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次分手:程少的霸宠女友》 1.第1章 一个晚上 楔子 他从五岁开始,就在她身边。 但是她身边的男人却源源不断。 幸好,他最终还是得到她了,虽然用的方法让人有些不齿——强暴。 那个一个异国他乡的夜晚,那时候他们还在美国读大学。 一个天气炎热晚上。 初夏她穿得很凉爽,吊带背心,超短热裤,一眼过去,全是她白得晃眼的肌肤。 他觉得她在勾引他,但是她怎么可能会勾引他?从初中开始,他就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突然有一天,他电脑里存的种子片,竟然被她发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傻乎乎的程远,羞得难以启齿。 但是宁初夏却没羞没躁地,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就点开种子片,看了起来。 初夏第一次看了以后,似乎也被震惊到了,他以为她不会再来找他。 但是她竟然又来了,而且再次当着他的面,开始看种子片。 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她眼里到底算是什么?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当着他的面,看这种香、艳、激、情的片子,她就没有想过后果? 他自欺欺人地认为,其实所有后果,都是她想要的。 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把他当一个真正的男人看,他觉得生气。 她的穿着依旧清凉,配着电脑里那淫、靡的呻、吟,他怒火交织着浴、火,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扑向她,狠狠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他蓄谋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实施。 那天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从青春期发育开始,这么多年来对她一直压抑的情、欲,终于爆发了。 从他朦朦胧胧地开始懂得男女间的事情后,已经有数不清的那么多个夜晚,他幻想着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索取,他一边幻想,一边自、慰,每次想到她在他身下绽放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地攀上顶峰。 所以压抑了那么多年,在他扑向她的那一刻,他早已毫无理智可言。 她挣扎的厉害,但是他不管不顾,把心一横,强行要了她。 这算是强暴吧,或许宁初夏会报警,让他坐牢,或者她会杀了他也不一定,就算她不会杀了他,她的男朋友dn,也不会放过他。 但这些严重的后果,他一点也没有去想过,他只是忍不住地叹息,真实的触感,比想象中要甜美一万倍。 那种穿心蚀骨的销魂滋味,简直将他溺毙在其中。 难怪法国人称这种事情,叫小死一次。 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宁初夏身上。 除了这些,当时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宁初夏竟然是第一次。 他贯穿她的时候,他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了。 她怎么可能还是第一次?她和dn同居了那么久,天天出双入对,感情融洽得,让他曾经暗暗地谋划过怎么一刀捅死dn。 因为是第一次,她疼得厉害,樱花色的嘴唇霎时间就白了。 他十分心疼。 她梨花带雨地哭闹着让他出去,只是他却没有办法,她第一次,太紧,他没有办法出去,他只能极力地忍耐着,悬在她身上,不再蠕动。 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他宁愿痛的人是他。 他细致地一遍遍地吻着她,一点点地抚慰她的疼痛。 绵长细吻下,她渐渐的不哭了,也不闹了,她死死地咬着唇,隐忍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忘却了挣扎,而他早就意乱情迷,她渐渐地在他身下颤抖、颤栗。 但偶尔她还是记得要推开他,他这时候才记得,他和她不是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而是他在强、暴她! 所以当偃旗息鼓,情、欲早已发泄完毕,一切的情潮退去后,他的理智一点点地回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一巴掌就狠狠地甩到他脸上,响彻那不大的民宿。 但他觉得一点也不疼。 如果她打他一巴掌,能让他抱一次的话,他被打死,也是甘之如饴。 她打他真的无所谓,他宁愿她打他,也不想看到她眼神里的憎恨。 其实憎恨也没有关系了,反正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憎恨他。 即使她憎恨他,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铁了心,以后都要将她强行占为己有。就让那个dn见鬼去吧,宁初夏是他的女人。 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钱包,把所有卡都拿了出来,一张不剩,小心翼翼地一边察看宁初夏的脸色,一边递给她。 她看着卡,脸色更差了,一点也不意外地她又给了他一巴掌。 他也觉得自己恶心。 他知道,事后给钱,真的很侮辱,就像他只是嫖了她一样,事后给她嫖资,只是这嫖资略多了一点,性质没多大的区别。 但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哄她,她最讨厌他,但是她最喜欢他的钱,他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钱,全都给她。 他也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执意将所有卡塞进她手里,他怕她不要,所以他将卡塞在她手里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他渴求到:“初夏,以后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宁初夏抬脚就踹了过来:“程远!你别做梦了!” 她踹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但是一点也不疼,因为她这一脚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觉得可能是刚才他要的太狠,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他简直沉溺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也无法自控,到了最后,他已经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被他要的发虚,发软,瘫在他怀里,跟煮熟的面条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所以她这一脚也是软绵绵的,不疼,甚至痒痒的。 她踹了他一脚后,甩开他握着她的手,但是她却将他所有的卡都拿在手里,并没有扔还给他。 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后来使了些手段,让她和dn分手了,然后再缠着,迫使她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他这样做,丧尽天良,所以他的报应还是来了…… 2.第2章 :噩梦 炮竹声中辞旧岁,今天是除夕。 站在这座欧式庄园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宁初夏五岁的时候,母亲改嫁至秦家,宁初夏有四年没回过这个所谓的‘家’了。 四年没见,英姐见了宁初夏很是高兴:“小姐。” 这个家,英姐是宁初夏唯一的温暖。四年了,每当宁初夏午夜梦回,每当她受不了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便会想起英姐和他,宁初夏眼睛都湿了,动容地抱着英姐:“英姐,你瘦了。” 英姐擦过眼角的湿痕,就带着宁初夏进了庄园。 走到回廊处,却偏偏遇上他。 “程大少爷,程二少爷。”英姐规矩地喊到。 听到英姐这样叫,宁初夏才发现,原来不是遇上他,是他们,程宇,还有程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宁初夏就得了这种盲视症,一群人里,只要有程远在,宁初夏只看到程远一个人。没想到,四年了,整整四年没见过程远,她这种病还没有好,或许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其实她和程远也是真的没有缘分,她住玲珑园,他住兰苑居,不过隔了几座私人别墅,却像各自天南地北,四年再也没碰过面。 英姐偷偷地扯了下她的衣服下摆,她才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终于像英姐那样,规矩地喊到:“程宇哥……程……” 宁初夏只是稍微犹豫了下,没等她说完,程远冷冷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四年了,他,还在恨她吗? 那是个雨夜,程远浑身湿滴滴,眼睛通红,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宁初夏轻蔑一笑,仰着脸对他说:“我也是看在你爸有钱,才跟你玩玩。私奔?你没钱,谁要跟你私奔!而且有钱人大把,嫁谁也不会嫁你姓程的……” 宁夏觉得伤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自己还没有忘记!每次梦靥的时候,她都觉得绝望,她想忘记,那一幕幕,却越发地清晰。或许她不应该四年,一次都不回来,她应该一辈子也不要回来。 只是她终于没有忍住…… 宁湘云乍见程远,十分惊讶。她是有多久没见宁初夏,就有多久没见程远。四年来,他就连回程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怎到她家来了? 英婶见宁湘云还在发楞,就说:“太太,程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还有小姐也回来了。” 宁湘云此时才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宁初夏,她旋即笑如春风:“啊宇,啊远,过来坐,初夏,看到你妈妈真高兴。” 宁初夏微垂着头,没有说话,任由宁湘云热情得夸张地拥抱着她。 原来程宇和程远是来邀请她们母女两,到他们程家吃年夜饭。自从宁初夏的继父秦潞,车祸过世后,世交又是邻居的程家,就一直眷顾她们孤儿寡母。 只是宁初夏极为反感程家这所谓的眷顾,每次看见自己的妈妈,心安理得地,甚至是有意无意地讨好巴结,她就觉得恶心。 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宁初夏如坐针毡。四年了,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他变了。 程远变得宁初夏几乎认不出他,四年后,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从前一起上学的时候,程远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乖顺听话,甚至还有些榆木。 四年时光的磨砺,程远似乎比程宇还要盛势凌人,浑身散发着寒利的气息,曾经温顺的眼眸,现在满是森冷,和狠厉的精光。 早上刚下过一场春雨,空气潮湿,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因此仿佛能冻入骨髓。宁初夏一向怕冷,此刻更是冷得手脚发僵,整个人冻得发懵。 浑浑噩噩之间,她不知道宁湘云与程宇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冷,连心都冷了一样。 突然她听见宁湘云柔细的声音:“初夏,离婚协议书,他签字了没有。” 宁初夏只觉得脑袋一轰,她冰冷的血液全往脑子涌,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妈妈还是那样犀利、势利。 “妈,他……” 突然,大厅里响起尖锐的凳子划擦地面的声音,程远直直地站了起来,甩手一把扔下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当啷’一声,清脆的得刺耳,苹果在桌上滚了两滚,掉到了地上。 宁初夏说到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她突然听到细微的‘叮’的一声,原来是她抖得,鞋尖碰到高几的脚沿,她低头望着脚尖,不敢抬头去看程远。 程宇淡淡地喊了一声:“啊远!” 程远似乎听不到,他的背影冷硬,逆光而行,影子黑而长,最后他消失在门口处。 这个除夕夜很冷,冷得宁初夏手心冒汗。 最终宁湘云和宁初夏两人,还是留在了秦家庄园吃年夜饭,只是比以往四年的,更让宁初夏难以下咽。 走的时候,宁湘云挽留宁初夏说:“初夏,别回酒店了,明天就是新年,留在家里吧。” 家?宁初夏突然觉得很可笑,从她七岁开始,她就没有家了,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 宁初夏冷笑到:“四年前,你不是把我卖了吗?四年后,打算再卖一次?” 她一甩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宁初夏回到酒店,浑身泛冷,四肢乏力,她鞋子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她疲惫到了极点,可是脑子一片纷乱,怎么样也睡不着。 恍恍惚惚,她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总是不理程远,程远跟在她身后,一声迭一声地喊着初夏、初夏,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有时候她被程远跟烦了,气急了,甚至会狠狠地咬他一口,咬得他手臂出血,她才松口。她咬程远的时候,程远总是咬紧牙关,半点声也不吱,也不闪,也不躲,就那样任由着她咬着。 程远越是这样沉得住气,她就越是生气,所以往往会将程远咬出血,嘴里有血的腥味,宁初夏才会猛然惊醒过来,才立刻松了口。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在报应到了,程远终于不理她了,也是她活该,她活该没人真心对她好,她活该被人卖,她活该被人欺负,被人侮辱,这都是她自己选的…… —————————— 程远公寓 程远抄起床头柜上的透明玻璃瓶,高高地举起来,但是砸下去的时候,终究还是收了几分力,透明的玻璃瓶被扔在法国绒毛地毯上,只发出沉闷的一声,无力地滚了两下,便停住了。 静静地躺在毛绒地毯上的透明玻璃瓶,五角星形状,塞住瓶口的木塞被摔得掉在地毯上,瓶子里的几颗纸折的星星,撒了出来,胭脂红,黛紫,赤金,青花蓝,藤黄,雪青……一颗颗的纸星星,颜色都还是和当年那样,色彩斑斓。 这瓶纸星星跟着他,有多少年了? 程远他记得,那时候他和宁初夏都读初三。 初夏仰着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瞪到天上去,嘴里嚼着口香糖,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帮我给高俊。今天是他生日。” 程远攥紧了那瓶纸星星,胸口闷闷的:“……今天也是我生日。” 程远记得小学六年以前,宁初夏都会记得他的生日,可是自从踏上初中,宁初夏再也记不得他的生日。 宁初夏一把将那瓶纸星星夺回,厌恶地瞪着程远:“废话真多。” 最终,宁初夏亲手将那瓶纸星星送给了高俊。 高俊是宁初夏的第一个男朋友。 渐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程远盯着地毯上,那撒开来的纸星星,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不舍得扔?他蹲下,捡起了那颗赤金色的星星,宁初夏给他的第一颗星星,也是赤金色的。 那时候,他摊开手,宁初夏鄙夷地看着他,哼笑了一声:“吶,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五百块,拿来。” 宁初夏的手心很白,生命线很长,但是中间有一节是断开的。 程远将五百块放在她手心,温温软软的,而他手心里的那颗赤金色的星星,仿佛在发热,炽烫了程远的掌心。 程远终于还是蹲下,将一颗颗地散落的星星捡起,装回玻璃瓶里,紧紧地盖上木塞,他看了两眼,觉得厌烦,便随手扔在桌上。 尔后,燃起一根烟,窗外寒风凛冽,今天是除夕,她回来了…… 春节期间,宁初夏去了趟夏威夷。国内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是她连亲人都没有,更显冷落孤单,所以她索性出国,眼不见为净。 在夏威夷的时候,宁湘云给过两次电话她,她都掐断了。 宁初夏躺在细沙上,阳光温和,海风清凉湿润,渐渐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程远的妈妈,在生程远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此后程家一直没有女主人。 每年春节,程家门庭若市,秦家庄园冷冷清清,而宁湘云最喜欢热闹得聒噪的气氛,所以一整天一整天地留在程家,让人有种错觉,宁湘云是程家的女主人一样。从前读书的时候,春节期间,她总是被宁湘云强拉着到程家。 她知道宁湘云在盘算什么,热闹的程家,只不过是个高级贩卖人口的市场,而她就是这个高级贩卖人口市场的货物,宁湘云的行为明显得,只差没给她明码标价。 其实说是宁湘云强拉着宁初夏到程家,要是宁初夏心里有半点不愿意,宁湘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高二那年的春节,她也被拉到程家去了。 宁初夏坐在大厅里,都已经一个早上了,她也再懒得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夫人啊,小姐啊,少爷啊,就跑到阳台外透气。突然她发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她微微回头,扫见了个熟悉是身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她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就说:“那个林家千金,刚才一直在看你吶。林家的全国连锁高级商场,都上市了,小子你价钱卖的不错。” 宁初夏最喜欢看程远被她捉弄得跳脚的样子。 “你才……”程远差点破口而出,可他还是刹住了。 宁初夏见程远嘴里鼓着一包气,双手紧攥拳头,眉峰紧锁,眼皮垂得很低,像是生气,像是不甘,又像是隐隐带着伤感。 宁初夏知道程远想说什么,她心里不痛快,他程家二少爷也别想着痛快:“我是卖,又怎么样,我就是过来你们程家卖了,有本事你就比程宇哥强,将你爸的家业全部继承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来买我!” 程远死死地盯着宁初夏,看见程远紧紧咬着牙,眼里的哀恸、愤恨交加到说不出话来,宁初夏犹不解气,她很他,恨他姓程,恨他的父亲程义,恨她妓女一般的妈妈,她知道程远老实憨厚,知道他好欺负,知道他喜欢她,所以她才这样肆无忌惮,她遭受的一切,她都要十倍加诸于他身上! 就像她遭所有人鄙夷,所以她最喜欢用鄙夷的眼神看程远,她所遭受的一切,他姓程的也要一一遭受回来。 她冷笑了一声,鄙视地看着他,轻蔑地骂道:“窝囊废!” 程远气得涨红了脸,青筋都暴起了,却不敢,也不想反驳宁初夏,他知道,如果他敢反驳她,她能半年不跟他说一句话,不看他半眼。 宁初夏见程远被她羞辱成这样,却只是生闷气,仍旧不出声,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不觉嘴上弯起痛意的笑。 夏威夷沙滩上,突然宁初夏的头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砸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尔后她看见一个沙滩排球滚了开来,一个身材很好的金发碧眼女郎,歉意地对她笑,嘴里直道歉:“sorry,sorry……” 是啊,宁初夏现在最想和程远说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经过四年时间,她才知道她曾经错的有多离谱。 她真的错了,她后悔了,他们没有来得及好好相爱,就被迫分开,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这样对他,这样去伤害他,他们会好好地在一起,纵使最终还是要分开,却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遗憾,遗憾明明那样爱他,却从不曾好好待过他…… 一切的伤心与难过,都比不上遗憾,遗憾是,无法回头,没有重来。 宁初夏一直逗留在夏威夷,直至元宵节过后,才回国。 她打算买套商品房,普普通通的三室两厅。五岁前,她住的是20多平米的单间,卧室客厅饭厅,都是它,还有个只容的下一个人的厨房和卫生间。夜里爸爸睡在她左边,妈妈睡在她右边,那时候是她人生中为温馨快乐的日子。 她觉得这二十多年的噩梦也做够了,该醒了,她不求大富大贵,只盼日后平平淡淡,安稳宁静地一个人过日子。 真的别无他求。 待她准备去找房子的时候,接到了程宇的电话。 “初夏,明天我生日,在家里办,你过来吧。” “程宇哥……嗯,好的。” 程宇亲自打电话给她,所以犹豫了下,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叫程宇一声大哥,她是心甘情愿的,甚至觉得她虽命中恶煞不断,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福气,就是能叫程宇一声大哥。 在被卖到宋家前,没有程宇,或许她早就被程义(程宇、程远的父亲)暗中灭口了。 3.第3章 :贱种 程宇生日那晚,宁初夏很晚才过去程家,她觉得累透了。程家宾客盈门,宁初夏穿过各色客人,来到了后花园。 宁湘云见到宁初夏,眉开眼笑,亲热地拉着她,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宁湘云含着笑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初夏,你姑姑说想你呢!”宁湘云见宁初夏有些茫然的样子,笑问到:“还记得你沈姑姑不?” 宁初夏摇摇头,她不知道宁湘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什么时候有个沈姑姑? “初夏,你不记得我啦,沈姑姑可是记得你。也是,你还小的时候,姑姑就去了非洲,一去就这么多年,现在都晒成黑鬼一样,也难怪你认不出来了。”姑姑笑的很开心,她的牙非常白,白得宁初夏都觉得晃眼。 “沈姑姑,去非洲干什么?”宁初夏不免觉得好奇。 “你沈姑姑是护士,跟着世界爱心医疗队,去非洲当志愿者,一去十几二十年,我还以为她舍不得回来咯。”宁湘云半掩着嘴巧笑。 听了这个,宁初夏对这位沈姑姑不禁生出好感,虽然她还是记不起有这样一位姑姑,但也愿意跟她聊天了。 那位沈姑姑突然左右张望了下,询问到:“啊远呢?怎么不见啊远?” 宁初夏嘴角的笑渐渐沉了下来,不说话了。 宁湘云眼尾扫了一眼宁初夏,笑了两声,说:“他呀,陪他小女朋友去了,那有空在这跟我们闲聊。”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别多年,沈姑姑不禁感慨:“你和程远都长大了,都嫁人和有女朋友了!我对初夏你和阿远的记忆,还停留在你们五六岁的时候。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有一次在你们家花园里,程远过来找你玩,却在花园里摔倒了,磕到额头,血流得满脸都是,他都没有哭,倒是初夏你一看到程远满脸血,哇哇哭个不停,程远人小鬼大,还会不停地哄你,结果怎么也哄不好,这倒是让他哇哇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你哭,再也不保护你了。’初夏你一听,就哭得更凶了。” 沈姑姑一边回忆,一边笑,宁初夏,听着不禁跟着微微地笑了。 听沈姑姑这么说起来,宁初夏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其实从宁初夏五岁跟着母亲到秦家,至小学毕业这段时间,是她和程远相处得最要好的时段。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又是世交,秦潞又视宁初夏为己出,便与程家结下娃娃亲,秦潞去世后,程家有如养童养媳一样处处照顾宁初夏。 小时候程远唯一的玩伴是宁初夏,宁初夏唯一的玩伴是程远。 只是上了初中,男孩子和男孩子玩,女孩子和女孩子玩,为了避免朋友异样眼光和孤立,再加上青春的荷尔蒙滋长,只觉得程远笑的时候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亮得像会说话一般,宁初夏的心就禁不住乱跳,所以她看见程远笑就觉得厌烦和自厌,也就渐渐疏远程远。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宁初夏彻底厌恶程远,和厌恶自己了。 当时,班里的女生开始孤立宁初夏,和在她背后耻笑她。 有一次放学,宁初夏去上洗手间,却遭到三个女生围攻。 宁初夏任由她们用手指戳她的脑门,任由她们轮流地掌掴她,她只是靠着墙,沉默地,定定地站着。 有一个高个的女生,打她打得最狠,抡圆了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顿时一边脸都麻了,连痛几乎都感觉不到,牙血沿着嘴角爬出一条嫣红的痕迹。 那个高个的女生愤恨得,面容都扭曲,骂道:“臭婊子,你真贱!你和你妈妓女都不如,你妈简直是****,深闺寡妇,寂寞难耐,四处勾引男人,也不知道是和哪个奸夫瞎混,还塞可乐瓶。” 宁初夏用了全力,狠狠地推了高个女生一把,怒吼:“你说什么!” 高个女生被推得差点跌倒,但是却不怒反笑,其他两个女生见宁初夏恼羞成怒,也都在笑:“怎么?!你不知道?!全s城的人都知道,你妈塞可乐瓶,取不出来,半夜去第一人名医院,才取了出来,接连一个星期的娱乐头条,都被你妈占着,哈哈哈哈。” 宁初夏脸都气绿了,她抄起旁边的扫把,一棍棍都往死里打那三个女生。 最终那三个女生都被宁初夏打的受了轻伤,宁初夏则两个手指骨折,脸也刮花了。 这件事在学校影响很大,学校把学生的家长都叫来了。 宁初夏见到宁湘云竟还厚颜无耻地出现在学校时,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她狠狠推开了宁湘云,跑出了训导室。 五岁时封藏在宁初夏脑里的记忆,终于被重新拆封。 她记起了曾经撞破的极其糜烂恶心的一幕,宁湘云眼睛用黑丝带罩着,双手被镣铐铐在床头,一条粗糙的麻绳绕绑在宁湘云全身,双腿被绑得大开,而一个男子背对着宁初夏,她看不见面目,只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十分熟悉,他光着上身站着,手里拿着皮带,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宁初夏在女厕所里吐了又吐。 当时程远见到宁初夏那个样子,一个大男生,却眼立刻就红了,而宁初夏见到程远,却是立刻扑了上去,就像什么凶狠的而发了狂的动物,张嘴就咬住程远的手臂,程远被宁初夏癫狂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地退了一步。 但看到宁初夏满身是血,程远心里蓦地发痛,他伸出一手,紧紧地将宁初夏拥在怀里,他感到怀里的人颤抖不止。 而宁初夏一直不松口,程远手臂上的一块肉,几乎被宁初夏咬了下来。 宁湘云带宁初夏去专业美容院处理了脸上的伤口,才回到家。却看到程义沉着脸坐在她们家大厅里,而则程远黯然伤神地坐在程义身旁,他的手臂包扎着,纱布上一片暗红。 程义见宁初夏走来,起身,劈头盖脸,就给了她一巴掌,眼神阴狠而带着无限嫌恶:“贱种。” 4.第4章 :他有钱,你有吗 宁湘云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盯着宁初夏脸上的伤口,只担心刚才好不容易才在美容院处理好,现在又被程义一巴掌甩的雪上加霜,要是留下了疤痕那可怎么办。 而看宁初夏被甩脸上的伤口崩裂了,嘴角出血,程远则愤怒地大喊了一声:“爸!”然后跑到宁初夏身旁,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 程义并不是第一次骂宁初夏贱种,但是的第一次当着宁湘云,程远,还有那些佣人面前,骂她贱种。 看着程义阴狠毒辣,嫌恶到极致的眼神,宁初夏浑身发抖,她内心十分恐惧,但觉得万分耻辱,看见他,她就觉得恶心透顶。这里虽然是秦家大宅,可是她如何去反抗?她被打,而她的母亲却还一脸泰然!而她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就是贱种,这就是事实! 她母亲做过什么,她全都知道!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贱种!她就是实实在在婊子的女儿!没有人冤枉她,他们都没有骂错,没有骂错! 宁初夏一把推开程远,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里。 程远追到了宁初夏的房里来,宁初夏看着程远这张和程义有三四分相像的脸,只愈加怒火烧心,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程远脸上,程远错愕、伤心、怜悯地看着宁初夏,宁初夏泪流满面地指着程远,尖叫不止:“滚!” —————————— 程宇生日宴会 想起如此不堪的往事,宁初夏一时禁不住,就喝多了。 她站起来,准备送了礼物给程宇,就回去,她都喝得有些头脑发晕。起来的时候,脚步虚晃了两下才站稳,不料却撞上了他人。 “啊,我的衣服。” 宁初夏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就被人推了一下,她后退了两步,抬头,却看见一脸愠怒的程远。 程远没有关心旁边的女的,被酒泼的如何,只是紧紧盯着宁初夏,沉声恶狠狠地骂道:“长眼睛没?长脑子没?” 宁初夏头晕晕的,愣愣地看着如此陌生的程远,他身后的女人,应该就是宁湘云说的他的小女朋友了吧。 那女的眼巴巴地看着程远,程远的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她十分意外与吃惊,今晚一个晚上,程远几乎都没怎么搭理她,现在却如此在乎她,她十分欢喜,只觉得被酒泼到,是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宁初夏见程远的小女朋友,看着程远,眼睛都发亮,心花怒放一般地甜笑着,而程远则挡在她小女朋友面前,冷冷地怒视她,她不禁悲从中来,曾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挡在她前面的人,无论她对他做什么可恨的事情,他都不曾跟她生气的人,此刻正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对她刀剑相向。 这也是她活该,她就不配拥有对她这么好的人,这样也好,她已经够贱,够脏了,这样也好,她呐呐地道歉:“对不起。” 程远怔了一下,宁初夏对他做过很多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但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你根本是存心的!你真恶毒,你就是那么恶毒!你以为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值多少钱?” 钱!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纸星星,包括她的身体,包括她的婚姻,包括他对她的爱,宁初夏统统都用钱来衡量,她眼里从来都只有钱,她宁初夏提出离婚,只是因为宋家家道中落,都是因为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钱!程远怨愤地看着宁初夏。 程远身后的女的,见程远怒气勃发,觉得他似乎有点过了,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有点不大寻常,她有些担心地扯了扯程远的袖子,柔声劝道:“啊远,我没事,算了吧。” 程远这才回过神,随即一把甩开扯住他衣袖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宁初夏头昏脑涨,连去给程宇送生日礼物都忘记了,回到酒店,才发现礼物还攥在手里。是一条领带,法国时尚圈著名服装设计师dn,亲手缝制,世上仅有一条。 其实宁初夏手上有两条dn亲手缝制的领带。 宁初夏和dn视频的时候,问他要一条领带,说程远的哥哥生日,作礼物送他哥哥。dn就给她邮寄了两条,让她送一条给程远,并替他向程远说‘想他’。 宁初夏没有告诉dn,她已经四年都没有见过程远,最近才见了一面,他让她转送领带给程远,恐怕她是办不到了。 她很感谢dn,是他影响了她,是他让她有勇气离婚,有勇气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她曾经一度想自杀,她的人生是漫漫长夜,漆黑一片,没有尽头。 她什么时候开始想自杀的呢?或许是在被宋玉婚内强暴之后,又或许是在一次次的家暴之后,在她被打断了两条肋骨之后……更或许是她那样痛苦,她那样绝望,但她的人生却从此再也没有程远。 从前,无论她受过什么伤害,就算程义憎恨厌恶她,喊她贱种,就算她妈妈的****,路人皆知,同学因此鄙夷和挤兑她,甚至群殴她,她的人生也不是漆黑一片,因为她的人生有一束光,明亮耀眼,一直照耀着她,那就是她的程远。 是的,从五岁开始,到嫁给宋玉之前,程远都是她的。 无论何时何地,做任何事情,程远都会跟在她身边,甚至她和其他男人谈恋爱,程远依旧跟在她身边。 但是,她的人生从此再也没有程远,因为现在,程远是别人的了…… 是她不要程远的,是她,在程远跟她说我们一起走的时候,是她不要他的,她谁也不能怨,她谁也不能怨,要怨就怨她自己。 “宋玉他有钱,你有吗?你有的只是你那个破计算机。”她冷冰冰的地说到,她嘴角尽是蔑视的笑意。 ———————————— 因为有dn的赞助,而且在中国,dn将‘dy’这个国际知名品牌销售权,仅仅授权给宁初夏一个人。从前国内很多富豪大腕,明星达人,要买‘dy’都要飞往法国,或者美国的‘dy’专营店,才能买到。所以宁初夏第一次做服装生意,一切都还算顺利。 其实宁初夏也是拼尽所有,全力一搏。她离开宋家,一分钱都没有拿。而且她现在店铺租金,装修的钱,广告推广,等等所有要用到钱的地方,都是她从前偷偷攒起来零花钱积蓄,或者可以说是她和程远的零花钱积蓄。 5.第5章 :领带 在她嫁给宋玉之前,程远的积蓄几乎都花在她身上了,而程义给程远的零花钱,一向慷慨。 所以她手上还算有一笔事业启动资金。 宁初夏一边忙服装店开张的事情,一边找房子。其实房子并不难找,只是她心中早有所属的房子,但她一直在犹豫,或许她应该彻底跟过去说再见。 房子一套套地找,一间间地看,也有很相似的,终究都是少了点东西似的。所以最后她没有忍住,还是去找了从前的房东。 “宁小姐,好久不见啊。来,进屋里来坐。”汤大婶热情地将宁初夏让进了屋子里。 一番客气与互相问好过后,宁初夏不大自然地问:“汤大婶,你七楼的那间房子……” 宁初夏还没有说完,汤大婶就嘴快地插话到:“那套房子,程先生几年前就买了。” 说完汤大婶才发觉,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宁初夏当初和程远如何蜜里调油,她是最清楚的两个人的其中之一。而另一个则是dn。 汤大婶看宁初夏愣愣的,觉得十分尴尬。心想,这对小鸳鸯,估计早就被人棒打了,所以现在才这个闹心局面。 汤大婶再也没有提敢及程远半句,扯东扯西地和宁初夏说着无关要紧的话。宁初夏思绪早已飘远,汤大婶在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偶尔随意‘嗯’地附和一声。末了,汤大婶还留宁初夏吃晚饭,宁初夏婉拒了。 以前她租汤大婶七楼那房子的时候,经常去汤大婶家吃饭。 这栋楼是80年代盖的无电梯旧楼。汤大婶的家婆年迈,七楼出入极其不方便,所以打听到二楼屋主将要移民去加拿大,汤大婶一家,就买了二楼,七楼就用来出租。 宁初夏是高一开始租那套房子的。 起因是偶然一次,同桌带宁初夏回家吃饭。同桌刘菲然家就是这样的三室两厅结构,相比程家别墅,刘菲然家是极其逼仄,但是相对宁初夏小时候住的,又是十分宽敞。 刘菲然一家,住在那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温馨而自在,那时候宁初夏觉得,家就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后来她照着刘菲然家的结构,找到了汤婶七楼那里。 五岁前,她,爸爸妈妈挤在一间20平米的小单间里,温馨却是不自在,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妈妈后来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每当周日,宁初夏都会偷偷地溜出来,跑到出租屋那里,一个人逍遥自在,在出租屋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想笑就笑,她想哭就哭,杯子摔了就摔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想抽烟就抽烟…… 宁初夏从汤婶家出来,就像着了魔一样,到汤婶家对面那栋楼,找到了一套在六楼的两室一厅的房子,立刻就付了全款,然后打电话找装修公司,马上动工重新装修。 她马不停蹄地做完这一切,才晃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是真的疯了。 —————————————— ‘dy’服装店开张的那天,程宇来帮忙剪彩,程宇在商界,政界,娱乐圈,人脉都甚广。万事开头难,程宇算是帮宁初夏开了个好彩头,打开了各路局面。 宁初夏不知道如何感激程宇,程宇沉默了半响,弹了下烟灰,声线低沉,说到:“要是想感激我,夏天的时候,让我侄女在你这里打暑假工吧。” 侄女?宁初夏从不知道程宇有什么侄女,可能程宇在哄她,程宇一贯这样,所以宁初夏嘴上也答应着:“好,程宇哥。还有你生日的时候,忘记给你了。” 宁初夏将那条领带,补送给程宇。而程远的那一条,宁初夏套在了她一件白衬衫上,挂在酒店的衣橱里。 记得从前和程远一起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程远毕业时的那条领带,晚上回民宿,宁初夏就将它解了下来,然后又将自己的白衬衫脱了,平整地铺在床上,就把程远的领带套在了她的白衬衫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她就想这么做,看着程远的领带那样紧密地套在她的白衬衫的衣领上,她就有种异样的满足感,仿佛这样,他和她,就会永远拴在一起。 也许她早就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才会这样做,才这样自欺欺人…… —————————————— 刚开张,宁初夏几乎天天呆在店里。 突然有一天下午,待程远走进店里,宁初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站在原地,就像棵树一样,在地上扎了根,完全无法动掸分毫。 并不是程远一个人,他是陪同她的小女朋友来的。 店里的店长和销售员,都礼貌热情地说:“欢迎光临。” 程远的小女朋友叫方霏,她见了宁初夏,有些吃惊,她显然认得宁初夏就是程宇生日那晚,撞到她让她泼了一身酒的女人。 女人生性敏感,上次方霏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妥,而这次,她已经明明确确地知道哪里不妥了。 春节时,宁湘云介绍她认识程远,她原本十分反感,但是见到程远,她却是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忧郁,具有那种让女人一见,就无法抵抗的魔力。 方霏是方家千金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纵然她喜欢程远,但是她却一直拉不下脸去约他出来。终于在元宵节慈善拍卖会上,偶然再遇程远,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昏了头,塞了心一般,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回家就打电话给程远,约他,却是被程远一盘冷水从头淋到脚趾头。 她难过得哭了一天一夜,却再也忘不了程远了。 谁知道没过几天,程远却打电话给她,带她参加他哥哥的生日宴会。这是他亲生哥哥的生日宴会,而且宴会是在程家庄园举办的,方霏只觉得程远他这是要带她见家长吗? 不觉喜上眉梢,暖上心头,她方霏从小到大,追随者众多,觉得他程远,也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耍了点小伎俩,吸引她的注意力罢了。但无论如何,程远的小伎俩也是成功了,她方霏算是落在他手里了。 只是在生日宴会上,程远也不搭理她,也不带她去见父母或哥哥,只是在那里喝闷酒,时不时就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6.第6章 :DY 见程远心不在焉,又不搭理她,方霏暗暗生气,也不出声,转头就走了。果然,她没走多远,程远就追来了,见她被人撞了下,酒洒了就在身上,竟在乎得大发雷霆。当时她觉得程远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都是这样,表面上装作不理睬她,其实心里却是万分紧张她。 可是他哥哥生日宴会过后,他又把她冷落在一边,不闻不问,她今天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却又是爽快地答应陪她逛街,她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下,原来他真的是一直都这样闷骚性格。 上了程远的车,程远一路都没有说话,神情冷漠,车停在了这家服装店附近的停车位上,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带你去买衣服。” 方霏略有些少女情怀,只觉得程远就像电视上,小说里那高傲冷漠,却内里狂热的霸道总裁,不禁越发痴迷。 直到进了店,见了宁初夏,她才如梦初醒,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是在被程远利用。她顿时怒不可遏,她几乎要当场就跟程远翻脸,但是看看僵在原地的宁初夏,她不甘心,她一点也不甘心。 她攥紧了拳头,静静地观察着程远和宁初夏,他们两人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他们似乎完全看不到她,似乎完全将她排除在外,妒火与怒火几乎将她整个人燃成灰烬,她不会原谅他们两,她不会原谅他们两的! 程远他要演戏,她方霏就奉陪到底! “这真是‘dy’品牌吗?这年头,国人最厉害的,莫过于山寨,‘lv’高仿a货都烂大街了。”方霏去年去法国买过一条‘dy’的连衣裙,她衣柜里也有数不清的款‘dy’的服装,其实她挺喜欢这个牌子的,她仔细留意了下,眼前这些服装,并不是赝品,更不是高仿。 方霏没有看宁初夏,她边说边留意着程远的神情举止,她见程远听到‘dy’这两个英文字母的时候,神色特别阴沉。 她似乎找到了他们间的死穴。 宁初夏听方霏这样说,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柜台后。店长连忙赔笑着解释:“美女,我们店是有官方授权,‘dy’官网可以查到的。” 方霏嫣然一笑:“哦,除了法国,美国,有官方授权外,剩下的就只有中国有了呀!这样也好,不用买条裙子,还要专程飞往法国一趟,累死人了。” 店长哪里知道个中缘由,听方霏话锋一转,她连忙顺着方霏的话柄说:“是啊,而且在中国,仅此我们一家‘dy’官方授权实体店。” 方霏装作在挑衣服,而眼尾一直偷偷地留意着程远,说:“哦,看来你们老板跟‘dy’老总关系匪浅呀。” 方霏见程远脸色更加阴郁,心里终于舒坦了开来。 而店长也是精明人,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方霏的话套里面,见方霏拿着裙子在镜子前比划,连忙转移话题:“美人,你手上的这条裙子衬得你肤色红润迷人,不信你问问你男朋友?” 店长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招几乎能秒杀所有女性客户。果然,听她这么一说,方霏笑颜更深,看着程远,问:“啊远,你说呢?” “嗯,很好看,喜欢就再多挑几件。”程远对方霏笑了笑。 方霏从镜子里,见到站在柜台后的宁初夏脸色都有些发白,心情就更加舒畅了。 方霏也没多看,随便挑了三件,递给了店长:“麻烦包起来。” 店长笑得热情,另一个站在宁初夏旁边的销售员,已经在开单据。程远也没看单据,拿着笔就签字,然后扔下一张金卡。 在签信用卡单据时,程远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宁初夏,而宁初夏并没有看他,低着头,依旧回避他。她回来后,一直都在回避他,就像从前一样,她讨厌见到他,她见到他,甚至有时会烦躁得发了狂地咬他,咬得血流不止。只是他却没有因此而从此退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天生就是贱骨头,宁初夏怎么样对他,他却是忍不住不见她。 所以,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来了。 他低头,签完字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打开钱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金,一张不剩地全都扔在收银台面上,厚厚的一叠现金,全散了开来,有两张都滑落到地上了。 店长和销售员诧异地看着程远如此诡异的行为,宁初夏此时才僵着脖子,慢慢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台面上的现金,再抬头看程远。 却对上一双燃着阴噬火焰的眼睛,她心口一疾,只觉得透不过气。 方霏咬了咬唇,挽住程远的手臂说:“我男朋友给你们的小费,啊远,好了没,我都饿了。”方霏撒娇般的语气,说着,还晃了晃程远的胳膊。 “嗯,走吧。”程远绅士地拎起袋子,任由方霏挽着手臂,转身离开。 程远他们已经走远,店长见宁初夏愣愣地还望着程远他们远去的方向,又想想刚才那一幕幕,直咬牙,觉得自己简直是踢足球,踢到对方的龙门去一样,替别人长志气了。 她连忙叫那个销售员将钱捡起来收好。宁初夏这才回过神来,伸手阻止了销售员的动作,黯然伤神地说:“我来。” 她一张张,细细地捡起来,像是在捡什么很珍贵的宝贝一样,一遍遍地叠整齐,他一直有给钱她的这个习惯,直到后来,他把卡交到她手上,才把这个习惯戒掉了。 宁初夏将那叠现金翻来覆去地叠,直到店长忍不住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从柜台下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全数放进去。 他果然还在记恨她,没有爱,有恨也好,她自私地希望,他能恨她一辈子。她卑鄙地想着,从前对他的践踏,与凌辱,也不是全错的,最起码,到现在他都还在记恨她,即使他有了别人,他心里还有一处位置是属于她的,就算那不是爱,那是恨…… 末了,才想起什么,说:“这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每人多加五千奖金。” 7.第7章 :情书 坐在程远车上,见程远只是定定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出了神,方霏刚才舒缓过来的心情,又沉到了谷底,她不甘地问:“啊远,去哪里吃饭?” 突然程远的电话响了。 “喂,嗯……好。”程远放下电话后,静默了片刻,启动车子,说:“我送你回家,公司有点事情。” 方霏只觉得这是程远的借口,感觉自己被利用完,就被他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所以怒说到:“今天是周日,怎么要还上班?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再要紧,也要吃饭吧。” 而程远只是默不作声,开车将方霏送回了方家。 方霏甩车门而去,提着那几件‘dy’衣服,饭也不吃了,回到房里,拿剪刀统统剪烂了剪碎了,仍旧不解恨,一拨全数拨到地上,趴在床上大哭不止。 方霏说的没错,程远那确实是借口,电话是公司那边打来的,但只是报备之前的一个要紧的合同,手尾已经处理完毕。 程远握着方向盘的手节骨都在泛白,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从前贱惯了,刚才他竟然还有一丝希冀,而且在等待,一直在等待,在等待什么呢?或许在等她那句霸道的话:“少废话,去还是不去。” ———————————— 高一下学期 高一高二,宁初夏被分到和程远一个班。从小学至高中,程远与宁初夏一直读同一个学校。后来读大学,也一起赴美留学,但所读高校不同。 有一天下午,体育课回来,宁初夏走在前面,程远跟在宁初夏身后。教室门前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堆人,宁初夏好奇,就钻进人堆里看热闹,程远高大,只能围在最后面,惦着脚,留意着宁初夏往哪里钻。 原来是级花,站在门口侧,手里还拿着一粉红色的信封。众人见宁初夏挤了进人堆里,都异口同声地说:“来了来了。” 宁初夏一脸茫然,看着级花。 级花一脸羞红,细声问到:“程远呢?” 原来刚才众人虽不见程远,见了宁初夏,就知道程远必定在附近,遂众声齐喝。 宁初夏皱了下眉,眼尾扫了眼羞红了脸的级花,说:“不知道。” 然后就听见后面有人在高喊:“在这里,在这里。” 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级花脸色通红,低着头,像穿了和服的女人一样,踩着小碎步到程远跟前,也不敢抬头看他,只将手里的粉红色信封一个劲地塞在程远手里,程远还有些莫名其妙,愣愣地拿着信封,而级花已经走远。 宁初夏没有回头看,直直地走进教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埋头掩脸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放学的时候,宁初夏将程远拖到杨桃园后的小巷子里,那时正值初夏,杨桃树上都结满了青翠的杨桃,有些已经转黄,一束橙黄的夕阳,照进巷子里,初夏的微风,荡漾着宁初夏额前的碎发,程远不禁跟着一阵心神摇曳。 宁初夏向程远伸出手来,程远从善如流地打开书包,拿出了两百块钱,这是他这个月最后的零花钱。 宁初夏一看手里的钱,直皱眉头,凶巴巴地骂道:“白痴!叫你把情书拿来!” “哦。”程远愣愣地拿出情书。 宁初夏看了眼手上的钱,然后就装到自己的钱包里面,才接过程远递来的粉色信封。 信封还没有拆封。 宁初夏粗暴地将信封口撕开,里面的情信都被撕掉了一角。 看了两遍之后,宁初夏点点头,说:“文笔不错,情深意切,比我当年写的那些都好太多了。” 程远听宁初夏这话,心里不大舒服,又想起了他曾经帮她送过几封情信的闷糟事情来。 宁初夏说罢,狠狠地就将情信撕得粉碎,然后重新装回信封里面,塞回程远手里。 宁初夏看了眼程远,见他一点也不关心那被她撕烂的情信,只傻傻地看着自己,突地她就对程远笑得嫣然,说:“你把这封信交回级花手里,我允许你亲我一口。” 程远这回真的是傻了,磕磕巴巴地问到:“真,真的吗?” 宁初夏又开始烦躁:“少废话,去还是不去!” ———————————— 美好的记忆如此遥远,现实已经太残酷。 去还是不去?他是真的疯了才会对她还有这样的希冀! 他不会去的,他不再是那个任她耍,任她摆布的那个程远。明知道自己只是被她玩弄,还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他以为他能够打动她,在她对他笑的时候,在她欲拒还迎地一次次在他身下绽放的时候,他以为一切都已经变成真的了,他以为她宁初夏是有一丝丝真心。 不!她没有心,她根本就没有心,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嫁给了宋玉! 程远紧紧地闭着双眸,伏在方向盘上,四年,他以为他的心早已经死了,没有知觉了,只是现在却是那样的痛,痛得他只想把胸膛剖开,将心挖掉,那从此他才再也不会为她宁初夏而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为她宁初夏而痛…… 他不会去,而她也再不会对他说‘去还是不去’,她宁初夏现在连玩弄他也不愿意了,程远觉得绝望,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又这样想!他永远也不会让她宁初夏,再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dn,不错,确实比他有钱多了,宁初夏一脚踹开那无用的宋玉,立刻就回过头勾搭上dn了,她宁初夏就是贱!真是贱! 程远攥紧了拳头,一锤又一锤地锤在车座上。 程远浑浑噩噩地开着车,在街上游荡。 在一个十字路的红绿灯那里,程远没想到竟然见到高俊。高俊就在右上方的那辆车里,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在看他。 高俊的模样相比初中的时候,变了很多,但是变的再多,甚至即使他化了灰,程远都能一眼认出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程远天天对着他,天天跟在他身后。 绿灯亮了,程远鬼使神差地开车一路跟着高俊,有种恍惚回到从前,他一路跟着高俊和宁初夏一样。 ———————————— 初三 没有高俊之前,是程远陪宁初夏天天去食堂吃午饭的。 因为初中基本没有女生跟宁初夏玩,可乐瓶事件后,所有女生都排挤宁初夏,也是因为宁初夏凶狠,也就没女生再敢围殴她。 8.第8章 :暗藏 其实没女生围殴她,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自从她被围殴后,程远跟她跟的很死,连她上厕所,程远也会在女厕门口四五米开外等着。 因为这样,也没有男生跟程远玩了,这样一来,程远也只能跟着宁初夏了。 可是自从宁初夏和高俊在一起后,程远就落单了。宁初夏和高俊一起去食堂吃饭,程远只能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吃饭的时候,也只能在离他们两个座位处吃。 程远看见宁初夏笑着将自己碗里的肉片,夹了好几片给高俊,高俊就会用手指暧昧地刮下宁初夏的鼻子。 程远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初中两年多,宁初夏碗里的东西就算是吃不完,倒了也不会给他吃。 跟着他们吃饭的那段时间,程远不是没胃口吃,就是吃了也消化不良。 其他的小情侣可以放学后去操场散散步,或者去小卖部一起吃雪糕。而宁初一放学,就只能和程远一起回程家。所以高俊会陪宁初夏绕高中部的榕树道走,这样就能多走两段路。 榕树道人少,程远虽离得远,但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高俊偷偷地伸手去牵宁初夏的手。 程远不愿意看,眼睛却移不开,他在怕,他在怕他不看,或许高俊就会偷偷地去亲宁初夏。 终究,高俊不敢色胆包天地去偷亲宁初夏,只是宁初夏,却踮起脚尖,吻在了高俊白皙光洁的侧脸上。 程远清晰地看到高俊错愕后的灿烂笑容,和宁初夏得逞后的狡黠笑意,慢慢的程远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后痛得发麻,渐渐地他眼前迷雾蒙蒙…… 其实宁初夏根本不允许程远跟着,她狠狠地打他的手臂,一锤一锤地敲着他的胸膛,让他不要再跟着他们。程远默默地让她一次次地打他,然后默默地一次次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酸,有多痛,只知道小时候,哥哥曾经对他说过,初夏没有爸爸,让他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好她,他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长大后,就让初夏当他的小媳妇。 没过多久,高俊就和宁初夏分手了,一个是老师知道了,把高俊的家长叫来了,另一个是高俊实在忍受不了,一直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待他们分手了以后,程远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恶毒,一切都是借口,什么保护她,不,他就是想拆散他们,一直在盼着,他们分手,一直那样盼着,所以才寸步不离地跟着,就算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甚至两千,三千,直到体无完肤,他都在所不辞…… —————————— 程远一边开车一边想的入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将高俊跟丢了。 而在宁初夏和高俊在一起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跟丢过,纵使他们想过很多办法,要把他甩掉,但他总能在远远处看着他们。 程远在街上游荡了一整天,星光黯淡,月色迷蒙,夜晚十点多的时候,程远才回家。 程远上楼的时候,遇见刚爬山回来的汤大婶。 汤大婶见程远一个人一步步地爬着楼梯,像丢了魂一般,再想想这四年来,他就一个人住在以前宁初夏租的房子,四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带过其他的女孩子回来,估计他这些年,是心心念念都是还那个宁丫头。 汤婶本就是个碎嘴的人,心里有什么话,根本藏不住,上回宁初夏来,她死忍烂忍,不和她提起程远,只觉得这些天都快憋得自己受不了了,这会见了程远这般落寞的模样,再也憋不住,一张嘴就痛快地全说出来:“程先生,前些天,宁小姐来找我,说想把那七楼的房子租回去,我说你早已买下来了。” 程远怔怔地看着汤婶,汤婶以为程远不相信她说的话,又说到:“是真的,不过宁小姐她变了很多,现在好像都没以前开朗了。” 然后汤婶噼里啪啦地又说了一顿,见程远掏出钥匙开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跟着程远爬上了七楼。 程远客套地邀请汤婶到家里坐一坐,汤婶说刚爬山回来一身汗就婉拒了。 宁初夏变了?不她一点都没有变,她现在一边勾搭dn来开店,一边找汤婶租房子,来勾引他,她一点也没有变,她从来都这样。而他心底竟该死地生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不!他程远发誓!永远不会让她再玩弄自己! 程远拿出一瓶洋酒,酒杯都没有拿,狠狠地扔掉酒瓶盖子,仰头就一口口地灌,52°的伏特加,如焰火一般从咽喉一直烧灼到程远的胃里,他今天几乎没吃过东西,除了一丁点早餐。 ———————— 在美国读大学 程远凭借着极其优异的数学与物理成绩,被保荐去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并通过了麻省理工大学的测试与面试。 恰巧宁初夏也被宁湘云安排去美国读书。但是宁初夏成绩一般,所以程家给宁初夏在美国找了一所普通的,相对比较近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校。 宁初夏选读了服装设计专业,程远选择了计算机工程专业。 程宇对商业信息的敏感与卓越的交际技巧,让程义没打算将程远往这方面培养,其实程义早已了然于胸,程远性格根本不适合经商,过于老实呆木,而且他也没有经商头脑,但是他计算机电子这方面,却天赋过人。 宁初夏没有住程家安排的那间民宿,而是自己找了一家。她本能地排斥程家所安排的一切,自从秦潞去世后,宁初夏的很多事情都由程家一手安排。宁初夏对此极其反感。就算是从小与他们程家定下娃娃亲,童养媳的年代早已过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另有原因!他程家只不过是表面假好心,实则暗藏祸心。 住址就在她学校附近。程家安排的那家民宿,二楼是全租的,各种设施齐全,她和程远一人一间房。但是离她学校太远了,离麻省理工近得走路就行。 宁初夏不在那家民宿住,程远一个人住觉得没有意思,偷偷跟着宁初夏,终于发现她租哪里了。程远去问民宿的主人时,房间倒是有两间,但都租出去了。一间是宁初夏住,另一间住的是dn。 9.第9章 :出双入对 程远觉得灰心,还好隔壁的那家民宿可以租。虽然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要转两趟地铁,但是离宁初夏近,他觉得开心。在美国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宁初夏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其实在程远心里,宁初夏比谁都亲,甚至比他哥哥都要亲。 明知道那个dn可能会一直租下去,但他还是异想天开地时不时去打听dn搬走没。 竟然真的被程远盼到这么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宁初夏对面的房间里去。但是他的高兴,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才知道为什么房间会空出来,因为,dn住进了宁初夏的房间里去了,所以房间就空出来了…… 程远住在宁初夏隔壁的民宿里,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盼着搬去宁初夏对面的房间住,可是今天他如愿了,却宁愿永远住在宁初夏隔壁的民宿里,也不愿因为这样的缘由,而得以住进宁初夏对面的房间去,从此要看着她和dn出双入对。 从前程远住宁初夏隔壁的民宿时,宁初夏偶尔会去找程远,那是因为宁初夏钱花没了。 现在程远住在宁初夏对面,宁初夏就经常去他房间搜刮东西,也不敲门,破门就入,打开冰箱,就拿饮料,拿吃的。 其实程远是很享受宁初夏这样的行为,所以他的冰箱也总是满的,只是宁初夏每次拿的时候,都是拿双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样的行为有多蠢。 只是每当去商场进货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手,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就算这是饮鸩止渴,毒发身亡,他也无所谓了。比难以忍受看见宁初夏拿双份走,他更难以忍受的是见不到宁初夏,所以他希望自己对于宁初夏来说,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他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也觉得自己卑鄙,简直无耻,他曾经做过那样卑鄙的事情,他觉得还不够,他还要继续做下去,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对自己简直绝望。 因为受到程远多年来耳濡目染的影响,宁初夏也有玩游戏的习惯。程远的电脑里有很多游戏,除了少量的男孩子一般玩的刀剑枪、血腥暴力、丧尸等游戏外,大多数都是益智游戏,或者是简单粗暴,男女老少通杀的全民游戏,如水果忍者、植物大战僵尸等。 所以平时宁初夏除了过来拿吃的,也会过来玩游戏。 宁初夏在程远的电脑上玩着游戏,玩着玩着,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愣头愣脑地玩平板电脑的程远,突然玩性大起。 她知道几乎每个男人的电脑里,总有一个藏在六七层子文件夹里的,命名十分中规中矩的文件,例如英语听力,又或者是‘摇杆驱动程序’等,文件夹里面起码有10g以上的种子片。 程远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简直是老实正义的化身,正经得不得了,她就要看看他,是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正经。 程远电脑里的东西太多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而程远已经发现她在翻他电脑里的东西。 “初夏,你找什么。” “找种子阿。” 程远心里‘噔’地一跳,立刻就急红了脸,说:“你干,干嘛找这个,没,没有。” 一听程远说没有这两个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宁初夏笑得狡黠,说:“没有,你急啥。”说着,她点开了个名为计算机编程3的六层子文件夹。 宁初夏点开了个名为计算机编程3的六层子文件夹,程远一手死死压住宁初夏的手,不让她点开。现在是炎炎夏日,宁初夏穿着深v吊带,程远的手臂贴在宁初夏的手臂上,只觉得她的手臂软软的,绵绵的,十分冰凉,还很嫩滑,就像那广告词说的尽享丝滑般的心动。 “放开。”宁初夏沉着声。 “真,真没有。”程远咽了咽口水。 “没有,你就放手啊。”宁初夏笑得狡黠,莫不是就这文件夹?她张嘴就往程远的手臂上咬,争夺间,文件夹还是被点开了。 果不其然,宁初夏乐得哈哈哈大笑,程远面红耳赤地抢着要将文件夹删除。 宁初夏狠狠地咬程远的手臂,将鼠标夺了回来,程远急得就要去拔那电源线,宁初夏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鼠标往地上狠狠一扔,怒叫了一声:“程远!” 程远知道宁初夏这是真的要生气了,才不甘不愿地放了手,没拔那电源线。想想电脑上那文件夹,又羞又愧,坐在地上,只将头埋在双手里。 这样宁初夏才重新笑了回来,捡起地上的鼠标,拍了拍还在害羞而坐在地上的程远,说:“好小子,有前途。” 此时宁初夏才明白,就算程远再傻、再呆、再诚实正义,他都是个男人! 宁初夏坐回沙发上,慢慢悠悠地点开名为‘天使之罪恶诱惑’的片子。片子果然劲爆,都是各种姿势,各种情趣用品,各种器官。宁初夏也是头一次看尺度这样无边无际的片子,不觉心惊肉跳。 一直听着片中那的奇怪声,程远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宁初夏盯着屏幕,程远盯着宁初夏。 看着宁初夏裸露在外的光洁圆滑的肩膀,修长的手臂,还有那精致的锁骨,v字型的领口,那盈润的边沿,有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程远重重地咽了下口水,他觉得那16g的种子,都及不上宁初夏此刻十分之一,让他觉得口干舌燥。 宁初夏僵在沙发上,看完了整部片子,才默默地起身离开。 晚上程远做春、梦了,梦见他终于忍不住将宁初夏一遍又一遍地压在身下,早上起来发现裤子湿了一片。 程远没想到,宁初夏还有第二次来看,他坐在宁初夏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几乎到极限了。 其实第一次宁初夏看完了以后,他应该把种子全都删掉,他也想过,但是最终他没有。就像他的冰箱应该不补货的,而他没有,他有意让宁初夏侵蚀他的生活,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从来都这样不安好心。 10.第10章 :他的 第二次宁初夏来看片子后,程远几乎连续一个星期,每晚都做春梦,那段时间他精神高度紧张,那是他唯一一段时间,害怕见到宁初夏,因为他的忍耐已经快到达临界点,几乎一碰即爆。他十分害怕,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宁初夏已经是dn的的女朋友,他们像学校里很多情侣一样,同居了,他不该有这样龌蹉的想法! 他在房子里的时候,从来不反锁门,但是这两天他把门反锁了,今天是第二天。门外,宁初夏砸门,砸得厉害,他怕再不开门,楼下的屋主就要上来了,最终他不得不开门。 宁初夏狠狠地推开门,大声嚷到:“臭小子,你反啦!” 程远沉默地半掩藏在门后,他不想让宁初夏看到他的异样,待宁初夏坐在沙发上,他鬼使神差地默默地关门,无声无息地将门反锁了。 宁初夏一边玩着小游戏,一边骂程远,程远根本没听到宁初夏在骂什么,他只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黑加仑果汁,宁初夏最爱喝的,他放在宁初夏旁边。宁初夏斜睨地瞪了眼程远,程远拿起果汁,替宁初夏开了瓶盖,宁初夏凶巴巴地一把抢过程远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不觉心情才舒爽了一些。 宁初夏的短裤很短,是那种短得像内裤一样的,三角形短牛仔裤。刚才宁初夏抢果汁的时候,有几滴撒在了她白皙的大腿上,有两滴深紫色的果汁,沿着她白嫩的皮肤,缓缓滑向大腿内侧滑去。 程远抽了一张纸巾,却紧紧地握在手里,宁初夏板着脸,说:“你捏着干嘛,给我呀。”她才伸出手去拿,程远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她的手,猛地一用力,将宁初夏拉到了自己怀中。 宁初夏惊得尖叫了一声,只是她才张嘴,就被程远来势汹汹地堵住了。他所有的理智早已被宁初夏一次又一次暧昧不明举动,消磨殆尽。 就是这种甜蜜诱人的芳香,从高中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程远依然记得。 宁初夏挣扎得激烈,可是一米八六的程远,力气大得出奇,宁初夏这点挣扎,只让程远燃烧得更加旺盛,他一下就将宁初夏压倒,他有种恍惚,他似乎在做梦,这跟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样,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在做梦。 宁初夏依旧挣扎得厉害,在程远的吻蔓延到她前面时,她狠狠地揪住程远的头发,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不知道那是颤抖还是颤栗。 一切都为时已晚,程远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任宁初夏如何挣扎,程远仿佛觉得她那无力的推拒,是无声的邀请。 待程远遇到一层障碍,他才有了半刻的清醒。他怯生生地抬头,见宁初夏脸色绯红,额头有晶莹的细汗,继而望进宁初夏迷离的眼睛里,只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溺在其中,心神摇荡不止。 程远咬牙一用力,即刻贯穿,心中是盈满就要溢出的狂喜,宁初夏是他的!宁初夏是他程远的!只是他程远一个人的! 宁初夏痛得狠狠地叫了声,程远无限怜惜而温柔地吻住了她颤抖的双唇…… ———————————— 杨子晨见病床上的程远终于转醒,并没有高兴,更加发愁,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跟自己过不去呢?从前为那姓宁的,差点丢了性命,这三年见他总算慢慢地终于像个人样,难道又和那个姓宁的缠在一起了?可是姓宁的都嫁了四年了,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还是他又落在了另一个女人手里? 无论那个猜测,杨子晨都十分头疼。只觉得有个智商高的异常,情商却低得异常的合作伙伴,真是伤脑筋。 “别乱动,医生说你需要留医察看。”杨子晨静默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又一个人喝闷酒?不是叫你喝的时候叫上我吗!……不会是又因为那个宁初夏吧?” 杨子晨试探地问,只见程远听了那个名字,闭上双眸,神色更加黯然,杨子晨只觉得完蛋了,四年前他程远在宁初夏身上,摔的跟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爬起来,现在又要重新摔一次,而且那个姓宁的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 杨子晨真的没眼去看程远,想他这回只怕是一摔,再也起不来了。 而公司近这一年多才进入高速发展轨道,像程远这样的尖端人才,国内很难请到。他悔不当初,就不应该跟着程远回国,留在美国硅谷,竞争虽然残酷的令人绝望,也总比和程远这样的情圣一起疯的好。 杨子晨郁闷非常,燃起一根烟,程远向杨子晨伸手,杨子晨将烟盒收回袋子里:“你就快死了,还抽。” “……二手烟死的更快。”程远有气无力地反驳。 杨子晨一阵烦闷,将烟盒扔在程远身上:“抽抽抽!” 程远燃起一根烟后,心里才略平静了些许,他重重地吸了一口,仿佛间听到一把声音:“来,吸一口。” “我不会。” “让你吸就吸!” 宁初夏将烟强硬塞进程远嘴里,程远怯怯地吸了一口,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出来了。 “真没用。”宁初夏吸了一口,狠狠地将烟喷在程远脸上,程远眯着眼,担心地劝到:“初夏,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宁初夏白了程远一眼:“要好身体来干什么!” 宁初夏曾经逼迫过他很多次,他最终都没能学会抽烟。 只是在宁初夏大婚当天,他终于学会了抽烟,他一直抽,抽掉了整整两包,那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宁初夏喜欢抽烟,烟真是个好东西,对身体不好?要好身体来干什么…… —————————————— 听宁湘云说,程远胃出血进院,方霏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医院看程远,只是想起上回他那样对自己,觉得又伤心又没面子,现在还想着去看他,她几乎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她堂堂方家千金大小姐,竟然在程远面前如此卑贱。她吞不下这口恶气,和自己怄气不去看程远,当晚却一夜辗转无眠。 11.