死活都要捉弄她。 他就像一个小男孩一般,为了吸引杜依庭的注意,他无休止的捉弄她,为难她,不过为了引起她多看自己一眼。她越是看不起自己,他越是恼怒,越是想要她看看自己。 除了种下藤萝树的妈妈,从没有一个女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人敢当面说教他。 “杜依庭,要怪就怪你不该长的这么漂亮。” 见她第一面,他就被她吸引住了。潘嘉琪陡然放低了声音,神色也端正了,他的手穿过杜依庭的腰际,想钳住她的人带走。 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突然他脑子诞生了一种冲动,想把杜依庭拐走占为己有,不管她是不是怀孕了,也不管她是不是顾莫深的女人。 他为自己之前对待杜依庭不够认真感到愧疚,如果他不那么想捉弄杜依庭的话,是不是就能说服杜鹃,好好的跟杜依庭谈场恋爱,然后他们父子俩娶了杜鹃姑侄俩,也挺好的。 他不会像潘双勇那样弄个假证糊弄人,他保证一定跟杜依庭领证,想象她跟自己的照片贴在红本本上,再敲上钢印证明杜依庭是他一个人的,莫名的胸口很兴奋,挣扎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痛。 “我也可以很伟大,可以为了你死,但是再不出手只能看着你嫁别人!说我游戏人生也好,玩世不恭也罢,有时只为了一个说了一句懂我心意的人,为了等那个瞬间,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也不在乎得到的早晚。只要你唤起了我内心最深处的一点柔软,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必将永远的追随你,爱你,更想拥有你、得到你。”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她玩了他的蚂蚁 “你放手!”杜依庭面无表情的看着潘嘉琪。 “不能跟我走吗?”潘嘉琪一脸苦苦的挣扎。 好笑的哼了一声,杜依庭冷漠的别开脸,只觉得他古怪。 潘嘉琪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悲伤,没有动怒,反而温柔的再次放下身段,正是具有撩拨少女心弦的强大杀伤力武器。 “他不过是一个商人,还有病史,我不一样,我是主持人!在g市我拥有很多少女粉丝,我交过的女朋友甚至数不胜数,但是我现在,愿意拿我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爸爸、潘议员拥有的一切,换到你的青睐。”他企图用温柔打动杜依庭的心搀。 杜依庭皱着眉心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你走,你就能给我一切!” 很郑重的回看她,“是!”潘嘉琪回答的毫不犹豫悦。 他张开手臂就要抱杜依庭,却没想杜依庭一个转身躲开了,不在意他眼底受伤的神情。 潘嘉琪又急又恼,但他忘不了杜依庭说过的话,她说过‘克制的越多、压抑的越多,幸福感才越大。张口就来的东西,得到的再多也不会快乐’,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会没有幸福感,他愿意为她克制自己的脾气。 “庭庭!”他努力的放缓自己的语调,让杜依庭感受到他的改变和真诚。 “我不稀罕!”杜依庭拨开潘嘉琪的人,冷若冰霜的绕开他。“潘嘉琪,你以为换一副面孔就能哄到我,别说我已经怀了顾莫深的孩子,即使我没有男朋友,也不会考虑一个只会仗着自己父亲到处飞扬跋扈的公子哥!” 在杜依庭看来,潘嘉琪不过就是想哄了自己乖乖跟他走,当她傻呀! 她的话大大地刺伤了潘嘉琪的尊严,他露出男人霸道和凶狠的一面来。 “今天你不跟我走也得跟我走!反抗也没用!” 潘嘉琪没有再心软,他给了同伙一个眼色,要人帮他一起把杜依庭弄走。现在他改了主意,当务之急是把杜依庭带走,然后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把握住杜依庭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 “潘嘉琪我不会跟你走,除非你用暴力!” 定定的看着杜依庭坚毅的小脸,他怎么会舍得用暴力,他还没有跟她看星星、看月亮,难怕是在藤萝树底下看蚂蚁。知不知道那些蚂蚁他天天喂,她玩了他的蚂蚁,她怎么能跟他撇的一干二净。 “听清楚了没,庭庭不会跟你走!来硬的也没用,大白天这样你觉得你能把庭庭带到哪里?你马上放了庭庭!” 云姨堵住潘嘉琪的脚步。 “我今天把天翻了我也要把她带走,不就是怀了顾莫深的孩子?我不嫌,大不了她生我养着!”潘嘉琪莫名又恼了,火气冲天的冲着云姨吼。“来呀、来呀!” 他像红了眼的猎人,神经质的仰着脑袋,谁要是敢上来多说一句,他就揍谁! 愣头青不怕死的模样,挥舞着手轰人,别说云姨不敢再靠近他,包括同伙,也站在两米开外悻悻地看着他。 云姨远远的给杜依庭递了一个眼神,要她自己寻了机会跑,她会冲上去缠住潘嘉琪,这个人像疯狗一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杜依庭小心的抿着嘴,她还站在墙边,潘嘉琪背对着她,一时对她放松警惕,她暗下狠心后朝着云姨点了点头。 “你们走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潘嘉琪的脚朝前空踹了一脚,全身发力,头发都乱了。 他丝毫都没察觉杜依庭已经脱离了他的管制,云姨紧张的盯着潘嘉琪,生怕他一个扭脸瞧见杜依庭跑了。 “滚什么滚,这里又不是你家的!你横什么?” 云姨屏住呼吸,又朝前走了两步,她在转移潘嘉琪的注意力。 “潘少,到底怎么着,你看人都跑了,还追不追?”关键时刻,潘嘉琪的同伙多了一句嘴。 打了发胶的头发垂在额前长长的一缕,顾不得保持发型,潘嘉琪拧头看见杜依庭跑了。 他提起步子就去追,看见他发动,云姨像捉鸡一般,张开手去拖他。 “想使厉害你朝我来!” 上了年纪的人手脚不灵活,云姨的步子哪里赶得上潘嘉琪的大,转眼他就从后捉住了杜依庭的手臂。 “让你走了吗?要是你告诉我你是急着打掉孩子,我跟你一块!” 没头没脑的话就像这孩子跟潘嘉琪有什么关系一般,登时杜依庭不高兴了,怒气替代了心底的恐惧。 “潘嘉琪你讨不讨厌?就算你爸爸是市长,你怎么能不顾别人的意愿?我有说什么吗?你连对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谁会跟你走!” 谁都没想到潘嘉琪没有发脾气,他怔怔地看着杜依庭,忽然就垂下头,祈求道。 “我尊重你,你跟我走?” 最怕的就是这种听不懂人话的,杜依庭挫败的叹了口气,她不想跟潘嘉琪讲大道理。 她扬起被潘嘉琪握住的那只手臂,“松手!” 潘嘉琪摇头。 “你到底松不松手?”杜依庭嘶哑的喊道,她没了耐心。 “杜依庭、”潘嘉琪歪着脑袋半扬起下巴,“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他的眼猛地朝后一斜,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眼,朝云姨警告道。“趁着我还有心情!” “潘嘉琪,以前我也跟你一样,看上的东西得不到手我连觉都睡不着。但是,我跟你又不一样,我不会用强的,因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当年我对顾莫深一见钟情,为了让他记住我,我穿了一个夏天的白裙子。为了见他一眼,高一暑假我每天都准时去顾氏总部报到,要送上百份报纸,你觉得你说两句话,或者耍耍横就能成功。告诉你,我追了顾莫深两年他才答应我做他的女朋友,你做了什么努力?” 杜依庭平静看着潘嘉琪,这是她第一次跟外人提自己怎么追顾莫深,有些感慨,也有些心酸,因为她人生第一次受挫,第一次刻苦铭心,第一次心潮澎湃,都在顾莫深这里。 潘嘉琪要是被杜依庭说服了就不是潘嘉琪,他嗤笑,痴迷的看着杜依庭认真说教的脸,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潘双勇他也不会搭理。 “杜依庭,我不达目的不罢休。说,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我弄你走!” 要挟着,他一手没松,另一只手缓缓地朝杜依庭的脸探去。 “她不会跟你走,你也没本事带走她!” 一道陈冷的声音,带着凌厉的气势,漫天盖地地铺了下来。还不等防备,潘嘉琪就被扑下来的拳头一拳打歪撞到墙上。 他震惊的看着来人,自然明白,顾莫深的出场便意味着胜利。 杜依庭眼眸抬起,对上来人气定神闲的黑眸,瞬间心神都松弛了。 “莫深、”她依赖的喊道,下一秒被男人圈进了怀里。 顾莫深眼眸凌厉的睨着潘嘉琪,当他看向杜依庭时,冷眸多了份显而易见的紧张。“有没有伤到?” 杜依庭摇头,仰着脸看他因紧张而绷起来的下巴,抿着嘴趴在他胸膛上。 “我抱你走!” 也不管杜依庭答不答应,别人怎么看他,顾莫深有力的手臂一张,将她捞离地面。 根本就没把潘嘉琪放在眼里,尤其顾莫深疼惜杜依庭的态度,杜依庭乖顺的模样,深深的刺激了潘嘉琪。 他喉咙深处发出嘶吼声,朝着顾莫深的背影就挥拳。 高大的身躯微微倾斜了一下,闪了潘嘉琪一个趔趄,他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唐谦板着脸,压倒性的站在潘嘉琪面前。 杜依庭搂着顾莫深的脖子,只从他的臂弯里瞄了个影子,潘嘉琪被唐谦挡住了,她心里还略略地为唐谦担忧。 潘嘉琪死活耍起横,唐谦会不会不是他的对手。 “谦是近身搏击高手,他的功夫两个梅梅都不是他的对手!” 仿佛晓得杜依庭心里在想什么,顾莫深胸腔里发出嗡鸣声,低沉醇厚的嗓音就落在她耳边。 她也不吭声,小性子的别扭起来顾莫深晓得自己怀孕,怎么也不见他脸上有点笑容。 “孩子有没有吓到?” 还跑神埋怨顾莫深没有反应呢,这会儿他英俊的五官上带着浅笑,低低的又问道。 那喜于言表的神情,说明他心情有多愉快。 杜依庭撅着唇,歪头就张嘴咬在顾莫深右侧脖子上凸起的血管上。 男人吃痛的绷了绷脖子,哼都没哼一声,深眸里的宠溺和疼爱,反而令他薄冷的唇角染上一丝满足。 …… 管家见到杜依庭也笑呵呵的,老宅没人不知道她怀孕了,她没想到那个嘴碎的居然是顾莫深。 “云姨才嘴快呢,没想到、” 见管家眯着眼睛将果盘端上来,杜依庭没敢说出来名字。 “饭一会儿就好,杜小姐先吃点水果垫垫。” 在管家面前不敢那么吆五喝六,跟管家点头道谢,杜依庭大咧咧的转身跪在沙发上。 “云姨,你帮我泡杯参茶!” 回来的路上她就咋呼饿,云姨进门就一头扎进厨房,现在饿了谁都不能饿了杜依庭。 “杜小姐,我马上就去泡。不过你现在可以喝参茶,还是我给你到果汁?”管家就在客厅伺候着,连忙殷勤道。 杜依庭不好意思使唤管家,又想到自己绕开他喊云姨,似乎不给人面子,她耸着肩解释道。“他忙着打电话,我想给他送上去!” “哎呀,这种事您吩咐一声,云芳这么做也是为了要您体贴少爷的操劳。现在更不能再做了。” 管家责备着云姨,扬着手要杜依庭坐着别动。 “您别一口一个杜小姐,也别用敬语,我是晚辈,呵呵,是吧?”杜依庭别扭的纠正道。 以前是她没注意,现在她不能这么没心没肺。 “杜小姐觉得舒服怎么都行。” 难得管家没了往日的一板一眼,他笑着,示意杜依庭怎么舒服怎么来。 怀孕带来的心理冲击叫杜依庭兴奋,她窝在沙发里面冲着空气傻笑,突发奇想到什么,急冲冲地跑上楼。 她的动作引得管家不放心的伸头看。 “看什么呢?以后每顿饭都由我来做,那几个丫头给我打下手。”云姨在围巾上抹着手,交代道。 管家还在往楼上张望,直到听见那声清脆的带门声他才放下心。 “杜小姐,刚才跑着上楼,你说说她也不小心点!” 云姨扑哧一下就笑了。“多大点的事情!她现在身上没感觉,以后不用你说也会注意。你看看你自己的儿媳妇,才几个月就在家里闲着,现在的女人都娇气着!” “那个怎么能跟杜小姐相提并论,都不省心,现在还有三个月才生,成天的不活动,跟双胞胎一样。我呀,看她到生得长到180斤。” “行了吧你,好歹也是要当爷爷的人。” “嗯,到时候我也得忙几天,你多照顾着这边。” 管家跟云姨闲聊了几句,两个人分了分工,商量好怎么照顾杜依庭。 杜依庭跑上楼,听到顾莫深在卫生间里接电话,差不多有二十几分钟才出来。 “怎么这么久?” 看到杜依庭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他微微的一怔,笑着排解尴尬。 “有点闹肚子。” “拿着手机上厕所,我哪儿知道你真的在干什么?” “顺便打了一个电话,你不想知道潘嘉琪怎么样了?” 顾莫深避重就轻,他将话题扯到潘嘉琪身上。 哪知杜依庭沉的住气,扭头就走了。 “我知道,孩子的事情应该由你亲口告诉我,但是云姨着急,她是替我高兴,毕竟我已经三十二岁,快四十岁孩子才上小学!” 他的哄劝没用,杜依庭见他走过来,人家拍拍屁股跑进更衣室。他跟着去了更衣室,哪知杜依庭又进了卫生间。 “呐,我上厕所,你别跟进来?” 见她板着脸警告自己,顾莫深顿住步子,无奈的蹙眉。 “拿着手机上厕所的男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你是不是在跟其他女人讲电话,声音还故意放低,你是故意的!” 隔着卫生间的门,杜依庭不高兴的质问道。 她已经验证过了,里面一点都不臭,闹肚子的人怎么可能还保持空气的神清气爽,开玩笑!他这样背着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 杜依庭敏感的不无道理,的确,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只不过是姜瑜。 顾莫深一贯暗沉的眼泛起从未有过、也从未让外人见过的柔情,柔声要杜依庭出来,她想知道什么他就说什么。 “我不,你进来!” 听到她无理的要求,顾莫深还能怎么样? 他推开门,帅气的倚在门边,远远的看着杜依庭还蹲坐在马桶上面。 被他深邃的眸盯得不好意思,那性感好看的唇稍泛起一丝浅笑涟漪。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杜依庭红着脸,将藏在身后的一样东西拿出来,伸到顾莫深面前,要他走近自己。 看到眼前的一纸棒,顾莫深不解地盯着杜依庭害羞的眼眸。“这是什么?” “验孕棒。”一边解释,一边翻了他一眼,当真不知道吗?杜依庭抿了下唇,又道。“中队长,说明怀孕了!” 说完,她刚要站起来,却又被他拉到怀里,顾莫深蹲下来,头埋在她胸前。 “庭庭,谢谢你,我要当爸爸了!” 他开口,低沉的嗓音透着难以言表的激动。 抬手摸着他脑后扎人的短发,一时间杜依庭热泪盈眶,从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人高兴又难过,期待又忐忑,她的心态因为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而不同了。 她任性的就是想知道顾莫深知道她怀孕了,会有什么反应。现在,她看见了,哽了哽喉咙,又问道。 “孩子要生下来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顾莫深这副激动的表情不就说明了一切,可是杜依庭还是要问。 知道怀孕的那一刻,她有过不要孩子的想法,因为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管是杜家还是顾氏,还有她现在尴尬的身份,要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稳定下来,现在她要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不能让孩子长大后埋怨她,或者,她因为生孩子耽误做一些事情。 孩子现在有了,是生还是不生?毕竟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她要跟顾莫深商量。 良久都不见顾莫深回应,难道是她的语气让顾莫深误会她要把孩子拿掉,还是认为她有其他的想法? 杜依庭倏然紧张的抓住了顾莫深的手臂,难道顾莫深也同意她拿掉孩子?她只是一想,没想到真的不要孩子。 “你、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我想!”顾莫深抬起头,表情严肃认真,眸子里尽然都是显而易见的深情。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我们家的事情、还有顾氏现在又出了问题!” 听到顾莫深这么说,她安了心,却又违背心意的委屈道。她纠结的不得了,才问顾莫深的。 她为难的皱着小脸,想到那些问题,挫败的叹了口气又说道。 “我、我现在跟你姓顾,是你妹妹,兄妹怎么生孩子,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还是算作你的外甥?” 这就是女人,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给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即使决定了,她也非要把那些动摇她心智的理由讲出来,而且她嘴巴上可以说不要,但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说不要,不过是想要爱她的人多哄自己一下。 “庭庭,那些事情交给我。我能护好你和孩子,你只需要把身体养好,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我会替你和孩子扛下一切风雨,相信我!谢谢你庭庭,找到你,我才重新有了家,终于我们有孩子了!”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副精英、高冷的模样,怎么突然就眼角微红,抖着唇角,还说了这么一大串不像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什么嘛! 脸上责备着,心里却乐开了花,杜依庭欣慰的瘪嘴,主动抱住了顾莫深。 她还想跟顾莫深闹一闹,这么早就生孩子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回来的路上云姨说头胎质量好,很多女人因为不想早生打掉了,再到想要的时候怎么也要不上,要么孩子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 她虽然很想再享受几年好时光,但是她轻易的决定说不定将会要影响孩子一生,内心已经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何况她就知道顾莫深也不允许她拿掉孩子。 顾莫深垂着深眸,忍不住用手箍住杜依庭柔软的身躯,整整一个下午他被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愉激荡着五脏六腑,他只觉得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见到杜依庭反而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尤其听到杜依庭的顾虑,他晃了神,跟着眼底闪过一丝恻隐。 根本就不用问顾莫深‘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喜欢孩子多一点’这种幼稚的问题,他用实际行动表示,更爱给他生孩子的这个女人。 杜依庭心满意足的趴在顾莫深的背上,由他亲自背她下楼吃饭。 “少爷,庭庭怀孕的事,你说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借着顾莫深进厨房拿勺子,云姨拉住他多问了一句。 今天顾氏总部的事已经传开了,她跟管家聊了没两句,两人想到一块去,别的不说,单是白氏注资逼婚,不可能瞒的过杜依庭。 万一她再听差了耳朵,不如先告诉她,让她体谅顾莫深的立场。再一方面,姜瑜迟早也会知道杜依庭怀孕的事情,天晓得这个女人知道自己马上要当奶奶会是什么反应。 云姨嘴里的‘她’,只能指的是姜瑜。 顾莫深脸色微微一沉,否定了。 “暂时没必要告诉她,反正她也不会进老宅。” 这一点顾莫深相当自信,所以杜依庭留在老宅也是安全。 事实是,刚才在楼上他已经接了姜瑜的来电,质问他为什么拒绝白琪的要求,跟白荟结婚不乏是一件好事,能快速帮助顾氏脱离困境,而且她自己已经答应了白琪联姻的条件。 “那白家呢?听说庭庭回来那天,白小姐就来了老宅!她忌讳这里,白小姐可不会,万一哪一天庭庭从她嘴里得知这件事,不如少爷你亲口说出来!”云姨语重心长的担忧道。 “现在不是时候!”顾莫深没有说的打算。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杜依庭平静的声音插进来,她听见了,在顾莫深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点苗条。 她还不确定顾莫深在给谁打电话,但是她听到顾莫深亲口说‘他不想结婚’。 孩子都有了,婚求了,他为什么不想结婚? 直到她因为口渴,跟着他进了厨房,才听见了他和云姨的谈话。 原来,姜瑜想让顾莫深跟白荟订婚,而她真的得不到姜瑜的喜欢了。 杜依庭见两人都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脸色落寞,她以为自己现在成熟了,能够承受,看来还是不行! “庭庭!” 顾莫深从后扶住了她的肩膀,动作柔和,是怕伤了她吧! “我母亲接受了白琪的注资,跟白家联姻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说到这里,缓缓地扳过杜依庭的身体,要她看着自己,感受到他的诚意。 “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前提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还能不相信吗,连孩子都有了?杜依庭挤出了一点笑容,用脸上的不屑掩饰掉落寞。 “如果是她来找你,也不用理会,知道吗?” 顾莫深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他想说的话不止这一点,但是话题扯到姜瑜他就没了说出来的理由,除了要求杜依庭相信自己。 第二百六十章 用耳朵听走心 姜瑜这一把玩的太大,白琪也没跟他开玩笑,除了让杜依庭信任自己,他甚至拿不出一点行动给杜依庭证身。 甚至结婚、 顾莫深凝视着杜依庭疑惑的小脸,指尖忍不住轻触过她的脸颊,嘴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嘴角却露出笑意。 “难道你会被钱收买?因为几百万就放弃孩子,或者会放弃我?悦” 抬手捅他的肚子,杜依庭瘪着嘴巴,早说不就好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姜瑜不喜欢她,压根就没看上她做顾莫深的媳妇。 “不会!爸爸留下来的东西我悬赏两千万,我不信卖不出去!冲着这个,我还会稀罕几百万吗!” 杜依庭挑着眉毛,口气十分不屑,很有气势的拍了拍吃的滚圆的肚皮,她一点都不穷,而且杜仲从小都富养她,除了那几年日子的确苦了一点,她还没缺过钱,不会被一点小钱就被人收买了。 “嗯!搀” 顾莫深没说话,忍不住上前抱住杜依庭。 感到一阵舒心,杜依庭伸出双臂绕上他的颈。 怀孕后的第一个夜晚,好似有什么不同,却又没什么不同。 惯例,顾莫深还在书房忙公务,她留了一盏床头灯给他,想到自己肚子里,他的种子已经悄悄生根发芽,杜依庭嘴角一甜蜜缩进了被窝。 …… 顾莫深临出门前,他要杜依庭收拾一下东西,过两天他带她回g市。 “顾氏不管了吗?”杜依庭不放心的问道。 蹙眉思索了一刹那,顾莫深有自己的打算,昨晚跟姜瑜的通话并不愉快,姜瑜话里话外提到白荟,让他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杜依庭住在老宅的事情白荟知道,姜瑜不来这里白荟可以,白荟做事情也属于依着自个儿的性子来,姜瑜几句话撩拨白荟带着人来闹,也不是不可能。 “两边跑,近期我也要出差,先送你回去。” 对于住在哪里,杜依庭没什么要求,只是又要跟顾莫深分开,她有些不高兴。送顾莫深上车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顾莫深要钱。 顾莫深的人已经钻进车里,听到杜依庭头一次问自己要钱,他二话没说,人从车里出来。 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身份证号都背过了!”杜依庭捏着卡,惊讶的撇嘴。 “谁让你每次都要默诵两遍。” 收起皮夹,捏着一角轻拍了她额头一下。 这丫头总是背不过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有两次陪着她更换手机业务,她边冥思苦想背身份证号,还要重复的叨念两遍才能顺下来,费劲死了。 他记东西最多看两遍就能记住,何况用耳朵听走心,随手就将密码改成了她的身份号码。 见他连问自己要多少钱都不问,那个掏钱的动作真是帅啊!杜依庭伸手替他理了理打好的领带,这人上个班也要装的这么整齐,抿着嘴偷笑,瞧的心花怒放。 这么把人放走了是不是太浪费资源了,想着,杜依庭突然袭击的扯住了顾莫深的领带,拉低他的同时,她则踮着脚尖撅着嘴巴迎上来。 “你不问问我干什么吗?” 她调皮的模样引得欣长的身影一顿,剪裁得体的西装更衬出他伟岸的气质,顾莫深俯身捏住她的脸,拇指流连忘返的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 “嗯、老公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 他低沉的嗓音软软的,柔柔的,还用这种坏坏的调调调侃她。 杜依庭一愣,放在腰间滚烫的大手以及耳边那过于暧昧的声音令她神情恍惚。 瞬间羞红了脸颊推搡他赶紧走,他什么时候也会学这么邪恶的腔调了。 “故意诱惑我,还想跑!” 她怎么能推的动他,顾莫深反而贴近了一步,捏住她的下巴落下一吻。 杜依庭满脸通红的送走了顾莫深,没忘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还好,她缠上顾莫深的时候云姨和管家都已经自动回避,这甜蜜的一幕,实在让人瞧了好不害臊。 下午,杜依庭央求云姨陪自己去银行取钱,她是急性子,手里的卡恨不得马上变现。 “杜小姐,少爷交代,画廊都收拾妥了,落在您名下。这两天您挑个时间,趁着还没回g市抓紧办了剪彩仪式开张。” 管家拿了一份置业书递给杜依庭,画廊在她名下,自然一切都由她自己点头。 杜依庭怔了怔,她没想到顾莫深动作这么快,前几天才说要给她开间画廊,怎么一下子就开了。 她接过管家拿来的置业书不感兴趣的翻了翻,看到落款日期是六年前,抬头吃惊道。 “他早就买好了!那么大的地盘就用来开画廊!” s市街区中心,上下两层加起来三百多平,那个时候的顾莫深就这么有钱了!那个地段用来做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 “是的。”管家点头,“这是少爷给您准备的18岁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原来,他有给自己准备礼物。虽然18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一度让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随着她慢慢了解顾莫深在这些年做的事情,要她更能体谅顾莫深的心。 这个心思缜密又心事重重的男人,累不累啊! 杜依庭感慨的看着手上泛黄的文书,难怪她一直疑问,18岁的生日多重要的日子,顾莫深怎么会什么都没准备。 “因为找不到你,画廊一直闲置到现在,最近少爷这半年多都在联系画廊的经营,筹备了这么久,自然要重新复业!” “谢谢你,贺叔。” 她哑着嗓子,哪里是在感谢管家,她在感谢顾莫深,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心意。是她的任性、自私,看不到顾莫深的付出。 “杜小姐,画廊的事您不用多操心,少爷找好了职业的经营人打理。” 以为她突然不说话,是担心打理不好画廊的生意,管家出声安慰,其实也不指望画廊能挣钱,不过就是给杜依庭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 顾莫深设想的很好,但殊不知杜依庭也是自个儿主意大的主儿。 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去看看画廊,哪知她还是只去银行取钱,管家不会对杜依庭说什么,只叮嘱云姨,还是带杜依庭去看看。 “你真的不去看一眼,那可是少爷送给你的礼物!听说白家那位小姐的工作室就在对面,跟你的画廊正冲着,你要是不接手,还是少爷操心的话,这可是给别人机会!” 云姨好意提醒道,白荟喜欢顾莫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她这是故意让杜依庭晓得,顾莫深对待她和对待白荟的差别。 如果顾莫深允许白荟接近自己的话,白荟的手段只会比杜依庭多而不会少,现在女人满口都嚷着要为谁谁谁生猴子,哪儿还懂什么矜持。当年杜依庭对顾莫深围追堵截能顺利成功,完全是顾莫深默许的,为什么白荟不成功,因为顾莫深不许。 不过杜依庭也该对顾莫深紧张紧张,这样的男人,就像花丛里最鲜美的花朵,蝴蝶、蜜蜂上赶着围攻。 “云姨,你知道我大学读的稀里糊涂,又很多年没有摸画笔了,画室的画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哪儿会经营画廊,来画廊的人跟我谈论艺术我都不行。” 杜依庭自嘲的说道,窘迫的拢了下头发,她18岁时的张狂和梦想,都被现实磨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不想碰,以后找个时间她会让顾莫深把画廊关了。 她有些答非所问,思维显然没跟云姨在一条线上面。 “庭庭,这是少爷对你的心意。只要是你想要的,他都会做,少爷想见到你高兴。杜、顾两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会到哪一天才能化解,但是我相信杜市长对你的期望就是看着你幸福,看着你快乐。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我能体会做父母的心,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盼着孩子快乐!那些事情你就别想了,留给少爷处理,有少爷在呢!即便这样,你也得有些危机感,别叫其他女人钻了空子!”异于往日教训的口气,云姨动情的说道。 “懂您的意思。” 杜依庭主动拉住云姨的手,她点头,同意去画廊看看。 不去,只是她不想看见白荟。 她看过顾莫深的日记,顾莫深的心意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男人在她才8岁就蒙了心思,她以为自己16对他一见钟情,原来她对他穷追不舍是正中他下怀。那两年她扑他起劲,殊不知这个男人享受的不得了,在日记上的yy可都被她看到了。 哎呀! 心头顿时扬眉吐气的不得了,就算白荟在画廊的对面开了工作室也休想引起顾莫深的注意,顾莫深的日记上从头至尾都没提到白荟,自然更不会对白荟有意思。 她会在意的是白荟瞧她的眼神,白荟嘲笑她只会仗着家里的权势,现在杜家倒了,白荟还在嘲笑她。也难怪,以前白荟嫉妒她,现在白荟才是真的嘲笑她,她甚至连份能说出口的工作都没有,花钱还要顾莫深给,岂不是又让白荟有了嘲笑她的资本。 既然画廊是她的,那就尝试着经营好了,杜依庭给自己加油。 进了画廊,也许是脱离艺术氛围太久,杜依庭已经没了那种看到艺术品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平静的看着墙壁上的画,甚至对调整灯光、装框都说不上来一二三,更别提对每幅画的艺术品析。 “顾小姐。” 管理画廊的人见到顾家来人,礼貌的打招呼。 他晓得面前的这位年轻小姐便是真正的画廊主人,用很专业和艺术的话语讲解每一幅画的作者、来历以及创作灵感。 开始杜依庭还有兴趣,但聊起来她便觉得吃劲,脱离一个意境太久便回不来了。曾经脱口就能说上来的艺术大师,脑子里想到了居然说不出来,几次都卡在嘴边。 云姨跟着杜依庭,听出她神情中流露出来的失落。 找不到杜依庭的那几年,顾莫深也曾说过,如果杜依庭没有继续念美术科,画廊基本就是摆设,由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好了。 眼前的一幕,被顾莫深预料到了。 忽然,云姨笑了,她跟经理借口她们约了人,硬是拉着杜依庭走。 “云姨这样好吗?我还没跟经理商量一下剪彩的事情。”她是真心考虑打理好画廊。 “还商量什么,你说哪一天他便听着,回头让管家给他打电话。看你这副模样,少爷几年前就说中了,说你三分钟的热度,迟早有一天得把这里卖了!他就多买几幅画做收藏,等你把这里卖掉好把成本挣回来!”云姨说的轻巧。 “我的水平还没那么差吧?” 杜依庭倒吸了口气,撅嘴,仰头看着画廊门口的招牌,顾莫深真这么说嘛! “你信呀?”云姨笑着偏头过来。 翻了一眼,心底那种忧虑被云姨的调侃顿时化作烟云消散。 她也真不想勉强自己,经营画廊她真的做不来,还是顺从顾莫深的潜意识,那天卖掉好了。 临上车时,杜依庭多看了眼对面的店铺。 枫兰工作室,名字带着点文艺范,走的还是小资、清新路线,从装潢上看白荟应该没少下功夫。 学美术的玩摄影也不错,尤其像白荟走的这条唯美路线。 以为会看到白荟,很遗憾,她朝着对面看了很久,快把店里的销售人员看出来也没见到白荟。 “庭庭,你要钱干什么?少爷也是,要钱给钱就是了,非要给什么卡?你取了多少?” 回去的路上,云姨才想起来问她取钱干什么。 杜依庭神秘的笑笑,不说。 “之前见你花钱都是花自己的,怎么,现在拉下面子来了,肯花少爷的钱了?你也是,少爷怎么会计较这些呢,他的钱不就是你的,你还跟他分那么清!” 云姨唠叨着,杜依庭哪里不好这一点却是叫人佩服,一个字,倔! 杜依庭抿唇不吭声,她急着来银行是一时没压住好奇心,想知道顾莫深给她的卡上有多少钱,看到那一串数字,果然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随随便便就给了张七个零的银行卡,她该怎么花呢! 其实她就是看看,暂时没想过动过顾莫深卡上的钱。之前的存款还有一些,那是她攒了两年的辛苦钱,原本打算攒够钱去法国的,看来法国是去不成了,零零碎碎已经被她花的差不多。 叹了口气,杜依庭斜眼看了看云姨,至于她问顾莫深要钱用来做什么,她压根没打算让谁知道,包括顾莫深。 …… 杜依庭刚从画廊离开,白荟后脚到了,她风风火火的将车往店门外的路上一丢,人进了工作室。 两个人自然是没碰上。 “今天生意怎么样?我在电视台打了广告,应该还不错吧!”她将包扔在沙发上,掐着腰问道。 “白总,今天还不错呢!对了,有个事情要特别跟您汇报,画廊今天来人了,是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保姆打扮的人。” 工作室的人殷勤的向白荟汇报,这是白荟交代的,对面画廊有任何的异常都要跟她汇报。 白荟眼睛一瞪,追道。“长的什么样?是不是瘦高个儿,脸色白的没血色的那种?” “是挺瘦,感觉皮肤也不错,她穿一件连身裙,很有那种气质,虽然离了这么远看的不确切,应该是个美女。” “什么美女,知道美女什么长相吗?那是哭丧像!” 白荟傲着眼神训斥道,不用多说,画廊里来的女人是杜依庭,她一点都不觉得杜依庭哪里漂亮。 十几岁的时候她是包子脸,现在瘦了看着营养不良,真不知道顾莫深干嘛非得喜欢她! 她懊恼的翻了一眼,要是早出来个五分钟就好了,顾家有顾莫深在,即使没有顾莫深在,当着顾家下人的面儿她也不敢说厉害话。但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要是今天碰到杜依庭,她一定要杜依庭难堪的抬不起头。 顾莫深为了她,连他们家的示好都拒绝,他知不知道顾氏都大难临头了。杜依庭还恬不知耻的住在顾家老宅,不想想顾氏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白荟恼的跺了一脚,问人有没有看清对面画廊的人往什么方向走了。 “白总,您怎么关心起这个了?来的人应该不是什么人物吧,连个富二代都算不上!您没瞧见她坐的那辆车,中古的两厢小车!” 工作室的人不解的问道,很不理解白荟的行为。 “知道什么呀你!好好给我盯着!” 这句话算是对上了白荟的心意,她傲娇的命令着,才刚进了工作室的门转身就走了。 她晓得杜依庭坐的什么车,看来顾莫深连顾家的一辆好车都没舍得给杜依庭用。唉、看来杜依庭在顾莫深心中的地位也就那样,顾家的车库里可是有什么样的好车有什么样的好车。 想到这里,开了眼角的大眼睛一转,白荟打了通电话问以前在顾氏一起供职的同事,问人顾总是不是在集团办公,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同事支支吾吾,说不知道。 一气之下白荟把电话挂了,她就知道这些人都靠不住,要是有一个人肯给她透漏点消息,这些年她还至于追不上顾莫深吗? 她将手机甩到副驾座位上,疯狂的按着车喇叭,她不甘心、不甘心,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人说铁杵磨成针,她怎么也把顾莫深的心磨软了吧,可是现在看她把自己磨得一身的铁锈。 “怎么办?难道我就真的比不上杜依庭,她有什么好的,她哪里好?” 自言自语的说着,白荟居然把自己气哭了。 她胡乱拍着方向盘,一脚跺到油门上,车子手刹没松,但嗡的一声,油表蹿到了一百多迈,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头惊魂还没定,要是手刹没拉,车前面到处是行人,还不得被她撞死一群,被她丢在一边的手机发出声音。 哪有接电话的心情,隔了很久她才肯拿手机,见是陌生的号码,她想了想才接起来。 “你好白小姐,我是姜瑜,顾莫深的妈妈!” 当即,白荟就吓的反应不过来了,她欣喜的睁大眼睛,又不可思议的兴奋,来人说是顾莫深的妈妈! 半响,她才想起来,那天顾茹带她见到的那位气质出众的女人,出于礼貌,她当时跟人点头打了招呼。 听到顾茹喊女人‘大妈’,她也没多想,原来竟然是顾莫深的妈妈,白荟激动的咬着自己的手指,边亲切的喊姜瑜‘阿姨’。 “您好阿姨,真是很抱歉,刚才我过路口,接您的电话接晚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小姐,我们见个面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假结婚 白荟跟姜瑜在顾氏附近的咖啡馆碰面,姜瑜透露顾莫深此刻就在总部办公室里面,还要白荟不要介意顾莫深喜欢杜依庭的事实。 姜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像顾家这种家庭最终还是会考虑门户相当的配偶,当年顾洪磊没有反对顾莫深交往杜依庭,无非也是看中了杜依庭的家世,而现在,杜依庭已经不适合顾莫深了。 顾莫深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自然晓得娶什么样的妻子才是重要的。 琢磨着姜瑜带着意有所指的话语,白荟皱了皱眉毛,她是在怂恿自己接近她儿子吗? 这是跟姜瑜第一次见面,毕竟矜持多一些,白荟只是礼貌的坐在姜瑜对面,听姜瑜说话,她没敢擅自搭话,怕被姜瑜笑话了悦。 不过,能感受到姜瑜对她的热情,还有对她的忠告,要她忍。没有哪个男人是顽固不化的石头,再硬的石头也有暖化的一天,最重要的是守在那块石头身边。 姜瑜多给了她一个号码,是总裁办秘书的手机号,要她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找顾莫深的秘书,只要顾莫深在s市,秘书能掌控顾莫深的一切行踪,包括他跟杜依庭约会搀。 白荟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深呼吸,姜瑜在跟她示好,她也得抓住机会,马上做出反应让姜瑜看到她的行动力,抓住姜瑜的心,也许比抓住顾莫深的心要容易的多。 …… 顾老二带了几个记者将顾莫深堵在办公室里,逼问他是不是跟s市前市长的女儿同居。 “你难道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是谁把我大哥活活气死?举报顾氏的又是谁?这些都不用我多说,因为你跟杜依庭那些破事,已经成了全城人的谈资!” 一只手穿过西装外套掐在腰上,顾老二像个村干部一般挥舞着另一只手,数落道。 因为记者在场,也不能叫了保全人员把顾老二扔出去,顾莫深冷着脸色,要人去夺记者手上的摄像机。 “顾氏不接受任何采访,片子删掉!” 他嗓音陈冷,面色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动怒,空气中却流转着诡异的气流。 “顾总,外界盛传您在跟杜小姐谈恋爱,可有此事?” “杜小姐仍为s市通缉人物,不知你是否介意她的身份?” “杜小姐的哥哥是否被您控制,杜小姐跟您是真心相爱吗?” “……” 记者们纷纷发问,问题问的比顾老二有水平,不管顾莫深回答或者不回答,明日的头条都是他和杜依庭的榜首。 他薄实的唇不着痕迹地牵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伸手将放置在桌上的照片反扣过来。 身下的大班椅一转,翘着二郎腿,眸光锋利的冲着面前的人。 他矛头一指,一双冷眸盯着顾老二。 “他说什么都由你们随便登!回去问问你们主编,顾家的消息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知道深浅了再来!” “顾总,你是在威胁我们吗?我们是媒体,社会的眼睛,我们怎么写舆、论就跟风到哪儿?” 穿着马甲的记者显然不满意顾莫深的态度,都是些被有钱人养馋的角色。 什么人顾莫深没见过,他脸上一丝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作为一个常年在谈判坐上观察对手表情以推测对方思路来做决策的人,刚才这个人在耍什么花样他能不知道。 若是平常,他还会抽支烟打发时间。 眼下,顾莫深冷静、沉着,面上不露半分神色,看似盯着说话这人,却令人看不清他视线焦点。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马甲记者心里也陡然有了一个结论,顾家的这滩浑水看似浑,却是不好掺和的。 顾老二兴师旦旦的召集了人过来,说完一句话就屁也不放了,话可以乱说,但是没有事实根据的话,他们有胆编也没胆发。 与其跟这种地位的大佬对着干,不如顺毛锊,锊高兴了随便一两个信息爆出来,既有收看率,又能拿到不菲的赞助费,何乐而不为。 “顾总,外界传闻你跟两位叔叔不合,加上顾氏最近深陷洗黑钱的丑闻,是否有清理门户的打算?” “有!” 顾莫深哼了一声,睨了马甲记者一眼。 人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顾氏家大业大,随便一点风声也够他们耍笔杆子的。 “顾二先生的产业似乎经营不善,不知顾总有什么打算,能跟我们透漏一点吗?都是讨生活!” 是句实在话,马甲记者懂见风使舵的本事叫顾莫深的眼皮抬了抬,真小人要比假好人强,这话顺他的耳。 他手一抬,要记者跟顾老二聊两句。 “顾总,赏个脸,今天这场就算过去了,要不,我们拿什么回去交差!” 马甲记者见顾莫深冷着脸,却是肯在媒体面前多两句话,又觉得他的态度透着难得好说话,趁着想多他逼两句。 要知道,顾老二爆出来一则***,顾莫深居然是中赫置地的总裁,这个身份,别说采访,想跟顾莫深站在同一个空间里都不可能。 英俊的脸颊上闪过不屑,他跟站在身边的唐谦使了个眼色。 不接受专访是他的规矩,没人能破他,今天能放顾老二过来,他有自己的理由,但并不是什么人、什么话他都见得、听得! 唐谦得令,正欲行动,不料沉香色的木门被敲响,秘书的声音传进来。 秘书晓得里面正热闹,可是她身边的女人拿了姜瑜压话,她不得不把人带上来,还凑在这个关口。 当白荟从秘书的身后走进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她被面前的阵势吓住了,在门口时她隐约听见什么过去、过不去之类的话。 登时脑袋一热,张口就把她满脑子琢磨的事情吐出来。 “你们不知道顾、白两家要联姻吗?” “白小姐,你是说白家要跟顾家联姻,是你和顾总,还是另有其人?” “据悉,顾家适婚的除了顾总都是女性,这么说,只能是你和顾总?” “这个消息可靠吗?” 一时间,记者们都兴奋了。 “你们听错了,我侄子是跟杜依庭、跟杜依庭同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记者们感兴趣的围住白荟,顾老二急眼了,怕什么来什么,他的目的是暴露杜依庭,领着记者撞进老宅,让顾莫深下不来台,让全城的人都斥责他不忠不孝,跟仇家的女儿在一起。 白荟莫名其妙的跑进来掺和什么? “我、” 说出这一句,白荟已经被吓傻了,她以为自己只要透露那么一点意思就行,哪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她恐慌的拉住身边的秘书,小声的问人怎么办? “白小姐,要被你害死了,这种事怎么能说!” 秘书手攥着大腿上的裙褶,她觉得自己今天闯了大祸,说不定明天hr就要找自己谈话。 能当顾莫深的秘书,不晓得要经过多少层考核,偏偏今天,被白荟顶着姜瑜的旗号一吓唬,就犯了糊涂。 顾莫深当即就扔下了手上的电话,高大的身躯不容分说的从大班椅上拔起来,了解他的人都应该看出来了,现在这种样子,分明已经是这个男人薄怒的征兆。 他面无表情的扯住白荟,就将她拎出了办公室,转身,他又返回办公室。 白荟不知所措的呆在走廊上,顾莫深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不承认,她也可以替他在媒体前面澄清。 在他眼里,她白荟就这么不堪吗? 又恼又气、委屈又不甘,回家她又会被白琪数落,自杀一次还不够丢人的,这下,白家倒补了顾氏那么钱还换不来顾莫深对自己一张笑脸。 白荟颤抖着手想要砸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闹大算了,她心里谱着顾莫深能放低姿态求自己住手,他给她一个台阶她就罢手,要是他当真这么无情,她就真的砸门啦! 看来没希望了,白荟绷着脸,手朝门锤去。 门倏地拉开,把白荟惊了一跳,她收回来的手捂住胸口,见出来的是秘书。 秘书苦着脸看看白荟,“白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 “你埋怨我?”白荟不屑的嘲讽道,知不知道她是在替顾莫深解围,不多话不是她胆怯,而是她顾忌顾莫深的意思,到头来责怪她多嘴? 好笑的自嘲一笑,她还真是把顾莫深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生怕他难堪,结果被他撵出来。 白荟忍不过胸口的恶气,双手环在胸前,伸手推搡了秘书一把。 “我在帮他的忙,你看不出来?现在本事了,知道数落我,怎么之前你不拦住我,别让我进去啊!” “白小姐,是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顾总,您拿姜夫人压我,说姜夫人交代马上要跟顾总汇报,您怎么能借着这个骗我?” 秘书委屈的责问白荟,人心善了就是要被欺负,不防着一手防不胜防。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白荟傲慢的扬着下巴,已经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想给秘书一巴掌,还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就说能进顾氏就有话题,三角关系、家族内斗、两家恩怨,能有的都有了,还愁没东西写?” “哎、白氏的千金还在呢,要不把人留住?” “上次自杀的报道捕捉晚了,哪怕拍到顾莫深一个背影,就大发了!” 听到几个记者的对话,白荟摸着头发装听不见,自杀的事情已经够丢人,她被媒体跟拍了几个月,早怕了。 “白小姐、白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跟我们聊几句?听说白小姐自己弄了个摄影工作室,需不需要宣传?” 白荟咬着牙,这些人分明就是把她当傻瓜,谁会主动找媒体给自己身上泼脏水! “白小姐赏脸摆个姿势我们拍两张,在顾氏总部里面出现,不寻常啊!” 她越是躲,记者越是追着她撵。马甲记者也凑上来,也不管白荟配不配合,举着照相机就是一阵儿狠拍。 眼看着她要被围攻,别说动手了,几人口气狠点白荟也会把肚子里的那点货都吐露干净。 “顾总不是要各位马上离开顾氏?在顾氏的法律顾问到达之前,麻烦各位抓紧离开!” 唐谦犹如从天而降,反光的镜片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从冰冷的气势上,他跟顾莫深如出一辙的没有情绪。 “唐谦,快救我走!” 白荟这会儿反应敏捷了,她一下子就抱住了唐谦的手臂,眼神警告的瞅着几个记者,躲到了唐谦的身后。 唐谦一动不动的由白荟抓住,也任她躲在自己后面。 记者也是知趣的,唐谦出面也代表着顾莫深的意思,他们站了站,见唐谦没有叫他们交出相机删照片的意思,几人互看了两眼讪讪的走了。 “噢、终于走了。”白荟闭眼,松了口气。 “白小姐!”突然,唐谦出声喊白荟。“顾总有请!” 白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多看了唐谦几眼,见他表情不动,甚至让出走廊的一侧,顿时明了,真的是顾莫深要见她。 顿时,白荟心花怒放。 “莫深哥!” 她甜腻腻的喊着顾莫深的名字,没像唐谦那般恭敬的站在老板桌的正对面,她站在桌子侧面,跟顾莫深更亲近的位置。 “谦,你先出去,中赫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顾莫深遣走唐谦,他有话要单独跟白荟讲。 唐谦恭敬点头,但没有理会白荟。 白荟唇角微微得意,姜瑜说的没错,顾莫深是商人,知道接近谁对自己有利。 “白荟。” 就在白荟愣神的功夫,顾莫深喊她的名字,俊脸冷峻漠然,语气里仿佛带着淡淡的不满。 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表情瞬间就顿悟了,顾莫深说见她,根本就不可能跟她闲话家常,更不可能说一句她想听的话。 她鄙夷的看着书柜里自己的影子,真可笑,她竟然以为顾莫深会说娶自己,她是有多想嫁给顾莫深。 “我母亲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白氏,是她单方跟你父亲之间的商定,与我无关!” 顾莫深面无表情的撇清跟白家的关系,更是当着白荟的面儿讲清他不会听从姜瑜的一面之词,绝对不会娶她。 “要是我爸爸告阿姨呢?你如果忍心看着自己妈妈坐牢也无动于衷的话,你就坚持你的想法,如果你于心不忍的话、” 白荟没所谓的顿住话,她算是看清楚了,顾莫深自始自终一点机会都不给她,摇头,自嘲的一笑,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对他狠心。 他不会知道,她爸爸已经着手对付顾氏,注资是一回事,跟顾老三联手又是另一回事。 “我有个办法帮你,你既可以不用真的娶我,又可以不失去顾氏,阿姨也不用坐牢!阿姨处处为你着想,难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白荟扬着脸看向顾莫深,这是她难得如此大胆的直视他,是她没有杜依庭胆大,也没有杜依庭那么没脸没皮,更没有想到杜依庭这种傻乎乎往前冲的性格能成功。她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不是瞻前顾后、还要碍于自己的面子,是不是追上顾莫深的就是她! “你可以、” 只说了三个字,她真心想帮顾莫深,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可惜顾莫深连听都不想听。 “你什么都不用说,叫你来,只想跟你说清楚,我想娶的、要娶的、必娶的女人,只有杜依庭,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顾莫深的冷眸锋利而坚定,一番表白的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莫深哥,你有必要这样刺激我,我、对你怎么样,我甚至连白氏都不顾,真心想要帮你,难道真心就有错了?” 白荟想扯着嗓子质问顾莫深,他有必要这么打击她吗,将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可是她依然想在他面前维持一个好姿态,哪怕是他这样严苛的拒绝她。 她真的想甩了包包砸到他脸上,或者揪住他的脖子,嘶吼着咆哮杜依庭有什么好的! 可是她就是想在顾莫深面前装作一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模样,她怎么能做出跟杜依庭那种靠本能反应的模样呢! “莫深哥,你听我说完!我只说一句,你听好不好?如果我爸爸真的为难你,求你跟我假结婚好不好,假的,只要能帮你挡过这一劫,让全城的人别笑话我,好不好?” 这是她的真心想法,即使是假的。 顾莫深冷漠的脸上一怔,眸子里聚集了寒意,却是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不可能。” 假的都不可能?白荟踉跄了一下,她心里接受不了。 …… 他这几句话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能不伤心? 唐谦也责怪他,非要对一个为自己付出真心的女孩子这样做? 顾莫深的回答是,他没空顾忌杜依庭以外任何一个女人的心情! 好霸气的言辞,唐谦眼光崇拜的看着顾莫深,替他捏一把汗,白荟好打发,白琪就没那么容易了。 顾莫深站在落地窗前,摆手要唐谦出去,他沉着面色给姜瑜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见白荟了?” 从白荟的言辞里,他精确的捕捉到姜瑜的风格,白荟应该不会想到什么假结婚,凭白荟的思维,这种事也就只有杜依庭能想出来。 姜瑜约了几个以前的朋友,凑在一起打麻将。看到来电的名字,她眉梢微微挑了下。 从她将股份转让给白琪,顾莫深都没来过一通电话,甚至有意不出现在顾氏总部,难道她还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心里琢磨的什么? 不过这个白荟倒真的听话。 她笑眯眯的招呼道,“呵呵呵呵,来个人替我摸一圈,我儿子电话,他要是听见我又打牌,又该唠叨我的腰了!” “你家公子真是会体贴人!” “可不是吗!哎,我还在想,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娶了老婆,我可怎么办!” “那就找个听话的儿媳妇,跟你儿子一块孝顺你!” “也是啊!” 姜瑜跟人应和着,心情很好的夸奖顾莫深,实则,电话那头却是顾莫深嘲讽的讥笑声。 “姜女士不是应该实事求是的跟朋友介绍自己跟儿子的关系,说她怎么把儿子弄残疾,怎么抛弃儿子不管,时隔几十年她又跳出来,背着自己的儿子将股份转让给了外人,还联合外人跟自己的儿子作对,如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撵自己儿子下台!” 到了背人的地方,姜瑜狞着脸庞出口教训道。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儿子,妈妈这么都是为你好!” 那端,顾莫深不屑的笑。 “那我来讲点你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爱一个男人你会在乎他残不残疾 “我这条腿你知道我挨了多少刀,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 顾莫深黯哑和愤怒的嗓音穿破电波,几乎将姜瑜生生凌迟。 他从未跟姜瑜提过他的腿,甚至姜瑜主动提出想看看他的腿时,也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姜瑜内疚,不想她伤心,事情过去就算了,看在她回国的份上。 可惜,该她管的她不管,不该她管的偏偏要插手!他是没有能力打理好顾氏,还是他没资格继续坐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搀? 该她做一个好母亲的时候,她把他扔下,任他一个人孤独的熬过童年,她知不知道她当年犯下错误影响了他多少年? 白荟? 她看上的白荟,她怎么不问问白荟有没嫌弃过他的腿,他是不是只轻描淡写了一句腿不好就打退了白荟倒追他的心思? 白荟做过什么,最多就是围着顾氏总部转悠,再不济跟踪他去医院,真爱一个男人你还会在乎他残不残疾? 他不屑和犀冷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敲在姜瑜的耳膜之上,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心头。 顾莫深的话让姜瑜脸一阵红一阵白,愤怒和难堪充塞她整个身躯,说到底他还是责怪她了! 就算她和顾洪磊离婚,就算她没有争取顾莫深的抚养权,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她也是在考虑周全的情形下才做出的决定。 她不仅跟顾洪磊约定好,顾洪磊不得在顾莫深成年之前再婚,不得带女人会老宅,甚至她还安排了云芳来代替自己照顾顾莫深。离婚后她没要顾家一分钱,她两手空空的跑到法国,她把好日子都留下了,她自认为已经把最好的条件都创造了,顾莫深离开她一样能茁壮成长,难道不是吗? 良久,姜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拢着长发。 “我心里没有伤口吗?你这样做,也是想把我心底的伤口血淋淋的扒开看吗?” 她想平静的跟顾莫深解释她当年的苦衷,可是顾莫深的不领情,他用那种极为残忍、冰冷、怒极、咄咄逼人声色俱厉的质问她,跟扒开她的伤口有什么区别。 电波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就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当母亲的吗? 顾莫深除了护着那个杜依庭,有没有关心过她?回到s市,他晓得她住在酒店里,他有说来看看她、约她吃过一次饭吗? 顿时,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姜瑜扣着胸口钪锵叱责的吼道。 “顾莫深、” 姜瑜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气结的在阳光明媚的走廊上来回走动,投影在墙壁上躁动的影子让人见了都不安。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我一时失误,你爸爸把初群群留在老宅,我产后抑郁,那段时间你又得了肺炎,我精神恍惚把一天的剂量当成一顿喂你吃下去。直到很多天之后才发现,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当云芳告诉我,你的腿不一样长、” 回忆那一幕幕,当真跟凌迟一般,戳的姜瑜胸口痛的跟针扎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强硬的仰着脑袋,惩罚自己一般,逼着抽痛的心脏非要说下去。 “每次给你洗澡,看到你的腿,我恨不得去死。不用你爸爸和爷爷叱责我,我有想过去死,不用别人说,我是当妈的,没有一个当妈的能坦然面对自己儿子的残疾,而且还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我、” “马上把白家的钱撤出去!”顾莫深冷冷的插进来一句。 “我犯过一次错误,是我不对,是我扔下你不管,我以为眼不见为净、可是我去了法国,我无时无刻的备受煎熬,莫深,妈妈想弥补你,哪怕卖了股份、” “让你马上把钱撤出顾氏!股份随他想支持谁!”顾莫深忍无可忍地喝断她。他不想听姜瑜回忆那些过去的事,再说能有什么改变! “你是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在你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妈妈没有陪着你……” 顾莫深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手机拿离耳膜,跟着手指一滑切断了通话。 他耸立在阳光下,春日的艳阳笼罩在他黑色亚麻衬衫上,却无法改变他周身冰冷的气场。 …… 姜瑜满脸的泪水,她都被自己感动了却感动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姜姐,电话还没打完吗?”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姜瑜连忙抹点脸上的泪,她清了清嗓子,说自己马上就来。 “你看看人家姜姐,你们听说没有,她儿子还有一家地产公司,做的好大,据说市值几十亿刀!” “哎—,你们知不知道!”出牌的女人说着眼睛往其他三人脸上一溜,见被自己的表情吸引过来,她低压了声音。“你们没听见她打电话吗,好像在跟儿子吵架,传闻她儿子腿有残疾,看来是真的,刚才她自己都亲口承认是她给儿子吃错了药,两条腿不一样长!” “你别听错了吧?顾总的腿有残疾?不像啊!” “她不像这么马虎的人,而且人在法国呆了这么多年,不会是、” 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吃惊又兴奋的面面相觑,这个秘密真是太惊人了! 姜瑜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又补了补妆才出来。 见到四人凑着脑袋在窃窃私语,她挤出笑容,问道。“聊什么呢?我走这一会儿,你们谁赢了?” “没有,少了你,我都不开牌。” “哎,姜姐,问一句你别不高兴啊!你儿子多优秀啊,怎么非要跟那个前市长的女儿好,年龄也不小了吧!” 冷不丁,桌上一个官太太模样的女人翘着兰花指说道,可能是身份地位不同,一点都不在意姜瑜此刻的脸色。 “谣传、都是谣传!是不是呀、姜姐?”跟官太太打对家的中年女人脸上掬着笑将话题叉开。 “呵呵,你们没听说吗?白氏刚入股我们顾氏,白总裁非常精明能干,上午我还跟白小姐一块喝茶。” 姜瑜铁青色的脸硬是多了几分笑意,她要替自己摸牌的人让开,像没事人一般,娴熟的摸牌出牌。 为她说话的中年女人朝她微微一笑,顺着话敞开话匣子。 “姜姐,看来白、顾两家联姻的谣传是真的喽!呵呵呵!于太太,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要串串牌,让姜姐多输一点给我们,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要管我们讨份子钱了!” “我怎么听说s市的大家小姐都躲着呢,说什么腿不好,哪个女人敢嫁一个瘸子!” 官太太不依不饶的瞟了一眼姜瑜,讽刺道。她又不像桌上坐的那两个,这个姜瑜有什么好巴结的,得罪就得罪了,有什么说不得。 “啊呀、啊呀,打牌呢,扯多远了放炮啊!呀、自摸,你们这下不用担心会放炮了!给钱给钱!” 也巧,让中年女人胡了,她嚷着给姜瑜使了个眼色,这位官太太不是别家的太太,刚好是纪检组调查顾氏这件案子组长的夫人。 姜瑜深呼吸,掩了胸口浮起来的怒气。她垂下头的时候脸拉长了,但再抬起时笑着脸面,要人削水果端上来。 她岂会不知轻重,被顾莫深气的差点晕倒,到头来她还不是要替儿子操心。 至于谣传顾莫深腿不好的事情,等顾氏度过这一难关,她一定帮顾莫深办一场风光的婚礼,让s市的名媛闺秀看看,她儿子到底残不残疾? ……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杜依庭的妊娠反应也慢慢出现了。 她发觉自己的鼻子特别的好,人躺在二楼的床上就能闻到一楼厨房做了什么菜。 甚至、顾莫深衣服上有没有香水味。 嘻嘻! 杜依庭不好意思的偷笑,每次她都借口检查,其实她喜欢闻他衬衫上的味道,很男人、很安心的味道。 明明是给顾莫深折衬衫的,结果她被他的体香迷的睡着了。 “庭庭,下去吃饭。少爷要你先吃,他还得个把小时才能到。” 云姨边说边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虽说才怀孕没几天,但她已经比以前开始嗜睡,难怪前一段人就懒懒的不愿意动。 打了一个哈欠,杜依庭似乎没睡醒一般,望着落地窗外昏黄色的天空,她懒洋洋的坐起来。 “等他回来一块吃好了,现在他一天陪我吃不了一顿饭!” “吆,现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体谅少爷了!不过,我现在可不敢饿着你,下去吃!”云姨板着脸命令着,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先吃一点,等少爷回来再吃。” “会胖成猪的!”杜依庭瞅着云姨为难道。 从查出怀孕,云姨和管家已经开启给她疯狂进补模式,她都不敢想九个月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云姨见她起来,利索的收拾床铺。 “趁着你还没什么反应就多吃点,一旦反应厉害了,什么都吃不下!” 杜依庭在睡裙外面加了一件外套,跟云姨说了半天话,她还是觉得困。打着哈欠,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有这么厉害?我觉得还好,除了去厕所的次数比以前多之外,没什么变化。” 她想了想,还想问问怀孕之后跟平时会有什么不同,平时要注意什么,忽然想到云姨没结婚更没生过孩子,索性打消了念头。 也是,她身边连个聊聊怀孕的人都没有,听说管家的儿媳妇也怀孕了,可是人不住在老宅。 突然,杜依庭想妈妈了。 她怎么都不肯下楼吃饭,任凭云姨怎么哄。 “我把饭菜端上来,一个下午什么都没吃,肯定不行!” 云姨急得围着她打转,好好的,突然就不高兴了。 “你别吵我,我还想睡。”杜依庭撵人走,又躺回床上。 毕竟顾忌是孕妇,情绪波动也正常,云姨拿她没辙,只得下楼向管家求救。 管家摆手,不要云姨上去打扰杜依庭,孕妇想睡的时候就睡,想吃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吃。 “刚怀孕、少爷又忙。你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脾气,忙起来的时候连通电话都没有,亏得是杜小姐体谅少爷!” “哪儿是体谅,庭庭也不是那种黏人的女孩子,他们两个有些地方性子还真互补!” “说的就是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一边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快七点的时候,顾莫深回来。 云姨接过他手上的公事包,悄声说杜依庭还在楼上睡觉。 一听,顾莫深蹙着眉心,担忧问道。“哪里不舒服?” “看着情绪不高,可能是初孕还没缓过劲。” “嗯,过十分钟开饭,我带庭庭下来吃。” 顾莫深不放心的朝楼上先望了一眼,他先将手上的电脑放进一楼刚辟出来的书房,才上了二楼。 还是他面子大,见到他,杜依庭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男人的大手捞过她的脑袋,跟她碰了碰额头。 “不舒服?还是妊娠反应上来了?” 她整个人被顾莫深拥在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他的手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生怕微微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无踪影一般紧张。 杜依庭小脸可怜巴巴的,趴在顾莫深怀里,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没有。” “这两天事情有点多,白天也没给你打电话,以后我尽量抽出时间陪你。明天我们回g市,没事你可以约约以前的同事、朋友吃吃饭,逛逛街。” 摸着她的小脸,顾莫深温柔的弥补道。 “担心我了?”听到顾莫深紧张自己,终于,杜依庭开口,要他放心。“我只是突然想起妈妈来,怀孕后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找不到有经验的人?” 顾莫深嗯了一声,眨眼,他勾起唇角,小声的贴在杜依庭的耳边。“在家是不是很无聊,吃完饭我们去逛街,去书店买书,顺便去看看宝宝的东西?” 他的提议让杜依庭的眼前一亮,兴奋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逛街?” 轻柔的捏捏她的脸,见她像小孩子一般高兴,顾莫深笑着点头。 打算的不错,甚至还叫管家安排车,只不过、 闻到餐厅里的饭味儿,杜依庭就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等她端起饭碗,尤其顾莫深夹了一块她平时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那股油乎乎的味道顿时恶心的杜依庭呕起来。 她反胃的捂住了嘴巴,还什么都没吃已经吐的稀里糊涂。 “这是怎么了?妊娠反应?” 见杜依庭已经头也不回的扎进卫生间,顾莫深紧张的问云姨,他只晓得女人怀孕有妊娠反应,但是孩子才几周大,怎么会反应的如此剧烈。尤其是她昨天还好好的,夹着肥肉跟他显摆说自己不会有什么孕吐。 “这、我也没经历过,都是听人说的!” 云姨为难的看看管家,管家的经验都比她的多。 管家接了杯白开水要云姨送进去,他拦住顾莫深,要他在外面等着。 女人孕吐状态都不好,不太想让人见着。 良久,云姨扶着杜依庭出来,她一张脸都吐白了。 “云姨,你去熬点白粥,我扶庭庭上楼,一会儿在楼上吃。” 顾莫深到底是心疼杜依庭,他瞥了眼餐桌上的饭菜,讲老实话,他饿了,可是他宁愿饿着也要陪着她。 勉强冲着顾莫深笑笑,“不用那么麻烦,我好了,可以去吃饭了!”杜依庭擦了擦眼眶的眼泪,还没当回事。 见她这么说,其余三人很质疑的还是相信了,只不过、 杜依庭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她的胃又天翻地覆的绞起来,跟着捂住嘴巴再次跑往卫生间。 这一次来的更猛,把胆汁都吐出来。 她苦着小脸哀嚎,说好的吃饱饭可以去逛街,她现在别说吃饭,整个人难过的像要死一般。 折腾累了,早早的就睡着了。 十点钟她被顾莫深喊起来吃了一碗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白粥,好歹是吃进去了。 “老赵打电话过来,给他回吗?” 顾莫深接过杜依庭手上的空碗,还不错,多少吃进去东西,看到她吐的那个痛苦,真心不想她遭这个罪。 “要不然不生了,这才几天就难受成这样!” 也不知是他随口一说,还是因为见她遭罪心疼了。 杜依庭撅着嘴巴,捅了顾莫深一拳,他笑,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过来亲了亲,又将手机拿过来。 见杜依庭要跟老赵打电话,顾莫深很识趣的回避了,让杜依庭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从辞职也过了一个多月,杜鹃出车祸的事也没跟老赵提,杜依庭给老赵打电话心里还多了份别扭。 老赵的声音还如同以前一般粗犷的从听筒里传出来,那声“依庭”喊的她热泪盈眶,仿佛他们还跟从前一样,一个人坐在转椅上,一个人倚在桌子上聊天。 “听说辞职了?” 老赵问了一圈,还是问到这个问题。 也不管老赵看不见,杜依庭像老赵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一般,她点了很多下头才哼了一声承认。 “嗯,你走了,我在奥美怎么呆的住!老赵你最近好吗?工作的事情,我有拜托顾莫深,他说你如果想自己开公司的话他给赞助,但是如果安排工作的话,安排什么位置给你都觉得委屈了。真的很抱歉老赵,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抱歉啥?咱就是这个命,老赵不怪你!要说你也是,挂职就挂呀,仗着你姑姑,奥美也没人敢动你,这下好了,一年少挣多少钱?说说我最近,我现在又找了一家广告公司,继续做客户。待遇虽然要差一点,仗着手里有些资源,现在也不错,跟以前比差不了多少。给你打电话就是好久没跟你聊几句了,知道你现在没在g市,等你回来了我们一块吃个饭。我找过你姑姑几次,可是最近她的手机总是打通了没人接,不会有事吧?那个议员倒是能在电视上天天进见!” “最近也不知怎么邪了,做梦总是梦见你姑姑,她跟我哭!呵呵,好笑吧,她现在马上就要成为市长太太了,笑还来不及哭什么!还是跟我,呵呵呵!” 原来老赵还不知道她姑姑车祸的事情,杜依庭深呼吸,她不知道是讲还是不讲。 依杜鹃的脾气,应该不想让人见到她这么悲惨的一幕。 “我猜你姑姑是有什么事了,我说了这么一大堆,你也不说句话,我猜的肯定没错!” 杜依庭脑中组织语言,怎么才能把老赵搪塞过去,突然,老赵也不知想起什么,他语气一下子郑重起来, “依庭,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跟顾总有关的!” 他的问话吓得杜依庭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害怕老赵又知道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出大事了 “前段时间,顾总身边的唐总找到我,非要推荐一套房子给我,当时我觉得价格还不错,就当是投资了,没想到、” 老赵这一没想到不要紧,他在这头顿住话,杜依庭在电话那端紧张的心都揪起来了悦。 “是不是出大事了?好好的你买什么中赫的房子!” 杜依庭埋怨,唐谦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老赵什么关系,而且中赫置地卖的房子都贵的吓死人! “我还没说完,你听嘛!不是中赫的房子,是你以前出租房的那个小区,唐总说总价三五十万一套,过不了几年拆迁,稳赚不赔!” “不会是忽悠你吧!中赫只卖新房子,怎么还管旧房子的事?真的是唐谦吗,我怎么觉得里面有猫腻?老赵你真的买了?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你今晚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不是想问这个?” 听老赵说买的是她出租房附近的小区,真是把杜依庭急的,买的贵不贵她不知道,八十年代的房子,买了有什么用,还投资,还不把老本都亏进去! “听我说、听我说!”老赵晓得杜依庭急眼了,他打断她的话,连忙拣要紧的说道。“我刚知道,那个小区要拆迁,这么一来我能多挣几十万,真是后悔当初没再买一套,难怪唐总劝我呢!” 原来这样! 杜依庭松了口气,也听出来这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她避开顾莫深不提,问了几句老赵的近况,末了也没跟老赵说杜鹃的事情,恐怕潘双勇也不想把这件公开搀。 “改天你和顾总回来,我请你们吃饭!不早了,不聊了,哪天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后,杜依庭跑去卧室隔壁的书房,顾莫深正在看书。 她搂上他的脖子,问老赵的房子是不是他安排唐谦办的,为的就是让老赵挣点钱。 顾莫深喉结微微地耸动,目光依旧落在书本上。“怕你怪我不给他安排工作。” “那你早说,我贷款也买下来,这么好挣得钱你怎么不让我挣点?”杜依庭撅着嘴巴央央,她现在可缺钱了。 这话是把顾莫深说动了,他用手上的书敲了敲杜依庭的脑门。 “那个片区被中赫收购,挣到的钱还不都是你的。” 杜依庭扭过身子,心说这可不一样,顾莫深给她再多钱也是他挣得,她还是喜欢花自己挣得钱。 “花我的钱不安心?”顾莫深什么人,能不晓得杜依庭的心思。 “对呀,还是花自己的钱理所当然。” 说着,杜依庭板着手指,神情很不赞同。比如说去法国,她就不好意思张口,如果她攒够钱,跟顾莫深打声招呼就敢走。 “不用觉得有什么?像你说的,你毁掉的那些东西几千万也买不到,而且杜鹃给你的卡里面钱有不少,足够你挥霍的。” 顾莫深不经意的口吻说着,杜依庭已经被吓呆了。 “你是说我姑姑给的卡里面有很多零?那她给潘家买东西还要花给我的钱,说不通!我姑姑最近怎么样,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吗?” 她怎么都不相信杜鹃给她的卡里会有很多钱,杜鹃原本就没钱,而且那张看起来很像的卡里面,不会又藏了什么秘密? 扯到杜鹃这里,杜依庭不放心的补问了一句。原本这几天回g市,因为顾莫深有事,回去的时间一拖再拖。 “抱歉庭庭,下周我有个谈判,暂时还走不开。你姑姑、”说到杜鹃,顾莫深顿了顿话,他的确有事情要跟杜依庭说。 “怎么了?”杜依庭被他严肃的语气怔了一怔。 顾莫深敛住眸底的凌厉,避重就轻的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想送你姑姑去b市治疗,或者去香港。” “好啊,不过这个事我要跟潘伯伯商量一下,毕竟姑姑已经嫁给他,我已经不算是直系亲属也决定不了。” 杜依庭答应的痛快,见她一脸的简单,顾莫深勾唇点点头。 “你说的对。” 顾莫深波澜不惊的语调,仿佛真的没有什么,深邃黝黑的眸透着明显不过沉思和顾虑。 她还不知道杜鹃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潘双勇没与杜鹃领结婚证,能为杜鹃做决定的只有她,何况现在g市大选在即,潘双勇压根就没打算放杜鹃出国。杜鹃出事那天,有很多线索都直指到潘双勇身上,虽然潘双勇把尾巴藏的很严实,但他忘记了管住自己的儿子。 他会根据杜依庭的意思,马上安排杜鹃离开g市送往国外就医。 …… 第二天周末 杜依庭过得稀里糊涂,她睡饱了起床,人还睡眼朦胧着,看到站在床前大汗淋漓的男人,她惊恐的捂住嘴巴。 “你、你怎么还在家里。” ‘家里’两个字暖了顾莫深的耳朵,俊逸的脸庞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伸头过来轻轻的碰了碰杜依庭的唇。 “昨晚不是跟你说我休息,吃完饭我们去逛街,买孩子需要的东西。” 顾莫深说的轻描淡写,其实他期待了很久,甚至一早起来后他亲自将书房收拾出来,作为婴儿房。 这样以来,挨着主卧,方便照顾孩子。就等杜依庭起床后,管家他们就开始正式着手搬家具布置。 “给孩子买东西!” 杜依庭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不知有多想出去买这些东西,难怪顾莫深总是找借口,不要她去这里、去那里的,是想跟她一块。 撅着嘴剜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的! 心里惦记着出门,杜依庭的孕吐仿佛也好了很多。上楼时不小心跑了几步,不仅云姨在后面喊着“小心”,管家大喘气,顾莫深更是握紧她的手,小心拖着她上楼。 “嘿嘿,你们都紧张过头了,我没那么娇气!” 她扬着小脸,还不当回事。 惩罚的捏捏杜依庭挺翘的鼻子,顾莫深严肃的看着她。“万一出点事呢!” “哪儿能、” 习惯性的反驳道,见顾莫深的脸色凝重,杜依庭将嘴边的话咽下去,耍赖的朝他皱鼻子,心里却甜的要命。 要是她再说没事,顾莫深一定会拿出门当借口逼她就范,算了算了,她一挣不过他,二来她最后还是被他驯服了,何必多这句嘴。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顾莫深在乎她呗! 杜依庭心里偷笑,伸手搂了搂身边男人的窄腰。 被她脸上那种得逞的小心思给逗笑了,顾莫深冷酷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应的搂住杜依庭的肩膀。 带杜依庭出门不仅要防着媒体,还要防着g市派来的人,还有s市府,最好就是他不跟杜依庭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 想逛街的话,大不了让两家百货公司提早清场他们再去逛,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让杜依庭察觉出端倪,让猜忌冲淡了他们那种初为人父母的喜悦心情。 顾莫深没有开他那辆眨眼的宾利,他一个人带着杜依庭开那辆两厢的小车去s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除了刚刚反应的孕吐,杜依庭身体上还未出现什么不同。 很享受有顾莫深陪伴的逛街时光,只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顾莫深不允许她吃外面的东西,甚至餐厅里的也不行。 “冰淇淋不让吃就算了,吃爆米花也不行吗?我就要一个小杯的!”杜依庭可怜巴巴的伸出一根手指跟顾莫深抗议。 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掌中,深眸的眼虽然不似之前的严厉,但也是拒绝的意思。 “哎呀、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去厕所。” 杜依庭没好气的挣脱顾莫深的大手,就知道申请无效,她还不如先斩后奏,买了再说。 虽说是上厕所,但是杜依庭的眼光左顾右盼,她哪有那么听话。 她脑子里盘算着,上完厕所,顺便就把爆米花买了,难道买了顾莫深还能不让她吃? 从厕所出来,杜依庭做了最坏的打算,顾莫深会在门口堵住她,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那点小心思一点都瞒不住他的眼。 杜依庭却是没看到顾莫深的人,她咬着唇,边走边回头的朝卖爆米花的地方走,半响,也没见到顾莫深来拦她。 直到她递了钱,手上抱着最大号的爆米花桶,某个冷脸男还是没有出现。 她朝嘴巴里丢了一颗,好吃的真是过瘾,可是心里不踏实。 当真是不踏实,杜依庭一扭头环视周围,冷不丁看见顾莫深就站在她五米远的位置盯着她。 刚毅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她的刹那,两道剑眉拧着,英俊的脸颊泛起隐忍和心疼。 p:后面有事发生。 第二百六十四章 爆米花引发的争吵 杜依庭讪讪发笑,不好意思的挪到顾莫深面前。 “我实在忍不住买了,我就吃一点。” 顾莫深看着杜依庭不说话,他的眸深而沉,一时间叫杜依庭心虚的不得了,以为他生气了。 “好了,我扔掉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嘟着嘴巴,晃着他的胳膊。 “吃吧。偿” 不料顾莫深轻声打断她的话,声音温柔的如春风般柔软,似乎对她眉梢中的不满压根就不在乎。 “你真的让我吃?” 似乎不敢相信,杜依庭诧异的问道。 “嗯。” 顾莫深又哼了一声,冷长的眼眸泄露了他心情的沉重。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对劲啊!” 杜依庭歪着脑袋睨他的脸色,明显感觉他在她去厕所前后情绪有变化。 要是让她安心吃,他不是该赏她一记毛栗子或者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她,而不是现在这副看着她发怔的模样。 她确定顾莫深有心事,虽然他是一个不太有情绪的人。 “没事。刚接到唐谦的电话,国外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要出差。” “哦!”听到顾莫深这么说,杜依庭神经一紧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反手捏住杜依庭的小手,用指肚摩挲着她的手背,不用说话,顾莫深眸中泛起对她无可救药的疼惜。 “今天,过两天就回来。” 不知为何,顾莫深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杜依庭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好吧!”杜依庭无可奈何又不舍得的扑到顾莫深身上,爆米花撒了一地。 “我已经给小马打过电话,一会儿他过来接你,我直接去机场!”顾莫深翻腕看着手表说道。 “这就要走!”杜依庭身体一绷,就差蹦高了。 他们才出来,什么东西都没买,说好的一起买婴儿用品,突然,她扭过头,不依的生气了。 “算了,你走吧,我想自己逛逛。”像是很慷慨,杜依庭沮丧着脸让步道。 以前也不是没有遭遇过,顾莫深放了她多少次鸽子,唉!她拍了拍顾莫深的胸前,解气一般,拍完赌气的就转身要走。 顾莫深手快,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 “庭庭,别逛了,回家!” 难怪不拦她吃爆米花了,原来他是要出差,又把她扔下,觉得愧疚了才不管她了。 粗鲁地将手抽了回来,杜依庭抱定了主意,既然顾莫深出差,正好没人管了,她好好放肆的在外面玩够了再回去。 “庭庭!” 见杜依庭走远,顾莫深又喊了她一声,睨着她倔强的背影,他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 杜依庭的人影已经渐渐走远,自然不能放她不管,顾莫深眼底泛起心疼,迈着大步撵上去。 “有最贵的婴儿床吗?多少钱?” 杜依庭人站在孕婴店里,她想了想,反正带着顾莫深给的卡,她才不管呢,她今天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东西回去。 凭什么!好不容易说带她来逛街,买孩子的东西,怎么扭头就说自己要出差。好、她不拦他出差,呵,这么好说话居然还不让她自己逛街,凭什么! “小姐,最好的婴儿车带自动摇篮功能,从孩子出生能使用到五岁。床除了摇篮,还有配套的床板等东西。如果您相中的话,价格方面还能给您优惠。” “你家还有什么东西,都给我看最贵的。” 杜依庭赌气的问道,对导购介绍的功能看都不看。她奔着花钱去的,索性把钱都花光好了。 导购见她大方,立即眉开眼笑地介绍了一堆东西给杜依庭,总之,可买可不买,连孩子几岁能用都不晓得,杜依庭豪爽的买下了近半间店铺的东西。 “小姐,账单一共是二万三千五百六十六块!” 报账的时候,导购员见杜依庭情绪依旧不高,小心的瞄她的脸色,生怕她反悔不买了。 “刷卡吧!”杜依庭将卡丢在柜台上。 “小姐,什么时候安排给您送货?今天,还是明天?” 杜依庭按了密码等待出单时,导购员见她一脸的魂不守舍,小心的问道,她看出杜依庭不是正常买东西的状态,分明就是跟站在门外的那个帅哥闹脾气了。 杜依庭能不知道顾莫深就在门口盯着她吗,小马还没来,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要是这么把她丢在这里就太过分了! “送,马上给我安排送。” “过段时间我们自己来取。” 果真,听到她这么说顾莫深就出来拦她了。 “你什么意思。”杜依庭头一扭,冲着顾莫深凶道,角度刚刚好。 越过杜依庭,顾莫深将一张名片替换下柜台上的银行卡,他冷着脸命令道。“过段时间我们来取,这是我的名片。” “哦、好!” 导购员被顾莫深盯得有些心慌,连忙答道,这么帅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过几天我没空,我就是要马上给我送回去!” 杜依庭高声嚷着以泄不满,她的人已经被顾莫深连抱带搂的拐出孕婴店。 “过几天我们一块来取,我们一起收拾婴儿房!” 不知为何,顾莫深声音有些嘶哑和隐忍,甚至让杜依庭看见了他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悲哀。 一时间,杜依庭放弃了挣扎,由他捏着自己的肩膀,他的指没入了她肩头的肉里面。 “疼,你松手。” 当杜依庭忍不住喊痛,秀眉纠成一团,顾莫深掩饰不了眸底尽是支离破碎的痛楚,他沉重的闭了闭眼,黯哑的说了声“对不起。” “小马什么时候到,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嗯,马上就到。” 这是顾莫深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安静的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到顾莫深跟小马站在车后,没注意到两人说没说话,小马的人已经坐到驾驶座上。 “杜、杜小姐,来、来的路上,顾、顾总要我给你买、买的红豆玉圆粥,你、你是现在吃,还、还是回去吃?” 这一路上哪有卖这个的! 分明就是顾莫深买的,在孕婴店的隔壁有家甜品店,她站在橱窗前面多看了两眼,中意红豆粥,但是想到顾莫深拉着脸跟在自己身后就没了胃口。 那一桶爆米花也被她丢在垃圾桶里,因为他突然要出差,哪来的食欲,别说顾莫深要她回家,她自个儿哪有逛街的心情。 “不想吃,丢掉!”杜依庭将脸扭向一边。 小马为难的收回手,咋舌,他以为提前拿出来能讨了杜依庭喜欢,哪知还是顾莫深说的准,说早拿出来杜依庭一定要她丢了。 杜依庭翻了一眼,命令小马开车。 回到老宅,云姨见杜依庭两手空空的回来,又是臭着一张脸,唠叨她是不是又跟顾莫深闹了。 “你们家少爷,把我忽悠出去逛街,结果才刚到那里他就出差了!”杜依庭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横道。 “是啊,我们家少爷是个大忙人,听说中赫在海外的项目被查,你们前脚走,后脚唐特助就赶过来,要是不急少爷不会这么着急。” 难得云姨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杜依庭晓得顾莫深真有急事,难不成她还真的拦住他吗? 杜依庭怨气的说道。“早知道还不如不出门呢!” 见她脸色缓过来一些,云姨催促着她上楼换衣服,一上午光坐车了,孕妇哪能吃的消? …… 唐谦的车子候在百货大楼的负一层,顾莫深整个人都陷入暗处的后座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颓废。 “顾总,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去机场?” “不去了。” “呃、” 显然没料到顾莫深会这么说,唐谦差点被口水给呛死,他们老大这是闹得哪一出? “谦,你有没有得而复失的经验?就是那么分明握在手里,却不得不舍弃的时候?” 良久,顾莫深发话。 他的话触动到唐谦,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脸色忧郁。 “顾总,我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到现在还都没握进手里。” 苦笑了一下,顾莫深提气,没错,唐谦要比他还可怜。 唐谦跟梅梅的婚事被两家极力反对,两个人谈了七八年恋爱,也不是没那层关系,可是双方父母就是不同意。 听说梅梅还拿了怀孕要挟家里,也没用! “梅梅年纪也不小了,他们家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顾莫深关心的问道,他从小没得到母爱,顾洪磊对他很严苛,加上父子两人都忙,让他体会不到寻常人家的家庭感。 “顾总、”唐谦喊着他,无奈的一笑,看上去很心酸。“我们两家的矛盾很深,作为子女我也能理解。与其让父母别扭,还不如就这样好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梅梅等不下去,或者她有了更好的归宿,只要她说我想我会同意。只要她幸福,我甘愿牺牲。” 唐谦这句‘牺牲’说的好,身为男人还有什么扛不下来? 顾莫深理解的拍拍唐谦的肩膀,他心里大致也有了决定。 “去机场。” “现、现在吗?”唐谦嘴钝的反问道。 显然,他还没从顾莫深瞬息变化的转变上反应过来。 “现在。” 目光沉静的看着手机墙纸上的照片,顾莫深略带猩红的眼眸渐渐凌厉,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一串号码,晓得顾莫深真的出差去了国外。 “嗯,没心情讲电话,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好了。” 杜依庭懒洋洋的窝在美人靠里,就是不想跟顾莫深说一句话。 “十分钟后我要开始开会,不知道几点结束。” “开到几点关我什么事?再说,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就要我陪你聊十分钟的天吗?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 “庭庭,我知道今天没有陪你,改天一定补上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从国外买回去?水果?还是香水?” “我要奶粉,婴儿奶粉,你多屯几桶奶粉带回来!” 顾莫深在电话那头细声细语的祈求,她总不能一老不给面子吧,杜依庭撅着嘴巴冲着话筒嚷道。 她刚加入了一个准妈妈群,里面的准妈妈都说奶粉的安全问题,她在群里多发了句牢***,说老公突然出国出差把她丢下,心情超级郁闷。 群里的女人七嘴八舌的声讨自家老公响应她,过来没多久有人嚷嚷着要她给带奶粉,杜依庭心一软就答应了。 “不需要什么奶粉。” 还盼着顾莫深答应了讨好讨好自己,岂料他冷着嗓音拒绝她的要求。 “那你就别回来了!”杜依庭听完就堵道。 她将手机撩开,胸口憋闷的感觉透不上气来。 怎么刚知道怀孕的时候他那个殷勤,上厕所都恨不得抱她去,前两天她孕吐反应大,把顾莫深心疼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越想越气,气的杜依庭一脚把脚上的拖鞋踢掉,用力偏了,脚趾抽筋,疼她大喊起来。 云姨听到她的喊声,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扶着美人靠站着。 “怎么了?” 顺着杜依庭别扭的姿势,云姨顿时明白过来,毫不嫌弃的蹲下来替她揉脚。 “云姨,我脚臭!” 疼的呲牙还没忘记自己的臭脚,嗔怪了她一眼,云姨用手扳住了杜依庭的脚,要她忍住痛向下踩。 “疼、疼、疼……”杜依庭鬼哭狼嚎的。 “踩呀,用点力气踩,你想继续疼下去还是疼一下就好了?”云姨声音高她一个分贝的教训着,用力的往下按杜依庭的腿。 几乎是忍住泪点,她承认自己忍痛能力差,但是抽筋真的是酸痛酸痛的叫人受不了。杜依庭抹了抹飙出来的泪,傻乎乎的跟云姨撇嘴,好了。 “以后多喝骨头汤,这是缺钙。” 云姨说教的眼神让杜依庭瘪嘴,她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抽筋的毛病也不是现在才有的。 “少爷人在国外,要不要让他带点外面的营养品回来?孕妇喝的奶粉补钙,你现在该补了,再不补就来不及了!” 就连云姨都晓得的常识,顾莫深都不知道! 杜依庭忍不住撅嘴,开始数落自己刚才跟顾莫深的通话内容。“他说不需要什么奶粉!” “少爷真的这么说?”云姨疑惑的问道,她有些不相信是顾莫深的原话。哪次出国,只要是新奇的东西他没少带,这些年攒了一大堆,不过都带到g市。她这才想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给杜依庭知道,这丫头知道了还不马上就跑去g市啊! “啊呀,你不是在跟少爷吵架吗?气头上的话能听吗?” 云姨也怕了杜依庭了,这都两天了,得多大的气性。 见云姨嫌弃自己,杜依庭去更衣室拿了件外套,她现在搁哪儿、哪儿嫌,还是去院子里透透气,免得自己把自己郁闷死。 顾家老宅的植被茂盛,赶上春暖花开的季节,远眺半山坡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漂亮极了。 杜依庭老远见到管家站在别墅铁门,手上捧着一束粉红色的鲜花,可是她不记得别墅哪个房间摆着花。前段日子倒是有,家庭医生来过之后花就不见了。 她想了想,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出声将管家拦住。 “顾叔,你拿的是什么花?” 管家没想到会被杜依庭看见,手上的花自然藏不下去。“山下花店送来的郁金香。” “哦!”杜依庭想起来了,这花不能室内摆放,可是怎么还买回来?“谁买的?” 之前听见杜依庭否认是她订的,她今天又这么问,管家点头说是有人送错了,一连送了这么多天。 “要是还继续送的话,你给花店说一声,把郁金香换成别的花不就行了!不能拿进别墅多可惜,要不换成玫瑰吧!”杜依庭还真的动起脑筋出主意。 “倒是也行!”管家接话,他查了很久,送花的人只是送,不管接单,始终都不晓得是谁干的这事! 管家伸手要杜依庭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别墅走,忽然,别墅大门外有人喊管家的名字,还是刚才那个送花的人。 “杜小姐我去看看。” 管家恭敬的欠身,杜依庭怀孕,他又不敢把花交给她,只能抱着跑回门口。 一个人手上不过多了一束花就改变了气质,管家抱花的模样让杜依庭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管家,没有人跟花不般配的。 杜依庭笑着朝别墅走,有些羡慕管家,每天都收到这么一束花心情得多好,虽然这花是送给顾莫深的。 哎、不对!杜依庭才发觉出不对劲,花是送给顾莫深的,几个意思啊?送花的人是男、是女?这不是在挑战她的所有权吗! “杜小姐,这次是有人送给您的花!” 管家有些犹豫的将花展示给杜依庭看,与他手上那捧粉色的郁金香不同,是蓝色的风信子,看起来颜色很妖眼。 在春天万物生机勃勃的季节,出现这种颜色,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潘嘉琪? 知道她在这里的人除了潘嘉琪,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杜依庭跟管家谨慎的目光对视了一眼。 花是一个花店送来的,显然送花的人不知道顾莫深跟杜依庭什么关系,之前的郁金香是送顾莫深的,今天的花是点名道姓送给杜依庭的。 杜依庭拿着花,心里觉得怪怪的,左右端详的真的发现了不同。 花泥旁边插着一只便签,上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姜”字,让杜依庭心底起疑,难到是姜瑜送过来的。为了不让顾莫深知道,想借她的手让顾莫深看见花? 她拿着花近别墅,连云姨都觉得奇怪,花的颜色很奇怪。 没送菊花不就很不错了!杜依庭自嘲的一笑,神经却被那只号码勾住了。 人都是好奇心重,即使心底有了答案也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猜对! 一时手贱没忍住,打通了电话之后又后悔,哪有后悔药可以吃。 果真是姜瑜送来的话,她上来就夸奖杜依庭,说她聪明,懂得自己的心意。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顾莫深出差了,需要我转告他吗?”杜依庭捧着手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姜瑜利索的答道,她话题一转,落到杜依庭身上。“你怀孕了?” 杜依庭张开嘴,惊诧的不知说什么,顾莫深有说暂时不告诉他妈妈她怀孕的事情,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声波那头,姜瑜不屑的哼了一声,仿佛在说这世上有什么能瞒的过她的。 “阿、阿姨,对不起,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只想着姜瑜是不是不高兴最后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心底她又忍不住骂顾莫深,他怎么就猜不到这种事能瞒的过姜瑜,可是听姜瑜的语气,是高兴还是高兴啊?毕竟姜瑜要当奶奶了! “也好,你出来跟我当面解释清楚,怀孕是怎么回事!” 以为姜瑜不会想听她的解释,不料,姜瑜不仅要听,还要见她!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家少夫人 姜瑜要见自己,她是去还是不去? 明目张胆的跟姜瑜说,你儿子不让我理你,而且晓得你这会儿冒出来想说什么! 借杜依庭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姜瑜的面儿说这个话,不是虚伪,而是顾忌姜瑜是长辈,是顾莫深的亲妈。 杜依庭支支吾吾,绕了半天她借口顾莫深不让她出门。 “你也知道你不能随便露脸!我也不敢,为了我儿子、为了顾家我也不敢让人知道你杜依庭跟我儿子住在一起,更不敢让人知道你跟我儿子的关系!少跟我找借口,半小时以后在滨海大道的*岛餐厅,我订了包厢。” 姜瑜一副理所当然的训斥道,口气里透着杜依庭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说了个地址给杜依庭,由不得她不答应偿。 “是,我知道了阿姨。”顺从的应着,虽然她心里想着拒绝姜瑜,末了还是屈服了。 那头,许是听到她应了,姜瑜什么都没说,一直听不到声音杜依庭也不敢挂电话,直到姜瑜切断通话她才敢将手机收起来。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能猜到姜瑜为什么要见她,尽管知道,顾莫深也嘱咐过她怎么办,可是想象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听到杜依庭要车出门,云姨反应最剧烈。 “别说你能不能出去,这都几点了?”云姨拦住杜依庭,她怀着孕,怎能叫人放心。 杜依庭看看云姨,脸色很无奈。 她踌躇了一下,“姜瑜要见我。” 云姨一听,更不放她走了。 “不用见那个女人,少爷也说过,理会她干什么?”将杜依庭手上的包拽下来,云姨扭身要管家将晚饭摆桌。“准备开饭。” “云姨,我已经答应她了。顾莫深说我不用理她,可是她都找上门来了,而且、”杜依庭为难的顿住话,“她已经知道我怀孕了,难不成她不想抱孙子。” 这话,杜依庭说的有些理直气壮,她肚子里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姜瑜的亲孙,顾莫深都三十几岁的人了,难道姜瑜不着急吗? 她猜想姜瑜再恶毒,无非就是要她把孩子生下来让她滚蛋,要么让她把孩子打掉,不要她生下来,还能怎么样? 总不至于拿钱逼她吧,她对七位以下的价码不会动心,姜瑜能拿出多少钱! “那个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以为她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是、她就不叫姜瑜了!” 云姨见杜依庭当真要去见姜瑜,她护犊心切的拽着杜依庭朝餐厅走。 “云姨,她是顾莫深的亲妈,照理我还得喊她一声妈,你说她要见我,我怎么拒绝的了!” 杜依庭挣脱云姨,解释的很没脾气,原本她夹在顾莫深和姜瑜中间就很为难,哪知一提起姜瑜,云姨也这么大的反应。 “拦的住吗?说了多少次,顾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要是不放心你跟着杜小姐就是了,有什么情况你就带着杜小姐走,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事!” 这时,管家站出来。他意有所指的提醒云姨,要她不要干涉主家的事情。 “你知道她、” 差点就当着杜依庭的面儿数落姜瑜,收到管家掷来警告的眼神,云姨愤愤的扎住话。每到这个时候,她生怕姜瑜做出什么事,明知自己的身份无法阻碍姜瑜,可是她就是不想让姜瑜见到顾莫深或者杜依庭。 那样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行了,我已经安排了司机,你跟着杜小姐一块,我让人温着饭菜等你们回来。早去早回!” 管家说到这份上,哪容云姨阻拦。 “我也是想让云姨陪着我,坐小马的车就行。”杜依庭插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不敢迟到。 …… 到了餐厅,云姨不停的交代小马,一定不能走远,最好是在包厢外面等着。 小马点头,探头伏在云姨耳边,说管家还派了几个人跟着,云姨胡乱的点头又摇头让他跟紧了。 “云姨,你也在外面等我好了。”杜依庭整理了一下衣襟,见姜瑜,她不敢穿的太随意。 当即云姨的急了。“我怎么能不进去,万一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要是应付不来怎么办?” 杜依庭皱了下眉,“那好吧!”她怕姜瑜说她没用,自己的事自己不出头,还带人来壮胆。 反反复复想了半天,站在包厢门口给自己打了打气,杜依庭推开门。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姜瑜的人已经到了,甚至包厢里面不止姜瑜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亲呢的坐在姜瑜身边。 白荟说笑着,正给姜瑜倒水。 许是没想到姜瑜约的是杜依庭,见到她推门进来,白荟脸上的表情也一怔。 “姜阿姨,原来您约了依庭。” 白荟抢在杜依庭前面,幽怨的说着这么一句。 姜瑜伸手拍了拍白荟的手背,好似在安慰自己受了委屈的儿媳妇一般。 杜依庭憋着一口气没吭声,眨着眼睛掩饰住惊错的神情,她大方的喊了姜瑜一声。 “来了,也坐吧!”姜瑜的眼皮连抬都没抬,随便指着对面的位置,要她坐。 等到杜依庭毕恭毕敬的坐下,她傲慢的扬起脸,故意盯着云姨退站到一旁的动作,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杜依庭。 “怎么还带人过来了!” 姜瑜的话令杜依庭脸上一堪。她排解尴尬的伸手去够茶杯,里面却是空的,手指扣着桌沿,悻悻地任姜瑜和白荟审视。 白荟坐在姜瑜身边,将杜依庭在姜瑜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瞧了个净,她抿嘴将不小心露出来的嘲讽压下去,倾身提起茶壶,周到体贴的将杜依庭面前的茶杯斟满。 “依庭,喝茶。” 她倒完茶,还讨巧的瞄了眼姜瑜,甚至姜瑜眼神夸奖的朝她一眯。 两人的互动,让白荟看起来像主人一般,确切的说,她是替姜瑜在招呼杜依庭,俨然她才是姜瑜中意的儿媳妇。 一时间,杜依庭身上热出了汗,别扭极了。她自知不讨姜瑜喜欢,可是她讨厌的白荟却深得姜瑜的心意,两个人母女情深的模样,又同仇敌忾的坐在她对面,登时乱了杜依庭的阵脚。 云姨站着,她并没有跟着杜依庭坐下,一早也料到姜瑜会故意给自己难堪。她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姜瑜不就是处处要面子,时时还想得了别人尊重,看白荟对她仰慕有佳的模样还会猜不到。 她不用姜瑜挑刺,有心戒备着自然让姜瑜找不出毛病来。 只是姜瑜喊了白荟一块见杜依庭,还拉着白荟的手耳语家常的热乎劲让云姨心生嫌腻,瞧姜瑜的神情就晓得她故意装作跟白荟亲近来气杜依庭。 也不含糊,云姨悄悄的走近了,将杜依庭手边的茶杯移到了一边。“我家少夫人喝不了铁观音。” 少夫人? 这几个字让白荟手哆嗦了一下,她又不是不认识云姨,刚才人进来她还朝着这位跟在顾莫深身边几十年的保姆点头示好。怎么她会说杜依庭是‘他家少夫人’,当即,白荟的面色焦急成片。 “依庭不喝铁观音?要不我找服务生重新泡一壶菊花?” 白荟为那几个字纠结的心思混乱,又想在姜瑜面前表现的大度优雅,她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激动的声调,碍于姜瑜和云姨在场,她无比体贴的要给杜依庭换茶,她自然会以最得体的姿态示人。 “不用换,她怀孕了,不能喝茶!” 也不管说出来杜依庭会不会不自在,姜瑜端着杯子浅浅的饮了一口说道。 她的话立即引来的白荟吃惊的尖叫道。“阿姨,你说依庭怀孕了?” 什么优雅、什么得体,白荟统统顾不上了,她眼神惊诧又恶狠狠的瞪着杜依庭,目光含了好几层意思。甚至,她把对姜瑜的埋怨都掷到杜依庭脸上。 白荟眼神幽怨的打转,又不敢真的跟姜瑜闹脾气,她算是琢磨过来,难怪姜瑜故意跟她说要去这里吃饭,什么嘛,姜瑜这是故意带着自己见杜依庭。 “阿姨,这件事我能不能单独说。”杜依庭视线闪烁的看着白荟,又乞求的看向姜瑜,她不想让顾家以外的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姜瑜冷冷的一哼,朝白荟看去。“荟荟不是外人。” 杜依庭将下面要说的话咽下去,强力抑制心口涌上来的委屈,姜瑜这是故意跟她示威,看来带云姨来是对的,她不能在姜瑜面前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那好,您找我出来想听我解释什么?”她看着姜瑜,倏地目光一转,盯在白荟脸上,她需要先把白荟逼走。“没错,我怀了顾莫深的孩子。” 她的话没引来姜瑜劈头盖脸的叱责,倒是惊得白荟手一滑,撒了自己一身的水。 “你、我、” 白荟没想到杜依庭会怀孕,更没想到她会堂而皇之、一点都不觉得丢人这么讲出来。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看样子姜瑜应该早知道了,怎么瞒着她,这是故意不告诉她,还要她跟顾莫深示好!还带着她跟杜依庭当面对质,难不成,姜瑜是想? 联想的深一些,白荟脸上的愤恨变成了惊愕,她猜到姜瑜想做什么了。 “荟荟,你让对面的这位云姨带你烘干裙子。外面风大,容易感冒。” 姜瑜命令道,替白荟解了围,顺便也将她和云姨支走。 白荟愣着,看看姜瑜,看看云姨,更没忘看杜依庭的反应,她猜到姜瑜是要跟杜依庭摊牌怎么舍得走。 站在杜依庭身边的云姨也不动,有股较量的意味。 “云姨,你去吧!白荟,云姨喜欢吃雪红果,你能带她去买吗?” 杜依庭晓得姜瑜这才要跟自己开始谈判,她挤出了个安心的笑容给云姨,也没忘给了白荟一个优雅的回应。 “哦、好!” 反应了一下下,白荟勉强笑了笑。 云姨则盯着白荟的动作,不放心的睨了眼杜依庭才肯跟白荟出去。 见两人都走了,姜瑜将一直捏在指尖的茶盏放下,透着狠厉的眼眸掷过来。 “花还喜欢?” 这种口气问她喜欢不喜欢,要她怎么答。说喜欢或者不喜欢,都不是姜瑜想听的,姜瑜压根就不是来恭喜她怀孕的。 “看来是不喜欢!” 不等杜依庭接话,姜瑜冷哼了一声呛道,看着她跟自己防备的模样就讨厌。 “莫深呢从小喜欢蓝色,喜欢女孩子穿的花俏,这一点白荟总是抓不住莫深的心,她弄些女孩子喜欢的粉红色,自己穿的一点颜色都没有,真不知道是讨莫深的欢心还是讨你的欢心?” 像唠家常一般,姜瑜边喝着茶边说道。 杜依庭自然就明白过来,老宅每天必到的鲜花原来是白荟订的,她抿着唇,心里冷讽。白荟是不是又看到自己给顾莫深送了郁金香,然后又跟她学!穿衣打扮也是她误导了白荟,不是你姓白就非得成天一身白。 虽说要想俏,一身孝,总是这种打扮哪个男人没有视觉疲劳。 “今天叫你出来,碰巧在这里见到白荟,就喊住她陪我喝茶聊天。这丫头性格还不错,贤惠大方,对长辈也有礼貌,家世也好,加上白氏前段时间入股顾氏,现在也算是顾氏的大股东。” 姜瑜不紧不慢的说道,一点一点的接近把杜依庭叫出来的主题。 这么夸白荟,还能看不出她的意图。杜依庭深呼吸,她晓得姜瑜下面想说什么,只不过思考是听姜瑜说下去,还是打断姜瑜的话。 她在包厢里呆的不舒服,不知是包厢里的空气不流通,还是白荟身上的香水味太重,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郁的香奈儿5号腻死人的味道。 “顾氏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怎么做对莫深后、对顾氏好,你也比我清楚,对不对?” 说到这里,姜瑜挑眉一笑,她不明说,却意思显然。 杜依庭不想装的跟白荟一样,在人前装乖巧。她双手放在桌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阿姨,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不会学话给莫深知道。” “呵、你是在威胁我吗?” 姜瑜鄙夷的皱眉,说杜依庭不讨喜吧,她还真是得寸进尺,居然拿了她儿子威胁她。 兜来兜去的,还不就是为了让她自己把话都讲出来,在她自己还没意识的时候,然后姜瑜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她。 表面上看着姜瑜很愧疚,如果不是顾莫深了解她的性子,想必没人不会上当。 杜依庭突然弯唇甜美的一笑,她不想再见到姜瑜和白荟情同母女那般亲密的场景,索性将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阿姨,我感觉您并不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您想拿什么压我,是杜家的事?还是我爸爸的事?再不然您可以开口给我一笔钱,要我离开莫深?您今天一点不避讳的带着白荟见我,左右不了就是这些理由,我有这些心里准备,您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没见到姜瑜之前她在心底已经打好了草稿,那种看不上媳妇,带了竞争对手示威的,拿钱威逼利诱的,再不济放狠话寻死腻活以身相逼。 韩剧还少演了吗? 少了云姨,杜依庭还是把姜瑜想的太简单了。 她的话倒真是大胆,却让姜瑜对她越发的不满,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什么背景都不是不说,还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小丫头做自己的儿媳妇,即使怀了她儿子的孩子又怎么样? 以为能母凭子贵,还是拿着孩子就能要挟她接受? “唉!”姜瑜惋惜着,故意拉长声音。 神情讳莫如深的靠近杜依庭,只一句话就占了全部优势。 睨着杜依庭愕然的目光,姜瑜傲慢的扬着脖子,不过区区几个字,不用她说怎么做,杜依庭应该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杜依庭聪明,但是她万万想不到,一招制敌的这一招是死招,只有在她儿子那里不好使,换了谁都逃不过她的手心。 “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让不让莫深知道,随你!” 姜瑜十分轻松的道,从杜依庭的表情上看,她的胜算已有七成,她算定了杜依庭不会跟顾莫深提的。 这时,云姨回来。 她见姜瑜和杜依庭还是面对面坐着,脸色还算平静,仿佛两人聊的很平和。 还没等到白荟回来,杜依庭站起来要走,甚至不跟姜瑜打一声招呼。 “庭庭、” 云姨喊着她,连忙跟上去。 “她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她说什么了?庭庭,少爷让你别理她,她说什么个白氏联姻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何况你跟少爷连孩子都有了。” 杜依庭只顾往前走,一时间让云姨追不上她。 “庭庭,那个白小姐怎么会入了少爷的眼,就算她再喜欢这个白小姐,少爷的事情她干涉不了,她几十年对少爷不闻不问,少爷怎么会容她现在跳出来指手画脚的!” 云姨说了这么多,杜依庭还是一句回应都没有。 小马从角落站出来,也发觉了杜依庭的反常。 “哎呦,小马,你拦住她。一个孕妇怎么能让她走的这么快?”云姨喘着气,“她再这样,我得给少爷打电话了!” “别打!” 这句话管用,杜依庭当真以为云姨要给顾莫深打电话汇报刚才的事,掉回头就想抢云姨手上的手机。 亮了亮都没拨号的手机,云姨终于拽住杜依庭。 “庭庭,到底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她说看中了白荟,想让白荟做儿媳妇,她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稀罕?” 杜依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才明白那句话,哪个女人生不了孩子,只要男人给到位,没有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所以说,姜瑜怎么会稀罕孩子。 “她没说什么。” 良久,她憋出一句话打发云姨。 回了老宅,杜依庭吃了没几口饭借口自己不舒服上楼睡觉。 晚上见姜瑜的事情,云姨自然一字不漏的汇报给顾莫深,只是她当时离开了一会儿,并不晓得姜瑜到底跟杜依庭说了什么。 顾莫深刚接了通电话,脸面上不怎么轻松。 “云姨,我马上登机,等我回去再说。” “少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办完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给庭庭带几罐奶粉回来,她刚在网上认识了几个小姐妹,答应人家了,一会儿我把牌子发到您手机上、” “孩子的就算了。” 不等云姨将话说清楚,顾莫深嗓音沉重的打断她的话。 什么叫孩子的就算了,云姨听的一头雾水,还想问问顾莫深什么意思,耳边传来掉线声。 第二百六十六章 把门反锁干什么 顾莫深到了s市,下了飞机后他没回老宅,直奔市立医院。 过了清明节气温平稳升高,男人萧索的背影孤零零的,满腹心事。 陈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好了?” 他垂着头,脸上的疲惫也不及那双深眸泛出的沉重让人心疼。 “真的没有办法了?”顾莫深脸上些许挣扎撄。 陈教授托了托镜框,能体会此刻顾莫深的心情,他很慎重的说道,“也不是不行,只是风险太大。” 最终还将尊重顾莫深的意思偿。 “好,我知道了。” 没有再犹豫,一双锋利的鹰眸已经做出了决定。 顾莫深坐回车里,燃尽的烟蒂烫的他手指一缩,神思才被拉回来。 “顾总,回老宅?”唐谦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问道。 沉沉的一哼,第一次有了不想回去、不想见到杜依庭的情绪。随即他又改口,“找个酒吧。” 酒吧都是营业到午夜,哪有一大早就开门的。何况他们连夜从新加坡飞回来,不到24小时打来回,难道还不够折腾。 老大的指令就算天塌下来也要顶住,唐谦想了想,订了个包厢送顾莫深过去。 “顾总,什么时候来接您?” 看着顾莫深不声不响的喝掉一瓶红酒,唐谦不得不出声。 顾莫深抬手,要他走。 …… 下午,接到顾莫深的电话,让唐谦松了口气。 听声音,人还算清醒。他一度以为会接到酒店的电话,要他去扛人。 唐谦扭头问服务生,包厢里面的客人有无异常,比如那种发酒疯大吵大闹之类的。服务生笑着摇头,说里面很安静,不让打扰。 “人没出来?” 服务生依旧摇头。 捉急的捏了捏鼻梁,唐谦镜片下的眼睛带着些浮肿。 虽说是周末,顾氏几位元老打电话给白琪当说客,拿股份压他,要想为顾莫深着想,他这个特别助理一定要做通顾莫深的工作才行。 另一方面,姜瑜的律师找到他,恐怕顾莫深已经得到风声了,姜瑜私下融资,涉及的金额过大。一旦白琪撤资,膨胀的窟窿堵不上,首当其冲倒霉的是姜瑜。 姜瑜不肯给顾莫深打电话,顾莫深也不提醒姜瑜,再这样下去难保不出问题。唐谦曾私下联系过姜瑜,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跟儿子对着干,就是想逼顾莫深。 可是现在杜依庭怀孕了! 他跟服务生站在包厢门外,听了会儿动静,很安静,感觉不到有人一般。唐谦敲门,等了半分钟不见回应,他扭动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 也不知想到什么,唐谦连忙要服务员找钥匙来。 万一喝多了酒跳楼啊、上吊啊、也容易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反正唐谦额角冒着冷汗,想了一堆的可能。 酒店的楼层经理都赶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找了钥匙将门打开。 当他们摩拳擦掌、急冲冲的想大干一场,挤在门口争前恐后的冲进去帮忙,却看到顾莫深坐在沙发上。 包厢里空气冷冽,顾莫深膝盖上放着笔记本,正认真的盯着显示器,见到撞进来的人,他蹙了下眉。 尴尬的空气中传来一两声女人娇滴滴喊“欧巴”,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都去忙吧!” 唐谦嘴角抽搐,硬着头皮将人撵走,他心说,老大你看个韩剧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还把门反锁吧! 顾莫深的眼眸没有往日的犀利,很随性的要唐谦等自己。 “这里的网速还不错,我下了几部韩剧。” 尴尬笑笑,唐谦满脸的话欲,顾氏总部总裁办的网速难道比这里的慢。 “怕庭庭在医院呆不住,谦,你需要吗,据说现在很火的韩剧。” “呵呵,梅梅不看爱情片。” 见到顾莫深现在这满脸柔和给杜依庭找韩剧的模样,唐谦咽了口口水,男人要不要这么疼女人? 难不成他家老大也想把杜依庭的照片跟宋仲基p在一块,讨她欢心的想法?不用吧,冷脸酷帅哥跟圆脸暖男,顾莫深跟这位国民老公不是一个型的好不好! 唐谦只顾琢磨顾莫深怎么对韩剧感兴趣了,他没有察觉顾莫深一贯英俊漠然的脸颊带着苍凉,眉间那一抹若有所思透着无比的沉痛。 这份调侃韩剧的心情,是经过了多么痛苦的抉择才撑过来的。 没人看见顾莫深在包厢里的状态,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黑暗中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包厢里的冷气不合时宜的还开着,任由冷风扑面,某些时候,人的身体需要自我的刺激。 散掉烟气,将烟灰缸里的烟蒂清理掉,顾莫深已经恢复了沉静。 他眉心轻摺,要唐谦把笔记本收拾好。高大的身影从沙发上拔起,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先出了包厢。 …… “不是早晨就到了?少爷你安慰安慰庭庭,我怎么觉得昨天见了她,庭庭的情绪不对劲。” 云姨将脱鞋摆到顾莫深脚边,等着他换鞋的功夫,将昨天见姜瑜的话学给顾莫深听。 虽然电话里她已经汇报了一遍,但还是不放心。 “少爷你真的没带奶粉回来?昨个儿你说孩子的就算了是什么意思?” 顾莫深一双鹰眼,澄净明澈朝云姨看去,他没解释的打算。 云姨被他这么一盯,不敢再多话。他家少爷看着同平日一般冷峻严肃,可是今天冷中透着清冷,不要人接近的气场。 人上了二楼,杜依庭见到他也没有表现的过分亲热,说了句“回来了”,她继续在更衣室里整理东西。 顾莫深站了站,换了衣服下楼,两个人并没有交集,都一副各怀心事的模样。 吃过饭后,照例,顾莫深去书房,杜依庭在客厅看电视。 许是察觉到两人游离的状态,云姨泡了参茶,非要杜依庭端给顾莫深。 “云姨,你不是说我怀孕了不方便,怎么今天又要我去。” 杜依庭心平气和的说道,她的反常太明显。要是搁在以前,她小嘴一撅,就跟云姨不愿意,哪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云姨朝着书房挤眼,“不就是少爷没陪你逛街吗?今天人也回来了,现在出去也不晚!” 先低头,然后才拒绝道。“不出去了,有点累。”杜依庭连看都没看云姨,也没再讨价还价,接过茶杯朝书房走去。 “早点休息。” 杜依庭见自己进来顾莫深明显一怔,她将杯子递过去,没有逗留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庭庭。”顾莫深喊住她。 她脚步踌躇了一下,站住听他讲。 “昨晚她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杜依庭低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她没说让你把孩子、” 后面几个字,顾莫深说不出来,他下颌骨收紧,练习了多少次的几个字,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眉宇间沉郁凝结,眼底藏着阴霾,他的心已经疼痛成灾。 杜依庭咬了下嘴唇,“她没说,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 想了想,杜依庭又补了一句。 “老宅的花是白荟订的,她以为你喜欢郁金香,喜欢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看的出她真的很喜欢你。” “庭庭、” 顾莫深有些怒气的喊道杜依庭,他不想听她说这些。 鲜有烦躁的在书房里踱步,云姨提到姜瑜他就能想象的到,对付杜依庭,姜瑜根本不用把话明说,照样能达到目的。 “以后我不会让白荟接近老宅半步,包括顾氏。” 他不喜欢这样不自信的杜依庭,但是他愿意向她保证,白荟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他不允许白荟接近杜依庭,甚至姜瑜。 “放心吧,她说什么都不会动摇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赶也不走。”杜依庭平静的安慰道。 也不能说是表忠心,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虽然姜瑜的话让她内心纠结,她还有两天的时间给姜瑜答复,想跟顾莫深上来,可是姜瑜警告她不能说。 杜依庭深深的挣扎了一番,也没能说出口。 她那番话听在顾莫深耳朵里,他深呼吸,心口噗通噗通的,他喜欢这样的杜依庭。 说什么赶了,他巴不得杜依庭像以前黏着自己。 顾莫深忍不住伸手想抱住杜依庭,话说中了他的心坎,惹得他心里痒痒的,他就是不要杜依庭离开自己。 不料、 杜依庭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手机,捂着听筒说了句“等一下”。她扭头跟顾莫深小声说道,“我要接个电话。” 也不等顾莫深吭声,她着急的跑出书房。 看着杜依庭刻意回避自己的模样,她又是心事重重,顾莫深不由得蹙起眉头。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亲口说打掉孩子 “我已经付给了他一个月的代课费,他怎么能突然就反悔,他不能收了我的钱不给我办事吧!” 杜依庭掐着腰,气急败坏的闭了下眼睛,她真是无语了。 对方的人一再解释,总之她创业的事情打水漂了。 之前杜依庭托李嫂打听有没有培训学校招美术老师的,原本她想出去代课,但是她没有相关的资历,没法当代课老师。 到了s市后,她一直在打听开辅导班的事情,通过以前的几个朋友,她利用网络在一处培训学校租好了时段,并且找好了能够上课的辅导老师,甚至培训学校已经开始招生。还有几天的时间开课,培训学校却给她打电话说辅导老师嫌地方太偏,不肯来上课。收了她的钱,怎么能反悔撄。 “人家不是不肯来,就是咱们学校的位置有些偏,非要把时间调在晚上八点。” “八点钟谁还来上辅导班,那些都是小孩,上完课都九点半,要是这么一改,学生家长能没意见吗?他这不是存心的吗!偿” 气的杜依庭透不过气来,已经在家闲了这么久,没想到第一次下海就被坑了。 培训学校的人借口有学生开始要求退费,要杜依庭过去一趟,面谈。 “怎么谈!当我是冤大头,两边都想黑我的钱!” 杜依庭头痛的切断电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合同签了,明明不是她违约,所有的责任却是她承担。 她是急脾气,想来想去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跑到楼下要管家给自己找车,她要去培训学校看看。 估摸着管家会推给云姨,然后云姨借口少爷吩咐云云,杜依庭脑子一转,想直接去找顾莫深。 转身,她碰到了一样物体,不用想就晓得是他。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顾莫深看她毛毛躁躁的模样,晓得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她头顶都能看到青烟了。 深眸宠溺的光芒一瞬消失,他低沉的嗓音黯哑。“我也有事要说。” “我的是坏事,你的呢?要是坏事,我要申请先吃颗糖。” 杜依庭站到他的面前,撅着嘴说道。 唉!她自己想偷偷办点大事,哪成想,注定她没有做生意的本事。那、杜依庭不由得想到姜瑜的话,瞒着顾莫深是不是迟早也得被姜瑜坑了! 顾莫深沉静的眼眸带着疼惜和不忍,但拖到最后这话还是要说的,与其找时间不如就现在好了。 噬咬他心口的钝痛让他局促转身,躲开的目光里流露着淡淡的……不安 …… 杜依庭絮絮叨叨将自己怎么想起来开培训班,怎么被坑,甚至怎么通过网络就把钱花了,一字不漏的讲给顾莫深听。 “钱也不多,想要、我差人帮你把钱要回来,或者变相提高培训学校的房租。” 在顾莫深看来不过小事一件,一通电话就能解决,有特权就是好。 “呃!早知道我就不向你求助了,这个班开成了,我起码能挣两百块,这下可好,我还得仗着你的面子讨生活。” 瞧她这幅被打败的模样,往常顾莫深一定会抱住她,咬她的耳垂,问她是不是给的面子太小了,还需要她操心挣钱了。 可是现在、顾莫深的唇抿成一条线,这件事必须由他说出来、必须。 “庭庭,现在该说我的事了,听完你不能激动。” 他艰难地开口,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一丝痛楚划破眼底。 他的话让杜依庭眼底的光闪烁,她看到他眼底的苦涩,没有看错,他的侧脸那么动容,他高大的身影落寞,整个人像被打垮了一般憔悴。 杜依庭才察觉,她意识到了顾莫深的反常。 “我不激动。”说自己不激动,杜依庭的手已经紧张的抓住了顾莫深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妈妈、还是、” 她一下子想到杜鹃身上,惊悚的问道。“是不是我姑姑出了什么问题?” “嗯,有一点问题,但是我现在要说的不是别人的事,是我们的事。” 顾莫深定定的看着杜依庭,看到杜依庭慌乱的眼眸,他几乎想放弃那个想法,可是,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能失去杜依庭。 杜依庭苍白的小脸和紧咬樱唇迎着他的目光的样子落入顾莫深的眼中,英俊的眉心下意识地紧蹙了一下,温热的大手带着心疼的气息将她的手紧握。 他英俊的脸庞肃穆,喉结翻滚了两下,开口道。“孩子、我们暂时不要了。” “你说什么?” 当即,杜依庭皱着眉头会瞪他,有些不敢置信。 来自心底的惊讶和痛心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激动的颤抖,她拔高了声贝,哭笑不得的指着顾莫深质问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莫深?这个孩子、我也犹豫过,可是你说你三十多岁了,你跟我说你想要这个孩子,现在你又说暂时不要了?你什么意思顾莫深!” 杜依庭真的生气了,她喊他顾莫深,只有在她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指名道姓的喊他顾莫深。 见他下颌骨动了动并不回应自己,杜依庭深呼吸,用力的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推开,她不想见他,他是在太可恶了! 想歇斯底里的跟他大闹一场,大不了她走人,转身的功夫杜依庭脑中闪过一种可能,想到顾莫深之前说过的话,他说白氏注资顾氏,加上姜瑜昨天又特意找她,难道? 她仰头哈着腰,忍下心底的冲动,耐着脾气站在原地,冲着面前的空气冷冷的问身后的男人。 “是不是因为你妈妈和白氏的关系,这个孩子成了绊脚石,如果你因为这个为难、” “不是!姜瑜是姜瑜,我是我,我的一切决定都跟姜瑜无关!” 顾莫深强势的打断杜依庭的猜测,可是他却不肯多解释一句。 “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不要孩子了?难道你不爱我、你要娶白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顾莫深,你必须告诉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你不要孩子就是不要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杜依庭的情绪终于崩溃,她从没想过要她打掉孩子的人会是顾莫深,他怎么可能,他明明感动的抱住她,要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还要她不要顾虑姜瑜的想法。 突然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庭庭。”猛地将杜依庭搂在自己胸前,顾莫深像是眷顾,又像是心疼。他强忍着痛苦,去安慰这个被他伤害了的女人。 “你别碰我!”杜依庭嘶吼着抵抗。 大手按住她的头顶不让她挣扎,她怎能不挣扎,她怎能任由他的决定,孩子是她的,她不干,就算姜瑜拿了夏之桃利诱她。 水汪汪的眸底像两汪清泉,不停的有水珠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顾莫深知道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杜依庭的泪水打湿了,他还是不肯松手,如果他松开,不光是孩子,连杜依庭也会失去。 箍住杜依庭的大手上青筋暴露,就似他隐忍的心,像六年前一样,他亲手断送了他和杜依庭的爱情。如今,他又亲手决定了孩子的去留,只是杜依庭,他死也不会放手。 “顾莫深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杜依庭哭的泣不成声,一想到顾莫深要她打掉孩子,她的胸口一阵儿一阵儿抽痛,痛的忍不住哼出来。 “你要我不理会姜瑜,你要我相信你跟白荟没关系,我都听啊,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你突然发现我不好了?我爸爸和哥哥害了你们家,杜家是罪人,你要报复我好啊,可是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不想想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答应生你的孩子!我是什么角色?我是杜仲的女儿,我却亲手毁掉了我爸爸留下来洗清罪名的东西,我好傻啊,以为守着你给我的爱情,以为能跟你过一辈子,我连望潮都不管了!” 杜依庭喊着,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布满苍白的小脸,她心痛、她愧疚,所有的情绪混沌了她的思维,她掬着脸颊笑却比哭还难看。 深深的痛不是来自胸口,而是来自心底,当她爱上这个男人后,她就在赌,拿了杜家的一切赌,可惜,她最终好像还是输了。 同时,她倔强的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要听顾莫深的。 “我不会让你们遂心,我要留下孩子,我还要帮望潮找到她!” 最后那句话顾莫深没有听清,他的神、他的心都疼痛的拔不出来。 “庭庭对不起,现在不行,我们将来还会有孩子好不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 顾莫深吻着杜依庭的发丝,边心疼的安慰道,做出这个决定天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那你能马上跟我结婚吗?”杜依庭嘲讽的扬起脸。 顾莫深眯着深眸,他削薄的唇动了动,刚毅的下巴紧绷着,良久,让杜依庭面上的等待变成了失望。 她抿着唇,自嘲的摇头。姜瑜说的一点都不错,顾莫深是她儿子,没有她的允许,顾莫深不可能跟她结婚。 “好。” 还是等来了顾莫深同意的回应。 她是不是又逼他跟自己的母亲作对,为了她,他跟姜瑜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姜瑜替她挡了那一枪还是没能让顾莫深替姜瑜说一句好话,冲着这个,她值得了。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委屈了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这样决定了他的去留,她做不到,唯独这个她真的做不到。 杜依庭点着头,神情苦涩的叹息,不再看顾莫深。泪又止不住掉下来的瞬间她转过头,她不想让顾莫深看见自己哭。 他的处境她何尝不知道,她怕看到他眼神中的无奈心软,她好不容易狠下心对他,他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残忍就不许她狠一点吗! “顾莫深,我不会把孩子打掉!” 杜依庭表情坚毅的敌视着顾莫深,她一字一顿地咬着每一个字,不管怎样,她都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庭庭、孩子真的不能要!你听我的,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顾莫深见到杜依庭闪着倔强光芒的美眸,一贯沉静的深眸染上了慌乱,浑身像被抽空了一般,高大的身子倏然一晃,修长的手指不难看出在微微颤抖着。 他想捉住杜依庭,却落空了。 上等的黄花木门在眼前重重的带上,杜依庭的表情就像六年前那晚一般的绝望和悲愤,他又一次伤害了她,他宁愿自己承受也不愿伤害她一分的承诺呢,他、 顾莫深颓废的蹲在地上,两只手插在根根刚硬的黑发间。 …… 杜依庭这次安静的反常,甚至连云姨都不知道他们前一晚的争吵。 云姨敲主卧的门,喊杜依庭起床。 她就像往常一样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推开主卧门的刹那,她尴尬的转开脸。 “少爷怎么没出门!” 这个时间,顾莫深应该坐在顾氏总部的会议室里面,周一的早会他什么时候迟到过。 顾莫深像是刚冲完澡,***着上身,下身西裤倒是穿的板正,还有水滴顺着他根根耸立的黑发向下滴水。 “嗯,今天想休息。” 云姨哦了一声也没敢多问,连忙退出来。 她在主卧没看见杜依庭,有些奇怪时,楼下传来杜依庭的声音。 管家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杜依庭早早的进了厨房熬粥,只不过是给她自己熬的。 这时,她已经坐到了餐桌前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云姨惊讶的瘪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依庭抬头翻了云姨一眼。 瞧她吃的还算香,云姨忍不住去厨房又煮了两个山鸡蛋拿出来。 “喝粥能够吗?配着粥吃两个鸡蛋,一天两个蛋白质就补充够了。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刚才听少爷说今天在家休息,今天你们两个出门吗?” “不出。对了云姨,今天我必须出趟门,有点急事。” 杜依庭说着岔开话,一时间云姨也察觉出什么。 云姨听她又要出门有些为难,“干嘛非得出门,你看看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是不是你弄的那个培训班出了问题?找少爷没有?” 有事必须找顾莫深才能解决吗? 杜依庭放下手上的勺子,笑着反驳了一句。“找唐谦也能解决。” 这话噎的云姨接不上来,干脆将剥好的鸡蛋丢进杜依庭的碗里,嗔怪道。“那跟找少爷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看着云姨,杜依庭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说道。 她重新拿起勺子,却闻到了一股难以容忍的鸡毛味,难过的皱眉。又觉得鸡蛋吃了对身体好,勉强自己闭住气吃下去好了,不料那股味道再次顶进鼻腔里面,瞬间胃部一缩,呕出声。 “怎么、想吐?” 不等云姨问,杜依庭捂着嘴巴就朝卫生间跑过去。 卫生间里传来痛苦的呕吐声,十分钟之前吃的粥一口不落的全部贡献给了马桶。 杜依庭脸色苍白的被云姨扶起来,连管家递上来的水她都不想碰。 “又吐了?” 顾莫深不知怎么听见了,皱褶眉心走进来,他挥手要云姨和管家走开。 他弓着身子蹲到杜依庭的身边,用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那张脸瞧得他揪心。 “你什么都别说,再辛苦我也忍的了!” 杜依庭不领情的挥开他的手,倔强的去抓淋浴间的门把。 “妈哪有那么好当的,行了,少爷又不是笑话你!” 云姨毫不知情的还以为杜依庭怕顾莫深说她娇气,担心杜依庭抻着,她连忙去扶。 顾莫深伸出去的手落寞的收回来,眸底的担忧朝云姨看了一眼。“我去山上转转。” 杜依庭垂着头不看他,等到顾莫深走开,听到他跟管家的对话,她脸上涌起些水汽,怎么能不委屈。 云姨扶她上楼,问她还想吃点什么,杜依庭摇头,说自己累了想睡。 她哪有什么胃口,更没什么心情,单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昨晚,她睡在隔壁的客房,将顾莫深关在门外时,她警告他,要是想让老宅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就来砸门。老宅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姜瑜的眼,恐怕知道了顾莫深要她把孩子打掉她高兴还来不及吧! 如果让云姨和管家知道顾莫深要她把孩子打掉,恐怕云姨第一个要跟顾莫深对峙。 云姨是真的对她好,她不忍心让云姨知道。 