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神话》 第一章:齐圣,三江道 夜深了,该睡下了…… …… 一轮金灿灿的圆月悬挂在静谧的夜空之上,毫不客气的挥洒着皎洁的光芒。河两岸的两座不大不小的山被照的亮闪亮闪的,河中的水波也都各自留了几点微茫,一跃一闪,来来回回…… 河边坐落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中间还穿插这几条交叉的小道。家家户户的房顶此时也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反映出自己灰黑的底子。 在村中此时已是家家户户都去了灯火,虽说黑夜才降临不久,但是这村中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已经传承了几千年了。虽说今日也有些变化,但是村中的人们却认为这是祖宗的传统,对人无害,改之于人无益,于是就不去更改了。 所以此时人们大概都睡了,但好像也有一处例外。村中后山上的岩阁中还有一间房屋,灯火微明。 岩阁是这村子中的一个书阁,类似于图书馆。很大,藏书颇丰的那种大型图书馆。 说来也奇怪,像这样一个不过两三百口人的村子中有这样的一个书阁,无异于鹤立鸡群。村中人基本就只有两种职业——渔夫,农民。也有读书人,但是读着读着就学会捕鱼种地了,这还是比较奇怪的,可能是村里人祖先的坟没有埋对地方。 岩阁,阁如其名,修建于岩石崖壁之上,足足将村里的后山占去了一大半。 而且,据村中人说,这岩阁有三层,对应地人天。依次而上每层房间数目减少,第一层也就是所谓地字层,有九千间,其次,人字层六千间,最后,天字层,只有三千间。一共一万八千间。 藏书多达一千多万册…… 这座书阁据说很久之前就有了,在有这个村子之前就有了。 村中虽说大多是是一群粗人,不喜读书,但却有一个好习惯,就是每次过节之时,或是遇见节气,喜事都会主动去将书阁打扫一番。因为他们认为对书或者说对祖宗的文化恭谨会给人带来福气。 虽说每次就几十人,最多也就一百多人去,比之这巨大数目的房间,若九牛之一毛,好像不能打扫出个名堂。但事实却不是如此,整个岩阁都是很干净的,无纤毫之尘灰落于书架,地板之上。这好似不符合常理,毕竟普通地方短短几日不去清扫就会有厚厚积灰。 但似乎这又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在这样小的一个村子中有这么打一个书阁本就够奇怪的了。 书阁中住着一个老头,姓宋,村中人都叫他宋大爷,没错,是人人都叫的那种,八九十岁的老大爷也要叫。他有一个特点,在村里人记忆里他一直没有下过书阁。 他活了快五百多年了,按理说常人的寿数再大也不太容易超过两个甲子。但有的人却可以,便是修了术之人,或是其他什么的。宋大爷就是修过术之人。 书阁中亮着的灯在第三层,而且还在第三层的正中央的一间。从那里直直远眺出去,正好看见两座山与天相连。顺着那个连线再往上看一点,便是那轮刚升起不久的金色大月亮。而下面是那条村民赖以一半生存的河流。 与其说这亮灯的是一间房屋,不如说是一个千金不易得的绝佳观景台。 在这观景台中间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这书阁中的老头,或着说是阁主——宋大爷。还有一个就是李家的那小子——李贞观,今年刚好十六岁。正坐在老头的左边,和老头有说有笑的。 “爷,那边的景色好美呀!” “嗯,是啊,这样的景色一年中也不可多得。” “可惜村里的阿叔阿姨们都睡了,错过了这美景,真实可惜啊。” ……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 “爷。” “嗯?” “你之前给我们说给我们讲一讲外面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讲,现在讲一下吧。” “可是,吴小平和李穆他们不在这里,他们也喜欢听啊。” “没事,你后面再给他们讲嘛,我明天就走了,以后就没机会听了。” 听到这里,二人的眸子里都闪了一下,空气中的光似乎也便的冷了一下。 宋大爷看了看远方的山和月,叹了一口气。想张口说,但是试了半天,却发现嗓子好像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就接着说。 “贞观明天要走了啊……在我这老东西这里待了也有十年了吧?” “嗯,明天刚好十年,我是六岁生辰在你这里开的蒙,明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李贞观满足的说到。 “呵呵,十年真的很快啊,当年你来的时候,才这么高,死活不留下来,还是我给你讲了个霸王扛鼎故事才把你哄着留下来的。”宋大爷一边说一边伸手,一边眼里泛着泪光,一边脸庞上又笑着。 李贞观也感受到了宋大爷的情绪变化,一时也不知如何继续话题,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爷,别伤心,虽说我明天要走,可是我会回来看你的。再说了,我走了,还有小平和李穆他们陪你呀,还有许许多多小弟弟小妹妹呢,这几年,收成不错,阿叔和阿姨们可努力了,你是知道的。”说完李贞观看着宋大爷,想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 “贞观说的对,爷爷不孤独,爷爷就是想到你要走,有点舍不得。” “嘿嘿。”李贞观看着宋大爷,不由得露出笑容。 宋大爷在村里被叫做大爷,年龄大是其一,其二便是这村中大多人都是宋大爷的学生,虽说几百年来成才率不是很高,但是村中也没有人去当这个可以得一些好处和尊重的先生,人们都愿意将子女送到他那里。李贞观的父母也没有例外。 宋大爷交给他们的东西没有使他们都去考上秀才或者举人,但是却在他们不太长但却绝不短暂的一生中有很大的影响。 李贞观是宋大爷这几十年来教的学生中最出色的,或者是最有天赋的,无论是武道,还是文令。 鉴于李贞观的情况,村中人也都想让李贞观前往京城洛邑去考个学府,再试一试是否可以考个功名,这不,明日便出发。 “你想知道什么呢?” “外面的世界,什么都行。” “那我给你讲一讲,我们讲一讲这个世界吧。”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大概几十万年以前,也许更早。有两个人弄了一个大石板,然后站在那里,口里说着什么,手里比划这什么。石板就不断变厚,不断变大。最后形成了这个世界。” “爷,你这糊弄人呢。我在一楼看的《开天志》都比你这讲的好。” “我可没骗人,这是我爹讲给我的。至于你说的《开天志》中的盘古开天地,我也知道。这不是想给你讲一个不一样的吗。” “那好吧。” “你从《开天志》以及《四域志》中看到的,只是一些皮毛,更详细的记录在书阁的第二层中,你第一层都没有读完,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们这个世界,方如棋盘,天如圆盖,绵延四野,无边无际。其中主要是又分为四海,三洲,二岛,一天下。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天下,居于世界中央,就说你这次要去的洛邑,在哪里,你日中立一竹于地,你是看不见影子的。我们的先祖也是很早就认识这一点,所以将我们这个地方叫做天下。来告诉自己的子孙,我们生来就在世界的中央,我们生活在这座天下,就要有作为天下人的豪气。 在天下这座土地之上只有一个国家,现如今的齐圣王朝,王朝之中又有三十六道,每一道有数府,每府又有数驿,驿有数村。 像我们这里,就是,齐圣,九江道,三江府,神宣驿,古王村。 在这个世界,人人生活的方式不同,我们村子里,人们以捕鱼,务农为生。其他地方有其他法门,商贾,工匠,从佣…… 但是最受人追求,向往的莫过于从事文令和从事武道之人。像我就是当年修习的武道,通过这我也得到许多常人不及的荣耀,财富,寿数…… 但我也失去许多常人享受的幸福,亲情,信任,悠闲,平淡…… 想你此去便可修习武道,或者修习文令,你在这两方面天赋都还不错。选择在你,人生如何去活,都随你的心意就好,想前进时,你就向高山而行,想停下,你可学我一样,回村里来当这书阁的阁主,教教村里的孩子。 但是人要做到这一步,太多难了啊。 你若欲修文令,你就要从读书修到不语,其次观心,再到建功,最后成言入圣。 若修武道则有九重境界,依次为,新识,听仙,止人,求圣,知天,齐天,造化,人定,中庸。在这上面好像还有入圣一说,我也不太清楚。” “那哪个更厉害?”李贞观一眼期待的问道。 “各有所长,因人而异。” “哦,不过,爷爷,我感觉我们这个世界是个球,不是个棋盘状的。” “嗯?你为何有如此想法。”说这话的时候,宋大爷眼里闪烁着几分惊异。 “不知道,就是感觉。” “哦。”宋大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起身向后面走去。来到一旁的架子边,左翻右找。最后手里报了一叠书,不多不少,正好十本。 来到李贞观面前。看着他,笑到。 “贞观啊,你这孩子具有福相,我记得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武道一途之上达到了止人,在村里还传送了几年吧。人们都说你天生止人,前途无量。明天你就走了,我这里没有别的东西给你,就一套书,你要不要。”说着指了指放在了一旁的书。 “要。爷给的书一定大有用处。可是这么大一堆,我不好带呀。要不我搬回家去。带一两本,后面有时间回来再看,你看成吗?” “不用,这些书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读完。” “这么多,今天晚上读完不太现实吧。” “你试试,用心去读。”说着向李贞观点点头。把其中一本交给了李贞观。 书的封面是一层厚厚的黄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天工》。旁边附加了几行小字,“知命闲语,后人无咎。” 书籍里面纸张已经发黄显旧,字迹也时不时有些笔画脱落,但是还可以阅读。 “神通者,非人力也,假非人之势,集非人之强。用万物以为人之力。收天下来成人之美。余之人定,命过天数,终有小悟,书于此书,以为后人观之……来之有缘者,若得力于书中,望行义事,以正乾坤。” 这是一部功法,好像还是一部不错的功法。 李贞观飞快的读着,几乎一页纸就几秒的时间,大概过了三个时辰。李贞观便将这一堆书读完了。李贞观对此感到非常震惊,他从来没有这般速度读过书,更奇特是他竟然对书中的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全文背诵的那种。 反复感受着这奇妙的变化,李贞观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宋大爷,不知何时宋大爷已经找来一副围棋。摆开架势,旁边的烛火映衬在棋盘上一闪一闪的。 “看完了?” “嗯” “感觉如何?” “全部记住了。可是为什么看一次就全部记住了呢?” “这是功法,修习武道必备的东西。他是自己跑到你脑子里去的。所以你就全部记住了。” “哦。” “等你那一天全部忘记了,你就可以可以完整的运用这部功法了。” “爷爷,你不是说文令和武道让我自己选择吗,你给我功法是想让我学习武道吗?” “我并未帮你选择,文令与武道的抉择还是在于你自己,我只是觉得有些老物件,与其放在那里生灰,不如拿出来,多给你一种选择,也是多给它自己一种选择。” “哦,谢谢爷,武道还是文令,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好,既然要走了,再来陪老头子下一盘棋。”说着敲了敲面前的棋盘。 “好咧,爷爷你不要放水,临走前我一定要堂堂正正把你下赢一次。” “好好好,我不放水,可是一会输了可别赌气哟。”老人具有磁性声线和和蔼的笑声在空气回荡。青年则一脸不服输的表情在屋子中张扬。 李贞观没有谦虚,直接抢过黑棋,将第一手边落在了天元。 “还是这般胡闹。”看着李贞观的第一手,宋大爷也是没好气的说到。 “爷,我这不是胡闹,我这是用棋做人生,谁能保证人生的第一步就是好的开局。” “可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引啊。” “爷,说不定我开始就是一个死局呢。” …… 大概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后,棋盘上已是零零撒撒的排布着一些棋子,但明显黑子是没有优势的。 而此时执黑子的人已经躺在旁边的小长椅上呼呼大睡。 老人坐在棋盘前,看着残局,旁边的长烛也变得短了一大截,拖拉着一个长长的火苗,映在在老人的身上,一跳一跳的。 “或许……”老人喃喃。 …… 清晨,山间的雾气朦胧,旭日的光辉,二者交相辉映,在天与山,山与水,水与人间之间激发出一道道温心的光柱。 村中今日与往日不同,人们没有一大早就出去干活,反而是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特别有一家,还算的是人声鼎沸。 不是别人家,正是李贞观家。 村子里的人知道李贞观今日要走,都家家户户的准备最好的饭食,然后到他家去聚首。送李贞观吃百家宴,祈诰路神祖先,以求一路平安。 “臭小子那里去了,这他大叔二叔还有三姨四婶子都来了,他人倒是不见了。”问话的是李贞观的父亲,善于并且爱吹牛皮的老爹。 当年就是活脱脱靠一张会说话的嘴,将李贞观他娘从城里刘记粮站的小姐骗到村里来和他打鱼种地过生活的。 “可能是去看宋爷了吧。应该一会就回来了。”回话的是李贞观的娘,穿着一个麻布衣服,和一条灰扑扑裤子,皮肤白皙,一说一笑间有几条皱纹。一双大大的眼睛,眉毛林里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 不得不说李贞观的爹是个能人。 李贞观一家子关系是很好的,和邻里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特别是李贞观本人只村里很受欢迎。小的时候最可爱。往往出去转一圈回来,身上就挂着一大堆食物,或者一些小玩意儿。 李贞观他父亲叫李华,母亲叫刘妍诗。 他父亲对这对妻儿很好,虽说当年在娶着媳妇有骗和赌的成分,但是在将其迎进家门之后,那些大的天马行空的牛皮没有实现。但是,那些小的,柴米油盐的东西,和一些老土与时尚并存的罗曼迪克却从未失过言。 就在他二人成家不久,家中还是比较窘迫。饭食时时不够,李华就每次逼着刘言诗吃的饱饱的,自己才动筷子。以至于现在家中在村里算得上是比较富庶之时。他在和李贞观和刘妍诗吃饭的时候都是先不停的给二人挑好菜,看二人吃的饱饱的,自己才在哪里动筷子。 家里的细活留给刘妍诗,打鱼和种地之时从来不愿刘妍诗插手。以及在李贞观开蒙后,宋大爷说他是个成才的苗子,从那以后,李华就从未有过让李贞观去干活的想法。他也没有强迫李贞观一定成才,而是放养着。 当然,刘妍诗也是个个顶个的好女子,从未向李华抱怨过什么。对待儿子也是极好的。“爹,娘,我回来了,哦,大叔二叔,三姨婶子们也来了,还有其他伯伯婶婶们,我去看宋爷了。回来晚了,见谅啊。”李贞观一边打拱,一般笑着往里钻。 来到李华面前。 “我说老爹,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干嘛,不就是去洛邑考个学吗。你现在搞着这么大阵仗,我要是没考上,我回村里还有脸做人吗?”李贞观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瓜笑的李华。没好气的说到。 “这可不是我搞的,这是你叔叔婶婶们自己要来送你。” “还不是你每天在村子里吹牛皮。”李贞观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这个爹简直是又爱又恨,毕竟这种爱吹牛批和负责到底的性格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怪的很。 “贞观啊,别怪你爹了,是我们想来送送你,你可要欢迎啊。”之前被李贞观叫做大叔的人先开口道。紧接着其他人也都附和到。 “欢迎欢迎,侄儿咋可能不欢迎呢,只是说这白白的让叔叔婶婶们破费,还耽搁一天做工的时间,侄儿不太好意思。再说这还没有考上,这要是到时候落了榜,侄儿这脸薄也不好意思回村里啊。” “这说那里话,我们这村子,里里外外几百了,虽不是亲戚,也早就胜似亲戚了。就像一家人一般,就算考不上,回来也没人笑话你。别怕,大胆去考,你这天生止人,加之在岩阁被宋爷教导了那么久。咋可能考不上。”说话的是李贞观的三姨。 “李华,祭坛和尚飨的牲口菜品都准备好了。”进来一个汉子,皮肤黝黑,袖子上还留着几片鸡羽,应该是刚才抓过鸡的。 说罢,堂屋之中众人也就走到了院子中,开始了祭祀,杀了鸡,和一只羊。几个主要的人去上了几炷香。这个简单但又充满期许的祭祀便完成了。 过后便是众人喜爱的坐大席,菜品不一,各具特色,都是则村子里的人们一大早做出来的。摆了十几桌。也是围满了人。年纪大的,中年步入老年的,中年的,青年的,还有小孩子。 大家有说有笑,互相敬酒,玩笑,以及给孩子挑菜。 饭到半成,院子里摆出一串,长长的,红红鞭炮,一个点火便是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这是坐在与李贞观一桌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老头不太高,白色都头发之中夹杂着几根青丝。脸上排布着凌乱的老年斑。他是这古王村的村长,张白清。今年七十九,也算是德高望重。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清了清嗓子。 “各位!各位!先静一静。容老夫说几句。” 声音结束,四下原本喧闹的院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也看向了老头这桌。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不为别的,就一件事,我们古王村出了个人才——李贞观。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才啊,宋大爷说呀,这贞观啊可是有名列头甲的潜力啊。他此前去洛邑,只要成功拜入一个学府。那么后面就能参加试举。这要是给我们考个状元回来,那我们这古王村在神宣驿乃至三元府或是九江道都是出名的。下面我们让贞观说两句。可好啊?” “好,贞观讲两句。” “好哎,贞观哥哥讲几句” “说说吧,贞观。” 看着这群情激扬,李贞观也是高兴和感动,他没有想到,自己启程这事会有这么多人送行。看着在场的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们,以及自己立马就要离开,一时间,心里有几分酸楚。 “各位叔叔姨姨,各位长辈,各位朋友,小弟小妹们。今天我就走要了,我是真的舍不得啊。 我们这古王村啊,虽然地方不大,人也不太多,大家一天不见面都会见上几面。我这走了,一去不知道是一年,两年,或是三五年,以至于更久会到达十多年。 一别再见事情难啊,离开这熟悉温馨的环境,我也不知会怎样。但我知道,此时,我的胸口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是有些让人说不出话的。 我这一去,你们大多数人或许会说我是为了功名,但我的心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想去见更多,了解更多。 天下之大,我如沧海之一粟;学问之多,我为泰山一细土。 书只有读过百遍,方能知晓其中奥义;人只有走过千里,才知道世界之广袤。 我相信我们今日这般情谊,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更加珍贵。” 讲话过后,人们也没有说太多,就这样,到了村口的码头,村中的人,站在岸边,看着船上那独自背着行囊的少年,消失在天与山与水一线的地方。 又过了好久,人们看着那里真正只有空旷景物,连眼中幻影都找不到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离去。 最后码头之上就留下了李华与刘妍诗,刘的头轻轻靠在李的肩上。 “小贞观走了。” “走了。”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呀。” “或许要好久吧。” “你说我们的小贞观考得上状元吗?” “……” 第二章:刚出村就要嘎? 话说,李贞观出来古王村,顺江而下,大概走了一日,也就是第二日清晨。就在要出三元府到达古阳府之时,原本徐徐而行的船却停了下来。 但是周围的水流依旧湍急,可是船却停在了那这里。看向四周,两岸全是密林,靠近河边的岸上的树的根被冲的裸露在外面。 李贞观看着眼前这不合常理的一幕,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可能被人搞了。或者船被水里的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他来到船头,将目光看向水中,深不见底。 按理说这样的河不应该有这么深的水啊。就在他思索的瞬间,忽然感觉水里有东西在动。 然后不断发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嘭”,一个黑色的铁链从水中爆射而出,李贞观头部一凉,但反应还是很快,将头往旁边一偏,躲开了铁链。 