第11章 :窗帘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去医院,还带了早餐,早餐是粥和包子,粥能和胃。结果去到,医生说程远已经提前出院,她又开始悔恨昨晚为什么不来看程远,思想斗争了很久,终于还是打电话给宁湘云。 方霏着实厌恶宁湘云到骨子里,看她那个狐媚的骚劲,克死了两任丈夫,没男人过不了日子,到处暗中勾搭男人!真是比下人都卑贱,净是下流的手段和不知廉耻的狐媚,她根本不屑于和宁湘云这种贱胚子打交道。 只是她心心挂念程远,胃出血都进院了,现在还提前出院,只怕他又折腾出病来,终于还是狠下心,打电话给宁湘云。 “秦夫人。” “哦,方小姐呀,怎么拉,啊远他见好点没?” “……好很多了,都出院了……想问问你程远他的住址。” 挂了电话,宁湘云心情大好,呵,秦夫人,她高高在上的方霏,也有这一天呀。从前见了她,眼尾也不扫她一眼,眼睛高到天上去,从来都不跟她打招呼,就算是她主动跟她打招呼,她都装作听不见,现在竟然称呼她秦夫人,呵! 宁湘云不觉大快人心,介绍程远给方霏,算是歪打正着。她当初介绍程远给方霏,也没作多想,只想转移程远的注意力,别又来搅和她们母女两的大好前程。 ——————————————— 方霏打电话给程远,程远没有接,她也早已料到程远会不接电话了,所以她又打电话到程远公司,说他病了,还在休假,她才根据地址,寻到程远的住处。 方霏站在这座破旧的楼房前,有些傻眼,她想,定是宁湘云故意整她的,她从前从来没给过宁湘云好脸色看。她拿出电话,就想打给宁湘云,骂她一通,但是思前想后,却觉得宁湘云也没这么大的胆子,从前无论她怎么给脸色宁湘云看,她都是笑脸相对,遂决定在看个究竟,才找宁湘云晦气。 程远听到门铃响,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来按门铃,他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多少次他听到门铃响了,匆忙去开门,迎面而来的只是又冰又冷的空气。忽然他又想起汤大婶说宁初夏去找过她租这房子,莫不是她真的回来了? 四年了,她终于舍得回来了吗?一千四百多天,她终于舍得回来了吗?程远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拖鞋都没有穿,赤着脚就冲去开门。 程远刚打开门那刻,满眼的期待,在方霏惊讶的脸上,定了半秒后,心里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失望已经不是失望,他整个都空洞了一般。终究只是他自己又在发那不切实际的梦而已,她已经回到dn身边了,当年他只不过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不知廉耻,强行拥有了她,即使踹开了宋玉,她终归还是回到了dn身边,永远都不会是他,她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他。 方霏见程远这般的表情的变化,不禁更加心酸难过,觉得自己卑贱得可怜,泪水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来。 程远默了片刻,问:“你来干什么?” 方霏略有些哽咽,却不想在程远面前丢脸,慢慢调整了下,稍微隐藏了那难以控制的低落情绪,才说到:“来看你病好了没。” 程远淡淡地说:“好了,谢谢,你回去吧。” 方霏只觉得程远如此绝情,一丝顾念都没有,他利用了她,却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他那样狠绝,方霏的那句,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卡在喉咙里,终究没有说出口。她还没有转身,门已经重重地合上了…… —————————————— 时间如流水,静静地流淌着。 春末,‘dy’已经开始夏装新上。宁初夏在网上注册了中国版‘dy’官网,反响非常不错。起初一两个星期,有些人好奇是否真有其事,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名媛公子哥儿,甚至会飞到s城一看究竟。 一时间夏装新上就已经售罄。 ‘dy’走的是饥饿营销路线,所以宁初夏因着北京是首都,政治经济地位非常高,除了s城,就仅在北京开了一家分店。 夏装新上,网络推广与电视广告和大型海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让宁初夏忙的有些焦头烂额,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很多事情她都摸不着头脑。 幸好开业剪彩的时候,因着程宇的面子,各类行业都有人留下名片。而且程宇将所有的名片过目后,还帮她挑出了几张他关系好,而且具有真正实力的人的名片。 因为宁初夏资金有限,网络推广和大型海报需要的资金相对较少,所以她准备等过两季,部分资金回笼后,她才弄电视广告。 这些天几乎都是三更半夜,宁初夏才回到她的小公寓。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情,灯也不开,就跑到窗帘后面,透过窗帘的细缝,仰望对面七楼的那间房子。她大厅的窗户,刚好斜对着程远那房子大厅的窗户,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把这小房子买下来的缘故。 只可惜她这房子是六楼,要是七楼,她可以望到程远那房子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没想到现下已经两点半了,程远那房子还亮着灯,这么晚他为什么还没有睡?她记得程远的生活习惯一直都很好,读书的时候最晚十一点就一定会睡的了,大学最晚也就十二点左右。 但是这些天她观察以来,程远关灯都比较晚,不过大多数是一点钟左右,像今天这样,两点半都还没关灯,还是头一次。她每天都会等程远关了灯,才去睡觉。 宁初夏静静地立在黑暗之中,仰着头,对面的窗帘是大开的,可惜看不到人影。她曾经有两次看到过程远从窗边走过,虽然是只看到过两次,而且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宁初夏仍然觉得满足,这样偷偷摸摸盗窃而来的幸福,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发现,然后就会被喝止,所以她现在格外小心,格外珍惜。 而且值得庆幸的是,程远的窗帘长期大开,程远是一个很憨厚阳光的一个人,他喜欢光明,他心里坦荡荡,他的房间从来都是打开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子里面。 并不像她,那样的阴暗,阴暗得已经慢慢地在腐烂,她从小的窗帘都是紧闭着的,她总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盯住她。 12.第12章 :搬离 有些事情,你以为一切都早已过去,其实不然,荣也好,辱也罢,都会跟随着你一辈子,例如宁湘云的可乐瓶事件。 宁初夏以为这个噩梦早已过去,没想到此事突然就被重新被翻出来,而且闹得非常大,沸沸扬扬,网络传播速度异常的快,只不过一瞬间,整个网络世界都炸开锅一样,全国上下好几亿网民,都加入到对宁湘云三观不正的讨伐里去,宁湘云、可乐瓶这几个字,一下子就登上了新浪微博热搜榜首,甚至一度让微博瘫痪。 但是很快这几个字,毫无预兆就被撤下了热搜榜首,但是事情过于轰动,很快宁湘云这几个字又浮上热搜榜,结果还是被撤下去了。然后几亿网民怨愤怒气无处撒,不知道怎么就将宁初夏这几个字推上了热搜榜前几名。 网友比孙悟空神通广大多了,竟然将宁初夏的详细身世扒了出来,她和宁湘云的关系,她的亲生父亲的是何许人也,她的继父秦潞如何被她和母亲克死的,她与程家的关系,等等都被一一扒出来了,其详细度甚至比国家档案记录都齐全,甚至连初中时打架,抽烟的照片竟然都有。 她一直占据着热搜榜,久久都没有被撤下来。 宁初夏是以法人的身份在网上注册‘dy’的官网,所以官网低下也一片骂声,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在网络这个没有秩序,暴力横行的万恶地狱里,都是可以畅所欲言。 事情来的太快,宁初夏根本始料不及,她让人立刻设置了官网评论权限,而对于她在网上被人恶意渲染夸张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从前那三个女的嘲笑围殴她,她还能拿起扫把,打她们。可是现在,明明有那么多亿人,而她却一个都看不见,一个都摸不着,她该如何反抗? 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人淹死。几亿人,不止一人一口吐沫,是无数口,掀起了巨浪滔天,向宁初夏狠狠地砸来,她根本无法挣扎,她觉得自己几乎被砸得粉身碎骨,心魂俱裂。 店里面还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可是宁初夏后背冷汗涔涔,只觉得有无数双嗜血眼睛都在看她,都在静静地伺机向她扑来,她逃亡似的冲出了店外,将自己锁在车里。 她打开手机,又去翻看热搜榜,却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不在榜单上,她才稍稍觉得没那么难受。 她刚想关上手机,却看见榜单上有几个字,‘勾引程家两位少爷’,后面有个醒目亮眼的红色的‘新’字的标签,她鬼使神差地,哆嗦着手,点开了这个话题。 才点开,没看两眼,她就把手机扔开了,仿佛她手里抓的不是手机,而是什么有毒的恶心的怪物一样。 她只感觉自己要窒息了,根本透不过气,她整个脑袋都在发晕,她害怕得恶心,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她根本不敢开灯,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她就像被一层层黑纱包裹着,有种异样的安全感。她躲在被窝里,颤抖得几乎要掉下床去,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来陪她,没有人来安慰她,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程远也失去了。 一想到程远,她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要将她这样龌蹉不要脸的事情,公诸于世! 程义冷着眼,嘴角是那最轻蔑的弧度,声音阴冷得可怕,说:“那么多年,我好吃好穿地养着你,还供你出国读书,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好让你来勾引我儿子?娃娃亲?……” 对,她就是恨程义入骨,她恨姓程的入骨,将她们母女,那样玩弄在股掌之上,她明明就恨他姓程的入骨,恨不得吃它的肉,喝他的血,可是却控制不住地去勾引程远,控制不住地一次次沉沦,终于落入了程义的圈套,终于永远地伤害了程远,永远地失去了程远,哪怕是让程远当她邻家哥哥一辈子也好,可是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她贱,她已经贱惯了,就算是这样千夫所指,万年骂名,她很快就好起来了,她贱惯了,她已经不在乎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还不放过她,没有关系,是她错了,可是程远没有错,为什么所有人连他都不放过!而程宇更是无辜,她与程宇之间从来都只是邻家哥哥与妹妹的情谊,并无其他。 是她害了他,是她连累了他们,是她害他掉入着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宁初夏哭得声嘶力竭。她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大厅那窗帘后,对面公寓的窗帘竟是紧紧合上…… 宁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医院。 病房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宁湘云。宁湘云见她醒来,笑了笑:“醒啦。” 宁初夏见宁湘云笑,只觉得恶心,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但是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我怎么在这里?” 宁湘云看眼宁初夏,哼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要忘记了是谁生你出来的,你还妄想是程远送你到医院的?呵,是我送你来医院的。苹果手机有定位系统的这个漏洞,所以我找到了你。怎么四年了,你还没有梦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和程远是没有结果的,他都有女朋友了,早已经忘了你了!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程远,你也好心为下你妈妈我,你搬离那个破地方吧。” 宁初夏没有理睬宁湘云,更甚的苦肉计,宁湘云曾经都对她使过了,现在只是随口说两句而已,或许,宁湘云也知道她再也不会听她的了。 宁湘云在病房里坐了好一会,走的时候,突然又说道:“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要太上心了,会慢慢平息的,你也不要太伤心,其实你也有福的人,程宇肯真的像待亲生妹妹一样待你,他已经找人撤下那些热搜,幕后主谋也正在找了。” 宁初夏冷冷地笑了,说:“幕后主谋?难道我们两母女是被冤枉的?” 宁湘云知道宁初夏极为倔强又死心眼,就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宁初夏住院期间,程宇很忙,没时间来看宁初夏,但是也打过好几次电话过来给她。 店里的生意自然是大受打击,宁初夏本来以为能够在夏季收回一些资金,好拍电视广告,可现在还要继续赔钱出去。 13.第13章 :程宇 怎么说到底心里还是不痛快的,虽然宁初夏的初衷是让自己有点事情做,不至于整个人那么空洞。 只是后来她一手一脚,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dy’店就是像是她的亲生孩子一样。现在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孩子,病了,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 更让宁初夏痛心的是,对面的窗帘,再也没有打开过了,灯也很早就关了。 网上的人骂她不要脸,真恶心,她也觉得自己恶心,不要脸。宁湘云让她搬离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她说的那样,程远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已经忘了她了。 望着那帘一直紧闭的窗帘,就在她对面,只不过隔了一条窄窄的街道,这样近,可是又那样远。渐渐的,宁初夏才想明白,他和她不是隔了一条街道,而是隔了一条天堑,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跨越,因为程远已经忘了她。 宁初夏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他的态度如此明显,她却半点也舍不得搬离。 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宁湘云说的没错,她就是在妄想,她住院那段时间,还曾妄想过程远会来看她,只是没有,他没来看她一眼。 从前她勾引程远,只不过是仗着程远喜欢她,可是程远现在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或许他还没有忘了她。 她竟然还敢有这个念头,到现在她都竟敢还有这样念头,她对自己的良知感到深深的绝望。 房间漆黑一片,那种无望的漆黑重新笼罩了她,宁初夏无力的摊在床上,大病初愈,她头脑整个在发晕。 ———————————————— 在出事的那天,程远本来是不知道的,他在忙着研发新的手游,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加班。 是程宇打电话给他,宁初夏出事了,他听了后,扔下快要完成的编程,甚至都没有按下保存,就条件反射地冲了出去,直接就去开车,一路狂奔到宁初夏的店那里。没想到在快到她店的一个拐弯处,她的车却和他擦肩而过,然而她并没有看见他,只是风驰电掣地往前开。 他连忙调转车头,一路尾随,只是见她往他最熟悉的那条路开去,他的心越跳越快,她终于回来找他了吗?或许dn远在美国,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她现在需要他。 理智让他绝望,嫉妒让他愤怒,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再次成为俘虏,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开车一路跟着她,他也跟本控制不住心里那抹异样的触动,就算明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品…… 可是很快他发现他错了,宁初夏在他家附近竟然有停车房,他无声无息地跟着她,她是朝着他的公寓的方向走,可是却走进了他公寓隔壁的那栋楼里! 他一直跟着她,看着她拿出钥匙,慌张错乱地开门,进去。 他惊呆在楼道口,她宁初夏勾引的手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地步! 她永远最懂得如何勾引他。她永远站在他看得见,却如何也无法触及的地方,若即若离,似有似无,最能让他百爪挠心般的心痒难耐,神魂颠倒得根本无法抗拒! 他一手紧紧地抓住楼梯墙栏,墙栏上的白色墙灰深深地陷进他的指甲内,他恨得咬牙切齿,网上说的那些一点也没有错,她宁初夏就是勾引他,他真的是恨她,她就是贱,既要勾引他,还要与dn纠缠不清,他几乎要恨她入骨,既然要勾引他,为何不勾引得更彻底些?! 他怒气冲冲地跑回公寓,开了门,连门都没有合上,直接就冲到窗前,唰唰两下,将窗帘拉得死死的。拉上以后,他却是像固死了的雕像一样,立在窗前,无法动掸。 他终于忍不住诱惑,抬起一根手指,动作极轻而谨慎,仿佛他稍微不注意,就惊动了不可惊动的东西一样。 透过那挑出的微微细缝,程远望向六楼的窗户,窗帘是紧闭的,即使他什么也看不到,仿佛间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第二天程宇又打电话给他,说宁初夏气急攻心、惊吓过度、再加上发高烧,晕倒进院了,让他去看看她。 程远觉得自己没有用,他不应该这么计较,昨天他明明已经察觉到,她的不寻常,可是他仍旧离开了,当时疯狂的嫉妒与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事已至此,他自责不已,却于事无补。 站在门口,他却无法踏进病房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他在害怕,她会又对他说那样的话。 “姓程的,你最好给我离dn远点!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听明白了没有!滚!” 从前的心痛,还历历在目,犹在心头,现在的心痛却又不期而至,重重叠叠,程远面无血色,仰头重重地吸了一口烟。 等待寂寥而漫长,程远拿出手机,翻看微博。 手里的烟已经燃尽,而程远却毫无知觉,他的双眼被那个浅蓝色标题牢牢地锁住:‘勾引程家两兄弟’。 他记忆中宁初夏与哥哥很少来往。 小时候,哥哥学业繁忙,一天要补习很多门课,后来高二后就被父亲送到国外读书,回国后,就没日没夜地跟父亲学经商。而且小时候,哥哥常常十分认真地叮嘱他:“照顾好秦家妹妹,她长大了就是你的小媳妇,你去哪里,都要带上她,她去哪里,你都要跟着她,好好保护她。” 如此想来,哥哥对初夏并无那种心思,程远隐隐安心了些许。只是一想到宁初夏对程宇的态度,他心里就有些发闷,整个人疲倦得无一丝力气。 小时候初夏黏他多一点,可是初中开始,宁初夏就开始厌恶他,他的一切似乎都让宁初夏恶心,她不记得他的生日,但是她却记得远在美国读书的程宇的生日,每年她都是提前准备好,然后寄过去给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程宇。 她初中起就没喊过他的名字,只有在怒极了,或者要恶毒地讽刺他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狠狠喊,程远。但是每一次见到程宇,她都会很亲切地喊程宇哥,而且笑容甜美灿烂。 此时微博里一张图片跃然进入程远眼中。 从背景来看,那是宁初夏服装店开张那天。图片里,宁初夏手里拿着一个十分精致华贵的四方锦盒,正递给程宇,她的笑容清浅,眼睛明亮皎洁如有清辉。 14.第14章 :林芷 她回来后,这半年时间里,见过的那几次面,她何曾对他程远露出过半点笑容?她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总是那样暗淡,有如看到什么十分可怕又让人绝望的东西一样。 程远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沉郁的情绪,此刻,他几乎要妒忌得发狂,而他妒忌的那个人竟是他哥哥! 她怎么可以这样的贱!那是他的哥哥!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她曾经那样玩弄过他!她就是来报复的!她是来报复他们程家的! 程宇快速地关上屏幕,呼吸急促,他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而最终,他忍住了,他想到她病了,就躺在病房里面。 即使她那样子厌恶他,恶心他,即使她那样玩弄他,现在又勾引他哥哥,可是想到她病了,现在还躺在病房里面,他硬邦邦有如石化的心,却变得柔软起来,他竟然开始怜惜她! 他此刻才明白,他没救了,他挣脱不了她的枷锁,他曾经发誓,不再受她摆布,可是只听到她出事了,病了,他瞬间就忘记了一切,忘记她与众多男人的纠缠,忘记她所有的龌蹉,甚至忘记她那样地恶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药可救地再次沉沦。 直至深夜,他才轻手轻脚地进入病房。 他有多久没这样看过她了? 四年了,她仿佛美得更加摄人心魂,病态楚楚,眉心凝结,没让人觉得憔悴,反我见犹怜,动人心神。 程远静静地站在床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将目光从宁初夏身上移开,他几尽贪婪而满足地看着她。 从前有一段日子,那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她不再是那样近,却近得不可及。她就静静地躺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他根本舍不得睡去,他怕一睁眼,梦就醒了。 常常待她睡去后,他总是偷偷地、痴痴地看着她宁静而美好的睡颜。她的脸色绯红,比抹了上等进腮红还要好看,那是她与他,激情过后,情潮未退的氤氲。他的心涨得满满的,总是忍不住,要去亲一口她嫩得能拧出水的脸蛋,软绵绵的,香而甜。他伸手,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圈进怀里,才心满意足,安安稳稳地睡去。 容他抱得再紧,梦一醒,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此刻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终于又变回了那样近,却近得再也不可及了…… ———————————— 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过后,宁初夏两家店的生意,渐渐又好了些,或者人们只是追求奢侈品能给他们带来的光环,与其产品的本身价值,而并不太在意奢侈品背后所牵涉的杂七杂八的绯闻,好比苹果公司总裁出柜新闻,苹果新品照旧排队三天三夜才能买到,又好比众人皆鄙夷日本删改历史,却对日货欲罢不能。 夏季中旬,宁初夏最初投入的资金,已经回笼了四成,她打算用部分资金,拍摄秋装电视广告。她找出程宇为她挑出的一张影视娱乐的名片,公司名为天地娱乐公司,并联系了上面的张经理。 张经理邀请宁初夏到她公司挑选模特。今年‘dy’品牌秋季主题是‘淡淡的优思’。经过层层筛选,终于挑选出一个气质既符合‘dy’品牌的,又能演绎出淡淡的优思的精髓的模特。 宁初夏没想到这个模特的经纪人要价这么高,而且这个模特现在有和一家公司有合同在身,合同期间因个人名誉或者绯闻,影响到其他公司的营业额,是要赔偿的。鉴于宁初夏前不久的绯闻,她算是恶名远扬。 结果双方都没有谈拢。 这个计划,宁初夏只能又搁置到,她资金进一步回笼之后了。她不是没有想过银行贷款,只是先前的绯闻影响了业绩,影响了声誉,她只担心再出点什么事情,怕是还不上贷款,她也是头一次创业,毫无经验,还是稳打稳扎,站稳脚,才再作其他打算。 ———————————— 今天宁初夏忙了一天秋季海报的事情,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程宇的电话,她匆匆又赶回店里。等了好一会,却见程宇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十分水灵的一个小姑娘,走进店里。 宁初夏心里一惊,只觉得程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忽而又想到程义那个魔鬼,或许潜移默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被影响了。可是再怎么样也好,他要玩女人,最低年龄限度,至少是女大学生吧,眼前这个顶多是初中生,他也不怕遭天谴。 那个小女生显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半藏在程宇身后,眉眼低垂,不敢看宁初夏。 程宇嗓音微沉,对那小女生说:“喊姑姑。” 宁初夏有些傻眼,听着那小女生怯怯地,小声喊:“姑姑。” 她脑子还没有拐过弯来,姑姑?辈分这些东西,她一向都有些理不清。 程宇见宁初夏一脸迷茫,补充到:“我侄女,林芷,我之前不是说过,让我侄女到你这里打暑假工的吗?” 十来岁,正是尴尬叛逆的年龄,程宇还没有说完,宁初夏就看见林芷嫩白的脸,涨得通红欲滴,究竟还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 宁初夏见林芷害羞尴尬,也没接程宇的话,就将林芷和程宇让进她的办公间。 宁初夏零零碎碎地,问了林芷读几年级了,什么时候上课,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林芷有些紧张,手心直冒汗:“我刚中考完,我可以立刻就上班了,我9月2号正式上课,9月1号要大扫除,我可以做到8月30号。” 宁初夏听了,只觉得林芷跟以前的程远一样,真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不禁笑着说:“那你一天都不放松下,去玩玩?” 没待林芷回答,程宇斜眼瞧了眼林芷,眉头深皱,沉声说到:“到8月15号就行了。” 林芷没看程宇,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不出声。宁初夏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笑了笑,转移话题说:“林芷会打字吗” 林芷点点头。 宁初夏说:“这几天新货多,小叶她入数据,入不过来,要不你现在去帮小叶入数据?” 林芷听了,觉得心里顿时松了不少,她没有卖服装的经验,她不但不会,而且也觉得不好意思去招呼客人。其实她早就约了同学,一起去麦当劳打暑期工,可是程宇独断专横,说麦当劳里面太危险,非要让她来这服装店里打工。 还好是录入数据,从前她常常帮班主任录入成绩,确定她能做的来,才安心了点。 15.第15章 :叛逆 待小叶带林芷出去以后,宁初夏将烟灰缸推到程宇面前,笑着说:“这里的排气一流,还有我不介意。” 程宇看了眼宁初夏,才拿出烟抽了起来。宁初夏知道程宇烟瘾特别大,刚才留意到,他伸手去摸烟,可是才伸到一半,手却慢慢又放了下来,他竟为了来路不明的一个小女孩,如此隐忍。 程宇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淡淡地说到:“她还小,正是发育的时候,二手烟对发育不好。” 宁初夏没想到程宇竟然给她解释,有些东西越解释,就越是不清不楚。程宇让林芷叫她‘姑姑’时,她的神经才放松了些,现在听了程宇的解释后,隐隐又担忧了起来。 程宇说完后,掏出钱包,扔出一张信用卡,淡淡地说:“这里有两百万,一百万你拿着,另外一百万,你多找些借口,分着点慢慢给她花。” 程宇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可是宁初夏听着心惊肉跳。 宁初夏有很多话,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只是担忧地喊一声:“程宇哥……” 程宇的手腕,随意地搁在桌子边沿,静默地看着手上的烟,星火闪烁,过了好半响,烟都燃出半截烟灰,程宇似乎才回过神来,娴熟地掸了掸烟灰,才说到:“她十二岁的时候,出车祸,父母当场双亡,她还活着,我经过,救了她,然后一直养着,到现在。” 程宇沉吟了半刻,语气依旧淡然,但似乎夹杂了丝丝不易察觉的烦恼,说到:“青春期,她现在有点叛逆。” 听了之后,宁初夏心情非常复杂,思寻了半刻,还是问道:“她的其它亲戚呢?” “遗弃她了,将她送到孤儿院去。” 心酸、同情和还有那隐隐的担心,让宁初夏沉默了,或许程宇对林芷,只是像疼自己女儿一样吧,也希望如此了。 程宇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他湮灭了烟头,紧接着,立刻又重新了点燃了一根。 宁初夏不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劝到:“程宇哥,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程宇嘴角终于有一丝笑意,想起曾经有一次,他撞见宁初夏偷偷的吸烟,他知道她心里苦。现在她竟能劝他别抽那么多,想来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长大了,有些东西终于也看透了。 程宇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应宁初夏。片刻后,似乎想到什么,才又说到:“你有空也劝劝程远那小子,他抽的比我还要厉害。” 宁初夏心里一沉,渐渐地觉得心痛,从前她逼迫过他很多次,他不是一直都没有学会吗?他不是劝说她,抽烟对身体不好吗?怎么会抽得比烟瘾如此大的程宇,还要厉害? 她呐呐地问程宇:“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程宇略抬眸,淡淡地看了眼宁初夏,说:“大概你刚结婚那段时间吧。” 看宁初夏一直静默着,不说话,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带着丝丝愧疚与哀叹,重重地喷出白色的烟雾,在眼前迂回缭绕,袅娜升腾,他凝视了片刻才说到:“是我对不住你们。” 宁初夏仍旧呆呆地坐着,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地说:“都过去了,程宇哥,我不怪你。” 见了程宇后,宁初夏心情十分低落,手头上一大堆的事情,全都扔下了,早早就跑回公寓。 她站在这帘窗帘后的时间越来越长,对面的七楼的窗帘,自从那一次合上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有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发呆,有时候她会忽然地觉得欢喜,忍不住幻想,或许程远也像她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帘后面,默默地,无声无息的注视着窗帘后的她。 然而她刚刚有一点点上扬的嘴角,很快就会沉了下去,因为她知道,想象总是那样美好而不切实际,事实上,窗帘背后,是极为残酷的现实。他或许只是不想让她或者其他人看见,他与她女朋友如何亲热,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想,他应该不知道…… 就是这样,宁初夏站在这窗帘后,一边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撕开新的伤口,一边又在安慰与****自己的旧伤,总是这样恶性循环往复,她在这扇窗帘后,站立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 林芷在宁初夏的店里做的十分不错,也做的很开心。首先她喊宁初夏姑姑,店里的人对她本就客气,但是她不但没架子,倒是乖巧得很,学东西,学的很快,什么事情一教就会,而且又踏实勤快,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 宁初夏也不是拘泥小节的人,而且宁初夏也曾经叛逆过,多少了解林芷现在的心境,所以两人也十分投契,聊得来。 其实宁初夏觉得林芷和当初的自己很像,小心翼翼,却又反叛得厉害,而且十分没有安全感。宁初夏会和林芷聊她上学时候的事情,希望能启发下林芷,让她避免走自己的老路,她真怕她会像她一样,失去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最后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一并失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突然林芷蹦出了一句话:“姑姑,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吗?” 宁初夏楞了一下,见林芷脸有些微红,似有些羞涩,她不答反问:“那你的初吻呢?” 林芷被问得脸更红了,她害羞,却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更加青涩,她微微仰着头说:“还在吶,就是好奇问问你。” 宁初夏笑了笑:“是不是真的还在呀。” 林芷跺跺脚,微微嗔怒笑说:“在就在啦,你快说啦!” 见林芷真的像她的小侄女一般,对她撒娇,宁初夏一时间竟拿她没办法,说:“我的初吻,我早就不记得了。” “姑姑你骗人,有那个女孩子不记得自己的初吻!” 宁初夏说:“真的不记得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了哪个男生了。” 林芷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初恋不是最难忘的吗?什么时候不记得就算了,连哪个男生,你都不记得,姑姑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男生啊?” 宁初夏的笑容变得淡了些,说:“姑姑的初吻,不是给了初恋的那个男生,所以就不记得了。” 林芷没完没了的追问,宁初夏几乎要招架不住,赶紧找个借口,打发了她去工作。 其实宁初夏真的没有骗林芷,她真的不记得她的初吻了。 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记得,程远的初吻。 16.第16章 :舍不得级花 高一 宁初夏撕碎了情信,塞回信封里,让程远去还给级花,就亲他一口。程远当时揣着信封,想都没有想,立刻就冲去教室那边。可是他才转身,宁初夏就将他喝止了:“你跑去哪?” 程远兴奋得话也不利索了:“去,去还信啊。” “现在回家,不然那狗眼的司机又要打小报告了!明天他们自习课下课,你去还给她。” 程远有些忐忑和失望地哦了一声。宁初夏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没理他,直接就往前走。 当天晚上,程远根本无法入睡,他满脑子都是与宁初夏接吻的画面。可他从来没有吻过女孩子,他真害怕自己太紧张,又毫无经验,会搞砸了。想了想,不由得爬起来,用手机上网查询吻技大全。 吻的种类繁多,舔吻、吮吻、咬吻等等,还有那个法式深吻,被誉为触及灵魂之吻,最让程远神往。越看程远就越心痒难耐,边看,还边想象着和宁初夏接吻,他几乎等不到明天了。 最后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天的课,程远一个字也没有听。最后一堂自习课铃刚响,全班都没有动,程远唰地一下,就已经冲了出教室门口,班里的一些男生笑话他跑厕所。 程远直接就冲进了级花的班里面,她们班的人,大部分都还在写作业,突然看见程远一支箭似的,嗖的一下,就跑了进来,都被吓了一跳。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十分好奇地看着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他直往级花那里奔,一些男生已经开始起哄,级花都涨红了脸,欢喜而惊慌得不知所措地。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程远递给级花一个粉红信封,不知情的人都还在起哄,知情的一看那信封,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 级花一看是昨天自己送出去的信封,当时就愣住了,心突而停了不会跳动似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看到程远的表情,焦急中带着雀跃的欢喜,她想,或许他只是没有买新的信封,并不是来退情信的。 只是当她打开信封一看,她的情信竟被他撕得粉碎,她觉得屈辱、羞耻还有愤恨,眼泪一时泉涌而出,成串成串地滚落。 霎时间,全班人都安静了,级花旁边的闺蜜,抢了信封过来一看,他竟然这样做,他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情!拒绝,就干脆拒绝!一个男生,竟然将女生的情信撕碎了,当着班里所有人面前,还给她,他这样做,简直是欺人太甚,简直是渣男中的渣渣! 级花的闺蜜,被气得浑身都发抖,怒火攻心,扬起手,几乎是出尽了全力,狠狠地甩了程远一巴掌。‘啪’的一声,响震全班,全班人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程远被人甩了如此狠的一巴掌后,他发热的头脑才稍稍清醒了些。 他心心念念都是吻宁初夏,其他事情,他一丝一毫都没有考虑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践踏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的自尊,和伤了她的心,他自责万分。 因为他太懂得被拒绝,被践踏的痛苦,他不希望任何人遭受,他一直都在遭受的痛苦。这种痛苦实在太可怕了,像有把又尖又利的刀子,在心里,一刀一刀地剜出一片片的肉,鲜血淋漓,痛得连呼吸都被夺走了似的。 他不该这样做的,可是那巨大的诱惑,让他头脑发昏,东南西北几乎都分不清了。 他极为内疚,一遍遍地道着歉。 道歉过后,他转身就飞快地跑了出去,他怕宁初夏走了,宁初夏做的出来。而在众人看来,就像是下一秒,级花就会一哭二闹,要死缠程远不放一样,吓得他落荒而逃。 此后再没人给程远送过情信,一者女生觉得程远太渣,二者是喜欢他的女生,都怕会有级花这样恐怖的下场。 宁初夏见程远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如去之前的那样兴奋雀跃,一整天看她时,那眼里那暧昧的精光,都暗淡了,心里不禁窜起一小簇火苗,同时还交织着一丝痛楚与害怕。她拿起书包,一声也不吭,面无表情,冷冷地走出了教室。 程远见了,赶紧拿起书包,跟了过去。 看着宁初夏越走越快,背影又冷又硬,程远觉得难过,其实他早就知道宁初夏不过就是哄他、骗他而已,可是就算是哄他,骗他,他也愿意。因为他听过一句话,如果她还愿意骗你,那说明她还在乎你。 他也明知道这只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才有借口,继续呆在宁初夏身边。 他真怕,哪一天连个借口都没有…… 没想到,宁初夏竟然拐进了他们的老地方,那条小巷子。可是他看到宁初夏的脸色寒得可怕,他低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宁初夏斜眼剜着程远,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舍不得你的级花吗?你跟着我做什么!” 程远低头垂脑,十分委屈难过,为了她,他竟然那样子对一个无辜的女孩,而最终,却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有多期待,就有多失落,他难过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终还是低低地回到:“我没有。” 见程远如此副失落的表情,就像刚失恋了一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宁初夏心里的那团火,烧灼得她越来越难过,越来越痛,痛到了极处,便大吼了出来:“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要是舍不得那级花你就说!谁拦着你了!你去呀,我拦着你了吗?” 宁初夏越说越伤心,她狠狠地推了程远一把,程远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 见宁初夏发这么大的火,程远心里越发的苦,他胸口堵着一口气,却是吐不出来,他继续辩白到:“我没有,我,我,我……” “你我、我、我什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突然程远打断了宁初夏,狠狠地吼到:“我舍不得你!” 小巷子瞬间安静了。 五点多的天空,一碧如洗,蓝得十分纯粹,微风拂过杨桃园,一阵清新香甜的气息迎面扑来,淡金色的夕阳将宁初夏的影子拉得很长,有大部分影子和程远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宁初夏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17.第17章 :玫瑰花瓣 程远是第一次对宁初夏说出这样的话,说了出来以后,心里一直压着他的那块大石,终于被掀开了,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他觉得有种不可言喻的力量,游走在他体内。见宁初夏只是愣在原地,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他一鼓作气,但还是有些羞涩与害怕,他小心翼翼地问到:“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宁初夏还是没有说话,还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眸闪烁不定,眼帘愈渐低垂,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不看程远。 程远突然觉得心狂跳不止,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他手心都已经汗湿,宁初夏低垂着头,他不敢伸手去捧起宁初夏的脸,他生怕她会躲避,只是慢慢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微微侧着头,一点一点地靠近。时间仿佛慢慢地凝固,宁初夏的脸,逐渐在他眼前放大,她的眼睫毛绒绒的,遮住了她一双波光琉璃的剪水眸子,她的嘴唇像两片粉色的玫瑰花瓣那样,含春带涩,美丽诱人。 程远颤颤地闭上眼睛,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睫毛,轻轻地刷过她的睫毛,有微微的颤动。 当触上宁初夏的唇那刻,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让他几近不能呼吸,脑地轰地一下,炸了开来,小腹异样的酥麻,他觉得整个人发烫得,快要烧起来了似的,吓得他立刻就离开了宁初夏的双唇。 宁初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像似那丢了魂的人,忽然间回魂,才猛然一把就推开了还靠近自己程远,转身就跑了。 程远仍然头脑充血,唇上发麻,他看着宁初夏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像似做了一场美梦,美好得太过不真实,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那样漂浮虚幻。 ———————————— 宁初夏思寻着要不要将林芷问她初吻的这件事情,告诉程宇,毕竟程宇现在是林芷的唯一监护人。可是她直觉,告诉了程宇,程宇会将事情搞得过于复杂,最终,可能会导致林芷再也不会对宁初夏坦露心扉。 所以,最后,宁初夏没有跟程宇提起此事。 过了一个星期后,宁初夏之前相中的那个模特的经纪人打电话给她。说已签约合同公司愿意与她洽谈共用模特的事情。 宁初夏早已经取消秋季新装的电视广告计划,所以就回绝了。 不料那经纪人却像牛皮糖一样,缠上了宁初夏,三番四次打电话给她,最后那模特坚守的价格底线一再突破,宁初夏才重新考虑此事。 那模特叫beq,原来是她仗着自己跟几个大公司签了广告合同,而且演技算是在模特圈里拔尖的,就诸多挑剔,有意无意耍大牌,终于一些公司和她合约终止后,就不再续约。 这个圈子竞争激烈,从来不缺人,签beq的娱乐公司,见她不乖乖听话,各种试镜,都不给她安排。 那天要不是宁初夏一直没挑中,也不会让她参加试镜。 去到天地娱乐公司,却在门口处看见了不远处的程远,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她本能地躲藏了起来。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程远了,虽然她只是住在他对面的大楼,他们却半年一次都没有偶遇过,一次都没有。 她藏在大厅后的一颗高大的绿色盆栽后,偷偷地远远观望打量程远。 他的背影,虽然没先前几次看到的那样萧杀寒冷,但是从前的温和,却是半点踪影也瞧不见了。 宁初夏对程远过去的四年,是如何过的,一无所知。她无意去打听,也不敢去打听,要是让宋家人知道了,她定是要受一番狠狠的折辱与毒打。 再者,她真的不敢去打听,她怕听他任何好或者不好的消息,她就是那样自私,她希望从前的程远,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程远,永远活在她的心里,在那无尽的黑暗里,时刻陪着,支撑着她。 再次见到程远,是两分钟后。 其实宁初夏在楼下见到他时,已经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 beq的经纪人,心里觉得十分尴尬,对那个‘可乐瓶门事件’和‘勾引程家兄弟’事件,他有很深的了解,毕竟从事娱乐这个行业。 但是娱乐圈商圈,这种为了利益暂时握手言和的,天天都在发生,他也是见惯了。 经纪人见两人都沉默着,似乎互相装作不认识,他只好也假装不知道,例行地相互向他们介绍到:“程先生,这位是‘dy’中国连锁店的总经理,宁小姐。宁小姐,这位是‘远扬国际’的ceo程先生。” 两人依旧沉默,经纪人额头直冒冷汗。 程远率先坐了下来,宁初夏才回过神,也缓缓坐下。 “既然两位都抽出了宝贵的时间,看来都是很有诚意洽谈此事。”经纪人打着官腔话,其实他使了点小手段。 ‘远扬国际’与beq已有合约,所以他事先已经向程远说出,此次的合作方是‘dy’中国连锁店。其实他本来不饱希望的,他深知程远与宁初夏之间的牵连磕绊与绯闻,可是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在作最后一搏,没有想到程远却一口答应了。 虽然程远答应得如此爽快,但是他摸不准,宁初夏是否不在乎,不介意,所以他一直对宁初夏含糊其辞,将宁初夏蒙在鼓里,一切待他们见面洽谈后,成与不成,那只能看他们的牵连有多深了。 但是他估计八成能谈合拢,就凭当初程远那爽快的反应,他断定,这两人之间,牵连还深着呢!此刻装作互不相识,更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只是一听程远开口,他才知道,程远答应的这么爽快,只是为了设鸿门宴。 “只想问宁小姐,会不会再有诸如勾引多人,这样不道德,损害公司名声的行为。” 经纪人听了,心瞬间就沉入谷底,这回是拉不到工作,反多拉了一仇恨!他直捏了一把汗,偷偷地憋了眼宁初夏,只见她脸色发白,眉心紧拧,嘴唇抿紧,不说话。 他只能干笑一声说:“程总,您,您,过滤了。” 程远哼笑了一声,冷冷地又说到:“这个难说。不过也无大碍,宁小姐签了这份合同,你就可以和我们共用模特,要是婚内出轨,或者闹出其他负面新闻,只要按额赔偿我司损失就可以了。” 18.第18章 :自欺欺人 宁初夏抬头看着程远,她看了好一会,渐渐地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程远,或许这段时间她太累,程远不会跟她说这种话的,这不是程远,宁初夏一手扶着桌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会议间。 程远坐在座位上,静默得可怕,经纪人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直哀叹。 沉寂的会议间,响起一声巨响,经纪人吓了一跳,原来是程远突然就将手里的合同,狠狠地扔在桌面上。 程远站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他是那样不遗余力地恨她,可是看见她脸色惨白,他却没有得到意想中报复的快乐。 起初每天站在窗帘后面,在巨大的痛苦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快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那个洞,就越来越大,一点点地将他侵蚀。或许宁初夏就是想要弄死他,她说过恨他们程家,恨他姓程的,恨不得他们都死! 当初她勾引他,就是为了看着他一点点地沉沦,看着他越陷越深,然后沉沉地给他个致命一击,当年,他真的几乎就死了。 现在她故伎重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看见她的眼泪,他知道她的眼泪只是为了骗他,可是他却依旧无法放手,如果要让他死,那就死吧,他在地狱里煎熬太久了。 宁初夏一手擦干了眼泪,哽咽到:“放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程远强行拽着宁初夏进电梯,宁初夏挣脱不开,电梯堪堪地合上后,程远狠狠地将宁初夏抵在电梯壁上,旋即霸道地欺上他朝思暮想玫瑰花瓣般的唇,他蛮横地闯入,贪婪地吮吸着芬芳而甜蜜的毒液。 在这个至毒的漩涡里,一切的挣扎都是枉然,他早已中毒太深,与其生煎活熬,他甘愿这样痛苦纠缠着甜蜜地死去。 ‘啪’地一声,在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看着宁初夏呼吸急促,脸色涨红,两颊有晶莹的泪水,就像那娇艳的花瓣上,滚动着清晨盈盈通透的露珠一样,程远心中微恙,那一巴掌一点也不疼,只是有点痛,他抬手轻轻地抚过被打的脸颊,他的笑带着至恨的痛意:“怎么打我了?你不是要勾引我吗?我这不是在成全你吗?” 宁初夏根本无法反驳,她就是在勾引程远。她有种赤裸裸地立于程远面前的错觉,羞愧难当,她一秒钟也不想再逗留,匆匆掩面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委屈,程远说的没有错,她就是在勾引她,她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可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想要的,或许她是想要太多了,是她太贪得无厌,她根本就痴心妄想,曾经她得到过,但已经让她狠狠地毁灭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时,却发现,早已经蒸发得,连半点痕迹都寻不着了。 她渐渐地绝望,没有就是没有了,她再怎么样日夜痴心妄想,也是回不来了…… —————————————— 这几夜,宁初夏都会半夜惊醒。惊醒过后,她就再也无法入睡。 她曾经以为,就算程远不爱她,恨她也好,这样至少在他心中,是有她的。每每这样的想的时候,她都有种虚幻的,自欺欺人的幸福感。 可是当程远冷森森地笑着,鄙视地锁视她,然后当着其他人面前,赤裸裸地,毫不留情面地揭露她的无耻下作的恶行,让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还有那个恨意沉沉的吻,没有半丝情意,只有冷入骨髓的厌恶与恶心,宁初夏才从那虚幻的自我安慰中,真真切切地惊醒过来,程远这样的行为和这个吻,都只是为了羞辱和报复她! 曾经别人羞辱她半句,他能立刻冲上去打架的程远,早已经掩埋于逝去的美好时光里。 她拥有的只是回忆,是她贪婪地用这些回忆,编织了一个不要脸的梦。而程远当着她的面,当着那个经纪人的面,给她当头棒喝,狠狠地敲碎了她那个让他恶心的梦。 梦碎了,而她却没有从梦中醒来,她迷失在那个破碎的梦里,里面是让人凄惶和绝望的漆黑,她磕磕碰碰,再也找不到出口…… 宁初夏在办公间里忙着的时候,林芷敲门进来了。 林芷看起来,略显害羞的扭捏,慢慢地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地小声问宁初夏:“姑姑……你,你有带卫生巾吗?” 宁初夏的抽屉里常备着,她快速地拿出一整包给她,又低头匆匆地敲打键盘,这几天她是真的忙疯了。 过后,宁初夏出了办公室,见到林芷的时候,怎么说她也是叫她一声姑姑,她忍不住碎嘴:“你数着日期,快来的前几天,就要装好在包里啊,要是在学校流了一凳子血,那可是丢人丢大了咯。你姑姑就曾经这样丢人过。” 想到那惊悚且极其丢人的场面,林芷吓得轻轻地叫了声,说:“啊!!还好我平时一直有装着,可是总有意外嘛,不过我来得很乱的,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两个月才来一次。” 林芷这些话,憋了一年了,家里没有女人,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吓得哭了,以为自己撞车后遗症,要死了。那时候她和程宇的关系还相对融洽,她哀恸得止不住泪,竟傻傻地打电话给程宇永别。想起那时候,林芷就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后来月经月经紊乱,她也没敢跟程宇说,就一直拖着,一拖就是一年多。 亲爸爸都会觉得尴尬,何况程宇只是她的,她的什么人呢?她也有些分不清楚了。 宁初夏听林芷这样说,再想想没她这个姑姑之前,林芷只有程宇可以依靠,毕竟男女有别,而且程宇,想起程宇,再想起程宇对林芷种种的过分的照顾,宁初夏有些头疼。 女人这样私密的事情,林芷当然羞于跟程宇提起。她想到林芷可怜的身世,只觉得心酸,说:“等你来完月经,姑姑带你看医生,月经紊乱可不是小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跟姑姑讲好了。” 宁初夏出去一趟,回来却看到林芷脸色铁青,嘴唇煞白无血色,一手捂着肚子,坐在电脑前,腰都直不起来,她知道她肯定是经痛了。连忙叫她进办公室,可是林芷也是憨厚得太傻,嘴里直说要先把资料录完。 19.第19章 :尴尬 宁初夏直接拉着她就进办公室,给她冲了一杯热红糖水,喝红糖水这个习惯,宁初夏从初中开始,就延续到现在。 林芷喝了一口红糖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是喝了一口黄连一样。林芷哀叹到:“姑姑,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味道太怪了。” 宁初夏恍惚间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不由出神。 “这是什么鬼东西,乌漆墨黑的,这么难喝,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想毒死我是吧!” 忽然间听到林芷喊了她声姑姑,她才回过神,顿了顿,收起那遥远的记忆,才笑着说:“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不过坚持喝,慢慢就不经痛了。” —————————— 宁初夏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是在初一的语文课上。 老师在讲台上讲‘两小儿辩日’的文章时,她突然觉得裤子上湿湿的,而且越发的粘腻。她当时懵懂不知是为何,一时间,脑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她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刚好校服裤子是雪白色,都染的一片血红。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放学,见程远来叫她一起回家,她羞得直伏在桌上。任凭程远怎么叫她,她都不应他。 程远站在一旁,静静地等了好久,当班上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程远又喊了宁初夏几声,可是她充耳不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程远以为她病了无力起身,想着要扶她起来,回家看医生。结果才碰到宁初夏的手臂,宁初夏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整个人抱着桌子,突然又狠狠地一把推开了他。 程远见宁初夏脸色晕红,担忧焦急地问:“初夏,你哪里不舒服?是发烧了吗?” 说着就抬手摸宁初夏的额头,探热。宁初夏又羞又气,一手就狠狠拍掉程远探来的手,骂道:“你摸什么摸,我宁初夏是你姓程的随便摸的吗?” 程远缩回手,略有委屈,但仍然十分担心的问:“初夏,你哪里不舒服?” 宁初夏不知如何启齿,羞恼得暴躁,说到:“看见你,我哪里都不舒服!” 程远不说话了,像是被晒焉了的草一样,沮丧地站在一旁。 程远一直站着,宁初夏趴在桌上,只觉得欲哭无泪,她总不能一辈子不起来吧!可是,可是她的裤子后面都是血,凳子上都是血,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觉得伤感,要是她有同性的朋友,哪怕只是一个,她都能有个人可以求助,或者她还有妈妈,遇上这样羞人的事情,她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孤立无援。 可是都没有,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无依无靠,谁都抛弃她,所有同学都鄙夷她,她的妈妈眼里只有钱,眼里早已经没有她这个女儿了,程义说她是个野种,说的一点也不错,她就是个寄生虫一样野种,毫无尊严,寄生在程家的庇荫之下。 她越想越觉得悲观无望,仿佛活着,还不如死去。 程远渐渐听到细微的啜泣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他不知道宁初夏为什么突然哭了,只能不停地安慰她说:“初夏,你怎么哭了,不舒服,我们回家,我们叫张医生来看看,很快就好了,你别哭,初夏,你别哭好吗……” 可是程远越是安慰,宁初夏却哭得越伤心。 程远忍不住想抱着宁初夏,在他的指尖快要触到她的背时,他停住了手,他想起她刚才那句话,‘我宁初夏是你姓程的随便可以摸的吗?’,他就又怯怯地缩回了手。 宁初夏极其厌恶他的碰触,有一次一起走着,他的手不小心微微触碰到了她的尾指指尖,她回头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真的不知道宁初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竟哭的这般伤心。宁初夏很少在程远面前哭得这般伤心,她不开心时,大多数时候,是对他怒吼发一顿脾气,或者冷言冷语鄙薄地讽刺他几句而已。 她现在这样,无助地缩着,哀哀地伏在桌子上,她的哭泣声很小很细,却是哭得整个人都发颤。程远宁愿宁初夏打他骂他,都不愿看见她这样哭,只觉得她一声迭一声的嘤嘤啜泣,直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轻轻地把手放在她微微颤抖的背上,见宁初夏依旧伏在桌上,并没有排斥地推开他的手,他才又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抚拍安慰她。 宁初夏嘤嘤哭泣,只觉得肝肠寸断般的伤心,突然间,感到背上有一只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样。 她是同学们眼中的婊子的女儿,妈妈眼中未来的筹码,程家的寄生虫野种,只有他,无论她如何不堪,在他眼中却是那样的珍贵,难得。她知道或许这是她世上唯一的温暖,可是他姓程,而她只是程家的寄生虫野种。 她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这唯一的温暖,天也不允许她拥有!她知道程义养着她,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娃娃亲!老天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的残忍? 程远只听宁初夏哭得越发伤心,他极其难过,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别哭。 不知道宁初夏哭了多久,只知道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通红发肿,刘海也哭湿了,一撮撮地粘在额头上,就像个哭累的小孩子一样,还缓缓抽噎着,让程远看着十分心疼。 宁初夏从包里拿出纸巾,抹着鼻涕。班里面早已经没有人了,宁初夏也毫无办法,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程远。 她抬头看程远,只见他清澈的眸子里是无限怜惜与心疼,宁初夏心中变得越发柔软。毕竟这样丢人,宁初夏还是挣扎了一小会,才闪闪躲躲地站了起来。 程远看见宁初夏凳子上一片暗红,吓了一大跳,又想想宁初夏刚才哭的那样伤心悲痛,心里更加害怕,只觉得初夏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宁初夏见程远一脸惊骇,知道这个笨蛋肯定是想错隔壁了!不过她刚看见的时候,首先想的也是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她羞红了脸,断断续续地解释:“那个,那个,我是来月经!不是绝症……” 20.第20章 :等待 见程远先是惊骇慢慢一脸疑惑,渐渐地羞红,最后一下子炸开,满脸通红欲滴。 宁初夏见这样,也实在羞得不行,扭过头,仰着脸,故作姿态,凶巴巴说:“你放心,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你赶紧去给我买条裤子,和,和,买,买卫生巾回来。” 听到卫生巾那几个字,霎时间,程远的所有血都往脑门直冲,羞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连眼睛也不敢往宁初夏身上望去了,两手紧紧攥着腿边的裤子。 宁初夏见程远羞成这副不中用的模样,心中也不再指望他有胆子去帮自己买,就算他有胆子,也未必能拉的下脸来,他可是程家二少爷! 不知怎么的,她才刚有点晕开的抑郁,又重重笼罩了起来,甚至又增添了几许愠怒,她转过身,就要走出去,也不理雪白的裤子上,那一滩鲜红骇人的血迹。 她也不知道,她这是在跟程远怄气,还是在跟自己怄气,反正她就豁出去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她的脸面早已经丢光了,情况早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全校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宁初夏的妈妈那可乐瓶的事情,每个人早已都带着异样的眼光去看她,那她现在还有什么好在意这点血迹,会让她丢脸?! 没脸如何会丢脸! 宁初夏一转身,那抹鲜红得妖艳的血迹,瞬间就抓住了程远的视线,并且刺痛了他的眼睛,见宁初夏要往外面走,他惊得一个箭步,上前就拽住她的手臂,说:“初夏,你别走出去,你,你……”那话程远终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硬把她拽回来,又推她坐在座位上,脸色涨红,口齿不清,十分费劲地说到:“你,我,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 程远妥协了,宁初夏心里那口闷气仍然憋得慌,她预想中程远就该是毫无犹豫地答应,他那般羞涩迟疑,见她要那样丢人地走出去,他才肯说去买,她不用他好心,她双手推用力开程远,厉声说到:“不要你买,我自己去,你给我让开。” 程远毕竟是男生,他使出蛮力,将宁初夏摁在凳子上,宁初夏动惮不得,他几乎低声下气:“初夏,别闹,初夏,听我说,就听这一次,好不,你坐在这里,在这里等我,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 宁初夏一直在等,可是她知道,他终于是等不回来了,把她捧在手心,把她当做至宝的程远,终于是等不回来了。 而她曾经有机会的,有那样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 夜深人静,往事一幕幕,像走马灯花一样,在宁初夏脑里回转,转得她愁肠百转,她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索性爬起来。 这几日,她不再去窗帘后守望。 她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无聊地转着台。 转到电影台的时候,在做周星驰演的《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宁初夏记得在网上看过一篇关于这部电影的观后感,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篇影评里面的一句话,小时候看《大话西游》会笑,长大了看大话西游会哭。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已经看到周星驰准备说一个弥天大谎的经典台词那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刺下去吧,不用在犹豫了!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宁初夏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滑落…… —————————————— 今晚宁初夏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dy’春季滞销的服装,她并没有打折出售,而是打包捐出义卖。她也不是什么伟大善良的人,只是偶尔想起自己以前小时候过得清苦,以己度人,希望每个小朋友都能吃上甜甜的糖。 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慈善拍卖会,程宇知道后,说陪她来,没想到林芷却刚好生病了,她只好自己一个人来参加。 慈善拍卖会场里,几乎座无虚席。她来得有些晚,在过道里,一排排筛选找自己对应的座位号。 因为是义卖,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一些明星用过的毛巾之类的私人日用品都有人拿出来卖,宁初夏不禁失笑。 拍卖会开始没多久,主持人拿出了一块红纹石原石拍卖。宁初夏本来就打算在拍卖会上淘些喜爱的物品,而且上学的时候,她还有收藏水晶的习惯。 红纹石原石第一次喊价,没有人回应,第二次喊价,也没有人回应。宁初夏觉得或许她跟这块红纹石有缘,第三次喊价的时候,她举起了牌。却没想到,荒田无人耕,更开有人争,她后面还有一个人举牌。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去瞧那个举牌的人。 待她看到那个人,她心下一惊,渐渐的手有些发抖,那个牌不过是纸做的,似没有重量一般,而她却有些拿不住。那个人没有看她,他神情冷淡,非常专注地望着主席台处。 宁初夏缓缓地收回手里的牌,一时间她思绪万千,她既抑不住心底里泛起的涟漪,也抑不住心底里泛起的寒意,她整个人就像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那样,来回地煎熬着。 一整场拍卖会下来,她都浑浑噩噩的,甚至她自己店里的衣服,什么时候拍卖了,都一无所知。 连拍卖会结束了,她都没反应过来,见身边的人都站起来,有序地退场,她才知道原来结束了。 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手里的纸牌的手柄,被她握得变了形,她一直在等,很多次她都忍不住要起来,忍不住想往后看,可是她却是没有勇气,她已经没有勇气去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了。 这个是好事,可是她竟这样难过。 整个会场慢慢地变得安静,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等到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的时候,她才敢一点点地扭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那个位置。 早已人去座空,也好,也罢。 她在座位上,呆呆地又坐了好一会,才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站起来,游魂似的,一步步地走出会场。 会场出口处,厚重的落地雪尼尔提花绒布门帘,层层叠叠,影影绰绰。宁初夏麻木地伸手撩起一层层的帘布,眼前突而豁然开朗,而她却被惊得心魂不齐。 程远竟然等在了门帘之后。 21.第21章 :你忘了我吧 她在里面呆坐了那么久,而他却一直等在门帘之后。原本心中满是沉重的哀思,看见他那一刹那,宁初夏不觉乍然欢喜,只是见程远冷若寒霜的脸,她的心渐渐又沉了下去,他应该是在这里等着羞辱她。 程远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宁初夏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欢喜的光芒,待他想看个真切的时候,只见一片黯淡的失落,他知道,他并不是她想要看见的、心中思念的那个人! 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 或许她还在怨恨上次他对她的羞辱,所以她一直到散场都不曾回过头,所以散场了那样久,她都不肯出来,她就是一眼也不愿再见到他,她要等他滚得越远越好。 可是他又一如既往地犯贱,他真的没有法子了,只盼着她这次能彻底一些,将他折磨致死了才好,那才真正地解脱了。 所以他等着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她。 程远才刚想伸手去抓住宁初夏的手腕,却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啊远,你等我很久了吧,我们走。”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他的手臂已经被一双柔软的手缠上,竟是方霏。 宁初夏死死地抓住绒帘,长长的指甲翻了,也并不觉得痛,原来他不是在等她啊。 如今连等着羞辱她,都已经是不愿意了。 方霏今天是陪同林家的大小姐一起过来竞拍,不想却看见程远坐在她的前两排,左隔两个位置,是那样的近,他只稍微微斜一眼,几乎都不用侧头,就能看见她。但是两个小时的义卖,他几乎半秒都没有挪动过视线!他的心他的魂,早已经被那个狐狸精的妈生出的九尾狐女儿勾走了! 她想尽一切办法,她疯狂到90万买一条吃软饭的男明星用过的,也不知道有没沾有病毒的毛巾!整个会场爆出雷鸣的轰动,他却纹丝不动,整个会场几百人,除了那个九尾狐,他似乎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和事物,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似的! 她是有多恨她,每回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是男人都吃她这一套,不但魅惑程远,竟还勾引程宇,,她真是天生的贱蹄子! 她更恨她那个老骚狐狸精阿妈,将程远介绍给她,推她往火坑里跳。那个贱人宁湘云,方不是早就知道程远对她女儿的痴迷,曾经她那样轻贱她宁湘云,所以她故意要这样做看她笑话! 宁湘云这般恶毒,她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 方霏只听程远冷冷的叫了她一声,她没看他,故意笑得灿烂,问:“怎么宁小姐也在这里?” 方霏见两个人的脸色都那样难看,铁青得毫无血色,心里终于高兴了起来,却渐渐地又冷了下去。 她狠狠地咬着牙,还不够,这样还不够!于是又假装抬头四顾,问:“宁小姐一个人过来吗?你丈夫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方霏明显地感到自己挽着的手臂,震动了一下,她觉得快意,她有多痛,她就要他们有多痛! 宁初夏她知道自己不该出声回应,她就应该一声不响地离开,只是她像似不受控制一样,她或许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噩梦,她微微颤着嘴唇,低声说到:“我离婚了。” 方霏故作惊讶:“啊!……” 方霏还没有说完,程远寒着脸,用力拽着她就走。 车里的气压,异常地低,方霏有些透不过气。程远一把将她塞进车里后,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方霏有些忐忑地猜测着,程远会对她说些什么话,她认识的程远一向话少。 之前方霏从不知情,到后来了解情况,她都还一直忍住了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到刚才,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妒忌得快要发疯,才闹得与程远撕破了脸皮,坏了他的好事。 