顾莫深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睡的着,加上换了床,她翻了一夜的身也没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觉得饿了,她倔的要把孩子留下来,自然要让自己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她洗米、熬粥,直到逼着自己吃一大碗,没想到还是全吐了。 难道是老天都不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可能是心情不好,一整天她都是吃什么吐什么,折腾到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进去。 “庭庭啊,起来吃两颗杨梅,这个压吐。” 也不知从哪儿买来的新鲜杨梅,云姨捏着放到杜依庭嘴边,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让人操心。 “云姨,我不想动,一起来就头晕的厉害。” “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啊!你想吃什么,你给云姨说,我去给你做?怀孕的人哪能没有想吃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当年她怀少爷的时候,哪怕是天上的云彩,老爷都会想办法弄来!” 杜依庭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很想知道姜瑜怀顾莫深时的事情,可是想到顾莫深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瞬间她就没了心情。恐怕她想吃什么,他会说孩子拿掉再吃。 幽怨的叹息了一声,她说自己想吃瓦罐猪蹄。 “想吃就好,想吃就好!等着,我一会儿就去做。” 云姨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心急的转身就出了主卧,她没听到杜依庭后补的一句话。 她还想吃馄饨,尤其是这会儿,上面最好在撒一点香菜末。越想越想吃,就跟眼前有一碗香喷喷的馄饨摆在她面前。 真是馋的没边儿,多大的人了还馋到这个份上。 猪蹄是吃不到了,快十点的时候云姨送牛奶上来。 她已经很久不睡前喝奶,直到怀孕后云姨要求她喝。这几天她反应重停了,想是今天一天她都没吃东西,云姨怕她身子吃不消又送上来。 “你要的瓦罐猪蹄我让管家找了几家酒店都没有,生猪蹄已经买回来,怎么也要炖几个钟,今晚就别等了,明早一定让你吃上。” 说着,云姨在主卧转了一圈,她没忽略床上多出来的一床被子。 “你拿被子出来,不会是给少爷准备的吧!才好了没两天,怎么又闹了!你晓不晓得少爷现在在下面忙活什么呢?” 也不说出来,神神秘秘的,云姨又催促了一句,要杜依庭把奶喝了。 这晚云姨用的杯子小,她猜只有150毫升,可能是怕她喝多了又吐。 歇了三气,总算是把小半杯的牛奶喝下去,肚子里发出了两声肠鸣,她真是饿坏了。 杜依庭耐住性子跟培训学校的人沟通了一下,还是那个说法,磨得时间长了,那边有些松口,如果她能临时找到人代课,还有回旋的余地。 发愁的想了一圈,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画廊的经理,听管家说人是美大毕业,绘画技巧、艺术鉴赏都颇有见地。人杜依庭也见过一次,她很羡慕,大胆的想如果她亲自去当说客,大不了她再倒贴点钱,将人请过去,说不定打出名声,下一期会把现在打进去的钱都挣回来。 不能做思想上的伟人,行动上的矮子。 她在小本子上规划了一下,决定抽空去找画廊的经理,也可以考虑把培训班办在画廊的二楼。 折腾完,趁着顾莫深的人还没回主卧,杜依庭抱起床上的被子。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客房的被子太重,她盖不惯。 人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手机电源没有带,转到更衣室去找充电器,不知怎么她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就是她想象的馄饨的香味。 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拿着充电器,杜依庭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人还在嘀咕这股味道从哪里来的,看到主卧里杵的男人,她就明白了。 顾莫深身上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没有打发胶的头塌在额前,没有往日精英果断的冷峻,反倒很有股居家男人的味道。 杜依庭看到他手上多的托盘,馄饨就端在他手上,她鼻子倒是挺灵。 空气中蔓延着刚出锅菜肉馄饨的香气,还夹杂着过了油的香菜味儿,但真是香极了。 “一天没吃东西,刚下的小馄饨,过来吃。” 男人将托盘放在床尾凳上,等着杜依庭过来。 杜依庭没动,她被香味吸引的拔不动腿,可是理智又在提醒她,顾莫深怎么会好心的想喂饱她肚子里的这根苗! 她拧着还不动,那架势,有拔腿就跑的可能。 也不等她反应,顾莫深上前拖住她的手,就杜依庭的人按坐在床上。 “想在床上吃就在床上吃,大着肚子乱跑什么,不想看到我、我去书房睡。” 倒是有自知之明,杜依庭翻着眼皮哼了一声。 “你都不想要他,还管他饿不饿?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吗?吃了这碗馄饨,我是不是要听你的话。” 她的话并未对顾莫深造成情绪波动,男人凝视着她,饱含着深情和显而易见的内疚。 只不过,杜依庭并不领情,她端起馄饨,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孩子没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也尽了 毫不犹豫的将馄饨倒进马桶里,看着水柱泛起漩涡,她不觉得可惜。 如果她心软了,将来一定会后悔,她不想做任何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顾莫深别以为他端一碗馄饨过来她就会动摇。 “厨房里还有。” 沉静的嗓音自身后传过来,那人也不生气。 她又不是要他生气,再说他生不生气管她什么事,他不要孩子,还管她干什么,干脆饿死她不是正好撄。 想来想去反倒把自己折腾生气了,杜依庭忿恨着小脸,直起腰的瞬间脑袋眩晕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闭着眼一动都不敢,等到眼睛能看清东西胸口又翻滚起来偿。 人怔怔的盯着马桶,企图琢磨过来自己的身体怎么了,突然,胃一抽搐,她又呕起来,像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一般的剧烈,整个人痛苦的跪在冰冷的瓷砖上。 “怎么了?” “你走!”她朝后伸手,不要顾莫深过来。呕吐的模样很狰狞,口水还挂在嘴角很邋遢。 顾莫深哪会在乎,几乎的是下一秒钟就冲进来,他圈住杜依庭,将她整个人都捞进自己怀里。 “很难受?这样舒服吗?还是这样?” 他蹙着眉,用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脸上的焦急不是装的。 杜依庭难受的闭着眼摇头,她说不出话来,晕厥感引发的恶心压都压不住。顾莫深蹲在地上,将杜依庭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腿上,就这么默默的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杜依庭终于缓过劲,才发现自己坐在顾莫深的腿上,她下意识的挪开。 “庭庭!” 杜依庭用手背抹着唇边的口水和泪水,伸手接过顾莫深递过来的毛巾捂住脸,不理会他喊她自己。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带着男人体香的毛巾,他居然把自己的毛巾给她,难道不怕她会搞脏吗? 再讨厌他做出那个决定,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昨晚没他睡在身边,她一晚都睡不着,一夜都不安心。 不用看他现在的表情都能想象的到,他含着心疼的嗓音她岂会听不出来,一贯的宠溺,对她百般呵护,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要她打掉孩子? 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感情好好的,她跟他逼婚他也答应了,为什么不要孩子? 隔着毛巾,杜依庭闷声问了一句,这是一天多来她主动跟顾莫深说的第一句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如果你承认你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反悔了,想好好的让他生下来,我就原谅你了,就当昨天的话你没说过。” 杜依庭别扭的问道,算是让步。 顾莫深选择了沉默,阒黑的双眼犹若暗沉的海,不见丝毫的波澜。 迟迟等不来他的回答,杜依庭眼睛堂皇的眨了几下,倏地将脸上的毛巾拿开,她睁圆了眼睛瞪过去。 确认般的在顾莫深沉静、坚定不移的脸颊上找到了答案,杜依庭嘴角微翘,忍无可忍的自嘲道。 “这算什么?你都不想要他,你还管我吃没吃饭!你不是不要他吗,你现在做这些有意义吗,我再折腾折腾把他折腾没了不是正好吗!” 杜依庭将毛巾砸到顾莫深身上,弓下腰,用力的推开他如同山一般高大的身体,她不想见他,不想看到他这幅冰冷的模样。 这是他的孩子,他居然不要,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顾莫深蹙着眉头,他动作轻柔的扶住杜依庭的手臂,怕她抻到自己。“庭庭,别闹!” 看着他两道剑一般的浓眉拧着,依旧没有情绪的脸颊上,但不难能看出他绷着下颌骨。 她让他头痛了、还是为难了? 轻嗤,杜依庭猛地一把推开顾莫深,她长长的叹息,小脸失望透顶。 …… 杜依庭将自己锁在客房里面,彻底的将自己跟顾莫深隔绝。 等到顾莫深出门,她才出来,下午顾莫深快回来的时候她便躲进去。 连着几天,听到顾莫深低沉的嗓音从门前飘过,还有他早上路过客房的脚步声,除此,只有云姨和管家在两头传话。 云姨追在她屁股后面问,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没怎么,只是、 只是顾莫深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她执意生下来。 叹了口气,她现在才想起来,难怪那天她买东西他执意不要人送,说过段时间他们自己去取,恐怕那个时候他就有了不要孩子的想法。那天起,似乎顾莫深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一样。 因为姜瑜? 杜依庭脑子不停的思索,顾莫深的反常在前,他要她不用理会姜瑜,依他的脾气不会受姜瑜影响,可是为什么他跟姜瑜一样,都不让自己生下孩子? 姜瑜是因为想让顾莫深娶白荟,而他、也是因为这个吗?跟白家达成一致?大户人家不在乎婚前睡过多少女人,但是唯独不能容忍孩子,何况孩子一旦生下来还是非婚生子。 这些事顾莫深从来不告诉她,唉!杜依庭烦躁的丢掉手上的抱枕,她翻了个身又躺下。 最近,她的孕吐似乎加重了,反应又不稳定,有时不吃东西也想吐,有时吃了东西也吐,总之吐起来就昏天黑地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床上。 傍晚,宁静的老宅突然传来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跟着听到管家说话,是顾莫深回来了,杜依庭听见后倏地从床上爬起来。 几天没见到顾莫深哪能不想,她迅速跑到窗前。 从落地窗前看到那辆黑色的宾利开进院子,待车子挺稳,司机恭敬的打开后门。一道高大的身影钻出车体,柔和的阳光下,他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透露着霸气,那种霸气外露让女人简直心境荡漾。 管家在跟他汇报什么,他侧脸如雕刻般深刻听的认真,虽然他目光递向她看不见的地方,但同样能感受到他的眸深邃如海,就像带着一种邪魅的诱惑力,像咖啡、像罂粟。 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就不由得被他吸引,如毒品,每多看一眼便会觉得他更诱惑她一分,让她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他的脸。 杜依庭歪着脑袋,眉梢眼底隐约的笑,正看的入迷。 忽而,欣长的影子缓缓转动,一双深邃、锋利的眼睛朝二楼掷来。 她心头倏然一窒,一时间愣住了,目光与锐利深邃的眼神不期而遇,吓的她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藏进窗帘里面,拢了拢头发定神。 谁说她在看顾莫深,她只是去阳台晒太阳、不是,是晒夕阳的,谁知道这个时候他会回来。 呆呆的盯着墙上的挂钟,杜依庭看到指针指向六,人又立刻敏捷的趴到了木门上。 顾莫深腿长,只需要半分钟就能走到二楼。 果然不出她所料,隐约传来顾莫深低沉的嗓音。 “她晚上吃了什么?” “回少爷,杜小姐又吐了一天,只喝了一点芝麻糊。” 管家的那句回答后,又没了顾莫深的声音。 杜依庭将左耳换成右耳,再也没听到顾莫深说话。 她负气用脚踹了下门,是了,她承认自己沉不住气,才几天的功夫她就要缴械投降了。 女人就是这么自欺欺人,明明偷看的一脸痴迷。对啊,她就是这么贱,明明生他的气,气他不要孩子,气他不跟自己解释,气他任她躲着,也不哄她! 倔劲上来,任凭云姨怎么喊她下去吃晚饭,她躲在客房就是不出来。 有两次顾莫深站在云姨旁边,云姨喊她,她硬气的说不吃,便听到了顾莫深说了一句不管她。 闹到后面,云姨训斥她怎么不懂事,顾莫深又忙了一天,再这么闹下去哪个人会有耐心哄她。 杜依庭将头埋在被子里面,道理她明白,就是做不到。 又不是没有备用钥匙,想把她弄下去吃饭有什么难得?顾莫深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愧疚! 一天没吃下饭,这会儿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就是自找的。 熬到十一点钟,杜依庭熬不住,也不管头晕还是浑身没劲,她悄悄地迈出房间朝楼下摸去。 这个时候老宅寂静的很,偌大的房子黑漆漆的,杜依庭缩手缩脚的站进餐厅。 她打开冰箱的门,表情挫败,有顾莫深的地方怎么会有剩菜剩饭和零食,就连根生黄瓜都没有。 顾家的生活习惯,饭菜不过夜,只吃新鲜的果蔬,更别想什么饮料、零食。 昂贵的冰箱基本就是摆设,里面都是她不喜欢的东西。 碰了碰手边的酸奶、牛奶,杜依庭心里很挣扎,她胃不好,没法空腹喝这些东西。 抿了抿嘴,还是拿了盒酸奶出来,她饿了。 饿的带了绿光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在冰箱里搜寻,还真的让她找到了一样能吃的。 她钦点的瓦罐猪蹄,在冷冻室里躺着,自然就不要酸奶了。 惦记了一晚上,那天早上云姨问过她吃不吃,正跟顾莫深闹得最厉害,她连碰都没碰。 这会儿,杜依庭打开盖子探头闻了闻,还好憋着气,那么一零星的味道也要她皱起眉头,不是她想象的味道。 杜依庭撅着嘴巴丢开,现在很怀念那晚顾莫深端到自己眼前的小馄饨,咋舌,如果现在有一碗馄饨,她才不管是不是顾莫深讨好她用的,先吃了再说。 孕妇的鼻子好使,耳朵似乎有些迟钝,这会儿她才听到烧水的声音。 厨房里隐约有蓝光透过来,心里孤疑的猜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怎么都不可能是顾莫深。 想着,杜依庭迟疑着朝厨房走了两步,冷不丁被身旁的黑影吓了一惊。 “饿了?” 是顾莫深! “啊!”杜依庭还是忍不住吓得喊出声,她后退了一步,差一点被绊倒。 高大的黑影一闪,及时托住了她的后腰,杜依庭别扭的用手抵在贴过来的那具身躯上。 感觉到头顶那道温热的气息离开了自己,她心里还有些慌张想要捉住顾莫深时,厨房的灯自上倾泻而下。 她哪里是想,身体早就下意识的抓着顾莫深的衣摆,像小孩子一般依赖他的模样。 讪讪的松手,大晚上的跑进厨房,她还不就是饿了,还叫顾莫深抓个正着。 脸上挂不住,杜依庭怔了怔,扭身就想走。 某人的长胳膊一伸,越过她将厨房的门锁了,在她恐慌的眼神下,顾莫深拖出料理台下的椅子,给了她一个眼风。 “马上就好,坐下。” 悻悻地的瞟了他一眼,杜依庭瘪嘴,不甘心的挪过去。 顾莫深仿佛料定她不会再跑,他转身面对炉灶,小奶锅里煮沸的水中翻滚着如纸片一般细薄的面叶。 半透明的面叶被大手娴熟的捞进了一碗清汤中,最后点缀了一点香菜沫,半分钟的功夫端到了杜依庭的面前。 “吃吧!” 用调羹搅拌了一下,温度刚刚好,顾莫深收手,他试过温度。 他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清爽,眼神刻意没有落在杜依庭身上,他心知她还在埋怨自己。 见杜依庭没动,他伸手将碗朝她面前推了推,汤是提前准备的,里面有肉丸和蔬菜,营养足够的,面叶煮出来没有什么味道,应该不油腻。 看到杜依庭身上有些越显肥大的睡袍,他知道她这几天瘦的厉害,深邃的眼眸闪过心疼,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没动。 妊娠反应,还有他说的那番话。顾莫深紧了紧下颌骨,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的面叶汤,杜依庭鼻尖有些酸,她拿起调羹搅着。 良久,见她还是没有吃一口,顾莫深忍不住出声。 “吃吧!” 他别开脸,转身要走。 杜依庭喊住他。“你还坚持打掉孩子?”她问话里带着浓浓的情绪。 “吃饭吧,吃完回主卧睡。” 顾莫深说完,欣长的身影已经出了厨房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听到下一声门响,杜依庭晓得他又回了书房,他是在跟自己说他会睡在书房,把主卧让给她? “切!蓄意的!” 没好气的撅嘴,杜依庭还是忍不住胸口一暖,被顾莫深给她做饭的贴心给感动了。 她哧溜了一口面汤,竟然无比的好吃,许是心情好了,整一碗吃进去也没觉得难受。 善解人意的半天给她做饭吃,这代表他的态度有缓和,她是不是趁机问清楚他不要孩子的理由是什么,他现在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要不然,大半夜的盯着她! 女人到底是心软,又容易被男人一点行动就昏了头脑。因为一碗面叶,杜依庭就忘记这几日是怎么跟顾莫深对抗了。 她抱着被子回主卧,果然见顾莫深没有上来,又磨磨蹭蹭的跑下楼,去喊顾莫深睡觉。 这个台阶给了,顾莫深总不能不给面子。 当她别别扭扭的敲开了书房的门,见顾莫深还红着眼睛坐在桌前开视频会,杜依庭不由得才意识到顾莫深真的很忙。 他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说话。 杜依庭安静的坐到角落的沙发上,期间,他问她困不困,她撅嘴说不,他脸上多了抹宠溺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顾莫深捏着鼻梁结束会议。 顾氏洗黑钱的事情这几日宣判,白琪又捏着股份找他逼话,如果姜瑜融资的事情再出了岔子,他势必受制于白琪。还有孩子,顾莫深的脸色又沉了沉。 他伸手,要杜依庭过来。 “上楼睡觉。” 几天都没这么被他抱了,杜依庭乖顺的贴过来,两人相互依偎着上了二楼。 顾莫深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她,甚至他体贴的帮她脱掉睡袍,杜依庭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上了床就钻到了他手臂下。 “睡着了?” 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杜依庭闭着眼睛轻轻摇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嘴角溢出笑容。 有顾莫深在身边睡的好踏实,许是一直没休息好,杜依庭很快就睡着了。 “庭庭、庭庭!” 喊了她几声不见反应,顾莫深叹着气,替杜依庭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大手流连的摸着她柔软的发丝,顺着被下拱起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朝下看去,目光停滞在杜依庭小腹的位置,黑眸倏然抽痛缓缓收缩着。 眉梢微扬遮住一瞬闪现的无奈,眸底的光透着磐石般的沉重。 …… 杜依庭垫着脚尖替顾莫深打领带,她看他享受的挺直了脖子,仰起头,她只能看到他靛青的下巴高贵的扬着,忍不住撅嘴亲了亲他脖子中间鼓起的那一小粒。 明显,顾莫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深邃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倏尔笑了,笑容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再对视下去会出事的,一时间杜依庭也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孕妇,她也不躲开,扭扭捏捏的晃着身体,一脸邀吻的样子。 喜欢她主动的样子,顾莫深哪儿会不懂,他捏高她的下巴,探头含住。 两人缠缠绵绵吻的喘息都不均了,良久,顾莫深放开她。 “庭庭,孩子我们过几年再要,好不好?” 心头甜的要渗出蜜来,毫无戒备的听到顾莫深说这个,一时间杜依庭的表情切换不过来,她脸上带着娇羞的绯红,眼底却震惊到呆了。 她胸脯剧烈的喘动,以为自己听错了。 “庭庭、” 顾莫深平淡的嗓音却掩盖不了眼底窜过的动容之态,说话间,连同他的眉心蹙起悲痛欲绝的神态。 一贯沉稳的大手也在微微颤抖着,那种心疼无法形容,他只得将杜依庭搂住,内疚的又说道。 “过几年好不好?” 再温柔的声音都是哄骗,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打消不要孩子的念头,原来他这么体贴、这么温柔,就是想哄她答应。 杜依庭扬着头看顾莫深,她脸上的红晕被苍白覆盖,凝着他的深情目光陡然一滞,化作死灰一片。 她缓缓松开手上的领带,踉跄地将顾莫深推开。 “顾莫深,你觉得我把孩子打掉了,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生活下去?不可能,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孩子没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也尽了。”杜依庭咽了咽哽在喉头的泪水,像是终于舒缓了心中那种巨大的绝望似的。“你要还是坚持不要孩子,我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杜依庭头也不回的出了主卧。 “庭庭、” 顾莫深想喊住她,他嗓音都在发抖,手指扣得紧紧地,却也在颤抖着,一股不祥预感蓦地盘旋心头,这一刻,他害怕失去。 良久后,他陡然低吼了一嗓子,眼底是悲伤、愤怒和深深的自责。 一直双手撑着墙,低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抵在墙壁上,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 …… “少爷,昨晚庭庭都吃了吗?” 云姨还对两人早上的事情毫不知情,她还在为昨晚顾莫深有没将杜依庭哄好操心,心想照杜依庭的脾气,闹个两天稍微一哄哪儿有哄不好的。 顾莫深冷着脸庞只哼了一声。“嗯。” “怎么、” 早上看到水槽里吃的干干净净的汤碗,两人又睡在一起,一定是和好了,怎么又见杜依庭又没下楼?云姨有些诧异,还想问什么,管家朝她使眼色。 两人一块送走顾莫深,还是迟迟等不到杜依庭。 云姨不放心,上楼喊她。 打开门就看见杜依庭在收拾行李,吓的云姨连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好端端的你收拾什么东西,怎么了这是?” 人委屈着,听不得别人关心。云姨这么一问,杜依庭忍不住心口一酸,她想说出来,转念一想,云姨跟顾莫深是一伙的,这里的人都是顾家的人,只要是顾莫深的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服从,说不定云姨还会配合他说服自己。 “没事。” 杜依庭借口说自己在找东西,她还要出门去趟画廊。 “这才几点,吃了饭再说。” 云姨的目光反反复复的落在杜依庭脸上,她不想让杜依庭出门,但是管家提醒她,这话少爷都没说,她怎好将杜依庭管的如此严,何况画廊还是顾莫深给杜依庭开的。 “你收拾好了就下来吃早饭,我去跟管家要车。” 这算是答应了,云姨将地板上的箱子收起来,感觉分量似乎重了,她补看了杜依庭一眼,将箱子放回更衣室。 杜依庭没去管行李箱,她原本就是找银行卡的。 一小时后,云姨跟着她去了画廊。 她提前跟画廊的经理联系过,拜托人家代课,可能是碍于顾莫深的面子,经理并没有推辞。 另一方面,她亲自跑去了培训学校,要求学校退她押金和租金,培训班挪到画廊的二楼,培训学校的场地自然就用不着。但是学生是培训学校自主招生,除了押金学校不给退。 一开始,杜依庭并不想扯出一些不必要的社会关系,想着有商又量的把事情解决了,但对方的态度非常恶劣。 恶劣到云姨上来就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你再跟我说一句试试!” 以为云姨会把顾莫深的名字说出来,管不管用不说,这样以来不就暴露了她跟顾莫深的关系,万一被有心之人乘机利用。 杜依庭顾不得多想,拉住云姨。“就这样吧云姨,我再想办法,我可以找唐谦,方浩的电话我也有,事情闹大对他不好。”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等过几天再来,还不知道人在不在这里了!钱他今天退也得给我退、不退也得给我退!还没王法了。” 嘴巴上说着王法,以为云姨真的要讲王法呢,岂料云姨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恶狠狠的瞪着培训学校的人,让人等着瞧。 没一会儿的功夫见到站在云姨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呃,杜依庭总算明白了,难怪云姨说话这么有底气。 她退到一旁,这种事还用的着讲理吗,总之人一多、再一横,不出半个小时,钱一分不少的退到卡上。 云姨要人回去,问杜依庭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云姨,这样做不符合他的风格。” 杜依庭担忧道,传出去多不好,敢情这是使用黑暴力的一套。 “少爷说过,有目的的做事就要用最快的手段达成目的。” 还很傲娇的给杜依庭挑了挑眉毛,云姨这幅底气十足地架势真的一点都不比姜瑜弱。 她怎么会以为云姨也是受气的那一类,没想到整日在老宅理家的女人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可不是,云姨管她管的就很强势。杜依庭微微一笑,跟云姨说再赶回画廊。 毕竟这两天就开课,订的桌椅等陈设都到了,她要安排好,怎么说是她第一次做生意,开好头很重要。 …… 进了画廊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味,跟画廊油彩的味道实在太配了。 杜依庭一脸欣喜的扭头看云姨,她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你看你看,少爷就晓得你喜欢这个!” 云姨数落着杜依庭,说她的那点心思被顾莫深摸地透透的。 也不理睬那眼光,被画廊里的咖啡味勾起了肚里的馋虫,杜依庭要去经理室跟经理讨两口咖啡尝尝。 “经理、” 她的话音还没落,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短发女人,当即脸色就沉了。 白荟听到杜依庭的声音转身,她手上端着一杯跟经理手中如出一辙的纸杯咖啡,很明显,咖啡是她带来的。 经理听到杜依庭喊自己,人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对面摄影工作室的白小姐,经常来画廊看画。”他见杜依庭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杯子,又补充了一句。“白小姐请客。” “我们认识。” 杜依庭也不忸怩,她的眼神落到白荟脸上。 “对,我们是同学,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级。”白荟微微一笑,优雅的侧头。 经理的脸色一尴尬,立刻掩饰掉跟白荟的那种熟络。 不用他说什么,杜依庭将人都遣走。 “你去忙吧!云姨刚才说家具到了,你看着给布置好了!” 白荟顺着杜依庭的话跟人笑笑,看起来,倒是显得杜依庭戒备心太重。 待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人,白荟不客气的呛声。 “怎么,你现在就开始插手顾氏的产业了?” 杜依庭也不恼,故意掐着腰,挺着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肚子。歪头,好笑的盯着白荟。 她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肚子,用很不在乎的口气,笑道。“没办法,都是为了孩子。” “呵!” 白荟吃惊的瞪起眼睛,不服气的翻了翻,她瞧不惯杜依庭这副傲慢的模样。 她双手环起,不屑的讽刺道。“杜依庭,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就是怀个孕嘛。” 白荟打量着杜依庭,见她依旧高高的仰着脑袋,仿佛很了不起的样子。当即,她也仰起脑袋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又说。 “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呢!” 不是她诅咒杜依庭的孩子,而是她从姜瑜看杜依庭的眼神察觉出来的,要不然,她不会听信姜瑜的话。 她对顾莫深是喜欢,但是谁会去捂一块根本就捂不化的石头!完全是姜瑜在她耳边吹风,加上姜瑜对待杜依庭的态度,让她坚信自己能嫁给顾莫深。 这些话不过是白荟揣摩出来的,但听到杜依庭的耳朵里,她不由的跟早上顾莫深的联系在一起,心被刺痛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给我说一遍!”杜依庭眯着眼睛狠道。要是白荟再敢说一遍,信不信她今天非在这里撕烂白荟这张嘴不可。 她眼眸足够杀人,如猛兽般凶狠,简直要吃了人一样。 白荟对上杜依庭这双眼睛,心头不免有些乱,姜瑜要她别跟杜依庭碰面,免得怀孕的女人出点什么好歹,加上顾莫深还护着她,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 白荟滑头的眼光一闪,反过来想想,要是杜依庭非要缠着她,是她缠着自己才出的事,是不是另当别论,大不了找两个目击证人。 当下,白荟装作了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两只手放在胸口,退缩着向后躲。 她晓得自己身后的墙上挂了一副很大的画,还有,右手边有一个玻璃展示柜,经理刚刚将柜门打开,现在还没有上锁,如果拉开了,是不是能顺势把杜依庭绊倒。 在顾家的画廊里面,又是杜依庭在后面撵她,一切,似乎都解释的过去,就看她怎么引杜依庭上钩,配合她上演出这场戏码。 “不是我说的,杜依庭你听好了,这些话都是我听说的。至于是什么人告诉我的、我不告诉你!” 白荟得意的伸长脖子,分明就是要惹怒杜依庭。 杜依庭紧紧抿着,眉眼一扬,伸手就要捉住白荟,她要抓住白荟,问她是不是姜瑜的原话,是不是她们拿话逼迫顾莫深。 见杜依庭还像上高中那会儿容易激动,白荟心底冷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盯着没有上锁的柜子。 她悄悄地朝展示柜的方向退了一步,将朝向杜依庭的那扇柜门打开。 ---题外话---一大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庭庭啊,别怕,你可能小产了 杜依庭只顾想抓住白荟,她的手差点就挨着白荟了,但是有东西挡在她肚子上。 她皱起眉,看到张开的柜子门,正拦在她跟白荟中间,旁边又挨着墙,只得弯下腰伸手将门关上。 这一抻腰不要紧,身体中间位置有一个痛点像爆炸了一般,逐渐的扩散至全身。 见她没被柜子门绊倒,白荟可惜的咋舌,又担心真的被杜依庭抓住了,踩着高跟鞋就朝门口的方向跑。 白荟知道自己马上就能脱身,扭头寻杜依庭,却看见杜依庭表情痛苦的站在原地撄。 登时,她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却佯装受了杜依庭欺负一般委屈道。“杜、杜依庭,你、你不是挺厉害吗?你怎么不厉害了!” 杜依庭一脸僵硬的站住,肚子传来陌生的阵痛,跟着有一股热流涌出来,感觉就像是来了生理周期偿。 她是孕妇,怎么可能会来生理周期,唯一的可能就是、 一时间,杜依庭慌了神。 “云姨、云姨、” 她扯着嗓子,惶恐地大喊云姨。 “杜依庭你可别冤枉我,你别装了这一脸跟真的一样!我连一手指头都没碰到你,你装什么装?” 白荟插话道,她脸上多了一份傲气,甚至不服输地仰起脸。 只是看到杜依庭手肘撑在展示柜上,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她也慌了神。 她绕了个圈,站在杜依庭不远的位置,这是她需要跟杜依庭保持距离的最佳位置。 “杜依庭你好笑吧,明明是你追的我,你现在装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的孩子保不住了!”瞥着眼睛,白荟很理直气壮的说道。 杜依庭痛得鬓角开始冒汗,她喊云姨,白荟还在身边喋喋不休的说这个、说那个。 不耐烦的睨着白荟,杜依庭脾气上来,有气无力的警告道。“你再多嘴,我就真的赖你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你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赖在我头上!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总归是心虚,白荟小心的观察着杜依庭的表情来判定自己的危险系数,她心底遗憾,看样子杜依庭应该没事,就是娇气呗。 白荟心想再耗下去也没意思,挫败的眼光一收,都转过身了,她却意识到不对,刚才扫过的那一眼,分明是看到了鲜红的东西。 她大吃一惊,忙侧了一步,看到杜依庭被染红的裤管,白荟像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人踉踉跄跄的跑出画廊的玻璃门。 “云姨!” 杜依庭皱褶眉,她哪有力气去注意白荟干什么去了,双手撑在展柜上以减少身体的痛感,那种说不上来的痛让她不敢浑身发力站着。 “庭庭怎么了?” 云姨从二楼探出头,她还忙着打电话确认家具的数量,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杜依庭屁股后面的红色。 下一句话声调突然就高了几十分贝。“庭庭你呆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下来。” 云姨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嗓音都在发抖。 她手脚哆嗦着又麻溜的往楼下跑,甚至没有忘记提醒人打120。 见到云姨,杜依庭放松了一点,她还冲着云姨笑了笑。“我有种来例假的感觉,云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你能不能扶我想去厕所看看!” 云姨焦急的张了张嘴,即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作为一个女人她岂能不知道。她捉急的张开手,上前抱住了杜依庭,仿佛要给她力量一般,柔声安抚道。 “庭庭啊,别怕知道吗,你可能小产了!” 杜依庭眨着茫然的大眼睛,几乎能将人身上看出个洞来,她出神地感觉自己身体传来的痛楚。 “孩子、你是说孩子出了问题!云姨,孩子还能保住吗?我是不是、我不能把他丢了,我不能把他丢了,云姨,你救救他吧!” 扑簌簌地眼睛泛出水花,一颗一颗的顺着瓷白的脸颊落下。 不等云姨再安慰杜依庭,那具单薄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仰躺下去,差点将云姨也带倒。 “来人、来人、” 云姨拼命的高喊,跟着楼上下来人,在外面候着的司机、保镖也一股脑的奔进来。 …… 姜瑜融资出了问题,白琪切断了承诺的资金链,不仅导致姜瑜面临刑事诈骗责任,而且顾氏刚刚复工的几个海外项目也将搁浅,更甚至顾老二在未核实交易方身份的情形下,将一笔上千美元的预付款打到香港一家代理公司账上,中介方却联系不上了。 已经查实,香港的这家公司是家皮包公司,意味着就是笔糊涂账,钱能要回来的几率渺茫。 不仅顾氏要偿还白氏的注资,还要替顾老二和姜瑜把屁股擦干净,除非顾莫深想见到他们坐牢。 顾茹都跑到顾氏来,顾老三则连脸都不露,当真以为这件事与他这两位叔叔无关? 顾莫深冷着脸,他忙着处理顾氏洗黑钱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人不仅不帮忙,还上赶着来添乱。 别说不出事,顾氏的经营要被禁三个月,这下好了,唯一撑着整个总部的那点海外铁矿石的业务也出了问题。 他手瞧着桌上的报告,猛地的朝前一摊,业态平稳的时候要他让贤,现在遇到点麻烦就来讨情面,说他是总裁,不能看着顾氏的基业倒塌,不能置两个叔叔于不顾。 眼光一魅,顾莫深高贵清冷的眼眸讽刺。 良久,他收回桀骜的神情,淡淡吐出几个字。“谁惹得麻烦,谁来把屁股给我擦干净!” 他的话叫顾茹不服,她拍着桌子就站起来。 “姜瑜呢!她拉来的资金,现在人家要撤资,这个责任是不是得她来负责!” 这会儿不是顾茹巴结姜瑜的时候了,当初她一口一个大妈叫的亲切,得知姜瑜看中的是白荟,而且还是通过她姜瑜认识的白荟,扭头就联合自己儿子对付她爸爸,为了这个,顾茹肠子都悔青了。 暗骂姜瑜这个老女人真不地道,利用人也不是这么利用的。 “在顾氏,没有股份的人没有发言的资格!”顾莫深整张脸没有太多表情,声调平静,却具权威。 这是顾氏不成文的规定,从顾老爷子那一代就延续下来的惯例。顾氏创立初期,所有高层管理手上均有股份,为的就是防止那些不为企业效力的人还想插手内部事务。 顾茹听到顾莫深这不讲理的话,孤疑不甘的视线环了一圈在座的人,没错,只有她没有股份,可是她是代表她爸爸来的,凭什么不能跟她这位从小就盛气凌人又嚣张跋扈的堂哥一较高低。 “我爸爸的股份将来都是我继承,你凭什么说我没资格?我跟你同样姓顾,顾氏是爷爷打下来的江山,你要是守不住,我来守!” 顾莫深脸色依旧沉静,根本没有搭理顾茹的意思,还没摸清自己手上的底牌有几张,就想在桌前跟他较量! 他晾着顾茹,脸一扭。 这时,他的司机匆匆跑进来。 像类似的情形几乎没发生过,最多是秘书。 顾莫深看了来人一眼,司机也顾不得平日的讲究,俯身就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瞬间,顾莫深的目光,渗透出一股寒芒,又隐隐有着一抹震惊,很快倏地掩饰掉了。 他仍像往日一般,神情依旧讳莫如深,不见丝毫波澜的命令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没人察觉出他的异常。 见散会,顾茹不甘心的拦住顾莫深。“事情还没讨论完,散什么会?今天你得给顾氏上上下下一个交代,别以为姜瑜曾经是我大伯母,就能把事情粉饰掉!如果今天、” “如果什么?” 放在平时,顾莫深不会多这句话,可是他不愿意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他嗓音陈冷的反问道,顾茹转脸看到了他阴沉的脸色,他整个人似乎都处于一种肃杀之中,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骇人都可怕。 顾茹心一颤,慌神的想找身边的人求救,可是她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做好,甚至那句继承股份的话被顾萍知道了,还不晓得引来多大的争吵。 顾莫深暗沉的眸光盯着顾茹,锋利、严肃的脸颊看上去难以接近。他就着唐谦拉开的木门,欣长的身影敏捷的闪出众人的视线。 …… “顾总,杜小姐人已经送去医院,我这边跟陈教授打过招呼,您别太担心。”唐谦小心的瞄着顾莫深如罩寒霜的脸色,又补问了一句。“二十分钟就能赶到医院。” 顾莫深心痛的眸底渐渐凝聚成伤心的脸颊,甚至他异常坚定和冷硬的眸底都泛起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才知道,真正听到孩子可能没有的消息,他整个人、整个神都慌乱了。 沉默了良久,他嘶哑着嗓音,说去画廊。 唐谦不敢反驳,只能依命。 画廊经理第二次见到这个买下画廊的青年男人,说他年轻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股深沉和老道,他脑海里不自觉的将顾莫深跟杜依庭放在一起,很难想象他们居然是情侣。 “顾总,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画廊里的摆设一直没有变,可能是杜小姐对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 “你熟悉?”顾莫深不耐烦的反驳道。 杜依庭在这里出了事,居然跟他讲责任在杜依庭! 他手一摆,要唐谦把人换了,谁的话他都不信,他要查监控。 监控的画面没什么特殊,当真是白荟离得杜依庭有段距离,就看到杜依庭弯了弯腰,突然人就发生了意外。 没有人觉得有任何异常,唯独他。 看完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顾莫深提起步子就朝街对面走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白荟怎么可能在店里待的住,她早就开着小跑车跑了。 令白荟没有想到的是,她接到了顾莫深打来的电话,要她来医院。 白荟吐了口气,事发后,她第一时间跑回了工作室,没过几分钟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知杜依庭这下肯定是小产了。 窃喜的同时她也担心,虽然她没碰着杜依庭,但是、 跟着姜瑜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她动了什么手脚,甚至提醒她一定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否则依顾莫深的性格,别说娶她了,见都不会见她。 白荟翻了翻眼皮,姜瑜真当她傻啊!别说把罪过揽在自个儿身上,顾莫深一定会认为是她干的,还有那个云姨,凶的跟母老虎一样,肯定会指着鼻子说她对杜依庭不怀好意。 是认、还是不认? 正踌躇的不得了,她从未接到过顾莫深打来的电话,连做梦都想跟顾莫深亲亲密密的撒娇,今天真是达成心愿了。 别说多说一句话了,甚至连她怎么出现在画廊都没问,顾莫深没说什么,上来就单刀直入地叫白荟来医院。 看来那些人已经将事情的整个经过都告诉顾莫深了,而且店里面有监控,她不能撒一句谎。 她谨记姜瑜的教诲,也不能装不知道,更不能推卸责任。不知怎么,她有些胆战心惊,顾莫深命令完就挂了电话,而她、 决定去医院,趁着这个机会撇清自己,让顾莫深相信她。 …… 杜依庭并不是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她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苍白的脸色,让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显得额外油亮。 连惊带吓,让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顾莫深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有一个白荟。 顾莫深到了医院,他没有先去看杜依庭,而是找到主治医生,他要先确认杜依庭的状况。 还没从医生那里得来最可靠的诊断结果,白荟找到他。 “莫深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依庭怀孕了,她不要紧吧?当时是我不对,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她,她想抓住我,我躲、” “你说你不知道庭庭怀孕?”顾莫深的声音低沉沙哑,如此地质问,更显得极为不善。 他眸子里泛出一种霸道而不容人反驳的冷凝,怎么他就不认为白荟不能不知道杜依庭怀了自己的孩子,那天姜瑜带着她见杜依庭,难道姜瑜没说?除了跟杜依庭说孩子的去留,难道姜瑜还有别的话要找杜依庭说? “你跟我去看庭庭!” “莫深哥,难道你还没有见到依庭?她、她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怎么说?孩子、是留下了还是没了?” 听到顾莫深要自己跟着去见杜依庭,白荟忐忑不安的问道,她知道顾莫深一定会要自己跟杜依庭当面对质。 她不是害怕,而是害怕顾莫深在场,刚才她都不晓得自己说了那句话不对就引发了顾莫深那骇人的脾气。她喜欢他的冷酷、他的温柔,却没想到他发起脾气也是惊人的可怕。 白荟不过磨蹭了几步,顾莫深顿住步子,深眸凌厉的掷过来,吓得她只得咬着唇跟上。 云姨见到顾莫深,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白荟,她直直的就朝白荟走过来。 “我问你,当时你对庭庭做了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 这气势汹汹地架势,白荟能敢一个人过来不就是为了表明这事与自己无关,但不代表她会不怕。 顾莫深见她畏惧的躲到自己身后,他也真的护着白荟,不叫云姨插手。 “云姨,庭庭醒了没有?” “还没有、少爷!少爷您让一下,我要好好的问问她,当时她都做了什么?就算她什么都没做,起码懂得打电话或者帮庭庭喊人吧!要是没有做坏事,她心虚的什么,她跑什么?我从楼上下来她就跑了!” 云姨据理力争的为杜依庭喊冤,心疼那才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 面对云姨的质问和诘责,白荟此刻只剩下理亏,她终究露出惊慌来,忍不住退后时,顾莫深拽着她打开了病房门。 “莫深哥,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们都认为是我害了依庭流产,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听见她的狡辩,顾莫深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他冷漠的面色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第二百七十章 十二周之内接受流产手术 顾莫深是相信她还是不信她?白荟心里起了疑,她摸不透顾莫深的心思,又心存侥幸。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见杜依庭。 云姨被顾莫深留在外面,刚才的吵声已经吵醒了杜依庭。 她喊云姨,顾莫深却带着白荟站到她床前。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看到了绯闻男女主人翁双双跑到她面前,真是讽刺撄。 杜依庭微微偏头,不想看到他们,甚至两人同框的画面也不想见。 “庭庭,是不是白荟?偿” 顾莫深淡漠的扫过白荟,意图在见到了杜依庭才明显起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杜依庭解气。 姜瑜如何带着白荟给了杜依庭气受,他就如何替杜依庭讨回来,他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指手画脚,纵然姜瑜他干涉不了,只要有他在,没人敢配合姜瑜给杜依庭难看。 “是不是她造成你小产?”见杜依庭不理会自己的话,顾莫深加重的声调质问道,锋锐的眸睨向白荟。“你是不是跟庭庭说,姜瑜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就是要杜依庭明白,他们俩人的事情谁说了也不算。是他不想现在要孩子,不因为姜瑜,不因为任何人,谁都不能伤害杜依庭和孩子。 “说、你把姜瑜的话一字不漏的都给我说清楚!她那天对庭庭都说了什么?” 顾莫深近乎怒吼道,锋利的语气就像一把利剑,听得白荟连连发抖。 显然他的姿态,更威慑到了白荟,白荟不自觉地眼神闪烁,想不回答。 良久,她抵不过顾莫深犀利的视线,心神不定的看看躺在床上的杜依庭,躲避着顾莫深的视线狡辩道。 “都是姜阿姨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白荟你觉得我眼睛瞎还是这里好糊弄?” 顾莫深沉着脸指着自己的脑袋,他这种带着情绪模样白荟没见过,竟然被他吓哭了。 她站在一旁抽泣着,肩头一耸一耸。“隔几天我就会跟画廊的老板聊聊你,看你来过没有,想知道你会不会来。我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我怎么知道杜依庭会过来,我有推她、还是打她?我不过说了几句听来的话,她脾气上来,我总不能站在那里等她打我解气吧,然后她自己弯腰。是她不小心弄掉你们的孩子,莫深哥,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当着杜依庭的面儿让我难堪吧!” 白荟那委屈可怜,泫然哭泣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说的一点都没错,合情合理,却让顾莫深削薄的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愕然后的冷笑。 “如果监控没出问题,展示柜的门是不是你打开的,你当我看不出你想做什么?白荟,需不需要我现在叫人把监控调出来,你亲眼看看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当即,白荟脸上一白,眼底里露出一抹惊恐。 她自然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她不过是打开了展示柜的门,这么小的动作,谁会注意到,只会认为她是无意间的动作。白荟深吸了口气,忐忑不安的攥着裤褶,没想到顾莫深会将监控看的这么细。 她早已脸上青红一片,低头抿唇不再说话,这无疑是最真的事实。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她没关,你们走,都走,我谁也不想见!” 就在白荟手足无措,又被顾莫深犀利的视线盯得无地自容下,杜依庭出声为她解了围。 她声音小的像游丝,双眼空洞的看着床头桌上的加湿器。 “庭庭、”顾莫深喊了她一声。 引来杜依庭声嘶力竭的呵斥。“都走!” 原本一脸阴鹜,将她质问的体无完肤的男人,那张冷酷的俊脸却在面对杜依庭时,无情冷漠的脸反倒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柔软弧度,他疼惜的抓住了杜依庭露在外面的手。 “庭庭你听我解释。” 顾莫深只有面对杜依庭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神情,令她动容。白荟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杜依庭,无法掩饰她的怒气和嫉妒,气冲冲的拎着手包就跑出病房。 “让开!”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大呼小叫!” “我是白氏的千金小姐,唯一的继承人,可以让你们顾氏一败涂地的白氏千金,你说我能不能大呼小叫!” “……” 幽静的病房里传来门外白荟跟云姨争吵的声音,杜依庭烦躁的别开脸,她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也不想见任何人。 顾莫深自然晓得她任何一点表情,他起身去将门关严,人还没走回来,就听到杜依庭撵他。 “我不想见到你!” “庭庭、” 他焦急而紧张的呼喊道。 “你走吧!”杜依庭安静的说道。 顾莫深蹙着眉头,目光中那种带着冷静和忿恨的光芒,任谁看了一眼都会明白的。他不想杜依庭误会自己,这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跟姜瑜、跟任何都无关,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我不要孩子只是暂时的,现在我们没法要,你明白吗?跟姜瑜还是白荟没有任何关系!白荟今天对你做了什么,我会替你跟孩子讨回来,没人能伤害你跟孩子。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他们无权干预,不要孩子是我的决定,为了我们都好!” 这是顾莫深要她打掉孩子以来说过最多的话,可惜他还是不想要,不管是不是跟姜瑜有关,他们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一样,都不想让她生下来。 杜依庭脸上有着一抹惊恐和难以置信,时至今日,她看出顾莫深脸上的紧张和关切,甚至云姨、管家、顾家的上上下下都以为他在担心孩子,他真的担心她跟孩子,还是担心她会误会白荟是受他指使。 她难过的自嘲一笑,眼底闪着泪花。“白荟做了什么不重要,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孩子保住了,没能遂了你的心愿。今后我会加倍小心,不会让你们得逞,你们谁都别想打孩子的主意。” “我不要孩子跟他们无关!姜瑜想让我娶白荟,不可能,我身边的位置只能是你,我不想你出一点差池你明不明白!” 顾莫深用一种心疼和焦灼的目光看着杜依庭,高大的身形,缓缓地在她眼前笼罩出来一片阴影,以一种让她感觉到浑身生疼的力度,紧紧地抱住了她。 杜依庭早已泣不成声,她何尝不是,何尝不是爱惨了这个男人,才想为他生儿育女。 情绪在短时间内波动的厉害,等顾莫深察觉杜依庭的不对劲,发觉她又晕厥过去,他一贯低沉的嗓音高昂而激动地吼道“来人”。 …… “顾总,事态紧急。” 唐谦俯身,眉宇间透着几分焦急。 顾莫深颓废的抬头,利眸多了血丝,让人瞧了心疼。 “少爷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庭庭。” 云姨善解人意的说道,顾氏现在水深火热的关头,绝对不能分了顾莫深的神再顾这头。 “嗯。” 他神情冷峻的一哼,人却不放心的趴在门边,透过门缝望了一眼。离开的背影萧索、孤傲,心底的寂寥仿佛抽走了他身体的一切。 今天的事让他心软了,他看到杜依庭执意护着孩子的模样,她苍白的小脸上神情坚毅的告诉他,她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差点就从了她。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决定放弃孩子,他何尝不心疼。 医生说,像杜依庭这种情况,最好在十二周之内接受流产手术,否则、 猝然冷静下来的脸,喉结微微蠕动时脸上的落寞,那是对于一份无奈的境遇,而努力压制的平静。 良久,顾莫深低头点燃指间的香烟,淡淡的命令唐谦开车。 晚上十点,顾氏总部大楼依旧灯火一片,面临着什么危机不言而喻。 姜瑜焦躁的在总裁办踱步,她不喜欢这里,但是她不得不来。如果再见不到顾莫深,恐怕她这辈子都要在牢狱里面度过,仗着法籍华人的身份也没法让她自保。 顾莫深就着唐谦打开的门,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边踏入办公室,事先他已经得到秘书的汇报,姜瑜在等他。 “庭庭差点流产你知不知道?” 上来,他也不管姜瑜是不是为了这个找到这里的。 “儿子,我的资金操作出问题,而且问题很大,现在资金上面的漏洞、出现了很多问题、反正能不能求你帮帮我!” 姜瑜见到顾莫深的人,皱着眉头只顾说自己的,她哪儿还有心情顾别的。 顾莫深声音又冰又冷的重复道。“我问你,知不知道庭庭差点流产?” 他的语调蓦地提高惊诧了姜瑜,她才将注意到顾莫深的脸色为何这么沉,原来是为了杜依庭。 她傲慢的嗤笑,“我哪有心思知道这个!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你跟白氏闹翻有没有考虑我的处境,白琪将钱抽走,留给我那么大的窟窿。你是我儿子,却一点都不为我考虑,难道我融资为的谁,不是为了顾氏,不是为了你?” 说着说着,姜瑜语气激动,她难掩愤怒的叱责顾莫深,当真想将她送去吃牢饭? “顾氏不需要你的钱,过段时间中赫置地的资金到位,我会挪过来。” 顾莫深轻描淡写的说道,事实上他也在私下里融资,否则中赫置地不会迅速解禁。 “啪”的一声,姜瑜将手上的资料夹丢开,听到顾莫深说不需要她的钱,她把卖股份的钱,还有融资来的资金全部投进顾氏,现在出了问题,顾莫深却跟她说不需要。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以为现在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顾氏这么大的资金缺口,你以为你手上那点资金能周转的过来?还是你的中赫置地没被调查!”姜瑜强势的吼道。 “十天之内,我把钱周转出来打到你账上。” 顾莫深沉着嗓子说了句,微微加重的呼吸中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怒气。 当时姜瑜插手顾氏经营,擅自注入资金,这也方便了顾老二和顾老三在其中牟利,放白琪插手顾氏的产业,这些事情他不愿跟姜瑜提起。 “来不及了,除非你想看着你妈被判刑!” 姜瑜仿佛忍无可忍的放话,她不服输的仰着脖子,下午白琪拿着她签字的文件丢在她面前,当时也怪她粗心,没看清协议约定。白琪要她劝顾莫深跟自己的女儿结婚,至于她融资也好、资金漏洞也罢,白琪会统统替她摆平,唯一的要求就是,顾莫深娶白荟。 叹口气,姜瑜将白琪的原话说给顾莫深听。 “他让你跟白荟结婚,其余的事情他都能替我解决。答不答应就看你了,莫深,十天来不及,我熬不到十天,唯一能救我的办法就是答应白琪。你答应娶白荟,白琪就能帮我脱困,要是你不答应,我只能去坐牢。” 听罢,顾莫深眉心蹙了蹙,眼底却飞快闪过一抹冷鹜。 “白荟差点让庭庭流产,你还让我娶她,你觉得可能吗?” 姜瑜能不知道?白荟跟她打过电话求救,原以为她能仗着这点面子,让白琪宽限自己几天,哪知白琪逼的更紧,甚至还嘲讽她指使白荟。 白琪道出了为何想让顾莫深娶白荟的真相,因为白荟真的喜欢顾莫深,其次是白荟为顾莫深自杀,冲着这个,在s市的商圈哪家高门大户会娶白荟过门,所以白琪千方百计地找机会、下圈套逼顾莫深娶自己的女儿,好扳回白家丢掉的面子。 不屑的冷哼一声,看来她儿子也不了解她,当真以为她相中了白荟。姜瑜心思深沉的又开口,“让你答应又不是让你真的娶她,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去找白琪。就说你同意了,过几天你跟白荟走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反正杜依庭不是还跟你住在一起,只要你把她哄好了,被让她跳出来惹麻烦就行。以后该怎么悔婚、你想娶谁我都不干涉!”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晓得顾莫深喜欢杜依庭,她这样说可谓是两全其美,她儿子要是真的担心她不可能不答应。 哪知,顾莫深还是一口拒绝了。 “不可能。” 他削薄的唇角泛起冷硬的弧度,否定姜瑜的说辞。 姜瑜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耐烦,她站起来想以教训的口吻训斥顾莫深,训斥他心里有没有她这个妈,她可是为杜依庭挡过子弹,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和杜依庭牺牲一点眼前的幸福帮帮她? “儿子,你难道不为妈妈考虑一下吗?” “……” 他伸手按了内线,要秘书进来将人撵走。 “莫深你真的这么狠心,我是你亲妈,你真的这么对我!” “我是为了顾氏,为了你爸爸的遗愿!” “你为了那个女人,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耳边,姜瑜的声音层层不觉的响起。 落地窗外是墨一般的暗色,有着霓虹灯的映衬倒也显得奢华了很多,玻璃映出了顾莫深冷峻的侧脸,他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眸波像是静静的湖面。 伟岸的脊梁透着坚定不移的挺拔,风轻轻吹过他额前发丝,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寒凉还有寂寥。 …… 直到杜依庭出院,她再没理过顾莫深。 每天,顾莫深从顾氏下班来医院陪她吃晚饭,她没给过一个好脸,甚至话都不说一句。 虽然她对他不闻不问,但是云姨事无巨细的说与她听。 “你吃的小馄饨是少爷亲手包的,面叶也是少爷自己做的。怕你不领情,我都不敢让你知道!” 云姨唠叨着,边整理病房里的东西。 没住几天,但是老宅里她用惯的物件几乎都搬来了。 杜依庭听着也不吭声,她晓得早晨那顿饭是顾莫深准备的,他做饭的味道她能清楚的分辨出来。 云姨手艺不错,却没有顾莫深讲究,他做出来的东西精细。 她为什么不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会好好的吃饭。 “别跟少爷稚气,你说你们好好的,现在孩子也有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你要是还在生白荟的气,我可要说你了!听说少爷将白氏的注资都退了,画廊那边也换了经理,白荟那间工作室也要换地方,少爷这是跟你表态,咱可不能再抻下去!” 碰了碰杜依庭的肩头,云姨在跟她示意。 杜依庭安静的眨着眼睛,还是不说话。 “问你呢?今天回老宅,可不许再给少爷脸色看!事情过去就算了,再说少爷没替你出气啊!真不知道你气的什么?” 云姨又碰了碰她。 “云姨,我想吃草莓。” 终于,杜依庭出声,却是叉开话题。 “草莓、”被这么一打岔,云姨低着头去找草莓,她忘记把草莓放到哪儿了。 杜依庭缓缓舒了口气,她不想听云姨替顾莫深说好话。 她脑子还没到偏听偏信的地步,顾莫深说不要孩子,但那天知道她差点小产,他脸上的焦急假不了,他的急、他的痛,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白荟想嫁给他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姜瑜想他娶白荟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呢?他就是一味的强调不是时候,哪什么时候是时候?生个孩子,她会出什么差池! 他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因为他没法娶她? 他一直在逼她答应放弃孩子,如果他真的对她不好,住院这几天他只需要一通命令,就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的孩子拿掉。何况s市到底都有人在打听她的下落,她只有露面,别说孩子,她连自己都没法自保。 想到这些,杜依庭的心里哆嗦了一下,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孩子还在。 她的黄体酮偏低,那天说是意外,也只能说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那天她趁着主治医生接电话,跟身边同她状况相同的一个孕妇聊了几句。那个女人怀的时间跟她也相仿,出现的症状也相同,却没有她这样忧愁。 “我不想打什么黄体酮,这样保下来的孩子不健康。要是真的保不住说明胚胎的质量太差,按照优胜劣汰的理论,淘汰掉的都是劣质的,要生就生个高质量的。现在的医学是发达,但是胎里带下来的病根不好治。” 她回想起来,这话有道理。 跟着云姨回到老宅后,晚上的那一针黄体酮,杜依庭说什么都不肯打了。 “庭庭,医生说要打两个星期,你才打了几天,指标也没上来,你还想不想养好孩子了。” 云姨先着急了,她要打针的小护士让开。 杜依庭也不吭气,拿着床上的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将护士和云姨都晾在卧室中间。 “你现在也不能洗澡知不知道,动作过大的也危险。” 见她这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云姨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提醒道。她搞不明白,在医院里杜依庭还小心翼翼,怎么回来了反倒什么都不在乎了。 “针还打吗?”小护士问道,人已经来了半个钟头,五分钟就搞定的事情结果一直拖着。 “吃药不行吗?可能是在医院里打针打怕了,你回去问问医生,把针剂换成药。” “那今天的怎么办?少一天的剂量,万一出了事、” 护士不敢往下说。 “能出什么事?出了也不用你们担责任。” 杜依庭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脸无所谓的打断她们的顾虑,她已经想好了。 云姨跟护士对视一眼,她将人送出去。 没一会儿的时间,顾莫深回来,自然,云姨的快嘴跟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叨叨出来。 “不想打针的话就吃药。” 顾莫深进了主卧看到杜依庭正坐在美人靠上看书,他迟疑了一下说道,转身要去更衣室,听到杜依庭自嘲的风凉话回道。 “保不住不是正好。” 他倏地站住了,眼底泛起心疼。 “庭庭、”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的决定,以后都跟你无关!你要是没有急事,就听我把话说完。” 杜依庭打断顾莫深下面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是从未有过的。这样的杜依庭仿佛成熟了,没了她的活泼和俏皮。 “我想回g市,孩子我会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会隐姓埋名,用兰芳的名字生活,你也不用来找我。” “孩子不能生,你、” 顾莫深差点就说出来,他强咽下嘴里的话,良久后,他才又开口,声音无力而苍凉。 “庭庭,我不想担风险,任何一点风险我都承担不起!” 他深眸颓废,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些黯哑,眼底难掩的隐忍疼痛。 “少爷、少爷,您在吗?少爷、二老爷和三老爷领着不少人闯进来了!” 管家的喊声伴着急促的敲门声,登时,杜依庭也跟着紧张的直起身子,手上的书都惊掉了。 顾莫深神色一紧,见她脸色慌张,还想弯腰捡书,他腿长脚长的迈到她身边,捡起书放到她手边。 他睨着杜依庭,喉结微微地耸动,他脸上的表情更加肃穆。 “没事庭庭,一会儿你跟着云姨,她会护你周全,记住一定要听云姨的话。” “是不是来找我的?”杜依庭慌乱的问道,隐约她心底泛起不祥。 她眼底的忐忑,让他目光中露出了不舍和担忧,顾莫深又是心急又是不舍,最后还是亲了她一下后,轻声道。“放心吧,没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姜瑜引狼入室 顾老二嚣张的坐在顾老爷子以前最喜欢的位置,他今天大摇大摆的去了顾老三家里,也不管老三将不将他放在眼里,直接下了命令,必须要老三跟自己走一趟。 他有确切的消息,杜依庭就住在顾家老宅保胎呢! 这一胎来的也正好,看顾莫深怎么护住他的女人和孩子撄。 顾莫深也是胆壮,居然还能把杜依庭安排在人眼皮子底下,要不是顾茹从白荟那儿打听到,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顾老二打量着老宅的陈设,虽说家具、摆设有些年数了,但是哪一件拿出来不值点钱,光是客厅这一整套的红木座椅,都是按量计价的! 冲着这间老屋,他也得拼一拼,凭什么长子长孙就能继承老宅,他、老三和老四就得了点钱,甚至房子都不能建在老宅的土地上。 管家领着人给坐下的顾家旁系上茶,恭敬的站定后微微弓腰,传话。“少爷刚回来,人正在沐浴,还请二爷、三爷还有各位稍等。” “是不是想把人藏起来?顾伟,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已经派人把老宅的前门、后门都堵了,有本事他就给我把专机整到老宅来,否则今天杜依庭插翅也难飞!那个小丫头就是狐狸精,为了替她爸爸报仇搞我们顾氏,为了整个宗族上下,我们今天也得把她抓出来,我不管她肚、” 顾老二敞开了嗓门,他晓得不好把杜依庭的名字直接翻出来,但是他顺口就要将杜依庭怀孕的事情吐露了偿。 “杜什么,在座的叔叔伯伯哪个不明白,爸,怎么都是一家人,咱们得给堂哥留脸面!” 顾茹截住顾老二的话,精明的打哈哈,她是心虚,白荟的话哪儿有准,只要把杜依庭堵在老宅目的就达到了。 “也是,不说了!咱们也别等了,直接上去堵个措手不及,免得人再跑了!” 顾老二心里琢磨了一下,他挑头先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上一次就是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长,今天得吸取教训。 他边走边仰头看了眼二楼探出来的空廊,从他老爷子去世,他跟老三在这里的房间都没有,不过就算顾洪磊和顾莫深两父子怎么改造,他好歹也在这里长大,格局能怎么变。 上次没将人堵在主卧里面,今天,他必须先下手。 顾家老宅的门口被围的严严实实,还守了大批的记者,顾老二自然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顾茹出的主意,否则顾老二也说服不动顾老三和顾家旁系偏支那些人。 顾老爷子这一辈出了几个能人,发展到了顾莫深这一辈,除了生意人,还有几个道上混的,只是顾莫深一向不掺和宗族里面的事务。 堵门的人就是顾茹拜托几个血缘偏一点的堂哥帮忙,道上的人消息紧,风声不出半个小时就传到了方浩耳朵里面。 方浩歪嘴坏笑,他也派了人来凑热闹。 说是凑热闹,不过是想趁乱给顾莫深帮个忙,好扯平他欠顾莫深的人情。老话说的好,人情债难偿啊,何况是人命。 他吊儿郎当的等着顾莫深打电话给自己,哪知手下的人汇报,那群人冲进老宅半个钟头都不见顾莫深有动静。 …… 二楼主卧的流水声一直没断,难倒了门口站的一群人。 十几口子人黑压压的,宽敞的走廊也显得狭窄了。 若说顾老二当真是竖起耳朵听,他满脸踌躇的站在门口,想到顾伟说顾莫深在洗澡,听声音也的确那么回事,当下他竟体贴起来,犹豫要不要等顾莫深洗完澡。 其余的人,除了顾老三没有左顾右盼,那些人多数别说来老宅的二楼,压根就没踏进过这里半步,现在能进了传闻中如王爷府邸般富丽堂皇的老宅,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打量,表情有些失望。 毕竟有了年头,装修工艺虽细,但都过时了,满屋子老式的家具,包括装裱的挂画都泛黄。 除了顾茹兴奋的脸色泛红、蠢蠢欲动,没人向前靠。 大家都心知肚明,真的闯进门去就有伤大雅了,何况顾莫深出了名的难搞。 “二哥,我们不是来听墙根的。” 顾老三烦了,他在家里被老二那信誓旦旦的架势给迷惑了,早知道老二还是这幅怂样,他才懒得参合。 对顾氏总裁的位置他早没了心思,有白琪插一杠,姜瑜简直引狼入室,能跟白琪抗衡的只有顾莫深,他是想弄个总裁坐坐,但是还没想把顾氏几十年的基业都砸进去。 谣传杜依庭手里捏着一份重要的名单,他凑这个热闹,是想知道消息是否可靠。 “爸,有什么不敢进去的。捉奸捉双,两个人要是在里面洗澡,不是正好吗!”顾茹豪放的说道,她几分雀跃预试。 顾老二是冲动性格,但是到了链子上他又容易打退堂鼓。 就在他们想冲进去的最后一刻,门打开了。 顾莫深穿着浴袍站在众人面前,他头发还滴着水,被打断了兴致般冷着脸质问,“清明节的时候不见两位叔叔来老宅的后山上坟,怎么现在来了。” “堂哥,你少装蒜。平日你把老宅严防死守的,今天要不是我爸爸召集了这么多叔叔伯伯,恐怕还是进不来!说吧,杜依庭是不是在里面?你知道大伯临终的遗言,也知道杜家跟顾氏的深仇大恨,你把她养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想娶仇家的女儿,还是杵逆大伯的遗言,有没有问过我们!你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还霸占着老宅!” 顾茹见自己父亲关键时刻烂泥扶不上墙,她沉不住气,想先发制人。 “大小姐,你们这是、哎呀!” 管家听见顾茹这番话,着急的叹气,埋怨她冲动。 门口已经没了那道身居权威的高大身影,管家怎么拦的住,只是只有顾茹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踏入这道禁忌。 她是踩到了老宅二楼主卧昂贵奢华的波斯地毯,只两步,她便被面前的烟雾给撵出来。 她倒退着退出了主卧的房门,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势的黑影笼罩着。 顾莫深不疾不徐地朝外走,他指间多了跟燃着尾巴的香烟,口鼻都染着烟气,锋利的眼眸毫不留情的掷到门外的每一个人脸上。 最终,定定的停留在顾老二这里,他和顾茹站在最前面。 “二叔想上坟的话,容我换个衣服!” 谁都弄不清楚顾莫深想干什么,还有主卧里面昏暗的光线,都好奇唯一进去的顾茹瞧见了什么。 “卖什么关子!想说什么就说,今天我们一定把杜依庭揪出来,看你怎么跟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你是想让大伯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顾茹不甘示弱的吼道,她看不惯这些人畏惧顾莫深的样子,更看不惯顾莫深这副张狂的德行。 从小他就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她不过是跟他吐露自己的心意,明知他们是堂兄妹不可能怎么样,不就是想在其他同学面前多几分面子,顾莫深可好,当着那么多富家子弟面前数落她。今天终于让她抓到了顾莫深的把柄,以前她斗不过他、说不过他,今天看顾莫深还怎么强词夺理! “堂哥,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得给顾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你要是还想把那个女人放在身边,你就主动把顾氏总裁的位置交出来,马上从老宅搬出去!”顾茹又向前了一步,她像个不怕烽火硝烟的女战士一般。 上等的木门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嘭的一声带上,应该是用脚吧。 “顾莫深、你懂不懂最基本的礼貌!”顾茹被顾莫深的态度气的尖叫起来,她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砸门。 “大小姐,请您稍安勿躁,少爷换了衣服就出来。” 管家毕恭毕敬挤开顾茹,站在门中央的位置。 “顾莫深这种目无长纪的人身边能有什么好东西!”顾茹愣着眼睛凶道,但她这种表情对管家不起任何作用。 这时,老宅上下的人错落有致的排成行上来,自然是比来的人多,都排列站好,各个态度恭敬的将外人隔离开。 “你、” 顾茹昂着下巴跟管家对峙,见状,她不服气的扭脸让开。 这里毕竟是老宅,顾莫深的地盘,他们来也是借着过来看看的名义,谁敢像顾茹一般跟顾莫深撕破脸! 顾老三见顾茹黑着脸站到边上,也不说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凑到顾茹边上,小声的问道。“里面还有谁?”他并没说出杜依庭的名字,这是老三精明的地方,懂得为自己留退路。 “里面黑乎乎的,我怎么知道里面除了堂哥还有谁?” 顾茹环住手臂,说的有些不耐烦。他们一个个都不进去,只能她出头,现在可好,等着她下结论呢! 顾老三泄气的手一扬,说道。“成了,今晚就闹到这儿吧!我去山上给老爷子磕个头,大晚上的叨饶了莫不托梦给咱们!” “也是,老三你替我们多给老爷子斟两杯酒,我们都不多叨饶了!” 几个宗家的叔叔伯伯也应和着,人马呼呼隆隆的又下了楼,只有顾老二、顾茹两父女不死心。 “哎、老三、老三,你们怎么都走了!那小丫头还没见着呢!” 顾老二喊着老三,他那里拦的住这些人。里面有部分也是看在老三的面子上才出马,没有老三他还能成什么事。 “爸、你也别喊三叔了,他现在是越来越胆小!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把杜依庭抓到,看堂哥怎么解释!起码,你也得让他把咱家的事情给解决了,要是堂哥真的不管,三叔那边撇干净,咱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顾茹气愤的翻着眼皮,气归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就回去! 顾老二叹气,他恼老三。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安的抠着,这是他怯懦的表现,他无勇无谋,还容易受别人扇风。 “老大,要不、要不、” 看到管家还有站在那里一排一动未动的人,顾老二果然打了退堂鼓。 “爸、都闹到这种地步,你以为能收得了场啊!咱们家就是收场的人,否则明天堂哥在早会上先收拾咱们家!” 顾茹气的跺着脚喊道,她晓得顾老二这副怂样恐怕撑不到顾莫深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扯开管家就去砸门。 “顾莫深,你出来,有什么好躲的!” 她的拳头还举着,不料木门真的打开了。 顾莫深一身简单利落的紧身t加休闲裤,见到顾茹,他随意的将双手抄在裤兜里,冷冷清清的站在门前。 配上他冷峻的脸色,即使这种打扮,也透着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寻常一个眼神,也透着一股艳压天下的厉色。 跟顾莫深面对面站着的顾茹看着这一幕,纵然再淡定也冷不防眼色一慌,她那股拽到天上的气焰已经消了一半。 “二叔,今年想通了来给爷爷上坟?” 听到顾莫深这么问,顾老二忍不住心头一跳,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脸上的肉有些僵硬和抖动。 顾茹偏头看看自己父亲的表情,她恨铁不成钢的深吸了口气,别人家都是当爹的罩着女儿,她家刚好反过来,哪次顾老二回家唠叨受到不公,都是她出头跟三叔争,跟大伯要,现在他连自己的侄子也搞不定。 将顾老二拉到自己身后,顾茹横道。 “堂哥你什么意思?来老宅才叫上坟吗?哪年清明、忌日和年三十,我们家都不落的给爷爷烧纸,你看见了?看不见就别乱说话!” 她面前,身量高大的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脚步一璇,径直朝楼下走去。 管家恭敬的站过来,伸手请顾老二跟上。 “老大,你说怎么办?我、”顾老二已经放低了声音,扭头看到周围都是老宅的人,他为难的抿嘴,硬是将顾茹拽到自己身边,贴着大女儿的耳朵才敢说出来。“你爷爷临终那口气,是叫我给气咽气的。” 顾老二难为着站住,也没法怨顾莫深,这是事实,是他将姜瑜离婚的事情学给顾老爷子听,他算计着不能让老爷子分给姜瑜股份,一个跟顾家闹离婚的女人凭什么再得顾氏的股份,一毛钱都不能叫老爷子分给她!哪知他添油加醋的一说,将老爷子活活气死了。 “今天来都来了,反正缩脖子伸脖子都是一刀!” 顾茹倒是凛然,她撇下顾老二,回头不甘的望了眼安静的主卧,随即跟上顾莫深的脚步。 刚才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连女人的味道没有闻到,可是她不相信杜依庭不在老宅,白荟说的醉话难道都是说给她一个听的? 总之,她今天一定会拿着把柄要挟顾莫深。 …… 坟前多了一把香,之前老三说过来,管家跟顾莫深小声说了一句,他只是冷漠的接过管家手里的香和打火机。 “一会儿找人看着火灭了再下山。” 最近雨水少,顾莫深担心引发林火。 半山腰上植被浓密,天都黑透了,又是一座一座的墓碑耸着,顾茹紧挨着顾老二,顾老二心里也忐忑的要命。 顾莫深点燃了香,伸出一支递给顾老二,见他不接,他嗓音低沉的喝了一声。 “来都来了,二叔不给爷爷上支香!” 顾老二畏手畏脚的不肯接,还是顾茹看不下去,替他接过来。 “爸,去给爷爷磕两个头,好好跟爷爷唠叨唠叨你这些年的难处,咱家有多不容易,得让爷爷知道你内疚,你也不是故意的!” 顾茹翻着精光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不吐不快,反正在爷爷的坟前,难不成顾莫深还敢给她使厉害,还是故意刁难他们家?大不了她就把顾莫深的那点破事都叨叨出来,让她泉下有知的爷爷和大伯都听听,她偏不信顾莫深能当着她大伯的坟说一定要娶杜依庭。 仿佛猜透了顾茹的心思,顾莫深麻溜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准备离开顾老爷子的坟。 见他这么就想走,顾茹不屑的出声喊住他。“堂哥,你也不问问我们今晚来老宅是干什么的?既然给爷爷上过坟了,是不是也该当着爷爷的面儿,把事情都晾出来说说?” 顾莫深的眸如常的沉静、幽深,半响,他说了句话。“既然来了,我还要给家父上柱香。” “切!” 听到他也会找借口,顾茹嘲讽了一声,她还差点高看了顾莫深。这里黑漆漆的,顾老二正傻愣愣的站在坟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她是不会再跑过去给顾洪磊上香。 停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顾莫深回来,后山的路她不熟,除了让候在一边的人带他们下山,对顾莫深根本没有一定办法。 顾莫深不会是想调虎离山,趁着他们的人在山上,偷偷的将杜依庭的人转移? 顾茹眨着眼睛冥想,顾莫深有时候做事就跟玩魔术一般,总之都是骗人的障眼法,她要回别墅再翻一遍。 这时,顾老二的手机响了。 泄音的听筒能清晰的听出是顾莫深低沉的嗓音,他问顾老二认不认识一个上二年级的小男孩,叫顾涛。 “认识、就带着你女儿马上离开这里,需不需要我说第二遍?” 冰冷带着警告的腔调,顾老二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爸,什么顾涛,堂哥他在威胁人,他现在都不知道跑去哪儿去了,咱们再返回老宅,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顾茹生怕顾老二动摇了,咬牙切齿的盯着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人,看的这么紧,分明就是怕暴露了杜依庭。 顾老二什么话都没说,他收起了手机,拉了一把顾茹。“回家。” “爸!我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好了,杜依庭一定在老宅,白荟每天往这里送花,送花的人都说看见杜依庭,绝对错不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突然,顾老二气急败坏的吼道。不知道他是被顾莫深威胁而生气,还是被顾茹气的。 他从小在山上玩大,熟悉山上的布局,一步不停的朝下走,顾茹怕这里,更怕把她丢下,喊着顾老二边追上去。 顾莫深就站在两人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晚上林子静,父女俩的对话他听的清楚。 剪裁得体的t恤更衬出他伟岸的气质,穿的单薄也没影响到他的体感,几步他又回到顾老爷子的坟前,将香一脚踩灭。 眯起的鹰眸望着山脚别墅最东头露出来的灯光,忽然觉得异常。 “谁在书房?” 管家被问的一怔,也伸头朝下看,来时后院花房的灯并未亮。 与其同时,顾莫深的手机响了,云姨的求救声瞬间尖锐的荡出听筒。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来凑热闹,还能亏了你 顾莫深提起步子就朝山下跑,边跑边听见云姨话语颠三倒四的向他求救,大致就是她们在后院,被顾老三堵到了。 顾老三单独离开后,他的确是上山给顾老爷子上香,但是上完香之后他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老宅。 他抄小道去了老宅后院,纯属意外,没承想看到了云姨和一个小姑娘正坐在花房里赏花。 四月的蔷薇花像瀑布般开满了整面墙,煞是好看,两个女人压根没发现有人接近撄。 “云芳,多年没见啊!”顾老三笑呵呵的跟云姨打招呼。 云姨人一怔,望过去见是顾老三,她脸上僵着笑,意图明显的挪了一步,挡住了跟她在一起年轻女孩的脸。 如果不是她的动作还提醒不了顾老三,他疑虑的眯着眼睛,眨眼的瞬间已经猜到了这个皮肤过白、瓜子脸、穿的很朴素的小姑娘是杜仲的女儿,他对杜依庭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有印象。 老宅的佣人虽多,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顾老三抿嘴笑,一个人再改变,身上的气质变不了偿。 他对杜依庭的记忆还停留在多年前,她梳着齐刘海娃娃脸、站在哪里都是一副耀眼的模样,连他女儿都对杜依庭念念不忘。顾老三自嘲,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让他碰到了杜依庭。 “三老爷,您怎么来了后院?呵呵,少爷一直说三老爷清明会来老宅。” 云姨察觉到顾老三的眼睛直瞄她身后,她眼光闪烁着想把他糊弄走。 顾老三是什么人,能看不出云姨的那点心思。 他反倒是朝云姨走近了两步,站住后,头朝向她一伸。 云姨的心都快被吓出来,她强装镇定的没有动,迎着他的动作,却微微的偏头跟身后的杜依庭使眼色,她压低了嗓音命令道。 “小美,你去找管家过来,花房的花不太精神!” 在云姨故意将她挡住,杜依庭就晓得了来人的身份,从长相上,顾老三跟顾洪磊个头差不多,走路姿势也很像,甚至连咽炎习惯性的清嗓都如出一辙。但也有不同的地方,顾洪磊给人一种很坦诚大家风范,而顾老三身上却是一种锱铢必较的小家子气。 晓得顾莫深的两位叔叔正不遗余力地捉他的把柄,她自然不会穿帮。 杜依庭垂着头,低声“嗯”了一声,远远的绕开了顾老三,她故意走相反的方向,绕开通往别墅正门的路,反而朝副楼的后门走。 见顾老三眼神幽暗的盯着杜依庭,云姨按捺住心底的慌张,故意打岔道。“三老爷你看看,花房现在就这么两种花,当年老太爷在的时候这里种了几十种,别说喊不上名字,整一年花期都不单着。呵呵,三老爷怎么也学着二爷对老宅的下人来兴趣了,这是顾伟找来给我打下手的姑娘。” 她故意提到顾老爷子,借着顾老三的眼神,语气似玩笑的暧昧了一句,那是顾家的忌讳,除了初群群的事件,还有一件隐晦的。 果然,顾老三收了视线,在云姨脸上短暂的停留。他反而多瞥了一眼云姨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哼笑了一声,朝花房的边缘走去。 云姨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备着顾老三的动作,一面偷瞄着杜依庭走远没有,她见顾老三的架势不像要处花房,神经稍稍放松。 顾老三不过是一个常年不在老宅露面、算不上主人的顾家人,她介绍杜依庭的身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就算顾老三看穿了她的目的,只能她暂时将人困住让杜依庭脱身就行。 “三老爷,你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老宅多热闹,隔三差五也能见到你们,自打老爷子、老爷都没了,老宅越发的冷清。” 感叹了一声,云姨说着不由的伤感起来,想拖住顾老三,必须勾起他的回忆。 “是啊!物是人非,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顾老三说着,他的手朝花房的控制器碰去。 杜依庭的人现在还没走出花房,要是顾老三将卷帘门放下,那么、云姨连想都没做多想,张口就喊出来。 “你想干什么?” “云芳,这里这么黑,我把花房里的灯都打开!”顾老三鄙夷的看着云姨,弯曲的嘴角仿佛在嘲讽她做贼心虚。 云姨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看又不敢看杜依庭,杜依庭的人还没有走出花房。 顾老三的话音刚落,花房的灯一下子全都亮了,瞬间这里灯火一片,整个花房通白通白的。 适才就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光线暗,杜依庭又低着头,顾老三担心自己捉错了人。打眼一瞧花房的陈设这些年都没变,毕竟他打小就从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开关在哪里。 杜依庭磕磕绊绊的走了一大半,突然眼前的光芒像炸开了一般,她惊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回头朝云姨望过去,与顾老三掷向她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眼神倏地一收。 等她想加快脚步时,身旁的幕墙发出机器的嗡鸣,顾老三已经站在出口的位置。 花房是他年轻的时候鼓捣的,中间这道门不常开启,但不代表不能用,云芳一个下人能知道这么多机关! 顾老三嘲讽的一笑,笑眯眯的看着杜依庭,没错,就是杜依庭,过了这么几年,她越长越漂亮了,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难怪顾莫深为了她杵逆顾洪磊的遗言,隔了五年还是把她找回来。 “杜小姐,还认不认识我?顾鑫鑫的父亲,我们家鑫鑫可是很喜欢那个跟她一起玩的漂亮妹妹!” 杜依庭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小鹿乱撞般慌张着,她退了两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转身拔腿就跑。 云姨示意杜依庭快跑,她来拦住顾老三。 “三老爷,你认错了,这是方小美,刚来老宅的帮佣!”她还不死心的张开手臂抵抗道,看到杜依庭跑她的心都揪起来,还在打保胎针呢,这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也不管顾老三信不信自己,云姨又冲上来拽住了他的衣服,她要给杜依庭争取时间绝对不能让顾家的其他人抓到她。 “滚!”顾老三露出他凶狠的一面,他那声呵斥并未吓走云姨。 “少爷还在老宅,三老爷还是请回吧,免得少爷听见了发脾气!”云姨仰着脖子祈求道,同时寄予顾老三能顾虑顾莫深而放弃打算。 顾老三阴笑了两声,大手一把就楸住了云姨的衣领,朝着那道身影喊了一声。 “杜依庭,你要是再跑,你信不信我把她从这里扔下去!” 已经没入黑暗的身影顿了顿。 “顾老三你看好了,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了,想在老宅里耍横,你想想清楚,这里的主人是少爷!你敢在少爷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没有好果子吃!”软的不好使,只能恐吓了,云姨陡然就拔高的嗓子吼道,就如吼杜依庭一般。见顾老三动作犹豫了,她又喊道。“小美,快去找管家,去找少爷!” “你以为你能骗过我,还是你觉得她对这里能熟悉的过我!我给她半个钟她也跑不出老宅的院子!” 顾老三不屑的将云姨甩到地上,她的身体砸到了一片花草,甚至痛的爬不起来。 等云姨缓过劲取摸口袋里的手机,顾老三和杜依庭都不见了,双双被漆黑的夜幕遮掩,她惶恐地给顾莫深拨去电话。 …… 杜依庭看着朝自己步步逼来的顾老三,她后悔的咬着下唇。 她好像走错路了,明明要去别墅的后门,哪知她跑到了副楼这里。 “杜依庭,堂堂的市长千金,怎么能随便改名换姓?” 杜依庭迎着顾老三的目光,她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后面是墙,她已无路可退。 “你知道我的身份?” 与顾老三周、旋恐怕是她唯一的出路,只要她人在老宅,相信顾老三不能把她如何! “莫深一直把你藏着掖着,我也不绕弯子,把你手上的东西都交出来,我就当今晚在老宅没看见你。” 顾老三直截了当的开口,他也在试探,杜依庭手上的东西是否值得他冒险?如果想从这里带走杜依庭,他的胜算有几成? “东西都在李坤那里。” 眨了下眼睛,杜依庭防备的吐露一句。 “李坤?你说的李坤是谁?”顾老三皱着眼睛问道,他生性多疑,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是你朋友,还是你把东西放在他那里?” 任凭顾老三怎么问,可是,杜依庭什么都不说了,她明明是害怕的却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看来是不想配合?” 顾老三阴笑着,一双手握的关节直响,他已经周密的算计好了,与其这样不如把杜依庭敲晕,然后把人从后门弄出去。 然后他再回到老宅来个死活不认帐,等平息了顾莫深的怒火,慢慢的审杜依庭,不怕没有收获。 杜仲是前市长,他留下来的东西势必动摇整座s市市府官员,那么,他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前提是他必须将杜依庭抓走。 他眼睛瞄了圈周围,想找合适的东西,最好是一棍子就把杜依庭敲晕,这样大家都省事。 棍子不好找,但是池边的鹅卵石大小正好,鸵鸟蛋大,一只手刚好抓起来。 顾老三在杜依庭的直视下,捡起鹅卵石,抻量着,他缓缓地靠近杜依庭。 “免得你不配合、” 岂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杜依庭再次朝后退了一步,她的脚后跟已经蹭到墙体,这里是别墅的盲区,没人找到这里,甚至她喊破喉咙,等人到了她也被顾老三打晕了。 不由得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刚才跑起来她已经气喘吁吁,觉得整个人都缺氧一般,如果再经历别的,恐怕、 杜依庭红了眼圈,不管是坐以待毙还是徒手一试,她绝望的看着顾老三,浑身软到没有抵抗的能力。 “挺精彩啊!” 这时,多出一道叫好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而降,跟着一个个子也就一米七多点的男人从墙头轻轻一跃而下,站到顾老三和杜依庭中间。 男人歪着嘴巴坏笑,手指点了点顾老三手上的鹅卵石,他瞧不上眼的摇头叹息。 “哎!我也不过是拿把刀子在她脸上比划两下,吓唬吓唬人就可以了,何必动真的。要是她脑袋上多出一个血窟窿,你不想想顾莫深会在你身上多钻几个洞?”也不在乎说这话合不合适,男人还伸手惋惜的拍了拍顾老三的肩膀,又命令道。“放下、放下!” “妈的,你是谁?哪条道上的!” 也不知这人使了什么,顾老三手腕子一酸,鹅卵石自然就从他手上掉了下来,还差点砸到他的脚。他凶神恶煞的喝道,拳头几乎打到男人脸上。 方浩定定地迎上去,当顾老三的拳头快要挨到他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偏头就躲过了,甚至伸脚,轻易而举的把顾老三绊了个口啃屎。 “你、向前走一百步然后右转,走一百步然后左转,在哪儿等着。” 他一脚踩在顾老三的背上,叫顾老三爬不起来,边给杜依庭指路。 被他救了,杜依庭不仅不感激,她板着小脸,那里会听方浩的话。她又不是不认老宅的路,用不着方浩给她指路。 而且,她并不认为方浩会通过什么正当途径进来老宅,说不定跟顾老三一样,也是为了她手上的东西。 杜依庭边走边回头看,她走的路正好跟方浩给的路线相反,老宅就在眼前了,只要她再坚持坚持就胜利了,不料,突然爆出一阵儿闪光灯,再朝大门的位置看,顿时,杜依庭被吓懵了头,连忙缩回来。 哪里是安全了,老宅门外围着一群人。 “爸,今天的场面多大,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怎么也要试一把!”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说这个办法不行,这里毕竟是顾莫深的地盘,就算是杜依庭本人,她自己死活不承认跟顾莫深谈恋爱,你能说什么!” “你就知道打退堂鼓,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我现在就要去老宅二楼看看!” “哎、哎,老大、老大!” 正为怎么回到别墅发愁呢,杜依庭无意间又听到了顾老二父女两人的对话,她瞪着眼睛憋住气,无奈之下只得顺着来的路返回,甚至,她按照方浩的话走到了别墅与马路一墙之隔的地方。 方浩就是让她在这里等着,这跟她随便找个地方有什么差? 杜依庭不屑的拢了拢头发,走了半天,担惊受怕的,她隐约觉得肚子不舒坦。 怕妊娠反应再毫无征兆的发作,万一再见红,她发愁的仰了仰脖子,无意间发觉墙上的电网被人弄了个洞出来。 再仔细一看,墙上还挂着一道软梯。 “怎么、需要我背你过去,还是你自己爬?”冷不丁方浩的声音再次冒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这么冷嘲热讽的,加上杜依庭是个倔脾气。 “建议你最好躲到外面,我的车就在墙那边,去不去随你!” 方浩是个爽快人,边说,人已经攀着软梯爬上墙头,他蹲墙头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杜依庭,吆喝道。 “再不快点,等你三叔醒过来我可就没本事把你带走了!那一群记者冲进来,你知道你的身份曝光对顾莫深会有什么影响!” 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认输了,她选择跟方浩走。杜依庭咬着唇,艰难的拽着软梯,试探了好几试探才将脚踩上来。 哪能真的要她自己爬,何况她有什么特殊状况方浩不知道? 他裂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人显得很无辜。 下一秒钟,他用力,不用杜依庭发力,他将软梯拉上来,墙那头手下已经将车开过来,保姆车顶有个脚踏,杜依庭没费力就着车顶的楼梯,顺利的进了车体。 方浩的手下一条龙服务,已经备好了压惊茶塞进杜依庭的手里。 她怔怔地看着方浩,他玩世不恭的耸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 这次换顾莫深坐在顾老爷子的座位上,他一双冷厉的眼眸睨着顾老二、顾茹,还有顾老三。 他找到云姨时,云姨已经离开花房有段距离,人扭了腰,杜依庭不见了。 顾家上下三十几口子人都撒出去找杜依庭,别墅区虽大,毕竟面积有限,何况她没往山上跑。 他担心的眼角泛红,无奈人被顾老二和顾茹拖住,直到管家带着人把顾老三扛回来。 顾老三额角冒着血,流的满脸都是。 “人呢?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云姨见到顾老三,发了疯一般冲上来,她不相信杜依庭有天大的本事能把顾老三打伤。 “哼、不就是丢了一个下人,再怎么说,我是顾家的主人,这里我还住了二十几年呢!” 顾老三失口不提自己见到杜依庭,他那股跟云姨慈眉善目的模样早不见了,又恢复了顾家三老爷的身份。 “明明是你追她,你知不知道、”云姨差点就说出来,她不得不扎住话,在坐的不止顾老三,还有顾老二和顾茹。 “三叔,怎么给爷爷上了柱香的功夫,把头摔破了!” 顾莫深不声不响的插话进来,鹰眸倏地一厉。他看似平静,微蹙的冷眉一直拧在一起。 “天黑,不小心摔了一跤。”顾老三接过管家递来的纱布,他捂着头,闷声道。 他自然不会承认见过杜依庭,更不会说自己想对杜依庭下手,结果被人砸了。 “三老爷,您抬抬手,我给您上些云南白药止住血。”管家悄步过来,恭敬的低声跟顾老三说道。 顾老三溜圆的眼睛扫了眼顾老二和顾茹,他推开管家,站起来就告辞。“不早了,我找地方缝两针。” “送三叔。” 顾莫深也不拦他,反倒痛快的要管家送顾老三。 他翘着二郎腿,拾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是摊牌的架势。 “二叔,怎么不说话!” 顾老二根本就不想进来,他被顾茹拉着,硬着头皮又进了老宅,哪知见到顾老三被砸的一脸是血,哪里是他摔的,分明就是被顾莫深给收拾了。 “说、说什么?你得帮我把公司的事情摆平了,还有顾茹,她想进总部,你看着给她安排个好位置。” “就要求这个?”顾莫深嫌恶的反问道。 “要、要是能给顾茹个头衔更好不过!”顾老二当真以为顾莫深答应自己了。 吐了个眼圈,顾莫深深眸一转,圈住了顾茹。 “要是放在往常,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他话一顿,弦外之音透着几分捉弄的意味。“闯进老宅,你们想找什么?” 他声音微微上扬,虽然没有往日嘲讽的力道,但顾茹听在耳里,仍旧是浑身被冻住了一般。 她就知道顾莫深没那么好心,他拐弯抹角的想整他们,想压制他们。 …… “给顾莫深报信儿?不用了,他知道我方浩来凑热闹,还能亏了你!” 方浩弯着眼睛,用吸管啄红酒,很暴发户的模样。 杜依庭绞着手里的手机,她怎么能不担忧,顾莫深要是知道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着急。 想想,在顾家的人没闯进老宅之前,他们还在讨论她今后的去留,眨眼,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安心啦,喝完压惊茶,保准送一个完好无损的你给顾莫深。” 说着,方浩拨开车窗上的帘子,人还没散完,看来出了点要顾莫深棘手的事情。 想到顾莫深被围困,他勾着唇角笑了,与其让顾莫深着急,不如把杜依庭拐走几天,让他好好的着急几天。 谁让他约了顾莫深好几次,这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还隔三差五的给他下个指令,真当他是跑腿的。 妈的,他什么时候开始时不时的想见顾莫深了? 骂了一句,方浩将座椅放倒,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居然闭上了眼睛。 还没睡两秒钟,他就被杜依庭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别给顾莫深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杜依庭琢磨不透,她嘟囔着回了一句。“是我朋友的电话。” “那个于乐儿?” 方浩竟然记住了于乐儿的名字。杜依庭抿嘴,有些不可思议,她将头往外一偏,接通电话。 听于乐儿说见到了杜鹃,杜依庭脸色一怔,而后才想起来顾莫深跟她提过给杜鹃转院到b市。 “你能不能抽空来趟b市,我也说不上来,这件事我爸都过问了,是不是你姑姑嫁的那人有问题,听说是同居的关系。” “你说什么?” “哎呀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抓紧来吧!最好是坐顾莫深的专机连夜赶过来!我爸来了,挂了!” 匆忙间于乐儿挂了电话,听起来就像她在跟杜依庭通风报信。 一时间杜依庭不知所措的盯着手机,她担心杜鹃,原本就没宁下来的心神又多了桩心事。 “哎、哎、哎,你的手机又响了!” 方浩慵懒的看着杜依庭魂不守色的模样,好心的提醒道。 半响,杜依庭才反应过来。 她看到屏幕上滚动的来电号码,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她还没松下来的心又吊起来。 姜瑜来问她,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杜依庭晃神的摸了摸肚子,鼻腔发涩的想哭。 她不想放弃孩子,她还想知道夏之桃的下落。 第二百七十三章 哪怕众人倒戈,那是我一个人的事 “看来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不仅想替我儿子生孩子,连你自己的亲人也不想要了?” 声波那头,姜瑜狞笑着。 杜依庭安静的抱着听筒听,不只她,坐在她身旁的方浩也听见了。 方浩挑眉,饶有兴趣的挑眉。 良久都不见杜依庭吭声,姜瑜仿佛等不及她的决定,强势的嗓音再次扬出听筒撄。 “这样吧,我多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我想让莫深陪我两天,这两天你离开s市,不论用什么方法都别呆在顾莫深的身边!” “好。”当下,杜依庭就答应了偿。 她答应的太爽快又让姜瑜发出了嗤鼻声,仿佛算准了她会一口答应。 也不在乎姜瑜嗤笑她什么,杜依庭依旧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 “等我电话。” 姜瑜切掉通话半天,半响,杜依庭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她扭头看了眼偷听她讲电话的方浩。 “别告诉顾莫深。” “哼、我对顾家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呐、人都散了,你也可以下车了!” 方浩懒洋洋的跟杜依庭说道,等着她走人。 杜依庭眼神不安的朝老宅的大门外扫了一眼,人的确都散了,她苦笑着,跟方浩说了声“谢谢!” 好像十分的迫不及待般,杜依庭前脚下了车,后脚保姆车加足了油门“嗡”的一声冲出去。 …… “小姐,您跑到哪儿去了?”看门的人见是杜依庭,惊诧的张着嘴巴问道。 不等杜依庭解释,人已经拿起对讲机语气激动的说人找到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管家最先跑出来,他伸着手要杜依庭走后门。 “大小姐和二老爷还在客厅,委屈您走后门。” 管家弓着腰,一脸的谦卑、谨慎。 杜依庭疲惫的弯了弯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她都懂。 后门的楼梯刚好绕开了老宅的客厅,她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吼叫。在这里,恐怕除了她,还没有人敢在老宅这样说话。 她对顾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还是看了顾莫深的日记之后,她回想起来一些事情。因为顾茹,她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会脸红,那时她还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似乎也是因为顾茹看见顾莫深会害羞,才有了她站出来保护顾莫深的一幕。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傻乎乎的。 虽然在方浩的车上喝了点水,但是担心会上厕所,她不过是沾了沾唇,进了主卧,先跑了趟卫生间,跟着她不喘气的吞了一杯子水。 听到身后的响声,杜依庭紧张的回头看向门口,见是云姨端着果盘进来。 “云姨你的腰不要紧吧!” 她关切道,顾老三那一下子不轻,她看到云姨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云姨扶着腰,她是扭着腰了,但是不上来看看杜依庭她放不下心来。 “庭庭啊,你真是要吓死我们了。刚才老三一脸的血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少爷有多担心!唉,也怪我,好好的陪着你在阁楼呆着不就好了,非要去什么花房!”云姨后悔道。 今天的架势,她怎么就认为顾莫深应付不来呢,这些人不过乌合之众,谁敢真的搜老宅。 突然,又想到杜依庭还怀着身孕,云姨俯下身子紧张的又问道。“你肚子没事吧?要不我喊人来把针打了!” 杜依庭拍拍云姨的手,要她放心。“没事,好像还不错。” “不错就好,要是真的因为他们出了差子,楼下这两父女就别走了!” 云姨硬气道,她唠叨了几句顾茹过来的目的,要不是管家压着,早就有人将这父女两个拖出去了。 见杜依庭听着听着,安静的一句话也不接,人不知道想什么去了,以为她累了,云姨催促她吃点水果,折腾到现在谁都还没吃晚饭。 …… 顾莫深一脸戾气的盯着顾茹,她就像十五岁那年一样,讨巧不成气急败坏的张口胡言乱语,她还真当她是顾家的大小姐了。 顾老二乞求的望着顾莫深,他生怕顾莫深会说出那句话,甚至他跳出来一巴掌扇在顾茹脸上。 “爸,你疯了!我是你女儿!” 顾老二没疯,他之所以会拦住顾茹的疯狂,因为、因为他在老宅也犯下过不可磨灭的错误,这个污点让他惊恐了一辈子,让他始终都在弟弟面前抬不起头,到现在还要看侄子的脸色。 他以为没人会知道,是他太自以为是,小觑了顾莫深。 一阵父女之间的争吵声中,顾莫深不屑一顾的上楼,他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俊美的眸子也扬着肆意尽放的霸主气息。 “顾莫深,你别以为你拿住别人的把柄就能嚣张一世吗!我还知道那个改名叫顾婷婷的杜依庭就在楼上,你以为你给她改个名字就能掩盖她是杜仲女儿的身份,还是这样你就能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吗!你把仇人的女儿圈养在老宅,你不忠不孝,死了你都没脸进祖坟!” 顾茹挣脱顾老二的钳制,她散着头发吼道。她终于忍不住了,尖锐的声音扬起,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 她就是要老宅里的人、包括鬼都听见,顾莫深这个不忠不孝的子孙,他还配当顾家的子孙吗? 瞬间,顾莫深的眼眸掩不住的不满和阴鹜,冷厉的回头盯住顾茹。风谲云诡的眼神变得异常骇人,锋利的眼眸几乎将顾茹整个人吞噬殆尽,一点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哪怕众人倒戈,那是我顾莫深一个人的事情!你需要考虑的是,明天二叔还是不是顾氏的大股东?我敢打包票,不用我顾莫深开口,他已经保不住他手上的15%!” 图一时口快,说完就后悔就是顾茹这种女人。 听到顾莫深彻骨寒意的嗓音,顾茹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和悔意。多年之前她就吃过亏,长了几年记性,却没能让她惊醒到如今。 因为那场表白后的羞愤,她辱骂顾莫深是瘸子,否则她和顾萍也会分到顾氏的股份,就因为多了几句嘴、 不敢回想那年的不堪,再联想刚才她脑袋一时发热说过的话,她又热闹了顾莫深。 想要道歉的,服软求顾莫深别真的生气,可是顾茹拉不下来脸,她倔着脑袋,凭什么一样是顾家的孙子,她算什么,她爸爸算什么? 顾茹硬脾气的倔道,“顾莫深你少唬人,你这样做不怕其他股东说你连亲叔叔都相残!你要是敢夺我爸爸手上的股份,我就把你跟杜依庭的事情都抖出去,让s市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我还知道眼下白道、黑道都在找杜依庭,你不怕我说出去的话,你就乖乖的按照我的要求、” 她还真当顾莫深是纸糊的,一脸怅然的想象顾莫深怎么对自己服软。 哪知,顾莫深还会站着听她把话讲完吗?他的耐性彻底被耗尽,扬手给了管家一个手势。 今后,别说顾家的人,他们一概都进不来。闯、也是给他们面子,面子给过两次,绝对没有第三次。 顾茹被扔出老宅的尖叫还回荡在夜幕中,但顾莫深的那句话像烙铁一般烙在杜依庭的脑子里。“哪怕众人倒戈,那是我顾莫深一个人的事情”,好凛然的气势,他、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他跟她在一起,要面对的,是不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发生了这么多事,当顾莫深再站到杜依庭面前,她脸上没有一点委屈,也没有一点激动,仿佛就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风刮过、雨下过,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庭庭、三叔他没有吓着你吧!” 顾莫深刚毅深邃的眸子有些颤抖,看到顾老三那一头的血,他猜想杜依庭可能伤的会更严重。 见他问的是顾老三有没吓到她,距她回来也有段时间,想必方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 方浩也是,不要她打电话,原来是想在顾莫深这里邀功讨人情。 “方浩应该都跟你说了,我没事。要是人都走了,我想下去吃饭。” 杜依庭淡然地扫过顾莫深略微紧绷的神情,眼神倏然闪过一丝复杂和难以释怀的暗芒,疏离的绕开顾莫深。 “庭庭、”被她晾在房间里的身影,暗哑着喉咙喊她。 “我饿了!”杜依庭垂着头,喃喃的回道。 顾莫深喉结微微地耸动,良久应道。“好。”他想把他们之间的话题继续完,看来只能吃完饭再说了,即使杜依庭不提回g市,他也要送她回去。 想到她执意要留下孩子,顾莫深表情凝重,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他何尝不想。 …… 饭后,杜依庭早早的上了床,顾莫深不过去了趟卫生间,再返回她人已经睡着。 他只得作罢,将心事搁下。 看似一切都平静下来,当晚老宅就出事了。 院子里的监控被人砸坏,门前的路上不知哪儿来的飙车党,轮胎极速运转刹车磨蹭地面发出燥人的嗡鸣。 杜依庭几次被吓醒,顾莫深阴沉着脸命人出去探究竟,聚在院外的人仿佛在他们身上装了眼睛,老宅的人一出去,外面立即安静下来。 顾莫深捻灭手上的烟蒂,深邃的五官逐渐冰冷下来,他派人在外面盯着。 重新回到卧室,杜依庭眨着不安的眼睛看着他。 “可以找方浩。” 连她都知道方浩的本事了,顾莫深不羁的伸手摸摸她的头。“明天送你回g市。” 没想到杜依庭拒绝了。 “我要去b市,姑姑在那里,我不放心!” “离开潘双勇,你姑姑才安全。” 顾莫深眼色一深,没有再往下说。他只跟杜依庭提过要送杜鹃去b市治疗,她从哪里听说杜鹃人已经在b市了。 这时,院外“啪”的划过一声响,像鞭炮,又像枪声。 杜依庭一哆嗦,人跟着钻进了被子里面。 …… 一连几天看到云姨端出来的药,顾莫深没说话,杜依庭的倔他晓得,只是他也有些奇怪,不是想留下孩子嘛,怎么不继续吃药,还是真想顺了他。 想到杜依庭这是变相答应自己的要求,顾莫深眼底无端染上烦躁,他这是干什么,这不是他自己的决定吗!为什么胸口会泛痛,会不忍! 因为他不要孩子,杜依庭渐渐疏远他,他迟迟没有送她回g市,甚至她也没再提去b市,两人就这么抻着,一天也就凑在一起吃个晚饭,她也是沉默寡言。最多他问一句,她只言片语答一句。 “少爷,庭庭大概是觉得吃药不好,由着她吧,那晚她吓得不轻,又是跑又是跳的,不也没事!放心吧!” 云姨以为顾莫深担心杜依庭又出现小产迹象,她安慰着多唠叨了几句。 顾莫深岂会不知,方浩还说他带着杜依庭爬墙,如果出事那晚就出了,他一向果决的性子在今天犹豫起来。 其实,他今天跟医院约好,带她去引产,然后陪她回g市。这样以来,没人知道她的下落,是对杜依庭最好的保护。 他突然很想抱抱杜依庭,最后抱抱孩子。 上午,顾莫深去了顾氏之后,中午返回老宅,他决定临时告诉杜依庭,不管她什么态度,他都会押着她去医院。 从那晚之后,老宅接连出事。 不是管家出了车祸,就是云姨被人骗,幸好两人都没什么大碍,跟着就是别墅大门的门禁被人破坏,老宅后山着火。 这是有人在跟他示威,他将杜依庭藏在顾家老宅已经成为两道公开的秘密,尤其市府对顾氏一项又一项的制裁。 事情更有顾莫深没想到的,他前脚到了老宅,后脚警署的人就找上门。 “顾总,您这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人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作为公职人员应该更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踏进来的!”顾莫深冷脸,话很不入耳,要人有事去找管家。 “顾总再大能大过s市府?作为s市的守法公民,我认为顾总生意做的再大,也得受管辖。顾总,顾氏可是本土企业,还需要我提醒顾总!”制服男拉着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是善茬,市府出来的这种角色最难搞。 “想搜我这里,拿你们局长的手书来。” 深邃的眸光变得暗沉、犀利,顾莫深根本不将人看在眼里,他转身下令撵人。 “有人举报顾总窝藏通缉犯,这个罪名还不入顾总的法眼?” 他人走远不说,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任凭制服男在楼下叫嚣,顾莫深进了二楼卧室,什么都不解释,先要杜依庭简单收拾一下跟他走。 当务之急,他必须带杜依庭离开。 这两天,他打警署署长的电话,对方一直不接。事后,有人给他带来口信,杜依庭的身份已经压不住,包括顾婷婷这个名字也将马上注销掉,将提来兰芳的户口打回g市。也许,这才是保住杜依庭的唯一方法。 怎么说,杜依庭都必须离开s市。 “发生了什么事?”杜依庭睡的迷迷糊糊。 “我们去医院,然后回g市。”顾莫深手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分神的解释一句。 杜依庭仿佛知道去医院的目的,她撇开脸。“我不去!” “庭庭!” 顾莫深低沉的嗓音忽然一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用上,语气掩不住的不耐烦吓了杜依庭一跳。 他懊恼的倏然一攥拳头,放缓了声调。“必须去医院。”语气虽缓,却不容她拒绝。 杜依庭仿佛听不见般,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玩起来,只当顾莫深自说自话。 两人僵持着,顾莫深站在窗口打电话,安排一些事情,从落地窗看到管家送两个制服员出院子,心知人被打发走了。他眼锋轻轻一转,要是真的压不住局面就不是这样了,警署的人都开始探风了,也许晚上那拨人会动作的更狠。 他回头扫了眼杜依庭,目光里透出一些坚决的光,也不管她跟不跟自己闹,径直进了更衣室收拾东西。 深邃的五官上鲜少染着情绪,杜依庭嫌恶的翻了一眼,她知道顾莫深没有死心,可是她也没动摇。 她拨棱着手机,几乎是秒接,收到了姜瑜递来的短消息,要她立刻去b市,跟顾莫深分开。 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回了句“为什么这么急?”,她总有知道理由的权利吧! 只是消息还没发出去,姜瑜理由充分的教训她,铺天盖地的消息已经要压垮顾莫深,质问杜依庭是不是想看到顾莫深被她害死。 杜依庭从床上下来,她拢着及肩的头发,很平静的找了一件外套穿上,用极为寻常又自带任性的口吻,说她要马上去b市,坐他的专机。 “你别跟着我,你可以安排任何人,就是你别跟着!” 她警告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肚子,用无声的抗议来排斥顾莫深的靠近。 顾莫深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有那么一瞬的错觉,杜依庭知道什么。 “我就去两天、三天,最迟四天,直接回g市!你要是想让人抓到我,就把我困在这里,否则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老宅。” 思索了片刻,顾莫深答应了。他眸光暗沉了许多,如同乌云压顶,锋利的脸颊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这是最无奈的决定,有时为了她安全,他可以选择放手。可是,有时放手也未必是安全的。 顾莫深还是不放心,他差了小马全程陪着杜依庭。 要送杜依庭上飞机的,顾氏旗下的物流公司出了大事,也就是顾老二的那间公司。顾莫深接到电话,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回总部。 看着顾莫深风尘仆仆的背影,杜依庭眼角泛红,收到姜瑜的消息,她还反问姜瑜,要是顾莫深怎么都不肯让她一个人走怎么办?姜瑜嗤笑着嘲讽她,说顾氏、老宅,随便一点事情都会逼的顾莫深放杜依庭走,因为杜依庭留下一天便使危险多一点,为了她着想,即便是再难的决定,顾莫深也会毫不犹豫的保她平安。 “算计自己的儿子感觉怎么样?” 杜依庭质问姜瑜,她同样是在质问自己,她跟姜瑜有什么区别。姜瑜对顾莫深步步为营,她何尝不是。因为即便她答应了姜瑜,姜瑜也不会把夏之桃的下落告诉她,反过来,她在赌,拿孩子来加重自己的筹码赌顾莫深对她、对整个杜家的不忍心。 有顾莫深在,他迟早给她一个交代,而她要做的就是生下他的孩子。 …… 飞机顺利的抵达b市,于乐儿来接机。 杜依庭对她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两人又许久没见,可聊的话题多,一时半会儿早忘记要说什么了。 因为杜依庭惦记着要看杜鹃,于乐儿拍着胸脯要她放心。 “你姑姑就是我姑姑!” “对了,乐儿,你怎么知道我姑姑来b市治疗?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杜依庭终于琢磨过来。 “啊?”于乐儿咬着舌头,眼神隐晦,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是被于海派去监视杜鹃的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逢午必睡 于海的原话是,杜依庭的姑姑来b市治病,如果想让杜依庭跟顾家的事情撇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杜鹃开口,杜鹃身上牵扯了很多杜家的事,总不能让杜仲他们犯下的错误由杜依庭一个人承担。 当时于海喝多了,任凭于乐儿再怎么问,他就是不往下说撄。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这个意外得来的消息让于乐儿确信不疑,事后,她跑去杜鹃治病的医院核实,就像于海说的,杜鹃因车祸脑部受创,人一直昏迷。开始在g市治疗,不知什么原因被送到b市。 其后,她故意跟于海套话,于海板着脸就是什么都不说,被于乐儿逼烦了,让于乐儿没事就盯着医院点,听说杜鹃刚找的那个男人跟杜鹃假结婚,说不定杜鹃手上握着更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欺骗杜鹃干什么。 这个信息量大的,当时于乐儿就吓呆了,转念一想,要是能抓到什么信息说不定还能帮杜依庭恢复身份。 至于她跟杜依庭的关系,于海问起来,问她整天跟谁煲电话粥,有时火急火燎的往s市赶是不是见什么朋友,于乐儿每次都是抓耳挠腮的编瞎话。 杜家的事情很复杂,于海不止一次的警告她别掺和,这一次,居然要她盯着杜鹃,这一点,于乐儿也怀疑过于海什么目的。关键是她跟杜依庭的关系,于海不过是装不知道,还提醒她不能去s市,分明就是纵容。 那她就壮着胆子行动了,结果真的查出了问题,那天她给杜依庭打去电话,要她抓紧来b市。 她发现她爸爸说的一点都没错,杜鹃嫁的那个男人真的有问题,那人一直在跟踪杜依庭,而且他早在几年前就刻意接近杜鹃,莫不是跟传闻中杜家的名单有关系! “哎,今晚你是住我家,还是酒店?偿” 于乐儿小声问道,剜了一眼跟在杜依庭身后的人。倒是长的人高马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保镖一样,顾莫深做事怎么也会这么高调了! “顾莫深在b市有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房子对他来说不是稀缺品。” 杜依庭实话实说,但听在于乐儿耳朵里很不是滋味,她咋舌,用看暴发户的眼神上下打量杜依庭。 冷不丁她一脸谄媚的抱住了杜依庭,“土豪,做个朋友吧!让你家小深深免费提供个房子住住。” 跟于乐儿在一起表示毫无压力,纵然摊上天大的事情,这丫也能嘻嘻哈哈。 “要房子干嘛,想跟男人同居啊,学我啊!”杜依庭脸上多了随意的笑意,翻了于乐儿一眼,伸手戳上她的大脑门。 “形象、形象!” 以为于乐儿是要她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姐们刚从私人飞机上下来,怎能举止不够优雅、不够端庄、不够淑女! 哪知,于乐儿是喝止杜依庭破坏她的形象。 她拢着只露出中间一窄条脸的发型,人家是走酷炫风的,要保持一定距离装高冷,怎么能让杜依庭伸手将她扯下神坛! “你都不如跟白荟学学,她现在走白领知性路线。”杜依庭想到什么,想把话咽回去又觉得矫情,只得说道。 每次见到白荟,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干练,甚至她一身职业装站在顾莫深身旁都比她要搭调,画风有几分似刘亦菲和宋承宪,只不过,杜依庭自己都哑然一笑。 白荟哪有刘亦菲漂亮,脸上动刀的痕迹太明显,也能算上漂亮,但是,她心说,配顾莫深差远了,还是她自己跟顾莫深站在一起比较配。 “哎、说白荟就说呗,你刚才走神是不是想顾莫深了!女人啊,你这是***裸的嫉妒白荟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走知性、妖娆路线。你看看你以前给我发的照片,哪张不是蜂腰翘臀,还敢穿紧身小黑裙!我勒个去,顾莫深没见识过?” 于乐儿两句话肯定会带口头禅,她还哪儿能抻住什么高冷的范儿,就差没有花枝乱颤。 杜依庭只笑,不接话。在奥美,要求穿正装,她哪来那么多钱买衣服?就在网上淘了几件白色衬衫、黑裙子,反正就是黑白配,她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两个女人刚见面的热络劲舒缓了,在停车场,小马要杜依庭上顾莫深备好的车,于乐儿撅着嘴巴不高兴,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她爸爸那里要了车出来。 “小马,要是不放心你也跟着坐乐儿的车。” 小马谨慎的看了眼于乐儿,算是答应了。 因为许久不见,有一肚子的话急着说,又急着想把杜鹃的情况告诉杜依庭,于乐儿将车和司机都打发走,她跟杜依庭睡在顾莫深在b市的公寓里。 说是公寓,陈设却不只公寓那般简陋。 于乐儿进来后就咋舌,高级地毯、奢华吊灯,分明就是行宫嘛! “这不会是顾莫深以前用来打发寥寂空虚的桃花窝吧!你看看这里,不养个金丝雀在里面都可惜了!”她摸着上等水牛皮质的沙发,感慨道。 杜依庭小脸清冷,自嘲笑道。“我就是他的金丝雀。” 没想到她的话引来了于乐儿的嘲讽,她的手帅气的从沙发扶手上一抽,很鄙视的打击道。“谁养金丝雀养只不听话的,像你这种,早不知道被换掉几茬了!” 于乐儿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金丝雀可没有护主的本事!” “杜小姐,我就在对面,您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明天家政嫂过来。” 小马插话进来,他看看于乐儿,眼神依旧防备。 待人走后,于乐儿很不高兴小马瞧自己的眼神,仿佛她会吃了杜依庭一般,不过她是真的想杜依庭了,尤其想摸摸杜依庭一身的白肉。 “庭庭,一会儿我们一块泡澡吧!”她得意着眼神,十分期待。 哪想到于乐儿会提这个要求,除了高中的时候她们一起学游泳在游泳池里泡过,想到一会儿两个女人赤条条的在浴缸里的画面,杜依庭诧异的捂着嘴拒绝。 “不要,觉得你想法好猥琐。” “我是想赤诚以待,你都能跟顾莫深一起,为什么我不行!”于乐儿像模像样的吃起醋来,她脱掉坎肩,甚至将套头衫也脱下来,只穿了小可爱在杜依庭面前。“不嘛,我就想跟你一起泡澡!” 这时,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 听到声音,吓的于乐儿哧溜就找了个门躲起来。 杜依庭瘪嘴笑,于乐儿看着大大咧咧,也就跟她这么能闹。 从可视门铃上看到是小马,有些奇怪,小马说找杜依庭有事要说,请她出来。 她回头看了看安静的客厅,当真是把于乐儿给吓跑了,索性也不打招呼了,杜依庭去了对面小马住的公寓。 “杜小姐,顾总嘱咐,要您提防点您的朋友。” 小马严肃着表情,也不结巴了,居然说这个。 杜依庭脸一扬,意思是不用顾莫深瞎操心。 “顾总,还说,您怀孕的事情也别告诉您朋友,还要您、多小心身体!” 小心的瞄着杜依庭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小马又补充了一句。 “他还是操心他自己吧!” 赌气回道,他真当自己是万能的神啊,连她最知心的朋友也要防一手,是不是他也这么防着她,杜依庭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总之她做不到。 …… 于乐儿是直肠子,她把她打听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杜依庭听,说到潘双勇,两人同仇敌忾的将潘家上下都点评了一遍。 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没了年少无知的冲动,如果放在一年前,说不定她还会冲到潘双勇面前,歇斯底里的要替杜鹃讨公道。 杜依庭平静的拧着眉心,她为杜鹃心疼,但同样庆幸杜鹃跟潘双勇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牵扯,难怪顾莫深说替杜鹃转院就转院,难不成、 她恼火的闭上眼,这个男人! “接下来怎么办?哎呀,我就知道顾莫深一定知道真相然后又瞒着你,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为你好。我可不是替他说好话啊!” 于乐儿见杜依庭脸色变了,嘟囔道,其实她羡慕死了,这种能力强还有责任感外加多金又长的不赖的男人,上哪儿淘换去! “我知道!” 冷冷的回道,杜依庭起身去厨房借水。 昨晚于乐儿一直不停的说,她也说了不少话,喉咙痛。 两人一晚上都没商量出来结果,早上懒床的这点时间自然也没有什么结论。杜依庭也就是从于乐儿嘴巴里知道潘双勇跟杜鹃假结婚,多年前就设局接近杜鹃,甚至潘双勇又在接近她。 除了这些信息,似乎不能说明什么。 杜依庭头痛的仰了仰脖子,来b市又能怎么样,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到八点,家政嫂到了,还提了不少蔬菜、水果。 人动作麻利,用了没有二十分钟,端上两碗手擀面。一会儿的功夫,水果也洗好了端上桌。 “呵,有钱就是好啊!服务都一条龙!”于乐儿嫉妒道。 “难道你家没请家政嫂?于大小姐,你爸爸的地位不止请一个吧!”杜依庭用筷子夹着面条数落道。 于乐儿做了个鬼脸,跟没事人一般,边吃着面条边跟家政嫂套近乎。她打算全程陪同杜依庭,怎么也得知道顾莫深请的家政嫂手艺,亏什么她都不能亏着自己的胃。 饭后,于乐儿带着杜依庭去医院见杜鹃。 如果杜鹃不是插着食管和呼吸机,就像睡着了一样。 照顾杜鹃的看护很专业,杜鹃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依旧像以前一样干净、漂亮,她知道这是顾莫深的功劳,他替杜鹃挑了最好的看护、最好的大夫。 杜依庭失神的抓着杜鹃的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杜鹃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姑姑手里有份名单,很多人都在找,听我爸爸说,如果找到这份名单,你跟顾莫深两家的事情就能解决了。这样、你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于乐儿看到杜鹃还是这副没起色的模样,失望的叹了口气,她想了一晚,还是决定问杜依庭。 “你也知道名单的事情?” 疑惑着,杜依庭盯着于乐儿。她心情复杂极了,名单的事情根本已经风平浪静,顾莫深、杜鹃、甚至连李坤都晓得名单根本就不存在,怎么于海没有告诉于乐儿吗? “我哪儿知道啊,就是听说的。要不然潘双勇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接近你姑姑,难不成就是图色,你姑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好不好!” 很没形象的往沙发上一瘫,她以为把杜依庭喊到b市起码能解决什么问题,至少要揪住潘双勇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跟杜鹃假结婚!再不然,去告潘双勇,他不是在竞选市长吗,一定闹得让他选不上! 可是杜依庭就是冷静的不正常,像现在,她说了这么多,杜依庭可好,就问这么一句。 “喂、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真的是为你和顾莫深着急,你知不知道、哎!”于乐儿换了个姿势,她说到激动的地方,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很早之前她答应过顾莫深,不能说,不说出来看着这两个人光谈恋爱,怎么她也得想办法让杜依庭把顾太太的位置坐实。“要不你偷偷拿着户口本,你们先把证领了。” 好好的商量她姑姑的事情,怎么又扯到她和顾莫深身上了。杜依庭没好气的白愣了于乐儿一眼,“现在我的户口跟他落在一起。” “靠,你们已经领证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在这里干着急!”于乐儿瞪起眼睛。 听见于乐儿误会,杜依庭苦笑的看着她解释道。 “没有!我现在姓顾,身份是他妹妹好不好!” 为了这个,她也跟顾莫深闹过脾气,但是明白他的苦心,也就默认了。不是不担心,男人费了心思保护你,如果不是想娶你还费什么心思,索性放宽心。 突然,于乐儿眨着眼睛盯着杜依庭,她不说话十有八、九有什么鬼主意。 “乐儿,你又想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杜依庭见她不说话,撅撅嘴问道。 “你已经很不利了,还能怎么不利!你呀!” 于乐儿做了个服了她的表情,还真听顾莫深的话。这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见是于海的来电,于乐儿也不回避杜依庭,按了接听键就问于海什么事。 一听于海要请杜依庭来家里吃饭,于乐儿乐了,她笑着问于海怎么知道自己跟杜依庭在一起,他一向不喜欢自己跟杜依庭掺和在一起。 “算了吧,您这会儿听起来虚情假意的,要么就是必有所求!” 这话让于海不高兴了,拉着脸要于乐儿今天必须回家,又严厉的质问她不在报社上班又跑去那里疯了! “知道了。” 于乐儿挂了电话,朝杜依庭吐吐舌头,“我今晚就不陪你,吃完饭我得回家,老爷子发脾气了,说我不着家,还旷工,你说有这么严重吗!” 她们本就没有商量出好的办法,倒是于乐儿建议她将杜鹃的护照、身份证以及一些个人的东西都先拿到手,杜鹃这个样子还让她回潘家呀!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跟潘家断绝关系,然后再查清楚杜鹃那天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 “警署的水多深,随便一个借口你相信啊!” 杜依庭不吭声,她也觉得肇事者的反应哪里奇怪,不过潘双勇的反应倒是很逼真,不像装的。 还有、潘双勇还提醒她要呆在顾莫深的身边,这是不是意味着潘双勇知道什么、 “喂,你别这副表情,都快成柯南了,名侦探!” 被于乐儿的话逗笑了,杜依庭见杜鹃还是老样子,她又觉得身子沉,才想起来自己怀孕的事还告诉于乐儿,差点就说出口时想起了顾莫深的话。早在杜鹃还没出事之前顾莫深就提醒她,跟于乐儿说话要有所保留。 杜依庭想了想放弃了,她要于乐儿挑地方去吃饭。 “这才几点,你饿了?”于乐儿问着,她真心不想吃太早。 “早吃完早回去休息,今天没睡午觉,累了!” “靠,你现在还真过上少奶奶的日子,逢午必睡啊!” “……” 于乐儿手支着脑袋,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她吃完饭就要回家,回那个跟监狱一样的地方,唉,想想都泄气。 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眨眼一天过去。 第二天跟杜依庭说好要去上班的于乐儿又跑来公寓,跟着她蹭了一顿早饭。 家政嫂烙的土豆丝饼好吃的她不得了,吃完之后特意要人给她演示了一遍录下来。 连着两天都跟杜依庭泡在一起,晚饭后于乐儿万般不情愿的回家,一来于海给她限了时间,二来她也不知道杜依庭哪来这么多觉要睡。 不睡午觉在杜依庭身上,真跟要死人一样严重。 于乐儿回家都是直奔二楼卧室,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被于海捉到。 虽说于海对她已经很宽容,平时上班迟到早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实在给于海丢人,这一点,在他们家绝对不允许。 旷了两工,她就知道她已经触到了于海的底线。 路过客厅时,想当作没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于海,干脆蒙混过关算了。 哪知? “坐下!” 于海也没动怒,就这么喊了一声,于乐儿心虚,头也不敢抬,挪到了于海面前。 “这两天都跟杜依庭在一起?” 于乐儿只管用耳朵听,点头。 “明天还打算不上班?” 还是点头,这点算诚实,她本心就是这么想的。 “她什么时候走?” 摇头,她也不知道。 “明天你必须给我去上班,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给我在外面丢人,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就在家里呆着!” 于乐儿哆嗦了一下,她知道于海没有开玩笑。不了解于海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对所有人和善的人,周围的人都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爸爸,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于海看着越是和颜悦色越是下狠手,看着对谁都温柔,背后没人不栽在他手上,大抵这就叫做温柔的陷阱。 “还杵着干什么?记住,明天准时去上班,我会给你们社长打电话。” 认真的点点头,于乐儿乖巧的走开,离开于海的视线,她松了口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大不了去了报社点个到再溜。 盯着女儿的背影,甚至等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于海才收起严父的苛责,他进书房,转身将门上了锁。 拨通一则电话后,嗓音低沉的交代了一句。 “明天杜依庭一个人,你可以准备了。” ---题外话---周末好懒惰!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杜小姐,你跑什么 于乐儿在电话里打蔫的约杜依庭等自己吃中饭,她被老爷子勒令去上班,社长亲自查岗,她要给面子。 短短半年,这是她换的第六份工作,再凑齐一份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没事了,刚好今天跟你吃完饭我准备下午回g市。” “这么快啊!你姑姑这样你怎么能放心回去?撄” “跟主治医生也聊过,姑姑脑袋里面有淤血,国内现有的医疗条件做这一类的手术风险太大,姑姑是法籍,我想带她去法国看看。” 半响,于乐儿才出声说好。 八点钟,小马陪着杜依庭去医院。 杜依庭又找杜鹃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甚至提出自己的想法,医生的一句话让杜依庭脑中一震偿。 “患者的脑电波显示对周围的声音有反应,劝你进行保守治疗,开颅手术毕竟有风险。像这样的患者,很多都下不了手术台,或者是术后后遗症严重。” “那需要我做什么?” “多陪伴、多说话,也许哪一天你就把她唤醒了!” 医生的这番话无疑给杜鹃的病情带来了一线希望,杜依庭欣慰的感慨,她身边只有杜鹃这么一个亲人,她决定等杜鹃的身体指标都稳定下来,就来接杜鹃回g市。 “小马,安排一下,下午我们回g市。” 命令小马安排,不如说是要小马将她的意思传达给顾莫深,她说到做到,不仅做到对顾莫深的承诺,也做到了对姜瑜的承诺。 来b市几天,她不接顾莫深的电话,那人也知趣不打,左右把小马为难的不轻。 “杜、杜小姐,你可算是要回去了!顾总另买了公寓,都、都收拾好了。” 听到小马的话杜依庭一怔,她知道半山别墅太大,她一个人回去住着不妥,原本就打算回她的出租房,但是什么时候顾莫深另买了房子。 “顾、顾总说,半山别墅人手少,他、他近期留在s市,怕、怕、” “好了,我知道了!” 杜依庭抿嘴,不要小马往下说。 她的手放在病房门锁上,心头沉的跟压了石块一般,顾莫深这么做的理由她心里清楚,所以更恨他逼她,这样的顾莫深让她连恨他的立场都没有。 看着看护给杜鹃通过鼻饲维持每天的饮食,杜依庭见着黏糊糊的东西忍不住胃里作呕,跑进了卫生间难受了一阵儿。 冲完马桶,她洗手的功夫突然听到病房里有男性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来看望杜鹃。听于乐儿说,杜鹃在这里孤零零的躺着,最多就是看护在她耳边放个收音机。 毫无预备的看到潘双勇,着实让杜依庭吃了一惊,她眨着眼睛,不敢确信站在病房里面的居然真的是潘双勇。 他不仅不跟杜鹃结婚,还弄了假结婚证骗杜鹃,知不知道杜鹃这把年纪几乎是拿了身家性命跟他在一起,他居然骗她! 指着病房门,杜依庭冷着脸呵斥道,“你出去,你没资格站在这里。” “庭庭、我是你姑父!我还没问你,你把你姑姑偷偷的给我弄到b市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现在放下g市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给我脸色看!”潘双勇眼神严肃的教训道。 他背着手,来来回回的在病房里踱步,官腔官架子十足。 “要是因为这个,你坏了我的大选,我就把你姑侄俩儿都关起来。” “你跟我姑姑假结婚,你敢拿你们的结婚证给我看看吗?还是我回g市看看,竞选市长的潘议员是单身、还是已婚的身份?” 杜依庭毫不客气地说道,泼辣的眼神从潘双勇身上一抽,她没心思跟潘双勇啰嗦,转身朝门口走去,她试图喊小马进来把人撵走。 “慢着!” 潘双勇凶狠的一把钳住了杜依庭的手腕,她毫无防备的被潘双勇扯住,被踉跄的扯到了他面前。 嗜血的眼珠仿佛要在杜依庭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潘双勇恶道的问道。“你的那条项链呢?杜仲给你项链呢?” 条件反射的垂下眼帘瞄了眼脖子,杜依庭内心微微的后悔,顾莫深把项链给她后她就戴在脖子上,要是潘双勇用强,她怎么反抗的了! “也不怕你知道,劫过你一次,可惜到手的是条假的。恐怕你也没想到,不知道你还记的吗,你姑姑把项链还给你之前,她拿着项链回到你们家别墅,连她都想拿到你的项链,知道了事实,你还心疼杜鹃?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单纯,别说我跟她假结婚,恐怕她跟我在一起也是有利可图。” 潘双勇说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那人要对杜家的人斩草除根,把杜鹃从法国骗回来后,偏偏他对杜鹃动了心,甚至私自保杜鹃下来,哪知这个女人就是想借着自己的势力把杜望潮救出来,还想给她的侄女洗白身份! 她不知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疑,带着行李离开潘家,要不是那人越过他出手,到了这份上,他还真舍不得杜鹃。 但是为了当选,他不得不牺牲杜鹃。 今天,为了确保自己能十拿九稳的坐到市长的位置上,以防后患,他必须要拿到杜依庭的项链。 “毕竟你喊了我几个月的潘伯伯,潘伯伯今天就让一步,你自己乖乖把项链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潘双勇背对着病床上的杜鹃,杜依庭刚好与他相反,她背对着病房门,却能看到杜鹃。 “项链里面只有一张我们家的全家福,你弄错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杜依庭试图挣脱潘双勇的手,可是他手劲大到她不敢反抗。 努力的平静了一下情绪,抿紧了唇,杜依庭眼底惧怕的跟潘双勇对视。 忽然,杜依庭脸上的畏缩变成了惊诧,她睁大了眼睛,不仅不害怕潘双勇反而捉住了他的手臂,神情掩饰不住的激动。 察觉她举止突然怪异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潘双勇忽然恍然大悟,意识到杜依庭是看向病床。 难道他们这番话刺激到杜鹃让她清醒过来,还是杜鹃根本就已经清醒了故意躺在床上装植物人? 他也惊诧的匆忙扭过头,看到身后的病床毫无异常,等潘双勇明白过来杜依庭故意骗自己时、 杜依庭早他几秒,狠推了他一把,猛劲将潘双勇冲击的站不住,人磕绊在病床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杜依庭飞快的冲到门口,拉开门。 她在门口大气还没喘一口,搜寻的视线并没有看到小马的身影,却看见不远处站在安全通道门边抽烟的男人,她认出那人是潘双勇的司机,那人正朝自己扫来一眼。 咽了口口水,强要自己冷静,杜依庭排解慌乱的拢了把头发。 她边走离病房,一边回头说道。“潘伯伯,我手机不带了,有电话帮我接一下!” 杜依庭佯装她在跟潘双勇说话一般,眼角的余光瞥见司机已经扔掉手上的烟,她也稳稳的朝电梯的方向走了两步。 她已经紧张的脖颈后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风,激的她起了鸡皮疙瘩,甚至一股浓郁的烟味渐重。杜依庭顾不得再想,眼神慌张着拔腿就朝电梯的方向猛跑。 狂按着电梯键边回头,潘双勇的司机已经朝她撵来,此刻,电梯还停留在楼上二层。 抬头看着已经等不及的电梯,杜依庭犹豫了一下,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掉头朝步梯跑,也许、 没有什么也许,什么都晚了,转眼,司机已经堵住了杜依庭所有的选择。 她吓愣了,眼神恐惧的看着来人,夹杂着恐惧的气息朝她袭来。 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了,怎么办? 杜依庭眼睛绝望的看着对方,那人身后的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就在她面前,可是她却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的门又关上。 此刻,她恐惧的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小姐,你跑什么?议员呢?” 司机表情狰狞的问道,一手揪住了杜依庭的后领,一边朝病房的方向看去。 这时,潘双勇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眼神阴冷的看着杜依庭,她竟然拿杜鹃骗他。他眼神阴狠,杜依庭这么一跑不要紧,反而让他坚信,名单就在她手上。 杜依庭踉跄着退了一步,眼神透着愤怒和绝望,她已经明白,杜鹃出车祸跟潘双勇脱不了关系。 说不害怕是假的,潘双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姑姑弄到这个地步,收拾她还不简单,可是、 她心里却还有一丝希望,如果她跟于乐儿爽约自然会找她,还有小马。 ---题外话---周末偷懒的后果,只码了三千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空穴来风 手机落在病房里面,小马被她遣出去买东西,于乐儿、 她都把自己想绝望了,等到于乐儿和小马发现她不见了,恐怕远在s市的顾莫深都知道了。 怎么办? 杜依庭被司机扯住,一步一步的朝病房的方向走去,她根本就没法反抗,至少也要挑最好的时机反抗。 “杜小姐,我劝你最好放弃心里的想法,这层楼的人议员都打点好了。撄” 司机嘴皮动了动,看出了杜依庭的心思,在她耳边威胁道。 他还挑了下眉头,示意杜依庭看护士站是不是有人,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多管闲事偿? 的确如人所说,连照顾杜鹃的看护都不见了。 如果这样就能打消了杜依庭逃跑的念想,潘双勇就不是潘双勇了。 潘双勇迎过来,板着脸命令道。“你把人弄到车上,马上带她走,这里不能久留!” 司机点头,歪头看了看杜依庭,似乎在观察她的配合程度。 杜依庭眼睛忽闪,也不出声。她正在衡量现在喊救命,还是一会儿到了人多的地方喊救命更有效。坐以待毙让潘双勇对自己下手,不顾状况大呼小叫,都不是她的风格。 毕竟,18岁的时候她都能从顾莫深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只是现在、她眼光又犹豫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不能不顾虑孩子。 一时间,杜依庭怎么都不再淡定了,她拧着身体张望,眼神祈求的期待走廊上出现一个人救救自己。 这时,真的从电梯上下来两个人,都是一身军装的打扮。 杜依庭瞪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到那两个人只顾交谈着跟自己擦肩而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深吸了口气,不是想喊,而是绝望。 她被司机押着,再次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电梯的门唰的慢吞吞的打开了,在他们即将要踏入电梯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慢着!” 司机一怔,先扫了眼杜依庭的表情,他确认杜依庭没求救,难道是喊他们? “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像在哆嗦,你过去看看!”许晓天肃穆的低声命令警卫员。 他跟警卫员下了电梯吩咐人去找医生开药,并没太注意对面走来的一男一女,处于军人的习惯,他锋锐的眸随意的扫了一眼对方是什么人,看清杜依庭的长相时,他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颤,忙回头。 这一眼,让他瞄见了异常。 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用手钳住了那个小姑娘,细看,不难发现杜依庭的脚步发沉,身子被拽歪了,正常朋友之间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姿势。 站在许晓天身旁的警卫员得令,恭敬的跟许晓天欠身,两步就跑到了杜依庭身边。 其实许晓天发话时,司机已经觉得不对劲,他想抓紧将杜依庭带离这里,未料,跟部队里训练有素的军人比,他的动作太迟缓了。 司机推搡了杜依庭一把,要她抓紧上电梯。 她意外的挣扎起来,跟着高声呼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看见身后的人朝他们过来,司机弯着手肘就捂住了杜依庭的嘴巴,他铤而走险的硬是将杜依庭拖上了电梯。 警卫员还是迟了一步,他按了几下电梯键,确定电梯已经下行,他回头看向许晓天。 许晓天严肃着面孔,命令道。“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恶***件,你马上去把人解救出来。” 警卫员得令,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伸手十分的麻利,想必出身不是陆战兵就是特种兵。 不仅如此,许晓天站在原地打电话,显然,许晓天不仅仅是多管闲事这么简单,已经到了关心的地步。 司机带着杜依庭别说想从医院跑出来,几乎是一出电梯就会被捉。 潘双勇躲进病房,悄悄地掩上门,他不能让许晓天看见自己,蹙着两道稀疏的眉毛,知道今天的行动失败了。 …… 杜依庭被司机卡住了脖子,她后脑勺贴着轿厢,一动不动的瞪着大眼怒视司机。 “找死啊!你乱咋呼什么!过会儿人多,你要是不老实,我可以敲晕带走你!”司机唬着眼睛,要不是担心电梯随时会停,他真想抽她两巴掌。 杜依庭也不畏惧,她倔强的硬道。“有种你就打死我,找到机会我还是叫。” “你、” 司机被她气的,当即就扬起另一只手。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跟着闭上,倒是让司机没敢动手。他盯着指示灯,很想骂人,突然狰狞的脸庞多了抹难看的笑纹。 他扯住杜依庭的衣领,将她揪近自己,逼她看电梯停靠的楼层。 “觉得有人肯出手救你啊!不就是连个当兵的,杜小姐,我告诉你,咱们现在在十七层,往下数十几层呐!谁能算准我在几楼停!” 说着,司机将所有楼层的按键都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层停,反正找个妥当的楼层停下。 杜依庭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手心里全都是汗。 下面的楼梯,上来几个病号,还有探望病号的家属,杜依庭被司机挡在角落里面,甚至她连电梯到了几层都不知道。 电梯的门关上,司机突然喊了声,要人帮忙开门。 他这是故意的。 也不管杜依庭挣不挣扎,扯住人就往下拽。 “杜小姐,我也有反侦察能力。”司机还得意着跟杜依庭吹嘘,他想要杜依庭死了反抗的心思。冷不防,他哎呦了一声,被人一脚扫倒。 看到墙角站着那个一身军绿色制服的人,杜依庭松了口气闭眼。 司机被有两下就被人制服在地,年轻警卫员将人按在地上,还能腾出手打电话叫医院保卫。 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司机被保卫带走。他阴森着眼光,“杜小姐,不知道下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小姐,你没有事吧?”警卫员见杜依庭表情依旧惊慌,忍不住出声安慰。“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 杜依庭连忙笑笑,摇头说不用。“谢谢你帮我,这个人我不认识,可能、可能他认错人了。” “你确定他认错人了,你不姓杜?” “我姓杜,但是我不认识他。” 杜依庭的话并不能令人信服,警卫员孤疑的看着她,让她的眼神更加躲闪。 她垂着头,微微鞠躬道谢,却又不急着离开。 半响,她为难的开口。 “能不能麻烦你陪我上楼,我的东西落在楼上的病房,呵、我担心,还有人没走。是、仇家,欺骗我姑姑,跟我姑姑假结婚,我姑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想得到帮助,杜依庭只得说实话。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警卫员,一时间警卫员有些看懵了,他觉得杜依庭很眼熟,似乎从哪儿见过可是突然又想不起来。 警卫员点头,伸手请杜依庭带路。 杜依庭再次回到病房,她怔了怔,潘双勇已经不见了,她的皮包和手机都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她先给小马打了电话,确定小马一会儿能到,才跟警卫员再次道谢。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多时间。麻烦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改天方便的话想请你吃饭。” 警卫员听到杜依庭要请自己吃饭,铁塔般的壮汉居然腼腆起来,暗红着脸庞摆手说不用。 “我们司令员发生你被挟持,我们还有任务,要是你确定自己安全的话,告辞。” 军人做事自然干脆利索,说道人已经走到门口。 杜依庭挽留,但是人家就是不肯。 警卫员几步就走远,杜依庭自然追不上,这时,小马回来,顺着杜依庭张望的方向看到一个军人打扮的背影。 “杜小姐,您该不会?” 被人搭讪了,还是当下社会的撩妹高手制服男。 杜依庭叹了口气,是彻底放松下来的感慨,她抬起眼睛看着小马,扬起自己的手腕。 被那人攥的用力,整条手腕都有些红肿。 小马看出端倪,紧张的舔着唇什么都没说,反而拉开病房要杜依庭进去。 “杜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刚才那个当兵干的?” 瞄了小马一眼,虽然没见过他的身手,但能被顾莫深放心的搁在自己身边,想必小马的身手不差刚才那个警卫员吧! 杜依庭歪头看了看依然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杜鹃,不禁心酸,不知道杜鹃要是听到了她刚才跟潘双勇的那番话会有什么反应。 明明是将下半生的幸福全押在那个老男人身上,万万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潘双勇就是在利用杜鹃。 发生这么大的事,小马自然不敢再放松警惕,他立刻联系g市那边,要求增派人手。原本杜依庭来b市除了顾家几个人,外界的人岂会知晓,如今看来、小马皱着眉一脸的严肃,拨通了顾莫深的电话。 …… 杜依庭不接顾莫深的电话,小马一脸为难站在她身边,只得跟顾莫深回复杜依庭不方便。 那头,顾莫深也没说什么,问小马她有没有受伤。 听到小马毕恭毕敬的将电话挂了,杜依庭发问,问顾莫深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她姑姑接走,将杜鹃扔在这里她不放心。 “顾、顾总交代,我、我保护好杜小姐,至、至于姑太太,顾、顾总没说。” 听到小马磕磕绊绊的回答,杜依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用耳朵就能分辨出小马在骗她,结巴说谎话的时候才结巴,还真是一点都不错。这么说来,顾莫深是又做了什么安排。 “我们几点去机场?” 杜依庭还是没有给顾莫深打电话的意思,她继续问小马。 “晚、晚上。” “几点?” “八、八点。” 又结巴了!难道回去的时间也是小马在哄她? 杜依庭也懒得再理会小马,她吩咐小马跟着自己去见杜鹃的主治医生,现在她也晓得不能再离开小马半步。 原来如此! 问过主治医生才晓得,怪不得顾莫深不急着接走杜鹃,对杜鹃的治疗分三期,目前治疗还在第一阶段,从杜鹃脑电波的反应,建议坚持做完三期治疗。 “依庭,我给你买了点京城八大件,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是很出名,来小伙子接着点!” 于乐儿随手一扔,丢给小马。她挽着杜依庭的胳膊,亲亲密密的跟她并头站着,听医生怎么说。 也不晓得于乐儿怎么找到的这里,杜依庭嗔怪了她一眼,于乐儿半个身体都挂在她身上,她现在又不能吃重。 医生说的也差不多,她跟医生道谢,带着于乐儿和小马走。 “中午吃哪儿吃?要不去吃火锅吧!我知道一家火锅烤肉店,特别过瘾!” “不吃,太腻了,有没有清淡一点的地方?” 杜依庭给小马递去一眼,示意他别穿帮。刚才于乐儿趴在她身上,眼看着小马就要开口,还好她拦住了,暂时她还不向让于乐儿知道自己怀孕。 “有,那就吃素。” 于乐儿很不情愿的妥协了。 见今天吃饭,杜依庭意外的带着小马,于乐儿不解的戳她,问怎么个情况还带保镖了? 趁着小马上厕所的机会,将上午她差点意外被人劫持走的事情说给于乐儿听。 “靠,堂堂天子脚下,活腻歪了?我统战部部长女儿的朋友也敢碰,你说谁啊?”于乐儿掐着腰,情绪激动的问道。 杜依庭拍拍她的手要她安静,“幸好今天碰到一个兵哥哥,跟wulisunoba一样的帅,把我救了!” 瞧她还一脸自豪的样儿,于乐儿呲牙往自己嘴里填了口菜。 “丫的,你看我不找那个潘双勇算账!就冲着他办、假证这一条,你信不信我就能把他拉下台。” “你无凭无证,再说他现在还在竞选,还不是市长!” “哼,这还用的着手里有证据吧,哎,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办大事都不用真凭实据,有时候就需要、”于乐儿卖着关子,趴到杜依庭耳边悄悄继续道。“空穴来风。” 话音落在杜依庭耳膜上有些痒,心头有些寒,越琢磨那四个字的含义,杜依庭很快推开于乐儿,她挤出点笑容,佯装不懂,责怪于乐儿胡说八道。 于乐儿神秘兮兮的挑眉,不再往下解释。 杜依庭怎么不懂,她身陷囹圄,关于杜家的那些传闻,难道不跟空穴来风有关?无非某一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引来无数的是非纷争。 她没有阻拦于乐儿,也没有劝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问到于乐儿交往的那个厨师长。 “家里又不同意,我还能怎么样?我家老爷子动不动就要关我紧闭,我呀,为了自由,什么都抛弃了。” 于乐儿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们这种高官子女有多少无奈,杜依庭理解。 三人吃完饭,于乐儿非要杜依庭陪自己去逛街,杜依庭不好拒绝。 “你晚上几点的飞机?还是他的专机来接你?” “八点,我现在什么都是看他的安排。” 杜依庭诉苦,没发现小马听到于乐儿问这个时,他眼底的精光。 孕妇尿多,杜依庭上厕所,小马跟于乐儿都在外面等着。 于乐儿的手机响了,小马谨慎的跟了她两步,隐约听到她好像说了一句“八点钟”。 等杜依庭出来,于乐儿苦着脸哀嚎。 “我们家老爷子盯得紧,我就中午出来吃个饭的功夫也查岗。刚才勒令五申,要我必须上班,靠,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影响,我又创造不了价值,你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不给他丢人,不给报社增加麻烦!” 于乐儿絮絮叨叨,杜依庭安慰了几句。 看来于海当真是管女儿管的严格,有那个做父母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跟她这种人来往,尤其听说于海的地位非同一般,自然要避嫌。 两个闺蜜分了手,小马低声跟杜依庭说去机场。 “现在?”杜依庭不解的反问。 “我们现在先回公寓,然后直接去机场。”小马一脸严肃,也不结巴。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会让你自己选择 杜依庭感觉小马不像平时那般呆愣样,浑身都透着股警觉和严肃,可是没有什么理由让他这幅反应。 在她还想解释什么,小马已经拦好了出租车。 她不肯上车,跟小马提条件。“回去的时间提前也行,可是怎么也得让我再回医院一趟,我要再看看姑姑。” “没那么多时间,杜小姐,这是顾总的安排!” 拿顾莫深压她,他是在她周围安了多少个眼线撄? “杜小姐,真的是为了你好!” “又是为了我好,你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需要吗?偿” 杜依庭气鼓鼓的堵道,人已经妥协坐上车。 她有什么自由,连生孩子的自由都没有?于乐儿都能为了自由扔掉恋情,要是顾莫深再这么干,她也不要他了,为了自由! 回到公寓,家政嫂已早早的将行李打包好,还准备了些水果、点心什么的。 “杜小姐要吃的紫菜卷,蛋黄肉松的。” 家政嫂见杜依庭板着脸,小声跟小马交代。务必在家里吃饭也是顾莫深交代的,现在杜依庭怀孕,整个人只喜欢清淡的食物,这一点倒是开始跟顾莫深肖似起来。 杜依庭暗自跟顾莫深赌气,嫌弃他管的太宽,人在几千公里之外,爪牙都嚣张到b市了。 她回到公寓就闷在卧室里面,又刚吃饱饭不久,居然在床上睡着了。 等家政嫂发现她睡了,跟小马招呼,要他等。 小马一脸焦急,他真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人睡醒了,还嘟囔了一句,怎么也不急着赶回去了。 怎么不急,小马急得跳脚,待人醒了,话也不说,打开门就要杜依庭抓紧走。 人上了飞机,天气也好,一切都顺风顺水,这时,杜依庭正在享用空姐端上来的紫菜包饭。 小马长吁短叹,他终于可以松口气,杜依庭哪里知道她在睡梦中,外界经历了一场残酷的人心考验。 …… 盯着杜依庭发过来的信息,她抱歉的跟自己说回g市的行程提前了,于乐儿脸上反而愧疚的更厉害。 她闭了下眼睛,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于海的话。 于海电话里数落她,连杜依庭几点的飞机都弄不清楚。 于乐儿隐晦的问杜依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那丫头似乎刚睡醒,说什么都没有,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 为什么潘双勇会在今天上午突然出现在杜鹃的病房里,为什么会挑她不在的时候,为什么又在她打听完杜依庭回程的时间后又要她去上班,分明就是要支开自己。 她间接利用了杜依庭,利用了自己的朋友。刚才她冲进自己父亲的书房,大声的质问,于海却禁止她再跟杜依庭有任何联系。 于乐儿喉头全是苦涩的泪水,她理解于海身在官场的身不由己,但是他太过分了。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于乐儿才不会顾虑这么多,她要做她想做的事情,她还要送杜依庭和顾莫深一份大礼。他妈的,以为这点破事就能难住她了! 切! 她舔着一下午没有沾水的唇,才把手机拿起来,她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甚至网络都无法登录。 一定是她爸、 她确定的瞪起眼睛,拿着手机就冲到了一楼。先是试了试座机,甚至没忘打开电视机。 “是不是又开始关我监禁了?我难道连看电视的权利都没有?”于乐儿大吼。 “小姐,你声音太大了。”家政嫂胆战心惊的提醒道,模样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就该雇一群哑巴、聋子,最好还是深度近视,这样他就不用在家也像防贼一般防着!我给你看看,看他是不是在自己家的书房也反锁门,我是他亲生女儿,有谁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我是外人吗、我是外人吗?” 于乐儿用了劲砸门。 上了锁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于海阴沉着脸盯着自己女儿,毫不留情的将于乐儿手上的手机夺下来丢在地上。 “你想打电话给谁?杜依庭?”于海嘲讽了一声,“我说过少跟杜仲的女儿来往,要是还想出这个家门!” “你能不能不威胁我?从小到大你能不能拿出爸爸的威严、不用你统战部长的架势来吓唬我?我这么叛逆就是你吓出来的,你越是要我听话我越是做不到!” 于乐儿扬着脖子,毫不理睬于海的话,扭头就要走。 “来人,把家里的门锁了,把她给我看好,一步都不许她踏出房门!” “是,于部长!” 家政嫂并和另外两个人,在门外怯懦的应着,于乐儿真的没能走出别墅大门就被门口的敬畏押了回来。 她忿恨的瞪着书房,又倔的头一扭跑上楼,除了会把她关在家里还有什么本事,以为屏蔽了家里的信号她就没办法了吗? …… 回到g市,杜依庭晓得半山别墅回不去,小马带着她直奔市中心顾莫深新购置的洋房。 大平层的洋房二百多个平方,单入户门道主卧的就要走一会儿,杜依庭站在门厅,挑高的空间倒是跟别墅的感觉无异。 “庭庭啊!” 她人还没进去,先听到云姨的声音传来,杜依庭往里面多走了几步,看到云姨朝自己迎过来,客厅沙发上还有一个正襟危坐的身影。 “云姨?你怎么在这里?” 杜依庭问道,实在是不想这么问,因为那人坐在客厅,还不说明了一切。 云姨拢着杜依庭耳边的头发,见她没什么异样,抿着唇,张罗站在餐厅的几个人抓紧备饭。 晚饭后,杜依庭窝进主卧,洋房跟别墅比面积上差别太大,尤其跟来的人也多,照她自己想象的感觉差多了。 她要的就是两个人,不大的住处,多温馨。这可好,顾莫深到了哪儿都是阔家少爷的姿态,带帮佣也要成群的。加上自己,她数了数,这里住了不下六个人。 “云姨、云姨,家里有草莓吗?我有点上火!” 杜依庭边打了个哈欠,边走出主卧。很意外,她在客厅转了一圈,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连云姨的影子都没有。 “云姨啊,你是不是出去跳广场舞了?” 她见没人应自己,放低了嗓音自言自语道。 从客厅绕出来,她低着头瞄了眼空荡荡的茶几,抬眼想看看冰箱放在什么位置,意外的看见顾莫深正站在餐桌边上。 他脸上戴着那副不怎么长戴的无框眼镜,黑发趴在额前,人显得有些斯文的书生气,少了平日的凌厉。 “上火了?吃草莓更厉害,累了就回房间,一会儿我把苹果给你拿进去。” “我不想吃苹果。” “雪莲果呢?” 杜依庭张口想拒绝,可是想到多汁的口感,她没能抗拒,只是人还杵着。 顾莫深都看了她一眼,尖尖的下巴还没多长二两肉,深邃的眼眸眨着,视线向下移去,她的身材也没有什么变化,最后视线落在杜依庭的小腹上。 眼眸似乎忧愁了瞬间,他转身去找冰箱里的水果。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杜依庭靠在料理台上看顾莫深弯腰洗水果的背影,顾莫深则认真的洗着手里的水果。 玻璃碗里多泡了几颗娇艳的草莓,她喜欢的东西他岂能不记得。 他将雪莲果削皮后切成小块,碟子盘体贴的放了叉子和纸巾,他端着托盘喊杜依庭回房。 “我想在客厅吃。”杜依庭故意任性道,她感觉顾莫深有话跟自己说,她不想听。 “好。” 他回答的有些爽快,让杜依庭一怔。 杜依庭环顾着偌大的空间,怎么顾莫深能不避着云姨他们。 “跟你住在这里的只有云姨,今天特殊,多几个人来帮忙。今晚我在,以后我不在家云姨陪着你。” 不用她问,那人又善解人意的解释起来了。 反正她只管享受就好了,不就是这个意思。杜依庭索性理所当然起来,拿起叉子就吃起来,吃的痛快,最近孕吐反应没怎么有,只要吃清淡的她都没有问题。 几乎扫掉半盘子,顾莫深还站着看她,杜依庭原本就沉不住气,她将手上的叉子一撩,问道。 “想说什么就说,我知道你有话想跟我说!” “嗯。” 顾莫深低沉的嗯了一声,他坐到了杜依庭对面的位置。 见他坐下,难道要说很多话?还是又要脸色肃穆的跟她谈那个问题? 杜依庭屁股挪挪,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伸手将电视机打开。在过度安静的空间里,她想找点声音给自己打气。 “明天我回s市,你姑姑,我已经安排好人。你留在这里多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跟潘双勇碰面。” 就这么一句话,杜依庭见顾莫深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她安静的等着,等着他发话。 良久,顾莫深又开口。“电视别看太久,我还有两个会要开,不用等我休息。” 见他的架势这就结束话题了,杜依庭忍不住多了句嘴。 “孩子呢?那天你就要带我去医院,不就是想带我把孩子拿掉,怎么,这件事不在你的日程里面?还是你放弃了!” 顾莫深下颌骨有些收紧,眉梢眼底隐约的痛楚,声调缓慢却又坚定。“我会让你自己选择。” “我的选择就是留下孩子,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杜依庭毅然决然的抵抗道,她会抗争到底。 “好。” 那人淡淡的应着,扭身走远。 他的好说话让杜依庭有些不适应,这是什么态度,从了她、还是另辟途径? 反正过几天她就熬到十二周了,足四个月就不是流产而是引产了,那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坚决。 杜依庭带着侥幸,她多么希望顾莫深跟她一起把孩子养大,突然她又自嘲一笑,面对一个不想留自己孩子的男人,她还能忍受的了跟顾莫深同一屋檐下,他居然还能对她始终如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不要孩子的决定。 因为杜家?还是因为她? …… 第二天早上,顾莫深回s市。 临别前,顾莫深吻了杜依庭。 她不配合,顾莫深强硬扣住她,动作却温柔又宠溺。 杜依庭尝到他的沉醉,想到这些缠绵都是他设下的温柔陷阱,张口就想咬他,却被顾莫深灵巧的躲过了。 盯着杜依庭水润的眼眸,顾莫深用拇指摩擦着她红通通的唇,黯哑着嗓音央求道。“想让你配合真的很难,不能答应我吗?” 杜依庭迎着他的眼,也不说话,她咬着自己的唇,意思是只要顾莫深敢亲她、她就敢咬他。 “好,不答应就算了!” 嘴巴上这样说着,趁杜依庭不备,顾莫深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 不等杜依庭反抗,他已经品尝过她的滋味,口腔里是杜依庭嘴里草莓的香甜。 “顾莫深,你说话不算数!哪有这样的!” 杜依庭嚷嚷,顿时都不肯出卧室了,也不去送顾莫深。 门外的云姨听到她又咋呼起来,尴尬的看看顾莫深。“少爷,我去劝劝庭庭,让她送送您。这次您回去要面对的事情她一定能理解、” “由她吧!那些事情别跟她提。” 顾莫深欣长的身影在主卧门前一顿,带着无奈,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冷漠。 因为没送顾莫深,云姨给杜依庭脸色。 一看就晓得是在埋怨自己不送送顾莫深,那又怎么了,知不知道这人多可恶,她上火嘴巴溃疡,正疼着呢,怎么亲? 其实杜依庭心里也不舒坦,她的确是在跟顾莫深闹别扭,甚至不喜欢他的亲近。 “你这个臭脾气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改改?”云姨数落了一句,也不是有心。 杜依庭倒是横,张口就反问道。“为什么要改!” 一听,云姨也来了脾气。“不改你就别给我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 杜依庭原本已经在餐桌前坐下,听到云姨又威胁她,登时烦了,站起来就走人。 “哎、怎么了这是,去了b市两天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摆架子了?” 云姨没想到杜依庭真的跟自己拗上来,她连忙用围巾抹着湿手追上来,被杜依庭哐的一声关在门外。 “还真的生气了,我说什么了我?” 没有片刻的功夫,杜依庭换了衣服,拎着包就要出门的模样。 云姨自然不会放她出门。 “顾莫深没说不让我出门,而且我现在是兰芳、兰芳你明白吗?” 她掏出了新身份证,上面的确是这个名字。昨晚临睡前,顾莫深将房产证书和户口本都交给她,说是新的身份信息,要她放好。 杜依庭没多问,反正顾莫深的心思比她缜密。 “我叫小马跟着你!”很意外,云姨也没有拦住她。 她看看云姨,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出口。 连着几天,杜依庭都早上出门,下午才回来,云姨问她在忙什么,她只是说找工作,其他的一概不谈。 云姨私下里也找过小马,小马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让人听了更发懵。 “哎呀呀行了,你只管保护好杜小姐,你也知道她身子沉。” 说完,云姨掏口袋里的钥匙准备回对面去。洋房是一梯两户的户型,杜依庭住在01室,除了云姨跟着杜依庭住,他们几个都住在对面的02室,晓得杜依庭喜欢清静,所以顾莫深才挑了这么个地方,既能照顾好她,又能兼顾保护她周全。 杜依庭冲完澡出来,云姨刚好进门,她掐的时间刚刚好。 鉴于几天前两人很不愉快的对话,杜依庭的态度有所缓和,她提着一个纸袋子放在餐桌上。 “云姨,今天逛街看上了一件短袖,刚好打折,你试试吧,不合身的话我明天去退。” “讨好我呀?”云姨说话也呛。 她端着刚炒好的两个菜出来,杜依庭见状忙帮着将餐桌收拾出来。 “只有你好好的就行,反正你也不缺钱,给我买的我就收起来,一会儿吃完饭我试试。” 见云姨没有拒绝,杜依庭抿着唇笑笑。跟云姨和好是让人开心,可是她心里又忍不住哀嚎,怎么不缺钱,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积蓄一下子就砸进去,莫说去法国,她现在连去b市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动顾莫深给她的卡。 “庭庭啊,这个小区里还住着不少有钱人,今天我碰到了一个老太太,她跟我背着一样的包。”吃着饭,云姨跟杜依庭聊起来,模样相当的可爱。 杜依庭还在惆怅的想要不要动顾莫深给的钱,她在说服自己,又不是没动过,再花点是不是也可以,她以后又不是不还。 听见云姨说到包,她有些发愣。“什么包?” “哎呀,就是之前你给我的那个,你说颜色不好看给我了,什么缪缪的牌子,那个老太太还背了一个大红色的,那个颜色真是烧包啊!一看就是暴发户,一把年纪了,弄个大红色的包包背在身上,真扎眼!” 云姨手上还拿着筷子,说的眉飞色舞,倒让杜依庭也提起些精神,话说哪个女人不爱包包和衣服,她笑着应和了一句。 “说不定人家本命年呢!您本命年我也送您个大红色的。” “还是黑色的好,低调!你能记得送我个红内裤,我就满足了。不说话了耽误吃饭,快吃!”云姨说着,要杜依庭安心吃饭。 晚饭后,云姨非要扯着她去小区下面的花园散步。 “蔷薇开的可漂亮了,比老宅的还好看。”云姨诱惑道,她眼睛笑眯眯的,因为她在楼上瞧见那个跟自己比包的老太太,像指给杜依庭悄悄。 人家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不过,云姨挺直了腰身,她也没觉得自己比那人差到哪里。 杜依庭怕云姨的缠功,只得答应了。 就跟云姨算计的一样精准,没走多远就碰到人,自然多说了几句。刚好杜依庭的手机响了,她跑去一旁接电话。 姜瑜的电话。 “你姑姑怎么样,听说车祸挺严重,你要照顾她吗?” 姜瑜上来关心杜鹃,但是并没有让杜依庭放松神经,她神情绷得紧紧的。 “你还真是听话,今天我看到莫深了,明明人在s市却跟我说跟你在一起,你说有意思吗?要不是你去b市,我想我还真勉强不了我自己的儿子!好了,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回来没有,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同样,我答应你的事情也能做到。一会儿我就发个地址给你,你可以随时去找夏之桃。” “孩子呢?她有没有流产,孩子到底留还是没有留下来?” 杜依庭焦急的喊道,她迫切的想知道夏之桃孩子的下落,那是她哥哥的孩子,甚至杜仲一直期盼的孙子! “你自己去问夏之桃。”姜瑜说完这句,便将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手机里蹦出一条信息,法语地址,杜依庭看不懂,人已经急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 “云姨,我有点急事,我先上楼了。” 她喊着云姨,人已经急切的朝单元门走去。 不仅不会拼写,连读都不会读。她打电话找于乐儿,这家伙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将信息转发给朋友圈,也没人回应。当真急得杜依庭上蹿下跳,无奈之下,她只得求助顾莫深。 这人的社会关系复杂,什么疑难杂症在他这里是问题。 他们两个人就像搞谍战一般,谁都不肯多说一句话,反正就是答应就说、不答应就算,两人都一个态度。 顾莫深说找人查,但要杜依庭别抱太大的希望,他找夏之桃也找了很多年,如果夏之桃跟姜瑜在一起,姜瑜近几年的动向几乎他都查过,她的生活圈却没有一个华裔女性。 “你说她骗我?可是她也没什么好处啊,我答应她的条件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不过是答应她我去b市看姑姑不要你跟着。现在你不是同样没有跟我在一起吗?” 声波那头,顾莫深默默的听着,表情说平静不平静,说恼怒不恼怒,只是似乎憔悴了点,眉宇间沉郁凝结,眼底藏着阴霾,那一角眉眼,沉到冰冷。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查。” 顾莫深结束这个话题,他又想多听听杜依庭的声音,能想象的到现在杜依庭平静的模样,她还能这样跟自己通电话。 再过几天,想必她坚持的一切就会崩塌吧!再接到她的电话,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杜依庭。 …… 杜依庭得意的用计算器算账,折腾了小半个月,终于见钱了,还是在自己混熟的地方好做生意。 托大学时的同学帮忙,她租了场地开培训班,这次顺利请到老师,托老赵的福,还出乎意料的招了几十个学生。 她要翻身做主人了,这样持续运转下去,一年的收入怎么能维持她的生计,如果规模持续扩大的话,哇,她就厉害了。 听到敲门声,杜依庭将摊了一床的纸片收拾起来,这件事她还没让云姨知道。 开门就看到云姨神色有些严肃,她不在意的随口问出了什么事? “庭庭,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了?我没开门,你来决定是见还是不见?” 杜依庭一怔,反问道。“你说的她是谁?” “白荟。” 从云姨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杜依庭嘴唇微微不安的抖了一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难道是姜瑜告诉白荟的地址?几天前,姜瑜特意给她打来电话,这点不太符合姜瑜的做事风格,哪有人追着人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杜依庭脑中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有些不敢相信是顾莫深说的,他不是巴不得自己离白荟远一些。 可是、 “别开门,就当我们不住在这里。撄” 杜依庭盯着自己的手指,连头都没抬。 “好,我不开门。”云姨应着,她不放心的看了眼杜依庭。 门铃响了很久,安静下来之后,跟着,杜依庭的手机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白荟打来的,杜依庭深深吸了口气,门都不开,她还会接电话吗偿! 吃过晚饭,照例要跟着云姨去花园散步也不去了,不仅如此,杜依庭还要云姨也别出门,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见白荟,也要身边的人不见白荟。 自那天后,白荟也没再给她打电话,也没在洋房门外出现过。 有几次杜依庭想问问云姨,是不是她看花眼了,白荟怎么会跑到g市来。现在顾莫深人在s市,这么好的机会,白荟该担心的是她找上门,而不是她担心白荟找上门。 周末,是顾莫深回来的日子,虽然她对他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喜欢他在身边。 她拿不定主意穿哪条裙子,可以要顾莫深帮忙拿主意,她躺着床上不想动的时候,只要用手指指他就晓得她想要什么。 杜依庭满心欢喜的等着顾莫深回来,没想到接到唐谦的电话,说他临时有应酬再找时间。 “好。” 这一个字,道出她的寂寞和失望。 “杜小姐今天出门吗?” 意外的,唐谦多了一句嘴。 按照常理,顾莫深不是周五晚上到、周六一大早一定到,今天已经是周六,才来电话说不回来。 差点脱口而出要顾莫深亲口跟她解释,凭什么不回来还要唐谦打电话来解释,难道就不能直接打电话给她。 明明心里想顾莫深想的要命,埋怨他快要埋怨到天上去了,偏偏杜依庭就是嘴硬,违背心愿的说道。 “不回来正好,一会儿我要跟云姨去逛街。” 原本不打算出门,即使顾莫深不回来她也打算在洋房里呆着,可是脑子里纠结顾莫深因为临时应酬不回来看她,顿时,杜依庭憋足了劲,她也要出门疯。 难得周末,她现在又不是挣不到钱? “杜小姐,您要是在家闷的慌,就近逛逛超市,早去早回!” 呵,她是被禁足还是被禁行? 听到唐谦还限定她的活动范围,用得着说嘛,一定是顾莫深在旁边指挥唐谦这么说的。这个人,不回来陪她,还管的这么宽,有本事回来呀,她就是不听话,来抓她呀! “是他命令的吗?我偏不,哪里远我去哪里,今天我不仅要去逛阳光百货我还要在外面疯到吃了晚饭再回来,反正他也不会回来抓我的勤!”杜依庭赌气的说道。 心里委屈极了,她故意这么说想气顾莫深,内心巴不得顾莫深听到这话会气的跳起来捉她,她就是想他啊!难道他不明白她有多想他吗!最近她莫名的多愁善感,甚至要云姨将半山别墅他们睡过的被褥原封不动的打包过来,闻到沾了他体味的被褥她才睡的着。 “那您路上小心,祝您玩的愉快!”唐谦愣愣的回了这么一句。 愉快个鬼! 连不回来都要指使唐谦打电话报备,难不成是昨晚喝多了,怕她发飙? 杜依庭负气的将手机一丢,嚷着要云姨备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门了,心里燥的慌。 …… 唐谦听到听筒传来一片嘟嘟声,才动手捡起桌上的手机切掉通话。 他定定的站着,等着背对着他站在窗口的男人发话。 良久,顾莫深转到桌前,不经意的翻动桌上的文书,脸上一丝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 “备车,我去趟市府。” “顾总、” 似有难言之隐的,唐谦喊道。 “杜小姐就是一时气话,她就是想气您,希望您回去看她。您看、” “她说的地址听清楚了?” 顾莫深嗓音陈冷的打断唐谦的话。 唐谦无奈之下,点头,忽而他又一脸为难的反驳道。“那个地方距洋房快二十公司,听小马说杜小姐坐车时间长了会晕车,她怎么可能会坐这么久的车去那里,呵呵!” 他傻笑着,想要顾莫深收回命令。 顾莫深倏然将脸转向身后的唐谦,眼神犀利。 “马上打电话把地址告诉她。” 真的要? 唐谦面色挣扎了一下,见顾莫深主意已定,他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远远地眺望窗外逼近初夏的风景,风和日丽,殊不知今天却要迎接一场看不见的暴风雨。 想到后果,那双一贯冷静的眼眸隐约闪过一丝不安的幽暗来,忽然,顾莫深竟然笑了,可那笑一点都没有逸上眸底,反而更加阴霾。 …… 云姨陪着她,硬是打消了杜依庭出去花钱的想法,打了电话给小马,要人一块拖杜依庭回去。 “在外面吃饭有什么好的,回家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坐车就坐了近一个钟,还是孕妇,云姨想发脾气,看在杜依庭怀孕的份上,只给了个不好看的脸色。 “我就是想吃那家的糖醋里脊,你做的再好吃,跟在外面的味道还是不一样。好啦、云姨,吃完饭,咱们俩再逛个街,我给你买鞋。” 知道说不动云姨,杜依庭不惜用买东西来利诱。她贼兮兮的抿着笑,等着云姨回答。 “不去,回去吧!外面沙尘重。”云姨还装模做样咳了两声,执意要走。 “那、我买糕点带回去,这个你做的没有那家老字号好吃,是真的!”要是云姨再反对,她就不管了,非要吃完饭再说。 这次,云姨没拒绝,摆手要杜依庭自己去。她额前冒了一层的汗珠,赶上中午头温度高,又饿又渴。“要小马去买好了,咱俩去买瓶矿泉水喝。” “点心我要自己买,小马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让他买东西哪次能买到我心里!对面就是冷饮店,干嘛非得喝矿泉水,有不甜的饮品,我也要。” 嘟嘟囔囔,杜依庭从皮包里掏出一张钱塞给云姨,她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云姨接过钱,翻了她一眼。一个孕妇,还这么爱吃甜。 弯头看着云姨朝冷饮店走去,杜依庭嘴角不禁得意,哪有人能经得住诱惑,顺着糕点店飘出来的香味,她快走了几步。 因为孩子的事情跟顾莫深闹别扭,但是见到他喜欢吃的东西,杜依庭还是忍不住给他买了一份椒盐牛角酥。 这间糕点店以前她在s市就吃惯了,只是平素逛街逛不到这里来,云姨也会做点心,如果不路过真是要忘记这里的味道。 杜依庭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出了店门,远远的看见云姨在跟一个人说话,那人背对着她,云姨看见她后还在跟她招手。 老太太就是厉害,走到哪里都能结识朋友。 心里还感慨着呢,当她走近后,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觉得哪里眼熟,冷不丁,女人转过身体。 那件白色的连身裙下摆荡出了好看的涟漪,她怎么会忘记只有白荟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这样的身影只有白荟才有。 “依庭,终于碰到你了。” 欧根纱的质地让白荟看起来身量轻飘飘的,带着股仙气,她说着话,笑盈盈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娇羞。 甚至,她说到顾莫深,居然娇羞的掩着嘴巴,脸红了,难不成提到顾莫深的名字也能叫她害羞! “云姨,你要是觉得跟她聊天有意思,你就继续跟她在这里聊,我跟小马先回去了。” 杜依庭冷淡的说道,看都不看白荟。 “庭庭,就是在这里碰到白小姐,你们不是同学吗?打个招呼而已。”云姨说的坦荡荡的,她还笑着跟白荟道别。“白小姐,再见哦!” 她忍不住瞥了杜依庭一眼,刚才还老大不情愿的说不走,这会儿见到情敌,急着想跑了。 云姨笑,也有几分笑杜依庭,这丫头一上来就板着脸,怎么没瞧出来白荟这是故意装作在这里碰见她们的。 “云姨,抽空请你吃饭。今天,我特意来找依庭,依庭、我们找地方聊聊!” 白荟温婉的跟云姨打过招呼后,她妆容精致的小脸一抬,带着挑衅的目光掷在杜依庭脸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不管你是继续给顾家老宅送花,还是想讨好姜瑜,我想顾莫深的态度你知道,还有,上次他能把你叫到我跟前对峙,都说明他不喜欢你,你做再多都是徒劳!” 杜依庭的话充满了敌意,而且毫不客气地表达她对白荟的厌恶。 “杜依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再说、”白荟话说到一半,生生的咽下去后半截话,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的弯着嘴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不喜欢我送花,也不喜欢我追求他,但是、这都无所谓!” 白荟表情神秘的盯着杜依庭,又笑了,看到杜依庭还硬着眼神跟自己叫嚣,不屑的扬着眼眉朝天花板看了看,她真是对杜依庭表示同情。 “杜依庭,我大老远来找你,也是为了你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见白荟豪气的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这副姿态真是好不得意。 “我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听你说话。”杜依庭翻了一眼转身就走。 白荟手臂上挎着爱马仕,张扬的伸手一横,拦住杜依庭。 那只沉甸甸的爱马仕差点打到杜依庭,吓了她一跳,反感的躲开白荟手上的包,张口不耐烦的喊道。 “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这就是资格!”白荟脸一歪,根本没将杜依庭脸上的厌恶放在眼里。 “……” 杜依庭冷哼了一声,视线不屑的扫着白荟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手上那只二十几万用来壮胆的包包。用一身可以买半套房子的装扮,就为了拦她? 其实白荟不是让杜依庭看她手上的包,她的意图、 白荟扭扭捏捏的伸着手还不缩回来,也不说话,也不挪步子,总之就是不让杜依庭走,还不肯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杜依庭也不示弱,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云姨,她没心情跟白荟斗嘴,也不知怎么,心口的位置不太舒服,很慌、很无力的感觉,偏偏白荟在杵在这里让她瞧见都心烦。 见她想动手的架势,云姨抻了抻杜依庭的背包,这丫头向来都是看不惯就动手,能动手就不说话。 “庭庭,毕竟是企业家千金,少爷不是刚跟他们家合作,多少留点面子。你要是真的气不顺,你唱黑脸,我唱白脸,把人哄走算了!”云姨要杜依庭别跟白荟生气。 “让开!” 杜依庭突然就吼起来,吓了白荟一惊,她踩稳脚下的高跟鞋,依旧伸着自己那条胳膊,重新拦在杜依庭眼前。 “信不信我掰断你的胳膊。”杜依庭恐吓道。 白荟眨着不安的眼睛,也横道。“你敢!” 晓得杜依庭是说什么就干做什么的主,还是赶紧切入正题的好。她屏住气,动了一下手指,歪着脑袋娇滴滴的傲娇道。 “杜依庭,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可以凌然不惧,唯怕最残忍的背离 “有什么稀罕的,钻石还没有米粒大,像你这么爱炫耀,怎么不戴个鸽子蛋?你跑到g市就为了给我看这个?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求婚戒指,看吗?” 杜依庭傲气的睨着白荟,她撸起手腕,才想起来没戴戒指。 白荟歪嘴,一步顶到杜依庭面前。她小声的俯在杜依庭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当即,杜依庭的脸色都变了撄。 “还想不想跟我聊聊?”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杜依庭像魔怔了一般,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荟右手中指的戒指,订婚戒指,呵、好嘲讽啊! 明明是已经跟她求过婚的男人,怎么会跟白荟订婚? “庭庭、庭庭、”云姨晃着杜依庭,觉得她整个都不对劲了。“咱们走吧,白小姐,不好意思,庭庭现在怀孕了,不方便在外面久呆。” 云姨见状,又歪头跟白荟敷衍了一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偿。 杜依庭也不说话,她挣脱云姨钳住她的胳膊,上前一把镐住了白荟的手腕。 忽然,人笑了。 “想骗我!白荟,别以为随便弄一只戒指就能唬人,我是唬大的?你忘记了我是谁,我是杜依庭,我十六岁那年发过誓,这一辈只嫁顾莫深,要么嫁、要么死!” “我也发过誓,我、” 当即白荟也狠起来,只是、她没狠完。杜依庭瞪起来的眼睛很瘆人,她畏惧的回避杜依庭的视线,况且她又没发过誓说嫁不了顾莫深就去死,再说她今天是带着任务而来。 也不知想到什么,白荟有些气急败坏的嚷着。“这下你肯跟我走了吧,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挑地方,跟你说几句话!” 她不停的眨着眼睛,见杜依庭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反而没了之前的得意,表情透着不甘心的悔意。在杜依庭身上扳回一局不就行了,她跟杜依庭炫耀什么戒指。 杜依庭看着她,也不说话,继续拽了白荟的手腕朝人少的地方走。 “喂、杜依庭,你放手!你别以为你是孕妇我就不敢反抗了!” “……” 白荟被她抓痛,不满的叫着,可杜依庭就是不理会。 “庭庭、庭庭!这是去哪儿!”云姨跟在两人身后,杜依庭的眼神和动作让人害怕。 猛地,杜依庭站住,扭头要云姨守在女卫生间门口,她有话要跟白荟说。 跟着,她将白荟拖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 杜依庭松手,张口就厉害道。 “说、你手上的戒指哪儿来的?说清楚你跟谁订婚?” “想吃人啊!” 听到杜依庭巨声厉色的问她,白荟高兴了,歪着头挑衅道。 要不是顾莫深再三交代她,她才不会对杜依庭手下留情。不过,想到她手上的戒指真真确确实顾莫深为她亲手戴上的,也就不介意了,大不了再让杜依庭嚣张一次好了。 她站定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杜依庭一番,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刚才已经说了,我现在是顾莫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两周前,也就是你去b市的第二天,我们订婚了!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邀请太多人参加,也没有惊动媒体,只是简单的在我爸爸和姜阿姨的见证下,莫深亲手给我戴上的订婚戒指!美不美?虽然钻是小了一点,而且也不是我的尺寸,但是,我跟莫深是公开的未婚夫妻!” 白荟边说,边得意的抿着嘴笑,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带着极具的杀伤力,像锋利的刀刃一般戳在杜依庭的心窝上。 出乎意料,杜依庭不仅不生气,脸上反而多了一份傲气,她不在乎地仰起脸。“订婚不过是顾莫深的权宜之计,我气什么?还是你想让我气什么?全城都在讨论白氏入股顾氏,难道我猜不到吗?你们家在威胁顾莫深,如果不娶你,是不是姜瑜就会有麻烦!顾莫深是孝子,就算姜瑜对他不闻不问二十几年,那毕竟是他妈妈,说出来别人还能体谅他一片孝心,而你?只会说你们白家落井下石!如果顾莫深真心要娶你,你们干嘛不直接结婚,趁着我不在结婚好了!” 鄙夷的瞅着杜依庭这副还能揶揄她的口气,白荟瘪着嘴继续挑衅道。“说的真好听,那我问你,这要是莫深的权宜之计,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订婚的事你变的什么脸色?别说别人体谅他一片孝心,你能体谅吗?杜依庭,你别在我面前装大度,我知道你现在都快被气炸了对不对?” 她看不惯杜依庭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杜依庭懂什么呀,一个罪犯的女儿,到现在还数落他们白家落井下石,要知道要不是白家,顾莫深现在说不定天天蹲在廉政公署里写检讨呢!不过还真的被这丫头给猜中了。 怎么不气? 杜依庭“哐”的一声将水台上的洗手液扔到白荟的脚步,吓得白荟几乎跳起来。 妈呀,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仗着自己是孕妇就想先动手打人吗? 平复了一下心跳,这种狂颠状态的杜依庭,白荟很避讳,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高中那件事,因为她穿了跟杜依庭一样的裙子,也上台给顾莫深送花,第二天早读杜依庭就来闹。 这丫头二话不说,拖着她的桌子就扔到走廊上,满教室追着她打,要不是班主任来的及时,杜依庭差点把她的衣服扒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力。 当时也不是没想过跟杜依庭对打,可是一想到这样会破坏自己在同学、在老师对自己的印象,她除了佯装抹眼泪、装委屈,似乎就干站着。 虽然到最后她没吃什么亏,杜依庭不仅被教导主任教训、写检查还被老师勒令叫家长,可是她心里一直很憋屈,尤其杜依庭每次见到她,气焰都很嚣张。 想起往事,白荟心一横,不甘示弱的也将水台上的另一瓶洗手液砸在地上。 “你以为就你敢啊?” 她不仅砸了东西,还朝杜依庭大吼,无论如何拼个高低,这样心里才痛快! 杜依庭笑着躲开那瓶泡沫横流的洗手液瓶子,脸上的自信和讥讽再明显不过。 “白荟,我干什么你干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跟我学吗?顾莫深这个人是我的,这辈子你也别想抢走!” 就算顾莫深因为姜瑜才答应跟自己订婚又怎么样,白荟不服气的环住双臂,摇着头高声应道。“我没抢!” 白荟稳定了一下情绪,她扬起高傲的下巴,挑着眉,用毫不稀罕的神态和讽刺的语气承认道。“对啊,是我爸爸威胁莫深,他也可以不就范啊!没人拿着枪抵在他脑袋上逼他,是他主动的!凭着我和姜阿姨的关系,我怎么能同意要我爸爸弄她坐牢,那点钱对于我们家来说虽然不是笔小钱,但是紧紧手总拿的出来。因为我喜欢莫深,姜阿姨又喜欢我做她的儿媳妇,所以她帮我们把你指使开,你明白吗?让我们先订婚,她说还会给我们马上订好结婚的时间,怎么样杜依庭,没有讨到准婆婆的认可就难过了吧!” 想到姜瑜拉着自己的手承诺,还有姜瑜当着她的面儿打电话给杜依庭,亲耳听见姜瑜将杜依庭从顾莫深的身边指使走,白荟洋洋得意,她无比的确信姜瑜喜欢她这个儿媳妇,而不是杜依庭,而杜依庭还敢不把位置然出来,突然她又激动的喊道。 “莫深跟你求过婚又怎么样,跟你同居又怎么样,还有你怀孕了又能怎么样?今天,我就是来逼你把孩子打掉!我跟莫深已经是未婚夫妻,凭什么你怀着他的孩子?” “莫深?哼!”杜依庭讽刺的打断白荟高昂的情绪。 她讥笑白荟喊顾莫深喊的这么亲密,以为这样就会引来她的嫉妒还是她的抓狂。她站累了,后背靠在水台上,微微扬着头跟白荟对峙的姿态。“不是什么人都能一口一个莫深的喊他,他同意你这么喊他吗?” “呵、我不能这样喊他,你可以?听清楚杜依庭,我现在是准顾太太,现在顾氏上下见了我如同见到总裁夫人,你明白吗?”一时间,白荟腰杆子笔直,底气十足地还击道。 “懒的理你。” 杜依庭当真是懒得理白荟,她径自打开水喉,仿佛来卫生间就是洗手一般。最初听到白荟趴在她耳边说跟顾莫深订婚了,是她冲动,当时恨不得把白荟从楼上推下去。 脑子稍稍冷却一点,随即就想到顾莫深一定是被姜瑜逼的。姜瑜对她提要求,她没多想就答应了,原来是要她主动离开顾莫深,胁迫顾莫深跟白荟订婚。哼,白荟以为说出这个就能逼她放弃顾莫深,还是以为这样她就能跟顾莫深顺利的爱上她? 白荟这副十足总裁夫人的派头,只会令她觉得可笑,这样看,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是顾莫深配合白氏演的一场戏,只是白荟当真的。 事后,顾莫深这个男人她一定不能轻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她商量一下,难道他就不怕她会伤心?她自然是相信顾莫深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反正她是不会再给白荟一点机会,她马上就回s市,从今往后死死的看牢顾莫深,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绝不给白荟一点点机会,也不给姜瑜半点机会。 她甩着手上的水珠,朝门口走去,出乎白荟的意料,杜依庭居然没有生气。 见杜依庭想走,白荟身子挡住门,她还真没想到杜依庭这种,别人一煽风点火她就着急的性格,怎么会变的沉稳起来。 “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到底打不打掉孩子?” “让开。”杜依庭冷冷的看着她,态度之傲慢,令白荟瞠目结舌。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白荟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杜依庭,难道说怀孕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 偏偏杜依庭这副姿态,白荟焦虑的咬着舌头,举棋不定,她手里捏着王牌还赢不了杜依庭,要是被姜瑜知道了还不笑话她。 “你让开。” 杜依庭垂着眼帘不看她。 “呵、你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我能就让你这么一走了之吗?说吧,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打掉!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现在变成白荟扯住杜依庭,她今天必须要杜依庭答应自己。 “难怪姜瑜喜欢你,她是你的准婆婆、可不是我的!不管是姜瑜还是你,要是你再敢说一句要我打掉孩子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杜依庭淡定轻蔑的态度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她的姿态高傲,换来白荟的憋闷。 又想动手,白荟不太敢靠近杜依庭,又气的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呼着气,终于想起来拿什么话来反驳。 胸有成竹的哼笑了一声,白荟让开门的位置,她就不信她说完这句话,杜依庭还不死心。 “杜依庭,事情你只猜对了一半,但是另一半你没猜对,需要我给你点提示吗?”她嫌恶的瞥了一眼杜依庭那副让顾莫深见了又会心生怜爱的模样,“你以为我愿意大老远的来见你,我这辈子都巴不得见不到你!” “诚然,我也是。”杜依庭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嫌弃之意不以言表。 “你、”白荟原本已经平和下来的情绪又被杜依庭激将的激动起来,她气急攻心的喝了一声,瞬间又脸一撇,装作大人不记小人过般。 仿佛打了一遍草稿般,白荟眼睛忽闪了半响,才有条不紊的要开口。 杜依庭心知,白荟能三番两次的来找自己,必然带了攻击的利器,不过,白荟把她看的太轻了,把她跟顾莫深之间的感情也看的太轻了。 顾莫深能瞒着自己跟白荟订婚,要说不难过是假的,从白荟嘴里知道自然不如听顾莫深亲口跟她解释,可是那男人就是这样,这笔账后算。 “白荟,我相信你不会不知他无意娶你,订婚也不过是场戏,将来怎样你难道不知?这么多年,我也体谅你对他一番心意,但是感情勉强不得,所以你们不会有结果。今日你能来找我,说上这一番话无非是姜瑜借你的手将我的孩子打了,她原本就不喜欢我,但是你该知道,孩子是顾莫深的,他不说肯,你们敢动、就该知道好歹。他日,不管是不是他亲生母亲遭遇什么,他若不闻不问,我也装作不知。” 这是杜依庭心平气和下的一番肺腑,说完,她解了门锁,这才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刚才跟白荟吵的厉害,竟然一点都没听见,想必云姨在外面跟人解释的伤神费脑。 她失笑,怎么会挑在厕所里跟白荟聊天,不过,她真的做不到跟白荟坐在咖啡厅里谈笑言欢。 “你还真自以为是!” 身后,白荟冷笑道。 见杜依庭人怔了一下,她补道。“如果我说,是顾莫深要我来逼你把孩子打掉的呢!” 放在门把上的手一哆嗦,手汗倏地冒出来,后脑勺就像被人夯了一棍子懵懵的,杜依庭心理防线的一角登时崩塌了。 她睁大眼睛,懵怔的看着面前不足五公分就要撞上的木门,想过姜瑜,但是她从未想过是顾莫深。 见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终于倨傲的将她踩在脚下,白荟似同情更多的是吐气扬眉般的嘲笑,仿佛要一气将杜依庭打垮一般,刻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愿意放过机会。 “不管我和莫深因为什么订婚,这是不争的事实,大家都见证了,顾、白两氏的人都知道,已经不是秘密。今后我们能不能顺利结婚,我们家绝对不允许外面还存在一个他的私生子,前提是,莫深要你把孩子打掉。话说前几天,莫深特意将你的新住址告诉我,要我亲自跑一趟,告诉你我们订婚了,顺便通知你把孩子打了!没办法,我在门外等了半个钟,又是打电话又是发信息都不见你回,他要我等几天。今天,你该知道他这周末没有回g市,早上,他亲自送我上车,还派了他专用司机送我到这里。至于莫深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来见你,你该清楚,他要我跟、你、谈、判!” 最后四个字,白荟一字一顿地从嘴里重重的扔到杜依庭脸上。 杜依庭视线闪烁,眸光渗透出一股寒芒,又染着一抹震惊。登时,她头痛欲裂,浑身的骨骼痛的像要裂开了一般,要是人体能爆炸,就是那种感觉。 明明白荟在说话,她却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还有心跳声,似乎跳乱了节奏,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 “像你这种女人,也就是我,看在莫深的面子上我不举报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在s市的通缉名单上,要是被抓了,下场跟杜望潮一样要被关一辈子。所以说,像你这种女人别说帮莫深了,不拖他后腿都谢天谢地了!因为你,他现在天天被请去警署喝茶谈话,回家还要被宗族里的老小嘲笑,怎么会喜欢一个仇家的女儿。你知不知道顾伯伯临终前的遗言,他要莫深发誓,绝不娶仇人的女儿,你以为他为什么从不说娶你?因为他不能娶、你把孩子生下来也没法娶!不管将来是不是我嫁给顾莫深,总之他没法娶你,娶你就是不忠不孝!所以,我劝你呀,早点把孩子打掉,免得我爸爸知道了,要是他过问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喂、杜依庭,你是不是又在装听不见?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这次没算准是莫深要我出面打掉你的孩子!他不要你了,也不要你的孩子,你听到没有!” 白荟生怕杜依庭听不懂般,故意靠近了她吼道。 杜依庭表情僵硬,无力地瞪了白荟一眼,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 “我可以对一切都凌然不惧,唯独怕最残忍的背离……” “喂、你还正常吧!我可以好心送你去医院!” “我可以对一切都凌然不惧,唯独怕最残忍的背离……” “杜依庭,你在嘟囔什么?” 白荟围着杜依庭,听不清她嘴巴里含糊的吐词,隐约心底有些担心,不过,她凝神想想,似乎也没说错啊,她是照顾莫深的交代,无非?白荟心虚,她再次后悔不该给杜依庭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心底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冷,杜依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敞着怀的针织衫,一声不吭的扣上针织衫的扣子。 现在她才知道,早上唐谦那通电话的意思。 她知道白荟没有说假话,难怪那天白荟会出现在洋房门口,难怪今天会在这里碰到白荟,哪里是巧合?顾莫深设计好的,他不说自己没法娶她,没法要她生的孩子,可是他说啊,总好过他借另外一个女人的口,尤其他找的这个女人,还是刚跟他举行了订婚仪式的女人。 顾莫深、你好狠的心! 第二百八十章 一场交易,无关感情 云姨在外面等的焦急,卫生间里传来两下跟爆炸一般的声音,还不等她听仔细了,上厕所的一群女人团团把她围住。 实在是扛不住,她喊了小马帮忙。不曾想闹声太大,将手机铃声都掩盖了,看到几十通来电,云姨都吓懵了。 “除了少爷打来的就是唐特助,哎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云姨自言自语唠叨着,琢磨了琢磨才回拨。 小马偷偷的瞄了云姨一眼,他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的状况,他心声喊道,离挨削不远了撄。 “少爷、少爷,真的没啥事。对,我们是看见了白荟,你说啥!” 原本无可奈何的解释突然变了语气,云姨惊诧的大喊,也不顾在讲电话,她将手机塞给小马,扭身就去砸卫生间的门。 “你内急啊!云姨!”小马呆萌呆萌的看着她的动作,前后差距大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苍天啊!庭庭、庭庭,你把门打开!偿” “你也知道着急了,快点吧,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附近就这一个厕所。” “再不开门,就找保安了!” “在里面干嘛呢?这里是公共厕所,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一群女人也跟着云姨敲门,一时间乱成一团。 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有没有素、” 第一个冲进去的女人还想开口教训几句,但看到杜依庭那副模样,说出来的话生生咽下去。 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人木呆呆的,身体就像纸片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碰倒般脆弱。仿佛也看不见跟她插肩而过的人,不知躲闪机械的往门外走,被冲进来的人来来回回的蹭到。 “庭庭、” 云姨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一旁。 “庭庭、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她给你说孩子的事?怎么轮到她了,她算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事情!庭庭、庭庭!” 云姨焦急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顾莫深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见到白荟了,白荟有没有对杜依庭说要杜依庭打掉孩子,当即,云姨就吓懵了。 她晃着杜依庭,见杜依庭脸色憔悴到煞白,大眼睛惶恐的含着泪水,就是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庭庭、你仔细听云姨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强忍着心头的着急,盯着杜依庭的表情,云姨谨慎的问道,结果,杜依庭还是像个木头人一般。 “你倒是说话呀!”云姨急了,想吼醒杜依庭,可惜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那小脸上明显遭受打击过度的模样,心疼的她顿时火冒三丈。 云姨撩下杜依庭,一下子冲到白荟面前。 “你是不是跟庭庭说了什么,是不是你要庭庭把孩子打了?” 面对云姨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白荟好笑的哼了一声,她高声驳道。“听清楚了,不是我!跟姜瑜见面的那天,姜瑜就亲口命令她把孩子打了,你不知道吗?不过这次,我告诉你,这次是顾莫深,他已经跟我订婚了,这个孩子是顾莫深让打掉的,我就是负责传话,别赖在我头上!” “好歹是条命,我还没杀过人好不好!”末了,白荟忍不住补了一句。 她的话听的云姨脑袋疼,什么叫已经跟她订婚,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跟白荟订的婚,还有、 云姨觉得自己脑子用不过来,她愣在原地想问题出在哪里,怎么从头到尾她一点都不清楚,似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段时间杜依庭跟顾莫深闹,她怎么就没想起来罪魁祸首是姜瑜。 等她想出头绪,扭头看到白荟已经走了,急着跑上去拦住她。 “你不能走!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跟我们家少爷什么时候订的婚,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骗庭庭,你是不是跟姜瑜串通好的?是姜瑜要打掉孩子的对不对?是不是她?” 云姨鲜少如此的暴戾,她听不得姜瑜这个名字,尤其姜瑜竟然为了巴结一个家里有几个臭钱的千金小姐不要自己的亲孙子,她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 撸起袖子,云姨一把揪住白荟小洋装的后襟,将人倒扯出几米外,哪有之前跟白荟聊天的那份亲和。 “啊!”白荟踩着高跟鞋原本重心就不稳,她惊悚的尖叫着去扶栏杆,“你个疯婆子!” “我告诉你,姜瑜算什么?她配当我们家少爷的妈吗?老宅没有这种太太,你想嫁进老宅我还没同意呢,你以为你真的能跟少爷结婚!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敢打掉我们家少爷的孩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是吓的,是惊的白荟闭不上嘴,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姨,觉得好笑。还有人不明所以的向着杜依庭,她好心耐着性子跟云姨解释道。 “你知道杜依庭的身份给莫深带来多大的麻烦!现在莫深脱不开身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杜依庭他们家的事情连累了顾氏,她现在还不知好歹的纠缠莫深,云姨,你是莫深信任的人,我跟莫深已经公开订婚,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一起维护好莫深和顾氏对不对!” 她这是想策反云姨,这样以来没人站在杜依庭身边说话,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杜依庭从顾莫深身边扔出去。 “而且、杜依庭大小姐脾气重,什么事情都得顺着她的心思,不懂得体谅别人。莫深他现在已经很辛苦了,云姨,我这么做也是为莫深着想。”见云姨皱着眉头沉思,以为说服动她了,白荟好似贤惠的又说了几句。 “你少给我老太婆灌迷魂汤,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没料到云姨话锋一转,突然又厉害起来,跋扈的就像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她扬着手根本不为白荟的那番话所动。 “我是谁,我从小看着庭庭跟我们家少爷谈恋爱,庭庭什么身份、什么脾气需要你来告诉我!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我跟你、姜瑜站在一条战线?你死了那条心吧!一个姜瑜害的我们家少爷还不够惨,要是没有庭庭,你晓得你仰慕的少爷今天是什么样子?” 白荟吃瘪,没吱声,有没有杜依庭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杜依庭存在她才能顺顺利利的嫁给顾莫深,而且白、顾两家门当户对,偏偏杜依庭跳出来插一杠子。放在六、七年前,没有杜依庭,她也照样能吸引住顾莫深的视线,也能甜甜蜜蜜的跟顾莫深谈一场让人艳羡的恋爱。 瞧白荟一脸的鄙夷,云姨推搡了她一把,底气十足。“跟我说老实话,你借着我们家少爷的名号跟庭庭说什么狠话了?要是今天庭庭出一点意外,你就等着吧!” 云姨大有不放过白荟的意思,她干惯了家务的粗糙大手像耙子一般覆在白荟的肩头,让白荟打了个颤。 “哎呀、我有必要说谎吗?我打莫深的旗号,我是想让他讨厌死我吗?你想知道什么问杜依庭好了,她什么都不好就是脑子还行,她脑子比你清楚!哎、杜依庭人呢?” 白荟气急败坏的嚷着,手指着走廊的位置要云姨去找杜依庭,哪知她没看见杜依庭。 “真是的,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这个孩子她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她还等着回去复命呢,急着白荟又大叫起来。 “你别以为想唬我老太婆!”云姨以为白荟在跟自己打马虎眼,死活都不放她走。 她扯住了白荟,回头寻,当真发现杜依庭不见了,小马也不见了。 “庭庭、” 老太太当场就混乱了,还是杜依庭重要,她扔下白荟,四下张望急着去寻杜依庭。 见手臂上的布料都被扯皱了,白荟无法容忍的整理了整理被抓皱的小洋装,极度愤慨的嘟囔道。 “我几千块的裙子,真是糟蹋了。庭庭、庭庭,到处都能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真是阴魂不散,但愿今天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真是烦死人了!” 从早上到现在,只要跟她说话的人满嘴“庭庭、庭庭”,他们嘴里只有庭庭,这个杜依庭倒底什么地方好,不仅顾莫深被她迷的鬼迷心窍,连顾家老宅的下人都敢跟她叫嚣只认杜依庭。 看来她想顺利的嫁进顾家老宅还真的困难重重,以为搞定的姜瑜就万事大吉了,不过姜瑜也说过,顾莫深就是做房地产的,什么好房子没有,用的着非得住在那间充满古董霉味的老房子里吗! 白荟娇气的跺了下脚,她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学给姜瑜听,反正姜瑜也不喜欢那个老宅,她借口婚后要跟姜瑜住在一起,这样将来都不用去那间老宅,不用见那一群古董下人的脸色。 “白小姐,顾总交代的事情您都办好了?” 突然冒出来个声音打断了白荟的神游,她没防备的抬头,看到唐谦斯文的立在自己面前。 登时,白荟慌张的扫了眼周围,咽了口口水才掬出一个笑脸,娇滴滴的喊道。“唐特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胆怯的站稳,纳闷唐谦怎么出现在这里,早上她来的时候分明瞧见唐谦站在顾莫深的身边,没有来这里的意思啊! 对于白荟故意装出来的这副甜的发腻的嗓音,唐谦不适应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疏离而客套的微微点头,质问道。“顾总交代不让您多提的话,您、说了吗?” 一怔,白荟心虚。“我没有呀。” 猛地想到兴许是被唐谦看到自己跟云姨说话,白荟着急的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就是跟云姨说了几句话,莫深又没说不许我跟云姨说话。而且我照他交代的把事情都办好了,反正、” 白荟眼珠一弯,眼神堂皇的猜想唐谦是不是看见杜依庭那一脸的可怜样,她不得不对杜依庭关心起来。 “我就是按照莫深交代的话说的,可是、”她怎么会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打马虎眼,故意将话题扯到杜依庭身上。“依庭听见我话脸色很难看,想也知道,莫深借我的口要她打掉孩子多伤人啊。现在她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也帮忙找找吧!她现在怀着孩子,这么乱跑多危险,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虽然我听到莫深要她把孩子打了,对我有利,但是我也不至于对她雪上加霜。” 她忸忸怩怩的话还没有讲完,唐谦出言打断她,似乎很不满她的虚情假意。“白小姐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就好,下面的事不用您操心。告辞。” “喂、我都说了,我没有说风凉话,虽然我挺高兴的,难道我不该高兴吗,我终于跟莫深订婚了,起码现在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未婚夫。” 许是看出唐谦对她的不待见,白荟聪明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了两句心里话,这是想跟唐谦交心,她在一步步的收买顾莫深什么的人。 唐谦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确切来说,您跟顾总只是进行一场交易,无关感情!” 听了这话,登时白荟终于沉不住气露出她小市民的一面。“你什么意思?我跟莫深之间的事情,用的着你来点评,你有什么资格、还是你知道什么?”也许是不够自信,更或者说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却内心里不肯承认。 唐谦后退了一步,礼貌的跟白荟微微颔首告辞。 “你别走!我在问你话呢?我以顾氏总裁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你马上开车带我回去见莫深,我要当面问问他,我现在到底是不是他的未婚妻,我手上的戒指是不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 歇斯底里的吼着,白荟一定要逼着唐谦承认自己是顾莫深的未婚妻,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身份,凭什么唐谦一个手下都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白小姐,您这样不过是自取其辱,还望自尊。” “自尊个屁!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说!” “……” 唐谦无奈的看了白荟一眼,他该回去跟顾莫深汇报了。 刚转过身,他后背被一样东西击中,吃痛的顿步,眼角的余光瞄向落地发出响声的高跟鞋上。 白荟光着一只脚踩在地板上,气急败坏的脱下鞋扔他。 敢这么砸他的女人也就能容忍梅梅,白荟、 唐谦的眉头皱了皱,再怎么说,他一大老爷们不能上去扇她一巴掌,可是忍?他眉心气的一跳一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小姐。”他喊了白荟一声,这是给顾莫深面子。 “把鞋给我捡回来!”白荟脸一横,刁蛮的命令道,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打狗还得看主人,再怎么说他是顾莫深的兵! 见他站着不动,白荟脸又朝上扬了扬,就像高贵而傲慢的公主,她可不就是公主。 “唉!” 唐谦叹了口气,无奈的弯下腰。 白荟得意的歪嘴一笑,再斯文的人还不是得为五斗米折腰。她伸着脚,等着唐谦把鞋拿过来给自己穿上。 “白小姐,鞋我捡了,至于给您穿鞋、” “你哪儿来的废话,抓紧把鞋给我穿上,我累了!” 脸撇向一旁,白荟等的有些不耐烦,她心底盘算着,这个唐谦不能放在顾莫深身边,刚才那话就说的她心里不舒坦,十有八、九又是向着杜依庭的,向着杜依庭的人她都看不顺眼。 “给您穿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捡都捡了,还什么职责不职责。白荟见唐谦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鞋,继续傲娇的抻着脚,最好是跪下给她穿。 当着白荟的面儿,唐谦礼貌的欠身,一副要蹲下的姿势。白荟得意的挑眉,其实她也无心为难唐谦,只是她没想到唐谦真的听自己的话,这就对了,以后她不会亏待这个唐特助的。 正得意着,她看见唐谦挺直了腰,似乎在大喘气。“喂,让你穿鞋,你发什么呆!” 唐谦扶了扶镜框,不屑的瞟了眼白荟,拿鞋的那只手直接伸到护栏外,这会儿白荟才明白过来他在御魔什么。 “喂、唐谦,我警告你,我现在以总裁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你要是敢把我的鞋扔下去,特助的位子你就别干了!” 她见唐谦没有跟自己开玩笑,不得不加重了口气命令,甚至拿她这个新身份来命令。 谁能威胁得了唐谦,除非、 想到那个能牵动自己情绪的女人,唐谦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多了丝笑纹,他帅气的一个抛物线收回手。 十几秒钟后,如他所料,鞋子丢在一层装饰用的条幅挂幕上。他怎么会乱丢东西,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唐谦、我跟你没完!”白荟攥着拳,尖起嗓子喊道。 她急忙将头从栏杆上探出去,瞧见自个儿的鞋挂在幕布上,回头想再骂唐谦几句解气,人都不见了。 白荟咯噔着一只腿,又急又气的团团转,这是七楼,难道要她这么一步一步的跳下去把鞋捡回来。 “唐谦,我以总裁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回来!” 走出很远还能听见白荟的歇斯底里,随她怎么叫,唐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录音笔,神情凝重的叹了口气。 惆怅的想,不知道他家老大听了白荟和杜依庭争吵的内容会作何感想! …… “小马,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庭庭不见了!少爷居然让那个女人传话,我觉得里面一定有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打掉孩子呢?你快回来,快去找庭庭,万一她想不开!” “没、没什么想不开的,没、没寻短见!”小马瞅了眼坐在里面的杜依庭,拿着云姨的手机回道。 “你说什么?”云姨抹抹眼角的泪,懵怔。 “云姨,你抓紧来三楼,杜小姐正剪头发呢!” 小马急忙说了句,他看见杜依庭站起来,紧张的以为人要走,却见着杜依庭是去洗头发。 “我马上去、马上去!” 云姨终于松了口气,她一怔,才想起来借了别人的手机,连忙还给人家道谢。 她这把老骨头,真是非被他们吓死不可。 看到杜依庭不哭不笑的坐在那里,也不晓得她在跟理发师说什么,她比划着头发的长度,要人动手。 “你说说留着这么久的头发,说剪就剪不可惜吗?” “剪剪头发没什么,总觉得杜小姐这副模样看着可怜。” “你知道什么呀!” 云姨踮起脚尖抬手给了小马一记,杜依庭能这么安分的坐着就好,要是她真是闹腾起来,恐怕他们十个也按不住她。 …… “小姐,你发质不错,这么长随便一烫保证让你跟大明星一样抢眼。” 理发师梳着杜依庭及肩的头发,正忽悠她花钱。 “我就是来剪头发的。”她人很憔悴,大眼睛孤零零的没有焦距。 “女人剪头发就是做头发的意思呗,我们店现在搞活动,办会员888烫空气灵感烫,你看太后了没,给你烫一个宋慧乔的空气刘海,发尾这么稍微一收拾,保准出了这个门,你男朋友都认不出来你!” 说了这么一串话,杜依庭不接,理发师闹了个没趣,瘪嘴,多了一句。 “你要剪多短啊!你的脸型多适合留长发啊,剪了太可惜。我给你修修,保准要你好看。剪短了干嘛?” “做月子。” 杜依庭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底是支离破碎的痛楚,听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三个字,她眼眶一酸,鼻头又跟着红了。 “你这也太未雨绸缪了,你怀孕了?看都看不出来。”理发师刻意的多瞅了眼杜依庭的身形,从她进门他们几个还相互使眼色,要不是他动作快就被别人抢了。这么漂亮的妞不常见,身后还跟着个男人,对她畏惧的很,这种带脾气的漂亮女人花钱都狠。“就算到生,还得还几个月呢,你现在剪干嘛,过几个月再剪呗,趁着还能漂亮几个月。” 那两个字始终未能从杜依庭的嘴巴里讲出来,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打转的泪花垂下眼帘。 良久,她抬起头,说道。“那给我头发换个颜色吧!反正也不要了。” 像是潇洒般,杜依庭苦苦的裂开嘴。 理发师愣了愣,以为大单是没指望了,哪知忽然之间杜依庭就改变了主意。“好嘞!”人高兴的一喊,扬声要前台来首劲爆点的歌曲。 美发店里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云姨一跳,她见几个人推着小车围住了杜依庭,拉了小马一把,两人同时担忧的对视了一眼。 杜依庭怀着孕呢! 云姨自然一马当先冲进去,“声音小点,不知道她是孕妇,还有你们这是整什么、剪头发就好好的剪,弄这些干什么,赶紧拿走!” 指着小车上不知名的药水,隐约闻到不好闻的气味,云姨捂住鼻子。 “大姨,知道她是孕妇,咱们不是顾客至上,一定会给这位漂亮的孕妇用最好的产品,您就放心吧!” 云姨哪里相信,她见杜依庭还坐在椅子上,不得不弯腰问她。“庭庭,要不咱们走吧,好好的剪什么头发。再说你是孕妇,不能烫发。” 杜依庭木然的看着云姨的脸,无神的大眼最后迟钝的落在镜子上。 “他跟白荟订婚,要我打掉孩子,我听他的。剪完头发,我就去医院。” 看着她悲怆而绝望的眼神,一向泼辣的云姨都接不上话来,她吸了口凉气,心疼的握住杜依庭的手,她想劝杜依庭亲口问问顾莫深,万一是姜瑜或者白荟设圈套,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白荟的话呢! 没想到,杜依庭挣脱了云姨的手,一脸的坚决。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六年前出事那晚 “这可怎么办?万一、万一是误会!” 云姨想说他家少爷肯定不会说出不要孩子的话,突然舌头就不打弯了。 她捉急的给小马使眼色,要小马抓紧时间给顾莫深打电话,要是真的要杜依庭把孩子打了,天还不得塌了。 “庭庭啊,云姨由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孩子不能动,云姨跟你保证,孩子留下来。” 云姨认真的望着杜依庭,她真的会拼了命护住杜依庭和孩子偿。 红着眼睛失笑的回望云姨,杜依庭的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强忍住后如鲠在喉。 “云姨,让我把头发染完,我想染头发,还想换个发型。撄” 见杜依庭岔开话题,只得答应她。云姨让开,叮嘱人一定用最好的产品,这是孕妇,不能出半点差池。 理发师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说要做月子,敢情这是准备去流产。 云姨看杜依庭没有多话的意思,好在人坐在这里算是稳住了,她放心了些,去找小马。 “怎么样?” 生怕被杜依庭看见,云姨在店外压低了嗓音问,她迫切的想汇报给他们家少爷知道。 小马看看云姨,面色为难,他的确刚接到顾莫深的电话。 “说啊,你赶紧给我说是不是少爷吩咐什么了?”云姨埋怨着,拽了小马一把。 深呼了口气,小马狠狠的抿了下嘴,说道。“顾总说,明天带杜小姐去s市立医院,流产。” 云姨朝后一退,有些站不稳,她大吃了一惊。跟着,感觉天旋地转的,她扶着额头,阖上眼。 “庭庭啊!” 她心疼的喊着杜依庭的名字,终于明白杜依庭那一脸的死灰从何而来,才确信了他家少爷当真是与白荟订婚,还生生的要打掉杜依庭肚子里的孩子。 他家少爷为了杜依庭不惜违背老爷的遗言,为了杜依庭他差点把自己好不容易康复的腿差点弄残废了,为了杜依庭他三十好几不娶,到头来一个姜瑜,轻易而举的都破坏掉了。 锤打着自己的胸口,那种如针刺般的钝痛,让云姨缓慢的摇着头,她不敢相信。 良久,像想起什么来,云姨抓住小马搀扶住自己的手。 “少爷原话是怎么说的,他说自己跟白荟订婚?为什么要回s市做流产手术?上次庭庭差点小产,他紧张的呀!你没看见他知道庭庭跟白荟在一起差点出意外,他当时捉了白荟发脾气,他这么紧张这个孩子,为什么突然不要了,总有个原因吧?因为他要娶白荟?” “云姨,顾总什么都没说,就是要咱们明天送杜小姐过去,想是他也要亲自陪着。” 小马作难,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晓得顾莫深这般对待杜依庭和孩子,他也想不通。 “哎呦怎么办?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要了!庭庭啊!”云姨头痛的干脆坐在地上,她想找管家商量商量,还好,还有大半天的时间。 在没有见到他家少爷之前,她怎么都得为杜依庭讨个说法,这丫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是真的逼她打掉孩子,他家少爷再跟白荟结婚、云姨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没盯着杜依庭,跑过去看到杜依庭仍然安静的在里面坐着。 干坐了三个多小时之后,见杜依庭还在里面,云姨有些呆不住了,她烦躁的静不下来,忍了忍还是给管家打去电话,问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将时间前前后后筛选了一遍,质疑他家少爷哪儿来的功夫跟白荟订婚,而且瞒的滴水不漏,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的住。 管家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也不清楚,这几天宗族的人来老宅,提了两句他才知道,他有意在顾莫深面前提了一点,少爷的脸色立马拉下来,自然不敢过问一句。 “少爷要庭庭把孩子打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姜瑜,顾氏最近怎么样,白家逼少爷了,少爷真的屈从了?顾家什么时候要看别人脸上了,少爷这一辈就是单传,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总不能看着打了。” 云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突然被这些事情堵的她心口难受,又恨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看着杜依庭难受她也跟着难受。 也不知管家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让云姨的脸色很难看,大抵就是主人家的事情做下人的少插手,不能仗着在顾家呆的年数多了,真把自个儿当半个主人。 云姨原本心里就烦,听了这个更是不高兴,合着就是她一个人着急,没人在乎杜依庭。 跟管家赌气着呢,小马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发觉自己讲着讲着电话人走远了,云姨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说挂了,管家这人是三脚踹不出个屁来,能有什么用。她这才扭头问小马,急的什么。是不是事情有了转机,还是打听出什么信息来。 “杜、杜、杜小姐、” “你说你急的什么,刚才多大的事情你也不结巴,真是烦人!” 云姨不耐烦,她思量着是不是过会儿就要小马开车带着杜依庭回s市,最近好像风头没那么紧了。这个时间动身,刚好天察黑的时候到,不扎眼。 “杜、杜小姐、” 小马那口气还是没顺过来,多让云姨白楞了他一眼。 “关键时刻你就结巴,也不知道你是真结巴还是假结巴!” “人、不见了!”小马皱着眉,五官都扭曲了,硬生生的吐出四个字。 “你说什么?” 拔高了调,云姨这才意识过来,越想才越后怕,杜依庭这幅模样让她想起六年前出事那晚。 …… s市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雨势转小,巡山的守卫说后山的一颗碗口粗的核桃树被刮断。 顾洪磊还在医院里躺着,出了这种事不吉利,管家穿了雨衣带着几个人上山,老宅里面就剩下云姨和杜依庭。 杜依庭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天花板,很安静,不似前几天那般又哭又闹、又打又砸。 几天前,不知她打哪儿听来,知道了杜仲在羁押期间自杀,杜望潮被抓,事情又跟顾家脱不开关系,她就开始绝食,不吃不喝。 云姨轻轻的敲门进来,端来一碗莲子粥。 “庭庭,吃点东西,再这样,我喊家庭医生给你打针了。” 她威胁道,其实前天已经开始给杜依庭打针。他家少爷心疼,怕她饿出问题,原本这丫头胃就不好。 “他呢!我要见他,什么时候放我走!” 有气无力的说着,杜依庭的泪流下了。不吃东西,她连眼泪都快流干了。从住进这间充满仇恨的老宅,她就在哭,每日以泪洗面。 “庭庭,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找你,其实少爷付出了很多,他真的是为你好。那天他那样对你、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云姨可怜她,想劝慰几句,毕竟不能看着她这样自己糟践自己。 “我刚十八岁、云姨,我才十八岁!”杜依庭隐忍不下的咬着牙呐喊道。 想起噩梦一般的十八岁生日当天,杜依庭忍不住浑身颤栗,于她是人生最黑暗的经历。涣散的大眼睛里带着无边的恐惧,现在又多了充满恨意的愤慨,还有她为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 所以,当她知道父亲死了,哥哥被囚,她也想要一死了之。 “少爷出差了,不会了、不会了。你也乖乖的吃点东西,恨他也要有力气是不是?” 云姨见提起顾莫深,杜依庭整个神经都绷起来,她不敢再提。安慰着她,轻轻的舀了一勺莲子粥送到她嘴边。 杜依庭糊满泪水的唇瓣张了张,刚要张嘴含住,庭院里发出了惊天的雷鸣,跟着是男人慌乱的喊声。 她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哆嗦,粥全撒在被子上。 “没事、庭庭,云姨再喂你。” 见状,云姨连忙用围裙擦干净被面的湿痕,心疼了杜依庭一眼,还是个孩子,从小没吃过苦受过累,家中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放在谁身上能承受的住。 云姨不敢再提一句惹了杜依庭伤心,随便拉了话题开解。“顾家带着人上山看看,想是那些人的动静,没事。现在家里就你跟我两个人,别怕庭庭,云姨陪着你!” 听了她的话,这几天以来杜依庭第一次喝完了一小碗粥,虽然没几口,但是肯吃就是好的开端。 吃完立马杜依庭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她翻身睡了,云姨给她往身上拉了拉被子。 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下楼没有几分钟的功夫,二楼传来器皿砸碎的巨响。 等她跑上楼,看到杜依庭穿着裙子,单薄的站在走廊上。 装饰用的大花瓶碎了一地,还有地上斑驳的血渍。她才看到杜依庭的额头像开了一朵瑰丽的花,鲜血喷涌般的向外流,滴在白色的裙子上,很刺眼。 是她下楼时忘记将杜依庭的房间上锁,没想到杜依庭没跑,居然用花瓶自残。 老宅里一个人都没有,转眼杜依庭半条裙子都被染红了,情急之下,云姨顾不得多想,用浴巾要杜依庭自己按住伤口,她开车载人去医院。 因为雨大路滑,视线不好,快到达医院的时候跟前面的车辆发生刮擦,她下车跟人理论,事态紧急只想着算了抓紧送杜依庭去医院,哪知对方见她的车子价值百万,非要走保险。 实在耽误不得,等云姨着急的要带着杜依庭搭计程车走时,她发现杜依庭不见了,后座上留了一摊鲜血。由于还在下雨,杜依庭滴落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掉,根本不晓得她去了哪里。 后来她才联想到,难怪杜依庭肯乖乖吃饭,因为听说顾莫深出差,暴风雨老宅上下都顾不上,杜依庭瞅准了这个时机。 这丫头不声不响的,一下子就逃跑了,一跑就是五年,要不是少爷重新把她找回来,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云姨缓缓拉回思绪,她怕这种不声不响的杜依庭,看似闷,实则主意大。 一时间云姨急得眼前发黑,杜依庭怀着孕,要在真的跑了,她不敢想。 …… 杜依庭才不见了,坐在s市顾氏总裁办的顾莫深已经按捺不住。 三小时前,唐谦回复,白荟已经找过杜依庭,看杜依庭的状态异常。顾莫深已经在大班椅上坐不住了,他怎么会有心情在这里听一群老臣逼问他跟白琪有何私下交易。 还有白琪那笔钱,名义是注资,但是没他的签字,钱趴在账上谁敢随便动。难怪顾氏的状况一直不见好转,症结就在白琪这里。 白琪这种没什么文化的商人,做生意纯粹是靠几十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和运气,哪天运气不好,说不定会摔的比谁都惨。他做这么大的投资,不见好处,怎么舍得松手。 “你们给白总说一声。”顾莫深一副走的架势,白琪下了这么大的套诓他,他还没还礼呢,何况本就不想见白琪。 “顾总,怎么说白总要见的人是你,不是我们,是不是、” 这种话是拦不住顾莫深的,只见说话那人身旁的人摆手要人别说下去,他倒是想说两句。 “顾总,听说中赫在n城的楼盘卖的不错,光诚意金就收了几个亿,是不是暂时渡给顾氏解解渴?” 顾莫深听了这话,缓缓的转过身体,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很满意。 算盘打的不错,不在白琪身上下功夫,竟然打到中赫的头上。 见他人站住了,那人脸上微微得意,很快清了清嗓子,笼络了身边几个人都来劝一句,毕竟人多力量大。 “我的钱、也就是顾氏的?” 这句话听不出顾莫深的意思,他脸上不露一丝情绪,更猜不透他想说什么。 “您是顾氏的执行总裁,顾氏挣钱您也是分大头,如果中赫的资金注进来,就当是投资,这一份收益自然单独是您自个儿拿。”那人觉得,顺着顾莫深有利的方向往下说总没有错。 “你们手上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 顾莫深也不急着走了,顺手捡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伸手用唇叼住,利眸悄无声息的寻着在座股东的神情。 提方案那人哈哈一笑,左右手一伸,借口自己只是个人认为。 “我是晚辈,论起来我还得喊声叔叔伯伯,说出来的话我当真的!” 声调和语气都没有改变,但不咸不淡的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危险和警告,说话那人脸色立马不太好了。 他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解围,这可是他们私下里商讨出来的结论,怎么到他说出来就没人响应了。 涔冷的黑眸慢条斯理的扫过在座每一个人,顾莫深随手将嘴巴的烟摘下来,一扔。 “白总来了,就说我腿不舒服。” 顾莫深摸起车钥匙人就出了办公室,将杵在办公室里的人都晾了,甚至他故意说了这么一个理由。 被他晾下的人,不知哪一个多了一句嘴。 “是不是顾总小时候落下的毛病,要不然老董事长在世的时候下了死令,顾氏谁都不许提。白总真的相中了?” “听说腿不好,影响那里。” “要不然他一直独居。” 刚才不接话,这会儿你一句、我一句,连这么发散的话题都给牵扯进来了,一时间几人聊的不亦乐乎。 顾莫深亲自开车,直奔了通往g市的高速。在接到唐谦的电话之后,他打电话命令小马,明天将杜依庭带回s市,他会陪她一起做这个手术,哪知杜依庭会不见。 浓眉蹙着,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担忧和心疼。 …… “云姨,是不是给杜小姐打个电话,说不定会接呢!” 小马惆怅的望着庞大的百货大楼,他花了一个多钟头才上上下下大致找了一遍,要是按照云姨说的,没有几十个人根本跑不完。 美发店里的人也不知道杜依庭去了哪里,她头发还湿着,理发师不过慢了两步人就不见了。 半山别墅和洋房的人都在赶来的路上,要是人手不够,小马准备请示唐谦,动用中赫置地的人。 犹豫了半天,云姨还是不肯打这通电话。 小马头一次见云姨做事这么拖泥带水,他拨通了杜依庭的手机,一直提示无人接听。 时间又过了半个钟头,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帮手来了,小马将人都分散出去。他要石岚陪着云姨,老太太着急了一个中午,跑了几个钟,这是人已经拔不动腿了。 “云姨,你脚怎么有点肿啊,痛不痛?”石岚发现云姨的脚因为走路走多了,渐渐肿出了鞋面。 “哎、你跟云姨负责给杜小姐打电话,看她会不会接!”小马叹着气交代道。 这时,出乎意料的杜依庭给云姨打来电话。 “云姨,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一听,是杜依庭要她去医院,云姨顾不上脚肿,急切的冲着听筒劝她。“庭庭啊,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云姨快被你吓死了!” “云姨对不起,你来医院一趟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说了没两句,杜依庭说了个地址后将通话切断。 云姨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精神抖擞的朝几个人招手,将人拢过来,她挨个给人分配任务,当务之急,她不能吓跑杜依庭。起码她要带着杜依庭见顾莫深,让这两个人面对面的把话说开,事情挑明,好好的孩子,干嘛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们还准备了两手方案,生怕杜依庭会从医院再跑掉。 不过,杜依庭真的在医院等着,见到云姨,她低声说道。“说我过了十二周,需要人流,得有人签字。” 云姨确认的眼神落在她憔悴的脸上,杜依庭刚剪的刘海让云姨仿佛看见了18岁的她。稚嫩却倔强,让人想保护都不晓得用什么方式来保护她。 “能不能不做,少爷说让咱们明天去s市。见到少爷以后再说好不好,算云姨求你了。”云姨拉住杜依庭冰冷的手,她有些害怕杜依庭眼中的平静。 杜依庭摇头,苦笑。 “云姨,我知道你为我、操了很多心,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多照顾自己。没有明天,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以后这些都跟我无关。孩子没了,我跟他的情分、” 说到这里,杜依庭一度哽咽。 “注定、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我是杜仲的女儿,他是顾洪磊的儿子,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这个孩子我今天会听他的拿掉,我已经拿到了我嫂子在法国的住址,我会去找我嫂子,还会把哥哥救出来,不跟他在一起这些事情我都能做了。” “庭庭、庭庭,你别说了,我不会给你签这个字。” 云姨也忍不住哭了,她抹着眼泪拽杜依庭走。 看着他们哭,石岚心酸的将头不自觉的抵在小马背上,同情心泛滥的小马,猛地将石岚搂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的保护欲得到释放。 杜依庭婆娑的大眼睛瞧得让人心疼,她明明是让人心疼的,却要人相信她是坚强的,坚强到即使被掰断了翅膀,她也能飞翔。 “杜依庭、” 忽然,有人惊诧的喊道杜依庭的名字。 云姨条件反射的挡在杜依庭的身前,现在她不能让杜依庭出一点差池。 “杜依庭你怎么还敢到处乱跑,让人看见你这张脸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潘嘉琪恼怒的指着杜依庭,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抖开就朝着杜依庭和云姨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云姨问道,还没拦住潘嘉琪,反倒被他拽开。 看到潘嘉琪将衣服罩在杜依庭的头上,搂着她的肩膀就朝人少的方向走。 怎么走得了,小马带着那些人就是保护杜依庭的。 “你们傻啊!这么招摇,真想她出事?”潘嘉琪数落着,同时发现杜依庭难得的配合自己,她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了之外,貌似没什么异常。 怕杜依庭误会自己,潘嘉琪皱了皱眉,俯在她耳边说道。“我爸的人都在找你,是不是那个司机抢了你的项链?” 杜依庭防备的看看潘嘉琪,她没意外潘嘉琪的话,倒是她的话诧异了潘嘉琪。“你帮我在手术单上签字,我要拿掉孩子。” “你、” 不等潘嘉琪说什么,杜依庭继而开口要求道。“帮我!” 潘嘉琪犹豫了,自从他在s市想带走杜依庭,不因她是谁的女儿、谁的女人,他很想跟她安静的坐在一起,哪怕面对面的傻看着对方,杜依庭能唤起许多他儿时快乐的时光。 “你真的不要顾莫深的孩子了?”他郑重的问道。 今天在医院碰到杜依庭纯粹巧合,他也不过是顺便提醒她,不要随便出现在g市,他爸爸正在千方百计地捉她。 “帮我在手术单上签字。” 杜依庭平静的望着他,那股信任感叫潘嘉琪很享受,几乎是不假思索他就答应了。 “他们不会同意,你要怎么办?” 在他的提醒下,杜依庭扭头看向云姨、小马还有石岚他们,不屑的勾了下唇,他们都听顾莫深的话,要她见顾莫深。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要她拿掉孩子,与其同样的结果,不如她自己选择决定。 第二百八十二章 白当爹有什么不好,买大送小 “你只管答应我的要求,剩下的我来做。” 杜依庭一脸的严肃,后续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想好了,甚至打掉孩子之后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哇,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潘嘉琪虽然话里带着惊讶,眼神却写满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宠溺。 他用那种视线看着杜依庭,让云姨提防。 云姨对出现在杜依庭身边的一切年轻男性都带有敌意,她插进杜依庭和潘嘉琪中间,甚至想拿走杜依庭身上那件格子衬衫,其他男人的衣服怎么能乱穿。 “庭庭、庭庭,别跟他掺和,你听云姨说,少爷在赶来的路上,最多两个钟头。有什么误会呀、埋怨、委屈,都等见到少爷再说好不好?你再怎么跟少爷发脾气,我都不拦你。偿” 见杜依庭不为所动,云姨突然蹲到了杜依庭的面前。“算云姨求你了,已经三个月了你怎么能忍下心来?”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潘嘉琪见云姨带来的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围上来,已经吸引了不少患者驻足,面露担忧的警告道。“你们这群迂人,知不知道她现在被通缉中,知道吗?” 他扭头看了半圈,头痛的咬着一点唇边,嘲笑顾莫深,这么多随从太招摇了,他就是好奇这是谁的排场这么大才看见杜依庭的。 这个老太太还边撵边抹泪,那个高个儿一看就像保镖,还有这个傻姑娘村姑一样,手上还提着袋子,不用说就晓得是保姆。 “庭庭,他怎么知道你在通缉中?”云姨疑惑而警惕的盯着潘嘉琪,她只晓得这人是杜依庭姑姑的继子。 杜依庭听见“通缉”两个字脑袋下意识的低了低,心底一涩,连云姨都知道她的处境,而她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潘嘉琪瞟了一眼云姨,见杜依庭将自己的衣服搭在肩膀上,他无奈的抿嘴,这都算给面儿了,用身体挡住杜依庭的脸,重新将衣服拎高,挂在杜依庭的头顶。 他这动作引来了云姨的极度不满,伸手就要扯下来,好好的披男人衣服算什么。 “你走开!”云姨用身子挡着潘嘉琪,不要他靠近杜依庭。 被云姨的动作搞烦了,潘嘉琪表现出他的少爷脾气。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你看看你们这一群人,知不知道低调,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知道什么,你给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我们顾家的事,用的着你一个外人参合!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云姨直接要扶杜依庭起来,潘嘉琪不走,他们走。 “告诉你,要是这里没我,我保证你们走没两步就被人嘚了!真是倚老卖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你、” 很少见到云姨被人噎着,潘嘉琪的少爷张狂劲杜依庭见识过,她却笑了,她出言拒绝了云姨的动作。 “云姨你不用劝我,你们走吧。”说完,她看着潘嘉琪,“你答应我了!” 潘嘉琪抿嘴,帅气的摸摸梳的油光铮亮的背头。“我潘嘉琪说到做到!一会儿给你找个口罩,先拿衣服凑合着。” 他表情凝重,扯了格子衬衫的衣襟再次将杜依庭的小脸遮了遮,两人的举止亲密,又在妇科候诊区,看起来很像小两口。 杜依庭没有反对,但人还是别扭了两下,她耷拉着脑袋闷声自嘲。“这样看我的人更多,像怪物一样。” “知道自己在逃啊!”潘嘉琪没好气的挑眉责备道。 他这句话的腔调居然让杜依庭笑出来,让杜依庭想起来望潮,真的和望潮很像。她在想,没了孩子她就可以大胆的找哥哥了。 没想到上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跟潘嘉琪这样坐在一起,并不讨厌。 杜依庭歪头,“那就快帮我找个口罩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在对他微笑,口吻撒娇,没有锋利的棱角,整个人都是柔和的。 潘嘉琪犹豫了一下,见杜依庭安静的仰头等着自己的回答,他点头。 担心那些人把杜依庭带走,他不放心的瞅了眼云姨和保镖、保姆。 不敢走远,潘嘉琪一口气跑回自己看病的男科,又从六楼跑下来,气喘吁吁的回到妇科,他担心杜依庭是不是借口把自己支开,或者顾莫深的人将她带走,不知怎么他就是特别的担心杜依庭,担心她被潘双勇弄走。 内心又迫切想跟杜依庭在一起,他没什么过分的念头,就这么坐着跟他说说话就挺好,期待、忐忑、兴奋和紧张的情绪反复煎熬着潘嘉琪。 他焦虑的跑回来,一眼却没有望到杜依庭,刚才杜依庭坐过的位子上坐了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顿时,一脸的失落,人堂皇的站在候诊区。 像他这种身份的官二代,怎么会有真心,又怎么会得到别人的真的。负气一笑,自嘲,他还真当真的。 “口罩拿回来了?给我吧。” 听见身后响起杜依庭柔软的声音,潘嘉琪脸上狂喜,欣慰的一笑,转身见着杜依庭头上还顶着自己的方格衬衫。 他笑着将衣服摘下来,又将口罩打开才递给杜依庭。原本他想替杜依庭戴上,怕她不喜欢,第一次考虑别人的感受,对于他也是新鲜的体验。 “医生用的一次性口罩,不过是粉色的。” 搓着手,也说不上来心口的激动是因为什么,他歪头瞟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接过口罩,动作迟缓的挂在一边耳朵上,而后是另一只耳朵,一脸的心事被口罩掩去。 她脸小,口罩一下子将整张脸都遮掉一半,益发娇俏。 拢起刚染了色的头发,见他笑,杜依庭忍不住问道。“我刚剪了头发,样子是不是很丑?” 她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闷闷的,落在耳膜又叫人心里痒痒的。 “不是。”潘嘉琪抿着嘴笑,“很像医生。” 他总对杜依庭不怀好意,之前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此时像两个许久未见,咋见羞涩的朋友。 “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正式跟你道歉。我以前是不是挺幼稚的!”说着,潘嘉琪自嘲一笑,他叹了口气。 老话说作恶多端的人哪天向善就如有人在他头顶当头棒喝,在s市见到杜依庭,他就突然顿悟到自己为什么总是作恶想缠着杜依庭。 “不是以前,是一个月前还很幼稚。”杜依庭也笑,又打趣他。 这样的潘嘉琪她也有兴趣多了解一点,可是,杜依庭倏然情绪低落,她没心情,来打掉孩子,心情怎么愉快得起来。 “你是怎么把那些人撵走的?看得出,顾莫深很在乎你,你看看你出门的排场赶得上议员了。” 提到议员两个字,潘嘉琪多看了眼杜依庭,见她心思并不在这里,也扎住话。 杜依庭看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淡淡的回道。“我说他们不走、我就去跳楼。” “原来这么勇猛,难怪我在你面前,你总是不屑。” 潘嘉琪故意逗杜依庭,想让她轻松点。 “你的手段也可以啊,在我身上费了不少心思吧!亏我之前还对你掏心掏肺的想传授你经验,我可是有三年当市长千金的经验,还有、六年罪犯女儿的经验。” 说到自己的身份,杜依庭顿了一下,但很坦然。歪头看潘嘉琪,他什么都知道,也不怕他再知道什么。 “是喽,小我好几岁,经验居然比我丰富,不过我把妹经验丰富,要不要我发点福利,撩你?” “切、我又不是没男人。” 刚开了一个轻松的话题,冷不丁绕到顾莫深头上,杜依庭说完立马后悔了,她不是刻意回避这个名字吗,怎么又不自觉的从嘴里冒出来。 见她神经一下子低落了,歪头瞅她一眼,潘嘉琪双腿一伸搭在一起,手臂压在后脑勺靠在墙上,惬意的半躺着,边叹了口气。 “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不要,说真的,我愿意养这个孩子。白当爹有什么不好的,买大送小。”口气似真似假。 “不知道,感觉他有隐情,但是我很生气。你知啊,我小姐脾气大起来天都不要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好了。一会儿你要帮我签字,放心,生死都是我的命,出了问题不会怪你。” 不说还好,杜依庭坦荡的一说,潘嘉琪有些紧张,他晓得女人打个胎会出人命,但是还能出什么其他什么人命。 貌似,他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什么,以前也有女人拿这个找他,甩两张钱就成了,要不然打个电话找人摆平,玩了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心里也不由得担忧,但他大喇喇的说杜依庭胆儿小,要是他的孩子留下来,现在都上初中了。 “我能跟你比,我才24,这次只是意外。以后我还要生孩子。”小嘴嘟囔着,杜依庭才不乐意潘嘉琪拿自己跟她比,他滥情,她可不是。 “行,我不仅给你签字,我还等着你做完手术。你的那些仆役都被你撵到哪儿去了,一会儿总得有人抬你吧!” “你别吓我行吗?怎么还要抬的。” 潘嘉琪故意唬杜依庭,见她当真吓住了,他才恍然大悟,之前是不得章法,对杜依庭总用强,要是换个路子是不是就成功了。他坏脑筋一转,但是立马将不靠谱的想法撇开,视线落到裤裆上。 这里出了问题之后,他体内的荷尔蒙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坏眼神忽然一暗,带着一种认命的遗憾,许是作恶做多了,报应,到了现在才大彻大悟。 孩子还能有,人生幸福就没了。 杜依庭还瞪着大眼盯潘嘉琪,等他往下说呢,怎么就不吭声了,故意吊她胃口,这人、看来还是坏性不改! “兰芳、兰芳来了吗?” 听见这个名字,杜依庭应了一声。见潘嘉琪嘲笑的朝自己咧嘴,她伸手拍了他一下,要他跟上自己。 …… “想好了?家属也来了?”女医生瞟了眼两人,推了一份文件在杜依庭面前。“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如果继续手术就签字,然后十五分钟后进来做手术。家属,你去找个盆。” “这还用盆?” 潘嘉琪歪头看看杜依庭,他没经验。 杜依庭已经被吓着,她也瞪了一眼潘嘉琪,她哪儿知道。 还是女医生了解,见两人一脸的懵怂,不屑了一句。“等b超结果,如果受孕时间短就药流,用盆接着,必须看到有胚胎流出来才算成功,要是人流就用不着。” 杜依庭郑重的点了下头,死活她都认了。 桌上的那张纸看都没看就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推到潘嘉琪面前。 “签吧,顾莫深。” “我签、”顾莫深的名字,好像不合适吧。 潘嘉琪就说出来两个字,杜依庭可不是喊他顾莫深,而是要他签顾莫深的名字。 女医生见两人眉来眼去,磨叽的模样就烦。“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有,我这儿患者都等着呢,你们要是还犹豫就出去再考虑考虑,想好了再进来。” “好、好,我们再想想、再想想。” 潘嘉琪似等着医生的话,听见这么教训他们,他得了话扯住杜依庭就要往外走。 “潘嘉琪你今天怎么这么怂,你不该张狂的拍着医生的桌子命令她抓紧给我做手术,我都已经决定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刚才喊我什么!” 这会儿,潘嘉琪倒是有理了,他白乞了杜依庭一眼,扯着她出了诊疗室。 被他得了理,杜依庭不高兴个的瘪嘴,喊他“顾莫深”她喊不出口。 潘嘉琪撇头要她坐下,自己扶着墙挡住了杜依庭一侧的视线。“我只签我的名字,你要是同意咱们就进去做这个手术。再说你现在也不是杜依庭,签我的名字有什么不行的!顾莫深的我不干!” “你都答应了,哪能反悔,再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本来就是顾莫深,这样、”杜依庭说着又理亏起来,她孥着嘴不得不实话说道,“他一会儿人就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帮我就抓紧帮我把字签了,要是不想帮,那你赶紧走人!” 杜依庭说话也不客气,今天她坚持来医院也是跟顾莫深赌气,他不是不要孩子吗,那她就来真的。 “杜依庭,你确定你没开玩笑?你要是真是这么想,签我的名字,一切责任我负,不用他顾莫深。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潘嘉琪认真的看着杜依庭,突然,他拉着杜依庭的手闯进诊疗室,二话不说就翻出医生桌上的那沓单子。 签的是他潘嘉琪的名字。 杜依庭想反对也来不及了,她怪异的扫了眼潘嘉琪,跟着人被医生催促进治疗室。 “你去里面把裤子脱了等着。确定好了就行,一会儿可别上了检查台又说不做了,单子我已经开了,就算不做钱也退不了,先跟你说清楚了。” 医生说着,再次在两人脸上寻了一圈,她刷了卡,见余额不足,开了单子要潘嘉琪去交钱。 杜依庭深吸了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气。潘嘉琪攥住了她的胳膊,忍不住补了一句。 “我去交钱,你要是害怕就跟医生说暂停,实在不行就不做了。” “没事。” 杜依庭不看潘嘉琪,她低头沉默了一下,挣脱了他的手。 潘嘉琪看着她走进的背影,他很想把杜依庭拉回来,她消瘦的身形让人瞧了心疼。他质疑自己,这么做是对自己有利还是害了杜依庭。 他已经从娱乐节目调到健康栏目,今天意外在这里碰见杜依庭,他第一反应就是提醒她抓紧走,别暴露在潘双勇的视线内。潘双勇现在到处布线找她,他只是单纯的想帮杜依庭,不想她被自己父亲抓了,顺便跟她说说心里话。现在的他,心态不同了,没有那股张狂、目中无人的劲。 检查台说是椅子不是椅子,是床又不是床,曾经听郭丽丽说起过,据说生孩子的产床也是这样的,不知道她、 将头仰在检查台上,过滤掉那股光着屁股被人看的羞耻心,杜依庭心说她还有心情去想自己什么时候会在上面生孩子,打掉这个孩子,她还会再生孩子吗? 医生再次确认喊她的名字,边戴上手套。 看到医生拿出来的器械,杜依庭的屁股忍不住朝后缩了缩,害怕渐渐冒出来,那些东西都是要放进肚子里面。 “可能会有点凉。你的b超单子我看过了,已经超过十二周,孩子已经有拇指大小,必须做人工,可能会有点疼一会儿忍着点,打麻药也不是不行,尽量不打的好。还有,你有没有带卫生巾,这几天会有出血,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减轻就必须来医院。” 别说这样光着躺在灯下很别扭,被医生的话也吓软了腿,杜依庭得脸色越发无血,她想深呼吸都做不到,心率已经跳的乱七八糟。 她看见医生手里拿着硕大的工具朝自己走过来,咬着下唇将脸撇向一侧,心一横,安慰自己只要忍耐一阵儿,虽这么想,但是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冰冷的器具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那股冷到骨骼的感觉让杜依庭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冷,整个人都筛糠一般哆嗦的停不下来。 “还没开始你就怕成这个样子,这样吧,你马上给家属打电话,还是申请无痛的,我看你不等手术开始就会咋呼疼。” 医生鄙夷的斜了一眼杜依庭,还没开始就娇气的快哭了,她有些被磨得没耐心了。 她摘了手套,打电话。“你去把兰芳的家属喊过来,叫什么来着,是叫顾莫深,这个名字好像从哪儿听过,挺耳熟。” 医生嘟囔着,居然喊出了顾莫深的名字,潘嘉琪签的名字医生根本就没有仔细看,想到这个名字,杜依庭突然就不害怕了。 顾莫深、 杜依庭凄凉一笑,这不是顾莫深想见到的吗? 瞬间,她目光一片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气的布娃娃,最后闭上双眼,轻喃道。“不要了,疼了才让人清醒,您、开始吧!我忍的住。” 说完,杜依庭死咬着下唇,粉色的唇上已经齿痕深重,会有多痛,就像第一次? 还是像她丧父,失去哥哥,一个人孤苦的苦撑五年,以为终于要幸福了,哪知、 还有什么是她熬不过来的! “下了决心就行。好了,那我们开始了,放松、把腿再张大点、继续张大、” 医生俯身查看了一眼,命令着。 手上的子宫扩张器正准备***,只听到一声巨响。 “住手!” 跟着,是一道男人焦急的嗓音扬了起来,充满戾气的嗓音令医生蓦地一颤,下一刻反应了过来,惊骇地看着突然闯进治疗室的男人,惊骇程度不亚于看到了魔鬼。 顾莫深此时的神情也跟魔鬼差不多了,几乎是暴风雨地速度冲上来,当他看到杜依庭***着下体躺在检查台上时,震惊席卷了双眸,快速上前一把将她抱下来,一贯沉稳的大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女人双腿、之间的扩张器刀子似的割在他心上。 “我们走!”他微蹙眉心,凝望着杜依庭,没有别的话,就这两个字。 杜依庭迎着那双黑眸,看出顾莫深眼神中的担忧,那又怎么样?她咽下哽在喉头的泪水,抽了一下鼻子,两腿执意下地。 “你不是要我打掉孩子吗、我听你的!” 顾莫深松开她,没动。杜依庭僵硬、反抗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她仇视的眼光在他脸上兜了一圈又一圈,期待他说留下孩子,她还在给他机会。 “你、到底你是顾莫深还是刚才那个人是,我说患者,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这个字不好乱签的,我们医院要负责任的!还有你,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闯进来,这里要是还有患者呢?这个后果你来负呀?患者你说,这个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这个手术你还要不要做了!从一开始你就犹犹豫豫的!” 医生发了脾气,挥着手上的扩张器朝人指过来。 “这里轮不着你说话,出去!”顾莫深脸一沉,命令道。 “哎,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我不管你是谁,请你麻烦出去,否则我叫警卫室处理你。” 冷不防顾莫深眼色一深,吓得医生闭上嘴。 她怔愣的一瞬间,扬起的右手已经被人牢牢的扣住,一个用力,她的双手连带她整个人都被顾莫深反剪在背后。 “这里是医院、” 也不管医生叫嚷什么,顾莫深腾出一只手,直接将医生塞出治疗室。“闭嘴。” 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随便一个寻常的眼神,也要医生觉得凉气自脚底升起,更何况门外已有人接应顾莫深将医生控制住。 杜依庭看着顾莫深将医生撵走,她红着眼睛,气愤的怒视他。 “不是要我打掉孩子吗?你跟白荟订婚,要她传话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打掉孩子,顾莫深、我同意了!你还来阻拦我干什么,想求我回心转意啊,还是你又后悔了?”杜依庭狂躁的大吼。 谁知顾莫深一声不响听完后,平静开口只一句话。“你的手术必须在s市做。”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管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有苦衷 杜依庭以为他会说什么让自己感动的话,对,如果他反悔、哄她,她觉得自己还会原谅他,可惜、 她失望的摇头,眼泪像喷泉一般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良久才自嘲的笑出声,“顾莫深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难道你还怕我会跟你扯谎,刚才你看到了,要是你不出现,现在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撄” 杜依庭抽了下鼻子,她声音都带着重重的鼻音,忽然,胸口的抽痛让她忍受不了的攥住胸口的衣襟,整个人都朝地上蹲下去。 就在她快要蹲到地上,头顶的那个男人死死的拽住了她两条胳膊,那种姿势更是难过的不得了。 “顾莫深你走开、你走开!” 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她浑身都虚软的一分力都没有。 顾莫深大手再一撩,像抱孩子一般掐住杜依庭的腋下,将她重新放到检查台上。 他刻意的朝那里看了一眼,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他胸腔里有股极速的气流窜过偿。 动手给杜依庭穿上裤子,一只手又搭在她右手手腕的脉搏上,他凝眉沉思了一会儿,手又捂上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神情愈发的凝重。 跟着,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杜依庭出了治疗室。 门外云姨、小马、潘嘉琪见门开了,一群人都涌上来。 他鹰眸锋利的落在潘嘉琪脸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为他让道。 “杜依庭她、” “她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不等潘嘉琪将话说完,顾莫深冷冷的扔下话。 望着顾莫深抱着杜依庭的身影,潘嘉琪失落的弩弩唇,将手上的单子撕了。猛地想起他的格子衬衫似乎被杜依庭穿在身上,他自嘲一笑,他对杜依庭而言,能帮上这点忙也不错。 希望有顾莫深在,杜依庭不会被他父亲找到。 …… 等杜依庭缓过劲来,她的人已经躺在洋房的大床上。 低血糖伴着心律不齐,一度引发脑供血不足。 摸了摸留下的肚子,不经意间,她唇边绽放出一抹笑容。这么折腾孩子还都坚强的睡在里面,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想起顾莫深跟自己在医院说的那句话,她幽怨的叹了口气。 没多久云姨来敲门,见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庭庭,睡醒了?想吃点什么,我熬了粥,你先喝一碗,一会儿我们动身。” 她顿了一下,坐起来问道。“去s市?” 云姨没接话,只轻轻的点了下头,表情沉重。 不用说,看来他们都知道了,顾莫深要带她回s市打胎。 杜依庭嘲讽的一笑,自言自语道。“要做给白家看吗?这是顾莫深的诚意?是不是我打掉孩子,他们就能放心结婚了!” “不是,少爷说他不会娶白荟。” 没料到云姨会这么说,杜依庭诧异的抬头看她,倏尔,人又讥讽的笑了。 “有什么区别?云姨,不管他什么原因不要这个孩子,我都很伤心!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因为他闯进来,孩子就没了,我还以为他舍不得孩子,我那么以为。原来、”杜依庭平静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说着泣不成声。“原来他不是阻止我做手术,是要看着我做手术,还非要回s市,这不就是做给白荟看!他拿我来表忠心,我算什么?我在他眼里是什么啊?” “庭庭、理解少爷,少爷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云姨心疼看着杜依庭,她含着泪,除了一句要杜依庭理解顾莫深,她什么都不能说。 杜依庭委屈的哽咽,她在努力的体谅顾莫深,可是她快要做不到了。 从她醒来到坐上回s市的车,几个钟头间她没有看到顾莫深,直到上车。 见到他亲自开车,杜依庭推开云姨的手,她执意去后座,不愿去副驾坐在顾莫深的身旁。 “庭庭!” 云姨口气略重的喊了她一声,眼风示意她去坐副驾。 她当没听见般,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整个人都缩进倒视镜看不见她的角落。 路上,除了路过服务区,顾莫深主动开口问她需不需要上厕所,其余他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杜依庭索性也昏昏欲睡,没有跟他说话的***。 到了s市区,顾莫深朝后视镜望去看不见杜依庭,他只得回头找寻她的人。见到她愈发尖的下巴,黑眸闪过一丝心疼。 “想吃什么?我们吃了饭再去医院。” 杜依庭依旧闭着眼睛,她自然清楚顾莫深能看到自己这幅模样,车就这么大,她还能躲去哪里。 “最后的午餐?哼、如果下午要我上检查台,建议你还是别让我吃东西,免得一会儿吐了又做不了手术,耽误了你的婚期。” 她话里带刺,还冷嘲热讽。 听见她嘴里那句“婚期”,顾莫深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只是仍然没有多半句解释。 最后,他还是将车开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他一手牵着杜依庭,一手拨着手机打电话。 “嗯,清淡一些、适合孕妇的饮食。” 电话似乎是打给唐谦的,命人订位,又说了几句公事,杜依庭懒得偷听,他生怕她跑了还片刻不松的牵住她。 她故意放慢速度,而那人也配合她。 “顾总,白总今天放话,下月办喜宴,又扯到融资的事情,话里话外都透着口风。不答应恐怕撑不过这一周,暂时中赫的流动资金没这么大,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哪怕是句空话先应付过去。” 听筒的泄音在安静的地下车库听的很清晰,不用说也知道唐谦意指的是什么事,即使是知道了顾莫深和白荟订婚,两人婚期在即,听到唐谦追问顾莫深的话,杜依庭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的确想亲耳听顾莫深怎么答。 对白荟的说法她有自己的判断,她做出不要孩子的决定白荟占一部分原因,但是更多的是、 握在手掌心的那只小手忽然出了手汗,湿漉漉的,紧张还是担忧、还是对他的失望? 顾莫深低头瞄了眼杜依庭,她垂着头,刻意落在自己身后,要不是他拖住她,听到唐谦的话她一定想跑的远远的,她会想听见自己的回答吗? 他刚毅的脸颊泛着隐隐地心疼和痛楚,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握紧她的。 “我这里没有空话,跟白家没有婚约。”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被他睨出心思不好意思,杜依庭睁开顾莫深的手,“我自己会走。” 顾莫深也不强迫,松开她的那只手伸去口袋,又重新朝杜依庭伸过来。见她跟自个儿站的远远地,扬手要她过来。 “白家要是再缠,谁答应的让他们找谁。” 他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杜依庭一脸的鄙夷,知道与不知道她都不感兴趣了。但是她的态度已有缓和,腿朝顾莫深挪了两步,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顾莫深拽住她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什么东西就松开了。 杜依庭摊开手心,看见了两颗巧克力,不由得去看顾莫深。 她原本抵触的心情在见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得逞神情后瞬间消失,顾莫深说过,车上有她喜欢吃的巧克力,每次只能吃一颗。她今天坐车把这件事忘记了,他一次给了她两颗这是什么意思,他还坚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到底什么意思。 心里嗔怪着,手上已经剥开糖纸。 杜依庭赌气般的往嘴里塞了一颗,一嚼,巴坦木的,好吃,她抹了下鼻子,不等吃完一颗急着将第二颗剥开塞进嘴里。 见到她这幅吃的着急的样子后,顾莫深倏然一笑。 巧克力对顾莫深来说就是灵丹妙药,果然,杜依庭对他抵抗的情绪好转了一些。 他夹给她的菜杜依庭都吃掉了,吃到打嗝,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瘫坐在椅子上,一副吃饱了撑到的模样。 顾莫深却是没动两筷子,他一直在打电话,眉宇间没有一刻是舒展的。 要不是一会儿要带她去医院,杜依庭几乎以为这不过是一顿寻常的中饭,她想他了,他忙的只有这一点吃饭的时间见她。 可是、 杜依庭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伸手找桌上的茶杯喝水,却被顾莫深扯住了手腕。 “吃饱了?” 见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掐在她脉搏上,杜依庭点点头,不解他的动作。 顾莫深测完脉搏说道。“嗯、你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去医院。” 说到底,他对她再好,暗示她他不会跟白荟结婚,最后还是要把她送去医院。杜依庭想说什么,需要她做最后的努力留住孩子? 她火了,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甚至将身前碍事的桌子推开半米。 “你在犹豫吗?你也会心疼这个无辜的孩子吗?