这是被人埋伏了,李贞观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个想法。 但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船的左边,右边,后边,又是几条黑色的铁链飞出。眼见这致命的打击就要将自己击中。 急忙脚下一踏,一个猛的向船的上方飞出。下一秒,他就很庆幸自己刚才这个动作。 因为就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以刀为头的的铁链,将小木船贯穿了。 李贞观此时还空中,而脚下的木船此时已是成为几块了,俨然无立锥之地了。就在这时,那几条铁链也是朝他飞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贞观使出自己的血术——千雷。只见他双手结出一个法引,原本下坠的身体便停在在了空中。四周的空间出现几缕电光。然后不断汇聚,形成一个银色的电光柱。 “吾以气血为引,千雷疾来听调。”李贞观吼道。 说完之后,那一道道雷光就顺势而下,朝那几根铁链狠狠劈去。 又过了几息之后,几根铁链在千雷的轰击之下也是无法招架,悻悻退了过去,然后就见水面一只冒水泡。接着便漂上来几个物体,准确的说是几个人。 个个腰间带着一把刀,看过去四十岁的中年人的样子。手臂上都缠着刚刚被雷劈的铁链。 这一看就是水贼。在九江道,江多,于是水贼就应运而生。听村里的老人说,水贼都擅长一种血术,叫做龟息,可以在水下呆很久。 眼下这群人应该就是。 至于血术,是术的一种。修习武道之人都会修习。根据天赋,悟性,见识,积累可以修习术,血术便是术中最低等的一种。需要施术者一气血为引才可以施展。 然后便是人术,最后便是神通。 人术人人都可以修习成功,但是神通却是可遇不可求。 李贞观飘到了岸边,现在船没了,他只能到古阳府的码头去再买一艘前去洛邑了。幸亏出发之时家家户户都给了李贞观许多钱财。不然现在自己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但是再买船之前又一个问题先解决,先要走出这林子,不然都是白谈。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李贞观就一直在林中穿梭,这林子长得极为密,大树与大树之间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几乎没有人可以走的道路。 时不时林子之中还传来一些野兽的声音。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李贞观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急切,他可实在不想在这林子中过夜。虽说以他现在这天生止人的武道修为,并不惧怕这林中的虎豹狼豺。但是在这人不见人,可能见鬼的林中过夜,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天黑了,李贞观还在这林中乱窜。 最后,没办法,李贞观找了一个岩洞,准备将就一晚上。此时,周围的兽声还是不断。 但李贞观实在是累的不得了了,打了一架,又在林中乱窜了半天,还滴水未进。即使是天生止人也受不了,所以没一会就在那块硬而冰凉的石头上睡着了。 …… “小伙子,醒醒,醒醒。”一个轻绵绵的和蔼的老婆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眼睛一睁,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戴头巾的老婆婆和一个女子,大概二十多岁左右。 女子也戴着一个头巾,皮肤不太光滑,也不太白皙,还有几绺子高原红的状态。但是整体看过去还是一副青春可人的样态。 二人打着火把,看着躺在那里不知是饿的虚脱还是没睡醒的李贞观。 “小伙子,这深更半夜的你咋睡在这里呀。”老奶奶一脸疼惜的问道。 旁边的女子脸中也是充满了怜悯。 “啊,我……我……不……不知道啊,哦,我……我……我好像是迷路了。”李贞观断断续续的回道,而且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家伙是虚脱加未睡醒产生了神志不清。 “谁家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老奶奶看见这一幕,眼眶里已经是夹杂了些许泪水。 “快来,来,小卓把它背到家里去,给他喂点吃食,让他休息一下。这荒郊野岭的别再被虎豹给叼了去。” 说着就将李贞观往起来扶,然后放到了小桌的背上。 神志不清的李贞观不太清楚外面发生了啥,只是感觉胸前那凉硬的石板变得柔软了许多,而且好像还在动,时不时还有一些喘息声…… 又过了一会,动静停止了,感觉喉头有一些暖意,甜甜的,再后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第二日,李贞观缓缓地睁开双眼,一股阳光正好打在他脸上,这一闪刺,他又将刚睁开的眼睛闭了回去。 再次睁开眼时,光线已被挡住了。 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俏脸。不知是清晨的缘故,还是在屋子中的缘故,那张俏脸变得白了几分,脸上的高原红也淡了一些,二者相互映衬,一种特殊山中村娘美出现在眼前。 “你醒了啊?”女孩笑到。 “嗯,这里是……” “我家,昨晚看你睡在山里神志不清的就把你背回来了。” “哦,,谢谢啊,真实不好意思。” “不过你为什么那么晚一个人在山里。”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嗯?” “我本是顺江乘船去洛邑拜学的,可是遇见了水贼,我将它们打败了,可是我的船给毁了,我想出林子去找船,但是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去。然后我就原地休息,最后你就知道了。” “水贼,我听奶奶说他们可是很残忍的,也很厉害,你既然能把他们打败,必定更厉害,” “嘿嘿,也就一般了,我幸亏是个天生止人,不然也没法打败他们。” “哇,天生止人,是武道止人境的哪个止人吗?” “嗯。” “哇,你太厉害了。我修炼了六年了,也才听仙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了,我这就是老天爷对我好。” …… “哦,你来找我有事吗?” “哦,奶奶把饭做好了。昨晚你昏迷,我就给你喂了一点点米浆。” 听见饭,李贞观肚子里也是打起鼓。然后将被子一掀就准备往外走,但发现凉飕飕的。 “我勒个天,谁把我衣服脱了。”李贞观叫道。 这能不凉吗?空档啊!此时小卓也是被吓得转过了身子去,双手捂住眼睛。 “你昨晚被我背回来,身上臭烘烘的,我阿父就把你衣服脱了给你擦了身子,衣服我给洗了,现在正在晾,还没干,我去给你取几件我阿父的衣服。你先把被子盖好。” 说完小卓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怀里抱着衣服。摔在李贞观被子上,然后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 来到房间外,大致看了一下,脚下是一个有三层的小楼,他现在正在二楼回廊上。而小卓正在回廊看的楼梯处等他。 而这四周也就这一栋房屋,周围是光秃秃的山,和昨日他横冲直撞的密林俨然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吗?我叫李贞观。” “李贞观,好好听的名字,我叫小卓。” “昨晚是你背我回来的?” “不然呢?阿父没和我们一起去,奶奶那么大年纪了,只有我咯。” “哦,那谢谢呀。” “不用谢,就是有点重。” 听了这话,李贞观也是老脸一红,不知何处放。 来到一楼的饭桌前,桌子上已是摆满了菜肴,荤的有野味,素的有青菜,胡萝卜,以及一些他在村子里常吃三元府青豆。因为其他地方不产,只有借助三元府的山河大阵才产的缘故。 所以,每年三元府都会大量种植,用特殊阵法保存,销往各地。 看着李贞观下楼来吃饭了,奶奶也是佝偻着背,慢吞吞的但又很急迫的盛了一碗饭给他端来。 “可怜的孩子,你是从哪来里来的啊,怎么大半夜就睡在了那野山老林里头了,那里面豺狼虎豹时时出没啊。” “奶奶,我教李贞观,我是三元府的人。” “哦,三元府,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后来有人不让去就没去过了,三四十年了吧。” “不让您去,谁不让您去,为什么不让您去啊?” “唉,都是旧事了,不提也罢。” “对了,小卓,你阿父呢,叫他来一起吃呀。” “他一早就去捕猎去了。”老奶奶回到道。 “去这么早啊。” “得去早啊,现在的畜生狡猾得很,晚上都不出来。”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先吃了。” “快吃吧,被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唉,可怜的孩子啊。” 李贞观也没有客气,很快就炫了一大肚子。 “奶奶,你这里离古阳府的码头远不远啊。” “远啊,我们这里是深山,上个街来回都要四五天呢。” “啊?这么远吗?” “你去码头干什么呢?” “哦,买船到洛邑拜学。” “那你先别急,过两天,灯小卓的阿父回来送你去。”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取得,就不劳烦你们了。小卓麻烦你一会把行礼和衣服给我拿过来,我等一会就走。” “小伙子怎么不听劝啊,没有我们,你是走不出去的。”老奶奶的语气严厉且凌厉。 李贞观也被这突然变化的音调下了一跳。 “贞观啊,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这一个人走,我们不放心。”语气又恢复慈祥和蔼。 李贞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再纠缠话题,说自己回房间休息一下,等两天小卓阿父回来再走。 但是到了半夜,李贞观偷回来自己的行李和衣服,悄悄的打开了房门,离开了那里,用气血催动双脚在林中飞驰。过了许久,他放慢了脚步,准备慢慢找走出这林中的路。 不一会,他看见起那面林子里有火光。走近火堆旁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 赫然是小卓和她奶奶。 “贞观啊,我都说了,没有我们,你是走不出这片林子的,你咋不信呢。这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林中再迷了路,又让我和小卓来找你,再把你背回去啊。” …… 第三章:完了,就我是人…… 看着眼前的老人和女子,李贞观现在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最开始起疑心的时候是清晨起床出门看见的景色,光秃秃的山。和先前自己横冲直撞的那种密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而一眼望去四周,可能与那种程度的密林相比的山在靠左侧的很远的地方,大概看去有二十多里的样子。 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在半夜在那个几乎没有人路的林子里瞎转悠,并且还巧合的看见落难的自己。是有些怪的,但是说不定人家有什么事碰巧救了自己也不一定。 后来又听说小卓有一个阿父,自己还穿了他的衣服。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衣服有一种水臭。他老爹因为经常捕鱼的缘故,衣服上也有。洗了之后也散不尽,为此,他娘没有少想办法。但是都盖不去那种味道,因为你今天刚把它压下去,明天一出去,回来又是那种味道。 但是小卓阿父衣服上的味道比他爹衣服上的味道还要重,说明这个人经常与水打交道,还是江水。可是,她们却说他是个打猎的。 更让他疑惑震惊的是,她们说猎物狡猾,晚上不出来,却在白天才出来。虽说李贞观所在的古王村以打鱼务农为生。可是猎物因为狡猾而白天出来这种话他还是不信的,除非,他捕获的猎物不是一般的禽兽,而是昼行夜伏的——人。 如果说前面这是猜测,那么餐桌上的青豆就彻底出卖了他们。 在这个世界,万物有灵,一方山河滋养一方人和一方万物。而且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山河大阵才能孕育的产物,可以是,景观,植被,飞禽走兽。 而这三元府青豆就是三元府可以特殊孕育的植物之一。并且这一类“天之骄子”是很有脾气的,如果要把他们售往外地,必须借助山河气势给这“娇儿”再布一道阵法,且此阵法仅可以持一天。 所以他们都是运用各个城市之间传送大阵,在最短的时间运过去售卖。人们买过去之后也必须在时间到来之前使用,否则这玩意就会碳化。 而据这个老奶奶亲口口述,他们家距离最近的城镇最起码有两天路程。 …… “小贞观,回去睡觉吧,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夜。”老人依旧用软绵绵而又和蔼的声音说到。 看着眼前二人,李贞观开始感觉到世界并非书中那般太平。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和那群水贼又有什么干系?” 对于李贞观的问话,老人并未回答。不及不慢的将旁边的木棍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篝火的火势也加大几分,一个红金色的火焰在这诡异的夜里随风摇曳。 “回去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老人目光未曾转移,只是用淡淡语气对李贞观说到。 眼前的架势,明显是不想让李贞观过去,没办法,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打过去。 李贞观还是自信的,以他天生的止人境,以及已经算是炉火纯青的血术千雷。对付眼前这个明显不曾有武道铭文波动的老太太,和一个只有听仙境的小姑娘,他还是自信的。 他慢慢闭目,双手结出一个法引。 “吾以气血为引,千雷疾来听调。” …… “小子无所畏!”老太太目光凌厉。双手向眼前一指,“破!” 随着这一个破字出口,原本在李贞观附近聚集的雷电瞬间蒸发,如同一个小水珠遇见赤红的烙铁。 雷电散去,李贞观也应声倒地。 “小卓,把它背回去吧!对了,按其他人的政策办事吧,不用给他优待了。” 说完,小卓便走到他跟前,如同提鸡一般将李贞观背到了背上。 …… 第二日,李贞观醒来,这一次没有刺眼的光芒,也没有舒服的床,更没有之前的那张俏脸。 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唯一可以来点光亮的就是不远处墙上的几个用铁棍子来回穿插的洞。看着地上的茅草,和正前方的铁质栅栏。 这是牢房,一处不知名的牢房。 “我说您还要踩多久啊,把脚挪一挪行不行。”就在李贞观沉思间,脚下传来一个声音。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穿着一个黑秋秋的粗布衣服,和一条有几个破洞的裤子。 “妈呀?对不起,没看见奥。” 就在刚才起身看向窗外之时,李贞观顺势向前走了几步,但是走的时候并未感觉自己踩到人,只是感觉稍微有点硌脚,他以为是踩到石头了。 李贞观迅速将踩在那人身上的脚拿开,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然后不停的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踩着硌脚,我以为是石头。” “石头个屁啊,你踩的是我的傲骨。” “嗯?仁兄,我好像是踩到你脸上了,何来傲骨一说。” “我脸就是我的傲骨不行啊,你这个混账。” “对不起,实在不是故意的。还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山水牢。唉?我说你可是被那疯老太婆亲自派人送来的。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被她送来就一定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跟她作对的人都会被送到这山水牢来,在古阳府谁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我是三元府的,我不知道。” “三元府?那你怎么惹得她?” 于是李贞观就把先前的事给他讲了一遍。但没想到,他讲完之后,那人就一脸啼笑的看着他。 “你这样看我干嘛,毛病啊?” “不,我不是毛病,我是惊叹你这小子的艳福。” “嗯?”被这么一说,李贞观也是一脸懵。 “你这是人家老太婆准备招你当孙女婿,可是你却把人家的脸给打了。” “额……你这有些过度解说了吧。” “过不过度都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你是没有机会了,你都被关到这里来了。” “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也没啥不同,就是被关到死为止。” “啊?关到死。我还一事无成,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那没办法,谁让你拒绝当人家孙女婿呢。” 说完,那人又躺回了地上。看着眼前这摆烂等死的人才,李贞观也是一脸无语。 但是他绝不会放弃出去,于是他疯狂观察四周,轰击墙壁。血术,功法……能使的都用了一遍,但是到最后,墙如泰山,我自岿然不动。 大概连续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汗如雨下,最后没办也只能停下来。 “没用滴,这山水牢,玄铁所制,阵法加持,以及你在进来之前还被他们喂了药。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听仙的菜鸟。” 他看着旁边那人,一直看着他嘲笑,现在还在说风凉话。心里顿时一股火气冲天。但是想了想,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个可以帮衬的人,何必将它得罪,不如先讨好他,来轰击这墙,说不定有些许机会。 “哥,你看我们这困在这里等死也不是个事,不如我们想办法出去。外面的天空可蓝可蓝了,食物可香可甜了……” “没大没小,你这个年龄叫我哥,你看合适吗?” “啊?那叫什么?” “我这岁数,再不济可以给你当叔吧。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爷爷。” 听见叫爷爷,李贞观瞬间在心里将他家的十八代仔细的数了一下。但是嘴上却没硬朗起来。 “叫叔,叫啥爷嘛,这不显得你老嘛。” 「妈的,老子出去,一定先把这老小子扁一顿。」心里怒涛涌动,脸上笑咪嘻嘻。 “我姓马,单名一个麦字。” “哦,好,那我就叫你马叔。那我们谋划一下咋出去吧。” “出去的话……反正像你之前那样轰墙肯定做不到。” “那咋办?” “这山水牢还有一个称呼,叫做赌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啊?” “就是说这里的牢房都是分开的,大概有一千多间,而每一间都是独立的,但却又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将其控制着。在一天十二个时辰中,每一间房屋的位子会变化,有时是在火堆里,有时在水里,有时在陆地,最糟糕的是有时在粪坑里。所以出去必须有人带路。否则,具体是遗臭万年,还尸骨无存,或者是水里喂鱼。这都不能肯定。当然你或许会说,这些以你止人境不足为惧,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都是有阵法加持,只要你没有到达知天境,在无论是在粪坑还是火坑,你都只是个凡人。” “那我们那里去找这个带路呢?” “你饿不饿?” “嗯?你这么说的话,有点。” “那等吃饭吧?” “哦!我懂了。劫持送饭的,让他带我们出去,好主意。” 看着兴奋的李贞观,马麦也没有说话了。二人就静静等待着,等待饭食和机会。 …… 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二人的眸子里都闪过一道光。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一个黝黑猥琐的狱卒,拿着两份饭,还有一个则是李贞观的一个熟人——小卓。不过此时的他戴着胶料和手铐。 还没有等李贞观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小卓就跑到了他面前,将它紧紧的抱住。 由于手铐的缘故,小卓并不是以正常方式将它抱住,而是双臂像个环一般,将他套了起来。 …… 第四章:出局还是入局? 古阳府司衙门,高堂——古阳府司大小官员听调,处理事物的地方。 高堂之上——上座,空空如也。旁边站着一个穿褐色长袍的中年人,留着一个八字胡,皮肤黄中带黑,一双贼咪咪的小眼睛。