程远将方霏送到家门口,方霏静默地坐在车里,迟迟不动身下车,而程远也只是仰着头,往后靠。车里的空气很冷,程远将空调调得很低,方霏的指尖都发凉。 良久,方霏似乎听到程远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幻觉,当再次听到的时候,她才确切,程远跟她说对不起。 做错事的人是她,他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她不想听,她一点也不想听!她的泪水蓄满眼眶,她不要在他面前落泪,她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才跑了两步,她的手臂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了。 “方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方霏泪水终于决堤,她只觉得心如刀割,对不起有什么用,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回到从前吗?道歉能让他爱上她吗?或者道歉能够让她不再苦苦地爱着他也好,可是不能!统统都不能! 她什么都不想听,她生硬地打断了他:“是我愿意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明不明白?!” 不,她知道他永远不会明白! 程远怔怔地看着失控的方霏,悔不当初,为何当初他那样自私,将方霏拉进着乌糟的泥潭里面。她问他明不明白,他是再明白不过,只是他却不能回应她半点,只希望她能跳出这肮脏的泥潭,他淡淡地说:“你忘了我吧。” 方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那你忘了宁初夏吧!” 程远抓住方霏的手,渐渐松开了。 方霏哭得愈加凄厉,心像被人一下子掏空了似的,她抓住程远的手臂,撕心裂肺地说到:“她都已经结婚了!她还和她的旧情人都好上了,她还和你哥牵扯不清!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你还不能忘了她?为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方霏的话,每一个字都针那样尖锐,然后一根根地往程远心口上插。 连方霏都看得一清二楚,其实所有人都早已看透彻了,只有他还存在那可笑的幻想。 他挣脱开方霏,落荒而逃似的匆匆离开。 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他并不需要醒来,他早已经毒入五脏六腑,就这样吧,饮鸩止渴是他唯一的出路。 程远一路开车回公寓,在开到真前路中,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辆红黑色smart,他下意识地减速,因为宁初夏的车也是红黑色的smart。或许他的妄想症已经太严重了。慢慢地开近了,一看车牌号,竟然真的是宁初夏的车! 可是人去车空。 22.第22章 :四年隔阂 真前路夜晚非常冷清,路边两旁是高大的白玉兰,枝叶繁茂,郁郁葱葱,遮挡月光与部分的街灯,显得阴森诡秘,这里鲜有人走过,经过的车也并不多,她为什么将车丢在路边,人去哪里了? 程远心头一震,很多不好的念头一下子涌进他的脑海里。 程远有宁初夏的电话号码,只是号码是四年前的,不知道现在她换了号码没。四年来他拿着手机,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有多少次他几乎就拨过去了,终究只是反反复复输入了号码,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删除。 此刻他想也没有想,拿出手机,输入那烂熟于心的一串号码。 手机里头,竟然响起了嘟嘟嘟是声音,那一刻,程远有种恍惚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他和宁初夏中间并没有隔着一个不可逾越四年。 过了二十多秒,对方仍然没有接通,程远越来越不安,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吗? 宁初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握住手机的手,都微微发抖,是程远打电话给她了吗?不是他会是谁,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很多次她挣扎在垂死的边缘时,她都想过要拨通这个号码,最终,她都放弃了,那时候她想,或许她死了也好,其实根本没有人能救得了她,连程远也不能。 她握住手机,坐在石板凳上,在暗夜里,呆呆地看着屏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青藏高原上那一片澄澈的而繁密的星空,璀璨得醉人。 铃声一遍遍地响起,屏幕一直闪烁着,她终于忍不住诱惑,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过往的一切,仿佛是一场虚幻梦,此刻终于醒来了一般。 宁初夏一直静默着,程远十分焦急,问:“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 宁初夏听程远如此焦急地询问自己的安危,霎时间泪如泉涌,不能自己,只觉得原来那些幸福并不是那样虚幻。 程远听到宁初夏细微的哭声,更是各种猜测,愈加惶恐不安:“宁初夏,你在哪里?说话!” 宁初夏听着程远似乎急坏了,才连忙擦干了眼泪,收了收波澜起伏的情绪,说:“我没事。” 听见宁初夏说没事,程远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只是刚才听到她在哭,说话的声音还犹带哽咽,所以仍有不放心,却又是有些恼怒,稍提高了声音,问:“我问你在哪里?!” 宁初夏默了半响,说:“我在家。” 宁初夏说在家,程远想到了他对面的那无时无刻都紧闭着窗帘的公寓,不禁一时失神,过了好一会,才又问:“你的车干嘛扔在路边?” 宁初夏十分心虚,她回公寓和程远回公寓是同一条路,她有设想过,程远会看到她的车,她不知道程远会有何猜测,或者他根本就知道她就住在他对面,又或许他还不知道。 所以她极为忐忑,说:“没有油了。” 程远语塞。 她没说谎,还真是没油了,去拍卖会之前,她就想着加油,不料赶时间,一时忘记了去加油,而拍卖会后,见了程远和方霏,整个人混混沌沌,车子停了,才知道车已经没油了。 沉默充斥着电话两头,突然宁初夏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原来程远已经挂电话了。 她怔怔地看着通话记录,有种走在云端中的飘然和虚幻,一切来的得太突然,也消失得太匆匆,仿佛不像是真的,但是通话记录却明明白白地显示着。 宁初夏嘴角渐渐地,微微上扬。 不过须臾,一阵刺耳的铃声,将失神的宁初夏吓了一跳,只见屏幕上又是那串熟悉的数字,她又惊又喜,心忽而狂跳不止,怎么又打来了。 她仍然迟疑了好一会,才敢接通。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程远一口气地直说:“我叫了拖车,一会将你车拖去加油站。你住哪?我过去接你。” 听到‘你住哪?我过去接’你这几个字,宁初夏的心一时就顿住了,他是不知道她住在他对面吗? 她头脑混乱,心虚得厉害,慌慌张张地说:“我打车过来就好,不用麻烦你了……谢谢。” 宁初夏听到电话那头静默得可怕,没过一会,然后就又听到‘嘟嘟嘟’的忙音。 宁初夏其实就在车子的附近,她也已经叫了拖车,她怕碰见回来的程远,所以躲到附近。她想,程远现在如此厌恶她,他看见她的车,不应该是视而不见地绕过,甚至会觉得脏了他的眼睛才对。 可是他竟然这样做了!这完全出乎宁初夏所料,甚至有种杀她个措手不及的感觉。 她不让他去接她,是程远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麻烦你了,谢谢’?从前她宁初夏何曾跟他说过这几个字,她想要的直接抢过去,或者直接颐指气使地使唤他去做就是,何曾跟他这般客气过。 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已经疏离到‘麻烦你了,谢谢’的份上了。 夜色沉沉,叫人觉得压抑。 程远没想到他才叫了拖车两分钟,拖车就来了,如果宁初夏是真的从公寓赶过来最少要等二十分钟。 他发了条短信给她‘在你车停的位置等’。 才过三分钟,从后视镜,就见她从后面,徐徐走来。程远皱紧了眉头,眯着眼睛,盯着后视镜里面那个姿态略有畏缩不安的人。 她变得太多,她变得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脆弱,更加没有安全感。热暑天,竟是微微佝偻着背,抱臂而行这样的自我保护姿态。 程远心里滑过一丝痛楚,四年,她经历了什么呢? 从前纵使在学校,她会受到若有若无的欺压,但是她总是挺直腰骨,就是受罚,都仰着脸昂首挺胸。四年,她没有回过一次家,她的生活状况,无人能知,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从娱乐版她的老公,宋玉的花边绯闻中,看到一些对她含沙射影的讽刺。 他打开车门,走到她跟前。 宁初夏被突如其来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才怯怯地仰头。 23.第23章 :道别 程远见她有如什么弱小的小动物,被吓得缩成一小团的样子,心里发软,只觉得她此般模样让人又怜又爱,不知觉得地抬手,却见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躲了一下,他眸色渐渐地变得暗沉,如今她已经忌讳他到如此地步了,他抬着的手突然间变得无力,疲惫地佯装指了指后面,问:“你不是打车来吗?怎么是走过来的。” 宁初夏本来逻辑思维就差,刚才又谎话连篇,再加上程远就站在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刚才他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她只觉脑子一片混沌,里面全是浆糊,她什么也想不到。 刚才胡乱地想走远些,去打个车,结果怎么也打不到。最后傻傻地不知怎么地,就走到程远跟前了。这会又见了那拖车,才想到,刚才可以打电话叫拖车回去,那谎话就不会不攻自破。 她怎么就那么蠢呢?她发现,似乎见到程远,甚至只是有关乎程远,她的智商就跌为零。 听见程远这样问,她吱吱唔唔地说:“我在前面一点下车的,我,我想散下步。” 说完了,她都觉得这个借口傻得让人心碎,果然,程远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程远渐渐地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躲他,从刚才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谎言,她知道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只是不想见到他,所以把车扔在路边,她就躲了起来。 他骂她勾引他,他想想都觉得好笑,只怪当时在电梯里她宁初夏赏他的那一巴掌还不够用力,没能将他打醒,到现在还在做这样的梦。 或者,其实他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地让自己一再沉溺于自己编织的虚幻之中。她从来就没有勾引过他。 宁初夏见程远拿出手机,然后打电话,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了,是的,对不起。” 尽管程远说的如此隐晦,宁初夏也知道程远是在打电话给拖车公司,她羞愧尴尬地望向别处,盯着路边的白色电灯杆,装作她并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这条路两公里外有个加油站。 宁初夏打开后车座门,坐了进去,只觉瞬间被一阵寒气包裹着,他的冷气开的太低了,而且风速还很急,宁初夏有种进了多啦a梦的时空门一样,从炎炎酷暑,一下子跨进了天寒地冻的冬天一样。 程远斜目望了眼后视镜,见宁初夏穿着是一个高领无袖露肩连衣裙,裸漏在外的肩膀,圆润光洁,程远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灼烫到了一样,匆匆将目光收回。 他刚才留意到她仍旧维持那个抱臂的姿势,想起了她体弱,一直都很怕冷。 从前他们一起睡,夏天的时候,他都会迁就她,将空调调高至27°,睡到半夜,她仍然还会觉得冷,就整个人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最舒服的位置与姿势,然后蜷缩在他怀中,吸取着他的温暖,安稳地睡至天亮。 程远有些心神微漾,伸手将16°调至27°。 拖车的速度很慢,程远跟在后面,慢慢地开,两公里路程,原本开车只需一两分钟,硬是开了七八分钟才到。 程远慢慢地开着车,宁初夏静静地坐在车后座,对于他来说,此刻的宁静虚幻得美好,他已经说不出是贪婪的享受,还是无望的煎熬。 他只希望拖车再慢一点,再慢一点,那么他们或许还能有到天荒地老的机会。 不过须臾,油已经加满了。 加油站服务员说:“共328元。” 程远自然而然地伸手掏出钱包,却看见宁初夏拉开包包的拉链,伸手去找钱包,无来由地心中一阵抽痛。是什么感觉呢?他也说不清了。 他看宁初夏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最自然的反应,可以说是条件反射。 四年时间,却磨灭了一个人12年的条件反射。她从前听到付钱,就会条件反射第一时间看着他。她那双波光流转,灵动清澈的眼睛里面,是依赖的信任,眉飞色舞的眼角处,还隐隐藏着些许得意。 而现在,她是第一时间急着去找自己的钱包。他花了12年的时间,在宁初夏身上留下的痕迹,竟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磨灭得毫无踪影。在这个开阔的室外,程远突然觉得闷得慌,闷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或者是汽油的味道太难闻了。 宁初夏刚打开包包,准备拿出钱包的时候,程远已经在付钱了。她才捞到钱包的手,慢慢地松开。 钱已经付了,服务员见后面没有车需要加油,就走开了。宁初夏站在原地,程远也站在原地,沉默得诡异。夜深,加油站显得寂静冷清,白炽灯的灯光微弱,照在程远瘦削的脸庞上,愈显其脸色苍白。 宁初夏略有些心酸,不明白程远为何看起来这样难过?难道他和他的女朋友,因为她而吵架了吗? 只是他再怎么难过,能暖他的心的人,再也不是她。 过了半响,她只能拉开车门,只是她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难道就这样就开车走吗?难道就这样,分别吗?她应该说点什么,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要对程远说什么,她也不应该再对程远说什么了。 夜风微凉,最终她只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又是谢谢,程远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两个字,他是那样的不甘心,冷冷地说:“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宁初夏抬头,程远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他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再给他个12年又如何,他的声音变得苍凉:“我们一起长大,你是我妹妹。” 宁初夏燃起的火星还没来得及发一丝光,就已经湮灭了。她知道他替她付钱并不代表什么,她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代表什么,他有女朋友了,她只不过是他的邻家妹妹。 她连再见都没有说,匆匆关上车门就开车走。 他们并不需要再见,再见,只会愈加显得她龌龊。 她开着车,绕了大半个s城,才回公寓。 —————————— 宁湘云生日,在程家花园办生日晚宴。宁湘云有打电话叫她回去,只是宁初夏没答应,她知道,要是宁湘云开口的事情,必定是个陷阱。 宁湘云巧言到:“你沈姑姑过两天就又要去非洲了,她这一次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她今晚也过来,你也过来,和她道声别吧。” 24.第24章 :宁湘云生日 宁湘云劝人很有一套,只是宁初夏早已经看透宁湘云她一贯的手段伎俩,所以最终还是拒绝了。 沈姑姑也来过她店一两次,也算是她唯一的亲戚吧,其实也不是她的亲戚,是秦家的亲戚,只是沈姑姑跟其他人不一样,宁初夏倒真心实意叫她一声姑姑。如果宁湘云说的是真的,她要再去非洲做志愿者,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她也想郑重地跟她道声别,或者明天约她出来喝咖啡。 礼貌上,宁湘云也给方家派请帖了,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宴会上不见方知彦(方霏的父亲)与方夫人,倒是见到方霏,宁湘云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和程远已经如此地步,她竟然还会来。 林小姐和方霏是闺中密友,恰巧宁湘云与林夫人又十分投机。宁湘云听林夫人说,方霏在程远那里可是吃尽了苦头。其实林夫人不说,她也猜到了,从方霏竟然肯开金口称呼她秦夫人,求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定是在程远身上碰壁,已经碰得头破血流了。 宁湘云几乎绕场了一圈,招呼客人时,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见方霏一个人,一手端着杯红酒,时而抿一口,时而呆呆滞滞。宁湘云偷偷地掩嘴而笑,又悄悄地走开了,她才不会一头撞钉子上,没事找事。 不料上三楼时,远远瞧见程远,独自站在在二楼的阳台上,阳台的灯没开,昏暗隐约,更显得他背影寥落,宁湘云突地觉得好笑。 自从宁初夏嫁了以后,程远几乎没回过程家,四年间,就连除夕夜,一家人团聚之夜,程远也不回,更别说是她宁湘云的生日宴会。 她想起了去年除夕,她也就试试,打电话给宁初夏,没想宁初夏竟然答应回来吃饭。她不动声色地故意透露给程家的管家听,果不其然,他程家二少爷就回家了。 除了除夕,和程宇生日宴会,之后程远也就一直都没有再回过一次程家。没想到他再次回程家,竟是来参加她宁湘云的生日宴会,她可是真够面子,他爸程义的生日宴会,他都没回来呢。想想,宁湘云几乎要笑出声来,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心想,老天还是公平的,老天还是公平的,她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可是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幸好初夏没来,方霏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要是让宁初夏瞧见了,可是坏了大事。 宁湘云凝眉细想了会,回头就去那个静谧的角落找方霏。 没想到方霏似乎有些醉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却是有些支撑不住沉甸甸的头,不时地东摇西晃。 宁湘云笑容璀璨,说:“方小姐,你怎么抛下啊远在二楼,自己却是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里品酒?” 方霏脑袋昏昏沉沉,只听见了阿远这两个字,她努力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还是只见到重重叠叠的人影,但是这个人影十分面熟,她想起来了,是她,是她勾引程远,她口齿不清地骂道:“你……狐狸精……啊远……你……” 不料还没有骂完,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宁湘云一听狐狸精这几个字,心里顿时添了些许火气,但是转念却又是笑了出来。宁湘云见有个佣人路过,随口叫住了她,斜眼睥睨了她一眼,才说:“去二楼阳台看程二少爷还在不,在就对他说‘秦夫人找你’。他要是问起什么事情,你就说不知道,然后带他来这里。听见了没?” 很快她就领着程远过来了。 宁湘云远远瞧见程远,虽然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佣人身后,但是那阴郁中,隐隐又带着丝丝期待的表情,她就想笑。她也只不过是试一试,本来她也没抱多大希望,就凭‘秦夫人找你’这几个字,能将程远骗来?! 没想到他还真来了,宁湘云只觉得要是她再将宁初夏嫁出去,程远或许就…… 宁湘云收回思绪,程远已经走到她跟前。 程远没有看宁湘云,视线落在角落里,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他禁不住地失落,其实他也知道宁湘云只是想骗他,他也只是想骗骗自己罢了。 宁湘云凝眉,略带心疼地说:“啊远,你丢下方小姐,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都喝得不省人事了,你赶紧先送她回家吧。林夫人正等我吶,你照料好方小姐。” 说罢,宁湘云步步袅娜地慢踩着步子离开了。 方霏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程远送她回去,她安静地睡了一路。到她家的时候,怎么也叫不醒她,程远无奈只好将方霏抱进方家。 方夫人见了程远,一直冷着脸,也不看他一眼,也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程远他自知有过错,也不怪方夫人。他才刚走出方家大门,却在花园处遇见刚回家的方知彦(方霏家父)。方知彦倒是大方与他问好,还问了他家父可好。程远略有些反感和方知彦这种圆滑世故的人说客套话,冷冷地说两句都好,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方霏起来,发现睡在自己的房间,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如何从程家回来的。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忽然间似乎有些似真似幻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闪过,她随手掀开真丝冷气被,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就跑出去,恰巧撞上刚下楼的方夫人,急不可耐地问:“妈,昨天是程远送我回来吗?” 方夫人一听到程远这两个字,脸就沉了下来,说:“不是,程家管家送你回来的。” 方霏听了却也没怀疑,她想应该是自己又做梦了,她常常做这样的梦。想起却掩不住落寞伤心,方夫人看了十分心疼,苦口婆心劝到:“霏霏,程远这样折磨你,你还念着他做什么?那么多身份背景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喜欢你,你为什么不从中挑个中意的,成天这样伤心流泪,要是熬出抑郁该怎么办?” 方霏听着更加伤怀,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是啊,我念着他做什么?” 方夫人以为自家女儿像是终于想通了,说:“我看那欧阳公子为人挺踏实,对你又真心实意,家世显赫,你不妨和他相处一段时间……” 25.第25章 :宋玉 欧阳公子?方霏恍惚中想起欧阳博睿,她妈妈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确实是很好,虽然带着商人的圆滑与狡诈,但是那个出色的商人不是这样,除此,他不单单身份背景比程远好一万倍,甚至可以说他各方面都比程远优秀,而且他似乎真的非常喜欢她,对她也真是无微不至,无可挑剔,可是他再好,也不是程远。 就像她身份背景比宁初夏好一万倍,宁初夏是漂亮,而她方霏容颜并不在她之下,她再好,再漂亮,程远却不会多看她一眼,只因为她不是宁初夏。 原来,爱情只因为是那个人。 ———————————————— 宁初夏给沈姑姑打电话才知道,她后天就要走,所以匆匆约了今天临别一聚,当是宁初夏为她践行。 宁初夏约沈姑姑在‘蓝山咖啡’相聚,她定了江边12号雅座。 宁初夏是个守时的人,不喜迟到,她提早十分钟就到了。去到却发现12号雅座坐一个陌生男子,宁初夏让服务员找到了经理,问:“你好,12号雅座我已经预定了,为什么有人坐了呢?” 经理用手上的电子仪查询过后,礼貌而谦虚地道歉:“小姐,非常抱歉出现此情况,麻烦您在这里稍等。” 经理上前交涉一番,回来,礼貌地含笑对宁初夏说:“宁小姐,那位先生是在等您的。” 宁初夏微微吃惊,旋即一转念,便想通了前因后果。没想到,她如何小心,终究宁湘云还是棋高一着。 宁初夏走到雅座前,那位陌生的男子站起来,儒雅微笑,一手轻按在腹上,一手绅士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宁初夏轻轻点头,报以微笑,款款而坐。 陌生男子,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比起程远,甚至还俊上几分,温文尔雅,又不失风度翩翩,看来宁湘云也是狠下了一番心思挑选。 陌生男子从容不迫地自我介绍到:“宁小姐,你好,我叫欧阳博睿,我姑姑收到临时通知,赶昨夜凌晨的飞机。所以她托我替她过来,向宁小姐你赔个不是。” 宁初夏没想到这个欧阳博睿,也叫沈姑姑作姑姑,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来路。 “宁小姐?” “呃,欧阳先生,想必沈姑姑也向你介绍过,我叫宁初夏。姑姑是去做慈善事业,怎么要向我赔不是,反倒是我耽误她赔不是才真。” 虽然这个欧阳博睿态度热切,不停找话题,只是两人依旧是客套了一堆可有可无的虚话,宁初夏觉得打心眼里累,寻了个借口,还有事情要忙去,让服务员买单。 欧阳博睿自是绅士有礼,怎么会让宁初夏一个女子来买单,宁初夏也不好落他面子,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欧阳博睿买单,却看得入了神。 从前看着程远替她买单,她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一开始,她只是想着要花光程远的钱,只是每一次看着程远嘴角似有似无的隐忍微笑,她的心就会有种莫名的悸动,就像是没有他们父母的牵绊,没有那理不清的单亲家庭关系,他们就只是一对彼此依赖的,再普通不过的情侣而已。 欧阳博睿看宁初夏怔怔地看着自己,看得都定了神,不由觉得颇有趣味,也就静静地坐在那里,饶有趣地看她要看到何时。 不想却听到有人在喊他:“欧阳公子,欧阳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里?”那人此时却是对着宁初夏说。 宁初夏见了来人,立时脸色刷白。她搬离宋家以后,这大半年一次都没见过宋玉,她以为他不会放过她,定会找机会去寻她麻烦,没想他却一次都没找过她麻烦。后来细想他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哪有从前般的闲情逸致来凌虐她。 果然,宋玉只是那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回过神,他好不容易才见着欧阳博睿,一定要抓住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欧阳先生,只占用你五分钟,你看看我们的计划书,再作决定好吗?” 宁初夏见宋玉此刻低声下气,从前的张狂不可一世的气焰不见半点,他几乎是毫无尊严,哈着腰,低眉顺眼,焦急而惊惧地地哀求欧阳博睿。 宁初夏只觉恶心又害怕。 欧阳博睿眉头微皱,看似仍旧平静温和,眼底却是蕴藏了一丝反感与厌恶,他抬头带着十分的歉意,看了眼宁初夏,见宁初夏神色异常,欧阳博睿无心与宋玉纠缠,说:“你好,请问你是?今天是周末,不见客,找我可以先到我公司预约。” 宁初夏双腿发软,只觉得噩梦还没有醒过来,没等欧阳博睿说完话,也没向欧阳博睿道别,仓皇地起身,她几乎像是逃什么极为可怕的灾难一样,跌跌撞撞地逃离。 她恍惚间听见宋玉凶残至极的声音,他呼出的气,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与烟臭味,让人作呕。 才走两步,慌乱间,宁初夏竟撞上了人。她低着头,凄惶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侧过身,慌乱而逃,不料却被人抓住了手臂,她惊惧得几乎是哭喊地哀求:“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她感觉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初夏,初夏,她散涣的眼神渐渐地才聚焦,看清来人的面孔,顿时泪如雨下,一下子就扑进他怀中,像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抓住程宇胸前的衣襟,泪流满面,胡言乱语地:“程宇哥,程宇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程宇见宁初夏像怕极了什么东西似的,浑身颤抖不止,失了心魂一般,神情凄厉而绝望,哭声极为凄凉悲惨,程宇只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像似被人狠狠地捏住一样,抽搐疼痛不止。他紧紧地抱着宁初夏,侧脸张望,果然,他看见了宋玉。 欧阳博睿见到事情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心下微惊,但仍镇定自若地伸手推开拼命挡在自己跟前的宋玉,走到宁初夏和程宇跟前。 欧阳博睿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刚才见宁初夏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当众失控,现在像只受到极大惊吓的小兽一样,甚是可怜,埋在程宇的胸前嘤嘤哭泣。 欧阳博睿沉思了半响,看向身后的宋玉,只见宋玉原是满脸嫌恶与阴狠地看向宁初夏,见他回头看他,连忙将表情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乞怜与哀求地望着欧阳博睿。 26.第26章 :假君子 欧阳博睿觉得现下将宋玉引开,才是最要紧的。他礼貌客套地道歉过后,准备离开,抬头却看见方霏。她就站在不远处,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很大,显是非常吃惊的样子。她看了他一眼,又来回地打量在场的所有人,但仍然理不清发生了何事。 欧阳博睿见方霏欲要走过来,只觉得她要是插一脚进来,就更加错乱不堪,当机立断,上前直接拽住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宋玉紧跟在欧阳博睿身后,有如冤鬼缠身一样,缠住欧阳博睿,哀怨地乞求他看一看他的计划书。 方霏被欧阳博睿这突如其来一拽,拽懵了,他为什么要拽她走,宁初夏为什么伏在程宇怀里哭,宁初夏的老公宋玉又是怎么回事,他欧阳博睿为何要对痛哭的宁初夏道歉! 一时间,一堆问题在方霏脑海中冒了出来。 方霏欲要挣脱欧阳博睿的桎梏,她明明没感觉到欧阳博睿有多用力握住她手腕,却任她如何用力也挣不脱他的束缚,终究还是被他拽出了餐厅。 欧阳博睿将方霏拖出餐厅,塞进副驾座,戴上安全带,自己坐进驾驶座,用力‘嘭’地一声,关上车门,将纠缠不休的宋玉隔绝在外。 没想到方霏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开了车门,几乎就要跑了出去,欧阳博睿快速探过身子,险险地抓住了方霏的手,一用力,将她拽回了副驾座上。 方霏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拉个安全带至于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吗? 她伸手狠狠地用力去推他,她那么用力,而他却是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慢悠悠地牵过安全带,在经过她面前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绅士地微微一笑。 方霏觉得此时欧阳博睿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了无数倍,他的睫毛怎么那么长?就像中东地区那些老外,睫毛浓密而纤长,还微微向上翘,简直就不像是真人的睫毛!方霏有些怀疑他是否去接种假眼睫毛了。 他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眸,他的眸子很深,像一潭深不见底湖水,方霏看着觉得心烦,奈何又推不开他,只得偏过头,不与他对视。 欧阳博睿的车子是玛莎拉蒂跑车,动力十足,才开没几分钟,已经从德慧路跑到了惠新路。 “欧阳博睿,你到底想载我去哪里?停车!”方霏怒声说到。 没想到欧阳博睿十分乖顺,立时停了车。 停了车子,方霏却只是怒气冲冲地坐在车里,默了数秒后才质问欧阳博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博睿似有所思地微皱着眉,又似无从说起,一脸为难地道:“发生了好多事情。” 方霏每次看见欧阳博那张永远带着绅士假面的脸孔,维持的最大的客气与礼貌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地将他这做作的假面撕了下来。 只是此刻她更加迫切地需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遂现下暂时压制着自己的怒焰,不与他计较,只问到:“宁初夏为什么伏在程宇怀里哭?” “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本来好好的,她突然就哭了起来。” 方霏每次与欧阳博睿谈话都觉得无比吃力,现在她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微微咬着牙问到:“你为什么在哪里?你不是不认识宁初夏吗?” 她记得他明明不认识宁初夏,上回林小姐的生日宴拒绝他的时候,她有提过宁初夏的名字,那时候他还问宁初夏是谁。 方霏见欧阳博睿似笑非笑,说:“她是我的相亲对象。” 方霏惊得立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欧阳博睿,不可置信地反问:“你和她相亲?” 欧阳博睿笑得灿烂,眼睛都眯起来了,说:“是呀,是你叫我和她相亲的。” 方霏更加是惊呆了,她何时说过,就算是让他去和别人相亲,全世界的女人都行,就除了她宁初夏不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仿佛是她第二次输给宁初夏!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和她相亲?” “你说过要是程远不喜欢宁初夏了,你就有可能不喜欢程远,那我就有机会了。” 方霏终于琢磨出欧阳话里的意思,嘴角渐渐勾起冷笑:“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假君子。” 欧阳依旧笑容和煦,说:“我从来没承认我是君子。” 方霏没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想起了程宇搂着宁初夏的那个亲密的场景,又问:“你相亲,程宇怎么在?他为什么搂着宁初夏?” 欧阳博睿见方霏并不关心,他与宁初夏相亲的如何,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便随口答到:“他偶然路过。宁初夏扑进他怀里,他就搂着她了。” 方霏意味不明地看了欧阳博睿两眼,他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方霏没再问下去。 欧阳博睿见方霏渐渐垂下眼眸,他窥视到她眼底一丝狠厉的背后却是重重的落寞。 他原以为她就是那样狂蟒自大,娇生惯养,不可一世的方家千金,或许世上没有那个男人可以真正驯服这只美丽的小野豹。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让她放下一生下来就带有的傲气,甚至失了心丢了魂,无尽卑微地奉迎。 欧阳博睿隐隐有些不甘。 可是那又如何?他知道,她方霏是不会如愿的。 他重新扬起一贯的微笑,对方霏说:“宁初夏很快就不会住程远对面。” 方霏惊讶之极,又十分不可思议,他似乎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并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她斜目盯着欧阳博睿,只见他似笑非笑,却是把握十足的样子,她冷冷地说:“我不会感谢你的。” 欧阳博睿那和煦的微笑愈显邪魅,侧过头,看着方霏,一字一句地说:“你会感谢我的。” —————————— “程宇哥,我没事了……”宁初夏仍然心有余悸,手轻微发抖,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挪蠕至大腿边,紧紧拽着裙摆。 蓝山咖啡馆是禁烟的,程宇觉得烦闷,抽出一根烟,准备点燃时,却看到了红色禁烟的标志,只得将烟随手扔在桌子上,淡淡地问:“你搬出宋家,他有没有来骚扰过你?” “没有。” “嗯。” “……程宇哥,谢谢你,我知道是因为你,他才没来骚扰我。” 程宇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沉眉肃目,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好半响,他才又淡淡地问:“他还不肯签字?” 宁初夏微微地点了点头。 27.第27章 :夜袭 程宇的眉目间的锋芒似乎更加凌厉迫人,又沉默了好一会,才冷冷地说到:“分居两年,到法院上诉就能离……初夏,委屈你了。” 宁初夏只是木讷地摇摇头,跟过往的四年相比,这根本不算委屈,甚至可以说是劫后重生的天堂。 程宇突然站了起来,宁初夏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只听程宇淡淡地说:“我来这里是找林芷,这丫头才初三,小小年纪,竟然就跟小男生约会。” 宁初夏楞了楞,看此刻的程宇还真是十足一副家长的架势。只是见程宇皱着眉,仿佛十分烦恼,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仿佛是狠厉,又仿佛是别的东西,宁初夏看不懂。 初三,确实正是情窦初开的青葱年华,像林芷这样水灵的小女生,身后估计有不少的男生在追。 宁初夏跟在程宇身后,才走两步,程宇停下了脚步。宁初夏探头望去,见不远处林芷与一个十分俊俏小男生,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僵在了原地。 程宇眯着眼,紧紧盯着紧攥着林芷的那只手。 林芷向来畏惧程宇,只见他沉眉肃目,却不动声色,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畏惧感。她不自觉地想去挣脱攥紧她的那只手,却是越挣扎,越被攥的紧。 程宇倒是没想到这两人,人小,胆子却不小! 程宇慢慢地勾起嘴角,上前,仔细打量了那个小男生两眼。小男生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正眼看程宇。 程宇嘴角弧度渐深,大手在小男生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说:“好小子!” 这小男生,名字叫林肖,初中三年,都与林芷一个班,父母都是公务员。 林芷又惊又惧,急得伸手去掰林肖的手,费了好大劲才挣脱了林肖的手。 看着林芷惊惧的脸庞,林肖压着隐隐的怒气,甩手转身愤愤而去。林芷见林肖生气了,忍不住回头,却忌惮程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肖越走越远。 程宇见林芷目光一路追随着林肖,怒冲冲地一把拽住林芷,就往外走,一时连身后的宁初夏也忘记了。 宁初夏极少见程宇如此沉不住气,以往他就算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没有跟着程宇他们,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别的事情,今天见到宋玉,她已经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林芷觉得自己的手就要被程宇捏断了,禁不住痛吟到:“好痛,放手。” 程宇并没有理会,粗暴地将林芷塞进车里,咬牙道:“你也知道痛吗?那你还被他攥着手攥那么紧?!才几岁,就学人家交男朋友!” 林芷只觉得自己事事被程宇管得死死的,压抑太久,此刻终于是忍不住,竟是敢反驳,说:“宁姑姑年纪比我还小的时候已经没了初吻!我现在都初中毕业了,为什么不能拍拖。” 她们班上很多人都拍拖了。 一听林芷这话,程宇被气得噎住了,脸色更加阴沉,像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林芷说话:“好哇,那小子竟然还敢吻你!” 林芷心里一惊,生怕程宇会向林肖父母告状,急急脱口到:“不关他的事,你要打要骂,尽管罚我好了。” “此刻还护着那小子!哼!回家自然有你好受的!” 他狠狠地甩上车门。 ———————————————— 宁初夏整天心神不安,晚上回公寓的时候,楼道的灯上个月就坏了,也没有人修,狭窄破旧的楼道,阴暗漆黑,她心中更加恐惧,不禁加快了脚步。 急急忙拿出钥匙,门才打开,突然有人窜到她前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一把拖进屋内,她本能地想去开门逃,却是被人狠狠地揪住头发,她痛得几乎眼前一黑,尖叫了一声。 “你个贱人!天生克我们宋家的!我找欧阳两个月,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他,却被你个贱人搅和了!” 宁初夏心中大惊,一下子整个人吓得都发软了,宋玉发了狠地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求生的本能让宁初夏双手挡着额头,挣扎间,她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她怕极了,每当他喝醉了,他就要往死里打她,她拼了命地挣扎,宋玉醉眼昏花,一时站不稳,竟让宁初夏挣脱了开,但宋玉立时猛地又追了上去,在经过客厅的时候,他顺手抄起了一张木制椅子,宁初夏哆嗦着身子,她往墙上靠,突然一室通明,原来她的后背按到了灯的开关。 宋玉满脸涨红,狰狞可怖,他拖着椅子,高高地举起,宁初夏尖叫着抱头躲避。 宋玉见宁初夏有如丧家之犬一样到处窜藏,哈哈哈大笑。 宁初夏见宋玉如此丧心病狂,整个人凉了半截,只觉得今天她要是逃不出去,定是要被他打死了。 在宋玉再次提着椅子来砸宁初夏,她险险地又躲开了,整个人趴到窗口处,她的手摸到绒绒的窗帘布,她猛地一下子拉开了窗帘,却看到对面漆黑一片,窗帘也是紧闭着的,她绝望透顶。 宋玉扔掉手里的椅子,上前一把就制住宁初夏,用力死死地将她的头按在窗的玻璃上,一手发了狂地死掐宁初夏的脖子。 宁初夏被掐得发晕,眼前发黑,她盯着对面的窗口,是那样漆黑无光,眩晕间,她想起方霏勾着程远的手,方霏笑容甜蜜而满足。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她觉得自己被宋玉掐死也好,她不该打开窗帘的,让她临死都如此绝望。 宋玉见宁初夏毫无反应,软绵绵地像似死了一样,刚才打宁初夏的时候,出汗散了些酒气,现在整个人渐渐也酒醒了,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便随手将宁初夏扔在地上。 此刻门‘嘭’的一声巨响,宋玉惊惧地猛回头,却见程远有如地狱修罗一般,怒目睁圆欲裂,神情阴戾可怖,就像被惹急了的猛兽,冲他就至狠地猛扑上来。 宋玉本能地后退闪躲,脚却被绊了下,闪躲不及,程远的拳头凶猛而至,宋玉被打的歪了身子,跌倒的时候不料眼角刚好撞到茶几角,顿时血流如注,疼得他只大吼大叫。 程远并不恋战,心急如焚地去抱起宁初夏,宋玉捂着眼睛,趁机跑了。 程远只见宁初夏脸涨成酱紫色,呼吸急促,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插了几刀,剧烈地疼痛着,他宁愿被打的人是他,他半点也看不得宁初夏受苦,即使她那样子对他。 28.第28章 :对不起 宁初夏朦胧间,看到了程远,她以为自己死了,回魂,却是看见程远打电话叫120急救车,她才回过神,此刻抱着她的人真是程远。 慢慢的,她嘴角扬起一丝笑,干渴的眼睛涌出热泪,原来他房间是黑的,窗帘也紧闭,而他,就在后头,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 可是他的女朋友是方霏! 只是她仍然极力的伸臂紧紧地抱着程远。那四年里,每一次在她垂死挣扎之时,她都会幻想程远很快来救她了,现在他真的来了。宁初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要千刀万剐,就冲她来吧,反正曾经她都被打的卧床半年。 程远见宁初夏渐渐清醒,却是神情诡异,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程远的心像被人紧紧地捏住了一样,抽搐疼痛,他不敢大声,轻轻地唤了声:“初夏。” 宁初夏眼泪却涌的更凶猛,程远抬手,轻轻地揩去她脸庞的泪珠,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他仿佛觉得,四年后,他终于重新得回他至珍惜的珍宝,曾经一度,他那样绝望,以为从此就要失去她。 宁初夏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快医务人员就赶过来了,医生检查过后,诊断并无大碍,然后就离开了。 宁初夏渐渐地冷静下来后,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龌龊,多不道德。他的怀抱再温暖,也不再属于她的了,她不能留恋,不能再依恋。 程远这次能及时赶来救她,或许只是刚好看见。又或许程远早就知道她住对面,但是大半年来,他的态度早已明确,他觉得她恶心。 他恶心她勾引他,他嫌恶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他根本不屑于再跟她有任何联系,知道她就住对面,却连让她搬走都不削于对她说,关起窗帘眼不见为净。 他也在窗帘后,像她一样,偷偷窥视她?!她这个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程远见宁初夏脸上那热切的表情渐渐冷却,低眉垂眼,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才知道,原来刚才的温暖是那般虚幻,他才渐渐地又清醒过来,宁初夏还是那个宁初夏,是宁愿嫁给宋玉这样的人,却不愿意与他在一起的宁初夏,他程远从来都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 他渐渐地觉得无力。 小小的公寓里,是一室的沉默与寂静。 程远默然而沉郁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娴熟地点燃一根烟,宁初夏悄悄地偷看了眼,只见他俊朗的眉目间蓄满愁绪,吸烟的时候,两颊深深地凹陷,有说不尽的落寞心酸。 沉默一直横埂在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很快程远已经将一支烟抽完,不假思索,接着就又抽出第二根烟。宁初夏微微的皱眉,她想起了程宇说,程远烟瘾比他还要厉害,让她劝劝他。 宁初夏自知没有资格劝程远,只是在她还没有想好劝不劝的时候,她已经听到自己在说话:“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程远点烟的手顿住了,片刻后,他仍旧是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冷冷地说:“要好身体来干什么。” 宁初夏抬头怔怔地看着程远,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颓废?她的心隐隐的痛,说:“总比病着好。” 程远皱着眉,冷着脸,却哼笑了一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似你真的心疼我一样,当初不是你逼着我抽的吗?你从前和我在一起,就不知道要好身体来干什么,现在……现在倒是会保重了。” 程远的话,句句带刺,语气冰冷蚀骨,宁初夏微垂着头,无力接话。面对咄咄逼人的程远,她有些后悔莫及,四年非人的生活,她早已抛却一切对程远的恨意与纠结,只记着他的好,而四年过去了,程远对她只剩下恨与嘲讽,宠溺的爱早已一滴不剩。 程远见宁初夏默然地微垂着头颅,竟似十分伤感,想起上次谈共用模特时,他出口伤了她,她哭的那样哀恸,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弹弹烟灰,欲抬手吸烟,却生生的忍住了,突又想起刚才那个凶险的情况,还心有余悸,问:“宋玉为什么打你。” 宁初夏有些发怔,她仿佛听到一把暴戾的声音:“你只是被卖到宋家的贱女人!我今天就算是打死你,估计也没人会来过问,也没人来看你一眼!” 宁初夏难以控制地微微发抖,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咬着唇,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又平复了些,才说到:“我刚闻到他身上有酒气……” 程远愤恨地收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以往他喝了酒就会打你?!” 宁初夏不想让现在的程远知道,她曾经有多可怜,从前她总是幻想程远会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而现在的程远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会宠她,宠到骄纵乖张的程远了,她禁不住地害怕,他知道以后,会以什么样的语气来讽刺她,谁讽刺她,她都能接受,都能忍下来,唯独程远,她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好似万箭穿心的痛楚。 她缓缓地摇头。 程远见宁初夏欲言又止,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愿跟他说,拒他于千里之外。是啊,他现在并不是她的谁,他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点的,只能说客套话的生疏故人。 秋夜寒凉,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深深的沉默,只剩一室寂静。 最后终究是程远先开口,他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看着你。” 宁初夏抬头,怔怔地看着程远,良久,低低地道了声:“谢谢。” 谢谢!又是谢谢!难道他们之间就只剩谢谢了?!他救她,难道只是为了她这句客套而疏远的谢谢?!她搬到他对面勾引他,难道就只是想跟他说声谢谢? 程远将烟狠狠地掐掉,站了起来,压低身子探到宁初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眸狠厉地锁视着宁初夏,他语气就像这秋夜一样寒,咬牙切齿的质问:“谢谢?你从前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谢谢?谢谢?那你现在到底想要怎么谢我?!” 宁初夏被眼前突然变得狂暴的程远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的面容因激动而有些涨红,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了,她看到他满眼的愤怒低下,闪过一丝不甘与悲凉,宁初夏有些不太确定,她是否看错了,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真重,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骨,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摇着头:“对……” 就是这张该死的唇,魅惑却有着剧毒!对不起?他不要再听到她说对不起!她还想要怎样对不起他?!她还嫌不够对不起他吗?! 宁初夏没说完的半句话,早已被程远霸道而凶猛的吻吞没。 29.第29章 :有用吗? 程远将宁初夏狠狠地压在床上,舌头蛮横地侵入,不为余力地去纠缠那抹香软滑腻,他的大脑被这极其强烈的快感麻醉了,他已经分不清错觉还是真实,宁初夏竟柔顺地接受他的霸道的侵略,他一时失了心神,将宁初夏紧紧扎在怀里,愈发加深了他的吻。 他们彼此吮吸着,仿佛吻了一辈子那样久,宁初夏渐渐地被吻得眩晕,似乎刚才宋玉掐的那种窒息感还没缓过来,她软软地推拒,程远松开了她,两人大口大口的喘气,程远只觉得像似身在极美好的幻景,他失神地凝视宁初夏绯红的脸颊,含着春水似的眸子,几乎要将他溺毙,他禁不住再次狠狠地吻住了她…… 第二天,程远手臂发麻的厉害,才痛醒了,只是他手臂就算是要断掉,他却不舍得推醒宁初夏。他有些不敢想象,宁初夏真的重新回到他身边了吗?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宁初夏动了动,渐渐转醒,竟发现有男人紧抱着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下大惊,顿时挣扎着坐了起来。 程远盯着宁初夏看,见她瞧见身边的人是他,竟变得惊慌失措,仿佛他是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他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宁初夏怯怯地看着程远,他的眼神很冷,只是不经意间,她似乎看到他眼底掠过一丝悲凉,只是下一瞬间,程远猛地扯开被子,下床冷冷地走了出去。 宁初夏望着程远冷硬的背影,心中酸楚,或许刚才看错了,幸而昨晚也只是亲吻,就这样吧,他是方霏的,而她还没有离婚。 宁初夏没想到傍晚时,程远竟给她打电话,她愣愣地看着电话,她搬到他对面,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却犹豫了,终究世俗的眼光她还是有所顾忌,她也真怕再次上新浪热搜。 只是电话那头,就是程远,她朝思暮想的程远,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这巨大的诱惑,当她想接通电话之时,却断线了。她紧紧握着手机,终究是没有再拨过去。 今天是月结,宁初夏一直忙到晚上9点才出了店门,却看到程远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暖黄的路灯下,看到有小片的绿叶,在空中打个转,飘落至车顶。 程远跨出车子,走到宁初夏跟前,表情冷硬,一声不响,拽着宁初夏,大步走向他车子,宁初夏被拖得险些扭到脚,程远粗暴地将宁初夏塞进副驾座,车门被他摔得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程远面无表情地专注开着,车子里静默得可怕,宁初夏无来由的觉得十分有压迫感,她不安地一手攥着裙角,默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问:“去哪儿?” 程远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仍旧专注于路况,没看宁初夏一眼,也不回答。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看到明亮的饭店招牌,宁初夏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下,原来是来吃饭。 程远依旧不理会宁初夏,下了车,就迈着大步子,冷着脸独自走在前头,宁初夏穿着高跟鞋,只能小跑跟在他身后。这样看,仿佛刚才不是他强行拽着宁初夏来,而是宁初夏死皮赖脸跟着他似的。 他走进了电梯,宁初夏眼看着电梯门要合上了,程远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摁住开门键。 宁初夏赶紧小跑踱进电梯,她身后还有人也快步进了电梯,电梯门堪堪的合上,宁初夏抬眼偷偷地瞧了眼程远,却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宁小姐?” 宁初夏下意识地回过头,程远也微微偏过头。 竟然是欧阳博睿。 欧阳博睿的刘海打了发蜡,整齐而一丝不苟地梳到头上,给人贵族公子般的贵气,他微微地抿着笑容,脸颊处有个浅浅的酒窝,见是宁初夏,他笑容更加和煦:“真是宁小姐,实在太好了。” 宁初夏只觉得有一道格外冷冽的目光,向她射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却是后背冷汗层层,根本不敢去看程远。困在这电梯,无处可逃,她只能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你好欧阳先生。” 欧阳博睿往衣线笔直的西装里,不知道在掏什么东西,宁初夏心下一惊,果然! “宁小姐,昨天你手机落下了。” 宁初夏有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人的,一部是工作的。 宁初夏僵着手,接过手机,说:“谢谢。” 欧阳博睿微笑:“不用客气,原本应当昨天登门亲自还给你的,只是刚好有事,却不料今天能在这里遇见你,我们也真是有缘分。” 宁初夏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那天两人相亲时,欧阳的表现虽彬彬有礼,却态度十分积极热忱,像是真对她有意,此刻说的这番话,让宁初夏更加心有戚戚,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下意识地小心翼翼瞟了眼程远,他已经不再看他们,直直地站着,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电梯门。 宁初夏只能对欧阳牵强一笑。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程远立刻就迈步离开。宁初夏赶紧又小跑跟了过去。 晚上,宁初夏只吃了两块饼干,此刻也是真的饿了,只是她却一点东西几乎都吃不下,程远的脸色实在太骇人,他慢慢地咀嚼着牛扒,但是腮帮紧绷得青筋突起,他切牛扒的动作一切如常,但是握着刀叉的手,手节骨都泛白。 “怎么不吃?和我一起,就吃不下了?” 程远的声音又冷又硬,宁初夏艰难地摇摇头。 “或者你是想,和你的有缘人一起进餐?”程远哼笑了一声,继续说:“是啊,他和你可真是有缘分,昨天才聚,今天就又偶遇了,而你住在我对面大半年,我一次都没偶遇过……不过我们一向是没有缘分。” 宁初夏蓦然抬头,惊愕地看着程远,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就住在他对面,宁初夏感觉像似猛然被人脱光了似的,****裸地暴露在人前那样羞人,她那龌蹉的心思人人皆知,她只是掩耳盗铃般的可笑。 程远见宁初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冷冷地勾起嘴角,说:“你以为你从前那一贯的伎俩对我还有用吗,若即若离的勾引?” 30.第30章 :我亲眼看见 程远笑容十分轻松,只是眼里的精光狠厉得似要将宁初夏拆骨入腹。 宁初夏脸色更加难看,她拼命地忍住泪水,是啊,程远已经不再是程远,这样冷酷无情的话,从前只有她宁初夏对他程远说的,他如何会舍得这样对她。她从前如此骄纵,只不过仗着程远爱她,一切都变了,她已经没有骄纵的筹码,就连低声下气,甚至是倒贴,程远都已经不屑了。 只是他今晚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她,还要拉着她来吃饭?可是她连质问的底气了都没有了,声音低低的问:“那你今晚为什么要和我吃饭?” 程远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据着牛扒,半响后才冷冷的说:“我昨天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该请我吃顿饭吗?难道你以为一句谢谢就够了?” 宁初夏慢慢低下头,只是因为他救了她吗? 结账的时候,宁初夏伸手到手提包里摸钱包,而程远已经利索地掏出钱包,递给了服务员一张金卡。 宁初夏幽幽地看着程远,程远语气还是那样冷,说:“我不习惯让女人付钱。” 宁初夏心里一疾,莫名地渐渐疼痛起来,他不单单是习惯为她付钱,他习惯为所有女人付钱。也是,现在几乎所有男人都这般绅士,只是她从前傻得可怜,才会那样想,程远只为她一个女人花钱。 程远把车开到她楼下,和她一起下了车,走在她身后。 宁初夏不解地回头看着程远,程远没有说话,楼下暖黄街灯,照在程远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绒绒的金边,愈显眉目俊朗,只是眉目间却带着几分沉郁,他娴熟地燃起一根烟,修长的手指自然微曲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宁初夏看的有几分失神,蓦然听到他说:“我送你上去。” 程远如此难以捉摸的态度,时冷时热,让宁初夏有些无所适从。 他送她上楼,是因为绅士风度吗?如果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上去,他大概会说,我不习惯让女人独自上楼吧。 她讷讷地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程远死死地盯着宁初夏,他又想起她今天早上醒来时,发现他在她身边却那样惊慌,他语气十分不屑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赖着不走。” 宁初夏有些难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远冷冷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宁初夏不想与程远继续争论,只觉得现在的程远似乎浑身都是刺。 她摇摇头,就向楼道走去。 宁初夏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而程远并不进来,只是冷冷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进去,宁初夏扶着门边,总觉得应该对程远说点什么,只是她不敢再对他说谢谢,想起昨晚那两个火辣辣的吻,她的脸庞渐渐地烧起来。 两人沉默了良久,程远欲转身离去,宁初夏她抿了抿唇,突然说到:“你……” 程远停住脚步,回头注视着她,宁初夏被他看得莫名的紧张,声音渐低:“你下去的时候小心点,楼道很黑。” 程远头也不回,转身决然离去。 程远回到公寓,才进门,就狠狠地将钥匙一把扔在地上。他真恨这样的自己,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在她喊住他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还有可笑期待!她连跟他吃顿饭都已经吃不下去了,他们之间十几二十年的缘分,都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男人! 呵,是啊,宁初夏又认识新的男人了!宋玉、dn、大哥、现在又来个有缘人!他是真的疯了才又去找她的,所有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他真是恨极了自己。 可是自从那天后,他却每个晚上,都去接宁初夏,看着她安全进屋,他才放心离去。 病入膏肓,莫过于此。 ———————————— 方霏见手机屏幕显示欧阳两字,禁不住皱眉,犹豫了两秒,想起他那句,你会感谢我的,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 “霏霏。” 方霏听到欧阳和煦的语气,这般亲昵的喊她,却又不自觉地想到他那绅士假面背后的鬼魅狡诈,不禁一阵恶寒,冷冷地说到:“你别这样喊我,恶心,有事赶紧说。” 方霏态度如此冷淡甚至谈得上是恶劣,但是欧阳依旧语气温和亲昵,语调轻松:“霏霏,你猜我前两天看见谁了?” 方霏冷冷地说到:“你能打电话给我,还能有谁,不是程远就是宁初夏。” “果然聪明,难怪我被你迷的一塌糊涂。”欧阳笑说。 “别废话,赶紧说。” “前两天程远和宁初夏,手挽着手,一起烛光晚餐了,这几天程远更是天天专车接送上下班。” 方霏电话都没有挂,直接就将手机狠狠地扔在地上,手机瞬间被摔得面目全非。 欧阳博睿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巨响,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方霏想也没有想,开着车就到程远的公司楼下守着,傍晚见程远出来,她立刻上前,只是见程远以往那股沉郁不但消散了许多,而且眉目舒展,嘴角竟似蓄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方霏只觉得心猛地被人用铁锤,重重地敲了一锤,血肉模糊,痛楚难耐。 为什么宁初夏这样的放浪的贱女人,却能抚平程远眉宇间的沉郁,而她对他一心一意,他却置之不理? 方霏渐渐红了眼,她走到程远跟前,程远见到她,顿了顿脚步,却绕过她,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方霏紧紧地握住拳头,他竟然如此对她,她真恨他!她颤着声音,恶毒地在他背后大声喊到:“你难道不知道宁初夏去相亲了?” 程远呼吸一疾,又停住了脚步,手里的车钥匙被他捏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只是停顿半刻,他头也没回,又继续往前走。 方霏她不甘心,真的一点也不甘心,她冲上前去,拦着了程远的去路,话语更加尖酸刻薄:“她那么多个男人,你就心甘情愿做她的其中之一吗?” 方霏见程远脸色铁青,沉默许久,才在牙缝里对她挤出几个字:“不关你的事。” 方霏悲又怒:“对,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不过眼,你又知不知道,她与你哥哥程宇的关系不菲?!” 程远大喝一声:“够了!” 方霏蓄在眼眶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下,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笑:“我亲眼看见,你哥哥搂着宁初夏,不信你去问你哥!” 程远逃走似的,不待方霏说完,就大步离开。 31.第31章 :怎么来了? 他坐进车里,将空调调至最低,想起方霏刚才那些像似毒镖一样的话语,又狠又准地往他心里最痛的地方射去,此时手机响了,一看竟是宁初夏。 她离开宋家后,一次也没有打过电话给他。 程远似乎要将手机捏碎那样用力地握着手机,却在快要挂断的最后几秒钟,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宁初夏原本要打电话给程远的时候,心里一惊惴惴不安,等了那么久程远才接电话,而且接了电话后却沉默不语,宁初夏心里更加没底,更加不安,她吸了一口气,才说:“程远……广告营销那块出了点状况,我现在要去处理下,你,你不用来……” 宁初夏还没有说完,却听到‘嘟嘟嘟’的忙音,程远重头到尾,哼都没有哼一声,宁初夏怔怔地看着通话结束的画面,只觉得这些天才升腾起来的微妙情绪,此刻又沉了下去。 宁初夏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往那颗榕树看去,却瞧不见程远的车子。 蓦地,‘啪’的清脆响亮的一声,宁初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你在望什么?找程远?你真是不要脸!” 宁初夏捂着一边脸,回过头,见到方霏,只见她的表情凶狠而怨恨的,眼睛发红微肿,似乎刚哭过似的。 宁初夏心里一凉,要来的终究来了,她知道程远送她回家,是怕宋玉再寻她麻烦,见程远天天来接她,她就不顾道德,不顾他有女朋友,自私地默默接受程远对她的好。 终究是她伤了她,宁初夏愧疚地沉默低着头。 方霏见宁初夏姿态低下,反而愈加厉声羞辱,字字句句都十足不堪,说:“宁初夏,你怎么这么贱!和程宇在公众场合搂搂抱抱,私下又来勾引程远,你还没有离婚!你是个有妇之夫!你生性浪荡我不管你,你爱勾引谁,勾引谁去,我只求求你放过程远行不行?” 宁初夏哽咽着声音,张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程宇的事情,她并不需要向她解释,解释了她也不懂,而程远的事情,她更是没的解释,事实就是那样…… 方霏并没有继续胡搅蛮缠,狠狠羞辱了她一翻,就离开了。宁初夏杵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拖着麻木的身子,开车去处理广告的事情。 那些工作人员,见宁初夏一边脸都浮肿了,却都不敢吱声 —————————————————— “程远!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新开发的手游已经进入最后一阶段,只是那个模特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合同到期,要签别的模特吗?你怎么又把她签回来?” 杨子晨又收到后期宣传部的人对那个模特的投诉,正闹的一头烟。 程远默了半响,淡淡地说:“那个模特演的挺到位的,为先前那些手游都攒了很多人气,让宣传部的人耐心点就是了。” 杨子晨几乎要被程远逼疯:“比她好的一大堆,她这样总是不配合工作,看心情来拍,手游上市还不又得延长!时间就是金钱,你做这行难道还不懂吗?” 杨子晨几乎要怒火攻心,却见程远无动于衷,仍旧专注地看着电脑,杨子晨有火无处发,又奈何不了程远,只得愤愤离开。 杨子晨走后,程远看着花花绿绿的设计图,陷入沉思,尔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十分内疚。 突然他的邮箱有新信息弹出,他习惯性地第一时间点击。只是点开后,却发现这封邮件十分怪异,像是钓鱼邮件,没有标题,中间是一个视频按钮,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最右下角处有三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字,宁初夏。 那三个字,仿佛烙铁一般,烧灼着程远的心,让他一时乱了思绪,想也没再多想,也顾不得要是病毒,那他电脑里公司的机密文件,全都会泄露,直直就点开了视频。 点开前的那一瞬间,他脑里闪过各种可能,坏的,甚至最坏的,终究他还是带了丝丝无望的奢冀,或许她终于记得他的生日,对,今天就是他生日,所以她给他发祝福视频。 只是转念一想,她又如何知道他的工作邮箱号?只觉得自己真是够了!为了宁初夏,他还要傻到什么地步。 视频才点开,跳出的画面竟是这样不堪的画面。他想过最坏的可能,就是这是她与宋玉缠绵或者是与dn缠绵的视频,只是有句话说的真好!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宁初夏梨花带雨地凝视着自己的哥哥,哥哥的表情是极为怜惜而又心疼,尔后紧紧地将宁初夏拥入怀中,宁初夏可怜楚楚而又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哥哥怀里…… 为什么是他的哥哥,为什么宁初夏连他的哥哥都不放过。 哈哈哈,这份生日礼物真的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精彩绝伦,原来热搜上说的都是真的。 —————————————— “我已经在帮你办转学手续了。” 林芷觉得在这间空旷的大屋子里,她越来越难以呼吸,才上几天学,就又帮她办转学手续,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她又要重新适应。而且她可能以后再也见不着林肖了,她知道程宇是手段一向厉害,所以她已经向林肖提出了分手,只是她忘不了,林肖那愤恨的眼神,她知道林肖不会原谅她。 只是她还能怎么做?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或许离开这个所谓的家,离开程宇,她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曾经想过离家出走,但是她太没有出息,又或许程宇根本看透了她,每次当她想偷偷地离开前,程宇又变得对她很好,又或许她的小金库还不够满,等她再存多点钱的时候,羽翼丰满些,她也就能摆脱他。 林芷默不作声,起身离开,才走两步,就看见了小叔程远,她低低地喊了声:“小叔。” 程远低沉地嗯了一声。 程宇挑眉看了眼程远,说:“怎么来了。” 程远很少来程宇的宅子找他,两人都忙,有几次他来,程宇都不在家。 程远微微地笑了笑:“哥,也没什么,很久没来,所以今天找你喝喝酒,聚聚。” 林芷一步步地走着,走到拐角处,静静地藏在了那里。 程远抿了一口人头马,辣辣地一直烧到胃里,他说:“为什么给啊芷转学啊,她读的那所学校不是很好吗?” 程宇淡淡地说:“早恋了。” 32.第32章 :那年的生日 程远笑了笑:“大哥,这年头,早恋很正常。”说着,程远不由想起了宁初夏,初二就已经没有了初吻,他看了眼程宇,突地闷头喝完了一杯烈酒,程宇见了皱了下眉。 程远喝完,脸都涨红了,他拍了拍程宇的肩膀:“大哥,你也该正正经经地谈下恋爱了,十来岁的孩子都有对象,你都三十多了,却从来都没听说你有女朋友,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藏着,不让大家知道。” 程宇勾起嘴角,指了指程远,说:“你小子,现在还学会调笑我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到了深夜,程宇看程远都醉得差不多了,就叫佣人给程远收拾房间,留他今晚在他这里过夜。 程远扶着额头,罢罢手:“我要回去。” “你都醉成这样了,就在这里睡了,我是你哥,又不是谁。” 程远喃喃地说:“就是因为……你是我哥!所以不行。” 