都决定的事情,你还磨叽什么,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不要他,也不要你了!” 杜依庭说完,拎着包就冲出了包厢。他的车停在那里她知道,要去哪里她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确,早死早超生。 顾莫深微微眯了眯瞳仁,刻意遮住心头泛起的淡淡不适感,他眉心紧缩着,似乎在压抑些什么。 看着杜依庭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眼眸变得有些黑暗,快步追上她。 去医院的路上,杜依庭选择坐在副驾座位。 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话,气氛比来s市的路上更加冷凝。 看来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不过报了一个名字,很快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轻柔的说带她做检查。 她才从g市做过,不过是多一句话,至少可以少抽一次血,偏偏杜依庭倔的不开口,一个字都不说。 抽完血,护士送她去了心内科做心电图。 “流产还需要做这个吗?” 杜依庭见程序跟g市的不同,诧异的问道。她甚至一度怀疑,顾莫深不是要她来打掉孩子,难道说白荟哪里的器官不好,要割她的救白荟? “例行检查,您放松。”见杜依庭紧张,护士安慰道。 一切检查结束后,以为可以开始手术了,哪知又不一样了。 “你们是妇科吗?我是来流产的,不是来做体检的,是不是谁要摘我的肾,还是割我的肝?”杜依庭不由得担忧道。 “顾小姐,我们收到的是流产申请,您做的都是必要的检查,一会儿会由医生根据您的综合检测报告跟你做进一步的解释。” 护士客气的解释道,对于杜依庭说的什么摘肾割肝,人家挑眉一笑。 只能说杜依庭的脑洞实在太大了。 她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就连那个强迫她来s市流产的男人也不见了。杜依庭的性格呆不住,可是她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顾莫深的人。 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顾莫深推门进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视线久久的粘稠在杜依庭脸上,长睫遮住了瞳仁闪过的几分寂寥。 “孩子,生下来。” 半响,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听在杜依庭耳里,简直跟玩笑一般可笑。 执意打掉孩子的是他,她也下了狠心不要了,现在他却跟她说生下孩子,耍她、还是觉得这样才能报复她。 杜依庭痛苦的闭眼,她不愿意承认姜瑜的话,可是那话就像一根刺,横在心口,不拔痛,拔了要命。 对,她承认她本心是很想留下孩子,但是不是这种状况。 她攥着拳,走到顾莫深面前跟他对视,他连夺一句的解释都没有,至少要解释一下,他因为什么原因不要孩子,然后做出了什么努力把孩子留下来。 见他还是不想跟自己多解释一句,杜依庭瞪起眼睛火道。 “顾莫深,我成全你!我知道我是全城的通缉犯,因为我是杜仲的女儿,你跟我在一起不忠不孝,我不想你这样,所以我同意打掉孩子,今后我杜依庭跟你没有半分瓜葛,你可以跟白荟订婚,你们结婚,我心甘情愿的打掉孩子成全你!今天,我杜依庭一定会成全你!” 她话里透着狠和倔,没有她杜依庭不敢做的事情。 “庭庭,孩子生下来。”顾莫深过于沉静的脸颊上,还是那句话。 杜依庭毫不示弱地迎上他,“我不管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有苦衷,我统统不想知道。顾莫深,我今天就是要把孩子打掉!” “孩子生下来!” 棱角分明的唇,反复只有这一句话。 这一句彻底的激怒了杜依庭,她说他是报复自己,说他跟白荟订婚,说他残忍,无论她怎么说,顾莫深只有这一句话,甚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当她是什么啊?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顾莫深你知道我有多煎熬,你以为我听到你说不要他我一点感受都没有吗?我不是布娃娃,你说怎样就怎样?拼命坚持留下他也好,还是今天我决定放弃他,我都十分认真的为他和你考虑过!今天,你拦不住我,我不听你的,什么都不听你的。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我就是要打掉孩子,我要离开你,离开你我才能去找望潮,没了你我还有哥哥!我要去找哥哥!” 边吼边哭,那种从心而发的情绪击溃了杜依庭所有的忍耐和坚强,因为爱顾莫深她所背负的罪恶,这一刻叫她无法冷静,嘶吼出她心里最深刻的压抑。 也让顾莫深知晓杜依庭为了他,做了多大的妥协和让步。 即使这样,听到杜依庭说找望潮,要打掉孩子跟他分手,顾莫深坚毅的脸庞还是不为所动,他定定的凝望着崩溃大哭的杜依庭,等着她发泄情绪,护着她不伤着自己。 脸上挂着泪痕,任她怎么闹,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没有第二句话。 良久,顾莫深才说道。“要是哭够了,送你回老宅!” 见杜依庭哭累了,他拿着纸巾擦她脸上的泪,将她从地板拎到床上,又蹲下给她穿鞋。 “我不去。” 杜依庭抽了抽鼻子,脸一瞥。 顾莫深的固执她领教过,她固执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给她穿鞋的手一顿,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想必正头痛的要跟她斗智斗勇吧! 杜依庭自嘲的冷笑,他们之间好像就没有几天好日子,从来都是这种敌对的状态。 她了解他,他对自己的确好,宠爱有加,很少跟她发脾气,那张冷脸在她面前才是有温度的,即使生气了也就是现在的状态,对她冷淡、不说话。这人,她喜欢,到现在还是喜欢,可惜,他们好像天生就在对立的方向。 曾经,她倒追他,他对她不理不睬。后来,她躲了五年,他追她,她对他恶言相向。再到现在,两个人都背负着家族的责任,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苟且,何必呢! “顾莫深、我累了,支持不下去了。放过我吧!”杜依庭泪眼朦胧地望着顾莫深,她一脸的倦意。 杜依庭用手插进发间,从前向后拢着发丝,露出了额前那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这道痕迹映在顾莫深的眼睛里,没由来的心疼泛了出来,像是从心口被电钻钻过似的疼痛难忍。 因为他的执意,这道伤疤让杜依庭从他的世界逃脱了。如今,如果他仍旧执意,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再次从他的世界逃脱。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手指的力量放轻,在伤口上面,良久后才嗓音略显暗哑地问了句。 “想离开?”她想离开他了。 “嗯!”杜依庭迎上他的目光笑,笑开始转为严肃认真,眸子里尽然都是显而易见的深情。 “如果我不许呢!”他伫立在强忍的心痛中,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窗口刮进来的风轻轻吹过他额前发丝,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慌张还有无措。 还是笑,却染了狠劲。 杜依庭漫不经心的挑眉,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柜子上。 上一次差点小产的经历她还历历在目,她心里承认顾莫深关心她大过于想要她打掉孩子,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孩子在肚子里面很脆弱。尤其最近折腾的厉害,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不刻意的一个动作就、 “孩子是去是留,你说了不算。就算我今天不在医院接受手术,说不定几个小时后你就得带我回来这里。楼梯上、或者台阶,我随时都可能不小心摔倒。” 听到杜依庭的狠话,顾莫深眸波一震,压住心底的惶惶,唇边泛起冷硬的弧度。“杜家欠顾家一条命,生了孩子我就放你走。” 为了留她、护她,他不得不放了狠话,哪怕她恨他,认为他是为了报复也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完孩子,就给你自由 “顾莫深我不生!” 亲耳听到顾莫深要她生孩子的原因,杜依庭睁大眼睛,她不相信。因为他要她代杜家还债,还是要她代杜家偿罪? “老实的生完孩子,就让你自由。” 顾莫深捉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沙哑和严肃,似乎想用这一道声音来阻止她的质疑一般。 什么叫给她自由?让她走,还是偿、 杜依庭眼神迟疑地抬头他,小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在杜依庭皱褶眉头想再继续问下去时,顾莫深神色黯然,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她撄。 “我去抽根烟。” 烟瘾大的让他手痒,更多的是心底压抑的痛。 他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自然没人敢给她继续这个手术,除非意外。 这一点,在回老宅的路上她已经看出来了。 云姨他们应该早到了,车子刚扎住,人已经出来迎她。从她进老宅,到近房间,云姨几乎对她寸步不离,因为顾莫深怕她自残? 呵、 杜依庭冷哼了一声,她暂时不会那么做,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舒服。 胸口慌的定不下来,分明没有什么叫她激动的事情,她自己摸了摸脉搏,跳的一塌糊涂。 她借口想睡,不愿意让云姨瞧出她的异常。 头挨到枕头还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她又摸了摸脉搏的确比睡前强了许多,她把心律不齐归结于情绪波动过度。这种跟过山车一般的事态,让她怎能保持情绪稳定。 连着在老宅住了几天都不见顾莫深提要她回g市,虽然她又闹又吵不消停,只要顾莫深出现她保准不安生,但是有一点,杜依庭并不踏出老宅一步。她甚至能掀了桌子,看似气呼呼的跑出宅子,也不会出老宅大门。 傍晚,跟着顾莫深一块回来的还有宗族里的几位长辈,唐谦事先打来电话,嘱咐云姨一定不能让杜依庭出房间的门。 “知道了,我会看住庭庭的。” 云姨急忙挂了线,这会儿她要石岚盯杜依庭盯紧一点。一是怕她故意摔跤,二来,谁都担心杜依庭一旦脾气上来不管不顾,要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顾莫深就不只是窝藏嫌犯的罪名了。 “是唐谦要你看住我吗?听说上次我离开后有警署的人过来调查,有没有这回事?” 杜依庭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她和唐谦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云姨一怔,失口想否认。“没的事儿!”她隐约担心杜依庭会借机惹事。 “哼、那我今晚要在餐厅吃西式的牛排大餐,要红酒和蜡烛。” 这要求不过分,那天大风,她非要管家在院子里把帐篷支起来吃烧烤。结果风太大,火势差点把帐篷给燃了。 但顾莫深有交代,随她高兴,只要她乖乖的呆着、好好吃饭,她提什么要求都满足她。 说是吃肉,杜依庭要了几次肉,单闻到肉味她就会吐,更别说吃进去了,勉强能吃进去的就是小馄饨。 “庭庭,晚上少爷在家招待几位族里的长辈,今晚能不能在房间吃?云姨陪着你。” 云姨听见她说吃牛排,脸色为难了,又是什么红酒、蜡烛的倒是好说,但是不能在餐厅,眼看着时间也近了。 唐谦打电话时,人已经出来,这会儿再过个十几分钟就差不多到老宅门口,倒是真让人见到杜依庭怎么解释? 因为顾老三那一闹,她都落下后遗症了,只要老宅来人,她必须盯着杜依庭在房间里面呆着。反正除了警署的人,也没人敢来搜老宅。 “想让我吃饭,那就把餐厅腾出来,我安静的享受。想饿着我,你们看着办!” 杜依庭不讲理的扭头就走,她现在横着走,老宅没人敢惹她。如果说六年前她在老宅里嚣张还有一个云姨压着她,此刻,她就是这里的老大,遐想,要是顾洪磊活着,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得给她三分颜面。 索性得意的拍了拍肚皮,这个孩子还没出生面子就够大。 半个钟头后,听到院子里管家跟人寒暄的声音,杜依庭知道人到了,不多,就五个人,她歪着嘴笑。 扭头一脚就把桌上的牛排给踢翻了,一点面子都不留。 还好地上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没发出声音,除了地毯被弄藏以外。 在楼上陪她的石岚委屈的喊了她一声,“杜小姐。” “不吃也别浪费对不对?怎么也是云姨费了好大的心思做的对不对?我很不领情对不对?” 杜依庭将石岚嘴里不敢说出来的话讲出来,她冷眼看着石岚。 “换做你,你可能还不如我冷静。知道被囚的滋味吗?在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尝到了,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像个傻瓜一样每天三顿饭,吃饱了就睡。他什么都不说,好的不说、坏的也不说,所有人又在替他说话,说为了我好,把我囚在这里是为我好。如今,又是这样!” “杜小姐,我不知道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云姨吩咐我们看好您。您这样总是发脾气对孩子也不好,您为了孩子,就别发脾气了!”石岚边掉着眼泪边求杜依庭。 杜依庭摇头,她眼眸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口。“我知道他的确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需要。有时候想想,我特别想从这里跳下去,孩子没了,或者身份曝光了,一切就解脱了,是不是?” 她扭头朝石岚笑,认真的。 石岚登时被杜依庭的这句话吓住,人跑到窗口确定锁落了,甚至将窗帘都拉上。 “杜小姐您别这么说,怪吓人的。是我不好,您有脾气就得发出来,不能憋着,牛排您要是想吃我再让云姨做一份上来。” “用不着。我不想吃。”杜依庭瞟了眼地毯上的狼藉,牛排的味道让她的味蕾有些反感。 “那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水果上来,家里有您爱吃的草莓,还有香瓜、” 看着石岚殷切的讨好自己,杜依庭失笑,是她刁难人,却让下面的人难做。她没有再为难石岚,答应道。 “好,你去吧!” “杜小姐您不能做危险的事情,要是您趁着我下楼做了什么,云姨一定会开除我的!” 石岚多了个心眼儿,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杜依庭,这一招的确管用,杜依庭看着刁蛮劲大,但是心软。 杜依庭点头,她是饿了。 确定的在杜依庭脸上看到承诺,石岚才放心,她正准备出卧室,哪知手刚挨到门上,竟然有人从外面转动门把手。 “哎、这门怎么打不开?” “哎呦、老爷子您走错了,是这边,这是少爷的卧室。” “那不是正好,我就进去上个厕所。” “少爷什么脾气,不喜欢人随便进他房间,您老来这里,这里还近,您怎么就冲着远的地儿去了!” 随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声渐远,站在门口的石岚定了定神,她双手紧紧的将门拉住,差点吓死她了。云姨嘱咐过,杜依庭在的房间绝对不能进外人,绝对不能让外人见到杜依庭。 “看来,想找到我的人还真不少。三条腿的人都对这里打主意了!”杜依庭出声打趣。 石岚谨慎的看了眼杜依庭,比划了一个手势,又小心翼翼的挤出门缝。 瞧石岚过度紧张的样子,杜依庭不以为意。 盯着房门,她突然蒙了心思。 …… 没一会儿的功夫石岚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发现杜依庭不见了。登时,她吓得哑了嗓子又不敢喊也不敢声张。 云姨接到石岚从楼上打来的电话,也呆住了。 她要石岚马上去找,自己则解了围裙,将手上的锅铲往管家手里一塞。 “庭庭不见了。” 管家见云姨哆嗦着,两个人都有些懵。 他扭头看了看餐厅里的人,忙扯住云姨,“千万不能声张,刚才唯一建在的老太爷都存了心思上楼,必须得拦住她,不管人找不找的着,都不能让人看见!” 云姨点头,晓得事态的严峻。这几日,顾莫深也是惆怅该不该把杜依庭送走,他放心不下她,眼下看,杜依庭这是铁了心要想把事情闹大。 就说这丫头,看着倔,实则胆子壮。 她到底想置顾莫深于何地啊? 顾莫深在餐厅陪着几位叔叔伯伯,按辈分,那位建在年纪最长的他还得恭称一声四爷爷。 四爷爷在桌上倚老卖老,刚才就演了一处装糊涂的戏码,哪里是找错厕所,他分明就是想试探,是不是像传闻的一样,杜家的女儿就住在老宅里。 云姨和管家先后从顾莫深身后经过,桌上的菜还没上完,人怎么就走了,这种场合素来都是云姨掌勺,显得正式。 不用多想就晓得是因为杜依庭,顾莫深虽然面色不动,心中却微微一紧,借着去拿酒,他出了餐厅。 “顾叔,你陪我去酒窖找瓶药酒,上了年纪的人都惦记着父亲在世藏的酒。”顾莫深喊住管家,一边朝地下室走去。 等出了众人视线,他站定,身躯凛凛,目光深邃,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庭庭怎么了?” 管家晓得瞒不过顾莫深的眼,低头说杜依庭如何找不到了。 顾莫深的唇抿成一条线,震惊的眸渐渐腾起哀凉,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酒窖。 “少爷、少爷、” 管家等着他吩咐呢,却见他就这么走了,急得管家追上去问。 “怎么办少爷,如果杜小姐被人看见,或者她跑到人前、” “随她,只有她高兴。” 顾莫深平静的拦住管家下面的话,看起来就像处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毫不放在心上。 任凭管家再怎么跟在顾莫深后面,他没再吩咐半句。 无奈之下,管家只得急匆匆的离开,他家少爷这么交代,但是他们做下人的总不能看着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凝视着手上的药酒,顾洪磊在世的时候整间酒窖里面都是满的,只是他对这个不上心,只喝不补,在老宅住的这几年,想起顾洪磊、想起杜依庭,他就把自己关在里面闷头大喝,不知不觉也喝去了大半,唯独剩这些药酒他没碰。 顾莫深静静地看了手上的酒瓶好久,目光中尽是复杂之情。 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留下一个失去另一个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不能两全吗? …… 老宅花房墙上的蔷薇依然绚丽,像画一般。 杜依庭抱着画架,在暗调的光下一笔一笔的画,画来画去总不能令自己满意,半天,废纸丢的地上一层。 想想她这个臭水平,居然还想出去当美术老师,唉,真是仗着胆大,以为手上有家画廊自己的水平也能够级别呢,原来一副简单的写生也搞不定。 收了画架,她嘟嘟囔囔的蹲在地上将废纸捡起来,总不能叫人瞧见了笑话她。 “这个水平这辈子都别外传自己是学美术的,还不够丢人的。还开画廊?鉴赏也不会,唬人都唬不住!说出来丢不丢人!” 她自言自语的发脾气,没防备拄拐杖的宗族四爷爷像具老干尸一般就站在她身后。 “丫头哎!是老宅里的丫头吗?” 听见有人跟她问话,陌生的声音,顿时杜依庭脊背有些发凉。 她埋着头,眼睛狡黠的一眨。“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我是石岚,老宅的帮佣。” “啊、丫头,怎么没见过你,来老宅多久了?” 见来人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睛叽里咕噜的打量自己,杜依庭的心岂能不慌,她猛地想起走廊上那道拄拐杖的老头腔调,机警的跟面前老态龙钟的男人联系到一起,不禁心里一惊。 “回老爷子,半年多,以前没瞧见您来过老宅,您是顾氏的股东吗?” 杜依庭见人一直盯着自己,炯炯有神的绿豆眼显然不愿意轻易的放过她,可是,她又晓得拖延下去的时间越久越是危险。 不说姜是老的辣,她斗不斗的过,单是他这副颤颤巍巍的模样,想必伺候他的人就在不远处,跑不解决问题,还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当下她心一横,决定坦白。 “老爷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瞧见您不高兴呢!我、我还要伺候我家顾小姐。” 杜依庭说这话无非就是个引子,此话一出,老头还会不咬住不放,她只求脱身,不管是不是把老宅的天捅出窟窿,那是顾莫深解决的事。 “老宅哪儿来的顾小姐,丫头你说,那位顾小姐人在哪儿?” 果然被她猜中了。 “少爷不让说。”杜依庭张口就回绝了老头的要求,那个逼真,气的老头杵着拐杖敲着地面跟她吹胡子瞪眼。 “不懂事的丫头,快说!为你们家少爷好,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老二老三几次来堵都堵不到人,那你说了给你记一功,改天我跟顾伟提提,让他给你发个红包。” 老头语气里面压不住的激动,还不忘拿红包哄人。 杜依庭心说,老狐狸啊。 “就是、就是、”时机到了。 捡起地上最后一张纸,杜依庭还悄悄朝画架踹了一脚,踹到不显眼的地方。 “小姐几天前才从g市过来,半小时前人在这里画画,让我来收拾东西。要是没什么别的事,老爷子我先走了。” 杜依庭胆怯的缩着身子说道,说完她又怯怯的不怎么敢迎上老头的眼,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胆小,让人打眼觉得,分明就长了一张登不了台面的下人脸。 年纪总归是大了,虽精明,但疑心过重,一辈子又被人恭敬着,并不觉得这丫头有鬼。 老头琢磨了一会儿,等想再命令人带他去找人,看见杜依庭已经鬼鬼祟祟的朝老宅跑。 听见她说人刚才还在,岂能轻易的放过她,见她一副要躲的架势,老头拿了架子想唬住人。 “哪个要你走的,你站住!” 老头声如洪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吓得杜依庭顾不得看路,闷着头就朝老宅的后门跑。 冲进后门,她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两个女人同时吃痛的哼了声,声音都克制着。 杜依庭抬头见是石岚,她大大的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比划着要石岚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前面的餐厅正招待客人,不时有人走动,这个时候哪儿敢带杜依庭堂而皇之的上楼,石岚瘪嘴,最后将杜依庭领进洗衣间后面的帮佣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杜依庭拉住石岚,交代她马上回花房,一口咬定被老头看见的人就是石岚,至于别人问到顾小姐,就打死了不承认提过。 石岚一脸难色,她嘟囔的说害怕穿帮。 “你要是想让人抓到我,你看着办!” 杜依庭严肃起来,也叫人怕怕的。石岚一步三回头,觉得杜依庭这是强人所难,她什么都没弄清楚,万一、真的应付不来怎么办? 其实,等到石岚再拐回去,老头早就不在原地了。他晓得人是往老宅的方向跑,跟来接他的人说了说,没抓住杜依庭,倒是将石岚堵住了。 石岚正闷着头朝休息室的方向走,不成想被人在走廊拦住。 “把那个叫石岚的丫头喊出来,我有话问她。”老头杵着拐杖。 “我、我就是石岚。” 石岚胆子小,原本一句实话,被她这么一结巴,让人当成假话了。 老头哆嗦着就要人抓住她,“这是假的,刚才那个丫头跟我说她是石岚,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抓住她,她就是杜依庭。” “这下好了,老三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不孝的子孙,竟然真的不把爹的话听进耳朵里面,他这是想造反啊!” “他要是不想在位子上坐稳了,我来做这个主,替我二哥废了他!” 老人家一时间激动的,拐杖砸的地面“梆梆”响。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石岚害怕的看着老头,再摆手也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她着急,扭身就跑,人冲进了休息室躲避,站进去后才想起来杜依庭还躲在里面,她这是开门揖盗,生生的把人引进来捉杜依庭。 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人将走廊堵的死死的,眼看着就要被人发现杜依庭,云姨泼辣的将手上的酒瓶往地上一摔。 登时满屋的酒气,还有玻璃接触大理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将餐厅里的人全部吸引过来。 首当其冲自然是老宅的主人,顾莫深脸色发青,因为有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儿搜老宅。 见到云姨,石岚颤着手将休息室的门紧紧的带上。 “四爷爷这是想去哪儿?您年纪大了,这么在老宅里面走动,恐怕不妥吧!顾叔,扶四爷爷去坐。” 顾莫深冷着脸,命令了一句扭身就走。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 “石岚,你去给四爷爷倒茶。” 云姨瞟了一眼老头贼亮的眼睛,故意点了石岚的名,她陪着石岚一块进了厨房。 这件事就这么压下去了,碍于顾莫深在场,加上来的人对石岚的长相都没有异议,因为确认不是杜依庭。 一群人临走时,老头还连连叹气,他确定杜依庭就在老宅里面,拍着胸脯保证骗他的那个丫头就是杜依庭,俗话说老鼠的孩子天生会打洞,这个杜依庭跟杜仲一样的狡猾,可惜他没当场堵住人。 一同来的人跟老头使眼色,顾莫深的脸色冷,他们还是谨慎的好。老头只得没再吭声,面对顾莫深的强势和霸道,他们没得理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是虚惊一场,顾莫深也没多说什么,反而是云姨板着脸就进了休息室,她已经从石岚那里听说杜依庭在里面,非得教训这个丫头不可。 里面已经没了人,到了二楼,杜依庭正在脱鞋。 跑了几步,她的脚挤得痛。 “你自己跑出去,是不是巴不得让那些人发现你,你就这么想给少爷添乱,这么想跑!”云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她认为杜依庭就是想寻了机会逃跑,要不是她看出石岚脸上的异常,再晚一步就迟了。 杜依庭不吭声,她没话要说。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云姨就来气,这几天她那天不闹腾。 “杜依庭你好好想想你也是要当妈的人了,你这样对吗?” 云姨教训她就跟教训自己的闺女一般,这时,石岚敲门,将汤药送上来。 还不等人开口,杜依庭手也快,接过来直接朝卫生间走,伸手就把药倒进马桶。 “杜依庭、你再这样你试试!”云姨真的动了怒火。 见两人,一个怒火冲天,一个就是不开口,石岚着急,她喊着云姨说是自己的错。 她将杜依庭交代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并不是杜依庭要跑去让人发现,杜依庭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云姨,杜小姐真的没做错什么,她是被人发现了,她还想办法逃脱了,她没有给少爷添乱,真的云姨。” 石岚拉着云姨的手,要她相信自己。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想把人整死你就照死里作!我看你知道真相了你自个儿后不后悔!”云姨还喋喋不休的训斥道。 “云姨!” 冷不防顾莫深嗓音严厉的呵止道,他眼神锋利的阻止云姨多说。 云姨讪讪的垂头,拉着石岚出了房间。 见是顾莫深,杜依庭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对于今晚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要是顾莫深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 “我知道今晚的事跟你无关,但是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杜依庭头一歪,根本不将顾莫深的话听进去。 “庭庭,对我来说,你和孩子一定要万无一失你明白吗?”顾莫深拧着眉,神情略微紧绷。“你要怎样才肯不跟我稚气?” 听到这句,杜依庭冷笑,她残忍的说了一句。 第二百八十五章 孕妇哎,自带保护伞 “我知道今晚的事跟你无关,但是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杜依庭头一歪,根本不将顾莫深的话听进去。 “庭庭,对我来说,你和孩子一定要万无一失你明白吗?”顾莫深拧着眉,神情略微紧绷。“你要怎样才肯不跟我稚气?” 听到这句,杜依庭冷笑,她残忍的说了一句。 “打掉孩子,从今往后跟你没有半分瓜葛。” 顾莫深扶住她肩膀的手臂颓力的松开,黑色的瞳孔倏然一收,闪动了几下,一句话都没说,鹅黄色的灯光下,他深邃的五官越发严肃偿。 看着那道欣长的身影离开,落寞的不止顾莫深一个,杜依庭说了狠话,心里何尝好受。 偏偏她就是没心没肺一般,将石岚放在桌上的汤碗连碗带勺子整个都丢出卧室。 对面雪白的墙壁被她这一泼,被西红柿染了色,那是她的晚饭,又怎么样? 听到动静,顾莫深从隔壁出来,还有跑上来的管家、石岚还有云姨。云姨看满地的面条,还有杜依庭一脸的不领情,气的跳出来要数落她。 管家和石岚拦住云姨,又上来两个人来打扫这里,见状,杜依庭仿佛没事人一般大摇大摆的下楼,要人给她再做饭。 “我饿了,要吃馄饨。” “杜依庭你知道墙上那幅画值多少钱吗?那是少爷从佳士得拍来的,你要是还想闹你就去大门口闹个痛快!这里庙小装不下你,你走!” 云姨挣脱管家,从楼上追下来,上来就要手撕杜依庭。石岚抱住她,一个劲的为杜依庭开脱。 “云姨,您说什么呢?您误会杜小姐了,您再这么说会破坏杜小姐和顾总之间的感情。” “她自己都不在乎!你们看看,她但凡有一点良心,会为难少爷?既然这样,就让她闹,让她被人发现,看她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看到杜依庭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云姨看看石岚,要不是人拦住她,她真想把杜依庭撵出老宅。起码要她脑袋清醒一点,怎么年纪越长,少爷越是给她好脸越是不知道好歹。 “够了!”突然,顾莫深发了火,人青着脸从楼梯的拐角走出来。“石岚你去给庭庭准备饭。” 听见顾莫深绕开自己却命令石岚,云姨心里有些异样,她挪了挪步子不去看顾莫深,这时,管家拽了她一把。 “少爷,不早了,要是没什么吩咐我们都下去了。” 管家恭敬的跟顾莫深说道,又给云姨递了个眼风, “嗯、” 顾莫深哼道,朝杜依庭的方向走去。 见她还不肯走,管家硬扯住她走人。 出了老宅的主楼,管家责怪云姨。“主人家的事情,给你说过多少次,你就是不听,你真当杜小姐是你自己的儿媳妇。少爷还没发话呢,你也是,亏得她脾气好。” “什么脾气好!难道你没看见,她折腾人玩是怎么折腾的?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什么时候去花房不好,偏偏要老宅来人的时候出去,这不就是想给少爷难堪。她有没有想过她要是被人抓住了,少爷怎么办?” 云姨不服气的回道,她今天原本是铁了心要教训教训杜依庭,哪知,不光是顾莫深,连管家也向着杜依庭。 做错了事情就得挨教训,尤其是杜依庭现在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一顿不打上房揭瓦。要是放任她这样,指不定哪天就会出大事。 见云姨还理直气壮,管家也急上来。 “那是少爷自己的事!少爷会看着处理!今晚上要不是你进进出出的,四老爷子能晓得宅子里面出了什么事!他拄着拐杖跟在你后面,你躲在那里给谁打电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你当他一把的年纪敢随便跑到老宅院里?” 管家认为是云姨不够小心,否则怎么会走漏了风声。 云姨气的岔了气,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跟管家对峙。 “你说是我泄的秘?我就接了石岚那丫头一个电话,我怎么了我?” 云姨素来对顾家都忠心耿耿,被管家这么认为,她心寒。站在原地一会儿,她拍着自己的胸脯,眼底含着泪说道。 “我在老宅二十几年,少爷不到五岁就跟着我,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再到后来他爱上庭庭,我真心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想害他们!看着他们高兴我也跟着开心,看着他们伤心我也跟着难过。如今,两个人有了孩子,我还盼着能给他们带带孩子。几天前庭庭突然说不要孩子,少爷也不要,少爷是为了她好,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啊,你说她就不能替人着想点啊,难道少爷就不可怜?两个都是没有爸妈的孩子,难道就不晓得相亲相爱的,你说我就不能教训教训她了!” “什么叫主人家的事下人少插手。我没越距,也没想着哪一天少爷把我当成他亲妈对待,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保姆,但是我付出的是真心换来的也是真心。少爷对庭庭愧疚,所以这些事必须我来做、这些狠话少爷说不出口的我来说,我不能让庭庭真的伤了少爷,到时一切都晚了!” 听了云姨这番话,管家重重的吸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 他也是心疼杜依庭,云姨的话说的太狠,不留情面,还有她没看到就让杜依庭背了黑锅的。 “你没看到杜小姐为了躲开人,连脚都跑肿了呢!她是个孕妇,恐怕她不要这个孩子也有自己的苦衷。” 管家点到为止,多看了云姨一眼。 云姨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会儿,要不是管家提醒她倒是真的忙忘了。 别看杜依庭才不到四个月,躺的时间长些瞧着腿就发肿。云姨越想心里越是放心不下,人又拐回老宅。 这会儿,杜依庭正看着小馄饨发呆。 她嫌弃汤里面加了葱花,皱着眉头用勺子搅着,一脸的不愿意吃。 一眼就能瞧出这丫头是不好意思驳石岚的面子,这丫头,除了会欺负她和他家少爷,谁的面子都卖。 云姨一声不响的抓过围裙系上,她碰了碰石岚,要人让开。 “她不喜欢葱花、也不喜欢香油,出锅的时候你点一点香菜末和咸菜末,也不要下多了,一多就容易坨。” “难怪杜小姐不吃呢!” 石岚委屈了一声,她见杜依庭痛苦的坐在餐桌前,就晓得不合她胃口。 杜依庭见云姨凶神恶煞的将自己面前的那碗小馄饨端走就意识不好,她不屑的仰脸,才不会看人脸色,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人还没站起来,就瞥见云姨端了玻璃碗朝她走过来,东西在她面前重重的一放。 “先吃水果,然后老实坐在这里等着!” 杜依庭翻着眼珠,她就没打算老实。可是、看到自己面前的玻璃碗里面紫色的圣女果,她一下子就拔不动腿了。 看到杜依庭乖乖的坐在餐厅里面吃水果,也不发脾气,也不冷脸,石岚感慨的又看看云姨,能堪称杜依庭肚子里蛔虫的只能是云姨,难怪杜依庭敢跟她发脾气,想是知道有人能降服她。 云姨了解杜依庭,她用余光扫了眼杜依庭的影子,叹了口气,要不是管家提醒,她真的被杜依庭乱发脾气的模样唬住了。 她冲着刚出锅的小馄饨苦笑,这丫头呀惯是磨人,忽然神经又一紧,有些担心他家少爷,想是顾莫深会不会误会杜依庭。 要石岚把馄饨端给杜依庭,云姨去找顾莫深。 书房里,顾莫深正看着手上的东西出神。 见是云姨,他将手上的纸片折起来,一声不响的听她唠叨完才说了一句。 “不会让她闹太久,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带她回g市养胎。” 云姨心疼的望着顾莫深,“少爷,庭庭闹归闹,她还是向着你的,要是她真的想不要你好,今晚就不是这个局面了。少爷你听我说,管家都说庭庭不要这个孩子有自己的苦衷,我想了想,是不是庭庭从白荟那里知道了什么。她好像知道了身份的事,恐怕、” “我知道。”顾莫深摆手,不要云姨往下说。深眸瞟了眼桌上的录音笔,恐怕没人再比他清楚白荟对杜依庭说了什么。 修长的身子状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依靠在大班椅上,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平淡的语气就像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缓缓将手上的纸片递给云姨。“过几天抽个时间,把张纸给庭庭。就说,要是想见到人就乖乖养好身子。” “少爷,为何不亲自给庭庭。”云姨看不懂这样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解的问道。 那双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寒星般的光芒,落寞的闪动。“逼她来找我!” …… 连着几天杜依庭都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的腿的确是肿了,站的久、或者坐的久就更明显。 她其实是个特别怕死的人,发现腿肿后,她少吃盐、少喝水,甚至水果都不敢多吃,腿还是肿。 因为腿肿,她也没有再闹腾。 每天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像宠物一般等着顾莫深下班来摸摸她的头,看她乖不乖。 随顾莫深问什么,她都不想答。三个月之后,她感觉到肚子里偶尔会有冒泡泡的感觉,听说是胎动,因为这个,她越发的舍不得闹。 不闹、难道要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杜依庭一脸的彷徨。 见她这几天消停了,云姨捏着顾莫深给她的东西犹豫,听顾莫深交代想是能制服杜依庭的法宝,现在她老实的很,怎么也得闹腾起来再拿出来不是? 云姨思量着,见石岚将药碗原封不动的又端回来,当下就来了气,要石岚重新熬药,她亲自给杜依庭送上去。 将第二道药端上来,云姨还能好脾气的劝一句。 “庭庭,把药喝了。” 杜依庭翻了个身,当没听见。她是不闹,但是除了石岚,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倒也能坚持的住。 “装听不见也没用,喝药!”当下,云姨就火了。她晓得这药是做什么的,否则她不会坚持要杜依庭喝。 “倒掉!”被云姨逼烦了,杜依庭暴躁的吼道。 “你今天不喝也得喝!那你要是不喝,你信不信我把从这里撵出去!”云姨唬起脸,她现在可以容忍杜依庭不吃饭、不睡觉、只要不提打掉孩子的事情,再一个就是不能把药倒了。 “不喝!你们要是不想顾莫深为难,就别逼我!” 杜依庭有理般,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再多一句,她就自己去把药倒掉。 云姨瞟了她一眼,晃了晃手上的纸片。 “少爷说,你要是想见到人,就把身子养好了,先把药给我喝了!” 杜依庭戒备了一眼,她本不想接云姨手上的东西,除了要挟她还会做什么,想了一下,她还是夺过来。 顾莫深的笔迹,上面是法国尼斯一个小镇的地址,顿时就明白了。他这是拿夏之桃的下落来要挟她生这个孩子,好啊,为了留住这个孩子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登时,杜依庭恼怒的控制不了情绪,当即抓起手机给顾莫深打电话。 这是两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打电话给顾莫深。 归根结底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就没能像正常的小夫妻一样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他不要,就是她执意不留,总之她一直处于焦虑当中。 “孩子出生之后就带你去见之桃。” “我现在就要去,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我要知道我哥哥的孩子呢!” 杜依庭狂躁的吼道,她按捺不住胸口的激动和翻腾起来的情绪。 听顾莫深的说法,他明明知道夏之桃的下落,却到现在才告诉她,她敢肯定他知道夏之桃的一切事情,他捏在手里当砝码,来迫她。 “必须生吗?”杜依庭声音冷冷的问道。 “嗯。” “如果不生,是不是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夏之桃,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杜依庭的倔强体现在无时无刻,她咬着唇狠道。 “……” 不说话? 良久都得不到回答,都能听的清那人的喘息,分明在听就是不回答她! 杜依庭攥着拳,脸色气的发红。 她突然甩掉手机,横冲直撞的进了更衣室,也不管外面是不是下着雨,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裙就跑出去。 “庭庭、庭庭,你要干什么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杜依庭顿住脚步,狠狠的回头看过去。“去顾氏。” 顾莫深够狠,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算准了她的闹腾不过是给老宅的人看,实际她还是害怕给他惹麻烦,那好,他拿夏之桃的事情逼她。 他不就是想让她闹吗?想表示他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那她就闹去顾氏,不管场面会多难以收场,也不管她是不是会被人关起来。 想想,她现在就算是杀人犯还能缓刑,孕妇哎,自带保护伞。 “庭庭、庭庭,别说外面下着雨,你要是有个好歹!顾氏去不得,你现在的身份真的会害了少爷!少爷已经很难了,那天你也看见了,宗族的人都来发难,顾老二、老三都在等少爷出纰漏,难道你真的想看着少爷被人从总裁的位置上踢下来?少爷保着,你这么一露面别说你会危险,少爷也得被牵扯,我求你了庭庭!千万别做傻事!” 见杜依庭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云姨把不准她的想法,小心的安慰道。她觉得杜依庭这副样子吓人,看似平静,越是危险。 “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脚一滑摔下去。” 果真,杜依庭冷笑着,手松开扶手,站在楼梯上。 云姨当真不敢拦她,没有杜依庭不敢做的事情,尤其她现在大了肚子,碰又碰不得。 “庭庭、庭庭、”云姨见拦不住她,只得喊人给顾莫深打电话。“你们马上汇报给少爷、快去!” 石岚惊慌的去客厅找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站回来,见云姨死守在玄关,就是不要杜依庭出去。 她抱着电话,颤着嗓音,举棋不定的传达顾莫深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少爷说、少爷说,安排车送杜小姐去顾氏。” “少爷当真是这么说的?”云姨睁大眼,也是不相信。她恍然大悟,想起顾莫深交给她那张纸片后说了一句话,他说‘逼她来找他’! 云姨愣怔的功夫,杜依庭已经迈出玄关的大门。 小马撑着伞,恭敬的候着她。 “杜小姐、顾总要我接你过去。” “嗯、” 她轻哼了一声,人站在伞下,头猛地眩晕。 勉强站住后,才发现脚步有些发虚,她觉得鞋子挤脚,想是脚也开始肿了。 “杜小姐、” 听到小马喊她,杜依庭意识到她好端端的走了神儿,尴尬的抿嘴,她晓得当真迈出这一步,将意味着顾莫深将万劫不复。 他当真到了这个地步,还执意要她留下孩子?他拿这个考验她?还是她拿这个考验他? 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杜依庭确认的问小马,“是他让你接我的?” 小马表情严肃,似乎没有人不知道她做这件事的后果。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为了打掉孩子,跟顾莫深撇清关系吗?没错,她就是为了跟顾莫深撇清关系! 杜依庭扬了扬脖子,下定了决心。 …… 雨越下越大,顾氏总部门前的绿植经过雨水的冲刷,郁郁葱葱的一片。 这里地处市中心,紧邻市府,别的不说,单是这块地皮就值个十位数。 杜依庭撑着一把黑伞,缓缓地在雨中朝那栋三层小红楼走去,她将小马留在车里,非要自己一个人过去。 “杜小姐、唐特助说顾总在开会,您能先回避一下吗?”小马冒雨追上来,他想拦住杜依庭,起码不要她在人前露面。 雨哗哗的下,小马的声音都被掩住了。 杜依庭在雨幕中顿了顿,她听见了,却没有动摇。 …… 会议室里,顾莫深一身冷清,两肩萧索,背对着众人站在窗口。 他看见了雨中的那把黑伞,伞下的人儿正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他缓步转过身,突然宣布散会。 不出一分钟,所有的人都会撞见杜依庭,包括他的二叔、三叔。 不用他们处心积虑找到杜依庭,今天他就正式带杜依庭光明正大的见这些人,事情迟早要一个了断。 顾氏大小股东还有宗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仍不见杜依庭的影子,顾莫深溴黑色的瞳孔无意地收缩了一下,他感觉不对劲。 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远的看到一道微胖而傲慢的身影迎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顾莫深忍下来的真相 没有看到杜依庭,却意外的见到姜瑜,顾莫深敛住诧异的视线,冷静的眼眸隐约闪过一丝不安。 “哎呀、姜女士,你该不会又来问我们顾总要钱吧!儿子归儿子不假,顾总可是我们顾氏的总裁,这钱、总不好去填你的窟窿。你也知道,现在顾氏是自身难保,顾总又不舍得把中赫置地的流动资金挪过来一点点。你来的也正好,帮我们劝劝顾总,他为杜市长家又是立坟又是买下杜家的别墅,做了这么多事情,那位杜家的千金是不是也行行好,出来替顾氏澄清、澄清。”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来要钱的?” 姜瑜不屑的环起手臂,这些人眼里就只有钱,真不知道顾洪磊还在世的时候怎么容忍这些人留在顾氏,要是她,直接将股份集中在自己手里,老家伙只会倚老卖老,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就跟你对着干颏。 她是谁?顾莫深的亲妈,只有她才是真心护着顾氏,护着顾莫深。 再次轻蔑的瞟了一眼她刚才出来的地方,挑了个显眼的位置。冷笑了一声,姜瑜高傲的看着说话的人。 “我还没说我来干什么,你们就这样咄咄逼人,不好吧!” 瞥着视线递给唐谦,“小唐,你通知秘书室,备点茶水和点心,我邀各位去接待室坐坐!夥” 姜瑜使唤起唐谦来也端着一股当家主母的味道 无论是支持顾莫深的一派元老,还是站在顾老二、老三那边的人,三两个人对头一视,附和着笑了笑。 关于姜瑜,没人想跟她多说一句话,包括顾老二、老三。 这个女人在二十几年前跟顾家决裂,消失了这么多年,在顾洪磊去世、顾莫深一人面对众人责难时不出现,现在突然跑回来。见她手上拿着顾洪磊的股份,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双手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儿子,跟着顾莫深一同手刃唱反调的人,哪承想,她转手将股份卖给了白家,一个人拿着大把的钱在外面搞融资。 说的好听一点是正经买卖,难听一点是不晓得在外面欠下多少债,这是想空手套白狼,补自己的窟窿。 比顾莫深的手段,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母子俩。 加之前段时间顾莫深跟白家千金订婚,但看顾莫深对白家冷淡的态度,尤其几日前,白琪来顾氏,顾莫深甚至人都不见,这群人早已猜到顾莫深配合这出戏十有八、九是被这个亲妈逼的。 顾莫深手上的中赫置地有几十亿的闲置资金不拿出来投进顾氏,这说明什么,他也怕被白家和他这位亲妈给坑了。 也难怪他不多个心眼儿,这个女人能卖掉手上的股份,不帮自己的儿子,现在又跟白家站在一条阵地,怎么看都有将顾氏换天、垂帘听政的想法。 在场的人自然对于姜瑜的建议兴趣缺缺,机灵点的人瞧见顾莫深冷着脸进了总裁室,连亲儿子都不买账,他们更没空在姜瑜身上浪费时间。 自信无比的姜瑜扭脸就朝接待室走,她心想,至少会有一两个人会跟上来,这样以来,人不多也不少,刚好能帮她达成目的。 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跟上她,连她自己的儿子也不见踪影。 等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没人卖她面子脸上挂不住,姜瑜气的掀了桌上秘书送进来的茶杯。 “夫人、” 秘书惊怔的站在原地,倒不是被姜瑜的动作给吓的,而是看见接待室角落里的那个纤瘦身影,给惊的。 她按照唐谦的吩咐将茶盘端上来,这位夫人脾气大、难伺候,还心虚着呢,姜瑜就把茶盘给掀了。 退了两步,人想出去,却看到隐在接待室角落里的杜依庭。 “杜、杜小姐!” 秘书心说,这么个定时炸弹,她是汇报啊、还是汇报啊!要是刚才的那群人,随便进来一个,杜依庭出现在总部的消息一经走漏,别说杜依庭会立马被抓走,连顾莫深也少不了受到牵连。 那顾氏?苍天啊! 秘书一脸热血,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举足轻重,足以影响到像顾氏这种资产几千亿大企业今后的命运。 人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急着报信。 姜瑜嘲讽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秘书手忙脚乱的步子,她不屑的翻了翻眼皮,一步一步的朝杜依庭走过来。 “你当我真的会让人见到你吗?” 她说这话有悖心意,实话讲,按她设想,弄两个人把杜依庭从这里带走 。她一口咬定了不认识杜依庭,让杜依庭在警署自生自灭去吧,等到顾莫深知道也晚了。这样以来,解了顾氏的恶名,还能把她从顾莫深身边撵出去。 “看见了吗?这里是顾氏,所以你就打消了你那点小心思吧!别以为你怀了我儿子的孩子就能阻拦顾、白两家联姻。”仿佛预料到这种下场了一般,姜瑜笑,满脸的不屑。 在杜依庭出现在大堂时意外遇到姜瑜,姜瑜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会让人看见杜依庭,她将杜依庭骗进接待 tang室,说没她杜依庭就见不到顾莫深,杜依庭突然跑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她儿子跟白荟订婚的事情吗,拿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要挟莫深? 姜瑜是这么以为的?根本就不晓得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吧!杜依庭笑笑,笑容里带着看透世情的清朗。 姜瑜要她在接待室里等着,她就安静的坐在接待室里面,现在姜瑜说她想阻拦顾莫深娶白荟,她也不反驳。 来的路上,她看到小马偷偷的发了信息出去,想必是在跟顾莫深或者唐谦汇报,她一个人站在雨里想的很清楚。 今天这一闹,势必就没法再回头了。不管她闹不闹的成功! 她带着杜仲留给她的钥匙和项链,执意曝光自己的身份。 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坠,杜依庭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姜瑜困住她不要她走,目的可能跟她一样。 见杜依庭还能一脸安静的跟自己对峙,姜瑜气不可耐的吼道。“我不会让你害我儿子,还挑在顾氏,你的想法还真恶毒!你们杜家害死洪磊还不够,还想把我儿子也拉下水?看在顾氏已经被你们拖到灯枯油尽的地步,杜依庭,迈出顾氏的大门,到处都有你投案自首的地方,随便你去哪儿!马上给我滚出顾氏!” 顾洪磊的死是杜依庭的痛处,也是唯一不可挽回的地方。 杜依庭当即红了眼角,“他要我留下孩子,说我欠顾家一条命,顾伯伯的死跟我们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早就、” 恐怕她早就下了狠心,随便从什么地方跳下去,问题就解决了。她闹腾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闹腾也因为这个原因。 “杜依庭,你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心软,还是你这样说我就会认为你对我儿子是真心的!” 姜瑜一脸的嘲讽,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像是不得不承认一般,姜瑜无可奈何的收敛住脸上的讥讽,想到顾莫深忍下来的真相,她这个儿子当真爱眼前这个女人爱惨了。姜瑜恶狠狠的盯着杜依庭,将她对杜依庭的憎恨和嫉妒全都发泄出来。 “我儿子对你倒是一颗真心,比对我这个当妈的用心!他要你把孩子打掉,可惜你不肯,不过也亏得你不愿意,他才同意跟荟荟订婚。你说他为了你做这多么有什么用?你现在家里有权没权、有势没势,就算杜仲死前给你留了一笔钱你敢拿出来花吗?你的身份,别说你敢拿出来了,不等你露面,那些人就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凭着杜仲留下来的东西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你死了那条心吧,莫深必须娶白荟!” 杜依庭皱褶眉心,她听不太懂姜瑜的话,她不明白自己打不打掉孩子会跟顾莫深与白荟订婚扯上什么关系,无非就是白家拿着姜瑜的把柄威胁顾莫深,而姜瑜又看上了白家的财力。 她将姜瑜在走廊上跟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加上无人听从姜瑜的话,杜依庭心里已有了判定。 鄙夷的放低视线,姜瑜的话她听着,却一脸的不认同。 “怎么,你家不该被我嫌弃嘛?莫深为什么不能娶白荟?”姜瑜质问道,杜依庭的表情让她很看不顺眼。 杜依庭毫不退缩的迎上姜瑜的傲慢,她不会因为顾莫深跟白荟订婚就在姜瑜面前矮半头。“顾莫深是你儿子,你不帮助自己的儿子反而帮着白家要挟自己的儿子,你一个做母亲的就做的对吗?” 见她如此理直气壮,是仗着顾莫深喜欢她,还是仗着她肚子里怀了顾莫深的孩子,总之,姜瑜起了杀心。她原本想在筹划一下再利用杜依庭,现在看,这丫头最好是马上就处理掉,否则多在顾莫深身边多呆一日,顾莫深就一日不肯彻底的接纳自己。 “杜小姐,看来我应该把整件事再给你说清楚一点,貌似你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懂状况,还迷糊的活在自以为的空间里。你听好了我说的每一句话!莫深、我儿子是主动答应我跟白荟订婚,甚至他还给白荟买了戒指。” 话顿在这里,姜瑜打量着杜依庭硬撑的神情,看见杜依庭紧抿着唇线,姜瑜得意的笑了,她儿子狠起来也真够狠的,只不过,她没想到的,连杜依庭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也不用难过,相反,我认为你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我儿子太了解你,你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所以他为了逼你同意把孩子打掉,就借着跟白荟订婚,要白荟亲口把这件事传递给你。这一招是不是真的很有效,听说你当时就受不了了!要是你看见莫深跟白荟结婚,是不是当场晕过去!” 姜瑜说着说着笑了,就像白荟跟杜依庭摊牌她就在现场观摩一般。 “你说你当时做完流产手术不就好了,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会突然死掉,如果死掉,莫深最多难过一段时间,可是现在,你知道他现在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想到顾莫深今天的安排,猛然间,姜瑜大吼,她的神情看起来像哭又像笑,像狰狞又像慈祥。顾莫深这是拿着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来陪杜依庭玩,他怎么就这般的纵容这个女 人,真的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她倏地捉住了杜依庭的肩膀,用力的摇晃她。 “你在g市流产真的流掉就算了,为什么不继续手术,你是不是故意试探我儿子,是不是串通好了医生演戏给我儿子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算准了莫深舍不得你对不对?他凭什么舍不得你!” “我没有、我没有串通谁!”杜依庭瞪着眼睛否决道。 她容不得别人误会自己,尤其在这种极度压抑之下,她也有脾气。因为她是杜仲的女儿,因为她没法在权势上帮助顾莫深,就成为她配不上顾莫深的理由吗! “那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你敢说吗?杜依庭,难道你不是来害我儿子的!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把你从莫深身边弄走!”姜瑜拔高了调子,想拿声音来压倒杜依庭,来强调她所说的一切都正确 “我、” 杜依庭脱口而出了一个字后,死死的咬住话,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姜瑜一脸的鄙夷,在她眼里,杜依庭是杜仲的女儿,如果她真的为了顾莫深好,就该早早的离开顾莫深,就该把自己藏起来不让顾莫深找到。 “你还觉得我冤枉你是吗?”她得意的讥讽道。 瞥着杜依庭的表情,姜瑜笃定要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讲出来,与其跟杜依庭大吵一架,不如来点实际的。她要让杜依庭内疚,没有什么比蚕食内心的惭愧更折磨人心的东西,尤其她捏准了杜依庭喜欢顾莫深,要杜依庭乖乖的跟她走。 “我来告诉你,我这个儿子为什么要你流产,为什么又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心脏出了毛病,不适合生孩子,所以他要你流产,他怕你死!他说他够不够爱你,宁可要你打掉孩子也要保住你的命,白荟还傻乎乎的替他当枪使,跟他订婚,跑去你面前显摆!” “哪知你倔,拖的超过了三个月。知道莫深为什么要你在s市做手术,因为他怕你死,怕你出一点意外,在市立医院安排了专家候着。可惜啊可惜,到了现在,你连引产手术都做不了。你跑来这里因为他跟白荟订婚闹吗,还想拿打掉孩子来威胁莫深吗!” “洪磊在世的时候,要莫深发过誓,至死不娶杜仲的女儿,所以他不能跟你结婚,永远也不会娶你。” “现在你知道莫深为了你付出多少,是不是你那些所谓的牺牲在他这里都微不足道!” “杜依庭,告诉你这些,我就是要你内疚,要你内疚一辈子,你不配跟我儿子在一起!你们杜家这辈子都还不清欠顾家的!” “不妨再放一句狠话,你杜依庭、除非我死,我绝对不承认你,我不会让我儿子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背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 姜瑜昂着下巴,字字有力的抛出,她盯着杜依庭脸上每一寸痛苦的挣扎,笑的狰狞。 杜依庭的泪唰的流下来,她捂着胸口的位置,什么都听不见,耳膜全是血管里脉搏的跳动,有一下没一下。 忽然耳边又是姜瑜犀利的嘲讽,她说顾莫深放弃了自己的骨肉,说顾莫深为了她不惜违背顾洪磊临终的遗言,是她让顾莫深变成了罪人,她还想让顾莫深失去顾氏。 不是的、她没有,她只是不想这么累,不想让顾莫深这么累。只要她曝光了自己,说自己看过那些资料,这样的话他们都能轻松一点。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冒出来,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滴落了下来,脸色苍白的吓人,而让人惊悚的是杜依庭的眼神。 她眼睛无助的闪烁着,眨一下就有一颗泪落下来。 一丝无力的凄凉逸在杜依庭唇畔,又像是自嘲似的摇摇头,她不相信,怎能不相信,顾莫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她颤抖的手指扶着桌子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随时都可能摔倒。 此时,接待室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来人一脸的紧张。 在看到杜依庭后,顾莫深停滞了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深眸睨到姜瑜,眸光陡然变得锋利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姜瑜,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般足可以杀人,他狂躁的吼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姜瑜见顾莫深对待自己这副态度,她不屑的眼神从杜依庭身上一抽,看来是心疼了! “我只不过是告诉她,我的儿子为她付出了多少?要求她也为我的儿子着想一点!” “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莫深!” 她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她不要插手!姜瑜用力的呵斥道,她都是为了他好,怎么就一点都不领她这个做母亲的情意。 “你、你当真是怕我死吗?”她就算死也要生下他的孩子。 杜依庭扬起面无血色的脸,期盼的朝顾莫深看过来,甚至主动的朝他倾身,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努力。 顾莫深拉她入怀,用手臂支撑她整个人的重量,心疼的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儿。 凝望着杜依庭的脸颊,他选择了沉默,阒黑的双眼犹 若暗沉的海,不见丝毫的波澜。 良久后,顾莫深淡淡说了句,嗓音低沉,透着磐石般的沉重。“相信我,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是吗?真的不会有事,还是她真的会死? 杜依庭执着的望着顾莫深,“我真的会死吗!”是不是死了,就解脱了,也让你解脱了! “不会!”顾莫深哑着嗓子承诺,他不会要她离开自己,她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他隐忍的该多辛苦,她还埋怨他跟白荟订婚,明知道他有苦衷她还闹。她要为他做这件事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做,似乎已经做不到了。 杜依庭依偎在顾莫深的怀里,淡淡的光线下,她宛然一笑。 她的笑容让顾莫深神情一怔,跟着他察觉手臂上的重量猛地一沉,分神的功夫,发觉杜依庭失去知觉晕厥过去。 “庭庭!”吼声再次从胸腔中窜出来,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心底蓦起的巨浪和惊骇令那双沉静到极致的黑眸布满震惊和愤怒。 “唐谦,备车。” 顾莫深已难以冷静自持,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慌乱,喊着外面的唐谦,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杜依庭去医院。 大手摸着杜依庭的脖子上的大动脉,手指触电般缩了一下,那跳乱了节奏的脉搏让他身子隐隐一颤,眉心倏然皱起。 见顾莫深急着要带走杜依庭,姜瑜不得不出面阻止道。 “莫深、你不能这样出去,要是被人看见你跟杜依庭在一起,你还想不想要顾氏了?” 他打横将杜依庭抱起,迈出接待室的瞬间,头也不回,冷漠的撩下一句话给姜瑜。 “从我五岁,你就不是我妈 。” 姜瑜愣怔在原地,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寒凉。那股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横扫心底的痒痛,让她忍不住想发泄,就算破釜沉舟她也要掌控一切。就像当年她对待顾洪磊,为了要顾洪磊记住自己一辈子,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她不惜跟顾洪磊离婚,扔下尚在病患中的顾莫深,但是她成功了,至死,顾洪磊没有忘记她,甚至将手里的股份全部赠与她。 在她儿子这里,她也要成功。 “唐谦、唐谦,你的这个特助怎么办事的?” 就在顾莫深带走杜依庭不过转瞬的功夫,走廊跑来一个大呼小叫的女人! “你们知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要我爸爸撤资,不给你们顾氏后援看你们怎么脱身!” 话说听越不像话,姜瑜本就带着怒意,心知外面不懂事的人是白荟,她倒要较量一下白荟见到自己,是不是还这么不像话。 “电视上的声明是谁发的?唐谦呢、唐谦是不是你干的!阿姨、” 见到姜瑜,白荟的声音陡然拐了个弯,她吐吐舌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姜瑜。 “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瑜严厉的看着白荟,眼底的鄙夷之色不由得腾起,也是个缺乏教养的丫头。暴发户的女儿就是暴发户的女儿,举手投足里的修养都是装出来的,三辈子调教不出一个淑女,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 白荟眼神恍惚了一下,她没敢说。 “阿姨,我心里不安极了。听说莫深把杜依庭接回s市,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下去,怎么办呀?” 说到底,让白荟操心的事情只有这么一件。 什么时候了才担心这个?姜瑜不屑的翻了白荟一眼,她连理的意思都没有。 “阿姨您别走啊!我爸爸,我爸爸想见见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白荟拦住姜瑜,声音越说越小。她已经听说了,也看出顾莫深这是想在为杜依庭证身,一旦把杜依庭的身份洗白了,她就彻底没了嫁给顾莫深的可能。 她别的不求,即使嫁给顾莫深马上离婚也答应,但是顾莫深必须娶她,给她一个婚礼。 姜瑜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爸爸见我,是想跟我商量婚事?不是要威胁我撤资什么的?” “不是不是,就是请阿姨一块吃个饭!”白荟急忙否认,她不敢拿撤资的事情逼姜瑜。 满意的一笑,白荟的话说到姜瑜心坎,但是不代表姜瑜不想为难她。“吃饭就不必了。” “阿姨、” 见姜瑜拒绝的干脆利索,白荟害怕了,她不得不实话实说。“是商量婚事。” “你真的想嫁给我儿子?”姜瑜盯着白荟的眼睛问道,她脸上带笑,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等了你三个月,没耐心了 “我、我当然是真的想跟莫深结婚,只是、”白荟犹豫了一下,她总不能说她爸爸根本没有约见姜瑜的打算,而且、白琪、 白荟都不敢去看姜瑜的眼,她暗自咬唇,白琪刚下了令,别说要跟姜瑜商量婚事了,下令姜瑜来白氏就把人撵出去,并且给姜瑜的融资公司下了追缴令,限姜瑜三天内把欠的利息补上,否则姜瑜就别想拿到出让股份剩余的钱。 “只是莫深不表态对不对?”姜瑜随意的说了一句,她摆手,要白荟靠近自己。 猜不透姜瑜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白荟几分害怕她会知道白琪刚刚下的令,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怯怯的俯身撄。 “告诉你一个秘密,杜依庭不适合生孩子,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姜瑜的话听的白荟一怔。 白荟质疑的回望姜瑜,姜瑜跟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杜依庭不适合生孩子难道她就适合了? 杜依庭都大了肚子,怎么还说她不合适生孩子,合不合适都已经在肚子里面了。白荟委屈的撅起嘴巴,她这个动作有几分学杜依庭的味道偿。 人要是颜值高,无论什么模样都好看,如果不比较白荟此刻的模样也算是惹人怜爱,偏偏她学谁不好偏偏要在姜瑜面前学杜依庭,姜瑜又刚见过杜依庭,自然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多鄙夷了白荟一样。 论颜值,白荟是逊色了,浑身上下恐怕就这张脸白,跟脖子都不是一个颜色。 姜瑜不屑的翻了下眼皮,见白荟的表情还傻乎乎的,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孙子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生!” 终于,白荟矛塞大开。 姜瑜的意思是要她也马上怀孕,白荟心中狂喜,脸上慢慢的绽放出笑容,由心而发的,忧愁的脸色瞬间不见。 是啊,她是顾莫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要结婚的,连姜瑜都这么暗示她,如果她真的怀了顾莫深的孩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眼睛一眨,白荟想起自己生理周期刚过,这几天是排卵期,好受孕。 转瞬间,她亲昵的勾着姜瑜的手臂,害羞的喊了几声“阿姨”,埋怨姜瑜说话这么直白。 姜瑜轻蔑着双眼,见白荟心里都兴奋死了脸上还死撑着矜持,她挑眉略微反感,反手拍了拍白荟的手背。 “你抓紧吧!” “阿姨,您是不是再帮我想想办法,那个杜依庭一天到晚的都跟莫深在一起,我怎么才能成功啊!” 白荟腆着脸,眼睛贼溜溜的瞄姜瑜。 她打的什么主意姜瑜岂会看不出来?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努力,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要不说白荟斗不过杜依庭呢! 姜瑜鄙夷的瞥了白荟一眼,她拉开白荟依附着自己的胳膊,以为跟她攀攀近乎就能讨她欢心吗!想讨她喜欢就拿点真金白银出来,比如要白琪别逼的太紧,再就是白琪别干涉顾氏的经营。 虽然她已经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了字,不过白琪这个老狐狸非要分期支付,到现在也不过只兑现了三分之一,还有承诺借给她使用的资金也只是几张银行承兑,白琪手里还捏着她一半的现金没付。 股份卖给白家不过是为了套取现金,她要多挣钱,眼下融资的钱像滚雪球一般多了两个零,但都是账面上的数字,她还没看见实惠。尤其白琪用承兑来赚她的现金利息,说到底占了便宜卖乖的人是白琪,既拿到了顾氏的实权又是她的债主。 见姜瑜冷着脸,白荟浓妆的脸庞上露出不安来,她眨了几下眼睛,换了话题奉承姜瑜。 “哎呀,阿姨,您看看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净说这些烦人的事。阿姨,你看今天下雨特别适合逛街,我们去逛街吧!我看上一条项链,白金镶祖母绿、钻石,特别配您的气质!” 这话一听就假,是想买了讨好她? 姜瑜不屑的瘪嘴,白荟怎么想的,要她出主意搞定自己的儿子,且不说她懒得费这个脑筋,况且她还缺条项链吗? 当年,她每年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顾洪磊都会送她首饰,哪一件低于六位数。白家这几年才刚迈进有钱人的门槛,这是想在她面前充阔气还是瞧不起她? 再次鄙夷的挑了白荟一眼,姜瑜很不耐烦的拒绝道。“荟荟啊,你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杜依庭刚刚来过,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跟莫深的婚事就没着落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你得自己想办法,或者,要你爸爸替你想办法!” 说完,姜瑜甩开白荟的手就要走。 要她爸爸替她想办法?白荟来不及细想姜瑜的话,她听见杜依庭来这里就乱了心神。 “阿姨,杜依庭来这里干什么?她怎么能随便乱跑,她不知道警署的人在找她,会不会连累莫深?”白荟忽闪着视线,忽然,她想起自己半小时前看到的那则声明,跟着大吃一惊的喊起来。“完了,莫深这是想替她洗白,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白荟哭腔都急出来了。 姜瑜一怔,拉住气急又懊恼的白荟。 “你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什么了?” “阿姨!”白荟跺着脚,十分委屈的喊着姜瑜。“一定是杜依庭,一定是她拿着孩子威胁莫深,我今天看到了一则声明,顾氏要招聘执行董事,说顾氏的事务将由执行董事来负责管理,说借口避免不公正的判定影响企业的发展,我看分明就是想替杜依庭说话,撇清杜家当年对顾氏做的事情。听说,他还接受了采访,提到自己对杜依庭一见钟情,说什么杜依庭当年还未成年。阿姨,你说他现在搞出这么多动静来什么意思,还不是想替杜依庭开脱罪证!” 白荟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语言没有逻辑也没有条理,却听的姜瑜神经一跳一跳的。 今天姜瑜会到顾氏也是因为唐谦的一则电话,唐谦说股权转让的手续还缺少一个签字,约的是三点。她在外面吃了饭没有地方可去,想到有日子没见顾莫深,便提前了一个半钟头,没想到碰到了杜依庭。 当时走廊里面乱哄哄的,似乎刚散会,看到杜依庭她连想都没想就把人带进了接待室,现在回想起来,姜瑜惊愕的张开嘴。 她的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如果不是白荟这番话,也不过是她的猜测,她真的猜到了顾莫深想做什么。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他就不是我儿子!”姜瑜咬牙切齿的吼道,她不晓得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阿、阿姨,你是要去找顾莫深吗?”能不能带上她! 不等白荟出言拦,姜瑜已经火急火燎的冲进雨里。 顾莫深不是应该在这里吗,为什么姜瑜跑出去了,难道说杜依庭来这里又把顾莫深拐走了? 呵、这个女人还真敢乱跑,要是顾莫深因为杜依庭出了什么事,她、 白荟站在大堂,望着头顶哗哗直落的雨滴,恨的直跺脚,她不会放过杜依庭的! 她撅嘴,等了一会儿,见雨一直不停,喊了秘书给自己送伞。 就在白荟刚解了车锁,准备坐进她那辆白色的玛莎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旁边的车位停下。 见到唐谦从车上下来,白荟犹豫了一下,追上来。 “唐谦,我问你,是不是杜依庭来过这里?她来这里都干什么了,是不是她被人发现了?刚才阿姨很着急的跑出去,下着大雨她都不管不顾的,是不是杜依庭把莫深连累了!” “白小姐,如果没事请您尽快离开这里!”唐谦恭敬的顿了顿,转身就要走。 “唐谦、” 白荟尖叫着追上来,她确信无疑是杜依庭惹事把顾莫深给害了。 “要是让我知道杜依庭害了莫深、害了顾氏我一定跟她没完,我要把你们统统都开除掉!” 她用总裁未婚妻的姿态说话,似乎她才有资格插手,来干预、来保护顾莫深和顾氏不受伤害。 打着雨伞还敢说保护,连雨都舍不得淋一下,晓得想保护一个人需要付出多少? 唐谦低头,扶了扶眼镜,不知是滴落的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睛还是泪雾,看到顾莫深和杜依庭,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办法得到那一纸婚书,只要相爱还需要在乎那么多吗! …… 顾莫深冷着脸,他的手缓缓地从桌上的那沓照片上松开。 “这些资料里面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我的条件是杜依庭,看到她安全无事。”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面露难色,对顾莫深放在桌上的东西心动,但碰了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势力吃下去还能加官进爵,一不小心得不偿失不说,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莫深,我跟洪磊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凭良心说,杜家的事上面我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杜望潮都控制在你手里面,当然,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要不是你来制衡各方面的势力,恐怕现在s市已经一锅粥了!可是、” 那人话锋一转,语带为难。 “杜家的事牵连太大,当年惊动到部里,如果不是这么严重,杜依庭当年还未成年,怎么会到现在还脱不了身!” “我出面。” “你开什么玩笑!” 听到顾莫深的回答,那人脸上一紧张,见他一脸的严肃,并没有玩笑。 顾莫深俯身过来,手无意的按在那些照片上,再次强调道。“我已经发声明,辞去顾氏总裁的职务。这里面随便挑两张,足够洗白她的身份!” “莫深、”那人喊着顾莫深,手按住了他要拿走桌上照片的手。“唉,你这是何苦?顾氏从你爷爷那辈就开始打拼,你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了!最近我已经下令解除对顾氏的压制,上面要彻查,我总要做个表率,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那人拍了桌子站起来,看样子的确是恼了。 顾莫深微微挑起眉毛,他双手一摊,利眸落在那人脸上。“我等了你三个月,没耐心了!” 高大的身躯一收,朝门口走去。看似萧索的背影流露出的那份冷硬让人不觉心里起疑,顾莫深做事情能忍能狠,又游刃有余,越是面临大事他越是出人意料的出牌。 “慢着、”那人喊住已经打开门的顾莫深,幽幽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完那句未说完的话。 “莫深,那份声明你还是先收回,再怎么说不能动摇军心,毕竟这是你的大本营。杜依庭、我再想想办法!” “我拿顾氏总裁的位置来保杜依庭,她有罪我承担连带责任。胡市,您是聪明人!” 所谓聪明人,就是心中透亮,如何处理事端才能在平息干戈的同时又不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顾莫深说着,深邃的五官上多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让他失望。 回到车上,他才掏出口袋里调制成静音状态的手机,除了一条唐谦发来的信息,还有几十通来电,不乏顾氏的大小股东,甚至还有顾老二和姜瑜。 不屑的笑意在他涔薄的唇边蔓延开来,看来消息已经发布出去。 …… 到了医院已经是傍晚,杜依庭还没睡醒,顾莫深的到来刚好惊动了她。 杜依庭睁开眼,见到顾莫深不经意的朝自己掷来视线,她还未动,就听见他黯哑了声音吩咐了一句,果断挂断电话收了线。 男人微微一笑,性感的声音绕唇而出。“睡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杜依庭摇头,她好像睡了很久,久到怎么都醒不过来。 似乎带着心事重重,她望着顾莫深,看到他脸颊上多了许久不见得笑容。 “孩子很好。”顾莫深说着,神色继而严肃起来。“你的心脏现在不宜有情绪波动,那些事都不要多想,只要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把孩子养好!” 忽闪的大眼睛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闪动,半响,杜依庭才回忆起她晕厥之前姜瑜说的那番话,她明白顾莫深的意思,翻了个身不看他。 不是不看,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顾莫深。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在眼眶里蓄积成一汪,滚动着,终于倾泻而下。 “我要做一件事情,你不能跟着我!” 良久,杜依庭闷声要求道。 没想到,顾莫深答应了。“你要去哪里,我开车带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你也不能跟着我!” 杜依庭语气很坚决,醒来她对孩子不关心一句,也不过问自己的身体,唯一想的做的那件事,她要在自己还活着把事情做完。 “完事给我打电话。” 顾莫深给她披了件外套,送她到了医院门口,那里好打车。 “嗯、” 不再看他,杜依庭上了车要司机马上开车,她连头也不回。她没有看到,目送走她之后,顾莫深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她后面。 车子开进了离医院不远的警署分所。 杜依庭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子,犹豫都没犹豫的走进去,她笃定自己踏进去就没可能再出来。 …… “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看清楚了,顾氏刚刚发表声明,顾氏总裁隐退,顾氏将选聘职业经理作为执行董事,顾莫深不再以总裁的身份参与经营。还有呢,你说自首的这个事情,杜依庭不存在任何需要交代的问题,请你听清楚后马上离开这里!” “你说我不需要交代什么,顾莫深隐退!” “你可以回家看新闻,或者买份晚报仔细的读一下。今天的头版,写的很清楚!” 杜依庭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听错了,执意重复了两遍,接待她的警员甚至将她当成精神病对待。 她在那里整整域魔了半个多钟头,直到人家差点以妨碍公务拘留她,她才悻悻地的走出分所。 从里面出来,她就看到顾莫深的人正站在玻璃门外抽烟,见到她后,他连忙将手上的烟丢了。 这人见到她还笑,怎么笑的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我来做什么?” 在这里看到他,似乎一切都了然了,除了这人的缘故,还能因为什么。 顾莫深抿唇一笑,伸手撩了一下杜依庭额前的碎发,那天听云姨说她染了头发,还没仔细的瞧过。 杜依庭哽咽着嗓子,见他还有心情笑,知不知道他自己都做了什么,他真的连顾氏都不要了。 良久都不见她说话,终于忍不住,顾莫深上来搂杜依庭的肩膀。 “没有话想问我?” 前一刻还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下一刻,杜依庭颤抖着深吸了口气。 “顾莫深,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顾氏了?我的身份我自己能解决,大不了我坐牢就是了,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要我一辈子都觉得欠你吗?我不想内疚了,我可以替爸爸、替哥哥还欠顾家的债!拜托你,别让我再愧疚!” 她咬着牙,声音从心口嘶吼出来。 今天,她就是这样打算的,在顾氏闹得被人捉住,把她扭送到分所,然后她以替爸爸赎罪为由,将罪过都揽到自己头上。 “一定要洗刷顾氏洗黑钱的罪名,才能帮助顾氏摆脱困境,只有我可以,只要我承认我看过那些资料、” 顾莫深沉静的神色在听到杜依庭最后一句话,他脸色陡然严肃,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能说你知不知道。” 他箍住杜依庭,锐利的视线搜了一圈周围警告道。 见她还想往下说下去,只得搂着她的人朝马路上走去。 “顾莫深、你放开我!我总不能看着你为我牺牲,我也可以为你牺牲,我是孕妇,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们家欠你的太多了,不想再欠下去!” “你不欠我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杜依庭,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带给我温暖,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尽我所能,爱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 那五年,已经让我悔恨不已。 顾莫深凝望着杜依庭,直到她泪水婆娑着几乎站立不住。 他吻着她的发顶,“还记得我的话,你现在欠我一个健康的孩子,我要看着孩子降生,看到你们都好好的陪着我!” “呜……” 杜依庭哭的泪水汹涌,来不及换气的倒进他怀里。 手箍着他的窄腰,又不解恨的锤着他的胸脯,抱住他的男人都承受着,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庭庭,我们回g市吧!就我们一家三口!” 顾莫深感慨的吐出一口气,被他脑中构想的画面温馨到了,脸上还洋溢着期待的笑意,冷不丁他看到街角的一道身影,脊背有些发凉。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私奔 “你在看什么?” 杜依庭发觉他的视线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边问,边朝着他的视角看过去。 分明是看见了什么,而顾莫深伸手扳过杜依庭的身体,挡住她的眼,却故意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早了,我带你回g市。” “你说回g市?不是、顾莫深,你真的不要顾氏了!你为什么不要顾氏,你不会因为我吧?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你这么做!” 被他的话题分散了视线,杜依庭红着眼睛拽住他,她不要他这么做,她不能不管不顾坐享其成偿。 紧紧的搂住杜依庭,真真切切的将她搂在自己胸前,顾莫深棱角分明五官正对着她的,眉梢的严肃慢慢放轻,唇角泛起一丝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稍稍有点用力,松手反而捧住了她的脸颊。 如获至宝一般捧住她的脸,低头用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反驳撄。 “我后悔了,用白荟刺激你!对不起庭庭,以后就我们两个,其余的事情不要多想,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你的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去法国,去见之桃。” 他认真的模样要杜依庭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一个男人有多强大,是他自己的事,但是一个男人能为你做多少事,关乎他爱不爱你。这一点,她从来没有质疑顾莫深,在她知道顾莫深跟白荟订婚,她难过是猜到了是姜瑜作梗,同时也是因为白荟,她才晓得自己的身份让顾莫深背负了更多的恶名,因为她,顾莫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她想要用自己杜仲女儿的身份为顾氏洗脱罪名,为顾莫深做最后一点事,可是他看穿了她的想法,甚至抢在她前面舍弃了顾氏。 他怎么可以?这样的顾莫深让她心疼,更让她内疚。 杜依庭哭着摇头,她痛哭流涕,为自己的无能,还为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感觉上苍。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你因为我变成罪人,杜家欠你的太多了、太多了!” 望着顾莫深,杜依庭没有往下说下去,那是顾莫深最深的痛,同样也是她最深的痛! “没有,一切我自有安排。” 顾莫深搂着她,深邃如海的眸像是眷顾,又像是心疼,却没有阻止她哭,任她发泄。 从他将夏之桃的地址交给云姨,他就安排好了一切,等着杜依庭来找他。也猜到了杜依庭想曝光自己,算是趁火打劫,他借着杜依庭想保护顾氏,当众宣布辞掉顾氏总裁的职务,同时在媒体上澄清杜依庭当年还未成年,借助这一系列的举措迫胡市解除杜依庭被通缉的身份。 为了双重保险,他还把姜瑜约在总部见面,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姜瑜也来不及阻止他。 可惜的是,没料到姜瑜会提前到总部,还拦住了杜依庭。要他不得不去见胡市,不得不将杜仲手上的罪证拿出来作为交换条件。 “你妈妈怎么办?我听见你妈妈接了一通电话,对方说白家要撤资,还要把投给你妈妈的钱都收回来?白家一定会拿着你跟白荟的婚事要挟她,而她、” 杜依庭突然想到姜瑜,她肿着眼睛抬头问顾莫深。 当时姜瑜接电话的表情很不耐烦,含混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看起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对方还要她跟顾莫深商量。 “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以后不许把药倒了,那药对你的心脏有好处。” 顾莫深沉静的五官对姜瑜的事不为所动,他的棋局里面没有姜瑜。 “你说那不是保胎药!”杜依庭不可置信的反问道,忍不住去回想她的确人到了s市才开始喝药,她一直以为顾莫深执意要她生孩子才让她喝的,以为他会担心她保不住孩子,原来、 “对我来说,你比孩子重要,只是现在、我希望能两全其美!”捏住她的手,忍不住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带着无比的深情,顾莫深柔和着唇角的凌厉说道。 事到如今,既然杜依庭知道了,他也不便再瞒下去。他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 “你、你什么都瞒着我,你怎么能瞒着我呢!我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个,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我真的会死,我宁可给你留个孩子!” “不许胡说,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顾莫深严厉的喝止杜依庭的傻话,他眸底深深的痛楚早已经是一片猩红,暗芒中又多了一份心疼和深邃,用力的将杜依庭搂在自己怀里。 杜依庭抽着鼻子,被她含住的唇瓣抖了又抖,顾莫深一定怕死了她会出事吧! 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狠劲地点头,又猛地摇头。 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反而没了之前的担忧,她就是杜仲的女儿,就是跟顾莫深在一起,而他除了还是顾洪磊的儿子之外,头上已经没了顾氏总裁的头衔。 似乎,他们的前方就是光明,也或许是走进了死胡同。唯一确定的就是,当初相爱的两个人,现在还是他们。 两人离开分所后,顾莫深开车直接带杜依庭回到g市,甚至没再回老宅。 …… 顾家老宅门口聚集了大批记者,宗族里的人也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s市没人不知杜依庭就在这里,一直跟顾莫深在一起。 “这是要造反啊!我、我到地底下都没法给我二哥交代,怎么说!啊、说他的孙子跟仇家的女儿私奔了,连顾氏都不要了!” 四爷爷杵着拐杖怒斥道,作为宗族最有资格的长辈,他已经下令要顾老三代为主持工作。 顾老三不说话,眼睛一直在瞄。现在不是独、裁的专制时代,不经股东大会决议,谁能保证他十拿九稳的坐到那个位子上。 再长个心眼,顾莫深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撩挑子走人,想是已经布置好了,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平反杜依庭的身份。 “各位,大少爷有交代,明早的例会上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管家来传话,刚联系上顾莫深,他们已经被突发事件吓懵怔了。 还是云姨说的准,说杜依庭对顾莫深不会无情无义。 他心中埋怨,这老太太之前还气杜依庭对顾莫深够狠,这会儿又替杜依庭说好话,这小两口如此能为对方着想,是他们没想到的。 “明早?今晚这就过不去了,顾伟,你给顾总打电话,市里对顾氏的禁令还没解除,这可好,自己给自己出难题!麻烦你把人赶紧找回来,他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回来收拾!” 连支持顾莫深的一派人马也按捺不住。 “明早少爷一定给大伙个满意的答复,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管家翻过来覆过去的两句话毫无力度,熙熙攘攘的人几乎将客厅的顶棚都吵翻了,加上大门外的记者,纵然是见识过大场面,管家也有些招架不了。 “顾总不出现给我一个交代,今天我们就不回去了!” 两派人素来意见不同意,今个儿,倒是异口同声的反驳道。 “顾莫深呢?” 突然,嘈杂的人群里多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看到一个梳着背头,一身米色西装的五十几岁男走进来,顿时,客厅里噤声。 白琪手上还燃着雪茄,他在顾氏总部堵了一阵儿,没成想顾莫深这小子压根就躲起来,现在看,是想玩失踪。 他撇头,示意身后的秘书。“这个地址,马上去给我查清楚,顾莫深是不是带着这个女人去了g市湖边的小洋楼?不管什么状况,见着人就给我抓回来!” 这话,要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白琪的架势活脱脱就是抓私奔的准女婿回来跟自己女儿拜堂,而白荟也在他放完这句狠话之后,从老宅的院子里跑进来。 “爸爸,姜瑜不肯来这里,怎么办?”白荟撅着嘴巴堵气的道。 在看到顾莫深做的声明后,白荟脑子都嗡了,尤其找不到顾莫深的人,也见不到他身边的人。 她连闹带威胁的要白琪出面,一定一定要把她跟顾莫深的婚事定下来,白琪要她找姜瑜一块来顾氏老宅。 想到几个钟头前还见到姜瑜,她一连打了几十通姜瑜的手机,就是联系不上。 她还梦想着姜瑜能帮她找一个单独见顾莫深的机会,她还做梦怀上了顾莫深的孩子,哪知梦醒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白荟见自己爸爸坐镇顾氏老宅,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姜瑜发了条简讯。 ---题外话---p:这两天事情太多,一是字数码不出来,二是情节断档,(▼-▼)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个没死的人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顾莫深带杜依庭回到g市。 到了二楼,顾莫深没下电梯,他拉住杜依庭也不要她下。杜依庭挣脱他的手,说走错了。 见他质疑的看自己,杜依庭皱着眉,不高兴的回道。“我在这里住了有段时间,怎么可能弄错楼层。” 顾莫深抬手摸摸她的头,“你没错,但是我们从今天起住三楼。” 说着,也不管杜依庭是不是一脸的疑惑,到了三楼,他拉她下电梯,跟着拿出手机朝着门锁一扫,门开了。 同样的户型,同样的精装房,唯一不同的只有楼层偿。 “这里、也被你买下了?” 杜依庭被他拉进房间,就着通白的灯光,没错,风格是美式田园风,跟楼下的风格相似却又不雷同,像出自一个人手。 她换下鞋,不得不用埋怨的目光盯着顾莫深。这人藏的太深了,狡兔三穴啊! “今天来不及了,你用的东西这两天我会找人搬上来,暂时凑合一晚。” 顾莫深扶着杜依庭,要她坐下。他边解释着,去厨房烧水。 杜依庭弩嘴,她有话想说,却又不想说了。顾莫深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应该是为她好,爱她的表现。 这么想想,她笑了,深吸了口气,这个男人还真是爱惨她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顾莫深的人出来,突然觉得肚子里面冒出一串泡泡,杜依庭抿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心里不再藏着那些事情,肚子里冒泡泡的次数就越多。 “庭庭,水放好了,你来洗澡。” 顾莫深衬衫的袖口挽的高高的,人从卧室出来。s市大雨,杜依庭裙角是湿的,折腾了大半天虽然已经把衣服捂干了,但身子受凉,他回来就惦念着要她洗个热水澡驱寒。 杜依庭恢复了无自理能力的模样,干什么全靠照顾,哼着进卧室。 半小时后,她磨叽出来,顾莫深将药已经热好了。 男人用毛巾擦着她的湿发,站在她身后唠叨她赶紧喝药。 端着碗,盯着药汤倒映出顾莫深的身影,杜依庭眼眶湿润。良久,她唇边含着笑,将药碗端起来。明明是一碗痛的皱眉的苦药汤,她津津有味的如同品一碗珍馐美味。 喝完后她回头,笑眯眯的跟顾莫深邀功。 “是不是很乖?” “嗯、” 顾莫深哼了一声,继续用毛巾擦着她的发丝,咖色的发丝愈发衬托出杜依庭瓷白的肌肤。 这是顾莫深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他觉得这一胎应该是一个女孩,皮肤会像杜依庭一样的白,五官随他,不是都说女儿肖父,眼睛像杜依庭也好,她的眼睛会说话,长大了不晓得又会迷倒多少男人! 就在顾莫深想跟杜依庭商量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杜依庭的手机响了。 听她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又大惊小怪的感慨,顾莫深见她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他也拿着手机去了客房。 听唐谦汇报完老宅的状况,他微微蹙眉。 一切都照计划行事,其实关于杜依庭的身份,还没有解决。涉及她的事情并不由警署管辖,而是由检察院直接经手。所以,他只能将她带回g市,剩下的事情再一步一步来,如果真要撤掉她的通缉,那么杜望潮身上的罪名也同样撤销。 再一点,她的户口还没有解决。 “顾总,白家已经出手了,姜女士那边随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她的事与我无关。” 顾莫深直接了当的打消了唐谦替姜瑜说话的意图,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无比坚决。 姜瑜做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谦,你去帮我查查最近有什么人物在s市露面,还有几个月前废旧工厂的爆炸,确定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顾莫深撇开有关姜瑜的话题,交代唐谦一件更为紧急的事情,在s市分所看见的那个人影已经牵动了他神经一晚,不知为何,心底隐约觉得不安。尤其跟那个人影在一起的女人,跟杜依庭又几分像,一时间他记不起来从什么地方也见过一个跟杜依庭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唐谦见顾莫深听见自己提到姜瑜就不高兴,他自然也不会再多嘴。在拿捏不准他们老大意思的情况下,多重复两遍是对的,有利于他不办错事。 对于白荟,唐谦晓得顾莫深是真的不喜欢,所以他能精准的顺着顾莫深的意思做出判断,但是对于姜瑜,毕竟她跟顾莫深是母子,所以唐谦十分小心的处理跟这对母子有关的事情。 挂了电话,顾莫深听到杜依庭在外面情绪激动的乱叫,连忙去看她怎么了。 杜依庭的美术培训班又出了问题。 因为是启蒙班,班上的小朋友普遍年龄不大,甚至上厕所都得老师喊。很不幸的是,一个小朋友在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将手挤了,当场就将手指给挤断了。 五六岁的孩子,痛的娃娃大哭。 在杜依庭挂了第一通电话没有三十秒,这通报忧的电话打进来,能不叫她抓狂吗? “你能开车送我去医院吗?你说怎么好好的就会被挤断手指头,也是,才几岁大的孩子!哎呦,你说要是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也被门把手挤了,你说小朋友长大有多不容易啊!” 杜依庭心急又悲观的唠叨,甚至心疼的掉起眼泪。 “好了好了,你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又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会挤到手,所以教育很重要。” 顾莫深想顺着教育这个话题拿杜依庭跟杜望潮做比较,杜依庭就是那种看起来柔弱实则性格倔强,做事看着蛮横却是个内心简单的丫头,而杜望潮就比较难搞,吃喝玩乐、吊儿郎当,脑子好使就是不用在正道上,还容易偏听偏信。同一个父母,就生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孩子! “呜、为什么做点生意挣钱就这么难!” 不用顾莫深再说什么,杜依庭懊恼的哭起来,她的心都快滴血了。这一次,她将自己的积蓄都花上了,看来不仅不够还得陪学生治疗费。 事实,跟她想的也差不多。 最后还是由顾莫深出面摆平了,幸好孩子年纪小,手术及时,手指栽活了。 反过头来,杜依庭和顾莫深从洋房赶去医院半小时前,他们住的小区出了事。 有人闯进了二楼的住户,直到惊动了保全人员,那些人才离开。 小区警卫给顾莫深打电话,跟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听到有人闯进了二楼洋房,顾莫深的眸底倏然一暗,他的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倨傲的下巴都变得冰冷。他没有多话,问警卫有没有报警,他要求马上报警抓人。 …… 白琪听完手下的汇报,气的将手机一扔。 他坐在顾家老宅主位上,拍着红木椅子的扶手就站起来。 “人不在g市,看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爸、那怎么办?” 白荟哭着嚷起来,她还想说什么,眼睛见到其他人,又不敢说出来,忸怩着晃白琪的胳膊。全城都知道她跟顾莫深订婚,这下又都知道顾莫深带着杜依庭跑了,她怎么办、怎么办? 白琪也不看自个儿女儿,他盯着顾老三。“顾氏现在谁当家,谁来给我个解释,否则我白琪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先收了你们老宅!” 顾老三撇嘴笑笑,也不接话。 “呵、没人敢吭这个气,那我就要姜瑜来给我们白家个说法。”白琪说着,眼睛朝白荟看过来,“你给姜瑜打电话,就说我现在在顾家老宅,等着她来跟我商量你跟顾莫深的婚事!” 白荟委屈的剜眼看白琪,她一早就打过电话,打不通。见自己爸爸亲自坐镇顾氏老宅,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姜瑜发了条信息,撩狠话给姜瑜,可就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现在当着人前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今天,顾家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我撤资是撤定了,姜瑜就等着进监狱吧!顾莫深不是跟着杜仲的女儿私奔吗?我白琪今天放话,他不娶我女儿也得娶,他要是不娶我女儿,他这辈子就别想结婚!” 白琪会撤资,顾氏上下心里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加上白琪的钱他不点头谁动都动不了,撤与不撤资没有太大的区别。姜瑜的事情就更没人关心了,除了她是顾莫深的亲妈之外,跟这些人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荟荟、既然顾家没人站出来反对,从今天起,你就住在顾家,顾家的少奶奶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 谁都没将白琪的话当回事,同样,都没想到白琪话锋一转,将自个儿的女儿留在老宅。 留就留好了,他还嫌老宅太清静了,被顾莫深霸占了这么久,难得也给他添点堵。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 顾老三阴沉沉的瞄了白琪一眼,反而抿嘴一笑,跟支持他的人互通了个眼色。他们有意看顾莫深的笑话,白琪在s市也是出了名的“有胆有谋”,难题都交给顾莫深,看他怎么应付。 “顾伟啊,今晚的事情抓紧跟你们少爷汇报。明早的例会,我就不参加了,有什么事让他们随时给我打电话!” 并不将白琪看在眼里,顾老三拍着管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扫了白琪一眼。 “不知道我这个侄子最近腿脚怎么样?家里守着座山也不见他爬过。” 最后这句话,是顾老三经过白琪身边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唠叨了一句。他故意说给白琪听,不管白家知不知道顾莫深腿有病的事,反正他就像不知道白、顾两家联姻。 顾老三这句话绝对要起作用,白琪当真想将白荟留在顾家,可是听到有人有意无意的问候他未来女婿的腿,他心里泛嘀咕朝白荟看去,白荟也正悚着眼睛满脸的犹豫。 “爸、你干嘛说要我留在这里,我才不在这里呢!”白荟环住自己的手臂,朝白琪埋怨道。 别说顾氏老宅有些年头,家里的陈设都跟老古董一般,你看现在哪家用红木的家具,一进来总觉得进了历史悠久的年代空间。 还有,她听说顾洪磊和顾莫深的爷爷就埋在后山,说难听一点,走几步就能看见坟头,多可怕! 其实这话有待商榷,应该说顾家的祖坟就在后山,可不止两个那么少。 父女还闹了意见不合,这头没解决,那头顾老三带着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剩下几个是站在顾莫深这一派的,逼着管家给顾莫深打电话。 顾莫深的电话打不通,他们又逼着管家给唐谦打电话,唐谦倒是接了,但是态度同样坚决,要众人能明天例会上的公布。 “爸、他们都没心情听咱们说事,你说我还是跟你回家吧,这里就算我真的住下去他人不回来有什么用,你要我守着一座老宅子干什么?”白荟真怕顾莫深不回来了,这样还不如她在家里呆着呢! “知道什么?这里是顾家的大本营,顾莫深会不要?就算他不要,你觉得他妈能愿意,你妹看见他那两个叔叔,都瞪着呢!”白琪洋洋得意的断定道。 这是,白荟的手机响了,见是姜瑜的来电,她设置在扩音上就接通了。 姜瑜的第一句话就惹了白琪,白琪一掌将白荟的手机摔出手机。 第二百九十章 放出去的风,是死是活都得兑现了 姜瑜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出来,犀利、带着几分盛气凌人,她教训白荟,用什么口气跟自己说话。 说直白点,就是姜瑜嫌弃白荟说话没教养。 当即白琪就不愿意了,手机经他手这么一摔,分裂成几瓣。 白荟有些吃惊的呆在原地,姜瑜的话说的还不算难听,何况她编辑信息的口吻实在是太刻薄,她借白琪的名义给姜瑜下了死令,三天之内姜瑜不把那两亿现金交到白氏,就给姜瑜发律师函,告她欺诈撄。 也不晓得姜瑜听不听见白琪的声音,白荟心底犯愁,她还得怎么联系姜瑜。 “跟她说,限她二十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这里是顾家的老宅她识得路!” 这时,白琪负气的转身再次坐到主位上,他撇开脸,谁都不待见。将自己的手机抛给女儿,显然是要白荟用他的手机给姜瑜打电话。 白荟难为的苦着眉头,眼睛偷偷的瞄其他人偿。 老宅客厅里的人越走越少,还剩下几个人听见白琪要姜瑜过来,都想见见姜瑜,毕竟是顾莫深的亲妈,她的话顾莫深应该能听进去。 “顾伟,倒茶,还有烟,说不定啊这位就是你们的亲家了!”有人给管家摆手,叹了口气,白琪这人素来难缠,尤其让他得了理。 管家微微点了下头,少爷联系不上,唐特助给他来过电话,由他们折腾,闹够了自然就走了。 “管家伯伯、” 就在管家转身,人被白荟叫住。 管家多看了白荟一眼,没忘记白琪那番叫嚣,当着顾家下人的面儿就给自己女儿冠上了顾家少奶奶的头衔。他嫌恶的抽回视线,不愿见到白荟的脸。 “今天少爷不在,赎我难以做到白小姐要求的任何事情。” 也不管白荟要说什么,或者要做什么,总之管家的态度就是拒绝。 他这也是间接回答白荟,关于她是不是能住在这里,顾家有顾家的规矩,顺着规矩来就能,逆了规矩,老宅里养的人不是白养的。 顾莫深出门前交代过一句,除了杜依庭能做,谁都不行。那会儿他以为要他们忍着点杜依庭,现在看,他家少爷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同样也是顾莫深给杜依庭的身份,没有人能超越杜依庭。 白荟一愣,她没想到管家会说出这种话。她还没张口呢,怎么就这幅态度。 气归气,白荟不傻。 她还晓得给自己今后铺路,顾家这副摸样对待她,多半是因为白琪的话,直接替顾家做了主儿,顾家又不是什么软柿子撑不起台面,白琪喧宾夺主自然要主人家里不高兴了。 这话她不敢让白琪听见,白荟小心的看了眼白琪,不晓得她爸爸在琢磨什么,居然没听见她跟管家的对话。 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跟管家吵,可是怎么才能让姜瑜来这里,白荟心口有些憋闷,却不得不再次给姜瑜打电话。 管家退出客厅,云姨连忙迎上来。 “都什么情况?” 云姨心急如焚,杜依庭不见了之后,顾莫深也不见了。晓得他们两人在一起不假,但是顾莫深突然宣布不再管理顾氏,老宅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甚至她联系g市的人,依旧不晓得这两个人去哪儿了! “叫人换道茶,烟我看就不用了,老宅没有招待这个的习惯,自个儿带着来就抽,没带就忍着。我们是顾家的下人,有自己的看客之道,还轮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头一次听见管家说话带着硬气,要云姨多看了管家一眼,想来见他低眉顺目习惯了。 其实管家做事遵照规矩,在顾家呆了一辈子,又对顾家三代主人的性子摸的门清,顾莫深要做什么,会怎么对待这些人,他自然一清二楚。 见他说这个,云姨也没耽搁,喊了石岚去泡茶,她则想起另一件事。她听见了姜瑜要来老宅,不放心的探头朝客厅望去,她担心这个白荟会跟姜瑜串通了一块,以后老宅哪儿还会有杜依庭的容身之地。 “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吩咐过,她迈出老宅一步,这辈子都别想回老宅,生不能入住,死不能入土!少爷的婚事少爷自个儿说了算!” 管家意外的补充了一句,听的云姨顿时满心感动,关键时刻管家懂她的心思。 老宅静,尤其太阳落山之后。 偌大的客厅,散发着红木的味道。 刚过谷雨,院子里植物长的正茂盛,一眼从窗户望出去,葱郁的将大门都遮住,坐在客厅白天可以赏景,到了晚上只觉得宁静的吓人。 景色和气味都带着压抑感,老宅没有招待晚饭的通例,除非顾莫深交代。 白荟没打通姜瑜的电话,她再次在姜瑜的信箱里留言,寄予姜瑜能看一眼。她先是道了歉,然后紧急的要姜瑜来顾家老宅。 别说二十分钟,一小时也差不多了,茶水换了两道,再等下去她心里打鼓。白琪不会真的把她留在这里?现在才七点来钟,之前倒也来过,但是人一少,越发的感觉这里没有人气。 白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带的雪茄抽完了,除了茶几上放着烟灰缸,顾家连颗烟都不给。 他一起身,管家立刻从角落迎过来,见人靠近,白琪不屑的将手从裤兜里拽出来,指着管家的脸。 “就是条狗!” 管家依旧一脸的恭谦,跟着白琪后面。 白琪哪里是要去卫生间,他绕了一圈,人站在楼梯那里,抻量着要朝上走。 他在试探顾家的下人,“这里不能上,对吧!” “既然知道,请白总不要为难我们。”管家不卑不亢地答道。 白琪扭了几下脖子,突然抬手照着管家的脸就是一拳,管家应声而倒。 “你怎么能打人!”云姨刚好看见白琪出手,她喊着跑来阻止他。 “打他是轻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么顾莫深出来跟我谈,要么我把这里拆了!” 张狂的指着顾家老宅的一众下人,白琪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里子、面子他都给了,顾莫深这是给脸不要脸! “爸、爸,你怎么能动手!” 听到争吵声,白荟也跑过来,见管家被云姨从地上扶起来,她想伸手又有些犹豫,只得来劝白琪。 其余几个人也凑近了,不管怎么说,这里是顾家的老宅,向来是德高望重的地方,被白琪这般的不放在眼里,几人心里对白琪也很是不满。 白琪一把甩掉白荟拽住自己的手,他正了正有些歪斜的衣襟,站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骄傲自大的俯视这些人,谁敢来拦他。 要是这场面被顾茹看见的话,就要笑了。她当初也是信誓旦旦的要把住在老宅的杜依庭揪出来,哪知差点被人在这里收拾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女特警。反正她是知道,顾莫深不拦着的地方都有猫腻。 管家抹掉嘴角的血迹,拨开人,站在白琪面对面的位置。 “三思而后行,白总这是执意要触犯顾家的规矩!外人不得在老宅随意走动,甚至二老爷和三老爷在这里也得规规矩矩的,何况白总现在跟顾家还没有直接的关系。” 白琪不说话,唬起眼睛瞪着管家,他想办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在s市,谁敢惹他白琪,他是从黑市上发家的,跟黑道三分亲,一般的横,要不然他女儿手上连枪都有。 “后果是你的,今天、上面我去定了!” 他手指一挑二楼,微微眯眼,瞧见客厅里几个高大黑影,更加不将管家的话放在眼里。 其实他来这里就是想跟姜瑜谈谈婚事,放出去的风,是死是活姜瑜都得给他兑现了。眼看五月了,二十几天的功夫筹备个婚礼已经够仓促,姜瑜还跟他玩捉迷藏!她以为她拖个几天就能把他两个亿现金还上了,这婚,他是跟顾家结定了!除非顾莫深死! 当然,白琪阴沉沉的眼睛一闪,据说顾莫深手里捏着点东西,胡市那里还准备替杜依庭洗白身份,要是他扑到什么消息转手也是个天文数字。 “顾伟,要不要我打电话再催催唐特助,看他到哪里了?你先把他们拖住,看看唐特助怎么说!” 云姨焦急的从后面扯了管家一把,她晓得白琪的出身,是在道上混过的人,一看身手,管家哪里是对手。而且,她给管家递了个眼风,白琪来的时候带来的三四个人就站在客厅的玄关,现在人凶相毕露的给白琪助威,不如先稳住人再想办法。 “这里是顾家,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管家态度肃穆,他见惯了大场面,尤其是跟在顾莫深身边的人,更是具备了随时应付诸如黑道砸场、公安临检等各种突发事件的能力。“白总,顾家以其人之道为待客之道,既然白总笃定了要跟我们过不去,就别怪我们有失礼节了!” 说罢,管家毫不含糊的出手一扯,居然将白琪的人从楼梯上扯下来,甚至他微微的抬了下手臂就把白琪的胳膊反剪到身后牵制住了。 “妈的,人呢,都给我上!” 白琪没料到管家的伸手如此灵敏,他也正视起来,一个气胸让管家收不住他。他恢复自由,很快两人再次交手。 刚才白琪那一嗓子,跟他来的几个彪形大汉撸着袖口开始帮忙,吓得人群四散。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七八个人将白琪的人都拦住,个个伸手又快、又狠,似乎就是传闻的雇佣兵。那几个围观的人才算明白过来,顾家老宅哪有看上去的简单,这么大的家业岂是说探究就能探究的。 眼看着两边开战,剑拔弩张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色调的声音。 “白总、” 唐谦赶到了。 许是晓得自己今天讨不到便宜,白琪抖着西服的衣领,讥讽的哼笑出来。不过他没敢出口骂唐谦,这个男人他知道,交往了一个女特警,据说道上有名的格斗高手方浩都不是他的对手。 “爸爸、你没事吧?” 白荟急忙躲到了白琪身边,她刚才见势不好就藏起来,现在好似关心自己的父亲,其实她是在试探今晚他们是不是输了。不仅姜瑜没有见到,甚至还在顾家老宅大打出手,这已经不是白琪第一次对顾莫深打上门了! “给你们顾总传话,明天叫他去牢里见他妈!” 白琪青着脸放话,顾莫深够狠,跟他玩阴的,那他就对姜瑜使劲。他说完,见自己女儿还在瞄人的脸色,脸一拉,“走!” …… 看到受伤的小女孩,杜依庭特别心疼,她给手术的医生包了个红包,而且垫付了全部的医疗费,但是孩子家长的情绪特别激动。 杜依庭还没说什么,孩子妈妈就动手推搡她。 “你再动她一下?” 顾莫深阴鹜的眼眸透着一股危险和警告,英俊冷漠的脸颊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一步就将杜依庭护在身后。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把我孩子的手指都挤下来了,还想跟我打架吗?还有天理吗?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能把我孩子的手指挤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不缺钱,你们谁把手指也给我挤下来一根这事才算完!” “莫深,他们是为孩子担心,有怨言是正常的。”杜依庭生怕顾莫深会动手,她拽着他背后的衣襟担忧道。 顾莫深哪会不知她的心思,他闷声哼了一句,不再说话,只是挡住杜依庭。 孩子妈妈似乎也晓得自己话说的过分,眼前的男人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吵了几句也就作罢。 等到手术结束,杜依庭才放了心。孩子妈妈追着医生问要不要请护工,她的意思非要医生开口要求,她瞧出杜依庭两人好说话出手还大方。 顾莫深送杜依庭去车上,剩下的事情由他去跟孩子妈妈谈。 “莫深,你多体谅一下,谁都不想看着自己孩子出事,我卡里还有三万块钱,你问问后期的费用还要多少,如果不够就得先用你的钱。” 杜依庭内疚的要求道,见她说话都没底气,顾莫深打手朝前一摊,将外套递给她,要她穿上。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想想你也是孩子妈妈,万一你出事呢!困了就睡会儿,安心在这里等着我!” 见他关心自己,杜依庭抿嘴甜甜一笑。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越觉得这男人好看,合体的衬衫、西裤套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想多看一眼。 约莫半小时的功夫顾莫深才回来,他挽起的袖口看起来有些皱,似乎脸上的冷厉还没退却。 杜依庭猛地想起来顾莫深非要她去车上支开她,难道是、 她待顾莫深坐上车,紧张的捉住他逼问。“是不是他们又不答应私了,还是出了什么新问题?” “一个普通的接指手术,孩子小、好恢复!”顾莫深简言两语就想带过。 “不对,你特意把我支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现在的杜依庭哪有这么好糊弄。 顾莫深笑,抬手摸摸她的头,明明是个孕妇,这段时间没见她长肉,反而更瘦了。不过,顺着她连身裙的v字领口,怀孕后那里反倒是丰腴了。 他深邃的眸间有一抹玩味和戏谑,虽然只是一瞬的闪现,却被杜依庭敏感地捕捉到。 “说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俊脸一直带着笑意,俯身在杜依庭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呀、你怎么能这样捉弄人?” 杜依庭嗔怪着,拍了顾莫深胳膊一下。孩子家长担心也是正常,怎好借着医生的话吓唬人呢! “谁欺负你都不行!” 良久,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郑重的回道。说完,他发动引擎带杜依庭回家。 凝望着他,杜依庭才敏感地发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认真和心疼后,心竟然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被爱的人是幸福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这样欣然接受顾莫深对自己的关心,只要她脸上见了笑容,施与爱的顾莫深也是幸福的。以后,她不会在排斥他对自己的好,她只会更加的爱他。 她作为无谓的牺牲,只怕她牺牲掉自己,最伤心的人还是顾莫深,这个道理她终于体会到。 …… 回去洋房,两人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顾莫深去楼下收拾东西,顺便去了警卫室。 昨晚有人闯入二楼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杜依庭知道,什么人到他这里也查清了,是白琪的人。 他冷哼了一声,看来白琪今天会放大招给他。昨晚在这里没有找到他,又堵在老宅里闹事,这笔账他迟早要跟白家算。 收拾了杜依庭的衣物和日用品,他上楼,边打电话安排家政嫂。 “我不要、” 顾莫深手上拖着箱子,腋下夹着杜依庭睡觉时喜欢抱的娃娃,人还专注的讲电话,发觉她正睁着大眼跟自己撅嘴。 “对、年纪四十岁左右,手脚麻利,最好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睡醒了?” 他跟对方提要求,还不忘问杜依庭一句。 更多的还是关心她,现在只要他想起来就替杜依庭把脉,心底隐隐的很不放心,一边是她的身体,一边是孩子,他还是宁愿保住杜依庭。 “我不要请家政嫂,不是有你吗?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杜依庭撅着嘴跟他要求。 家政公司在跟他预约跟家政嫂面试的时间,听见杜依庭执着的跟自己要求,顾莫深犹豫了一下,结束通话。话说,在外面请人毕竟不如用惯的,最近只是暂时为了躲开白琪,过去这段时间他还是偏向接云姨过来照顾杜依庭。 思索了片刻,顾莫深将手上的娃娃递给杜依庭。 “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人,我担心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你现在不能缺营养,一旦我忙起来会顾不上你!” 顾莫深不无担忧,虽然他近期不再处理顾氏的业务,但是中赫置地需要他忙。 依赖的抱住男人的窄腰,杜依庭将头搁在顾莫深的大腿上,构想着他们的生活,很期待的哼道。 “我可以做给你吃啊,医生不是讲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我不想整天躺着不动。我们就两个人过日子,我相信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刮了刮杜依庭的鼻子,顾莫深反手箍住她。感慨,他何尝不期待这样的生活,过普通人的生活,才能拥有更大的幸福。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刚决定走普通人的路线,结果就像普通人一般开始争吵。 连争执的内容都如此的寻常。 “庭庭,你换下里的内裤怎么塞在床垫下面?” “我、” 杜依庭一时忘记了,昨晚实在太晚了,她眼睛都眯起来了,晓得换内裤就很不错了。 “这种东西怎么能乱丢?还有,你要是没事就自己洗出来?” 顾莫深用两只手指揪住一点点边缘,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令他恶心的东西一般。 没有哪人女人能容忍自个儿男人嫌弃自己内裤恶心,男人们不是喜欢那里喜欢的不得了,怎么还能嫌弃那里穿的布料脏,那你们那啥啥啥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脏啊? 见顾莫深忙前忙后的打扫卫生,给她准备早饭,原本感动来着,就因为一条内裤说她,杜依庭没好气的歪头不理他。 “跟你说话呢,怎么没听见?吃饱饭就活动一下,自己把内裤洗了!” 他这副摸样就跟云姨一样的啰嗦,男人呐,还是在商场上随便手一挥交易额就成千上亿的总裁好不好,居然为了一条内裤跟她唠叨了两遍,真是要命了! “我是孕妇?”杜依庭耍赖。 男人毫不让步。“谁说孕妇就不能自己洗内裤?” “你就不能替我洗吗?男人就不能替自己孩子他妈洗个内裤吗?”她还讨价还价。 “你只洗内裤,其余的我来洗。”顾莫深说的很大义凌然,仿佛他牺牲更多。 拜托,其他衣服可以用洗衣机洗,他只需要多两个动作而已,一是塞进去,二是拿出来晾上。 杜依庭快委屈死了,她觉得顾莫深这是不爱自己的表现。 顾莫深见她嘴巴快撅到天上,忍不住笑了,用唇碰了碰她可以挂油瓶的嘴巴。 “就要你帮我洗。你的都自己洗了,还差我的吗?” 她是有多懒,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还是女人太能装,杜依庭十几岁就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顾莫深笑了,浅浅的涟漪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他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手掌摊开给杜依庭看。 指腹的中央有无数个白色的小泡,有的小泡已经挣裂,破的地方蜕掉了一点皮,露出鲜红色的嫩肉,他的手受了真菌感染在蜕皮,还戴不得手套,他是担心自己手上病菌会传染杜依庭。 杜依庭叹了口气,回应的捧住他的手。 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呢,结果、杜依庭腆着脸,“那我能不能多攒几条一块洗!” “你个懒女人!” 最后,杜依庭在顾莫深的高压强迫下,一脸幽怨的站在水台旁边洗内裤。 顾莫深边站在她身后监督她边笑,这丫头还真是懒,跟贤妻良母不知道差的有多远! …… 杜依庭开的培训班在这次意外事故后每况愈下,基本上就是扔进去的钱听到了一点水花就沉没了。 加上给受伤的孩子看病、赔偿,让她的那点积蓄花的一干二净。 见她不开心,顾莫深给她出主意。 “现在天热了,你要是做那种短期能收回本金盈利的项目,可以在闹市区挑个地段开家冷饮店。这个基本在八个月左右能盈利,如果你挑中赫置地的商圈,没有房租,让你盈利更快一些!” “讨厌!你干脆以我的名义买十间商铺送给我,我光收租金也能发财!” 杜依庭的说辞引得顾莫深大笑,他还不是看杜依庭整天想钱快想疯了。 想来想去,杜依庭不好意思的问顾莫深要钱,她还要再尝试一下。 对于女人想替自己减轻生活压力的想法,顾莫深表示双手赞成,他将自己的附属卡交给杜依庭。 “我在顾氏的工资都交给你,看你什么时候能为顾氏多开家分公司?” 顾莫深是认真的,他希望杜依庭能有所成就,这样她就会少些花他钱的愧疚,尽管她拥有的财产也很惊人。 抿着嘴点头,她的确有想法。 杜依庭又跟顾莫深商量将杜鹃接回g市治疗,但是必须在潘双勇没有察觉的前提下。 她跟顾莫深坦白,在s市那几天她跟潘嘉琪通过电话,趁着潘双勇最近在外地出差,她已经找了一家疗养院,想把杜鹃送去市郊。 这一点,顾莫深也考虑过,他要杜依庭先别着急,他派人实地考察清楚,杜鹃的病有好转的迹象,疗养院的治疗条件还未必能保证杜鹃的后续治疗。 同时,他还要去中赫置地上班,这样,杜依庭得自己留在家里,尽量减少出门。 没几天,杜鹃被接回g市。杜依庭选的疗养院医疗条件没有保证,最终杜鹃还是住在市立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顾莫深重回中赫置地上班,杜依庭开始新的创业项目。 转眼,两个星期之后,顾莫深在中赫置地的总裁办接到了姜瑜的电话。 虽然他已经恢复正常的工作,但是顾氏仍旧没人知道他人就在g市。当然,对于s市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人不在场就一无所知,唐谦定期跟他汇报,姜瑜现在什么处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瑜的电话不是今天才打来,具体说打了很多天,那个号码基本被他屏蔽。 如果事态不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姜瑜不会一天之内拨打了一百多次顾莫深的手机号。 她已经走投无路。 白琪不仅没有把所有的股权转让费给她,反而她欠了白琪两个亿的现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拉白琪合伙搞融资,到头来变成负债累累。 她带着律师去白氏,哪知白琪玩黑道的那一套,弄了一群彪形大汉,话还没说出口就动手。律师当时就吓软了腿,她不仅被白琪起诉了,反倒是她找不到替自己打官司的律师。 四处求诉无门之下,她只得求到自己儿子头上。 “莫深,你真的要看着我坐牢?现在就需要你跟荟荟走个过场!就像你跟荟荟走的那个订婚仪式一样,她知道你心里只有杜依庭,而且杜依庭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们已经构成事实婚姻了,谁都拆散不了你和杜依庭!” 姜瑜哭诉,苦求顾莫深娶白荟。 顾莫深什么都不想说,听筒里姜瑜一边抽着鼻子一遍祈求他,就像他五岁那年,哭着求姜瑜别走。 儿时的记忆并不多,他只记得那么一点,姜瑜点头答应他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年轻漂亮的姜瑜。 转眼再看到姜瑜的照片,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微微发福的女人,已经跟他心目中妈妈的模样走了样。 云姨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起,姜瑜离开的那天,他整整哭了一个上午,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都不曾掉一颗眼泪,却哭的几乎晕厥,可想他那时有多伤心。 顾莫深站在落地窗前,漠然的眸底没有一丝波动,他深邃的眼睛,精致中带着成熟男人的韵致,也不乏成熟男人看透世情的残酷无情。 “近期,我会回s市一趟。” 这是他给姜瑜的答复。 当晚,顾莫深带着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蔬果,像一个普通归家的男主人,给心爱的女人做饭煲汤。 饭桌上,他跟杜依庭说,自己要回s市。 杜依庭“嗯”了一声,不情愿也没有出言阻拦他。 “胡市找我,顺利的话,以后你就能恢复所有的身份,可能,望潮也能提前恢复自由。” 顾莫深不确定杜依庭会有什么反应,一直盯着她的表情。 她放下碗,定定的望着顾莫深,仿佛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想问我的?” 这次换做顾莫深担忧,他不想再将事情瞒着杜依庭,需要面对的状况他也束手无策。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去办你的事。” “还有呢?”他还是不放心。 杜依庭脸上有些不耐烦,刚才是贤妻良母的杜依庭说的话,现在模式切换成普通版的杜依庭。 “你的意思是见我发飙才安心。知道了,你也不用太努力,我不想你付出太多,现在也挺好的。我屈服现实的温暖!” 这样的杜依庭是叫他安心的,没错,顾莫深眼眸深意款款,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她碗里,他打算快去快回,将她一个人留在g市他不放心。 …… 第二天顾莫深开车回s市,他没有跟姜瑜招呼,先去了市府见胡市。 “胡市,听说潘双勇当选了?” 这也是他着急来见胡市的目的,中赫置地总部选在g市,现在潘双勇坐到第一把交椅上,对顾莫深而言并不是好事。 “是啊,我也是刚得知的消息!不过,今天我给你引荐一个人,可能对你会有帮助。” 胡市话音未落,门被敲响,他请人进来。 见到来人,顾莫深眸光不由得一蹙。 第二百九十一章 死而复生的顾琛 顾琛、 看到来人,顾莫深眸波一震,紧紧的盯着人,唇边泛起冷硬的弧度。 却听见胡市这么介绍道。“呵呵,莫深,这位是古斌、古先生。” 胡市笑呵呵的说着,要古斌坐。他见顾莫深的眼色有些不屑,碰了顾莫深一下,“怎么,认识啊?” 顾莫深冷笑,眸光闪过一抹暗色,唇角微微上扬,言语却听上去很不客气。“不知道这位先生姓古还是顾?偿” “唉、莫深,姓古、古先生。”胡市见顾莫深的脸色突然不善,忙拦住他,低声警告道。“他是许参谋长的女婿。” 见顾莫深桀骜的扬着下巴,一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胡市多看了他一眼,要秘书上茶撄。 趁着秘书给古斌倒茶寒暄的功夫,胡市悄悄点了下顾莫深面前的桌面,怕他没听清楚,手挡住嘴巴隐晦的再次提醒道。 “军委总参谋长许、晓、天、” 听到这几个字,那一贯沉静的眸光变得有些迟疑,瞬间又变得冷峻而凌厉。这个名字顾莫深知道,甚至他还记得他最近一次做腿部的手术,在s市碰到了这位官至中央的许晓天。 挑眉间,顾莫深掠去了眉宇间的思索,神情认真了些。 胡市算是对顾莫深的态度满意了,他摆手招呼古斌喝茶,和蔼的问候许参谋长。 言谈间胡市对这个古斌非常的客套,从他如何认识许晓天提起,又聊到许晓天跟s市的渊源,甚至还问候许晓天的家人套近乎,看样子,胡市跟许晓天应该只有一面之缘、泛泛之交。 没一会儿,胡市跟古斌介绍顾莫深。夸顾莫深是s市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又扯到中赫置地,当下就借花献佛,要古斌买房子直接找顾莫深,怎么也能打个七折。 胡市看着顾莫深挑眉,他这是替顾莫深引荐,跟许晓天的家人攀上关系总归是好的。 顾莫深冷眼看着面前这位说陌生不陌生,说熟悉又无比熟悉的人,区区几个月的功夫,一场变故居然让顾琛死里逃生摇身一变成为军委总参谋长许晓天的女婿,真是让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胡市玩笑了,七折不跟白送一样,我敢送、古先生也未必敢收!”顾莫深似玩笑接过胡市的话,倏然将脸转向对面的古斌,眼神犀利。“古先生对s市很熟?不知这次回来有何公干!” 他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 被他这半真半假的话吓了一跳,胡市循着古斌的脸色,连忙打圆场。 “古先生是陪许小姐回来治病!莫深,你收起你谈判桌上那套,什么白送,你一个商人,注意点。” 顾莫深但笑不语,看着胡市。 “晚上你定个地方,我们一块给古先生接风,看许参谋长赏不赏光,一块怎么样?” 胡市前半句话是说给顾莫深听的,后半句说给古斌听,只是这位古斌从坐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时,他似干涸的烟嗓出了声。 “胡市太客气了。参谋长为人低调,这次单纯来陪依依看病。我的事办完了,胡市,告辞了!” 顾莫深被古斌开口的声音蛰到,他沉静的深眸静静的落在古斌的脸上,顾琛的五官样貌,唯独这嗓子如同被烟熏坏了一般。 听到古斌说要告辞,倒是把胡市急着了,之前他接到许晓天亲自打来的电话,要他开个公文方便女儿就医。 人来这里是为了取他的手签,好巧不巧顾莫深也打电话说要过来,他一琢磨,就盘算着引荐顾莫深认识认识这位参谋长的乘龙快婿。 大约半年多前许晓天带女儿来过一次s市,那时还没听说古斌这个人,这次,他作为许晓天的女婿露面,胡市自然捉住机会当仁不让。 他这个角色,能为顾莫深提供这样的资源,足以说明他跟顾莫深的交情。 这点,顾莫深也毫不质疑,他卖胡市的面子。 “古先生、是不是顾某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要是让古先生别扭了,今晚我亲自奉酒给古先生赔不是。古先生赏个脸,胡市、今晚是不是暂时不惊动许参谋长。参谋长日理万机,哪天来s市我们在用心接待!” 顾莫深这个面子给的大,从他嘴里能说出这话实在不易,何况还能陪着笑脸。 胡市是聪明人,话赶话,也留古斌。 古斌一直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神情极为严肃和拘束,似是不晓得怎么应付这种场合,微微伸动的手指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装的、 顾莫深不动声色的将古斌的小动作看进眼里,他反而愈加奉承的配合胡市挽留,话越是说的卑微,古斌手指的动作越是频繁。当下,顾莫深渐渐收敛脸上的凌厉,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胡市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有过人之处,他和顾莫深配合默契,没几句就将古斌留住,时间也不早了,张罗着一块吃午饭,之后再订晚上吃饭的地方。 鉴于下午还有工作,胡市没有喝酒,他拉来的几个人还有顾莫深陪着古斌喝了点红酒。 桌上顾莫深一直在不经意的观察,古斌很自制,怎么劝都滴酒不沾,借口要照顾妻子。 “古先生看着很眼熟,在s市混过?”顾莫深抽着烟,放下酒杯,朝古斌问道。他这幅模样很痞,也是鲜少有人见过的模样。 古斌既不喝酒也不抽烟,以茶代酒回了顾莫深,一口将茶水喝净。“顾总贵人多忘事,我这是第一次来s市。” 顾莫深笑,眼睛眯向胡市。 “唉、莫深,说你别用商人的调调,我们不是谈生意,只叙感情!古先生,莫深是s市的青年企业家,很能干的,他搞房地产,聊聊好!” 胡市走过来扶着古斌身后的椅背说道,话不能太明,点到即止。 两个人一唱一和,两个小时说了不少话,但基本上古斌还是话少,几乎是问一句答一句。 顾莫深有些没了耐心,他盯了眼手里数不清第多少杯酒,古斌就是没说过一句有价值的话。 凭他常年在谈判坐上观察对手表情以推测对方思路的经验,古斌在耍什么花样,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到。可是今天,他就是猜不透这个古斌,或者说死而复生的顾琛。 能被胡市留下来吃饭的人不是有背景就是有天大的面子,古斌属于后者,他身后的许晓天才是他们想要巴结的人。 胡市有事先走,古斌也借口有事跟着前后脚离开了。 