最有特征莫过于他左边鼻子上的哪个突出的红色肉痣。 台下,两侧是坐着两名青袍官员,再往下看一点则是站着满满当当的青袍官员。 这是古阳府的中枢机构,二位府令以及多位古阳府的重要官员都已经到达了这里,可是主司位置上的府司却迟迟未到。 台下的官员看着这空空如也的位置,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急迫。就这样整个大堂内只有悄无声息的微小动作和每个人焦急无奈的眼神波动。这要是放在某个星球上让某个著名的卓大师加工一番,必然是传世神作。 终于,有人忍不了这诡异的寂静了,靠在大堂门口的一个青袍官员站了出来,向坐着的两位府令行了个礼。下定决心,然后一脸决绝,在这一刻,这公堂之上的正义就要靠他了。 “两位大人,做决断吧,赶紧出兵吧。现在马大人可还一个人在虎穴呢。” 看着这个急迫出汗的官员,两位大人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冲双方点了点头,准备说点什么,正准备开口,台上的师爷却先是开了口。 “怎么?张葱张大人你准备带着两位府令大人和你一起行僭越之事吗?” “师爷,这怎么可以说是僭越呢。我这是想让两位大人下令去救马大人啊。” “救马大人,你是想让马大人受你恩惠,好帮你在百官行演上帮你说好话吗。” “师爷,你……” “诸位给我听着,军队的调动必须要府司大人下令才行。别人之令一概不可。我等可是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可是这府司大人何时才到啊?” “何时到?自然是到了上堂之时便到了,这可是诸位来早了。离上堂之时可还有小半个时辰……”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大堂内部慢吞吞的走出一个人,古阳府司——白德元。 “诸位久等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哪位大人来说说。” 听见这话,靠近府令的一个白胡子老官。出来,头一抬,瞟了白德元一眼。 “白大人,我等等你一时半会倒没什么,可是现在在山贼窝里的马大人可是等不起的。还请,大人,速速请出虎符调兵的好!”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音调是明显高了且重了几分。 “好好好,本府立刻出兵。”说完,还向四周看了一下,并且摆出一副老好人的笑脸。 “李政将军你去一趟如何,你平素和马大人关系极好。”说话的同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末将领命。”台下一个强壮飙黑的汉子,上前接过虎符。转身离开大堂去调兵去了。 又过了一会…… “诸位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散了吧。”看着台下无语的呆滞的众人,白德元先开口道。 众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眸子里闪过一道无奈的光,有的甚至摇了摇头。 然后齐声说到,大人,我等无事,告退了。 看到这一幕,白德元也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然后他就熟练的举起右手,满脸嬉笑。 “诸位,请。” …… 大堂之外。 “大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是啊,自从上次大水河堤崩塌,大人就变了。” “唉,” “大人曾经还是……” “或许是夫人的缘故吧。” “我看不是,是马大人太能干了,把大人给比下去了,心里嫉妒。用摆烂来表达不满罢了。” …… 就这样,诸位青袍官员七嘴八舌的说了一路,直到走出古阳府衙门。 …… 某处,不知名粪坑,一个巨大黑铁块内部。 李贞观,挣扎了半天,终于将这个皮肉绳套给挣扎开,然后猛的退后了几步。 见状,皮肉绳套也是有些惊讶,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了,追了上去。 “停停停,大姐,你先站在那里,把话说清楚。这次你又有什么目的,你们一家子又想怎么搞我。” 看着李贞观退后。小卓愣住了,然后肉眼可间的速度,鼻子变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变得水嗒嗒的。没有哭出声音,但是就一直看着李贞观流泪。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分钟,李贞观实在是被她带着泪水看人的眼光给看的不知所措了。 “大姐,咱先别哭行吗?咱有话好好说。这要是让人听见还以为我俩把你咋样了呢。“ 然后看了一眼早已走到一旁一边干饭一边看戏的马麦。 “大叔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可没你那么龌龊。我可是阳光健康好大叔。”说完又用端碗的肘子遮了遮大腿上裤子的破洞。 「尼玛」李贞观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吐出来。然后一脸媚笑的看向小卓 “小卓是吧?咱人在江湖漂,咱得讲理是不是呀,你说你们一家子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们不让我走,现在又把我关在这里,听说这外面还是下了法阵的粪坑。你说这是不是你们的不对呀。现在你还在这里哭的很委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比你更该哭才对。” 李贞观自认为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够委婉小心了,【确实,都差不多是夹子音了。】但是这小女孩,不对,是二十几岁的,足足比李贞观大了四五岁大女孩哭的更伤心了。 眼见没法控制局面,李贞观又看向角落里干饭干的正起劲的马麦,然后马麦礼貌的回了他一个白眼。 “你哭什么哭?我被你们一家子困在这里,现在出不去,你还来烦我。”声音暴跳如雷。房间里的其余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准备去取李贞观的那份饭的手也是顿了一下。小卓也是在哪里顿了一秒。 也就一秒,然后又哭了起来。 彻底没办法了。于是他就做了决定——熬鹰,她总有哭累的的时候。想出这条妙计的时候,他得意的提了提嘴角,然后转身去准备干饭。 但就在他转身之时,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他五雷轰顶。 他的那份,本就肉不太多,米不太多,菜不太多,碗不太大的饭正在马麦的大快朵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尼玛!” 饿虎扑食,一把抢过马麦手中的碗,一脚踹飞马麦。 迅速把那残余不多的饭往嘴里塞。 看到这一幕,那一边的哭声也小了,还笑了出来,边哭边笑着,鼻涕吹了个泡泡。 干完那一点点残食之后,李贞观也注意到了没有再哭泣的小卓。 “说说吧,又准备咋害我啊?” 听见这话,刚才走云的天,又是布上了云准备下雨。 角落里在哪里舔牙的马麦看见这一幕,也是给李贞观传达了一个“善意而充满智慧”的眼神。 “别别别!我不会说话,我嘴贱。” 看着求饶的李贞观,小卓用可以剜肉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伸出两只手,指了指李贞观,又把手指转下,指了指地上。 “你过来,我给你说。” “不过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困一辈子。” “困就困,谁怕谁,你比我年龄大,你一定比我先走。”但是说完这句话李贞观就后悔了,一是他不该这样口无遮拦,二是他不想在这里困一辈子。 但是男人吐个唾沫就是钉,说都说出去了,就是死不改口,更别说过去。 就这样,过了四五分钟,那边的天空又开始上云下雨了,只不过这一次还在打雷。 “人家为了就你,跟奶奶吵了一架,还被关在了这里。你却一来就对人家凶。坏蛋,那天晚上就不该背你,就该让你叫虎豹给叼走。哼!没良心,亏人家还给你洗衣服。坏人,猪油蒙了心的傻子。就不该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给你喂米浆。唉,我真傻,真的……” 听着这连珠炮的问罪和审判,李贞观感觉整个人都被脸给烫的升高了几度了。 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马麦。这家伙不知何时从何处找出一根黑漆漆的牙签在掏牙齿,看着那满口黄黑交杂的牙齿,再回想起刚才自己的饥不择食…… 马麦向他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然后瞅了瞅小卓,又瞅了瞅他。 …… 过了许久,雨声依旧稀稀拉拉。 没办法,李贞观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哭够了吧,说说吧,你咋也叫你奶给弄进来了。还有你说救我是啥意思,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小卓看了白了他一眼。 “我奶要拿你去祭祀仙灵,说你这天生止人正好合适,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为何?” “因为……因为我傻。” “哦!” “你……” “我奶说了,除非你娶我,跟我们一起留在山上,否则……” “娶你?不行,我要去洛邑拜学。” “那你就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 “困吧,生死和牢狱不可使我屈服。” 说这话的时候,李贞观是决绝的,他就是这样,他自己有自己人生的道,他不允许任何事情来改变,当然或许说的有些过于绝对,但是苦难和生死是办不到的。 去洛邑求学,爬上哪个符合道义的高峰。这是他在岩阁和宋大爷学习的时候向往了十年的事。 一夜过后,因为这小卓也被关进来的缘故,劫持一个送饭指路显然不太现实。 “你想不想出去?”一夜未曾入眠的小卓开口道。 “想,但是不可能用娶你的办法。” “哼!” “我带你出去。但是我这么做了,这庆阳山上也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吧。”说完这些,小卓的眼角闪过一点泪光,但是这一次没有哭下来。 看见这一幕李贞观也不知道该如何,他确实想出去,但是出去的代价是这女孩没有了家。 但是现在自己被关在这里却又是因为这女孩一家子。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一会听我指挥。” 说完,小卓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哪个玄铁门。 …… “轰轰”铁门打开了,这次来送饭的是个小个子,脸上还有几个伤痕,这一看就是在外面常常受欺负。 “小姐,饭,奶奶说你要是想开了她可以放你出去。” “不用,吃完你带我们一起走吧。他同意了。”说着还看向了那边的李贞观。 “哦,好,你和姑爷可以走,那个人不行。”小厮指了指马麦。 “好。我们吃完你带路。” “好。” …… 小厮收拾了碗筷,走在前面快到大门时,原本拷着小卓的手铐和脚镣此时却不见了。 然后就是小厮感觉脖子一痛,便不知晓其他了。 马麦看见这一幕也立马跟了出来。外面果真如马麦所说,这玄铁屋子外面此时正是熊熊烈焰。 小卓在手中捏了一个法引,又在嘴里念叨了几句。四周的火焰慢慢退去。到最后四周变得漆黑,只有脚下的路有可见的光芒,如同虚空中的一条隧道。 …… 就在李贞观走了没多久,那间玄铁牢房中的小个子醒了过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 …… 第五章:又又又被骗了…… 九江道,儒林府,道司衙门。 功堂之外,刚才叫了道司衙门官吏的早起。官员在领完了督检交达的任务,陆陆续续的出了功堂。 功堂内,有两位官员被留了下来,分别是九江道百行令元化,九江道评策使冷先知。 功堂正座之上以红袍官员端坐,大概五十多岁,九江道督检,贾德正。 “二位此去古阳,拜托了……” “大人放心,我二人一定秉公办理,不辱使命。” “好。” …… 古阳府衙门明堂后院。 白德元端坐,看着不远处一个活泼跳逗的小女孩,大概七岁左右。 这时,院门慢吞吞的打开。走进了一个人,赫然是是师爷,手里拿着一封信。 “他送来的?” “嗯。” “这次来是哪一个?” “是两个。” “两个?” “嗯,有一个我们认识。” “谁?” “冷先知。” “那可以找他试试,你去好生接待一下。” “还有一个呢?” “叫元化,是从礼部下来补缺的。” “礼部……” “了解吗?” “不。” “……” 师爷转身,准备走,但又回来了。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大人,接待冷先知还是按老规矩吗。” “嗯。” “可是,这次……” 话还未说完,白德元已是盯了他一眼。 …… 庆阳山下,刚逃出的李贞观一行人,在一路紧急的赶路下终于是来到了一处静谧之地,悬了一路的心也终于是落了下来。 “这都逃出来,接下来你准备那里去啊?”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洛邑拜学。” “那你这旁边的媳妇不要了。”马麦说完也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卓。小卓也是在旁边有些期待的看着李贞观。 “啊?这个。”提到这小卓,李贞观也实在是不知所措。你说她是好人吧,可她先用好人的手段做了坏人的事。 “你真的不能再回山上去了吗?他们是你家人,应该不会对你那么狠吧。” “我们是山贼,虽说我家是这山贼的头头,但是我们也有家法,我如果回去,要么是死,要么是被关个几十年。”小卓说着话的时候,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远方的天边,好似看着不知所措的未来。说完的时候,想回头看看李贞观,但是又克制住了。 “唉,我说你小子有点责任心行不行。”旁边的马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李贞观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终究是对小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就算她有错,可是现在他为了救自己却与家族决裂,先把她带着吧。 “要不你跟我去洛邑吧,以你听仙的武道修为,应该也可以拜一座学府吧。” “真的?”那两个水汪汪的眸子立刻泛起了光。 “我不会娶你的。”李贞观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刻便反驳道。 “没事,你会娶的。” ……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穿过了几处人畜不通的密林,终于来到了庆阳山的边界,眼看前面就要到一处山村了。 “来了,来了,都来了。”马麦兴奋的叫起来。 “嗯?” “老子的将军和兵马都来了。告诉你,小子,你马叔我是这古阳府的府令。我这次上山勘查匪情,就是要剿灭他们。” “剿灭?你不是被人家捉了吗?” “这不重要,老夫运筹帷幄,知道有人回来救我。” “在粪坑里涝你吗?” “……” …… “不与你斗嘴了,显得我没有城府。有缘相会一场,送你一场机缘。” “什么机缘。” “都说了是机缘,当然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了,我只是给你指个路。” “哦。跟没有一样。” “我且问你,武道是什么?武道的各种境界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武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武道境界我知道。一境初识在知术,二境听仙在问世,三镜止人在至善,四境入圣在革己。五境……” “不错,那你这天生止人对于四境入圣的革己有何看法?” “看法……”李贞观在脑子里使劲思考,可是半天没点东西。 “哈哈,小子,马叔送你句话,记住。己是自己,己不是自己,己还是自己。” “嗯?” …… “不说了,我的人在催了。走了,如果有需要,古阳府司衙门,报我马麦的名字。还有,对人家姑娘好点。” …… “你有钱吗?”走在林间的李贞观向一旁的小卓问道。 “有。” “二十几根金条。” “嗯?这么多,你放在哪里的?二十根可是一堆啊,你别骗我。”说着,李贞观看向了小卓身上好似唯一可以可能是放了一堆东西地方,那鼓鼓的轮廓…… “想什么呢,流氓。是金票啊!” “哦,那我们先去买艘……” 话未说完,李贞观一把小卓推到了路边,自己也是赶紧往后一闪,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瞬间,一把大刀从朝他二人的头飞来。 然后那把刀又朝着原路飞快的飞了回去。准确的落在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这人正是玄铁牢狱里的哪个人。 “小卓,胳膊肘往外拐可不是好习惯啊,娘听了可是要生气的。” 小卓看向来人,脸色已是煞白,额头和鼻梁上都吓出一层冷汗。 “二叔,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早上你不是把我打晕了吗。下手不够重啊” “你,你是哪个送饭的小厮。” “对呀,不然,我还不知道我们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小卓会为了一个野小子这么勇敢呢。” “二叔,放过我们……” “这可不行哦。小卓你别管,让我将这小子捉去祭坛。你的事我可以不告诉你奶奶。” “不行!” “那就别怪我下手狠心了。” 说罢,便是不管一旁的小卓,二叔就提起那把大砍刀朝李贞观砍了去。刀上带着淡淡的光泽,这一看就是在刀上加了血术的。二叔也算是个武道修士,而且,境界不比李贞观低。 李贞观也是全力躲闪,他可不敢大意,因为他在那把刀下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贞观小心,我二叔是四境入圣的武道修士。他那把刀就是他的血术实体。” 所谓血术实体,就是指达到四境入圣的修士,可以将自己的血术实体化,变换称自己任意想变化的武器。或者其他的物品。 躲过这霸道的攻击,李贞观也是向二叔丢出了千雷。 “吾以气血为引,千雷疾来听调。” 精准命中,但是好像没啥效果,还给那古铜色的肌肤增添了几分雷电的光泽。 接着,二叔的攻击又接踵而至。 “鹿鸣,原平,千生寂。” 法引刚刚念完,二叔便将大刀往出一扔。一瞬间,大刀分化成几十把,接着,又变成一头头眼睛血红的鹿,整齐的踩着蹄子,鸣叫着。朝李贞观飞了去。 “贞观,屏蔽听知,停止血气运转,睁大眼睛,不要闭眼,站在那里不要动。这是声波攻击,照我说的做就没事。” 果然,按照小卓的操作,贞观毫发无伤。 “多嘴!”二叔改变攻击方向朝小卓攻了过去。 李贞观也是立刻跟上,手中结了个法引。 “明字天兮,轻影风灵,此教曰疾。” 李贞观的血术之二,逃命专用——竞音。 电光火石之间,李贞观抢先一步到达小卓哪里。将它往背一拉,继续引动竞音,向林子逃窜而去。 “认识路吗,指路。” “认识!按我说的走。” 李贞观可不是傻子,眼前这个二叔啊可不是现在他可以打得对手,他只需逃离即可。 “向前左转,有一条石梯。” “嗯。” “顺着石梯跑四百级。右转跳到山沟里去,然后过桥。过了桥我们就安全了。” “嗯。” 过桥之后,来到一座石笋林。中间还夹杂着雾气,道路交织。迷宫一般。 “现在怎么走?”李贞观放在小卓。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的脸都红了半边。 “跟我来,我认识路。”小卓拉起李贞的手。李贞观也是跟了上去。 “刚才你那个二叔是咋回事。咋连你都要杀。” “二叔就是这样,战争狂人,嗜杀,家里可以震住他的只有爷爷奶奶和我阿父。他杀我是我把他的血术弱点给你说了,他是要杀了我,清除隐患,然后再杀你。” “可是你不是她侄女吗?” “侄女?我现在已经背叛家族,我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了。” “对不起。” “没事,我自愿的。” …… “你知道在我们那里为什么人人都怕二叔吗?” “为啥?” “二叔叫做蒋千仇,他酷爱杀戮,每一次抢劫村子,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抢劫村子里的钱粮,一般不会杀生。可是二叔会把村子的人全部抓回去,特别是那种一家三口的,他会想让男人在女人和孩子之间选一个杀死,然后再让男人亲手去杀自己的剩下的哪个女人或者孩子。最后将他们头颅做成白骨。堆积成佛像,让那些在在丧妻丧子中活下来的男人在佛像下念经悔过。” “畜生,混账。” “是啊……” …… “到了前面的出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彻底逃离这里,然后我随你去洛邑拜学。” “嗯。” …… 距离出口一里左右,李贞观和小卓一路小跑来到了这里。