程远醉了,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程宇大概猜到,他到底指的是什么:“啊远,初夏是我的妹妹,听见没?” 程远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程宇,他刚才好像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他笑了笑:“哥,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没事,你说,没关系的,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程宇略有些头痛,招招手,让人扶程远去房间睡。 谁知道程远一把推开了管家,又喃喃地说:“我要回去,她,我知道,她在等我,她就在后面,我真的要回去。” 最后闹不过,程宇只好派司机送程远回去。 但是在车上,程远就睡着了。到了,司机费了很大劲,才将他弄上七楼。七楼有两间房,司机不知道是那一间,就是知道也没有钥匙,只好弄醒程远。 程远醒了,却是迷迷糊糊地瞧见门口处有一瓶纸折星星,整个人晕晕的,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曾经,他花了一整个初中,和高中的时间,和花了一整个初中,和高中的零用钱,才凑满了一瓶满的纸折星星。 而现在,他又拥有了一瓶,而这一瓶,他又花了什么才换来的? 四年,一个生不如死的四年,一个日日夜夜都充满想念四年,一个日日夜夜都充满恨意的四年。 他将瓶子狠狠地握在手里,冷冰冰的,一直冷到心里。 司机老李看到程远愣愣地拿着那瓶,不过是小孩子玩意儿的纸折星星,却好似拿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表情诡异,嘴角有着微笑,像是高兴,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伤。 程远就那样,定定地盯着那瓶纸折星星看,看了很久很久,楼梯灯都灭了,而老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却是不敢去,也不想去打扰他,只觉得他要是去打扰他,就像是惊醒了一个陷在美梦的人,又像是触碰那摇摇欲坠的魔法层层叠,一碰就会倒。 第二天,程远醒来的时候,头脑有些发懵,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公寓,他忘记了昨晚后来对程宇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记得,他门口放着一瓶纸折星星。 原来她,还记得他的生日。 只是他突然觉得很恶心,这种时候,她倒是记得他的生日了,她从来是不记得他的生日的!她到底想做什么?一边勾搭他哥哥,搂搂抱抱,一边给他折纸星星? 他突然觉得这瓶冷冰冰的东西,在发烫,几乎要灼伤他的手心,他猛地将那瓶晶莹,五彩斑斓的鬼东西,扔进了垃圾桶,连同桌子上那一瓶,一起扔了。 洗漱过后,他开着车,就去上班了。却是快到公司的时候,他竟然调头了,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 他狂飙回到公寓,又一路狂奔上七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冲到房间里。 为的就是捡起那两瓶——纸折星星。 他紧紧地将那两瓶东西握在手里,埋头抵在瓶子上,额头是冰凉的触感,他觉得失去它们,他就会失去她,把它们丢了,她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仿佛只要它们在,她终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 ———————— 宁初夏坐在办公室,望着手机发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只知道他不会再来接她了。 昨晚她又做了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但是毕竟他在宋玉的椅子下,救了她,他说的没错,难道真的一句谢谢就算了? 而且昨天是他生日。 所以她偷偷送了礼物给他,就摆在他家门口,或许他看见了,会当垃圾一样扔了吧。 这样也好,这样也罢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又想起了大学那年,他们偷偷地瞒住所有人,在一起了。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就是程远的生日。 宁初夏不自觉地笑了笑,那段时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她多希望永远停留在那段甜蜜的时光里。 那时候的程远还没变成现在这样,拒人千里的冷冰冰的,每句话都刺骨的,那时候他还很温纯,也很闷骚。 所以他生日,他也不会提醒她,她知道他一直希望,她记得他的生日。而她明明知道,但是却假装不知道。 但是她偷偷地让dn帮她买了生的鸡翅,因为程远最喜欢吃酱鸡翅。 到美国后,虽然能吃到中餐,但是味道总是柔合了美国的味道,不纯正,她知道其实程远馋了很久了,好几次,晚上他搂着她睡,会咬着她的耳朵说:“你给我煮酱鸡翅好吗?”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出来的语气竟软软的:“好烦啊你,走开啦。” 她就是不答应他。 他生日那天,她就装作不知道,见他闷闷不乐,总是有话跟她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她就心里暗自窃喜,她就爱看他这副摸样,她就是爱看他因为她的不在意,傻傻地难过的样子,她就爱看他,爱惨了她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他装作很自然地提议:“不如今天去瓦斯汀餐厅吃饭吧,你不是很喜欢那里吗?” 她皱着眉,扁着嘴说:“麻烦,不想去。” 程远心里有些难过,她果然不记得他生日,他说:“那好吧,不去。” 回去的时候,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她望着他的时候,他就勉强打起精神,对她笑一笑。 搜刮了冰箱里面,存放了两三天的冰鲜菜和肉,看着有点焉了的菜,程远也跟着焉了一样。 33.第33章 :谁是你老婆 宁初夏使劲憋着笑,还假装也不满意地皱眉,然后说:“这菜都不新鲜了,对面还有点菜,我过去拿。” 程远拽住她是手,难得板着脸,说:“不许去。” 她却再也忍不住,噗地一下子笑了出来:“为什么不许去,你不要忘了,那是我的房子,我租的!” 程远将宁初夏紧紧抱在怀里:“反正就不许去。” 宁初夏挣扎了下。 程远双臂更加用力地箍紧宁初夏,然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她动惮不得,没有办法只好说:“一起去,一起过去,那就不怕dn吃了我了,走。” 最后程远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过去了。 dn见他们过来,十分高兴,极其热情地要拥抱他们,在他要抱宁初夏的时候,程远含着深深的敌意瞪着他,一把推开了他,但dn张臂,又来抱他,眼里还含着奇怪精光,让程远心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程远没想到,冰箱里竟有那么多新鲜蔬菜和肉,以往这个冰箱几乎都是空着的,全属摆设的那种,dn和宁初夏的吃喝,全都是从他那冰箱拿。 对此程远心里渐渐有些疑惑。 接着看宁初夏,全都拎出来,扔给他拿着,他的嘴角渐渐的往上扬。 宁初夏见他这副即将要得意起来的样子,就说:“好多菜啊,dn,走,一起过去吃大餐。” dn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老外那种眉飞色舞的夸张表情,宁初夏皱了下眉,dn没理会,左臂揽着程远,右臂揽着宁初夏说:“实在太好了。” 听这话,程远才扬起的嘴角,立刻夸了下来。 但是dn突然跳了起来,表情异常痛苦,说:“我突然很腰痛……” dn还没有说完,程远就抢着说:“那你下次再来了。” 说完,拉着宁初夏,快步走了出去,几乎是要逃跑那样狼狈地走回他的房间,然后飞快地关上门,还稳稳当当地带上锁。 宁初夏看他紧张成这样,禁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程远有些哀怨地看着宁初夏,宁初夏没理他,笑够了,就开始打开冰箱,拿出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指使程远洗菜切菜,而程远则是甘之如饴,他真被她指使惯了,真怕那天她就在也不指使他,对他客客气气,友好得像街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路人一样。 看到有冰鲜鸡中翅的时候,程远阴霾了一天的心情,才转晴了。 他摘掉围裙,将宁初夏拥在怀里,还低头叼去了,她嘴边露出半截的薯片,一边嚼,一边笑着说:“真好吃。” 宁初夏板着脸,狠狠地瞪着他,嘴角却是上扬的,她见他眼底都蓄着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她气嘟嘟地说:“敢偷吃我的薯片,偷一罚百!” 程远笑得眼睛几乎都要眯成缝,说:“你给我做酱鸡翅,不然就不还给你。” 宁初夏歪着脸,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不要脸,谁要给你做。” 才说完,就发现程远不知不觉地将围裙,套在她身上,他轻轻地帮她系上带子,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围裙的样子,不知怎么地,他竟有些看痴了,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围裙,戴上了甚至有点滑稽,但是他却觉得,这围裙跟婚纱一样神圣,她穿上了围裙,就像为他穿上了婚纱一样,从此变成了他的妻子,只为他一个人洗手做羹汤,他轻轻地拥着她,喊了一声:“老婆。” 34.第34章 :消失了 宁初夏只会千遍一律地,娇嗔地骂道:“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你给我做鸡翅了,你就是我老婆了。” “那我不要给你做了。” “你不做,也还是我老婆。”程远抱着宁初夏,喜滋滋地说。 …… 最后,宁初夏还是给程远做了酱鸡翅。 做好一桌菜的时候,宁初夏找来了雕花蜡烛,瞬间,是一室柔和的暖光。 宁初夏说:“闭上眼睛。” 程远抿着嘴笑,闭上了眼睛,一边猜想,宁初夏会送什么礼物给他,他从小学六年级以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宁初夏给他的生日礼物。 会送什么给他呢,他的心不自觉地越跳越快。只是等了很久,都听不到宁初夏叫他睁开眼睛。 他喊了一声:“初夏。” 并没有人回答他,程远心里莫名地开始有些慌了,他急忙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灯关着,蜡烛也吹熄了,他对面的人也不见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叫着宁初夏的名字,他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他就知道,她总是找着机会要离开他,当初不过是他强行拥有了她,逼着她当了他的女朋友,他就知道她想要离开他。 “初夏,初夏,你在哪里?出来好吗,一点也不好玩,我们不玩了,你出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慌慌张张地摸索着日光灯的开关,却越慌张,却越摸不到开关。过了一会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他才看见开关,终于把灯打开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房间里门没有她的身影。 程远冲到洗手间,‘砰’地一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他像疯了一样,往门跑去,猛地打开门。 宁初夏就站在门口,对着程远笑:“程远,生日快乐。” 程远直直地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他猛地一把将宁初夏狠狠地抱在怀里,把头用力地埋在她的颈窝。 宁初夏被程远抱得透不过气,她挣扎了一下,埋怨到:“程远好难受,你放开我。” 她快要被他勒死了,都勒得她气也快喘不了了。 听到宁初夏让他放开她,程远抱得更紧了,他声音都哽咽了:“不,我永远也不要放开你。” 说完他便狠狠地吻住了宁初夏,他霸道地闯进了她嘴里,凶猛地掠夺着一切,她是他的,他永远也不会放开她。 宁初夏被程远掠夺席卷一切的吻,吻得有些发晕,只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程远感受到怀里的人,也伸手回抱着他,心里的空洞,才渐渐地被填满。 宁初夏听程远刚才的语气,知道他又开始偏执了,但是她心里却出奇的觉得安全,温暖。 漫长的缠吻后,程远才肯放开宁初夏,但随即又紧紧地将她箍进怀里。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相拥着。 宁初夏看程远抱着她,不愿意放,也不愿意动,可是他们这样站在门口,真的很傻。 宁初夏说:“我们进去吧,傻站在门口干嘛。” 程远还是不愿意放手,不愿意动。 宁初夏又说:“我饿了,你要饿死我啊。” 听宁初夏这么说,程远却还没有放开她,弯下腰,顺势,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到饭桌旁,程远坐下,将宁初夏放在他大腿上,继续抱着。 宁初夏哀怨地看着程远:“这样怎么吃啊,碍手碍脚的。” 35.第35章 :抱一辈子 程远执拗地抱着宁初夏,过了一会,就调整了下抱着宁初夏的姿势,让她背靠在他胸膛上,她面对着饭桌,而程远就将头搁在宁初夏的肩膀上,说:“我抱着你,你吃。” “那你不吃了啊?” 程远只是抱着宁初夏,不出声。 宁初夏又说:“酱鸡翅是专门做给你吃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哦,你不吃拉倒,反正这是我第一次做,也是我最后一次做。吃不吃,你自己看着办。” 程远闷闷地说:“我不抱着你,你就又要跑了。” 宁初夏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我能跑去哪里啊,这大半夜的,你就算是现在抱着,那一辈子也抱着不放手,什么也不干啊。” 程远听了宁初夏这样,心里十分难受,是啊,他能抱一辈子不放手吗? 程远说:“反正我现在就要抱着。” 宁初夏拗不过程远,只能自己先吃饱了再说,他要是犯起傻,还真没人够他傻。 宁初夏故意一直吃鸡翅,其他的她碰都没有碰,就是要馋死他,让他以后想起,都后悔,浪费了吃她做的鸡翅的机会。 只是煮太多了,她实在吃不下了。 她躺在程远怀里,怏怏地歇着气,说:“起来,你不吃,我要把鸡翅拿给dn吃,他可喜欢吃鸡翅了。这可是我做的,不能到了,浪费了。”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我偏要。” 宁初夏死命挣扎着,但是程远是力气太大,她挣扎不过他。 过了好一会,程远真怕宁初夏将鸡翅给了dn吃,只能放开她,但是把凳子放在他旁边,让宁初夏挨着他坐。 宁初夏看着程远左手拿筷子,夹鸡翅吃,右手非要牵着她的手,她就不自觉抿着嘴,暗暗地偷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程远想起了宁初夏站在门口时,对他说的那句话,生日快乐,他不禁又紧了紧怀里的人,轻咬着她的耳朵问:“初夏,你怎么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隔了七年,她终于重新记起他的生日了吗。 虽然今天她没有送什么可以拿在手上,用来纪念的礼物给他,但是她给他做了酱鸡翅,她第一次为他下厨,这可是去外面庆祝,去瓦斯汀吃饭,不能相比的。 而且她终于在他生日的时候,对他说,生日快乐。 宁初夏靠在程远怀里,暖融融的,十分舒服,让她已经有了些睡意,但是程远在她耳边厮磨来,厮磨去,扰得她的睡意都跑了。 她略有些生气地说:“谁记得你的生日,你好烦,别吵着我睡觉。” “那你又对我说生日快乐,还给我准备了鸡翅,为我下厨。” 宁初夏转过身,将头靠在程远胸膛上,黑暗中嘴角有看不见的笑容,她其实一直都记得他的生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一天都没有,但是她永远不会告诉他。 她故意跟程远说:“那是前两天跟程宇哥聊天,他告诉我的,不然谁记得你的生日。” 程远不说话了,只是将宁初夏搂紧了些。 原来是他哥哥。 她和哥哥聊天,他们的感情还是从前那样好,或许比和他的感情更好,因为不用别人告诉她,她都记得他哥哥的生日…… 36.第36章 :不得不放开 宁初夏坐在办公室,呆呆地一遍遍地回想以前。 “我永远也不要放开你。” “你就算是现在抱着,那一辈子也抱着不放手……。” 原来真的是不能的。 即使当初程远有多想抱着她一辈子不放手,最终还是不得不放手。世事太多不得已,就连程远这样执着地要抱紧她不放手,都只能放开。 从前有多甜蜜,她现在就有多痛苦。她不应该回想从前的,越是回想,她越舍不得程远,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自己从前错得离谱。 当她有机会说清楚一切的时候,她却要不停地欺骗程远,让他难过,现在她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了,一切都晚了,他对她的误会已经深入骨髓,这些误会,让他越来越恨她了。 她看一下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她抹掉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 她拿起包包,拖着沉重的步伐,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她的车子旁边。 他不会再来接她了。 原本她想去找个地方,喝点酒。但是却不自觉地一路开车回家了,他还会在窗帘后面吗? 宁初夏不禁苦笑,那天他救了她,或许他只是刚好从窗帘后看到而已,他平时并不像她那样,在窗帘后默默地注视着她。 毕竟他现在这么厌恶她,而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不爱她了,他喜欢上别人了,他有女朋友了。 ‘嘭’地一下,宁初夏竟然撞上了前面一辆车了,由于惯性,宁初夏整个人都向前扑去,还好她带了安全带,但是她的手好像不小心扭到了,很痛,胸前也被安全带勒得很痛。 都怪她刚才胡思乱想,不专心开车。 她回过神来,才匆忙下车,看看前面那辆车里面的人有事没有。 她才下车,就看见前面那辆车里面的人,也下车了。 欧阳博睿! 怎么是他?! “宁小姐?真是太巧了。”欧阳博睿也很吃惊地看着宁初夏。 宁初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真的不好意思啊,对不起。” 欧阳博睿微微一笑:“没事,宁小姐不用太担心。你呢,有没有受伤。” 宁初夏的手腕钻心地痛,但是她摇摇头:“没事,谢谢你。你车子让我撞坏了,我,我赔偿你吧。” 欧阳博睿笑着说:“宁小姐,你太客气了,况且我怎么能让宁小姐你赔偿,那我也太没有风度了。” 其实宁初夏也知道,欧阳肯定不用她赔偿,宁初夏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欧阳看出宁初夏有点窘迫,他刚才留意到,宁初夏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摸了下她的手腕,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他估计她是握着方向盘,给扭到了。 他说:“宁小姐,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宁初夏心里有些诧异,这个人眼睛也太锐利了,还真是观察入微,不觉对他有了一份崇敬,但又有了一份戒心。 所以宁初夏不想再和他多说,就撒谎:“欧阳先生,我的手没事,谢谢你关心,很感谢你不需要我赔偿,现在也很晚了,我该,嘶……” 她话还没有说完,欧阳博睿就突然抓起她受伤的那只手,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欧阳博睿说:“宁小姐,你手受伤了,还是我开车送你到医院看看吧,你的车子,我就先帮你叫拖车,拖到修车场哪里修下。”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开始打电话,叫拖车。 宁初夏想拒绝都无从拒绝。 37.第37章 :傻瓜 欧阳博睿带宁初夏去医院,医生处理完她手腕上的伤后,欧阳博睿就问:“宁小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宁初夏不想让欧阳博睿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委婉地拒绝到:“欧阳先生,谢谢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不麻烦你送了。” 欧阳博睿微微一笑,说:“宁小姐怕我吃了你吗?况且现在都快凌晨了,你一个女孩子大夜晚打车,很危险的,现在新闻经常有这类的事情报道,你说我怎么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他说的也没有错,大半夜打车出事的,宁初夏也看过相关的报道,而且没多久之前,她还遭宋玉在她家门前伏击,想想也后怕,算了,送就让他送吧。 况且宁初夏看他态度很坚持,似乎非要送她回家。 无奈,她只好跟他说了她住址,让他送她回家。 一路上,宁初夏都不说话,但是欧阳博睿总是时不时,就跟她大一两句话,宁初夏根本没心和他聊,只是随便应付了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 只是,宁初夏看到了楼梯口处,街灯下,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而那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他们了,他抬头向他们这边望过来。在两人视线相触的那刻,他眼里的凌厉的寒气,让她的手不住地有些发抖。 她甚至忘记了要下车,只是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突然她听见欧阳博睿的声音。 “宁小姐,程先生是你男朋友吗?” 宁初夏下意识地摇摇头。 欧阳博睿笑了笑,说:“那就好。” “什么?”宁初夏回过头问他。 欧阳博睿摇摇头:“没什么。” 顿了顿,欧阳博睿继续说:“既然那位先生在等你,那我就先送你到这里了,本来想送你到家门口,不过那位先生应该会送你到家门口的了。” 她听了欧阳这话,突然想起,上次她和程远吃饭,撞见欧阳博睿,看来欧阳博睿记得这件事。 程远抬手看看手表,很好,还有十分钟,就凌晨一点,非常好。 他今天下了班,就开着车,去吃过晚饭,就直接回公寓。就像方霏说的那样,他甘心做宁初夏那么多个男人的其中之一吗?她连他大哥也不放过。 他觉得自己也贱够了,所以吃了饭,就直接回公寓,再也不去她公司接她。 只是他回到公寓后,整个人却像失去了控制一样,又走到了她楼下,他终究还是担心她,担心宋玉又来找她麻烦。 所以他一直在她楼下等,从八点,等到凌晨一点。 而等来的是,她和她的有缘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回来了。是啊,她有那么多个男人,需要他天天送她回家,保护她安全吗? 没有他,她也有别人保护。 他真的是看得自己太重要了。 他看着坐在车里的宁初夏,一点都舍不得下车,车停了那么久,还在车里跟那个有缘人有说有笑。 也是,宁初夏一直都不把他当回事。 而他就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依依不舍地谈笑,他还要傻傻地看多久? 他冷冷一笑,他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他转过身,就往自己公寓走去。 38.第38章 :他们的公寓 宁初夏才下了车,却看见程远转身要走了。 她想也没有想,条件反射地追了上去。程远走得很快,她远远地追着,眼看着他走入了他们那栋楼的楼道里,不见了身影。 宁初夏跑了起来,追进了楼道。 程远已经可不知道上到第几层楼了,宁初夏越往上跑,就越吃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发软,却依然尽力跑着。 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咚咚咚的高跟鞋的声音,非常的吵。 不知道爬到几楼,却在一层的转弯处,看见了程远的身影,只是程远一拐,又消失在眼前,宁初夏也不管深夜扰民,大喊了一声:“程远。” 程远停了停脚步,又继续往上走。 宁初夏几乎跑不动了,只能一步步地爬。终于爬到七楼,但程远早已经进入了公寓,门也紧紧地闭着。 宁初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伸手按了下门铃,她按了很多遍,最后终于死心。 她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她扶着墙,慢慢地坐在地上,触感冰冷。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竟然突然开了。 她抬起头,只见程远探出身子,往楼道那边望去,她喊了他一声:“程远。” 程远才回过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她站起来,程远收回视线,转身回到了屋内,只是这一次,门开着。 站在门口处,宁初夏有些忐忑不安,她有四年多,将近五年没有踏进这个屋子了。她很害怕,里面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因为女主人已经换了,里面再也没有她留下的痕迹,有的只是另一个女人留下的痕迹。 “怎么,怕了?不敢进来了?那你追上来干什么?”屋里传来程远寒冷而锐利的声音。 宁初夏僵硬地走进了屋里。 在宁初夏踏进屋里的那一刻,程远有些恍惚,恍惚他们似乎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实过于残酷,宁初夏她三更半夜,从另一个男人的车里下来。 宁初夏小心翼翼地大量着屋里的一切,她简直不敢相信,屋子里的摆设,竟然和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程远见她对屋里的摆设,显得有些吃惊,就说:“别误会,我只是懒得去重新装修。” 宁初夏收起打量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脚尖。 其实早已经不一样了。沙发已经旧了,失去了原先靓丽的光泽,而她最喜欢的墙壁灯花,也变得昏暗了,就像他和程远,此刻虽然重新一起站在这个屋子里,但是两人之间曾经的密不可分的感情,早已消散。 一瞬间,宁初夏看到了一簇光亮的火苗,是程远燃起了一根烟。 他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重重地将白色的烟雾喷出,他整个脸,都陷在一片雾蒙蒙当中,让宁初夏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 程远冷冷地说:“你站在哪里干什么?” 宁初夏有些手脚无措,仍然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程远,看着他,坐在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沙发。他们曾经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打游戏,一起看书,亲吻,和欢爱。 这张沙发,承载了他们太多的欢笑,与缠绵。 此刻,眼前的人,明明是程远,这张沙发还是四年前的那张沙发,只是怎么感觉那么陌生,与冰冷。 “看见我就不敢靠近了?你刚才在那个人车里,倒是和他亲热得很。”程远冷冷一笑。 “我没有。” “都难分难舍了,还说没有,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么傻,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宁初夏感觉程远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寒。 她几近艰难地开口:“你误会了,并不是那样的。我……” “你的手怎么回事?”程远突然看到宁初夏的手腕,裹着纱布。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宁初夏身边,低头看着她的手腕,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可怕,他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宋玉又来找你麻烦?” 39.第39章 :垃圾 那天他去找他大哥喝酒,没有送她回家,难道宋玉趁那个机会,又去骚扰宁初夏? 宁初夏只觉得程远此刻的语气满是关心,好像他还是从前那个程远,她的程远,她心里禁不住有丝丝的喜悦,她说:“不是,是刚才撞车了。” 但程远抬起头,眼里的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刚才关心的语气,只是她妄想罢了。她只见程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看来你的有缘人不怎么会开车。” 宁初夏低下头,低低地解释到:“不关他的事,是我撞上了他的车。我刚才也说你误会了,今晚我是自己开车回来的,但是我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车,刚好那个车主是欧阳先生,我的手伤了,他带我去看医生,然后送我回来的。” 宁初夏看程远听完她将,脸色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阴沉了。 她连忙又说:“我本来说不让他送我回来的,但是他非要……” 程远生硬地打断了宁初夏的话,说:“你没有必要跟我这么详细地讲你们谈情的经过。你追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好了,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宁初夏没有动,低着头站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赖在这里,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要不要脸,难道方霏打她那一巴掌,还没有将她打醒吗? 最终宁初夏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挪动了双脚,转过身,却不经意间,看到垃-圾桶里面有个光亮的,彩色的东西。 就是昨天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瓶纸折星星。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瓶,程远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垃-圾桶里面,就笑了笑说:“看什么,垃圾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往我门口扔垃-圾,我只好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免得脏了门口。” 宁初夏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堵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憋得难受得几乎要死掉了。 “怎么,你也想要?五百块钱一颗纸星星,要就拿钱来。” 初二那个冬天,他仅仅为了一颗,就一颗纸星星,给了她五百块。 是啊,那是初二的事情了,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从前当宝的东西,现在不过是弄脏地方的垃-圾。 只是她还记得,所以她无法忍受,他把它们当成了垃-圾,那是他们,不,不是他们,只是她,是她一个人的最美好的回忆。 她慢慢地蹲下,伸手去捡那瓶星星。 其实要怪,就怪她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还不要脸地送他这个干什么。 她捡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擦了擦瓶身,突然程远就一手抢过那瓶纸折星星,将它重新扔回了垃-圾桶里,冷冷地说:“垃-圾你捡它做什么。” 宁初夏一直在强忍着泪水,但是此刻,她怎么拼了命地忍,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就连声音也在发颤:“它不是垃-圾,它是……” 程远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宁初夏,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宁初夏的手腕,狠狠地说:“它是什么?你说啊!” 宁初夏抬头看着程远,她泪水越落越急,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但她却微微地笑了:“程远,生日快乐。” 程远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宁初夏不知道是否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好像是看到了程远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水。 40.第40章 :不再相信 他们两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远突然狠狠地一把甩开宁初夏,咬牙切齿地说:“不许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以后都不许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我很稀罕你对我说吗?宁初夏,你最好不要太得意,你一边勾引我哥哥,一边又来勾引我,三更半夜还跟别的男人幽会,你以为你手段很高明吗?你以为我会跟从前一样当傻子吗?我告诉你,不会!永远也不会!滚!,你给我滚!你立刻给我滚。” 程远拖着宁初夏,狠狠地将她甩出了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宁初夏伤心欲绝,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拍着门:“不是这样的,程远,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深夜阴暗的楼道里,一直回响着宁初夏的哭声。 宁初夏背靠在门上,缓缓地滑落,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从前她说什么,程远都信,只是她却选择了欺骗他,现在,她不想再欺骗他,只是他再也不会信她了。 程远听着门外的哭喊声,听着门上一下一下的拍门声,只觉得那一下又一下的拍打,打在了他的心头,很疼,很疼,他麻木地走到垃圾桶旁,捡起那瓶星星,紧紧地握在手心,‘程远,生日快乐’,这一句话,依旧在他脑海里回荡,但是程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似被撕开了一样。 他紧紧地握着瓶子,像是握着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只是他拿着它,心里却是很痛,很痛,瓶子上突然有一滴水,他用手指拭了拭,再有一滴,一滴又一滴,只是像下雨一样。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地走到门口,伸手触上那扇门,冷冰冰的,门在颤抖,他把头靠在了门上,闭上了眼睛…… 宁初夏坐在门口,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感觉突然有人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她猛地抬头,双手抓住那人的手,哑着嗓子喊:“程远,程远。” “丫头,丫头,是我,汤大婶。” 宁初夏渐渐才回过神,是汤大婶。 汤大婶看宁初夏,泪流满面,神情哀恸,十分伤心的样子,不禁心里也心疼了起来,将宁初夏轻轻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宁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的环境十分陌生,过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昨晚自己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看见了汤大婶。 原来她昨晚跟着汤大婶,到了她家,哭累了,然后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又干又涩,还有种睁不开的感觉,很难受。她爬起床,走到大厅里,看见汤大婶在做手工活。汤大婶见宁初夏睡醒了,就笑了笑,说:“丫头,你去洗把脸,我给你热下早餐。” 宁初夏不觉眼睛一热,这种像妈妈的温暖亲切感,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五岁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五岁前,她隐约记得,宁湘云给过她这种母亲的温暖。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自从爸爸失踪,程远的爸爸出现,她的继父秦璐出现,渐渐地,宁湘云变得面目全非,直到最后,宁湘云将她卖给了宋玉,她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傻丫头,傻站在哪里干什么?快去洗脸,然后过来吃早餐。” 宁初夏抿着嘴,对汤大婶笑了笑。 洗过脸后,吃着汤大婶给她做的又香又热的面条,心里的难过,才渐渐地好了些。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吵架而已,很快就会和好的。” 41.第41章 :不快乐 宁初夏听汤大婶这么说,才知道自己又哭了,她摇摇头,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此刻自己太幸福。 被卖到宋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哪里几乎没有人把她当人看,宋玉喝醉了,回来就会打她,宋玉的妈妈看见她就来气,很多时候,她生气了,就打她来出气,或者让下人打她来出气。 现在她坐在这里,有人给她做早餐,热面条,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的美好。 她一边擦泪,一边说:“汤大婶,我,我只是觉得太幸福了。真的,很谢谢,很谢谢你。” 越擦泪水却越多,最后她捂着脸,痛哭失声。 汤大婶不知道宁初夏曾经遭遇过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孩子,虽然衣着光鲜,但是生活一直都不大开心。 当年她年纪轻轻,就拿着一把钱过来说要租房子,汤大婶都被吓到了。后来渐渐才知道,这孩子家里有钱,但是却过得很不顺心。 汤大婶她的孩子又常年在外打工,而她见她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地,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招呼她到自己家来吃饭。 汤大婶拿了纸巾给宁初夏,又轻轻地拍着她背,说:“丫头,以后你有空多来大婶这里,大婶给你做好吃的,正好你陪陪大婶聊聊天呢。” 宁初夏忍不住抱着汤大婶哭。 ———————————— 欧阳博睿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霏霏’两个字,他微微一笑,到现在,还没有那一只猎物,被他看中,却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喂,霏霏,你终于想我了。”欧阳博睿微笑着说。 方霏听见欧阳博睿的话,整个人都恶寒了,她冷冷地警告欧阳博睿:“欧阳博睿,我警告你,别再这么恶心我。” 欧阳博睿却像是很高兴一样,笑了声说:“霏霏你还是那样可爱。” 方霏几乎快受不了,但是为了知道程远的情况,她极力地忍耐着,将即将要爆发的怒火强压了下来,问:“事情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程远和宁初夏两人之间,本来就存在很多问题,所以你大可放心。但是话说回来,我这么舍身帮你,你总得要感谢下我呀。” “我说过不用你帮的。” “但是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只能当做你是主动找我帮忙的,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 方霏无法反驳,她觉得和商人谈话就是费劲,和欧阳博睿这种精明到骨子里的狡猾商人谈话,就更加费劲,他步步算计,你根本防不胜防。 方霏顿了顿,说:“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宁初夏那个贱人搬走了,我再谢你也不迟。” 说完她‘喀’地一下就挂了电话。 ————————————————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宁初夏看了看桌子上的台历,都十一月份了,算了下,离最后一次和程远吵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原来只过了两个月,但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好像是过了两年一样,十分难熬。 但是回过头看一看,她离开宋家,都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里面,她像是做完了这一辈子的梦一样。 42.第42章 :跟踪 看一下时间,原来都晚上八点多了。 她匆匆收拾了东西,拿起包,就开车回公寓。现在她不敢太晚回家,自从宋玉伏击她以后,她就特别害怕晚上回公寓。 程宇打电话跟她提过,让她搬走,她哪里已经不安全了。她也知道,不安全了。但是她怎么舍得,即使程远那样恨她,对她说过那样决绝的话,但是她一想到就连住在他对面的机会也没有,她就觉得活着,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宋玉在某一天会,真的会闯进屋里,打死她,但是她心甘情愿,她无怨无悔。 但是每一天爬那黑暗的楼道,她都会胆颤心惊。不过幸好,一直都没再遇到宋玉。 周末的下午,汤大婶打电话,让她过去吃糖水。 宁初夏有些不想过去,但是她也不想拒绝汤大婶,自从上次以后,她只觉得汤大婶好似她的亲人一样。但是她的心有终是有一丝害怕,害怕会遇见程远,但是说白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丝丝的期待。 她走到曾经天天都会进去的楼道,楼梯还是那水泥的残旧楼梯,但是踏上楼梯的那一刻,她却有种感觉,仿佛她还和程远两人一起偷偷地过着婚后小日子一样。 大学每年都有暑假,每年暑假,程远的爸爸,程义就会让程远回国,然后宁湘云也会让她回国。 但是程义和宁湘云,哪有时间理会他们,他们经常找借口出门,就偷偷地一起跑到这小公寓,窝在一起,买菜煮饭,看电视,玩游戏。 宁初夏摇摇头,勒令自己不要再想,过去了,一切都过去,再也回不去。 想到这里,她就又重新难过了起来。 汤大婶就住在二楼,她敲了敲门。 汤大婶开了门,却看见宁初夏往楼上往,她心下微微动了一下,说:“丫头,快进来,外面冷。” 宁初夏连忙收回视线,对汤大婶笑了笑,走进了屋子里。 吃过糖水,宁初夏在汤大婶家,陪她聊天,看电视。下午的阳光从阳台斜晒进屋子里,显得暖洋洋的。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了,到傍晚的时候,汤大婶就起来去做饭,她说:“丫头,你就在这里吃饭吧,你平时一个人吃饭,我也是一个人吃饭,就当你是陪陪我好了。” 宁初夏笑着点头,只觉得自己似乎重新又有了个家,活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个了个寄托。 吃过饭后,汤大婶就催她回去,说天黑了,楼道又黑,不安全,让她赶紧回去。但是当她真的起来要走的时候,汤大婶却又依依不舍地将宁初夏送到了门口,再三叮嘱,让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宁初夏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出了门后,却又控制不住地悄悄瞧了一眼楼上,才下楼。下楼的时候,每下一级楼梯,她心里就会有些忐忑,非常害怕会遇见刚好回来的程远,却还是忍不住隐隐地期待。 终究是没有遇上。 她都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更多。 她低着头,有些沮丧地沿着黑暗的楼道,慢慢地往上爬,却不知道,身后一直有人悄悄地跟着她。 43.第43章 :躲避 “欧阳博睿,你说宁初夏那个贱人会搬走,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欧阳博睿一接通电话,就遭到方霏的怒气冲冲的质问。 他笑了笑:“霏霏,不要心急,这个要等机会,其实本来早一两个月之前,宁初夏就会搬走,但是没办法,程远看宁初夏看得太紧,每天都偷偷地跟在宁初夏身后,暗中保护她,却又不让她知道,你说他太伟大,还是太傻。” 方霏死死地攥着手机,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不是说你能帮到我吗?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听你给我说这些的。” 欧阳博睿原本温和的笑容,渐渐变了味,他说:“我帮你那么久,你饭都没有请我吃过一顿。” 方霏已经被欧阳博睿刚才的话,气得头脑发热,她说:“不就一顿饭吗,但是你得保证能帮我解决宁初夏,不然就算你能吃我这顿饭,我也让你吃进了肚子,最终都要吐出来!” “你请的,我吃了怎么敢吐出来,你说,是吧。”欧阳博睿笑了笑。 方霏没挂电话,就狠狠地砸了手机。 欧阳博睿的神色沉了下来,渐渐地又笑了。 —————————— 程远偷偷地跟在宁初夏身后,一直看着她进了屋里,关好门了,他才慢慢地向宁初夏的门口,靠近。 他靠在门边,里面基本没有一丝声响,她在干什么呢? 难道她也在偷偷地留意他,在窗帘后,悄悄地注视着他吗?他忍不住要这么想。但是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大哥抱着她的画面,她和那晚送她回来的男人,说笑的画面。 其实他只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往回走。一路走,在经过汤大婶的门口时,他停了半响,才又继续往上走。 渐渐地,宁初夏去汤大婶家,去得越来越频繁。一个是汤大婶总是主动叫她过去,另外一个就是她们两人间的感情也越来越亲密,就像真正的亲人,不,在宁初夏心中,汤大婶比真正的亲人,还要亲。 宁初夏觉得自己总是在汤大婶家吃饭,白吃白喝,十分过意不去,就给她钱,但是汤大婶哪里肯要。 宁初夏看汤大婶家的家私,家电,都很旧了,冰箱的门还是坏的,关不上,要用椅子压着,不让它开了。 所以就瞒着汤大婶,给她都买了新的家私,家电。 汤大婶开门,看见有人抬着一台冰箱在门口,她有些惊讶地说:“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宁初夏站在汤大婶后面,对着那些工人说:“抬进来吧,是这里了。” 汤大婶看着在指挥工人摆放冰箱的宁初夏,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她是真心实意地对宁初夏好,并不是想要图她什么。 冰箱还没有放好,接着又是沙发,汤大婶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着宁初夏微笑着指挥那些人摆放好。 “大婶,这套旧的沙发还要吗?” 汤大婶觉得扔了可惜,就说放她房间里面好了。 因为这些大件物品搬进搬出,所以大门一直敞开着,而宁初夏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望去,她有些害怕,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如果程远经过,看到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又大发雷霆。 宁初夏想了想,他现在这么恨她,估计会。又或许他会说,宁初夏你还是从前那样,装模作样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勾引我。 想到这个,宁初夏就想赶紧把门关上,无奈新的沙发还横在门口。 她往屋子里边,躲了躲,这样,外面的人,从门口处望进来,也不会看见她。 44.第44章 :小心思 搬来搬去,两个多小时,终于搬好了。 不知怎么的,她却突然有些失落,她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左右看了下,最后才低着头,关上了门。 而汤大婶将她的这些小心思,都看在眼里。 天冷,汤大婶早早就煮好饭,宁初夏吃过了,天齐黑,汤大婶就让她回去了。宁初夏低头慢慢地走着。 这两三个月,她频繁地在她家和汤大婶家来往,好多街坊她都遇见了十几次了,但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程远,就像是程远并不住在这里,他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知道,他是在躲她。 她一边走,一边生自己的气,她怎么这么厚脸皮,她真觉得这样的自己恶心,难怪程远现在变得这么恶心她了,她都快受不了自己。 她注意到前面有人走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 只是才抬头,她整个人就愣住了,直直地僵在了原地。但是迎面走来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神情依旧,一步步地走向她,宁初夏整个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她紧张地手指互掐着手指。 只见他一步步地走近,然后,擦肩而过。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半眼,就好像是他根本没有看见她这个人。 宁初夏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下班回家的李阿姨路过,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动了动,回过头,并没有程远的身影,她有些分不清,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是不是她的幻觉。 可能是她太想他了,才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日子还是照样过着,她依旧经常去汤大婶家,她依旧一次都没有遇见过程远,看来上次,应该是她真的出现了幻觉了。 今天有寒潮,所以宁初夏早早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回公寓。 但是才出办公室,却看见店里有一个熟悉的丽影,在漫不经心地挑着衣服。 是方霏。 宁初夏打心里害怕见到她,因为她根本没有底气,她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当初方霏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不要再缠着程远,但她却仍然在程远生日时送了礼物给他。 宁初夏知道方霏绝不可能,单纯地来挑衣服,她应该是来找她的。 宁初夏极其不愿意,她只想马上离开,但是无可奈何,还是叫了她一声:“方小姐。” 因为她知道,她逃不过,她做了那样不道德的事情,方霏不可能放过她。 方霏听见宁初夏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斜着眼睛,面无表情,慢慢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宁小姐,有空吗,我们去喝杯咖啡。” 宁初夏不觉得她说不去,方霏会饶了她,想上回她那个泼辣劲,她敢说不去,估计直接一巴掌,就又招呼过来了。 幽静的咖啡厅里,流淌着悠扬的纯音乐,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但是宁初夏坐在方霏对面,十分忐忑,她半点也不敢放松。 她悄悄地抬头看了眼方霏,明明精致小巧的面容,本是应该是十分可爱感觉,却生生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又想起她上次,一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到现在,宁初夏都还心有余悸。 她在想,她一会,会不会啥话也不说,直接就将滚烫的咖啡往她脸上泼。 方霏看宁初夏一副十分防备的样子,冷冷地笑了笑:“怎么,做了亏心事,害怕了?现在懂得害怕,做的时候,怎么那么心安理得呢?” 对于方霏犀利的质问,宁初夏不知道怎么反驳。 45.第45章 :挑拨 方霏见宁初夏,对她讽刺的话,毫不反驳,只是讷讷地低着头,方霏看着心里就更加怒,但是想想她今天来的目的,她又忍了忍,抿了一口咖啡,又继续说到:“宁小姐,你知不知道,你不停地缠着阿远,已经让他相当不耐烦了。” 啊远,方霏叫他阿远,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常亲密的了。 方霏看见宁初夏神色变得更加黯淡,这些天她心里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她装着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阿远他总是跟我抱怨,怎么骂你,赶你走,你都还是要缠着他,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好叫我约你出来,坐下来,好好谈谈,宁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宁初夏想起了那晚程远歇斯底里地让她滚,然后自那天起,他就两三个月都消失了,原来他是对她相当厌恶,相当不耐烦,不想再看到她,所以他躲着她。 而她却没有放过他,一直借着去汤大婶家的借口,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希望,能遇见程远。 终于还是让她遇见了一回,原来就是那一回,彻底让程远烦了,忍无可忍,才让方霏单独约她出来吧。 她想想自己这样子,也是真够不要脸,只是她不明白。 宁初夏手指紧紧捏着小勺子,她没有看方霏,而是盯着杯子里的咖啡,说:“既然他那么讨厌我,那他大可以搬走,他搬走了,我绝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再去纠缠他。” 况且她现在跟汤大婶两人,是互相照应着过日子,汤大婶疼爱她,她希望给汤大婶一个温暖的晚年。她明白方霏想让她干什么,让她不要再缠着程远,不要再住在他对面,立刻搬走。 方霏眯起了眼眸,定了定,却是笑了出来:“看来宁小姐是误会了什么,导致还心存幻想。你和啊远都认识了那么多年了,你也知道,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很多东西用久了,就舍不得扔,那间破房子,住久了,他就不想搬而已,别说是那破房子,就连那破房子里面的,每一件破破烂烂的东西,他都没有动过,也没有扔过,但是只是因为他念旧情,所以劝宁小姐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难道阿远对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你就不要那么不要脸,再缠着他了,你赶紧搬走。 你刚才说他大可以搬走,是啊,他大可以搬走,然后你又偷偷地搬到他对面住,那不是白搬了吗?关键还是在宁小姐你,我最后说一遍,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啊远,他烦了,我也烦了,你知道的,以他程家的能力,和我方家的能力,你逼急了我们,你和你那个好妈妈,我可不敢想象,你们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是啊,看来她是误会了,程远就是个念旧情的人,一直住在那间房子,房子里面都维持着原来的摆设,原来并不是因为她,或许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她也是该清醒了。 方霏看宁初夏的眼睛,越垂越低,她又接着说:“就算宁小姐你不搬走,你继续缠着啊远,你觉得你们会有结果吗?难道从前的教训,宁小姐都忘记了?从前的你,比现在的你条件好那么多,你最终都没能和啊远走到一起,你现在只剩一副残败之躯,又是还没离婚的妇女,难道就你觉得,程家会接受你来当他们的程家媳妇?” 46.第46章 :立刻搬走 方霏的话,用词及其尖酸刻薄,她每一个字都有如一根针,又尖又利,狠狠地找准了她心里最痛的地方扎进去,疼得她直透不过气。 但是,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全都是事实。 方霏看见宁初夏越来越泄气,没有放过她,而是乘胜追击,笑了笑,又继续说:“而我方霏,是程远现在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我是方家的千金大小姐,我方家的财力和势力,能帮助程家在商业领域上,更胜一层楼,啊远他很喜欢我,对我很好,他爸爸也很喜欢我,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未来媳妇。你说你这样子,死皮赖脸地缠着啊远,又有什么意义?以前啊远他喜欢你,你缠着他,他倒是愿意陪你玩一玩,但是你现在都搞成这个样子,人也残了,婚又离不了,说白了,你就说个大麻烦,谁和你一起,谁倒霉。阿远他现在看见你,就像看见打不死的蟑螂一样讨厌,他连玩你都不愿意了,你这不是自找没趣,招人嫌吗?” 宁初夏听完,心如死灰,是呀,当年他和程远在一起,最后被强迫分开了。而且程义一直都不喜欢她,从她小时候起,看他的眼神就特别凶狠。更何况她现在,她现在,也真是方霏说的那样,残败之躯,没有离婚的妇女,程远也说过,他不再稀罕她,他让她立刻滚。 方霏见宁初夏此刻,整个人都像死透了一样,心里十分高兴,她微微地笑了笑:“宁小姐,你是明白人,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搬还是不搬?” 宁初夏死死地咬着嘴唇,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拼了命地控制自己,才强忍住了泪水,她张了张嘴巴,她发现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其实她心里早已明白,方霏现在只不过是重新说了一遍而已,但是为什么她说不出话来,说呀,说好呀,说你搬! 一阵静默过后…… “好,我搬。” 说完后,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顺着脸颊,‘噗噗噗’地滴落在咖啡上面。 方霏冷冷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宁初夏,心里又开始不快活,宁初夏流眼泪,是因为要离开程远而流的! 最后方霏冷冷地说:“好,那你明天,立刻搬走。” 她方霏一天也不想再忍耐了,不,她一刻都几乎不能忍耐了。虽然她知道,宁初夏搬走了,程远不一定会喜欢她,但是只要他们两分开了,没有可能了,她就有机会。 她之前了解过,方家跟程家是有合作的,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最进行商业联婚。 宁初夏低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明天,明天搬走吗? 她声音哽咽得难以发声:“可以,再过两,两天吗?” 她想要跟汤大婶道个别,道别之前,她想好好陪陪她。 方霏眼神十分锐利地盯着宁初夏,说:“过两天?那这两天里面,你想干什么?去跟程远见最后一面,道个别,叙叙旧?你以为程远还愿意见到你吗?你既然想通了,要走就干脆利落,过两天了,见着了程远,你又舍不得了,那可咋办,我今天不就浪费口舌,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这么久了吗?要走就赶紧走,明天,立刻搬走。” 47.第47章 :寒夜的等待 是呀,过两天,她真的怕自己再也舍不得走了,宁初夏紧紧地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僵硬地点着头。 明天走,明天就走吧,就这样吧。 方霏见宁初夏点头,她仍然不放心,就说:“很好,明天我帮你叫搬家公司。你要是明天找不到地方,就先住君悦酒店,那家酒店是我们方家旗下的,我跟那边说一声就可以。” 宁初夏用纸巾擦着泪水,无声地点头。 这样也好,如果方霏不是这样逼她,她或许答应了,但是最终可能还是做不到搬走。 方霏见宁初夏答应了,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她高兴地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然后施施然地起身,笑着对还在默默流泪的宁初夏说:“那失陪了。” 方霏走后,宁初夏再也压抑不住,掩着脸,泣不成声。 很多人从她身边走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一两个人,上前询问,小姐,你还好吗? 宁初夏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她陷在那痛苦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不知道哭了多久,有服务员,轻轻地提醒她,他们要打烊了,她才擦干了眼泪,走出了咖啡厅。 宁初夏公寓的楼下,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躲在了那里。 是程远,他在等宁初夏回来。 大冬天的寒夜里,今天寒潮刚起,北风越刮越猛烈,寒冷的风从程远的领口,呼呼地灌进身子里,渐渐地冰冷刺骨。 过去的两三个月里面,宁初夏都很早回来的,很多时候都是七八点左右,就到楼下了。 但是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程远将烟狠狠地扔在地上,踩灭了。 安分了不过两三个月,就耐不住寂寞了,她宁初夏非得有男人才能过日子吗? 他在那个黑暗的角落,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还探头出去,偷偷地看下宁初夏开车回来了没有。 他一边等,又一边忍不住在想,她和谁出去了,去哪里玩?是和那个有缘人,还是和他哥哥?她今晚回不回来?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他朝着墙角,狠狠地踢了一脚。 程远多次拿起手机,想给宁初夏打电话,但是他盯着那一串数字,最终都没有勇气拨过去,他害怕,他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他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实在太懦弱了,他实在太没用了,他应该走的,他还站在这里等着干什么?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却一分一秒地又继续等了下去,他站在寒风中,从七点钟,等到了现在,五个小时了快,现在他的手脚都冷得开始发麻。 突然听到车的声音,他探出头去,当看到是宁初夏的车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走出了角落,他本来想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安全到家,只是他觉得心里有一团东西,就要爆发出来似的,他一步步地向宁初夏走去。 宁初夏下了车,才走了两步,突然看见了程远,她的心当时就跟静止了似的,过了一会,才觉得自己恢复了呼吸,她以为她明天就要搬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程远,就像她嫁了的那四年,一次都没有见过程远,四年来,一次都没有。 程远他好像是在朝她走过来,但是她不敢肯定,她想起了前天,她遇见他,而他只是当她透明一样,擦肩而过。 或许他是现在出去,出去找方霏吗? 48.第48章 :明天就走 或许他是现在出去,出去找方霏吗? 宁初夏想到这个,原本低落难过的心情,更加难受。她知道他不想再看到她,所以她低着头,慢慢地一步步地往公寓楼梯口那边走去。 但是就算是她低着头,她也根本无法不斜着眼睛去注意他。街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影子一直往她这边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她不敢抬头,她怕再次看见他那漠视的表情,其实她更加害怕,她见到他,她明天就不想搬走了。 她看到他的脚,西裤包裹着的修长的腿,就这样吧,他和她擦肩而过,从此陌路。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把狠狠地握住了,她惊愕地才起头,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来人。他神情也十分可怕,他半张脸隐在了黑暗的夜里,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恐怖,宁初夏的心里直发凉。 他的眼神又狠,又冷,就像冰刀一样,向她直直看过来,她心里都开始发颤。 难道他就这么恨她? 只不过是偶然遇见,见到了她,就恨不得要掐死她? 害怕使宁初夏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只是突然发觉,他的手很冰,就像真正的冰块一样。他的手怎么那么冰?宁初夏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她又挣扎了下,但是她越是挣扎,程远越是加重了力道,握得她的手腕都发疼。 程远死死地盯着她,好像恨不得要将她拆骨入腹,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宁初夏,你真是死性难改,这么……” “我明天就搬走,你满意了没。” 程远还没有说完,宁初夏就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她再也不想听程远嘴里再吐出什么污言秽语。 程远像是被什么惊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像似没有听懂一样,生硬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宁初夏讷讷地又说了一遍,像似在说给他听,又像似在说给自己听:“我明天搬走,明天就走。” 宁初夏感觉自己的手腕突然狠狠一痛,程远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捏断。 而他的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冷上一百倍,比刚才更可怕一百倍,他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了一般。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宁初夏,你还是那样狠!你到底有没有心!” 宁初夏呆呆地看着程远,寒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有两撮头发散落了下来,风很冷,夜很黑,她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只觉得程远冰冷的眼神里面,渐渐地变得悲凉。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她看见他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只是那抹笑,有说不出的苍凉。 她好似看到了曾经的程远,曾经她要和他分手,要嫁给宋玉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表情,跟现在的差不多。 她不自觉地,低低地喊了他一声:“程远。” 程远却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宁初夏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寒夜里,四处无人,他的背影陷在暗黄的灯光里,越发孤寂。 她大喊了一声:“程远。” 只是他没有回头,很多次梦里面,她喊他,他也是这样,不回头,然后渐地消失在尽头。 宁初夏想追上去,只是追上去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程远了,她上次追上去,却闹得和他大吵一架,让他躲了她几个月,甚至让方霏出面让她搬走。 49.第49章 :夜袭2 宁初夏只是站在了原地,一直地看着程远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那刻,她整个人身上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样,直直地蹲坐在了地上。 地上很冷,刺骨的北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有几缕贴在脸上,她伸手,慢慢地拨好,摸到脸上,湿湿的,原来是泪水……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像个木偶一样,没有心魂,麻木呆滞走向楼道,往六楼的公寓走去。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着手,拿出钥匙,开了门。 不料,竟被人从后面,猛地一下子推了进去,她被推得跌倒了再地,然后门被关上了,‘嗒’地一声,宁初夏听到反锁的声音。 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整个人都吓得,在地上几乎坐都坐不住。 屋里都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宁初夏吓得狠狠地睁着眼睛,黑暗的夜里,她看见宋玉神情可怖,就像地狱修罗一样,裂开嘴笑,惊悚得令人发指,他朝着宁初夏,慢慢地走去,阴阴森森地说:“程远那个傻子,终于被你气走了,宁初夏,你这个贱人,我可算逮到你了。我和你还没有离婚,你就又跟程远那个兔崽子搞三搞四,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只怪当初我没有打死你,不过不要紧,我现在就打死你。” 宁初夏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她死命地挣扎着要爬起来。 可是宋玉比她快了一步,在她爬起来,要逃跑的时候,他狠狠地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宁初夏尖叫了一声。 宋玉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语气阴冷至极:“宁初夏,你个贱货,又想跑去开窗帘,叫你的好情人来救你吗?哈哈哈哈。你想也别想了!” 鉴于上次宁初夏开了窗帘,被对面的程远看见,跑过来救她的事情,宋玉早有预防。 他一脚狠狠地踹上宁初夏的肚子,宁初夏疼的泪水哇哇地流,‘啊’她狠狠地痛吟了一声。 接着宋玉拳脚并用,对宁初夏又打又踢,漆黑的夜里,安静的楼宅,不停地回荡着宁初夏凄厉的惨叫声。 宋玉打着打着,宁初夏就一动不动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贱货估计是被他打晕过去了,他像拖垃圾一样,拖着昏迷的宁初夏,拖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去淋她,好让她醒过来。 晕过去打,一点意思也没有,他最喜欢听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声,他必须弄醒她。 才把水淋在宁初夏脸上,宋玉就听见刺耳的警车鸣笛声,他有些心虚害怕,但是想想,应该不是来抓他的吧,谁知道他在这里,要是程远那个孬种知道他在这里,还不立刻扑过来救她?怎么可能是报警而不救她? 所以宋玉又淡定了些,或许只是路过。但是他忘记了,以往他打宁初夏,是在他的别墅里,宁初夏叫的再惨,也没有其他人听到,但是这里是民宅,夜深人静,宁初夏的惨叫声,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有人害怕出什么事情,就报了警。 宋玉听声音越来越近了,他扔下宁初夏,跑到窗前,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警车就停在这栋楼的楼下。 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连忙跑到门口,趴在门上,听外面没有动静,才开门。 