顾莫深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驾驶座候在门厅等胡市,见是他,胡市也没犹豫,直接坐上他的车。 路上,顾莫深问胡市古斌的身份。对于许晓天,他想弄清楚胡市的打算。 “莫深,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据说潘双勇跟许晓天是老乡,曾经在一个连队里当兵,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闹僵了,要不然潘双勇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当上市长!怎么说许晓天的官大,他的女婿我都得贴上热脸,你说他是什么地位!要是你站对了编,潘双勇不敢把你怎么样!还有杜依庭,上面一句话就解决了!” 胡市感慨道,拍了拍顾莫深的肩膀。 顾莫深敛住深眸一言不发。 良久,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诡异的心思,顾莫深说到自己半年前见过许晓天的事情。 “这个古斌还不是许晓天的女婿,你知道人都喜欢听好话,再说他在许小姐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板上钉钉的事情。” 顾莫深故意问了句许小姐是不是残疾,胡市神色一紧,训斥了他一句。 “听说小的时候出过车祸什么的,反正你这几天紧紧手,争取见到许参谋长,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顾莫深做深思的点头,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胡市肯这么用心帮他,一是他还有价值,二来他是不二的人选,不是什么人都能手到擒来。 说到底,他是胡市出的一张牌,他手上的东西胡市吃不下去,要他拿着去接近许晓天。 送走胡市,顾莫深挑了个地方将车停在路边,没有一刻钟的功夫唐谦到了。 “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顾莫深问那场爆炸,有没有找到顾琛的尸体。即使没有完尸,只有留下疑似的东西就能做dna检测。 眼下,他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顾琛到底死没死,那个古斌是不是顾琛。 如果顾琛没有死,他想改头换面,除了借助许晓天的势力,他猜,没人能做到的。 唐谦摇头,现场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最近发现潘双勇跟于海走的近,两人好像是老乡。” 老乡? 这个词他听到两遍,一个是潘双勇跟许晓天,一个是潘双勇给你于海,那么说许晓天跟于海也是老乡。 “他们都当过兵?” 顾莫深不经意的问道,唐谦一怔,点头。 突然知道这个,顾莫深脑子里似乎有了些头绪,可是又缺少证据立足,他摸烟。 “顾总,姜女士这段时间来过几次总部,白氏已经下了律师函,准备立案。” 唐谦的话说的有些顾虑,跟着,顾莫深讲出了他不想明说出来的话。 “等着我有什么表态?” 手搭载车窗上,顾莫深吐了口烟,薄唇嗜着涔冷的弧度。 摸不准顾莫深的态度,唐谦试探的往下说。“涉及金额过大,而且姜女士似乎被白氏摆了一道,由合伙关系变成了借贷关系。” “高利贷玩到我头上了!” 顾莫深不高兴的扔出来一句,分明是向着姜瑜说话。 这是他对姜瑜的态度,看到姜瑜被人责难,他还是生气的。唐谦不再多话,他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唐谦等了很久,直到顾莫深安静的将烟抽完。 “通知她,让她来老宅。” …… 姜瑜魔怔了一般,她抿住唇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亲生儿子不接她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他就说了一句,说他会回来。 狗屁!她要他现在就回来,马上回来见她。 两个亿啊,她要是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当初她把顾氏的股份拿出来也不过换了这些钱。 她义无反顾的投进顾氏,结果换来的什么,顾莫深不当顾氏的总裁,白氏要告她欠债不还,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她还这么做干什么? 知不知道她这一切都是为了顾莫深,为了顾氏,她不能见着顾氏垮掉。那是顾洪磊毕生的心血,也是她对顾洪磊的承诺。 姜瑜强硬的抹掉滴落的眼泪,她镇定的用粉扑摸掉泪痕,补了一个漂亮的妆重新回到麻将桌前。 跟她玩牌的还是那几个官太太,虽然她和白氏闹翻的事情已经传遍,但是她没有自乱阵脚,跟往常一样玩牌、逛街、喝咖啡做美容,没有一样耽误的,这样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才回到桌上没摸上两圈牌,姜瑜又输了,她笑笑自嘲,说老天这是见不得她赚钱。 老姐妹几个相互侃了几句,各个精明着,晓得姜瑜什么处境却没有一个心软的。 牌桌上的女人哪能憋得住话,打了没几圈牌,真的让姜瑜套到了有用的消息。她借口儿子忙,挑中的婚期总是不合白家的意,其中一个女人抿着嘴笑。 反问姜瑜是不是跟白家的婚事黄了,见着白小姐跟男人亲亲我我,哪里像是有婚约的女人。 “荟荟倒追的我们家莫深,怎么可能呢?” “不信啊,要是不信你下午去泰府附近的陶吧看看,两人手把手的做陶土,那样子都羡慕死我们这些人了。我女儿说,好几天了,都看见白小姐在那里!谁让店主人长的帅,听说又是什么副市长的公子,随随便便开个什么店一年都上百万!” 姜瑜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却暗自记在心里。她又摸了两圈牌,接了个电话,借口有人找她就溜了。 “看见了嘛,传闻一点都不假,白家跟她儿子的婚事闹掰了,听说白小姐根本就不见她,我这么一说她就坐不住了。” “顾莫深会听她的安排,开玩笑,你们没听说他们母子不合!” “这个女人就晓得玩关系,跟我们打牌哪次认真的,赢她的就是活该!” 坐上出租车的姜瑜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她不傻,这么突然走掉,晓得会有人在自己背后说坏话,可是她自信。人活着就不可避免的被人比较,被人诋毁,但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就成功了,何必在乎太多。 她就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达到目的的女人,她从不认为为了目的做事有错,也不认为不择手段有错。 开始是她躲着白荟,现在是白荟躲着她,哼,姜瑜高傲的整理衣襟,没人能躲过她的手段。 …… 在去找白荟的路上,姜瑜意外遇到了一个人,但来人并没有跟她耽误时间的意思。姜瑜执意要留电话号码,那人给她说了一串数字。 快六十岁的人想一遍就记住11位的数字着是有些吃力,姜瑜也不例外,她不停的在嘴边叨念着,从包里掏出笔写在手腕上。 绕了几个圈,她找到了那个白荟常出现的地方,果然等到了白荟。 白荟将玛莎丢在路边,欢喜的往楼上跑,不期然在店里见到姜瑜,她有些胆怯的当做没看见扭头就想走。 “荟荟,怎么见到我就走!这几天莫深回来,你是不打算见他了!”姜瑜沉着嗓子哼道。 她每次说话都十分技巧,能恰到好处的***动白荟的心底。 “白荟,这位阿姨是你朋友?”就连那位帅哥店主也热情的帮腔。 看看人,白荟不得不佯装忘带东西,“阿姨,您先坐着,我手机忘在车上了。” 白荟不敢不回来,磨蹭了两分钟后出现在姜瑜面前,她看看帅哥店主,不好意思的瘪嘴。 想要人别多话,又想姜瑜也别多话,千万别提她跟顾莫深的婚事。 “你爸爸不是说婚期定在五月吗?莫深这两天回来,刚好凑到一起把时间定下来!你们抓紧把婚结了,我也好放心!” 姜瑜好似么看出白荟跟店主帅哥暧昧的关系一般,将话说的一干二净,顿时急得白荟直心焦。 站在一旁的店主听见后,一脸的震惊。 “姜阿姨,有什么话咱们去我车上说吧!” 白荟难堪,她弯着无辜的眼神给店主使眼色。这人是她好不容易才发现的,背影跟顾莫深看起来非常的像,还有侧脸,她爸爸已经跟顾氏闹僵,不可能要她嫁给顾莫深,她也死了心。遇到店主,她将人当作顾莫深,两人还没确定关系,被姜瑜这么一参合还不得黄了! 姜瑜不傻,自然早看出来,她故意这么说。也没真的为难白荟,她去了车上,才开始真的为难白荟。 “最近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荟荟,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儿子结婚了?如果是的话,我也不用这么强迫莫深非要跟你结婚,你看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你喜欢上别人!” 听到姜瑜这么问自己,白荟茫然。她不接姜瑜的电话是因为白琪坑了姜瑜,她没法帮姜瑜什么,生怕姜瑜拿了自己跟顾莫深的婚事要挟她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么听姜瑜问她还想不想跟顾莫深结婚,而且也没有要她做什么,一时间白荟不心动是假的。 她舔了下唇,反问道。“姜阿姨,我跟莫深还能结婚吗?” “我跟你爸爸之间的事情需要你跟莫深结婚来解决,你认为我还会不努力的劝你们结婚?” 姜瑜也不明说,模糊了一句要白荟自己想。 “那、您的意思是、” 白荟不晓得姜瑜的真实意思,不过她承认想解决跟她家的事情,这不就代表她还能跟顾莫深结婚! 一时间,白荟又充满了幻想。她是真心喜欢顾莫深,即使她这几天迷恋帅哥店主完全是因为从他身上寻找顾莫深的影子。 “荟荟,算是阿姨求你了,阿姨不想跟你爸爸闹翻,也不想坐牢。莫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不闻不问,他是我亲生儿子,为了我,他会做出牺牲!” 姜瑜见白荟被自己的话说动,她说着说着,突然态度就转变了。 “我看你对莫深也不是真心,算了,我这样勉强他娶你他也不会幸福,你们还是别在一起的好。反正,他手里有钱,不娶你我也不至于落到坐牢的地步!” 转瞬间两种不同的态度叫白荟懵圈,她来不及思考,姜瑜打开了车门就走。 白荟傻愣愣的看着姜瑜走掉,她也没去追,姜瑜的那番话她似乎理解不了般,思绪卡住了。 这一招叫欲擒故纵,她不能让白荟想通了来追自己,伸手拦了出租车,她突发奇想要去见见之前遇到的那个老朋友。 第二百九十二章 乘龙快婿 “晓天,呵呵,听说你现在是什么参谋长,哎呀,我才知道,你这官做的这么大,是不是提携一下咱们这些发小!撄” 姜瑜的语气带着羡慕、嫉妒还有真心的感慨,人生难料,没想到他们同学中间当真出了这么有出息的一位。说是同学,只不过是同校,那会儿他们下乡的时候还下在一个地方,刚回国那会儿听人说起来,在部队混到了参谋长,还娶了司令员的女儿,唉,人呀,怎么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还想跟人多聊几句,碰见时见忙着,这会儿姜瑜是有意约人出来吃饭。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姜瑜的脸色难看起来。 “好了好了,理解你,哪天一块吃饭啊!” 这句话绝对是敷衍,因为对方对她的致电没有像她一样的激动,甚至借口忙要挂电话。 收起手机,姜瑜还是忍不住面露鄙夷的牢***了一句,“这人呀,一旦有了身份、地位就忘本。当初要不是我把自己攒的那点钱借给你,你能考上军校?能当上什么参谋长,切!” 原本姜瑜想借着老同学的名义求人帮自己一个忙,就是用那一身军装陪她去趟白氏,看白琪见到那几星几杠还敢不敢跟她横。 唉! 深深叹了口气,姜瑜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她口袋了的钱已经撑不起她最近的开销,这半个月都是靠透支信用卡维持,想了想,她放弃了打车偿。 回忆自己大半生的经历,年轻时吃苦,遇到顾洪磊让她幸福了几年,之后她自讨苦吃非要跟顾洪磊离婚,有时她也会后悔,如果她没有跟顾洪磊离婚,是不是顾洪磊就不会早逝,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与她爱折腾的性子脱不开关系,她怕安逸,过于安逸会消磨斗志,温水煮青蛙,她不想当一只死都不晓得怎么死掉的青蛙。 姜瑜坐在公交车上居然睡着了,常年受失眠困扰的她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顾洪磊,顾洪磊笑着朝她招手,说她这么多年辛苦了,现在是时候该歇歇了。 “洪磊,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敢掉以轻心啊,你看莫深现在一点都不听话,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把顾氏搞成这样,顾氏再这样走下坡路,我不想让你和爸爸两代人的心血都葬送在他手上。现在他不仅不知道悔改,不努力的收拾残局,说把顾氏扔掉就扔掉,我怎么能歇!” 顾洪磊失望的摇头,一点一点的远离她,姜瑜大叫,她不要顾洪磊走,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就算她做错了,不管插手顾氏的事情,不该为了搞融资把他的股份卖掉,是她不对,他说呀,为什么他一味的顺着她,即使她要离婚,不要他和顾莫深,他还是顺着她! “洪磊!” 姜瑜大喊了一声,把自己惊醒了。 她看见周围人朝她掷来鄙夷的视线,脸上窘迫的自嘲,原来是一场梦。梦里顾洪磊也没出现过几次,怎么就打了个盹的时间他就跑来了,是不是他在那头寂寞了,也想她了。 从她回国到现在,她没去看过他一次,因为顾家的老宅她不能进。有几次她去过哪儿附近,远远的望着那片郁葱葱的植被,软下来的心被利欲挟持,她放弃了去看他的打算。 几站后姜瑜下车,她漫无目的的徘徊,鬼使神差的倒了两趟车到顾家老宅附近。 从心,她想来看看顾洪磊。 天黑之后,山上一片墨色,除了能辨认出老宅所在位置的灯光外,什么都看不出。顾洪磊就藏在那片山林之中,那是顾家的祖坟,她晓得。 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顺着两腮,被风吹干后挣得皮肤紧的发皱。 要是洪磊在世,定不会忍心看着她这样,现在她有多孤独、多寂寞,这些话她无处可说。 老宅还是那座老宅,想到顾洪磊不在了,老爷子也不在了,姜瑜也不愿再踏进那座老宅子。物是人非,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体会深刻。去了是触景生情,老宅承载的痛苦要比快乐多,她还是愿意回去现在住的地方。 想到她此刻唯一的去处,姜瑜落寞的抿嘴笑,其实她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大约五公里左右的位置。 红砖墙的小二层建筑杵在荒凉的一群低矮平房中,让周围的环境都十分的落魄,就如姜瑜此刻的模样。 但是,她还是喜欢呆在这里,这里有她年轻时的回忆。 这里是她最初认识顾洪磊的地方,那时,她还是个刚入顾氏的小职员,租住在这栋八十年初的建筑里面。 那个时候,小二楼算的上是时髦的住宅,自然租金也不菲。但是,她自小就心气高,非要脱离贫下中农的身份,将每月一半的工资都花在房租上。 进入顾氏的第二年年底,她毛遂自荐在年会上表演了一支独舞,让顾洪磊对她一见钟情。她从一名最基层跑市场的采购员被顾洪磊钦点进了人人羡慕的打字室,再到经理秘书室做顾洪磊的秘书。 一年的时间里,她一步步赢得了顾洪磊的青睐,得到了顾洪磊的心,甚至一跃成为顾氏总经理的妻子。 环顾着周围苍旧的建筑,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到了三十几年前。当年她租住的小二楼至今还保留着,她回国后就将这里租下来,虽然里面的格局已经现代化,但是饱经沧桑的轮廓让她重拾曾经的回忆。 她时不时的想起以前,跟顾洪磊谈恋爱的时候,无论她加班到多晚,顾洪磊都会把她送到楼下。 他们在一楼的窗台下接吻,吻的不可收拾,后来有了莫深。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顾老爷子知道了气的跳脚,但对她还是默认了。顾洪磊的母亲去世早,在她生下莫深后就全职在家照顾这祖孙三个男人。 想到这里,姜瑜唇角荡开一个幸福的笑容,那个时候真的好幸福,将全世界都给她也不觉得会比那几年幸福。 在姜瑜陷入了深度回忆时,手机铃声拉回她的思绪,记忆的潮水奔腾着将她推回现实。 看到是唐谦的号码,姜瑜有些失望,她现在多么希望能接到顾莫深的电话。 “顾总要我转达您,要是您想见他,就来老宅。” 唐谦的话反反复复的绕在她耳间,姜瑜嘲笑,她儿子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见她,难道顾莫深不知道她不会去老宅。 当初她起过誓,顾老爷子要她迈出顾家的大门就不要再踏进一步! 似乎等着她的回复,唐谦没再说话,也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姜瑜平静的将通话切断,她不会去,虽然是她主动离开的顾家,即使再难、再苦,她也不会回去。 姜瑜拖着疲惫而孤单的身体往楼上走,这里充满了她需要的能量,随便找个地方一呆,看着这栋楼她也能呆上一天,在这里就像看到顾洪磊,就如同跟他在一起一般,她不用那个所谓的儿子可怜! 入夜后,姜瑜从房间里出来。 老房子没有卫生间,只能去楼下的公厕解决问题。 她换下了白天那身体面又高贵的装扮,一身简单的素花睡衣,像个普通的老年女人。去了厕所后,她一脸惊诧的跑出来。 血、不是别人的,是从她身上落下来的。她已经快60岁,怎么可能还会有例假! 姜瑜强撑着惊恐的情绪,她一个人坐车去了医院。 “我是不是怀孕了?”有个坐轮椅的年轻女人,焦虑的不停问医生。 看起来很希望怀孕,可惜医生摇头,安慰她说没有。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快点怀孕?” 女人的问题很奇怪,一个坐在轮椅上没法自己走路的人,想怀孕、或者是能顺利的怀孕都是天方夜谭。 医生喊来护士,要人把女人送回病房。 “医生、医生,求你了,帮我想想办法?” 女人的轮椅被护士推走,她抢着操控电动轮椅,不小心倒了半米,刚好压在了姜瑜的脚上。 她小声的道歉,“不好意思!” “看完了就抓紧走,别人还等着。” 姜瑜心里不踏实,迫切的想马上接受检查,她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数落道,无意间看到了女人畏缩的脸。 几乎与此同时,她拉住了女人的轮椅的扶手,甚至弯下腰去看女人的长相。 看到与杜依庭相似的一张脸,姜瑜吃了一惊,她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得不信了。 “小姐姓杜?” 直觉,姜瑜认为这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杜依庭什么亲戚,又出现在s市。 “我、我姓许,言午许。” 姜瑜眼睛直勾勾的,她对女人姓什么不感兴趣,只对她的长相产生了好奇。 “你认不认识杜依庭,杜依庭!”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女人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那股回避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三十岁人应该有的成熟表现。 “你是不是来看病的,到你了!” 见姜瑜纠缠着女人,医生开口拉住姜瑜,似乎不想让人多了解女人的事情。 姜瑜讪讪的松手,她孤疑的瞄了眼医生,察觉出医生对那个女人说话含着几分恭敬,当下,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经过简单的诊疗,医生建议姜瑜明天白天来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暂时开了药给她止血。 “刚才那位许小姐住院?”姜瑜很淡定的随口问道。 医生斜了一眼姜瑜,“你认识她?” 姜瑜笑了笑,“前市长杜仲你应该知道吧,刚才那位小姐跟杜仲的女儿杜依庭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很好奇?” 她倒是坦白,当年杜仲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s市的人无人不知,她这么说自然能够引来别人的关注。 果然,医生晓得杜仲。 “你想多了,这位是从b市来看腿的,应该是杜市长没有关系,人家姓许也不姓杜。” 医生这番话完全是为了打消姜瑜的顾虑,却更多的勾起姜瑜的好奇心,她对这位从b市来看腿的许小姐更感兴趣了。 拿了药后,姜瑜草草吃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听了住院部的位置。 姜瑜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别说住院信息了,连人住在哪里她都打听不到。 她想了想,猜到人可能住在vip病房,看来非富即贵。 就在姜瑜想放弃的时候,她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 …… “顾琛,你没死?” 姜瑜惊愕的抓住眼前的男人,她没有看错,是顾琛。这个她亲眼看着出生、长大的顾琛。 “哼!” 古斌冷哼了一声,直接越过姜瑜就要走。 “顾琛,你站住,问你话呢你马上给我回答!”姜瑜的口气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的腔调,让初群群母子听了很多年的、压抑了很多年的口气。 古斌无可奈何的立在原地,背对着姜瑜。 “我挨了你一枪,你还能这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这笔账怎么算?” 听到姜瑜还要跟他算账,她怎么不算算初群群连命都搭上了,要不是他命大,他们母子两条命都搭给了顾家,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登时,古斌鼓着脸,陡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姜瑜。 “你不感谢我?你替杜依庭挨的那枪也没白挨,顾莫深开口喊你妈,你不亏本!” 古斌嘶哑的嗓音如同开裂的木器,一下一下的划在金属上,残喘的发出声音,如老人般吃力,又带着让人心头发颤的心有余悸。 “你、你真的没死。” 突然叫人说中了她的秘密,姜瑜神经一跳,更多的还是对顾琛还活着的震惊。她担忧顾琛还会做出什么事,立马气势汹汹的警告道。 “一码归一码,承诺你的我兑现了!你现在又跑回s市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顾琛,你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我随时都可以去告发你,你蓄意杀人,凭这一条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不管你来这里想干什么,马上给我离开s市,永远都别出现,我就当没看见你!” “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古斌的笑声像被人踩住了脖子,嘶哑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从他喉咙里冒出来。 姜瑜皱眉,她以为顾琛只是哑了嗓子,可是听见他的嗓音一直是这个样子,心底也渐渐衍生出了不忍。毕竟初群群人已经死了,既然顾琛还活着,只要他答应自己不找顾莫深的麻烦,或者永远都不出现他们的生活里,她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顾琛你想清楚了,你选择离开我就放你一马,要是你还想跟我儿子抢顾氏,门都没有!” “顾氏还需要我动手吗?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身外之物我不稀罕,我想要的是顾莫深的命,难道初群群那条命你们不该还?你不欠我们母子的?” 从地狱钻出来的声音一般,沙砾磨蹭在皮肤上的滋味,叫姜瑜不安的深呼吸,她在顾琛面前抬不起头,可是她又不想被顾琛踩下去。 那种激愤又隐忍的情绪下,古斌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姜瑜眯着眼睛看清他脑后发际线有一片红色的烧痕延伸下去,穿着立领的衬衫遮住了。 猜到了他的遭遇,姜瑜的步子不自觉的向后退缩了一缩,顾琛像死徒一般无所畏惧,他身上那股目空一切、万事不入眼的气息叫人心生怵怕。 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也许,除了亏欠自己的亲生儿子,其次就是顾琛。她一时小心眼,叫初群群背负了半生小三的罪名,让顾琛生活在私生子的阴影下,如果当年不是她自私,至少初群群还能有个名分。 自责的挑了挑眉,姜瑜收敛了身上的高傲,但是她不会因为这个就低头。她硬咬紧下颌骨,绝对不承认自己有错,而且她也绝对不能让顾琛去害她自己的儿子。 “顾琛,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开个数?” “给我钱?” 古斌好似出乎意料般惊诧的嘶哑反道,他阴沉沉的视线落在姜瑜脸上,直盯的她心里发毛。 但是,姜瑜板着脸,高高在上的想将古斌那股锐气踩到脚下。 “对,你开个价,从今以后都不要出现!顾琛,我可以给你、你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姜瑜张狂的看着古斌,脸上的不屑与鄙夷如此的明显,深深地刺激着人的自尊心。在她眼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跟初群群对峙,哪次不是因为初群群缺钱而被她钳制住。 古斌冷漠的脸庞越发的冰冷,僵直住的视线,突然,朝姜瑜看过来。 他没有分毫畏惧的歪了一下嘴角,没有焦距的鱼眼直勾勾的看住姜瑜。 “你喊错人了,我叫古斌。现在有军区参谋长许晓天给我撑腰,你以为我还会怕谁!”他从来都没将姜瑜放在眼里,唯独顾莫深。 “你说什么,许晓天,军区参谋长?”姜瑜惊诧的反问道,心里暗叫不可能,许晓天、她已经猜到了古斌嘴里的许晓天跟自己认识的许晓天是一个人,许晓天不就是个参谋吗,怎么是参谋长,这个头衔可不是一般的大,大到她不敢想。“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许晓天是哪个许晓天?” 姜瑜拉着古斌,她惶恐又紧张的模样叫古斌觉得好笑,难道他就不能飞上枝头,就不能压过顾莫深? 古斌得意的挑眉,眼神没有半分变化将姜瑜甩到身后,今天的一幕他想象过多少次。 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半小时前在s市顶级的酒店包厢里,他只需要坐在那里。所有人在得知他的身份,还有顾莫深。一直就如王子般高贵的顾莫深,向来连人都不愿多看一眼的顾莫深,他看到顾莫深点头哈腰的向自己讨好,给他敬酒。现在又看到姜瑜一脸受了刺激的模样,哼,难道就不许他扬眉吐气。 他有胆量跟顾莫深坐在一起吃饭,还会害怕他们知道他曾经的身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现在古斌的身份。至于许晓天是谁,他不会说,也不会让他们搭上许晓天。 他等今天等的很辛苦,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声带,但是老天还是厚爱他的,因为这场几乎灭顶的火灾,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打垮顾莫深的机会。谁知在治疗期间他遇到了许依依,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天命如此,谁都没有想到,甚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许依依已经离不开他,而他成为许晓天默认的乘龙快婿,让他终于等到了将顾家母子踩在脚下的机会。 …… 姜瑜踉踉跄跄的回到住处,她不死心的给几个朋友打电话确认许晓天的身份。 她闭眼,才晓得许晓天现在当真是高攀不起。 可是、 想到自己当年给许晓天的恩惠,让姜瑜不死心。 第二百九十三章 顾大尉 顾莫深应酬完的当晚就回了g市,放杜依庭一个人在那里他不放心。 到了洋房已经是午夜时分,小区里静悄悄的,透着安详与宁静。 叫顾莫深忍不住在人工湖泊边的凉亭坐了会儿,他指间烧了一支烟作伴,望着飘渺的烟丝,神思也拉远。 他安排唐谦彻查了姜瑜的融资公司,其实白琪的事小,大事姜瑜还被蒙在鼓里。她手头的资金运作还不错,问题出在与她合作的人涉嫌套汇,而且做空资本,也就是说姜瑜投入的资金不过是账面的数额,实际已经不在她的控制,那人设立了空头账户,如果他猜测的不错,姜瑜应该是被骗了,将血本无归。 对方的注册公司在香港,不适用国内的法律条文,即使追索都是问题。 运气好找到对方,至少还承认这笔款的去向,如果找不到,那么一笔钱就打水漂了偿。 杜依庭初试商场陪了几万块钱就肉疼的每天不开心,不知道姜瑜知道了会什么反应。 从酒场回来,他在老宅等了两个钟,让唐谦带给姜瑜的话,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跟姜瑜在老宅里面谈。 但是、 姜瑜没来,他知道今晚姜瑜见到谁了,跟他一样的愕然。想到古斌,呵,顾莫深忍不住挑眉,顾琛还真的没死,不仅没死还顺利的攀上了许晓天。 能堂而皇之跟胡市一起吃饭,足以说明顾琛毫不忌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烟快烧尽烫到手指,顾莫深才拉回神思。 他连忙捻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蒂,在拇指与食指间捻了几下,现在杜依庭怀孕,他更加的注意,不仅不在她身边抽烟,尽量不让自己身上带了烟气。 散掉烟味,他朝洋房走去。 以为迎接自己会是一片漆黑,哪知、 客厅里通白一片,顾莫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一定是在看电视,前段时间杜依庭那么跟他闹腾也不忘追剧。还唠叨他怎么不去当兵,要是他当兵一定也能当上大尉,顾大尉、 杜依庭一脸花痴,这么喊他!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他的腿这样,哪支部队会收一个腿有残疾的人。 “庭庭、” 顾莫深将手上的公文包搁在门厅的柜子上,换鞋的功夫见客厅空荡荡的,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 门厅的位置看不到沙发,见没人应,猜想人是不是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怀着孩子还是这么大大咧咧,心脏又不好,不知道这一天这丫头有没有按时喝药。 “庭、” 第二字还没出口,一道黑影从他身侧的方向窜出来,要顾莫深忍不住直了直腰。 杜依庭像一列小火车一般,人已经站住了,穿着的长裙才跟着飘回身上。她手上捧着一只碗,手里还拿着勺子,嘴巴里塞的满满的。 许是被惊扰了,她脸上还带着警备,看到是顾莫深,瞬间,小脸上显了惊喜,又有些别扭的不好意思哼道。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 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她还记得把碗藏到身后,这个时间睡醒一觉爬起来吃东西似乎很没出息。 深眸的视线向下落,看到她像吃撑了一般鼓起来的肚皮,顾莫深笑了,伸手弹了一下。 “饿了?” “啊!疼、” 杜依庭张着嘴巴,不乐意的叫。 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勾起她的下巴,顾莫深灼热地印上一吻。没忽略她藏起来的碗里泡着简单的牛奶麦片,吃这个怎么能补充营养。 “给你煮面吃?”顾莫深歪头,帅气的诱惑道。 杜依庭脸色带着些忸怩,她怕顾莫深嫌弃她像猪,见他眼神认真,咬着上唇冲着他兴奋的点头。 顾莫深做西餐的手艺还不错,但是面煮的、只能说煮熟了。 见杜依庭跑去冰箱翻咸菜,那张五官深邃的俊脸上不太高兴。 “不好吃?” 吃现成的人不能挑三拣四,这一点杜依庭非常的明白。杜依庭腆着脸,奋力的摇头。 见她从冰箱里端出来的还是自己前天炒的菜,俊脸更不悦了。呵斥着一把从杜依庭的手上夺过来,还有她藏在手心里的小香肠。 “那我饿了,你让我吃什么呀!” 大半夜,在西班牙风情的洋房里面,一个娇瘦的女人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假装抹眼泪,撒娇哭喊。 男人想冷下脸,又有点心疼,想说她两句,然而看到她眉头紧紧皱着的样子,斥责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关心。 “别说你现在是孕妇,剩菜不能吃,还有这种深加工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 最后还是顾莫深屈服了,他重新系上围裙,捡了几只新鲜的菜椒进了厨房。 瞄见那性感的身影,杜依庭手撑着下巴,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等顾莫深做她最喜欢的虎皮辣椒。 她喜欢吃酸味的话梅,也喜欢吃辣椒,莫不是肚子里是个龙凤胎? 嘿嘿嘿嘿…… 傻乎乎的冲着空气笑,早在验出怀孕的时候就晓得肚子里只有一个,看来这家伙不男不女啊! …… 连着小半个月,顾莫深隔一天就往s市跑一趟,但来回就一天,通常是早上去,晚上晚些的时候就能赶回来。 赶上杜依庭心情好的时候会准备几道菜等着他,有时回来杜依庭已经睡了。 顾莫深随手翻着茶几上的杂志还有几张鬼画狐的字迹,跟着他看见一沓这么多的购物小票。 最近他手机频频收到账单,有时开着开着会跳出来一条,都是购物中心的,他嫌烦,将消息屏蔽。 没想到杜依庭最近买了这么多衣服、鞋之类的东西,因为怀孕,他眯起孤疑的眸子。数额嘛,他不在乎,只是他很想知道杜依庭是不是趁着他不在身边就到处乱跑。 潘双勇当选后,连杜鹃都顾不上,暂时这段时间太平。 以为杜依庭先睡了,哪知她这次又出了新状况。 “你回来了?冰箱里有饭,扬州炒饭,绝对的八丁精心烹制。” 说话的女人连头也不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电脑,而电脑正蹲在她腿上,离他儿子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见到这副场景,顾莫深黑着脸就拽掉了电源线。 “哎呀、你干什么?” 杜依庭终于肯抬头看看这个在外面打拼赚钱的男人了,瞧见顾莫深气不顺的拽着脖子上的领带,这人一身正装,白衬衫、黑西裤。 溜溜的大眼睛就瞄到他换了皮带扣,像扫码仪一般,杜依庭眼睛里立马冒出一个四位的数字。她心喜,对价格的敏感度直接关系到她能挣到多少代理费,目前看,还不错哎! “你是孕妇,少玩电脑!怎么了?” 顾莫深严厉的训斥道,开头还觉得这丫头反应正常,可是,被杜依庭盯的浑身不自在,这丫头鬼主意太多,防不胜防。 上次回来,她居然弄了一只充气娃娃塞给他。 想起那只血脉喷张的娃娃,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难看,要是娃娃有生命,一定一把掐死它。 杜依庭放下腿上的笔记本,答应的痛快。“不玩了!就知道你看见了会不高兴!喂、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告诉你,我刚才成交了一笔,虽然只有两百块,但是一天两百一个月就是六千,比我以前在奥美的收入还高呢!这样算算,一年就是七万二、” 她跪在床上,说到兴奋处,情不自禁的伸手从顾莫深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听她趴在自己背上关心他的心情,顾莫深心里的怨气已经消解了一大半,可是听着听着,那具柔软的身体居然兴奋着把他推开了。 难道他还不如这七万二讨她欢心?转身看见杜依庭一脸兴奋的扳着手指头数数。 顿时,俊脸越拉越长,解着衬衫的扣子边朝浴室走。那女人还在做发财梦,丝毫没发觉男人的脸黑成什么样! 沐浴后是展示魅力的时刻,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心,顾莫深裹着浴巾就晃进卧室。 精壮的躯体没有过分的肌肉纹理,但一丝赘肉都没有,可见也是极为注重保养。 他绕了两圈,甚至去了厨房喝了一杯水也没有听见那个小女人看见自己这样就倒吸气的声音,正觉得奇怪,引的他要好好的看看杜依庭是不是睡着了。 但凡他裹着浴巾出来,杜依庭都会一脸通红的娇羞,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他的模样甚是有趣。 脑袋里多了几幅缠绵的画面,低头看看自己没有温柔乡可去的兄弟,从放肆的开荤至今想再控制自己的躁动不太容易,尤其杜依庭就在身边。 顾莫深深吸了两口气,他自认是自控力极强的男人,但是、转折在这里,他认输了,扭头又扎进了浴室。 凉水澡果然是个好东西,难怪老婆怀孕的家庭会比较浪费水。 再次出现在杜依庭的周围,那个女人是把电脑放下了,可是、她抱着手机看的津津入味,就连他躺在她身边都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顾莫深想板着脸狠狠的教训杜依庭一顿,女人丢掉手机就抱住了他,埋在他胸口娇嗔的喊他“小深深”,当即,僵硬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wuli顾大尉xi,你说我是道歉呢、还是表白呢?” 顾莫深幽深的黑眸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张开了双手等待接纳怀中小女人吐露的甜蜜和幸福。 “你知道吗?我把你最旧的那块手表挂在网上拍卖,现在居然飚价飚到了二十万。” 杜依庭语气惊讶又激动的喊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是她从跟陈列馆一般的表盒里面挑了一只最最破旧的手表。 一听,顾莫深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他太阳穴附近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嗓音低沉的回道,“哪块?只要不是柜子第一层最右边的那块皮质表带的手表,其他的随你!” 他的话音刚落,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的僵住,半响,动了一下,低头逃离他怀抱。 察觉出杜依庭的动作,顾莫深在心底就暗骂了一声。 跟着听见她胆怯的回答他。“好像、就是那一块!” “没事你动那个干什么?”男人忍着怒气。 女人委屈申诉。“我就是为了增加网店的人气。” “马上换下来。” “没法换!” 男人皱眉。“起价是多少?” “十块、” 听到那个价格,男人忍无可忍的暴怒吼她。“你知道那只表值几万个十块钱?” 女人捂着耳朵,看似很害怕的样子,实际,她鬼灵精怪的吐吐舌头,谁生气了不发火呢! 杜依庭瘪着嘴巴歪头冥想,她很想接一句,值很多十块钱是不是能把崔始源买回来? 她还幸灾乐祸呢,顾莫深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又将她从床上拖起来。 “马上停了,把东西想办法赎回来。” “没法停,要是这么撤单会影响我的信誉!”杜依庭还想说下去,见顾莫深严肃着面孔,她故意蹭过来搂上他的脖子,还摸摸他的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需要你去竞拍,价高者得嘛!反正除了交点税,钱到了账我还给你就是了!” “你闯的祸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手表在哪儿,拿来给我!” 顾莫深坦荡的反悔了,反正事情跟他无关,手表他不会拿出来,那是他的心头好。 “已经交给公证处,钱到账表买家会来取。”杜依庭吞吞吐吐的说道,边瞄着顾莫深不善的表情。 “杜依庭、”男人听完她的话,再次吼道。 接着听到洋房里,女人抽泣的大呼小叫。“顾莫深你不爱我,就为一只破表吼我!孩子不生了!” 明明把他的心头好给卖了,反过来她还埋怨他凶,顾莫深一脸的黑线。 ……华丽丽的分割线…… 姜瑜捏着手上的电话,反反复复犹豫了不下十次,她还是忍不住给唐谦拨过去。 她想见自己的儿子,却只能通过唐谦。 “很抱歉姜女士,顾总说您要是想见他就来老宅!” 搪塞她? 姜瑜登时火气就上来。“他人呢?他现在在老宅还是s市?你告诉他,我是他亲妈,我有权利要求自己的儿子来见我,而不是听从他的摆布!” 又是不说话,好,这就是她儿子对付她的手段。 姜瑜气的想将手机扔出去,她忍了几忍还是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手机要是摔烂了,她哪有买新手机的闲钱! 白荟这几天没有一点动静,她又见不到许晓天的人,怎么办?白琪一天到晚的找人找麻烦,顾莫深又这样逼迫她,她真的是束手无策,难道真的要硬着头皮去老宅? 思量了一会儿,姜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不会违背对顾老爷子的誓言。 虽然晓得这张卡动了顾莫深会第一时间知道,但是姜瑜还是用卡取了两万块现金,直奔了医院。 她还哪有检查身体的心思,那晚吃了医生开的药之后的确好了,现在哪儿也不痛不难受。 在vip病房的楼层见到古斌,想找到他,自然还得来vip病房,可惜她将整间住院部都翻了一遍,也没查到跟古斌有关的资料。 甚至烧伤科她都没放过,姜瑜疑惑的猜测古斌是不是又换了身份? 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一日三餐都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忙起来一天到晚水都喝不上一口热乎的。 姜瑜累了,她在住院部的小花园里休息。越是着急解决的事情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脑子里集中不了精力,想来想去她想起来忘记把顾琛没死的事情告诉顾莫深。 想到自己的儿子,姜瑜心有不甘,顾莫深跟她不亲近是事实,不待见她也是事实,可她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从白荟身上做文章,她是顾莫深的亲妈,她借顾莫深的口说话,白荟不会怀疑。 姜瑜翘着二郎腿,正要给白荟拨去电话,无意间发现了临近喷泉的位置有一男一女,男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两人在说笑。男人那嘎哑的嗓子,除了那个自称是古斌的顾琛没有第二个。 而女人则是她那晚无意见到的那个,登时,姜瑜脑袋清明起来,女人曾说自己姓许,来s市看病,古斌又说有许晓天给他撑腰,难道、 姜瑜诡异的笑了,她扬着高贵的脖子,优雅的如同贵妇人一般走到了古斌面前。 许依依喊着,要古斌给自己摘一朵蔷薇,娇艳的花朵散发着清香。极白的皮肤上晕染了一抹微红,比往日过度怯懦的神态多了活泼。 “花真漂亮,阿斌,你说要是满座山上都开满了这种花得多漂亮!我们回去以后也在院子里种满这种花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古斌嘎哑着嗓子说“好”,阴沉的眸子却盯在姜瑜脸上,他已经发现了姜瑜。他低头俯身在许依依耳畔低声道。 “依依,外面太阳大,我推你回去。” “嗯,花可真漂亮,明天我们再出来摘一朵!” 许依依乖顺的由古斌推着,时不时将花伸到他脸前要他看。 看见她过来了就走,古斌这是不想让她知道轮椅上的女人是谁?还是他心里已经后悔让她猜到了他跟谁在一起? 姜瑜笑的张狂,不疾不徐的跟在古斌的后面。医院就这么大,他带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能跑的多块? 古斌沉着的推许依依进了vip病房,甚至大方的让姜瑜看着自己将人推进了哪一间病房,他不遮不掩的姿态让姜瑜不得不心生嫌隙。 病房里传出雄厚有力的男声,明显是不古斌的声音,还有女人撒娇的动静,在病房外犹豫了片刻,姜瑜眼神猛地一亮,她晓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中奖了。 在s市意外的碰见许晓天,不管许晓天想不想见她,天差人意让她先见到了许晓天的女儿,有这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可惜无巧不成书,她为了找古斌竟然找到了许晓天。 哎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瑜没有立刻进去,她去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还买了一只果篮。 时隔多年,再见到许晓天,姜瑜正笑眯眯的往许依依手上递樱桃。 “依依啊,多吃时令水果对身体好。我知道这样问你很唐突,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的腿怎么受伤的?” 许依依腼腆的脸色在听到姜瑜的这句话立马变了,她自卑的将手上的樱桃放下,退到了床前。 她伸了下手,要古斌抱她上床。 “姜瑜,我女儿的事情你不用知道。你马上离开!” 许晓天进来看见姜瑜出现在这里,还问自己的女儿的病,他扳着脸,军人的严肃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威严。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要他的结婚证写上我白荟的名字 许晓天脸上的严肃说明他并不想在这里看见姜瑜,也不想让姜瑜知道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他递了眼色给古斌,质问他为什么放人进来。 古斌垂着头,一副极其老实的模样一言不发,任许晓天训斥。 “送这位女士出去!” 许晓天没有给姜瑜留面子,应该说许晓天不给任何人面子,他的角色和地位已经用不着看人脸色,需要他和颜悦色对待的人这里除了他女儿没有第二个。 “晓天,你我又不是外人、偿” 姜瑜瞧见许依依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在这里古斌活脱脱就是一个下人,还有许晓天冷漠的态度,她抿着嘴试图跟他套近乎叙旧。 可能是知道古斌没用,许晓天耸立在原地,高声喊了句。“警卫员!” “报告!” 门口的警卫员从外面进来,跟许晓天行了一个军礼,毕恭毕敬的站的笔直。 看的姜瑜一怔,那股军人的威严震慑到她。 “送她出去!” 说完这话,许晓天连看都没有看姜瑜一眼。 姜瑜岂会轻易的妥协,她央求着说好话。“哎、晓天,再怎么说我们是同乡,你怎么能把我撵出去!” “抱歉,军务在身!”许晓天严肃着嗓音,带着军人天生的硬朗。 冷硬的口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许晓天的脾气是这样,这么多年没变,固执、死板,姜瑜熟悉,同样晓得这种人必须顺毛捋。她没有再开口,礼貌的跟许晓天打了个招呼告辞。 警卫员送姜瑜走后,许晓天严厉的训斥古斌。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份打扰女儿的正常生活,也不想让女儿暴光。 军人做事直接,他明确自己的态度,如果照顾不好许依依,他要古斌自动离开。他不会要一个没用的男人留在自己女儿身边,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个古斌的背景他调查过,似乎卷入了一场家产争夺,在许依依的苦苦哀求下,他换了一个新身份给古斌,但仅限于此。如果古斌的表现不让他满意、 许晓天严肃、冰冷的脸庞下,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护。看到女儿伸手要吃桌上的樱桃,古斌默契的将盘子端到她手边,还不忘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他两道浓眉蹙了一下,眸底深处渐渐凝聚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来,无奈的默认了这一幕。 这些年给许依依介绍的对象哪一个不比这个男人强,可是许依依就是看不上他手上的兵,无论是长相斯文的文艺兵还是身材魁梧的特战兵,哪怕是后勤保障部的,她统统的不见。 每天躲在房间里发呆,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跟外界接触,她已经三十岁了,现在遇到了唯一能让她敞开心扉的男人,他这个做父亲的,除了点头还能怎么样! 许晓天瞥了一眼古斌的背影,目光隐忍,只要能真心对待他女儿,什么家庭、背景、出身,他可以不计较。 …… 警卫员直接将姜瑜送到了楼下,也就是意味着姜瑜不可能再接近许依依的病房。 “小伙子,你们参谋长是不是军区参谋长,中央的?” 姜瑜还是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十四五岁的时候许晓天跟她一块在乡下,他一个穷小子没有任何背景怎么可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 也是,姜瑜扬脖。 她瞄了眼自己的影子,已经四十几年了,现在的她也没人能看出她也是从乡下走出来的村妞。 如果不是顾洪磊,她这辈子最多嫁一个工人,养一男半女,住在小房子过一辈子穷日子,每天跟柴米油盐打交道,算计着哪里能省出一方水,如何给孩子补身体。 “……” 警卫员一句话都不说,伸手要姜瑜自便。 看看对方缄默三口的模样,姜瑜长长舒了口气,看来她别想从许晓天这里打听到任何事情,军人嘛行踪都是军事机密。 能让她碰到许晓天,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只不过、 许晓天见不见她是一回事,她找不找许晓天是另一回事。 …… 白荟扔掉手机,委屈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不想接帅哥店主的电话。 被姜瑜看见她跟人在一起,还挑破了她的小心思,帅哥逼问她是不是跟别人有婚约,她只能点头。 人家嫌弃她劈腿,白荟一时心急说是家里的安排,她辩解说自己是被迫的。帅哥原谅了她,但是要她把男女关系整理好,天天打电话催问她。 她只是想跟帅哥玩玩暧昧,但是说到谈婚论嫁、白荟忸怩的不愿意承认,比来比去自然还是顾莫深最好。 那个帅哥虽然说是公务员家庭出身,可惜父母都在区里供职,职位小的可怜,长的也算是可以,但是跟顾莫深比、 白荟撇嘴,不比还觉得凑合,一比,她觉得人还不如给白琪开车的司机长的精神。 而且他们还没怎么样,他就把自己当成私有物品一样,一天打八百遍电话问她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干什么,烦不烦啊? 白荟丢开绕在手上的链子,嫌弃的抓起来随手丢进抽屉里面。 她想扔掉的,想了想,万一人家要讨回去怎么办?送东西就送呗,难道她的身家还不够送她真链子,搞一条镀金的。 这算什么啊! 被她推上的抽屉不晓得被什么卡住了,白荟用了一点力气,梳妆台的抽屉也跟她作对。 她弯下腰瞄了一眼,又伸手去摸,摸到了突出来的盒子她才想起来,是订婚那天姜瑜送她的。 没人比她的订婚仪式寒酸的,顾莫深还来晚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他匆匆的来,什么也不说,抓过她的手就给她戴戒指。别说牵着她的手了,站都站在她半米之外。 那天,她特意穿了一条浅粉色的裙子,画了芭比妆。 顾莫深一眼都没有看过她,他的脸一直是沉的,因为她跟姜瑜站在一起,逼他跟自己订婚。如果不是她答应他,帮他逼杜依庭打掉孩子,也许顾莫深都不屑跟她走那个过场。 白荟情绪低落的绞着手指,顾莫深不知道她那天有多高兴,纵然他全程都心不在焉,可是跟他站在一起,站在一个相框里,即使他在糊弄她,她也开心。 后来她才知道,白琪晓得他们订婚是假的,但是她爸爸惯着她,从顾莫深的态度上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他好冷淡,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向外界披露。 摸了摸套在手指上的戒指,白荟瘪嘴。订婚那天,顾莫深将戒指放在她手里,就想走。 是她出声,要他给她戴上,现在想想他一脸冷冰的模样,很不耐烦吧!可惜的是,顾莫深给她的订婚戒指根本不是她的尺码,仅仅套在指关节上就戴不下去了。 手上的戒指她拿去金店改过,她喜欢的不离手,戴在手指上提醒她是顾莫深的未婚妻,是顾莫深送的东西。 名义上她是顾莫深的未婚妻,可是她爸爸快把姜瑜逼死了,每次那帮人去姜瑜那里讨债,姜瑜就会把他们捣乱的照片发给她。 什么泼油漆、写大字恐吓,姜瑜这是隔空告诉她,要是还想嫁给顾莫深,就抓紧制止白琪的行为。 白荟惆怅的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盒子重新放回去,里面是一只老坑翡翠镯子。姜瑜其实对她挺好的,送的这只镯子不知比那个帅哥送的链子要贵上几百倍,起码五位数。 看到镯子她内疚的更不敢给姜瑜打电话,但是她又担心姜瑜不干涉,她怎么嫁给顾莫深。 家里的帮佣敲门喊白荟下去吃饭,这几天白琪出差,早晨回了s市特意从集团回来陪她。 因为她饮食不当引发了尿毒症差点丧命,在一日三餐方面,白琪格外的重视。 喊了几遍不见人下去,白琪亲自上来喊白荟。 “荟荟,马上跟我去餐厅,我告诉你,你下去看看老爸给你买了什么回来?” 白荟打蔫的挪了一下,她一脸的不感兴趣。 见女儿慢腾腾的站在楼梯上,白琪已经兴致勃勃的将东西拿出来,他从香港带回来了白荟最喜欢的东西。 “爸爸,没看到什么呀?你是买了水果、还是娃娃?我都二十五岁了,以后就别买那些幼稚的东西回来!” “闺女,你看了就知道了,老爸保证你一定喜欢!我知道现在你们这些女孩子的老公都是一个叫宋仲基的,所以,我把宋仲基买回来了!” 白琪神秘兮兮的模样,惊的白荟直眨眼睛,她挺直了腰坐在餐桌前头都不敢回了,难道说,她老爸真的把宋仲基给弄回来了? 呵呵、 如果宋仲基肯娶她,她还要什么顾莫深! “当当当当、宋仲基亲笔签名照,同款项链,怎么样?” 白琪得意的挑眉,将两样东西摆在女儿面前,身体支在餐桌上邀功。 “真的?你居然也知道我们老公是宋仲基!”白荟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琪,她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还挺懂她心思的。 见女儿开心了,白琪抱着双臂,一副大佬姿态十足。 “你喜欢谁、老爸都能给你弄来!” “切、”他的话引来白荟的白眼。“我是喜欢宋仲基,可是他是韩国人,语言不通,人家又是大明星。我要嫁的是顾莫深,你能让他喜欢我、娶我吗?” 白荟没多想就出口,看到白琪逐渐冷住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窘迫的用手摸了摸鼻子,借口不舒服要上楼。 “站住!” 白琪严厉的喝止她的动作。 “哐啷”一声,白琪将桌上的两只盒子都扫落地上。他暴躁的在餐厅里踱步,几次抬手都没有说什么,突然,他猛一转身,狠指着白荟的脸。 “我一定让姜瑜身败名裂,让顾莫深身败名裂!” “爸、”白荟凄厉的喊道,她才从惊恐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我求你了,我真的想跟他结婚,你不说我想要什么都能满足我吗?我就只想跟他结婚,要是他愿意娶我,你能不能不为难姜瑜!” “你以为顾莫深是什么人,他现在连顾氏都撒手不管,你以为区区一个姜瑜他就能妥协?”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只要你配合我暂时别为难姜瑜,就算他不肯,只要姜瑜点头他也不能说什么!难怕他跟我走个过场,我也要他的结婚证写上我的名字!” “你、” 白琪被白荟气的抬起手臂想打她,可又舍不得。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白氏这么大的家业都是白荟的,人挣钱不就是图开心。今天的这一幕,白琪心生悔意,他就不该纵容女儿跟顾莫深订婚,要不是他心存着接手顾氏,也不会走这步糊涂棋。 沉了一会儿,白琪点头。 “好吧,只要你自己想清楚!爸爸配合你!” 听见白琪答应了自己,顿时,白荟跑过来搂白琪的脖子。 “还是爸爸最好。” 疼女儿不假,但是没有人真的会看着自个儿女儿跟一个男人假结婚,白琪眼睛阴冷的一斜,他有自己的打算。 因为白琪的同意,白荟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原本她以为不太好说服自己的父亲,哪知她闹闹脾气就通过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她就不用耗到今天了。 父女两人吃了一个和睦的午餐,饭后白琪回白氏,白荟迫不及待的画了个妆,打电话约姜瑜。 …… 姜瑜把白荟约到了她的住处,不远处的那座山南面就是顾家老宅,她没事的时候就端一杯茶,眺望山景,山上葬着顾洪磊。 看到山,就像看到顾洪磊。 “荟荟啊,今天你怎么有心情来见我了?我可是常给你打电话,别说见面了,电话你都不肯接!” 姜瑜说的语气温和,但是透着冷嘲热讽。 白荟别扭的弩了弩嘴,“阿姨,我在家里做我爸爸的工作。我爸他血压高,这不他同意了,我立马来找您。” 深意的看了白荟一眼,这种话哄不了姜瑜。 “阿姨,都五月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爸爸想请您一块吃饭。” “商量日子?” “嘿嘿嘿嘿,是啊!您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白荟被姜瑜那诡异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般。 除了笑,白荟不晓得该怎么往下说。躲开姜瑜视线时,白荟无意中瞧出姜瑜身上的衣服,好像最近姜瑜穿的都是这条裙子,是不是最近她爸爸逼的太近,弄得姜瑜都不敢出门? 脑子一转,她将话题跳开。 “阿姨,难得今天天好,我们去逛街吧!之前您请我吃饭,还送了我那么贵重的镯子,今天我请您吃好吃的,然后我们一块买衣服!” 白荟的话让姜瑜敏感的低头看了眼身上,连白荟都发现了她的窘迫,姜瑜自嘲一笑,没拒绝。 这让白荟顿时精神大振,姜瑜最近说话不咸不淡的,她摸不准这老太太的脾气,今天不仅白琪好说话,连姜瑜也好说话。 “荟荟,你真的想嫁给莫深?” 路上,不知想起什么,一直赞成她跟顾莫深结婚的姜瑜,突然这么问白荟,似乎是反对他们。 白荟紧张的脚下踩了刹车,差点让后面的车顶上。 “阿姨、” 她嗔怪地喊姜瑜,在白琪面前她能大喊大叫的说要嫁给顾莫深,可是在姜瑜面前,她眼神没有焦距的转了两下。 姜瑜被她的急刹车一颠,脸色不太好看。 “阿姨,我跟莫深已经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怎么能不结婚呢!”白荟拐弯抹角的说道,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的话叫姜瑜冷哼了一声,“好好开你的车。” “哦!” 白荟战战兢兢。 因为姜瑜的态度,白荟一直不敢随便说话,到了购物中心,专门挑姜瑜喜欢的店铺处处讨好她。 “荟荟,衣服、包、鞋我都不缺,也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找地方,我跟你说几句话!” “阿、阿姨、” 白荟惊恐的眨着眼睛,她心虚,从今天姜瑜的态度上,猜想一定是她爸爸的做事方法惹着姜瑜。她埋怨的皱眉,明知道她喜欢顾莫深,她爸爸怎么一点都不理解。 “就前面的咖啡厅吧,帮我点一杯美式咖啡,我去个洗手间!” 姜瑜说道,拎着包朝后走去。 白荟看看姜瑜,又朝她指的咖啡厅看了一看,心焦的不知所措,万一姜瑜也不同意她跟顾莫深结婚怎么办? 早知道会这样,她干嘛跟那个男人玩暧昧,哎呀!白荟被自己狠的牙痒痒的! 为了讨姜瑜欢心,白荟点了咖啡,还点了几样精致的糕点。她一直等着姜瑜,见人回来她才端起咖啡杯。 姜瑜没有碰点心,一脸兴趣缺缺的绕开那些甜的发腻的垃圾食品,她的咖啡也不加糖。 “阿姨,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爸爸做的不对,但是我跟您保证,只要我跟莫深一结婚,他一定把股份剩下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您,还有那些钱,该是多少是多少!” 白荟急着跟姜瑜表态,她已经迫不及待带的想跟顾莫深结婚。 姜瑜搅着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不经意的说了句。 “我是觉得会委屈你,你也知道杜依庭怀孕了,再有五个月孩子出生,怎么说孩子得跟着莫深。” “不会、不会,我会对孩子好的!”为了顾莫深,她愿意当后妈。 瞧白荟就差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姜瑜撇嘴,笑了。“知道你对莫深死心塌地,但是我融资公司的事情不解决,你让我怎么安心操办你们的婚礼!这样吧,你还是跟白总好好商量一下,你们订了我们再约好什么时间见面!” 今天,姜瑜这态度还是对她爸爸的动作不满。白荟瘪嘴,刚要开口,姜瑜看着她,摆手要她等自己。 “我去接个电话!” 白荟一脸幽怨的只得坐下。 …… “古斌,我还以为你对我的提议不感兴趣?”姜瑜自得地站在购物中心的玻璃幕墙旁。 “现在我是很想得到许参谋长的帮助,但是,只要莫深跟白荟结婚,我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白家我没看上,冲着白琪,我也不同意我儿子娶白荟,不妨告诉你,我看上许依依了!” “……” 姜瑜说着说着,出口张狂的教训道。 她丝毫没有防备身后,不远处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 听到她讲没想让白荟当自己的儿媳妇,她已经找到了新靠山,根本就没把白琪放在眼里,那人眨了一下掩在帽檐下的眼睛,朝姜瑜靠近了一点,他手上捏着的手机虽是黑屏,但时不时一盏小灯会闪烁,代表手机正在通话。 姜瑜傲慢的嗓音正流畅的通过电波,输送到几公里之外一人的耳里。 当场,白琪就捏碎了手上的茶盏。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分他顾家一半家产 白琪狠辣着脸色,挥手要人准备车,他要去见见姜瑜。这个婚事,姜瑜要怎么亲口答应他! 咖啡店里,白荟唉声叹气的埋怨白琪耽误事,不巧她爸爸的电话打进来。 她还没说一句话,白琪厉着嗓音命令道。“荟荟,不能让姜瑜走,等着我!” “爸爸、你是要来见姜瑜吗?我跟你说,你必须马上把那些人都撤了,她都不高兴了、撄” “艹她老母、不弄死她老子不姓白!” “爸、你怎么能说脏字呢!你说话就像个暴发户一样野蛮!” “妈的,老子就是……” 一点都不想听白琪飙脏话,白荟嫌弃的将手机拿离耳朵,不知道谁又惹着白琪,他看什么不顺眼就会骂骂唧唧偿! “荟荟、我刚好有点事,先走一步!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时,姜瑜回来。她人站着,没有放下包的意思。 白荟一怔,注意力还放在白琪打来的那通电话上面,她可以不听,但是不敢随便挂白琪的电话。要是电话挂了,白琪会无休无止的来***扰她。 可是、姜瑜就站在她面前。她眼睛直视着姜瑜,但是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溜向手机,听筒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听清。 白琪暴躁的飙脏话,还夹杂着姜瑜的名字,他在说什么,不言而喻。 白荟一把将通话切断了,掩饰的姿态明显。“阿、阿姨,我、我爸爸喝多了。” 她理由找的不错,这个时间,有钱男人不是该在牌桌上,或者在去喝酒的路上,而不是下午四点钟就喝多了! 姜瑜挑眉一笑,抚弄了一下白荟肩头有些凌乱的荷叶袖口。因为喜欢他儿子,白荟几乎只穿白色。 看着白荟紧张的神情,姜瑜俯身看住她的脸,语重心长的建议道。“荟荟,其实你不适合白色,你虽然不胖,但是没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她放在白荟肩上的手一松,叫白荟还来不及挽留,人转身就走了。 “阿、阿姨、阿姨!” 白荟眼神堂皇的回头找她,只看到玻璃门外那道微胖的身影越走越远,她搞不懂姜瑜话里是什么意思,六神无主之间已经看不见姜瑜的身影。 倒底姜瑜有没有听见她爸爸的脏话,她爸爸好像要过来收拾姜瑜,到底什么事情让白琪勃然大怒。 目光落在手机上,顿时,白荟委屈,怨气都撒在了白琪头上,要不是白琪打的这通电话,说不定她已经说动姜瑜。 “爸爸,你倒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跟她商量好了,我要你马上把钱给姜瑜,马上,你要是不把钱给她,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眼前,白荟唯一敢做的就是跟白琪使厉害。 白琪那边乱糟糟的,也不晓得他还在骂什么。 白荟赌气的将桌上的蛋糕全部都吃掉了,一颗蓝莓刚巧掉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染了不好看的颜色。 她用纸巾使劲的擦,一点小污渍变成了大块的污瘢。她似懂非懂的想起姜瑜的话,憋屈的掉了眼泪。 她已经妥协了,她嫁给顾莫深对姜瑜没有任何损失,对白家也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赢家是姜瑜,怎么就这么难。她就是要一个名分,难怕顾莫深扭头就跟她办理离婚手续也可以,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也不能给吗! 白荟坐在咖啡店里郁闷够了,她哪儿还有逛街的心情,提着链条小香包朝直梯走。 “小姐,下面的出口堵了,你走别的电梯。” 商场的工作人员拦住白荟,还有不少人,就针对她,白荟当然不愿意了。 “今天这里我走定了,还非走这里不可!” 工作人员是一片好心,他看看白荟态度强硬,朝身边的人无奈的摇头,让开。 白荟狠狠的瞪了人一眼,踩着高跟鞋挤上电梯轿厢。 下来电梯之后,白荟才意识拦她的人是什么意思。眼前的场景叫她想躲,可是不等她躲,姜瑜已经看见她了。 “白荟,是不是你嫁不了我儿子就叫了你爸爸来对付我!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 姜瑜盘在脑头的头发乱糟糟的垂下来,红肿的脸颊分明是被人打了的模样。 白荟惊愕的看着姜瑜,又扭头看了眼白琪。 “荟荟,爸爸替你出气!你知道她说什么吗?”白琪叼着雪茄,不屑的弹了下烟灰。他做事也不是像暴发户一样没脑子,姜瑜以为她能糊弄了他女儿还能把他也连带糊弄了? 在白荟出门后,他就派人跟着自个儿女儿。从他答应了不再找姜瑜麻烦,白荟一脸的迫不及待还能是去见谁,原本他也没打算动手,只不过姜瑜做的事情太不要脸,欺负到他白琪头上。 一面忽悠着他女儿跟他讨价还价,一面找了新的靠山还扬言看不上他白琪,她姜瑜他就看上了? 白琪狠着脸色,将手上的雪茄狠狠的往地上一丢。 “没想让我闺女做你的儿媳妇,你他妈的看上谁了?许依依是谁?” 姜瑜没料到白琪居然窃听了她的电话,迎上他狠厉的眼神,她毫不示弱的回敬道。“白琪,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没那个兴趣爱好!你是不是故意抻着我家荟荟,然后找了下家?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收拾了!” 白琪行事素来张狂,瞪着眼睛就站到姜瑜面前,那架势,似乎又要对姜瑜动手。 他带来的人将姜瑜团团围住,周围没有敢上前凑热闹的,甚至连商场里的保全人员也不敢多管闲事。 黑社会滋事,谁没事找事! 姜瑜倒也不躲不闪,用手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扬起右脸朝向白琪。 “你扇了我一巴掌,你觉得我还会让我儿子娶你女儿!不妨告诉你,武警军区参谋长许晓天是我的同乡,你放高利贷不要紧,劝你别动到我头上,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副姿态带着几分强势,姜瑜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唬她、没那么好唬,况且那一巴掌的确是白琪下的狠手。 “真有你的!” 白琪不得不敛住了动作,他心里起了后悔,得知姜瑜在耍他父女,一时情绪激动堵住人他就扇了她一巴掌。 不该扇的!这下又让姜瑜占了先机。许晓天在s市的消息他知道,不说姜瑜嘴里的话可不可信,上面放出风声,要他们在这段时间安分点,起码暂时他不能动姜瑜。 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白琪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不能动就把姜瑜控制住,等许晓天走了再收拾她也不迟。 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朝姜瑜走过来。 白荟已经听出了里面的端倪,她也开始怨恨的瞪着姜瑜,刚看到这一幕她还为白琪动手打姜瑜而不平,这会儿,她恨不得自己上去撕烂姜瑜的嘴脸,还跟她提条件,原来她给顾莫深又暮色好了新的儿媳妇。 突然,她心里又觉得解气,因为姜瑜也看不上杜依庭啊! “白琪,你想干什么?”察觉到白琪的手下朝自己走过来,姜瑜大声喝止道。“我已经给唐谦打了电话,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 想拿唐谦威胁人,白琪还没说话,白荟抢在前面喊道。“爸爸,不能放过她!” “哼!” 这一幕叫姜瑜讥讽的一笑,半小时前,白荟还一口一声“阿姨”喊她喊的亲昵,怎么一下子就倒戈了。 这种女人弄回来当儿媳妇? 姜瑜鄙夷着视线圈在白荟脸上,她早就看出白荟的本质。过河拆桥、翻脸比翻书都快! “放心,爸爸一定给你出气,也一定达成你的心愿,不是想嫁给顾莫深吗?我不仅得让顾莫深喊我一声老丈人,还得分他顾家一半家产!” 白琪拍拍女儿的手,他阴险的眸子咕噜一转,偏头跟手下一个示意。白荟则抱住白琪的胳膊,委屈的俯在他身上。 “不看僧面看佛面,姜女士是顾总的亲生母亲,白总这么做,妥吗?” 关键时刻,又是这道斯文的不能再斯文的声音,白荟白乞了一眼,她都晓得唐谦来了。 的确是唐谦。 唐谦托了下脸上的眼镜,文质彬彬的站到了姜瑜的身旁,恭敬的朝她微微颔首,同时也没忽略姜瑜红肿的脸颊。 只是他说完那句话,一言不发,等着白琪开口。 白琪不屑的讥笑,先礼后兵这一套,对他不适用。“把人带走!” 两个壮汉站出来,直直的朝姜瑜走过来。两人的动作有些迟疑,都不确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白荟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据说唐谦是近身搏击高手,她瞧唐谦的模样真的不敢相信。 “麻烦您帮我拿一下眼镜。” 唐谦低头摘了眼镜,露出他能打的一面。 见状,白琪摆手要人停下。“住手!” 白琪喊停人,他讥笑走过来。从姜瑜手中将眼镜夺过来,替唐谦戴上,甚至还为唐谦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 “唐特助,百忙之中麻烦你多不好!” 突然之间白琪变的好说话了,只有唐谦知道,白琪眼底渐渐露出男人霸道和凶狠的一面来。 白琪仰着脖子,死死的盯着比自己高大半头的唐谦,嘴角微微动着,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狰狞。 “你传话给顾莫深,他有本事就守姜瑜一辈子,否则我找了机会一定搞死她!” 人走净了,只剩下唐谦和姜瑜两个人。 这么尴尬的场面,姜瑜不会主动跟唐谦说话,当然也不会道谢,怎么说唐谦都是顾莫深的人,用自己儿子的人还不是理所当然。 姜瑜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很落魄,但是她性子要强,依旧优雅不减的迈步朝外走。 唐谦看着她神色如常,还是开了口。“姜女士不去老宅见顾总?” 朝后瞥了一眼,姜瑜没有停步的意思。 “顾总希望姜女士去老宅!” 姜瑜逐渐淡出了唐谦的视线,她致电给唐谦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要唐谦帮她解围,既然脱困,有什么好聊的。讲条件她已经讲烦了,难道说她跟儿子之间还要依靠条件才能说上话! 唐谦无奈的呼了口气,他摸出手机给顾莫深汇报。 …… 接到唐谦打来的电话,顾莫深正挽着袖口给杜依庭熬药。他还是那句话,要姜瑜去老宅见自己。 唐谦又问需不需要安排人保护姜瑜,沉思了一下,顾莫深说不用。 他知道姜瑜现在住在哪里,念旧为什么不回老宅看看?当年他还小,不知道爷爷跟姜瑜发了脾气,为什么要她不能踏进老宅一步,难道她不来见见父亲? 想着,顾莫深红了眼眶。从小缺失母爱,让他因腿疾受到委屈也无处可诉,难道还不足够姜瑜来老宅见自己吗? “小深深,我想吃草莓!” 杜依庭的哼唧声拉回顾莫深的思绪,深眸沉敛的转动了一下,他将炉灶的火阀关了。 这几天气温升高,杜依庭烦躁的总是发脾气,一点点小事也会不高兴,难得有胃口想吃东西。药也坚持喝了几周,没想到她的症状更加严重了,顾莫深忧心的望着药罐。 他将洗净的樱桃端出来,见到他手上的不是草莓,杜依庭小嘴撅起来。 “能出去买吗?我真的很想吃!” 杜依庭不高兴的窝在沙发里面,她嫌樱桃酸。 这个季节的樱桃是酸,她是孕妇,不该喜欢吃点酸的?顾莫深没少听云姨唠叨酸儿辣女,他突然联想到杜依庭偏爱吃他做得虎皮辣椒,想是这胎是个丫头,他想要个儿子。 哄着杜依庭吃了饭,饭后他陪着杜依庭去花园散步,顺便买她要吃的草莓。 “我觉得一定是个儿子,小深深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买到了草莓,杜依庭裂开嘴,一边走一边闻手上的草莓味。 搂着她缓慢的朝洋房走,顾莫深低头看她的模样,他话到了嘴边没讲出来。 “生个儿子,将来我有两个帅哥陪着,多幸福,哈哈哈哈!” 杜依庭已经自己把自己想激动了,她朝顾莫深眨眨眼睛,仿佛她肚子里怀的真是个儿子。 “可能是个女儿。” 顾莫深见杜依庭高兴过了头,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免得生出来心里有落差。 他脸色有些低沉,情绪不高,话也少,这个时候的杜依庭敏感,听他这样说,她心里几分的不高兴。晓得顾莫深想要个儿子,难道说她怀的是女孩,让顾莫深嫌弃她了。 挣脱了顾莫深的手臂,杜依庭撅着嘴巴生气了。 “我喜欢吃话梅,是儿子!” “嗯、是儿子。回去跟你洗草莓吃。” 顾莫深脸上无奈一笑,拽着杜依庭进了单元大厅。 他放了水,要杜依庭去洗澡。伺候好人,他心事重重的捡起落在客厅里的手机。 隐约间,他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唐谦说白琪打了姜瑜? 顾莫深蹙眉,深刻的五官逐渐阴冷。 白琪故意坑姜瑜的事情他还没出面,居然又对姜瑜动了手,冲着这个顾莫深就不会视而不见。 手机上没有一通电话,他锋锐的眼眸却没有放松,还是给唐谦拨去了电话。唐谦问他要不要安排人保护姜瑜,他亲口说不用,这会儿,他命令唐谦找了人看着姜瑜。 “免得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顾莫深欲盖弥彰的不耐烦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姜瑜。 那头,唐谦会意的一笑,他怎么不懂呢! 睡觉的时候杜依庭翻旧账,不依不饶的质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女孩,万一她肚子里的是个丫头片子怎么办? “你是不是担心我以后生不了孩子,这一胎你想要儿子?” 杜依庭嘟囔着,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看出他喜欢儿子了。 顾莫深摸摸她的头,人坐去床的另一头。他还有公事要忙,而杜依庭要他陪,顾忌着辐射对孩子不好,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卧室的另一端边忙公事边陪着她。 他在电脑上敲了一会儿字,抬头看杜依庭。 “心虚了!看,我一定说到你心里去了。” 怎么他不说话就是心虚了?顾莫深笑,无奈的摇头。见杜依庭惬意的吃着草莓,吃的嘴上染了红色的汁液,在鹅黄的灯光下格外的诱人。 陪着她还想忙公务简直就是一个错误的判断,顾莫深忽然想起杜依庭十几岁的时候,她每次来他办公室的情景。 那个时候杜依庭才上高一,怕影响到她的学业,见到她来顾氏,他都冷着一张脸,要知道每次见到杜依庭他没有一次能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却要保持一副对她代答不理的模样。只有杜依庭在,哪次他手上的公文不是拿颠倒了,就是批的一塌糊涂。 现在、 顾莫深索性扣上了电脑,他坐到床边,俯身问杜依庭,草莓好不好吃? “想吃啊?” 杜依庭挑逗的歪头看着他,会说话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你不是睡前不喜欢吃东西吗?不过、”杜依庭卖关子,笑眯眯的眯着眼睛望向顾莫深,“也不是没有办法,呐!” 将手上去掉叶的草莓用牙齿咬住,杜依庭喊着草莓伸头在顾莫深眼前,她的意思很明白,***裸的调戏顾莫深。这个嘛?她心头窃喜,跟柳时镇xi学哒! 男人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如果不接招还能算是男嘛! 顾莫深微微张开薄唇,正欲含住那颗娇艳欲滴的草莓,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杜依庭挣开一只眼睛,厌恶的瞪了一眼,谁这么没眼色? 也不想理会,顾莫深动作轻柔的靠过来,没有单身男女的***,却似潺潺流水般温柔和深情。 只是,铃声一直未停,杜依庭分神的停了动作。 察觉她的迟钝,男人也收敛了粗重的喘息,哑着嗓子说自己接电话。 “哦!” 杜依庭舔了一下唇,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吻动情,还是她的心跳过速,她觉得不舒服,人躺下了。 凝视着屏幕上的号码,这个时间唐谦不会轻易来电,难道是姜瑜出事了? 深眸睨到杜依庭缩到了床上,顾莫深替她往上拽了拽蚕丝被之后,他悄步去了隔壁的书房。 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云姨问杜依庭的药还够不够,她怕顾莫深忙,熬了十天的药分装好,明天小马一早送过来,问顾莫深人在哪儿? 至今,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顾莫深眼色沉了沉,他跟杜依庭出来有段日子,除了唐谦,他没跟任何人联系过。 老宅和顾氏他交代给唐谦,这几日白琪不是去老宅闹事就是找姜瑜麻烦,日日不消停,这会儿云姨突然这么问,让顾莫深不得不多疑。 第二百九十六章 他呀,累坏了 “云姨,你把药给唐谦。” “少爷、” 见顾莫深想挂电话,云姨心急喊住他。 顾莫深眼色沉了沉,“到底什么事?” “少爷,这几晚夜夜不太平,半山腰上总是有动静。估计老爷在山上知道姜瑜来老宅,这么多年了,老爷临终前也没见上她,想是等不及了。你说是不是给老爷烧烧纸,给他说道说道,不是不让他见,是人家不肯来!” 换下眼底的凌厉,以为是什么事,顾莫深用指捏了捏眉心,吩咐云姨挑个时间上山偿。 “给父亲坟前放几支蔷薇,她喜欢的花。” 那头云姨怔了怔,没再多说。 姜瑜做事也是绝的,她在老宅生活的几年,四处都是她的气息。她喜欢的植物,她喜欢的花,她喜欢的东西顾洪磊无不用其极,离开老宅时她还特意嘱咐顾洪磊,把那些她种的花草照顾好。 不知她是蓄意这么说,还是无心,顾洪磊倒真的记在心上。 在她离开后,顾洪磊没有再找女人,守着姜瑜留下来的痕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多年。 顾洪磊是念旧的人,在商场上可以叱咤风云、一掷千金,可是在感情上他却是拿得起放不下。 放走姜瑜,他却没能从心里放下她一日。 顾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三令五申要他再找个女人,庞大的家族不能没有一个女主人来打理,他借口莫深小,迟迟没有接纳他身边的任何女人,也包括云芳。 云芳将顾莫深当成自己的儿子呕心照顾,也幻想过一日被顾洪磊纳为续弦,只可惜,姜瑜的情根在顾洪磊的心里种的太深。 顾莫深这句话无意,无意更是暴露了顾家父子对姜瑜的态度,顾洪磊没有一日忘记姜瑜,顾莫深也是。 几支蔷薇,是顾洪磊过世的这几年每年花开的时候顾莫深都不落放在他坟头,是顾洪磊想念姜瑜的一种方式。 …… 一早,杜依庭闹着不肯喝药。中药的确苦,后根儿如泥巴汤儿一般。 看她瘪着嘴,顾莫深也心疼,又没法代她。 “早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为了哄我吃饭,是不是要你做什么都肯?”杜依庭怨气的看着顾莫深,晓得这男人就会说这个,眨着贼溜溜的眼睛,她调皮的闭上眼睛撅起嘴。“你用嘴巴渡给我喝!” 五官严肃的男人抬手就给了她额头一记毛栗子。“脑子都装着什么?乖乖把药喝了,我给你烤披萨吃。” “现在吗?”杜依庭瞪起兴奋的大眼睛,忘记了她那污浊的想法。 中餐他只做的好几道菜,不过西餐,杜依庭承认顾莫深的手艺不输西餐大厨,可能跟他高中起就在国外留学有关系。她要求了几次想吃披萨,顾莫深总说他的手在蜕皮不方便揉面。 披萨的面皮制作是个技巧活,顾莫深揉面揉出了一身的汗,杜依庭要给他擦汗,他要她去喝药。 杜依庭苦着脸不得不喝下去,这会儿,顾莫深的手机响了,她颠颠儿的去拿。 “云姨的电话。”杜依庭扫了眼屏幕,一边喊道。 “你接。”顾莫深忙着在披萨上撒料。 许久不跟云姨在一起,杜依庭撒娇的喊云姨,说想她做的饭,数落顾莫深做饭不好吃。 “哎呦,有现成的吃就不错了。怎么没请人吗?唉、庭庭,少爷呢!”云姨似乎没心情听杜依庭撒娇,她急着找顾莫深。 杜依庭回头看看顾莫深正锅着腰往烤箱里放披萨,发觉他背后的衬衫湿了一片。她嘿嘿嘿的笑,冲着听筒回道。 “他呀,累坏了!” “庭庭、都几个月了,你们怎么、唉!”云姨听岔了,以为杜依庭这是没脸没皮的说他们刚办完事,尖着嗓音就吼道。“有了身子得注意,你也劝劝少爷,节制一点。” 听的杜依庭脑子一愣,半响她听出来,羞着脸颊埋怨道。“云姨你说什么呢!我是说他在做饭,揉面累着了。哎呀、真是的,那你都想哪儿去了!顾莫深接电话,我还以为云姨关心我来着,早知道不接了!” 杜依庭红着脸,嘟囔着,撅着嘴将手机塞给顾莫深,都丢死人了。年纪大的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难道她跟顾莫深不节制的时候都被他们听见了! 顾莫深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以为云姨有事不给杜依庭说,又使了小性子。 “少爷,昨晚真的出事了!”听到手机交到顾莫深的手里,云姨焦急的喊道。 “出了什么事?”顾莫深抹净手上的油,沉静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云姨说老宅失窃了,他书房的保险柜被人撬了。 顾莫深阒黑的双眼翻滚着,倨傲冰冷的唇透着暗烈的气质,嗓音陈冷的问道。“丢了什么东西?” “看着也没少什么,就是书房里面翻的一塌糊涂,书架上的东西全部都动过,我和顾伟看了看值钱的东西都没少,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老宅来偷东西!” 云姨唠叨个不完,顾莫深听了个大概,他要管家接电话。 从管家嘴里得知,凌晨老宅进了人,不仅越过了老宅的安保监控,甚至瞒过了看护宅子特种兵的眼睛。 “庭庭,二十分钟之后把烤箱的电断掉。” 杜依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点点头,只觉得顾莫深这通电话要讲二十分钟之久,云姨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待顾莫深进了书房,唐谦的电话打到杜依庭的手机里,说顾莫深的电话占线,一直打不进来。 “他在接电话,老宅好像出了什么事。” 唐谦恭敬的说了句打扰了,一会儿再联系顾莫深。 一个早上,云姨和唐谦都急着找他,而顾莫深的人不是在书房,就是看见他手上拿着手机,要么就是笔记本。 杜依庭站在门口,见他忙的连头都不抬的模样瞧得她纳闷,人倚在门框上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不吃饭吗?我都已经吃饱了!” 披萨出炉后,不见顾莫深的人出来,她已经动手吃了两块。 顾莫深停下手上的活,凝视着她的黑眸渐渐发生了改变,深邃的浓意取代了脸上的冷静,他勾起薄唇,要杜依庭进来。 “出事了?”杜依庭能从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中察觉出端倪。 沉默了一下,顾莫深不想继续瞒着她。 “今天出门吗?要是出门我载你去,没什么事最近尽量不要出门。” “到底、出了什么事?”杜依庭担心,眼神透着堂皇和不安。 顾莫深只得站起来走近杜依庭,伸手用力的搓了搓她的肩头,搂着她去餐厅。 “老宅丢了点东西,管家和唐谦都在查。我们住在这里,也许很快也会被人知道,所以你留在家里多注意安全,小马他们在楼下,有什么事情你给他打电话!”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肃,俊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不是说好晚上去超市?我早回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了饭逛超市!” 杜依庭点点头,又忍不住抬头看寻他的眼。 望着顾莫深,她忍不住倾身扑进他怀里,她现在什么都听顾莫深的,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和孩子好。 “你自己也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嗯、” 摸摸杜依庭的脸颊,顾莫深哼了一声,俯身又亲了亲她的唇。 顾莫深到了中赫置地后,唐谦的电话再次打进来。 其实他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说给杜依庭知道,怕她担心,而且他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顾总,老宅和总裁办的东西都清点完了,您的户口本不见了。” “嗯、” 顾莫深蹙眉深思,在云姨的那通电话后,唐谦也来电说顾氏总部的总裁办也遭盗窃,显然有人是冲着他来的,是为了杜仲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没有用保险箱的习惯,一些重要的文件或者资料他喜欢随身带着,要么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唐谦分析,因为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是不是被人顺手拿走。 顾莫深挑眉,并不认为,手下意识的去摸烟。 在两个月前,弄走户口本还有扳倒他的价值,因为他为了掩饰杜依庭的身份,将杜依庭的户口落在老宅,有心之人捉到这个把柄就能将他拉下顾氏总裁的位置。但是不久前胡市要他抓紧挪走,点头说帮他处理好杜依庭的身份,也成为他公开宣布卸任顾氏总裁、躲离s市的原因之一。 现在,有人居然对他的户口本感兴趣! “顾总,要报纸上刊登挂失声明后才能补办手续,至少要三天。是不是、”唐谦问询是不是找关系。 “不用,照正常程序走,马上登报。”这种小事他不想麻烦人,另外他认为公开声明他单身的身份并非坏事。 在顾莫深要挂电话的时候,唐谦匆忙的喊住他。那头好像唐谦得了什么消息,急着传达给他。 “顾总,刚刚的事,白琪派人找到姜女士的住处,人赶到时已经散了。派去的人在那里看到了古斌,好像是古斌替姜女士解了围。” “你说古斌!” 吐了一口烟圈,顾莫深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 姜瑜被白琪的人吓住,她没想到白琪真的胆大包天到大白天就敢带着人来捉她。 白琪没忘将姜瑜的住处也搜了一遍,他摸着下巴,摆手要人递雪茄。 “抓你的目的很单纯,让你儿子跟荟荟结婚,他不想当顾氏的总裁不要紧,荟荟来做。他们结婚之后,顾莫深把手里一半的股份转给荟荟,加上你卖给我的15%,掌握顾氏的大权,对我来说不难。” “呸,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要不是她的手被人钳住,她一定扇白琪耳光子,他太不要脸,拿了她的股份不给钱不说,还想吞了顾氏。“白琪,我融资就是为顾氏,你觉得我会看着你算计顾氏!别说你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答应!” 找了个椅子坐下,白琪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他并不着急跟姜瑜对峙。 “翻到有用的东西没有?找到了就连东西带人一块都给我打包走。” 姜瑜见白琪带来的人都非善类,她挣扎着闯到白琪的面前。“我告诉你,动我、你想清楚,我儿子、” 想拿顾莫深压自己,哼!白琪不屑的弹着烟灰,下一秒,嘴上叼着烟直直的朝姜瑜的脸逼过来,眼看着他嘴上的雪茄要烫到她的脸,白琪才停止动作。 “少玩那一套,顾莫深现在自暇难顾。” “白琪、你不能动我!我还有人、那个人一会儿就到!” 连白琪也没想到,姜瑜会尖叫着歇斯底里,她完全没了之前的优雅和傲气,像个失控的老太婆。 “呵、” 打量着姜瑜的凌乱和形象尽失,白琪惊笑的看看手下,这位赫赫有名、架子与气质都十分出众、高贵的前顾氏总裁夫人,居然也跟普通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撒泼、哭闹还有上吊,女人的三样都会啊! “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白琪重新坐到椅子上,唐谦在去见顾莫深的路上,顾莫深、哼,那小子应该不会来这里。还有唐谦安排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等人赶到了什么都晚了。 “我说过许晓天是我的同乡,你要是不怕,就等着。等到许晓天到了,看你怎么交代!” 姜瑜不得不把许晓天的名字搬出来,她强忍住眼底的绝望,因为她没有手机,更被人忽视在这里。 也许,姜瑜在想自己还有什么价值,白琪难道还想帮她做这道试验题,来检验她儿子对她有几分在意。 姜瑜忽然摇头笑起来,表情没了害怕,如今她还用的着害怕吗! “顾莫深、我赌他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哪怕是假的!” 白琪看穿了姜瑜的笑声,他活了几十年,有他吃不准的,但是他要吃下去的东西没有不准的! “赶紧带我走,管他会怎么做!活到这把年纪,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什么荣华富贵、总裁夫人!白总,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开跑车,苦我吃过,福我也享过,但是人活着什么才是真的开心、真的快乐?” 说着说着,姜瑜突然就住了口,她不想往下说了。 人生的真谛,她干什么告诉白琪,他要害自个儿闺女,害好了。 僵持着,白琪也不急着走,姜瑜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两人都在等。 果然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谁都没想到的人。 古斌。 姜瑜的确在两小时前给古斌发了短信,她威胁古斌帮她透露许晓天的行踪,如果古斌不答应,她就把古斌那三十几年顾琛的经历都讲给许晓天知道,还要把古斌的嗓子是怎么哑的告诉许依依。 没人会把一个杀人犯放在身边,何况还是个杀人放火的连环杀人犯。 古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的情形,他淡定的走进来,仿佛白琪带着一伙人只是跟姜瑜开玩笑。 白琪见来人一点都不惧怕自己,他晃着脑袋站起来,看看古斌,再看看姜瑜,他真是佩服姜瑜。 这女人的确有两下子,哪次都喊的来救兵。 姜瑜也没想到古斌会来,在医院里他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她还以为他真的不怕,原来、 她微胖的脸庞笑了笑,不可思议的说道。“顾家的人毕竟是顾家的人,白总,你还要带我走吗?他现在是许晓天的准女婿,如果你还坚持,现在就把我绑了!” 轮到姜瑜嚣张了,她张扬的个性,让她冷嘲热讽的力度刺的白琪牙痒。 人就是多疑,不管是不是真的,但许晓天这三个字让白琪不敢轻易的动手,他丢开手上的雪茄,狠冷的眸记下了古斌的长相。 “姜瑜你别后悔,我白琪的手段还没你想的这么低能,好戏在后面!”白琪丢下话带人走。 姜瑜哪会想这么多,她一心想见到许晓天,却没料到她还没反击,白琪真下手了。 ---题外话---p:最近心脏不好,喝了两天中药,结果更悲催了!补的过头,整个人都跟发烧一样,头还晕晕的!还有就是,这个月底结文,目前在构思结尾! 第二百九十七章 皇帝大赦 “看在我母亲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别要挟我!”古斌将手上的信纸掏出来,当着姜瑜的面儿一点一点的撕碎。 跟着,随手一散。 姜瑜一言不发,零零星星的纸片像雪花一般洒落,那的确是初群群留下的遗书。 她术后刚清醒,因为肺部受伤积液转入了胸内科,隔壁的病房送来一个中度烧伤患者,肺部严重感染,没想到是初群群撄。 经过五天的抢救,初群群没熬过来,断气的那晚她在。是她扶着初群群的手,留下了那纸遗书。 初群群眼睛含着泪,能看出她对世界的留恋,还有她对顾琛的万般不舍,可是她又生无可恋,因为顾琛既是她心爱的儿子,同样也是她受辱的证据。她年纪轻轻便有了顾琛,因为这个孩子她不得不寄人篱下,因为这个孩子她不得不受人摆布,因为这个孩子她丧失了所有的人生。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终于盼到儿子长大,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却早早的离世。 古斌脸上的悲伧很真实,他早就知道初群群已经死了,在他逃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偿。 颧骨高耸的脸颊上露出阴沉的笑容,比他没有表情的模样还要可怕。他呲着牙,像豺狼露出森白的獠牙,他的报复都写在脸上。 “你敢接近许依依,我就把你跟我之间的交易告诉顾莫深。” 姜瑜心虚的不敢迎上古斌的目光,除了那件事,想起那件事,姜瑜高傲的气焰矮了三分,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古斌不知道或者她可以抵赖,现在看,她不仅没有拿捏住古斌,反倒被他捏住了把柄。 她承认她又耍了心眼,她故意将初群群的遗书快递给许依依,这样古斌就不得不受制于她。事实是,古斌的确帮她解了围,只是事情并没有照着她想象的发展下去。 古斌不仅不畏惧她的话,反而要挟她。 姜瑜不服输的眨着眼睛,没话反驳,但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能让古斌害她儿子,也不能让白琪得手。 院子里多了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刹车声,古斌机警的走到窗前,拨开窗帘看到越野车上下来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脸色阴沉的望了姜瑜一眼。 他转身出了大门,朝来人相反的方向离开。 是唐谦派来保护姜瑜的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 为首的一人敲了敲房间的门,恭敬喊道。“姜女士!” 姜瑜提了口气,随手抄起桌上的纸巾盒就朝门砸去。 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为首的那人朝几人摆手,纷纷在周围隐去。 …… 下午的时候,唐谦从s市赶过来。 顾莫深抽着烟,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将姜瑜上午遇袭的经历一字不漏的汇报完后,唐谦又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今天中午,白琪发出公告,说白、顾两家联姻。” 顾莫深冷峻的眼眸带着不屑,抬手就要拨电话出去。s市的几家媒体也算是顾氏的老熟人,他不相信有哪家不经过他的点头就敢把消息放出去! “顾总,您听我说!”唐谦连忙拦住顾莫深,“电视台的直播,白家故意安排的!” “为了引我露面!”说罢,顾莫深扔掉了手机,脸上没有半分焦急。 唐谦郑重的点头,“恐怕下面还有动作。” 盯着唐谦的眼,顾莫深表情严肃起来。 白琪连着搞了几个大动作,如果没有下文,还真的要人难以置信。 听唐谦说了说老宅和顾氏总裁办丢东西的细节,顾莫深踱步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喷泉形成的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晕染出一道彩虹。 看的顾莫深有些跑神,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警觉,一丝不好的预感陡然在心底徘徊。 “你盯着点白琪,看他跟潘双勇私底下是不是有联系?” 他不得不防着潘双勇,很早之前,方浩曾经说过有人想要杜依庭的命,他已经查到动手的就是潘双勇的司机,跟抢杜依庭项链的是同一个人。那个时候,杜鹃还没有住进潘家,也就是说,潘双勇从一开始就知道杜鹃、杜依庭的身份,他故意娶杜鹃,故意接近杜依庭。 让他一直都猜不透的是,潘双勇这么做的目的。那个时候他就要灭杜依庭的口,还没人知道杜仲资料的下落,似乎有些说不通。 唐谦点头,他又汇报了顾氏的情况,当然也少不了汇报姜瑜融资公司的状况。 逗留了两、三个钟头,谈的都是要事,需要当面请示以及当面商讨的事情。 走的时候,顾莫深授权,必要时刻先行动后汇报,很多事情由唐谦过滤,能解决就不要汇报给他。 这段期间他不在顾氏,如果没有他这句话,唐谦镇不住那群妖鬼蛇神。他还怕他三叔会跟白琪合作,直接瓜分了顾氏。 唐谦赶回s市,人走后,顾莫深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宾利不是驶向洋房,而是朝着g市市郊的方向,开进了一家依山傍水的养老院。 顾莫深直直朝着楼顶走,在一间套房门前停下脚步,抬手敲了两下门。 一个慌里慌张的小护士从里面跑出来,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虾子,匆忙朝顾莫深看了看,跟着头也不回的跑走。 看见那个光着膀子,斜倚在门框上的男人,顾莫深嫌弃了一眼。 “哎、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两个月前你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现在来保准没好事!” 方浩咧着嘴,一脸的笃定。 虽是这么说道,但是见到顾莫深,他很高兴。哎!他在这里快要闷坏了! “哎、想干什么你?” 突然被顾莫深拽住,方浩很不耐烦的吼道,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不好吧!咋呼着,他拨掉顾莫深放在他腰际上的手。 方浩精瘦的人鱼线上方有一道缝合的伤口,颜色还泛红,看起来很狰狞。 许是确认他的伤口无大碍,顾莫深抽回视线。“什么时候走?” “这两天!”方浩答的不经意,***的膀子暴露在光线下,细看才发觉他身上留下大大小深深浅浅的疤痕,有几处新添的像是跟刚才那伤口同一时期留下的。 “潘双勇当选了。” “我知道!” “你在s市的势力,被人吃掉三分之二。” “知道!” “顾琛没死。” “唔?” 方浩吊儿郎当的站着,这种消息传的快,他虽然人在这里,但是不代表他消息闭塞。他的失败自然意味着潘双勇上位,被人搞掉老巢也是意料之中,方浩已有心理准备。 唯独顾琛还活着的事情方浩不知道的,他一愣,诧异的看向顾莫深。 “现在改名叫古斌,是许晓天的乘龙快婿。许晓天你该认识,跟潘双勇同乡。”顾莫深简明扼要的说道,锋锐的眼眸带着与生俱来的敏锐。 在两个月前,他收到方浩的动手的消息,意外救了方浩一命。 方家的事情与杜仲有关,但也牵扯到潘双勇。如果不是潘双勇对方家的那些人逼之太甚,也不可能独扔下了方浩一个人来背黑锅,方浩能挺过来不易。 方浩找到家族的其他人,没料到那些所谓的亲人倒戈,联合了潘双勇想置他与死地,一场恶斗,方浩几乎丧命。 他中了三枪,要不是顾莫深的人及时从江里把他打捞到,想必现在他已经喂王八了。 “人情债,我这辈子是偿不起了。难不成要赔你一条命?”方浩眼神认真了瞬间又恢复了不羁,好似玩笑道。他弯腰从桌上捡起烟盒,扔了一条给顾莫深,另一条从烟盒里抖出来叼在嘴上。“说吧,你今天来,要我替你办什么?” “查潘双勇、许晓天、还有于海。”顾莫深低沉的嗓音似乎夹杂着寒风一般,有种凛冽的气息传过来。 “你他妈的没开玩笑吧,一个市长,两个大校军衔,你要我查他们!”方浩张口就是揶揄,这不是让他才离龙潭,又进虎穴,他不干! 顾莫深眯起的眸子里,蕴藏着深沉与冷硬。 当方浩迎上顾莫深那似乎坚定的目光后,微微一震。 …… 回到洋房,见杜依庭还在床上躺着,顾莫深绕进厨房转了一圈,才开始问话。 从早上吃的什么,中午吃的什么,再问到药有没有喝,水果吃没吃。 杜依庭精神不振,声音小小的哼完,要顾莫深没事不要跟自己说话。 他眼神担忧,眉心一簇关心道,“怎么了?那还出不出去吃饭、逛超市?” “先逛超市,然后回来自己做饭行吗?”她眨着没精神的眼睛,勉强多了两句话。 怎么不行,只要她肯好好吃饭,肯多活动,顾莫深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带着杜依庭出门,又仔细的问她一天都做什么了,杜依庭的确是一脸不想多话,顾莫深也没再勉强。 全程,她都板着脸,没什么笑容,超市没有想象中逛的那么温馨。 之前还在出租房的时候,他们一块逛过超市。 从小家电到内衣裤,两个人手挽手,一块布置房子,一块商量晚上做什么菜,甚至买一只漱口杯杜依庭也要跟他用一样的,顿时让他幸福感暴增。 怎么今天? 他拖着杜依庭看拖鞋,淋浴间的拖鞋穿着不防滑,他担心杜依庭会摔着。 杜依庭一脸的兴趣缺缺,说自己不想看。 “零食呢?要不要稍微买一点?”顾莫深故意问道。 这可是皇帝大赦,错过这村没这店! 杜依庭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纹,这一点,顾莫深还是揣摩的很准。 见杜依庭跟自己撅嘴,申请多买一点,他也笑了,像奖励小狗一般,摸了摸杜依庭的头顶。大手环在杜依庭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推着小推车。 晚餐,顾莫深特意做了辣椒酿,没想到杜依庭连碰都没碰。见她吃饭慢,他忍不住催道。 “不想吃、还是菜不合口?” 这丫头懒,不喜欢洗碗,吃过的碗、盘子都直接丢在水槽里,所以他回来后习惯进厨房绕一圈,就是想知道杜依庭早、中餐吃了什么,怕她不说实话。 早上是他烤的披萨,中餐、也是他烤的披萨,合着杜依庭就没自己动手做饭。 见她皱着眉,慢吞吞的喝碗里的西红柿鸡蛋汤,顾莫深忍不住沉了脸色。“是不是非要我把云姨接来?” 看来即使不接云姨来,也很有必要请个家政嫂,他担心杜依庭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他最近也抽不出半天的时间在家照顾她。 杜依庭晓得他发脾气了,起先她表情有些无辜,随后带着掩饰。 “不想吃辣椒。今天、有点不舒服,嘿嘿,今天中午实在懒得做饭了。” 她嬉皮笑脸的想搪塞过去,细看,脸色的确有些异常。 顾莫深听罢,直接走过来伸手摸杜依庭的额头,紧张的杜依庭连忙别开脸,小声的反驳他的动作。 “我很好,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发烧了,但是没有,体温只有36度2。” 仿佛不相信杜依庭的话,顾莫深觉得手下的温度高,转身去了储物间找体温计,非要杜依庭重新测。 事实是,杜依庭没有发烧。 但是她口腔溃疡,还有严重的眩晕感。 强行扒开她的嘴,看到那一窜触目惊心的溃疡面,顾莫深咬着下颌骨,他瞧得心疼。 “你怎么不说?” “说了你就不给我喝西红柿汤了?”她的意思是,要是她说了,可能后果更严重。 果真是。 顾莫深端了一整盘的圣女果进来,要杜依庭多吃。 “酸、”她皱着小脸抵抗道。 “孕妇不是喜欢吃酸?”男人理由充分。 是啊,酸儿辣女,这是要她生儿子,狠命的吃酸啊!杜依庭盯着红彤彤的果子直咽口水,还没吃她就觉得嘴巴疼了。 “哎呀、我头晕的难受,想吐。” 关键时刻杜依庭会装,她皱着心头,手捂着胃的模样,就跟真的要吐了一般,这一招让顾莫深招架不住。 他见识过杜依庭孕吐,吐起来整个人都虚脱掉,别说刚吃下去的东西,连上一顿的都恨不得吐出来。 “上、床躺着。” 见他明明是一脸宠溺,却严肃的吼她,杜依庭撇嘴,乖乖的躺好。 挨着杜依庭的身体能感觉出她的体温不似以前那么冰凉,其实抱着杜依庭睡觉很舒服,她皮肤细嫩而且温凉,这个季节没有比抱着她更舒服的物件。可是觉得她体温高,让顾莫深担忧了一晚。 一早,他跟s市立医院的陈教授通过电话后,拖着杜依庭去了g市的医院。陈教授给他介绍了一个心内科专家,要他带着杜依庭去检查一下。 除了定期的检查,杜依庭来医院就是看望杜鹃,哪怕是人在医院里,她也不喜欢给自己看病。 “家属不能跟着病人一起紧张,没事!她现在这个月份进补的过度,尤其那些中药,你根据什么开的?中药最多七副,你也没带她看就这么让她喝了一个月,别说她是孕妇体质怕热,喝这么多大剂量的补药谁能受的了!回去把药停了,不能再喝了知不知道!你看看她上火成什么样了,药停了就好了,没事吃点败火的百合、苦瓜,要是喜欢西瓜也可以吃一点。”医生教训的口气训斥道。 顾莫深虽然听进去了,也相信杜依庭现在又是体温高、又是溃疡,还头晕都跟进补过度有关,但是他还是担忧的问道。 “她心脏不太好,如果停药她的身体能不能吃的消,毕竟她怀孕了,刚检查出来的时候医生并不建议生,怕大人有危险。” 杜依庭歪头看看顾莫深,她抿嘴,为那个时候她自己的不懂事愧疚,顾莫深为了她牺牲太多了。 医生啪的一声将手上的笔拍在桌子上。“既然怀在肚子里面,现在还好好的,就说明没事。如果她的身体真的吃不住,孩子会自动保不住,别以为这个时候的孩子就个细胞,他也会心疼自己的妈。反而是你们这么小心翼翼,让孕妇心里有负担,心里负担大了就影响吃和睡,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素质能跟上吗!” “该补充的微量元素、钙质补充上,饮食均匀营养,吃什么不比吃药强!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明白吗?” 医生的话很强势,但想想这话的确是那么回事,顾莫深也不好反驳什么。 他深眸质疑,心想保险起见他还是抓紧带杜依庭回s市找陈教授看看,她这两天表现的状况是上火,又不是补了一天两天,怎么现在才开始上火,还是哪里真的出了问题。 “我真的不用再喝药了,我的身体没问题?我眼睛不舒服是不是跟看电脑没关系?”别说顾莫深质疑了,连杜依庭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说她怎么总觉得浑身发烫,又没有发烧,而且总是不停的口腔溃疡,眼睛也不太舒服。 医生多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平时玩电脑?” “不是、不是,我是用电脑做生意,我开网店挣钱!”听见医生说她玩,杜依庭连忙否认道。 “有什么问题,能怀孕就是没问题。平时没事多休息,心事太重对身体也不好,尤其是孕妇!别挣钱操心挣钱的事!”医生翻了一眼顾莫深,严厉道。 言下之意,孕妇本来就不能碰高辐射的东西,看着长的一表人才,怎么还要女人操心挣钱的事。 被人一眼看穿了她那做梦都想挣钱的小心思,还把顾莫深拉下水,杜依庭吐了吐舌头。她又看看顾莫深,男人那张黑透的脸,意味着她从此没有电脑可用。 顾莫深将杜依庭从椅子上扶起来,两人准备走的时候,医生喊住了顾莫深。 “家属留一下,我开点叶酸和钙片,这些东西是不能缺的,你拿单子去药房取药。” 顾莫深再次迟疑了瞬间,见他表情不悦,杜依庭生怕他拍了人家桌子问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人较真儿的! “我要去厕所,你态度好点!” “嗯,你自己不要紧?” “你又不能跟着我去女厕所,哎呀,才几个月,你不要这么紧张!” 杜依庭摆手,不要顾莫深跟着自己,他太紧张自己了。 见杜依庭出了诊室,医生斜了一眼顾莫深,要他坐。 顾莫深阴鹜的目光扫着医生的表情,他看出医生是故意将自己留下,她手上并没开出什么取药的单子。 桀骜的脸庞一扬,他悉听尊便。 医生很认真的看着顾莫深,她从这个男人看向杜依庭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心疼和爱,恨不得感同身受的那种。 她将戴着脸上的口罩取下来,特别的郑重。 “你太太目前的体质的确不适合生下这个孩子。” 听到这里,顾莫深的眸色倏地一深,眉头微微蹙着,英俊冷酷的脸上那种情绪,和担忧相比,更多像是愣住。 第二百九十八章 顾总有一个秘密情人 是恐慌,他不敢想象杜依庭会因为这个孩子丧命,如此这样还是不合适把孩子留下,他可以不要孩子。 顾莫深一双鹰眼,十分的果断,天生带着对人的警惕,浓眉一挑带着质疑望过来。 面前这个五十几岁、有些消瘦的女医生,眼神精明、严厉又不失医者的大家风雅之气。 “陈教授跟我提过她的病情,我个人认为现在喝中药调理已经为时已晚,而且她的体质很敏感,有副作用。我倒是觉得喝不喝中药作用不大,关键看她自己,如果今天她把我的话听进去,以后好好吃饭、适当运动,顺利生下孩子没有问题,但是、”医生说着话锋一转,“她心事太重,看似好说话,其实很固执。你看她口腔溃疡到什么程度,应该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你知道吗?撄” 医生看人很准,一语问到了顾莫深的心里,打破了他对医生的看法。 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郑重,是的,他愧疚,只想要杜依庭的身体好起来,能够承受孩子,哪知她默默忍受了那么多痛苦。 看到眼前的男人眼眸落寞,医生意会的多扫了眼桌上的病例,继续分析道。“像她年纪这么轻,如果不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只能说思虑过重。我倒觉得是你对她关心过度!” 医生转着手上的笔,消遣了一句偿。 “你对她越好,她心里负担就越重,越想回馈心思就越重。现在,你该做的事情就是跟她沟通,凡事不要先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与其为她好不如坦诚相告,两人一块坐下来开诚布公的商量。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要在彼此心里留下芥蒂。” 医生的话让顾莫深沉思了很久,他反复掂量着手中的两盒药。医生说的很准,杜依庭看着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异常敏感,他该怎么让她放下心事?想到杜依庭心里隐藏的心事,顾莫深蹙起眉心,他也束手无策。 都不想面对的事情,碰到了就绕开,可是总归有一天要面对,只是他心理承受力强,并不觉得是种压力,放在杜依庭这里就成了负担。 回到车里,杜依庭扑过来捏顾莫深的脸,不乐意的埋怨道。 “都怪你,让我喝了那么久的中药汤,看见了吗?医生说我很健康,你太紧张了。” “嗯,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不想说话是不是因为嘴巴里的溃疡,很痛?” 顾莫深凝视着她的黑眸渐渐发生了改变,深邃的浓意取代了一贯的冷静,心疼的恨不得将杜依庭的人都看进眼里。 他才晓得医生的话多有分量,瞧她放松的模样,医生一句话比他叮嘱十遍都有用。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某些行为成了杜依庭七想八想的导火索,也对,与其瞒着不如让她知道。 看到俊脸写上愧疚,杜依庭神色也内疚起来,她垂下头,脸上没了调皮劲。 “这个季节就是容易溃疡,跟喝药也没多大的关系。”她嘟囔着,似乎顾莫深的心疼又成了她的负担。 顾莫深凝视着杜依庭的动作,像是打量,又像是在思考,忽然严厉的开口命令道。 “从今以后要好好吃饭,医生说你营养不均衡。还有,回去给你涂药。” 明明猜到了,杜依庭闪开他的视线,故意装糊涂。“涂什么药?” “治疗口腔溃疡的药,特意给你开的!”男人略微带了脾气,重重的说道。 “这个长几天就好了,没有有效的药,再说,疼的话对孩子不好。”嗯、疼厉害了的确对孩子不好,万一孩子从下面漏出来。 杜依庭小声的反驳道,她不自然的挠了挠头皮,欲盖弥彰。 男人表情严肃,看来今天不好蒙混过关了。 …… 将杜依庭送回洋房,顾莫深已经不打算再回中赫,医生的话很触动他,什么再重要能比的上杜依庭、还是能比的上孩子? 可能知道他想做什么,杜依庭进了门就直奔卧室,她说自己累了,想睡觉。 顾莫深也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洗净了手去厨房将冰箱里的药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 倒了杯水,拿着带回来的药,他尾随杜依庭进了卧室。 咋呼着困的女人,不仅没有躺在床上,正全神贯注的抱着手机玩,直到手机被顾莫深夺在手里。她缩着脖子,一声不响的爬到床上。 “药喷了再睡。” 杜依庭将被子蒙在脸上,“睡醒了再喷,要不然把瞌睡都疼跑了。” 她这狡辩,让顾莫深真是拿她没办法,要不然他怎么会忽略杜依庭还藏着心事,这丫头赖皮起来真是让他觉得她只有十几岁。 “啊?” 还需要继续跟她讨价还价吗,顾莫深伸手就将她束在床上,用身体的力量困住她,腾出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喷雾对准她。 杜依庭吓的大叫,她怕死了那种药,喷上之后痛的要死的感觉。 随着喷雾喷出一层雾气覆盖上创面,杜依庭应激的哆嗦了一下,顿时疼的她两只手握紧,眼泪都滑出眼眶,一点声音没有、一动都不动的蜷缩在床上,半分钟之后她才缓过哭喊的劲。 像被人捏住了脖子,突然又被松开。她开始痛的喊不出声,几十秒后放声的大叫疼,抱着肚子不依不饶的哭喊。 一直冷着不管她,任她折腾够就好了。 见人又没声音了,顾莫深不放心,再回到卧室见杜依庭趴在床上一直没有动。 他神经倏地一紧,走近了发觉杜依庭睡着了,可能是太疼,人又累。 她睫毛湿湿的,脸上还挂着泪,甚至眼皮还泛红,顾莫深心疼的擦掉她脸上的泪。 鹰般的黑眸虽然充满了凌厉的味道,不过却被怀中女人的柔软渐渐掩去了锋芒,体贴的给她盖上薄毯,悄步出了卧室。 下午一点多杜依庭睡醒,凶巴巴的将顾莫深堵在厕所里。 “还是疼,药根本就不管用!” 遭了那么大的罪,结果连说话都痛,喷药有什么用,只能让她疼上加疼。 顾莫深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腰带,他的衬衫没有掖进腰际,松散的下摆让他整个人都少了平日的犀利。 “疼?” 他反问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杜依庭撅着嘴巴,下巴也抬的高高的。“很疼!” 她还想再说什么,冷不丁男人俯下俊脸,贴近了她的脸又放缓了动作,深眸深情的盯住她欲说还休的眼睛。 “这样呢?疼吗?” 肖薄的唇轻轻的覆盖住那张元宝一般的粉唇,低沉的嗓音还询问她感受。杜依庭懵圈,她傻乎乎的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呢?喜欢蜻蜓点水,还是喜欢舌吻?嗯?” 他略带沙哑的声线摩擦着杜依庭的耳膜,甚至他喉头滑出的反哼,让她的人都酥麻了。 果然是这样一点都不觉得疼,可是,杜依庭原本就肿的唇瓣更肿了,一离开那张吻技娴熟的嘴巴她又开始痛了,难不成他们要一直粘在一起?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回想刚才的甜蜜,杜依庭娇羞的红了脸。 这个法子是有效,也叫杜依庭不敢随便的喊痛,她怕自己一喊,顾莫深随时都有扑上来的架势,连云姨都说有了身子要克制。 突然想到云姨的话,杜依庭有些不高兴的甩掉手机,这种话云姨怎么不嘱咐那个吃了春药一般的男人,反倒说给她做什么。 她嘟着嘴巴,偷偷的打量坐在自己对面一本正经看文件的男人,几分钟的功夫,顾莫深已经进入了办公状态。 杜依庭咋舌,埋怨男人还真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想偷看他,还想动手戳戳他。 心里想着,手比她的思维还快,已经一把将顾莫深手上的文件扯过来。 “有我好看吗?”说着话其实很不好意思,杜依庭抿着肿肿的嘴巴,笑的像只得逞的狐狸。 捏捏她的粉腮,顾莫深无奈的将文件从她手上抽回来。 杜依庭不依,伸头瞄了一眼,立刻被上面的数据给惊呆了。 “好大的项目,你在家里看几眼就定了!” 她的话似乎在撵顾莫深去中赫上班,担心他的钱会被人糊弄走,还是质疑他的决策。 “公事要比你好搞多了。” 白乞了杜依庭一眼,顾莫深这是心里话。 他面对再难的项目,哪怕是在谈判桌上苦熬十几个钟,都要痛快。有杜依庭在身边,他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得,总被她扰的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 “切、有这么夸张嘛!”杜依庭不高兴的走远,她又扭头询问道,“玩电脑可以吗?我有个单要处理,还有啊,你的手表我撤单了,罚金你出。要不然我忙活一个月都白忙活了!” 她嘟嘟囔囔的唠叨,顾莫深摆手要她自便,这会儿他也忙的分身无术。 有了那次教训,杜依庭哪儿还敢随便动顾莫深的东西,她不小心的查了一下,小心脏差点骤停。 特意瞪大了眼睛数几个零,真的是好多零,更多的是纳闷,这男人是不是钱多烧的,花一栋别墅的钱就为了一只旧手表。 就好像她花了一台车的钱买了一条别人穿过的裙子,当然这不可能,她没看上什么东西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哎!杜依庭感慨着,男人的世界女人不懂,女人的世界男人也不懂! 两个人各忙各的,倒也相安无事。这比一个人忙,另一个人闲着要强。只是这种状态不长,顾莫深忙完手上的工作,而杜依庭似乎越来越忙。 网店不止是经营,还有宣传,在各大论坛上推荐自己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跟一群女人聊天,聊嗨了,订单说不定也来了。 看到杜依庭语音聊天、打字忙的不亦乐乎,顾莫深摇摇头,他去找那只被杜依庭藏起来的药,用那个喊停她无休止的玩电脑。 “小深深,帮我榨果汁行吗?医生说我要补充营养,谢谢你!” 杜依庭没忽略顾莫深出卧室的身影,边使唤着,边肆意的倚在床头。 顾莫深将手上的文件放进书房,没忘打了通电话交代秘书,他这里通过了,又订了几样新鲜的蔬菜、水果要人在傍晚前送过来。 客厅里还能隐约听到杜依庭欢快的语调,她咯咯的笑,又流畅的介绍东西给别人。 他站在晒台的推拉门前,静静的聆听,寂静又带着些嘈杂的洋房里充满的生活的气息,眼睛熠熠生辉,轻叹的口吻像是一种赞赏。 听到她自信又娴熟的腔调,顾莫深偷笑,这丫头做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一百分的力气绝对不隐藏一分。 人做事,不是靠智慧或者技巧取得成功,更多的是真诚和努力。就像杜依庭做事,总是很拼、很用心。 还没闲够,唐谦的电话打进来,他神色严峻地、语气紧张的向老板报告了一件突发事件。 “顾总,大事不好!” 听完唐谦的汇报,顾莫深的眼眸停滞了一秒钟的时间,他还耸立在午后的艳阳下,凝向空气的眸光透着对杜依庭浓浓的情愫和心疼。 良久,低沉的嗓音多了一丝警告意味,冲着听筒命令道。“暂时压住消息。” “已经传开了!您现在最好不要让杜小姐接触网络和电视,消息已经上了头条,想必马上会扩散到g市那边,我尽量的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 唐谦的声音听起来焦急而嘶哑,不是到了万般不能的地步,他不会如此心急。 晒台的落地窗上隐约映出顾莫深脸颊深邃的轮廓,没有任何情绪,除了每隔两秒深眸眨动一下证明他在思索。脸上一贯的平静和自信,倨傲的下巴及深不可测的眼眸,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猛地,从卧室里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很刺耳,甚至不难听出慌张。 那动静反倒让顾莫深眉心一缩,沉静的眸光一慌,拔步就朝卧室走去。 他站在门口,杜依庭看见他之后顾不得将笔记本从地毯上捡起来,反而手忙脚乱的去找鼠标。 杜依庭企图掩饰什么。 她趴在地板上,甚至来不及抬起头看他,弯腰摸到床下的鼠标后,看到了走近自己的两条裤管。 纤白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顾莫深将笔记本从地上捡起来,甚至从杜依庭手上将鼠标拿过去,跟着,笔记本上面的视频声音哄然响彻在安静的房间里。 视频上,白琪一脸春风得意的站在镜头前接受记者的采访。 “白总,听说您最近公布了一个好消息,可以给我们媒体透露一下吗?” “小意思,我现在公开白顾两家联姻的消息,不仅联姻,接下来顾氏的部分业务马上由我们白氏接手。” “白总,请问您知不知道外界的谣传,传闻顾总有一个秘密情人,两人关系十分亲密,甚至传出对方怀孕,不知会不会对令千金和顾总的婚姻造成影响?” “怎么可能!俗话说明媒正娶,看见没有,这是什么,我女儿的结婚证,看清楚,这是受法律保护的,你说谁能影响他们!那个女人算什么?你们是不是还听说那个女人是什么前市长的千金,连身份都不敢公开的人,你们说说她能嫁给顾莫深?现在哪个男人婚前不爱沾花惹草,连结了婚的男人也少不了偷吃,再说跟了顾莫深再久,要是顾莫深肯娶,为什么最后跟我女儿领证!” “白总,您的意思是令千金已经跟顾总领证?顾氏还没有对外公布,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喜糖,还是说两家不打算大办?”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的立场不便多说。但是有一点我在这里很负责任的说,你说的那个女人,顾莫深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娶,顾洪磊有遗训,那个女人没法进顾家。大不大办我们白家不在乎,反正顾莫深现在已经是我的女婿,他娶了我女儿是明智的选择,对顾家、顾氏都有面子!哈哈哈!” “白总,请问您跟顾氏总裁顾总母亲的关系如何?据称,您跟姜女士闹得很不愉快,因为钱差点对博公堂,可有此事?两家联姻,是否可以看作是姜女士向您示好?或者成为您进驻顾氏的基石?” “我在她融资公司投了钱,她生意不好难道我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有错吗?我女儿嫁进顾家,自然顾氏的股份有她一半,不用我入驻顾氏,迟早也是我外孙的。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到,姜女士约我吃饭,给两个孩子定个日子。” 视频是白琪接受记者的现场采访,他豪气的话语,夸张的笑声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回荡,顾莫深伸手暂停了视频,画面最后停留在白琪公布的那张结婚照上。 照片上一对新人十分的登对,鲜红的背景异常刺眼。 杜依庭慌乱而无措的看着顾莫深,仿佛像她自己做错了事情。 顾莫深那双沉静到极致的黑眸倏然转为残冷,他眉心蹙了蹙,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鹜,似乎恍然。 戛然而止的声音令这一刻的寂静更加沉寂,静的能听到心跳。 良久,杜依庭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打破了宁静。 “我、我知道你不是真要跟她结婚。”她眨着眼睛,艰难的说道。 “庭庭、” 顾莫深心疼的看着杜依庭,手掌无法克制的紧紧攥紧。 接到唐谦的电话,他便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杜依庭知道,最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解决了,可是听到卧室传来的声音,他心里已几分清楚,瞒是瞒不住了。 唐谦一度担忧会被杜依庭看到,没想到真的让杜依庭知道了。 看到她知道自己和白荟领证的消息吃惊的表情,还有她惶恐万分的眼神,她还要艰难的说服自己,顾莫深几乎暴躁的快按捺不住。 一想到白琪竟然拿着他的户口本伪造了他的结婚证,登时那股怒火不可抑制的升高,怒火腾地在胸腔上就燃烧了起来,一直蔓延到眼底。 适才那一瞬间,英俊的脸颊铁青得骇人,几乎都要扭曲变形。 这时,顾莫深突然想起来医生的话,他原本不打算遵照医生的说法跟杜依庭开诚布公,但是他脑中诞生了个想法,就像医生说的,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让她第一时间知道实情,知道他是怎么处理自己和白荟所谓的‘昏事’。 所以,他擅自将视频的音量调高,将s市发生的事情开诚布公的让杜依庭知道。 尽管这样很残忍,但是他会要杜依庭跟自己一起面对,而不是他把所有一切不好的消息都屏蔽掉。杜依庭是他选择的终生伴侣,是他并肩的战友。 “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莫深箍住杜依庭的肩膀,深眸定定的看住她。 半响,杜依庭挣脱他的钳制。“我什么都没想,你去忙吧!” 她堂皇的脸色分明就想躲,哪里是一副没事的模样。 他很想抱住她,然后告诉她,这些事不用她多想,他会处理好,一切他都会处理好。 但是,事关他的一切,她有权知道,也有权跟他并肩作战。 “庭庭、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就在顾莫深再一次逼问她时,杜依庭慌张的找了借口逃避。“我、我,我想上厕所。” 躲避不是办法,可是杜依庭只想躲起来。她坐在马桶上,一遍一遍的冲水,要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可是想到顾莫深的名字跟另外一个女人写在一起,他们相亲相爱的头顶着头拍照,她没有变成他法定的妻子,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难过,像要停止跳动,又像激动的要跳出来。 姜瑜的事情她听说了,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姜瑜就会脱不了身,顾莫深这么做无可厚非。 在杜依庭呆在卫生间里三十分钟以后,门外的男人按捺不住,直接破门而入。 看到顾莫深一脸的汗水,眼神担忧的望着她,杜依庭仍旧豁达不起来。 他心里再有她,可是她还没法成为他的妻! “庭庭,你听我说。我该早告诉你,昨天老宅出了事,我的户口本被偷了。”顾莫深眼神坚毅的盯着杜依庭,他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她知道。 杜依庭一把挣脱了顾莫深的手,她不要听他说这些,盘旋在她脑中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顾莫深跟白荟领了结婚证。 她一面说服自己顾莫深是无辜的,他不能置姜瑜不管,她要体谅、信任他,而另一面,她深深的难过,因为她的身份,要顾莫深为难,要他背负不忠不孝的罪名。 “庭庭你跟我说心里话,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生气还是自责?告诉我!”顾莫深仍没有罢休的样子,他态度愈加强硬,与他对她一贯的宠溺有加大相径庭。 杜依庭眼底蓄着泪水在闪动,颤抖着唇瓣,忍不住激动地哀求道。“我什么都没想,我不想说话,你让我静静不行吗?” “自责对不对?你一直很愧疚对不对?觉得对不起我,因为你是杜仲的女儿,因为杜望潮害死了我父亲,差点要顾氏破产,甚至父亲死前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必须冒着那些谴责,放弃顾氏总裁的位子,舍弃了一切跟你在一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颗的泪珠从杜依庭的脸颊上滑落,她摇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看到我和白荟的结婚证你很生气、很难过对不对?你想跟我发脾气,又觉得你没有资格和立场对不对?现在我跟白荟已经是法定的夫妻了,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需要我怎么做?” 顾莫深***裸的将杜依庭心事都揭出来还不罢休,他逼的杜依庭发怒,逼她把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他的话越说越狠,那句‘法定夫妻’直戳到了杜依庭的心窝,残忍的陌生,她的心口刺痛般的痉挛一下。 “给了你机会,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了!” 见杜依庭一直绷着身体就是不肯说一句话,顾莫深似彻底没了耐性,仿佛不愿意在她身上耗下去。 这副摸样的顾莫深让杜依庭陌生,她没见过如此烦躁的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脸色骤然紧张起来。 就在顾莫深转身朝向门口时,杜依庭将枕头扔到他头上,跟着是鼠标,差不多她敢扔的都丢了过来。 “我怎么想的有什么用?你跟白荟已经是法定夫妻了,我是小三,就算我成功转正,你也是离过婚的男人!我不想你跟别人结婚,你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能跟你写在结婚证上的女人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我已经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我没能救出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可是你不能跟白荟结婚啊!” “我不要你们结婚,也不想看到你们的结婚证,是假的,你告诉我,那都是假的!我是自责的要死,可是这件事我不体谅你,你跟我求婚结果你跟白荟举行订婚仪式,你说要娶我结果你跟白荟领证,顾莫深,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 终于,顾莫深等来了一个蛮不讲理、嚎嚎大哭的杜依庭。 医生说她不能情绪激动,对孩子、对她自己都不好。 医生还说,他们要多沟通,不能彼此隐瞒。 去他妈的医生说。 在见到一个一脸苍白、大吼大叫、发脾气的杜依庭后,顾莫深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份释然和心疼,将她揽入怀中低低地问了句。 “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话,我说过,没人能拆散我们。” 男人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怜惜的吻了吻杜依庭的发顶,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这样逼杜依庭,让她难过。 等杜依庭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顾莫深将一盘洗好的草莓放在她手里,他要杜依庭一边吃,一边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说这些事情。 “庭庭,我这样做只想让你把情绪发泄出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告诉我。”情不自禁的拉起杜依庭的手,放在鼻尖蹭了蹭,顾莫深若有所思的继续道。“是我的错,从发觉你心脏不好的时候我就该告诉你,不该瞒着你,让你自己胡思乱想。” “前天晚上有人闯入了老宅和我在顾氏的办公室,我的户口本丢了,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猜的到,白琪拿着我的户口本伪造了我和白荟的结婚证。” 顾莫深严肃而认真的凝视着杜依庭,敏感的端详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不过,昨天唐谦已经代我刊登了丢失启示,就算白琪手中的结婚证是真的也没用,我不承认!” “那你妈妈呢?她是你妈妈,你不能不顾她的处境。” 讲到这里,杜依庭多了一句话,她哪有吃草莓的心思,只是不想要顾莫深再担心。 情绪发泄出来之后,好像胸口舒服一点了,原来她心里怎么想的顾莫深都知道。 杜依庭玩着手上的叉子,见顾莫深俊美的眸子扫着她的动作,一时间为自己刚才那番貌似嚣张的表白不好意思。 有些事情又不是顾莫深能决定的,她现在年纪不小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武断和任性,怎么还会说不讲理的话。 心里一会儿说服通了,一会儿又觉得别扭,那男人就冷眼看着她纠结。杜依庭面子上磨不开,拉住了顾莫深,伸手捶他。 “都怪你,我是孕妇,心脏不好你还这么玩我!” 顾莫深一把捉住了杜依庭,大手将她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庭庭,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让你知道。但是,你也要相信我,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好,每一件事都会做到让你满意!白荟的事情我会马上解决,我母亲的事情也会解决,相信我!” 被他低沉的声音中的嘶哑和愧疚感动,杜依庭感到一阵舒心,伸出双臂再度绕上他的颈。 “知道你很能干!” 就着贴着自己脸颊的胳膊,顾莫深歪头亲了一下,脸贴在上面,更多的是在意她的心率,那一下跟着一下有力的跳动让他安了心。 …… 安抚完杜依庭后,顾莫深要她去冲个澡。他则进了厨房,好似不受那件事干扰般用电饭锅做饭。 跟着,他去客厅转了一圈,又回到厨房,伸手打开了抽油烟机。 两道剑眉透着冷凝,站在抽油烟机下抽烟,烟抽到一半,像突然想起什么掏了手机拨了电话给唐谦,开口只有一句。 “谦,替我送白总一份大礼,不能让他白拿了我的户口本。” 他勾起薄唇,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诡异的心思。 此刻的顾莫深,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权威感,这种感觉含着一种令人窒息却又不能轻易摆脱的力量。 第二百九十九章 姜瑜与白琪撕逼 看到新闻,姜瑜气的哆嗦着手给白琪打电话,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她愤恨着脸庞,抓起皮包就想去找白琪。要当面质问他,他有什么资格宣布她儿子的婚事? 连想都不用想,结婚证一定是白琪瞎搞的,顾莫深会跟白荟领证,简直要人笑掉大牙了!就算她这个当妈的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也别想操控顾莫深跟白荟领证。 她自个儿的儿子还不了解,护杜依庭跟护宝贝一般,她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看她儿子的反应,直接带着杜依庭躲了起来撄。 顾莫深会跟白荟结婚?不可能!呵,姜瑜挑眉不屑的拢了拢脑后的发髻,将手上的包重新搁下。 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令她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这个时间她不敢随便出门,即使知道唐谦派来保护她的人就在周围,那天白琪嚣张的气势太骇人。 姜瑜反复的翻看古斌的手机号码,半响,她叹了口气,思量再三后,放弃了。 第二天一早,她一身得体的衣裙去了医院,寄予能在院子里碰到许依依。 许依依并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更何况古斌也不想她见到许依依。在医院里耗了几个钟头无果,姜瑜等不下去,她心焦如焚的去了白氏偿。 白琪早算准了姜瑜会来找他,人嘛,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他带了人请姜瑜,跟他要杀她剐她一般,还弄了帮手,这不,还是乖乖的送上门。 给了秘书一个眼色,要人去拿他的雪茄,丝毫不把姜瑜放在眼里。 “白总,还给您开香槟吗?” “开、” 白琪架子十足的摆手,人窝在大班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看了姜瑜一眼。 姜瑜站在门前,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一脸的嫌恶。她反感白琪这种摆阔的模样,活脱脱的暴发户。 “白琪,既然我儿子跟荟荟结婚了,你是不是把函告撤了,还有你弄的人天天找我公司的麻烦,是不是也该收敛收敛了!”开头姜瑜还能心平气和,她原本想借着这个哄白琪撤了对自己的控诉,可是说到那些讨债的人,姜瑜怒不可抑的拔高声线训斥道。 听见姜瑜发了脾气,白琪在大班椅上晃了两下,他霸气的站起身,挥手就将桌上的杯子掀在地。跟着,是他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姜瑜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这把年纪的女人不在家老实呆着,学男人斗狠,你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告诉你,你欠我的钱一分不少的都得还给我,而且、把你儿子手上顾氏一半的股份转让到荟荟名下,还有中赫置地,顾莫深名下的财产一样不少得分荟荟一半!”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不说婚姻法怎么界定财产,那本结婚证根本就是假的! 姜瑜不可思议的瞪着白琪,她才明白过来白琪的目的,原来他弄出顾莫深和白荟的结婚证是这个目的。 “你无耻!” 张口,姜瑜就骂道。 她说完,扭身就要离开。知道了白琪的目的,她哪儿还能站住,她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莫深,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氏不保,还有顾莫深辛苦打拼来的一切都落进白琪手里。 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妈的,我无耻?” 姜瑜骂自己无耻,白琪像受了齐天大辱一般,豺狗一般的扑上前一把就卡住了姜瑜的脖子。 姜瑜没有防备,“哐”的一声巨响,人就被白琪按在木门上。 白琪面目狰狞的瞅着姜瑜,“姜瑜、比起你,我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你连死人的钱都算计,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儿,你会上我的当吗?从我手里拿钱,你以为我会这么大方,看不到股权转让书你当我真的会把钱都交给你?我虽然是大老粗,但是股权怎么转让我还晓得,不通过股东会的点头,你给我的只是个空头支票,哪天你说翻脸就翻脸,我拿着一张破纸找谁去?能给你两个亿的资金就算不错了!” 姜瑜也的确是强势,她一点不含糊的就挣脱了白琪的手臂,反而比白琪更厉害三分的还击道。 “你胡说什么?谁算计死人的钱了!白琪你说清楚,这话你是从谁嘴里听来的!还有,我的股权已经在你手上,说好了给我五亿,却变成你是我的合伙人!你不仅没有把这些钱投进顾氏,你还把我告了,说我欠你的钱!白琪有你这么不讲诚信的生意人吗?” 听到姜瑜数落自己不讲诚信,她当真就实诚了?白琪不屑的松开手,猛地将姜瑜推进房内,跟着他一脚将门踹上。 他豪气的依靠在老板桌上,落了门锁之后,他斜着身体从一沓文件里翻出了一张纸,用手指翻开了给姜瑜看,很不屑的嘲笑道。 “看见了吗?你的股份从哪儿来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真的是顾洪磊的遗嘱?呵呵呵!” “白琪你住口!”姜瑜嘴上虽然厉害,但是她的动作却在掩饰。她厉声吼着,边要去夺白琪手上的东西,她不知道白琪是怎么知道的,想到顾莫深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狠她这个当妈的。 她都是为了顾莫深好,想到这里,姜瑜反倒恢复了优雅,仿佛刚才气急败坏的不是她。 白琪瞧出姜瑜脸上的淡定,这女人胆子是真壮,也真是够狠的。 姜瑜不屑的用眼扫过白琪手上的纸片,她当是什么呀! “白琪,你别糊弄人了!你手上的东西是真的,还是白荟跟我儿子的结婚证是真的?你当我真傻、还是我儿子傻!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儿子会不会任人摆布,我比谁都清楚,尤其在娶谁这一点,他除了杜依庭,谁都不会娶!有本事你就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顾莫深,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已经知道了白琪的目的,咋听是挺叫人心慌的,可是仔细一想,既然是假的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昨天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十个小时,消息能传不到她儿子耳朵里?还是她儿子当真是胆小到躲起来了? 姜瑜傲慢的扬起脸,人就得沉得住气。 眼前这个跟董明珠一般强势、自信的女人,还真是难搞,顺着姜瑜的话,白琪差点就哄不住了。他引姜瑜来,想扣住人把顾莫深逼出来,这小子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顾莫深不出头,他这戏给谁看! 他不得不狰狞着眼神盯住姜瑜,又从老板桌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扇着亮给姜瑜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忽然又“啪”的一声丢在桌上。 “错!我告诉你姜瑜,户口本千真万确是真的,凭着这个,你说结婚证会是假的吗?” “哼!我儿子不可能会把户口本交给你!”姜瑜环起手臂抱在胸前,眼神强厉的回敬白琪。 白琪咬着后槽牙,重重的警告道。“只不过我用了一点其他手段,总之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是亲家了,说话、做事要小心一点!” “亲家!谁跟你是亲家!白琪,你太贪得无厌了,你拿了我出让股份的钱,说好给我五亿,你投资了两亿却要我还叁亿!还想吞了顾氏,你好大的野心!”姜瑜讥讽的否认道。 简直要反了他了!区区一个暴发户,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顾氏是什么其余,涉及s市的各行各业,一年的产值就几百个亿,能是白氏能比拟的? 她承认是她误导了白荟,让白荟自以为她相中了白家。那时候她不过是想抓紧要顾氏度过难关,随便抓个凑手的人,只要有钱谁都可以。 至于白家,是有几个钱,几个月前她来这里拉投资,两句话没说完白琪就要她手上的股份,她就顺水推舟表示要转让给白琪。 都是在生意场上混过的人,谁不防备谁、谁不算计谁?白琪以转让费的名义却把钱作为投资款注入她的融资公司,而她手上的股份交易单自然也不能轻易的签字交到白琪手里,说白了,他们在相互搞鬼。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对方,似乎是,都等着对方先出手。 突然,姜瑜扑到桌前想去抢白琪扔在桌上的户口本。 她一直僵持着不走也是想找了机会拿到那本结婚证,做什么事情都讲求证据,拿到了白琪伪造的结婚证才能帮到顾莫深。 白琪没有防备姜瑜的动作,他再去护,户口本已经被姜瑜拿到了手上。 翻着户口本,姜瑜的表情有些颤抖。当真是顾莫深的没错,顾家的户主,内页只有他一个人,可能是白荟的户口还没有挪进来,还来得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荟分了顾莫深的家产。 姜瑜只顾去看手上的户口本,忘记了白琪还在场,猛地没有预防白琪就揪住她的头发。 她双手捂着自己被扯住的头发,吃痛的后仰,想都不用想,这么对待她的人只能是白琪。 瞬间,姜瑜不畏惧疼痛般的缓缓扭过头,怒视白琪。 “有种你在这里弄死我啊!白琪,我今天敢来这里,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你来我的地盘可以带着人,难道我来这里就不能带着人来!不妨告诉你,那几个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我少根头发,也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何况、” 姜瑜顿住话,良久,十分傲慢的喝止道。“我们不是亲家吗!你这样对待我,恐怕不妥吧!” 落到自己手里还能跟他讨价还价,白琪似欣赏的松开手,顺便扯掉她手上的户口本,随手扔进抽屉里。要是他女儿有姜瑜一般的魄力和胆量,恐怕顾莫深早就到手了。 白琪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态度有所缓和,伸手指着沙发说道。“坐,我们可以好好的坐下聊聊是不是?”既然姜瑜逃不脱他的手心,何必闹的尴尬! 姜瑜眼眉微微一眯,讥讽的看向白琪。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跟近了白琪。 “白总,你这么对我,还要跟我促膝而谈吗?” 知识分子说话就是好听,还促膝,他妈的他倒是真想跟顾家结亲。大家大业不说,顾莫深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加上女儿又喜欢,怎么不是一桩美事,可问题就在姜瑜玩心眼,顾莫深压根没看上他闺女! 想着,白琪心里翻滚,烦躁的不像话,脸上显了狰狞,想玩狠的算了,跟姜瑜还客气什么。骨子里,他还就对姜瑜彪悍不起来。 就在白琪心里犹豫的时候,座机的内线响了,他瞄了一眼,脸色的神色谨慎起来。 “领导有什么事您直管吩咐、呵呵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白琪毕恭毕敬的站着,说明他接的这通电话大有来头,能让他这副姿态的人不多。 “许、”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白琪说了一个字后,他扭头看了眼姜瑜,下面的字硬是没有说出来。 看他小心的模样,姜瑜似乎猜到那个字的含义,她嘴角微微的一挑,得意的站起来,双手环在胸前倚在桌旁。 “许晓天?”姜瑜故意在他耳边打岔道。 “……” “是、是,我都明白,一定不给您添乱!”白琪斜了姜瑜一眼,仍站的笔直,他微微颔首,似乎在听从对方的教训。 “白总,我也提醒过你,我跟许晓天是同乡,而且年轻的时候还有些交情。你这么对我,是不是也要给许参谋长几分面子。” “呐,一开始我的确是相中了你家荟荟,只可惜她对我,哼,耐心不够,我还没说什么,就跟我翻脸了!许参谋长家也有一位千金,且跟莫深年纪还相仿,你说我是会看上你一个卖钢材的爆发的女儿,为什么不跟自己的老乡套套近乎,万一许晓天也看中了我儿子!” 姜瑜喋喋不休的在白琪耳边唠叨,她冷嘲热讽的话几乎拉走了白琪整个神思,而他那只贴在听筒上的耳朵也是很不耐听的话,对方训斥他不要找事,许晓天最近还留在s市。 他精明的小眼睛不停的闪烁,在衡量他要怎么做?放过姜瑜他不甘心,可是,他真的不敢跟许晓天作对。 原本脑子就不够用的,这会儿,姜瑜又是忙上添乱,扯住了他的手臂。 “白琪,我今天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琪瞪着姜瑜,他不敢吼,只得用眼睛威胁姜瑜,她这么闹要是被电话的对方听见了,一想到这里,白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用手指着姜瑜,话机的线绕在身上,接着电话还一时无法拿姜瑜怎么办。 不屑的回了白琪一眼,姜瑜冷哼了一声,拎起沙发上的皮包大摇大摆的出了白琪办公室的门。 等白琪挂了电话在喊人,早已不见姜瑜的人。 姜瑜顺利的跑出白氏大楼,她心神未定,眨着严厉的眼睛,急忙的掏出手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消息告诉顾莫深。 “儿子、儿子,你知不知道白琪手里还有你的户口本,要是白荟落到你的户籍上,加上你跟白荟的结婚证,他能分你一半身家你知不知道!” 听筒里清晰的将姜瑜急促的喘息声也一并听了去,顾莫深正系着围裙站在水台前切菜。 早上杜依庭又孕吐了,将吃的早点全都吐了,他瞧着心疼,又重新做了清淡的面条。 姜瑜语无伦次的语气,听起来叫人感动,顾莫深脸上冷漠的神色有所缓和,可当他刚张口想说什么,姜瑜劈头盖脸的开始咒骂杜依庭。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了那个女人,你连顾家的基业都不要了!你难道把你爸爸怎么死的都忘了?” 恰恰这话是顾莫深最不想听的,偏偏,姜瑜纠缠不放。 “你马上给我回s市,回来以后你哄着白荟把离婚证领了。妈妈给你物色了一个人,我保证跟杜依庭长的很像,你不是喜欢杜依庭吗,我给你找一个跟杜依庭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总可以吧!” 面对姜瑜的一片焦灼之心,顾莫深俊脸一沉,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儿子、” “莫深、” “顾莫深!” 三种叫法表达了姜瑜听见那话极速飙升的血压,她一腔的热血,怎么就换来了顾莫深的不领情。 再喊,听筒里传来掉线声。 别说顾莫深答不答应,她连自己儿子的人在哪儿都弄不清楚。 姜瑜郁闷的咬着牙,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气归气,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白琪真的分了顾家的家产。 顾莫深还是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欣长的身影一转,将几颗葱花放进油锅里,盯着被油泡的滋滋作响的葱花,顾莫深眼眸锋利。 …… 姜瑜去了顾氏,她指着唐谦的鼻子质问。 “你的这个助理怎么当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白琪要拿着户口本和结婚证给白荟落户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顾莫深要分一半的财产给白荟你懂不懂?” 唐谦儒雅的站着,见秘书畏手畏脚的端茶进来,他给人摆手,径自接过来放在姜瑜面前。 其实姜瑜有这种表现不过是一个正常母亲应有的反应,出于对顾莫深的爱护。 扶了扶眼镜,唐谦伸手请姜瑜喝茶,他不疾不徐的安抚道。“姜女士,您别激动。按照婚姻法,即使顾总真的跟白荟领了结婚证,白荟也没有资格分顾总的财产。” “什么真的、假的,我儿子我不了解,他会跟白荟领结婚证我就能相信顾洪磊从坟墓里蹦出来找我算账!” 也不知怎么,姜瑜发着脾气说了这么一句。 她夺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也就是在这里,还有口水喝。焦躁的在总裁办里走来走去,姜瑜真的快要急疯了。虽然唐谦这么说,但不代表白琪会走法律程序,他手上的东西能是守法弄来的? “了解您担心顾总,可能有些事情您不清楚。在几天之前,这里和老宅失窃,什么都没少偏偏丢了顾总的户口本,我们已经立案,所以不论任何人拿着顾总的户口本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法律效力,这一点我很肯定!” 唐谦尽力的解释,很理解姜瑜的心情,下面的人跟他汇报,姜瑜是从白氏赶过来。白琪没有扣下姜瑜,他脸上露出一抹不解。 “看到我儿子跟那个人的女儿放在一起我就心里膈应,比看见我儿子跟杜依庭在一起还膈应!” 姜瑜控制不住的吼道,这是她看见白琪手上的结婚证唯一的念头,她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而白荟咧着嘴巴跟顾莫深头碰头的照片就像一颗沙子磨着她的角膜。 唐谦见她这副反应偷偷笑了,他倒是几分好奇杜依庭的反应,昨晚他与顾莫深通话,说到杜依庭已经知道这事,他一直压着没敢多话。看来,姜瑜并不是不喜欢杜依庭,能从她嘴里说出杜依庭比白荟强,说明她心里是认可杜依庭的。 “唐谦,你给我说实话,顾莫深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也是这么想的,跟白琪一个混混走法律程序?他这些年都学到了什么?在商场上就是兵不厌诈,他跟谁都这么玩文的?他这样能对付的了谁!” “一个白琪、”姜瑜不知想到什么,说着说着,似乎有什么不好出口的,她头一扭换了另外一个说辞。“要是顾家栽在他手上,我看他怎么跟他爸爸和爷爷交代!” 这时,唐谦温和的欠身,他手上的电话震动起来。 “唐谦,你一定得帮着莫深把顾氏看好了,绝对不能落到白琪手里,还有,你手上要是有什么证据抓紧去告他,让他坐牢,最后一辈子都别出来!” 姜瑜正在气头上,要不然顾虑自己的身份,她一定亲自问候白琪祖宗十八代!见唐谦立在离自己三米的位置低声接电话,她没了趣,转身出了总裁办。 当务之急她要想点别的办法,像顾莫深、唐谦这种斯文的做法对白琪行不通。正想掏手机打电话,猛地,姜瑜才发现自己气过头了,把包落在里面。 她推开门就听到了唐谦的一句话。 “古斌今天并不在医院,可能是许参谋长在、”听到身后的动静,唐谦回头看见姜瑜去而复返,他捂住了听筒,低低的喊了姜瑜一声。“您还有什么吩咐?” 姜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唐谦的举止,接着电话还得顾着跟自己说话,想必、 她像没听见他打电话般,依旧傲着步子朝沙发走去。 见她回来是为了拿包,唐谦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目送姜瑜离开。 “顾总,人刚进来拿包,已经走了!您今天还赶过来吗?许参谋长可能在s市!” 虽然隔着门,唐谦的声音听的不十分确切,但是姜瑜可以保证唐谦提到的那个人名是许晓天。原来她儿子也想攀这颗大树,刚好凑到一块了! 姜瑜得意着眼眉,提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为难,许晓天对她态度冷淡,她要怎么才能见上许晓天一面。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她一没许晓天的电话,二来即便知道许晓天的人在医院,她赶去了也未必能见到。 忽然,姜瑜灵机一动,她知道怎么办能让许晓天主动的来见自己。 第三百章 你跟叶兰好不好 姜瑜喊来快递公司,她写了几个字塞进信封里面,一脸的神秘。一开始抱着叙旧讨近乎的姿态跟许晓天接触,既然人家对她一脸的不待见,怨不得她出此下招。 要不是她走投无路,也不会这么逼许晓天。谁让白琪欺人太甚,这一次,她不仅要见到许晓天,还得要他把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了。 煎熬了一个下午,迟迟等不到消息,姜瑜再次打了快递公司的电话,质问快递员有没有送达,谁签收的撄。 快递员很委屈的说签收了,但是签单的名字看不出来是什么?姜瑜问人家是不是本人签收的,快递员一天送上百件单子,哪里能记得清楚。 她暴躁斥责,如果对方是个小姑娘,一定会被凶哭。 气氛还难平复,这时,有人敲门。 “谁?”姜瑜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她以为是白琪的人,又来捉她吗?不知道她也有保镖,都在楼下的车里蹲着吗! “姜女士,我们参谋长派我来接您!偿” 门外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声线硬朗又不失干脆、利落。 一听,当下姜瑜头脑有些懵。 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拢了拢头发,人都走出去了又拐回来,探头扫了眼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觉得妥了,她才优雅的将门打开。 打量着门口站着的警卫员,姜瑜笑了,她见过,那天就是这个小伙子把她送到楼下,看来她寄的东西奏效了,许晓天肯见她了。 …… 半小时后,警卫员开车载姜瑜到了一家僻静的茶室。 姜瑜偏头调戏了小伙子一句。“你们参谋长挑这种地方跟我见面,不怕有心之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警卫员表情肃穆,透着军人的纪律严明。 “开句玩笑也不行?”姜瑜自言自语的不屑道,她不过是想缓解一下见许晓天的心里压力。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许晓天死活不认或者真的翻脸不认人,她真的无计可施,等着还欠白琪的高利贷。 茶室布置的清新脱俗,有股仙境的味道,潺潺的人造流水,飘渺的音乐洒在空气中淡淡的。 姜瑜不喜欢带禅意的物件,也不喜欢清淡的东西,她的人生如火就要如火一般的炙热,要不是许晓天安排在这里见她,否则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来这里。 以为许晓天的人还没到,姜瑜鄙夷着神色沉住性子,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现在有求于人必须有耐心等待。 冷不丁许晓天从包间自带的卫生间里出来,其实他的人早到了。 没成想许晓天的人已经到了,姜瑜收敛了脸上的不屑。 军人威严的眼眸看穿了姜瑜脸上的散漫,黝黑的脸膛严肃的坐到了她对面。许晓天刻板的坐姿说明他已经跟姜瑜不是一路人,说话也是直接到干脆利索。 “当年没有你的二十块钱,也没有我许晓天的今天,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都没问题。但是,绝不会有第二次!” 这么直接的开场白让姜瑜如坐针毡,她活这么大,几乎没求过人。这么要求别人帮自己,姜瑜别扭的眨眼,为排解这股尴尬端起茶杯,却发现杯子里没有水。 她只得将杯子放下,继而装作不经意的清了清嗓子,坐直。 再抬头,姜瑜看到许晓天替她斟茶,人一怔,受宠若惊的连忙去扶杯子。 “不用你提醒我,这次我来s市,也想还了这份人情。”突然,许晓天说道。 从他坚毅的眼神看都不多看自己,姜瑜看出许晓天脸上的反感,还不是因为她这个曾经的债主讨上门要他难堪了,好在人多少还是念旧肯见她。 肯见,自然多半就会答应她的要求。 手扶在茶杯上,半响,姜瑜才说了句话。“这么多年不见,结果因为这个见面,真是挺让人尴尬的。” 许晓天不接话,坐姿不似开始那般笔挺,随意了一些。他抿了口茶,啄着舌尖慢慢品味,手法看起来是个常喝茶的人。 见人表情有了缓和,似乎好说话,姜瑜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要不是我现在有难处,我不该张这个口。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大约四个月前,我拿我手上的股份跟白氏的总裁白琪换了五亿的资金。顾氏一直因为杜仲的事情受牵连,不说现在,五年前就被连累的不轻,最近又被扯进来,所以我想帮儿子减轻些压力,投钱给他周转。没想到,账面上看是白琪给顾氏注资,实际钱都在他自己手里捏着,他的钱没人动的了,那么一大笔钱在账面上趴了几个月。剩下的两亿投进我的融资公司,每月我不仅要付给他五亿资金的利息,现在他说要撤资就撤资不说要我还他三亿,平白无故就多出一个亿来,你说说、他每天弄一群小混混来我公司要钱,当初我是有一点办法都不会上他这个当!” 说着说着,姜瑜眼角都湿润了,她心酸的抽了下鼻子,能说出来的都不是难事,说不出来的才是难事,像她跟儿子之间的关系,还有她不能踏进的老宅大门! 许晓天黝黑的脸膛上没有任何动容,刚毅的眼眸一抬,问道。“你想要我替你办什么?” 用纸巾按了按鼻子,姜瑜连忙说道。“能不能麻烦你警告一下白琪,我把该还的钱还给他,我是正经的做生意,他给我投资,不是我借高利贷。” 她精明的眼光闪烁着,其实她还想告诉许晓天,白琪设计她儿子,伪造了她儿子的结婚证想分顾家的家产,吐口的刹那她犹豫了一下。 如果说太多了,她还怎么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许晓天,第一影响很重要,还没怎样就让自己儿子给许晓天留下不好的影响。 姜瑜临时推翻了心中的想法,她并没将许晓天开始说的那句话放在心上,说什么没有第二次,况且,也不是见一面两面就能帮她解决了白琪的事情。 不是质疑许晓天的能力,而是人嘛,交情就是一来二往,借着许晓天给她帮忙,事情办成,她再请许晓天吃顿饭,寄予多接触几次能顺利接近许依依。 慎重的点了点头,许晓天一口饮下手上的茶。 他在斟酌姜瑜说的事情,对姜瑜嫁的这家人,许晓天略有耳闻。几次回来s市,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军中的职务,他跟以前的旧友都保持疏离的关系。 这些年在部队,他摸爬滚打到了现在的位置,因为性格耿直、严苛,自律、低调,不仅在部队、在官场的威信也很高。比如他来s市,得到风声的人都来攀附,不乏多年前的朋友,而他从不回应。 在姜瑜这里算是破例,因为内心他念那份旧情,但这份情谊用过之后,他会跟姜瑜六亲不认。 许晓天重重的搁下手中的茶盏,“我可以托人带话,但是你们之间的债务关系你们自己解决!” “好、好,有你一句话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个白琪也知道你现在人在s市,以你现在的地位,市里面有领导给他们这些企业家放话,只要有你这句话我的事一定能解决。晓天你放心,我不会提跟你的关系。” “晓天,你看这个时间,要不我们找地方吃夜宵。” 姜瑜看出来许晓天这是要离开的架势,许是跟许晓天讨到这个人情,让姜瑜越发的觉得抹不开面子。几十年没见了,一见面却是开口要人家还自己的人情。 “吃饭就不必了!” 许晓天人顿了顿,坚毅的视线在姜瑜有些许的停留,仿佛失落,倏然又拂袖就走。 “晓天,我知道我今天这么做很唐突,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希望你能别介意。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你跟叶兰还好不好?”姜瑜撵上许晓天,追在他身后抱歉的说道。 原本,许晓天的人已经走到的门口,他步大力雄,甩掉姜瑜不过瞬间的事情,可是听到那个多年不曾提过的名字。 许晓天的眼眸闪着异动,转身,视线落在姜瑜脸上。 姜瑜不过是随口一提,她跟许晓天之间除了二十块钱的交情,剩下的只有叶兰。当年,姜瑜跟叶兰是好姐妹。 鹅黄色的光下,许晓天的唇角些许的抖动,眉宇间沉郁凝结,眼底藏着悲伤。 姜瑜逆着光,她疑惑的看向许晓天,等她想再看的确切一些,许晓天挺直了脊背,留给了姜瑜一个军人坚硬的背影。 与许晓天见面没几天,姜瑜接到了白琪秘书的电话,要姜瑜准备好钱。 姜瑜试探的问道,“干什么用?准备多少?” 秘书例行公事的说要跟姜瑜解除股权转让关系,要她准备好白琪收回投入的2亿资金。 “白总有提到别的事情吗?” 姜瑜防备的多问了一句,她有些不相信听到的,似乎太容易了一些。 “没有。还请姜女士提早做好准备,三天之内来白氏!” 讪讪的挂了电话,姜瑜松了口气,她心里自然明了,许晓天为她的事出面。终于,她跟白琪的纠纷能解决了,可是她却还在担心,因为顾莫深的事情。 …… 白琪在上百平方大小的客厅里踱步,他一筹莫展。 无缘无故他惹了祸事上身,s市不少人跟他打听杜仲的名单,鬼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先后有几拨人对他的地盘下手,吓得白荟这两天不敢在家里住。 直到在报纸上看见顾莫深的声明,他才算是恍然大悟。顾莫深连续三天在头版刊登了失物声明,他这是间接声明自己单身的身份,然后就传出杜仲的东西在他白琪手上。 明摆着跟他白琪叫嚣,没错,顾莫深的户口本在他手上,顾莫深跟他女儿的结婚证也在他手上,可是他没胆拿出来。 除了给姜瑜看过,他哪敢拿出来招摇,犯法的好不好! 仗着自己在s市的势力,没错,是他闹了点动静,对顾家老宅下手弄到了顾莫深的户口本,又找人做了自己女儿和顾莫深的结婚证。 户口本是真的,结婚证也是真的,不过都见不得光,在媒体上也是隔空跟顾莫深喊话,他想把人逼出来。为了姜瑜,顾莫深怎么也得默认了跟白荟的关系,哪曾想顾莫深也够阴的。 这下好了,顾莫深直接把杜仲的事情扣在他头上,说什么顾家老宅失窃,一同丢失的还有杜仲留下来的东西。 全城的目标都瞄准了他白琪,黑道、白道挨个对他使绊子。 派去顾家老宅摸东西的那小子被他弄去了国外,等于说,除了他白琪,没人知道那晚他得手了什么。 市府跟他平素关系的那位,见都不见他,杜仲的东西沾不得,任何人沾了边都没好果子吃,顾氏难道不就是个例子! 白氏投资的几家钢厂都被勒令停顿整治,一炉钢300吨,几十万说废就废,一天好几炉,谁也耗不起。 越琢磨越焦心,白琪按捺不住,又打了一圈电话,问题没解决,倒是收到不少坏消息。检察署的要来调查他,要是再查到顾莫深的户口本、 唉! 懊恼的叹了口气,他去楼上的书房,用打火机将户口本和结婚证都烧了,这叫死无对证。虽然可惜,但是没办法。 结婚证只找到了一本,白琪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另一本,他心想坏了,可能是叫白荟拿了。 这个结婚证来路不明,留着是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框进去了。咬在牙齿间的雪茄都没了抽的***,白琪将雪茄扔掉又给白荟打电话,要她抓紧回来。 …… “顾总,顾氏现在正式解禁,胡市还说杜小姐的身份也能马上解决,他最后叮嘱,还是要您单独见见许参谋长!” 唐谦的语气轻快,这是这么久以来比较好的消息。 多久了,自从顾氏陷入洗黑钱的风波后,整整萎靡了近半年。 “我二叔呢?他们的公司怎么样?”顾莫深头仰在大班椅上,人却没有听到好消息的轻松。 “二老爷和三老爷都还算平稳,比往年稍差,但下半年形势转好,加上股票的分红日子不受太大的影响。” 顾老二、顾老三本就依赖着顾氏,顾氏好他们也跟着好。唐谦说的没错。 “没再说要拉我下台!”摸着下巴上的一粒小疙瘩,顾莫深问着,忍不住用手去抠,不小心将疙瘩抠破,指尖都是血。他一边摸着,一边思量。 白琪有心想弄他,只是没想到杜仲留下来的东西威力如此之大,还没把他搞倒,他不过随便放了个风声出去,白琪已经被整的疲惫不堪。 当初他三叔还怂恿他二叔一块捉了杜依庭,难道他们就不是为了杜仲留下来的东西找杜依庭麻烦?现在应该晓得他这是保住了他们。那东西在谁手里谁倒霉,而他,是不得不接。 “顾总,毕竟是一家人,再怎么说,两位老爷也不想看到自家的东西被别人霸占了!” 唐谦苦口婆心了一句,是实话。顾老三要是向白琪抛去橄榄枝,想必总裁的位置早就易主。 顾莫深瞟了唐谦一眼,嫌他多事,这个道理他能不知道! 在g市呆的这段时间他总要两头跑,加上他已经把风声放出去,又想让杜依庭回来给陈教授瞧瞧,一天前他带着杜依庭回来s市。 眼下,杜依庭的身份已经没那么敏感,也许这次她就能像普通人一般,不用再躲着藏着了。 “谦,辛苦你,我还是少露面的好,免得事多!” 站起来拍了拍唐谦的肩膀,顾莫深准备离开顾氏。 他对外宣布自己退出顾氏总裁的位置确实有心,从此,他做顾氏的董事长,一切大小事务交由职业经理打点,如果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他考虑全权交给唐谦。 人一辈子总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挣钱上,钱永远都挣不完,而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不可能拿钱来弥补。 “顾总,要是姜女士来电?” 正当顾莫深要走,唐谦出声喊住他。 姜瑜这几日没少来顾氏,她说白琪松口,只要把钱还上,就撤销对她的控诉,但是她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 顾莫深背对着唐谦,神情复杂的用余光扫了身后一眼。“还是那句话,想见我就来老宅!” …… 杜依庭的身体还是之前的状态,既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不过回来老宅,她很高兴,心情好。可能是顾莫深的厨艺跟云姨比差的太大,西餐总是比不过中餐的花样多,何况孕妇嘴巴原本就挑剔。 她围着厨房,随便说出一样东西云姨也能给她整个差不多。 吃饱饭,她又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新技能。 随便涂一张服装草图,最多描述一下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石岚居然能用缝纫机做出来。 杜依庭像得了宝贝,每天吃饱了饭就拽着石岚去卧室。几天下来,她整出来一堆的衣服。 更夸张的是,她把衣服挂到网上,三位数也有人肯买。当然,杜依庭被顾莫深说是瞎猫撞见死老鼠。 “今天又去市场了?” 回到老宅,看到客厅角落里堆的编织袋,顾莫深就猜到杜依庭下午又去干什么了。她不是去批发市场买布料,就是去服装市场买衣服,像魔怔了一般。 “嗯,我想要那种两种颜色织在一起的布料,不要紥在一起,也不要染的。” “好了,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晚上就别想这些费心的东西。来,告诉我,今天她乖不乖?” 见杜依庭惆怅的托着腮,晚饭都没吃多少,顾莫深忍不住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抚上她的肚子。杜依庭怀孕快二十周,刚显怀,看起来比以前笨了点。 “他很乖!比你都乖,我忙的时候他就乖乖的睡觉,只有你,别随便摸我的肚子,你一摸他就在里面乱动!”被顾莫深的动作弄得不舒服,杜依庭坐在他身上不老实的躲。 呵呵呵呵! 她的话引来顾莫深放声大笑,故意弯下身子,用耳朵贴上杜依庭的肚皮,倒是没感觉到孩子动,听见了杜依庭的肚子一咕噜。 顾莫深掐着杜依庭的腋下将她拎起来,又伸手揽她入怀,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 “又饿了!刚才我让云姨熬了点粥。”仿佛担心杜依庭不感兴趣,顾莫深微微锅着腰,视线跟杜依庭放平,盯着她的眼睛诱惑。“皮蛋瘦肉粥。” 他的话立刻叫杜依庭窝心的眉开眼笑,“好想吃哦!” 男人深刻的五官立刻也染上笑意。“在这儿等着我,给你端上来!” “我想下楼吃,要不然卧室都是粥的味道,影响睡眠!” 杜依庭撅着嘴巴央求道,她是晓得顾莫深不喜欢人在卧室吃东西,配合他的洁癖。 “好吧!” 男人妥协了,他是瞧见杜依庭手脚不利索,担心她爬上爬下会碰到。见她坚持,也算是运动了,便拖着杜依庭缓缓朝楼下走。 “要小菜吗?酸豆角!” 云姨见两人下来,殷勤的围上来问。她特意腌了开胃酸菜,都是杜依庭以前喜欢的。 顾莫深扫了眼杜依庭微微皱眉的表情,无奈的摇头。 “云姨,她不喜欢吃酸的,我看这胎差不多是个丫头。” 光说似乎还不过瘾,顾莫深说着,动手拍了拍杜依庭的肚皮。 “云姨,你看啊,他动不动就摸我的肚子,对孩子不好,你教训他!”杜依庭护着自己的肚子,又拉开云姨当自己的挡箭牌。其实她是不喜欢顾莫深总是说她不吃酸,她也吃啊,没有不喜欢,他是太明显的重男轻女。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云姨能说什么,看见他们俩人恩爱的模样,更多的是撇嘴笑,感慨老宅里终于太平了,终于迎来了第四代主人。 管家也来凑热闹,问顾莫深给孩子起名字没有,提醒要早准备。顾家起名字都很有讲究,顾家五行缺水,所以名字里面都带“水”。 “少爷的名字是老太爷取得,如今老一辈都不在了,少爷和杜小姐就费费心,提前想着点。” 杜依庭朝顾莫深伸伸舌头,她文化水平没有顾莫深高,这种事还是他来负责比较好。 见顾莫深跑了神不接自己的眼风,杜依庭不高兴的探过头,发觉顾莫深在看自己的手机。 “谁的电话,你不接吗?” 听见杜依庭问,顾莫深缓和了眸底的严肃,伸手摸摸她的头。“吃饱了吗?吃饱了上楼去睡。” 杜依庭又多吃了半碗粥,她撩开碗,打着饱嗝站起来。 就在顾莫深扶着杜依庭上楼时,管家慌里慌张的从门厅跑进来。 “少爷、少爷,她来了!” 看到管家如此激动,杜依庭不解的抬头望向顾莫深,来的人是谁,能叫管家如此的惊慌失措! “顾伟,我知道我在老太爷面前起过誓,这辈子踏出顾家大门不再踏进一步!” 门外的女高音随着人的走进,声音渐渐变大,直到一道微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厅通白的灯光下。 “如果不是为了莫深,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看到姜瑜,杜依庭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而顾莫深看起来面无表情,然而他掩饰得再好,眼神倏然闪过的暗芒也将他此刻的心情泄露了出来。 第三百零一章 那年我做第五期手术 “阿姨!” 杜依庭迟疑地喊着,视线不由自主的朝顾莫深看去。 顾莫深薄唇漫不经心勾起的那一点弧度,是冷笑,他扭头朝杜依庭说道,“你上楼去睡觉!” “哦!” 应了一声,见姜瑜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又在顾莫深脸上寻了一眼,杜依庭退回走廊,那头云姨迎上她,拖着她一块上楼偿。 在楼梯的转拐处还听不到说话声,杜依庭奇怪的看看云姨,大眼睛似在问姜瑜是不是不能来这里。 云姨埋着头,拎着杜依庭睡裙的下摆,仿佛没看见撄。 “云姨,是不是莫深的爷爷不喜欢他妈妈。”杜依庭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了句。 “不喜欢就不会娶她进顾家的门,当年也是她自己要走的,没人撵她!” 云姨的话里似带着脾气,叫杜依庭不敢问下去,之前她担心姜瑜不喜欢自己,还向顾莫深讨教过,那人也不说什么,反正就是将来不在一起生活,没什么好忌讳的。 都说婆媳之间不好相处,大家族都要跟公婆一块住,此类种种,幸好她没这方面压力,有时想想也是种自由。 杜依庭还分神乱想,忽然,她肚皮一紧,那种要漏出来的感觉又来了,伸手去扶墙,被云姨扶住了。 “怎么了这是?” “假性宫缩,好难受、” 她苦着脸说道,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别说抬腿的力气了。 云姨脸色一紧,张口就要喊人,被杜依庭给拉住。 “云姨你扶我上去,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啊哟,你现在才几个月就开始宫缩,莫不是要早产啊!” 有些吃力的扶住杜依庭,云姨乌鸦嘴了一句。扶着人好不容易上了二楼,两人同时听到一楼客厅传来一声巨响。 外面起风了,风将门带上的声音。 姜瑜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大门,她刻意给自己留着门,没成想天不作美,这是要留她。 几十年了,没再踏进来一步,而陈设还跟她当年离开时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顾莫深坐在当年顾老爷子常坐的位置上,手里摆弄着杜依庭留下的几颗樱桃,母子在同一个空间里隔着几米远,谁都不说话。 良久,顾莫深沙哑着喉咙开口。 “今天怎么愿意来了?” 他暗示了多少次,姜瑜怎么都不肯来,要知道她不来这里怎么给顾洪磊上柱香。 见姜瑜没有答话的意思,他歪头给了管家一个眼色。 “喊两个人,我们去山上。” “少爷,外面起风了,想是要下雨。”管家晓得顾莫深的意图,却是阻拦道。 “二十几年不见的人,难道不该先去见见!”顾莫深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的不耐烦,有些失控。随即他一挑眉,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给我找把手电筒,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管家见顾莫深动了怒不敢再拦,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恭敬的欠了身子去找顾莫深要的手电筒,看来今晚这山是非上不可。 姜瑜脚下穿着高跟鞋走的慢,顾莫深便走走停停,除了耳边狂虐的大风吹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母子没有一句话。 约莫着半个小时才走到了顾洪磊的坟前,这个时间山林里寂静的吓人,风声也呜咽。 “爷爷的坟在上面,这里只有父亲的。” 用眼神示意姜瑜,顾莫深将手上的香用打火机点燃,吹了两下,插进顾洪磊的墓碑前。 其实不难看出顾洪磊的墓穴是双人穴,不管这是顾洪磊生前的遗愿还是顾莫深做的,意味着什么,姜瑜不可能猜不到。 姜瑜身上的长裙在风中飞舞,裹着她的腿吹的呜呜响,人僵硬的面对着墓碑。 稀疏的光线下,她脸庞发亮,顾莫深不想猜她是不是落泪了。他倚在不远的树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他终于把姜瑜带来父亲的坟前。 记忆里,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见顾洪磊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书房里擦拭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是姜瑜走前,他们最后一次合影。 顾洪磊临终前,要他别怪姜瑜,没有人想抛弃自己的孩子,姜瑜只是面对不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鼻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胸口闷的想抽烟,顾莫深摸了摸口袋,发觉除了一把打火机什么都没有。 那道身影终于有了反应,微微的颤抖着,像隐忍又像哭泣。 姜瑜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只保鲜盒,她打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碑前,忍不住用手抚摸着上面的字迹,仿佛在她面前的是顾洪磊本人。 她知道自己来了老宅便能见到顾洪磊,亲手准备了顾洪磊最爱吃的红豆饼。不记得上一次做这个是什么时候了,她一直以为还会有一天能亲手做给顾莫深吃,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别再见,只见到了一座冰冷的坟,这里埋着顾洪磊,再也见不到的顾洪磊。 从她来这里的路上,眼泪不知流了多少,站在顾洪磊的坟前泪腺却麻木了。 内心里,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以为不踏进这里,就如她当年离开时的模样,顾老爷子柱着拐杖坐在主座上板着脸,顾洪磊生气不肯看她一眼,小小的顾莫深拽着她的裤脚不肯她走。 这些记忆如昨日一般的鲜活,是她让他们伤心了。怎么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二十几年,甚至顾老爷子和顾洪磊已经去世,儿子现在的年纪比她当年离开时还大几岁,时间怎么会如此的快! 当年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悲伤。 姜瑜终于忍不住悲从心来,悲泣着瘫坐在地上,离开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如果知道今天会如此的难过,那么她不会选择离开顾家,有勇气面对天人两隔,还没有勇气面对那些臆想出来的困难吗? 姜瑜哽噎的哭出声,如同暮归的老牛,整整哭了两个钟。 顾莫深眼神沉寂的看着姜瑜,唤起了他很多回忆,有好的也有坏的,想必姜瑜的回忆不比他的少。 见姜瑜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顾莫深用手指了指山上的方向。“爷爷的坟在上边,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 姜瑜很配合,几乎是顾莫深说什么她配合什么。 她在顾老爷子的坟前磕了三个头,眼睛红肿,头发被风吹乱,模样很憔悴,起身的时候她微胖的身体几乎站立不住。顾莫深眼神一紧,伸去扶她的手在半空中,如果姜瑜真的歪倒,他就出手了。 “爷爷还是心疼父亲,去世的时候要父亲把你接回来,可惜、”顾莫深说着顿住话,俊脸有一丝后悔。咬着下颌骨,看向姜瑜,又接着说道。“那年我做第五期手术,青春期叛逆,认为你扔下我不管,死活都不要父亲找你。再到后来,父亲忙着顾氏,一忙就过了这么多年。” “这些事管家他们都不知道,二叔、三叔他们也不知道,父亲人也不喜欢表达,可能也没有跟你提过。他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杜仲的事情牵连顾氏,可能他也不会死,可能也把你接回来了!” 顾莫深抽了口烟,还在下面的时候他要管家送烟上来,没有这东西排解心情,闷在胸口的这些话,恐怕他讲不出口。 “莫深、顾氏是你爷爷和父亲的心血,你不能交到外人手里。” 进门后没说话的姜瑜终于开口,居然是说这些不相干的,顾莫深反感的吐了口烟圈。 “顾氏我会打理好,交给职业经理不是什么坏事!” “杜依庭的孩子不能生下来!”突然,姜瑜又蹦出这么一句。 顾莫深俊脸一沉,冷冽的朝姜瑜看过来。 “为了你爷爷和父亲,我也不能看着她生下你的孩子,如果你坚持,我可以把她和孩子都带走,我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姜瑜越说越不靠谱,甚至不顾顾莫深此刻的脸色是多么阴霾。 好似杜依庭肚子里的孩子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一般,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孙子,这话哪里是从一个要做奶奶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带你来这里,不是听你阻拦我们,再有五个月庭庭就要生了,难道今天你跑到这里就是来说这个的!在爷爷的坟前,你要我放弃我的孩子?”顾莫深一双鹰眼,澄净明澈,带着几分不敢相信般痛彻心扉的问道。 说完,顾莫深捻灭手上的烟蒂,转身就朝山下走。哼,他就该相信的自己的判断,一个对自己患病的儿子几十年问都不问一句的人怎么会有感情,他怎么就会对姜瑜心软了。 他自认做事镇定,对全世界都是举重若轻的高冷样子,对待杜依庭他也可以做出最直观、最准确的判断,唯独面对姜瑜。 顾莫深眸底深处渐渐凝聚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来,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地,薄唇嗜着涔冷。 “莫深、莫深、” 姜瑜在后面唤着顾莫深,她一双高跟鞋又是山路,哪里撵得上顾莫深。 不过,顾莫深还是将手电筒留给姜瑜,他放在顾洪磊的墓碑上,既然姜瑜肯来,多陪陪他父亲吧! …… 许是带着怒气,没有二十分钟他就回到别墅,管家毕恭毕敬的候着。 “少爷、” “找两个人,她还在山上。人留在老宅,下山告诉我!” 顾莫深沉着脸,叫管家没敢多问一句。 上了楼,杜依庭已经睡下了。 整个老宅都没人敢问一句,偏偏云姨忍不住。 她趁着给顾莫深送参茶,问姜瑜来老宅做什么,暗示顾老爷子有指示,不要姜瑜来这里。 这一次,顾莫深没有给云姨留面子,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掀翻了盘子要云姨走。 云姨惊怔又委屈的站在原地,她瞬间想起了管家的话,管家要她别管主人家的事,毕竟是主仆有别。 她才意识到虽然她将顾莫深照顾长大,但是他们之间的亲情永远都转化不成母子情,如果换做姜瑜,受到儿子的不领情可以闹脾气、可以不高兴,甚至可以跟杜依庭告状,而她、 有什么立场? “对不起少爷,我不该问,我、我下去了!” 云姨哆嗦着收拾了杯子下楼,她迎面遇到管家,将手上的盘子往管家手上一塞。 管家一脸的无辜,似乎习惯了云姨这么对自己发脾气,他将盘子放在身后,恭敬的站在门口敲书房的门。 听到顾莫深应声,他汇报姜瑜的人回来了。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姜瑜整个人被风吹透,她双手捂着热乎的茶水,因为客厅无人,她才能放肆的打量着这里。她呆了六年,老宅的每一处都有她留下来的痕迹,回忆着,云姨闯入了她的视线。 “少爷一会儿下来,给你备了两块花生糖,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低血糖了。” 这个镜头就如回到了三十年前,她因照顾出生不久的顾莫深,每次半夜喂完奶后睡不着又会饿。云芳会给她泡玫瑰茶、准备花生糖。 玫瑰茶是她从花园里采里自制的,花生糖也是,那个时候老宅的很多食物都是她亲手做。 耳边似乎听到了顾老爷子和顾洪磊坐在餐桌前边吃早点边讨论公事的声音,顾莫深跌跌撞撞的扑到她怀里牙牙学语,初群群和云芳发出银铃般的闹声,问她中饭吃什么。 这个季节,她在后院种的蔬菜、瓜果吃都吃不完,她总会派管家收拾了给老二、老三家送过去。 “云芳、” 被那些温暖的琐事软了心绪,姜瑜忍不住喊住了云姨。 看到云姨花白的两鬓,姜瑜惭愧,她柔声说道。“跟我说说这些年老宅的事儿,我走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们怎么生活的。” “你自己问少爷吧!” 云姨收着盘子,她不过是一时感触多了事,但是不代表她有话跟姜瑜说。 她给姜瑜摆了脸色,姜瑜没吱声,人早已被如潮水的记忆淹没了。 人的记忆有封存的,存在哪里自己也不自知,一旦受到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亦如此刻的姜瑜,老宅便是开启她封存记忆的钥匙。 被下楼的顾莫深打扰了回忆,姜瑜有些紧张的挪了挪座位,越想越是愧疚,对顾家,对顾洪磊,还有对顾莫深的。 她祈求的看着顾莫深,带着苦口婆心。“莫深,我知道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求你了,你真的不能跟杜依庭在一起,看在你爷爷和爸爸的面上,你真的不能跟她在一起,你的孩子不能让她来生!你忘记了你爸爸临终前说了什么,他不允许你跟杜家有瓜葛!” 顾莫深锋锐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瑜,他倒要看看姜瑜还要说什么狠话出来。见姜瑜拿顾洪磊说事,他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悲哀,眼神也变得异常冷厉。 “要是你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他不近人情的面色,如果放在平常,姜瑜一早拍了桌子教训他,可是现在,她内疚又有求于自己的儿子。 姜瑜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今天来不是跟儿子谈判的,更不是说教,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阻止顾莫深跟杜依庭在一起。 “那天我跟你提起,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年纪跟你相仿,而且跟杜依庭长的很像,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跟女孩的爸爸提一句,如果你们将来能结婚肯定要比跟杜依庭在一起幸福,起码、” “起码没有杜家的那个烂摊子碍脚?” 顾莫深接过姜瑜的话题,冷哼的反问道。 似乎还不过瘾,他眸底倏然一暗,跟着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目光冷寂地看着眼前的姜瑜。 “如果你不想坐牢,就换个话题。如果想,那你可以走了!” 冷酷无情的指着大门的方向,刚才他上楼看见杜依庭睡着的脸上还皱着眉,知不知道她怀这个孩子有多艰难,知不知道这个孩子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他就不会对姜瑜有一点,哪怕一丝的同情。 “莫深、莫深,我不想坐牢!”姜瑜眼光焦灼的答道,听到顾莫深这么说自己,顿时眼眸落寞下来。“你都知道了!我的融资公司出了问题,跟我合伙的钱老板跑了,他卷走了叁亿资金,我手头的钱还没有到期,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笔钱,我先把白琪的钱还了。” 白琪的是高利贷,她好不容易求许晓天帮了这个忙,总不能功夫白费了。至于其余的欠款,她考虑将转让股份后还上。 “你和杜依庭的事情,在杜依庭把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再想其他的办法,我的事不会连累你和顾氏,我会想办法解决好,你的钱也会尽快还给你。” 她在顾洪磊的坟前说了同样的话,因为那是顾洪磊手中的股份,理应让他知道。姜瑜悔恨,她以为她拿着这笔钱能赚到钱,然后帮助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到头来,还需要自己儿子给她擦屁股。 “你以为你手上还有钱?你手上连一万块都没有,你拿什么钱还,你知道你你弄得融资公司要用多少钱来填这个窟窿?”听见姜瑜还在狡辩,顾莫深挑眉,冷厉的看向她,嘲讽道。 就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般,姜瑜的表情只剩下毫不遮掩的惊愕,眸底最后一丝希望都消失了。 “不可能,我手上是有钱的,那两亿的资金一直由我来投资。”她瞪起眼睛质疑道,事实上还有一部分资金属于她。 甩掉手上的烟盒,顾莫深叼着烟低头凑到打火机前,对于姜瑜的无知,他都深深呼了口气出来。 “你的融资公司主要靠香港的一家投资机构操控,一个多月前,姓钱的通过那家机构把钱转走,不仅有你的钱,还有外界筹资的七个亿,把这些账务还有空壳公司留给你,你太后知后觉。” 他讽刺姜瑜一点常识都没有,白琪问她要钱就已经得了消息,而姜瑜还没有察觉。 姜瑜还来不及收拾慌乱的心情,震惊的眸渐渐腾起绝望和害怕。“不可能,不可能,那笔钱很大,有十几亿,他不能这么对我,如果他真的一分钱都不留给我、” 越想越恐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姜瑜焦虑的已经不能自己,想到那笔巨款都要她来偿还,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姜瑜一副被打垮的模样,顾莫深于心不忍,姜瑜初衷是为了他,为了顾氏。如果这笔钱拿不出来,姜瑜一定要坐牢的,他不会坐视不管。 顾莫深狠吸了口烟,他已经有了绝对,不过如此一来,顾家几乎就不剩什么了。 “我考虑过了,你把股份卖给我,这笔钱我掏。”除了这个方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不行,股份到不了你手上,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不能把股份给你!” 姜瑜当即就否定了,她不能把股份给顾莫深,给谁都不能给顾莫深。她的眼底含着泪,是狠、还是报复? “因为我要跟杜依庭在一起?”顾莫深不无质疑的厉声驳道。深眸渗出丝讥讽,他弄不清楚姜瑜到底是谁的母亲了。 第三百零二章 姐妹 “不想坐牢就把股份转让给我,想坐牢来找我做什么?顾叔、送客!”他开了最后的条件,无意再跟姜瑜谈判。 原本想留姜瑜在老宅过夜,就睡她跟顾洪磊的那间房,突然,顾莫深就改了主意,他失望。他为自己当年阻拦顾洪磊接回姜瑜而后悔,想让姜瑜回来,哪怕顾洪磊已经不在世了,接姜瑜回来,让她不再漂泊,是顾洪磊的心愿。 而此刻,姜瑜丝毫不体会他的让步,也不体会他对杜依庭的感情。 杜依庭于他,就像她于顾洪磊,一生都无法替代,这个道理难道姜瑜不明白! “要我手上的股份也可以,你把杜依庭撵走,她不能给你生孩子,除非你做到了我才能把股份给你,我才安心!撄” 姜瑜像离了水的鱼类一般,大口的呼吸吼道。 她执拗的脸庞,就像当年她以死相逼要离开顾家一般,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偿。 顾莫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深邃的瞳仁像是翻滚的海浪,英俊儿冷漠的脸颊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 他根本不稀罕那15%的股份,如果不是为了姜瑜,谁会花高出市价的价格回收那点股份。冷鹜的眸底泛起苍凉和悲哀,他不会再做任何的努力试图挽回姜瑜身上的亲情了。 一夜,顾莫深依赖的搂着杜依庭,不让她的人有半分离开自己。 杜依庭被束缚的紧了,睁眼发觉顾莫深的眼眶有些肿,嗓子更是哑的发不出声音。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翻身,紧张的坐起来,跟着伸手去摸顾莫深的额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心中觉得不妥,她又俯身用头贴上顾莫深的。 被这个小女人折腾的没法睡觉,顾莫深不高兴的挣脱她的手。 “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关心这里。” 他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就朝下面伸,杜依庭像被蛰了一般缩回手,狠狠的嗔怪了他一样。 见她小脸忧心忡忡板着,顾莫深咳嗽了几声,嗓子听起来好了一点。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昨晚带她去看看爸爸,上山吹了点风,这么多年不该去看一眼。” 杜依庭若有所思的点头,张开手臂抱了抱顾莫深,她懂他的意思。 两人亲密的拥在一起,同是幼年缺少母爱,如今世上只身一人,让他们更加怜惜彼此。 顾莫深搂着杜依庭又睡了一会儿,见她一直睁着大眼睛无聊的躺在自己身侧,他宠溺额亲亲她的额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 “起吧,送你去医院后我要去一趟顾氏,大约一小时后回来接你。” 杜依庭摸摸顾莫深日见消瘦的脸颊有些心疼,她乖顺的点头,又朝他怀里贴近。 …… 虽然昨晚将姜瑜撵走,但是他不会真的就不管。 顾莫深将杜依庭送去医院后,他去顾氏召集人员开会,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回收股份的名义,需要提交董事会。 剩下的那部分缺口,他用他自己的钱替姜瑜填上,这涉及处置他名下的一些不动产,这些事他既没有让杜依庭知道,也没有让姜瑜知道。 他已经安排唐谦,先将白琪的钱还了,免得日后麻烦。至于跟姜瑜合作的那人能不能找的到,也许能、也许不能。立案就会把姜瑜牵扯进来,不立案就没法借助官方的力量。 顾莫深惆怅的吐了口烟,他为姜瑜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会议开了没多久,接到陈教授的电话。 陈教授说杜依庭的状况没有好转,但不能说恶化,他发现杜依庭睡眠状态下心脏的承受能力不错。要杜依庭多休息,保持好心情,很多事情都靠精神力量撑过去,总体看有希望。 杜依庭的心情最近都很不错,她检查完后去了妇科组织的孕妇课堂。 她今天可不是空手来的,而且还把石岚也带来了。甚至,她还拿到了陈教授的口谕,为高危孕妇介绍经验。 哪里是传授经验,杜依庭像只花蝴蝶一般展示自己的孕妇装,还要石岚把图册发给听课的孕妇。 “我身上穿的就是,这个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保证材质和做工。不知道各位亲注意没有,市面上用的面料一是多为化学纤维,二是染色超标。打个比方,孕妇穿的面料一定要为超标类,……” 石岚用手撑着下巴,她佩服的望着杜依庭,早上现学的这些东西,现在就能活灵活现的说给这么多人听,真敢忽悠。 可能同样是孕妇的关系,没多久的功夫,杜依庭接了十几单。后面医生讲课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有些兴奋过头,她歪头看身边的孕妇,发现女人坐的是轮椅,忍不住感叹出声。 见有人看自己,许依依将头垂的更低,不想让人关注自己的模样。 发现了别人的秘密,还惊扰了人家,杜依庭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碰碰许依依的肩膀,抱歉的一点头。 “你几个月了?” 许依依像没有听见,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跟着轮椅向后退了一点,电机嗡的一响,逃也般的走掉。 “哎!” 杜依庭不觉得自己有说什么过分的,怎么人就走了,她想将人喊回来,不自觉的声音一大,医生和其他孕妇的视线都朝她看过来。 一时间,杜依庭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跟石岚摆了摆手,她哪儿还呆的住。 “杜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说话,再说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也不愿意跟人说话。”石岚见杜依庭闷闷不乐开导她。 跟杜依庭在一起,领教过她的行动力,石岚担心杜依庭要执着的找人理论,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出门前,云姨再三叮嘱,一定要看好杜依庭。 其实杜依庭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那个女人亲切,很想跟人聊几句。 “啊、我知道了,杜小姐,她一定是害怕你跟她推销衣服。”石岚恍然大悟道,她已经这么认为了。杜依庭的衣服虽然好看,但是属于三无产品,一没牌子,二没生产厂家,三没检验。 杜依庭眨着无奈的大眼睛,跟石岚摇头,她没想衣服的事情。半响,她歪头问了石岚一句。 “你不觉得我们长的有点像,眼睛、还有脸型?”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对于自己的长相,杜依庭最满意自己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亮晶晶的,笑起来像月牙。 石岚不解的盯着杜依庭的脸看,她没看出什么,只觉得杜小姐这张脸呀,怎么跟顾总的越看越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两人不笑的时候,眼神都让人没法忽视。 “哎呀、哎呀,你看我干什么!” 被石岚看的不自在了,杜依庭甩着手,没追上那个女人她有些烦躁。 顾莫深说半小时后才能到,陈教授留她喝水她不去,又不能再回妇科,唉,杜依庭心焦的惦记着今天的订单,做什么都没心情。 石岚见她冒了一头的汗珠,从包里掏出扇子给杜依庭扇着,也被嫌弃了。 正愁怎么讨好人呢,石岚意外的看到了杜依庭嘴上惦记的女人,她激动的几乎蹦起来。 “杜小姐你看,你想找的那个女的,我、我去给你把人喊住。” 杜依庭还没反应过来,扭头的功夫石岚的人已经冲出去。 许依依本就不喜欢见人,突然跳出来个女人拦住她的路,她下意识的想躲,可是轮椅怎么都不动。她眼神慌乱的如临大敌,双手不知所措的做出抵抗的姿势,下一刻她抱住了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场景。 “啊?” 一股颓力又挣扎的呐吼自许依依的喉咙里低吟出来,更是一种表达不出来的求救。 见到人反常,杜依庭连忙小跑过来,她喝止石岚的动作。“石岚你吓着她了!” 也许是她对许依依天生有股亲近感,她张开手臂就搂住了许依依。 “对不起,她只是想替我跟你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你还认不认识我,刚才,我们一起听课的。我问你几个月了,我、”杜依庭松开一点,要人看见自己的肚子。“我已经快五个月了,刚做完唐筛,宝宝很健康,你呢?” “我、” 许依依抬头,看到了杜依庭亮晶晶的眼眸,仿佛像看见了自己的。 鬼使神差,许依依没有推开杜依庭。 “我没有怀孕,我很想有个孩子。” 杜依庭一怔,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吸了口气,猛然察觉到女人躲避的眼神,还有举止中流露出的自卑感是因为她的腿。 她不仅不安慰人,反而去碰许依依的忌讳。 “我叫杜依庭,你叫什么?咱们能做个朋友吗?我老公的腿以前也不好,还动过很多次手术,但是现在跟正常没什么两样,你看我现在都怀孕了。你好奇吗,你要是好奇的话,你得拿你的故事跟我换,我就告诉你他当时是怎么好的。我保证,你的病也能治好!” 杜依庭说着,拉住了许依依的手。 “我叫许依依,我的腿、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许依依被杜依庭的话说动了,她渴望的看着杜依庭,缓缓地说出自己的遭遇。 “杜小姐,顾总快到了,咱们走吧!”石岚再次催了一遍,直接被杜依庭用眼神遣走。 怕许依依心里会有负担,杜依庭要石岚把人推到凉亭后命令她站到十米以外守着。 石岚又看了看手机,已经超过半小时了,顾莫深要是看见杜依庭在石凳子上坐了半个小时又该黑脸了。 顾莫深的电话真的打来了,人已经到了医院,就是没有看到人。 杜依庭遗憾的撅着嘴,她苦着脸跟许依依说老公来了。 “反正我有你的手机号码,咱俩可以打电话。” “孕妇不能用手机。” 听到许依依关心自己,杜依庭窝心的呵呵呵直笑。 她跟许依依一见如故,虽然许依依戒备心很强,但是只要让她打开心扉就会发现她性格很温婉,柔的像水,说话声音都细声细气的,而且人单纯的如一张纸一般。 无论她说什么,许依依都一脸认真的听她讲,哎,跟许依依说话再有邪念的人心思都纯净了。 “你好好的养身体,我跟他的故事下次继续跟你说,一定要面对面讲,要不然啊,呵呵呵!” 杜依庭歪头靠在了许依依的肩膀上,那种心酸,同许依依的故事一样,聆听者要与自己感同身受。 许依依恋恋不舍的看着杜依庭,跟她挥手。 杜依庭要石岚送许依依回病房,许依依不太亲近石岚,回病房的路上石岚偶尔问她一句,一句都不回。 “许小姐我觉得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杜小姐是真的可怜,她有心脏病,其实不适合生孩子。” 石岚说的无心,她觉得没人再比杜依庭的经历可怜,像白荟、姜瑜这些人却总找杜依庭的麻烦。 在她们意外碰到许依依没多久,小马发短信提醒她在医院门口发现了白荟的车。好巧不巧许依依长的跟杜依庭有那么几分像,她担心这个许依依,是不是被白荟买通了当卧底的。没确定许依依是不是无辜之前,她想先取得许依依的同情心。 许依依好像是有了一点反应,就在石岚探头想看看她是不是感动了,她自己启动了轮椅的开关,直接甩掉了石岚。 “一定是白荟的卧底,怎么、就听不得我为杜小姐说一点好话!”石岚朝许依依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她转手走了两步被喊住。 许依依去而复返,她喊住石岚。“我住在骨科vip,报我的名字就能进来。” …… 顾莫深看见了杜依庭跟许依依在一起,甚至他一眼就人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是许依依。他眼力很强,只要刻意见过的人基本都会有印象,在他上次进行腿部手术时在这里见过许依依。 看来许晓天也在s市,顾莫深黑眸一眨,掩去了心思。 回去的路上,他问杜依庭是不是认识了新朋友,怎么都顾不上理他了。 顾莫深是想知道杜依庭跟许依依都聊了什么,耳闻许依依性格非常内向,几乎不与外人接触,怎么就能跟杜依庭聊天。而且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瞧得顾莫深皱眉,因为太像了。 “……?” 杜依庭倚在他身上,斜了他一眼后还一脸的不待见,她埋怨顾莫深来的不是时候,干嘛来的这么早! 两人聊的正起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跟许依依一见如故,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许依依听,没理由的想说,想要许依依安慰自己。 “怎么了,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顾莫深想扳过杜依庭的脸看着自己,她的眼睛会说话,看着他,杜依庭有再多的心事都藏不住。 见她不说,也不肯看自己,顾莫深沉着脸望去后视镜,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副驾驶座上的石岚。 石岚打了个机灵,一哆嗦,将经过的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 这会儿,车子驶进了老宅。 司机跟石岚互视了一眼,垂着眼帘下了车,留了后座的两个人。 杜依庭也想下车,却被顾莫深拉住。 “跟你聊天的女人跟你长的有点像,刚认识的?” “你看见许依依了?” 听见顾莫深这么说自己和许依依,杜依庭连想都没想的反问道,她捉着顾莫深的手腕,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无比的相信。 “她叫许依依?”顾莫深好像刚认得许依依一般,他抚弄着杜依庭及肩的头发,凝视着她。“她看上去比你的年纪大,今天刚认识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的眼睛跟我的很像,还有脸型也像,只不过、”杜依庭才不管顾莫深问的什么,她琢磨自己的,想到什么她顿住话,琢磨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她的性格跟我很不像,人家说话软软糯糯的,好像因为腿的缘故,有点自卑。我们今天互换了秘密,我给她讲了你的事。” 见顾莫深微微蹙起眉心,杜依庭补充道。“只讲了你的腿,咱们两个的恋爱史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来了。” 杜依庭埋怨着,许依依也只说了怎么受伤,还有她们都没有了妈妈,算是同命相连吧! “你们互留电话号码了?”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散发着凛冽的光芒,只是他隐藏的太好,杜依庭以为他不过随口一问。 “对啊,她还告诉了石岚房间号,我能去医院找她玩吗?” 顾莫深冷峻的脸庞微微点头允许,“不是说在住院吗,尽量不要打扰人家。” 杜依庭像被提醒了,才想到。“是哦,我也忘记问她来做什么治疗。抽时间我去找她,能不能把给你治病的医生介绍给她?” “她的医生应该差不了,vip病房。走了,该吃中饭了。” 顾莫深宠溺的捏了捏杜依庭的鼻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到别人的事情她总是很上心。 他拖着杜依庭下车,杜依庭耍赖,非要顾莫深背自己。 “你现在怀孕了,怎么背?万一压到孩子!” “拿你抱我?” “你确定要我抱!” “对,反正我就是不走路了!” 杜依庭赖在原地,一步都不肯走。她伸着两条胳膊,还想再央求两句,顾莫深二话没说就打横抱起她。 “搂住我脖子。” “嗯!” 她害羞的一哼,红着脸将头埋在顾莫深的胸前。 殊不知顾莫深这是故意的,锋锐的鹰眸睨到了别墅大门口刚停下一辆白色的跑车。 如此酷爱白色的人不多,他猜到是白荟后,刻意要求杜依庭搂住自己,这样,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杜依庭的视线。 他脚步很快的进了别墅,这时,手机也响了,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 目送杜依庭上二楼换衣服,顾莫深这才掏出手机,扫了眼上面的号码,调至到静音状态。 老宅的座机他也命令管家拔了线,除非白荟有胆量给杜依庭打电话。 片刻后,杜依庭和顾莫深吃饭,一切都很平静。 在两人吃饭后,别墅大门外闹出了动静。 管家脸上带着惊慌走进来,看他仓促的脚步就晓得出事了。 杜依庭像吃不饱一般,刚扔下筷子,这会儿手上又拿了一串提子。 在顾家生活的久了,管家有点什么不寻常,杜依庭都能瞧出反常。 原本是要上楼睡午觉,可是杜依庭偏偏好奇的伸着耳朵听听管家汇报什么。 管家恭敬的站在顾莫深身旁,等着顾莫深指示,在他不发话前,管家一个字都不会说,但他的表情已经开始着急了。 第三百零三章 典范儿子 “少爷,书房里有刚送来的文件。” 管家顾左而言他的说道,要不说他得祖孙三代人的青睐呢,想用跟正当的借口把顾莫深叫到一边说。 顾莫深瞟了一眼杜依庭的反应,人家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两人的对话,她敏感的小模样叫顾莫深不想瞒着她。 “是不是白荟在外面?”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女人的瞳仁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明显的大了一圈,带着光晕增大了。 “少爷、”管家没回答,反倒像是在提醒杜依庭在边上,见顾莫深的表情随意,衡量了一下才又说道。“白小姐受了伤,要见少爷。偿” 他还是回避了一些内容,怕惊着杜依庭。 旁观者似的顾莫深听到这里,眼色才略微一深,偏头要杜依庭上楼。 “不想见白荟就乖乖上楼。”他了解杜依庭,与其直接发话要她上楼,不如问她想不想见白荟。 不屑说,杜依庭不愿意见白荟。 她瞄了几眼没从顾莫深和管家脸上看出白荟来这里的目的,不过顾莫深能告诉她白荟来见他,这么大方,自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杜依庭瘪嘴,慢吞吞的从沙发上抬起屁股。 脑瓜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怪腔怪调的嘲讽了顾莫深一句。“是喽,你老婆来见你,我这个情人当然要回避了!” “庭庭、” 当即,顾莫深沉着嗓子厉声喝道,他不喜欢杜依庭开这种玩笑。 杜依庭缩缩脖子,她不过是逗逗顾莫深,怎么还不能说了,难道不是事实吗?她可没忘记,顾莫深人生第一本结婚证上没有她,没有她! 狠狠的弩起鼻子,她做了个掐人的姿势,发生这种事真的气的她牙痒痒的。 瞧杜依庭站在自己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顾莫深不得不耐下性子解释道。 “你知道她手上的结婚证怎么来的,需要我在媒体上发声明?” “只给你五分钟抓紧把她撵走,总之五分钟之后看不见你上楼我就拿冷水泼她!”杜依庭得理不饶人的凶道。 能看出她生气但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理解的模样,顾莫深犀利起来的眼底泛起一丝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 “好,要是我解决不了,你就下来用水泼她。” “你要是解决不好,我连你一起泼!”杜依庭不解气的央央了一句,顺便赠了顾莫深一记白眼。她胡闹,顾莫深怎么也由着她胡闹,这样一点都没意思。她拍掉顾莫深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我上楼了!” 目送她磨叽的身影离开,待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才给了管家一个手势。 管家恭敬的向前靠了靠,低声将门口发生的事情讲给顾莫深听。大抵是白荟在一小时前到了老宅门口,她打顾莫深的手机无人接听,座机也同样打不通,她又执意要见顾莫深,举着自残的手腕跟老宅的人叫嚣,如果今天见不到顾莫深她就死在老宅门口。 管家好话说尽,白荟就是不听,眼看着地上的血流了一摊,他怕事情闹大,只得跟顾莫深汇报。 顾莫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沉静的跟往日一般,摆手要管家把人领进来。 从老宅大门走进别墅怎么也得用两分钟的时间,不到一分钟,白荟脚步踉跄的跑进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站进来,手上缠着毛巾,看到顾莫深坐在沙发上饮着茶,她满脸委屈这跌坐过来。 “莫深哥,我们是夫妻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爸爸,就算爸爸威胁过妈,但是他没有真的送妈坐牢。你今天让唐谦把钱还给白氏,是不是想撇清跟白家的关系,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白荟痛哭流涕,她什么都忍了,忍了顾莫深与自己结婚却跟杜依庭同居,忍了杜依庭怀了他的孩子,甚至她求白琪别追着姜瑜讨债,难道她做的还不够多。 顾莫深反感的挑眉,手上稳稳的将茶盏放下,冷眸刀子一般的掷到白荟脸上。 “我跟你没有婚姻关系。” “外界都知道我们订过婚,爸爸在媒体前公布了我们领证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啊!莫深哥,我求你了,我不要求什么,只要你别这么对待爸爸,别这么对待我!只要过去这段时间,我会跟你离婚,我不要什么顾家的东西还不行吗?” 白荟可怜巴巴的祈求道,她已经很卑微了,只要顾莫深别说她爸爸拿了杜仲留下来的东西,别跟杜依庭家的事情扯到一块。她知道是她爸爸做的过分惹了顾莫深不高兴,但是他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见顾莫深眼神暗沉得吓人,白荟咽了口口水,她已经做了让步,是不是诚意还不够。 “莫深哥,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同意放过我爸爸,杜依庭家里的事情跟我们家无关,爸爸没有碰过其他的东西真的没有。我太想跟你结婚了,爸爸疼我,我可以答应你,我们马上去办离婚手续!” 她哈着腰在顾莫深面前祈求,可是他一脸的冷讽,白荟脸上伪装的卑微和退让,不觉垮了下来。从小到大她哪里吃过这种亏,即使是顾莫深,她也认为自己能跟他平起平坐,凭什么她都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了,怎么他还不肯放过他们家。 白荟一改在顾莫深面前的温婉,那种占不到理还气势汹汹,声嘶力竭的厉害道。 “我知道!但是我跟你的婚姻关系已经是事实,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目中无人的与顾莫深对视后,白荟将揣在口袋里的结婚证甩出来。 她大可以拿着威胁顾莫深,她说了这么多好话还不是看在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了这么多年。 白荟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可是顾莫深盯着她,不论她说了什么,幽深的黑眸散发出冷冽的精芒,丝毫不受干扰,那样的轻蔑,那股不屑从他嘴角不经意的溢出。 像在嘲笑她,他高高在上的霸道、狂肆彰显的一览无余,仿佛在说他的温柔宠溺只属于杜依庭一个人,她从来都没入过他的眼。 白荟哆嗦着嘴唇,不由得畏怯地停止下来,脸上的委屈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那年夏天他温柔的揽着她肩头,她把他的笑、他的宠溺当成了自己的甜蜜,让她产生了嫁给他的执念。高中的时候她就知道杜依庭喜欢他,她却非要跟杜依庭挣,因为那一瞬间的温柔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她有跟杜依庭公平竞争的权利,哪知、 她从白琪手里拿到那本结婚证时,兴奋的翻出来跟顾莫深的第一张合影,看了上千边的照片,在那一刻看出了异样。像一盆冷水浇到她头上,她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资格跟杜依庭去公平竞争。 顾莫深站在中间,左边是她,右边是杜依庭。她紧紧的挽着顾莫深的左手,杜依庭也是,唯一不同的是顾莫深的手放在她们身上的位置。 他的左手揽在她的肩头,而他的右手则搂在杜依庭的腰上,占有性的搂着杜依庭的腰。 那个时候他就像对待一个女人一般对待杜依庭,时至今日她才看明白,原来他早就看上了杜依庭。 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偏认是杜依庭倒追的顾莫深,她以为自己也能像杜依庭一般迟早有一天能打动顾莫深的心,他的心从来就没对她敞开过!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她现在是顾莫深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什么顾莫深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明白,如果她不点头离婚,顾莫深就必须接受她这个妻子! “顾叔给唐谦打电话,向外发出声明!” 顾莫深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不屑的歪头跟人命令道。他利眸瞄了眼茶几上的结婚证,白荟把证据送来了,他岂能不回她一份大礼。 顺着他的眼光,白荟也扫了眼桌上的结婚证,神情有些得意。她闹也闹了,两人的结婚证就在她手上,顾莫深现在才想起来发什么声明,还有什么用! 白荟略带挑衅的迎上顾莫深的视线,似乎在挑战他解决问题的能力。 两人眼锋交汇,谁都无话,绝对让人感觉到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无情和冷酷。 只见顾莫深脸上露出一抹愕然后的冷笑,身子一倾,捡起茶几上的烟盒,他悠哉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陈冷的四个字伴着烟雾从削薄的唇瓣吐出。 “顺便报案!” 听到顾莫深后面这句话白荟脸上一白,眼底里露出一抹惊恐,她才意识到自己又闯了祸。白琪再三交代她不能拿出来,顾莫深的户口本和另一半结婚证已经被毁了,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谁都没有证据追究。 偏偏她看到唐谦来白氏替姜瑜把钱还了,还要白琪签了协议撇清跟白氏的关系后,她一时沉不住气,来找顾莫深理论。 她听说杜依庭去医院产检追到了医院,原本她打算拿着结婚证刺激刺激杜依庭,但没有找到机会。又尾随着两人,跟到了老宅。 她以为她用他法定妻子的身份逼顾莫深妥协,哪知,她根本不是顾莫深的对手,可以说顾莫深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白荟绞着两只手,微微低头,目光中多了一份闪烁和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威胁顾莫深她不离婚,还是威胁她要死在这里? “替她把伤口处理了!”顾莫深突然抛了句话给云姨。 见他深眸一顿,眉间蹙着,以为他对自己心软了,白荟堂皇着眼眸。很多事情在一念之间就能扳回局面,如果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抱住顾莫深,还能不能挽回? 对于想做的事情她总是徘徊,看到别人成功又会眼红,她得向前冲一把。白荟给自己鼓劲,看着手腕上殷透的毛巾,她都做到这一步难道还怜惜这身皮囊。 如果注定她斗不过杜依庭,也要给杜依庭心里添堵。 抱定了这个想法,白荟狠狠的扯开裹着伤口的毛巾,冲着顾莫深就抱上去,她不顾一切的扑向顾莫深。 人是抱住了,但是仰脸看到顾莫深锋利的眸光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她的心底,白荟的心渐渐冷却,麻木,渐渐地,她的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 这个意外之举多少打破了白荟心底的平静,她想过顾莫深会生气、会发怒,可是她没想到他连表情都没有,除了嫌弃,原来她连激怒他都做不到。 白荟死死攥着顾莫深腰侧的衬衫,她用力的摇晃却丝毫无法撼动眼前的男人,她的嗓音再次倏然提高。 “顾莫深、你心软了是不是?只要你收回命令,我可以跟你去领离婚证,我同意跟你离婚,我什么都不要还不行吗?” “白荟你听好了,我跟你没有婚姻关系,自始至终都不存在婚姻关系。”顾莫深反感的盯着白荟还在淌血的手腕,他不想弄自己一身血还要让杜依庭跟着担心。 “我不、我不!你是我丈夫,你现在是我的丈夫,结婚证上写着你是我白荟的丈夫,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反悔了,我不跟你离婚,顾家的财产有一半是我的!” 白荟的手换成了拳头,她不顾一切的耍脾气,像在白琪跟前一般,捶打顾莫深,要顾莫深向自己屈服。 与她激动的情绪比,顾莫深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他反手箍住白荟的两条胳膊,不仅不让她碰到自己,将她从自己身前拎开。 “顾莫深你不能走,我要上去跟你睡觉,我要把杜依庭撵走,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白荟闹着,她不仅闹还要闹到楼上去。来这里之前她已经猜到了结局,只是不死心,以为她能逼顾莫深就范。 顾莫深的耐性彻底被耗尽,他扬起大手,一巴掌扇在白荟的脸上。 登时,她的脸颊上肿起一片。 像这种素来带着脾气的大小姐岂会罢休,要是搁在杜依庭身上,杜依庭会拔腿就跑,而白荟选择了抵抗。她反手就去打离她不远的管家,几乎是谁离她近她就打谁。 不等她对谁动手,顾莫深上前一步,又是一掌。 “你打我?” 白荟用一种颤抖而极度恐慌的声音质问。 “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顾莫深脸上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闪过一抹凌厉地光芒。 他锋利的语气就像一把利剑,听得白荟连连发抖,顾莫深警告她这里是顾家老宅,不是她能闹的地方。 转瞬间已经没有顾莫深的人影,他一定是去找杜依庭了,白荟想着,胸口的怨气不由自主的升上来,她想砸了这里,闹出动静让杜依庭听见,可是她看到了站在她周围的人,她不敢动。 在看到茶几上结婚证不见了,顿时,白荟大嚎了一声,抱住了管家,求人把结婚证还给她。 …… 得知顾莫深替自己把白琪的投资款还了,姜瑜冷冷一哼,反问唐谦需不需要自己给他打个欠条。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告辞。”唐谦恭敬的点头。 “慢着,你告诉他,就算他拿钱把我的窟窿都填上,我也不会把手上的股份交出来你明白吗?” 姜瑜的话叫唐谦都听不顺耳,他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看着姜瑜说道。“股份卖不了二十亿。” 他诚心要姜瑜体谅顾莫深的难处,作为一个跟自己母亲隔阂了二十几年的儿子,顾莫深堪称典范。 如果姜瑜不组建什么融资公司,不那么急功近利,也许不会让白琪钻了空子。 “我不用他替我还,大不了坐牢就是了,我怕什么!” 姜瑜不屑一顾的喊道,她孑然一身的模样,有些倚老卖老。 话虽这么说,她哪里想坐牢。这几天她一直在查自己合伙人的下落,只要款项追讨回来还有希望,她不舍得顾莫深掏出那么一笔钱帮自己填这个窟窿,她宁可坐牢也不愿意顾莫深这么做。 想来想去,姜瑜只想到了许晓天。 她给古斌打电话,问许晓天的人在哪里? 古斌阴着脸,反问姜瑜,告诉她能给自己什么好处?她现在穷的叮当响,能承诺自己什么? 姜瑜厉着嗓子呵斥道,要古斌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跟许晓天是同乡,前段日子还一起喝茶,有求于古斌却脾气大的反压古斌半头。 “我告诉你顾琛,别以为你现在就是许晓天的乘龙快婿了,那天等我把你的那些黑历史都捅给许晓天,看他还敢不敢把你这种人放在自己女儿身边,简直是引狼入室!而且,说不定许晓天见到我儿子,你还想当他的女婿门都没有!” 古斌哼了一声,将电话扣了,颧骨突出的脸颊上抽动,鱼眼跟着转动了一下。 原来姜瑜想把顾莫深介绍给许晓天,还想要顾莫深娶许依依。看到许依依的人都知道杜依庭跟她长的很像,没想到姜瑜竟然打了这个主意。 古斌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出神,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姜瑜,他又接到了市府座机打来的电话。 胡市也打电话来套近乎,从东问到西,最后才说到重点,想麻烦他约一下许晓天一起吃个饭,顾总请客。 听到再次有人提到顾莫深的名字,古斌颧骨一耸,笑了,顾莫深也按捺不住了。 母子两人都想攀上许晓天,同时都想通过他,可笑,他怎么会帮自己的仇人。 冲着听筒说了一句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清他嘎哑的嗓音,现在有许晓天给他撑腰,他不需要忌讳任何人的看法。 许是逗留的时间太久,病房里的警卫员出来寻古斌,许依依一会儿见不到他就闹了脾气。 古斌进去时许晓天在接电话,听到他喊了声姜瑜,古斌一怔,没想到姜瑜真的打通了许晓天的电话。 许晓天同意见姜瑜,两人约在上次见面的茶室。 如果他们见面,是不是意味着姜瑜要把自己的事情都说给许晓天知道,一时间古斌眼神闪烁,不小心将手上的杯子摔了。 “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许晓天严厉的教训道。 古斌退到边上,急忙蹲下身体捡地上的碎片,因为许晓天要见姜瑜,他分了神。 “参谋长您要出门?” 见许晓天要走,古斌壮着胆子多了句嘴。 “嗯,你专心陪依依,仔细点。”可能古斌的状态让许晓天不放心,他多嘱咐了一句。 “依依想吃甜瓜,我去楼下买,顺便送您下去。” 古斌毕恭毕敬的垂着头说道,他粗粝的嗓音虽不动听,但对许依依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一点让许晓天放心,他没反对。 跟在许晓天的身后,眼看电梯快到一楼,古斌舔着唇,犹豫着开了口。他不能让许晓天见姜瑜,更不让许晓天见到顾莫深。 第三百零四章 偶遇许晓天 “参谋长,您是不是去见一个叫姜瑜的女人?” 听到古斌的话,许晓天沉着脸,质疑的目光朝古斌脸上打量过来。 许家的纪律很严,即便是许依依有病在身,该遵守的都必须遵守,没有例外。 他是军人,无论是工作电话或者私人电话都是机密,不允许任何人偷听,更别说干涉。 显然,古斌的话触犯了他的原则。 古斌连跟许晓天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他心里惧怕一身军装的许晓天,军人天生的威严和权威让他心虚偿。 犯过罪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惧怕军人,这是本能。在许晓天周围出没,无论从心理还生理上古斌都备受折磨。 “古斌、你该知道能留在我身边的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许晓天严厉而苛责的口吻让人不由自主的挺直腰,站好接受他的训话。 “参谋长,我没别的意思。她是我母亲的雇主,很多年以前我母亲在他们家里做保姆。” “……” 古斌惊错的停嘴,他舔着嘴唇一边小心的端详许晓天的表情,睨到许晓天敛住了苛责的视线,才继续又说道。 “最近s市府的人一直想通过我约您一起吃饭,总提到一个叫顾莫深的当地富商,就是她儿子,她见您可能也是这个原因。知道您很忌讳这些,来s市时我去取通行证,不知道怎么推却,曾经被他们拉着一块吃过一次饭。这个人无孔不入,我实在招架不了。” 为难着,古斌把最近自己与那些人的往来统统交代给许晓天,他表现的越老实越能得到许晓天的器重,虽然免不了一顿苛责。 果然,许晓天板着脸训斥道。“没有第二次,我周围的人不能跟当地市府有半点联系,以后再有,你马上给我离开!” 许晓天严厉的盯了古斌一眼后,大步流星的越过他,警卫员麻利的跟在他身后。 古斌好似难堪,一直维持着恭敬垂头的姿势,直到走廊上一个人都看不见,他才缓缓的抬起头,满腹心思的鱼眼跟着也一动。他看到许晓天迈步的姿势,倏然想起什么来,人猛地跑出去。 到了大厅,他却又躲了起来。 许晓天刚坐上军牌的越野车,车子稳稳的驶出去,方向好像不是去往市区。 古斌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他拨了个电话,要知道他在s市混迹了三十几年,想知道许晓天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 许晓天要警卫员在路边等自己,他一个人朝水塘后方的村镇走去。 他眼神带着搜寻,更多的是一种忐忑的追索。 在去见姜瑜的路上他临时取消了见面,也许是因为古斌的话,与其相信别人嘴里的话,不如自己亲眼瞧一瞧的好,他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下落。 顺着曾经的记忆,许晓天找不到了那个临街的小院,在当时,那个院落是小镇最新的建筑。里面住着一对外地迁来的夫妇,两口子受过高等教育,思维新潮,盖房的图纸是自己设计的,家具也跟乡下不同,尤其书柜里摆满了书,附近的孩子都喜欢来他们家借书。 夫妇俩只有一个独生女,至今他都忘不了在法国梧桐下看书的姑娘。拖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看见他,害羞的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多年前的村镇已经彻底从许晓天的记忆里面消失,马路上的店铺望过去很热闹,还有多的密密麻麻的楼房,都跟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 许晓天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拉住了一个骑摩托车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中年人。 “你知道这附近住了一个姓叶的老师,在学校教书的。” 中年人摇头,很快的离去。 许晓天固执的又找了几个人问,没有人知道他问的人。他望着熙攘的街道,心中的期待渐渐泛凉,变化太大了,拦住的几个人有一半是外地口音,看来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最后问的那个中年女人多补了一句话。 “前面路口右拐,再往前走两个路口有间学校,不过很多年了,可能是你说的那间有年代的学校!” “谢谢你!” 许晓天精神一震,连忙感谢人家。 他是军人出身,雷厉风行,没有几分钟就走到那人说的学校。 已经看不出这是所学校,围墙周围已经被现代化的建筑包围,偌大的校园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甚至学校唯一的操场也被占用堆放着各种建筑材料。 许晓天坚毅的眼眸盯着学校,眼角渐渐湿润,教室的房顶和墙面已经破败,连危房都不如。 没错,是他记忆里的学校,登时他像回到了十来岁的年纪。 因为出身,他迟迟都无法上学,也是因为出身他受到了帮助。叶老师帮他补习功课,他不仅补上了功课,还跳级赶上了同龄的孩子。 他跟叶老师的女儿青梅竹马,两个人一同上学、一起温习功课,甚至一起到乡下锻炼。 一切都那么顺利,他们约好他去工厂、她当老师,然后到了适婚年龄就结婚。谁都没料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失联多年的叔叔找到他,将他招进部队当兵。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许晓天落寞着眼眸,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砌围墙的青石风化下来的,宝贝一般的攥在手里。 顺着学校的位置,走了大约一刻钟,他找到了那间记忆深处的院子,让他魂牵梦绕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房子的模样几乎让他吃惊,记忆里高大的房子和宽敞的院子变得那么矮小,破败的随时都会垮掉,甚至房顶上长了茅草,院里堆满了枯叶。 一看就晓得很多年没有人来过,门窗都没了,更别说里面的东西。寒酸的让许晓天红了眼眶,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外面,眸波像是静静的湖面,看着眼前的景像。 如果不是亲自找来这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瑜今天在电话里说请他和叶兰一块坐坐,听到有人提到这个名字,他答应了,因为姜瑜是他和叶兰共同认识的人,他想听到有人说到叶兰。 突然决定不见姜瑜,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姜瑜嘴里热络的说她跟叶兰如何亲近,既然这么亲近,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最后没有跟叶兰在一起。 甚至,连这里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 姜瑜在茶室等了一会儿,结果接到许晓天警卫员打来的电话,说许晓天临时有事不过来了。 电话里客气的说理解,实际姜瑜怎么能理解? 她气不可耐的端起手上的茶杯,狠喝了几杯之后,她才压住胸口的火气。 一定是古斌搞的鬼,他生怕自己见到许晓天,这小子性子就阴险,她怎么就这么大意。应该直接去医院的,这样就见到许晓天了,她还借口什么见见叶兰。 琢磨了好半天后,姜瑜还是再次给许晓天打去电话。见不到面就算了,但是该说的话她一定得说了。 电话不是想打通就打通的,这种情况姜瑜心里有了准备,之前的那通电话她打了不下几十遍,打通的瞬间她都怀疑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烦躁的在茶室里走了几圈,她浮躁的心情得到了抑制,人到了这把年纪哪里还有想不通的事情,只不过她太着急了。 气性大的人大多内分泌不好,气的时候只顾生气了,平静下来才发觉小腹绞痛的几乎忍耐不了。 姜瑜弯着腰坐下来,她皱着眉拉过自己的包包。上次在医院开的药很管用,吃完之后她又在药房买了几盒,小腹一不舒服或者见红她就吃两颗。真的是立竿见影,吃了就不痛。 缓了口气,见自己就着茶水将药吃了,她哪儿管的了那么多,只要管用就行。 这次似乎没有那么有效,还隐约的痛,想是茶水解药,索性姜瑜又多吃了一颗。 …… 顾莫深在当地乡长的陪同下视察荔镇准备开发的土地,他收敛着锋锐的眼眸,蹙眉深思。 今天他是以中赫置地总裁的身份考察土地,一直以来s市附近的地产他都让与顾氏,但是顾氏在地产经营方便的确不是强项,加上最近受到的制裁,拿地也需要大笔的现金。这块地等不得,如果他再不出手,就被别人登了先机。 这里距离s市有几十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市府下一步规划到他便能挣的钵满盆盈,如果规划不到,几百亿的资金就打水漂了。虽说这点钱对中赫置地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次姜瑜捅下的窟窿他得费点劲才能堵上。 钱、真是个好东西! 歪头看到陪着自己的当地乡长,顾莫深淡淡的眯了眯瞳仁。 “哎、顾总,咱们这里啊山好、水好、民风也好,又有老民宅、老建筑,将来是s市民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您弄个什么生态园、度假村,随随便便一搞,肯定挣钱的!”乡长笑呵呵的说了一路,赔了一路的笑脸。 “等考察组出预算,我看附近的拆迁工作也不小,赔偿款会压死我!”似玩笑,顾莫深应了一句,伸手问眼前那片荒废的建筑是什么。 “这里是老镇的主街,以前荔镇就这一条街,在附近乡镇都有名的,可热闹了。社会在发展嘛,你也晓得,新的街道建成之后这里刚好又在s市的反方向,逐渐就荒废了。加上乡下人现在城市化,在外面打工见识了花花天地,没人愿意住趴趴屋。荔镇朝s市的方向发展,老地盘反而完整的保留下来。说起来,这也是荔镇的亮点,前段时间有个电视剧在这里取得景。” 乡长絮絮叨叨,他的话见证了一段历史的发展。城市发展的进程中,人们总是跟着进步的东西走,只有年纪大或者有经历的人才愿意留在老地方。 顾莫深翻腕看了眼时间,赶回去陪杜依庭吃饭已经来不及,索性在周围再转转。 其实他本无意在这里投资,偶然听胡市提起过,晓得胡市在换届之前想多弄出些政绩出来,他多少得表示支持。 毕竟一座城再发展需要地盘,中心城区没有空间可行,只能辐射到周边,荔镇这里也不失是个好位置,将来作为s市的休闲娱乐的后花园,前景不错。 他有心想做出来点什么,为了当地的本土建设,尤其是这里的环境他相中了。 “我自己转转。” 顾莫深跟身后的唐谦交代了一句,要人陪好乡长,他去了附近。 离开热闹的街道,里面的老街很宁静,越往里面走越静,透着淳朴和安宁。他突发奇想,即使投资不成,也可以在这里盖栋房子带着杜依庭住在这里。 小桥、流水,有山、有溪…… 顾莫深静默的蹙着眉,杜家的事情对杜依庭来说太沉重,她还没成年该守护她的天就塌了,心脏不好也跟那个时候的遭遇有关。良久沉沉的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么敏感,让他心疼,有些事不告诉她怕她多想,告诉她又怕她生气。 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来信息不发达,二来别人也找不到他们,就他们两个人,杜依庭不好好吃饭,喜欢吃零食的毛病也能戒掉。 真的到了这里,她一定会天天撅着嘴巴跟他闹。 想到杜依庭跟自己耍赖,顾莫深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挑了挑眉,蓦地抬头,深眸无意中扫到不远处那道站立着笔挺的、军绿魁梧的身影,原本含笑的薄唇微微滞住了。 “许参谋长?” 在这里碰到许晓天,顾莫深没想到。 许晓天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看上去长了一双锋锐眼眸的高个儿年轻人竟然认识自己。 “您好许参谋长,我在大阅兵的时候见过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 顾莫深彬彬有礼,他没有主动提自己的名字,因为许晓天戒备地眼神并没有想知道他是谁。 “你眼力不错,我是许晓天。” 许晓天赞许的点头,从面相上看,他喜欢这个年轻人。能不卑不亢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也能说出怎么认识他的,想必做事也有魄力,即使他已经猜到对方根本不是单纯因为阅兵认得他,想跟他攀近却表现的很疏离。凭这份胆识,让他欣赏。 “几十年前,我从这里走出去,人走的再高、再远,也忘不了自己的根儿。” 铿锵有力的眼眸凝视着破败的院落,在许晓天眼里充满了回忆和家的味道。他虽不是出生在这里,对这里却是拥有更多的感情。 他已经把这里认定为自己的根儿,当成自己的家。 许晓天像下定了决心,他一脸的肃穆,小心翼翼的伸手将栅栏门打开,迈进了落满枯叶和沾满杂草的院落。 五月,梧桐花已凋零,但枯萎的花朵仍残留着香气。 用手抚掉石凳上的落叶和花瓣,他带着一腔的赤子心重新回到了这里。 顾莫深没有说话打扰许晓天,他悄无声息的拨了通电话出去。没多久的功夫,他手上多了一壶茶和两只杯子。踏着枯叶,打量着几米远的三间砖房,依稀能看出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安静的将石桌收拾出来,斟满了茶推到许晓天手边。 “此刻应有酒,不过品着茶回忆也不错。许参谋长!” 招呼着许晓天,顾莫深径自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许晓天在回忆什么他不知道,他在这里则是想起了顾洪磊还有顾老爷子,老宅里就他们三个大男人的状态持续了很多年。那个时候他年纪小,还不懂什么叫孤独,什么是念旧,随着年纪渐长,尤其杜依庭失踪的那五年,才叫他对这两种滋味刻骨铭心。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坐在树荫斑驳的梧桐树下,等到情绪酝酿足了,才有了倾诉的***。 “我跟她青梅竹马。”许晓天望着苍天的梧桐树,打开了话匣子。 第三百零五章 许晓天的故事 “她是这户人家的女儿,人长的清秀、温婉。叶老师在附近小有名气,不仅会拉小提琴,还会看病,书也教的好,两口子心底都很善良。那个时候我十岁,从来没有上过学,就是一个没人管的傻小子。一次我看到院子里的这颗梧桐树上有鸟窝,便找了几个小伙伴进来掏鸟窝,没想到打破了叶老师家的窗户。” 说到这里,许晓天像是陷入了沉思,坚毅的眼眸慢慢浸染涣散。 许晓天父母早忘,孤苦伶仃,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甚至名字都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不知天高地厚,就叫晓天。 同龄的孩子都去上学,他没有父母,也没人告诉他要上学认字。他每天跟着一群孩子四处疯,直到那天他打破了叶老师家的玻璃偿。 知道这户人家是乡里人议论最多的,每到晚上就传来跟公鸭的叫声,还唱那些听不懂话的歌,活脱脱就像被人卡住了脖子。 他最好奇的还是别人嘴里说的酒瓶底,据说这家男主人的眼镜像酒瓶底儿那么厚,就这样看书都还趴上去。在学校上学的孩子说,那个老师的课上,听课的学生这么堂而皇之的走掉他都看不见。 酒瓶底儿厚的眼镜没看见,反倒是他看到了屋子里整一面墙的书。 那些带小人的书他能看得懂,水浒传、西厢记他都听说过,但是没有自己亲眼看过瘾。可惜他看不懂下面的字,精彩的剧情只能靠自己想,可是又想象不出,急的他吱吱的挠头撄。 就在他看的正着急时,叶老师发现了他。他扔下书就跑,却不料被玻璃渣扎破了脚,他穿的布鞋露了脚趾头,被刮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疼的倒地打滚,其实那点疼他能忍的了,心想打破了人家东西他能拿什么赔,只得装疼企图逃过去。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叶兰。 叶师母领着一个五岁大的叶兰闻声进来,一家三口没有一个人呵斥他,反而给他包扎了伤口,留他吃了晚饭。 朴素的两菜一汤,却是他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顿饭,至今都难忘。 自那以后,他敬重叶老师,甚至听从叶老师的规劝,在叶家一家人的帮助下,他进了学校学习认字。 他天资聪明又肯用心,两年就跳级赶上了同龄人。 认的字多了,他往叶老师家里跑的更勤了,帮助叶家打水、扫地、劈柴,就为了能多读两本书。 这种日子持续到他初中,那段特殊的时期来了,叶老师被打倒。他向来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用命硬是护住了叶师母和叶兰。他就睡在大门的柴火堆上,日夜都守在这里。 几年以后,他已经长成一米八的小伙子。 他在叶家的门边上砌了一间不大的石头房,他就像叶家的一员,远远得到守护着叶师母和叶兰。 直到叶老师平安回来,他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不负叶老师对自己的栽培,不负叶老师对自己的托付。 在他想离开的时候,叶老师将叶兰的手递到他手上,要他们各自找到工作后就结婚。他兴奋了一夜,还是一如往常,睡在大门边的石头房里。 那个时候他像卯足了劲的陀螺,成天了呵呵的,拼命的到处找活干挣钱。 他跟叶兰承诺,在院子边上再盖上三间瓦房,他们就住在叶家的旁边,一起陪着叶家俩老过日子,然后多生几个孩子。让叶兰在家里照顾孩子、伺候老人,他会努力的挣钱,给叶兰一个体面的婚礼,会让叶兰幸福一辈子。 叶家从未他一个孤儿嫌弃过,还给了他温暖,让他学文化,甚至允许他娶叶兰,他决不能辜负了叶家的好。 他的人生在遇到了叶家一家人之后就顺风顺水,以为凭着他的努力,他期盼的幸福生活就会到来,没想到,一纸部队寄来的家书打破了他后面人生的轨迹。 在叶老师回来的第二年冬天,他想来年开春就迎娶叶兰,张罗着打地基盖房子,先是镇上不批土地,说他不是当地人。他找了几个月终于是找下来了,跟着叶师母身体不好,动了个手术,用来盖房子的积蓄都花进去。眼看着盖房的希望越来越远,他不想再拖,咬了牙跟信用社借了钱。 许是挑的日子就没选好,那年冬天特别冷,开工就不顺,墙盖了半截有个帮工从墙上摔下来折了腿。 叶老师死活不要他继续折腾,赔了人家些医药费,房子盖到半截停了工。 他还是不死心,一边四处找活一边放了工自己盖,没想到后面的一件事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跟家里失联多年的叔叔找到他,为他开了介绍信,要他去部队当兵。 走的那天,叶兰哭红了眼睛,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等他回来就跟他成亲。她不要什么新房,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 叶家一家人就如同他的亲人,他何尝想离开,只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呆一辈子只能苦了叶兰一辈子。别人盖房子不出什么事,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就那么不易。 里面的原因他心里清楚,因为他是个穷小子,凭什么他一个穷小子就能娶到叶老师的漂亮女儿? 那个时候去部队当兵成了他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他不想让叶兰跟着自己受一辈子苦。 他发誓,再回来一定风风光光的,一定把叶兰和叶家都接走,离开这个地方。 没想到、 恍惚中,许晓天拉回神思。 如今,院子东墙角还残留着一片碎石,那是他的新房地基。 如果他没有去部队、如果他没离开这里、如果他能多考虑一点,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许晓天只回忆到了这里,这些回忆是他最甜蜜的部分,也是他愿意跟坐在身旁的顾莫深分享的部分。 “也许他们只是不住在这里。您看、哪有人不向往幸福!” 顾莫深不经意的说着,蹙眉瞥眼去望不远处。 透着林木,依稀能看到一公里外林立的楼房,跟这里破败不堪的平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端起了茶杯,拉回视线看向许晓天又说道。“只要能幸福!” 许晓天脸上露出几分认可的光芒,嘴角上翘,应着顾莫深的茶杯碰了一下。“你说的没错!”一口干了杯中的茶水,如果是酒,他也会痛快的干了。 “小伙子,你对生活倒是另有感悟。能跟我说上话的人不多,军人,性子倔、说话直,能适应的人不多。” 何况他的位置,敢这么闲情散漫的坐着、话能说进他的心意,不得不说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举手投足见皆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 顾莫深并不骄纵的一笑,伸手又给许晓天将茶满上。 “都是性情中人,军人更是血性方刚!不瞒您说,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我们分离了五年,只不过,我又找回她了。她这五年吃了很多苦。”他低眉浅道,语气间带着淡淡的苦楚。 个中滋味,不用多言。 叫许晓天微微抬了抬眸,似是被顾莫深的话触动了。 两个人心底都住着这么一位青梅竹马,而且那份自心尖涌出来的情感那样真实,自然而然的拉近了许晓天和顾莫深的关系。 许晓天伸手拍了一下顾莫深的肩膀。“人贵在珍惜。” 顾莫深迎着许晓天坚毅的目光,表情郑重的点头。“入了心的人像入了骨髓。” 跟着他的视线睨向那几间房,多了一点心思。 看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的茶杯,顾莫深幽深的瞳仁闪烁着缜密,他说这话确实有感而发,他和杜依庭一路走来不易。如果不是坚持,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甜蜜。 但是、 他贪心,还想要更多的幸福。杜家的事情后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不是他一个人能扛的下来,能抹的过去,他必须借助许晓天的力量。 这么说,他存心想勾起许晓天的好奇心,拉近自己与许晓天的关系。 日头逼近昏黄,顾莫深心里揣摩着要怎么把人留住。他和胡市几番努力都没能见上许晓天一面,今天被他在这里撞见了,岂能错过机会。 “嗯、” 许晓天似在品茶,又似想起什么,点着头哼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纵然是与人坐在谈判坐上都能掌控事态走向的顾莫深,在这个时间也不敢随意的提起一个话题,他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似在抻量、似在等待。 “年轻人你叫什么?我看你不是当地人。” 冷不丁,许晓天坚毅的眼眸朝顾莫深掷过来,黝黑的脸庞让顾莫深心头有了那么瞬间的紧张感,他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 大概只有一秒钟的功夫,顾莫深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自信。“晚辈顾莫深,来这里考察一块地,没想到会碰到您。” “顾莫深、”许晓天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他记性不差,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古斌说姜瑜的儿子叫顾莫深。他眼里的视线盯到顾莫深脸上,反问道。“顾氏?” 顾莫深回答的不假思索。“对,我是顾氏总裁顾莫深,但这片土地的开发商是中赫置地。” 毫无隐瞒的说出来,顾莫深本就没打算隐瞒。 他在心里沉淀了一下,与其再找机会,不如真实的表达自己的企图。 像许晓天如今的地位和经历,想瞒他不如坦诚些好。 何况许晓天嘴里能接着说出顾氏,还有他掷来的视线,已经说明他心知肚明自己要做什么。 顾莫深不疾不徐的邀请道。“许参谋长,难得我们在这里碰到,能不能赏光请您一起吃个便饭。”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许晓天已经拔起硬朗的身板。 许晓天将茶杯重重的朝顾莫深的面前一推,意思很明显。“你是聪明人,别做糊涂事。”他严厉的警告道,跟着人出了院子。 顾莫深仍沉稳的坐着,他扫了眼遍地金黄的院落,如果没人要,他倒是很想把这里买下来。冲着这棵树,还有许晓天的故事。 …… 许晓天上了车要警卫员给姜瑜打电话,他要见姜瑜。 “参谋长,您不是不见了,怎么突然又、” 警卫员跟了许晓天多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长长舒了一口气,许晓天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珠子,那是一种植物上结的果实里的种子。果子成熟之后烂掉,见见的露出里面的种子,乡下人喜欢串起来当项链戴,叶老师家的院子里长了很多那种植物。 “回头你给我找根皮筋串起来,今天来不及了。” 许晓天自顾自的说着,小心翼翼的又将珠子揣进口袋,甚至隔着口袋摸了一把才放心。 “你就说我请她吃饭,让她挑地方,有件事情我想弄明白。” 没想到许晓天多说了一句,见他难得的愿意多话,警卫员嘴巴一裂,问他找到地方没有。 “现在的人啊,总想着怎么挣钱,向往城市生活,你说城市有什么好的?越发达的地方越不适合生活,可是就不懂这个道理!” “参谋长,您想啊,教育、医疗这些资源都集中在城市,这也是生存的根本。所以往城市走,也无可厚非。要是我说,应该通过一种途径实现资源互换,满足大家的各种需求!” “你小子,脑瓜子倒是快!” 许晓天笑起来,敛眉又严肃起来,脸上似是畅快又似一种厌恶。 …… 姜瑜从卫生间出来,她又看到了不好的东西,暗红色的血块变成了鲜红色,多吃几片药就止住。 她烦躁的拿过药盒看了半天,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去医院看病又是挂号又是排队,她就懒得动。 傍晚六点多钟她接到了许晓天警卫员打来的电话,许晓天要她找个地方两人一起吃个饭。 一时间姜瑜都没反应过来,挂了电话才激动了。许晓天这个人可真有意思,一会儿说见她、一会儿不见,这会儿又要跟自己一起吃饭。 人家是军区参谋长,无论再过分她也得巴结着。 半小时后姜瑜仓促的出门,没想到许晓天的车居然在门口。 路上,姜瑜不敢说不中听的话,她怕触了许晓天那根神经把自己撵了。 到了酒店,姜瑜在前面介绍特色菜,说有几个菜用的食材还是产自荔镇。 见到许晓天眼色一动,她东一句、西一句,把多年前的那点事说了一遍又一遍。许晓天没有不耐烦,反倒配合她的话接上一句。 “晓天,怎么你这次来s市没带叶兰一起过来,你们现在在哪里定居,b市?” 这是拉家常的话,许久不见的朋友最长聊的。 许晓天不应,叫姜瑜有些尴尬。她眨着眼睛,将话题拉回来。 “你说闺女肖父,这一点都不假,你看看依依长的,一点都没有叶兰的影子。可是话又说回来,儿子应该肖母,我也没看出我儿子像我,你们男人的基因太强大了!呵呵呵呵,晓天,你尝尝这道汤菜,据说是荔镇河里长的水菜,看能不能尝出当年的味道!” 许晓天看着碧绿的汤色,他没有阻止姜瑜的殷勤,甚至动了她盛来的汤。 咋着舌尖的蛋丝,汤走了味。荔镇的人喜欢用水菜做汤,但那个时候谁家舍得在汤里打蛋,鸡蛋都卖了,一只能卖不少钱。 当年叶师母手术,也不过吃上了一顿蛋汤。 良久,许晓天手上的汤匙没有再送到嘴边,也叫姜瑜热络的动作一僵。 “是不是不合胃口,呵呵,要不试试这道菜,自家腌制的酸豆角,我点的都是家常菜,应该不会触犯你们部队戒奢靡的规定。” “姜瑜、”许晓天喊着姜瑜的名字,要她不用这么客气。“我跟叶兰没有走到一起,我们没有孩子。” “你儿子是不是叫顾莫深,顾氏的总裁,当年我晓得你嫁进了有钱人家。” “今天同你一起吃饭,也是想跟你说,如果你见我是为了引荐你儿子的话,奉劝你还是不说的好。人年纪大了念旧,我乐意听你唠叨那些事,但是跟那些事无关的别说。” “晓天、我就是想跟你叙旧,我儿子是顾氏的总裁,前段时间遇到些麻烦。不过孩子都解决了,他挺不错的,反倒是你身边的那个古斌,你可能不知道他是顾家的孩子,你要是见过我儿子就会发现他跟我儿子还长的有几分像。他心术不正,跟在你家依依身边肯定有企图,想借着你的势力替他妈妈报仇。在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姜瑜生怕许晓天撵自己走,絮絮叨叨把顾氏的处境,还有古斌的身份都拆穿了,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许晓天传达最大的信息,想以此来抓住许晓天的注意力,哪知、 许晓天摆手阻止她往下说。“古斌的事情不用你来提醒我!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连给姜瑜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还是雷厉风行的做派,给了警卫员一个指使,很快不见了人影。 等姜瑜追出来,包厢的服务生手上还端着菜挡住了她。 “你、”姜瑜怒了一眼服务生。 服务生也歪头朝外看,“菜还上不上,刚才有人已经把帐结了?” …… 连着两顿饭都没见到顾莫深,杜依庭跟云姨打赌,男人在老婆怀孕期间极易出轨,判定是顾莫深出轨的前兆。 听云姨把杜依庭的原话学给自己听,他直笑,去楼上瞧那个对他不放心的丫头。 杜依庭已经睡着了,她捂着肚子,项链坠刚好搁在她的脖子下,似乎不舒服但是没动。 顾莫深端详了好半天,还看到她的肚子起伏了一下,他弯着嘴角将杜依庭脖子上的项链挪了挪。 项链坠里面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让他忽然想起什么。 床上的光线太暗,顾莫深敛住深眸思索了一下,他俯身将杜依庭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 在许晓天离开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有样东西从许晓天军装口袋里掉出来。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在院子里找了很久,只捡到这样东西,没法确定是不是从许晓天身上掉下来的。 可是看到杜依庭戴的项链坠,里面这个滚动的小珠子一下子勾起他的印象,似乎跟他今天捡到的东西一样。 顾莫深从口袋掏出那粒珠子,放在眼前比量,的确,跟项链坠里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项链坠里面的珠子似乎有了年数,呈黑色,而他手里的那颗红的如血。 第三百零六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将手上的珠子收起来,顾莫深蹑手蹑脚的重新将项链给杜依庭戴上。 他下楼的时候碰到云姨。 云姨手上抱着一摞东西,看起来像要找他。 “少爷、” 顾莫深顿住步子,云姨见他站住,抖开手上的一块布料给他看。 “今天快递送来的,都是些纯棉的料子,你看上面卡通的图案,这是她一个当奶奶想给孙子做点什么。里面还有一封信,我看了,但是没敢让庭庭知道。偿” 说着,云姨掏出手上的信封递给顾莫深。 “云姨东西扔了,顾家不缺这点钱!” 接过信,顾莫深头也不回的下楼,云姨手上的东西他连看都不看。 若是放在之前,云姨心里一定痛快,因为顾莫深对待姜瑜这种冷漠的态度叫她心里大快朵颐,这是姜瑜的报应,谁让她不设身处地的为自己儿子多考虑一点。 可是现在,她更多的心疼顾莫深,不知道顾莫深看到姜瑜写的东西会怎么想,姜瑜这样做只会让顾莫深心寒。 云姨猜的没错,在顾莫深看完姜瑜那封信之后,他直接驱车去了姜瑜的住处。 姜瑜下了公交车,拖着略微肥胖的身躯往住处走,没承想在楼下看到了顾莫深。 顾莫深倚在车上,正垂着头抽烟,看到她,他眼眸冷冽的掷过来,最后吸了一口将烟蒂丢掉。 “我知道你想把钱都替我还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凭顾家这些年的利润,难道你想把顾氏卖了?” 姜瑜看见顾莫深反倒先克制不住的训斥道,她不需要顾莫深这么做,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能解决。话里还带着晚上在许晓天那里受的冷落,但是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许是知道顾莫深这么煞气腾腾的跑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除了杜依庭,她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想见自己。 姜瑜先发制人的要求道。“你什么都别跟我说,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今天给杜依庭寄东西就是想告诉她,要是她还想让你当顾氏的总裁,还想让家族跟人你是顾家的子孙,那么就请她马上离开你!至于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就生下来好了,我可以代替你抚养她,但是条件是她必须离开你!” 这就是姜瑜的让步,他从小失去母爱还不够,还要让他的孩子从小失去父爱? 难道她从来就不知道她做事有多残忍! 听到这里,顾莫深的俊脸沉的比夜色还沉,绷着下巴,他二话不说扭头就上了车。 “你忘了你爸爸的遗言,不要你娶杜家的女儿,你非要这么做吗?你可以无视我的话,但是你连你爸爸的话也不听?好、顾莫深,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非要跟杜依庭在一起?” 姜瑜气的整个人都哆嗦着,拔高了声线教训道。 声音大过对方能在气势上占优势,能牵着对方的思路走,姜瑜以为她能用顾洪磊能压住顾莫深,可惜她失算了。 顾莫深俊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坐上车,伸手要带上车门。 “顾莫深、” 见状,姜瑜一把拽住了车门。 她真的没想到她这个儿子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一意孤行,把顾洪磊临终的话当耳旁风,杜家对顾家做的那些事情,他能视而不见。杜家的杜望潮气死了顾洪磊啊、难道他真的就可以接受! 不能让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顾莫深这么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他不想听她说什么拂袖就走。 今晚上许晓天是这样,顾莫深也这样,不行,说什么她都得跟顾莫深说清楚,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此刻的姜瑜,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你下来!” 姜瑜瞪着顾莫深,像是气极了,像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吼道。二十几年前,她的确是这副语气对待调皮的顾莫深。 顾莫深也真的再次下了车。 他眯着深眸,眸间掩不住他的不满和阴鹜,就这么静静的等待姜瑜下面的话。 姜瑜转了转身子,侧对着顾莫深,半响,她指着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光影,月初并不狡黠的月光下依稀能分辨出顾家老宅的后山。 “这里能看到你爸爸的坟,你当着你爸爸的面儿说你不娶杜依庭,不违背他的心愿!如果你真的要娶杜依庭,不仅你爸爸没你这个儿子,我也没你这个儿子!” 真的是动了怒气,姜瑜眼角都被气出泪,她知道自己能为顾洪磊做的只有这件事。 像是姜瑜这种能抛下自己的孩子的女人已经算是心狠的,她对待顾洪磊也够狠的,可是顾莫深知道顾洪磊心里并不恨她。而姜瑜、 得知姜瑜的住处,顾莫深心软过,虽然姜瑜嘴上不说,但是他知道姜瑜对顾洪磊有感情,否则她不用委屈了自己住在这里。 随便顶着他的名义,还能没有地方住? 姜瑜没有,她守着最初遇到顾洪磊的地方,住在能望见顾洪磊的地方,这恰恰也是顾莫深猜不透的。 为何当初姜瑜执意要跟顾洪磊分手? 迟迟见顾莫深不回答,姜瑜吼道。“你说不说?” 她生起气的模样叫顾莫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他调皮,气的姜瑜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 顾老爷子护着他,管家、云姨也护着他。那时,姜瑜也是气的脸色发青,吼他说不说,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一时间,眸底尽是支离破碎的痛楚,有多爱就会有多恨,有多狠就有多爱。 顾莫深倏然将脸朝向姜瑜,眼神犀利,毫不退让。 “我跟父亲一样,他这辈子只爱了一个女人,我也是。如果不能跟杜依庭结婚,我不会接受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我们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说中了姜瑜的心窝,戳的姜瑜无话反驳。 姜瑜站在原地,深蹙着眉心,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难道她要说顾洪磊只爱自己不对,还是允许顾莫深跟杜依庭结婚。 她混沌的仰着脸,不再去看顾莫深。 这就是她自己的儿子,狠到拿自己的父母说事也不肯放弃一个女人,在他眼里,杜依庭比她这个母亲都重要,到底是谁的错? 当年她错了吗? 不、她没错,她成功了,她让顾洪磊想念了一辈子,同样她也没能忘了顾洪磊,相念而不相见。 也没有什么不好,难道她儿子不能跟杜依庭分开,非要跟她在一起才行。不要名分的住在一起就能幸福? 姜瑜嗤鼻,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到,但是杜依庭能愿意?就算杜依庭能愿意,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没名没分?不可能的,哪个女人能看着自己孩子吃苦,杜依庭应该知道,一旦这么做,顾家的财产跟他们母子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莫深,你要是跟杜依庭在一起,你就没我这个妈!” 车尾扬起的灰尘掩住了姜瑜的身影,她的咆哮也跟着汽车的引擎声混在一处,这些都不足以动摇顾莫深的决定。 姜瑜可能不知道,看着顾洪磊一个人苦熬了二十几年,顾莫深就不会选择那条跟自己父亲一样的道路,语气一个人孤独的想念,他宁可两个人抱在一起面对所有艰辛。 既然姜瑜把顾氏看的那么重,那她就守着顾氏,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 看到唐谦手里退回来的转账单,顾莫深蹙眉,捏了捏鼻梁。 他下手重,没几下笔挺的鼻梁骨上就见了红。 替姜瑜还给白琪的那笔钱被退了回来,当然,白琪现在自顾不暇,乐意把钱退回来,这代表了他跟姜瑜之间合作的关系还存在,想拿着要挟他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白荟手里拿了那本货真价实的结婚证后,他已经把白琪告了,看来白琪是想跟他开条件。 “让白琪把结婚证的手续消了,我可以既往不咎!钱给他!” 处理姜瑜融资这件事上,顾莫深态度强硬。要是钱不还,姜瑜永远都被白琪捏在手里,他还不会傻到背腹受敌。 “顾总、还有一件事、”向来办事利落的唐谦似有难言之隐。 “谦,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现在不畏惧别人对姜瑜的评价,也不想再做任何掩饰,姜瑜做的事情一点一点的磨净了他最后的宽容。 “姜女士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她托我找医院想做一个系统的身体检查。”唐谦托了托眼镜,这种事姜瑜不找顾莫深反而拜托到他身上,可能是母子间闹的厉害。 顾莫深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连唇边都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她有本事找到许晓天的女儿,难道不知道医院的大门朝哪里?” 讽刺完,他捡起桌上的烟盒抖出来一根。 他知道姜瑜见过许晓天,也知道姜瑜曾经跟许晓天是同乡,至于姜瑜一直在找许晓天,可能跟融资的事情有关,否则白琪也不会这么痛快就吐口跟她清债。 烟还没点燃,突然想起什么,顾莫深将手上的烟一丢,命令道。 “谦,你再打听打听许参谋长这几天在不在s市。他带着部队来演练也有个把月了,说不好明天就走了!” 在b市想见许晓天就难了,趁着人还在s市的话,他想再见许晓天一面,也不忌讳那么多了,他要带着东西去。 下午,白琪那边的消息也快,说只要顾莫深撤回对白荟的追究,钱到账事情就抹平了,请顾莫深随时去查。 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白琪讥讽顾莫深,他这是不想跟顾莫深玩这种尔虞我诈的游戏。 “顾老弟,我手里也不是没有你犯罪的证据。咱俩各让一步,现在谁都没闲着,我处理完你给我惹出来的麻烦,你就等着吧!” 白琪恶狠狠的挂了电话,顾莫深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回想起白琪那句“顾老弟”,这是承认了没法收服他做女婿么? 他深眸一眯,朝唐谦看去。 唐谦倒抽了口气,他踌躇了一下才问道。“顾总,您不知道您领过结婚证?跟白荟的结婚证算是重婚!” 见顾莫深挑着眉头,眸色越来越深,唐谦咽了口口水。 “顾总,国内的婚姻登记系统没有联网,您跟杜小姐早在三个月前就领证了,在b市。” 锋利的眼眸一眯,想到一个人,大概也就这人有心情折腾这个,替杜依庭操这个心。 …… 唐谦才与他说了结婚证的事情,下午下班回到老宅,人还没进别墅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 “庭庭,你得让云姨多给我做几道拿手菜,我尝尝是不是比我那个厨师长手艺还好?” 于乐儿眨着眼睛,边往嘴里丢了一颗樱桃。她偷偷瞄了眼杜依庭的肚皮,脸上的失落并未叫杜依庭瞧出来。 肚子都这么大了,也没跟她提一句。看来啊,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不会真的要跟个厨师在一起吧?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能一样吗?” 杜依庭瞪着眼睛操心道,她为于乐儿担心,别说于乐儿的身份了,换成她找个厨子都不行。 “也就你当真,我有什么男朋友!你想啊,我每天除了单位就是家里,一点自由都没有,我在国外那么自由都没有交男朋友,现在能有吗?”于乐儿抱怨着,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回道。 她就是为了气于海,什么都要管,说起来也不是管,是怕她会影响他的仕途。她不明白,为了自己的前途,于海在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成天的不着家,后来她跟着姥姥姥爷在s市生活。出国后她自由了几年,没想到国家一纸令,于海要她回国,现在把她看的比犯人都严。 这次社里出差,她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路过s市,她借口转机跑到杜依庭这里赖一晚上。 “少爷、” “少爷、” 老宅的下人跟进门的顾莫深打招呼,他点头,眼眸沉静的朝客厅望过来。 “呀、你家顾莫深回来了,晚上我留在这里哈,不走!”于乐儿贴在杜依庭的身边低声要求道。 s市她也没有其他去处,何况她也不敢住酒店。 杜依庭对于乐儿的话从不怀疑,她站起来,笑吟吟地跟顾莫深说于乐儿要住在这里,她们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 “于部长也来了s市,知不知道?” 顾莫深淡淡说了句,嗓音低沉,他这是说给于乐儿听。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要唐谦抓紧联系许晓天,演习到了尾声,加上于海都露面了,更加说明这几日许晓天有可能离开。 于乐儿吐吐舌头,她这点心思也就能唬唬杜依庭,想瞒过顾莫深根本不可能。她哪里是没有去处,而是她怕自己来s市被她爸爸知道。 “庭庭,你上楼把我的睡衣找出来,我跟于小姐说几句话!”顾莫深扯松领带,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跟杜依庭命令道。 “你们家又不是没有保姆!顾莫深你别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就能决定一切了,庭庭,这些活你让别人去!”前一句于乐儿用了方言,后面一句引用了别人的话,就是不想要杜依庭走。 杜依庭笑笑,将装樱桃的盘子直接放到于乐儿手上。“他可能有话想跟你说!”她撅撅嘴,不乐意的翻了顾莫深一眼,埋怨他又有什么事不让她知道。 以为顾莫深不会说呢,哪知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瞒杜依庭。 “拿出来吧,于小姐大老远来一趟,怎么会空着手?” 不解的望着顾莫深,杜依庭不太清楚顾莫深的意思,她又看看于乐儿,一脸的疑惑。 于乐儿瘪嘴,她还想给杜依庭一个惊喜呢,顾莫深就这么无趣,对杜依庭就这么小心翼翼,难不成她会吃了杜依庭。 她还想狡辩几句,见顾莫深一直沉着脸盯着自己,那双深谙的眼睛加上他城府这么深,于乐儿别扭了几下,从包里掏出两个红本子。 “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结婚证!” 杜依庭只晓得顾莫深跟白荟有结婚证,下意识的认为是顾莫深和白荟的,没成想打开后是她跟顾莫深的。 “这个也可以、” 她话还没问完,手上的结婚证就被顾莫深夺过去。 他盯着于乐儿,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和精光。“不在户籍所在地也能办出来?”他再问于乐儿证是不是假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反正能用。我得给庭庭一个保障,谁让你连个证都不舍得给,能痛快点吗?” 于乐儿瞄着顾莫深,双手环在胸前,眨着眼睛边傲气的数落道。 就是因为她揣摩不到顾莫深的态度才迟迟没有拿出来,而且她的确有心藏着,偷偷的交给杜依庭防身用,哪知顾莫深怎么知道了。 “上楼吧庭庭!” 顾莫深将要跟于乐儿说的事情都讲出来,还坚持要杜依庭上楼给自己找衣服。 杜依庭这下晓得顾莫深要问于乐儿证是怎么弄出来的,她倒也不感兴趣,只想拿着证好好的看看,当仁不让的拿着两个小红本子上了楼。 见人走了,顾莫深眼眸一厉。 “于部长也到了s市,想知道你的下落易如反掌。” 像于乐儿前脚到了这里,后脚就有人跟于海汇报。 对他指出的事实,于乐儿没有一分狡辩的话。她承认她爸爸神通广大,没什么事能瞒的住。 “我就是把证送过来,没别的意思。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了,你跟庭庭说一声我走了!” 于乐儿拍拍屁股就准备走,她不傻,也没把顾莫深当傻子。 “乐儿,谢谢你对庭庭做的一切,但是你们的父亲决定了你们没法继续做朋友!” 她身后,顾莫深冷静、沉着的说道。 拎包的手陡然停了一停,几乎有些发颤,于乐儿没有回头,心中震动,一时间竟很有些茫然。 下一秒钟,她歪歪头,无奈般的耸了下肩膀。伸出手朝后摆手,继续背对着顾莫深,轻松说道。“不送!” 目送于乐儿出了老宅,顾莫深收敛住眸底的寒冷,缓了缓脸色进主卧。他跟杜依庭说于乐儿接了个电话,有急事走了。 杜依庭当然不高兴,刚想发脾气,于乐儿的电话打进来。 顾莫深沉静的听了两句,心里不免感谢于乐儿,她有心保护杜依庭,但是她毕竟是于海的女儿。 他人还没闲下来,唐谦急匆匆的在楼下喊他,少有的慌张。 “顾总、顾总,那块地出了问题!” 不解唐谦嘴里的地是哪块地,猛然间,顾莫深眼眸一厉,想到不好的事情。 第三百零七章 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顾莫深猜到了,这几日他一直在约许晓天,不论是通过胡市,还是他亲自拜访,许晓天一律不回应。 唐谦见顾莫深眼神平静,低声将事情说了。由于不明原因的干涉,虽然那块地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并且在办理相关手续,甚至出让金都交了,但他们没有开发权。 也就是说,花了几十亿的资金买了一块只能看不能动的土地撄。 要替姜瑜偿还二十几个集资款,加上这几十亿,一个数进去了。他能有多少的资金折腾,这下真的是折腾不动了。 叹了口气,顾莫深拍了拍唐谦的肩膀。“谦,最近我们都可以休息了。” 如果不顺利,他们可以提前退休了。就在那块土地上,种种菜、养养鸡,呵呵呵…… 想着,顾莫深居然还笑出来,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无奈,应该是无奈。 “顾总,现在怎么办?许参谋长那里,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做工作?” 唐谦惆怅的扶了扶眼镜,谁都没想到许晓天会下如何的重手。按道理,他不该干涉,至于为什么干涉偿? 两人都心知肚明,姜瑜一再的找许晓天,而许晓天知道顾莫深是姜瑜儿子的身份后,中赫的开发项目突然被停,自然跟这个关系脱不开。 跟大人物打交道必须拿捏有度,像顾莫深都不敢擅自找到许晓天头上,因为他商人的身份,不过是间接通过别的渠道,纵然许晓天知道也不会刻意为难。 “顾总,姜女士是许晓天的同乡,是不是、”唐谦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顿住话思索了一下下。“表个态可能会有转机。那个项目停一天就是几百万砸在里面,咱们停不起!” 里面的利害关系顾莫深晓得,他蹙眉,修长的手指卷曲,用关节敲着木质的桌面。忽然,锋利的眼眸看向唐谦。 “继续找机会见许参谋长,顺便查查姜女士认不认识于海?” 唐谦领悟,慎重的点头。 顾莫深说的没错,如果于海跟许晓天是同乡,是不是代表姜瑜也认识于海,只不过、 唐谦眼线孤疑,他也担心一点,凭姜瑜的性格,要是跟于海认识,那么她也会找到于海那里。 顾莫深扫了一眼唐谦,晓得他在担心什么,这也是他担忧的。 当务之急,他还想再办一件事,所以显得目的性太强,但是他知道这一手一定会让动摇许晓天。 …… 顾莫深提前回了老宅,这会儿杜依庭还赖在床上。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没搭理杜依庭的话,她慵懒的模样,像只小猫。看见她这么舒坦的躺着,叫顾莫深也忍不住仰躺下去,脑袋就在杜依庭的胳膊下。 俊脸上带了一丝疲惫,瞧得叫杜依庭心疼,用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着。 顾莫深享受的闭着眼睛,哼道。“下午有什么安排,我今天没事,可以陪你。” 说出这句话,他几乎已经猜到杜依庭会有什么反应,而且,顾莫深咬了一下下颌骨,他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说的,几次都听杜依庭央求想去医院见许依依。 杜依庭自然是听不出来他的心思,她歪着头还乐呵呵的高兴,这也算是皇帝心情好给的特赦。 “那、就去医院吧!依依姐好像要走了,我还能再见她一面,每次见到她,在她身上我能找到望潮的感觉。” “望潮?她可比望潮漂亮多了!” 顾莫深忽然睁开眼,伸手捏了捏杜依庭的鼻子。 被他的话逗笑了,杜依庭也甜甜的冲着他笑。 许是说起望潮,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小跟着望潮屁股后面长大,从来没有离开望潮这么久,甚至望潮读大学的时候,也是每周都回来。 “好了,又想多了。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出门。”见她心情又低落了,顾莫深摩擦着杜依庭的肩头安慰道。 “你不需要休息?”杜依庭支起身子坐着问道。比起别的,她更关心顾莫深的健康,问完不说,她还朝他的腿看过去。 之前听云姨说顾莫深很注意锻炼,可是跟他在一起,她可是一次都没瞧见他做运动。 顾莫深打眼一看就晓得这丫头又想哪儿去了,他挑眉,脱着身上的衬衫,为了让她安心,有必要让她见识一下他的身板。 “哎呀、不就是出个门嘛,不是要出门吗,你脱衣服干什么?” 杜依庭瘪嘴咋呼道,是高兴还是不好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特么的喜欢看顾莫深倒三角的身材,甚至她一高兴,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在里面翻了一个滚。 她支着脑袋,一副欣赏的姿势边纳闷,肚里的这货难不成是个丫头,见到帅哥就兴奋! …… vip病房看管的很严,但杜依庭报了个名字顺利的进去了,看来许依依真的喜欢杜依庭。 顾莫深没有跟着,他怕做的太过又惹了许晓天不高兴。 让杜依庭来找许依依,其实他是想看能不能碰到许晓天,最好是让许晓天看到杜依庭的长相。那么下面他好说话,寄予许晓天能对杜依庭产生一丝怜悯之心,帮她解决杜家的事情。