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恐惧。蒋千仇提着大刀站在那里。 “小卓,我说了,胳膊肘往外拐可不是好习惯。”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应该会比我们快。” “是,按常理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我有这个。”说着,将千仇将手中的一块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石头给小卓看了看。 “传送阵眼,奶奶竟然将这都给了你,这是想让我们彻底死在这里啊。”小卓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李贞观看着眼前,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情了。他将小卓轻轻拉到了背后。 “恶鬼,有本事来打一架吧,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活着走出这庆阳山,还是你将我埋骨此地。” “好小子,有骨气,比我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有骨气,我不会让你埋骨此地的,我会把你做成一桩大佛,让那群软骨头和尚天天给你超度。不过开打之前,我的好侄女你先得睡一下。” 说罢,蒋千仇便是一个闪身来到李贞观的背后。一拳,小卓中招,倒地。二拳,李贞观应声飞出几米。 站起身来,李擦了擦嘴角的血。 “再来!” “吾界有三,道法自然,天兵前来听敕。”此乃李贞光血术之三——引兵。 法咒出口,空中的空气瞬间扭曲,然后变得浓稠,再到汇聚成一个个天兵。 “吾等听调,请大帅下令。” “给我冲杀这厮。” “得令。” 然后这几十个天兵迅速冲向将千仇。刺眼,砍【表情】腿,劈头…… 一波攻击下来。蒋千仇也不似之前面对千雷那般轻松。皮肤之上,布满伤疤。口中也是包了一口鲜血,不过他给咽了回去。 面对这般凌厉的攻击,蒋千仇也是开始了回击。 “黑暗莅临人间,吾以血冢相迎。迷失在这诡异的森林之中吧。” 就在蒋千仇说完法咒。李贞观眼前变成一片漆黑,觉对黑暗。无法呼吸,血液凝固。然后眼前现一个红点,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数以万计。直扑李贞观面门,到达他的眼睛…… 刺痛传遍全身。视力消失,听觉消失,声音消失。 黑暗散去,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黑影,仿佛在笑。然后影子提着大刀向他看来。 耳中仿佛响起,不是依靠听力而来,更像是心告诉他的——结束了。 结束了吗? …… 不! …… 应该没有。 …… 小子,记住,己是自己,己不是自己,己还是自己。 “己是自己……是古王村岩阁中学习的自己。是去洛邑求学的自己。” “己不是自己……是可能去当山贼女婿的自己,是可能关在玄铁牢一辈子的自己。” “己还是自己……是克服这一切,依旧要去拜学的自己,是依旧不改初心的自己。” “认识自己,否定自己,革新自己,天生止人,上天所赐,非我自己,我今入圣方为自己。” 就在蒋千仇的大刀要砍到李正光之时,天空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李贞观身上的伤一点一点的修复,蒋千仇被挡在了外面。 看到这一幕,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小子入圣了。按常理而言跨境界战斗,高境界者会将低者全面压制。可是这小子却可以伤到自己,这已经没法打了。此时此刻,三十六计走为上。 心里想着,脚下也不迟疑,血气加身,快速跑出了几里。 看着后面平静,蒋千仇以为安全了。但就在此时。一只金色羽箭向他眉心射来,速度之快,威力之大。这是入圣修士催动的血术,还不是一般的。 “不是要我的尸体作大佛吗?怎么先跑了。” “哼,别嚣张,大家都是四境入圣,我可不是那么好杀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是吗,你大可试试。” “吾以气血为引,千雷疾来听调。” 然后空中凭空出现万千羽箭,刺向蒋千仇。 然后寂灭。蒋千仇尸体如十月残菊,飘飘而下。 李贞观走过去,身体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蒋千仇的尸体也是飘了起来。 然后李贞观的脑子里出现了一部法诀——千生寂。是蒋千仇的血术。 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回到初始开战的地方。扶起小卓,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子,李贞观心里是十分愧疚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这个女孩当媳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卓,醒醒,醒醒,” 大概摇晃了几分钟,小卓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见李贞观一身的血。小卓眼睛一红。然后变得特别紧张。 “贞观,你没事吧,你伤的的要不要紧吧?”几乎是用哭腔问出来的。 “没事!我突破了。伤自己就好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二叔呢。” “叫我宰了。” “哦,杀了也好,这种残暴不守信誉之人就该死。” …… “恢复了吧?” “嗯嗯。” “那我们走吧?出去买船拜学,大千世界。哈哈哈。” 来带出口处。又让他二人震惊,因为此处并没有想象中的出口。而是一面光滑的大镜子。 “这是?”李贞观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卓。 “或许是奶奶已经知道了我们逃走了,把防御大阵给启动了。” “防御大阵?” “嗯,每个出口都有,不过因为这迷宫石笋林就已经分配了一些阵法的防御力。它是所有阵法中最弱的。所以,以你四境入圣的实力打破它一定会很轻松的。” “哦,原来如此。我试试。” “吾以气血为引,千雷疾来听调。” 一只由血术凝结而成的大戟,径直刺现镜面中央。 然后镜面就出现一道道裂纹,然后一块一快的往下掉。 当掉了一大半部分时,镜面那边的景象也变得清晰起来,没有想象的朝天大道。取而代之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最前面放着两张椅子,左边坐着一个老太爷,右边坐着一个来老太婆。老太婆李贞观认识,就是之前给他煮饭的小卓的奶奶。 在他二人的前面放着四具尸体,李贞观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而在这二人后面则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背着朴刀,举着拉到满的弓弩。 「今天是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李贞观心想。 然后看了一眼小卓,小卓将双手背在背后,朝他笑了笑,温柔的说。 “没事,我陪你一起。” 李贞观转过头去。双手结出法引,准备接下来的决战。 但是突然,腰间一痛。回头,小卓握着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腰。 看着李贞观震惊不解的表情。 小卓捂着嘴,也是一脸惊讶的说。 “啊,贞观,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四境入圣和我的匕首哪个更坚硬。没想到你这么软,这可怎么半啊,哈哈。” 然后语气一变,从先前甜糯糯的声音变得冷酷。 “别伤心,不是你个人的原因,我要救的人已经要活了。”说着指了指那四具开始发光的尸体。 “所以,你的利用价值余额不足了。你应该庆幸,死之前我还给演了两天老婆。” 此时李贞观已经被这心里加生理的打击弄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只手按着腰,一只手拔出刀,死死的盯着小卓,不对,应该是蒋青卓。 蒋青卓看了一眼李贞观,眼神中带着嘲讽与戏弄。然后转过身去,回到了她奶奶身边,看着在哪里一脸狰狞和痛苦的李贞观。 举起了左手,顿了一下,然后猛的往下一挥。 无数只羽箭划破空气引出爆鸣。 这一刻,李贞观,一人,对千人:一人,对千箭。 …… 第六章:救赎还是拯救? 古阳道的府司衙门中,白德元依旧坐在先前那个位置上,看着在园中嬉闹的女儿。看着她活泼的样子,以及哪个似乎是从模子里刻画出来的脸庞。他不由的想起死在河道上的妻子…… 对于自己当下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行为更是让他有些麻痹的不能自已。 早上师爷汇报了接待道司衙门下来的行官,他让师爷特别关照的冷先知对于自己的态度,让他也有些猝不及防。原话是这样:“我早就说过让他不要这样干,他就是不听,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现在又来求我出主意,没门,让他自己好自为之吧。” 河道决堤,百姓身亡。这个古阳府司,对于这一件件旧事,此时,一言难尽…… …… 与此同时,九江道的儒林府的道司衙门内的一人此时也是急的发火。不过他没有白德元那么沉得住气,可以静静反思。 他站在那里,紧锁眉头。快速的翻阅手中张阁老刚从洛邑加急而来信件。 “妈的,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简直是目无王法,这档子事情竟然出现在我的治下。不可饶恕,王流,清点亲卫,再带两千江卒,老子要亲自去办他。” 听见这吼声,门外的一名站岗侍卫也是不敢马虎,立刻向四周分布任务…… …… 回到庆阳山的石笋迷林出口处,此时的地上从原本的四具尸首变成了一具,原本的四具,现在已经恢复了生机,精神抖擞,威武的站立在老头和老太太的两侧。 而就在他们的对面,躺着的这个少年,头上中了三箭,一箭眉心,一箭左脸,一箭头顶。 原本这四境入圣的天之少年有着无良的前程。只要他在最开始的最开始服个软,低个头,听一听这匪徒们的真正请求,或许此刻也不会悲凉的躺在这里。 可是少年就是少年,他只能奉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怎么可能在开始就会向污秽妥协。他选择了“开战”。 于是,抓捕,美人计,引君入瓮,直到最后他满怀希望的轰响他自认为走向自由的大门,殊不知,此时,地狱的丧钟随着他的一次次轰击,滴答滴答的敲响。 四具在江上被李贞观击杀的人的尸体,随着李贞观对于中平阵的一次次轰击,他们体内的死气被替换成了生机。这四人,一个是这老头和老太太的儿子,一人是这山贼中教头,还有二人是两员得力干将。 四境入神的天才少年不会因为几只偶尔加了血气的羽箭熄了性命,可是它中了一个专门为他特制了了的匕首。 就如一开始捕获他时,特制了的饭菜。 那次饭菜是让天生止人的修为压制在一境初识,一手千雷更是威力不足十之二三;这一次的匕首则更为毒辣,不但使得血气无法运转,而且在那个不大的伤口初,还有源源不断的微型法阵不断复制,马不停蹄的侵入他的体内,前仆后继的破坏着他的每一处筋脉。 终究,天赋在高,能力再强,性格再怎么君子圣人。也抵不难以防备的暗枪,裹着糖衣的名箭。 山贼本意是抓捕李贞观,等到满月祭的时候将它诛杀来祭祀仙灵,顺便为他的儿子和几个手下报仇。可是途中老太太偶然得到了这中平阵,让他对他那作恶的儿子和手下又有了一丝期冀。于是这条杀人诛心的鬼神都会感到残忍的毒计诞生了。 据给他阵法的人所述,只要死者尸体完好,只需让击杀者和殒命者居于一个特制的镜面两侧,然后只要击杀者将这镜子击碎,那么死者便可以复生,虽说寿数可能会有所减免,但是总比直接死了强。 在老太婆的指引下,几个小厮将李贞观的尸体抬到庆阳山顶的祭坛,一路上,从李贞观的头顶“嘶嘶”的流出一根血线。 老太婆此时心里开心极了,不过作为这群山贼的权威之一此时不可以表现出来,这与她的不择手段,不计生死,视人命如草芥的的威严形象有损。她必须不断的用高冷,来维持这可笑的外强中干。 出于对于所祭祀仙灵的最高敬意,他们所有人都要走在祭品的后面。 看着血线在地上绘制的索引。蒋青卓内心毫无波澜,在他的眼里。山下的人就是羔羊,他们就是饿狼,饿狼从来不会怜悯羔羊的生死,即使这只羔羊天赋异禀,即使这只羔羊愿意为她拼命。 无端的怜悯只会为自己带来灾难,只有保持冷血,方才是生存之道。这是他父亲在她四岁强迫她杀死自己最喜欢的,养了一年的兔子的时候说的,最后还强迫她必须笑着吃完这用它她曾今“挚友”作出的菜肴。 你生来就是山贼的女儿,邪恶是你的嫁衣,杀戮是你的护卫。你这一身都不应该与善良沾边…… 到达祭坛,牛,羊,鸡,犬,以及几个下等的祭祀民已经会早早的摆在了祭坛上。这是一个用黑砖块,几根红的褪了色的柱子,和几尊三足鼎构成的。 那所谓的下等祭祀民一共有十人。加之已经成为尸体的李贞观一共有是一人。老头瞟了一眼这人数,不吉利,就看了一眼台下的祭祀官。 祭祀官立马会意,众人也察觉了到了不对,最前面的一名男子也是注意到了,想逃跑。但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祭祀官的神杖已经开口了,说他就是最后一个祭品。 因为祭祀官已经用行动表达了神杖的旨意,台下的众人不得不相信,他们也必须相信。如果他们之中有人不信斜。那么他就是最后一个祭品了。 仙灵依靠信徒的祭祀维持高尚,信徒渴求仙灵之庇佑完成救赎。 随着天空中的密云退去,一轮圆月登临人间。在哪虚虚实实月宫之中,好似有一个仙人在起舞,她就是这祭祀的主角。 当月光完全普照大地,大地完全被笼罩上一层光辉,满月祭正式开始。 祭坛周围的人们个个散开,排布,跪伏,将祭坛完全包围,四周火台之上火势正旺。祭祀官在哪个牛角鬼面的面具下,左摇又幌的完成祭祀的首礼——告神。 台下的信徒也是虔诚的祷告,有的或许在为自己的罪恶求取原谅,有的或许在祈求不要成为下一个祭品,有的…… 完成了告神,紧接着就是老头老太太走上台上,完成祷告。 再后来便是上祭,先是对那些畜生一个个杀死,将其鲜血抹在柱子上,然后再将他们的尸体丢入燃烧着熊熊大火的三足鼎之中。 只见每个鼎之中,火势燃烧的更加旺盛,依稀可以看见几缕光柱飞向天空。 最后的环节如约而来,那些下等祭祀民该上场表演了。在他们每个人背后,都以一个拿着大刀穿着红布衣裳的提刀汉子,他们的职责是配合他们演出。 祭祀民们的眼睛早已被刺瞎,喉头也被弄哑,因为他们祭祀的这位仙人不喜欢喧闹。 大刀落下,人头落地,一如既往,他们的待遇和那些畜生没有太大区别。他们的尸体也是要被丢入一尊三足鼎之中。唯一有所优待的是他们用的那尊鼎的个头大于畜生所用的那几尊。 光柱粗大,透亮。这以黑暗“为底色”的光柱就是不一样,消失在天边,他们可能被宇宙接纳,也可能被仙人得到。不过谁又真正知晓呢。就连这传达神意的祭祀官也不太清除,不太肯定。 最后则是压轴祭祀。 两个祭祀民,一个是尸体,一个是一个活着的女子。尸体是李贞观,女子是从附近捉来的仙娘。 她叫孟瑶。此刻妆容严肃,目光清澈但是没有神气。面皮薄削白皙,一个小小的鼻子,一梢浓密的眉毛。 她不用人陪她表演,她会自己走向那尊烈火大鼎。 她也没有被刺瞎双眼,没有被弄哑喉头。 虽然孟瑶会自己走向仙人那里,可是已是死尸的李贞观可需要点小小的帮助。几个人在祭祀官的示意下,抬起李贞官准备往鼎里放,此时的少年似乎要真正的逝去了。因为这里似乎没人帮他死而复生,他没有强大的家族,救命的法宝,结识的义士…… 火焰贪婪的汲取着那些尸体给他带来的养料。他不断叫嚣着,“快快快,把这小子也给我带上来。” 抬头三尺有神明,世间诸事有因果,轮回往事有天道。 李贞观之命不该绝于此,他还有更加壮阔的未来,他还有这人间,应为这天下曾今在他身上赌注的希望…… “尔等宵小,不知天高地厚,给吾滚开。”一声怒喝自天边而来。 一道道闪电自天边亮起,如同无数道巨大而惊异的天道裂纹。一呼一吸间,一道身影手持金银双龙锏,脚踏虚空在残影跟随下来到祭坛上方。 “尔等速速退去,此时此地,天穹厚土之间,我无人可敌。”声音中正雄浑,面色俊冷如病。 说外之后,他便一步一步向祭坛走,徐徐而下,如同脚下生出了一个一个阶梯一般。 来到抬李贞观的几人旁边,几人此时已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他只是平静的看了四人一眼,四人立马作鸟兽四散之状。一旁之前还嚣张咋咋唬唬的祭祀官也是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祭坛。 众人之所以都这么害怕,因为他们知晓,眼前这位爷,往低了说也是个四境入圣的狠角色。以及观之此人来时引发的异像,他所掌握的血术绝非凡品。 与众人的震惊相反,老头和老太太自那一声自天边的吼叫开始,就微眯着眸子,看着来者的一举一动。没出手制止,也没有呵斥有些乱套的手下。一直都是相当平静,他在找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机会,或许是他言辞,或许是他的动作…… 但是看了这一番作为,他却没有找到一点他想得道的答案,这个年轻人简直像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威武,刚正,霸气……毫无破绽。 没有找到破绽不代表他就可以放任这个不明来历的年轻人为所欲为,虽然他外表强势的气势无所可破,但是他只有四境入圣的实力却是无法掩盖的。 此处无论如何说也是他庆阳山的老窝,此时他庆阳山上可以拿得出手的战力均在此山中,他自己和他家的那口子都是四境入圣,他的儿子也因为江上一劫,经过李贞观千雷的洗礼,死而复生,一朝四境入圣,还有坐下的七大教头,都是三镜止人的境界。几十个听仙和初识的堂主。 所以面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自信。 老太爷本名蒋子文,庆阳山上世代山贼家族的后嗣。在他的手上,庆阳山上的山贼事业发杨光大,使得庆阳上的山贼在古阳府都是出了名的,在其鼎盛时期甚至有机会攻打下古阳府,若非从道司衙门来个威名赫赫的官吏。像他这种功绩如果放在哪个皇家,都是可以称祖道宗的存在。 当然这都是过往,不值一提。眼前的问题是他要这个狂妄的小子付出三世难忘的代价。 他微微起身,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马会意,转身向外走去。 他是让这人再去叫些高手来,虽说他庆阳山上战力无双,但也并非全在此处。这庆阳上还有许多关键之事需要能人是去做。他是要让那些人准备好传送阵法以便对于战场上的支援和防止调虎离山计。 既然眼前这人敢独自一人来这里,也不可能说是个有勇无谋的傻子,说不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他要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看着小厮远去,他方才不急不慢的去和那男子说话。收去了脸上的冷峻。挂出一个七八十岁老大爷的笑容,慈祥而和蔼,然后又用那老年人特殊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向那小子说话。“不知小友如何称呼,来此处又有何事啊,如果有何需求我可以为小友行个方便。”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依旧是一门心思的操持手中的阵法,在一道青色光芒闪过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松之感。 起身看向了蒋子文,扫视了一眼四周,依旧是板着脸,没有说话。 年轻人的表现比蒋子文心中预判还要狂傲一些。说明事情已经没有了回环的余地,心中这般盘算,脸上的笑容和和蔼的语气却依旧没有改变。“小兄弟是对我等有何不满。” “尔等鸡鸣狗盗,贪生怕死,恃强凌弱,屠戮生灵,伤天害理之辈,今日吾到到此处只有两件事——救人,杀人,你们可以在我救人的时间先思考如何给自己在口棺材,如果有棺材的话我可以管杀包埋。” 听了这话,众人也是有些啼笑皆非,蒋子文更是被弄的在老奸巨猾的脸上不自觉的抖了抖嘴皮。然后又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既然如此,那小兄弟就埋在此处吧。” 用和蔼的笑容讲述威胁,本就比威胁更可怕。但是这青年并未害怕,和蒋子文恶狠狠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去看向阵法中的李贞观,此时的死尸已经从苍白变得有了一些血气,被羽箭贯穿了的头顶和面颊也在一点一点恢复。 这般景象,蒋子文,老太婆,蒋青卓,以及那四具死而复生的尸体都是震惊莫名。青年男子也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本就奉了他爷爷的命令来到此处救助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来尽人事听天命。