50.第50章 :等待 宋玉趴在门上,听外面没有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开门,生怕弄出点声音来。 他才踏出门口一步,门的左边,却出其不意,闪出一个人,且动作极快,宋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手臂已经被人扭到后背,死死地摁住,让他动惮不得。 宋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警察抓了! 警察将宋玉逮捕后,又叫了救护车,将宁初夏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确定宁初夏断了两根肋骨,需要进行手术,让警察帮忙联系受害者家属。 警察去盘问宋玉,宋玉一听,宁初夏那个贱人被他打断了两根肋骨,心里既高兴又害怕,毕竟他被逮捕了,宁初夏伤得重了,他就麻烦大了。 最后他还是配合调查,但是他却没有宁湘云的电话号码,他只有程义和程宇的电话号码。 宋玉将程宇的电话给了警察。程宇接到电话,听了事情的大概,他心里一惊,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就匆匆赶去医院,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大半夜了,天都快亮了。 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程宇坐在手术室外,静默地等待,夜里的医院寂静得可怕。 他没有给程远打电话,因为他知道,要是程远知道这样的情况,他肯定要发疯,还是等事情缓一缓再说。况且宁初夏到底伤得如何,他并不知道。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程宇他自己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原来宋玉竟将宁初夏的肋骨打断了,而且还伤及了内脏,宁初夏刚被送来的时候,还一度呼吸困难,不省人事。 程宇听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没想到宋玉竟然这般丧心病狂,根据宁初夏这次的伤来看,怕是那四年里面,宁初夏几乎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程宇攥紧了拳头,狠狠地锤在墙壁上! 他真的后悔,四年前自己这么自私,因为他的自私,他几乎将宁初夏推上了绝路,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后怕,如果宁初夏真的出事了,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第二天,方霏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宁初夏,因为方霏她早已经帮宁初夏叫了搬运公司,车辆都去到她楼下了。 只是宁初夏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方霏不敢去宁初夏住的那里,她怕遇到程远,只好在电话里叫那些搬运公司的人上去宁初夏家里拍门。 只是屋子里好像没有人,方霏不知道宁初夏她在玩什么花样,她就知道宁初夏这个贱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会妥协搬走! 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宁初夏的踪影,方霏十分疑惑,难道她自己先搬走了?根据她得来的消息,她已经几天没有回来过了。 那天之后,第二天晚上,夜里的寒风中,程远仍然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我明天就搬走,明天就走’,她真的走了吗? 晚上8点,或许她会晚点回来,十一点,又或许是十二点,她只是说说而已。 夜越来越深,冷风瑟瑟地刮着,已经凌晨一点了,程远直直地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地仍然等待着。 他一直等,就像过去的那四年,每天都在绝望中挣扎着,却依旧一天天地等待着。 51.第51章 :嘘寒问暖 宁初夏手术后,非常虚弱,程宇请了个人专职照顾她。 每天程宇都会让他的秘书,林城,帮他安排时间出来,去探望宁初夏,就算他再忙,他都每天过去。 林城跟了程宇那么多年,一直在他身边,但林城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程总这么在乎一个人,竟然出差去了上海,当天都要飞回来,去探望她。 在林城的记忆里,程宇好像就只有过一个女人,所以林城觉得程宇或许是很喜欢那个女人,他才和她在一起。 但是纵使程宇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程宇也经常忙于工作,很少陪她,而且他知道,程宇还有个领养的女儿,所以白天忙工作,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照看养女,很多时候,他们程总和那个女人,都是一个月都不见一次面。 程宇除了每天都是必定要回家,照看女儿之外,林城还真的是第一次见程宇,每天都一定要抽时间,去看望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他知道,她就是曾经和他们程总闹过绯闻的邻家妹妹,宁初夏。 但是林城见他们程总这样认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个女人除了和他们程总关系不浅,还跟程总的弟弟关系更加密切呢,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但是这是他们总裁的私事,他区区一个秘书,根本没有资格说上一句话。 宁初夏住院半个月,程宇都瞒着所有人,现在见宁初夏情况终于好了很多,程宇见宁初夏脸上的淤青基本都消散了,也能吃点东西了,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他今天才打电话告诉了宁湘云。 “秦夫人,是我,程宇。”程宇在电话里头,淡淡地说到。 “阿宇,有什么事情吗?”宁湘云看见是程宇的电话,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因为程宇没事基本不打电话给她,除非除了什么事情,才会打电话给她。 “初夏住院了,被宋玉打的,断了两根肋骨,差点丧命,现在初夏好很多了,你去看看她吧。” 程宇说的这些事情,明明很令人不安,但是他的语气平静而和缓,像是在说什么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但是却听得宁湘云心惊肉跳。 这件事情,程宇告诉了宁湘云,而他始终都没有告诉程远。 宁湘云知道这件事情后,就赶紧去医院看宁初夏了。她去到医院,看宁初夏躺在病床上,但是气色各方面都非常好。 宁湘云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程宇说,宁初夏差点没命时,宁湘云整个人都软了,再怎么,在这个世上,她也只有她女儿这一个亲人了。 就算她女儿恨她,不愿意见她,但是她只要还好好地活着,就好。 “怎么好好的,宋玉竟然跑来打你?他从前也经常打你吗?”宁湘云这是第一次知道,宁初夏被宋玉打。 宁初夏看了宁湘云一眼,冷冷地笑了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钱拿了,到是来关心我是死是活了,没拿钱之前,怎么没见你问问这个?怎么?当初你拿的钱还不够?所以现在要来对我嘘寒问暖了?” 宁湘云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她坐了下来,在水果篮里,仔细地看了一会,挑了个大红的富士苹果,拿着水果刀,静静地削着皮。 削好了,她将苹果递到宁初夏面前。 52.第52章 :心寒 宁湘云将苹果递到宁初夏面前,宁初夏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宁湘云只好收回手,自己吃了那个削好的苹果。 宁初夏和宁湘云都很久没有说话,病房里面死寂一般的静默,最后还是宁湘云打破了静默:“初夏,搬走吧,你住的那里偏僻,治安差,不安全。” 宁湘云顿了顿,看了看宁初夏,又继续说:“要不搬回来住?” 病房里面光线有些暗,宁初夏背着窗口坐在床上,整个人逆着光,显得神色晦暗,她低垂着眼睑,一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搬回去住?宁湘云,你又打什么如意算盘?” 虽然宁初夏句句带刺,但是宁湘云还是好言相对:“你不想搬回来住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再住那里了,那里什么人都能进,你搬到守卫森严些的小区去,怎么说也安全些。要不我给你请两个保安。” 这话听着多好,好一个慈爱的母亲,宁初夏嘴角的笑,渐渐加深,笑到最后,眼神都变得浑浊而黑暗,她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宁湘云,她的声音又冰又冷:“如果当初你知道宋玉是这样的人,你还会不会让我嫁给他。” 宁湘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然后又立刻舒展开了,想也没有想,立刻就说:“当然不会。” “滚!” 宁初夏刚才一直留意着宁湘云的神情,她看了二十多年,她宁湘云说谎的表情了,她说谎的时候,比真话还真,比真话说的还快! “你给我滚!”宁初夏声音都发抖了,她将枕头狠狠地扔向宁湘云,随手又拿起桌子上的苹果,用了十足十的狠力,一个个地往宁湘云身上砸。 宁湘云被仍中了两个,打得她的胸口发痛,苹果倒是事小,宁湘云怕宁初夏发起狠来,拿了旁边的水果刀来桶她,想到这里,她就心里发颤,赶紧快步走出了病房。 宁湘云才踏出病房门口,宁初夏就伏在病床上,嚎嚎大哭。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她,连程远也不要她了,曾经她以为所有人都可能会不要她,但是只有一个人,他永远也不会不要她,只是没有了,连最后对她好的人都没有了…… 她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就只有程宇哥天天来看她,她几乎死掉了,他都不来看她,一眼也没有,她为什么不干脆死掉?为什么宋玉不干脆打死她? 宁初夏一直哭,一直哭,哭得都喘不过气了,声音都沙哑了,她还在哭,似乎这辈子的泪水她都要在此刻流光一样。 傍晚的时候,宁初夏没想到,林芷来看她了。她好久没有见到林芷了,自从她暑假过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只是半年不见,宁初夏觉得林芷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高了不少,也生熟了许多,当初初中的那种带点傻又纯纯的稚气,变成了高中女孩子的青葱甜美。 林芷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姑姑,今天叔叔才告诉我,你生病了,要是我早些知道你病了,我肯定早就来看你了。” 53.第53章 :宠溺 宁初夏和林芷聊了些有的没的,问了她在哪里上学之类的,两人聊了会,宁初夏突然想起林芷之前经痛,月经不调的事情来,就问:“啊芷,月经不调,你去看医生了没?” 林芷听到这几个字,有些不好意思,脸不自觉地发烫,她别过脸,小声地说:“我不敢去。” “那怎么行,刚好,我现在带你去吧,就在楼下。” “姑姑,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走动了,一会叔叔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你姑姑好多天躺在床上,动都没有动过了,也应该走动走动了。” 最后宁初夏带着林芷,到楼下的妇科挂了诊。 刚好在医生给林芷号脉的时候,程宇就来电话了。 “你们两跑去哪里了?初夏,你还不能乱动。是不是林芷贪玩,让你带她去玩了。” 宁初夏才接通了电话,就听程宇劈头盖脸地说她,宁初夏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因为程宇给她的感觉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泰然,不慌不忙,而且说话永远那个调调,再大的事情都是淡淡的语调,此刻程宇的语气,显然有些急躁,但是在说到林芷贪玩,明明是在责怪林芷,但是怎么听起来,他那语气既亲昵又宠溺。 宁初夏来不及细想,就对电话里有些急躁的程宇说:“我带林芷去看病了。” 林芷在一旁连忙拉着宁初夏,宁初夏抬眼看了下林芷,只见她脸整个都通红欲滴了。 只是电话那边的程宇,声音都沉了,问:“她病了?怎么我不知道?” 宁初夏看林芷害羞成这样,她只好匆匆地说:“医生有话对我说,我一会再跟你聊。” 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看完医生,林芷再三拜托宁初夏不要跟程宇提起这件事情。宁初夏没办法,只好答应她。 但是程宇问起来,她要怎么回答呢?况且程宇这么精明,就算她不说,估计没两下,程宇也是会猜到的。 况且医生给林芷开了一大堆调理身体的中药,让她回去熬,估计林芷回去了也不好意思熬中药。 宁初夏就对林芷说:“啊芷,我不跟你叔叔说,那这些中药怎么办?估计你也是不打算回去熬了,这样子不行啊,月经不调可大可小,拖久了,可能影响生育的!” 林芷听了有些害怕,但是,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她就不要让叔叔知道。 宁初夏看林芷低着头,皱着眉,十分纠结的样子,脸颊还有一抹红,还是在害羞! 宁初夏光顾着留意林芷,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程宇已经站在她们面前了,而且宁初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手里的中药已经被程宇一把抢了过去,正在低头细细地看着药名了。 林芷抬头看见程宇手里拿着拿包调理身体的药,脸一下子几乎红炸了,然后匆匆就跑开了。 程宇看着那些药名,很多他都不认识,就认识几味补血的中药,问:“她贫血?” 宁初夏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了,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怎么说程宇都是林芷的监护人,还是说明白了,对林芷日后的调养好一些。 “她月经不调。” 说完,宁初夏假装不经意地扫了程宇一眼,竟然看见程宇脸上有一抹罕见的微红。 54.第54章 :宽阔的肩膀 程宇拿着药的手,僵了僵,微微皱了下眉,淡淡地说:“家里是应该有个女人。” 宁初夏笑了笑:“也是,大哥你也不小了,该好好地找个合适的,结婚了。” 程宇听宁初夏这么说,想起了上次程远来找他喝酒,也那样子调笑他了,想到程远,程宇敛起了放松的神色。 宁初夏看程宇脸色突然变得沉了下来,就问:“怎么了程宇哥。” 程宇将药拿在手里,一手扶着宁初夏,说:“回去再说,你以后不要乱跑了,还没有好全。” 最后程宇让人把饭都送到医院,他和林芷陪着宁初夏一起在医院吃了晚饭,他们才会去。 从吃饭到走,林芷都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几乎连眼都不敢抬起来,别说是瞧程宇了,就连宁初夏,她都羞得不敢瞧了。 走的时候,林芷蹑手蹑脚地,想趁他们不注意,将药拿了塞进背包里面,但是她手刚要触碰到那包药的时候,却有一双修长的大手,比她快了一步,先拿起了那包药,林芷瞬间脸红红到了耳朵根。 她一直不敢抬头,连那双白皙好看的大手,她看一眼,都觉得心就要跳出来一样。 宁初夏看林芷羞成了这样,再看看程宇,却是十分坦然,他对宁初夏说:“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宁初夏听到程宇说明天再来看她,只觉心里一暖,刚才他和林芷陪着她一起吃饭,只觉得这里虽然是医院,虽然是病房,却有一种家的温馨,吃饭的时候,鼻端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但是饭却格外的香。 程宇走在前面,林芷默默地跟在他后头。 程宇刚才是自己开车去医院的,所以他走到车旁,打开了副驾座,抬头看了眼林芷,见她还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程宇淡淡地说:“上车。” 林芷根本不想坐副驾座,她只觉得好丢人,她直想藏到车后尾箱去了,但是却听到程宇叫她上车,语气虽平和,但是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芷内心挣扎了下,还是坐到了副驾座里面。 程宇打开车后座,将药丢在了后座的座位上,林芷听到塑料袋撞上车座,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里莫名地又觉得丢人了起来,哎,为什么她没有妈妈? 想到这个,林芷突然觉得难过,她原本是有妈妈的,她本来是有家的。 此刻程宇已经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林芷从在医院到现在才抬头,看了一眼程宇,他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他还穿着今天上班穿的西装,西装的衣线笔直,显得程宇的肩膀十分宽阔。 不知怎么地,林芷突然觉得程宇宽阔的肩膀,有种十分可靠,安全又温暖的感觉,她摇摇头,算了,她已经是很幸运了,在她失去了父母,没有家的时候,叔叔给了她一个家。 程宇注意到林芷刚才看了他一眼,他淡淡地问到:“怎么了?” 林芷摇摇头,低低说:“没什么。” 方霏那天去找宁初夏搬家,但是没有找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屋里也没有人,她去了趟她的店,但是也没有人。 她觉得十分奇怪,最后忍不住给欧阳博睿打了个电话,她觉得欧阳博睿这个老奸巨猾,应该知道宁初夏去哪里了。 55.第55章 :原来他知道 她没有想到,宁初夏竟然住院了,原来是宁初夏的老公,宋玉半夜去将她打个半死。 听到这里,方霏又高兴,又觉得可惜,那个宋玉怎么没有将宁初夏打死呢? 不过据她了解,程远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也真被瞒得滴水不漏,程宇可真是够本事的,连她都竟然查不出一点消息,要不是欧阳这个奸商,她还不知道呢。 她思忖着去医院,该和宁初夏怎么说才更精彩。 她去过一趟医院,但是当时宁初夏的伤还很严重,一直在昏睡,所以方霏过了大半个月,让宁初夏养了一阵子,今天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方霏故意十分怜惜的口吻:“宁小姐,听说你住院了。” 宁初夏看到方霏的电话,本来她不想接的,但是不接,她肯定要找到医院这里来,最后宁初夏只好接通了电话。 “方小姐,是的,我住院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搬。” 方霏笑了笑:“身体要紧,宁小姐在医院养好了身体,再搬也没有关系,你出院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早些帮你叫搬家公司。” “方小姐放心,我出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是非常放心的,毕竟啊远对你已经完全死了心,你知道吗,你住院的这件事情,是阿远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你出事了,他也知道,但是对他来说,你只是个让人心烦的路人罢了,所以他也就没有管你了,你千万不要怪他不念旧情,毕竟要是他善心发作帮了你,你误会了他对你余情未了,那以后你就更加缠着他不放了,那可怎么办?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对他死缠烂打,让他对你都彻底心寒了,他才这么做。后来他听他大哥程宇说,你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虽然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出手帮你,程宇让啊远来看你,我也劝啊远来看看你的,再怎么说,到底你也不真的是路人,但是阿远说什么也不来,哎,他怕你,避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说我能不放心吗?就算你出院了,不立刻搬走,我也还是放心的。” 方霏说完,却听不到宁初夏的回话,她又说到:“宁小姐,你还好吗?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养病了。” 方霏这才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想,电话那边的宁初夏那个贱人的表情,应该相当精彩,想着想着,她就不自觉地笑了。 方霏挂了电话,宁初夏还愣愣地手拿着手机,维持着通话时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掉到了病床上,宁初夏都没有回过神来。 是呀,他怎么可能会来看她?她真傻,还会想,他会不会来看她,原来当晚他知道宋玉又来打她了,但是他却不再来救她了,或许他也在想,为什么宋玉不打死她,打死了她,她以后就再也不会缠着他了。 那四年里,每次她被宋玉往死里打的时候,她就会幻想,如果程远知道,他一定回来救她的,他绝对不会让宋玉欺负她,哪怕她少一根头发,程远都不会放过宋玉。 就是这样的幻想,让她熬过生不如死的四年,可是,可是,原来这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实那么残酷,原来四年过去了,他已经恨她,到了恨不得她死的地步。 也是,当年分手,她说尽了所有绝情的话,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她凭什么还会觉得他爱她,而不是恨她? 离开宋家的这一年里,她只以为他只是恶心她,不愿意见到她而已,没想到,原来他竟然这么厌恶她,厌恶她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任由着宋玉打死她。 原来他真的恨不得她死…… 她以为他只是恶心她,不愿意见到她而已,没想到,原来他竟然这么厌恶她,厌恶她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任由着宋玉打死她。 原来他真的恨不得她死…… 56.第56章 :没有加糖的咖啡 第二天,林芷放学后,又去看望宁初夏,但是林芷发现宁初夏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林芷有点担心地问:“姑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她是不舒服,但她是心里不舒服,而这个世上有医生能治好吗? 宁初夏知道林芷是瞧见了她眼睛有些肿,昨天她哭了一整夜,今天起来,一双眼睛就像核桃一样,她几乎睁不开眼,后来叫了护士拿了冰袋给她消肿了,才好了些。 宁初夏微微地笑了笑,说:“我没有不舒服,你作业做好了没?” 最后林芷就在病房里面做作业,而程宇今天比较忙,晚饭时间没有过来,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过来。 程宇踏进病房,看见林芷在做作业,他走过去,站在了林芷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做作业。 但是林芷觉得程宇站在她旁边,她根本没有办法下笔做题,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跟程宇说,她也不好意思叫程宇走开。 程宇似乎也发觉了,就转过身,却看到了宁初夏红肿的眼睛,但是林芷在,他不好问她发生什么事情,和她聊了两句,程宇就接了林芷回家。 程远每天都在宁初夏楼下等,他终于等不到她了,她真的搬走了,从那天起,宁初夏就在没有出现过,她的公寓的灯再也没有亮过。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叫她滚,他说再也不相信她,他说,他绝对不会再当傻子,只是她真的走了,她不再勾引他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程远绝望地发现,就算宁初夏再不检点,他都没有办法忘记她,他是真的着了魔了。他下班偷偷地开车去到她公司附近,然后停车,一个人走到她店对面街咖啡店里,他坐在那里一个整个晚上,一直到她的服装店关门,他都没有看到她。 她去哪里了?怎么她好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难道她早已知道他会到店里找她?因为曾经他忍不住,每天找各种借口,去店里面接她,逼着她陪他吃饭,所以她连店也不回了。 咖啡厅里流转的是世界名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带着丝丝忧伤的曲调,低沉而婉转,静默中,程远拿起咖啡杯,像是灌酒一样,一口将咖啡罐进嘴里,没有加糖的咖啡,又苦又涩,一直顺着程远的口腔,苦进他的心里,原来是这么苦,竟是这么苦…… 宁初夏住院期间,汤大婶打过两次电话给她,问她去了哪里,宁初夏完全不敢跟汤大婶提起她被打的这件事情,只说是有生意要谈,出差了。 宁初夏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再躺下去,就要废了,所以她跟程宇说,她想要出院。 程宇让医生看过,说宁初夏已经没什么大碍,回家好好将养,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办理出院手续前,程宇对宁初夏说:“初夏,搬来我那里住吧,宋玉被保释出狱了。我已经找了律师,正在走司法程序,等将他收监了,你再搬回去住吧,况且你住我那里,刚好可以帮忙照顾啊芷。” 说到搬走,宁初夏又想到方霏对她说的那些话,不禁黯然伤神,这样也好,先住程宇哥那里,然后慢慢找房子吧,正如程宇说的那样,她正好照顾下林芷,她的病真的要好好调养,程宇再怎么样关心宠爱林芷,说到底还是不太方便的。 57.第57章 :宠溺2 程宇帮宁初夏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又叫人去帮宁初夏将东西,都搬到他家里去了。 今天是出院的第一天,晚饭在程宇的宅子里吃,本来宁初夏以为程宇忙,可能赶不及回来吃饭,没想到程宇竟然回来了。而且因为她大病初愈,他还特意吩咐厨房给她炖了虚补的汤给她。 所以吃饭的时候,宁初夏和林芷,一人端着一碗汤,宁初夏瞧见林芷的汤黑乎乎的,而且还有一股扑鼻的药味,想起,原来是那调经的中药。 林芷瞧见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直反胃,她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了。林芷端在手里,一直没有喝。 宁初夏安慰林芷说:“苦口良药,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了吧。” 宁初夏才说完,她就听程宇放下了筷子,她抬头,只见程宇招招手,那个佣人林姨就去拿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过来。 程宇接过那瓶东西,放在林芷手边,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听他说:“最后一次。” 近了,宁初夏才看清,那瓶东西是蜜饯。只是她瞧见林芷还没有吃那蜜饯,嘴角的笑,都快要比那蜜饯甜了。 宁初夏坐在一旁,静静地吃饭,她不知道,原来程宇哥和林芷的感情是这么融洽,这么要好。 晚上睡之前,宁初夏去了林芷的房间,和她聊了会天,她和林芷一直都挺聊得来的。 宁初夏想起了暑假时,林芷偷偷谈恋爱,被程宇抓住的事情。 宁初夏很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程宇估计会逼林芷和那个小男孩分手吧,所以宁初夏就问:“啊芷,你和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感情还好吗?” 林芷听到这个,原本轻松开心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黯然了,她垂着头,低低说:“早分了,叔叔他帮我转了学,又告诉了林霄的父母,还告诉了老师。” 宁初夏见林芷一脸难过,又有些忧伤,而且宁初夏看到林芷的澄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 宁初夏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林芷滑顺的秀发,说:“啊芷,你别怪你叔叔,你还小,你姑姑我现在长大了都后悔以前那么早交男朋友了。” 林芷好奇地抬头问:“为什么后悔?” 为什么后悔? 应该是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后悔,后悔从前有机会的时候,却干了一些非常错的事情。 宁初夏微微笑了一下,说:“后悔我的初吻没有给我最心爱的人。” “姑姑,你最心爱的人,是谁呀?” “秘密,小丫头,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宁初夏本来想去店里面看看的,但是程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所以宁初夏傍晚有空,会去接林芷放学。 她拿了车钥匙,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程宇的电话。 “初夏,我今天有空,我去接林芷可以了。” 宁初夏不知道程宇是担心她呢,还是他想要亲自去接林芷?宁初夏住在程宇家的这些天,了解到,他这么忙,很多时候晚饭都不回来吃,但是如果那天闲了,就一定会亲自去接林芷放学。 而且程宇应酬多,但是基本每天都回家,前两天,她半夜睡不着,发现程宇竟然是风雨兼程,刚从成都飞回来,大半夜才到家。 58.第58章 :弯的 而且程宇应酬多,但是基本每天都回家,前两天,她半夜睡不着,发现程宇竟然是风雨兼程,刚从成都飞回来,大半夜才到家。 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他在家藏了女人,才匆匆忙忙地巴巴赶回来。 当时宁初夏有些不可置信,她问了程宇:“哥,都这么夜了,你怎么还赶回来?” 程宇脱下被雨打湿了点的风衣,语气淡淡地,再平常不过地说:“啊芷当初出了车祸,父母双亡,后来又被孤儿院的孩子欺负,她怕一个人,她怕黑。” 宁初夏听了,也忍不住要心疼林芷,林芷当初的情况有多惨,她没有亲眼目睹,都已经这么心疼林芷了,而程宇亲眼目睹了,或许这就是程宇特别宠爱林芷的原因吧,再加上,林芷也算是他一手养大的,所以就更加疼爱了。 宁初夏也没再多想,她给汤大婶打了个电话,之前她说她去出差了,现在住在程宇家也有些时间了,还是跟大婶说清楚,她已经搬走了吧。 “大婶,我是初夏啊。” “丫头,你出差回来啦?过来大婶这里,大婶刚热了红薯。” 现在天寒地冻,外面的天还阴着,不知道有没有下雨,宁初夏听汤大婶的话,顿时心头一暖,眼睛也有点湿湿的,她是真的舍不得大婶。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跟大婶直说:“大婶,我过些天再过来吧,我搬走了。” 宁初夏听汤大婶顿了顿,才说:“丫头,好端端的,怎么搬走了,是不是大婶老烦着你,你不喜欢。” “不是,我搬走是因为工作的需要,而且我真的不想搬走,我舍不得大婶你,我想吃你热的红薯,我真的舍不得。”说着,宁初夏就哽咽了,她停了停,顺了口气,才又说到:“大婶现在天冷,你要多穿点衣服,好好保重身体,别冷着了。” 汤大婶听出了宁初夏好似想哭的样子,她知道宁初夏肯定是又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但是她也不好多问,又和她聊了几句,叮嘱她过段时间一定要来看自己,才挂了电话。 傍晚,寒风瑟瑟夹微雨,放学后,林芷和她的好闺蜜许颜颜,一起站在校门口等人来接。 两人站站寒风中,飞着雨粉,要是没有伞,也真是能把脸冻出冻疮。林芷忘记了带伞,还好许颜颜伞。 林芷对着手呼气,对颜颜说:“还好你带伞了。” 颜颜也有些庆幸,说:“本来我没有带的,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妈硬塞进我书包的。” 这时候颜颜看见隔壁班的邓子杰朝她们走了过来。 高一的邓子杰已经长得很高了,有一米八三,是篮球队的队长。他打着一把蓝色的雨伞,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更显得青春活力,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因常年打篮球,晒得有些许黑了,但是五官却是细腻精致,就活脱脱一个一米八三的大型正太。 许颜颜看他向她们走过来,心里耐不住有些高兴,调笑着说:“邓子杰,你家往这边走吗?” 邓子杰笑了笑,没有回答许颜颜的话,只是将手里的伞递给林芷,笑着说:“给你伞。” 其实许颜颜也知道,邓子杰就是来找林芷的,邓子杰喜欢林芷,是全级的人都知道的。许颜颜还知道,其实很多男生都暗恋林芷,而且很多时候,他们还会私下讨论林芷。 59.第59章 :他有女朋友 林芷虽然不是班花级花,但是也出落得娉婷玉立,青春可爱的齐刘海,一头黑亮的长长直发,五官小巧,特别惹人怜爱,男生很多都喜欢这种类型。 邓子杰递给林芷伞,而林芷却根本不看邓子杰,只是冷冷地说:“我不要。” 突然林芷看到了远处的一辆十分眼熟的路虎,平时司机来接她,是奔驰,而程宇开的是路虎,林芷十分着急,怎么今天是叔叔来接她! 她急急忙忙驱赶邓子杰:“你赶紧走,我叔叔来接我了,被他看见,又要罚我了。” 邓子杰知道林芷家教严格,也担心她被惩罚,他看了一眼林芷,飞快地将伞塞进她手里,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林芷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连忙将伞塞到许颜颜的手里,把许颜颜的伞抢了过来。 许颜颜一听林芷说她叔叔来接她,就连邓子杰走了,许颜颜也没有看一眼,她望着远处搜寻林芷叔叔的身影,许颜颜曾经看过程宇来接林芷几回,但是这次再看程宇,她还是没有免疫力,她激动地握着林芷的手,心花怒放:“林芷,你叔叔好帅啊!你看他穿着风衣走过来,好有魅力啊,比电视上的霸道总裁有范多了。” 林芷听到许颜颜这么说,不禁也抬头看了看正向她们走来的程宇,他手持一把黑色的伞,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灰色风衣,裁剪合身,衬得三十岁出头的程宇,器宇轩昂,而且程宇气质沉稳,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正是许颜颜说的那种霸道总裁的范。 被许颜颜说得,林芷不知怎么地,竟不自觉地脸上微微发热。 林芷突然又听许颜颜有些疑惑地说:“可是你叔叔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问你,你也说没看见他有过女朋友,难道你叔叔是弯的?喜欢男人?” 林芷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埋怨到:“你乱说什么?” 没过一会,程宇已经走到她们面前。 许颜颜甜甜地叫了声:“程叔叔好。” 程宇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林芷,只见她双手握着伞,好像冷得整个人缩在一起,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淡淡地说:“走吧。” “颜颜再见。”林芷和许颜颜道别后,就默默地跟在程宇身后。 但是程宇却放慢了脚步,等她走到他身旁,低沉的声音似有些不悦:“刚才那个男孩是谁?” 林芷心里一沉,还是被他看到了。 林芷低着头,有些惊慌地解释到:“隔壁班的,我跟他不熟的。” 程宇沉吟了半响,才又说:“你才高一,认真读书,其他的不要乱想。” 林芷低低应了声:“嗯。” 程宇依然眉头紧皱,他垂眸,扫了一眼林芷,看她的校服松松垮裤地套在她身上,就跟罩了个麻袋,里面空空荡荡似的,就忍不住说:“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 林芷不出声,过了很久才说:“不冷。” 其实程宇也知道,高中的女孩子,谁愿意穿成个皮球一样,都喜欢怎么苗条怎么穿,冷就冷一点罢了,但是他又想到林芷她月经不调,缺血怕冷,还穿这么少,刚才就忍不住说了她。 他打开副驾座,林芷把伞关了,程宇站在车门旁,却将手里的伞全移向林芷,替她挡去那飘来的毛毛细雨。 60.第60章 :会离开他 林芷坐在副驾座上,一直默默地纠结着许颜颜刚才那个问题,是呀,为什么这么久她都没有见过叔叔有女朋友,也没有听过他会结婚之类的,而且她还偷听到,之前小叔叔和姑姑都调笑过叔叔他也是时候结婚的话。 难道叔叔他真的喜欢男人? 林芷低着头,却眼角偷偷地去瞧坐在旁边的程宇,她看见程宇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动作十分阳刚,没有兰花指,但是这只能说明他不是受,而且叔叔他的气质,属于功的类型,难道,难道,真的是? 程宇余光察觉到林芷一直偷偷地打量他,他淡淡地问:“怎么了?” 林芷赶紧收回目光,说:“没什么。” 过了几个路口,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林芷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叔叔……” 程宇见林芷喊了他一声,却又不说话,就应了一声:“嗯?” 林芷鼓起勇气:“叔叔,为什么你不找女朋友。”说完,林芷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程宇听了这话,立刻就皱起了眉,他不知道林芷为什么无缘无故会问这个?他沉声到:“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芷听程宇沉沉的声音,心里有些害怕,就支支吾吾地说:“没,我,我随便问问。” 程宇当时也没有再细想林芷问的这个问题,只是晚上在书房忙完之后,静下来,脑里面却突然冒出了林芷的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其实平时他不乏有些女人向他示好,但是自从林萱尹和他分手后,他也再没有看上过其他的女人。 或许他太忙了吧,当初就是因为忙,冷落了林萱尹,最后才导致了两人分手。 程宇燃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心想,或许他也是时候该找个女人了,毕竟林芷一天天地长大,高中之后,她会读大学,会离开他,会嫁人。 想到这个,程宇竟然有种为人父的深深的忧虑,和伤感,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走出了书房。 晚上林芷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她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失去了父母,叔叔刚刚把她接到家里,那时候叔叔是有女朋友的,想到这个林芷终于开心地笑了,她叔叔并不是喜欢男人的。 冬至的那天,是星期三,宁初夏决定中午,悄悄地去看下汤大婶。上回程宇帮她搬家后,她有短信告知过方霏,也承诺过不再回去哪里。 只是今天是冬至,汤大婶说,冬大过年,她今天包了饺子,让她一起来吃。宁初夏想到汤大婶一个人过冬,有些于心不忍,再想想自己现在跟程宇和林芷住在一起,很温馨,很幸福,但是汤大婶却那样孤独地在一间旧宅子里面,一个人孤零零地包饺子,一个人吃,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去陪陪她。 她已经尽量避开程远了,她中午过去,程远在上班,所以应该不会碰到。 汤大婶做好了饺子皮,还有饺子馅,等宁初夏来了一起包饺子。 宁初夏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包饺子,所以她包的饺子很丑,汤大婶看了笑着说:“第一次包,已经算漂亮了。” 宁初夏笑了笑。 61.第61章 :那个雨夜 窗外突然刮进一阵寒风,宁初夏觉得有些冷,就去把窗关了,一边关一边说:“大婶,你觉得冷不,要不我给你装个暖气,不要感冒了。” 汤大婶笑了笑说:“几十年都那么过来了,也没有觉得有多冷,不用装,大婶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们这些后生,身体还没有我们这些老人好呢,这不,啊远那……” 汤大婶本来就是嘴快的人,一时高兴,嘴一下子就说漏了,刹住嘴的时候,她却已经看见宁初夏的神色变得黯然了。 宁初夏听汤大婶这半句没有说完的话,却已经猜到,程远可能生病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宁初夏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就淡淡地问了句:“程远他病了吗?” 汤大婶说:“昨天我去买菜,刚好撞见他,咳嗽得很厉害,脸色也很差,我问了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可能怕我担心吧,嘴上说是没有生病的,但是看他那样子,走路都好似没有力气,轻飘飘似的,还是不是生病了,那是什么?” 汤大婶说得绘声绘色,宁初夏的心越听,越是拧得紧。 他怎么变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她记得他从前很会照顾人的,他咳嗽了吗?宁初夏又想起之前每次跟他在一起,他就烟不离手,烟瘾十分的大,越想,宁初夏心里就越是难过。只是他现在怎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方霏那么爱他,相信会好好照顾他吧。 况且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担心,她的想念,和她的关心,这些从前他非常希望得到的,现在都是他最厌恶的。 宁初夏默默地放下手里的饺子,说:“大婶,我去喝杯水,你先包着。” 宁初夏走到阳台那,抬头望向七楼最侧面的那个窗户,那是她和他以前一起住过的房间,窗帘还是从前的窗帘,都很旧了,从前很鲜的暗蓝色,现在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泽,变成了沉沉的哑蓝色,才看了两眼,宁初夏就收回了视线,她不能再看了,她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 她一直愣愣地站在阳台上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汤大婶叫她吃饺子了,她才走进屋子里去。 下午三四点,宁初夏就说要走了,汤大婶怎么留她吃晚饭,她都婉拒了。想到方霏那些话,那天晚上她几乎要被打死,程远明知道,但是却不救她,在医院她情况危急,程宇哥叫他去看她,他都不去,她真的没有半丝的勇气,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三番四次地骂她不要脸,勾引他,她却转身就忘记了,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忘记了,她已经非常清楚他的决心,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心里,真的没有她了,一点也没有了,从前的种种过往,种种情深,只不过是可笑的笑话罢了。 经过这次,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幻想,她再也不会制造任何让人鄙夷的机会,借口接近程远,不会了,她不会了。 所以在程远下班前,她必须离开,这也是对方霏的承诺的兑现吧。 只是没想到,她才出了汤大婶的家门,竟然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杨子晨。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杨子晨,是四年前的一个雨夜。 那个雨夜,他来找她…… 62.第62章 :绿帽子 杨子晨看到宁初夏十分惊讶,而另他更惊讶的是,她竟然从二楼的这间屋子出来。 见杨子晨满脸惊讶,又带着不悦,宁初夏有些尴尬,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走,还是和他打个招呼,但是打招呼,估计他不会理睬她,毕竟他一直特别讨厌她。 从他第一次见她,他就特别讨厌她。 那时候,他们还在美国读书。 杨子晨是程远的同学,他们兴趣相投,经常一起研究游戏,一起研究计算机软件,所以他们很多时候会混在一起。 所以杨子晨知道,宁初夏对程远的种种劣迹和凌虐。 程远每次去商场购物,几乎都是和杨子晨一起去的。每次去,程远都会买一大堆东西,而且什么东西都买双份。一开始杨子晨以为程远是有女朋友了,后来才知道,他并没有女朋友,而是宁初夏仗着程远喜欢她,竟然让程远当傻子,买东西养着她和她同居男友! 杨子晨知道了以后,几乎被气炸了,他一方面气程远怎么这么没有骨气,一方面又气宁初夏不要脸,竟然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后来更让杨子晨生气的是,程远竟然愿意和宁初夏这种女人在一起,而且他还放任宁初夏,继续为她的前男友dn租房子,而且租的房子,就在他们房子对面! 当时杨子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简直气得差点没忍住,狠揍了程远一顿。 那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继续为前男友付房租!!! 这顶绿帽子,从头带到脚,也只有程远这样的傻子才心甘情愿了。 所以从一开始,杨子晨就极其讨厌宁初夏,到了后来回国了,他和程远一起办公司,创业,他就更加讨厌宁初夏了!他就恨不得她在这个世上立刻消失! 后来她终于嫁人了,嫁给了宋玉,杨子晨以为程远终于摆脱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想到,四年后,她竟然又回来和程远纠缠,而且又成功地把程远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不程远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又躺在床上,发烧,烧得都神志不清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听程远说,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出现在这里! 杨子晨看见了宁初夏,又是惊讶,又是生气。 看杨子晨好似越来越生气的表情,宁初夏一直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定定地站在原地。 杨子晨眼里的惊讶,渐渐消去,剩下的只有冰冷、愤怒的厌恶眼神。 “宁初夏,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会从这间屋子里面出来,你不是消失了吗?你要消失就干脆永远消失,你又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想看看程远又被你害得有多惨?他病了,但他还不消停,非要往死里折腾自己,现在他快病死了,你高兴了没?” 杨子晨说的这么难听,这样骂她,宁初夏只觉得,他是一直对自己有偏见,所以每一次见她,就要骂她,但是这次程远生病,真的不关她的事情,她已经跟程远没有关系了。 宁初夏抿了抿唇,说:“你放心,我会消失的,但是程远病了,并不是因为我,我,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程远他病得很厉害吗?但是这句话宁初夏却不敢说出来。 63.第63章 :圣诞节 程远他病得很厉害吗?但是这句话宁初夏却不敢说出来。 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去关心程远了,即使她要关心他,他也不会接受她的关心。况且他也不需要她的关心,他病了,方霏自然会悉心照顾他。 杨子晨听了宁初夏这话,几乎要暴跳如雷,他走到宁初夏面前,宁初夏吓得都僵在了原地,她看到杨子晨的眼睛睁到最大,死死地瞪着她,他脸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恐怖,她觉得他随时都可能会打她。 杨子晨攥紧拳头,他拼命地忍耐着,才压住要动手打人的冲动,要不是宁初夏是女人,他早就将她打得满地找牙。 杨子晨咬牙切齿地说:“宁初夏,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恶心,不要脸!程远因为你,都快要病死了,你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难怪程远说你的心,是用石头做的!” 宁初夏听了杨子晨这番话,只觉得他是在故意侮辱自己,程远都恨不得她死了,怎么会因为她而生病,她觉得杨子晨就是看不惯她,所以每一次看见她,都借故来侮辱,教训她一番罢了。 宁初夏忍无可忍,她不再避开杨子晨凶狠的视线,她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地回视他,说:“杨子晨,你没有资格来评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说完,冷冷地转身就走,没有理会身后快要气炸的杨子晨。 只是才转过身,宁初夏的泪水就忍不住滴落下来,心用石头做的人,是程远,不是她,他竟然任由着宋玉打她,就连生命垂危了,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程远,他不再是她的程远了。 她的程远已经死了。 她仰着脸,冷冽的北风吹过,刺骨的寒…… 冬至过后,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从美国读书毕业回国后,宁初夏就再也没有过过圣诞节。 今天宁初夏也不用去接林芷,圣诞节,学生们又有借口,暂时逃避学业的压力,尽情狂欢了,而林芷他们班,晚上就有集体圣诞活动。 而宁初夏她哪里也没有去,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子里面,哪里也不去。 冷冷的屋子里面,程远躺在床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但是他还是支起手臂,硬是坐了起来。 昨天他睡了一整天,一整夜,今天他不能再睡了。 昨天他没有去她楼下等她,或许她回来过,所以今天他不能再错过。他穿好衣服,拖着虚浮的脚步,下了楼。 走到楼下,突然听到十分熟悉的旋律,是圣诞歌,是从对面的商铺传来的,程远抬头望去,那间小商铺,透明玻璃窗上,贴着红色的圣诞老人头像,玻璃窗后,有一颗圣诞树,树上张灯结彩,还挂满了小礼物。 今天是圣诞节吗?程远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看着那颗花花绿绿的圣诞树。 圣诞树,他们曾经也一起布置过圣诞树。 寒风里,程远嘴角弯起一抹浅笑。 64.第64章 :喜好 今天是圣诞节,昨天平安夜,林芷他们班的人,早已经庆祝过一番,昨天大家都带了糖果,互相赠送。今天是圣诞节,他们班班长向老师申请了,今晚搞个圣诞晚会。 林芷有些不安,她还没有告诉程宇,他一向管得她很严,什么同学生日会啊,等等活动,他几乎都不批准她参加,就算了准许了,他也会早早就接她回家,所以很扫兴,回去学校后,同学也会笑她,背后说她,因此很多时候,她都不想参加同学组织的活动。 但是今天的圣诞晚会,他们班主任也一起参加,全班同学都参与了,她临放学,才有些忐忑地打了个电话给程宇。 程氏集团,33楼的会议室里,一个商会正在商讨的最后要紧关头,一个电话铃响,打断了这个重要的会议,程宇皱了下眉头,是他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下,微微抬手示意,打断了赵经理的讲话。 会议室的众人,只见他们程总拿起电话,走到了会议室外去接听。 大家都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电话,因为他们程总在会议上,几乎不接听电话,除非十分要紧的电话。 大家都没有头绪地乱猜测,有一个人,程宇的秘书,林城,他就差不多能猜到,是谁打电话给他们程总。 最近重大的决策和重要合作项目,都接近尾声,现在对公司和他们程总来说,最重要的恐怕就是这个会议了,所以林城一一排除后,最后得出的答案就是,他们程总的养女,林芷。 程宇看见手机屏幕闪缩着‘啊芷’两个字,就大概猜到,她今晚肯定是又要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了。 一般没事,她几乎都不会打电话给他,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怕他。不过这也是好事,不然她这正当青春叛逆期,没个人能镇住她,也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喂,叔叔……”接通了电话,林芷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她真害怕程宇一口就回绝了。 程宇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芷听他叔叔这样从容不迫的声音,心里就更加害怕,就好似她还没有说,他叔叔就早已心里有数,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 最后林芷咬了咬唇,一口气说了出来:“叔叔,我们班今晚有圣诞活动,全班同学都参加,班主任也参加,所以,所以,我也想参加。” 程宇不自觉地皱眉头,果然,但是听她那样子说,不让她参加也不好。 “嗯,好,今晚九点半,我让司机在校门口等你。” “谢谢叔叔。”林芷开心地笑着说。 听到林芷愉悦的声调,程宇嘴角也微微弯起,这个丫头还真容易满足,他收起电话,敛起笑容,推开会议室的门,见众人都在等他一个人,他快步重新坐回会议桌上,面容严肃,淡淡地说到:“继续。” 会议结束后,林城跟在程宇身边,一起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林城突然听程宇说:“阿城,你一会亲自去帮我挑份圣诞礼物。” 一般程宇要送礼物给别人,不是很重要的人,程宇只让他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帮忙买就好。重要的人就会让他亲自去买,从前程总的女朋友的礼物,也一般交由他亲自去买。 林城说:“是,程总。” 可是没走两步,林城竟听程宇说:“阿城,你还是不要去买了,你不知道她的喜好。” 65.第65章 :礼物 林城听到这话,十分惊讶,他们程总要亲自去买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们程总亲自去挑礼物,难道以往送给他养女林芷的礼物,全都是他亲自去买的吗?因为这是他们程总第一次,叫他买礼物给林芷。 林城压住心中的惊讶,口吻依然严肃:“是,程总。” 一直在加班的程宇看了下时间,竟然快八点了,他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给林芷挑礼物。 接到程宇的电话时,林芷正在玩播音乐传球的游戏,整班人闹哄哄的,林芷没有听见电话响。 音乐停了,球竟传到了林芷的手上,但是她却听见了她的手机响了,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班主任看出了林芷的窘迫,发话,让她先听了电话,她才放下手中的球。 林芷拿起电话,一看是程宇打来的,她心下就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 依照他叔叔那个牛脾气,说一不二,肯定是要她立刻回去了,但是球传到了她手里,她就这样跑了,班里面的人肯定说她是故意不想表演,才借机逃了。 “喂,叔叔。” 程宇听到林芷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叔叔,我过一会再出来好吗?”林芷恳求到。 程宇就知道林芷是玩得舍不得走了,不禁语气沉了几分:“现在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林芷听了,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对班主任说:“老师,我要走了,不是我想逃掉惩罚,我叔叔在等,我明天请大家吃巧克力,当作是补偿吧。” 林芷的班主任觉得,林芷也是个一根筋的傻孩子,这有什么的呢?就让她先回去了。 林芷有些难过,她走到校门口,校门口的灯光暗暗沉沉的,看见程宇靠着车门,站在那里等她,她心里的难过又参杂了些害怕,叔叔等了她有一会了,因为她刚才看到来电显示,他的未接来电,有好几个。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程宇面前,低着头,低低地叫了声:“叔叔。” 程宇没有出声,只是静默地扫了林芷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打开车门,拿出了那份礼物,递给林芷,语气依然是淡淡,没有起伏:“给你。” 林芷看了眼程宇手上那份礼物,用紫色的包装纸包着,上面绑着个橙黄色的蝴蝶结,十分精美,她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程宇,只见昏黄的街灯下,程宇的脸逆着光,面部轮廓更显深邃,漆黑的眸子,犹如黑幕下的大海,深不见底,林芷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低着头,默默地接过礼物。 程宇见林芷接过礼物,却没有立刻拆开,就淡淡地说:“不拆开看看?” “哦。” 说到底,程宇刚才的不近人情,林芷心里其实还有着一丝怪责。 她慢慢地拆开礼物,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她禁不住高兴地说:“是exo的最新限量版特辑?!” 程宇见林芷刚才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眼底淡淡的不悦,终于被高兴淹没,连眉梢都全是喜悦,笑得嘴角那个浅浅的梨涡,都出来了,程宇看林芷这么高兴,也微微笑了笑。 夜幕下,程宇静静地看着林芷拿着礼物,爱不释手,沉浸在喜悦当中,一阵微风吹过,林芷那垂在额前碎发,在轻轻地扫动,程宇看那碎发绒绒的,像是什么初生小动物的绒毛一样,十分惹人怜爱,竟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了。 很快,他就收回了手,淡淡地说:“上车吧。” 66.第66章 :从前的甜蜜,现在的苦涩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寒,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欢快的圣诞歌,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听不见了。 程远慢慢地走到那个黑暗的小角落地,默默地等待。 程远在冷风中,越发地觉得寒冷,到了后来,他靠着墙,才勉强能站稳,渐渐地他只能沿着墙壁滑落,蹲坐在墙角处。 他觉得非常冷,他拿出了一根烟,打火机他摁了三次,才打出火来,他看见手上的那根烟在微微颤抖,好一会,他才点燃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才稍微感觉到一点点暖意。 看着香烟尽头那星点火光,被寒风吹得一明一暗的,就像圣诞树上一闪一闪的装饰灯。 那年美国的圣诞夜很冷,就像现在一样冷。 在美国过圣诞节,就跟在中国过春节一样,很热闹喜庆,大家都去买圣诞树回家,一家人一起布置,一起装饰圣诞树。 宁初夏贪新鲜,贪玩,他陪着宁初夏一起去买了一颗很大的圣诞树,回宿舍装饰。 因为圣诞树很高,有两米多,树尖尖差不多都触到房顶了。 所以要装饰树顶,就连一米八三的程远,也是够不到树顶的。树顶是要插个红色的小球,程远正打算去搬凳子,垫脚,把小球插上去。 但是却被宁初夏拉住了:“我来插上去。” 程远用手指刮了刮宁初夏小巧的鼻子,宠溺地说到:“你不够高呀,小不点。” 宁初夏狡黠一笑,她双手放在程远的肩膀上,使劲将他往下压:“蹲下,把小球拿给我。” 程远乖顺地蹲下,宁初夏十分得意地骑到了程远的脖子上,笑着说:“谁说我不够高的。” 程远笑着站了起来,宁初夏尖叫了一声:“啊!快放我下来,好高啊,啊!!” 宁初夏只觉得自己骑在程远的脖子上,摇摇欲坠,几乎要掉下来了,吓得她整个人都软了,坐都坐不住,差点真的掉下来了,程远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腰身,蹲了下来,但是却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宁初夏见程远竟然这么大胆,敢笑自己,扁着嘴,不停地打程远。程远依然止不住笑,他站在原地,任由宁初夏一下下地打他,他只觉得宁初夏的小手,拍在他的胸膛上,一点也不疼,而且还心里甜滋滋的,他一手握住她软糯糯的手,一手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还不安分的宁初夏,他笑得阳光灿烂:“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 宁初夏哼了一声,一手抱着程远的腰,将脸埋在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最后还是程远踩着凳子,将那个小红球插在了树顶上。 原本圣诞礼物要等平安夜过后才可以拆的,但是宁初夏等不及了,她非要看看程远送她什么礼物,圣诞树才装饰好,她就把礼物拿起了,一把就将精致的包装撕烂了。 咦!怎么拆开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宁初夏抬头狠狠地瞪了眼,笑得眼睛都是弯弯的程远,又继续拆!再拆!还是盒子!鞋盒子那么大的,一直拆,拆到了后来,几乎拳头那么大的盒子,还要拆! 67.第67章 :不能回忆的过往 宁初夏就火了,一把就将那气人的盒子摔了。程远却依然在笑,而且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捡起那小盒子,塞在宁初夏手里,让她继续拆,宁初夏哪里肯,她耍着小脾气,看都不看程远一眼了。 程远只好自己拿过来,笑着拆开了盒子,宁初夏还没有看到盒子里面是什么,却看到程远单膝跪在她面前,她低头一看,只见程远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颗钻戒,样式简单,钻石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宁初夏的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待她反应过来,只听程远低沉而又略带磁性的嗓音:“初夏,嫁给我。”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圣诞树上的装饰灯,在一闪一闪地闪烁着光芒。 宁初夏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她没想到,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程远见宁初夏眼睛发红,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心几乎都融化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面对他的求婚,宁初夏是这样的惊喜无措的反应,他以为她会不在乎,他甚至想过她会一口拒绝,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他将小小的钻石戒指拿在手里,但是他的手都微微发抖了,他一手轻轻地握住宁初夏的手,宁初夏没有反抗,只是一手捂着嘴,注视着他,任由他慢慢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套上戒指后,宁初夏一下子扑到程远怀里,泣不成声。程远紧紧地拥着宁初夏,只是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后来程远将宁初夏抱在怀里,哄了很久,宁初夏才止住了哭。 哭完,宁初夏抽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的礼物在那里。” “我明天再拆吧。”程远抱着宁初夏,不忍心放开她。 宁初夏窝在程远怀里,娇嗔地说:“今晚有用。” 程远疑惑地看了眼宁初夏,公主抱,抱着她一起走到礼物盒旁边,他低下身子,将宁初夏拥在大腿和肚子之间,伸手去捡礼物盒,然后又抱着宁初夏,坐回沙发上。 程远在拆礼物盒时,却看到刚才一直哭的宁初夏,此刻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他打开一看,杜蕾斯避孕套! 夜幕下,楼下黑暗的墙角处,冷得缩在墙角的程远,想到这里,却忍不住轻轻一笑,寒风呼啸而过,将他来不及舒展开的微笑,冻在了嘴角。 他慢慢收回僵在嘴角的那抹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现在他终于明白,当初宁初夏被他求婚,为什么会一直哭,不停地哭。 那时候,他求婚完以后,心里只想着,毕业了,他就立刻回去跟爸爸和哥哥说,他要和宁初夏结婚。 现在他才明白,那时候的他,是有多傻,竟然这么想,竟然这么天真以为宁初夏真的答应了他的求婚。 现在他才明白,当时她的哭并不是因为感动,而且因为她想到了以后,她不会跟他结婚,不会嫁给他。 只是等他明白过来,她已经嫁给了宋玉。 夜深人静,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程远缩在那冰冷的墙角里,程远觉得自己越来越累,越来越冷,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渐渐地,渐渐地,他终于失去了知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68.第68章 :离间1 电话一大早就在响,宁初夏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想,谁这么早打电话给她啊,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人打过电话找她。 她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电话,拿过来一看,是汤大婶? 她怎么一大早打电话给她?难道汤大婶出事了?宁初夏心里不安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喂,大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丫头,出事了,啊远他晕过去了,我刚叫了救护车。” 宁初夏一听,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怎么会这样,她连忙问了是哪家医院,匆匆忙忙随便套了件大衣,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穿着毛毛拖鞋,拿着钱包,就跑了出去。 一大早,林芷和程宇都还没有起来,宁初夏顾不上告诉程宇,就冲了出家门,截了的士,在的士上坐立不安,才又想起打了个电话给汤大婶,问她当时的详细情形。 宁初夏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哽咽了:“大婶,你,你怎么发现啊远晕过去了?” 他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方霏没有照顾他吗?怎么会这个样子?宁初夏急得直掉眼泪。 汤大婶说:“我一大早起来,去菜市场买菜,下了楼,拐个弯,却发现啊远缩在楼角哪里,我吓了一大跳,那时候天才刚刚亮,还有点黑,我就想他怎么在哪里,而且还好像睡着了,闭着眼睛,我走过去,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我推了推他,他就顺着墙,就倒在地上了,吓得我心血都低了,我摸了下他的脖子,还有脉搏,但是他的脖子烫得可怕,肯定是发高烧了,也不知道他坐在那里坐了坐了多久。” 宁初夏越听,心越痛,就像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地往她的心里头割肉,怎么好好的一个人,高高大大的,一直那么健康强壮的一个人,怎么会一下子病成这样?她几乎哭得语不成调:“他坐在哪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坐在那里做什么,哎,丫头,你别哭,医生刚给他打了针,他很快没事了。” 宁初夏赶到医院的时候,程远还在昏睡中。 医生说:“他得了急性肺炎,感冒发烧一直没处理好,硬生生拖成这个样子。”医生顿了顿,看了一眼宁初夏,眼神有些谴责的意味,继续说:“你们这些家人,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宁初夏红着眼,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医生的质问。 为什么会这样? 方霏呢?为什么方霏会让程远病成这个样子都不理他! 宁初夏坐在病床边,红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程远,她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的看过他了?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他脸颊因为高烧未退,微微发红,还很烫,烫得她的心很痛,很痛。 虽然他那样子对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理他,他那样的狠心,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忘记他! 她伸手握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方霏让她放手,可是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让他病成这个样子?让他一个人晕倒在天寒地冻的大街上? 宁初夏真的不甘心! 只是,她不甘心又有何用,如果只是方霏让她放手,她或许还会执迷不悟,不肯放手,但是程远他,以那么决绝,而又冷漠的态度,让她心死,她执着不放手,又有什么用? 69.第69章 :离间2 宁初夏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痴痴地看着程远,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朝思暮想的脸庞。 突然,她握住程远的手,被人狠狠地拉开了。 她惊愕地抬头,见到一脸愤怒的方霏。 宁初夏这次看到异常愤怒的方霏,她并没有胆怯,她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瞪着她。 方霏有些愕然,一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宁初夏,这会竟这样怒视着她。 方霏没有说话,她回头看了一眼还静静地睡着的程远,她抓住宁初夏的手,用力将她拉出了病房,她又往病床上的程远看了一眼,才轻轻地合上门。 她没有看宁初夏,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窗外寒冬腊月的萧瑟景色。 宁初夏走到她身旁,冷冷地质问方霏:“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程远?” 方霏听到宁初夏这样的质问,心里又怒又恨,她多想好好照顾程远,只是她怎么做,都没有机会能够走到程远身边,好好照顾他。而她宁初夏给程远带来的只有伤害,为什么程远还死死不肯放手! 方霏压住心里的怨恨和愤怒,装出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说:“我前两天刚好有事,去了趟法国,谁知道我前脚走,程远后脚就病了,他总是打电话跟我说,想我,让我快点回来,我也心疼他,就连忙从法国赶了回来,我跟程远说,今天早上到的飞机,让他病了就不要来接机,谁知道他那个傻瓜,我不让他来接机,他病了,都还要跑到楼下面去等我,大冬天的早上,又寒又冷,结果就变成了这样子,他真是傻。” 说着方霏几乎心疼的哭出来似的。 宁初夏只觉得方霏的话,就好像一根吊颈的绳子,死死地勒着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快要窒息而亡。 是的,程远就是那么傻,他一旦爱上一个人,他就是那么傻,傻得无可救药。 他爱上了方霏,所以他对方霏,和他从前对她宁初夏一样的好。她以为程远只是对她一个人那么好,她从来也没有想过,除了她,程远也会对另一个女人那么好。 她曾经以为程远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程远了,其实不是,程远还是以前那个程远,只不过是,他的心里再没有她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她此时此刻真的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刚才问了那个那样愚蠢的问题,真是蠢极了,让她自己变得那么傻,那么可怜。 方霏看宁初夏的表情,生不如死,眼神里尽是万般的痛楚,方霏心里十分愉快,但是她又看到宁初夏头发凌乱,着装随便,搭配混乱,而且脚竟然踩着的是毛毛鞋,就能想到她当时听到程远病得进院了,是有多心急,有多心痛,她竟然还不肯死心,之前她对她说了那样的狠话,她都还不肯死心,还这样爱程远! 方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 她必须让她对程远彻底死心才行。 