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顾莫深刻意打了通电话给杜依庭,说自己在车场等她,他顺口问了句是不是就她们两个人,别聊嗨了,想着回家。 那头杜依庭笑,这男人就是这么对她不放心,她举着手机给许依依抱怨。“我们分开了五年,找到我之后他特别的紧张。” 许依依很紧张的观察杜依庭,她没忘那天跟在杜依庭身边的姑娘说的那句话,杜依庭看起来的确单薄,唇色有些暗。 病房里不仅许晓天没在,古斌也没在。知道杜依庭要来,许依依特意支开古斌去街上给自己买蛋糕,而且古斌也说要多逗留一阵儿才回来。许依依是为了跟杜依庭聊聊心事,她和古斌还没有得到她爸爸的许可,而古斌是去找以前的朋友。 两个姑娘并肩坐在床上说心里话,每人手里抱了一只苹果,床上还放着杜依庭拿来的樱桃。 …… 古斌见到以前的朋友,要人借车给自己。 “顾少,行啊,藏起来几个月摇身一变成了参谋长眼前的红人,以后可别忘了哥们!” 那人搂着古斌的脖子,狠劲的晃了晃他,许晓天的地位太高,要是没人引荐,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 也是巧了,古斌找人问许晓天人在什么地方,问的这人刚好见到了许晓天,正愁攀交无门呢,古斌的电话到了。要人给许晓天捎话,汇报许依依的状况,自然得了许晓天的亲切问候,顿时受宠若惊。再往后,古斌说什么都言听计从。 “今天许参谋长有没有单独见过谁?”古斌阴着脸色问道。 许晓天做什么事情自然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但是他好奇。许晓天曾经说过,他能留住无非是因为许依依,除了能重新给他一个身份,其余的让他死了那条心。 在许家呆了几个月,要不是许依依偷偷拿钱给他,他身上连钱都没有,主意自然打到许晓天身上。 古斌利用那些围着许晓天身边打转的人,想办法打听到许晓天的消息,然后将消息卖了。 那人也是一身制服,听到古斌问,他犹豫了一下,意思是不能多说。 “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吗,多少说一点,你不知道他女儿查岗查的紧,怕给自己找了后妈。” 古斌晓得许晓天的身份、地位,做的事情都属于机密,他也不敢随便泄露。不过是捡不重要的,跟市府的人套套近乎。 “说到这个,我倒是在厕所里听到一句。”那人一笑,想起来什么。他琢磨了一下,爬在古斌的耳边低声玩笑道。“姜瑜这个名字是个女人吧?参谋长接女人的电话,好像还说了不断的时间。” 那人暧昧的给了古斌一个眼风,却不见古斌有反应。 古斌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微微变了,他慌里慌张的撞到了桌角,然后又挤开那人夺门而出。 “我有点事,先走了!” “哎、顾少、顾少、” 怎么喊古斌都不见他停步,那人喊了几声放弃了,透露参谋长的行踪也算是破坏纪律,他偏头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人悄悄地回了大楼。 听到许晓天接的电话里面提到姜瑜的名字,古斌忍不住紧张的去看手机,一路上都没接到许晓天的电话,更让他忐忑不安。 他摸不准姜瑜都跟许晓天说了什么,也不确定许晓天会怎么对待姜瑜的话。 等古斌开车到了医院,他一眼就认出顾莫深的车。整个s市,没几辆他那个型号的宾利。 “顾莫深!” 古斌哑着嗓子喊道顾莫深的名字,一路的焦虑已经叫他乱了心神,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姜瑜做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姜瑜破坏他跟许家的关系,那么他就以牙还牙,破坏姜瑜跟顾莫深的关系。 顾莫深刚挂了电话,趁着等杜依庭见许依依的功夫,他给姜瑜安排了医生,不是说想做个系统的身体检查吗,她最近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想来想去他还是没忍住不管。 交代唐谦尽快带姜瑜过来检查,最好是今天,今天陈教授特意找了个专家。 不等他再想打个电话催催杜依庭,反倒是见到了古斌。 面对事实鲜少会有的惊怔表情,顾莫深微微笑了下。 古斌瞪着顾莫深,咧开嘴笑,表情狰狞。 “你一定不知道,那一枪我想打死杜依庭,但是角度不够,姜瑜替杜依庭挡下那一枪,其实、事先姜瑜跟我商量好,打不死杜依庭,那就打她。这招苦肉计,是不是成功了!我看你肯跟她见面,听说你还让她进了老宅,哼,现在知道这个你后悔吗?你妈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谁都无所谓!” “她想要杜依庭死,不让你跟她参合在一起,现在知道是不是很震惊!” “你要是不相信也无所谓,因为她在许晓天面前拆穿我的身份,那么我为什么要替她守着这个秘密。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古斌嘎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顾莫深唇线紧闭,不发一语,只是拨弄着手上的手机。他在质疑古斌的话,质疑姜瑜当时的举措。姜瑜用那一枪讨他心软没说错,但是他不相信姜瑜会跟古斌勾结要杜依庭的命。 “哈哈哈哈、姜瑜那天没想到我会把枪指向你,要是一开始对准的是杜依庭,她早就没命了。我干嘛要听姜瑜的,我恨得是你,最想要的是你的命,可惜啊,杜依庭想挡住你,而姜瑜又想让你内疚,没想到你们谁都没死!” 古斌还在边笑边说,他跟姜瑜谁都不相信谁,和谈合作? 顾莫深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脚步一璇,径直走向古斌。 不难察觉他质问的眼神,二话没说,稳步上前,英俊儿冷漠的脸颊笼罩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中,透着令人心颤的生猛,他眼眸犀利,一把就揪住了古斌的衣领,将人高高的拎起来。 说两人长的有些肖似,但这么面对面的对峙,无论从身高还是气质,还是长相,古斌都逊于顾莫深。 顾莫深强大的气场让古斌咬着牙死死抵抗,他不是顾莫深的对手,在他没有经历那场火灾都不是,更何况他现在千苍百孔的身体。 古斌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的嗓子本就不好,这下猛烈的咳起来。 “你还知道什么?”顾莫深打手朝前一摊,松开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呵呵呵、咳咳咳……” 边笑边咳,他也没想到顾莫深还有今天。没想到吧,谁能想的到,姜瑜居然这么狠毒,她竟然想要杜依庭的命。要不是姜瑜,也许他没机会逃出来。 但是这又怎么样? 初群群死了,他唯一的母亲死了! 古斌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顾莫深,他忘记了姜瑜也是顾莫深唯一的母亲,知道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会更伤心,可这是古斌想见到的! 顾莫深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地,不难看出他眼底渐渐泛起的冰寒。 “莫深、” 听到杜依庭喊自己,顾莫深眼底的凌厉渐渐收敛,但声调和语气都没有改变,冲着古斌的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危险和警告。 “要是让她看见你的脸,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他高大的身影挡着了古斌的脸,让杜依庭没有看清他在跟谁说话。 顾莫深转身朝杜依庭走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刚才那个人是医生?你们在说什么?”杜依庭仰着脸问道,她还好奇的翘着脑袋想看看。 搂着她的肩膀带她朝反方向走,顾莫深矢口否认道。“问路的人。” “这样啊!不过你刚才的脸色好像很冷,让人怕怕的感觉。” 杜依庭眼睛有些近视,仅凭人的轮廓她看不出来,喊顾莫深也不过是模糊的认为是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她在楼上跟许依依聊的心情很好,愉快的挽上顾莫深的胳膊,扭头又问他是不是能在外面吃饭,她想吃臭豆腐。 顾莫深的表情的确有些阴鹜,任谁听了古斌的话能有个好心情。他心疼的都看了眼杜依庭,见她一无所知的模样,他眸底犀利的暗芒中多了一份心疼和深邃。 忍不住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亲,说好。 因为陪杜依庭,他还一直没有机会打电话质问姜瑜,到底古斌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要听姜瑜亲口说,没有狡辩,只有是、或者不是! 即使吃臭豆腐某人都不反对,杜依庭瞧出了顾莫深的反常,他心不在焉的陪在自己身旁,叫杜依庭闹了小性子。 “你走吧!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你坐在我对面我没胃口!” 杜依庭撵他,要是不能一心一意的陪着她,她不稀罕。 “好,不想了。陪你重要。” 听到顾莫深这么说,杜依庭撅着嘴,伸手摸摸他的脸。“算了,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下面要好好表现!” 顾莫深没再说什么,朝杜依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照顾杜依庭吃完饭要活动,两人逛了逛街。 杜依庭对买衣服没兴趣,她自己设计的孕妇装反而比街上卖的还要漂亮,倒是买了两双鞋。因为拿不定主意,不晓得买什么颜色好看,顾莫深索性要人把两双鞋的单子都开了。 他手上还提着她喜欢吃的蛋黄酥和红豆酥,看到泡芙也要尝一尝。见她胃口好,顾莫深宠溺的摸摸她的肚子,杜依庭实在太瘦了,到现在人都没补回来。 可能是运动过量,在回老宅的路上杜依庭就睡着了。 杜依庭的手机有短信提示音,顾莫深帮她看了,很意外时潘嘉琪发来的,提醒她潘双勇来了s市,要她多加小心。 顾莫深脸色骤然紧张起来,给g市医院打了通电话,得知杜鹃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他也怕杜鹃出事。 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压制着胸口的怒气,顾莫深给姜瑜打电话,具体来说应该是他今天第三次拨打姜瑜的手机号。之前两次没能打通,这一次,是没有人接听。 哼、顾莫深冷哼了一声,在他看来,姜瑜是心虚了,晓得他知道了一定会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杜依庭。 别的他还可以退让一步,偏偏这个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在书房呆了一个钟头,直到准备睡了,他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以为是姜瑜回来的,但不是,是唐谦找他。 “谦,什么事?许晓天约到了?” 唐谦晓得他今天陪杜依庭,没什么要紧的事不会叨饶自己。 电话接通后只听到唐谦的呼吸声,却不见他说话。 “什么事?” 顾莫深严厉的语气中带了不耐烦,毫不遮掩的讥讽,还有什么事是他承担不起的? 良久,唐谦应道。“顾总、” 唐谦深深喘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下午姜女士做了检查,有个地方不太好!” 一怔,顾莫深意识到唐谦因为什么反常。 “说、” 他一贯的命令,却不难听出他的紧张。眸底的紧张是无法遮掩的,就连一贯英俊漠然的脸颊都透着慌乱的神情。 “可能是癌症,到了什么地步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唐谦原原本本的将医生的话说给顾莫深听。 顾莫深蹙着浓眉,拿着手机呆滞的站在窗口,深眸望着漆黑的夜色,那个方向是姜瑜的住所。 第三百零八章 三个同乡 姜瑜的电话打通了,顾莫深却切断了通话,他问过唐谦,检查结果暂时还没有告诉她本人。但是接下来要继续检查,她迟早会发觉。 朝窗外凝视良久,他嘴角一抿,下颌骨绷得紧紧的。从古斌那听来的怒火也好,埋怨也罢,都不及心底的惊愕来的突然。 他没想到姜瑜会长病,他以为她心里惦记着那点事会让她永远都精神烁烁,长命百岁的跟他作对,没想到撄、 顾莫深闭了闭眼,强硬的命令唐谦不管姜瑜愿不愿意,找个借口把姜瑜留在医院做系统的检查,要姜瑜马上接受治疗,其余的事情不要姜瑜再操心。 整一夜顾莫深都在翻来覆去的回忆,想起儿时的很多事情,他像回到了四五岁的年纪。从幼稚园放学回来,姜瑜会站在老宅的大铁门前面接他,母子两人手拉着手从门口走进院子。 他小时候就问题多,又调皮,整天不是问东问西就是爬树翻墙,应该没少让姜瑜操心吧!家里只有顾老爷子护着他,每每做了错事,他往爷爷身后一藏,姜瑜红着脸跟老爷子讲道理,到最后老爷子两边都为难。那个时候真好,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和乐融融,哪儿像现在! 好在杜依庭回来了,和他在一起,她做出那么多牺牲,他怎么舍得再委屈她。 可是姜瑜、 顾莫深重重叹了口气,偏头看了眼睡在身旁的杜依庭,她睡的正酣,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偿。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莫深才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杜依庭的手机铃声大震,她也给惊扰了,惺忪着睡眼摸到手机。 “……” 隐约听到潘嘉琪很焦急的说了句什么,跟着杜依庭吃惊的喊了一声。 “啊?” 电话都还没来得及挂,杜依庭拿着手机紧张的舔了一下嘴唇,另一只手去拍顾莫深。 “莫深、莫深,不好了!” 杜依庭两眼彷徨的看着他,似乎有件事情已经夺走了她的心智,她吓得不晓得怎么描述。 顾莫深“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杜依庭的脸颊,觉得她脸色都吓白了。 “潘双勇可能来s市抓我了!” 潘嘉琪埋怨她昨晚怎么不跑,今早想问她是不是已经离开s市了,哪知杜依庭还躺在床上睡大觉。潘双勇手里拿着杜依庭档案、户籍调入g市的所有资料,以杜家在逃人员的名义抓捕她。一旦被抓到,杜依庭的下场极不乐观。 “没人敢随便来这里,如果事态紧急,你坐飞机出国,不会有事的!” 在听到杜依庭那句颤着嗓音的话,顾莫深早坐起来,表情冷峻严肃,从容不迫的安慰道。 眉间带着一抹思考,他锋利的眼眸在做判断,将事情推到白琪身上后,胡市都说可以解除杜依庭身上的问题。此话放出没有几天,怎么潘双勇就算计到这上面来。 是不是动作有些太快了! 看来他不能再等时机了,必须带着东西马上见到许晓天。 …… 许晓天命警卫员联系b市,立刻将许依依送回b市。 “爸爸,怎么没有看到古斌?他说出去给我买早点,怎么去了这么久?” 许依依自然还不知道许晓天的安排,她拽着许晓天的衣服,执意要等古斌回来。 “你是要他、还是要我?” 不晓得怎么,许晓天比平时要严厉很多。 见他板着脸,许依依不敢再任性,她心底荡起情绪,走的这么急她都来不及给杜依庭打个电话。回了b市也就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杜依庭了,她没什么朋友,在家里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机会交朋友,难得认识了杜依庭。 心里还是心疼女儿,许依依脸上的情绪许晓天岂会瞧不出来,他深呼吸,手搭在许依依的轮椅扶手上。 “我临时安排古斌去办点事,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个月,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是许晓天都许依依的解释,已是难得。通常他的事都是机密,隔三差五的天不到人都是常事。这次能跟着许晓天来s市治疗,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能天天见到面,许依依心里已经知足。比起在b市的别墅里,幸福多了。 安顿好许依依,许晓天问警卫员要资料。 警卫员迟疑了一下,将手上的牛皮纸袋恭敬的交到许晓天手上,里面是古斌的资料。 确切来说,许晓天这是准备给古斌下最后的通牒。 昨天许晓天从姜瑜那里知道了古斌的另外一重身份,他不可能仅凭姜瑜的一面之词就否定古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古斌并不讨他喜欢,但他对许依依真的没有二话可说。 在接受古斌留在许家,他跟古斌约法三章。在没有得到他允许之前,古斌不能和许依依有任何亲密关系,自然包括那个,即使是许依依自愿也不行。 几个月前,许依依在医院做定期康复,意外的认识了古斌。 当时古斌受伤严重,连话都不能说,许依依很同情他,许晓天便没有反对许依依跟古斌交朋友。古斌的背景他调查过,他是什么身份的人岂能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资料上显示古斌是留在s市的外来务工人员,因为工伤住院,转院至b市治疗。 后来古斌康复,感谢许依依对他的帮助,经常陪着许依依做康复治疗,还开导她。一来二去两个人产生了感情。 因为许依依再三央求,说古斌身世可怜,他在调查了古斌的背景后,重新给了他一个身份。 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唯独在收容古斌上,动了关系。 这个古斌也真是有手段,他没想到之前调查的内容古斌伪造了档案,现在他手上的资料才还原了一个真是的古斌!不、叫顾申泽的男人!也暴露出古斌是个什么人! 古斌就是s市本地人,他倒是坦白了自己母亲是顾家保姆,却隐瞒了他姓顾,也是顾氏家族的人。 他一度质疑姜瑜的话,没想到真的调查出来,古斌处心积虑的留在他身边,还蛊惑他女儿与其结婚,难道古斌没有存了什么目的?当初古斌身负重伤,谁把古斌送到b市的医院来? 想到古斌身后的人,许晓天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这个局布的太深,也亏了姜瑜多事提醒了他。 许晓天甩开脑中不好的想法,拨通了古斌的手机。 他命令古斌,从今往后不要再跟许依依联系,也不要打着他许晓天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他已经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一个有纵火、持械、绑架、谋杀前科的人,不将人送到警察局已经是给面子,要古斌好自为之。 也不管古斌听清楚没有,说完,许晓天切断电话。 …… 古斌手上拎着的油条、豆浆掉在地上,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昨天他就猜到了,可是许晓天跟没事人一般来看许依依,像往常一样叮嘱他照顾好她。 他没有在许晓天脸上看出一丝异常,甚至他还偷听到许晓天跟警卫员的对话,提到他,说他守着许依依没什么好担心的。要不是因为许晓天的这句话,他也不会这么掉以轻心。 反应过来之后,古斌疯跑回病房,他不想跟许依依分开,他要见见许依依,让许依依求求许晓天。 许依依住过的病房里面已经空了,护工在打扫卫生。 古斌去摸床铺,上面并没有他认为残留下来的温度,颧骨高耸的脸颊一晃,狰狞的瞪着护工。 “人什么时候走的?人去哪里了?” 护工平日跟古斌熟,见他这么说话显然被吓了一跳。“你出门就走了,说是回家。” “回家、她难道回b市了?” 他目光不定的嘟囔道,叫护工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 “她有没有给我留话?她就这么走了?” 古斌是在问护工,他只是不敢相信,许晓天那通电话是真的,就因为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而嫌弃他?许依依不是不在乎吗,说他只要改过自新就可以,他已经变成了古斌,他不会再做那些事情,难道这样也不行! 他扯过护工手里的抹布,狠狠的砸到地上,又扯掉了床上的床单,暴力的在病房里发泄。 护工吃惊的躲开他,人藏在墙角想给护士站打电话。 “你是不是也想给我告状,说我像个疯子?堂堂的许参谋长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人当女婿!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谁疯的?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很有才华,我出生很好、很有钱,都是因为他!我无父无母,我怕什么!来啊!你们都来啊!” 古斌暴躁的冲过来夺走护工的手机,抢过来朝地上一摔,他像走火入魔了一般,狂躁的喊骂。 的确,他所有的言行分毫没耽误的传到许晓天的耳朵里。 许晓天神色镇定的坐在主席台前检阅部队,在听到警卫员汇报许依依的人已经安全到达b市,他微微点了下头。 …… 顾莫深赶时间跟胡市碰了个面,晓得潘双勇是因为区域经济会来b市,至于他是不是顺便来捉杜依庭就不好说了。 胡市提醒顾莫深,这关口,画圆画方都能画,主要看顾莫深能倚上哪颗大树。 “潘市是于部长的人,你应该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现在你必须想办法见到许参谋长。这个人正统,看起来是不近人情,但是也说明希望大。我这里,只能是给你递个消息,别的、” 说到这儿,胡市摇摇头。这档子浑水他不想沾,何况顾莫深拍下的那块地都被查了。 狠狠的抽了口咽,顾莫深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他也是这个意思。 胡市说了个地点,但是不止许晓天在,于海也在,看顾莫深要怎么下好这步棋。 私闯那里是犯罪,否则见不到人,这要怎么办?顾莫深平静的望去胡市,胡市苦笑着摇头,要是能搞定还叫不近人情吗! …… 许晓天在表彰大会上对突出的方队进行嘉奖,按照惯例,要跟这些方队的战士一起用餐,一来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来是为了拉近与战士的距离。 一身迷彩作战服的许晓天十分的硬朗挺拔,他这个年纪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所到之处战士们纷纷敬礼致敬,他眼神坚毅的回礼。 在看到不远处的一道人影,他目光顿了顿,人是许久不见了,在这里见到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心底冷哼了一身,刚毅的脸庞依旧。 在他坐下后,远处的那道人影渐渐走过来,掌声后,那人坐到了许晓天对面的位置。 “晓天、不欢迎我?” 于海是笑面虎,见人三分笑。 许晓天性子耿直,摆手要人坐,他直视了于海一眼后,动筷子开始吃饭。军人吃饭雷厉风行,不能交头接耳,即使是最高领导也得遵守。 见许晓天一副严苛、死板的模样,于海歪嘴一撇,晃了两下脑袋也动了筷子。 吃饭完,许晓天要警卫员报告下午的行程,于海还一路跟着他们。 许晓天说了一句什么,警卫员退下,他一个人直直的朝于海走近,距人两米的时候,他停下步子。 “找我?” 于海先笑,又似感叹的调侃许晓天难见。“我跟了你大半天,许参谋长终于有空接见我了!” “这里是部队,纪律严明。非我军人员请一律自行回避!”许晓天摆出架势不跟于海谈私事,无论是谁的私事。 这句话打发不了于海,也不会让他知难而退,他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找麻烦的。 朝作战演区看过去,扭头不忘给许晓天递了个眼色,于海要许晓天往那边看。 “找你找到这里,还不够咱俩唠两句。晓天,都是同乡,你说你何必在我面前也是一本正经的。你既然知道我都找到这里了,自然是要话要跟你说,怎么样、找地方跟我聊几句。” 于海眯着眼睛,仿佛是受不了骄阳的耀眼,实际,他在对待猎物时,是这种表情。 许晓天板着脸,表情丝毫都不松动。“任务在身,有时间我会让警卫员联系你。” “……” 于海想说什么,但忍了下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别说之间的气氛有什么风吹草动,谁朝谁黑了脸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放低了姿态,朝许晓天走近了一步,微微侧头。 “晓天,听说你刚招了个女婿,身家背景你调查了没有?” 当于海提到古斌时,许晓天心底就暗叫不好。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依旧还是严肃的表情,朝于海行了一个军礼。 他们是同级,处于礼貌,他行礼是为了先行离开。 等于海再想拦他的人已经晚了,刚好在其他餐厅用餐的战士列队出来,许晓天径自从列队中穿过,将于海拦在了身后。 许晓天要警卫员查古斌的下落,得知人已经不知去处,他隐约有丝后悔,人这么放走了就是后患无穷。在部队这么多年,他在这方面并不刻意提防,可是于海今天追到这里跟他提到这件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司令员给许晓天打来电话,要他将个人关系处理好。 古斌的问题影响到了他的仕途,甚至要他连夜返回b市做交代。 许晓天不止一次怀疑过,古斌是于海的人,否则这消息怎么会释放的这么快,早上才将人撵走,于海来s市也有几日,怎么会挑今天? 司令员还提到他要求禁用的那片土地的事情,要求他暂时别瞎任何指令,这些商人的后台他们想都想不到,上千亩的土地不是能禁用就禁用的,牵扯到太多利害关系容易让自己湿身。 “是,司令!” 许晓天笔挺的打着军礼,嗓音洪亮,即使只是一通电话,他依然谦恭。 放下电话,他产生了见于海的想法,既然于海想见他,一定有目的。 从大本营出来没多远,军牌越野车被几辆车在路边逼停,这么大胆的动作许晓天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稳坐在后座,要警卫员不要慌张,既然有这个胆量,出手的人肯定也会站出来见自己。 许晓天预料的没错,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咧嘴笑,他抖了抖肩膀,跟着让到一旁,真正要见许晓天的人才露面。 顾莫深欣长的身影与方浩肩并肩地站住,他拍了拍方浩的肩膀,两人对视的一眼后,方浩摆着手要车离开,剩了顾莫深一个。 也不管越野车做没做出反应,顾莫深伸手拉开车门跳上车,只不过他上的是副驾,扭头望向许晓天。 许晓天给了警卫员一个手势,要人继续开车,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什么,同时他也默许了顾莫深以这种方式见自己。 他是军人,部队有严明的纪律,不可与商人过度联系,包括当地市府。尤其他这个身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姜瑜和她儿子轮流追着他不放不是什么好事。 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顾莫深说到做到,他要许晓天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他主动下车。 越野车还在高架桥上,此时停下,不知道顾莫深要走几公里才能下桥,不过这不是许晓天关心的事情。 他板着脸要警卫员开车,事先已经跟于海约好,于海说他多喊了一个人,潘双勇,三个老同乡聚聚。 许晓天眨了下刚毅的眼眸,表情有些凝重,诚然他们有多年没有见了,于海是他有意不想见,而潘双勇则是他见都不愿意见。 这种状态下能有什么把酒言欢、相谈甚快? “晓天,咱们哥三喝一杯!以前是喝不起,现在是不是补上这一杯!” 于海笑着替三人把酒倒满,许晓天面色冷,而潘双勇则是不自然,因为他职位最低,还是靠着于海才上位。 潘双勇站起身子,两只手端着酒杯,笑望着于海,他又不忘瞄一眼许晓天的表情。 听见于海说喝,他最先干了。 许晓天连杯子的边都没碰。 “许参谋长,于部长说干了,要是没什么公事在身,喝点无妨!”潘双勇说着边瞅于海的表情,他在替于海说话,摆明了他是站在于海一边的。 许晓天听了这话不仅不拿起杯子,反而将杯子推离自己,他笔挺的坐着,坚毅的眼神先掷向于海才说道。 “有事说事,无事我就告辞了!” “慢!” 于海喊道,他不觉得许晓天是说着玩。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这么古板。 他品着口腔里辛辣的液体,边朝潘双勇看去一眼,抛了个名字出来。 而这个名字在半个多小时前,许晓天从顾莫深的嘴里刚刚听到,他浓眉一紧,双眸跟着越发严厉起来。 第三百零九章 男人的心头好啊 “双勇这里有件案子,当年轰动全国,你当时忙着大阅兵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件案子压到至今有几个年头了?” 于海说着朝潘双勇看到一眼,潘双勇殷勤的补充道。“将近六年整。” 经过潘双勇这么一提醒,好像于海将所有的事情都回忆清晰了,他又继续说道。“对,已经六年了。不止是一笔贪污巨款下落不明,还有很多资料也缺失了,后面还牵扯到大大小小不少嫌犯没有处理,这不,双勇这里刚拿到了第一手资料,那个人的女儿目前就在s市。” “这个女人啊,不止跟顾莫深有关系,她还跟古斌、就是你放在依依身边的那个人,三个人在半年多以前出了一件事,发生了一场大火,将顾申泽烧死了,结果到你这里摇身一变成为了古斌!”于海说着边看许晓天的脸色。 提到古斌是怎么到了他身边的,许晓天的脸色倏地一暗撄。 于海暗自得意,这个把柄被他捏的死死的,许晓天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我女儿的交友我不十分清楚,再说她一直在养病已经十几年,如果你想借这个说事,奉劝你别做无用功!偿” 许晓天已无意坐在这里,他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于海也知道他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可是这话能从于海嘴里说出来,自然是真的。 “唉!晓天,我不是说侄女有问题,而是杜家的人心思不良。听说最近你挑了一个野战的好地方,那块地也跟这个杜依庭能沾上关系,顾莫深是她男朋友,你不是也见过他,千万别松口,既然禁就禁了!” “双勇现在也是想在任上多办点实事,我今天把你叫出来不过是想你提防一点,部队里环境单纯,不像当地的市府,跟商界都来往过密。依依年纪不小了,总不能挑个不明不白的回去,你现在坐到参谋长,今后还有上升的空间。”于海不经意的说着。 他的话叫潘双勇神经一跳一跳的,说的太直白了,当真怕许晓天会翻脸。 “我们还是各操心各家的事。” 许晓天睨着于海和潘双勇,一筷子菜、一口酒都没动,起身就出了包厢的大门。 走廊里也就闪了一眼,除了许晓天只有他带来的警卫员。 潘双勇呆怔的看着许晓天坐过的位置,他猜不透于海的心思,可是他又不得不沉住气。 “下面怎么办?要不就算了,反正杜家剩下的人都不成气候了!” “你要是敢坏了我的事,你一家人就等着给你收尸!” 于海的笑脸上没有笑意,反倒透着阴森的煞气,他瞪着潘双勇,嗓音压抑着警告道。 他也不是真的发脾气,而是对潘双勇办事不牢靠的焦虑。 沉默了一阵儿,于海换了副语气。 “双勇,你想想,要是许晓天知道当年我们做的那点事情,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凭着你拆散了他和叶兰,他就不会放过你!今天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哪一天东窗事发了后患无穷!”他轻轻的点了下桌子,俯身压低了喉咙。“一定要斩草除根!” 潘双勇犯难的挠了挠头,于海说的容易,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却不给他一点权利,甚至他想留下杜鹃都不行。 烦躁的他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三两白酒一口就咽了下去。 …… 许晓天命人将顾莫深带来的东西拿来给自己,档案袋里面还有一只u盘。 回想顾莫深的表情,许晓天上次就晓得顾莫深做事沉稳、游刃有余,能拦住自己的车,又说服自己给他十分钟,他手上的东西定有分量。 资料整理的很细,事关杜仲事件的报纸按日期顺下来就是事情完整的过程,不用别人解释,顾莫深的想法直观,要许晓天自己看自己判断。那只u盘里的内容,顾莫深表示,如果许晓天相信他的话就看,不相信就还给他,里面的内容看了即使不插手也会牵扯进来。 犹豫了片刻后,许晓天将u盘***电脑,输入了顾莫深给他说过的秘密。 顷刻间,他就意识到为什么顾莫深会出此言?为什么于海会找到他? 鼠标滚动到最后一张照片时,许晓天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屏幕上的人脸,像许依依,他又好像在哪里见过,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杜仲? 他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很可惜,最多只是曾经听说过,并不认识。s市虽然是他的故乡,但是不到20岁就离开了,一走这么多年。 还有这个叫做杜依庭的姑娘,他真的是看着亲切,偏偏跟依依长的如此想象,几乎就是二十刚出头的许依依。 能看得出顾莫深很爱这个杜依庭,照发生的那些事情,顾家好像跟杜仲的事情也牵连到一起,还有顾洪磊的逝世,就能解释的通姜瑜为什么反对两人在一起。 关于顾莫深跟杜依庭的故事,他仅仅知道一点就叫他心疼的不得了,年纪轻轻的两个人能彼此忍耐了五年的寂寞,等到彼此很不容易。 顾莫深说杜依庭现在很危险,别人误以为杜仲留下来的东西在杜依庭手上,实际就是u盘里的,一直在他手里。如今,某些人为了这些东西要动杜依庭,而他无法跟市府的力量抗衡,请求他的帮助。 那些东西真的很敏感,许晓天皱着眉心,他刚毅的眼眸泛起难色,难怪于海都跑来s市堵他,还有潘双勇。u盘里的内容藏着大量的证据,这份东西交出来也得有人敢接才成。放在一个商人手里,只能说是护身符也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难怪顾莫深要千方百计地见自己,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见过他也不妥,这件事真是棘手。 许晓天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他在想怎么办?顿步扫了眼那张照片,许晓天于心不忍,他不想插手,但是一想到照片上的小姑娘会因他的决定而陷入绝境,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转念又想到许依依,还有许依依的姥爷家,许晓天仰了仰脸,他不能趟这档子浑水。随手将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清理了浏览痕迹后丢在桌上。 这时听到敲门声,许晓天将显示器关了,他收敛眼眸的动摇,恢复了严厉的模样。 警卫员带了人进来,是通讯兵。 “报告许参谋长,司令员密令,要您连夜返回!” 许晓天又是一怔,他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跟着他俯身切断了电脑的电源。 “我马上搭机赶回去!”等通讯兵走了,许晓天喊住警卫员。“动身之前你约一下顾莫深,把东西还给他!” 他扭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刚毅的眼眸在警卫员脸上顿了顿。 警卫员迎着许晓天的眼色,了悟的点头。 …… 自从许晓天派人将档案袋还给他,事情仿佛是有了转机,许晓天、于海和潘双勇三个人前后脚都离开s市。 甚至那件事一度被压了下来,胡市要顾莫深趁着事态平静带着杜依庭离开s市躲几个月。 只有顾莫深心里清楚,许晓天这是不想管,u盘退回来。 中赫置地拍下的那块地一直迟迟无法动工,坊间传出顾莫深得罪了上层市府官员,中赫置地近期的项目无一得利,这不就说明问题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杜依庭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天气也到了最热的时候。 因为手里的两家公司都被人刻意压制,顾莫深反倒不急了,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家里,他带着杜依庭回到g市的半山别墅。 思来想去,与其躲着不如住到潘双勇的眼皮底下。 加上别墅周围的面积大,植被越长越好,杜依庭又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两个人躲在这里倒像是住在世外桃源。 话说的轻松,实际上顾莫深并没少操心,他在别墅的四周布置了重重的监控才敢如此的放心。 杜依庭虽不出门,但网店经营的一直不错。她每天在成堆的布料中挑挑拣拣,雇的几个小丫头都发展成了她的缝纫工,瞧她每天忙忙碌碌,顾莫深反倒觉得自己闲的不适应。 姜瑜的确是癌症,骗她是子宫肌瘤,做了一期手术。半个月前,她在做化疗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顾莫深一直都没有去看她,也没有要唐谦透露他现在在g市。 这几天唐谦撑不下去,说姜瑜闹得厉害,因为化疗的副作用太厉害,她坚持要见顾莫深,否则不做治疗。 放在以前,顾莫深手机一丢,要唐谦转告姜瑜,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现在,这句话顾莫深说不出口。 也许,以后真的见不到了。 虽然他在来g市之前跟姜瑜的主治医师聊过,经过手术,只要定期完成化疗,基本能康复。 身为人子,怎能不担忧。 这件事他一直瞒着杜依庭,因为杜依庭的心脏刚有好转,再者说姜瑜的病情稳定后等杜依庭生完孩子再知道也不迟。 “谦,我会抽空过去。这几天热,再等两天。”顾莫深交代道。 除了在别墅,现在他几乎对杜依庭寸步不离,有他在,那些人还能收敛。 唐谦应着,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顾氏的事情。 顾氏的业务都交到了唐谦手里,以前也是这种状态,他的精力都放在中赫置地,如今中赫置地总部搬至g市,他打理着,s市那边只能交到唐谦手上。 唐谦在电话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顾氏的一群元老要见顾莫深,医院里一个姜瑜也要见顾莫深,甚至胡市隔三差五也得***扰他问顾莫深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晓得唐谦在s市苦撑了两个月,已经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顾莫深说他这两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去找杜依庭商量。 “好啊,s市有很大的面料批发市场,g市的这个太小了,而且也没法订做,这一点二线城市跟一线城市真的没法比。” 以为她怎么答应的如此痛苦,原来又是因为她的衣服,顾莫深服气,弯腰在她鼓起的肚皮上亲了一下。 “什么时候走?现在嘛?” 杜依庭倒是急性子,懒洋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有成就感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凸出来的肚子。就像一口锅倒扣在肚子上,虽然不小,但是她很自信,从背影看,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孕妇。 顾莫深说不急,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再动身。这次回去要在s市住一段时间,如果事情多,说不定得住到杜依庭生产完毕。毕竟s市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g市这边只是安全。 “要住那么久?那我今天得去看看姑姑,万一几个月回不来呢!还有我这些东西,堆满了两个房间,还得留人在这里发货。” 她一条隔壁支着另一条隔壁,那条胳膊支着下巴,歪着头冥想,依然进入了思考状态。 “要石岚她们帮你,以后这两个月你不能再这么操心,把事情交代下去,亲历亲为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扳住杜依庭的肩膀,顾莫深嫌弃了眼她手上的草图,这些事情不是孕妇该做的。 “讨厌,我又没碍你的事!走了走了、你帮我喊石岚上来,跟着我收拾东西。小深深,你的东西要不要一块收拾了,那些手表什么的都带着还是只带几块?” 杜依庭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不过动顾莫深东西之前必须经他同意,她可不敢再碰了。男人的心头好啊,碰了也会跟女人一般发飙。 算是被她抓住了自己小辫子,顾莫深无奈的扬手,随她好了,再说下去在杜依庭眼里真变成婆婆妈妈了。 收拾东西是杜依庭的强项,只是平时懒得动。 像搬家一般,收拾了几个皮箱的东西,她这人现在落下了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毛病,用惯的东西无论走到哪里,一样都不能少,要不然跟缺了件心事一般。 吃完饭她连午觉都没睡,从头至尾点了一遍才放心。 “小姐,你看我发现什么了?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发现的,戒指!”可欣得意的举着手指捏住的戒指。 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看到戒指后,杜依庭的眼皮都懒得眨。 “男戒,要是女戒那问题就大了?”杜依庭扳着手指数几宗罪。“不是我的尺寸、是谁的?你给谁买的,长的有没我漂亮?你跟她什么关系,都发展到买戒指的程度,你们有没睡过?” 石岚和可欣捂着嘴笑,一枚戒指就让杜依庭发散思维出这么多可能。 “小姐,要是你这些话让顾总听见了会怎么样?”可欣呵呵的贼笑,她观察清楚了,顾莫深不在二楼,要不然她也不敢跟着这么嚣张。 “切!平时这么有眼光的男人,怎么会买这么难看的戒指,还藏起来,猫腻啊!满满的都是猫腻!你们说他不会是怀疑这事是我办的?” 杜依庭幸灾乐祸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生怕不够惹祸上身。 “杜小姐,要不扔掉算了,我看着是订婚戒指。”带钻。 石岚不晓得想到什么,一把夺在手里,她的模样,要是手边有垃圾桶一准丢进去。 “订婚戒指?不对啊,这不是我给他买的戒指!”杜依庭被石岚的话搅乱了思维,她皱着眉心,很认真的回忆。 可欣看看石岚,又见杜依庭一脸的想不明白,好心的纠正了一句。“小姐,你哪儿跟顾总订婚了,他是跟你求婚,你手上的是订婚戒指!” 这下算是彻底点醒了杜依庭,她拍着大腿就站起来,指着两人恍然大悟道。“这是他和白荟的订婚戒指!” 听到她的话,两个丫头的脸色同时一变,可欣后悔的伸伸舌头,一孕傻三年,她还以为杜依庭反应不过来呢! 石岚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要她赶紧闭嘴。 杜依庭的人已经如火如荼的朝一楼奔去,她像一列马力十足的小火车,挺着肚子冲向顾莫深。 凝视着冲进来的杜依庭,顾莫深脸色严肃的教训她怎么能跑,都几个月了? 哪知杜依庭比他还有理,她捏着戒指,几乎戳到顾莫深眼眸里。“这是什么?我要你马上回s市,把你跟白荟的订婚戒指销毁了,马上!” 孕妇生气不是闹着玩的,何况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多日的杜依庭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顾莫深好说歹说,男戒他没有带过,跟不跟女戒是一对他都不知道,要是让杜依庭不顺眼丢掉好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丢掉,还带回家里!”她振振有词,质问的一点没错。 “当时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掉在哪里!”顾莫深头痛的狡辩了一句。 杜依庭掐腰,歪头,一脸的怀疑。“你藏在最下面、最不好找的角落!” 这下是彻底有口难辨了,顾莫深挫败的蹙眉,认输。 “我去把那枚戒指要回来,不、是一块毁掉!” “这就对了!” 杜依庭接话接的快,这就是她想要的。 原计划第二天动身的两个人因为一枚戒指,迎着夕阳的余晖赶往s市。 车上的东西还没搬完,杜依庭坐在老宅的沙发上开了腔。 “你是不是该走了,早去早回!东西就别拿回来了,瞧了心烦,销毁时记得拍照,我要监督。” 她冲着顾莫深发话,听的管家和云姨都发愣,这丫头的肚子见长,收拾顾莫深的能力也见长。 顾莫深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去院子发动车。 杜依庭固执,要是今天他不把戒指毁了,这丫头当真能倔到把他拆成八块。 路上他给白荟打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直截了当的说他要毁了她的订婚戒指,可以给她等价赔偿。白荟倒痛快,同意了,说不用什么赔偿,这点钱她白家没看在眼里。 这么爽快就答应不是陷阱就是坑! 在谈判桌上都不怕,这点问题对顾莫深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白荟能耍什么花招。 为了抓紧解决杜依庭要求的事情,顾莫深亲自驱车赶往白荟消遣的地方,还是那家陶吧。 看到顾莫深,白荟十分开心的从二楼跑下来,但一下下之后她就换了一脸的失落。 顾莫深在电话里已经讲清楚,因为杜依庭不喜欢她手上还戴着跟顾莫深的订婚戒指,要求必须销毁。 她从左手的中指上一点一点的把戒指撸下来,白荟仿佛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在她的结婚证不复存在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 见白荟没有犹豫的就撸下了戒指,顾莫深也没多想,只是他摊开掌心想接过白荟取下的戒指时,白荟痴迷的望着他,提了一个要求。 “想要戒指就亲我一下。” 第三百一十章 婚礼 见白荟没有犹豫的就撸下了戒指,顾莫深也没多想,只是他摊开掌心想接过白荟取下的戒指时,白荟痴迷的望着他,提了一个要求。 “想要戒指就亲我一下。” 要是杜依庭在场,她直接拿了戒指砸白荟脸上撄。 顾莫深伸手去拿白荟朝他递过来的戒指,但是没想到白荟诓了他,他没有再伸手,眸底倏然一暗,锋芒中透着嫌恶。 这是对他的侮辱,也是白荟对自己的侮辱。 顾莫深也不去接白荟手上的戒指,他从口袋里掏出男戒,当着白荟的面,他将戒指拧成了麻花。 没错!好好的戒指,兴许是价格不菲,被他像铁丝一般拧了几下,立刻变了形,即使想恢复原状都难! “……” 白荟看傻了眼,她知道顾莫深不会受她胁迫,即使顾莫深用强的她也愿意。她会拼命的挣扎,不是为了妨碍顾莫深拿到戒指,只是她可以接近顾莫深,给她一个强抱顾莫深的机会偿。 她绝望的看着顾莫深,不死心的重复了一句。“难道你就不能亲我一下,抱我一下也可以!” 白荟的嘴巴颤抖着,她自认已经卑微到了尘土里面,难道她做出的让步还不足以让顾莫深妥协? “我跟庭庭在半年以前就注册结婚,请白小姐以后自重!” 潇洒的一抛,那枚被顾莫深摧残变形的戒指准备无误的被抛进垃圾箱里,他冷鹜而深邃的五官不带任何感情的扭头就走。 英俊冷漠的脸颊透着残忍的陌生,丝毫不在乎白荟委屈的快哭了。 她攥在手心的戒指咯的自己生疼,是顾莫深把她约出来的,现在又被他扔下,她泣不成声,抽泣着去找被顾莫深扔进垃圾桶的戒指。 找出来她要一块送到杜依庭那里,再怎么说,也是她和顾莫深订过婚的证据。 垃圾桶里不知一团什么物件,味道很冲,顿时顶的白荟受不了,她恶心的呕了一声,再看看那堆东西,瘪嘴放弃了。 …… 就是去要枚戒指,怎么搞到半夜都没回来。 杜依庭皱眉,给顾莫深打电话,质问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白荟突发疾病,他英雄救美把人送到医院,然后心软了! 顾莫深真想拍拍杜依庭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他无可奈何的应道。“你干脆写小说算了!” 他哪有什么功夫去管白荟怎样,唐谦跟梅梅吵架了,因为唐谦总留在顾氏加班。 两个男人现在头对着头,在总裁办里喝酒消愁。 唐谦和梅梅两人年纪都三张了,男人还好说,可是女人一过三十岁,生理机能都在退化,家里自然催的紧。 因为加班争吵不过是个导火索,关键问题在于两个人谈恋爱拖着不结婚,虽然梅梅时常住在唐谦的公寓里,两个人跟同居差不多,但是不敢叫家里知道,两个家庭还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现在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梅梅家里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梅梅相亲,马上确定下来结婚生子,只要不是唐谦,她嫁谁都不干涉。唐谦家里倒是还好,只要他高兴就行。 顾莫深借口顾氏有事,跟杜依庭解释他跟唐谦开会,手机塞到唐谦手里,好歹是听见了唐谦的声音,杜依庭不追究了。 见顾莫深一副气管炎的模样,唐谦跟顾莫深碰了碰杯子。 “顾总,我们算不算是同命相连,都找了家里不喜欢的女人!” “你说的对、又不对!”顾莫深否认唐谦的话,他深眸一眯又解释道。“对、是因为我们喜欢的女人都被家里反对,不对、因为不是不喜欢,而是她们的家庭影响了她们。” 杜依庭因为杜仲吃了许多苦,而梅梅何尝不是。父母对子女婚姻的反对,如果仅仅因为双方父母彼此不入眼是不是苦了孩子。 当然这个问题需要用时间来验证,顾莫深不敢武断的下结论,因为他现在马上要当爸爸了,天晓得杜依庭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将来会不会跟他作对。 两个人喝酒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这种酒喝的无压力,还畅快。只是见天蒙蒙亮了,顾莫深心底起了丝后怕,不晓得家里的那个女人会发什么脾气。 …… 杜依庭咬着牙,指着床另一侧给云姨看。 “一晚上没回来,说加班,我是大肚子,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她哀嚎,求同情。 云姨没搭理她,手里拎着几件脏衣服要杜依庭去一边,她要把床单洗洗。 昨天他们回来的急,床单还没换呢杜依庭就央央着要睡觉,这丫头就是这么不讲究。 “云姨,难道我现在还不够资格求安慰吗?他回来了你凶他,我这里可是他的亲儿子!” 杜依庭凶着用手指指肚子,却像只哈巴狗,追着云姨屁股后面转悠。 云姨停下手里的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儿,开了口却不是安慰的话。 “你看看你自己,都几个月的身子了,还穿这么瘦的裤子,你这样容易血液不循环。” “我穿的是打、底、裤。”孕妇专用。 小声的辩解道,杜依庭已经有所察觉的拉开了跟云姨的距离,她撇撇嘴,发觉把炮火攻击的方向引导自己身上了。 “不管你穿的是什么,总之脱下来。还有你看看你做的那些裙子,一件件都这么短。” 眼见着云姨要展开唠叨模式,杜依庭无法忍受的仰了仰脖子,她慢吞吞的转过身,刚要感慨跟年长的人住在一起有多幸福,这一刻她否定了自己的话,她还是比较喜欢住在g市。 “孕妇还是穿裙子好!” 冷不丁云姨冒出来一句话,杜依庭百思不得其解,这是要她穿裙子的意思? “要是嫌冷,就穿双袜子,抽屉里有连裤袜,是你喜欢的图案!” 总算明白了,这是要她穿裙子,然后再穿袜子。 杜依庭抿着嘴巴去换衣服,她晓得云姨有些日子见不着她,如果不听话,哪能轻易的放过她。 昨晚带回来的衣服都还没整理出来,以前的裙子自然装不下她,杜依庭也是懒的翻,打开第一个衣橱,随便拽了条裙子往身上一比划,发觉尺寸刚好。她做了个鬼脸,那头云姨也将袜子替她找出来。 以为云姨会给找双黑丝出来,白裙子配黑丝有些膈应人,没成想云姨的眼光长进了,一条暗花的白色袜子。 她现在十分在意搭配,心想今天这一身又可以挂到网店里,眼前全是毛爷爷在飞,杜依庭美美的在镜子前照了照。 早饭吃的不太顺利,杜依庭不停的打着嗝,她拍着胸口怎么都不行,这副难以消化的模样才叫云姨住了唠叨。 可欣还幸灾乐祸刺挠杜依庭,她是真的消化不良啊,还是听云姨唠叨的。 杜依庭唬着眼睛恐吓可欣,这话被老太太听见,她们都别想消停。 “要是吃完了就去后院溜达溜达,现在不多走路生的时候不好生!别成天窝着!”云姨的唠叨又来了。 反应也快,杜依庭瞧出云姨分分钟都要陪同的架势,她撩下手中的碗一把拖住了可欣。 她边抹着嘴巴,边含混的嚷道。“吃完了,可欣说陪我去!” 不等可欣反对,人被杜依庭拽住了朝后院走。 “杜小姐,您看,我还没给您带水果呢。您先往那边走着点,我马上就赶上来。” 不知可欣为什么扭扭捏捏的,似乎云姨在她们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杜依庭猛地扭头,哪有什么人。 “好吧,只要云姨别跟着我就行,我实在是害怕她的唠叨。”杜依庭撅着嘴,确定云姨没跟着。 “不会、不会,您先往那边走着!” 可欣边张望着,边哄杜依庭,要她一个人先往老宅的后院走。 裙子有些长,还好穿的是平底鞋,杜依庭堵着嘴低头看了眼脚下,边拽着柳树的叶子。 已经过了蔷薇的花期,虽是初夏,除了月季,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花朵可以欣赏,可是、 她敏感的闻到了花香,是鲜花的香味,一时间,杜依庭来了精神,撅着肚子朝前走。 后院约莫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草坪上,堆放着不同颜色的玫瑰花簇,大簇大簇的瞧着喜人,香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长约十米的花簇尽头,还有鲜花编成的拱门,到处都是鲜花,草坪上也零星撒落了花瓣,整一个童话王国。 杜依庭眯着眼睛忍不住笑,她再奔还能猜不出布置成这样要做什么? 求婚? 顾莫深已经求过婚了,难道是结婚! 杜依庭微微张大了嘴巴,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可是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惊喜是给自己准备的。 她双手交握捂在胸口,才琢磨过来早上云姨和可欣的怪异举止,他们合伙瞒着她。 “庭庭、” 听到顾莫深低沉带着宠溺的嗓音,杜依庭激动的回头,看到了一身笔挺装扮的顾莫深,他穿了正装,只是没有打领带,既正式又随意的装扮,驳头梳的根根发亮,显然是花了心思。 “我、我们要举行婚礼吗?” 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激动,杜依庭结巴的问道。 于乐儿把他们的结婚证给她,她拿着那两个红本本就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哪怕是假的,她都心满意足。没想到顾莫深还会给自己一个婚礼,他们能在一起她已经感激,她那样的身份不敢多求。 老宅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可欣笑嘻嘻的跑上来给杜依庭戴上水晶王冠,石岚将花球塞进了她手里。 乐手用小提琴演奏婚礼进行曲,老宅上下的人们都欢呼、鼓掌。 顾莫深深情的凝望着杜依庭,拉住她一只手,带着她往台前走。当着老宅上下的所有人,他的手紧紧捉着杜依庭的,眼睛熠熠生辉。 “今天我给庭庭补一个婚礼,大家给我作证!” “莫深、” 杜依庭大眼含着泪感动的喊他。 抬起修长的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顾莫深艰难地开口,唇边有压抑不住的淡淡笑意和动容。 “今天你很漂亮,我漂亮的新娘!谢谢你陪着我,陪我一辈子!不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面对!”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跟着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别扔下我!我从小就娇生惯养,脾气大,明知道你对我好,我还不领情!当年我不懂事,不知道你为了杜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甚至你还、你为我和杜家付出的太多了!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一定不会伤你的心!如果我能多体谅你一点,就不会跟你分开五年!就算现在,我还是想跟你发小脾气,因为我嫉妒白荟,怕她会把你抢走、你长的那么不让人省心……” 杜依庭磕磕绊绊、一个劲的唠叨不完,听的站在边上的云姨都皱了眉。 “庭庭啊,说什么呢!”云姨忍不住提醒杜依庭,再简单也是婚礼,怎么数落起这些事来。 “云姨,你看顾总听的直乐呢!要是我呀,也操心。平时见顾总高冷就觉得帅的不得了,这会子人笑了更是迷倒一片!”可欣打趣,还多瞄了顾莫深两眼。 杜依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见人都笑她,她不好意思的捂脸,注意到自己这身太过普通的装扮,她还对顾莫深剜了一眼。好歹是婚礼,哪能不穿婚纱! 顾莫深朝管家摆手,示意人都下去,把空间腾给他们。 两人面对面相拥,鲜花随着微风拂过飘来阵阵花香。 “对不起庭庭,我只能给你这样一个简陋的婚礼。” 顾莫深低沉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嘶哑和愧疚,他忍不住将杜依庭拥的紧一点,又因为她大了肚子不得不拉开与她的距离。 曾经,他跟自己许诺,一定要给杜依庭一个宏大的婚礼。他迎取杜仲的女儿,凭两家在s市的身份和地位,婚礼的场面一定气派非凡,要杜依庭成为全城女人羡慕的对象,可是他食言了。 从口袋摸索出一只绒布盒子,在杜依庭眼前缓缓地打开。里面躺着一对对戒,指环内侧刻着他们彼此的名字。 “我挑了简单的款式方便日常戴,以后要天天带着,这是我们的婚戒。我希望我们金婚的时候还能戴着这对戒指一块看日出、日落!” 杜依庭嘴巴弩了弩,克制不住胸口涌动的情绪,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情感瞬间如泄洪般。 “莫深、” 以为把她惹哭了,吓得顾莫深连忙扳她的脸,哪知杜依庭扬起笑脸,瘪嘴嫌弃道,“你好酸啊!我才发现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腐,看日出、日落,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宠溺的捏捏她挺翘的鼻子,他还真以为她情绪波动哭了。“你呀、” 前一秒还在笑,这一秒,杜依庭眼中的泪雾真的忍不住,变成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在脸颊上,她含泪的笑令顾莫深心疼。 他反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炙热的唇落下,情不自禁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苦涩的味道眷恋其中,大手将她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庭庭、” 唇边呢喃着杜依庭的名字,让他魂牵梦绕了多年的人儿,只有这样才觉得真实。 像正常的新婚夫妻一样,他们回到别墅,管家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午餐,老宅上下的人坐在一起用餐。 这顿饭吃的时间特别长,气氛特别的轻松,不仅顾莫深、杜依庭,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哪知睡了一觉,貌似把这些好氛围全部睡没了。 杜依庭板着脸,伸手要照片。 “没有这么快,你得给管家时间,晚饭前应该没问题。”顾莫深以为杜依庭是要婚礼上的照片。 “戒指的照片。” 经她这么一提醒,男人俊脸一怔,摇头。“没有!” 这哪儿能叫杜依庭满意,她撅着嘴巴斜着眼睛看顾莫深。 “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你今晚就别睡了!” 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可 就是杜依庭这么猛烈摇头犹如河东狮吼出来的腔调,怎么就引不起他的脾气,还有些胆怯! 没错,是胆怯!他自己都闷纳! 求男人的心里面积,两人才刚结婚,顾莫深就觉得自己今后是没有好日子了,还胆怯了!他是自找的呢,还是自找的呢! 他一脸怕怕的歪头瞄了眼杜依庭,声音都不自禁的矮了几分。下意识的挠了下头,才解释道。“戒指被我扔掉了。” 女人能善罢甘休吗,回答是肯定了,何况杜依庭原本就跟白荟不对付。 当顾莫深一脸幽怨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杜依庭听,女人仿佛像个男人一般魁梧的站起来,拍着顾莫深的肩膀,似他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杜依庭要替他出头。 “你开车,我亲自找白荟算账!” 她没开玩笑,很认真、严肃的口气。瞧得顾莫深哭笑不得,要是拦着,这姑奶奶的火气更大。 早知道这样他不如把婚礼弄到外面,好歹折腾的杜依庭没劲跟自己理论这些没屁眼儿的东西! 两人对持了半个钟头,以顾莫深败下阵来。 他无奈的抓起车钥匙,“走!” 杜依庭跟打了鸡血一般,跳起来就跟上。她小脸上尽是得意,今天她要以顾莫深太太的名义,正大光明的跟白荟较量一番。 驱车到了白家,白荟和白琪都没在,顾莫深谨慎,没敢多逗留免得被人瞧出身份,他又带着杜依庭找到白荟昨天见自己的地方,那里也关着门。 杜依庭不让顾莫深打电话,就这么瞎转。 唐谦突然打来电话,说到姜瑜,他们回了s市还没去见过姜瑜。提到姜瑜的名字,顾莫深发现杜依庭有些向后缩,晓得她的心思,他没勉强,打电话回老宅要人开车来接杜依庭。 他送了杜依庭回去再赶到医院刚好碰上晚高峰,不如要人接她回去。 将杜依庭送上车,还有些不放心,特意多叮嘱了一句。“回去好好吃饭,我尽量早回去!” 在姜瑜的事上,两人很有共识,绝对不拿这个闹,杜依庭点头。 目送杜依庭离开,顾莫深赶往医院。 唐谦说姜瑜进行的化疗治疗效果并不理想,体内的癌细胞已有转移的迹象,需要做放疗。 他哪能放心的下,姜瑜不积极配合治疗也是一方面原因,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着姜瑜的病一步步恶化! 开车带着怒气,顾莫深分神,路上出了点意外。宾利跟加塞的车撞到一块,小车车主当时就吓傻了眼。 嫌浪费时间,他没要车主负责,直接开车走了。 这样不在状态的顾莫深极为少见,他归结于昨晚与唐谦喝到太晚,一早又准备婚礼耗费了精力。 唐谦在住院部的楼前候着,见宾利的前脸被撞了,晓得出了交通事故。问了顾莫深两句,这人一副魂不守色的模样。 “顾总,我约了医生,还有点时间。” 见顾莫深摸烟,唐谦体谅的说道,示意顾莫深抽完了再进去。 他哪里是想抽烟,无非是心烦,说不出的心烦。 “嗯,我打个电话!” 顾莫深给了唐谦个示意,手中的电话已经拨出去。 隐隐的传来杜依庭的声音,她埋怨他把自己吵醒了。 原来人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深眸一簇,脑中已经计算出杜依庭快到老宅,索性也就放心了。 烟自修长的手指一甩,正中垃圾桶中央。“上去吧!” 见过了主治医师才去见的姜瑜,不过两个月没见,姜瑜瘦了很多,被病痛折磨。听护工说,一遍点滴化疗的药物姜瑜就开始呕吐,几乎是打多久就吐多久。 尽管饮食和护工都用的最好的,但是仍然无法减轻姜瑜的痛苦,医生也说疼痛,是癌细胞转移的征兆。 看到顾莫深,姜瑜又是摔杯子又是砸门,她不要见顾莫深。 “你要是真的想我好,你就别跟杜依庭在一起,你听见没有!我一个快死的人的话,难道你还不听!” “她就是狐狸精,知不知道她跟着你会给你带来什么,她不知道吗?” “你爸爸不要你娶她,我也不允许,你听见没有!” 姜瑜吼着,加上她在医院住了多日,面色苍白而狰狞。 这些话都叫顾莫深烦,他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想到医院里不能抽烟,他忍住了。 他有什么不能忍的,忍了多少话没有跟姜瑜说,从小到大他最会做的事情就是忍! 唐谦见母子俩表情都不好,出来打圆场。 “顾总,病人脾气大,让她发泄发泄!其实姜女士很希望你能来见她,来了就听她唠叨几句。这种病是淤积出来的,别叫闷在心里再发展下去!” 顾莫深伸手拍唐谦的肩膀,感谢唐谦,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他出了病房冷静,这种状态下他难保自己会语出伤人。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自己跟杜依庭已经是法定夫妻,即使没有姜瑜的出席,他们今天举行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婚礼。 想摸烟的,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响起,见是老宅的号码,他没多想就接起来。 “少爷、您知道杜小姐什么时候坐上的车,怎么这会儿还没见人回来!” 管家的话叫顾莫深倏然一惊,手机都吓掉了。 ---题外话---p:戒指的桥段是淡淡十几岁时遇到的一件事,拿出来写,感觉还不错!捂嘴笑! 故事到这里基本已经是进入大结局的状态,月底结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同归于尽 顾莫深扭头就要走,突然想起来摸烟的时候将钥匙放在病房外间的茶几上,他不得不回去拿。 原本想不声不响的拿了钥匙就走,没成想被姜瑜看见他。 “你是来看我的吗?看一眼我这个妈是不是快死了!然后你就能放心的跟杜依庭在一起了吗?”姜瑜像发疯了一般吼道。 她两眼瞪的几乎掉出来,顾莫深在她眼里就是这般的不孝。 顾莫深咬着下颌骨,一言不发,他不是无话还击,而是可怜姜瑜,为什么一个做错事的人还能理直气壮、还能喋喋不休的斥责他撄。 他微微转头顿了顿步子,随后留给姜瑜一个冷漠的背影。 “顾莫深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怎么死给你看!偿” 姜瑜依旧暴躁的吼着,她企图以死逼顾莫深答应自己。 可是顾莫深岂会屈服,应该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纪他就学会了坚强,应该跟母亲诉苦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冷漠,没有什么事情能威胁的了他。 他的脚步没有半点迟疑,修长的手指拽住了门把,跟着他的人站到了门外,在他想跟姜瑜讲一句,要她好好的接受治疗,哪知姜瑜脱下脚上的鞋就朝他的头丢过来。 正中顾莫深的后脑勺,甚至砸乱了他的发型。 他岿然而立,没有丝毫的动摇,带上的门隔绝了母子之间浓烈的战火。 “谦,庭庭到现在还没到家,我要回去看看。这里、”顾莫深忍不住朝病房的方向扫了一眼,“你多费点心,看好她!” 唐谦望着顾莫深,点头,要他放心。刚才的那一幕唐谦看到了,这种状态的姜瑜每天都在上演。 顾莫深目光冷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眸底深深的痛楚早已经是一片猩红,为姜瑜而愤怒,为杜依庭而担忧。 匆忙的离开医院,他驱车赶回老宅,在距离老宅三公里的位置,管家带着几个人站在路边。 下了车,顾莫深就明白了,柏油路面上凌乱的散落着玻璃的碎片和车体上掉落的漆皮,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得知杜依庭还没回到老宅他就打过她的电话,打了不下几十通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小马的手机同样。 顾莫深眯着深眸,明显有人屏蔽了杜依庭和小马的手机信号,而地上的痕迹无疑说明杜依庭和小马同时被人劫走了。 有小马在还能让他放心一点,就怕、 突然想到什么,顾莫深蹙着眉细细的搜寻地面上残留的痕迹,确定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他撇头问云姨,有没有注意杜依庭手上的戒指。 几个人都说家里没有见着,他蹙眉深思后,开车回了老宅。 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似普通怎能普通呢,杜依庭手上的那枚带定位功能。如果杜依庭还带着戒指,就能很快查到她的方位。 她大着肚子,太危险了! 顾莫深无法遮掩眸底的紧张,就连一贯英俊漠然的脸颊都透着焦急慌乱的神情,他要人马上去追,务必在一小时之内查出杜依庭的下落。 老宅护院的雇佣兵都是这方面一等一的好手,汇报顾莫深,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追踪到信号。 这两个月,老宅能守的固若金汤,跟他请的这些人不无关系,有他们在,老宅没人敢动,那些人持械是合法。 管家和云姨急的团团转,插空问顾莫深是不是先报警。 男人脸一沉,“落到官方手里,可能会更惨!” 于海和潘双勇来s市难道是偶然?他早已查出来潘双勇几次对杜依庭下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灭口,拿到杜仲留下的东西,还有杜依庭脖子上的项链。 唐谦那边也回了消息,于海和潘双勇都没有动静,唯独古斌。打听到有人借车给他,顾莫深脸色猛地一变。 “谦,你在医院吗?” “顾总,我离开了一下,马上回去!” 顾莫深在心里说了声“晚了”,如果是古斌,他不会放过姜瑜,唯独能牵动他心神的只有两个人,除了杜依庭就只有姜瑜。 果然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唐谦回信,姜瑜也不见了! “查监控!”他极不冷静的吼了一声。 人暴躁的在客厅里踱步,从进了老宅顾莫深的烟就没有离手,俊脸青的骇人,奉茶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这二十分钟等的顾莫深一点耐心都没了,他连着抽了几口烟,烟蒂被用力过猛的捻灭在烟灰缸里。 在s市郊的位置查到了杜依庭的定位,几乎一秒钟都没耽误,顾莫深带了几个人飞车赶过去。 唐谦也来了电话,姜瑜是自己离开医院的,在医院门口她搭上了一辆计程车。 顾莫深吐了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他命唐谦去找姜瑜。除了老宅的后山,要么就是她租的房子,除了这两个地方他不觉得姜瑜有地方可去。 等顾莫深快要接近杜依庭的定位,发觉位置又变了。 “顾总,她的位置转移的太快,可能是在交通工具上,我们最好兵分几路,这样堵到的几率比较大。” 为首的那人建议道,跟踪器上的地点不停的变,一个多小时几乎追了大半座城。 忽然,那人又叫道。“顾总,您看,这是去老宅的方向!” 顾莫深也发现了,他眉间泛着急促,与人互视。 这会儿,管家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小马,人就躺在山下不显眼的草丛里。 “问他是什么人干的?”顾莫深青着脸命令道。 带走杜依庭的人绕了这么大的圈子,难道要他相信是杜依庭跑出去散心?他思虑,古斌的可能性最大。 偏偏古斌的手机也跟瘫痪了一般,怎么都打不通。 那头管家哀着一张脸,支支吾吾不回答,叫顾莫深发了火,质问人不是找到了,难道死了?他没闲工夫等他们酝酿感情。 “少爷,人伤的厉害,许是救不过来了!” 被顾莫深逼出来了一嗓子,管家在顾莫深面前从来都未大声说过话。他坐在救护车上,见小马死死的抓着手机,他晓得小马这是想给顾莫深打电话,顿时老泪纵横。 找到人之后,小马就只有出气没有入气,救护车轻轻的颠簸下他口腔里吐出大量的血块。 顾莫深缓缓的放下手机,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 以前,越是遇到大事,他越能冷静自持。甚至顾洪磊去世的那天,他还能有条不紊的坐在顾氏连着下了几道指令。 再次定睛看了看杜依庭的定位,他琥珀色的瞳孔无意地收缩了一下,要人开车去相反的方向。 他笃定,劫杜依庭的人不会去老宅,在故意混淆他的耳目。 s市毕竟是他的混迹的地盘,即使没有他,方浩的爪牙也不少。想找到一辆不敢停下来的车,并非难事。 半小时后,顾莫深预料的没错,他的人马也成功逼近杜依庭的定位,只要将路两头的车辆全部拦截住,何况还带着一个孕妇,插翅也难飞。 他没安排大动作,越野车稳稳的停在路口的位置,等着载杜依庭的车辆从他面前驶过,只要车子出现,在短时间内,那些雇佣兵会将人、车控制住,确保杜依庭的安全。 他的人则站在反方向的人行横道上,锋利的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的盯着每一辆过往车,耳边是定位人员给他的语音提示。 “顾总,还有一千米、九百米……三百米、顾总您注意!” 随着听筒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是跟踪仪与定位器过近的电磁干扰反应,顾莫深神经倏地一绷。 古斌驾驶着车子速度并不快,似有意要他看到,杜依庭嘴巴上封着胶带,无助地睁着大眼睛朝车窗外看过来。 可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惶恐地冲着他摇头。 顾莫深冷厉的眼眸盯着在他面前一闪即逝的车子,他带来的人已经追上去,可是他的手机却拉住了他拔起的脚步。 古斌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没错,他的目标是顾家老宅。 如果带了人追上去,他就会十分不小心的发生车祸,然后车毁人亡,他不稀命,杜依庭一尸两命陪着他,值! 他还补充了一句,问顾莫深有没有看清楚,车上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姜瑜。 顾莫深英俊的脸庞愈加地漠然冰寒,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他看见了。 …… 他的车速度快,赶到通往老宅后山的公路,他站在车下,身躯凛凛、从容不迫,一双犀利的眼眸俯视脚下的山涧,在暮霭的夜色迎接古斌。 风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吹鼓,抚弄着他黑色坚毅的短发,周围只有顾莫深一个人。 古斌要的他知道,同样,他要的古斌也知道。 没多久,古斌到了。 他知道自己能在顾莫深的眼皮子下面能劫到杜依庭已经是幸运了,加上他成功的把姜瑜也骗来。 车子停住后,杜依庭第一个抱着肚子从车上下来,古斌只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和手,不像姜瑜,整个人都被捆住。 跟着,古斌推搡着姜瑜,三人都站到了顾莫深的面前。 古斌拽了杜依庭一把,将她拖到了路边,下面就是陡峭的悬崖。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顾莫深动一动、或者姜瑜、杜依庭反抗,他第一个就把杜依庭推下去。 顾莫深脸色沉了又沉,冷眸泛着寒芒,却没有开口。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杜依庭身上,端详她是否安然。 姜瑜也安静的站着,她一身病号服,不屑的不看顾莫深,也不看杜依庭,仿佛她不在乎。 “说、你的条件!” 终于,顾莫深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古斌。 古斌张狂的大笑,轻蔑的指着山下的老宅。“给我、能做到吗?做不到我就把她推下去!”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杜依庭一推,孕妇原本就重心不稳,这下差点就失脚踩空。 见顾莫深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古斌猛地一拽,又将杜依庭拉回来。杜依庭在他手里,如同一个玩具,随他心情好坏。 狭长的鱼眼有一抹玩味和戏谑,古斌不屑的用眼睛扫了眼身上的红点,“不把埋伏的人撤掉,我就把你的女人推下去!还有你妈!” 古斌没有开玩笑,他有随时将杜依庭推下去的可能。 没想到被他察觉到了潜伏的阻击手,顾莫深面色多了一抹自嘲,看来他把古斌想的太简单,毕竟是受过正规警训的人。 他利眸睨了眼古斌,当着他的面儿,打手朝前一摊做了一个动作,跟着摘掉了戴在内耳的耳机。 他举起双手,缓缓朝古斌走去,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开了他的条件。 “我把人撤了,你把她放了,让她走,我做你的人质!” 古斌歪嘴嘲笑,他似乎不敢相信不可一世的顾莫深居然向自己低头,还低三下四的跟自己谈条件。 似听不懂般,他一手扯住杜依庭,另一只手拽住了姜瑜,三人都站在悬岩峭壁之边。 杜依庭害怕的一边看看古斌一边扭头看顾莫深,她手哆嗦着,不得不顺从古斌的要求往危险的地方走。 姜瑜手脚被捆着,因为动作慢,古斌伸腿就是一脚将她踹倒,人闷哼了一声摔倒在地。 人被捆着想站也站不起,又一个劲儿的向悬崖的方向倾斜,空气中传播着姜瑜因恐惧而发出的呜咽声,杜依庭焦急的想拉她,而她挺着大肚子,被古斌拽的根本就站不稳。 悬崖边的风大,杜依庭身上的裙子被吹的紧紧贴在身上,让她的肚子异常的突出。 杜依庭不顾古斌狠厉的眼神,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杂草,一只手去拉姜瑜。两个女人看起来都危险万分,只要古斌伸伸手,随便左手或者右手,杜依庭或者姜瑜就会被他推下悬崖,必死无疑。 “让我放了谁?是杜依庭还是姜瑜?哈哈哈哈!”古斌却张狂的大笑,嘎哑的嗓音在风中乱窜,他得意。“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放一个,你自己想好了!” 古斌肆无忌惮的看着杜依庭,还有在他脚下的姜瑜,无论顾莫深想怎么出手都快不过他,无论哪一个,都会在一秒钟之内被他推下悬崖。 顾家老宅挑的地方好,离祖坟近了真是方便,他将人从这里推下去,都免得顾伟那群狗腿子收尸了。 其实姜瑜还好,人虽然躺在地上却比杜依庭安全。哼,他冷哼了一声,嘲笑杜依庭连自己都护不好还去管姜瑜,知不知道,姜瑜要是故意把重心移一点,手再那么一滑,杜依庭保准先比姜瑜掉下去。 古斌狰狞的笑,他见杜依庭用尽了全力都无法把姜瑜拉起来,只要他现在微微的抬脚,象征性的让姜瑜以为他要踹她,杜依庭用力、姜瑜一躲,哈哈哈哈哈…… 他心里忍不住邪恶的高兴,这么一来,杜依庭就会在顾莫深的眼前香消玉殒。 可是转念之间,杜依庭的侧脸动摇了古斌脑中的念头,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庞抽搐着,一把抓住了杜依庭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不顾她是孕妇。 古斌拉扯杜依庭的动作几乎要刺伤顾莫深的眼睛,手指也下意识地攥紧,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地,不难看出他眼底渐渐泛起的冰寒。 顾莫深不假思索的就做了决定。“让庭庭走,我跟她交换。” 他的手并行伸向古斌,古斌可以把他捆起来,但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放过杜依庭。 “姜瑜,看见了吗,你儿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你一起作伴了!我不如他,妈!” 前一句古斌嘲笑顾莫深,后一句他哑着喉咙吼着居然恸哭起来。 “儿子要留着这条命给你报仇,顾家欠我们母子的我今天都要讨回来,你喜不喜欢老宅,要是喜欢我把你埋在这里啊!” “顾琛、你这么拖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你不怕我想了别的办法废了你!” 见古斌神情恍惚,顾莫深忍耐不住的朝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眼眸盯着古斌的每一个动作,他不想再等了。 “妈、儿子不孝,您生前没能好好的孝敬您,死后儿子一定给您找个风水宝地,保佑我能顺利的为你报仇,能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古斌还嚎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强烈的风刮过来,刮的人睁不开眼睛。古斌还没弄清楚状况,顾莫深已经冲到了他身边,从他手里抢走了杜依庭。 当顾莫深还想再拉姜瑜时,古斌凶光毕露的扑过来跟姜瑜抱在一起。 顾莫深一面护着杜依庭,一面冷厉的盯着古斌的动作。 知道一次救出两个人有困难,可是他还是差一点成功。知道古斌不会再掉以轻心,他不可能成功两次,顾莫深放弃了。 他锋利的眼眸盯住古斌的动作,一边护着杜依庭穿过护栏,两人到了安全地带。 顾莫深的视线还盯着古斌,偶尔放松一眼掷到杜依庭身上,她笨拙的抱着肚子,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知不知道他快要被她吓死了,杜依庭一旦出事就是一尸两命啊! 远远的,古斌将姜瑜也拽了起来,用胳膊箍住了姜瑜的脖子,两人紧紧的锁在一起,他的目的简单,要以姜瑜的命逼顾莫深就范。 “不是交换吗?杜依庭我放了,车上有胶带,你把自己缠结实,我就考虑不伤害她!” 他拖着姜瑜在悬崖峭壁边缘叫嚣,好似顾莫深不照做,他们两个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 这会儿顾莫深顾不上,缓缓的扭过头,他抽离了视线,急切的扯掉杜依庭嘴上的胶布,还有她手上的,确定她浑身上下全好,才松了口气。 “没事吧!” 杜依庭瘪着嘴巴,用力的摇头。 心疼的将杜依庭搂在怀里,顾莫深面朝古斌,柔声的安慰怀里的人儿,而他的面色嗜着涔冷的冰度,眸间掩不住他的不满和阴鹜。 “顾莫深,你要是不照做,我就把她推下去!” 古斌一刻不停的嘶吼,他是害怕顾莫深不在乎姜瑜,同时,他没有想到顾莫深敢出手,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选择杜依庭。 他慌张的看看姜瑜,如果她能跟顾莫深发脾气也能帮自己一把,可惜姜瑜始终保持着不屑的姿态,仿佛刚才吓的大叫的不是她。 “你说话呀,你要是不开口我就真的把你推下去!” 他撕掉了姜瑜嘴上的胶布,吓唬她,逼姜瑜向顾莫深求救。 姜瑜反手抓住了古斌,面目笑的让人心头发虚。“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心里只有杜依庭,我也想让杜依庭死,难道你忘记了!” “有用吗!我跟他讲过,你想让杜依庭死,可是你知道他听完之后什么都没做,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顾莫深一定不会不顾你,我不相信他会扔下你不管!” “你看、人都走了!” 听见姜瑜毫不在意的提醒,古斌半信半疑的扭头,发觉杜依庭和顾莫深的人真的不见了。他踉跄的拉着姜瑜,走了两步又返回了悬崖边。 “顾莫深、你要是走了,我就跟姜瑜一起跳下去!” 古斌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听起来像要撕裂声带般的嗓音,几乎要滴血了。冷不丁,他听到杜依庭的乞求。 “莫深、你真的要这样做!” 两人同时看清杜依庭尾随着顾莫深,而他的手上已经捆上了胶布。顾莫深坚持要杜依庭将自己的嘴巴封住。 “你的好儿子、真是你的好儿子!初群群一辈子都没赢过你,你比她强,你的儿子也她的强!” 不知古斌是讽刺还是夸奖,姜瑜反倒比之前激动起来,她怒视着杜依庭,仿佛这一切都是杜依庭的错。 “谁要你回来的!” 姜瑜的话还没说完,古斌麻利的将胶布重新粘住她的嘴,这个老太婆,关键的时候总是会坏事。 古斌阴沉的脸庞,他要顾莫深去车上,将腿脚都缠结实了,他不相信顾莫深,这人的胆子太壮。 杜依庭眼泪汪汪的看着顾莫深,心疼的用手摸他的脸,她没敢用力,可是顾莫深要她缠结实,否则姜瑜可能有生命危险。古斌犹如困兽,难保最后拼上命一搏。 顾莫深脸色沉静的望着杜依庭,撇头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要她马上离开这里,如果她再被古斌捉住,他们三个人都没会没命。 杜依庭抽着鼻子,强迫着自己坚强,她抱着肚子飞快的跑起来。 等她走了一会儿,古斌才谨慎的扯着姜瑜上车。 古斌发动引擎,从后视镜里看到母子俩都被他困住,他歪嘴得意的笑,眼眸陡然变的狠辣。 老宅、顾氏,这些身外之物他已经不感兴趣,自从跟许依依接触多了,他的心灵似乎走出了金钱的蛊惑。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许晓天对他的喜爱,也换不回初群群,更换不来他私生子的头衔。 他扭过头,干笑了几声,动手扯掉了他们嘴上的胶布,最后了也叫他们母子说说话。 后座的母子俩不知道,他上车时,刹车线就被他弄坏了,车子一旦发动了就停不下来。他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活着。 第三百一十二章 顾总、杜小姐早产了 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古斌像不知害怕一般将车子开的飞快,几乎要失控的状态。 上山吃力,他却不管不顾踩死了油门,仿佛不耗尽最后一点油不甘心一般。 “你停下车,顾琛你不是要钱吗?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我手里有二十几个亿够不够,这些钱你拿着你花两辈子也花不完!”姜瑜用捆在一起的双手敲打座椅,她煞有其事的认真模样叫人白乞。 古斌怒起了眼睛瞄着后视镜,随后不屑的瘪嘴,他看不起姜瑜,讥讽的看向一脸沉静的顾莫深。 “你他妈的嘴里就只有钱!我不缺钱!佐” 他一直以为自己缺钱,直到遇见许依依,他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缺少一个能与许依依相配的身份,他以为自己能够被许晓天接受,知道许晓天告诉他以后都别回来许依依的身边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吗? 许晓天说他缺少的是骨子里的自信和承担,他看人都不敢直视对方,当初要不是许依依执意要跟他在一起,许晓天不会同意。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许晓天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跟这样一个隐藏自己罪行的人在一起,连起码的担当和责任心都没有渤。 放在以前,他不会死心,他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他想过一定要得到许依依,只要死缠着许依依,许晓天再位高权重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面对唯一独生女的要求,迟早一天会屈服。 偏偏许晓天这么说,他真的放手了。 许晓天跟他摊牌之后,他以为自己会被许依依唾弃,甚至想好了怎么让许依依同情自己,让她离不开自己。 电话里的许依依还是那么信任他,对他的话毫不怀疑,像往常一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说许晓天告诉她,派他去办些事情过几天就回来,为什么他一直都没回来。 得知许晓天并没有在许依依面前诋毁自己一分,让他自己处理跟许依依的关系,顿时,古斌的心像电钻钻过一般的疼痛。没错,是许晓天不要他再见许依依,可是真正能拦住他的只有自己,是他自己无法再面对许依依,他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曾经作恶多端,身上有人命,一想到许依依那么信任他,他说不出口,没法再继续欺骗一个信任自己的人。 从后视镜瞥见那两母子,他的怒火转移到了姜瑜和顾莫深身上,如果不是姜瑜当初误导初群群,如果不是顾洪磊留下初群群母子,如果顾莫深能早点让他知道真相,如果他不是那么嫉妒顾莫深。 可惜没有如果! “顾莫深、你也很可怜!明知道不能跟杜依庭在一起,你却非要她。姜瑜、你也很可怜!你用一辈子验证了一个已知的事实,顾洪磊爱你,你明知道却不跟他在一起!我也很可怜!我是顾家的人,却被顾家排挤在外,甚至什么都得不到,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一切都晚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后悔了却回不了头。不怕告诉你们,车子没有刹车,既然我们都这么可怜,不如我们路上做个伴!” “顾琛你就是个疯子!” 姜瑜的反应最激烈,她手脚并用,捶打着座椅,企图挣扎开捆绑她的胶带。 顾莫深沉静的睨着古斌的表情,冷静的让人难以理解,至少在姜瑜眼里,他应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没有办法吗?杜依庭给你缠胶布的时候她就没想过你要自救!” 这个时候了姜瑜埋怨的还是杜依庭,顾莫深脸上露出抹讥笑,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古斌不会对杜依庭下手,他的目的只有顾家、他和姜瑜。 “我告诉庭庭,想救你的命就必须把我捆结实了。” 顾莫深轻蔑的看向姜瑜,说实话,他一直看不透姜瑜,不理解自己的母亲心里所想。 难道她跟杜依庭被劫的这几个小时里面,她对杜依庭没有一丝怜悯,杜依庭挺着大肚子,怀的是他的孩子,难道姜瑜一点都不稀罕自己即将到来的孙子或孙女? 姜瑜僵着表情,她无话可说。 车子经过了声嘶力竭的上坡之后,迎来了更恐怖的下坡。 古斌兴奋的大叫,车窗灌进的风像刀子一般割的人肉痛,一个又一个的急转弯,只要他稍不留神连人带车随时都有掉下悬崖的可能。 姜瑜脸上的僵硬已经被恐惧代替,她脸上的皮肉抽搐着,吓的闭上眼睛,忍不住喊出口。 他们三人都了解这段山路,虽然几乎不会有过往的车辆,但是有几个急转弯是直角,也就是说没有刹车的情况下,必定会摔下去。 “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 她咬着牙质问顾莫深,她不想死,起码不能就这么死了。 顾莫深摇头,“等庭庭找到人,会来救我们的。” 听到他的解释,姜瑜哭笑不得,他们这种状况下,谁能救的了他们。 “我知道你因为庭庭的父亲不喜欢她,但那不是她的错,抛开杜仲,你真的也无法接受庭庭吗?妈、能不能看在我已经原谅你抛弃我的份 tang上接受庭庭!孩子快出生了,难道你真的连孩子都不想见!” 似乎想要姜瑜平静下来,情绪再激动也毫无意义,顾莫深淡淡的朝姜瑜看去一眼。 瘦下来的姜瑜多了一些过去的影子,抱着那么一点能说服姜瑜的心思,顾莫深动容的喊了一声妈,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姜瑜的面柔软下来。 自救的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有想过去拉手刹,可是分了古斌的神,说不定他们会死的更快。 与其这样,不如等,等合适的时机,他不想死,也不想姜瑜死。 这种状况下任谁还能跟自个儿儿子发脾气,恐怕只有姜瑜了。她气呼呼的看着顾莫深,仿佛他是个不争气的儿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给你说实话,你爸爸的遗嘱里面,他的股份不是给我。是我改了他的遗嘱,在你爸爸过世后的第二天我从法国回来改了他的遗嘱。” “如果你的孩子有杜家的血统,不仅你爸爸的股份以及你手上的股份都将公开转让,所有转让的费用捐给福利机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出生,他的出生意味着你将一无所有,现在你连赎回股份的钱都没有。你明不明白?”姜瑜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看到杜依庭的肚子她就恨,顾莫深拿了那么大一笔钱填融资公司的窟窿,还剩什么钱赎回股份?她这个看着聪明,却重感情的儿子,知不知道他爸爸这是用命来告诉他,人这辈子再成功,一旦重感情就是输。 顾洪磊是、她也是,就连顾琛也同样! 坐在驾驶座的古斌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前面的急拐弯,后排的母子两人也倏然紧张,眼前黑了一下一般,车子平安无事的通过了,而下一个拐弯呢? 顾莫深沉默了,他似乎知道一点,似乎一无所知。 他意外的朝姜瑜笑了笑,在她身边低低地说。“爸爸爱了你一辈子,你幸福吗?如果有的选择,你是要真实的温暖,还是相念而不相见的痛苦?一会儿趁他分神,我拉手刹,你跳车!” 后面一句顾莫深明显将声音压的更低,低到只能他们母子听的见。 姜瑜听到顾莫深的话一怔,情绪在脸上变了又变,是哪一句话触动了她的神经,没人知道。 顾莫深只知道这是他跟姜瑜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姜瑜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则是,“儿子,快跳、跳!” 车子速度太快,古斌驾驶着车子蹭上了山体,一侧车门蹭着山体的墙面摩擦出了火花,颠簸的人坐不稳。 不知道姜瑜是怎么挣扎开手上的胶带,她俯身打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用力的将顾莫深向外一推。 跟着车子像脱了缰的野马,歪歪斜斜的拐过一道弯,在下一个转弯处直冲破了护栏,没有十几秒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顾莫深的人在撞击力下滚出几十米远,他的腿重重的撞击在护栏上,将他的人拦住了。听到那声巨响,他眼皮眨动了一下,眼角依稀有些湿润,被来救他们的人发现时,人已经昏迷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他什么话都没问,心里已经清楚姜瑜和古斌都不在了。 最后,是姜瑜救了他。 苏醒后的顾莫深什么话也不想说,板着脸,连医生的问话都不想答一句。 他没什么大碍,就是多处软组织擦伤,不过那条受过伤的腿又伤着了。 医生要留院观察,他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杜依庭,执意要出院。 “少爷,杜小姐没事,就是动了胎气,已经找医生瞧过了,不让活动。” 管家解释道,心想要顾莫深能安心在医院里待几天。 “办手续。” 谁能犟的过他,也没人了解他的痛苦。此刻的顾莫深,只想抱住杜依庭,他现在跟杜依庭一样了,今后除了杜依庭和孩子,他在这世上便是孑然一身了。 …… 从离开老宅再到回来,还有昨天早上的婚礼,短短24小时发生了那么多事,如同做梦一般。 顾莫深站在老宅的门前,眼眸不由的朝山上望去。 “找到了吗?”他在问车子的残骸,摔下去自然没有命活,但求还能留下什么。 “还在整理,晚些就送到山上,少爷您定个时间好安葬。” 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顾莫深的身后,他的话交代了一切,人死了。 尽管顾莫深心里存着一丝的侥幸,他迟迟没有问出口,无非想要留给自己一点念想,姜瑜还可能活着的念想,这下、 “明天。” 他沉静的抛出两个字,缓慢的走进院子。 老宅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因为姜瑜去世,还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顾莫深轻叹一声,问杜依庭是不是在卧室。拔步上楼,他突然又想起来询问一句小马的事情。 “小马 怎么样?” 如果小马也不在了,恐怕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落入古斌手里。 管家语气并不悲伤,轻声说小马在医院,救回来一条命。 顾莫深舒了口气,摆手要管家不用跟着他。 杜依庭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已经激动的在床上嚷起来,云姨硬是压着她不要她动。 见到顾莫深的人,她红着眼圈,展开双手求抱。 顾莫深见云姨在边上立着,他淡淡的抛下句去更衣室换衣服,身上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也叫他闻不惯。 云姨倒是自觉,跟在顾莫深的后面给他找衣服。 “少爷,庭庭动了胎气,许是生之前都得这么躺着。” 顾莫深的手在空气中一滞,扭过身来看云姨,还没人跟他提这么严重,以为杜依庭养个几日就会好。 “少爷您别着急,暂时没什么事,就是昨天庭庭见红了,不注意的话可能会早产。” “嗯、没事你下去吧,我看着她!” 他命令着,也顾不上云姨走没走,要是知道杜依庭胎气动的这么厉害,他哪里还在乎边上有没有人。 两人对望,杜依庭撅着嘴巴问道。“我是不是又让你操心了,对不起!” 她这句对不起指的孩子,也指的是她昨天没能及时的找到人解救他和姜瑜。 “你一定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顾莫深抱住杜依庭,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来自心底的寒冷和绝望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杜依庭带给他的温暖。 像是汲取不够,他几乎要将杜依庭整个人都埋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伴着男人霸道的掠夺,杜依庭平复着呼吸,忍不住攀住他的窄腰,迎向他。 …… 杜依庭在床上陆陆续续躺了四周,她又被检查出了贫血的症状,每天不得不倒立几个钟头,每每倒立完,她头部充血脸红的吓人。 见她熬的辛苦,除了安慰她几句,顾莫深束手无策。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担心,前前后后找了几趟陈教授,除了提前安排好医生,别的只能等。 最近传出许晓天被查,顾莫深打听到可能因为古斌的事情,对许晓天进行打压的人以于海为首,这叫胡市也不得不多虑起来。虽然荔镇的那块地有可能会提前解禁,但是一旦于海压倒许晓天,首当其冲要收拾的就是没有站在于海一个战壕的人,像顾莫深。 顾莫深已经不在意,顾氏、中赫置地相继被困,他区区一个商人跟市府怎么抗衡,用的着他就是优秀企业家,用不着就是作乱犯上的恐怖分子,最近连方浩都混的风生水起。 哄杜依庭睡了觉,顾莫深去了后山。 晨练的时候看过一遍似乎还不够,他又绕到顾洪磊和姜瑜的合葬墓,终于两个人在一起了,即使生前分别,好在死后能永远的彼此相守。 想到顾洪磊的遗嘱,顾莫深蹙眉,他不知道顾洪磊真的不要他做顾氏的总裁。 在顾洪磊去世之前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杜仲的死,杜望潮的入狱,还有杜依庭,他统统知道,甚至那个时候杜依庭被他关在老宅里。不管顾洪磊是怎么想的,现在他只能失去手上的股份。 想什么来什么,他人还没下山,管家已经匆匆的赶上来传话。 “少爷,有人查老爷的遗嘱,说夫人手里的那份是假的。” “嗯、” “现在来人请您协助调查,请您去顾氏。”见顾莫深一脸的不上心,管家着急的跟在他身后。 “请我去顾氏?这么快就想撵我下台了!”顾莫深反问道,笑得言不由衷,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走的时候杜依庭还睡着,怕吵醒了她,顾莫深连衣服都没换。 他一身儒雅的中式亚麻质地的旧式套装,整个人气场都带着一股清冷和矜贵,只是动作一贯的从容带有威胁,气势丝毫未因他不同的着装而改变。 这种时刻少不了搅局的顾老二和顾老三。 不等顾老二说话,顾莫深先遏住了他开口的***。 “二叔老来得子,不给爷爷上个坟磕头说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人能听见,这是叫人嫉妒的燃火点。顾老三只有一个女儿,儿子传宗接代的想法在顾老爷子思想中根深蒂固,更是影响了他三个儿子。试问顾老三,何曾不想有个儿子继成衣钵,是如今处处比不过他的老二都藏着掖着生了儿子,更是刺激的顾老三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懒得在这上面浪费口舌,顾莫深摆手要秘书将事务所的人带进来,不是要调查遗嘱的真伪吗,抓紧调查,他还急着赶回去给杜依庭准备下午茶。 “莫深,你一上来就挑拨我跟你二叔的关系,你是不是害怕我们联手把你从现在的位置上哄下来?” “不说我是长辈,冲着你爷爷白手起家 打拼下来的家业,怎么也不能落到杜家后人的手里,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顾老三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还是律师公平,看检查结果如何,要是姜瑜真的篡改了大哥的遗嘱,咱们一定得按照大哥临终前的办,不能叫地下的人看我们这些人不懂事!” 顾老三站了上风,自然还要多说几句,他的话笼络了大多数人的心里,毕竟正义者得天下。 大多数人都嫉恨杜仲,因为杜仲的事情那几年顾氏的经营才走了下坡路,大小股东少拿了不少钱。 顾莫深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捻灭在剔透的烟灰缸中,淡漠的眸扫过顾老三的脸,没忘在坐的各大股东。 “你们看见了我父亲的遗嘱写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母亲动了手脚?” 他站起来,椅子被他的腿撑着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别看他现在一身打扮的儒雅,锋利的眼眸不带一丝柔软,反而比平素更多了犀利。 “说话、做事讲证据,三叔,你这么说,手上有什么证据?” 今天的顾莫深说话捡重点的说,他没一分心力浪费时间。说罢,人就出了会议室。 这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人嘛,为利益来、为利益往,一旦没了利益便一哄而散。 顾莫深站在走廊里,望着这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建筑,富不过三代,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他的思绪还游移着,身后唐谦匆匆的跑过来,因为脚步带来一阵风,不知怎么顾莫深突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砖头,他看见唐谦身边似乎跟着一小只白色的光影朝他靠近。 恍惚间,唐谦明明就站在他身边,声音却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顾总、杜小姐早产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孩子降生 云姨说杜依庭午觉后起来上厕所,再躺回床上羊水就破了,给顾莫深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最后打到唐谦这里,人已经送去医院的路上,说大人、孩子的情况都不好。 “现在怎么样?撄” 顾莫深下意识地看向唐谦,见他垂下眼帘一瞬而过的迟疑时,心中顿时没了底儿。 他张合着略微干涸的唇瓣,最关心的是杜依庭。 紧咬着下颌骨,一双严肃的眼眸深了深,没有问出口。他攥紧了拳,扭头就朝外走。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命该如此,顾洪磊去世也是在这个月,六年前的这个月,天气同样闷热,闷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刚开完会,面对一群不服他的元老,气的脸色发青,然后就接到了顾洪磊的病危通知。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洪磊已经咽了气,虽然他尽力全力,但是仍没见到顾洪磊的最后一面。 他花了五年时间重振顾氏,争取到多数股东的认可,自问他对得起顾洪磊的托付,他对的起顾家和顾氏,没想到顾洪磊的遗嘱却要他在杜依庭和顾氏中间择其一。 凝视街景良久嘴角渐渐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喉头微微动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最后,还是一言未发,紧紧捏着拳。 到了医院,顾莫深的眼眸有些红,车门都来不及带上,发疯般的朝手术室跑偿。 一路,他害怕极了,怕见到六年前重复的场景,一张白布,等待他的是没有温度的尸体。明明他出门前杜依庭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怎么才两个小时就天人两隔了!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 顾莫深看到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就揪住人,仿佛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迫切的要知道杜依庭怎么样了,她跟孩子怎么样了!他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一定要帮他抱保住杜依庭! “我们这里没有老婆,只有患者,大屏幕上会显示名字,根据名字接人!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如果手术途中遇到问题,还需要家属签字!” 医生很不耐烦的推开顾莫深,不仅他,跟着围上了很多人。 “那个窗口喊人都是不好,像大出血什么的!” “一旦喊你,就不是好事!” 旁边两个人小声的议论,更搅乱了顾莫深的心神,他蹙起的眉头,满是焦急和担忧。 手术室里隔很久才会出来一个医生,顾莫深等不及,直接上手把手术室钢制的推拉门硬生生的拉开,他不顾反对挤了进去。 “我想知道杜依庭现在是什么情况?麻烦你告诉我!” 随便拽了一个医生,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命令,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他的喉头都在发抖,手指扣得紧紧地,也在颤抖着,一股不祥预感蓦地盘旋心头,这一刻,他害怕失去。 “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你妨碍了治疗,知道后果吗?出去、马上给我出去!”被他拽住的女医生厉害,板着脸就教训道。 顾莫深站在原地,好似得不到他要的结果,他会顶风而上。 “你一身的细菌和病毒,想让里面的病人都感染啊!” 女医生唬起眼睛,很严肃的继续教训,她一身手术服、口罩,突然也叫顾莫深晓得了严重性,他不得不退出。 人站回走廊,心情的不安和烦躁,转身一拳杵在墙壁上,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 手痛了,这时脑子才冷静了一点,他摸向口袋,不知是想找烟、还是手机,都没有。 “顾总、顾总!” 唐谦从走廊的尽头跑过来,看见顾莫深的人,他一脸的挫败。 “顾总,您怎么在这里,找了你半天!这里是手术室,杜小姐在产科!” “我看到有产妇从里面推出来!”顾莫深一脸无辜的看着唐谦,想问唐谦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机,或者有没有烟,他忘记放在哪儿了,他脑子似乎反应不过来,杜依庭在产科,生孩子不是得在手术室? 他该怎么说,唐谦为难的舔了舔舌头。“顾总,杜小姐要自己生,顺产、” 唐谦歪头看着顾莫深,感慨眼前这位过度紧张的准爸爸能明白。 自己生、 男人在这个问题上面反应并不多敏捷,停顿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杜依庭没有接受剖腹产手术。 见顾莫深的脸色换了,唐谦总算松了口气,看来是转过弯了。 睿智、精明一世的顾莫深,怎么办了这么大的糊涂事,呵呵呵呵,差点笑死唐谦了,自然不敢嘲笑顾莫深。 他手握成拳,象征性的在嘴边咳了几声,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总,请您移驾妇产科!” 唐谦这轻松气氛的话敢说出来,已是笑话顾莫深了。他又不跟你表现的太明白,那男人记仇嘞,唐谦不由得挺直腰杆,微微垂头,想再郑重的声明一句,他只是没想到顾莫深这么紧张,当然,自个儿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该紧张! 话还含在嘴里,怎么眼前遮光的物体就不见了。 唐谦抬头,那欣长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这会儿顾莫深顾不上他的以下犯上。 “腿长跑的就是快!”唐谦羡慕了一句,他还羡慕顾莫深马上就有孩子可抱了。 他悠哉的跟在后面,扶了扶眼镜沉思,他在想男人是不是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都跟着一孕傻三年,来的路上他将杜依庭的状况一字不漏都汇报给顾莫深,甚至在顾莫深下车的时候他特意的提醒,人在产科,各项体征已经正常,孩子、大人都无事。 无奈的长长叹息,敢情他家老大是一个字都没听见,还跑到手术室门前把人家门给砸开了! …… 顾莫深站在产房门前,他做好了准备,云姨在他耳边一直唠叨女人生孩子连哭带闹,听说有被自个儿老公手指咬掉的。 “庭庭指甲长吗?” 冷不丁,顾莫深问了一句,他苦恼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杜依庭的指甲到底留了多长,听说有的女人挣扎自己的指甲折断都不知道。话说十指连心,生孩子得承担多大的痛苦,连指甲断了都感觉不到。 他浓眉深蹙,想起自己腿疾已经痛的无法忍受,可跟这个比似乎微不足道。 深邃的双眸含着一丝的担忧和心疼,眉宇坚毅而严肃,他要进去陪着杜依庭,无论杜依庭怎么挠自己、咬自己,他都不会吭一声。 云姨替他穿上了防护衣,担忧的劝道。“少爷,哪个女人生孩子愿意让男人瞧见自个儿邋遢的模样,您还是别进去了!” 她还想劝顾莫深,实在想进去,等到给孩子剪脐带的时候进行照两张照片就得了。哪知,顾莫深青着脸看她,这是埋怨她汇报不及时、不清楚,差点闹出乌龙。 要是真的耽误了他陪产,他会记恨一辈子。 云姨哪儿还敢说下面的话,她喳喳嘴,将口罩递到顾莫深手里。 还真个像上战场一般,顾莫深郑重的看了眼产房的门,英勇就义的挺直着腰杆走进去。 他不是害怕,是担心杜依庭喊痛、喊受不了,他会更受不了。 云姨说杜依庭坚持要自己生,他怕自己见不得杜依庭喊痛,会要求医生剖腹产。 这些都是这个准爸爸的一厢情愿,事实上,杜依庭的产程已经开始,进行的还不错。 因为孩子只在妈妈肚子里面呆了36个月,比一般的新生儿个子都小,前段时间给杜依庭补身体倒是补出了效果,她的耐受力不错,医生也建议她自己生试试。 没想到产程相当的顺利,杜依庭开了十指,孩子都能见着了。 医生、护士要杜依庭用力,杜依庭大口的换气,疼了免不了多哼了一声。 这会儿,顾莫深壮了胆子刚进了产房的第一道门,医生担心他会分杜依庭的神把他拦在门外。 允许他进去时,孩子已经出生来,他还没来得急看杜依庭一眼,护士将新生儿塞进他手里。 盯着手中软乎乎、红呼呼的一团不明生物,小东西还皱着眉,手脚并动的蠕动,忽然在他的注视下,嘹亮的嗷嗷大哭起来。 顾莫深蹙着眼眉,他感觉自己大脑充血。 “女孩,四斤六两,要在保温箱里观察看看!”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 看到这个装着防护服的男人两眼紧闭,双手将孩子护在怀里,人晕了过去。 一时间,产房里的产妇还没怎样,婴儿也没怎样,因为这里突然晕倒的男人,顿时打乱起来。 看见几个医生、护士紧急的推了担架出来,管家、云姨、唐谦一干人以为出了什么事,凑过来一看才晓得,顾莫深晕了。 唐谦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 他家老大还真是老大,商场上身经百战架不住见到自个儿孩子,这个丫头将来一定是她爹的克星。 …… 杜依庭的这一胎来的惊险,生的却是极为平安、顺利,孩子出生像天生带了福气一般,母女都健康。 早产只能说是杜依庭在一个月前动了胎气,不过孩子只观察了一天就送到了她身边,而她的身体并无任何异常,可以说比之前还壮实了不少。 十天后顾莫深接母女两人出院,他直接将她们接回了g市半山别墅。杜依庭生产的事情不宜外漏,让他二叔、三叔知道了恐怕又不消停,索性他就带着妻子去了g市坐月子。 顾莫深跟唐谦商量着孩子满月就不办了,百天的时候再热闹一下,现在他是有女万事足。只要在家,也不管孩子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抱在身上。 他把芊芊抱在怀里亲了好一阵儿,直到躺在床上做月子的杜依庭看不下去了,连恐带吓要顾莫深把孩子放下。 “你这样把她抱习惯了总要抱着,养成臭毛病改不掉!” “女孩子就该有点臭毛病,要不然长大了一哄还不跟别人跑了!” “也就是我,谁会一哄就跟别人跑了!” 杜依庭酸溜溜的学话,瘪嘴要顾莫深把孩子给自己。 又亲了一下,冷不丁孩子真的被他吵醒了。怀里的宝贝用新生儿特有的猫叫呜哇呜哇的哭起来,让顾莫深忍不住温柔的哄着,边摇晃着小家伙。 许是被顾莫深抱习惯了,芊芊张开口露出一口没牙的牙床,啊呜的两声,享受的闭上眼睛。 看到父女俩的互动,这么小就已经开始粘爸爸了,杜依庭不屑的撅嘴,翻身给了顾莫深个背影。 要宠他宠着好了,反正孩子生下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杜依庭睡着了。 孩子出生后,杜依庭总是担心别人照顾不好孩子,执意要将孩子放在自己身边。虽然她是顺产恢复的好,毕竟她的心脏没有正常人的承受能力,需要多静养。 怕女儿吵到她休息,顾莫深用一只手轻松的抱着芊芊,另一只手替杜依庭拉了拉她身上的薄被。确定室内的温度不高不低,他轻轻的嗅了嗅女儿身上的奶香味,爷俩去了隔壁的书房。 芊芊真被顾莫深惯出了臭毛病,一放下就惊醒了,放在摇篮里面也不行。想起来杜依庭警告他不能把孩子放在摇篮里面边晃边睡觉,这样影响孩子的大脑发育。 他叹了口气,放弃了。 抱着芊芊玩电脑更不行,最后,顾莫深抱着女儿也困了。他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芊芊稳稳的被他搂在怀里,睡的流了口水。 一通电话惊醒了顾莫深,说是睡着,其实人很警醒,一点动静就清醒过来。 他看了眼手机,抱着芊芊去了楼下,将孩子交给云姨,才给唐谦回了电话。 他这女儿真是他的福气,出生的那天晚上,胡市亲自打电话来说顾氏的经营全部解禁,彻底洗清了洗黑钱的嫌疑。还有姜瑜的融资公司合伙人在香港查到,卷走的融资款已被冻结,先前姜瑜已经报案并提交了相关资料,现在已经立案,很快钱就有了着落。 毕竟顾氏是他爷爷一手创办的,两个叔叔的能力并不能维持企业的发展,即便他父亲的遗嘱声明他不再拥有他自己15%的股份,但他也不能看着顾氏就此败落。 填补姜瑜融资的那笔钱是老宅和他在顾氏这些年的积蓄,老宅里面的家具和两代人的收藏都值不少钱,尤其他爷爷收藏的翡翠摆件,但是那些东西他不会碰。如果那笔钱能回来一部分,那么他就可以拿来收购转让的股份,以其他方式取得顾氏的所有权。 希望顾洪磊能不责怪他,能两全的情况下,为何不两全其美! 为了这件事他最近一直在奔波,希望胡市能帮他提前启动荔镇的项目。项目只有早日动工,投入的钱才可能早日回收。 这不,唐谦真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汇报他。中赫置地的禁令也解除了,荔镇那块地可以动工了。顾氏和中赫置地终于重新步入正轨,也许他马上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为了杜依庭和芊芊,他要努力的保护自己的家和亲人。 顾莫深锋利的眼眸变得柔软下来,深情的凝视着杜依庭,当初如果不是她坚持,也许就没有他今天来之不易的喜悦。 杜依庭还睡的迷糊,她被顾莫深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醒了,睡眼朦胧的望着他,嗓音含糊的问了句。 “芊芊在哪里?” “庭庭,有你们真好!” 他眸之中尽是动情之色,说着坐到床边,又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凝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良久后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杜依庭轻轻笑着,眼底只有他的影子,与她笑容缱绻缠绵。 …… 忙起来的不仅是顾莫深一个人,杜依庭也忙的不得了。 生完孩子她恢复的也快,身材也跟生之前变化不大,唯独因为哺乳期胸型比之前更丰满了。 她坐月子穿的那几套月子服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从选料到款式不仅时髦还特别方便新妈妈们照顾孩子。 每穿一套衣服她就特意找了人拍照、修片,挂到网上每款都被订爆。 月子里受不得累,云姨规定一天只能汇报一次,石岚和可欣两个丫头是急的团团转转,一说就说个没完没了。 出了月子后,杜依庭动了真格,直接跟加工厂家下单,她安排人在网店销售,同时在市区开了一间实体店。 见势头越来越好,她打了s市那间画廊的主意。 暗地让唐谦重新找了地方安置画廊的生意,简单的装修后马上开始投入经营。那边的人催了好几次,要她亲自过去布置。 杜依庭将s市的实体店设定为旗舰店,所有网上挂出的衣服在这里都可以买到,不仅可以买到还将接受顾客的私人订制。按照她的规划,二楼辟出高端vip专区,客人参与设计和制作。 她脑子还蹦出一个新的点子,思路流畅的一气儿跟顾莫深讲了很久的电话,小朋友的主意才是最有想法的,怎么才能吸引小朋友的注意? 顾莫深总是三句就问到她什么时候回来,要知道她半个钟头前才出门,怎么就问回去的事儿! 还没鄙视完顾莫深,听筒里突然听到了芊芊的哭声,杜依庭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急着问芊芊怎么哭了,质问是不是顾莫深的说话声音太大吵到芊芊了。 她现在跟小马在回s市的路上,原本不要云姨跟着她,可是云姨不放心,非要陪着她一块回去。 杜依庭现在后悔,顾莫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照顾的好孩子,该把云姨留在家里,可是一想,顾莫深能答应给她一天的时候多么不容易,她什么时候变的连那么一丢丢的自由没有了! “庭庭,今天咱们是不是能早回来,你看少爷一个人带孩子,我担心他呀不知道怎么冲奶粉,水温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芊芊现在喝完奶还得拍嗝,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 云姨也跟着唠叨起来,杜依庭的担心瞬间就被气恼给冲淡了,她抱着双手,奶事先留好冻在冰柜里,解了冻就能喝,冷热不知道试试吗! 眼见着杜依庭的脸色越发的倔强,云姨不敢再逆着她,这丫头生了孩子后脾气更大了。 不过生了孩子之后,杜依庭的气场也跟着长了。 以前,她就像个孩子,别说管别人了,连自己都管不好。可是生完了孩子,果真不一样了,租店铺的那天,说话干练、霸气,一点不输顾莫深的阵势。 难道说生孩子的功效这么强大? 云姨想了想之后瘪嘴,她已经五十岁的人了,难道说再找人生个孩子?她倒抽了口气,自言自语的摇头说不行。 杜依庭路上没闲着,电话里一直在跟s市的装修人员交涉,见云姨一脸的迷糊样,她不得不提醒道。 “云姨,到了之后你跟小马回老宅拿东西,我办完事给你们打电话,记得别忘带了顾莫深要的东西!” 顾莫深特意交代,叫他书房抽屉里的一只小盒子带过来。 想到这里,杜依庭脸上诡异的一笑,贴近小马嘱咐道,“看看是什么东西,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马会意的一笑。 那天他载着杜依庭还差两公里就到了老宅,跟突然冲出来的越野车发生了碰撞。他的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而杜依庭似乎是撞到了肚子,担心杜依庭有危险,他急着下车照顾杜依庭,没曾想从身后被人袭击。 他跟古斌打了几个回合,毕竟古斌市警校出身,加上他当时被撞的头破血流,自然不是对手。看清古斌朝他挥来的铁棍时,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被古斌重重的砸中头。 见到杜依庭被古斌带走,他撑着一口气掏出手机,还来不及打电话,被返回的古斌补踹了几脚,人彻底没了知觉。 管家找到他时,他只剩下一口气,还好年轻力壮,居然捡回来一条命,伤养好后他又回来给杜依庭开车。 云姨不放心把杜依庭一个人留下,她执意要跟着,杜依庭无奈,只得同意。 两人下车迎面碰上了从对面摄影工作室出来的白荟,白荟身边还有几个穿着时髦靓丽的的名媛朋友。 杜依庭拉着云姨掉头就走,不想要云姨跟白荟打招呼,或者白荟跟云姨打招呼。 自从那天她逼顾莫深带着自己找白荟,闹腾了一遍之后,这几个月没有白荟一点消息,甚至给姜瑜下葬白家也没有派人来。 她跟顾莫深孩子都生了,最好是这辈子都生死不相往来。 白荟看到杜依庭从一辆两厢的旧车里面下来,她得意的指给自己身边的人,这就是顾莫深藏着掖着的女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怎么连台好车都不舍得买。 “看见了吗?为什么我不嫁他,人太吝啬,这是原因之一!”白荟阴阳怪气的数落道。 白家跟顾家没能联姻成为她的大笑话,今天叫她在这里碰到了杜依庭,没打算轻易的放过杜依庭。 女人都是八卦俱乐部的忠实会员,如果白荟没有指明杜依庭的身份,有两个女人倒是对杜依庭身上的衣服感兴趣。 杜依庭身上穿了一件春色满园图案的真丝连身裙,衬得气色极好,一下车便引了注意。 “原因之二嘛,顾莫深的腿不好!” 本无意跟白荟理论,但是听见白荟还在诋毁顾莫深,杜依庭缓缓地转过头,眼神慑人的朝白荟看过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耳边的巨响 杜依庭会说话的大眼睛,慧黠中带着质问和愤怒的波光,那种丝丝入扣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带着威仪走到了白荟的面前。 “如果你不是顾莫深的太太,就不要随便说别人老公的坏话!” “我、你、” 白荟一时情急,她想反驳说自己曾经是顾莫深的太太,转念一想,那本结婚证差点让白琪坐牢,哪里还敢吐露半个字撄。 尽管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肯放过杜依庭,反而脸上多了一份傲气,她不服输地仰起脸。 “就算我不能说,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儿承认你是顾莫深的太太吗?” 白琪因为杜仲的事情现在还没摘干净,白荟哪能不知道杜依庭什么身份,她得意洋洋的仰着脸,一副笃定了杜依庭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白荟赌对了,杜依庭的确不会当众公开跟顾莫深的关系,对顾莫深不利的事情她都不会做偿。 “白荟,我们顾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白家插手,你别以为你跟我们家少爷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就能出来说三道四!我们顾家出手大不大方,我们家少爷腿有没有、” 云姨离白荟远些,直到杜依庭朝白荟走过去她才听明白怎么回事。老太太掐着腰,指着白荟就教训道,她哪能饶了白荟。 提到顾莫深的腿,那是所有人感兴趣的地方,都好奇顾莫深正常、还是像白荟说的那样嫌弃顾莫深腿有毛病。 见几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杜依庭拉住云姨,不让她说下去。 这时的杜依庭,目光和神态显得那么淡泊和冷静自制,脸上没有一分气恼,反而笑着看向白荟。 她轻轻推了云姨一把,示意云姨先进店里。 “白荟,我刚开了一间成衣店,要是你的朋友感兴趣过几天我们开业,欢迎大家来逛逛。说我杜依庭的名字,给你们打八折。” 杜依庭的话虽然是冲着白荟说的,但是她友好的跟白荟身边的人点头微笑,也不管白荟下面接什么话,说完话、打完招呼脚跟一转,拎着包转身就走了。 “呵、这算什么?” 白荟愣在原地,她正攒了一身的力气要跟杜依庭拼个你死我活,怎么、杜依庭笑两声就完了! “白荟,这个女人是谁啊?是顾莫深的女人?你不会没抢过她吧?不过人家还真是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间店看起来还不错欸,哪天我们一块来逛逛!” 站在白荟右侧的女人撩着长发,很有兴趣的追望杜依庭的背影。 白荟白乞了这人一眼,到底跟她一伙,还是跟杜依庭一伙?她双手环在胸前,还不打算放过杜依庭的模样。“哎、杜依庭,你走什么走?你看看你的穷酸样,要是顾莫深真的对你好,还用的着你开店赚钱!你看看你背个帆布袋子就出门,坐破车,你是保姆还是阿姨?连小三都不如!” 这会儿,她厉害起来。 她也跟云姨一样的姿势,掐着腰站到了路中央,一脸的不服气。 “白荟,这样可不好啊!怎么说咱们上过千金培训班的,怎么能做这种没素质、跌份儿的事情!” 另一个时髦的姑娘开了腔,不屑的扫了白荟一眼。白荟这个样子会拉低她们的身价,搞清楚,她们可是亿万富翁的千金,开跑车、高档会所的常客,怎么能跟站在街头的泼妇一个品味。 “就是啊!你说她穷啊!人家身上的衣服是桑蚕丝的,一件起码四位数,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老太太,保姆背的包都是驴牌,她哪里会买不起!能这么自信出门的女人,少说身价也得九位数!” 这个搭腔的姑娘说话慢,话一出口噎得白荟一句都接不上,加上前面说话的那两个,三个名媛小姐都纷纷戴上墨镜,跟白荟拉开了距离。 有钱人家的小姐说话、做事都直接,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不给人留面子。几人对视了一眼,丢下了白荟分别上了自家的跑车,步调整齐划一的不跟白荟玩了。 “你们、哎、你们怎么能说走就走,你们到底是谁的朋友?你们要是知道杜依庭的身份,你们一定避之不及!” 白荟身长了脖子喊话,想将人都喊回来,怎么可能? 人走了,她也没能挽回面子。就她一个人,白琪现在还被调查,要她不能惹事。 “啊!你们都是坏人!” 白荟被自个儿气的直咬牙跺脚,当然也没胆再去对面找杜依庭的麻烦。 “我要回去找我爸爸,看他怎么收拾你,杜依庭,你有种,只要你敢在对面呆一天,我就让你一天做不下去!” 因为顾莫深在对面开画廊,她才跑到这里开工作室,只为了能见到顾莫深。现在杜依庭跑过来给她添堵,她哪儿能饶了她! 气恼归气恼,但白荟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心酸的红了眼眶。 她数落顾莫深吝啬,顾莫深哪里是吝啬,只不过对她才苛刻,连戒指都要讨回去。对顾莫深提那个要去,她没开玩笑,要是顾莫深真的肯亲她一下,她就当真把戒指给了顾莫深,钱都不要。戒指是她自己给自己准备的,难道她留下还不行? 她不过借机想靠近最后接近顾莫深一下,哪知男人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弃,宁可毁了戒指都不肯留着。 越想越觉得自己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白荟气的流了一脸的泪,终于撸下了手上的戒指,随手就想扔,一想戒指还花了几万块,顿时又舍不得了。 …… 跟白荟的这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杜依庭的心情,如果不是因为白荟说顾莫深,她连开腔都不会开腔。 杜依庭查看完了店铺,见了见唐谦给她介绍的几个负责店里日常打理的人,店长是从顾氏划拨出来的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完本想多逗留一会儿,在这里碰见白荟还是叫她心里不舒服,一想万一耽误时间长了,要是顾莫深跑来找她再被白荟撞上了,这女人原本就是为了顾莫深才搬来对民,这么一想,杜依庭哪里还呆的下去。 呵呵呵!她歪嘴,没门! 急召小马回来接自己,只是杜依庭的人还没出s市,顾莫深的电话打进来。 以为他又是催她回去,杜依庭无奈的叹了口气,人还没开口埋怨,顾莫深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听,她撅着嘴懒洋洋的反驳道。 “就知道你打电话一准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不回去了!给你跟芊芊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你们父女两个共享一下天伦、” “庭庭,是你姑姑出事了!” 也不管杜依庭跟自己嬉笑什么,顾莫深直奔主题打断了她的话。 听到顾莫深说杜鹃出事,当即杜依庭就是一懵,脱口而出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姑姑怎么了?” 顾莫深严肃的望着g市阴沉的天空,这几日变天,恐怕要下雨。 “等你回来再细说,暂时人没事。”他没有说下去,要杜依庭安心往回赶。 杜依庭挂了电话要小马快点开车,她心神难宁的拍了拍脸颊,云姨拉她,想开口安慰,也叫她摇头拒绝了。 从她怀孕到现在,只有出月子后去探望过杜鹃一次,她反应重、不在同一个城市,甚至没时间都是借口。顾莫深说她不宜出门,她就真的不出门,顾莫深说将杜鹃照顾的很好,她就真的以为杜鹃不需要她。 杜依庭愧疚的垂下头,她对杜鹃太不关心了。 回到g市已经是下午四点,三人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到了别墅,云姨安排人张罗饭。听管家说孩子睡了,顾莫深在书房,杜依庭连孩子都没顾得上看一眼,直接去书房找他。 她进来的时候,顾莫深正站在窗边讲电话,听见动静,他转身,见是杜依庭,深邃黝黑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沉着嗓子,没说几句顾莫深扣了电话,指着沙发要杜依庭坐下,安心听他说。 “前段时间你坐月子没有告诉你,潘双勇一直在想办法想把你姑姑接走,今天他带着人把你姑姑从医院推出去,差点就成功了,还好护工及时发现了。我多派了两个人,今后这种类似的事情不会发生,你放心吧!” 听到顾莫深要她放心,她怎么能放心的了! “他是不是就是为了我爸爸手上的东西,是不是他拿到就死心了!”杜依庭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找他,他要的东西都销毁了,我和姑姑手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带他去我们家别墅,看看到底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好了、好了,别烦躁!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听我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姑姑,好吗?” 顾莫深上前搂住杜依庭,温柔的安慰道。 他又像原来的态度,只要是他认为对她好,就将事情全部大包大揽下来,让她连知情权都没有。 杜依庭挣脱他的双臂,没有反驳,但撅着嘴不高兴的坐回沙发上,环住自己,她不喜欢顾莫深这种语气。 许久,她想开口跟顾莫深要求,想去看看杜鹃,顾莫深也开了口。 “最近别去医院,不安全!” 杜依庭彻底撇开脸不看他,心里已经预料到顾莫深会这么说。 这会儿,走廊上传来芊芊的哭声,跟着有人来敲书房的门,打断了杜依庭要说的话。 杜依庭凶巴巴的瞪着顾莫深,要不是女儿哭,她一定要跟顾莫深理论,凭什么她不能去看杜鹃! 事情算是翻片儿,但杜依庭多长了个心眼,她晓得顾莫深背着自己一定会做什么安排,仔细的留神顾莫深的一举一动。 稍晚的时候,顾莫深接到一通电话,人明明站着离她好几米远的地方,怎么扫了一眼来电,他居然跑出主卧接电话。 杜依庭循着顾莫深的身影尾随上去,出了卧室的门,没走两步就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露出一个黑影。 顾莫深隐隐约约的说这两天要亲自会会潘双勇,看潘双勇来医院想带走杜鹃到底什么目的,何况他也没有资格带走杜鹃。 偷听到潘双勇可能要去医院,杜依庭思索起来,她眼睛一眨,跑进了书房。顾莫深的日程安排都在电脑里面,他如此笃定的说要见潘双勇,自然是有把握见到潘双勇。 顾莫深向来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后,被杜依庭解了密,密码是她的生日自然毫无难度。 杜依庭一瞬不瞬的盯着表格上的日程,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是空白,这个时间是一天的黄金时间,顾莫深是商人怎么会特意腾出这段时间发呆?看来,后天上午的这个时间就是跟潘双勇见面的时间。 等杜依庭悄悄地关了电脑,楼梯上传来顾莫深的脚步声,她也不荒不忙的站在卧室门口,仿佛她刚从里面出来一般。 “背着我干什么去了?”她倒是恶人先告状。 顾莫深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反问她是不是要去楼下。 杜依庭点头,她看芊芊睡的正香,想要云姨把月嫂喊上来给芊芊剪指甲,她还要忙着跟石岚和可欣商量店里的事情。 确定那道纤瘦的身影是去楼下,顾莫深耐人寻味的蹙了蹙眉心,他也去了书房。看到桌上毫无变化的陈设,他先伸手摸了摸笔记本的电源。 笔记本电脑微热,说明杜依庭已经看了他的日程安排,从她看见自己的反应上,后天杜依庭一定会去医院见潘双勇。 想到这里,顾莫深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表情冷峻严肃。 …… 早餐听顾莫深说顾氏和中赫置地的业务全部复苏,他这段时间可能会忙一些。 “只要你能每天准时回家就行!” 杜依庭撅着嘴巴,也没有什么要求。她从月嫂手里抱过芊芊,拉了拉芊芊头上的绒线帽,母女俩一块送顾莫深出门上班。 顾莫深俯身亲了亲杜依庭,也没落下自己的女儿。他闻着芊芊身上的奶香,再次凑到了杜依庭的耳畔边。 “老婆的话是圣旨,遵命!” “切、你哪里会听我的话!” 杜依庭不屑的剜了顾莫深一眼,忽略了男人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微微勾起。 上午九点,别墅的看门人打电话汇报顾莫深,杜依庭自己开着车出了别墅。 顾莫深蹙眉深思,他刻意给别墅打了电话,问杜依庭因为什么事出门。 “杜小姐说在家里闷的难受,出去转转就回来。” 可欣抱着听筒,将杜依庭的原话学给顾莫深听。杜依庭出门前只是防备万一顾莫深往别墅打电话回来交代人怎么回话,哪知他真的打电话回来。 自从姜瑜和顾琛出事后,杜依庭的身份限制也被解除,g市不像s市局势紧张,她偶尔自己出去溜达溜达,何况最近她经常这么外出。 男人眼眉蹙了蹙,没说什么。 …… 杜依庭在进杜鹃的病房前,特意在护士站打听过,有没有人来看望杜鹃。 护士摇头,说才查完房,除了看护,没有别人。 她点头跟人道谢,皱着眉头朝病房走。 杜鹃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她一直在床上躺着,杜依庭觉得杜鹃比以前胖了,气色倒还不错。 她刻意碰了杜鹃几下,跟以前没有区别,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忽然,她发现氧气罩随着杜鹃的呼吸一下跟着一下输氧,似乎她之前没有发现,因为自动呼吸机,还是杜鹃恢复了自主呼吸? 可能是她太不关心杜鹃,每次来了就想着怎么要杜鹃看起来干净和漂亮,她真的害怕哪天杜鹃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脏又丑,跳起来第一个就要骂她! 将带来的衣服拿出来,她不想杜鹃穿医院里面可怜的病号服,所以隔三差五就要人送舒服又好看的睡衣过来。 “王嫂,衣服要是洗旧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带新的过来!” 看护王嫂一直陪着杜依庭聊天,突然没回应她,杜依庭抬头找人。 通往外间的门开着,除了她和杜鹃没有第二个人,难道是去卫生间了,杜依庭疑惑的朝外走了两步,却看见病房大门闪过了几个人影,似乎有人在病房门口徘徊。 正想开门看个究竟,就这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潘双勇推门走进来,惊得杜依庭退后了两步。 “庭庭,好久没见着你了!” 潘双勇面容和蔼的跟杜依庭打招呼,尽管他站进来后才不疾不徐地将房门带上,但杜依庭仍然看清他进来时,两道黑影堵在了病房门口。 杜依庭心头一慌,她就晓得潘双勇是不会放过自己。 两人的视线一同落在病床上躺的杜鹃身上。 良久,潘双勇先开了腔。 “庭庭,毕竟我跟杜鹃夫妻一场,你这样把我跟你姑姑隔离,我想见她一面都见不到,你姑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 杜依庭哼了一声,别开脸。潘双勇如果真的在乎杜鹃的感受,他就不会弄一本假的结婚证糊弄杜鹃,从这一点,她想杜鹃也不会想见潘双勇。 杜依庭脸上不屑的表情让潘双勇换了一副脸色,他背着手在病房里踱步,眼神阴沉,却一直没有放过杜依庭。 他躁动的模样让杜依庭心生不安,杜依庭倚靠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放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摸索,她想打电话给顾莫深求救。 “自从你姑姑出事,我也很着急,我知道我忙着大选对你姑姑的病情有所忽略,但是我也想她的病赶紧治好!” “这其中你对我产生了误会,我不怪你,但是我现在已经忙完大选,我现在是g市的市长,有能力在g市给你姑姑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治疗环境!” 前前后后潘双勇像自言自语一般说了半天,杜依庭始终连一句话都不接,她垂着头,用脚尖蹭地面,心思都放在背在身后的手上。手机在手上不假,她解不开屏幕锁。 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潘双勇抻量了一下,他站到距离杜依庭两米远的位置。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可能接受我和你姑姑在一起!这样,你把你从你姑姑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就把你姑姑的护照和身份证都还给你,否则,就算她好了同样还要来找我!” 潘双勇似乎是退让了一步,但杜依庭却知道他这才说到了重点,他是想要面子,还要得到东西,怎么可能呢! 杜依庭好笑的抿着唇,慢慢的抬头睨着潘双勇笑,居然能从他嘴里说出她拿了她姑姑的东西,真是可笑! “潘市长,我姑姑出车祸那天是不是随身带着旅行箱,一个要出门的人怎么可能不随身带着证件?怎么现在这些东西又跑到了你手里?我作为姑姑的唯一直系亲属,难道不该表示一下怀疑?说、是不是你把我姑姑害成这样!你还想从我姑姑手里拿到什么?我姑姑手上什么东西让你垂涎三尺!” 杜依庭开始还能保持冷静,可是她越想潘双勇那句话就越气恼,好像杜鹃躺在这里都是她造成的!如果杜鹃能听能感知,是不是能气醒了。 “撞我姑姑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你以为你找个顶缸的人就能把真相掩盖过去吗?