启用这千魂阵来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他本就对这个决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还救活了,他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了。 如果他对这个阵法的了解全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李贞观则真是旷古烁今。 眼见李贞观有复活的迹象,山贼们立马就做出了反应,他们舍弃了小兵先送死的战斗理念。直接是派出那几具复活的尸体出战,因为这样一个人在敢孤生一人于此使出如此阵法的人,已经不是一个四境入圣修士那么简单了。 这是他们得罪了不得了得的人物的趋势,必须将其二人全部抹杀于此,否则这庆阳山上之人就是一人一口棺材,一人一片土地,直接分配,无需抵押。 面对这四人,两个四境入圣,两个三境之人,一般修士早已是准备逃走了,但是这个青年不是一般指修士,他是从七冥战场上下来的吴家子弟。 一把血术所凝结而成的朴刀,一只血术凝结而成长戈直接冲其面门而来,他并未躲闪,哪怕知晓眼前已是死气环绕,他依旧岿然不动,这就是将军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我自冥府之神台,路过人间,延驻问路——投石。”法引一处,青年并未将其化为任意一个实体,只是原本飞向他的两把兵刃简单的静止在了空中。 发动攻击的人也是停在那里,身体还在人间,意识已经去了冥府。“汝等之前,是为冥王,胆敢再前,鬼魂不恕。”威胁和蔑视的话语不大不小却是在每个人的耳中响起,此等状况,犹如阎王亲临,无一人敢上前。 青年所展现的实力,表显现气魄,无人可撼。 回看,千魂阵中人已是站起了身子,沐浴着绿色的光泽。生机不断替换死寂。复活即将代替死亡…… 与山顶的吵闹和霸气不同,山脚死寂,诡异来回徘徊,在密林之中埋伏着大批人,个个威武粗旷。 就是水臭难闻,此乃古阳府水贼,来此无人知其目的…… …… 第七章:为何非要如此? 第七章:为何非要如此? 十年前的古王村中,一个小孩子坐在一个老头对面,一边抹眼泪,又一边紧张兴奋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也从的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渴求后续的目光。但是他没顺着眼前的故事讲下去,而是神秘的看了一眼小孩。然后露着一个诡异的笑容,略作思考,又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说到:“我也想继续给你讲下去,可是这个故事只有敢在这里读书的孩子才可以听完,哭泣的胆小鬼不可以听哦。” 小孩子看了眼前这陌生的老爷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父亲。使劲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圈,又将面颊上的泪痕擦掉。恶狠狠的说道:“我不是胆小鬼,继续讲。” 小孩的举动让自己的老父亲好笑不已。 “嗯呀,不许笑……” 四年后。 小孩的个子长高了一些,小脸上也少了几年前的奶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孩的问题好奇心也是不满足于霸王扛鼎这种故事,他对武学很是向往。所以他每日都缠着老人给他讲关于武学的东西。 但是老人除了告诉他是天生止人外再也没有告诉他任何东西。从老人那里碰壁的小孩,将目光方向村中其他人,但是其他人对此要不是一问三不知,要不是就是见其如避鬼。 于是乎,书籍便成了他最后的希望。可是更神奇的事,他读完几百本书竟是不曾找到一本关于此的书籍。 在这以过程中圣人之言倒是读了不少,什么,“君子不知而不缊……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民无信不立……贫富不足以移性……上善若水……” 在这一刻,少年认为外边的世界是天下大同。人人相处和睦,如同和古王村的叔叔婶婶们一样。 又过了两年,少年过了总角,也读了跟多的书,对于武道依旧很痴迷,但同时也对读书也有了一定兴趣。他觉得圣人们的话很有意思,但是圣人的话有时却针锋相对,但却又都有各自的道理。 后来,少年到了十五岁,老人问他武道和文令哪个好。少年说都好。老人又问让他在二者之间选择一个他会选择哪一个? 他说他都不会选,但又都会选…… 听见这个回答老人也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他面前在他眉心处点了一下,脑子里立刻印刻了三种血术——千雷,竞音,引兵。又给了他一本书,上面用遒劲的书法写了几个大字——圣人实录,旁边还有几个小字,知命糊涂,后人无咎。 “记住,如果你有一天想选择了告诉我。”留下这句话,老人就上了阁楼,继续看光阴流失,人去人来,看人间未来芬芳。 …… 少年的过往随风而逝,少年的如今随风而至。过往或许有无限美好,但是他却又不得不去面对未来。 庆阳山的祭祀台上,哪个被三箭夺性命的少年还没有醒来。自称冥王的青年去已经身陷重围。 青年一开始用一手血术投石,将众多匪徒拒于祭坛之外,并且凭借绝对的霸气,和无可匹敌的功力占据绝对优势。 可是青年终究还是年轻,蒋子文暗地里让四位四境入圣的修士施展了一个联合血术——无破。无破无法破万物,唯独可以破环阵法。而且几乎无解,唯一解法只有以自己气血为祭,掉落境界为代价方可化解。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不止四手。眼看无破凝结而成的巨型黑斧就要击中那座千魂阵,千钧一发,不得不作出抉择,虽说眼前这人与自己素未谋面,但是既然已经答应如果此人有复活之迹象就一定要将其带回。 青年从不自诩君子,但却从不失言。生死不值一诺,何况区区血气和境界掉落之风险。所以青年从容的接下这一击。血气耗费大半,几乎伤及本源。幸亏他在七冥战场的试炼,四境入圣已是登峰造极,不曾掉落。 抓住眼前机会,山贼众人一事备好架势,一拥而上,准备将其湮灭。但是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四境修士,在蒋子文传达命令之后就迅速来到了这片战场。 他们齐刷刷的祭出自己的强势血术,都想将这颗人头收入囊中,以求其作为向蒋子文邀功的筹码。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是,他们三人合力依旧未曾在这个重伤的青年手中撑过三招。 虽说重伤,但是青年还是以雷霆之势迅速击破来势汹汹的攻击,手持金银双龙锏傲立于千魂阵前。 看着这久攻不下的青年,再看看千魂阵中间即将复生的李贞观,蒋子文心中是愈发焦急,他必须要快速解决这个麻烦,否则,他真的可能从这两个少年的身上看见了庆阳山上山贼覆灭的未来。 心中一番盘算,一条新的毒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之所以说是毒计,是因为之前对于李贞观的一切行动,和对付这青年的毒计都是他设计的,不得不说堪称绝妙。 轻轻的离开地面,避开青年的视线,迅速在空中一番移动。一道新的阵法诞生,然后他大喝一声,“尔等归位!” 话音刚落,三位之前于青年缠斗的四境修士归位。三人加之蒋子文在自己胸前一拍,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化成血雾。汇集到阵法中央,然后幻化成一头金色狮子朝青年扑杀而去。 这一次青年从狮子这里感受到的死亡气息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遇见的都要浓厚。最后关头,他只能使出自己保命的东西。将手中金银双龙锏甩出去,化为一条金龙,一条银龙,和狮子好好的一番缠斗方才将其打散,然后双龙也散去,化为两条锏落在地上,打出铿锵的声音。 这一击已经彻底将青年击倒,青年是一条好汉,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一群会使炸的群狼。 蒋子文等人也是感受到了这绝佳的时机,没有半点犹豫,四人快速飞到青年身边。纷纷祭出血术,欲趁此机会一击诛杀青年。 可是他们或许是被青年压迫太久,竟然未曾察觉场中多了一道气息。 确实,人往往就是这样,在走向成功的最后一步,因为自以为胜券在握而功亏一篑。 李贞观自冥府回归,历此大劫,四境入圣大圆满! “退。”一声轻和,众人却是退却百步,就在刚才一瞬之间,四人似乎感受到了天威一般,无法动弹,然后乖乖不由自主的退却。 李贞观来到青年面前,“仁兄,不知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吾结草难报。”说话的同时将一道道血气注入到青年体内。然后青年也一点点的恢复,到最后血气恢复大半。 “我名吴不良,非我救你性命,我只是在救赎我的诺言。”声音冰冷。不愧我傲娇不良哥。 二人站起身来,看向蒋子文众人,决战的时候仿佛到了。 就在吴不良再次准备上前拼杀时,却被李贞观一把拉住。然后面色严肃,理了理被那只羽箭弄的头发。慢慢说到“他们是我的。” 看到眼前人的举动,吴不良退了回去,按照常理,他不会退去,可是这次他却这么做了。他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不凡。毕竟可以享受千魂阵的自古以来,有那个是等闲之辈。 “你叫蒋子文?”少年举起眸子看着狼狈的老头。 “是,不过,你是如何知道?” “我游历冥府一趟,冥王赠我一技法——通晓过往三千钟。” “那不错啊。”老头用一股狠戾的笑容看着李贞观。 “不急,待会我让你看看更不错的。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得为你的手段付出一点代价。” …… 第八章:决战。 蒋子文和李贞观心中都是明白的,接下来的战斗早已不是比拼的血术或者阵法的孰强孰弱,而是生命的决断,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彼此心中也都有自己的盘算,自己的压箱底绝招。 蒋子文这一次没有像之前围杀吴不良那般直接上高境界的修士,而是快速的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让小兵先上,虽然他知道这些小兵并不能为自己拖延许多时间。但是他们拖延的这些时间却可以让自己完成一些事情了,准确是他那边的七位四境入圣的修士一起完成。 蒋子文他从来都不会对做任何一件危险指数很大的事情,更别说一些放肆作死之事,这也是他们这个山贼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精神,他们这么多年用来安生立命之法宝。 所以当他在见证了吴不良出现后的所作所为,通过简单试探之后便是立马作出全力将其围杀。同样,对于这个似乎比之吴不良还要危险的李贞观他也定然是不会留下杀招。这一点是很明显的,从之前针对李贞观的一系列计谋都是可以查明的。 这一次他更是不惜用众多小兵的生命堆砌的时间来完成这个足以让李贞观彻底毙命的杀招。 小兵冲锋后会血流成河,而且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这是在蒋子文的预料之中的。但是真正发生的事实却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当小兵们冲向李贞观之后,抵抗的时间真的很短,短到只在李贞观的血术发动的一瞬间。而且也并没血流成河,而是像睡着,或者说是晕倒。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正是得益于蒋子文二儿子将千仇的血术——千生寂。在他击杀蒋千仇之后,他自己也不知晓是怎么回事,这血术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而且比之蒋千仇之前所施展的还有很大变化,就比如不再是音波攻击。所以在李贞观念出那句法引——“鹿鸣,原平,千生寂”之后,虽然蒋青卓也让众人按照之前李贞观的办法在做一遍。但是效果并不如想象那般尽人意。 当那一头一头青眼雄鹿朝众人扑杀而去,众人也是对这位大小姐的话深信不疑,并且相信一位一定会奏效。可是当他们真正与那些雄鹿接触了,他们就发现,这些攻击并非他们想象那般不会对自己奏效。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其中有的人感觉落入千年寒潭,寒气冻结整个灵魂:有的感觉落入无尽火焰,热气吞没整个生命。 无论那种感觉,到达最后都是一样,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一种蔑视其本源的恐惧。 开始他们于尽力而为中站起,最终他们于无能为力中倒下,进入昏迷的安逸,等待宣判的降临。 …… 蒋子文也是老奸巨猾,战场上突然的变故,并未使其感到恐惧,反而激起他的更大的杀意,和更加细致入微布置。 没了小兵拖延时间的蒋子文将目光投向祭坛对面看台上一只注视战场变化的老太婆。老太婆也是立刻会意,没有半点犹豫。随手一个法诀,一个闪着紫色光芒的阵法就在蒋青卓的脚下出现。这是她给自己这个孙女在战场上的一个庇佑。 紫色光芒一明一暗,死老太婆瞬间闪现。出现于李贞观跟前。 李贞观对这般变化也是丝毫不曾慌乱。就在老太婆出现之前他便已经算好了她的落点,所以老太婆出现之时,便是立刻吃上了一口热乎的千雷。 对于李贞观的这般举动,老太婆似乎没有太多意外,眨眼之间便是稳住了身型。手掐法引,李贞观头顶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血色砍头斧。 后边的吴不良正准备提示李贞观小心,但是就在他准备可口的那一刹那血斧下得李贞观去如同灰尘一般散去,然后老太婆身后却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身影,赫然是李贞观。 这一刻,场外担心之人从吴不良变成了蒋青卓。而且他在用提醒做外援这方面的反应可比吴不良快多了。 “奶奶小心后面。”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 但是为时已晚,李贞观的千雷大戟已经准备完善,而且距离老太婆的身后不及一步。几乎连续连续两次承受这四境入圣的千雷。即使这老太婆在四境入圣已经修习许久,也是吃不消的。 但是,她明白,此时她退无可退,如果她躲开了,那么在场的人无一人可以挡住李贞观去往蒋子文他们那边。因此,即使自己身体都开始呢已经有些摇晃,但是她依旧矗立在哪里。 看到眼前这倔强的老太婆,李贞观一时也有些感叹,这群一只耍阴谋诡计的土匪为何会有这般毅力,他不由的有几分敬佩。 于是转念一想没必要造太多杀你孽,他只需诛杀这一切的主谋蒋子文即可。于是将手中原本可以一击击杀老太婆的引兵法引换成了千生寂…… 见孺子如井,起恻隐之心。 然后老太婆就在一群青眼雄鹿之中昏睡过去。 李贞观看了一眼另一边已经鬼鬼祟祟的作了许久排布的蒋子文等人,也是没有犹豫,立刻向那边飞去。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李贞观蒋子文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未曾停止,头上的汗珠也是飞一般的往出来冒。 终于就在李贞观即将到达的一瞬间,蒋子文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成了,哈哈,大爷我成了。小子准备受死吧。”蒋子文庆幸和高兴的狂喜随着这狂悖的话语同出现。 此时此刻,蒋子文自我感觉天下无敌,即使不是天下,那也可以是庆阳山中无敌手。何况眼眼前只是一个入圣的李贞观。 他的确有有狂傲的资本,应为就在刚才他以极大的代价完成了这庆阳山上最厉害的阵法,也是最厉害的招数。一个专门适合以多打少的阵法——七子天启。 这个阵法由七个相同境界的人作为阵抒,以自己气血为祭,血术为引,使得阵中一人提升一个境界,可以随时轮换。当其一对一时优势最大,因为这一般一人只可能与一人对决。那么与其对决之人就享受阵法中间的最高境界。其余六人辅助。这个阵法在五境知天之下可一次跨越两个阶别战斗。 当然,知天之上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七人在这阵法完成之后都是在身上长出了一套红色战袍。身后个子背着一个长长的红色披风。除了蒋子文桀骜的笑容外,其余六人都是面色严肃,像看着死人一般冷酷的看着李贞观。 这个阵势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命令所到之处就是刀锋所指之地。只有杀戮与胜利方可令其停息。 感受到这股气息和威慑。李贞观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对于他们,虽然说自己四境入圣这个境界上走的比普通修士远的太多。但是跨境与一个五境知天和六个四境入圣之人一战,几乎是没有一战之力。 如果是只有一个五境知天,或者是只有单独的七个四境入圣那么他有很大把握。毕竟他只想击杀蒋子文一人。于这七人取一人首级他是还是比较自信。 但是没有如果,他现在所面对是一个知天和六个入圣。 战吧,因为别无他途。 但是在开战之前他得先做一件事——将在后边观看的吴不良和那个无辜被作为祭祀品的女子送走。他不想看见无辜之人在殒命于此处。即使自己留下来九死一生,但他绝对没有那种要朋友或无辜之人自己陪葬的想法。 于是一个竞音便是来到祭台之上,两手抓起二人。往二人体表覆盖一层血气。然后一个暴甩,将二人扔到很远之外,然后用响彻六合的声音说到:“吴兄,眼前局势你已然明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断然不能再将你置于险地,莫要回头,凭借你我之现状合力也不可能改变局势,莫要做无谓牺牲。你我初识,情谊却已胜过百年兄弟。如果此次我可以逃脱劫难,我会来找你痛饮。还有,拜托救一下你旁边之人,好似也是一个可怜人。” 看着站在那里一脸大笑的李贞观吴不良也是有些震惊。眼前这个人,无论武道修为,天赋,性情,都是上上乘。都是可以至交的好友。而且还是可以和自己一起去完成那件大事的人选。 但是眼前之局势已然成为定,他也想留下和他死战到底,可是他还那件大事没有完成。此时就义尚且为时尚早。 最明智的选择是像李贞观安排的那样,他先离开此地,然后再回来荡平这里,为他报仇。 “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命大点别死,因为我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一件大事,我不能把命现在留在这里。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 说罢,便远方天边飞去。 “兄弟,够男人,不婆婆妈妈的。”李贞观大笑着看着远方不断变小的身影。但是感到地下几人追过。李贞观一个竞音便是出现在他们前面。 “各位,我说了,我留下来,我用我的命来换他二人之命。退去吧,我不喜欢杀人。”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是在威胁,那几个三镜修士也是悻悻退去。因为李贞观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好好好,好小子,够勇敢,够义气,我都有点喜欢你了,要不你把你的本源命引给我,我让你活着,留在这庆阳山上当个教头如何。”蒋子文狂笑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慷慨的给敌人活路的圣人。 “机会您还是自己留着给其他人吧,跪着像狗一样的活着和站着像勇士一般死去,我跟喜欢后者。别废话了,战吧。” “好小子,如你所愿,” 对于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子将它打服或者打死才是最佳的驯服方法。其他无路走。所以蒋子文没有准备给李正观留任何机会。他直接占据阵法首位。以知天境和李贞观决战。 一击轰击出去,重重的的砸在李贞观头上,对于这一下,李贞观心里唯一想法就是。「尼玛,知天就是牛逼。」就这普通一击就像是一道入圣境界血术加成的攻击一般。 没办法此时此刻,他只有立刻祭出自己最强血术——引兵。然后可以和他们战斗一会,等估计吴不良二人逃远他在伺机逃走,他可不想殒命于此,他也还有想做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吾界有三,道法自然,天兵亲来听敕。” 然后李贞观生后也来了六个天兵,天兵个数其实是可以随意安排的。出于排场和战斗效益最大化,加之自己,他也搞了一个七人小队。 个个威武不凡,一身黑色铠甲,红色披风,站队一字排开。 “末将等在此,听大帅调遣。” “一人一个。给老子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几人就冲了上去,打得有来有回。这要是李贞观是知天,这场战斗还比较容易拿下。 但还是那句话,世界没有如果。 眼见李贞观几近流氓的血术,蒋子文心里一下子又生出一条诡计。他放弃了主位,将知天给了他儿子。 他想的是,这几个李贞观引来的天兵定然不会像他自己那般凶狠。