见宁初夏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方霏又说到:“你以后最好就不要自作多情了,程远我会好好照顾,他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他需要的是我,你赶紧走吧,一会阿远他醒来,看见你,又该不高兴了,不高兴影响了病情就不好了。你要想为他好,就赶紧走,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相信他会更好的。” 70.第70章 :离间3 宁初夏想要离开,但是脚却不听使唤,僵在了原地。方霏见她还不肯走,就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宁初夏穿着毛毛鞋,一下子踩滑了脚,摔倒在地上。 冬天的瓷砖地板,又冷又硬,宁初夏没有防备,这一跤,摔得她骨头都痛了。 方霏懒得看她这副衰样,转过身,就往病房里面走去,走到门口处,不放心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狼狈不堪地慢慢爬起来,往楼下走去,方霏才安心地进入了病房。 方霏坐在病房里面,看着病容憔悴的程远,心里十分难过。为什么他就不肯爱她?宁初夏那样子的女人,他病成了这样,还要到楼下那里去等她? 要不是欧阳博睿告诉她,她还不知道,程远竟然病了,都还在寒风中,等了宁初夏整整一夜! 他为了她,都不要命了吗? 当她听到这件事后,她的心,痛得好似在滴血。 方霏想起刚才她一进来,看见宁初夏握着程远的手的场景,她真的很嫉妒,程远一次都没有牵过她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像做贼一样,将程远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他的手真的很温暖,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非常漂亮,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交错,最后变成十指紧扣。 但是方霏此刻却没有感到半点的开心,明明十指紧扣,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真实。 突然她听见程远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靠近,才听到那声声的呼唤,初夏,初夏…… 方霏听清楚的那刻,顿时泪如雨下。 程远睡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个人影,是初夏,只是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笑开,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不是她。 在他昏睡的时候,他有那一刹那恍惚,宁初夏好似来过,所以刚才他才会看错人。 方霏看程远僵在嘴角的笑容,就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将她错看成宁初夏了。 最终她还是对程远笑了笑:“啊远,你终于醒了。” 程远十分奇怪,方霏怎么会在这里?他皱了皱眉头,慢慢地坐了起来,说:“你怎么在这里?” 方霏没有回答,只是说:“你饿了吧,我让人煮了粥,才拿过来的,还是热的。” 方霏打开保温瓶,又洗了勺子和碗,细致地将粥勺到碗里,她然后又勺了一勺,亲昵地喂给程远。 程远面无表情地侧过头,方霏知道她喂,程远肯定不吃,她只好将碗递给他说:“呐,你自己拿着吃,小心烫。” 程远无动于衷,好似没有听到方霏的话一样。 方霏此时再也忍不住,她的好脾气早已被磨光,她脸上的柔和的笑容已不再,她冷冷地将碗放在桌子上。 一时间,病房里静默得可怕。 最后还是方霏忍不住开口说话:“程远,你以为你天天在那里等,你以为会等到宁初夏吗?” 程远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方霏笑了笑:“是不关我的事,那你又知不知道,宁初夏搬去哪里住了吗?” 方霏见这时候程远才肯转过头,看了一眼她,她死死地忍着泪水,笑了笑说:“看样子你是不知道,才在那里傻傻地等,她早就搬去和你哥哥程宇同居了,都同居了两三个月了,你不知道吧。” 71.第71章 :吃饭1 方霏看程远听到‘和程宇同居’这几个字,脸色立刻就变了,阴沉得吓人,死寂一般的眼神,突然满是暴怒,他死死地瞪着方霏,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罢一手就将桌子上那碗滚烫的粥,扫飞了,落在几米外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方霏被程远的暴怒,吓了跳,她有些害怕,但是却嘴硬到:“我没有撒谎,不信你出院了,自己去看。” 程远暴跳如雷,将枕头狠狠地仍在地上,冲方霏大吼:“滚!你给我滚!” 方霏哪里敢再逗留,赶紧起身,就出了病房。 只是才出病房,刚才的惊吓,此刻早已消散,她只觉得一身都轻松了,这下子,程远该对宁初夏死心了。 这下子好了,两个人都死心了,她只要慢慢努力,相信程远最终会知道她的好,最终会选择她的。 才出了医院没多久,方霏就接到了欧阳博睿的电话。 “霏霏,如何,你的程远醒了没有?” 方霏都懒得理欧阳博睿,要不是见他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她根本不会理他。 欧阳博睿见方霏不出声,他微笑着又说:“霏霏,你上回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兑现呢?” 方霏一时间有些想不起她答应过欧阳博睿什么?她冷冷地说:“我答应过你什么了?” “霏霏,我就知道你忘记了,你说过要是宁初夏搬走了,就请我吃饭的。” “欧阳博睿,你不要搞错,宁初夏那个贱人之所以会搬走,是因为我去找过她。” “霏霏,你还不了解宁初夏吗?单凭你的一两句话,又怎么能动摇得了,她对程远十几年的爱意。而且这一次,不是我及时告诉你,你又怎么会阻止得了宁初夏和程远的这次相处,不然的话,他们今天早就和好咯。” 虽然欧阳博睿的话,方霏听着刺耳,但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要不是今天他告诉她,估计那两人早已经和好了。 那个宁初夏也真够不要脸的,还没有离婚,都还想着要勾引程远,真是贱人。 真是幸亏欧阳告诉了她,今天她才能让两人都死心了,真真的不容易。 所以方霏想着,以后或许还有要欧阳博睿这个奸商帮忙的时候,姑且请他吃一顿饭,塞了他的嘴,免得总是烦着她。 “那就今晚吧,你有空没,你要是没有空,就当这顿饭我已经请了。” 方霏毫不客气地说。 欧阳博睿笑了笑:“霏霏请吃饭,什么时候都有空。” 方霏翻了个白眼:“‘醉雍城’,七点。” 说完,方霏就盖了电话。 方霏开着车,直接去了‘醉雍城’。没想到才刚下车,在停车场,就碰上了也刚到的欧阳博睿。 方霏漫不经心地扫了欧阳一眼,也不等欧阳,踩着高跟鞋,独自往前走去,欧阳跟在后头。 方霏眼睛瞪到天上去,没看到脚下有道细坑,高跟鞋又高,踩下去,一下子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可是此时偏偏有辆车,开了进来,眼看着迎面开来,方霏吓得直闭上眼睛。 欧阳博睿跟在方霏后头的不远处,见方霏快要跌倒,被前来的车碾压,这惊险的一幕,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刚好拉住了方霏的手腕,一用力,将她拉了回来,因为惯性,方霏整个人都趴进了欧阳博睿的胸膛。 72.第72章 :欧阳家传1 方霏趴在欧阳博睿的胸膛里,惊魂未定,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撞到了,死神就跟自己擦肩而过,过了好一会,她的心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欧阳紧紧地搂住方霏,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也吓得屏住了呼吸,他轻轻地拍着方霏的背,安慰着她。 方霏才回过神来,没有感激,而是伸手狠狠地推开了欧阳博睿,她鄙夷地横了欧阳博睿一眼,没有说话,冷冷地又往前走了,只是这次她走得小心了些。 欧阳耸耸肩地笑了笑,然后又跟在了方霏身后。 坐在典雅的包间里面,面对一桌美味佳肴,但是方霏却根本没有胃口。 欧阳见方霏几乎一口都没有吃,就夹了一片牛肉,放到方霏的碗里面。方霏看了一眼碗里的那片牛肉,伸手摁了下服务键,服务员进来,方霏冷冷地说:“帮我撤走这副碗筷,给我换新的,这个碗里面有脏东西。” 欧阳也只是笑了笑,他本来也就猜到方霏不会吃。 一个晚上,方霏都没有吃多少东西,但是红酒却喝了不少。欧阳博睿也没有劝她,只是在方霏喝完一杯酒后,默默地替她倒酒,然后自己在一旁也端起酒杯,一起喝,就这样一直默默地陪着她喝,两人竟喝了一个晚上。 方霏本来心情不太好,所以一个劲地喝酒,她以为欧阳会一直在旁边说一些恶心的话,来恶心她,但是他竟然没有,一直默默地陪着她喝酒。 平时她总是一个人,独自借酒消愁,今天有人陪着她,虽然欧阳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陪着,但是方霏往常独自喝酒的孤寂的愁绪,竟减轻了不少。 对此,方霏不禁对欧阳有了些许的改观,再加上刚才在停车场,欧阳救了她一命,方霏又抿了一口红酒,熏熏然地想,这个人,好像没有从前那样,让人讨厌。 后来,他们喝了一瓶又一瓶,喝到最后,酒量不错的欧阳,都觉得有几分醉了,而方霏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似乎是醉了,睡了过去。 欧阳博睿打了个电话,叫了司机来接他们。 司机到了,欧阳轻轻地喊了声:“霏霏?” 见方霏一动也不动,仍然酣睡,他弯下腰,伸手将方霏拦腰抱了起来。欧阳也有几分醉意,抱着方霏觉得有些沉甸甸的,但是却有些不想放手,怀里的人暖暖的,脸色绯红,吐气如兰,他微微地笑了笑。 欧阳博睿一直抱着方霏,坐进了车里头,仍然舍不得放手,他坐在后车座,靠在车椅上,醉了的方霏,十分安静,往日的那股拒人千里,嚣张气焰,全部都湮灭了,此刻只是像只小兔子一样,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一直酣睡。 第二天,方霏醒来时,只觉得宿醉后,头痛欲裂,她双手揉着太阳穴,渐渐地才觉得好了些,只是,这是哪里? 这不是她的房间? 慢慢地回想起来,昨天她和欧阳博睿吃饭来着,他们两人一直在喝酒,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她完全没有印象,她低头看了下,衣服还在!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73.第73章 :欧阳家传2 这栋房子很大,和她方家的别墅差不多,但是装潢却简单鲜明,色调以黑白为主,是现代欧美风的简单装修风格。方霏跑了很久,才跑到了大厅里头,她一直跑过来,都没有看见人,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连个佣人都没有看见一个。 方霏心里有些害怕,这是哪里?她大喊了一声:“欧阳博睿?” 没有回应。 方霏又逐间房子,逐间房子地推开房门,全都是空的! “霏霏?!” 突然方霏听到身后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只见欧阳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碗,那陶瓷碗还冒着热腾腾的烟雾,白烟袅袅。 她不禁有些愣住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走近,好奇地瞧了一眼,欧阳手里端的是什么。 原来是一碗清汤米线,白色的陶瓷碗,里面是白花花的米线,还有几条绿油油的青菜,再加上几片滑嫩的肉片,热气腾腾,还飘着香气。 昨天晚上方霏就没有吃多少饭,现在一大早,睡醒了,看到这个,虽然寡淡了一点,但是她还是觉得饿了。 欧阳注意到刚才方霏那个细微的吞口水动作,他笑容和煦:“饿了吧,去穿好鞋,洗漱下,过了吃早餐。” 方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丫子,欧阳博睿微微地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傲慢的方霏,也有害羞窘迫的那一瞬间。 虽然方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脸上依然冷冷的,她哼了一声,转身赤脚走回房间。 方霏洗漱好,到饭厅,已经看见欧阳坐在那里等她了。 饭桌上除了放着两碗米线,方霏并没有看见其它的早餐。因为平时方家的早餐一般都比较丰盛的,所以强烈的对比,方霏一时有些不适应,况且欧阳的财力比他们方家更雄厚。 还有,从她醒来,到现在,在这栋别墅里,她仍然一个佣人都没哟看见,她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两碗米线竟是欧阳博睿自己做的? 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怎么会做这种东西。 欧阳博睿见方霏一直没有动筷,只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提醒到:“再不吃就要冷了。” 方霏见欧阳博睿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了,她也拿起筷子,夹起,吃了一口,很鲜,没有太多的杂味,她本来就饿了,很快一碗热腾腾的清汤米线,被她吃光了。 吃完后,她看了眼欧阳,说:“这米线挺好吃的,你家厨子还挺有一手的,哪里请回来,改天我也去请个回方家。” 欧阳笑容绚烂:“欧阳家秘传的,你要想吃,嫁给我,我天天做给你吃。” 方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他没有说谎吧,这个奸商的话,几乎不能信。虽然她刚才也猜测是不是欧阳他自己做的,但是她始终不相信,欧阳会下厨,会做早餐。 因为方霏每次见欧阳,他都是西装革履,举止高雅绅士,她完全想不到,欧阳在厨房煮早餐,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欧阳看方霏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笑着又说:“还要吃吗,我现在去给你做碗。” 方霏没有理睬欧阳,扫了他一眼,就站了起来。 欧阳见方霏站起来,就说:“你等下我,我去把碗洗了,再送你回家。” 方霏听到这话,微微有些吃惊,看来刚才他没有骗她。 74.第74章 :谎言1 方霏站在原地,只见欧阳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他这个样子,增添了几分休闲的气质。 很快欧阳就将碗叠在一起,拿在手里,往厨房走去。 方霏竟有些忍不住,跟了过去。厨房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厨师,没有清洁阿姨。 欧阳见方霏也跟了过来,笑着说:“怎么,没看过别人洗碗?” 方霏不出声。 欧阳拿起围裙,然后套在了身上,方霏见了,有些想笑,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富家公子不像富家公子,打杂的不像打杂的。 正当方霏要转身离开,却听欧阳淡淡地说到:“我七岁就会煮饭,你没想到吧。”其实欧阳自己也没有想到。 方霏再次感到惊讶,再看看他洗碗那娴熟的动作与姿势,他说的话,似乎不假。 方霏撇了撇嘴:“还真没有想到。” 欧阳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你没有想到的,还有更多,以后有空跟你说。” 方霏翻了翻眼:“你有空说,我还没有空听呢。” 说完,她就走出了厨房。 —————————— 昨晚方霏走后,过了没多久,汤大婶就去了医院,看程远。程远见到汤大婶来看他,微微有些惊讶。 “啊远,好些了没?你怎么好好的,晕在了楼下的墙角哪里?初夏那丫头呢?走了吗?”汤大婶进来病房,却不见宁初夏,早上她看宁初夏那么紧张,以为宁初夏会一直留在医院照看程远,没想到这会来,却看不见人,难道出去买东西给程远了? 程远听汤大婶提到初夏两个字,眼神立刻变得凶狠了起来,汤大婶看了,心里暗觉得不好,估计两人又吵架了,上回就是大半夜两人吵架,整栋楼几乎都被他们吵醒了。 哎,他们真是冤家。 汤大婶只听程远冷冷地问:“她来过?她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我见你晕在了楼下,叫了救护车,然后就又打电话告诉了宁丫头了,她也是真的很紧张你的,一听说你病成这个样子,都急哭了,鞋子都没有换,穿着毛毛拖鞋,就赶到医院看你了。你也不要再和她……” 汤大婶还没有说完,就被程远冷冷地打断了:“大婶,我累了,我先睡会。” 程远说睡会,但是汤大婶却看到程远躺在病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紧咬牙关,腮帮的肌肉绷紧得,青筋都凸出来了,十分生气的样子。 汤大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放下刚熬好的热粥说:“啊远,保温瓶里面有粥,我放在这里,你一会饿了吃,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别乱跑了。” 汤大婶走后,程远坐了起来,回手一抽,将枕头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宁初夏还真会玩这种左右逢源的游戏,很紧张他?急得哭了?穿着毛毛鞋,就赶到医院看他?她已经和他哥同居了,她还来紧张他干什么? 她真是贱! 程远双手撕扯着被子,竟硬生生将被子都给撕裂了,因为病中虚弱,撕完后,程远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脑里突然想起上次去哥哥家,和他一起喝酒,大哥他好似有说过,他只是当宁初夏是妹妹! 呵,妹妹! 一切都是谎言,原来哥哥和宁初夏一样,都是骗他的,宁初夏也说过,没有,她没有勾搭别人,她没有勾搭他哥哥。 原来一切都假的,都把他当傻子一样玩,把他当傻子一样骗! 75.第75章 :谎言2 程远最后还是忍不住,坐起来,穿上鞋子,只是才站起来,却双腿发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他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绿色的暖瓶,是汤大婶给他带的粥。 他拿起来,到了些出来吃,吃过后,渐渐才觉得好些,恢复了点力气,他是两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了,虽然医生之前给他打过葡萄糖。 吃过粥后,程远恢复了点力气,只是他才走到了病房门口,门却被打开了。 是杨子晨。 程远看了眼杨子晨,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绕过他,想要往外走。 杨子晨一把扯住程远的胳膊,冷冷地说:“你要去哪里?都这样了,你想要去哪里?” 说着杨子晨将程远硬拖回病房,将他猛地甩到病床上,病得没有力气的程远,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一下子就被杨子晨甩得,背部撞上了床头柱上,他背上闷疼了起来。 接着杨子晨双手提着程远的胸前衣襟,狠狠地说到:“程远,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宁初夏就是个贱人,你病成这样,冬至那天,也就是前天,我看完你,下楼,却看到她从二楼哪里出来,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要到七楼去看你一眼,你倒好,三更半夜不怕死,到楼下那里,又冷又冻,等了她一夜!那时候,我看见她,跟她说,你病了,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你,程远,跟她宁初夏,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你听见了没有!姓程的,你醒醒!你是不是烧坏脑了!” 程远只是愣愣地看着,暴跳如雷的杨子晨。 杨子晨见程远失了心魂似的样子,毫无反应,气得狠狠地将他扔在病床上,程远就像个木偶一样,摊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杨子晨才渐渐平息了怒气,他坐在凳子上,看了眼像似死寂了的程远,觉得此刻的程远,好似又回到了四年前,他才和宁初夏分手那时候的状态,心里不禁更加憎恨宁初夏。 一顿脾气过后,杨子晨此刻倒是好声好气地说:“你先把病养好了,你要想去哪儿,我也是管不了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躺个一两天,再出院。” 最后,程远终于是把病养好了,才出的院。 出院后,程远就回去上班了,杨子晨见程远好似终于振作了点,而且还天天加班到很晚才回去,新研制的手游,也开发得很顺利,杨子晨心里有些欣慰,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他终于把程远这个木鱼脑袋,给骂醒了。 ‘远扬国际’的ceo办公室,电脑桌前,程远将最后一部分敲定后,呼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静静地一个人呆了片刻后,程远拿起西装,穿上,下楼,将车开出停车场,他明明应该开往右边,才是回家的路,只是忍了这么多天,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今天将车掉头,开往了左边那条路。 他将车子停在‘dy’专门店对面的街道上,她难道和哥哥在一起了,不上班了?还是大哥不让她在和dn有瓜葛,有来往? 或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这么没用,才管不住宁初夏,而大哥从小就很有才干,有能力,说一不二,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管得住花心的宁初夏。 76.第76章 :最敬爱的大哥 突然程远看见一辆熟悉的奔驰停在了店门口,想了一会,程远终于想起,是他大哥家里的一辆车。 隔得太远,那车里面的人,程远看不清,但是据他所知,这辆奔驰,一般是他的司机开,去接送大哥需要接送的人,而大哥开的是路虎。 接送人?宁初夏又回店里了? 她有多久没有回过店了?那个时候她销声匿迹,为了避他,连店都不回了,现在估计大哥派人接送她,所以她才又回到店里来上班吗? 只是大哥就这样纵容她和dn,私下还有不明不白的联系? 此时,隔着街道树,隔着迷蒙,昏黄的路灯,远远地,程远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两三个月没见,远远地隔着一条街,再次见到,朦朦胧胧,却依然感觉有着至毒的魅惑,程远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抹身影,他的脑里突然想起汤大婶的话: ‘她也是真的很紧张你的,一听说你病成这个样子,都急哭了,鞋子都没有换,穿着毛毛拖鞋,就赶到医院看你了。’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宁初夏到底想怎么样? 那抹身影隐进了车里,那辆奔驰开动了,程远鬼使神差地,远远跟在那辆奔驰后面。 一路开,经过那熟悉的道路,那熟悉的夜景,终于开到了他大哥的别墅门前。他将车停在了远处,熄了车灯,静静地看着她从车子出来,再看着她,踏进别墅大门。 程远坐在车里,坐了很久,他燃起一根烟,慢慢地吸着,竟想起了他当初是怎么和宁初夏在一起的。 他是硬生生地,从dn手中,将宁初夏抢过来的。 刚才看到宁初夏踏进别墅大门的那刻,他的脑海想起的是,当初在美国读大学,也是这样,静静地,默默地,看着宁初夏,踏进和dn同居的房间。 只是那个人是他大哥。 程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头,喷出烟雾,烟雾迷蒙,让人感到有些虚幻。 妈妈是因为生他而难产的,爸爸一直很忙,从小都是哥哥在照顾他,又当妈妈,又当爸爸地将他带在身边,带大的,他是他最亲爱的大哥,他是他最崇敬的大哥,他大哥从小就聪明、能干,他给他买过超人玩具,他教会他叠积木,他教会他做人的道理…… 他是他最亲爱的大哥,他是他最崇敬的大哥。 怎么可以这样子,他明明说过,只当初夏是妹妹,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漆黑的车子里,程远双手插进头发里,迷茫得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别墅门前,下车,摁下门铃,他真的是疯了,杨子晨早就说他疯了,被宁初夏逼疯的。 不,他只是去看看,他只是想问清楚,宁初夏她到底想怎么样! 给程远开门的是林姨,她看到程远,有些高兴地喊了声:“二少爷,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林姨亲热地将程远招呼进屋子里。 程远跟在林姨身后,一声不响地走着。 77.第77章 :不会喝酒 程宇还在书房里面,看文件,内线电话响了,他头也没有太,伸手拿起电话接听。 “少爷,二少爷来了。” 听到二少爷这几个字,程宇就已经知道,程远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程宇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程远坐在沙发,大厅很安静,没有人,越是安静,程远心里越是煎熬,脑里禁不住要胡思乱想。 程宇走到大厅,见程远静默地坐在沙发上,神色黯然,就知道他肯定是在乱想了。 “啊远,这么晚,怎么来了。” 程宇说着,却看见程远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他身后的方向,而且他看见程远的神色变得更加暗沉了,程宇并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在身后。 程宇只是招招手,示意林姨给他们拿酒,他今晚要跟程远好好聊聊。 林姨跟宁初夏说,程宇让她出大厅一趟。只是,宁初夏万万没想到,程宇叫她出来,是因为程远来了。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是过去坐,还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不吭,就跑回房间。 毕竟程远那么恨她,毕竟程远那么喜欢方霏,爱方霏,想到这个,宁初夏看着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程远,只觉得连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了,她好似呼吸不了了一样。 她不想过去,她真的不想过去。 当她想要退缩,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程宇却叫住了她:“初夏,你也过来,我们三,好就都没有聚一聚了。” 宁初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动了脚步,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对上程远的双眼,他的眼神,幽暗、凶狠,简直像是要杀人一样。 程远坐在了沙发的中间,程宇坐在右侧,宁初夏走到左侧,坐了下来。 林姨把杯子放好,给他们每人添了些红酒后,程宇就挥退了林姨。 宁初夏坐在那里,几乎不能动,双眼定定地盯着红酒杯。 程宇扫了一眼宁初夏,又扫了一眼程远,只见两人脸色都差不多,僵坐在沙发上,都一动不动的,程宇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是闹到何种地步,但是他也不好随便插手,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帮的来的,很多时候,只会越帮越忙。 先喝点酒,缓和下气氛,再慢慢地聊吧。 程宇淡淡地说:“啊远,来,敬你。” 程远拿起了酒杯,就听程宇说:“初夏,你也一起来喝点。” 程远看了程宇一眼,看来大哥还不知道,初夏不能喝酒。 程远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大哥不知道初夏不会喝酒吗?喝一点点也会醉。” 但他还没有说完,却见宁初夏伸手去端起酒杯,程远垂下眼眸,将眼里的愤恨,隐藏了起来。 宁初夏看见程远轻松的笑容,心里那个最痛的伤口,疼痛得更加剧烈了,她宁愿看见程远杀人般的视线,也不愿意看他这轻松的笑容,真的不在意了吧,所以才能对着她笑得这样轻松。 他不在意了,但是却拿他们最亲密的往事来说笑,只有他见过她醉后的窘态。所以在程远说完后,她故意拿起了酒杯,但是才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78.第78章 :该死的毛毛鞋 程宇虽见程远笑容轻松,但是他知道程远的轻松,只是在装出来,他看到了程远搭在大腿上的手,节骨僵硬,青筋都有些暴起了。 程宇眼尾扫了眼宁初夏,见她在程远说完那话后,却拿起了酒杯。 见两人暗暗较劲,程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玉打宁初夏的事情,程宇私心是不想让程远知道的,但是不解释清楚,宁初夏住在他这里,又不知道程远这个傻小子,会乱想什么,他就曾经有一晚来找他喝酒,故意套他话,看他对宁初夏的态度是如何。 程宇默了数秒,淡淡地说:“初夏,你要是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夜了,要不你先回去睡?” 程宇才说完,却听林芷哒哒哒地跑了出来:“叔叔,我有道物理题不会。” 林芷说完了,才看见程远也坐在大厅里,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程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程宇听林芷还没有做完作业,不禁皱了下眉头,都几点了?他也没再里程远和宁初夏两人,起身说:“我先去帮啊芷看看功课,初夏你早点睡,阿远你等下我,我回头过来和你好好喝上两杯。” 说完就跟着林芷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大厅,就只剩程远和宁初夏两人了,静默,横亘在他们之间,渐渐地,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 两人各怀心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红酒。 程远一边喝,一边余光注意着宁初夏,看着她一口一口地闷,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红酒杯,站起来,走到宁初夏面前,一手夺走她手中的红酒杯,又‘砰’地一声,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宁初夏喝了几口就,酒气有点上来了,她狠狠地瞪了程远一眼,伸手就又将酒杯拿了起来,还猛地一口,将剩下的红酒,全数灌进喉咙里头,苦涩火辣,一直沿着喉咙,烧到胃里头。 他程远有什么资格来管她喝酒会不会醉,他有什么资格来管她能不能喝酒? 他都爱惨了方霏,病着都在也寒风中等她,他还假惺惺地,来抢她的酒杯干什么? 程远被气得攥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关,与宁初夏狠狠地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他程远不给,她就非要喝,他有什么资格不给她喝,他是她的谁?心里那种痛楚,在酒精的作用下,却越来难受,越来越痛,痛得她几乎听到心碎的声音。她一把就将酒杯扔开,伸手就拿起一整瓶的红酒,仰头就猛灌。 程远见宁初夏的酒疯已经开始了,他抢过红酒瓶,就往地上扔去,整支红酒被仍在法兰绒地毯上,远远地滚了出去,酒洒了一毛毯都是。 宁初夏红着眼睛,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推了程远一下,大声骂道:“程远,你干什么?” 程远被推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但是他却又步步逼近,他的皮鞋踩到了一只松软的东西,是宁初夏的毛毛鞋,是,就是这该死的毛毛鞋! 79.第79章 :终于承认 就是这该死的毛毛鞋,他病了,大婶说她急得写都没换,就跑到医院去看他!大婶说她是真的心疼他! 呵! 她是真的心急吗?她是真的心疼他吗? 如果是,为什么她去后来一次也不去看他?天天呆在大哥家里,等他回家?!杨子晨说,她说他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或许这个才是真的,程远绝望地想着。 他失控般地逼近宁初夏,他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宁初夏的双肩捏碎,他低头俯视着她,看见她眼里晶莹的泪水,他带着无法平息的怨恨,与丝丝希望,极尽地逼近宁初夏的脸,他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绯红的脸上,程远咬牙切齿地说:“我干什么?呵,我倒是想问下你在干什么?你曾经说过什么?你说你没有!你说你没有勾引我哥!你说不是那样子的!那你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听着程远这话,宁初夏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追到他七楼的公寓,拼死解释,只换来他暴怒地说,他不会再信她,他永远也不会再信她。 所以此刻程远声声的质问,宁初夏没有否认,反倒笑了起来,程远看宁初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出来,泪水晶莹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悲凉,她突然止住了笑意:“没错,我就是勾引你哥哥了,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你不是叫我滚吗,怎么?我滚了,你不高兴了?现在有想要来管我了?哈哈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三心二意!” 程远眼睛睁得很大,眼神凶狠,剑眉都被气得倒起,太阳穴的青筋爆出,他语气凶狠,又透着一丝绝望的痛楚:“你终于肯承认了吗?承认你勾引我大哥,那么多年,你终于承认了吗?” 看见程远痛苦的表情,宁初夏莫名地感到痛意的开心,她冷冷地笑了笑:“是,我承认了,你满意了?不过我已经决定跟你一刀两断,从此你的事情,也不关我的事,你爱等谁,等谁去,你爱谁爱谁去,你爱方霏也好,你爱谁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你因为谁病了也好,病死了也好,都不关我的事,和我都没有关系!所以你也别妄想来管我的事情!” 程远紧握宁初夏双肩的手,徒然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了下来,原来杨子晨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关系了,从此再也没有关系了。 “阿远,初夏,你们在干什么?”程宇喝了一声。 原来是林姨刚才见程远和宁初夏两人吵了起来,她就连忙去林芷的房间,叫程宇。程宇出来,却看见洒了满地的红酒,和两个面如死灰,连眼神都没有了光芒的两个人。 程远并没有回头看程宇,他一声不响,转身,从宁初夏身边走开,慢慢地一步步走向门口。 而宁初夏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空洞。 程宇跟着程远,追出了门外。 门外是漆黑的夜,道路旁,葱郁的树木,被寒风吹得沙沙地响,程宇快步追上了程远,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叫了一声:“阿远!” 程远竟一甩手,狠狠地甩开了程宇的手,对程宇的呼唤,置若罔闻,冷冷地继续往前走。 程宇快步挡在了程远面前,他知道,要是今天他不跟程远说清楚,估计他们两兄弟就会产生隔阂。 说以程宇选择一开口,就将程远稳住的话,他说:“初夏前段时间被宋玉打得进医院了。” 程远猛地抬头,看着程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痛楚。 80.第80章 :真相 程宇继续说:“宋玉将初夏打得重伤,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怕你听了伤心,也怕你知道了冲动,闹出事情,就没有告诉你,初夏之所以搬到我这里住,是因为宋玉那天打了初夏,被警察抓了,但是他很快就被保释了出来,我怕他再去找初夏麻烦,所以才叫初夏暂住我这里。宋玉打初夏,打成重伤,相信判刑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我已经请了律师,在走司法程序,他很快就要上庭受审。等判刑了,初夏就会搬回去住。我从来就只当初夏是妹妹,一直都是当她是亲妹妹那样照顾。” 程远回想起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有暗中送她回家,怎么还会被打了呢?他想了好一会,才想到那个晚上,她和别的男人回来了,最后他们又吵架了,他一气之下,就走了,没有送她回家,难道是那天? 也是那天之后,她就消失了,因为她说过明天就搬走,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搬走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宋玉将她打成了重伤,她一直躺在医院,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程远不禁握紧双拳,也忘记了刚才宁初夏跟他说,要一刀两断,只是又暗自怨恨自己,当时他再气,都不应该让初夏自己一个人回去,估计宋玉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吧。 程远看了一眼程宇,只见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永远一副别人看不透,也猜不透的城府深密的人,也不知道他说对宁初夏,只当她是妹妹,是不是真的。 但是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就算哥哥只当她是妹妹,而宁初夏却要勾引他哥哥,她终于亲口承认了。 他早就察觉了,从小她就特别喜欢黏他大哥,见到他大哥,会笑得特别甜,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大哥的生日,即使大哥出国读书了,都一定要越洋过海地寄礼物给他,她的心思,他早有察觉。 程宇见程远似乎冷静了,对自己的敌意也不像刚才那样可怕,简直好似要跟他这个亲哥哥,势不两立一样。 虽然程远眼里对他的敌意弱了,但是他神色依旧黯然,他拍了拍程远的肩膀:“我看的出,初夏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们找个时间,冷静地,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说清楚。” 程远没有说话,默了半响,只是淡淡说:“哥,我回去了。” 误会?他哥说误会?恐怕他们谈再多,误会也不会说得清楚的。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误会。 别墅大厅,灯光明亮得刺眼,宁初夏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很久,她的泪水才渐渐地流出来,慢慢地越落越急,她猛地站起来,飞快跑向大门,冲了出去,却迎面撞上了程宇。 程宇抓住宁初夏,宁初夏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挣扎,一边哭,一边说:“哥,你放开我,我要去跟啊远说清楚,刚才我只是骗他。” 程宇拽宁初夏:“初夏,阿远他走了,我看着他开车走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我现在帮你打电话给他。” 81.第81章 :乘虚而入 程宇拽宁初夏:“初夏,阿远他走了,我看着他开车走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我现在帮你打电话给他。” 宁初夏抱着程宇的手臂,不依不饶地哭闹着:“哥,我不要打电话,我要去跟他说清楚,我现在就要跟他说清楚。” “初夏,你冷静点!”程宇双手将宁初夏控制住,最后看她哭得那样伤心,终于是不忍,就说:“好,我现在开车带你去找他。” 只是宁初夏听了,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放开了程宇,蹲在冰冷的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一切都晚了,一切都迟了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已经爱上了别人,他不要她了,他走了…… 程宇看宁初夏哭得那样伤心欲绝,去伸手扶起她,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 程远浑浑噩噩地开着车,暗沉的夜色,飞快地向后倒去,他眼睛注视前面,但是脑子里一片纷乱,全是宁初夏和程宇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忍不住,用手狠狠地打在方向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喇叭,深夜的公路上,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车鸣。 那天程远来过之后,宁初夏消沉了一阵子,后来程宇看她天天呆在家里,只是发呆,还经常看见她眼睛红肿的,就叫她回去上班了,之后,才见她渐渐好了些。 今天,宁初夏照常去上班,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却接到程宇的电话,说宁湘云出事了,说脖子长了个肿瘤,要开刀做手术。 宁初夏一听说是肿瘤,整个人就吓得软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虽然她恨宁湘云,曾经有一段时间,真的恨不得她死,但是此刻听说她得了肿瘤,心里却十分害怕和难过,她真怕她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走了。 所以她匆匆就赶到了医院。 这件事情,宁湘云一直没有跟她说,当宁初夏从程宇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宁湘云已经在做手术。 宁初夏坐在医院手术室外,心里十分害怕,坐立不安,不知道手术成不成功,毕竟是长在脖子上,只觉得十分凶险。 等了漫长的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对脸色惨白的宁初夏笑了笑,说:“没事,手术很成功,只是个小手术,很快会恢复了。” 手术过后,宁初夏一直在医院照看宁湘云,渐渐地宁湘云也好起来了。 这段时间,杨子晨在公司见到程远,不知怎么的,只见他越来越憔悴,又黑又大的眼圈,眼睛都凹陷了,里面还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杨子晨深深地皱起眉头,看他的鬼样子,就知道他又一整夜没有睡了,心里碎了一句,真是迟早猝死。 杨子晨觉得,或许是上次在医院他对程远说的奏效了,宁初夏说他和她没有关系,现在他看到,他呆滞的眼神里,尽是心灰意冷的绝望。 但是见到程远这样,杨子晨反倒是看见了希望,程远终于对宁初夏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绝望了。 杨子晨听她老婆说,她公司老总的女儿,喜欢程远,曾经几次叫她介绍程远她认识,但是前段时间,程远一直跟宁初夏纠缠不清,他老婆就不敢给那千金小姐牵线,免得到时候不成,那老总的女儿和他老婆关系僵了就不好,这样才一直没有介绍程远给她。 82.第82章 :没有空隙 杨子晨觉得,此刻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下班的时候,杨子晨敲开了程远办公室的门。 看见程远潜心于新手游,没打扰他,就静静地等了一会,过了好一会,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他走到程远身边,拍了拍程远的肩膀,说:“阿远,看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今晚请你吃饭,陪你喝几杯。” 程远抬起头,从游戏的虚幻世界里,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几乎有些不能思考,随意地点点头,像没了心魂一样,整个人空空荡荡的,跟在杨子晨身后,一起去吃饭。 一直跟着杨子晨,一路走着,眼前的事物都变得虚无,程远又些不知道身在何处,进了枫叶酒店,雅景阁包间,里面坐着两个人,程远似乎都不知道。 直到杨子晨在身边,推了推他,他恍惚看见个熟悉的人影,喊了声:“嫂子。” 杨子晨的老婆,韦唯看见程远来了,很开心,她刚才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程远愿不愿意来,不过她也跟老总千金说好了,他来还是不来,都是未定数。 韦唯笑笑,应了一声:“诶,阿远,好久不见,我来介绍下,这位是‘菀奕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于子岚。” 恰巧此时程远的手机响起了,程远没看于子岚,伸手去掏手机,看见程宇两个字,憔悴的而空洞的黑眸,闪过一丝隐忍的悲痛,他拿起电话,就走出去接听了,一时间都忘记了,雅景阁里的三人。 宁湘云进院做手术的事情,程宇衡量之后,还是给程远打了个电话。之前看初夏哭得那么伤心,而四年后,程远对初夏的感情还是很深,他觉得两人或许还有机会走到一起。 “阿远,初夏的妈妈,脖子有个肿瘤,做手术了,手术很成功,还在住院,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大哥竟然叫他去看初夏的妈妈,言下之意,程远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大哥这样做,那他那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他只是当初夏是妹妹? 程远只觉得,压着自己的那座泰山,一下子崩塌粉碎,大哥只是当初夏是妹妹吗?! 但是程远又想到宁初夏那句,一刀两断,才有了一丝光亮的眼眸,又黯淡了下来,但是即使宁初夏说过那样的话,此刻他却没有办法说不。 所以他对程宇说:“嗯,知道了哥。” 程远没有跟程宇多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他迈开脚步,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他回过头,这个人是谁?! 于子岚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程远吃饭,但是他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有种预感,他会接听完电话,就直接离开。 所以她从包间出来找他了,莽撞而固执地拉着他衣袖一角,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但是抬头,撞上那陌生,又带着排斥的深邃黑眸,她心里一颤,手一抖,就松开了程远的衣袖。 看见于子岚松了手,程远想也没有想,一秒都没有停留,转身就离了。 于子岚看着程远匆匆的背影,他的步伐坚定而带着急切,好似赶去什么最重要的地方,或者见最重要的人一样。 83.第83章 :我的荣幸 韦唯走了出来,走到于子岚身后,轻轻地揽着她微塌的肩膀,说:“进去,我们吃饭。” 杨子晨看着程远急切的背影,愤恨咬牙,他心都死了,希望都没有了,他还不肯松手,他程远倒霉,他杨子晨就跟着倒霉! 宁初夏在医院的这几天,宁初夏一直在照顾宁湘云,但是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来看宁湘云,她从前相好的那些太太啊,小姐啊,什么的一个人都没有来。 程宇来看过两回。 但是宁初夏没想到,方霏会来看宁湘云,只是她稍微惊愕过后,才想起,当初方霏和程远两人,好似就是宁湘云给他们牵红线的。 方霏看见宁初夏,十分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宁初夏想回以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方霏和宁湘云,断断续续地闲聊着,宁初夏不想留在病房里面,只觉看见方霏,又想起了程远为了等她而病倒的事情,一时间,压抑得透不过气。 她才准备说要回去,病房的门却又被推开了。 竟是欧阳博睿。 宁初夏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但是欧阳博睿却对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宁小姐。” 宁初夏只是点点头。 欧阳博睿才来,方霏也在,宁湘云又躺在病床上,宁初夏只好又留下来,帮着宁湘云招呼他们两。 宁初夏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三在闲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湘云突然叫了宁初夏一声:“初夏,你不是要回去吗,让欧阳送下你吧。” 如果是以前,宁初夏肯定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宁湘云做了手术,而且医生也跟她说过,宁湘云是郁结,所以宁初夏也就忍了下来,不再跟宁湘云怄气。 欧阳笑了笑,说:“能送宁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方霏自然是没跟着他们,一起走,而是等他们先走了一会,她才慢慢起来,也准备回去。 宁初夏和欧阳博睿并肩走着,欧阳博睿看宁初夏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好似没有什么精神似的,就安慰到:“宁小姐,你不需要太伤心,伯母很快就好了。” 宁初夏低低地‘嗯’了声,也就不再说话。 今天的医院,人很多,欧阳和宁初夏走着走着,走到拐角处,才一转弯,竟迎面撞上了一辆医药推车,医药推车的速度有些急,所以刚才撞上的力度有些大,又刚好撞上了宁初夏的肚子,宁初夏痛得微微弯腰,伸手捂住肚子,吃痛了一声。 欧阳连忙伸手,一手搭在宁初夏的肩膀,也弯下腰,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撞到肚子,要不要休息下?” 那个撞到宁初夏的护士,又惊又怕,一直在道歉,宁初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向那护士摆摆手:“我没事,你赶时间,就赶紧过去吧。” 宁初夏也怕耽误了护士,可能就耽误了某个病人的救治。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欧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刚抬起头,却整个人都怔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眼前那个人,已经冷冷地从她身边,再次擦肩而过。 “宁小姐,你还好吗?” 84.第84章 :不是偶遇的偶遇 还在发怔的宁初夏,听到欧阳博睿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只是她才迈步,却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挪不动,刚才只不过短短的两秒钟都不到,宁初夏只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了一次那样,很难受,那天晚上窒息般的难受,又回来了。 而且不过才短短十来天,没有见到他,宁初夏刚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却觉得仿佛隔世,他们才又重新遇见了那样。 他怎么在这里? 突然却听到一把甜腻的嗓音:“阿远。”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又是来找方霏的。 宁初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跑了出去,欧阳博睿紧跟着,追了上去。 欧阳博睿拉住了,盲目乱跑的宁初夏。宁初夏狠狠地甩开了他,怒吼到:“你别拉着我,你以为你是谁?” “危险。”欧阳博睿被宁初夏甩开后,眼看着她要撞上身后的广告牌尖锐的棱角那里,他赶紧又伸手将宁初夏拉了回来。 “不用你管,你以为我真的要你送吗?刚才只不过是我不想当面,驳我妈妈的脸,所以才装着要让你送而已。” 宁初夏早就想跟欧阳博睿撕破脸皮了,她一直都对这个人没有好感。 欧阳博睿没想到宁初夏,本来好好的,只是见了程远一眼,就变得喜怒无常,原本还维持着疏离的礼貌,一下子就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但是他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绅士,说:“可是我想送你。” 宁初夏觉得厌烦了这个人的纠缠,不再跟他浪费唇舌,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在医院的走廊里,方霏看见程远,十分高兴雀跃,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程远了。 她很努力地去忽略他眼底的伤痛,只因为看见宁初夏,就会浮现的伤痛,方霏努力地对他笑,声音里有掩不住喜悦,她喊了他一声:“啊远。” 她走到他身边,双手缠上了程远的手臂,程远一手冷冷地拨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85.第85章 :不知不觉 方霏只好跟在程远身旁,却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她偷偷地扫了他一眼,只见程远黑着脸,那双忧郁的黑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方霏想起欧阳刚才抱着宁初夏的那一幕,嘴角渐渐弯起。 宁湘云躺在床上,病房门被推开了,一看,竟又是方霏,过后才看到她身后的程远。 宁湘云没想到程远会来看她,不过她心里倒是清楚得很,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或许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撞见宁初夏罢了。 此刻宁湘云倒是有点可惜,宁初夏和欧阳博睿先走了一步,不然非得气死他不可。 程远才坐下,宁湘云就见方霏,竟然亲自去给他到了被热水,因为宁湘云在,程远没有拒绝,拿在了手里喝,方霏见程远竟然肯接过水,心里非常高兴。 程远淡淡地问候了宁湘云几句,然后就说有事,起身就要离开,方霏也连忙跟着走了。 宁湘云见方霏,围着程远团团转,就觉得很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方霏这样骄纵傲慢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既然方霏这么喜欢程远,她觉得她真的要好好帮一下方霏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宇看见宁初夏的眼睛又肿了,就淡淡地问:“初夏,你妈妈好点了没?” 宁初夏只是点点头。 林芷也看见宁初夏眼睛肿了,她这段时间经常看见她眼睛是肿的,林芷心里十分复杂,她不懂,但是又不敢问,只是埋头吃饭。 吃过饭后,林芷就匆匆躲回了房间里面,因为今天她的期末成绩出来了,数学和物理考得很差,而且物理的成绩简直差得离谱,离及格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没想到上了高中物理会这么难。 她真的有些害怕,所以她早早就洗澡了,躲进了被子里,只希望能躲过叔叔来问她成绩。 她还故意关了灯,一般关了灯,叔叔也就不会打扰她了。 只是过了没多久,她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在家里,敲她房门的,基本都是叔叔。 她闷着声音:“叔叔,我睡了。” 但是她却听程宇沉沉的声音:“开门。” 林芷没有办法,拖拖拉拉地爬起来,开了灯,去开房门。 林芷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毛绒毯子,不敢抬头望程宇。 程宇低头扫了一眼林芷,只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程宇还没有看试卷,就已经猜到,估计她这次的成绩,相当不理想了。 程宇往书桌那里走,林芷默默地跟在身后,程宇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出声,沉默地气氛,让林芷有些受不了,最后她只好,默默地主动翻找书包,将试卷拿出来。 程宇一张张卷子地看,林芷偷偷地用眼尾瞄了一眼程宇,只见他看到数学卷子的时候,眉头紧皱了起来,突然又听到他沉沉的声音:“物理卷子呢?” 林芷嗫嚅:“物理不及格。” 成绩太差,她根本不敢拿出来个叔叔看。 程宇只见林芷头垂得更低了,柔顺的头发,都顺着肩膀滑落了下来,直直地垂在脸颊两旁,显得她的脸更加小巧玲珑,从程宇的角度,刚好看见林芷因为害怕,而拧在一起的眉毛,弯弯的。 86.第86章 :沉沦 程宇突然有些心软,估计那成绩也真是太难看,程宇终于于心不忍,这孩子估计也觉得丢人吧。 他将试卷放回桌子上:“寒假,我给你请个补习老师。” “哦。”林芷低低应了一声,见程宇没有叫她拿出物理卷,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才过了一秒,她就崩溃地想起,试卷要家长签名!! 这个是那个老师先带头发起的呀,好不人道啊,林芷欲哭无泪,她突然有种想冒签的冲动,但是光想想,如果她敢冒签,叔叔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无奈地抬头,看了眼程宇,只见他目光虽平和,但是他一站在她旁边,总让她觉得十分有压迫感,然后就不自觉地开始害怕。 真的要拿出卷子,叫他签名吗?那个接近个位数的成绩,她想想,心里就抖了抖。 程宇见林芷举止有些奇怪,就问:“怎么了?” 林芷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程宇见她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准备走出房间,只是他才转身,却感觉衣袖被人轻轻地扯住了。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林芷,又低头看了眼被拉住的衣袖,只见两只粉粉嫩嫩的手指,畏畏缩缩地扯住了,他衣袖的一小角。 程宇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着那两只粉嫩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角。 他淡淡地说:“怎么了?” “叔叔,那个,试卷要,签名。”林芷说完后,有些崩溃。 她说完没有往书桌走去,而是向床那边跑去,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头,然后露出嘴巴,说:“物理卷子在书包,叔叔你自己拿吧。” 程宇看林芷羞成这样,嘴角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从林芷是书包里,找出物理卷子,没想到,竟然只有23分!一百分制,只考了23分。 程宇一向签惯文件合同,当他在林芷那23分的试卷上,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后,他都有些想笑了,这丫头,物理怎么差成这样?看来真得找个好些的老师,帮她补补才行了。 签完字后,程宇走向房门,经过林芷的床边,他却还是往床上看了眼,只见那鹅黄色的被子,隆起了个小虾米似的形状,程宇突然觉得,这个丫头都高一了,怎么身板子还那么瘦小。 最后他摇摇头,打开房门,出去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许颜颜第一时间跑到林芷那里,笑嘻嘻地问:“林芷,你试卷签名了没?” 林芷点点头,又想起那万恶的物理试卷。 许颜颜没有理会林芷一脸苦瓜相,兴奋地说:“快拿出来我看看。” 林芷狐疑地看着许颜颜:“有什么好看的。” “看霸道总裁的亲笔签名啊。”许颜颜一脸花痴地说。 还好不是看她的物理卷,打死她也不要给其他人看,林芷一边想,一边拿出地理试卷,地理她分数最高的。 许颜颜那里管那个分数,愣愣地盯着程宇的签名看,林芷看许颜颜这样夸张的花痴,不禁也拿过试卷,只见程宇这两个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字如其人,果然不错,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强势,而内敛的霸道的气息,林芷微微地抿了抿唇,忍不住伸手,轻轻地触上那个签名,却突然觉得那个签名,变得十分烫手,几乎灼伤了她的手指一样。 87.第87章 :热度 后来,林芷物理23分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开来。因为有些男生,想知道林芷功课的弱项,借着辅导的名义,想趁机接近她。 邓子杰也知道林芷物理不好,放学的时候,在榕园道那个窄路口,堵住了林芷的去路。 邓子杰将自己的物理卷子递给林芷,林芷看都没有看一眼,也不接那张卷子,拉着许颜颜,绕开邓子杰,就要走,但是却听到许颜颜叫了起来,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97分!!邓子杰,你还是不是人啊?!” 林芷听了,心里也十分惊叹,她知道邓子杰成绩不错,但是没有想到他物理竟然这么高分,几乎满分了。 邓子杰看林芷怔了怔,明显也是被他的分数惊到了,他大着胆子,伸手握住了林芷的手腕:“我教你物理怎么样?” 林芷大惊,连忙甩开邓子杰的手,可是怎么也甩不开,林芷急了,带着哭腔喊许颜颜:“你傻站在旁边干什么,帮下我呀。” 许颜颜只觉得两人打情骂俏,她是帮还是不帮好呢? “许颜颜,不关你的事,你走开。”邓子杰横了一眼想要上来帮忙的许颜颜。 林芷也真的是被逼急了,她竟然张嘴,一口咬上了邓子杰的手腕,邓子杰也是被咬痛了,一下子就放了手,林芷趁机就赶紧跑了。 邓子杰看着林芷,落荒而逃的背影,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背后来回摆动,看得他的心,都跟着摇曳了起来,他的手腕生疼,他抬起手,看到那个齿印,细细密密的,十分可爱,竟笑得阳光灿烂。 林芷跑到校门口,竟然远远地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路虎,他叔叔怎么总是那么会挑时间来接她!每次有状况,都不是司机来接她,都是那么巧,是叔叔来接她,她真觉得自己太倒霉。 她停下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程宇远远就看见林芷跑着来了,程宇微微皱起了眉头,等她走过来,他淡淡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芷摇摇头。 程宇只是再看了林芷一眼,就没有在多问。 他给林芷开了车门,林芷坐了进去,程宇上车的时候,看到林芷系安全带的手,手腕都红了一圈,语气就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悦:“你的手腕怎么了?” 林芷一惊,连忙将手放了下来,衣服的袖子垂下,重新遮盖住了那到红印。 程宇说着,竟伸手抓起林芷的手腕,将校服的袖子捋高,露出那发红的手腕。程宇眉头皱得很紧,声音已经有明显的不悦:“怎么回事?” 林芷看了眼程宇抓住他手腕的手,只觉得他的手真大,手指修长,节骨分明,手心的温度十分温热,热得她都觉得她手腕的皮肤,都被灼伤了似的,她微微地挣扎了下,程宇没有放手,林芷就没有再挣扎,任由程宇抓住她的手腕,她怯怯地抬头,看了眼程宇,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而且好像有些生气了,她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解释。 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不小心自己弄的。” 程宇语气依旧阴沉,又问了一遍:“这怎么回事?” 88.第88章 :探病 林芷就知道他叔叔,一眼就能识破她的谎言,她从来没能骗得了他,她甚至觉得,她叔叔这么精明,这世上,能骗得了他的,一定是成精了。 林芷嗫嚅到:“有人说要教我物理,我说不用,然后就起了争执,然后就这样了。” 程宇听林芷这样说,知道肯定是想追她的男孩子,不过既然林芷能和他起争执,他心里也稍微放心一点,看着那发红的手腕,他就又想起她曾经和林肖,偷偷交往,还牵手,都不知道有没有背着他,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程宇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是谁。” 林芷微微皱起了眉头:“叔叔,你不要想得太严重,如果你又想告诉老师,通知家长,我就不上学了。” 想起上次她和林霄的事情,闹得老师家长全都知道了,差点没有全校通报,让她在以前的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 林芷一般很少跟程宇闹情绪,此刻这样说,程宇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放开林芷的手腕,默了半响,语气仍然沉沉的:“如果他再有下次,我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林芷低低地嗯了一声,悄悄地将手藏了藏,到现在,她都还觉得手腕那里,还余留了程宇手心的温度,烧灼得发麻。 林芷坐在副驾座,静静地看向窗外,咦,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叔叔,我们要去哪里?” “去医院,看你姑姑的妈妈,姑母。” “姑母怎么了?”林芷还没有见过姑母。 程宇想了想,带林芷一起去,不知道合不合适,毕竟宁湘云这人,不一般。 最后程宇只是说:“啊芷,一会去到,只是坐在哪里就好,要是你姑母问你话,我会帮你回答的了。” “哦。”听程宇这么说,林芷隐约觉得,姑母或许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看了下时间,坐在办公室的宁初夏,也收拾了下,准备去医院看宁湘云。她去的时候,买了些石榴,医生说,这个吃了有助病人恢复。 她提着一袋石榴,坐了电梯,上到13楼,走到病房门前,她正准备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却听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声线低沉,就是这个低沉的声音,宁初夏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就是她噩梦的开始,噩梦的源头,程远的爸爸,程义。 她握住门把的手,微微地颤抖,里面有断断续续的谈话,她依稀听见一些。 “你终于来了。”是宁湘云的声音。 “怎么,想我了?” 听到这话,宁初夏僵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初夏。” 宁初夏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她吓得手里提着的石榴,都掉下地上了,全滚了出来。 宁初夏慌慌张张地回头,是程宇和林芷,在他们背后,竟然还站着前些天才来过的程远。 宁初夏又僵在了原地。 林芷见石榴都滚了一地,她就蹲下,一个个捡起。 程宇淡淡地说:“进去吧。” 宁初夏才开了门,只是她站在了门口,让程宇他们先进去。程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她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不过,程远估计也像之前那样,根本就当她透明的吧。 “姑姑,进来了。”林芷见程宇和程远都进去了,但是宁初夏还愣在门边,林芷忍不住就小声,叫了她一声。 宁初夏才回过神,走了进去。 89.第89章 :程义 宁初夏走进病房,她只是僵站在哪里,宁湘云见她这个样子,就叫了她一声,微微笑着说:“初夏,给大家泡茶。” 病房里面有一套功夫茶具,宁初夏走到那檀木桌子边,麻木地一一摆弄那些茶具,烧水,洗杯,洗茶。 病房里面十分安静,只有宁初夏摆弄茶具,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没有人说话。 “阿远,爸爸好久没有见你了。”宁初夏突然听见程义的这句话,心里一颤,手上的热茶,一下子就倒在手上,烫得她轻轻地痛吟了一声。 这声音很轻,很小,但是程远还是听见了,他禁不住眼睛往宁初夏那边,扫了一眼,程义刚才捕捉到了程远这个细微的动作,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而程远又一直没有要回答他的话的意思,看也不看他一眼,程义暗暗地攥紧了双手。 程义默了半响,望向程宇,说:“阿宇,有空回家吃饭。” 程宇淡淡的应了声,嗯。 程义看向程宇的时候,眼尾扫了一眼,静静地坐在程宇身边的林芷。林芷正襟危坐着,余光看见程义扫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发寒,她没有想到,来探望姑姑,会遇见叔叔的爸爸。 她一向怕极了他,她不禁向程宇旁边躲了躲。 宁初夏终于将普洱茶泡好了,病房里,一室的消毒药水味,参杂了清香的普洱。 宁初夏端起一小杯子,端到程义面前,宁初夏其实从进病房到现在,她都敢去正眼看一眼程义,此刻她亦是微微低着头,双手将茶捧到程义面前。 但是过了好一会,程义都没有接过宁初夏递给他的茶。其实从宁初夏进来,到现在,程义也是一眼都没有看过宁初夏。 宁初夏知道程义估计是不会接过茶了,她只好将茶收回去,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端起另一杯,端到程宇面前,双手奉上。 程宇淡淡地说:“谢谢。” 宁初夏端给程宇后,在原地犹豫了下,才又折回去,给程远端普洱茶,宁初夏端起青瓷茶杯,只见里面的茶泛着涟漪,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慢慢地走到程远面前,低着头,只看着茶杯,将茶递给程远。 程远默默地坐着,看了一眼宁初夏的手,她的左手手背上,一片通红,程远微微皱起了眉头。 宁初夏煞白着脸,咬着唇,等了半响,都不见程远伸手来接过她的茶,宁初夏心里有些难受,上次和他大吵一架,她说了那么狠的话,估计程远也是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她这个人了吧,想来他应该也是不会接这杯茶了。 正当宁初夏想要收回手,离开是时候,却见程远抬手来接杯子。 程宇接杯子,手是在下,宁初夏就将茶杯放在程宇手上,而程远接杯子,手是往上而下,覆盖住宁初夏的手,来拿住杯子的。 宁初夏在程远手覆上来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手一颤抖,没有抓住杯子,然后那杯普洱热茶,就直掉了下去,撞上了程远的小腿,热茶全撒在他的裤脚处,茶杯滚到了地面,发出‘砰’地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宁初夏的心都颤抖了。 90.第90章 :从前 宁初夏脸色发白,紧张地咬着唇,她刚才看到程远被热茶烫了一下,原本冰冷的脸,吃痛地皱了一下,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怕又担心。 程宇见宁初夏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就淡淡说:“初夏给阿远拿点纸巾,然后再给他重新到过一杯茶吧。” 此时,程义却站了起来,他坐的凳子应声倒地,发出一声巨响,宁初夏吓得,整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宁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程远也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侧了下一身子,挡在了她面前。 宁初夏有一瞬间的发懵,她不知道怎么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气氛徒然就紧张了起来。 宁初夏没有想到程远会挡在她面前,毕竟她说过,她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如果程远不挡在她面前,估计程义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也被甩过很多次,所以她知道。从前的程远会挡在她面前,她能理解,但是此刻程远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 或者是因为他不打女人,所以也看不得他爸爸打女人吧。 程远一直挡在宁初夏前面,因为距离很近,他高大的身躯,将宁初夏所有的视线都挡住了,宁初夏只能看到他的背。 