如果我姑姑真的是遭遇意外,你为什么还要追到b市对我们下手?你用假结婚证骗我姑姑,你接近我姑姑到底什么目的?你是不是为了我们杜家的秘密,是不是?” 杜依庭情绪激动的吼道,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为达目的,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她今天一定要当着姑姑的面儿揭穿潘双勇的面目。 潘双勇板着脸,一口就将杜依庭的话全盘都否定了。“我是你姑姑的丈夫,你说这种话是侮辱你姑姑!我跟她的结婚证不能说是假的,只是没有法律效力,她常年旅居法国需要大使馆的验证!那天她出事也跟我没关,只是我当时没拦住她,她要是听我的话就不会出事!” “……” “既然你知道我想要你们家的东西就早点拿出来,对你姑姑好,对你也好!否则顾莫深别想在g市稳住脚,我下一个要查的就是中赫置地!” “你休想!”杜依庭张口就驳斥道。 她不会被潘双勇恐吓住,顾莫深说中赫置地和顾氏都被解禁了,看来潘双勇根本就控制不了中赫置地。 “把东西乖乖交给我。” 潘双勇说着,拿眼盯住杜依庭,这是杜依庭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神里感受到那股咬住了不放的狠毒劲。 她的心像着不了地一般悬着,她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打颤,不自觉的咽了下喉咙。杜依庭别开脸,将精神都集中到躺在病床上的杜鹃这里,她要自己别怕,要自己生气,只要生气了就能不怕潘双勇。 可是她一点都气不起来,内心的恐惧已经将她的脾气一点一点蚕食掉,她做不到面临危险还能气势汹汹。 面对了太多事故之后的那种后怕,让杜依庭的胆子越来越小,因为顾虑太多,因为牵挂太多。她不能让自己出事,芊芊还那么小,如果她出事,顾莫深一定会像上次奋不顾身的救她,万一、 人不可能总是幸运,顾莫深要是出了事,她和芊芊怎么办? 良久,杜依庭深呼吸了口气,她垂着眼帘不看杜鹃,也不看潘双勇。 “姑姑手上的卡是我爸爸留下的,里面只有钱,没有别的!”她咽了口口水,如果潘双勇指的东西是这个的话,她希望说出来能把潘双勇打发走。 潘双勇点点头,又摇摇头。“杜依庭,你别装糊涂,继续往下说!” 杜依庭紧张的抿了下嘴唇,她一直没有机会拨出电话,手心都冒了汗。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形下,只得往下交代。 “我手上的卡能打开一间会所的储物箱,但是东西被毁了,我还没有拿到就被毁了、” 杜依庭话还没说完,冷不防手腕被潘双勇钳住,她吃痛的抬头,便看到潘双勇两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说的仔细一点,什么东西,什么被毁了?” 杜依庭畏缩着,想挣脱潘双勇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巨大无比。她恐惧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后来顾氏被查,有人举报顾氏洗黑钱!”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告诉我,你都知道多少,你看见了多少资料!” 潘双勇面目狰狞的瞪着杜依庭,终于,这个小丫头嘴里吐出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手劲将杜依庭捏疼了,疼痛能叫人不顾一切的挣扎。 杜依庭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扳潘双勇的胳膊,企图让他松开自己,她又分神去感觉放在裤子后屁股口袋的手机是否放好。 哪知她的挣扎叫潘双勇也用了大力,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潘双勇你想干什么?” 杜依庭大叫,趁着还被完全制服的情况下,她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来解救她。 “你要的东西没有了,都烧掉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s市查查那间会所,被人一把火烧了!” 潘双勇的个子不高,对付挣扎的杜依庭颇有些吃力,听到杜依庭的吼叫,他气急败坏的教训道。 “胡说,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在删除手机上的文件,王志锋已经、”潘双勇不觉说错了话。 听到潘双勇的话,杜依庭愣怔了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继而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王志锋、你赶过去的时候?原来是你杀了王医生!” 杜依庭一脸愤恨的嘲笑潘双勇,潘双勇他自己说漏了嘴。因为那份资料,王志锋好端端的丢了性命,之后她和顾莫深遭遇了多少事故,这些都是潘双勇弄出来的,甚至杜鹃变成了植物人。 积压在胸口多少年的愤怒和怨气,这一刻像火山爆发一般喷发了,带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带着对现实不得不屈从的委屈。 杜依庭毫不客气地攥住潘双勇衬衫的领子,咬牙切齿的咆哮道。“我们家跟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我爸爸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逼死了我爸爸!我姑姑是不是你害的?” “你杀了王医生,你杀人放火,你凭什么当市长,你是杀人犯!” 潘双勇听到杜依庭的指责,他也慌了神,伸手就将杜依庭的嘴巴捂上,这种话哪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 他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胡说什么?我堂堂一个市长,你知道你说这些话的后果!” 现在谁都恐吓不了杜依庭,先前她是对潘双勇有所恐惧,但得知他害死王志锋,或者可以说王志锋的死跟潘双勇脱不了关系之后,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恨,她恨不得对潘双勇抽筋剥骨。 她认定了杜家的事情跟潘双勇有关系,她恨极了这个让她一家家破人亡的人,这种巨大的仇恨还有什么令她恐惧、令她退缩。 “潘双勇,我要杀了你!你赔我爸爸的命!你赔我姑姑的命!我今天杀不了你,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杜依庭吼着,张牙舞爪的朝潘双勇脸上挠过来。 “你、” 一时间潘双勇被杜依庭抓到把柄气的恼羞成怒,又被她的话给击的头昏脑胀,女人疯起来力气大的钳不住。 他见杜依庭挣脱自己,还动起手撒泼,张开大手一掌就朝杜依庭的脸扇下来。 杜依庭被他扇的两眼发晕,即使这般也没能阻拦她为杜家报仇的想法,她红着脸颊伸手就对准了潘双勇的脖子。 当然没把潘双勇怎么样,但是潘双勇的脸上被她挠出了两道血印,他的人终于被激怒了。 他堂堂一个市长被女人挖烂了脸传出去还不闹笑话,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背后凶狠的拎过杜依庭的人。 杜依庭冷不防被他拽倒在地,还来不及挣扎,潘双勇扑上来压住她,两只手叠在一起掐住了她的脖子。 杜依庭反手想扳潘双勇的手,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扳开,可是潘双勇越来越用力,她被掐的喘不上气,缺氧的脸色越来越发紫。 她双腿奋力挣扎的踢了几下,渐渐颓力的松弛下来,眼看着她快要被窒息而死了,突然她觉得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漂亮的大眼睛像看见了什么眨动着,其实她看不见,除了自己的呼吸,她什么都听不见,病房里除了她和潘双勇只有杜鹃,没有人来救她。 耳边的一切都静的吓人,也许这就是另一个世界,怎么妈妈和杜仲没有来接她,他们是不是怪她太不懂事了,就这么死掉了。 突然,杜依庭耳边炸开了一声巨响。 第三百一十五章 似曾熟悉的画面在他眼前铺开 大量的空气涌进口鼻,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涌进来。 是人,眼前乱糟糟的,耳边也嗡嗡的,直到杜依庭感觉身体腾空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柔的怀抱。 “庭庭。” 杜依庭彻底放松了心神,她闭上眼,知道自己得救了。能感受到顾莫深在摸自己的脸颊,还火辣辣的痛,脖子也是。 缓过劲之后,她抬眼,被眼前的女人惊了一跳。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话,先流了一脸的泪。 “姑姑!偿” 这一声喊得心酸、困惑。 她没看花眼,是杜鹃。 杜鹃有些站立不住,她斜倚在床头上,在床上躺的太久,身体还没能一下子康复,只是刚才的情形太危机,她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只能搬起了桌上的心脏监控仪砸向潘双勇。 跟她里应外合的顾莫深这才听见动静冲进来控制了潘双勇,如果不是她果断出手,恐怕杜依庭真的被潘双勇掐死了。 听到杜依庭喊自己,杜鹃动了动嘴唇,吃力的回应了一声“庭庭”,拿眼看去顾莫深,要顾莫深来解释。 “你们谁敢动手!” 突然,外间传来潘双勇的呵斥声,这时内间的人只剩下他们三个,同时朝门口望去。 潘双勇用身份来压方浩,嫌恶的瞥了方浩和手下一眼。顾莫深够狡猾的,知道他会提防着他的人,他便找了方浩。方浩手下都是混迹在黑道上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要么就是一身邪性。 尤其方浩一身吊儿郎当的模样,岂会将潘双勇放在眼里,反手给他小腹一拳,这是替顾莫深揍的。 方浩歪嘴,顾莫深这会儿正抱着杜依庭安慰,这老小子也不能死在他们手上,揍两拳还得把人放了。 “潘市,传出去不好听。怎么样、咱们做个交易,你把字签了,我就帮你把屁股擦干净!” 手下将一张纸伸到潘双勇的眼前,要他自己看。 “讹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潘双勇看都没看完就来了脾气,两千万,这不是讹诈是什么? 顾莫深抱着杜依庭,伸了一只脚将门带上,潘双勇交到方浩手里讨不了便宜。 “放我下来!” 杜依庭挣扎着要顾莫深把自己放下来,她颤抖着嘴唇,走近杜鹃,不敢置信的伸手扶住了杜鹃两条胳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杜鹃。 “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不认为杜鹃刚刚醒来,还有顾莫深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及时,要是知道顾莫深就在门外,她就不会傻乎乎的跟潘双勇拼命。 “庭庭、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带你去上点药,回家我再慢慢给你解释!”顾莫深上前拦住她。杜鹃的状态并不好,之前的车祸的确在她身上留下了后遗症。 “我不要!” 杜依庭扭着身体挣脱顾莫深搭在肩膀上的手。 “姑姑,你告我你什么时候醒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爸爸是不是犯了错误,他手上的东西害人对不对?你把你知道都告诉我行不行?” 杜依庭委屈着嘴角,边哭边拉着杜鹃,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弄清楚。 “咳咳咳咳咳!”杜鹃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人虽胖了,但体制很差,在床上躺了多日的人腰力更差,这会儿已经支撑不住。 她想抱住杜依庭,却迟迟伸不出手,如果她能像正常人一样,不会眼看着杜依庭身处险境。 “姑姑、我不问了!” 见杜鹃一脸的辛苦,还有她哆嗦了半天都不曾有多少反应的手,杜依庭倔强的摇着头边抹掉脸上的泪,她心疼杜鹃,杜家和潘双勇尚能引发她的怨恨和愤怒,而杜鹃应该比她还要怨恨和愤怒。 杜鹃的手终于抬起,触碰到杜依庭的脸颊,她赞赏和祝福般的眼神望着杜依庭。 “庭庭,姑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生下女儿,你要好好的!” 杜依庭抿着嘴摇头,她抽着鼻子,哭的很难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的摇头,她想告诉杜鹃自己跟顾莫深结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姜瑜死了,他们的女儿出生,还看到她醒来。 “顾总、” 病房里的气氛正激动着,被不小心闯入的医生打破了。医生好像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却硬着头皮走进来,跟顾莫深打完招呼,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杜鹃现在虽然苏醒了,但是整个人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尤其今天,她的神经和身体都受到了剧烈的波动,必须马上进行检查。 “你的话是权威,我们都听你的!”顾总扬手,要医生有话直说。 医生尴尬的笑笑,他看的出杜鹃眼眶是红的,而杜依庭的就更别提了,脸颊红肿,眼睛更是肿的厉害。 “你现在还在康复中,如果想早日出院就必须静养,还请家属配合。”医生把这个场景理解成突然得知病人苏醒后的激动。 顾莫深搂搂杜依庭的肩膀,要她跟杜鹃道别。 杜鹃微笑的望着杜依庭,朝她点头,她还需要继续留在医院,其实没有人比她更心急,她睡了一年才苏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她就是想找潘双勇报仇。 睡了这么久,她也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杜依庭跟着顾莫深是对的,当初她没有阻拦他们在一起是对的。如果没有顾莫深,也许她、杜依庭、杜家,还有望潮,都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 她无比信任的望着顾莫深,要他带杜依庭走,也相信这个男人能还杜家一个公道。 杜依庭不放心的要杜鹃好好休息,她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整个人哭的跟泪人似的,难怪顾莫深急着要带她走。 两人出来时,方浩已经把潘双勇放走了。 “还可以吧,三千万就这么到手了!三日内你拿着这道手谕,可以在g市横行霸道、坑蒙拐骗,潘市买单,我建议还是去市府大楼把这张白条用了。不用白不用!” 方浩当着顾莫深的面儿,将纸条折了几下塞进了顾莫深的裤子口袋里,还不放心的隔着口袋拍了一下,他脸上得意的跟顾莫深邀功。 “不是两千万吗,怎么他良心发现给你涨了一千万?”顾莫深看都不看,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方浩。 “呵,多少都是白捡的,嫂子、这是我给你的分子钱,记得三天之内一定花了!” 方浩嫌弃了顾莫深一眼,扭脸笑眯眯的冲着杜依庭笑道。 杜依庭睁着无辜的大眼不解的看去顾莫深,只见这男人一脸冷酷很拽的拖着她越过方浩,以为这是跟方浩分道扬镳,哪知他带着自己坐上方浩的车。 “切、三千万足够在市中心买栋大house,要不弄块地,再不济50年使用权,对他来说简直毛毛雨。” 见两人仍没有理睬他的意思,方浩失落的摊着手,吹额前吹了口气。 方浩遣走了司机,他耸肩,心里纳闷,明明有车,干嘛非要搭他的车还对他不理不睬的。实际上,顾莫深跟方浩有事要谈,而且没打算再瞒着杜依庭。 “庭庭,你去s市那天医院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潘双勇的确是想掳走你姑姑。你姑姑是在孩子出生那两天苏醒的,当时考虑你刚生产不能操劳,之后你姑姑跟我商量,暂时不要你知道。” 顾莫深蹙着眉,他心中顾虑杜依庭会埋怨自己,但是这确实是杜鹃的要求。那个时候他带杜依庭回到g市,不过是顺路来看看杜鹃,不料让他意外发现,更令他意外的是杜鹃主动要求压住这个消息。 确切来说杜鹃恢复意识是在两个月前,刚清醒后的身体并不能像正常人一般控制自如,她连抬手都抬不了。 被顾莫深发现时,她偷偷练习甚至可以自己下床。但是她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连贴身照顾她的护工都不知情。 杜鹃在昏迷期间,看似她像睡着了,但是她的意识是清晰的,谁来过、说过什么话她都听得见。潘双勇几次出现在这里,在她床前说的那番话当她不知道吗? 她恨不得跳起来跟潘双勇理论,欺骗了她的感情不说,他还想要她和杜依庭的命。即使顾莫深不来看她,她也准备给顾莫深打电话,经过这一年,她晓得除了杜依庭,只有顾莫深来的次数最多,她唯一能信赖的就是顾莫深。 他们原本不想行动的这么快,但是那天潘双勇派了人来劫她,说是护工发现的及时,其实是她自救。 护工被潘双勇的人骗出去时她就察觉到异常,打给顾莫深的电话接通的瞬间,顾莫深听出了端倪,立即派人阻截。 一直以来潘双勇的行踪都藏的严,他和方浩监视了一段时间始终掌握不了潘双勇的把柄,这次,他们借着潘双勇得手不成还要再行动,三人商量后,刻意将消息泄露给了杜依庭。 依着杜依庭的性格,知道了潘双勇的动作一定会要跟潘双勇理论,她胆大哪里考虑那么多。 要知道拿她当诱饵顾莫深深思熟虑了多次,他一直不同意,生怕杜依庭遭遇一丁点的意外,直到杜鹃也同意,况且她也在病房里面,顾莫深和方浩在外面做接应。 他们的目的就是取证,潘双勇一直认为杜依庭手上捏着那些东西,况且他拿了杜鹃做要挟杜依庭不得不就范。两人见面,总能拿到有价值的口供。 唯一出现差池的地方是他们没考虑到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杜依庭在里面跟潘双勇大吵,直到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他们才意识到不好。 “我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大事,你就会瞒我!” 前一句还充满了歉意,后一句却恼怒顾莫深起来。 杜依庭剜了顾莫深一眼,她抢在顾莫深前面见潘双勇是想要一个交代,她要潘双勇当着杜鹃的面儿说清楚是不是他派人撞的杜鹃。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后半生都托付给一个男,结果这个男人居然只是为了利用她!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杜依庭就是想替杜鹃弄清楚这件事,可是她忘记防备潘双勇,以为他会顾忌自己市长的身份不能把她怎样,哪知潘双勇想杀人灭口。 “庭庭,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以后这种事情、” 他又想说他会处理好,他以为他是万能的吗? “打住!”杜依庭不高兴的板起脸,她将手机掏出来,很不在意般的外放了一段录音。“我也不是完全的老弱病残!” 她今天也是有备而来,虽然来之前她不知道与潘双勇的对话能起到多少作用,但是她知道录音一旦交出去,潘双勇无法摘清与王志峰被害的关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逝去,该得到惩罚的人必须受到严惩。 何况、杜鹃明知潘双勇就在门外,他们谁都没有提对方一句。潘双勇没有好奇是谁砸了他,杜鹃也没有找潘双勇质问的想法。 杜依庭放的是跟潘双勇对话的录音,方浩吃惊的看看两个人,朝着反光镜竖起大拇指,还真都是高手。 “你俩谁是卧底、谁是反卧底?呵,行啊,都能留一手!” 杜依庭低着头,似乎是对方浩的话很不屑。实际,她表情有些失落,为杜鹃而不值。 顾莫深勾唇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杜依庭的头顶,似是安慰。他们手上有杜依庭和潘双勇的全部对话录音,既然是圈套,自然少不了这些东西作为证据。 “庭庭,我们在很久之前就在布局……” 他将之前跟方浩的安排都讲与杜依庭知道,牵扯到那个大人物,顾莫深还是有所保留,他没有提人的名字,意味深长的看着杜依庭,不是不信任,而是怕杜依庭心软。 这步棋一旦开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管好与坏、优与劣,只能走下去。 …… 没两天的功夫,杜依庭接到了潘嘉琪的电话,潘嘉琪跟她一直有来往,只是他们一向只用短信聊天,两人很少通电话。 因为顾莫深,也因为潘双勇。 “纸条你收到了!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用,难不成真的跑到你家要三千万!” 杜依庭瞥了一眼坐在她不远处的顾莫深,说出这话,那个聪明的男人眼眸一转,就猜到给她打电话的是潘嘉琪。 方浩送给她的分子钱她,问过顾莫深的意思,说这是她的东西她看着处理,她就将东西用快递寄给了潘嘉琪。 那天顾莫深和方浩冲进来,看到潘双勇差点掐死杜依庭,照着顾莫深的脾气,自然不能轻饶了潘双勇。论起来这是谋杀,但是这没法成为状告潘双勇的事实,就这么放了潘双勇又有些不甘心。 方浩聪明,让潘双勇给自己写了张欠条,逼潘双勇承认欠他三千万,至于为什么说有效期只有三天,三天之后潘双勇找到理由势必会反咬他们一口。 借着这个欠条,将潘双勇放了,不过是找个台阶,否则无缘无故的把他放了,会打草惊蛇。 杜依庭心底善良,知道怎么来的更不会碰,索性就还给了潘嘉琪。 “你要我家也得有啊!” 潘嘉琪跟杜依庭开玩笑,说完这句,他便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即使杜依庭没有跟他多提那天的事情,潘嘉琪也多少听到些风声。他心底犹豫了一下,索性直接问杜依庭,是不是因为他爸爸雇凶撞杜鹃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我知道我爸这是罪有应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他跟我说他有苦衷、身不得已。切!从他用假的结婚证骗小妈,我就知道他迟早一天要出事。这几天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面,我还想着拿你给我的欠条,还以为能让他宽宽心,哪知我还没说什么他就说要拿着这个告顾莫深敲诈!反正就这样吧,他做了多少事情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依庭,你够哥们,提醒顾莫深一句,我爸这人其实不坏,就是胆小了点,敢做不敢当,哎呀,能出什么天大的事呀!挂了!” 潘嘉琪很不在乎的腔调不是不在乎,而是一种无奈,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挂了电话,他还是不服气的跑去敲潘双勇的门。 以前是他不争气,满脑子就想着泡妞,仗着潘双勇在g市的地位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自从下半身出了问题,那里闲下来,倒是脑子开窍了。 “爸,自己捅出来的事情就得自己收拾了!你说你好端端的你找人撞杜鹃干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干的!是,你就大胆的站出来指认,不是,你就自己去警署自首,把来龙去脉都讲出来。你这样闷着能解决什么问题,迟早、你不主动解决,就会有人上门来解决你!” “你懂个屁!” 被潘嘉琪惹烦的潘双勇怒气冲冲的拉开书房的门,一声咆哮喝止了潘嘉琪嘴里絮叨的话。 潘嘉琪没想到潘双勇会动怒,整个人的模样憔悴、苍老,满眼的血丝。他没再往下说什么,而且他现在说话、办事都靠谱,连潘老太太都说他像换了个人。 琢磨了一下,潘嘉琪没跟潘双勇顶嘴,他设身处地的为潘双勇着想,这把年纪的人了血压、心脏都不好,发什么脾气。 他努努嘴,将那张白条交到潘双勇手里。 “这是杜依庭让我还给你的,以后就别找她麻烦了,她现在有人撑腰,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小妈那件事,我看你还是去交代一下,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该找谁找谁去!” “他们要找的就是我!” 潘双勇怒着眼珠子,一把揪夺过潘嘉琪手上的白条,快到潘嘉琪还来不及跟上他的动作,门擦着他的鼻尖关上了。 “哎、”潘嘉琪不服气的还想多说两句,一想,他也不高兴了,他哪句说错了。狠狠的回瞪了木门一眼,他一脸撂挑子不管的架势。 潘双勇拿出打火机将那张白条烧了,转念想到烧了又有什么用,说不定杜依庭已经拍下来。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袋虚肿的挂在脸上。这几日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请了假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是不停的收拾书房里的东西。 打量着书架上陈列的东西,潘双勇突然又来了精神,将上面的东西重新搬下来,一样一样的翻。他要把随手留下来的东西都销毁了,一样都不能留,哪怕是一个不显眼的物件也会把他拥有的一切都葬送了。 如果事情像潘嘉琪说的简单,他就不怕了。是他做的事情可以推到别人身上,同样别人做的事情也能推到他身上。摊开手掌,看着干干净净,哼,潘双勇冷哼了一声,谁手里没有几本烂账! 忽然,书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毫不迟疑的接起来,等这通电话他等的都快精神失常了。 不等他开口,那头只有一句话。 潘双勇脸色猛地一变,“你要是真的敢这么无情无义,那我只能把你供出来!” “老潘,你手里有证据吗!” “我手上、我、” 这句话叫潘双勇迟迟说不出口,听筒传来掉线的声音。 顿时,他吃了哑巴亏的恍然大悟。 对方嘲笑他,要是许晓天知道他当年做的事情,首当其冲饶不了他。 …… “姑姑在医院里安全吗?” 杜依庭为顾莫深整理领带,他今天穿的正式,要去b市拜访许晓天。 “放心吧!” 顾莫深凝视着杜依庭的眼眸,笑着安慰她。 现在无比的安全,听说潘双勇近日身体抱恙,难保不是被吓出来的,自顾无暇了还能再去打杜鹃的注意? 顾莫深唇边是自信满满的笑,如果潘双勇背后有人肯撑腰,他不会躲起来。 眼下唯一不好见的就是许晓天,想到里面的变数,沉静的眼眸变得没由来地阴冷。 顾莫深将杜依庭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目光放得很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像是深沉的海,令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他明明是安静的,可周身散发出的冷鸷是显而易见的,好像令周围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冰寒之气。 杜依庭不安的蠕动了下身体,仰脸瞧他。 见她又担心了,顾莫深不得不缓了眸间的冷色。 他跟杜依庭说了许依依是许晓天的女儿,而且古斌,也就是顾琛,是许依依的男朋友,顾琛在那次火灾中受伤在b市治疗期间认识了许依依。 “他对依依是真心的吗?” 杜依庭有些迟疑的问道,她知道顾莫深这次去b市,主要是为了这件事。顾琛是顾家的人,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还能顺利见到许晓天。可是她有些不想让许依依知道顾琛的死,哪怕瞒着她说顾琛变了心都比知道他已经死掉的好。 她笃定自己的想法也是许依依的想法,问这些话不过是阻拦顾莫深去b市见许依依,她不想见到许依依伤心。 顾莫深垂头,眼神滞了滞。“顾家的男子大多钟情,但愿他不是那个例外。” 他没有说顾琛对许依依是否是真心,无论怎样以许依依的性子,如果知道顾琛死了,恐怕没那么好接受现实,何况许晓天对顾家有成见。 见杜依庭满脸的不忍,顾莫深眼底泛起心疼,将她搂住,内疚说了句,“对不起。” 他不得不拿这件事当敲门砖,去撬开许家的大门。 …… 许晓天的面儿的确是难见。 顾莫深到了b市第三天,仍然没能见到许晓天。 迫不得已,他找到许依依治病的医院,又靠了几天,终于“偶遇”了许依依。 许依依认得他,见到顾莫深,亲切的跟他打招呼,问他杜依庭可好? 她离开s市时杜依庭的肚子还不明显,随着分开的时间久了,除了过节两人会互发短信联系一下,其余并无特别的交流,尤其顾琛的死,让杜依庭刻意的回避许依依。 杜依庭生下孩子,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许依依。 “庭庭不错,上个月中旬我们女儿出生,她忙着照顾孩子,也没顾得上给你联系。” 顾莫深替杜依庭跟许依依解释,他晓得杜依庭在回避什么,许依依人单纯,这么说她会理解。 许依依惊讶的睁大眼睛,她埋怨杜依庭一直都不跟她打电话聊天,她呢、最近心情一直很不好,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别人,也就没有主动联系杜依庭。 “我男朋友一直没有回来,我爸爸只说派他出去办事,可能是因为我的腿不好,他嫌弃我了!” 一时间顾莫深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他该尊重许晓天的意见,许晓天不可能不知道顾琛出了事,如果这件事从他嘴里讲出来,更会引起许晓天的反感。 “许小姐,天色不早了,有人来接你吗?早回去吧!我见到庭庭会带话给她,让她找时间来看你!”顾莫深礼貌的说道,他一副要走的模样。 “顾先生、”许依依喊住顾莫深,突然她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连忙要顾莫深等她。“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爸爸、” 许依依接的这通电话是许晓天打来的。 顾莫深敛住了眸光里的急切,他并不是假装要走,从许依依的话里,他打消了念头。 他跟许依依摆手,真的走远了。 出乎意料,顾莫深在医院大厅门口被人截住,一个身穿军装的人。 许依依遥控着轮椅也撵上来,“顾先生、顾先生,我爸爸要见你!” 顾莫深一怔,看了眼拦他的人,视线最后落在许依依脸上,他在确定许依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不知道什么? 这是他与许晓天达成的默契,顾琛的死讯到底该不该让许依依知道,决定权在许晓天手上。 “我的确很想见许司令,如果他肯见我!”他冲着站在许依依身后的警卫员说道,这是他见许晓天的诚意。 “爸爸说你来这里有事情要告诉我,他也想见见你,他让我转告你,u盘里的东西他看过了!” 提到u盘,顾莫深的黑眸意外的一眯,来自心底的希望倏然燃起。 顾莫深将车子丢在医院,他跟许依依一道去了许家,顺理成章的见到了许晓天。 许家里外都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虽然是别墅却没有过分华丽的装潢,甚至除了两名警卫员,家里并无特殊照顾许依依的人。 许依依吃力的从轮椅上下来,她拄着拐杖上楼,见她的模样,顾莫深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s市市立医院骨科陈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许小姐可以找他看看,我的腿是他治好的。” 许依依回头,弯唇一笑。“庭庭跟我说过,其实我的腿已经不要紧了,只是缺乏锻炼。” “爸爸一会儿就到,你坐会儿。” 许晓天的家教很严,他不允许许依依过问他的事情,即使许依依想跟顾莫深多聊几句,在许晓天这里也是不允许的。 见到许晓天,他依旧是那副刚毅、严肃的模样。 遣走了警卫员,客厅里只剩下顾莫深和许晓天两个人。 许晓天盯着顾莫深,端了茶几上的茶杯。“古斌的事情我还没有让依依知道,看在你能守口如瓶的份上,我才肯见你。” 顾莫深点头,一声不响的也端起茶杯。 “说吧,那些东西你是从谁手里拿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晓天自然晓得顾莫深千里迢迢的跑来b市的目的,他刚毅的眼眸里有一丝隐藏的赞许,虽然顾莫深做事目的性太强,但是做事晓得分寸、游刃有余。 顾莫深英俊的脸上极其严肃和郑重,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双手认真的放在腿上,将六年前杜、顾、方三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来,也没忘将杜依庭怎么得到那份资料的过程都细细的描述了。 “事情就是这样,已经发生的无法挽回,但是我不想妻子继续为这件事苦恼。这件事我愿意对您全盘和出,也只有您有这个能力与之抗衡,那份资料对您现在的局势有利!” 他并没有提自己跟杜依庭的经历,在荔镇意外碰到许晓天时他讲过,如果许晓天有心会联系到一起,如果无心多说也无益。 许晓天迟迟都没有一句话,这叫顾莫深有些心生不安。 忽然,许晓天站起身,手背在身后,再开口却是撵顾莫深走。 顾莫深无奈的绷着下颌骨,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样东西,他也没多说什么,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只要许晓天看到就会明白。 一样是顾琛留下来的一封信,收拾他的遗物时找到的。 另一样则是顾莫深从荔镇捡到的那颗植物的果实。 看到那粒珠子,以及珠子下面压的照片,许晓天一脸惊诧的拿起珠子跟照片上的对比,有人会拿那个做项链坠,似曾熟悉的画面顿时在他眼前铺开。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结局(上) 很多往事从脑海中浮现,清晰的就如昨日一般。 直到许依依下楼,她拄着拐杖的声音太大,将许晓天的思绪拉回身体。 他抓起桌上的那封信,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去。 “这是古斌留给你的东西,他回不来了!”许晓天的语气冰冷,没有多余的一句解释。 古斌出事后顾莫深就找过他,当时他要警卫兵出面将顾莫深打发走,那个时候他因为古斌的身份一事接受上级调查,不好出面。这段时期他被于海打压的很厉害,古斌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口。 为了能保证自己的立场,他主动交出手上的权利,甚至荔镇的禁令也收回了,可这些都不足以让于海对他松口偿。 他的做事的原则向来是公私分明,身居要职仍能保持一身清廉,绝不结交商界、政界。 可是这几个月,于海屡次纠缠挑衅,甚至不顾同乡情谊对他大肆排挤、打压,赶尽杀绝。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原则,如果他不还击,不仅自身不保,恶势力还将更加猖獗。 犹豫再三之下,他决定插手s市的事情。那些东西已经得到考证,跟于海都有剪不断的联系,但是这些所谓的罪证就像顾莫深顾虑的那样,牵扯的事情太大,牵连的人太多,不是一个有极高地位的人没法给一个公平的判决。甚至他出面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感觉于海对付他还另有原因。 实话讲,假如在荔镇没有见到顾莫深,没有跟顾莫深讲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他会铁面无私的拒绝见顾莫深。u盘里的东西他不会看,也不会派人去调查,可是,顾莫深的故事打动他了。 顾莫深做了一件他悔恨了多年却没有做到的事情,似乎弥补了他曾经的遗憾。 许晓天深深吸了口气,s市、荔镇…… 良久,许晓天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毅的目光落在许依依脆弱的脸庞上。 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不想再瞒下去,古斌的死她迟早都要知道。他不能替女儿遮一辈子的风、挡一辈子的雨。 对于古斌、许晓天板起黝黑的面庞,是于海的人,否则不可能会在b市偶遇许依依。 “报告司令员,我们该出发了。” 这时,警卫兵行着军礼来请许晓天。 许晓天已经联系了s市地方军区的参谋长,既然要插手,宜早不宜迟。他会暗中将六年前的事情彻查,那些所谓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于海。 “依依,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对于自己的女儿,许晓天还是不放心,可是他晓得作为他许晓天的女儿没有什么抗不过去的,硬是留了一个冰冷的背影给女儿。 出了自家别墅的大门,他坚硬的心就软了,不放心的扫了眼身后,叮嘱守在门口的警卫员多留心些许依依。 许依依二十出头的时候因为车祸,她母亲当场死亡,而她的腿受重伤致残。治疗了这么多年,直到古斌出现后她才能站起来,许晓天明白古斌对于她的意义不同。 曾经他也一度同意他们在一起,但事实上,他们不同的身份,以及古斌成日犹豫的面庞下隐藏的心事重重,也让许依依迷茫。 他对女儿说古斌被自己派出去,开始的时候许依依还会问,后来见他总是板着脸,连问都不敢问了。 自从车祸后,许依依的性格变化很大,变得胆小,变得不爱说话,甚至不喜欢跟人来往。许晓天愧疚的别开脸,是他没有照顾好女儿,工作的性质他在家的时候不多,许依依不肯让陌生人进家里,一直也没有人照顾她,说起来他这个女儿已经够坚强和独立。 想到许依依要一个人面对古斌死亡的消息,许晓天心头涌起不适,他咬着下颌骨仰了仰脖子。 许依依确实是猜到了,她听到信封里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军牌的声音。 曾经,她看到古斌从脖子上拽出一个军牌,搂着她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链子上挂两个一模一样的牌子。她点头,她知道,从小在部队里长大,军牌的故事她听过很多的版本。 最早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军牌上刻着每个大兵的性命、血型,一旦出现意外用来识别身份。 古斌说如果有一天他回不来了,一定会想办法把军牌交到她手上,军牌在就如他在她身边,要她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当时她撒娇的问他,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回不来,因为他爱上别的女人?古斌笑着摇头,捏着她的鼻子说只有一种可能,他死了。 那天早上,古斌像平常一样问她想吃什么他去买,可是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来。 她想过可能是因为许晓天反对她跟古斌的婚事把他逼走了,或者古斌嫌弃她的腿,更甚至猜想古斌只是因为她是司令员的女儿才选择跟她在一起。 许依依想只要自己的腿能走路了,反正只要是想见他,迟早有一天还是能见到他,她会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扔她走了? 他欠她一个解释!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古斌的回不来是这种回不来。 许依依缓缓的接住许晓天递来的信封时,人像被冻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表情委屈还有对真相的惧怕。遇到这种事情,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摸索着信封的一角,怎么都没有勇气拆开看。有些沉甸甸的信封,里面有她害怕的东西。 许久之后,她将信塞进口袋,一步一步艰难的朝二楼的房间走。许晓天说她缺乏锻炼,不顾她的腿脚不便,执意要将她的房间搬到二楼,要知道她爬回房间要花二十分钟,及时是冬天也会累的出一身汗。普通人冲个澡几分钟,而她要花常人十倍的时间,这些心酸她以后都不知道讲给谁听。 长年经往让她习惯了一个人忍受孤独,不愿意跟外界接触,变得胆小怯懦。 突然她一步没有踩稳,整个人都向后张下去,还好她抓住了栏杆,那只健康的腿磕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除了守卫在别墅门口的警卫警觉的扫了一眼大门,没有人来帮助或者可以说打扰她。 …… 顾莫深抱着芊芊在晒台上晒太阳补钙,这个爸爸非常称职,怕把孩子的小脸晒黑,阳光只能晒到芊芊露出来的两只肉呼呼的脚丫。 他在s市呆了整整一周,没见到的时候想是想,却不觉得像现在这般,明明抱在怀里却是想的不得了。那种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感觉。 拿起芊芊的脚丫也像捧着宝贝一般,在嘴边亲了半天才舍不得的放下,唇角向上弯着,嘴里还不停的低声呢喃。 “芊芊,爸爸抱是不是很舒服!” 芊芊在他温柔的抚触下,朝他咯咯的笑,眯缝着肿眼睛,露出粉嫩的牙花子。 杜依庭进来就听见顾莫深酸溜溜的跟一个没有长牙的小婴儿对话,她撇嘴,现在知道想女儿了,怎么不知道早回来。 “芊芊,快点嘘嘘,尿他一身。”她笑着,坏心的喊着。 还嘘了好几声,嘘的顾莫深直瞪眼。 见顾莫深瞪自己,杜依庭撅着嘴驳道。“怎么、不服气啊?我自己一个人带芊芊还要忙店里的事情,你忍心把我们娘俩一扔就是七八天!” “芊芊乖,千万别听你妈咪的,你喜欢爸比吗?是不是爸比最好!” 顾莫深柔声的继续哄女儿,他现在哪里敢发脾气,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呜哇!” 芊芊还真的像听懂了,她张开没长牙的牙花子,啊呜了一声回应顾莫深。 “呵呵呵呵、芊芊好棒,来爸比亲亲!” 见女儿回应自己,顾莫深像受了奖励,温柔的用唇碰了碰女儿肥嘟嘟的腮帮子。 杜依庭见父女两个互动的这么愉快,吃醋般的拿眼睛鄙视顾莫深,她反倒像个多余的。还有那个小没良心的,钻在她怀里吃吃地时候也没这么高兴,怎么几天不见顾莫深,就跟亲爹亲的不像话! 耸耸肩,杜依庭去收拾芊芊的玩具。 其实家里不用她做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见到顾莫深,她忍不住想粘在他身边,浑然不觉眼前的男人已经开始滑向危险边缘。 杜依庭不知道,自从怀孕后,她比以前更丰满了,加上她喜欢穿领子大的衣服,效果不止一点点挑、逗,再加上她刚才捡玩具的动作整个领口都塌下去,实在很撩拨顾莫深心底那根***动的神经。 深眸黑漆漆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侧过身子,顾莫深静静地看了杜依庭一会儿,他抱稳芊芊,腾出一只手打了通电话,要云姨叫育儿嫂上来抱芊芊。 “以后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家里不是有人,你晚上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 “不是有你吗?” 杜依庭瘪嘴,她的小算盘打的好着呢!孩子自己带出来的亲,她舍不得把孩子扔给保姆,而且抱着女儿睡觉真的堪称天下最柔软、最贴心的抱枕。 一会儿的功夫,育儿嫂敲门笑眯眯的进来,顾莫深倒也放心,直接将芊芊递过去。 “哎、怎么你不看孩子了?”杜依庭不解,想把芊芊接过来,难得顾莫深在家里,这才抱了半个小时,怎么就嫌弃了! 顾莫深盯着杜依庭,煞是认真说道。“有事跟你说。” 杜依庭顿时紧张的反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最近顾莫深一直呆在s市,从芊芊出生,他连去b市都没有离开过这么久。瞬间,杜依庭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见育儿嫂已经抱着芊芊出了主卧,顾莫深邪气地笑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是不是很久了!” “很久?”莫名其妙地看着顾莫深,杜依庭一时意会不过来他的意思。 “从你怀孕,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毫不掩饰他的企图,顾莫深直接表示道。 什么嘛,原来是想那种事情了! 杜依庭收敛了脸上的吃惊,鄙视了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她朝外移动的步子泄露了她逃避的心思。 “我们说好等你出了月子,现在芊芊都快百天了。有问题吗?”摆明着不答应就拉倒,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杜依庭。 全身充满着无力感,杜依庭百般不愿地说道,“没问题。” “过来。”伸出手,顾莫深诱惑地轻轻勾动手指头。 一时间杜依庭羞窘了,她忸怩的站在原地没动,小声狡辩道。“现在是白天。” “有说白天不行?” 望着顾莫深期盼了多日的炙热目光,杜依庭缓缓地走到顾莫深身前,她双手紧张的抵在他胸前。 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个步骤,顾莫深已经接过主宰的角色,低头一口含住了那张让他渴望到恐慌的唇瓣,让原本平静的两个人,瞬间坠入天旋地转的漩涡里,紧紧纠缠。 傍晚,被饿的哇哇大哭的芊芊等着妈咪喂喂呢,却被那个夺了她口粮不说还霸占了她妈咪的男人冷酷无情的下令,给她冲奶粉喝。 杜依庭羞愧的恨不得整个人找条门缝钻进去,哪知男人意犹未尽的箍住她,好戏还没完。 …… g市迎来第一场雪的那天,顾莫深风尘仆仆的进了门,云姨迎上去帮他旦身上的雪花。 “我看两眼芊芊就走。” 说话的功夫,顾莫深已经听见了芊芊的笑声。 她正躺在沙发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头顶彩色的气球。气球的一端系在她的胖脚丫上,她动一下气球就动一下,正玩的不亦乐乎。 “宝贝儿、给爸比笑一个!” 顾莫深搓着手,等手彻底暖了才将女儿抱在怀里。 这时,杜依庭从楼上下来,她刚打完电话。网店和旗舰店的生意一直很好,她又不想工作占用自己太多时间而忽略了孩子,索性电话遥控指挥。现在石岚和可欣直接被她派出去,一人负责s市,一人负责g市。 “今天回来的早啊?我让云姨早点开饭!” 她转身想进厨房,人却被顾莫深拉住。 他一手抱着芊芊,另一只手抱住了杜依庭。 “我一会儿就走。”深深地看了杜依庭一眼,顾莫深又继续说道,“许参谋长又升了一格,你们家的事情可能这几天就会有定论,说不定会为你爸爸平反。” 适才还柔软的趴在顾莫深怀里的杜依庭,听见这话,瞬间身子就僵直了,她半推开顾莫深,不可置信的用眼激动的看着他。 “望潮、” 顾莫深没有回答,他望着杜依庭,用力的一点头。 刹那,杜依庭的眼泪夺眶而出。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她抿嘴抽了下鼻子。话还没出口,顾莫深凝视着她说道。 “庭庭,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你和孩子平安。” 这是顾莫深的初衷。 杜依庭感动的抱住了顾莫深,将脸埋在他胸前,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彼此的相伴和理解更重要。 顾莫深要赶往s市,许晓天的人此刻就在s市,而且接受了胡市的邀请,自然少不了顾莫深。 他这一趟,不仅是为顾氏和中赫置地做努力,同样也是为杜仲的事情,许晓天的晋升更是意味着杜家的事情有了眉目。 …… 桌上的人都十分谨慎的伺候许晓天,因为他话少之又少,连胡市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国际问题聊完了,国内头条也聊过了,可是许晓天兴趣缺缺,人却一直坐着没有走的意思。 直到顾莫深赶到。 往s市赶,雪下的越大,他在高速上堵了四个钟头。 他跑回别墅只是为了让杜依庭安心,杜家的事他只有亲口告诉杜依庭心里才觉得踏实。如果顺利,不仅杜仲能够翻身,杜依庭和杜望潮还能彻底获得自由。 胡市见到他,仿佛看见了救星,迎上来拍顾莫深的肩膀。低声伏在他耳边摇头,说许晓天的人难搞,没有兴趣爱好,嘴巴还严。 顾莫深跟胡市笑笑,走向前跟许晓天打招呼,跟着从容的拉开椅子坐到许晓天对面的位置。 以为他的出现能缓和气氛,哪知顾莫深也是一副话不多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顾莫深倒是殷勤,给许晓天添茶,而许晓天也是添多少喝多少。 胡市暗自一拍大腿,心说有戏。 半个月前许晓天突然对六年前的事情来了兴趣,胡市晓得顾莫深的功课做到家了,再没多久就传来许晓天晋升的消息。跟着s市的纪检委先后下了几道调查令,顾莫深拿出的那份东西里面涉及的人物一个不落的都被接受调查。 许晓天今天能亲身在这里现身,基本已说明事情处理的差不多。 胡市跟顾莫深使眼风,要他找机会单独套套许晓天的口风,到底哪些人有问题,他自个儿也是担心着。 偏偏顾莫深浑然不觉,硬是装没看见。 见他不看自己,胡市只得站起来跟顾莫深喝酒,眼下说被查就被查,万一查到他头上好歹还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也不觉顾莫深是看懂了自己的意思,还是没看懂,顾莫深突然欠身,说去趟洗手间,胡市刚想跟上去,哪知许晓天站起来。 故意越过包厢里的洗手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外面走去。 胡市眼睛一亮,他松了口气,佩服顾莫深,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的模样,当真能唬个人呢!这小子真能沉得住气! 顾莫深是真的尿急,他轻松了出来,“巧遇”了在洗手的许晓天。 两人在镜子里打量着彼此,顾莫深先示好,喊了声“许参谋长”。 许晓天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忽然转过身,拿背影对着顾莫深,突然问道。“照片上的项链是你的?” “是我妻子的。” 顾莫深擦着手,答的利索,倒也是事实。 “抽空带那条项链给我看看。”许晓天仿佛随口一提。 不等顾莫深的神色认真,他的人已经出了走廊。 许晓天没有回包厢,人直接走了,他的话叫顾莫深摸不清态度。 虽然许晓天晋升,今晚出现在胡市的饭局上,外界已经认同他们是一个战壕里面的盟友,但是结局往往翻转,尤其胡市担心许晓天会出其不意将他一军。 顾莫深扔掉手上的纸,回到包厢虽然面带微笑,心中却微微紧张和警觉。 事情果真像顾莫深预料的那样,包括胡市在内都以为杜家的事情会能得到解决,但是并没有,不过传来潘双勇自首的消息。 跟着,潘双勇将于海供出来,许晓天怎么处理这两个同乡,顾莫深不知道,他只得到了这一点点的消息,胡市拍着胸脯长吁短叹,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杜仲呢?能不能平反?” 这才是顾莫深关心的,他没什么劳什子功夫去关心于海和潘双勇的下场。 “莫深啊,他们为了拿到杜仲的那点东西没少对庭庭下手,你知道的,庭庭和杜鹃算是证人,那也是违法乱纪的大罪!” 顾莫深笑笑没走心,恐怕是潘双勇自己的一厢情愿,于海只要借口自己与潘双勇多年不来往,没有东西可以证明潘双勇受于海指使。况且杜仲手里的事情,跟于海扯不上什么直接关系。 谁能保证自己的手下、朋友不贪腐,只要能把自己摘干净! 大约一周的功夫,s市警署请杜依庭录口供。 在路上杜依庭很担心,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去警署还能不能出来。 在潘双勇自首后,杜鹃作为相关人员接受g市警署的盘查,因为杜仲出事后她人并不在国内,所以杜依庭是调查重点。 顾莫深见她一直搓着双手,忐忑不安叹息不停。他搂住她,边将自己的手机伸到杜依庭眼前。 他给芊芊录的视频,视频里面芊芊笑的十分开心,她现在可以勉强坐住了,但是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就会歪倒。 亲了一下杜依庭的头顶,他柔声安慰道。“你没错什么,是他们审判不公。有我在!” 一句有他在、 杜依庭红了鼻尖,垂着脸埋进他怀里,她脸上的泪打湿了顾莫深衬衫的胸口。 此时说再多的话都平复不了她的不安,顾莫深静静的抱着她,给她力量,让杜依庭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他、还有芊芊。 事情并不如杜依庭想象般的恐怖,其实先前顾莫深已经做足了功课,杜依庭忘记顾家素来与政界交好,只是表面上该恭从的必须恭从,毕竟杜依庭曾经是被通缉的人物。 顾莫深将杜依庭送到审查室的门口,见杜依庭紧张的头也不回,浓眉蹙起又无奈的松开,他不能跟进去。 “考虑到当时你还是未成年人,关于身份变更潜逃的问题,显示也不是你本人办理的,上面有交代,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画押签字!” “……” 审查的人并不那么严肃,重点问了杜依庭六年前知道什么,以及知不知道王志峰是怎么死的。杜依庭一脸的认真,问她一句就说一句,倒是没有半点隐瞒。半个多小时的盘查后,要杜依庭确认无误后签字,人就可以离开。 杜依庭抿着嘴,整个人还没准备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她认真的签完字,停顿了一下,审查的人看看她,给她指了一下门的方向。 她并不是不知道门在哪里,只是她半信半疑,突然想到了杜鹃的事情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到,她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交代,正犹豫着,有人替她把门打开。 内心挣扎了一下,她机械的朝外走,走廊上看到候在门口的顾莫深。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坦白,怕别人再把她叫回去,她偷偷的瞄了顾莫深一眼,压低了嗓音。“我没事,可以走了!” 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顾莫深伸手自然的摸摸她的头,薄唇带着一抹宠溺的笑纹,他当然知道她不会有事。 无论杜仲是否有错,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虽然没法替杜家洗清什么,但杜依庭的身份有了他的担保不会再受到制约。 两人出了警署,天色已经不早,近来s市不是降雨就是降雪,云姨打电话要两人晚了就别赶路,芊芊由她带,让他们安心留一晚。 “难得的两人世界!” 顾莫深偏头,在杜依庭耳边暧昧道。 杜依庭嗔怪了他一眼,她不放心芊芊。她又给云姨打去电话,唠唠叨叨的嘱咐了很久。 她挂了电话,才发现车子不是往老宅的方向开。 “去哪儿?”杜依庭抿着嘴,不怀好意的鄙视顾莫深,这个男人是见缝插针的不放过他。 哪知顾莫深脸上没有嬉笑,英俊的脸上多了抹顾虑。 “我们一块儿去见见许参谋长。” 杜依庭一怔,随即仰起脸期盼的问道。“能见到依依姐吗,她现在知不知道顾琛已经死了?”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充满了忧虑,知不知道她该忧虑的是自己。 顾莫深摇头,“我们今天要见的只有许参谋长一个人。” 确切来说,许晓天不是要见他们,而是想见顾莫深给他看的那条项链。 杜依庭可能没听见,他接了通电话,许晓天要他带着项链过来。顾莫深蹙眉想了想,不如带着杜依庭去见许晓天,项链就戴在她的脖子上,说不定会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 见到许晓天,杜依庭惊奇的拉了一下顾莫深的衣角,“我认识他,他救过我!” 杜依庭害羞的站在顾莫深身边,不知怎么,在这个参谋长面前她浑身的不自在,还脸红。 顾莫深跟许晓天寒暄的功夫,杜依庭憋了一肚子感谢的话,那次她问警卫员姓名想特意感谢,人家以不便为由拒绝她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杜依庭心说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许参谋长。 许晓天严肃而刚毅的眼眸一直盯着杜依庭,因为见过杜依庭一次,并不为她的相貌惊讶,但是他的态度十分疏离。 “我要看项链,你带个人过来,顾总,这是你的诚意?”许晓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揶揄,脸上都是浓浓的鄙夷。黝黑的脸庞煞是不给面子,甚至直接忽略了杜依庭一脸的感激之色。 顾莫深倒还好,杜依庭却像如坐针毡。 许晓天的话让她极为难堪,她不由得畏怯地换掉脸上的欣喜,略微惊疑地看向顾莫深,她觉得自己的出现又替顾莫深惹了麻烦,红着脸站起来,她借口要去卫生间。 “庭庭、” 喊住杜依庭,顾莫深看了眼许晓天,他径自也站起来。扶住杜依庭的手臂低声说道,“你把戴的项链给我,在外面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杜依庭抿着唇,脸上带着歉意,她不该表现的那么热络让人家反感。她默默的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放到顾莫深的手里后,垂着头出了包厢。 来之前顾莫深抻量再三,没想到许晓天见到杜依庭会是这副反应,跟许晓天打交道也有几次了,哪一次都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起先因为他是姜瑜的儿子,现在难道因为他功利? 也不管那么多,顾莫深将项链放在桌上,沉静的等许晓天反应。 看到项链坠里的那粒珠子,许晓天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顾莫深猜应该跟荔镇有关。 杜依庭讲过,项链坠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很小,人物看不真切,许晓天看了几眼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他将项链重新推还给顾莫深。 “能看出你对这个女人下了功夫,但是利用她的长相来达到目的,你这一步棋下错了!我不管她是不是杜仲的女儿,那件事到此为止!” 许晓天神情严肃,他坚毅的目光掷在顾莫深脸上,他不喜欢心思过重的人。杜依庭能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跟许依依成为朋友,他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单纯。 顾莫深并不急着反驳,他将项链在手中把玩。 “长相相似的人不多,与其说我有目的,不如说潘市或者于部长藏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许参谋长,我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还杜家、顾家还有方家一个公道。” 许晓天严肃的盯着顾莫深,刚毅的脸庞带着刻板,他伸手要警卫员送客。 远远的看到顾莫深从包厢里出来,杜依庭跑上来,她眨着眼睛似乎在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从顾莫深嘴里说过,只有这个许参谋长能彻查她家的事情,能给杜家一个公道。 顾莫深笑着从嘴里叹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带着太多的挫败。 他心疼的望着杜依庭,想把心底的想法告诉她,他觉得许晓天嘴里的叶家就是杜依庭的姥爷家,许晓天嘴里青梅竹马的女孩,就是杜依庭的妈妈。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结局(中) 顾莫深拉着杜依庭的手,问她想不想转转,难得两个人闲了下来。 杜依庭同情的望着顾莫深,问道。“我是不是不该表现的那么积极,让他觉得我们好像是串通好的。” “我们串通什么了?小脑袋瓜又多想了。”顾莫深将杜依庭的人拉到自己身侧,两人的手臂紧挨着,亲密无间。 眸光放的很远,似乎在思考,顾莫深将那天在荔镇的事情说给杜依庭听。 “几个月前我在荔镇偶然碰到了许参谋长,他似乎是对一种植物的种子情有独钟,而且我发现跟你项链坠里的珠子很像。我有意告诉了他,今天他要我带项链给他看,我以为他见到你会同意帮忙插手你们家的事情,可惜、撄” 杜依庭朝顾莫深吐吐舌头,故作嘲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错!偿” 顾莫深挑眉笑了,他揉揉杜依庭的脑袋,继续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车边。“上车。” “我不想坐车了!”杜依庭扭脸拒绝道。 “那我们走路,走到哪里算哪里,什么时候走累了再想办法回家!”明白她的心意般,顾莫深锅着腰与杜依庭的视线放平,睨着她的眼睛,像哄孩子一样。 “好!”杜依庭点头回应道,顾莫深说到了她心里,她就是这么想的。 笑盈盈的大眼睛朝顾莫深甜甜的眨了几下,兴奋的挽上他的手臂。 顾莫深笑着,用手覆上杜依庭的手。 他也想走走。 堆积在心里的情绪需要一个突破口,而行走是最好的排解方式。杜依庭亲眼看到顾莫深为了杜家的事情被许晓天刁难,她像自己受了委屈很不舒服,顾莫深又何尝舒畅。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有让自己适应,然后再寻找突破口。 两人似乎都在想刚才的事情,一个低头、一个仰头,无意间视线撞到一块,都笑了。 见到许晓天,不知怎么、杜依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母亲是杜仲的第二任妻子,实际上她跟望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望潮的妈妈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杜仲也去世了,是不是把杜仲跟望潮的母亲合葬在一起,毕竟杜仲一直埋在顾家的祖坟里不是回事。 那个女人在望潮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应该很爱杜仲,留着最后一口气提要求,她希望将来能跟杜仲葬在一起。她要杜仲在自己死后找个女人结婚,但是将来杜仲百年之后必须跟她合葬。 据说这个要求吓跑了好多女人,最后她妈妈嫁给了杜仲。 她妈妈去世的时候留下遗嘱,不想将来跟望潮的妈妈争同一个男人,主动要求把骨灰撒进海里,当年杜仲带着她去海边,她亲手撒的。 巧合的是,同样在她五岁的时候她妈妈也因病过世,望潮妈妈也是在望潮五岁的时候过世。杜仲似乎很克老婆,自那之后便没有再娶。 “我爸爸的坟得从山上迁出来,望潮妈妈想跟爸爸合葬。”杜依庭幽幽的说道。 她不确定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时候,杜家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悄悄地进行应该不是问题。 见杜依庭发了半天的呆,顾莫深轻轻捏了把她的腮帮子。 “不是什么难事,要是你不急着回去我们这两天把这件事办妥了再回g市。” 他们现在不常回来s市,尤其是杜依庭,这是她生完孩子第一次回来。s市虽然有很多他们的回忆,但是同样有很多痛苦,不知是有意回避还是无心而促,两人现在所有的生活重心都留在g市。 杜依庭点头答应了,她虽然舍不得芊芊,但是为了能早日完成望潮妈妈的心愿,还有她还想回自家的别墅看看。如今她的身份不必再躲躲藏藏,也没有人再窥探她们家的秘密,她想收拾好了等望潮回来,她是女儿已经嫁人,可是望潮还需要一个家。 她刚想张口,想把杜家的别墅从顾莫深的手里讨回来,男人善解人意的已经开口说道。 “那是你家,你说了算。” “讨厌!你干嘛那么好!”她娇嗔着戳顾莫深,他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要了解她。 顾莫深笑,眼角染了些褶皱,男人成熟又性感的标志。 他拉着杜依庭的手覆上自己的手,与她的十指交握。 “从认定了你那天,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待你,可惜,还是让你吃了五年的苦。” 说着,顾莫深的神色深沉下来,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杜依庭猛地在他手心的嫩肉上一掐,剜了他一眼。不高兴的撅起嘴,他们有这么多快乐的事情可以做,为什么非要回忆痛苦,这是杜依庭另一种方式的心疼,她心疼顾莫深,不想他为过去的事情内疚。 “好、不说了!” 顾莫深重新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面,他用自己的手丈量杜依庭的,连他手掌的一半大小都没有,除了足够细、足够长。 “你妈妈是荔镇的人吗?我总有种错觉,你不觉得你跟许参谋长很像,你和许依依都很随他的长相。” “你说我们像,还不是因为我们都是美女嘛,美女都会让人感觉长的相似。”杜依庭嬉皮笑脸的歪着脑袋调侃顾莫深。 她承认自己跟许依依长的是有那么点像,可是她可不认为自己像许晓天。 杜依庭把玩着脖子上的项链坠,从小周围的人都说她长的随杜仲,反倒是望潮长的一点不像杜仲的亲生儿子。 “调皮。” 听见杜依庭逗自己,顾莫深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忍不住又在心里拿杜依庭的五官跟许晓天的比较。其实他说的像不是单纯指的长相,比如说杜依庭的倔强似乎能从许晓天的性格上找到相似点,这么说似乎有些牵强。 英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不得不放弃的挫败,那原本执着的眸光,反而变得松懈了许多,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杜依庭怎么可能是许晓天的女儿,而且没有任何资料能证明杜依庭的妈妈是荔镇人。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了老宅,管家见到两人高兴的不得了,三句话有两句都围着芊芊,问怎么还没带孩子回来住几天。 杜依庭关心了几句管家比芊芊大几个月的孙子,听管家说已经长了四颗牙,羡慕的杜依庭唠叨了半天。 要是管家的孙子住在老宅里,杜依庭一准早跑过去瞧了。她心里琢磨着,过年怎么也得带着芊芊回来住一段时间。这会儿,她心里已经推翻了常住g市不回来的想法。 第二天顾莫深和杜依庭带着人给杜仲迁坟,当初将杜仲的骨灰带回这里顾莫深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杜仲留下来的东西已经公开,不管能不能帮他自己洗清罪名,至少杜家不会再置身是非当中。 事情进展的再顺利,也没法在一、两天之内完成,加上重新将灌了水泥的坟穴挖开,浪费了不少时间。 在老宅一连住了两天都还没有收拾利索,心里惦记着孩子,晚上做梦又连着两晚梦到了自己的妈妈。杜依庭没有将过剩的乳汁挤出来,淤积在身体里面,突然发了高烧。 “急性乳腺炎,必须把奶都排泄干净,要是再严重得做手术。” 听到家庭医生这么说,杜依庭的脸色都给吓白了。 顾莫深安排了家政嫂去给杜依庭熬药、熬汤,他急匆匆的出了门,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拐回来。 深眸紧蹙着,盯着杜依庭问道。“吸奶器带回来了没有,要是没有我马上买一个回来!” “带了,就是不太好用,我没用习惯。之前芊芊吃的很干净,都不用那个东西。”杜依庭很没精神的回道。 男人挑着眉毛,一脸认真的分析道。“吸力太大,疼?” “嗯、” 算是回答,杜依庭有些不好意思,跟个大男人讨论吸奶器。 顾莫深脸色泛红,他俯身贴近杜依庭的脸,突然又想起什么,抬头扫了眼卧室的门,在确定锁上了之后,他重新靠近杜依庭,甚至他的手已经捉住了杜依庭的衣襟。 “我帮你吸出来。” 用嘴? 杜依庭人都懵怂了,她眨了一下眼睛,确定顾莫深没跟她开玩笑,男人那一脸认真和大义凌然。 下一秒,杜依庭直接抱着枕头挡在自个儿胸前,她突然脑子里蹦出了极限画面,几天前,他们亲密的时候…… 再接着,一只枕头直接砸向了顾莫深的脑袋。 下半夜的时候,顾莫深从楼上下来倒水喝,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嘴巴有些肿,还有些嘴皮子抽筋。 他得逞了,他张开口腔活动了两下,托着自个儿性感的下巴,感慨这个活还真是累哎!难怪小婴儿吃个奶也会累的吃出一身汗来,这真是个体力活,吃奶的劲一点都不小! …… 在s市呆了几天之后,杜依庭的烧退了,杜仲在那个世界的家也归置妥当了。 她特意在杜家别墅里摆上杜仲的遗照,那是她高考报名那天拉杜仲拍的,没想到用来当遗照了。 想想杜仲好歹还有个祭拜的地方,她妈妈的骨灰撒进大海,去世的时候她还很小,到现在想找张照片都难。 别墅经过简单的收拾,就如六年前她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 顾莫深手上抱着杜依庭要带走的东西,她最后一次打量着别墅的陈设,心头有些难过。 两人从杜家别墅里面出来,正准备赶回g市,顾莫深连着接了两通电话,接完电话,他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杜依庭。 “白家出了点事,你想听吗?” “好啊!”杜依庭点头,有些幸灾乐祸。 顾莫深望着她,给了她一个嫌弃笑容。 白荟涉嫌肇事逃逸被抓了,因为性质恶劣,可能面临很重的刑罚,而白琪听到白荟被抓,当场脑出血。 “她家那么有钱,还能摆不平吗!白琪是不是演苦肉计给白荟开脱!”杜依庭对顾莫深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必须严惩,你不是说性质恶劣嘛!” “嗯、” 顾莫深嗯了一声,将白荟肇事的经过描述给杜依庭听。 大抵就是白荟跟一群朋友玩,晚上视线不好,她的玛莎撞到了一个过马路的小男孩子,发生事故后她不仅没有救孩子,他们反而将重伤的孩子丢弃在绿化带里面。第二天白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着朋友在游乐场玩了一天,接着被警署抓了。 “罪有应得。” 杜依庭白乞了一句,这种没有一点良心和素质的女人就该为自己闯的祸负责。她还想再说几句出气,却从顾莫深细微变化的表情品到了一点点的反常。 顾莫深沉静的看着她,整个人似乎游离在外。 “怎么、难道你同情白荟?不会想动用你的关系救她吧?”再怎么说,好歹他们曾经一块出现在结婚证上,这个缘分可不是一般的缘分。杜依庭吃味的鄙视道。 半响,顾莫深才回过神。他眼眸眷恋的在杜依庭脸上流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只要你别对白荟伸出援手,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你想说多少件事就说多少件事!” 杜依庭装作漫不经心的答道,拿眼不放心的瞥看顾莫深。她不想顾莫深管白荟的破事,而且她难道不是罪有应得? “望潮出狱了!” 不期然听到这个消息,杜依庭情绪反而更平静了。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迎着午后的暖阳,阳光洒在她头顶刚长出来的绒发上,镀了一层金色。 “我、我想在这里等他。” 良久,杜依庭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睛盯着脚上的靴子。 说完,她的唇半张着,狂躁的心跳暴露了她的心情,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见望潮。说她嫁给了顾莫深,还给顾莫深生了孩子?望潮一定会怪她,跟顾莫深合伙把他关起来那么多年,明明知道他在哪里却不救他出来! 顾莫深靠近杜依庭,搂了搂她的肩膀,她还是垂着头一动不动,整个人沮丧的像要哭了。 “是好事。你留在这里等他,我先回去。” 他晓得杜望潮不会想见到自己,他们兄妹两个这么多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至于杜依庭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关系,他都听她的。 见顾莫深要走,杜依庭终于动了动,她拉住了顾莫深大衣的袖子。 “对不起,我想望潮会误会你,那些事情我会跟他讲清楚。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你为我们家做了很多,姑姑现在对你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庭庭、”顾莫深喊住杜依庭,不要她再说。“当年我有错,他怨恨我是应该的。” 杜依庭摇头,她眼眶都红了。听到顾莫深说望潮出狱了她就想哭,知不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跟哥哥说,有很多委屈想哭给哥哥听。 “好好跟望潮聊聊,别为难自己。” 顾莫深用力扶住杜依庭的肩膀,最后他带着那只纸箱上了车。 杜依庭望着顾莫深离开,她心里内疚又抱歉,对顾莫深、还有女儿,想到即将见到的哥哥,她又激动的忐忑不安。 望潮出来一定会回来这里,要是脏了他会嫌弃。杜依庭脑子木木的,想到这个她急匆匆的跑到望潮的卧室,特意换了干净的床单。 那股生活气息随着她的跑动,突然让别墅里冷滞的空气流通起来,记忆像被打开了阀门,令她想起许多事情。她们一家四口那么温馨,所有的平静在一夕之间全被打破了,如今,她把杜仲接回来,等望潮回来,她会努力把这个家重新拼凑起来。 如果能找到夏之桃,就更好了。杜依庭打算把夏之桃的住处告诉望潮,看到望潮,不知道夏之桃还会不会接收她哥哥。如果能,他们杜家终于又像一个完整的家了。 还是顾莫深体贴,他的人没离开多久,来了保洁公司,还有附近便利店送货的人。 他的电话也跟着打过来。“安心陪望潮几天,不用担心我和芊芊,我人就在老宅,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撑!” 杜依庭感动的哼道,她内疚的提醒顾莫深记得给云姨打电话,再委屈芊芊喝几天奶粉。 “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再积奶了!” “知道了!” 杜依庭一下子红了脸,说完就切断了电话。她晓得自己现在是哺乳期,哪儿还敢再对自己的身体懈怠。 保洁公司将别墅收拾的焕然一新,似乎与六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杜依庭也忙前忙后,她洗好了水果,还给望潮准备了一身新睡衣和拖鞋。 她来来回回的打量别墅里的陈设,总是感觉不放心,再次打电话问了顾莫深要不要去监狱接望潮,顾莫深说不用,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离开监狱了。 “现在都几点了?” 听到顾莫深这么说她才意识到天已经擦黑,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匆忙挂了电话,杜依庭才想起来准备饭。 手艺不好也做了一桌子的菜,她累的不想动,用手撑在下巴上硬是苦等到晚上十点,她失落的听客厅里的座钟传来的整点钟摆声。 望潮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不回来这里吗? 这里是他唯一的去处,他在市中心有房子,但是在杜家出事后他和杜仲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查,杜家别墅还是顾莫深赎回来的。 杜依庭不死心的还想继续等下去,她不相信望潮不回来这里看看,起码他要回来看看爸爸呀! 不放心她的那个男人再次打电话过来,要杜依庭回家。 “我去接你,十五分钟后到。别等了!”电话里顾莫深的嗓音很低沉,命令式的。 “你来干什么,你回去吧!”杜依庭的口气很不领情。 也不管他来干什么,杜依庭不要他来,在她没跟望潮谈过之前她不想顾莫深见望潮,免得望潮见到顾莫深就上火。 她能想象的到,这两个男人见面是什么场景。 即使她不要顾莫深来,男人岂会听她的。 顾莫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看,虽然杜依庭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知道杜望潮根本就没有回杜家别墅。 进门,他将车子钥匙丢在门厅的柜子上,人大步流星般的冲进客厅。在餐厅发到趴在餐桌上犯困的杜依庭,顾莫深的脸色难看。 “回家!” “我不走!” 杜依庭眼皮没抬就晓得是他,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有这里钥匙的人。 “杜望潮不会回来你难得还感觉不出来吗?因为是我掏钱把这里买下来,你觉得他还会回来?” 顾莫深鲜有的情绪波动,他烦躁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似无奈的摊开手。 两个人的情绪都在变化,因为望潮,横隔在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 “你能不能别这么想望潮,就算因为你把这里买下来,他不会不回来看爸爸!” “他爸妈的坟在公墓,要看是去那里看,这里已经不是杜家了,还需要我再说几遍!” 顾莫深的口气很不耐烦,仿佛杜依庭冥顽不灵不好讲话,实际杜依庭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太想见到望潮。 听到顾莫深的话,杜依庭咬着嘴唇,气鼓鼓的那眼回瞪他,他说的仿佛她跟杜仲没什么关系似的,什么叫‘他爸妈’,难道杜仲不是她的爸爸。 见杜依庭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顾莫深青着脸喊了一句“庭庭!” 杜依庭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跟他深对着干,她收敛了表情,只是落寞的用手摸着餐桌的桌面,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酸,让自己接受现实。 看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顾莫深缓了情绪,他伸手摸摸杜依庭的头,拉起她的手时候才发现杜依庭的手冰凉。 是顾莫深疏忽了,现在已经是冬天,杜依庭心里只有怎么迎接杜望潮,怎么会想到自己畏冷。忙着还不觉得,等人坐下来,就如等待杜望潮的心情,等的越久、心凉的越透。 “走吧,我知道他在哪里!” 说着,顾莫深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套在杜依庭身上,双手扶上她的肩膀,不是霸道的命令,而是征求杜依庭的意见,如果她不想找杜望潮,那他们就不找。 杜依庭委屈的红了眼眶,不是因为顾莫深的口气,而是她的心已经敏感的觉察到杜望潮不想见她。 她一下子扑到了顾莫深怀里,克制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几乎是哭了整整一路。 到了老宅她不肯下车,顾莫深知道,她内心想见杜望潮。兄妹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中间夹了一个他,让她难为了。 顾莫深知道不见到杜望潮,杜依庭不会死心。他开车带着杜依庭去找杜望潮,在他来接杜依庭的路上已经下令要唐谦打听杜望潮的下落。 其实他已经得了消息,车子准确无误的停在一间会所的门口。他拉着杜依庭朝里面走,头顶的招牌亮的染红了半个天,曾经杜望潮最喜欢来的会所之一。 杜依庭深吸了口气才跟上顾莫深的脚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顾莫深说她哥哥喜欢这些地方,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望潮来这种地方。 进第一家会所,激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结果、根本没有杜望潮的影子。 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折腾到天快亮了,顾莫深心疼的看着杜依庭,是不是还要找下去。 “能一下子找到他吗?他是不是在跟我捉迷藏,故意不让我找到他?”杜依庭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大眼无神的问道,她像是跟自己自言自语。 顾莫深眸底的光轻轻滞停了一下,眉梢微扬遮住刚刚一瞬闪现的无奈,凝着她认真说道。“你真的要见到杜望潮?” 杜依庭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半小时后,宾利拐到了一间星级酒店门前,门童殷勤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杜依庭有些无措,她不知道顾莫深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带到这里。 顾莫深紧了一下下颌骨,嗓音低沉的说道。“望潮在这里。”他说着,低头朝门童看过去,“带这位女士去1805房间。” 听见顾莫深连房间号都能说出来,他却绕大圈子不肯早来自己过来,顿时,杜依庭满脸的怒火。 不等她生气发火,顾莫深沉静的看着她解释道。 “人是两小时前到的,唐谦刚给我消息,早来了或许、”他没有一口气讲下去,脸别开了一下才重新看向杜依庭。“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在下面等你!” 杜依庭不高兴的仰着脸,她的确生气了,不管顾莫深为什么这么做,总之他没有第一时间把杜望潮的行踪告诉她就不对。 她就着门童打开的车门气呼呼的下了车,双手抱在胸前朝里面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莫深的眼眸像深沉的海,透着磐石般的沉重。 …… 当杜依庭敲开了1805房间的门,里面的画面出乎她想象的污劣,她无法接受的皱着眉,给她开门的女人穿着酒店的浴袍,不屑的用眼从上到下的打量她。 让杜依庭更接受不了的还在后面,她站进房间,才听见浴室传来那不堪入耳的喊声,男女声此起彼伏。没错,是杜望潮,他发泄***的声音。 杜依庭静静的站着,脸色难堪,女人却无所顾忌的看着她。 没有两分钟,随着一声门锁的声响,她见到了时别六年的杜望潮。 她凝视着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陌生气息的望潮,从未想过她见望潮是在这种情形下见到。 “哥!”杜依庭带着斥责的语气喊道,她难以接受杜望潮变成这样。 杜望潮扫了眼杜依庭,他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越过杜依庭捡起床上的浴袍套在身上,随手一指,要两个女人找杜依庭。 “想要钱问她要。” “妹妹,给钱吧!两个一块玩的,给双份,上来时说好的!” 给杜依庭开门的女人摇摆着翘臀走过来,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等着杜依庭掏钱。 杜依庭微微愣住,本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愿意被这种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抓着口袋,来的匆忙她身上根本没用带钱,只得给楼下的顾莫深打电话。 挂断电话,她板着脸命令道,看都不愿看那两个女人一眼。“你们马上走,楼下会有人给你们钱!” 两个女人似乎质疑杜依庭话,但看见她来势汹汹也不像哄人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临走时两人被杜望潮一手一个搂住。 “老板,以后照顾我们生意啊!” 杜望潮在两个女人脸上挨个亲了一口,手还不老实的捏了女人的屁股,堂而皇之的就当着杜依庭的面儿。 杜依庭的目光,渗透出一股嫌恶,又隐隐有着一抹震惊。 将人打发走,杜望潮不仅不觉得羞愧,反正质问杜依庭跑到这里破坏他的好事。 “接受不了?我杜望潮一直是这种男人,喜欢美色,我在里面憋了六年,你让我怎么忍得住!你来干什么?” 他吊儿郎当的拎起茶几上的酒瓶,仰头就狠灌了几口,更迫不及待的摸起烟塞进嘴里,那股几辈子没碰过荤腥的恶狼劲很骇人。 “你不去看看爸爸吗?还有你妈妈,还有姑姑,你出来的第一件事不应该去看看他们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一晚上,又跑到那些地方找你,你知道我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过?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依庭说着,忍不住上前捉住杜望潮的手臂,情绪失控的摇晃他。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要以前那个疼爱自己、总是笨手笨脚却嘻嘻哈哈的哥哥回来。 “放手!” 杜望潮瞪着眼睛喝道,吓的杜依庭松开手,她怕望潮这副模样,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杜望潮盯着杜依庭,他因***烧红的眼眸还未褪掉颜色,带着一股杜依庭感到陌生的压迫感。 “你难道没有跟顾莫深,还给他生了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双酒、色、欲熏心的眼眸撩过杜依庭因涨奶而高耸的胸口,加上他缓缓逼近的动作,让杜依庭产生了一丝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哪一点像她的哥哥! 猛地,就在杜依庭快要被杜望潮欺身压到身下,他停了动作,仰头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将酒瓶朝地上一砸,很不屑的撵道,“滚!” 杜依庭哭了,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在她捉到杜望潮胳膊的时候她胸口就堵的难受。 杜望潮脸上早没了六年前的意气风发,那时他堂堂一个市长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而今天,他留着囚犯才留的平头,裸露的皮肤上留着深浅不一的伤疤。 “哥、” 这声哥,杜依庭喊的心酸。 仿佛没心没肺一般,杜望潮根本没将杜依庭委屈的模样看在眼里,良久,他淡漠的吐了口烟圈,指着沙发说道。 “聊两句,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下) “既然你喊我哥哥,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跟我、要么跟顾莫深,你自己选!” 杜望潮吐着烟圈,不屑的掠过杜依庭脸上的难过。 觉得他这副模样难看?不想想是谁害他这样,如果不是顾莫深,他哪里会坐牢!杜仲已经跟那些人打过招呼,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杜仲一条命还保不住他吗! 见杜依庭还不回答自己,他没了耐心,踹了一脚椅子跳起来撄。 “艹,就知道你会选他!怎么,他把你强了你还能对他死心塌地!你他妈的贱不贱!” 他怎么都没想到,发生了那种事杜依庭还会跟顾莫深在一起,女人?就他妈的猜不透! “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跟顾莫深发生了什么事!” 杜依庭皱着眉,她疑惑的睨着杜望潮,她听出了端倪。那件事她谁都没有说,除非偿、 她想到一种可能,顾莫深说自己被下了药,那天是她生日,望潮知道中午顾莫深给她庆生,除非是望潮下的药。 似乎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杜望潮痞气的舔舐着口腔,一脸的邪气。敢做敢当是他的优点,在里面关了六年,并不影响他把自己的优点发扬光大。 他痞气的挑眉,毫不在意的搪塞道。“我就不能听人说!当年,我在s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杜望潮一脸的不屑,绕开杜依庭的目光,他脸色的神情说明他沉浸在当年的辉煌之中。当年的杜望潮的确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杜依庭死死的盯着杜望潮,她倔强的要杜望潮看自己的眼眸。“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说不是你给顾莫深下的药,不是你陷害的他!” 她克制不住的拔高了音量,那声锐利的腔调让杜望潮心尖一颤,败下阵来,却没有承认的意思。 良久,杜依庭缓和了胸口的郁结,她早就猜到了。在顾莫深找到她时就猜到了,只是没有跟望潮当面对峙,她抱着一丝侥幸,自个儿替望潮开脱。今天,瞧见望潮那一脸的闪烁其词,她就已经明白了。 “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哥哥,有谁的亲哥哥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吗?你知道发生了那种事当时我有多恨顾莫深,直到一年前我还在误会他。你知道他为杜家付出了多少,为了杜家,顾氏差点破产,他差点丢掉顾氏总裁的位置,甚至、”杜依庭一脸苦口婆心,她不想杜望潮把顾莫深当作仇人看待。 “够了!” 杜望潮狠狠的咆哮道,他瞪着杜依庭,气不可耐的打断她下面的话。 杜依庭的话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被顾莫深囚禁了六年,杜家家破人亡,杜依庭居然还为顾莫深说好话。知不知道要不是顾莫深,他用不着坐牢,杜仲也不会被逼自杀,甚至杜依庭所谓的委屈也不会发生。 他这个妹妹越是替顾莫深的好话,他越是不想让顾莫深好过,凭什么他妹妹替顾莫深说好话。没错,他现在连玩女人的账要都顾莫深来买单,他已经没了跟顾莫深斗的资本,但是、 杜望潮的眼眸一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带着恨意死死的看住杜依庭。他知道自己斗不过顾莫深,但是他知道顾莫深的软肋是什么。 他哼笑着,带着复仇般得意的笑容打量着杜依庭,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顾莫深的软肋,六年前是,现在同样也是。 听见杜依庭给顾莫深打电话的语气,他就笃定无比,他不用找顾莫深报仇,只要把那个秘密讲出来,杜依庭不好过了顾莫深自然不好过。 杜望潮狰狞的狂笑,猝然面无表情的、狠狠的尖锐反问道。 “什么一家人!我跟你不是一家人,如果你真的是我亲妹妹,我当然下不去这个狠手!谁会舍得把自己的亲妹妹送给别人的男人强干!当年,叶阿姨来到我们家的时候,已经大了肚子,是我爸、是我爸善良收留了你们母女,还给了你一个身份,要不然你就是个私生子,明白吗!”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女人要用身体拴住一个男人的心,你们迟迟没有那种关系,要我怎么威胁顾莫深!我只能给他下药,我以为你跟他的关系成了事实,何况在你生日那天,他会向着我!没想到他够狠的,不仅不帮我、还把我关起来,他关了我六年!” 杜望潮歇斯底里的大吼,双眼都爆出眼眶,他心底的恨、让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他才三十出头就早生白发,知不知道当他知道杜仲自杀的消息,他在牢里绝望的想死。后来得知杜依庭从顾莫深的手上逃跑,他一度解气的拍着胸脯朝天大喊,他诅咒顾莫深,只要顾莫深爱他妹妹一天,就会一天爱而不得。 顾莫深从16岁就喜欢他妹妹,别人不知道他知道,他期盼着杜依庭能对顾莫深恨之入骨,替杜家报仇。 哪知、杜依庭忘了杜家的仇,跟顾莫深关起门来过日子,杜仲的死她统统都忘了! 此时此刻的杜依庭早已被杜望潮那脱口而出的事实震惊的,如一盆冰水从头灌透,呼吸都颤抖了。 她震惊到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生日那天的悲剧竟然是她哥哥一手促成,还有她的身份,她不是什么市长的千金,是私生子!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外,顾莫深听到杜望潮的那番话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将门踹开,冲进来不假思索的搂住了杜依庭惊颤的身子。 阴鹜的深眸锋利的落在杜望潮身上,只要他再多说一句,定然狠狠的收拾他。 “庭庭我们走!”顾莫深防备的盯住杜望潮,眼神划过隐隐锋利的光芒。 杜依庭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她像受了打击一般,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透着敏感和脆弱,她不知所措的反手抓住顾莫深。 “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望潮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 “不是!”杜望潮雪上加霜的讥笑道,毫不在意的去捡茶几上的烟盒,笑中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见没有,顾莫深的脸色比杜依庭的还难看,像要吃了他。哼!有种就吃了他呀,只要有杜依庭在,只要他能控制的了杜依庭,顾莫深算什么! 的确,顾莫深哪里舍得杜依庭受这种刺激,他松开杜依庭,伸手就拎住了杜望潮的脖子。 “你再说一遍,你要是再敢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丢下去!” “好啊!顾莫深,我知道你做事狠,怎么杀人这种事你现在都亲自操刀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借刀杀人,我爸爸的死难道跟你没有关系?有种你杀了我啊!是我给你下的药!你不是很早就看上我妹妹了,我帮你搞她啊!怎么样?被搞得时候她还是处儿吧!” 杜望潮越说越过分,他狠着眼神,故意挑衅的瞪着顾莫深。他怕什么,他现在就怕顾莫深不动手,看看杜依庭是向着他这个哥哥、还是顾莫深! 听到这里,顾莫深连心都跟着愤怒起来,眼睛几乎要冒火,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望潮。 眼看着他的拳头要挥下来,杜依庭拦在了他身前。 她听到顾莫深咬牙的声音,他的那种雍容淡定已经失控,她完全感受的到他情绪的波动,但是她不能看着顾莫深对望潮动手。 “莫深,他毕竟是我哥哥!是我不对,我没有早把望潮救出来!爸爸、爸爸、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爸爸会死!” 杜依庭眼睛里的惊愕渐渐被一种无所畏惧的笑意取代,杜仲死了,只剩下望潮,只要望潮好好的。“莫深,能不能让我跟望潮单独呆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哑着喉咙央求道,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祈求。 顾莫深看着杜依庭,冷峻漠然的神色早已柔和下来,变成温柔愧疚,他点头答应了。 冷漠眼眸却再次朝杜望潮掷去,眸子里聚集了寒意,却是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如果杜望潮还敢对杜依庭说任何狠话,他不保证自己会收回伸出的拳头。 他一甩手将杜望潮甩到了一边,杜望潮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 见顾莫深果真听杜依庭的话,杜望潮痛快的哈哈大笑。他虽是在笑,可笑声比哭都难听。 “来呀、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要不然还有更难听的!” 杜望潮一边咳嗽一边叫嚣的挑衅,顾莫深这顺毛的模样他看着有复仇的快感,他就喜欢看见顾莫深暴躁,他就知道杜依庭是顾莫深的软肋。 看到顾莫深出了房门,杜望潮摸着被掐痛的脖子,不屑的瞥了杜依庭一眼。“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滚!” 杜依庭心头翻涌出莫名的酸涩,她没有立即说什么,反而找出酒店的便签本。她在上面留了一个11位的手机号码,压在茶杯下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如果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还会那样对待我吗?哥、从我会说话起就喊你哥哥,以后、”说到这里,杜依庭有些泣不成声,她隐忍的咽下泪水,倔强的继续往下说。“那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需要钱,你问他能给我多少钱?杜家养了你18年,总不能白养!” 没想到杜望潮呲着牙,没有一点愧疚的张口就要钱。杜依庭上去一把就将杜望潮推到在地,声音突然间高昂而激动地响起。 “你还是人吗?为了你自己你出卖了我、逼死了爸爸,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顾莫深为了保住你,他挨的那两枪,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了!” 究竟要多少血液的助力才能喝出滔天般的怒意,连门外的顾莫深都听的瞠目。 杜依庭从未这般愤怒过,她足足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脸颊通红,眼睛有泪。 当顾莫深再次进入房间用愕然地目光看着她时,杜望潮的目光也满是不可置信。 杜依庭的心乱了、 这件事顾莫深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因为他为杜望潮挨的两枪让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年,被人背地里称作残疾人,他真的差点残疾。顾莫深的腿因为小时候那场意外吃了多少苦,可是他为了保住望潮,他宁愿自己残疾。 难道他不是为了杜家、不是为了她,他都心甘情愿。这些无法提及的苦,顾莫深一辈子不想让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承受的愧疚。 在听到望潮这番无情无义的话,身为顾莫深太太的她面对这样不领情的杜望潮,她热泪盈眶,不能不发怒。 站在她身后的顾莫深似乎看出了端倪,沉静的凝望着心痛不已的杜依庭。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杜依庭委屈着嘴唇狠道。 她的眼泪像泉水飙飞,泪光迷蒙中回到了18岁生日那天。 …… 高档的西餐厅里,顾莫深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杜依庭,他一脸宠溺,切开第一块蛋糕放到了杜依庭手边的碟子里。 杜依庭撅着嘴巴,不高兴的哼道,埋怨顾莫深不问问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男人面色柔和的听她唠叨,接听了一通电话后,面色猝然阴霾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杜依庭只顾吃着蛋糕,忽略了顾莫深变的桀骜的五官。 几分钟之后,顾莫深借口顾氏有事,匆匆离开。 杜依庭郁郁寡欢,约了朋友在街上逛了两个小时之后,她回到家,被佣人告知晚上望潮和杜仲有事,没法给她庆生。 她失落的跑去顾氏总部找顾莫深,意外的被人带到了顾家老宅。 顾家老宅的客厅,坐满了宗族以及道上的堂主。 在几小时前,顾洪磊突发脑淤血住院。 杜依庭不知道的是,杜家与顾家的矛盾已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杜望潮融资失败将脑筋动到顾氏,但杜仲出面压下来,这件事直接影响到杜仲的仕途,而最大的受害者变成了顾氏,跟着杜仲的几道指令不仅将顾氏逼入绝境,将顾家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杜望潮一面将融资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转到杜依庭头上,一面向外界吐露顾莫深跟杜家的关系,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顾莫深。 顾洪磊一气之下找杜望潮算账,却被气的突发脑淤血。 一时间,顾氏各大股东和顾老二、顾老三借口顾氏无人掌舵,顾莫深背腹受敌。 就在顾莫深处理顾家面临的棘手事端,他得知了一个消息,黑道上的堂主对杜依庭下达的江湖奸杀令,只要杜家不出面,他们就活捉了杜依庭。 当手下将杜望潮的阴谋原封不动的告知顾莫深,他两道***鬓角的剑眉几乎拧成一团,他该怎么救出杜依庭还能让自己脱身,许久之后,他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 他派人将杜依庭带到顾家老宅,当着所有堂主的面。 杜依庭满心欢喜的到了顾家老宅,看到那一屋子的人,内心涌起不好的预感。 “顾伯伯呢,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上楼!” 顾莫深的嗓音比平素要低沉,他推着杜依庭朝楼上走,不想杜依庭暴露在那些人面前。 这场戏他必须做足,只有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把杜依庭带进顾家,他才能保证杜依庭的安全。 杜依庭没有对顾莫深的话产生半分怀疑,当她跟着顾莫深来到卧室时,她拉了一下顾莫深的衣角。 “莫深,我不看什么小狗了,好像很奇怪!” “晚了!” 顾莫深冷冷的吐了两个字,他顿住步子,像老鹰拎小鸡一般将杜依庭推进了自己卧室。 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灯光在头顶炸开,跟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几十号人。都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打扮,杜依庭害怕的回头去找顾莫深,只看见他冷漠着脸庞。 漆黑的眼眸像深潭一般闪烁着无情而绝冷的芒,让杜依庭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看起来像跟这些黑衣人是一伙的。有了这个认知,杜依庭愤怒起漂亮的眼睛,眼底圈起闪闪泪光,她不相信顾莫深会是那种人。 “一会儿照我说的做,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知不知道?”顾莫深严肃的眼眸看着杜依庭,他晓得她的害怕,但是这场戏不得不在,他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走走过场,让楼下的人安心就好! 只要让楼下的人知道他跟杜家势不两立,他才能保住杜依庭。 摇头,杜依庭根本不知道顾莫深在说什么,惊恐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这样的顾莫深突然让她害怕,那些人也让她害怕。 “莫深,我害怕,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看着顾莫深缓缓的解开衬衫的扣子,杜依庭原本想向他伸出求助的手晾在半空中,她的话吞吞吐吐的散在嘴边,再傻她也能看出顾莫深要做什么来。 瞬间,顾莫深已经捞住了杜依庭,她想跑却连一步都没有迈出来就被他捉住。杜依庭扭动着身体,不要顾莫深靠近自己,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令她害怕,一阵惊恐的颤抖让她克制不住的浑身像筛糠一般抖起来。 顾莫深凛冽的扫着将他们围住的人,口气严肃的命令道。 “只要你叫几声,很快就结束了!相信我!” 微微征楞了一下后,杜依庭眸底很快闪过一丝松动,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想要说话,嗓子却害怕的沙哑了。 “可是我害怕,你、我” 杜依庭悲哀的扬着脸看他,她不知道他要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他要脱衣服? 心疼的捧住杜依庭的小脸,顾莫深耐着性子将她重新拉进自己怀里。“一会儿就好,别害怕,有我在!” 就在杜依庭想点头答应他,不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深少,下不去手啊!要不要我帮忙。”说话的人明明还站在门外,转眼的功夫已如饿虎扑食一般将杜依庭身上的裙子撩开,贪婪的眼神盯着雪白的大腿,顺着向上看。 顾莫深岂会容忍有人亵渎杜依庭,他伸手打掉了那人的手,扯了单子紧紧的裹住杜依庭,幽深的眼眸狠厉的给了身后的那群人一个眼风。“这里轮不到你插手。都给我滚!” “深少!我看你根本就舍不得这个妞。说吧,你打算怎么玩?是你先来,还是他们一个个排着来!”那人吊儿郎当,***的眼直勾勾的圈主杜依庭。 单薄的床单将杜依庭稚嫩却分明的曲线凸显无意。 顾莫深眼神充满狠戾的神色,他狠狠一拳将人掀下床。“我想上的女人,我说了算!” “深少先尝鲜可以,之后人给我!” “……” “妈的,你知道坑了老子多少钱?” 那人也不示弱,随即跟顾莫深厮打起来。 两人离开后,等到顾莫深再次返回,他双深沉的眼依然难掩专事掠夺的光芒,一句话都没有。 他不顾杜依庭的哀求和挣扎,将她拖上床。 他鹰般的黑眸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粗暴的剥了杜依庭的衣服,箍住她的下巴要她听话。 被两人体重碾压的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撞击声,全程伴着杜依庭的哭泣,他强、暴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和害怕。 事后,他赤着精壮的身体,站在床边擦拭被她的血染红的下体,告诉哭的几乎断气的杜依庭,杜仲和杜望潮出了事,她要是想救他们就乖乖听话。 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杜依庭,顾莫深潮红的面颊上带着痛楚,心如同被剜掉一般疼痛,深邃的下颌紧咬着,在上来之前,他喝的那杯水里被人下了药。 原计划他只是要杜依庭配合自己演一场戏,他安排了保镖在边上拦住人。只要戏一演完,让堂主们认为他不过是为了报复杜家,事后保镖会护送杜依庭去安全的地方。 哪知他被下药,尤其得知幕后的指使者,顾莫深残忍的对杜依庭下手。 因为杜望潮想把杜依庭送上他的床,借此把所有的罪责推卸到他头上,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和杜依庭谈恋爱。 谁都没有想到,顾莫深上了楼之后,残忍的强干了杜依庭。杜依庭凄厉的惨叫传到楼下,听的人毛骨悚然,各位堂主对顾莫深竖起大拇指。 都说顾家的这位少爷狠厉,他能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狠手,不得不佩服。也有抱反对态度的,可是在看到那条带血的床单,还有杜依庭一身血污被人从房间中拖出来,没人再有二话。 待风波平息后,顾莫深正大光明的将杜依庭囚禁在顾家老宅里面,强迫杜依庭每晚与自己同眠。只有他心里清楚,让杜依庭身上贴上他顾莫深的标签,唯有此,才能打消那些人对杜依庭的心思。 此后,日日杜依庭跟他以死相逼,他冷着脸看她闹。 不多久顾洪磊病情恶化去世,杜仲为了保住杜望潮收监期间自杀身亡。因为杜依庭刚成年,加上人在他手上,杜望潮被黑白两道的人通缉。 顾莫深出面,当着两道堂主的面儿,他朝自己腿上打了两枪,以此表态绝不姑息杜望潮。在他的强势下,杜望潮一直被控制在他手中,被他囚禁,受他保护,全因杜依庭曾说过,望潮是她唯一的哥哥。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将杜望潮的事情填平,但凡有人想重翻杜家的旧账,无论大小一一被他灭口。当年,亲眼目睹他如何对待顾莫深的诸位大佬,不是死就是退出堂主之位。他镇守着s市,压制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只是,枪伤导致他曾经受过伤的左腿一度严重,手术结束那晚,他以为自己终于能为她保住望潮而庆幸,哪知,得了杜依庭自残成功脱逃的消息。 云姨在他床前哭的抬不起头,自责自己没有看好杜依庭。 顾莫深一丝无力的冷笑逸在唇畔,又像是自嘲似的摇摇头,他望着自己被医生宣布致残的腿。眉心紧缩着,似乎在压抑些什么。 良久,他放弃了。 如果腿无法治愈,他就不找杜依庭。他为她做的,不需要回报,更不曾想要她知道。因为挚爱,所以想要给予她最大的幸福。 难挨的岁月,在夜深人静时分,欣长、孤傲、矜贵的身影坐在书房里,将心底的痛苦和思念化作文字,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 他怕时间太久,久的让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想念她的。 经过两年的治疗,他终于重新站起来。 同时,他一手创建的中赫置地雄霸了大半个地产界,他行事低调,赫名商界却行踪诡秘,多年来只拍得他一张拄着拐杖的背影,外界戏称他为残疾富豪,那条带残的腿帮他打消了众多莺莺燕燕扑倒的心。 他心底依旧忘不掉那个驻扎在心底十几年的小女人,身边一直留着那个位置。 在他开始着手寻找杜依庭时,却发现她消失在他的世界。 直到他与她分别了五年,在他已不抱希望的时候,唐谦带回来一个消息。 唐谦的声音激动到发颤,他坐在谈判桌前听到这个消息,就那样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像神经失常一般拿着听筒,要唐谦一遍又一遍的重新给他听。 清冷的腔调带着冷厉,唐谦还是听出他压抑了五年的迫切,他仅用五年时间就将顾家起死回生,也与杜依庭失联五年。 时隔五年,他终于,又找回了杜依庭。 11岁那年,他第一次遇见3岁的杜依庭,是她奶声奶气的稚语让他重拾自信。 16岁那年,他已成长为清秀、儒雅的大男孩。8岁的杜依庭忘记了他是谁,而他,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勾起,长长的睫毛将那个可爱的脸庞烙印在心底。 24岁那年,16岁的杜依庭对他一见倾心。 他倨傲的五官上过分的深刻而英俊,微微上扬的唇角透着暗烈的气质,浑身都流露出高贵疏离之势,可是看见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丝温柔逸在他深邃的眸中。 再次见到杜依庭,他心底的寂寥突如其来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深眸微微一眯,他知道,心底的爱情花怒放如荼。 ---题外话---p:后面还有一章番外,将没有交代完的事情给一个结尾。顾先生和杜小姐的故事就此要结束,写了7个多月,有些不舍!新坑会在近期开,还希望朋友们多多支持! 第三百一十九章 番外 怕杜依庭想芊芊,那天,顾莫深要云姨带着芊芊回到s市。两人商量,住到年后再带着芊芊回g市。 杜依庭看着顾莫深,瓷白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柔美的微笑,她抱着熟睡的芊芊,忍不住上前搂住了顾莫深的脖子。 “谢谢你,莫深!”一切,她都感谢他。 顾莫深会心,回给她一个暖意的笑容。“芊芊睡着了,你叫育儿嫂上来照顾芊芊,你来书房,我有话给你说!撄” “好。”杜依庭答应的快,脸上难免布满担忧。 顾莫深脸上的疲惫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最近顾氏大小股东逼的紧,律师那边已经有了鉴定结果,的确是姜瑜伪造了顾洪磊的遗嘱拿到股份,所以才那样肆无忌惮的急着送给初群群,又转让给白琪。 虽然白琪收了退还股份的钱,人也从白氏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白荟因为那场交通肇事被判了七年,白家不追求,但是并不代表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偿。 她和芊芊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宗族以及顾氏上下都已知晓,顾老三步步紧逼,已经联合了不少股东弹劾顾莫深。 因为顾莫深提交的那些资料,杜家不仅没有翻案,反而影响了顾氏的经营,眼下看,恐怕顾莫深很难保住顾氏总裁的位子。 杜依庭端着参茶进了书房,她不想顾莫深操劳,又心存愧疚。如果不是她太想替杜仲洗清罪名,想让杜望潮重获自由,也许顾莫深的处境还不至于现在这般艰难。 “如果你想跟我谈杜家的事情,莫深,顺其自然吧!他们的确做了错事,顾伯伯的死他们脱不了干系,如果当年不是望潮把顾氏拉下水,顾伯伯也不会突发脑淤血!后来发生的这些事都能避免,我不想再努力了!如果望潮埋怨我就埋怨好了,我不想看着你为难,也不想看着你为了杜家的事情再做牺牲!” 杜依庭原本平和的情绪忍不住又激动起来,她克制的深呼吸,强迫自己收敛。 顾莫深眼底泛起心疼,将她搂住,内疚的说道。“是我太过功利,太想达到目的。如果那天我没有带你见许参谋长,也许他不会误会,说不定能对你家的事情秉公处理!” 杜依庭摇头,现在望潮都不承认她是杜家的人,她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不知道,何谈杜家。对于杜家,除了感激杜仲给予她的父爱,还有望潮曾经给予她的关爱,她却只能以养女的身份报答。 “有我呢,放心吧!许参谋长查了那么多人,我相信他会还杜家一个公判!” 轻轻的拍打着杜依庭的后背,顾莫深的眸光有些深沉。 他搂着杜依庭,将那两张卡从抽屉里面拿出来。 “应该是三张,后来那一张你给了王志锋,这里有一张是望潮的,一张是你姑姑给你的。”顾莫深仔细的寻着杜依庭的表情,慢慢的解释给她听。 杜望潮手里的那张卡是杜望潮被他囚禁后从身上搜出来的,里面的那笔钱他知道,是杜望潮给夏之桃的聘礼,杜鹃手上的那张卡金额要多出两百万。 杜仲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都跟杜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推测,这三张卡应该是弄错了。那张藏着秘密的卡应该是留给杜鹃的,而杜鹃手里的应该是杜仲留给杜依庭的。 杜依庭看着两张银行卡叹了口气,她抿着唇,将两张卡推向两个方向。 “望潮的还给望潮,他现在缺钱。姑姑的,不管是姑姑的还是我的、”说着,杜依庭抬起头看着顾莫深,“我有你,就够了!” 似乎猜到了杜依庭会这么说,顾莫深顺势又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凝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良久后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嗯,有我就够了!” …… 临近春节的前两天,杜依庭将卡当面交给杜鹃。杜望潮的那张,她委托杜鹃交给望潮。 “姑姑,你劝劝哥哥,别整天泡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爸爸留下来的钱够他生活。这张卡您也留下,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和店面,你们比我需要钱!” 杜鹃听了杜依庭的话瘪嘴,她不屑的掠过杜依庭脸上的自以为是,将杜依庭推到她面前的卡重新推还给她。 “给你的、你就收好!还有这个、是我这个姑姥姥的一点心意。” 说着,杜鹃将一只红包从包里掏出来。她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傲慢,虽说人昏迷了那么久,但是现在恢复的很好,丝毫都看不出做过开颅手术的人。 杜依庭眼眶有些红,在见杜望潮那天她就给杜鹃通过电话,她问杜鹃,自己是不是不是杜仲的亲生女儿。 杜鹃沉默的许久,给了她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杜鹃说她从杜家出生,从杜家长大,不是杜家的女儿是谁家的女儿。 还有她补给芊芊的红包,是对杜依庭的安慰,杜仲能将家产分给她,如果不是杜家的女儿,杜仲何必要这样做。 “至于望潮,在我出国之前,我见见他!” 端起咖啡杯,杜鹃打量了眼顾家老宅,优雅的饮了一口。她此次来s市,一是为了看看芊芊,看到下一代,杜鹃心里有些感慨。要不说人老的快呢,转眼她都成了当姥姥的人,不过看到芊芊,她心口不由的发酸。 她回忆起了第一次见杜依庭的情景,那时杜依庭也是半岁大,杜仲的第二任妻子才过门一年就生下孩子,自然不可能是杜仲的。 至今都能想起杜仲满脸的笑容,他一脸的幸福,搂着那个苗条的女人向她介绍。 那个女人抿着嘴淡淡笑着朝她点头,一双丹凤眼十分清致、古典,一身大家闺秀的贤惠、温婉。会做一手的好菜,毛衣织的也漂亮,两居室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看到望潮和杜仲那一身简练的衣着就知道,这个女人杜仲娶对了。 只可惜没过几年,人早早的病逝了。 听杜鹃说出国,杜依庭脸色一怔,打断了杜鹃的游思。“姑姑,你的身体还没康复过来,要去哪里?” 杜鹃拉回深思,视线落在杜依庭脸上,这丫头长的不怎么随那个女人,应该是像爸爸吧! “机票已经订好了,有人陪着我。” “……” 杜依庭当即惊诧的说不出话,她大眼不放心的盯着杜鹃,自从潘双勇被收押后才撤了安插在杜鹃身边的保镖,顾莫深说杜鹃的身体还得调养半年。 再说杜鹃一直住在法国,国内并不认识什么人,她当真是害怕再出现一个潘双勇,她姑姑看似强势,其实好哄的嘞。 似乎瞧出杜依庭脑袋里在想什么,漂亮的眼睛朝她嫌弃的一眨,继而,杜鹃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对命运的低头。 她跟姜瑜的性格有些像,性格要强又是理想主义,唯独不同的是姜瑜出身贫寒,年少时吃了很多苦,而她从小生活优渥,总觉得自己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摆脱命运的安排。 她心高气傲,总想要求最好的,那些踏实本分的男人在她眼里就成了不思上进,殊不知她抛弃的是一片真心。 想到一直对她不离不弃、陪伴的那个男人,杜鹃精致的面庞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又带了一丝甜蜜,她性感的嘴角微微勾起,挑眉不加掩饰的说道。“这段时间他在照顾我!” 她眉眼里的甜蜜透着热恋中的女人神韵,好似少女一般的容光焕发。 望着杜依庭瞪大好奇的眼神看自己,杜鹃似害羞的解释道,“我前夫。他知道我受伤后,特地从国外赶回来。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参赞,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小拖油瓶,但是并不妨碍我们!他另娶、我另嫁,转了一大圈,我又爱上他,如果顺利,这次我不想再离开他了!” “姑姑,你一定要幸福!” 杜依庭再次红了眼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抽着鼻子闷声哼道,发自内心。 她面前心平气和、真挚简单的杜鹃真的好美。 她忍不住伸出手上前抱住了杜鹃,杜鹃重获幸福,她为她高兴,同样,她希望望潮也能重获幸福。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杜仲的坟前,把这些都讲给杜仲听,她会努力帮爸爸拿到一个公道,让爸爸在九泉之下安心。 猛地,想起什么,杜依庭的目光不由得落寞下来,因为她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以前见过她和杜鹃的人都说她长的像杜鹃,可是她从来不觉得,杜鹃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她都学不来一点。大眼睛里充满了忧郁,杜鹃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跟杜家没有血缘关系。 杜鹃离开s市的那天刚好除夕,而杜望潮打过两次电话要钱以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吃年夜饭前两个钟头,杜依庭特意去了杜家别墅给杜仲烧纸,还有她妈妈的、望潮妈妈的。 她身上夹杂着失落回到老宅,芊芊黏她,饭也没有吃饭。 等到芊芊睡了,顾莫深才有空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妻子。 他将一封沉甸甸的红包塞进杜依庭的手里,按照惯例,初一一早他要上山祭拜等不到杜依庭起床,也是因为瞧出杜依庭心情不佳,故意提前拿红包哄她。 “不知道望潮有没有地方过年,就算是会所,年三十也要歇业!” 听见她担心望潮,顾莫深除了能给她爱的抱抱,无能为力。 “顾氏最近怎么样?你还有钱给我发红包!”杜依庭手上捏着红包,虽是调侃,但是语气里满是担忧。 顾莫深看似有钱,但是他不愿意动顾氏还有老宅的资产,中赫置地的他非要坚持留给她和芊芊,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闲钱来收购顾洪磊那15%的股份。 “不用担心!最差我还有15%的发言权,二叔、三叔总不能把那点股份也让我吐出来!好了!”顾莫深带着笑意,轻松的说道。 话虽说的轻松,深眸流连的打量着老宅,从他出生到现在已经第三代,事实上,马上要在他手上易主。 顾老三聘请的律师死咬住顾洪磊的遗嘱不放,誓言要将他从老宅里赶出去,一个对自己父亲遗嘱都放不在眼里的人,不配掌管顾氏和顾家老宅。 其实,他要是想霸着总裁的位置不放,没人能得逞,老宅也没人刚从他手上要走。 可是,对于顾洪磊,顾莫深愧疚,他从没想到顾洪磊会真的不想他娶杜依庭,会拿顾氏要挟他放手。 他想过,如今他知道杜仲并非是杜依庭的亲身父亲,在拿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要他把事情公布出来,顾氏照样还是他的天下。 但是,他心甘情愿的交出顾氏和老宅,如果那是顾洪磊希望的。 这是对顾洪磊的交代,也是对顾家的交代。 在顾洪磊的身上,他看着顾洪磊孤苦、孤单了半辈子,他不想。 而他,为了杜依庭,他甘愿放弃那些身外之物。 …… 过完了正月十五,顾莫深带着一家三口准备迁往g市,这一趟回去,也许他再也不会回顾家老宅。 将用了多年的东西一并都收拾了,至于顾老爷子和顾洪磊的东西,他没有碰,将老宅原封不动的留下,包括那一整套价值连城的翡翠摆件和红木家具。 管家看着顾莫深将钥匙交出来,顿时老泪纵横。 “少爷,老爷不是那个意思。股份是股份,老爷的股份捐出去是做慈善,老宅是老爷子留下来的,您是长子长孙,自然都是您的。” 顾莫深看着管家,深眸一眯,他倒没什么,只是、 视线远眺后山上一个发亮的物体上,是顾洪磊跟姜瑜合葬的墓碑,交出老宅,这么一来他便不好再回来上坟了。 顾老二或者顾老三接手这里,岂容他再进来。 杜依庭抱着芊芊已经坐上了车,顾莫深刚弯腰钻进车里,不料杜依庭慌张着神色拦住他。 “莫深,我姑姑说、说找到之桃了!” 她就这么抱着芊芊急匆匆的从车里跳下来,而顾莫深当真是被她的动作吓坏了,生怕她一时激动将芊芊扔掉。 “莫深,我说、之桃找到了!” 见顾莫深的注意力都放在芊芊身上,杜依庭不得不加重了分贝。她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杜家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但是她想替望潮把之桃找回来,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插进来,顾莫深怀抱着芊芊,顺手接过司机递来的手机,塞进杜依庭手里。 一双深邃的眼睛不为所动,他在意的只要映在眼底的芊芊和杜依庭两个。 听到杜依庭激动的喊姑姑,他平静着神色,掬起笑容逗怀里的芊芊。 芊芊已经6个多月大,被顾莫深端坐在他怀里,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挥舞着胖手抓顾莫深的鼻梁。 杜依庭的语气从兴奋变为激动,然后是愤怒,跟着整个人失落的呆站在原地。 挂断电话后,她深呼吸,接着张开双手抱住了顾莫深的后腰。 她抽着鼻子趴在顾莫深的背上轻轻哭泣,纤瘦的身影抽搐着,所有的不甘和沮丧由后背传达到顾莫深心里。 满怀着心疼,顾莫深抱着芊芊静静地站着,让杜依庭抱住自己,让她发泄。 杜鹃在电话里说,通过姜瑜留下来的地址,几经辗转找到了夏之桃,当年那个留在夏之桃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活下来。 夏之桃并不像杜依庭想象的那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与杜望潮之间不是什么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据杜鹃形容,夏之桃当年有个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因为杜望潮的追求,杜望潮市长公子的身份让她转身就投入了杜望潮的怀抱。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期待她能够跟杜望潮同甘共苦,得知杜望潮出事的消息后,她利用杜仲在位最后一点威望给自己申请到出国的机会,去了法国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杜家出事后,警署不是没有传唤她,几次她都以与杜家无任何瓜葛为由拒绝回国。 杜鹃连着三声惋惜,说到这里,彻底破灭了杜依庭心底的希望。 几年以来,支撑她的唯一希望就是攒钱去法国找到夏之桃。夏之桃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是哥哥的未婚妻,肚子里怀着她的侄子,只要找到夏之桃仿佛杜家一切都有了希望。 原来、 如果不是怕吓到芊芊,杜依庭好想嚎嚎大哭一场。 “反正望潮人已经自由,结婚生孩子都不是问题,你不用耿耿于怀!” 顾莫深的声音不疾不徐,温柔低沉,眼中却泛起丝丝的痛楚。 他心疼杜依庭,拿到夏之桃的地址后他就派人去找过,人虽没有找到,但是从夏之桃的反应以及她多年不曾跟国内的双亲联系,他已猜到里面的原由,只是没有告诉杜依庭。 常年在谈判桌上揣测人心的经验,让他那双眼眸跟透视镜一般,没得错。放在往常,即使他是对的,杜依庭也要跟他狡辩三分,那是她哥哥,她对夏之桃真有感情。 望潮跟夏之桃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带着她,除了没少当他们两个人的电灯泡之外,夏之桃带她逛街、吃东西、买衣服,甚至还会在上晚自习前塞零食给她,那个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有个夏之桃这样的姐姐。 如今隔着越洋电话,夏之桃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就坍塌了,她接受不了。 隔了一段时间后,杜依庭电话里告诉望潮,问他想不想把夏之桃找回来,而望潮一句不阴不阳的反问彻底断了杜依庭的心思。 望潮自嘲自己不是什么市长公子,只给他几百万,打发要饭的,要他怎么把人找回来! 当即,杜依庭就明白了。 似乎是伤心过度,回到g市的杜依庭身体发生了变化,一向奶水丰腴的她,突然没有奶了。 最担心她的自然是顾莫深,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原因,竟然是杜依庭再次怀孕。生下芊芊半年多的时间,她又怀孕了,真是印证了老人的话,努努力,一年抱俩儿。 可是杜依庭不是一年抱俩,而是三个。 这一胎,是双胞胎。 …… 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那天,顾氏召开股东大会。 律师带着顾洪磊的遗嘱,当场宣读,并将股份进行公开转让。 顾莫深一脸轻松的笑了笑,无所谓地在转让书上签下名字。 杜依庭刚给他发了一张b超的检查单,上面的两个亮点是孕育在她肚皮里的两个宝贝,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杜依庭和孩子重要,这一胎,他感觉是儿子。 就在律师以顾洪磊的名义不仅将顾洪磊的股份转让,甚至宣布剥夺顾莫深名下那15%的股份,这意味着顾莫深将丧失顾氏的控制权。 顾老三也站出来,他以顾洪磊不允许顾莫深娶杜家女儿为名,提出收回顾家老宅,理由是顾洪磊反对顾莫深娶杜依庭,既然娶了就意味着跟顾家脱离关系,自然要将老宅所有权交出来。 一时间,会场的乱作一团。 不孝是商界的大忌,顾莫深身处形势几乎回天无力。 就在这个时候,唐谦带了一个人走进会场。 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会场的许晓天,让顾莫深一怔。 当由唐谦嘴里说出杜依庭只是杜仲的养女时,会场的风向都变了,顾老三拍着桌子站出来质问杜依庭不是杜仲的女儿、会是谁的女儿时,许晓天刚毅的脸庞十分威严的耸立在主席台前。 许依庭的名字从许晓天的嘴里说出,这一切都不需要再多解释一句。 顾莫深迎上许晓天坚定的目光,眸底泛着恭谦和感激。他感谢许晓天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给杜依庭一个身份,承认他与杜依庭的关系,这比为给杜家一个公判更令他感谢。 许晓天严肃而郑重的跟顾莫深点头,炯炯有神的视线透着慈爱和欣慰,他没有看错顾莫深,这个男人值得他小女儿的托付。 杜家的事情是他刻意回避,因为涉及到杜仲,这个人在六年前曾拿着叶兰的照片托人找到他,求他帮忙。 那个时候他刚被晋升为参谋长,正是敏感时期,加上杜仲手上的照片是多年以前的,考虑杜仲的身份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被他拒绝了。 万万没想到,杜仲求他帮忙,是要他认回他跟叶兰的女儿,那时杜依庭未成年,卷入那场暗斗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杜依庭。杜仲知道自己东窗事发,想将杜依庭送还到亲生父亲身边,起码还能保她无事。天不遂人愿的是,许晓天戒备心过重,让杜依庭吃了六年的苦。如果不是顾莫深,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 许晓天懊悔的皱眉,三十五年前的事情清晰就像昨日,而所有的真相他到此刻才完全知晓。 三十五年前 许晓天参军的同年,叶兰进入荔镇的小学教书。两人书信交心,计划着他退伍后就成婚。 当许晓天还有半年退伍时却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情,他参加了赴越战争,不仅立了功还救了当时带队的司令员。 回来后,许晓天被破格送到军校学习,甚至得到了那位司令员的青睐。 当时与许晓天一同入伍的还有同乡的于海,两人同时就读军校,因为同样出色彼此都很不对付,当然还包括许晓天入了司令员的眼。 靠山,对于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傻小子来说太珍贵,珍贵到比如父母、至亲! 加上许晓天时常收到家书,总会拿出叶兰的照片炫耀,写得一把好字的叶兰还是个美女,刺激的那群单身狗牙都痒痒的,许晓天处处的得意让于海处处失意,逐渐他将那种失意转化成嫉恨。 于海某次回乡探亲,当真去了荔镇的小学见识了一下这位许晓天嘴里的天仙,一眼,他也看中了。他故意托了家里人去叶家提亲,他以为凭着自己的家庭条件怎么都会比许晓天一个孤儿强,万万没想到叶家一口回绝了,理由就像许晓天自己说的那样,等许晓天转业回乡他们就结婚。 叶家的反应让于海越发的妒忌,偶尔一次聚会他得知幼时的发小潘双勇也在那间学校教书,就动了歪脑筋。 他要潘双勇将许晓天寄给叶兰的信都藏起来撕了,还要潘双勇故意误导叶兰,让叶兰误会许晓天留在部队不回来了。 一次,他跟潘双勇喝酒,手把手的教潘双勇将一个秘密透露给叶兰。 “我们司令员看上了他了,那小子走了狗屎运,马上就要跟司令员的女儿结婚!你说他还能回来娶跟乡下妞!” 潘双勇朝嘴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他发愁的眨着眼睛为难道。“许晓天写给叶兰的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最近要回来探亲,他们一见上了,我这不是说瞎话吗!” 想了一想,潘双勇又不放心的说道。“许晓天的信是被我截了,但是叶兰的信我可截不住!” 于海不屑的一笑,他拍了拍潘双勇的肩膀。 “这都是小事,只要你听我的。”说着,于海俯身趴在潘双勇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两人相视,猛地大笑起来,潘双勇扔掉手上的花生米,朝于海竖起大拇指。 因为于海和潘双勇分别在许晓天和叶兰身边动了手脚,许晓天几年都没能回去探亲,而叶兰也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绝望。 那年年末,叶父重病,无奈之下叶兰决心带着叶父去b市看病,因为许晓天在b市当兵。 许久没有许晓天的音讯,叶兰去了许晓天所在的部队,她找人带话给许晓天。两人即将见面,可惜阴差阳错的,叶兰的话并没有带到许晓天的耳中,叶兰在医院见到的是于海。 她手上拿着那张红的刺眼的请帖,上面邀请的于海没错,但新郎的名字是许晓天,新娘的名字很好听是她不认识的女人。 于海说许晓天不想见她,他们以后的关系仅仅是同乡那么简单,许晓天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将来要留在部队。 几天后,叶兰带着叶父回到了荔镇。 而蒙在鼓里的许晓天,不久后,也当真收到了叶兰亲笔写的绝交信。 人算没有天算的是,于海捏造的事实真的变成了事实,司令员当真将女儿介绍给许晓天,很快许晓天结婚,官升***。 在许依依出生后五年,许晓天因为一次公差路过荔镇,鬼使神差的他拐去了通往叶家的那条路,让他意外的碰到了买菜回家的叶兰。 两个相爱的人眼泪婆娑的说起那些往事,恨的叶兰只剩了一腔的辛酸,她恨自己偏听偏信,恨自己轻易的放弃,恨自己这辈子都没法跟许晓天厮守。 许晓天抱着叶兰,面对战场上的残酷也不曾掉一滴泪的男人,恸哭的几乎晕厥。他捧着叶兰的脸庞,明明人就在自己手心里,他们却成了陌路,永远的陌路回不了头。 意乱情迷的两个人,也许是舍不得彼此身上汲取的最后的温暖,叶兰跟许晓天在外面过了夜,清早她悄悄地离开了。 而后,许晓天也不曾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当叶兰发现自己怀孕时,她瞒着家里执意要生下孩子。她去了s市,在一家辅导班当家庭老师,辅导杜望潮语文,意外的认识了杜仲。 因为杜仲第一任妻子的遗言令杜仲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那个年代,叶兰自己无法生下孩子,让两个人重新组织了家庭。认识杜仲八个月后,叶兰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婴,杜仲取名叫做杜依庭。 …… 这些陈年往事已经影响不到杜依庭的心情,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执意留着自己的名字。 不是她不想认回许晓天,毕竟许晓天当年出手干预,也许杜仲就不会自杀。 杜家的事情经过彻查已经查清,但是杜仲身上确实存在问题,而杜望潮亦然。在许晓天的出面下,只能说从轻处理,至少杜望潮不会再因为那件事被人追杀。顾莫深为他挡的那两枪有多重,他终于明白,不是顾莫深,也许他活不到今天。 即使这样,也换不来杜望潮对顾莫深的俯首称臣,要知道以前顾莫深是他的跟班,在他那里没少套消息,要不然顾氏买地会这么顺风顺水。 杜依庭分神的想起什么,她拿起电话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多次。 顾莫深眉间蹙着心疼,将电话拿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于海的错误太大,他该为自己的贪婪买单。” “可是乐儿怎么办?我爸爸居然跟她爸爸、” 杜依庭委屈着喉咙喊出来,她眼眶里含着泪,眼神担忧的几乎吃了顾莫深。谁都没有想到于海的嫉妒会延续到杜仲身上。 许晓天的一帆风顺让于海嫉妒,后来于海转入其他编制,俩人没什么冲突之下,却因为叶兰嫁给杜仲再次引发他的嫉妒心。 杜仲的能力十分突出,得到上下的认可,一度有消息调入部里,于海十分担忧杜仲会利用这层关系成为许晓天的幕僚。到了那个地步,他真的没法与许晓天一较高低。 而杜仲的行径也的确没让于海出乎意料,位高权重的人谁手里没有一笔烂账,他索性利用杜望潮的招摇牵制杜仲,最终杜仲护子心切,揽下多项罪责被逼自杀。 毕竟杜仲当了s市的市长多年,于海担心杜家的人哪天会跳出来,一直不停的派人追杀杜望潮和杜依庭。同时,他又要潘双勇接近杜鹃,将杜鹃引回国,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斩草除根,怕杜仲留下翻案的证据。 于海精准的算计了每一步,唯独露掉了顾莫深,他没想到顾莫深真的会对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人动心,而且还真的为了杜家舍弃一切。 “他的地位,就算错的再多命总保的住。”顾莫深撩着杜依庭越来越长的头发,漠然的眼中却只有她,下一秒,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环味地微微勾起。“我觉得这次你一定能给我生两个儿子!”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这上面,杜依庭撅着嘴白乞了他一眼,而后主动投入顾莫深的怀抱。 她释怀的叹了口气,当知道于海利用自己的女儿还害她,想到她的妈妈,还有杜仲,她又恨的蹙起眉心,而于乐儿为她做得,她真的又恨不起来。 …… 2017年的深秋 杜依庭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面对顾莫深理所当然的笑容,她的表情只剩下毫不遮掩鄙夷。 切、孩子长在她肚子里面,怎么他算的比她这个当妈的还准。 许依依抱着芊芊,给她指哪个是大弟、哪个是小弟,杜依庭又朝这一大一小瘪嘴,芊芊不过一岁多一点,大地、小地,哪个大地哪个小地!额滴神,小朋友要怎么学话! 顾莫深跟许晓天坐在顾氏老宅后院的亭子里喝茶,像那日在荔镇叶家的老宅里面一样沉静、默契。 他缓缓地开口跟许晓天征求意见,那片土地他用来开发游乐场,作为三个孩子的礼物。至于叶家的宅基地,他已经着手翻盖。 “给您留了一间房,就在门口的位置。” 听到顾莫深跟自己调侃,许晓天威严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笑意,重重碰了碰他手上的茶盏。 “我三个外孙同意没有?” 许晓天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那大弟、小弟两个刚满月的小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翁婿两人同时朝晒台上望过去,相视后,同时大笑了开来。 <完> ---题外话---p:番外写了三天,万字。完结了,还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