只要先击杀这其中任意一个,其他的立马就可以变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果然,结果也如他所料,一个天兵立刻被打死,其余的一次跟上。 虽说自己在李贞观手里挨了几下毒打。但是在天兵死后他立刻换回主位又与李贞观打斗,而且还反向压制了回去。 此时的李贞观知道今天似乎真的逃不掉了。就眼前阵势抽身都很困难。 他的脑子迅速闪过一个个画面。都是在古王村的幸福生活,在外地也没有。因为他一出村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他多想死之前再见一次父母,见一见哪个天天吹牛皮的爹,哪个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母亲。以及哪个在岩阁中从未下来过的老头。还有那些村里的叔叔婶婶们…… 可是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在死之前再眼前这几个对手中拉一个垫背的,当然他心中最佳人选莫过于蒋子文。 于是李贞观疯狂的运转体内的血气,将自己的本源命引一步一步的往出来引。看这蒋子文以知天之境使用出来的血术,李贞观也是准备用自己的本源命引给蒋子来个大惊喜。 双方在此刻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双方在此刻都能将对方置于死地。如果时间在提前一秒,那么李贞观和蒋子文将同时入地府见阎王。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时间提前一秒,或者后退一秒。 就在蒋子文血术要成型,李贞观本源命引要爆炸之时。蒋子文的血术消失了。凭空消失了,看将这一幕,李贞观也是马上将自己本源命引藏好。 之所以出现这一幕,是因为他们那七个人的大阵一人暴死——蒋子文的儿子,蒋青卓的父亲蒋千里。 这一波操作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局势一下子也就发生了反转。优势瞬间回到了李贞光观这边。 因为那几人先前都与吴不良发生了大战,被消耗的不轻,后来凭借七子天启阵方才压制李贞观。 可是李贞观经历千魂阵的洗礼,不但全面恢复,还来到四境大圆满。加之那几个高等血术,确实还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本来蒋子文最后以及就是准备让李贞观直接满血爆炸。 可是这突然暴死的蒋千里却使的他猝不及防。 李贞观也是个完美的机会主义者,他立刻将其他五人击倒,他并未下杀手,他的目标并没因为先前的围杀改变,还是蒋子文,一步竞音,千雷所化银抢直指蒋子文前方。就在李贞观准备给他来最后一下子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蒋子文前面——蒋青卓。她恶狠狠的看着李贞观,然后眼中掉落出泪水,再接着便跪了下去。用呜咽和乞求的语气说到。 “你大人大量,你连那些围杀你的人你都可以放过,你放过我爷爷行不行,骗你的人是我,你杀了我,用我的命还我爷爷的命,行不行,啊?”蒋青卓急促的说着每一句话,眼睛中的泪水水急促留下。将眼角都磨出了血丝。 “不行,让开!” “为什么,求你了,你都以饶恕他们,你连这些喽啰都可以饶恕,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爷爷,如果你一定要杀个人泄愤,你杀了我,是我,是我欺骗了你啊,你要报仇,你找我,找我……” “你只是个被支配者,他是首恶,这庆阳山上的山贼在此害人也是应为他,他们之中活许也有不情愿。”话语间,李贞观看向四周的人,他们也都看向自己。他们都不敢有所动作,有所话语。 因为眼前的决断说不定也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毕竟现在命运的权柄在李贞观手中。 “呵呵,首恶?你知道什么是恶吗?” “明知故问?你们下山杀人劫财,上山不顾人之性命,随意屠戮。在你们眼里人命关天就是个玩笑。” “你说的对,我们是枉顾人命,可是这如果是你你会怎么作?首恶,什么是首恶?杀人的时候,是我爷爷一个人杀了?享受这通过杀戮而得来的财货的只有我爷爷一人吗?他不过是生来就站在了这山贼为生的家族里。他命中注定就是要成为一个山大王。” “人性本善,是你们自己不知调和,总以为这世间全是恶。你们完全可以下山去找官府自首。去结束这世世代代传承的恶。” “自首,在场的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去送人头吗?” “那还不是你们自己造下的杀孽。你们就该舍去你们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最后的道义,为你们的后代留点善良的火种。” “哈哈,哈,你读书读傻了吧,你跟山贼说舍生取义。这一可以给谁呢?像你说的给我们的孩子吗。 你这道古阳府对于我们是如何说的吗?庆阳山上就鸡犬不留,我们是山贼,没有妇孺和老弱的的说法,在正义的尺度里。我们是死人。 你知道我们这个世代以山贼为传承的庆阳山是如何形成的吗?我告诉你,我们的祖先也是民,就因为杀了一个小吏,小吏多次多征税款最后实在是没了钱,哪个小吏要让他将自己的女儿买到妓院换钱交税。 这些平民他们是最能忍受践踏的,那是他们眼里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可是偏偏有人这点权利都不给他们,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 于是他们的儿子,孙子,后世子孙无穷尽也皆为寇。 你知道我们这庆阳山为何可以传承三百年年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山贼团伙,只要这地方好好的缴一次匪就行了。可是这三百年一次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告诉你,我们在古阳府的衙门里有人,他也喜欢我们这用杀戮得来的钱。而且我告诉你还不止一个,每一次啊,百官行演之后就会来新的官员,他们之中也不都是坏人,有很多和你一样,一身正气凌然,满嘴圣人之言。 可是他们很多都对这些东西信奉不了太久。他们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女人……我们总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喜好。就比如你,之前不久叫我迷的以愣一愣的吗。 我还告诉你,现在的古阳府还有我们的人。 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以为你用一点仁义置心,圣人之言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污浊你一无所知,对于他们的态度也只有狂妄与无知。 你现在在这里可以威胁我们,无非是力量在你的手中。无非是生来命好,你若出身在他们这里任意一个家庭里,没有老天爷给你的这一身本领,你现在要么和他们一样在这里听凭你的决断,要不尸体不知在哪个土堆里腐烂。 未经他人苦,你怎敢教人善? 哎,首恶?可笑? 我们是恶,无非是我生来就站在恶里:你是善,无非是因为你生来就在善里。我们走出恶的难度和你走向恶的容易程度是一样的。” 蒋青卓知道李贞观不可能给他们机会,所以她大肆宣扬恶的不易,善的虚伪。如果是别人或许心里的防线已经破除,可是他遇见的是李贞观,一个相信善良的人,一个渴求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一个善的种子的人。 “按照你所说,这个世界很不好,和虚伪。但是我想说这只是你自己单纯的一门心思放大他们罢了。 再说,即使我改变不了世界,我可以改变我自己,改变我的家人,我的子孙,一代接一代,一个改变两个,两个改变四个……既然我们没法一口吃掉一个胖子,那就一口一口来。绳锯木断,水滴方会石穿。 再者你刚才在这里抱怨了一堆善的虚伪,善的邪恶,说明你的本心跟喜欢的是纯洁的善,而绝非你吹嘘的恶。 连你们这般向杀戮讨要生活的人都期待善,你还说善无法改变世界,世界分为天地,从而演化出阴阳,催生出白天和黑夜。恶为阴,善为阳,恶的存在应该是用来告诫善者,善的存在应该是用来感化弱者。 你说我被你迷惑是向恶的倾斜。可是你出场的方式就是披挂着善的外衣——为救我不惜牺牲你的自由,然后激发我的怜悯和愧疚。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对,我没有权利判决你们的生死,但是我有将你们交于正义的权利。我想在场的诸位现在无一人是我的对手吧,你们觉得如何。 你还有你爷,还有他们五人,一起去古阳府衙门,我看着他们审你们,我看谁敢舞弊……” “你……”蒋青卓无论如何想到李贞观为何会如此,为何对几次三番要杀自己的人的侮辱依旧可以冷静,为何会屏蔽私仇,为何会思路如此清奇。 其实她根本无法体会,一个心中真正有沟壑之人会是怎样一种心态。 任凭风浪起,脚下如度闲庭。 听了李贞观的打算,众人都是惊讶万分。他们感觉到了他们庆阳山的三百年大限到了…… 蒋子文作了一辈子山贼,前去公堂受审,这是不可能接受的,跟何况还是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 于是他自暴了本源命引。 李贞观看见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他这个四境入圣的修士打败这个也是四境入圣的蒋子文轻而易举,可是阻止他自暴本源命引还是无能为力。 对于他“钦点”的几人他会带走,可是其他一众山贼为了防止其逃脱罪法,他临走之时布下了缚灵阵将他们困在庆阳山上防止其逃走。 于是,经过不懈努力,李贞观终于走出庆阳山,准备在处理好这庆阳山上的山贼就继续去洛邑拜学…… 但是命运总是无常,人在走出一个局之时却不易发现自己走入一个更深的局。 ………… 第九章:古阳城的见闻。 话说李贞观押解着庆阳山上的一众山贼头目,下了庆阳山,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这一片他梦寐已久的地方。 感受了自由的喜悦,便开始了接下来的何去何从的盘算。眼下首要之任务便是去将这几个人交送古阳府司衙门,然后将这庆阳山的匪患彻底铲除。 或许在先前他并没有这种实力去说这种实力说的这种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一个十六岁的四境入圣修士,虽不说是什么太厉害的人物,但是在这古阳府,还是的好好掂量一番才行。 所以眼前的少年此时是踌躇满志的。 在下山的路上他又遇见了吴不良和那名女子,吴不良口述他是在此地恢复伤情,顺便观察一下周遭布局,然后准备去找人来给李贞观报仇。在那种包围之情形之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种可能李贞观有什么机会会活着着回来。 其实李贞观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足以将自己抹杀的阵法最后会以那种方式结束。对于蒋千里的暴死,他在路上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唯一可以说得通的或许就只有自己吉人自有天象了。但是这种说辞似乎…… 他将这一疑问告诉了吴不良,吴不良最开始也是感到奇怪,但是当李贞观喋喋不休的将它在这庆阳山上的事情都讲给了吴不良的时候,他立刻就知晓了将千里的死因——中平阵,或者说是错误使用了的中平阵。 根据吴不良的说法,这中平阵是有复活人的奇效,但是前提条件是击杀者在轰击阵中的平衡镜面的时候必须用击杀对方的同样的力量。而这种控制除了击杀者自己精准的把握,那么就只有让高手强制击杀者把握。 而李贞观轰击那个镜面之时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啊。直接跨越了一个境界。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人最多只可以再活半年。 因为这种使人死而复生的人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所以这复活的人就不能再在武道或者文令之上有所造诣。否则,当场殒命。 而这将千里则是将该犯的和不该犯的禁忌全部给走了一遍。 蒋子文怎么也想不到就一个调换主位让自己儿子体会一下知天的境界,却造成局势的完全反转。他庆阳山上的三百年山贼基业也因此毁于一旦。 而被李贞观押解在一旁的蒋青卓一行人也是听的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因为是对时机把握的不对,还是对于自己对阵法错误使用的的懊悔。毕竟对于功亏一篑的失败者,来时路上的每一步都是后悔的素材。 听完吴不良的这一番解释,李贞观表面的的笑容下则是惊愕与害怕,他这一路但凡有一个招数的错误使用,或者调换其顺序,那么现在的他就可能是在某个山里的臭水沟里自由自在的腐烂了。 但是万事皆有因果,既然他李贞观这次没有殒命于此,那么就不必再狐疑造成心魔,一切都得向前看。 对于吴不良的阵法分析,李贞观是听的心满意足,目瞪口呆。心中对眼前这个实力强悍,冰冷的人的来历也是更加好奇。以及是什么人知晓他会在庆阳山上遇难,然后让人来救他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解释的谜团,所以他要找吴不良问清楚。对于这个人他相信没有什么坏心眼儿。毕竟一个可以用生命去守护诺言的男人是会得到任何一个男人的信任的。这和出生门第,能力都是没有关系的,这完全是出于一种男人与身俱来的浪漫。 听了李贞观的疑问,吴不良首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他才开始慢慢说,在他看李贞观的这一会儿其实是在想,那些内容现在可以告诉他,那些内容现在不能告诉他。 在再三梳理之后。吴不良开始慢吞吞的说起来了。“我只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不可以全部告诉你,剩余的等你到了洛邑会有人亲自告诉你。至于我个人情况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是洛邑吴家人,我家历代是将门,我爹,我爷爷现在都是齐圣王朝的大将。无术军现在就是我们在统帅。至于谁让我来里救你,现在你还不能知晓。老师让我不要让你知晓他的存在。” 李贞观听了回答也是颇为惊叹,将门之后,还是无术军的统帅家族,不错,厉害。 还有就是吴不良这神秘的老师,虽说他的本意是不可让李贞观知晓他的存在。但是吴不良貌似对这句话的理解只有一半。他把不让其知晓理解成不让其知晓其名…… 吴不良看着李贞观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番。然后一脸严肃的说。 “就这些了,你可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见到吴不良这幅样子李贞观也是感到意外。为何这个武道修为如此之高的人在保守秘密这一方面就如此……这或许就是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必然关上一扇窗吧! 再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李贞观一行便出发准备去往古阳城,但是,在其出发时却遇上了一点趣事。 对于那个他们二人救下的女子,他二人的本意是让其自己回家,可是女子说自己没有家,而且要求他们将自己带上。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中有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这一看就是要赖着不走准备混吃混喝的架势,可是这个荒唐的理由实在是…… 而且扯到最后她还把具体人选给说了出来——李贞观。根据他的描述是,他已经找了李贞观十六年零十个月了。 然后李贞观问了她一下她几岁,他又回答到一个熟悉的数字——十六岁零十个月。 「妈的」,李贞观在心里暗骂,这他妈编瞎话也没有一点水平。难到她一出生就在寻在自己,那自己还是真的感动啊。 对于这个场景李贞观不由看了一下后边的庆阳山上众人,但是收到了一个蒋青卓的白眼。 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应该不是他们的计谋。 就这样,孟瑶就跟着李贞观一行人进了古阳城,这一路上就走在李贞观的旁边,给出的理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不能再丢了。 来到古阳城外,高大城墙外是一片开阔的的平原。平原两边是两岸崖壁,从地而起,整整齐齐,笔直而上,一看就是人工修饰过的。而崖壁的上边也是许多奇奇怪怪的建筑。 这一看就是伏兵之用。 他们一行人很快进了城,进去之后,车水马龙,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做各种买卖的。有小吃,奇货,糖人,布庄,粮站……到处都是吆喝叫卖之声。 一片太平景象…… 街上的人大都是三三两两的,女人带着孩子,丈夫携着妻儿,爷爷携带者孙子……但是像李贞观他们这样的一行人确实几乎没有再见到第二批。 也是,在这样的市井中,两个年轻小子带着一个姑娘,后面还给几个大汉和一个女子和一个老太婆带着手铐。确实是有些怪异,所以就在他们走的不到短短的几百步差不多就百来人回头…… 被这样看着,李贞观倒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因为他毕竟在古王村了呆了十六年,来这样的大城市还是头一遭,他把这当成城里人的问候。 和李贞观一样,孟瑶也没反应,依旧半步不离的跟着李贞观。 但是吴不良和庆阳山的众人就不一样了,一个是不想被太多人关注,想保持低调,另一批则是这被光天化日之下被押解在街上是在任谁都没有面子。当然,老太婆却是个例外,她很淡定,既没有李贞观的迷之自信,也没有其他众人的无处可藏。 而是她内心还有希望,还有一个东山再起,死地后生的希望 终于,吴不良终于忍不了了,迅速跑到一个机关堂附近点了一个人字号的木马,将他们送到府司衙门去。 这所谓的机关堂是这天下的平民在没有武道修为加持下,为了能够使自己的生活好过一些,从而发明出来的一些小玩意,而且在民间还是特别受欢迎的,毕竟在这个世界可以修习武道之人毕竟是在少数。 而通过机关堂制造出来的产物统一被划分为天时,地利,人和六个等级。而这些东西在各行各业也都有用到。 所谓木马就是一种建议交通工具,一般在大城市才有,他的功简而言之就是载着游人在满城市跑。 此处吴不良无非是想借着它封闭的空间来躲避街上好奇者的目光。 几人坐上了这木马,吴不良心中迎来清净,李贞观则在忙着将书中的描写和这现实之物作对比。庆阳山上众人也是各有各的表情,心里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驾驶木马的师傅是很健谈的,在木马开始行驶的过程中就开始不停的讲话,从远古到如今,从天上到地下。最后神秘兮兮的落脚在这古阳府的现状中。 “你们知道如今天下各道中的各府中,我们这古阳府可以排到第几吗。”老师傅一边驾驶着木马一边自豪的问道。 众人也顺着老师傅的意思摇了摇头。得到了自己想看见的回应,老师傅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就开始接连不断的讲述,那认真的架势,生怕那一点把这古阳府没有讲清楚。 综合老师傅的讲话内容,我分为以下几个中心思想,和几个小点,做个总结…… 首先这古阳府在这天下各道的各府之中排进前二十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六年前的古阳府可不是这样,准确说是造成这一关键改变之人没来之前,古阳府可是一片混乱。而自从哪位大人一到。这古阳府可是焕然一新。 而在这之前,这古阳府凭借两样东西闻名天下——无法无天的贼,这其中包括庆阳山山贼,和古阳河何贼两大贼种。然后就是古阳河年年不绝,回回治理而不见效的的古阳河水患。 这两样东西可谓是害苦了古阳府的百姓。 春天万物复苏,山贼下山;夏天百草丰茂,河道决堤;秋天五谷不登,河贼上岸;冬天万物静寂,大雪当人。一年出头,天灾人祸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留间隙。百姓也就在这种环境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期盼着光明。 好在最终是等来了。 记得那一年夏天,前一日日头正盛,但是夜里便开始下起了大雨,连续一日,古阳河中河水暴涨。眼看就要决堤。府司大人将守城的四千多军士都叫去抢修堤坝。 于是乎,城门的防御就变得空虚,而此时让人最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庆阳山的山贼和古阳河上的河贼竟然联合起来兵临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大概有两千多人,几乎是倾巢出动。但是此时此刻,军士都在河道上修筑堤坝。