宁初夏呆呆地站在程远身后,她竟然无可救药地开始盯着程远的背看,他今天穿着西装,估计是下班后,就过来了医院这边了,所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程远身上这套是银灰色的西装,宁初夏一直都喜欢程远穿银灰色的西装,因为她觉他皮肤比较白,穿银灰色的,更显清俊。 他现在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吗?或许只是一时习惯了,也就没有换吧。又或许他穿银灰色的西装,只是随意穿,根本就是她想多了,方霏也一直说她自作多情。 宁湘云看程远和程义两人,冷冷地看着对方,互不相让,她再看看宁初夏,没想到,这种时候,她看到宁初夏竟在发愣,她皱了下眉头。 最后宁湘云笑了笑说:“时间都不早了,初夏,你去帮我看看英姐来了没,怎么这么晚,饭还没有送过来,我都饿了。” 宁初夏听宁湘云喊她,她才回过神,听宁湘云这么说,明着暗着就是要帮她脱身,她也顺着她的话,就走出了病房。 见宁初夏走出了病房,程远冷冷地坐回了凳子上。 程义却踢了凳子,也往病房外走去,程远不放心,也跟着起来,走出了病房,程宇见程远走了,索性和宁湘云告别,也跟着出去了。 宁初夏出了病房后,扶着墙边,慢慢地在医院走廊上走着,医院人来人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与她擦肩而过。 程义也懒得再理会宁初夏,直接走进电梯,然后出了医院。 程宇和林芷看见宁初夏,在走廊走了,就过去叫她,而程远就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他们三人。 出口在程远那边,所以程宇他们三人又折了回来,见程远仍然站在哪里,程宇就说:“阿远,没吃饭吧,到我那里一起吃吧,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91.第91章 :一起吃饭 宁初夏心里十分忐忑,她站在程宇身后,听程宇这样说,估计是因为上次她哭闹着,让他开车带她去找程远,所以此刻程宇才想着把程远叫上,一起回去吃饭吧。 她估计程远不会想去的,对着她,他胃口也倒尽了。 “好。” 听见程远淡淡地回答,宁初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程远,但是程远却不看她,冷冷地转过身,就往电梯走去。 林芷跟在程宇身后,陷入了沉思,因为经过刚才那几幕,她好似感觉出了姑姑和小叔子之间,那不寻常的气息。 她又想起了姑姑说的那些恋爱往事,不禁猜测,难道小叔叔,就是姑姑的初恋? 电梯里的空间狭小,程远先进入了电梯,程宇跟着进去了,林芷站在了程宇前面,宁初夏飞快地瞄了一眼站在电梯里的程远,微微挣扎了下,最后不得不进去,站在了程远的前面。 她站在电梯里,十分拘束,她总觉得后面有一股强大气息,让她站立不安。 程远直直地站着,眼睛看似朝前看着,但是余光却看着侧面的镜子。十来天不见,她好似又瘦了,脸色又苍白了许多。 没容他多看,电梯的门已经打开了。 宁初夏慢吞吞地走着,程宇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林芷跟在了程宇身后,但是程远却一直在她身后走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好不容易才走到停车场,她赶紧上了车,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想想一会程远到程宇家吃饭,她就觉得折磨得难受,但是心下却又隐隐地高兴。 上了车,宁初夏以为就好受点了,没想到程远的车,又跟了她一路,一直开到程宇家,她停车,他才停车。 宁初夏她已经开得很慢了,程宇早就超车,载着林芷回到家了,她故意开得很慢,但是程远的车,就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车后面。 她一边开车,一边禁止自己乱想,她总喜欢乱想,所以她总会误会程远对她还余情未了,但是每一次,程远和方霏都给她当头棒喝,狠狠地将她敲醒。 所以她再也不敢再多想了。 回去已经比较晚了,大家就直接上桌开饭了。 宁初夏端着饭碗,默默地扒着饭,食不知味。程宇给林芷夹了块牛肉,说:“啊芷,你要多吃牛肉,补血。” 林芷听到补血两个字,想起月经不调,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程宇却一脸淡然,看宁初夏一直端着碗,只扒白饭,他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默默吃饭的程远,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程宇顿了顿,就给宁初夏也夹了片牛肉,说:“初夏,吃点菜,别光顾着吃饭。” 宁初夏怔怔地看着那片牛肉,默默地夹起来,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程远盯着宁初夏,见她好似因为自己在,就吃不下饭的样子,他‘啪’地一下,将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宁初夏听见了心里一惊,嘴里嚼的牛肉,都忘记吞了。 林芷也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程远,在她心里,小叔叔一直没有什么脾气的,但是今天的他,好奇怪,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92.第92章 :再生波折 程宇见林芷被吓到了,就问:“阿远,怎么了?” 程远冷冷地放下手里碗:“哥,我饱了。”他说完就站了起来,震得椅子连连后退,滑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程宇放下筷子,脸上看不出生气或者其他情绪,只是淡淡地问程远:“阿远,你要回去了吗?” 程远冷着脸:“嗯。” “初夏,你先送阿远出门吧。”程宇对宁初夏说。 宁初夏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会让她送,看见她,他饭都吃不下,就已经饱了,她知道程宇只是想帮下她,只是她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中间隔着太多。 程远听到程宇这样说,禁不住停住了脚步,但是过了好一会,都听不见宁初夏的回答,他也觉得自己够了,他要当一厢情愿的小丑,到什么时候呢?她看见他,饭都吃不下了,她说过要和他一刀两断,他竟然停住脚等她,他真的疯了。 他语气僵硬冰冷:“不用了。” 然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宁初夏早就知道,他会说不用的,他根本不想见到她。 程远走了以后,宁初夏也放下了筷子,讷讷地说:“哥,我吃饱了。” 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房间。 林芷此刻可以肯定,姑姑的说的最心爱的人,就是小叔叔了。 刚才小叔叔走的时候,她看见姑姑望着小叔叔的背影时,眼里面虽然没有眼泪,但是姑姑的眼神,让她感觉好悲伤,那种悲伤让,竟让她想起了刚出车祸,她失去了父母的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 林芷看宁初夏走后,她忍不住问程宇:“叔叔,姑姑和小叔叔两人,怎么了?” 程宇给林芷又夹了片牛肉,语气就是教育小孩子一样,说:“好好吃饭,大人的事情,不要问那么多。” 林芷扁了扁嘴:“叔叔,我都高一了,而且我读书拖了一年,我现在都十七岁了好吗!下年我就18岁,是成年人了!” 程宇听林芷这样说,一时心里有些感概,不知不觉,她都已将这么大了,都快成年了。 林芷见程宇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就不再说话了。 很快宁湘云就出院了,宁湘云出院后,宁初夏并没有回去秦家大宅,再去看宁湘云。 因为秦家大宅对宁初夏来说,也是个噩梦。 晚上,宁初夏准备睡了,却被程宇叫到了书房。 宁初夏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对面的程宇脸色平静,但是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莫名地让宁初夏有些紧张,她不知道程宇叫她来书房干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吗?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问:“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程宇拿出烟盒,银色的烟盒,十分精致,他从里面拿出一根烟,燃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宋玉的事情有点麻烦,他背后似乎有人在捞他。” 宁初夏听到宋玉两个字,脸上的血色已经没了一半,再听程宇说有点麻烦这几个字,她心里就更加凉了,程宇都说是麻烦,那肯定是个大麻烦了。 程宇见宁初夏脸色苍白,就安慰到:“你也不用太担心,可能需要跟他打一场官司,你需要上庭,顺便也把离婚这事给办了。” 本来程宇请了律师,加上警方的协助,应该很快将他定罪入狱的,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无良律师,而且据程宇了解,请那个无良律师,要花上一笔高额律师费,宋家已经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应该是没有那么多钱请那个无良律师的。 93.第93章 :打官司 但是他一时间还查不出,宋玉身后的那个人是谁,而且他觉得,事情并不是只关于宁初夏家暴,背后的原因,和阴谋,恐怕是他远远也想不到的。 眼前先把官司了结了,将宋玉定罪了,后续的问题,再作解决吧。 这些程宇没有跟宁初夏讲。 “初夏,过几天你就要上法庭,我今天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希望你有个心里准备。” 宁初夏两手捏着衣角,手骨节都发白了,她不知道上庭是要说些什么,开庭是要审些什么。 “哥,你之前不是说,控告宋玉家暴,我重伤的证据,都有医院证明,为什么要不能直接定他的罪?为什么还要和他打官司?” 程宇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初夏,你先别害怕,其实不打官司也可以,宋玉之前将你打成了重伤,检察院已经按规定起诉,原本判刑应该在七八年左右的,但是宋玉的律师,为宋玉找到了从轻判的切入点,可能只判三年,如果在加上他使点手段,不到一年半载又会被放出来了,你想就这样放过他吗?” 宁初夏脑子一片混乱,她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宋玉简直是魔鬼,她希望他最好能关一辈子,不然她这辈子过得都不会安心,关一辈子,也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她一点也不想上法庭,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她有些绝望地问:“他的律师找了什么从轻判决的切入点?” 程宇的脸色不再淡然,神色沉了下来:“他律师说,宋玉家暴的原因出自你身上,说你婚内出轨……和阿远。” 宁初夏双手扯着衣角,紧紧咬着牙,才不至于发出上牙打下牙的颤抖声。 程宇见宁初夏脸色刷白,就安慰她说:“初夏,你冷静点,其实这个切入点,他根本也是不太站得住脚,那四年里,你和阿远,根本就没有再见过面,所以只要将你嫁给他的那四年,发生的事情,都让法官知道,法官基本能判定宋玉打你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你出轨,而且宋家很多人都清楚,我已经暗中找了宋家以前的佣人,当证人,所以整个局面,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利的。” 程宇早已经找了一些人,了解了宁初夏嫁到宋家的情况,了解后,他才发现,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宁初夏,所以他发誓,一定要让宋玉坐穿牢底。 但是宁初夏此时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也不好逼她,毕竟法庭受审,是对当事人的二次伤害,在法庭上,受害者要不断地回忆,当初事件发生的经过,很多受害者,因此而崩溃,所以程宇也是要看看,宁初夏她能不能承受,她自己愿不愿意和宋玉打官司。 宁初夏听到四年这两个字,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那个不堪的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个噩梦般四年,像住在地狱般的四年。 程宇看宁初夏此刻已经这副样子,十分担心,如果她上庭了,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手指掸了掸烟灰,闷闷地吸了一口烟,说:“初夏,你先考虑下,明天再答复我。” 94.第94章 :证人 宁初夏一夜都没有睡,她想了一夜,哭了一夜,想起那四年非人的生活,她又恨又怕,她以后都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不想天天担惊受怕,害怕宋玉不是什么时候会夜袭她,最后她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却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如果上法庭,就会将那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公诸于世。 第二天晚上,她走到程宇的书房前,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宁初夏拖着步子,走了进去。 程宇抬头,看见宁初夏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知道她昨天肯定是哭了一夜了,他觉得心疼,说:“初夏,如果你不想告了,哥会一直保护你,不会再让宋玉找你麻烦。从前是哥对不住你。” 宁初夏无神地摇摇头:“哥,其实是我命不好,不关你的事,当年即使不是你来找我,我也逃不过的。至于宋玉,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和他打官司。” 程宇听了,心里有些难受:“初夏,如果你真的决定这样,哥会全力帮你的。” 程宇顿了顿,有件事,他昨晚没有跟宁初夏提起,因为如果提起,他想,宁初夏一定会受不了,但是此刻他不能不说了。 “初夏,如果开庭打官司,到时候,阿远也将会作为证人,被传召出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初夏一听,心理猛地一紧,才刚坚定下来的心,突然间就溃散了,她几乎能听见了那散架溃落的响声。 程宇见宁初夏痛苦的表情,他有些不忍心,安慰她说:“初夏,其实阿远知道,也未必不是好事。” 宁初夏只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程远,如果这些事情被披露了,但是她永远也不想当着程远的面披露,那太不堪,太污糟了,那溃烂的四年,要当着程远的面揭开,她真的无法接受。 而且程宇说程远要当证人,什么证人?难道是…… 宁初夏连嘴唇都颤抖了:“哥,你说程远要当证人?什么证人。” 程宇默了半响,才说:“对方指控你在婚内期间,和阿远,有不正当行为。所以阿远要出庭作证,并无此事。” 宁初夏死死地咬着唇,嘴唇上的痛楚,稍微减轻了她心里的巨大不安,并无此事吗? 程宇看宁初夏面无血色,而且他也知道,阿远和她两人之间,从小就一直纠缠,到现在都还没有纠缠出个结果。 程宇抿了抿唇:“初夏,你别担心,这事情我会处理好,只要你说要上庭,其他的都交给我就行,阿远那边,他的证词,你也不用担心,他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宁初夏真的没有底气,她现在只想退缩了。 这一年里面,程远骂过她很多次,骂她勾引她,骂她不要脸,他会上庭作证,说她没有勾引过他吗?她没有婚内纠缠过他吗? 不,他不会,以前他或许会帮着她,但是他现在为了方霏,命都不要地那样等她,他已经不会再不顾一切地维护她了,他现在不顾一切维护的人是方霏。 她真的不想听,程远上了庭,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奚落她,骂她不要脸,骂她勾引他。 95.第95章 :商量 程宇虽然说会帮她,所有事情交给他就好,但是他能说服程远,昧着良心来撒谎吗?而且以前,她那样决绝地说过,要和他一刀两断,她的事情不用他管,所以他不会帮她的,而她也觉得自己活该。 宁初夏红着眼,灰心地说:“哥,我还是不上庭了。就那样吧。” 程宇皱起眉:“初夏,既然你昨天已经想通了,决定要上庭,如果只是因为不敢面对阿远,就又退缩了,阿远知道了,他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你的,如果他知道你那四年过得那样艰辛,他不会不帮你的,你相信我,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 程宇觉得,竟然宁初夏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怎么可以让她因为程远,而退缩?他们两个如果过不了这个砍,以后也很难再走到一起,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和宋玉打官司,打到底了。 所以第二天,程宇就安排了时间,去找程远。 程远当时在办公室,实验新手游的可行性,十分专注,就连程宇进来了,坐在沙发上,他都不知道。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的声音,他才惊醒了似的才起头:“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宇淡淡地说:“来了有一会了,见你工作得入神,就没有打扰你。” 程远心里有些疑惑,他哥几乎没有来过他办公室找他,他直接问:“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香烟的味道飘散了开来,程宇沉吟了半响:“阿远,初夏嫁到宋家,那四年里,一直遭遇家暴。” 程远听了瞬间就腾起愤怒和怨恨,他手里握着的鼠标,被他握得发出‘咔擦’的断裂的响声,其实他也隐约猜到了。 程宇继续说:“前阵子,宋玉将初夏打成重伤,进了医院,被警察抓了,检察院控告宋玉,但是宋玉请了个律师,为他做辩护,原本该判七八年的,但是很有可能最后只判三年,而且宋玉背后有人捞他,不用一年半载,他就很快又出狱了。” 程远听得非常气愤,直接站了起来,一手就狠狠地扔了手里的鼠标。 程宇见他这么愤怒,心里就多了几分把握,又继续说道:“所以想你帮一下,要是最后判不了宋玉七八年,最少也有五六年。” 程远咬牙切齿:“哥,你继续说。” “那个律师为宋玉做从轻判罪辩护,切入点是,初夏婚内出轨,出轨对象是,你。” 程远听了,怔了下,表情复杂,默了半响,问:“那,我要怎么才能帮到初夏。” 其实程宇也知道,程远应该不会不帮宁初夏的。 他说:“其实只要你上庭指证,初夏没有婚内出轨就可以,具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到时候初夏的辩护律师再跟你详细说。” 程宇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阿远,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到时候我让律师联系你。” 程宇才走,杨子晨就进来了。 杨子晨十分好奇,程宇甚少来他们公司,他刚才来找程远是什么事呢? 他忍不住问:“程远,你哥找你什么事呀?” 程远摁了内线,拿起电话:“给我拿个新鼠标进来。” 96.第96章 :绯闻 此时杨子晨才看见,墙边那里躺着个鼠标,都被摔粉碎了,看来刚才程宇找他,肯定是大事。 程远挂了电话后,却没有回答杨子晨的问题,而是埋头,用键盘,继续检测手游的可行性。 杨子晨看程远脸色有些难看,又看了看那个粉碎了的鼠标,突然想到,此事很可能是关于宁初夏的,因为程远只有遇到宁初夏的事情,脾气才变得这么暴躁,一般,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难道那次病了,宁初夏那样狠心对他,他都还没有醒悟?杨子晨想到这里,只觉得程远是没有救了,他真是是想掐死那个宁初夏,一了百了,隔一段时间,就让程远发一次疯,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就要被拖垮的。 想到这里,杨子晨单刀直入地问:“程远,刚才你哥找你,事情是关于宁初夏的吗?”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程远面无表情地锁:“进来。” “程总,鼠标。” “嗯。” 秘书退出去看,程远试了试鼠标,很顺手,就又继续看着电脑,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杨子晨,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杨子晨用手指,指了指程远,说:“行呀你!” 说完,就气冲冲地出了程远的办公室。 杨子晨走后,程远脸上的淡定早已不见,想起他哥说的话,宁初夏那四年都被家暴,他几乎想立刻去杀了宋玉,此刻他手里的签字笔,也应声而断成了两截。 下班了,今天程远不打算加班,他站起来,穿上西装,向门外走去,他才伸手,想要开门,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他退后了一步,然后就看见杨子晨恼怒的脸孔。 “程远,你不可以上庭。” 程远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杨子晨,冷冷地问:“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反正你不可以上庭,新的手游准备上市,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上庭了,闹出绯闻,有损公司声誉不说,还影响新的手游推广。” “这不是刚好吗,别人新电影上线,没有绯闻,都故意弄出一点出来。” 杨子晨简直被程远气疯了:“这个一样吗?你是‘远扬国际’的ceo,代表着整个公司的,负面新闻,会给公司造成声誉损失,会让合作商觉得我们不可靠,你难道不知道?” 其实杨子晨心里也知道,程远他哪里是不知道,只是那个人是宁初夏,要他程远赔上整个‘远扬国际’,他程远都不会眨下眼睛。 程远有些内疚,他侧过头,语气无奈却又坚定:“子晨,我一定要上庭。” 程远磐石般坚定的语气,杨子晨燃烧的气焰,有火无处发,只能自己在心里认倒霉。 宁初夏晚上九点多,就收拾东西,打算回程宇家。只是她才走出店,就有两个人突然窜了出来,一个人扛着摄像机,一个拿着唛头,唛头粘着个长方形的硬板,上面写着周一娱乐。 宁初夏一下子就懵了,接着那个拿着唛头的人,应该是记者,她噼里啪啦地说:“宁小姐,请问你和‘远扬国际’的总裁,是什么关系。” 乍听‘远扬国际’宁初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是程远的公司,她是问她和程远的关系吗? 97.第97章 :造势 宁初夏顿时心里一惊,想到上回上了新浪热搜的事情,紧接着又想到宋玉的案件,即将上庭开审。 当时她就听程宇说,有人在捞宋玉,难道那些人是想要制造舆论,把事情闹大吗? 想到这里,宁初夏连忙慌慌张张地遮着脸,向车跑去,那两个记者,一路追着她,她连忙一脚就把油门踩尽,车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逃脱了那两人的追踪后,宁初夏没有觉得安心,反而越来越不安,只觉得有一张巨网,迎面向她兜过来,要将她一网网住。 她回到程宇的别墅后,进门鞋子都忘记了脱,直接就冲进去了:“哥,哥。” 她看见程宇坐在客厅,看报纸,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害怕地说到:“哥,刚才我店外,有记者。” 程宇放下报纸:“初夏,这两天你呆在家里吧,先别去店里了。其实我也早想到,他们会有这么一招,我早已跟相熟的报社,打过招呼,但是宋玉背后的人,能力不可小觑,没想到还有报社敢去采访你,是哪间报社?” “周一娱乐。” 程宇脸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竟是周一娱乐? 程宇站了起来:“初夏,不用太紧张,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宁初夏非常不安地点点头。 吃过晚饭,宁初夏跟着程宇走进书房。 宁初夏坐在真皮的软沙发上,却如坐针毡,她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这件事情就是冲着她来的,就算是她不上法庭,不和宋玉打官司,事情依旧会闹大。 “哥,你查到宋玉背后的人是谁吗?” 程宇摇摇头。 “初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一场硬仗,但是你要记住,局势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一个晚上,程宇给宁初夏分析了各种利弊,听完程宇的话,宁初夏只觉得好似打一针定心针,她才渐渐地没那么害怕了。 宁初夏因为昨晚被采访了,她第二天下意识地去看周一娱乐的新闻。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现实比想象,要残酷得多。 娱乐版的头条:豪门阔太太,宁初夏出轨劈腿 这条新闻还图文并茂,配的图片是她和程远在一家餐厅吃饭的照片,但是照片清晰地拍到她的正脸,而程远只拍到后背。 看到是这张图,她心里也稍稍好受点,这样的污名,就让她一个人来背好了,反正她早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 整篇文章下来,全都是数落宁初夏如何不检点,还有把宋玉说的有多无辜,被妻子戴绿帽子,瞬间宋玉的形象变得让人可怜,令人同情,而宋玉真正的面目,残暴不仁,一点也没有提及。 宋玉的律师不就是想利用这个,博取法官的同情,让法官对宁初夏有了不良印象,判刑就会偏向宋玉,从轻而判。 程宇之前已经跟她说过,现在很多打官司的律师,都会用一些旁门左道,报道新闻,或者拉横条,撒泼各种形式,就是所谓的为审案造势,所以宁初夏也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 宁初夏拿着手机,不小心点到新闻的科技版,竟然看到‘远扬国际’这几个字,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标题是:‘远扬国际’总裁私生活混乱。 98.第98章 :拖累 宁初夏紧紧攥着手机,心里十分难受,她,还是连累了程远,她这种倒霉的人,谁碰上,谁倒霉,她都后悔了,后悔搬到程远对面,都是她的错。 在宁初夏还沉浸在自责当中,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手机都扔了。 她看了下号码,是没有备注的陌生人号码,估计是诈骗电话,又或者是那些无聊的记者,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来骚扰她,所以她想也没有想,就掐断了电话。 没想到电话持续地响着,好似非要打到宁初夏接听为止,那样的不依不饶。 宁初夏想起了昨晚在她店门口守着的记者,她开车逃了,那些人都在车后面,像冤鬼缠身一样,追着她不放,她就又烦又怕,正当她想关机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她点开了短信箱,短信显示的是刚才的电话号码,短信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宁初夏感觉到了那个人浓浓的怒气。 ‘我是杨子晨,接电话!!’ 宁初夏心下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想起上次在汤大婶门外,他们两人之间的激烈冲突,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宁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又响了,还是闪烁着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 宁初夏的手指微微发抖,触动接听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面,全是刚才在新闻科技版看到的,‘远扬国际’的负面新闻。 她已经知道杨子晨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她接通了电话:“喂……”她的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上回她还有底气反驳杨子晨,说他没有资格,但是这次,是她的错,而且错的离谱。 电话才接通,杨子晨又劈头盖脸地冲她大吼:“宁初夏!你祸害程远就够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和他的公司?!你真是个害人精,你立刻去跟程远说,不要让他上法庭!他上了法庭,肯定会帮替你这个罪人,背上所有的罪名!都是你勾搭他的,你好好的当你的宋太太不行,非要搬出宋家,来勾搭程远,现在好了,刚上市的手游,还没有推广开来,公司就出了这么大的负面新闻,这样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宁初夏,你要是不劝服程远,我杨子晨第一个不放过你!” 杨子晨怒吼了一顿,说完了,也不等宁初夏回答,也不理她是答应他去劝程远,还是不劝,‘喀’地一下子,就将电话掐断了。 宁初夏听完了,心像是被人紧紧捏着一样,难受极了。 杨子晨骂的没有错,她真是个害人精,她不能再拖累程远了,程远被她拖累的够了。 程宇说,让程远上法庭,帮她作证。但是婚内出轨,这条罪名按在她身上,她一点也不冤,没有人冤枉她,她就是婚内出轨了。只是程宇或许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心疼她,那人不如狗的生活,才一定要将宋玉往重罪里判刑。而程远他根本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程远。 但是那都是她的事情,那四年她过得再惨,也不关程远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而且他都已经和她分手了那么久,分手也是她提出的,现在他都已经重新爱上了别人,却还在被她拖累。 她不能这样自私。 99.第99章 :我的事 宁初夏紧紧地握着电话,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却迟迟不肯动手,她害怕,她害怕听到程远的声音,她害怕听到他冰冷的,不在乎的语气,时不时,还夹杂着嘲讽和鄙夷。 从早上,到中午,最后到晚上,宁初夏才摁下了程远的电话号码。 夜深,程远站在窗户前,拉开窗帘,看到对面六楼,依旧黑着等,窗帘紧闭,他站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划破了他郁郁的思绪。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初夏’这两个字。第三次,这是她这五年来,第三次打电话给他。 程远看着对面漆黑的窗户,深呼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是长长的沉默,最后还是程远打破了沉默:“什么事。” 宁初夏听到程远的声音,和这个冬夜一样冰冷,她心里一阵发寒,她的手紧紧捏着抱枕,十分艰难地开口,她甚至不敢叫他的名字,只是说:“我不需要你上庭。” 程远刷地两下,拉上了窗帘:“我做什么,和你没关。” “这是……”宁初夏才开口,却已经听到那头的电话挂了,耳边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宁初夏知道她无法说服程远,程远已经不会再听她的话,不会再任由她摆布了。 宁初夏也想不明白,程远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是他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明明是她的事情,他完全可以置身度外。 宁初夏低垂着头,难道,他上庭,并不是要帮她,而是想揭发她勾引他,婚外出轨的罪行? 毕竟他现在这么厌恶她,都恨不得让宋玉打死她算了。又或许他是恨她以前对他那么无情,那样玩弄他,他一直觉得她就是在玩弄他,所以现在他是想要向她报仇吗? 如果是这样,她愿意接受他的惩罚。 但是,万一他是想要将罪名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宁初夏无力地摊在沙发上,突然头顶传来一把声音:“初夏,怎么了?” 宁初夏挣扎了起来,看见是刚回来的程宇,还穿着上班的银黑色西装。 宁初夏抬起头对程宇说:“哥,我连累阿远,今天的科技新闻,阿远公司‘远扬国际’被写负面报道了。” 程宇坐在沙发上:“初夏,那个新闻我看过了,不会有很大影响的,阿远他们的科技类的,只要创新跟得上,其他的一切,影响有限,你不用担心。” 程宇管理那么大一上市公司,眼光锐利,看事情长远,听他这么说,宁初夏才稍微放心。 宁初夏看着程宇,问:“哥,律师让阿远上庭说些什么?” 程宇看见宁初夏眼里的担忧,他淡淡地说:“初夏,你不要担心,在家里好好休息两天,然后上庭,很快这件事情就会过去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说完程宇就站起来,走向房间。 宁初夏无奈地低头,她知道程宇不会不让程远上庭的,程远上庭,对判决有很大的影响。 宁初夏在程宇的别墅,躲了几天,她连门口都不敢出。虽然程宇的别墅这个区域,一般人不是能随便进来,但是那些新闻记者,有的是手段和深不可测的背景,所以这些天里面,她一直躲在别墅里面,拿着手机,战战兢兢地时刻关注着新闻。 100.第100章 :阴谋上 这些天财经和娱乐都有关于宋家的新闻,财经新闻深度剖析宋家的没落,而娱乐版则映射了宋家没落的原因,是因为有宋玉这个败家子,几篇娱乐版的新闻,词语句句尖酸毒辣,将宋玉过往的恶性,讽刺得淋漓尽致。 看到这些新闻,宁初夏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这应该是程宇让人报道,作为反击的。 宁初夏一直躲在程宇的别墅,直到开庭,她才出门,去法庭。 宁初夏坐在法院的原告席上,浑身都在发抖,法官坐在台前,神情严肃,还有一众陪审团,都是面无表情,宁初夏虽坐在原告席上,但是她觉得受审的人,是她一样,那些冷着脸孔的法官,一个个都是来问她的罪。 因为不是公审,所以法院里的听审观众席,就只有程宇,还有程远,和宋家的两个佣人,李婶,和赵管家。 宁初夏至始至终都不敢看程远,她没有脸再看程远,她也害怕看到程远脸上的表情,厌恶,冷淡,或者嘲讽。 此时,两个身穿深蓝色警服的警察,压着宋玉,进了法院,宁初夏低着头,她根本不敢看宋玉一眼,她只听见被告的专坐的小间隔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法院里面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吓人,宁初夏只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加速的心跳。 突然,法院里想起法官清冷的声音,宣布开庭。 双方律师叙述案情,程宇的律师口齿清晰,将当天晚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宁初夏听得手心全是汗,就连后背几乎都汗湿了。 程远紧紧地攥着拳头,程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紧接着,双方律师,开始进入辩护环节。 程宇请了高律师为她辩护,据说这个高律师在法律界是有名的,百战百胜的律界新人王。 高律师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在宁初夏耳边响着,她听得浑浑噩噩。 “对方律师说,我原告婚内不检点,激怒了被告,被告在xx年xx月xx日,凌晨一点三十分,才动手打了原告,恳请法官从轻判决。但是据我了解,被告在和原告,四年婚姻里面,曾无缘无故,多次对原告进行家暴。恳请法官传召证人,李婶。” 李婶畏畏缩缩,有些害怕地跟在法庭警察身后,慢慢地进法院。 宁初夏嫁到宋家,所有人都明着暗着欺负宁初夏,只有李婶一个人,会偷偷地私底下对宁初夏好。 宁初夏估计程宇也是找了很多宋家以前的佣人,那些人不愿意帮忙,最后只剩李婶愿意帮她了吧,毕竟帮她,要得罪宋家,和宋玉背后的人。 看到李婶这样帮自己,冒着危险来上庭,宁初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此时高律师问李婶:“李春莲,人称李婶,请问你是xx年到xx年,都在宋家当佣人,是吗?” 李婶低着头,高律师问她问题,她却一直没有回答,高律师等了一会,就说:“李婶,相信你是有些紧张,没听清楚,我再问一遍,请问你是xx年到xx年,都在宋家当佣人,是吗?” 李婶仍然低着头,好似真的非常紧张,只听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是。” 然后高律师又继续问:“请问李婶,你在宋家当了十多年的佣人,几乎是看着宋家公子,宋玉长大的,请问在你印象中,宋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101.第101章 :不堪的四年 李婶这次,依然停顿了很久,她似乎在挣扎,宁初夏也觉得她是为难了李婶,李婶为人憨厚,但是胆子比较小,宁初夏都有些不忍心让她继续作答了。 李婶沉默了一会,终于说话了。 “宋少爷,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性情比较温和,又不高傲,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好,从来不为难我们。” 高律师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又调整回严肃的神情。宁初夏不可置信地抬头,又惊又复杂地看着李婶。 李婶根本不敢抬头。 程宇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站在被告席的宋玉,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宋玉的律师,眼神变得更有把握。 高律师定定地看着李婶,又继续正色问到:“李婶,请问宁初夏小姐嫁到宋家,她和宋玉的感情好吗?在他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宋玉有没有动手打过宁初夏小姐?” 李婶仍然是低着头,看不到她表情,她声音很小:“宋少爷和宁小姐两人,感情很好,因为宋少爷对宁小姐特别好,什么事情都让着她,宋少爷很爱宁小姐,哪里舍得打她,但是宁小姐因为宋家出事了,就忘恩负义,一点也不顾念宋少爷以前对她的好,赢是搬出宋家,宋少爷很伤心,后来找到宁小姐,发现她和以前的旧情人,又勾搭在一起了,才忍不住动手打了人。” 程远一边听,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 宁初夏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以前那个,偷偷对她好,给她好吃的李婶!宁初夏已经泪流满面,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哭得绝望,不解地问:“李婶,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宋玉那种人?” 李婶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宁初夏一眼。 高律师听李婶说完,就对着法官说:“法官大人,我恳请判证人李婶,证词无效。” 法官皱了下眉头:“辩方律师,证人是你方证人。” 高律师的助理递给了高律师,一部平板ipai。 高律师拿着ipai,说:“因为发现证人证词前后不一,这个是当初我们向李婶了解宋家情况的视频,李婶是这样说的。” 李婶此时才猛然才起头,她的脸色惊恐,好似完全没有想到高律师会有后备。 宁初夏也没有想到,高律师竟然有后备,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心里又高兴,又担心,这样的话,李婶会被判妨碍司法公正吗? 高律师触碰了下ipai屏幕,宁初夏远远看不清,但是能清楚地听见高律师和李婶的声音。 ‘李婶,你愿意做宁小姐的证人,指证宋先生吗?’ ‘当然愿意,哎,当年太太几次差点没命,法律早就应该治少爷罪了,也不知道太太是造了什么孽,命才这么不好。’ ‘李婶,你能说下,当年宁小姐的遭遇吗?’ ‘少爷本来就不想结婚,是老爷逼着他结婚的,他们结婚当天,少爷喝醉了,回到房间,就把太太狠狠地打了一顿,我们在一楼都能听见太太在二楼房间里面,又哭又喊,听着特别害怕难受,但是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敢进房间去阻止,一会少爷连我们也打,曾经少爷就把人给打过残废,最后用了一大笔钱,才摆平了那件事情。少爷被他妈妈宠坏了,动不动就大人,太太那四年里面,不知道被打过多少回了!有次最严重的,那时候太太都怀孕七个月了,少爷生生把她打得流产,太太为了护着肚子,手臂被打得粉碎性骨折……’ 102.第102章 :悔恨当初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停!”宁初夏泪流满面,打开了原告室的门,冲了出来,疯狂地去抢高律师手里的ipai。 高律师为了保护证物,一直死死地抓着ipai,举得高高的,不让宁初夏抢。 高律师一边躲避着宁初夏,一边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恳请休庭,原告情绪极不稳定。” 宁初夏抢不到ipai,崩溃地跌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程远也从旁听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绕过程宇,但是却被程宇拽住了手臂,程远用尽力气,挣脱了程宇,跑向宁初夏。 看程远这么冲动,程宇只觉得他会打乱接下来的计划,他急得喊了一声:“阿远。”然后也站了起来,追了过去。 法官看场面混乱,就宣布休庭。 宋玉凶狠地望着崩溃的宁初夏,还有跑过去的程远。 程远跑到了宁初夏身边,弯下身子,双手一把抱起了,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宁初夏。 高律师一看这情况,只觉得一会的辩护变得更加艰难。 宁初夏对他说过,她的事情,不用他管,只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他的怒气,几乎像火山喷发一样,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到宋玉面前,杀了他,如果不是程宇用尽力气,将他摁住,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程远将宁初夏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面容,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但是眼神里,却有一层悲痛欲绝的水雾。 宁初夏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程远的衣服。 程远的心像似被撕裂了那样痛,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再坚持一点,为什么当年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宋玉。 程宇将程远拖到到一旁的凳子上,程远才抱着宁初夏,坐了下来。 宋玉看见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宋玉的律师,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好戏。 高律师也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止,因为他看到程远的这个样子,知道阻止不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是那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但是宋玉的律师锐利地窥视到,他眼神里的一丝无奈,宋玉的律师得意地笑了笑,走到高律师身旁,笑着说:“真是感人泪下的一幕。” 高律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真难得欧律师也觉得感人,看来心不是完全黑的。” 欧律师冷冷一笑:“高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两人较量了一番,欧律师率先离开。宋玉也被警察带走,宋玉一边走,还回头看了程远他们几眼,看见在程远怀中,瑟瑟发抖的宁初夏,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高律师看了眼程宇,给他打了个眼色,程宇跟着高律师,也出了法庭。 高律师和程宇,一同坐进了程宇的车里面,关上了隔音玻璃窗户。 “程先生,现在证人临时叛变,你弟弟这样感情用事,到时候上了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我们所说的那样做。” 103.第103章 : 高律师说的,程宇并不担心,他说:“阿远他不会做对初夏不利的事情,相反,我有点担心他。” 高律师见程宇,似乎十分了解他的弟弟,高律师知道,程宇的判断一向精准,所以也没有再多说。 宁初夏一直将脸埋在程远胸前,哭得撕心裂肺,审判庭要关门,程远只好将宁初夏抱到车上,他坐在车后座,怀里紧紧地抱着宁初夏,宁初夏还在哭,哭得声音都哑了,泪水都哭干了,却依然在哭,声嘶力竭地,似乎要将她灵魂深处的痛楚,无奈,委屈,绝望,全部哭出来。 程远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只知道,他的心都已经让她哭碎了。 最后,宁初夏哭得虚脱了,才晕睡了过去。 程远开车,将她带回了公寓。 当程远抱着宁初夏上楼梯的时候,每上一个台阶,他都觉得,他和她,似乎不再那么遥远了,一步步地拉近距离。程远将宁初夏抱回公寓,他们一起住过的公寓,他们每天睡的房间,他们相拥而眠的床上。 初夏,初夏,你真的回来了吗? 程远将昏睡过去的宁初夏,轻轻地放在床上,她满脸都是风干了的泪痕,程远拿了湿的毛巾,细细地像擦绝世珍品一样,轻轻拭擦那些泪痕,然后又轻轻地,依次吻过她的额头,她哭红了的脸,在吻上她略显苍白的那刻,程远看见有两地泪水,滴落在宁初夏弯弯的眉毛上,泪水顺着眉毛滑落…… 程远小心翼翼地也躺上了床,像从前一样,从后面,轻轻地将他的初夏,拥在怀里。 当程远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宁初夏依旧缩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臂已经麻木了,但他依然不忍心将手臂抽出。 他又将宁初夏往他怀里收紧了些,唇轻轻地印在她的粉颈上,然后又轻轻地,亲吻了下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他还是抽出了手臂,放开了宁初夏,他小心地掀开被子,然后又替她盖好。 估计一会她醒来,会饿。但是叫外卖,不知道她有没有胃口吃。 上次他病了,杨子晨来看过他,买了些米过来,给他煮了点粥,那些米还没有煮完,他就勺了点,下米煮粥,然后又打了电话,叫了外卖。 宁初夏醒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但是却依然觉得自己在梦中,她无数次梦见这间房间,她躺在这张一米五的,有些窄的双人床上,清晨,她在睡懒觉,程远又舍不得叫她起来,而他到了楼下,去给她买早餐,当她睡完懒觉,爬起床,出去,早餐就放在餐桌上,程远会笑着叫她小懒猪,然后会忍不住拥她进怀里,细细地吻着她…… 那四年里,她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 她坐了起来,愣愣地来回张望着这房间,是她从前最熟悉的房间,被子都还是从前的被子,被单都洗旧了,她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嗅了嗅被子,有程远用惯的那种沐浴液的清新的味道。 104.第104章 :不可逾越 她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书桌上,并排放着两瓶纸星星,她干涩的眼睛,又涌出了泪水,原来他并没有当垃圾地扔掉。 她掀开被子,吃力地爬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一瓶星星状的瓶子,里面的纸星星,是很久很久以前,她送给他的,不,并不是她送给他的,是他问她要,她让他拿钱换的。 她看见有泪水滴在瓶子上,透明的玻璃瓶,莹莹泛着泪光。 “你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宁初夏突然听到程远的声音,她慌乱地擦干脸上的泪水,在用手,抹干瓶子上的泪水,才回过头。 她转过身,已经看不见程远了。 她走出了大厅,看见程远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着她。餐桌还是以前的那个镶红木的大理石餐桌,餐桌上放着两碗热粥,和五个打包回来的菜,都是她从前喜欢吃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止住的泪水,此刻,却不断地向外涌。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知道,那两碗热粥,是他煮的,他煮的热粥,其实是稀饭,米还没有煮开,一粒一粒的,外面没有的卖的,这是她喜欢的稀饭,小时候,生病了,宁湘云就会煮这样的稀饭给她吃。 后来出国留学,她生病了,程远就会煮这样的稀饭,哄她吃。 她的程远回来了,只是,此刻她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回来了,她的程远回来了。 但是他们之间,除了隔着四年前的程义,宁湘云,杨子晨,现在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不可逾越的四年。 她有过别的男人,她为别的男人流过产,她名声一片狼藉,她只会连累他;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方霏,同样深爱着程远的方霏,方霏会放手吗? 不会! 而且方霏各方面都和他相配,方霏会助他一臂之力,他也爱方霏,而所有人也都喜欢方霏,所有人都祝福他和方霏,而程义也不会从中阻挠,他们会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快乐地过日子。 她能跨过这一切,从新走进他的生命里面? 不。 从前他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现在他们更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只是会如杨子晨所说的那样,她会害得他,一无所有。 离开宋家后,她悄悄地接近程远,在程远一次又一次地以各种借口,来和她纠缠的时候,她明知道那样子是不对的,却无法控制地一直和他纠缠着,到头来,终于是害了他。 之前她还会想,他上庭作证人,或许是复仇,但是此刻,她清楚地明白,他上庭,只会替她背起所有罪名,所有的骂名。 再继续和她纠缠,只会害死他。 程远见宁初夏只是站在餐桌前,一直掉眼泪,却不坐下。 他站了起来,伸手想扶她坐下,但是却被她狠狠地推开了,程远有些猝不及防,被推得倒退了两步。 他心里渐渐地难过起来,他叫了她一声:“初夏。” 宁初夏的泪水大段大段地落下,她一手就将餐桌上那碗热粥,扫落至地。 105.第105章 :都会答应 她用手,指着程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呵,我不需要你可怜,四年前,是我自己要嫁给宋玉的,就算是被打死也是我活该,我说过要跟你一刀两断的,你还去法庭干什么?程宇哥让你帮我,但是我不需要你帮,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李婶一样,上了庭,只是想要害我,程远,你听好了,我不用你上庭,我不用你假好心来帮我。” 宁初夏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在程远没有愈合的那个最深的伤口上,又狠狠地补上一刀,深深地插进那个溃烂的伤口里面。 说完宁初夏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程远愣愣地站在原地,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双眼空洞,突然,他追了上去。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看见他原本黝黑清澈的眸子,变得浑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他很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她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他掐断了。 程远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宁初夏不忍心再看他,狠狠地挣脱开他的手,打开门,泪流满面,跑了出去。 宁初夏回到程宇的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进了别墅,她甚至书房门都没有敲,直接就冲到程宇的书房。 程宇抬起头,看见冒然闯进来的宁初夏,她看起来十分伤心,程宇站了起来,宁初夏一下子就走到了程宇身旁,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哥,你去跟律师说,不要传召阿远上庭,当证人。哥,我求求你。” 程宇看宁初夏,通红的眼睛了,全是坚定的哀求,好似就算他不答应,她铁了心,不会让程远上庭当证人。 程宇说:“初夏,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是怕阿远像李婶那样?初夏,你放心,阿远不会的。我看的出他还很在乎你。” 宁初夏一直强忍的泪水,在听到程宇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他出庭作证,他肯定会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不想再拖累他了。我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哥,我决定了,要过新的生活,哥,我求求你。” 程宇将哭得十分伤心的宁初夏,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初夏,你为了阿远着想,阿远何尝不是为了你,你就让他上庭帮你吧,好吗?阿远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宁初夏哭着央求程宇:“哥,我求求你,我和阿远是没有缘分了,我不想再拖累他,我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所以我不想欠他的,哥,我求求你,你说过的,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的。” 程宇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哥答应你,我去跟律师说。” 法庭出了休庭通知,审判重新排期,排在一个星期后。 宁初夏这个星期里,一直躲在程宇的别墅里,哪里也没有去。那天晚上,她央求程宇去跟律师说不让程远出庭。 虽然程宇答应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她又打了电话给律师。 “高律师,你好,想问下,程宇哥有没有跟说,不用程远出庭当证人了?” 106.第106章 :撤销申请 “宁小姐,你好,程先生已经知会过了,我这边会撤销证人出庭申请。但是,宁小姐,这样做,对你很不利?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高律师做最后的劝说。 “嗯,我已经想好了,谢谢你高律师。” 盖了电话后,宁初夏心里才舒服了些。 但是她又担心程远会傻傻地不同意,晚上,程宇才进门,正在门口换鞋,宁初夏就迫不急点地走到他跟前,问:“哥,阿远他同意不出庭吗?你说服了他没?” 程宇换上了拖鞋,揽着宁初夏的肩膀,向大厅走去,边走边说:“嗯,阿远他同意了,原本他不同意的,但是高律师撤销出庭申请,他也没有办法。” 宁初夏听了,心里安稳了些,但是却又有种说不上的悲伤,向她涌来。 宁初夏和宋玉的案件,开审那天,方霏一直想知道事情发展的如何,但是那不是公开审判,所以那天法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 方霏心里十分担心,因为程远答应做宁初夏的证人,她害怕经过这次事件之后,程远和宁初夏两人,会和好,甚至是感情有质的飞越,那之前她做的事情,都会白费力气。 她慌乱之下,打了电话给欧阳博睿,她觉得欧阳这个奸商,手段多得很,能从不为人知的地方,得到可靠的消息。 欧阳坐在别墅的一楼的白色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xo洋酒,桌面上放着一部ipai,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视频,微笑着抿了一口洋酒,凛冽辛辣。 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方霏,他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这是她第二次打电话给她,他知道,以后她会更多地打电话给他。 他笑着接通了电话:“霏霏,又想我了吗?” 方霏直接忽略欧阳博睿这一贯的调戏,说:“欧阳博睿,我想知道,宋玉和宁初夏那件案,当天开庭审判的如何?” “霏霏,你就这么看的起我?不公开的审判,其审判过程,是不允许泄露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欧阳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晶莹的玻璃杯里,透明的褐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方霏冷下眸子:“条件是什么,你尽管开。” 方霏知道,欧阳博睿这个奸出汁的奸商,不过是在和她绕弯子,想要点好处而已。 欧阳听方霏这么说,‘呲’的一声,笑了出来:“霏霏,对你,我永远是无条件的。” 方霏冷冷地说:“得了,欧阳博睿,别再绕弯子,我的耐性有限。” 欧阳博睿一口仰尽杯中的烈酒,说:“霏霏,明天,晚上七点,来我别墅,有个视频,相信,你肯定会很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方霏心底莫名地涌出一丝恐惧,她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说:“好。” 然后就挂了电话。 冬天,傍晚六点,天已经全黑了,天边有几颗黯哑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方霏独自一人,开着车,去了欧阳的别墅哪里。 车子越开,景色也清净,道路越偏僻,方霏心里的那股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好似一切,都尽在欧阳博睿的掌握之中,她冥冥中,已经落入他的网一样。 107.第107章 :心病 她有想过以后都不依赖欧阳博睿,她也打算今晚不过去的,她尝试从其他的渠道得到消息,但是却一无所获。 又想到欧阳博睿说的视频,她就心里痒得不得了,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开着车,去他别墅,找他了。 方霏来到欧阳博睿的别墅门前,她仍然在挣扎,但是很快,她就摁下门铃。 是欧阳博睿亲自来给她开门的,她一点也不惊讶,估计这座几百平米的大别墅,里面也只有欧阳博睿一个人,上回她来过一次,她就没有看到过一个佣人。 欧阳博睿站在高大的门旁,看着方霏,笑着说:“霏霏,你来了。” 方霏没有看欧阳博睿,仰着头,径自踩着高跟鞋,走入别墅里面。 欧阳博睿跟在方霏身后,方霏一直在前面走着,直到她走到了大厅,欧阳博睿才问:“霏霏,吃过晚饭没?” 方霏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欧阳博睿:“视频呢?” 欧阳博睿笑容温和:“霏霏,我还没吃饭呢,我刚煮了饭,你要不要一起吃。” 方霏冷冷地看着欧阳博睿,他嘴角的笑容,十分刺眼,她知道,她不跟他一起吃过饭,他是不会把视频拿出来给她看。 不过她想起上次吃过他做的早餐,味道十分不错,倒也想尝尝他做的饭,反正她也真没吃饭,他就是卡准这个点,让她到别墅陪他吃饭罢了。 方霏终于是站了起来,跟着欧阳博睿到饭厅去。 这个饭厅不是很大,饭桌也是特别小,不像她们家那个长长的大饭桌,能坐二十多三十人呢,这个瓷白色的饭桌,小小的,只够三四个人坐。 瓷白的饭桌上,放着简单的三菜一汤,嫩黄嫩绿的青椒炒鸡蛋,色相兼备的土豆炖排骨,肉片炒芹菜,色鲜的番茄蛋花汤。 这简简单单的几道菜,却意外地让方霏觉得真的饿了。 欧阳博睿替她拉开了凳子,她坐了下来。 方霏觉得欧阳博睿做的菜,味道很特别,谈不上是御厨的那种水准,但是总是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或许是他和她两个人,一起挤在这张小到不能小的饭桌上,一起吃饭,已经是一种特别的感受,就好像,就好像很家常的味道,和平时在家,和父母吃饭,都隔着十几米的饭桌吃,感觉差太远。 吃饱过后,方霏看着欧阳博睿收拾碗筷的动作,十分熟练,轻轻巧巧地,一下将碗筷都整齐叠好,尽管上次看过他自己洗碗,但是对于欧阳家族那雄厚的背景,和繁盛的家业,方霏还是觉得很惊奇,这个欧阳不像是贵族绅士,更像是流落民间,从回贵族的平民绅士。 方霏忍不住问:“这些事情,为什么不交给佣人去做?你这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吗?这么大的别墅,怎么可能不需要人来管理和清洁?” 欧阳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一个人清洁这栋别墅。白天会有人来打扫,晚上我回来了,我不喜欢有外人。” 方霏皱起眉头,这个奸商,他也是太小心了,时时刻刻都防着着外人,心病不轻! 108.第108章 :恶心 欧阳博睿收拾起桌面上的碗筷,向厨房走去,方霏也站了起来,准备去大厅等欧阳。 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方霏的高跟鞋鞋跟,被门口那块地毯给绊住了,脚步不稳,踉跄地扑向了欧阳博睿,撞上了他手里的那些碗筷,盛菜的碟子里的酱汁和剩菜,一下子全都泼到了方霏的衣服上,黏黏腻腻地,顺着衣摆蜿蜒而下。 方霏惊慌失措,又愤怒,又恶心地大声尖叫了起来,欧阳整张脸都皱了。 欧阳博睿等方霏停止了漫长的尖叫,才建议:“如果你不介意,先换上我的衣服,然后我现在打电话,让你帮你买新的衣服,立刻送过来,你一会换上?” 方霏只觉得那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已经湿透了衣服,黏在了她的身上,她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已经顾不上,穿的是欧阳博睿的衣服,只是慌乱地说:“快,快找衣服来,好恶心。” 现在是冬天,但是别墅里面的暖气很足,所以欧阳拿了件他的线衣,和一条运动裤给方霏。 方霏看也没有看,直接抢过欧阳手上的衣服,就跑到上回她睡的那个房间,里面有个独立浴室,她洗了好久,用掉了半瓶沐浴液,终于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油腻的饭菜味,被洗掉了,换上了欧阳博睿的衣服,出了浴室。 方霏穿上欧阳博睿的线衣,站在镜子前,她看了很久,欧阳博睿很高,有一米八八,他的线衣穿在她身上,就像穿今季最时尚的宽松版中长款线衣一样,松松垮垮的,长度刚好来到大腿上,显得她的十分修长。 她在镜子前比了比,觉得有些满意,但是手里捏着欧阳的运动裤,她就有些排斥,她还是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呢,穿着衣服还好,裤子,总觉得恶心。 但是不穿,就这样出去,她又不想便宜欧阳博睿那个奸商,挣扎几番,最后她还是穿上了那条运动裤。 运动裤的裤头很松,还好有绑带,她绑好了,才走出了房间。 方霏走到大厅,见欧阳已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酒杯,在喝着洋酒等她。 欧阳听到细碎的声音,回过头,看见方霏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局促,方霏穿着他的衣服,显得十分瘦小,竟有韩国小女生的稚嫩可爱,欧阳对她笑了笑,说:“很可爱。” 方霏从来对欧阳博睿的这种哄女人的甜言蜜语,向来觉得恶心,但是这时候,听他这么说,她却不自觉地脸热了起来。 方霏不看欧阳博睿,表面上强作没事的样子,仰着头,向欧阳博睿走去,她在欧阳稍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尽管刚才出了一点小插曲,乱了她的心神,但是她没有忘记今晚来的目的。 “视频呢?” 欧阳也没有再推托,拿起茶几上的平板,触了两下屏幕,一个视频就开始播放。 视频里是当天审判的完整过程,在看到宁初夏失控后,程远也跟着失控地上前,将宁初夏紧紧拥在怀里,方霏看到这个花面,她抓起平板电脑,就往地上狠狠地砸! 109.第109章 :危险 她厌恶宁初夏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就是纯心博取程远的同情,之前程远明明因为她住在程宇家,两人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但是,在视频里面,她看到程远满脸都是心疼怜惜,宁初夏那么贱,那么脏,她在宋玉的床上四年,她还为宋玉流过一个孩子,他都不在乎了,全都不在乎了!他的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方霏将平板砸了仍不解气,捡起来,又往地上拼命地砸。 欧阳博睿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说:“好了,好了,砸疼了你的手不就好。” 方霏仍然没有停止,而且变本加厉,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个个地往地上砸,砸了酒杯还要砸酒瓶。 欧阳博睿看见那四处崩飞的玻璃碎,他皱起了眉头,从后面抱住了方霏,制止了她这暴躁的行为,劝道:“好了,一会溅到玻璃碎,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方霏大声吼:“欧阳博睿,你放开我,放开!” 欧阳博睿听了,反而渐渐收紧了手臂,感叹到:“你的腰太细了。” 欧阳贴着她的背,传来的热度感,让方霏心里之前的那种恐惧感,又冒了出来,她使了最大的力气去挣扎,但是欧阳博睿却毫不费力地,笑着将她困在怀里,他将下巴搁在方霏的头顶上,淡淡的发香,在他鼻端迂绕,另他有些迷乱。 方霏停止了挣扎,她冷冷地说:“放开。” 欧阳博睿轻轻地嗅了一下她的发香,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方霏惊惧的尖叫着:“欧阳博睿,你要干什么?” 欧阳博睿将方霏放在沙发上:“地上很多玻璃,你坐好,别乱动,我去拿扫把来,扫一下。” 方霏一直强作镇定,待欧阳博睿走开后,她才放任自己微微颤抖了起来,在刚才他紧抱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不轨的意图,欧阳博睿这个人,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就单凭今天这个视频来说,她真的不知道,他拥有怎么样可怕的人脉,和用了什么样的阴暗的手段,才弄到如此清晰完整的视频。 她已经决心,以后尽可能不与他有任何接触。 欧阳细心将玻璃碎,一点点地全都扫成一堆,方霏戒备地盯着他,说:“你打电话去问下,我的衣服什么时候送到?” 方霏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留在他的别墅,简直跟留在虎穴一样,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最蠢的,与虎谋皮。 欧阳慢慢地将玻璃碎扫进垃圾桶里,扫好后,才拿出电话,打了过去,说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对方霏说:“快送到了。” 衣服很快就送到,方霏换上后,就立刻走,欧阳跟了过来,走在她旁边,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方霏试图和她身旁的欧阳博睿拉开点距离,冷冷地说:“走开,我不用你送。” 欧阳始终走在方霏身边,快走到方霏的车前时,欧阳先方霏一步,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方霏气得发抖,指着欧阳博睿,骂道:“滚!你给我滚开!” 欧阳博睿好似没有听到方霏的怒骂一样,双手握着方向盘,微笑着说:“上车。” 110.第110章 :同情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方霏终于僵持不下,她只想赶紧离开,而且绝对没有下次。 她打开了车后座,坐进车里。 欧阳博睿从后车镜里面,对方霏笑了笑,方霏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向车窗外。 方霏回到方家,没想到方妈妈迎了上来,笑着问:“霏霏,你和欧阳博睿走到一起了吗?刚刚妈妈看见欧阳公子送你回来。” 方霏原本心情差到了极点,听方妈妈这么问,就烦上加烦:“妈,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别提这个人。” 方妈妈见女儿刚才脸色就不太好,现在又发脾气,心里估摸着,可能跟欧阳博睿吵架了,所以也顺着方霏的话说:“好,好,妈妈不提就是了。” 原本方妈妈还有些担心,两人吵架,会不会影响日后交往,但是看着女儿往房间走的背影,方妈妈突然发现,她女儿今天出门的时候,不是穿的这套衣服! 方妈妈心里一惊,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那她可不能让欧阳白白占了她女儿的便宜。 方霏回到房间,现在少了欧阳博睿的干扰,一个人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视频里的那个镜头,程远心疼地抱着宁初夏的那一幕,她心里揪得紧,越想她就越害怕,他们现在和好了吗?宁初夏会不会现在在程远的公寓里面? 她咬牙切齿地扔掉床上的枕头,宁初夏那个贱人,真是有手段,竟然用这样的贱招,来博取程远的同情! 方霏受不住那纷乱思绪的折磨,大晚上,又开着车,去到了程远公寓的楼下。 她下了车,习惯性地抬头张望七楼的那个窗口,她今天没想到,那个不知道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关着窗帘的窗户,此刻却大开着,屋子里的白光,透出窗外,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距离太远,那个人影又背着光,方霏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是她能确定,那就是程远,她一直站在楼下,仰望着那个人影。 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程远,方霏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每过一分钟,她的心就安定一分,因为只有宁初夏不在他的公寓里,而他也没有和宁初夏和好,他才会这样失神地站在窗前,已经半小时过去了,他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眺望对面楼的六楼窗口。 程远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六楼,方霏靠在车前,仰头,注视着程远,寒风猎猎,吹得她的心都寒了。 他程远,何时才会用这样的眼光,注视着她方霏? 昏黄的街灯下,方霏的泪水,终于还是滴落了下来。 宁初夏和宋玉的家暴案件,休庭后,重新排期,排到了一个星期后,才重新上庭审判。 宁初夏天天躲在程宇的别墅里,连半步门口也没有出。 林芷已经开始放寒假,她看见宁初夏天天呆在家里,每天看见她,她的眼睛都是红肿的,也不跟她说话,林芷看着有些害怕又担心。 程宇见宁初夏这个样子,就准许林芷叫宁初夏陪她一起出去玩。平时放假,林芷也很少出去玩了,同学约十次,程宇会批准一次,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同学约林芷出去玩了。 111.第111章 :怪事 林芷很高兴程宇批准她和宁初夏一起出去玩,但是林芷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宁初夏根本除了吃饭,会出来,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间里面,任凭林芷怎么跟她说,她都只是呆呆的样子。 林芷最后只能死心,也天天窝在别墅里。白天看书、玩手机、做作业,晚上就要补习物理。 