距离城门足足有四十几里不止,要想立刻赶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让军中几个修习武道的将军回去防守。可是这依旧依旧不够。 虽说武道修士在战场上有左右战场走势的能力,可是那是说的在一方没有修士或者修士很少的情况之下。 但是此时的情况是山贼和河贼中都有境界不低的修士,而且似乎人也不比古阳府的修习武道的将军少。 而此时最紧要的是,守军赶不及回暖,亦不能回援。因为河道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即将决堤的河堤需要加固。 在那一刻,上至府司,下至黎民,此时报定了这次必死决心,只是不知道会死在贼人手中,还是死在洪水手中。 按照常理而言,这个贼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敢直接攻打古阳城,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事情。 所以当贼人出现在古阳城们口的那一刻,人们都知道这古阳城没了,因为他们压根没有一点关于这方面的准备。 但是和许多话本小说那样,奇迹还是发生了。 一个人,一人一马,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袍官府,戴着一个斗笠,手中不曾带一件兵刃,身边不曾有一个随从。在咯咯作响,徐徐而行的马蹄声中出了城门。 贼首看见这前来的官员,仔细确认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未带什么兵马。不经笑出了声音,后边的贼人也跟着叫嚣了起来。 但是,那红袍官员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改变什么。依旧不急不慢按照先前的节奏朝贼人的阵营走了去。 眼睑官员越来越近。原本笑的四面开花的贼人却是慢慢的将声压了下去。终于,又过了一会,红袍官员勒了勒手中缰绳,马儿轻轻的发出了几声嘶鸣。这一人一马停在了离贼人不到十步距离。 “尔等可知此行已经犯了死罪?”红袍官员开口到,声音不太大,与其也比较平和。像是在诉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哦?那大人不妨说说准备让我等如何去死啊,啊?”贼阵最前面的老头率先开口,这人赫然是蒋子文。 “自然是用我这齐圣王朝的王法了。”红袍官员不经不慢的回答道。 “王法?不过此时看来,我身后的王法似乎比大人身后的要多一些啊?”蒋子文一脸得意加嘲讽的说到。 红袍官员对于蒋子文的话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拍了拍手,瞬间从城楼上飞出十几人,都是武道修士,而且境界都不低,最差的也是个三镜止人。众人并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在红袍官员的身后。 “现在我的王法够了吗?”红袍官员慢慢说道,中间带着积分威胁。但是蒋子文并未买账。只是简单的啧啧嘴,但是并没有退去的意思。 的确,就这十几个人要想然这群贼人退去,是有点不够。但是这红袍官员岂会就此罢休,毕竟他这一退去,这满城的百姓…… 但是红袍官员并没有打算死战,他想不费一兵一卒让这群贼人退去,以后在慢慢的以最小的代价将其灭了。 可是凭借这十几个武道修士似乎真的不够。毕竟这所有人的武道修为是修炼来的,而不是天生的。 在这个世界,武道这个东西有些怪异,大部分人无法修习也就算了,在知天以下还有个不成文且极不公平的规矩。 就是靠修习而来的武道是要比天生的弱上几个档次的。因为天生的可以达到天生境界大圆满。而靠修习而来的则则只有境界初识。 其实这也就是为何李贞观和吴不良可以在庆阳山上以一敌众还不落下风。对于境界的突破也只是一两句话的事的原因。 这些人都是天生富贵,人中龙凤……起点就是许多人一身难以企及的终点。 但是五境知天之上那就不是这样了。当靠着修炼而来的武道修士踏入知天那一刻起,前面四境的境界差距会被立马修复,个个境界直接走向大圆满。 然后在后面的修习中只要依旧刻苦修习或许就是然那些天生富贵的修士望其项背了。 所以,如果红袍官员此时带领的是十几个天生得来的修士,那么眼前这些人或许就可以立刻就地伏法,可是没有如果。 但是红袍官员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身后的这些人并非城中守卫,而是他自己带的。而城中守卫此时也在来的路上。其中也是有十多个四境的修士。 果然,就在两批人马对峙的时间里,十几道身影向这里飞驰而来。带头的一个中年人,看着漂浮在天空的这些人也是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末将,白卓龙,拜见信任府令大人。大人还没到府司衙门吧。”见到这红袍官员,那飞来的中年将领,立马过去拜见。 这红袍官员是走马上任的新任古阳府府令,主管兵士,此来的任务也正是绞贼。她单姓一个马字。单名一个麦字。马麦,对,就是李贞观在山水牢里遇见的马麦。 只不过此时的他严肃,威武,不是个逗比而已。 这下,马麦一方的人就增加到了二十几人,而且都是四境或者接近四境的修士。胜负之数已成定局。但是蒋子文还是有些不甘,依旧想尝试一番,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事年年都有。 但是马麦接下里的操作就彻底打消了他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见马麦一点一点的从马背上飘起,最终正中央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的头上照耀着五彩神辉。到达知天境界的五彩神辉。 看见这一幕,众人都知晓了,胜利已经没有天平了。只有手握胜利的马麦和手持失败的蒋子文了。 因为到达知天,说明马麦前面四境的修为全部圆满,而且五境在五道这一途来说是真正强者和弱者的分水岭。就眼前的马麦一人便可以单挑其身后的二十多名修士。当然遇见天生境界圆满的另说。 于是蒋子文只好带着众人悻悻退去。 后来马麦一行人又赶去了河道发现河中水又大了很多。一问方才知晓,上游的府司白德元修筑了了几个年的堤坝决堤了。 而此时下游的眼前这个堤坝决堤也是就在分秒之间了。此时府司白德元也是带着众人在不断的加固河堤,但是有些徒劳,河堤之上众人来来回回,大多都是这古阳城的守军,有十几岁的,二十十几的,……五十几的…… 他们都没有怕死,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过去,堤就会塌,这古阳城的百姓,也就会遭受大难。 刚才守城他们来不及,被马麦守住了。那么此时这堤就是他们的城门,咆哮的洪水就是他们的敌人。同河堤共存,要么守好堤,要么决堤走在百姓前面。反正他们心里有句话,他们这些当兵的,对于死,不可能走在别人后边,自古以来就是这个理。 士兵们的情绪高破天空,但是无情的洪水却是没有一点人情可言。 河堤最终还是破了,先是一个小口,他们拿着沙袋去堵……然后就是一个大口子,连堵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加固的河堤和加固河堤人一同被冲走了…… 一同被河水冲走的还有白德元,但是被马麦给奋力救了下来。 再到后来,河水的阵势愈发不可控制。最后又是马麦强行改变河流走势,方才然这场灾难停止。 但是马麦也背负上了一个天谴,凭借人的力量改变山川河流走势,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洪水山火这些灾难中一般还是要靠普通人。一般的修士也没有能力去承受这天谴。 当然并非所有修士都是这般,因为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挑战天道,虽说成功率很低,但是与天斗,把自己命运捏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还是很吸引人的。 第十章:惊人的鼓声 木马在古阳府司外大概一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并不是李贞观等人不想一直坐到古阳府司衙门,而是到了那个地点,木马就自动停止。 根据开车的大爷所说,这是府司衙门守护阵法的作用。也是每个府司衙门的规矩,衙门之地,公正一切人间事。无论皇亲贵胄,或是贩夫走卒,人人必须下马而行。 所以李贞观一行必须走去衙门,不可例外。 便是大概几盏茶的时间,李贞观一行人就来到了府司衙门门口。门前是一条宽阔笔直用白砖铺设的驰道, 正门由三座门构成,左右两小,中间一大。三座门均由大朱红色打底,只是中间那座的两扇门上排布着一排排黄色的铜钉,一直到最中间,便是两只口衔铜环的神兽。 门下则是几阶青石台阶。台阶两侧则是两个威猛的口咬石珠的大石狮子。 这古阳府司衙门整体给人的感受是庄严肃穆,刚正不阿。 而在大门的右侧有两个鼓,一个大红皮鼓,一个笨拙的石鼓。这两个鼓都是给告状的人准备的,随你敲那个。 敲响红的,正常冤屈,正常审理。敲响石的,惊天奇冤,请雷部雷祖临世,府司主官全部坐堂,以正公德。 这些李贞观在岩阁的书里读过,不过要说真正见到,这还是第一此,所以,他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想法,他要去敲击那石头鼓。 响与不响都无官紧要,主要是一个少年的好奇谁也拦不住。 几个大步便是穿过驰道,来到石鼓前,拿起石锤大力的敲了下去。 “咚。” 一声浑厚的响声穿彻四周。这下轮到众人惊讶了,也自然是轮到当局紧张了。 随着声音的响彻,门内的衙役迅速跑了出来,李贞观一行人也是迅速被带了大堂之上。 此时的大堂是这几十年来最肃穆的一次,一般来说一般审理案件,府司和三个府令里面任何一人居于主位判处即可,可是由于这石鼓的原因,府司和三位府令都来到了大堂之上。白德元高坐,马麦和其余二人居于下方的三个位置之上。 周围还有一众官员围观。 而在公堂之前,准确是说公堂的门上,一个供桌,一个香炉,几个果盘,以及几楼悠悠而上的青色香烟。 在这供桌的前面一点,没有神像,没有雕塑,只有一个漂浮的缥缈的金色虚影。 是一个老者,慈祥中带着威武,威武中伴随着不可冒犯。 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锏,一只手里摸着胡须,看着眼下的一切。 这便是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简称雷祖,主管人间司法不平事。 而这石鼓的响彻自然是惊动了这尊大神来此人间,管一管这不平之事。 当然,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必将名垂千古,留名后世,引得雷祖临世,这种具有传奇色彩的事,可是在这齐圣王朝也是不可多得啊。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接下来的审理,审理的结果一般是不用值得怀疑的,毕竟雷祖都来了,还出个冤案,那还了得。 虽说世事都有例外,但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于此。 白德元缓缓的举起惊堂木,无论是衙门外的百姓,还是这堂上的官员和犯人,此时都是屏息凝神只待那啪的一声响起。 其实白德元是不想出来审案的,毕竟现在的古阳府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将马麦作为一个神话,而他白德元不过是个笑话。 可能唯一给他一点安慰的是,马麦并未喧宾夺主。并且还一直帮助他巡查他所行诸事之误解,也不断调和他和众位官员的关系。 所以他已经许久没有审理过案子,甚至是府内大小事务都有马麦打理。但是结果是他越来越不受官员和百姓的待见。 但是石鼓都响了,他也没法,也不敢再推脱。而且,他从这次被敲响的石鼓中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希望。 “啪。” 声音落下,原本以为这一声响了心里的紧张会好些的人们,却发现这响声过后却变得更加紧张。 “堂下之人,是何冤屈,又是何人敲响了这石鼓。”虽然白德元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大部分经过,但是为了门口的百姓和堂内一些不知所以的官员他还是问了这句话。 “是我,学生李贞观。”看着堂上的白德元,李贞观并未怯场,同时他还看向了这个理论上不知是救了他一命还是将它置于死地的马麦。 马麦先是给了他一个混账的痞笑表情。然后又迅速恢复了严肃,同时手中不停的用笔记录着。 毕竟这是在公堂,而非庆阳山的林子里。 再后来李贞观又回答了白德元一些关于这起案件的前后之事。 李贞观也都如实回答,罪犯也没有否认。只是其中几个细节,罪犯含糊其词,李贞观本人也确实不知其根本。 比如,说到蒋千里一个庆阳山的少当家为何还要去作河贼。 复活蒋千里等人的阵法又是谁给老太婆的。 老太婆只是回答到蒋千里想将山贼和河贼统一,然后在某大事。 至于是谁给她的阵法,他回了个于此案无关。 听到这话白德元和众位官员都是大怒,质问其安敢在雷祖之前放肆。 说着几个衙役便将老太婆押到了雷祖面前,因为这种案件一旦犯人有所狡辩只是,便将其交给雷祖处置。降下神罚,然后罪犯都会说实话,毕竟天雷压顶可是会诛灭灵魂,永世不可超生的。 雷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老太婆,眯了眯眼睛,捋了捋胡须,缓缓的举起了金锏。 但是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便缓缓地的放下了金锏,闭目。 看到这里,众人也都相信了老太婆所说的是事情。无论是蒋千里的目的还是她口中与本案无关的送阵法之人。 毕竟雷祖的动作可以说明一切。 但是,白德元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甚至一再在高坐之上举着惊堂木愣神。 最后,老太婆和几个贼首因为作恶多端被判处斩刑法。 文书自从即日送往洛邑,等待那个奇葩皇帝的判处。但是一般不出一月就可到达。一来一回加之进宫由刑部审阅,皇帝批示也不过三月的时间。正好他们可以赶上今年秋天的最后一波斩首潮。 而对于罪行并无太多的蒋青卓则是几年的刑狱。 这个案件的调理是极其简单的,以至于众人都怀疑这官府众人是弄错石鼓和红皮鼓的声音。 但是一人弄错可能,那这满府的官员都弄错或许实在是不可相信。 而且雷祖都下来了,是绝对不可能出这种乌龙的。 然后众人又必须想给这事找个合适的理由。毕竟这是人的天性,好奇,探索,一定要答案。 而这个理由自然要从我们这个事件的头号人物李贞观那里找。毕竟是他自己说他一人被骗上山,然后又打下山的。 这无异于某个世界的一个男子不小心进了传销,然后一人绑架了整个传销组织到警察局去一样劲爆。 所以,在案子完全审理完后,官员一个一个离去后。 正志满意得的李某准备去和马某讨教一二之时。 一群人便挤进了公堂,将马麦推开。中间不乏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 “马大人,我们都很敬重你,可是这么好的女婿就一个,你要是拦着,以后我就花钱不让春花楼的老鸨子给你开门。” 听了这话的买麦也是咬了咬牙,心里暗自骂着,妈的,说话不能说完啊,什么叫不让老鸨子开门,那是叫老鸨子留门。呸!也不对,是留春花的门。 虽然心中是如此在想,但是,他这个堂堂古阳府第一高手,第一得民心的官还是被无情的推到一旁。 然后倒霉的就是李某,被几只手抓着。 老王说他家闺女比春花还漂亮。 老李说他家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还有老钱家说他家姑娘前面这几个特点都有,关键啊,她不反对李某再找小的…… 这简直是男人的理想中的理想。但是李贞观表面是不会被这些迷惑的,他的目标是去拜学,干一番事业,心里我也不敢妄加踹测。 但就在李贞观还在思考如何脱困之时,他的身后一股惊天气势涌起,直逼五境知天。 而这一股气势的来源则是被他一直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孟瑶。 他手持自己血术所化的一柄小巧银剑。然后眼中冒着一缕青烟。 “尔等速速离去,此人乃我主宰,不由各位费心。” 语罢,一道道寒气自拉扯李贞观的人手中升起。 见状,众人也是立刻散开,然后拱手恭维到。 “女侠留情,我们不知李公子已经名草有主了,不然如此,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犯,我等退去便是。” 众人也是后怕,本想公堂之上捉这么一个金龟婿,哪成想差点丢了性命。 也是出于保命之本能,迅速便离开了,但也有不怕死的。边跑边吼道。 “李公子和夫人那天如果商量好了,可以告知老夫一声,我家女儿也可以作小……” 但也仅限于此,公堂经历这番闹剧之后,也是彻底的冷清下来了。人也都基本完全走了。 来到后堂,此时的白德元依旧坐在原来那个位子上,但是眼里彻底是没了神气。 对于雷祖的作为使他相信这么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古阳府的所有祸事,皆是出于他自己的无能。 这是师爷进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着这一幕,确实又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其实他是想说这九江道最大的官也来了,但是…… 那个几岁的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女儿,还在花园里快乐的捉蝴蝶,一个快步没及时刹住,将一个蝴蝶踩死在了脚下。 而此时,白德元也如同这蝴蝶一般被彻底踩死了…… 第十一章:好似河清海晏。 话说经此石鼓一案,古阳府的众位官员也是一致决议,对庆阳上的山贼进行最后的处理。 趁其群龙无首,加之又有李贞观的阵法相困。只需要一些精装九江卒前去即可,若如果遇见反抗,就地击杀。 正听伏法,通通押会,然后再开堂处理。 果然,不出两日,庆阳山上的山贼便被剿灭了。 但是并没有押回一人,根据回来的士兵报告。 此次他们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在他们到达庆阳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血流成河,尸痕遍野了。 只有李贞观的阵法还在那里闪耀着一些余晖。 古阳府的官员并没有对谁杀了这些山贼再加以追究。反正此时此刻,困扰这个地方三百年的匪患,全部消除。 从此,除了河贼,再也不可能有谁可以来祸害百姓。 而且就河贼也无法祸害,之前匪患之所以可以到处张扬,实则是这两个贼种轮回攻击,古阳府的官兵也是顾此失彼。无法真正去来一次大清剿。 而现在的局势则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河贼。 大概在山贼被灭杀的一日之后,马麦便带领着一千多人,和二十几个修士前去了河贼老巢——三河彼岸。 其实如果没有李贞观这一闹腾马麦也是会去剿灭这些贼众的。 经过他在古阳府三年的摸排和准备,昔日可以和官兵们分庭抗礼的贼人其实早已没了优势。 他向九江道的官营借了九江卒。还组织了许多修士合练习的大阵。 而且也是准备在这几月对河贼们进行总攻。 只是李贞观的出现将这件事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所以对于河贼的绞杀也是特别容易,只是让几个河贼贼首得到消息给提前逃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居安思危,见到山贼覆灭,理性的分析了局势,从而决断出以逃跑来保住性命,还是说他们又从哪个途径上得到了消息。 针对这一点,马麦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想在匪患初定,肃清吏治还需要缓和一定时间。 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以他马麦的作风,这种眼里藏沙子的事情他是做不了太久的。 这日,大概是石鼓案后的旬日。李贞观的住处来了一位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麦。 而自从石鼓案之后,李贞观一行人也是下榻在了这个距离府司衙门仅有五里远的马神人客栈。 听着客栈名字有点像马麦开的,但是实际上不是,这店名是前天才改的。也就是马麦率人彻底清除匪患之时改的。 依照店老板的话,马麦对于古阳府的功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一来是为了歌颂马麦的功德,二来是为了他自己,毕竟这古阳府的百姓现在看见一点和马沾边的东西都喜欢。 他这马神人的招牌就更不必说了。只几日便日日爆满,房间的价格都涨了一番。要不是李贞观一行人中无不良豪横的交了一个月的房钱,加之这个凭借自己天赋可以为一个普通案子清下雷祖的少年。恐怕门早就被这店家赶出来了。 有些道理在哪都不会变,即使这里也一样。 但是此时的李贞观却是没有刚审完案子的那几日高兴。准确说是愤怒,无力,后悔,自责。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从庆阳山上的消息传回开始的。 山中之人无一活口,老幼妇孺,或者是罪行累累的贼人全都死了。 而他们死亡和李贞观留下的限制阵法有很大的关系。 虽说这中间大部分人都死不足惜,但是那其中也不乏许多无辜。 有的人也就如同蒋青卓所说,他们生来就是在这里,没有选择的机会。 而李贞观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可是结果是,没有一人存活。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的自大,他的理想化。 他随手就布置了一个禁锢他们一切的阵法,才以至于在遭遇屠杀的时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本意是给他们添加一个新生的选项,可是结果是,直接为他们选择了死亡。 少年不是一个妇人之仁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他不喜欢无辜之人为不属于自己的罪行受罪,也不喜欢作恶多端之人逍遥法外,他想学习圣人创造一个中庸的世界,一切都不偏不倚,把握好那个阴阳平衡,可是现在他已经坠入了无边的罪恶。 当然,或许别人不会这般想,甚至更多人把他当做一个少年英雄。但是,旁人的言论往往只是影响心情,而自己内心的诘责才会使自己在无边的忏悔之海中来回争渡。 马麦来到李贞观的房门前,孟瑶也在那里,只不过没有进去。 本来前几日,也就是在刚从公堂来到这里和得知消息之前。孟瑶都是死活挤在李贞观的房间里的。 搞得李贞观还睡了几晚上的地板。但是自从听到消息,李贞观也没有发火,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淡淡的对孟瑶说了句出去,他想自己静一静。 其实按照孟瑶本来的性格是不会出去,但是不知道又怎么鬼使神差的出去了。并且就这么一直一个人守在门外。 李贞观也感知到外面有人来了,在马麦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 他便开口说道,“阁下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见人。” 马麦也是顿了了一下,但是还是进去了。 看见来人不听劝,李贞观正想从起身从窗户而出去找个僻静之地,但是被马麦一个瞬移给拉扯住了。 李贞观一看来人是马麦,眼里一下子就闪起了光,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一下子就抓住了马麦。 “人找到了吗?” 马麦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线索?” 马麦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嘛?你走吧!” 马麦看了一眼李贞观,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干嘛,来看一看一个因为死了几个人就自暴自弃的废物。呵!还天生之人,请下雷祖的天才少年,要去洛邑拜学的有志青年。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口嗨的“天才少年”罢了” 在说这个天才少年时马麦明显是加重了语气的,嘲讽的意味溢于言表。 说完这些话马麦就走了,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贞观。说了一句。 “我这几日都在衙门大堂里面坐堂。” 然后一息便从原地消失。到达了五境知天,确实不是四境的修士可以思考和揣摩的。 夜晚,又是一个十五,一轮圆月又从天边升起。 在圆月之下忽而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再那个唯有大堂还亮着灯火的古阳府司衙门大堂上出现一个人。 大堂之上本的人也看着这眼前的来人,嘴角上扬,笑了笑,随意放下手中的一本文书。 “来了?” 来人不曾说话。 “我年轻的时候也因为一些简单的想法导致了无辜之人致死,不过我没有你厉害,数目没有你多。不过处理这件事情,你没有我厉害,我可没有学你自爆自弃。我一个人凭借当时一个靠修炼来的三境止人,一股脑的去找到暗算我的,暗算他们的人,然后杀了个痛快。” 来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似乎有了些打算。 “我啊,现在虽然高居此位,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查就查的清楚的,而你不一样,你可以。用你自由的身份,在民众心里的威望,找准对象。拿到实际的证据,我到时候也才可以帮助你一击必杀。” 来人看了他一眼,又向他递交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说话之人也是懂得他的意思。然后说到 “这个关键信白。” …… 第二日,李贞观走出了客房,梦瑶依旧在屋子前面,看见他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准有下次了。” 李贞观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 “给我下阵,跑出去好玩吗?” 李贞观也是被气得一个白眼!说眼前这姑娘吧,人好,武道也高,而且在他自闭这几日还帮他挡了许多麻烦。 可是她就把自己当儿子一样看着,那去都要她带着。 实在是…… 他们下了楼,看见无不良早已经在楼下的一个靠窗桌子上吃起了酒。 你说这也怪,这人饮食习惯也是,早上起来就喝酒,还要烈酒。他自己的理由是喝早酒是他家的习惯。 他这几日日日如此,先前几日还在随李贞观在城里游荡,采景。 记得一日二人过一处青楼,二人相视一笑,一对眼神就知道。 这两位小兔崽子都还没去过,就想去看看,于是就哄骗孟瑶先回去。但是结果就是两个奇怪的男子在青楼门前拉着一个女孩说了半个时辰。 然后遭受一波又一波奇怪的眼光。 再后来,李贞观自闭闭关,吴不良便在这里一个人游荡。 看见李贞观终于下楼,吴不良给他倒了一大杯酒,然后啥也没说,脸上依旧一片平常。 “想从哪里开始?”就在李贞观还在犹豫要不要大清早喝着烈酒时,吴不良确实先说话了。 李贞观也是微微一怔,然后一口将杯中之酒全部下肚。 “河道决堤。” “嗯,吃完就去吧。” “我一个人可以,如果还有事你可以先走。” “我这里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有十五天。” “行。” 几人再也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吃过了饭,便到街上去了,目的地古阳河上。 第十二章:嫌犯白德元 话说李贞观三人出了这马神人客栈,来到街上,走了不到几里。 大概就一条街的样子,他们路过了一个小摊,一个算命的小摊。 小摊很简单,一个小长桌,上面放着有几个缝补痕迹的红布。然后在桌角上有一个竹签盒子,里面放着一大堆命签。 摊主是一个少年,和李贞观的年纪相仿。 他穿着一个破洞四散的长衫,满是缝补的痕迹。 他手里拿着一个拿着三枚铜钱,被摩挲的发亮。 人们过他面前都是好奇的看一眼,然后都挤了挤牙巴的过去。无论是少年,还是大爷大妈或者是成人都是如此。 但是少年也不以为意,无论众人如何,他都是一脸玩味的笑。 如果是放在平时李贞观一定回去找这人给自己算上一卦。可是现在的他可没有这心情。 不找出庆阳山的人是谁杀的,他一定不会罢休。 就这样,李贞观也准备直接从这小哥的小摊前路过。 但是,就在他走到正中央的时候,几颗铜钱和桌面碰撞的声音传来。这红布实在是太薄了。 “小子,想知道这卦象上如何说吗?”那小哥年纪不大,却用极其老成的口吻对李贞观说到。 李贞观回头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他一番。 心里想着这小子摊钱人烟稀少,还是个少年模样。莫非是要饿的不行了,要坑我钱财。 “道爷我不要你钱,我看你小子值得救一下,你看还是不看。”算命小哥一脸鄙夷的看着李贞观。好像在说,狗眼看人低的掉钱眼里的将死鬼。 就这一句话,小哥的道行就显现出来了,但是李贞观还是想试他一试。毕竟只要干多了这事,根据认得表情揣摩人心也是可以说出这话的。 他拉过一旁的梦瑶,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来,你说说,她是我媳妇呢,还是我妹妹?” 这样的提问,给出两个答案之外的选项。看看眼前之人究竟是一个根据查人言行来猜测的答案的伪道士,还是个真高手。 小哥看了看李贞观,又看了孟瑶。然后眼里闪过了一道兴奋的光彩。 “乖乖,这大宝贝,一天让我碰见两个。”小哥眼珠子都直了,一幅捡到大宝贝一般。 李贞观看着他一辆猥琐想入非非的样貌。 也是催促道,问他知不知道。 小哥也并没有慌张,慢吞吞的说。 “妹妹是不可能了,媳妇吗还有希望,但是你们的关系恐怕比这更加复杂。”小哥之语,不但说了他二人的关系,也点名了后来的的发展。 听了这话,李贞观也是知晓眼前这是个高手。打了个拱,算是道歉,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三枚摊开的铜钱。 小哥看着心底服了的李贞观,也没有多余矫情。 在那几个铜钱上一阵摸索,嘴了又念叨了些话语。 说到:“你回去吧,河道上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直接跟着这个小哥去洛邑拜学。对你是最好的,否则丢了性命也说不好啊,最差的是,最后保住了性命却失了心智。那可就……” 说完,小哥指了指吴不良。然后又做了个拉扯的手势示意吴不良带他们走。 “谢谢你提醒,不过就算这般,我也还是要去一去的。否则,余生都是遗憾。” “天机已经告知你了,其余的也不是我这一山野道人可以管的了。”小哥语气有些惋惜,但没有继续阻止。 李贞观走时,准备给小哥一些银两。因为他知晓这偷窥天机是要遭天谴的,但是小哥拒绝了。 还说下了后世算命道人都争相模仿的话。 “十个天谴九个都听我调遣,叫剩下的那个来谴我一个试试!” 李贞观听了这话也是没在多说。但是对于眼前之人他多了几分敬意,这样的狂生,如果不是无知不知死活,那就是真有本事,而眼前这位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实在是想与其交个朋友。 然后又一次拱手想问起姓名,但是还没有等其开口。小哥变已经先开口。 “道爷我姓张名万户,你如果实在是对我很尊重,不用叫张道爷,可以叫我张爷爷,这样亲切。” 这话真的…… 但是李贞观还是准备爆报出自己姓名。 但是小哥一个打住的手势,“李贞观,我知道,这城里的百姓基本都认识你。” …… 在李贞观三人走了很远后。小哥也是开始收摊,毕竟今日是不会再来客人了。 他看着天边的一朵极似人的一朵云彩。抱拳说到。 “师父,你说的人,徒儿好像找到了。” 来到河道的众人向巡河的几位人打探了一番河上的过往。 综合了几个人的言论,他们大概得知了这河道自古为患,近来在马麦率人的修理下有了一点点好转的趋势。 但是在这之前,虽说河道也被修理过,可是因为很多官员上下其手导致这河道一直未得到妥善处理。 尤其是前几年白德元引导的那次修缮,声势浩大,上面拨款,底层百姓出财出力,可是结果修的河堤比之前还要脆弱。 以至于那次浩劫,若非马麦出手,恐怕此时…… 拿了最多的资源,却没有干一件应该有的事情。那么如果不是此人无能,那就是此人无良无畏了! 加之这蒋青卓对李贞观的挑衅中说这古阳府里有他们的人,这不免让李贞观对这位府司大人的怀疑越来越重。 若他真的是庆阳山的贼人的头上天,那么在这几个山贼头头伏法后,去杀庆阳山山贼灭口那就可以说的通了。 可是眼下,李贞观手里的证据仅有几句传言,和自己的揣测,这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更关键的是,白德元马上要升官了。 这次的百官行演,便是对下层官员的一个考核。 白德元在任期间古阳府的情况比之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虽说这大部分都是马麦的功劳,可是这主官是白德元。 首功还是会算在他头上,就算说一万个不公平,最后都可以以一句识人,用人之明来搞定。 所以,李贞观必须拿到有用的证据,在他离开前,将白德元放下来。也为他自己的心里找一个慰藉。 他回到了客栈,一个人进了房间,不对,是拖着一个人进了房间。不过被拖之人是主动抱住李贞观的手臂。 至于被拖人的理由是,现在李某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没理由再让自己在门外睡。 李某趁机也想去给她在开间客房,但是被拒绝了。在店家还没下笔写房票的时候,他的笔就已经成了两段。吓得小二赶紧把这姑奶奶送走。并且保证再也不给她开房了。 半夜,天空月儿已经稍微有一点缺失。但是光亮依旧耀人。 李贞观慢慢的从地板上爬起来。来到床前,手背在背后悄悄的捏出一个法诀,准备给这睡熟了的小美人来个禁身法阵,他好去找马麦商量一下对策,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 那个原本偏在一边的身子突然转了过来,平静的睁开眼睛。 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同样的方法对我使用两次,你是如何想的,以为我也是那群山贼草包吗?还有,你大半夜对一个女子使用这等阵法,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鬼吗!” 被发现了,李贞观也不装了,一口气把他心里对这位他已经烦了很久的人痛斥了一顿。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二人素不相识,自己还好心救了她,可是她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还呃上自己。以及她那么高的武道修为,那天还要在哪里装作无辜之人一般等着自己和吴不良去救。 也把他心中的疑问说了出去。既然孟瑶有那么高的武道修为,为何还会成为一个祭品。自己不会反抗吗。就庆阳山众人的武道水平,只要孟瑶全力逃跑是没人能够抓到她的。可是她却是祭品,最后还编了一个理由说什么自己已经找了李贞观十几年了,这不是扯淡吗。 说不定,梦瑶就是庆阳山的山贼或者其他什么人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炸弹。在某个关键时刻爆炸。 而现在,李贞观也是直接要赶孟瑶走。并且让孟瑶死了用武力和自己对抗的想法,说孟瑶不过是一个四境修士,只是快要圆满,离真正等我大圆满还有一定距离。 而此时李贞观自己是真正的四境大圆满,离五境也是一步之遥。要说到突破也只是须臾。 而且自己这几日虽然心里和糟糕,但是却一点一点的悟道了人术的味道。 所谓人术,是指达到五境以上的修士可以借助整个人间的气势来修炼的一种术。与血术不可同一而语。 听了李贞观的话,孟瑶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对于李贞观的疑问和讨厌的痛点他回应了三句话。 其一:“我一出生身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都知晓,但我又什么都不懂,只是一直有个声音让我找到你。” 其二:“我不是什么炸弹,我不会爆炸害你,甚至我可以为你挡一条命。我之所以会成为那个祭品,是有人说成为祭品可以找到你。” 其三:“我一定会跟着你,你杀了我我也会跟着你,你如果不喜欢睡地上,以后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孟瑶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李贞观却情绪波动了,自己刚才语气重了。看着那平静美丽的面孔,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女孩自从跟他一起后,除了一直跟着他有些让他烦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 而且这个我女孩的过往应该不太好。 对于这点,过去几日的许多次吃饭就可以知晓,很多东西她都没见过,而且每次吃都是想吃又不太敢先吃的动作。搞得李贞观每次都给她挑菜。 然后吴不良在一边一脸惊讶的喝着高度白酒。 可是这人一直跟着自己也不是个事啊,而且现在他要去找马麦。 于是他说了好久,终于同意在李贞官说事情的时候,她在一里高的天上等着…… 第十三章:白德元伏法。 话说这李贞观没有去公堂找马麦,而是直接来到马麦府上。 要说马麦这房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府,只是一个多了几堵院墙的茅草房罢了。 屋内陈设摆放整齐,地面虽说没有地砖,只是泥土为底。但是进过精心的处理,也还算是平坦。 在正屋中有一个小桌子,桌子旁边一个衣服支架,上面放着一套红色官服。 此时的马麦穿着一套粗布便装,与普通市人无异,若非旁边那套官服。就算把他认成个市人又有何妨。 看到进来的李贞观,又看了看眼前盘子里的一块肉,一下子变挑起来放到了嘴里。 然后冲李贞观笑了笑:“我才在公堂批完文书回家,家中没有多余的饭食,你应该也已经吃过了,我就不请了。” 说完这话,又是得意得意的笑了一下。 其实马麦是很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先前在他崩溃之时,他自然是要拿出一个长者该有的风范,可是此时眼前这人明显已经自我愈合了。 几没必要再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违背本性的样子来说教了,或者说是勉励这年轻人。 所以那个痞子形态的马麦又回来了。 李贞观看着马麦将肉塞到口里的决绝,也是顿时感到有些无语。 就这么个人,是如何担得起这古阳城里的英雄之名的。 但或许也正是这英雄之名使马麦不顾及自己之享乐。安心做事,清廉一身,及时有些财货也交于这古阳府的一些为穷困所迫快要殒命之人了。 马麦见李贞观对自己鄙夷的眼神。便戏谑的看着李贞观。 “你够狠的啊,连自己的媳妇都可以送到牢里去,而且,这人走茶未凉你这又找了一个,够可以啊。” 被这么一说,李贞观也是赶忙找机会想扯开话题,要是在叫他这么聊下去。那可就大事不秒了…… “河道的传闻是无法扳倒这么个大官的,可是你为何说你又无法直接出手。为民除害难道不是你这个府令该做的吗?” 听了李贞观的疑问,马麦也变得严肃起来。 对于李贞观也没有掩藏什么,一五一十的将所有情况说了出来。 现今的古阳城里虽然明面上马麦深的民心,还有古阳府第一高手的的名头。而且白德元似乎无论是在官还是在民中都无人可行,但那都是表象。 其实说民中无信还可行,但要说官中无信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许多官员在大堂上看似对我的政令马首是瞻,对我个人也是十分拥护。 对于白德元也的许多作为也是嗤之以鼻,可是他们在我的周围转悠了三四年,每天都有人呵斥他色不义之举。可是无论是朝廷,还是道台衙门组织了多次百官行省,可是为何无一人上书。 这其中是有过那么一两人上书过,可是石沉大海啊。 这其中的缘故或许还要直接从我来之后说起。 古阳河堤崩塌,河贼山贼联合进攻。有些事白德元作的很过了,几乎已经激起民愤了。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在所有公事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势。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交由马麦处理。 那批原先对他忠心耿耿的官员也就一下子来到了马麦身边。 马麦当然知晓白德元是想借马麦在百姓中间的影响,和办事的能力,等他吧乱子都平了。别人都歌颂马麦的好,也就没几个人整天揪着白德元的过错不放即使有也就是私下骂。毕竟也没有谁敢真正得去找白德元做什么。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键是白德元在不久后就可以从马麦这里分来的功绩,过了这次百官行演便可右迁。 这对于有了马麦这个青天大老爷的人来说,白德元的事对于自己就是无事了。 其实马麦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也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可是百姓当时已经是在水火中摆渡。 就算是天大的算计,也先要救民。于是救造成今日局面。 马麦开始一直以为白德元只是想借自己来个紧急避险。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白德元在自己想训练古阳府本府兵马剿匪之时白德元竟然不同意。这就让马麦猜想这白德元可能不只是表面无能那么简单。 单另白德元没有想到是,马麦接来了九江卒,半路还杀出一个李贞观。 在路上李贞观不断回想着马麦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