程宇给她请了个物理补习老师,是在校的女大学生,每天程宇会让司机老李,接送这位补习老师。 这位大学生,林琳,生性活泼,不像学校的老师一样死板,也和林芷很多共同话题,所以两人几堂课下来,就亦师亦友地打成了一片。 林芷吃过饭,拿出昨天林琳布置的物理试题,又检查了一遍。 突然听到敲门声,林芷高兴地去开门:“林琳姐,你来了。” 林琳贼笑着说:“这么喜欢补习?要延时吗?” 林芷连忙说:“不用了。” 林琳进了房间,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说:“今天好冷啊,不但降温,还下冰雹雨,哎,小芷,我跟你说,有件怪事情啊,你们别墅不远处,那个拐角的树荫出,这两天都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直望着你们别墅啊,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最好跟你爸爸说下,你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绑架犯,可能盯上你了,你们家那么有钱。” 听到爸爸两个字,林芷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林芷最后没有解释。 她有些害怕地问:“你真的看到有人将车停在那里?你是不是看错呀?” 两人对这件事情猜测和讨论了一番,就开始补课了。 程宇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坐在沙发上,稍稍歇息了会,看见林姨,就问:“啊芷睡了没?” “少爷,小姐还在补课呢。” 程宇微微皱起眉:“不是补到九点半吗?现在都十点多了。” 程宇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林芷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啊芷。” 林芷听到敲门声,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原来是她们补课时间到了后,林琳和林芷两人,又聊起了那件事情,聊得都忘了时间。 林琳和林芷站了起来,程宇已经推门进来了。 林琳是第一次见程宇,也不知道他是林芷的谁,只觉得程宇器宇轩昂,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她局促地笑了笑说:“你好。” 程宇淡淡地说:“你好。”他顿了顿:“请问补课还没有结束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啊芷不会?” 林芷想起那个23分,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叔叔。” 林琳连忙解释:“不是,我们,刚才聊了一会。啊芷她学得很快,也很用功。” 程宇说:“那就好。” 林琳对程宇说完,就对林芷说:“啊芷,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林芷说:“林琳姐,我送你。” 林芷跟在林琳身后,走到大厅处,林琳偷偷瞧了下后面,没看见程宇,又想起刚才林芷叫叔叔的时候,撒娇意味十足,就小声说:“小芷,你和你叔叔感情真不错啊,不过你叔叔看起来,有点凶。” 112.第112章 :一手造成 林芷笑了笑:“哪里是有点凶,是很凶。” 林琳走后,林芷经过大厅的时候,看见程宇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走了过去,叫了声:“叔叔。” 程宇睁开眼睛,看了林芷一眼,无声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林芷走过去,十分拘谨地坐在离程宇稍远的位置上。 程宇淡淡问:“在聊什么,聊得都忘了时间?” 林芷有些担心地说:“叔叔,林琳姐说,我们别墅不远处,这两天有车停在那里,一直盯着我们别墅看,她说可能是绑架犯之类的坏人。” 程宇又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程远的车,从他别墅这边往回走,他转过头,看见林芷脸上有隐隐的担心,他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安慰到:“傻丫头,别乱猜,不是,那是叔叔的朋友。” “叔叔的朋友好奇怪,他为什么不进来,要在那个阴阴深深的角落里,一直看着我们别墅啊?” 程宇看林芷拧起眉,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自己,她那双水灵的眸子,尽是单纯的可爱,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向前方,也不再坐在沙发上了,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夜了,你赶紧去睡觉。” 林芷看着程宇有些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嘀咕着,叔叔真是的,这样都能生气。 休庭期间,宁湘云给宁初夏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宁初夏没有接,第二次,宁初夏想起上回宁湘云得了肿瘤,手术住院的事情,尽管不愿意接,但还是接通了电话了。 “喂。” “初夏,你和宋玉的那个案,审的怎么样呢?听程宇说休庭了。” “嗯。” 宁湘云又想起程宇说的,宁初夏的那些悲惨遭遇,就叹了口气,安慰到:“初夏,你也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这次有程宇帮你,事情也会很快就解决了。”宁湘云说完,见宁初夏一句也没有应,就又继续说:“初夏,你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改天回家吃饭吧,妈妈很想你。” 宁初夏听到宁湘云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恶心,她随便应了声:“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说完也不等宁湘云答应,就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她有今天,几乎是宁湘云一手造成的,宁初夏觉得很累,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指缝间流过,很快就到了出庭的那天。 宁初夏经过一个星期的休息,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想起接下来,还要在众人面前,提起她那不堪的过去,她依然心悸得厉害,又想起那无辜的孩子,她几乎又要崩溃,这些年,她一直都避免去想起,这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她进了法院,竟然看见程远坐在听众席上,像上次一样,就坐在程宇的旁边。宁初夏死死地抓住凳子的边沿,指甲都翻了,她心里在默念,他应该只是来旁听而已,程宇哥说过,律师撤销了传召他上庭当证人,她也亲自跟律师确认过了,所以他只是来旁听而已。 只是宁初夏不愿意再让程远听到她那样不堪的过去。 113.第113章 :继续 审判已经开始,双方律师都在激烈地争辩着,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宋玉的辩护律师,一直打着谎言的擦边球,轻轻巧巧地将所有罪行,都推到宁初夏身上。 宁初夏听到他义正言辞地说:“宁小姐和宋先生,是商业联婚,但是宋先生是真心喜欢宁小姐,而宁小姐嫁给宋先生,只是为了钱。” 高律师站了起来,打断了欧律师,说:“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请不要做没有根据的猜测,来损害我方证人的名誉。” 欧律师辩护:“此事与本案关系重大。” 法官只是对欧律师说:“反对无效,但辩方律师请注意言辞。” 欧律师点点头,然后继续说:“好的,宁小姐纯粹是因为商业联婚,才会嫁给宋先生,嫁个宋先生之前,宁小姐一直有男朋友。”欧律师此时看向宁初夏,目光犀利,问:“宁小姐,请问是不是?” 高律师皱着眉头,宁初夏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地回答:“是。” 欧律师嘴角微微弯起,继续问:“就是因为宁小姐你不喜欢宋先生,所以结婚四年里面,你多次和你的前男友,纠缠不清,多次挑战宋先生的尊严,是不是。” 宁初夏的情绪激动,大声说道:“不是!我没有!” 高律师看了眼情绪激动的宁初夏,提高嗓音,说到:“法官大人,我方要求传召相关证人。” 听到传召证人,宁初夏心里很害怕,她使劲地绞着双手,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应该不是传召程远,不会的,高律师说他已经撤销申请了,对一定不是他! 当莫管家走出来的时候,宁初夏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低着头,余光畏畏缩缩地扫过观众席的程远,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宁初夏收回视线,然后看见莫管家走到证人席上。 从前莫管家对宁初夏的态度,不好也不坏,宁初夏也不知道莫管家会不会临时叛变,但是从那四年的相处里,宁初夏了解到,莫管家是个十分有眼色,和能力的人。 现在宋家已经岌岌可危,负债累累,程宇却势力雄厚,她觉得莫管家很可能不会选择得罪程宇,但是宁初夏又想到宋玉背后的人,她也没有了把握。 宁初夏听到高律师清晰的嗓音,他问莫管家:“莫先生,请问宁小姐与宋先生,同居的四年里面,宁小姐经常出门,去逛街或者旅游吗?” 宁初夏看了眼莫管家,他神情还是和那四年里的一样,脸上全是一丝不苟的严谨,他说:“夫人那四年里,几乎没出过宋家门口,老夫人和宋玉少爷,不允许夫人出门,宋玉少爷去哪里,从来不会带上夫人。宋家前后门,和围墙都装有摄像头,可以证明我所说的没有半句虚假。” 听完莫管家的证词,宁初夏松了一口气。 宋玉阴狠地望着莫管家,然后又看向欧律师,欧律师表面仍旧维持着平静,但是心里实则捏了一把汗,还好事先早已将那些录像销毁掉。 欧律师心里才这么想的时候,却看见高律师的助理递给高律师一个u盘,高律师拿着u盘说:“法官大人,这是莫先生提供的完整录像。” 宋玉听了猛地站了起来,眼神更加凶狠地咬住欧律师不放,他在心里不断地咒骂。 欧律师也是心下大惊,明明销毁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说的没错,程宇并不好对付。 114.第114章 :历历在目 呈递完证物后,高律师继诱导地问莫管家:“莫先生,请问那四年里,宋先生有没有对宁小姐实施家暴?” “有。” “是什么原因呢?” “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原因,宋玉少爷生气了,就会拿夫人出气,如果宋玉少爷喝醉了,回来,夫人就会被打得更惨。” 莫管家油盐不进,欧律师一干人,曾找过他的弱点,可是到上庭都没有找到,此刻见他如实交代,却找不到切入点反驳,欧律师只能暗暗咬牙。 高律师继续发问:“莫先生,请问宁小姐xxxx年xx月xx日流产,被告人说,是宁小姐自己不小心,才流产的,请问此话属实?还是宋先生家暴,至其流产?” “宁小姐流产是宋先生殴打所至的……” 莫管家还没有说完,被困在被告席的宋玉,被越来越不利的形势,逼得露出本性,他凶狠地指着莫管家,龇牙大吼:“我警告你啊,你不过是宋家的狗,你乱叫,我要请律师告到你倾家荡产!” 欧律师不禁皱起了眉头。 高律师扫了一眼法官,和一众陪审团,见他们一致不满地皱着眉头,高律师的嘴角,渐渐弯起胜券在握的笑容,他向莫管家继续发问:“请问你记得宁小姐当初被殴打至流产的详细情形吗?” 高律师有意让法官和一众陪审团,他们的同情分偏向宁初夏,宁初夏当初越凄惨,她得到法官的同情分会越高,这样一来,会抵消一些他们对宁初夏婚内和程远勾搭的不良印象。 他知道,欧律师肯定会再强调宁初夏勾搭程远这一点,毕竟法官和一半的陪审团都是男人,他们可是对女人给老公带绿帽,是十足十的反感。 而宁初夏上庭之前,程宇已经找过心里医生,为她做过心里辅导,所以高律师觉得,那次血淋淋的事件再度重提,宁初夏应该不会再次失控。 莫管家依旧是那严谨认真的神情,他说:“因为那天的情况特别危急特别可怕,所以到现在,我都记得十分清楚。那天刚好是元旦,宋先生参加了一个晚会,回来时,已经他喝得很醉,我隐隐感觉会出事,就守在了宋先生和夫人的寝室门外,果然,很快就听到夫人的尖叫声,我就立刻敲门,但是门反锁了,还上了插销,当时即使我有钥匙,也进不去,我害怕会出人命,赶紧去通知老爷,老爷一听,立刻就赶了过去,叫人撞开了房门,但是已经晚了,宁小姐已经躺地上,奄奄一息,宋少爷手里还攥着椅子,眼睛都是血红色的,我看见一整片地毯都是血,夫人的裤子全都染红了,老爷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吓得跪在了地上,我不敢走过去,我立刻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救护人员来了,见惯生死的他们,看到了也红了眼睛。” 高律师又陆陆续续问了莫管家,那四年里,宋玉对宁初夏大大小小的家暴暴行,莫管家没有隐瞒,全都说了出来。 宁初夏一边听,一边掩面哭泣。 115.第115章 :扣心自问 莫管家下庭后,高律师暗中观察法官和各位陪审团的神情,他有七八分把握,宋玉会被判重型,但是两次开庭,他都是围绕家暴这个点来辩论,而宋玉律师请求轻判的切入点,他几乎没作过辩论,这个很有可能会为宋玉减刑。 高律师犹豫了几秒,很快他举起牌,说:“法官大人,各位评审团,我申请宣下一位证人进场。” 宁初夏还沉浸在刚才的伤感当中,并没有留意到此时程远从观众席走向证人席。 等高律师开始发问的时候,她蓦然发现,程远已经坐在了证人席上!她死死地咬着唇,他终于还是上庭了,对此,她早已隐隐感觉,她泪眼模糊,看不清此时程远的样子,只能朦胧地看到他低垂着头,仿佛他头顶压着千斤重的东西。 “程先生,被告方律师指控我原告,在她没有搬离宋宅前,那四年间,你和宁小姐有不正当来往,暗通电话,私发短信联络。” 程远面容憔悴,淡淡地说:“那四年,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络,中国移动应该有记录。” 高律师顺势拿出一份中国移动的通讯记录。 才呈递完资料,宁初夏就站了起来,指着程远,对法官说:“我以原告身份,恳请法官撤销此证人的证人资格。” 高律师连忙说到:“法官大人,恳请休庭十五分钟。” 法官应了高律师的请求,休庭十五分钟。 宋玉坐在被告席上,看着宁初夏他们那一群人,内讧,乱作一团,伸了伸懒腰,略为得意地笑了笑。 不大的休息室里面,激荡着争吵的声音。 “程宇哥,你说过,高律师已经撤销阿远上庭的申请,高律师,我曾经也跟你确认过,你们为什么要合起来骗我?让不让宋玉那个人渣坐牢,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程宇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定住激动异常的宁初夏,打断了她的话:“初夏,你听我说,我并不想瞒着你,但是阿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坚定,他说如果我们不让他上庭,他就会向宋玉的律师申请当证人!到时候,他作为被告证人,却帮原告说话,很可能被判扰乱法庭!你是更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宁初夏挫败地哭了起来,他怎么那么傻?他怎么还是那么傻? 程宇拍了拍她哭得颤抖的肩膀,叹了口气,然后将她搂进怀里。 十五分钟后重新开庭。 宁初夏已经哭不出眼泪了,睁着无神的眼睛,只看着脚下,听着高律师发问,听着程远将所有罪名往自己身上揽:“是,我知道她搬出宋家,准备和宋玉离婚,我就开始缠着她,我守在她店门口,强行拖她一起去吃饭,我找各种借口,去接她回家。” 此时宋玉的律师厉声质问:“程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纠缠宁小姐,而不是宁小姐有意勾引你,但是为什么宁小姐搬出宋家,会搬到你公寓对面!” 程远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扣心自问,没有半句假话,如果不是他纠缠宁初夏,估计她搬到他对面,也只会偷偷摸摸,像个真正地偷窥狂一样,只在窗帘背后,偷窥他一辈子罢了,他从前口口声声说她勾引他,只不过是自我麻醉。 116.第116章 :又到除夕 “是我逼她,不是她自愿的,所以后来她为了能摆脱我,让我大哥帮她。现在她已经住到了大哥的别墅里,暂时躲避我的纠缠。” 此时程远虽然撒谎了,但是欧律师却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很多线索,都早已被程宇暗中清理干净。 官司打到最后,宋玉那方,已经是在苟延残喘,可是也无补于事,最终判下来,宋玉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官司虽然获胜,但是宁初夏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最近财经版,时不时就会有‘远杨集团’的负面新闻。 宁初夏握着手机,盯着那些负面新闻,自责和内疚,却不知道怎么弥补,突然‘嘭,嘭,嘭’地连续几声犹如爆炸的巨响,将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夜很深,大厅里,她只开了壁灯,灯光微弱,她有些害怕,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时又发出几声巨响,她循声扭头,透过窗子,看到窗外几簇绚丽的火花,原来只是放烟花,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恍恍惚惚间,她才想起,原来今天已经是年二十八,明天就除夕。 便想起了去年除夕,她时隔四年后,再次见到程远的场景,竟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了。 这夜,她又一夜无眠,直至天亮,她才睡下,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有人不停地敲门,将她吵醒了。 “姑姑,快起来,都下午了。”林芷扑到宁初夏的床上,拉起她的手臂,不停地摇晃:“叔叔说今晚要带我去程宅吃年夜饭,我害怕,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 宁初夏耐不住林芷摇晃,坐起身,黑眼圈浓重,她轻轻握住林芷的手:“啊芷,我不去了,你和程宇哥去就好。” “姑姑,去嘛,程爷爷好恐怖,我看见他很害怕。”但是林芷突然想起程义上次在医院想打宁初夏的事情,她纠结了会,最终笑了笑说:“姑姑,小叔叔也会去,你不用怕,他会保护你。” 宁初夏垂下眸子,过了一会才说:“我不去了,程宇哥这么疼你,他也会保护你的。” 林芷皱了下眉,前天联合家教林琳,撒谎成功,跑出去参加同学聚会,程宇还在气头上呢,想起他当时横眉竖目的样子,林芷心里抖了抖。 “叔叔也很恐怖好吗?” 最终林芷怎么死缠烂打,宁初夏都没有松口答应。 程宇临出门前,也有询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她摇了摇头。 经过这次事件后,她已经不再打算和程远有任何接触了。 但是她回了秦家。 秦家装饰得非常热闹,但是整座庄园依旧显得冷冷清清,再热闹繁华的表象,都掩饰不了它衰败的内里。 英婶看见宁初夏十分吃惊,她几乎一年没看见过她了,英婶十分高兴,亲热地上前握住宁初夏的手,说:“小姐,你回来了,你怎么又瘦了?” 宁初夏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英婶继续说到:“小姐,夫人去了程家吃年夜饭,要不我过去和夫人说一声?” 宁初夏连忙握住英婶的手:“不用了,英姐,我想吃你做的香菇肉馅饺。” 117.第117章 :变故 宁初夏连忙握住英婶的手:“不用了,英姐,我想吃你做的香菇肉馅饺。” 英婶在一旁看宁初夏吃得香,她十分高兴,只是总觉得她除夕夜一个人,孤零零的,让人心疼。而且她这除夕夜回家,到底也是想和夫人一起吃个年夜饭吧。 “小姐,我还是过去跟夫人说一声吧。” “英婶,真的不用了。” “小姐你专程回来,不就是要和夫人一起吃年夜饭吗?看见你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吃饺子,英婶心疼。” 她是专程回来和宁湘云吃年夜饭吗? 不。 今天是除夕,是个团圆的喜庆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只想离他近一点,近一点,这个喜庆的日子就不会再显得那么冷清了。 宁初夏吃过饺子,看了会春晚,就打算回去了。估计宁湘云会很晚才回来,而且她怕不早些回去,怕会撞见他。 看见宁初夏要走,英婶挽留地握着她的手:“小姐,再坐一会吧,夫人很快就回来了。” “我妈她没那么快回来的。” 宁初夏轻轻推开英婶的手,才打算离开,却听见了宁湘云与人谈话的声音。 谈话声渐近,宁初夏皱起了眉,这声音是…… “宁小姐,你好。”方霏春光满面,微笑着向宁初夏打招呼。 宁初夏没能隐藏好情绪,不像方霏那样落落大方,她的笑容十分僵硬:“方小姐,你好。” “初夏,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英婶,你怎么不带小姐过去一起吃年夜饭?”宁湘云责备地看向英婶。 宁初夏替英婶解释道:“我今天回来只是想吃英婶做的饺子。” 宁湘云笑了笑:“大年夜的,团聚的日子,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饺子,多冷清,你刚才就应该过去,人多才热闹,而且今晚方小姐也过去程家吃年夜饭了,真是喜事呀。” 宁初夏的心,像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进去,瞬间疼痛难耐。 刚才看见方霏和宁湘云有说有笑地一起进来,她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去程家吃年夜饭! 她能去程家吃年夜饭,这,这意味着双方父母已经达成共识,方霏要进程家的门了。 方霏见宁初夏脸色变得苍白,那满满的喜悦立刻就益了出来。 “是呀,宁小姐,人多一起吃才热闹。” 宁初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连刚才僵硬的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宁湘云看到她这副不堪的样子,又担心她这个样子,方霏不知道怎么想,就拉起她的手说:“初夏,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参加今晚的晚宴吧,看你的妆化得太白了,我给你重新化个。” 说着,就拖着宁初夏就往房间里走去。 才走到一半,宁初夏突然挣脱了宁湘云的手,依旧惨败着脸,转身往外面走去。 宁初夏才出去,方霏就跟了过去,宁湘云看着方霏跟过去的背影,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宁初夏出了门口,越走越快,然后跑了起来,冷风飕飕,脸上的泪痕冰冷刺骨。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宁初夏。” 118.第118章 :真相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宁初夏。” 宁初夏没有停下来,但是很快,那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方霏看见宁初夏满脸泪痕,冷冷地笑了笑:“怎么,觉得不甘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法庭上阿远替你背起了所有的罪名,你就有机会了?宁初夏,你不要太天真了!”方霏的声音突然拔高:“那时候你只不过耍了下三滥的手段,博取阿远的同情,他才一时被你骗住了,才那样傻!” 宁初夏难受得透不过气,她不想再听方霏说下去了:“方小姐,我没有不甘心,你也不必对我说这些,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程远的。” 方霏哪里肯信宁初夏。 她眼神凶狠,言语一针见血:“你不会再见他,那你今天跑回来秦家干什么?” 宁初夏只是单纯地想离程远近点,但是方霏这样说,她却无法反驳,这原本单纯的心思,任谁看,几乎都是不单纯的。 方霏见宁初夏无言以对,就更加认定她是回来勾引程远的,今晚她原本很开心的,虽然程远中途就离开了,但没有影响她漂亮的心情,但是此刻,她却又被宁初夏激怒了。 “宁初夏,你这么不要脸地缠着程远,你就不怕遭报应?那四年的教训,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吗?当年程义早知道宋玉是那样子的人,才不惜一切手段,逼着你嫁给了他!这就是你缠着他儿子的代价!而这次宋玉的事情,你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是程义!” 宁初夏有些站不稳,后退了两步。 方霏眼神更加凌厉,冷冷地又说到:“没想到吧,我三番四次劝你不要在对啊远动歪心思,你却死性不改,你不但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我们阿远。因为你,阿远这次和他爸爸对着干,他爸爸向他公司施压,他公司现在的情况,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自己死不要紧,我求求你,不要再拖累他了行吗?还有,这次官司赢了,你不要得意,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厉害的手段,才迷得程宇神魂颠倒,让他也和他爸爸对着干,但是他帮得了你一次,难道还永远替你收拾烂摊子?而且迟早,你不单拖累了阿远,也拖累程宇!你就是个祸害!你识相,就有多远,滚多远,滚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天空飘着小雨,寒风凛冽,宁初夏摇摇欲坠,方霏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往回走,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故意撞上了宁初夏的肩膀,宁初夏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花园里的石子路,被雨水沾湿,宁初夏跌坐在上面,屁股又湿又冷,但是她却一动不动,渐渐地小腹一阵绞痛,她在来例假,却依旧无动于衷,小腹再痛,却痛不过心里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扶起了她。 她没有回头,失神地任由那个人扶着自己。 “初夏,忘了程远吧,重新开始。” 宁初夏僵着脖子,侧脸瞧了下说话的人,是宁湘云。 宁初夏艰难地开口:“宋玉的事情,你一直是知道的吧。” 119.第119章 119:彻彻底底 宁湘云没有回答,只是劝道:“初夏,听妈的话,别再和程远纠缠了,你也尽快搬出程宇的别墅,远离他们,为了你好,也为了他们好,重新开始吧,好吗?” 宁初夏泪如雨下,事到如今,也真的够了,是时候重新开始了,她点点头。 宁湘云看见初夏终于首肯,十分欣慰。 “进屋里去吧,今天别回程宇那里了,在家里住。”宁湘云将宁初夏扶进别秦宅里。 整个春节,宁初夏都住在秦宅,偶尔会有些阔太太来串门,表面上是来拜年的,其实是宁湘云物色好的相亲对象罢了。 但是宁初夏没有像从前那样排斥,她十分配合。 宁湘云见宁初夏终于开窍了,万分高兴。只是宁初夏名声狼藉,尽管宁湘云好话说尽,一个春节下来,一次也没有相成。 春节才过去,马上又是程宇的生日,今年,程宇依旧大办宴会。 宁初夏原本不想去的,但是之前宋玉的事情,他宁愿和他父亲对着干,也势要帮自己到底,她要是不去,像是过河拆桥,显得不近人情,所以最终她还是决定去。 程宇的生日宴,宁湘云当然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出师不利,首战已经落败,正当宁湘云愁眉不展的时候,却看见欧阳博睿,手端着香槟,施施然而来。 宁湘云立刻眉笑颜开,拉着宁初夏微微向前一步。 “欧阳少爷,好久不见了。”宁湘云说罢,偷偷地扯了下宁初夏的衣摆。 不知道为什么,宁初夏对眼前这个眉目极为俊朗的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反而每次看见他,心里总会莫名的厌恶,但她还是弯了弯嘴唇,持着香槟,轻轻地与欧阳博睿碰杯:“你好。” 而另一边,方霏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程远了。她走到了他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修长的手臂,亲昵地挽住程远的胳膊,她本来就是他程远今晚名正言顺的女伴。 程远紧皱眉头,伸手就要推开方霏的缠绕。 只是不经意间,却看到远处的那一抹身影,抿唇微笑,正与西装革履,梳整得一丝不苟的欧阳博睿碰杯。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收了回来,任由方霏亲昵地挽着自己的胳膊。 方霏察觉到程远的异样,顺着他专注的视线,望去,果然。 其实在看到他暗淡的眸子,变得更加黯然的那刻,她已经知道他看到的人是谁了,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令她更加难过的是,即使他的眸子变得如此黯然,视线却还是那样专注。 方霏的眼眶微微发热,但是她不自觉地更加挽紧了程远的胳膊。 “是秦夫人,阿远,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方霏尽量笑得自然。 她知道程远在想什么,即使是利用,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宁湘云眼角的余光憋见了方霏挽着程远,正向他们走来,她心里暗自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宁初夏背后,巧劲推了她一把。 宁初夏今天穿的高跟鞋和恨天高没差,被宁湘云这么轻轻一推,就整个人中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了眼前的欧阳博睿怀里。 宁湘云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香槟,该死心的,还是彻彻底底死了心才好。 120.第120章 :Dyla 程远的脚步僵在原地,方霏微笑着,拖着程远继续往前走。 宁初夏刚想从欧阳的怀里挣扎出来时,却对上了程远幽暗的眸子,狭长的眸子表面,似乎风平浪静,但宁初夏看了,却无缘无故开始害怕起来,僵在欧阳的怀中,不能动弹。 方霏笑着说:“欧阳先生跟宁小姐感情真好。” 方霏的话像针一样,刺醒了宁初夏,她竟不知自己仍被欧阳扶在怀里,她慌慌张张地立时推开了欧阳。 宁湘云见程远的目光一直都若无旁人地盯着宁初夏,她的手指暗暗捏紧了高脚杯。而后她目光落在方霏和程远缠绕在一起的手臂上,也笑着说:“方小姐和阿远的感情更好呢!虽然日子都定下来了,但是现在我已经等不及想喝你们的喜酒了。” 话才说完,就听见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宁初夏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但是仍然竭尽全力挤出一滴笑容:“不好意思,我,我手有点滑,嗯,祝你们白头偕老。” 宁初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耳朵嗡嗡作响,似乎世界万物都不复存在。 见宁初夏语无伦次,脸色苍白得如癌症病人,欧阳趁机上前扶住宁初夏的肩膀:“各位失陪一下,我送初夏回去,她今天不太舒服。” 程远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在场了人,除了宁初夏,恐怕所有人都看出他那幽暗的眸子里,到底泄露了什么样的可怕情绪,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仍然紧紧锁住宁初夏离去的背影。 看见程远这样的眼神,方霏心里很不安,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宁初夏回到秦宅,入了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浑浑噩噩,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混沌,第二天醒来,才惊觉枕头冰冰冷冷的,已经全湿透了。 但是她仍然是一动也不想动,突然电话响了,她两眼望着天花,一手无意识地摸索着手机。 “喂?” 电话那头是欢喜的呼喊声:“宝贝。” 一听这外国人特有的别扭式中文发音,宁初夏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泪水瞬间哇哇地流:“dn。” “好了,宝贝别哭,我在机场,来接我吧。” 宁初夏泪流满面:“嗯嗯。” 宁初夏匆匆梳洗后,开车匆匆赶到机场去。 诺大的机场,人来人往,dn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宁初夏压抑不住心头的情绪,每次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他给了她最需要的安慰与支持。 dn长得高,远远眺望,一下子就看到了远处的宁初夏,他背着个背囊,一身运动装,向宁初夏跑来。 dn外国人那种高大的身躯,抱着宁初夏,显得她特别瘦小惹人怜爱。“宝贝,想死你了。”dn长长的臂弯,抱起宁初夏,欢快地原地转了两个圈。 “你怎么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呢,宁初夏用红肿的眼睛,动容地看着他。 “想你就来了。走,带我去嗨。” 121.第121章 :从前的三人 ‘一品厨’饭店里,dn光是看着餐牌上的图片,就已经口水哇哇直流。 “吃酱鸡翅吧,当年你和程远天天都嚷着吃,我得尝尝你们口中的中国酱鸡翅。”dn光顾着看餐牌,没留意到对面宁初夏的脸色变了变。 “中国有很多好吃的,你在中国多逗留些时间,我带你去吃遍全中国都行。” 宁初夏嘴角仿佛有些笑容,她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永远留在中国,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能皱眉头!”dn双手像搓面团一样揉着宁初夏软绵绵的脸颊:“不开心就跟我一起回法国,反正你也已经离婚了,如果叫上程远一起去,就太好了,我太想念他了,明天你带我去见见他呀,都五年还是七年没见了。” 宁初夏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低垂着眼眸:“程远应该不想见到我,你要是想他,你自己去找他吧。” dn苦着脸嚷到:“初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此时菜陆陆续续地上桌,菜的香气成功转移了dn的注意力。 两人吃过饭后,宁初夏带着dn在市区绕了一圈,逛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宁初夏到皇家酒店给dn订房间,但是dn却不想一个人住酒店,宁初夏索性将他带回之前她买下的那层公寓。 dn刚进屋子,就走到窗前伸手要去拉开窗帘:“程远真的就住在对面?”dn十分激动,宁初夏一惊,连忙拽住dn的手:“别拉开!” “怕什么,现在不是很晚,我们到他家里跟他聚一聚?多少年没见他了?我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还是那么帅!”dn非常高兴地拉着宁初夏的手,说风就是雨,立刻就往门口走去,想要去程远的公寓看程远。 dn手长脚长,力气又打,娇小的宁初夏,根本敌不过,被他生拖硬拽,拖到了程远的公寓门前。 dn难掩心中的激动,飞快地按门铃,按了又按。 宁初夏僵在原地,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过了很久,门依旧紧闭,但是从门缝里看到屋子里亮着灯。 dn最后用手猛拍打门,差点就要拆门而入时,宁初夏慢慢地转过身,肩膀无力地垂着,低声说到:“dn,走吧。” 其实今天她根本不应该带dlyan到她的公寓,更不应该跟他说程远就住在对面。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dn无奈只好跟着宁初夏回到她的公寓。 ———————— 夜幕下,华灯闪烁,程远开着车回公寓,黑夜中,他似乎看到宁初夏那辆红色的娇小玲珑的smark就在前面。 他知道这是幻觉,只要他一眨眼,车子就不复存在。 ‘砰’地一下,发出了一声撞击的巨响。 程远撞得有些发懵。 过了两秒,程远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打开车门,拖着撞麻了的腿,快步上了宁初夏所在的楼层。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宁初夏终于回来住了。 不,他看到的是两个熟悉的背影。 dn回来了…… 122.第122章 122:只有他不可以 程远站在楼道的拐弯处,眼睁睁地看着宁初夏和dn肩并肩地一起走进屋子里去,然后关上门。 他狠狠地一拳捶在白色的墙上,顿时手指关节鲜血淋漓。 为什么人人都可以,从初中开始,谁都可以,高俊,dn,宋玉,欧阳博睿,甚至他哥哥! 就是他不可以! 就是他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一拳又一拳地猛落在墙壁上,刷白的墙被染得血红。 悲怒交织,他眼睛猩红,猛地转身冲到宁初夏门前,大手用力地拍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已经是深夜,楼道的寂静被震碎,旁边的几间房子听到声音,人心惶惶,却不敢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子里的宁初夏刚和dn坐下,就听到门被拍的震天响。 她心里猛地一惊,脸色刷白,难道是宋玉越狱来找她报仇?她一手紧紧地攥着dn。 dn看见宁初夏脸色非常差,嘴唇都似在发抖,他握住宁初夏的手,安慰到:“怎么了?这么晚,还会有谁来找你?难道是程远?” 但是门上的巨响,让dn皱了眉,他也不敢贸然去开门,只等宁初夏的回答。 宁初夏紧握着dn的手,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dn的手心,那四年的虐打,一次次地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深深的恐惧刻进了她的骨里,浸润了血脉。 “应该是我前夫,我把他送进了监狱,他来报仇了。”她磕磕巴巴地继续说着:“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他不打死我,他不甘心。” dn十分心痛,他紧紧地抱了宁初夏一下,松开她,说:“别怕,有我在,我去看看,如果我们打起来了,你就立刻报警。” dn将手机塞进宁初夏手里,宁初夏僵硬地点头。 dn站起来,向门走去。 门上有猫眼,dn从猫眼望出去,看见是程远,他十分高兴,立刻就打开门了。 他才想和程远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不防一拳猛地向他冲了过来,狠狠打在他的脸上,他闷哼了一声,血水沿着嘴角渗出。 程远一把推开他,气势冲冲地大步走进房间。 宁初夏看见竟是程远,愣了一下,又见他来势汹汹,神情阴郁可怖,她的心又猛地一缩,没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就被程远一把抓住了手腕,狠狠地拽着她往屋子外走。 被无端打了一拳的dn从门口折回屋子里,他擦掉嘴角的血水,心里有些委屈,六七年没见,一见面就下这么狠手来打他,枉他这些年都惦记着他。 “程远,这么多年没见,你一见就打我。” 程远看着挡在他面前的dn,脸色沉的可怕,声音透着狠厉:“走开,不然别怪我。” dn知道程远和宁初夏的那些事情,他也明白程远现在是为了什么,他没说什么,郁郁地往旁边挪了挪。 程远看起来太可怕,宁初夏下意识地扭了扭手腕,想挣脱他的桎梏。 程远回头,眯起猩红的眼眸,看了宁初夏一眼。 宁初夏被程远这一眼看的心里发毛,她感到手腕被捏得更紧了,他的力气大得像似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样。 123.第123章 123:永无尽头 程远拽着宁初夏出了屋子,宁初夏回头看dn的时候,突然拽着她手的程远猛发力,将她拽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宁初夏拧紧了眉心,她不知道程远到底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的背影萧杀的慎人,她扭着手腕:“程远,你放开我。” 程远置若罔闻,拖着宁初夏大步往前走。 一路走下楼,出了楼道口,宁初夏看程远拖着她往他的公寓去,每上一层楼,她的心就往下沉一点,她隐约知道程远他想要干什么。 但是她不明白。 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开始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她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血从牙印渗出,可是他像似毫不察觉,攥紧了她的手腕,死死不松开,一路拖到公寓门口。 楼道黑暗没有灯,他的侧脸隐在晦暗里,让人看不清,他一声不发地拿出钥匙,动作娴熟连贯,轻巧地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 他手臂一用力,将宁初夏扔进屋里头,反手‘砰’地关上门,宁初夏的心,随着那‘砰’的一声响,抖了抖。 她向门窜去,妄想能逃出去,程远力气大的可怕,一手就将她拽了回来,将她猛地压在墙上,她的背撞在墙上,撞的生疼。 他一手就将她双手制住,高举过头顶,黑夜里,他的吻霸道不容抗拒地堵住了她双唇。 再次吻上她柔软的双唇时,程远有一瞬间头皮都发麻。 他的脑里闪过宁初夏走时回头看dn的画面,他毫不怜惜地徒然撕开她的衣襟。 既然所有人都可以,他也可以。 他的唇离开宁初夏那令他神魂颠倒的唇舌,气息微喘,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颌,黑暗里,他冷笑了一声,双眸直直地盯着宁初夏。 “宁初夏,你搬到我公寓对面,不就是要勾引我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宁初夏有种被戳穿的羞辱感,程远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现在他们的姿势更加危险,她双手拼进了全力都挣不脱程远的压制。 “程远,你疯了是不是,你放开我。”她真的觉得程远疯了,程远从来不这样。 她的气息不稳,犹带着微喘,这威胁的话说出来,却没有半点震慑力,莫名地反添了一丝暧昧缠绵的意蕴。 程远眯起眼睛,一腿压制住宁初夏乱蹬的双腿,咬牙切齿:“宁初夏,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说着,他游走在宁初夏身上的手,危险地迅速往下,‘刺啦’一声,下面那小小的布料被撕碎,宁初夏的裙子下已经真空。 “啊……”宁初夏惊喘了一声。 随即程远一手捧着她的臀,蛮力分开了她的腿,迫切地向她压了过去…… 她这副身体曾经被多少个男人玩过? 程远一边做着最龌龊的事情,一边觉得宁初夏恶心。 而更让他恶心的是,在她这副破败的身体里,他竟然感到阵阵蚀骨穿心的酥麻快意,他恨她,更恨自己,他发了狠一般地疯狂肆虐着,享受着…… 整整一夜,满室的喘息,缠绵悱恻,不休不止,仿佛这样的美好,永无尽头。 124.第124章 124: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程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热烈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房间里,有一丝洒在了宁初夏光洁的背上,形成淡淡的光晕,美好得虚幻。 程远觉得炫目,忍不住伸手想轻轻抚上,只是看到宁初夏宁静的睡颜,他最终还是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多少年了,宁初夏终于再次回到他的怀里,回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即使他用了这样不齿的手段,他视线徘徊在她微启的樱唇上。 有什么所谓,她在身边就好,他忍不住慢慢地再次向她靠近。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再也不放手,他最终还是没有吻上去。 他不忍心吻上去,她的睡颜太过美好,他也不敢吻上去,他知道她醒了会说什么。 他贪恋此刻虚幻的美好。 宁初夏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程远那强烈的注视,忽远忽近的呼吸,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终于她还是和他纠缠在一起了。 躺在他的床上,他的怀里,很多事情,她都不愿意再去想,例如方霏,例如程义,还有杨子晨和他们的公司,曾经沸沸扬扬的绯闻,所有的所有,她都不愿意去想。 要说她昨晚被他拽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理智,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她挣扎的时候,挣不脱程远的手,她心里更多的是暗喜,在程远霸道的吻落下的时候,她口口声声骂他疯了,其实疯了的人是她自己。 在程远进、入的那一刻,她仿佛才觉得自己终于完整了,不再是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他们仿佛是生下来就注定在一起,那种无比契合的满足感。 程远一次次的侵略,她一次次的欲拒还迎,直至两人抵死缠绵。 将来她是要下地狱的,她认了。 突然,身边的人似乎坐了起来,宁初夏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闻到了刺鼻的烟味。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程远看到宁初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却有些不愿意看见她了。 他不愿意面对。 他心烦意乱地掀开被子,他赤果着上半身,走到窗边。 ‘刺啦’一声,窗帘被拉开了,阳光趁机大段大段地涌进来,一室明亮。 他推开了玻璃窗,无意识地看向窗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吐出窗外。 风从打开的窗户灌了进去,宁初夏觉得有些冷,她此时还浑身赤果,她拽了拽被子,将自己裹紧。 程远瞧见她裹紧被子,皱起眉,‘啪’的一声,将窗户猛地合上,然后又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冷着脸,走到床边,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他的钱包。 从里面抽出一张无限额金卡,面无表情地扔在床上,扔在宁初夏面前。 宁初夏死死地盯着那张金卡,她觉得耻辱。 程远声音很冷,全无昨夜缠绵的炽热:“说,你想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dn?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125.第125章 125:离开他 125 宁初夏非常沉默,一直没有说话,她死死地盯着那张金卡,她有种回到大学时候的错觉,类似于今天的事情,六七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 一夜肆虐后,程远将他身上所有的卡,都扔给她。 程远见宁初夏一动不动,什么话也不说,他眸色更加阴沉,冷笑:“宁初夏,你别以为你不要我的钱,我就会放过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宁初夏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一向视财如命的宁初夏,不要他的钱。 程远突然感觉宁初夏就是手里的一摊水,他拼尽了全力,却是怎么拿捏都留不住似的,让人心底发慌。 他猛地弯下身子,伸手狠狠滴掐住宁初夏的下颌,迫使她与他面对面。 宁初夏抬眸对上程远恼怒的眼眸,她心里颤了颤,多少年了,程远真的变得她一点也不认识了。 她幽幽地低声说到:“我和dn根本没有什么,所以谈不上离不离开。” 她心底在犹豫,该不该跟程远提那件事。 谁知道程远突然发了狂一样,将她猛地压倒在床上,她有些害怕,程远昨夜要得太狠,她现在浑身酸痛,经不起再次折腾。 程远将宁初夏双手压在头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放,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到:“宁初夏,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宁初夏额头出了一层冷汗,程远的双眸阴噬得可怕,他仿佛是说真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隐瞒了,反正dn他不介意。 她的手腕都要被程远掐断了,她冲口而出:“dn是个gay。” 压在她身上的程远,显然是没想到,整个人愣了愣。 宁初夏又继续说道:“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说着说着,宁初夏声音都低了下去,程远似乎都听傻了,他的表情很怪异,其实她有点想笑。 她喃喃地又说了一遍:“真的,他一直喜欢你。” 程远渐渐回过神来,他想起她和dn大学出双入对同居的日子,他眯起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渐渐又沉了下来:“宁初夏你以为我很好糊弄?” 他沉声道:“离开他!” 宁初夏觉得程远跟着了魔似的,她说什么他现在都听不进去,只相信他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宁初夏没有再辩解,说:“他过两天就回法国。” 程远觉得宁初夏这个答案模棱两可,说白了,她还是愿不愿意跟dn断绝关系。 毫无防备,宁初夏就被程远徒然狠狠地撞了进去,疼痛混着说不清的感觉,她颤抖地闷哼了一声,手指指甲掐进了他赤果的背。 他的手掌撑在她两侧,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粗喘道:“宁初夏,我告诉你,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说罢,低头狠狠地闯入她的唇舌间,霸道席卷着她所有的一切。 终究宁初夏还是逃不过程远无休止的需索,他带着一股狠劲,像似要将分开的那四年一次过全部索取回来似的。 他再次猛地沉下腰的时候,门‘砰砰砰’地响起了。 126.第126章 鬼迷心窍 就连在房间里面,又隔着一重门,都听到外面的门被拍的震天响。 被程远压在身下的宁初夏,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心虚,第一时间她脑里猛地涌出一个念头,是方霏? 她觉得自己贱。 程远更贱。 他不该再来招惹自己,她已经很努力避开他了。 而悬在她身上的程远依然不管不顾地侵占着,仿佛听不见那震天的响声。 宁初夏开始用力挣扎,她双手推开程远:“有人来了,起来。” 宁初夏持续挣扎着,程远双手制住宁初夏,宁初夏抬脚就踹了过去:“程远,你疯了是不是?起来!” 门几乎要被拍烂地响着。 程远终于气冲冲地爬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条短裤套上,赤果着上半身,就这样大刺刺地去开门。 程远带着怒气,猛地打开门。 门终于开了,dn十分高兴,他就知道他们在里面。 只是程远的神情看起来非常不好,凶恶得很,不过带着凶狠劲的程远真的好帅啊!他有些按耐不住。 但是程远的表情怎么这么熟悉。 哦,他有些想起来了,之前他男朋友欲、求不满的时候,也这副表情。 dn的视线黏在程远身上,挪不开,他的上身还赤果着,胸膛精壮,纹理分明,dn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高兴地喊了声:“程远。” 程远黑着脸:“滚。” 说完就毫不留情地‘砰’一声,用力甩上门。 dn看着又关上的门,有点懵,他刚才就应该趁机立刻窜进去才对。 程远大步往回走,才转身却看见宁初夏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邪火,却又无处可发,只能黑着脸瞪着宁初夏:“想去哪?回来!” 宁初夏听见dn在门外鬼吼鬼叫。 程远又这副阴沉的神色,宁初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dn在外面这么吵不是办法,她也有点受不了,吵死人了,她想了一会才开口:“要不我叫他先回去?” 说完宁初夏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程远依旧黑着脸,什么她叫他先回去!他不想她和dn再说一句话。 但是她商量的口吻,竟有些讨好的意味,程远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他抬头看着她,看她站得离他很远,他皱起眉,十分不悦:“过来。” 宁初夏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不知道她和程远现在算是什么,以后该怎么办? 方霏肯定不会放过她,程义更是要整死她,她会连累很多人。 而且他和方霏好像也快要结婚了,不然方霏怎么去程家吃年夜饭。 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是什么? 他要把自己当情人养? 昨天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程远向她压下来了,她整个人就晕乎乎的。 程远见宁初夏似乎不想靠近他,他心里才压下去的火又蹭地往上窜。 他上前将她猛地拽进怀里,手臂狠狠地横在她腰间。 宁初夏觉得她的腰都要被程远折断了,他的手臂用力得想将她压碎,压进他体内似的:“你放手,好痛。” 程远的眸子再次阴沉了下来,一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我就知道你想跟他走,是不是,什么他喜欢的人是我,宁初夏你编的谎,越来越离谱了。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傻,相信你的鬼话?!” 127.第127章 我从来只有你 程远这样阴晴不定,宁初夏捉摸不透,他到底想怎么样,连他也要来折磨她了吗? 所有人都折磨她,为什么现在连他也来折磨她。 昨晚她是一时受不住诱惑,现在她清醒了。 刚才听到门被拍得震天响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方霏来抓奸了,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程远和方霏在一起,她难过,但是程远和方霏在一起,却又来缠着她不放,她更加难过。 她心里堵得慌,她不想当小三。 在她想程远的时候,她会无耻地想不顾一切,即使程远现在和方霏在一起。 但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不在乎程远就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事实,而她只能当小三,随时被人抓奸,人人喊打。 她沉下脸:“对,我就是骗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程远死死地盯着宁初夏,手掐着她的腰,冷笑着:“终于承认了吗?” 腰上的力道加重,宁初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放开我,承认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离开你。” 她终于说出口了,在她不要他的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 他失控地大吼:“你别妄想离开我,我说过,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是你勾引我的,这都是你自找的。” 外面的dn似乎听到他们在吵架,又使劲地拍门,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还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程远,初夏……” 宁初夏没有理会,只是冲程远吼了回去:“你也别妄想齐人之福,放开我。” 她心里很难受。 程远怔了怔:“什么齐人之福?” 宁初夏冷笑,从前那么老实的人,现在也懂得开始装疯卖傻了。 她不想和他再扯下去,昨晚就当是一场春梦好了。 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程远反身将宁初夏压在墙上,一手制住她乱动的双手,问:“什么齐人之福,我没有。” 门外的dn大吵大闹,惊动了楼下的邻居。 一个六七十的退休老人被吵的烦了,从楼下走上来,想叫他不要吵,但是一看,竟是个牛高马大的老外,语言不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初夏听到门外的拍喊声停了。 她瞪着程远:“别装疯卖傻了程远,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心,你和方霏就要结婚了,你还缠着我,不是齐人之福是什么?” 程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宁初夏,看了好半响,突然毫无预警就吻了下去,他的吻带着六月艳阳的炽热,热烈地烧灼着宁初夏。 宁初夏靠着残存的理智,极力顽抗着,她狠下心来,一口狠咬了下去,顿时整个激烈的吮吻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即使是这样,程远却不肯罢休,抵死纠缠。 宁初夏抵挡不住这强烈的攻势,渐渐瘫软在程远怀里。 在她以为自己快被程远吻到窒息的时候,绵长纠缠的吻,终于歇息。 程远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脸颊紧紧贴着宁初夏额前的碎发,喘息到:“我从来只有你。” 128.第128章 我就是骗你 程远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脸颊紧紧贴着宁初夏额前的碎发,喘息到:“我从来只有你。” 宁初夏心中一动,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都是假的,他们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 她被程远按在怀里,动不了,她平稳呼吸过后,冷声道:“程远你编的谎,也越来越离谱了,你都准备和方霏结婚了。” 说完,她不争气地眼睛红了,有什么好哭的呢?她和他本来就不可能,没什么好伤心的,只不过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和别人结婚而已,她原本就该孤独终老,跟她那倒霉的妈一样。 方霏的事情,是程义一手弄出来的,他们连日子都挑好了,全程都没有他说过一句,程远也爱理不理,到时候结婚,谁爱当那个新郎谁去当,反正他不会去,程义有本事就弄死他,拖着他的尸体去参加婚礼。 程远双手握住宁初夏的肩膀,他看见她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深深地看着她:“为什么哭?” 宁初夏偏过脸,抬手擦掉泪水。 程远固执地双手捧着她的脸,期盼地望进她眼眸,他努力地想从她泛着泪水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渴求:“说,只要你说不想我结婚,我就不结婚。” 她让他不结婚就不结婚?她就知道,他原本是打算和方霏结婚的。 宁初夏狠狠推开程远:“你爱结婚就结婚去,没人拦着你。” 宁初夏转身往门口快步走去,程远一步两步就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她,胸膛紧紧贴着她温热的后背,仿佛这样,他空荡荡的心,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低下头,脸贴着她脸,她的脸颊带着冰凉的湿润,是泪水。 他再次问道,这一次他的语气迫切,像似急于确认什么一样:“你为什么哭,你爱我的,对不对。” 他的手臂缠得很紧,宁初夏有些喘不过气。 门又开始被拍的‘砰砰砰’地响了,但是程远的话就在耳边,她听的很清楚。 他还在乎她爱不爱他吗? 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现在还来问她这个? 她觉得可笑。 她偏执地否认:“程远,你以为你是谁,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程远狠狠地扳过她的身子,他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神色可怖,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不觉得可怕,反而让人心疼,他大吼到:“你骗我!” 宁初夏拼尽全力忍住泪水,她对程远笑了笑,她恶毒地想伤害他:“是,我就是骗你,从小时候开始,我什么时候不骗你,你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真话,大学和你在一起,那也是你……” “够了!”程远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心里的那种钝痛蔓延到全身,宁初夏痛意地笑了。 脚太沉重,她几乎用尽全力才挪动了脚步。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麻木地打开门。 门突然被打开了,还在拍门的dn怔了怔,随即他就看到泪流满面的宁初夏。 129.第129章 不过是他逼她而已 “初夏,你怎么哭了?你们吵架了?”dn不明白,两人在一个屋子里整整一夜,初夏的脖子上吻痕清晰可见,缠绵了一夜的人,怎么还吵架? dn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程远就跑到他面前来了,他恶狠狠地拎着他衣襟,转头质问宁初夏:“是不是因为他?” 宁初夏再次擦干眼泪:“我讨厌你,关其他人什么事?” 说完,她不再看程远,逃一样滴跑了下楼。 程远抬手就又往dn脸上打去。 dn昨晚被程远狠狠打了一拳,刚才早有防备,程远一拳下来的时候,险险地避开了。 几年不见,程远竟然变得这么暴力,dn心里在叹息,从前程远怎么看他不顺眼,最多是冷冷地刮他几眼。 不过现在周身凛冽的程远更有魅力了,跟他的前男友气质很像,但是他那个欠收拾的前男友太暴力,要他的时候,差点将他弄死在床上,生生折腾进医院了,再喜欢,再舍不得,他还是一脚将他踹了,他可还没有活够,暂时不想死。 dn虽然很想和程远再聚一会,毕竟他们都六七年没有见了,他偷偷地想了他多少个寂寞的夜晚。 但是看程远这架势,恐怕是想要将他就地正法,保命要紧,只要命还在,男色什么时候不能看?! dn在程远落下的拳头夹缝里逃了出来,连忙沿着楼道三级楼梯地往下奔,一边跑一边大喊:“程远,明天见,iloveyou。” 程远双眼空洞地望着旧式的楼道,光线昏暗,墙上的白色石灰石,东一块西一块地剥落。 宁初夏的身影早已看不见,dn下楼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一点声音,楼道恢复以往的冷冷清清。 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就像这五年来一样,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前。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麻木地关上门,进了屋子里面。 房间里,他的电话在响。 是杨子晨,这时程远才想起,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接通电话后,杨子晨劈头盖脸地冲他吼:“程远!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滚过来。” 吼完,他就‘喀’地一下挂了电话。 然后一个下午,都在紧张的会议度过,忙碌烧脑的工作,让他暂时忘却那些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的事情,他需要这么忙碌的工作。 只是忙碌过后,下班了,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那种空洞就肆意妄为地放大十倍地来折磨他。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缤纷的霓虹灯,热闹的夜市,一切都那么熟悉。 原来他竟然又不知不觉地往宁初夏的店的方向开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他一个不留神就往这个方向打去了。 他的车停在她店的街道对面,他坐在车里,燃起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刺激凛冽,他得到片刻的安抚。 远远望去,不知道她是否在里面。 她今天最后的那句话,被他打断了。 其实他不用听她说,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大学那几年,她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他逼她而已。 130.第130章 那些年的往事 那是六七年的前的事情,他们还在美国读大学,但是他却记忆犹新,就像昨晚才发生的一样。 其实当年的事情,和昨晚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他还很清晰地记得,那还是夏天,天气炎热,初夏她天天穿得很凉爽,吊带背心,超短热裤,一眼过去,全是她白得晃眼的肌肤。 他觉得她在勾引他,但是她怎么可能会勾引他?从初中开始,他就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突然有一天,他电脑里存的种子片,竟然被她发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傻乎乎的程远,羞得难以启齿。 但是宁初夏却没羞没躁地,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就点开种子片,看了起来。 想到这里,程远忍不住轻笑了一起来,然而笑容还没有达到眼底,就已经消散在寒冷的夜风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车里白色的烟雾飘渺,他又陷入到过往苦涩参杂着甜的回忆中。 初夏第一次看了以后,似乎也被震惊到了,他以为她不会再来找他。 但是她来了,而且再次当着他的面,开始看种子片。 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她眼里到底算是什么?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当着他的面,看这种香、艳、激、情的片子,她就没有想过后果? 他再次自欺欺人地认为,其实所有后果,都是她想要的。 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把他当一个真正的男人看,他觉得生气。 她的穿着依旧清凉,配着电脑里那淫、靡的呻、吟,他怒火交织着浴、火,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扑向她,狠狠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他蓄谋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实施。 那天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从青春期发育开始,这么多年来对她一直压抑的情、欲,终于爆发了。 从他朦朦胧胧地开始懂得男女间的事情后,已经有数不清的那么多个夜晚,他幻想着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索取,他一边幻想,一边自、慰,每次想到她在他身下绽放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地攀上顶峰。 所以压抑了那么多年,在他扑向她的那一刻,他早已毫无理智可言。 她挣扎的厉害,但是他不管不顾,把心一横,强行要了她。 这算是强暴吧,或许宁初夏会报警,让他坐牢,或者她会杀了他也不一定,就算她不会杀了他,dn也不会放过他。 但这些严重的后果,他一点也没有去想过,他只是忍不住地叹息,真实的触感,比想象中要甜美一万倍,那种穿心蚀骨的销魂滋味,简直将他溺毙在其中。 难怪法国人称这种事情,叫小死一次。 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宁初夏身上。 除了这些,当时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宁初夏竟然是第一次。 他贯穿她的时候,他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了。 她怎么可能还是第一次?她和dn同居了那么久,天天出双入对,感情融洽得,让他曾经暗暗地谋划过怎么一刀捅死dn。 131.第131章 第一次 因为是第一次,她疼得厉害,樱花色的嘴唇霎时间就白了。 他十分心疼。 她梨花带雨地哭闹着让他出去,只是他却没有办法,她第一次,太紧,他没有办法出去,他只能极力地忍耐着,悬在她身上,不再蠕动。 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他宁愿痛的人是他。 他细致地一遍遍地吻着她,一点点地抚慰她的疼痛。 绵长细吻下,她渐渐的不哭了,也不闹了,她死死地咬着唇,隐忍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忘却了挣扎,而他早就意乱情迷,她渐渐地在他身下颤抖、颤栗。 但偶尔她还是记得要推开他,他这时候才记得,他和她不是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而是他在强、暴她! 所以当偃旗息鼓,情、欲早已发泄,一切的情潮退去后,他的理智一点点地回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一巴掌就狠狠地甩到他脸上。 但他觉得一点也不疼。 如果她打他一巴掌,能让他抱一次的话,他被打死,也是甘之如饴。 她打他真的无所谓,他宁愿她打他,也不想看到她眼神里的憎恨。 憎恨也没有关系了,反正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憎恨他。 即使她憎恨他,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铁了心,以后都要将她强行占为己有。就让那个dn见鬼去吧,宁初夏是他的女人。 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钱包,把所有卡都拿了出来,一张不剩,小心翼翼地一边察看宁初夏的脸色,一边递给她。 她看着卡,脸色更差了,一点也不意外地她又给了他一巴掌。 他也觉得自己恶心。 他知道,事后给钱,真的很侮辱,就像他只是嫖了她一样,事后给她嫖资,只是这嫖资略多了一点,性质没多大的区别。 但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哄她,她最讨厌他,但是她最喜欢他的钱,他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钱,全都给她。 他也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执意将所有卡塞进她手里,他怕她不要,所以他将卡塞在她手里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他渴求到:“初夏,以后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宁初夏抬脚就踹了过来:“程远!你别做梦了!” 她踹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但是一点也不疼,因为她这一脚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觉得可能是刚才他要的太狠,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他简直沉溺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也无法自控,到了最后,他已经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被他要的发虚,发软,瘫在他怀里,跟煮熟的面条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所以她这一脚也是软绵绵的,不疼,甚至痒痒的。 她踹了他一脚后,甩开他握着她的手,但是她却将他所有的卡都拿着手里,并没有扔还给他。 他心下大喜,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虽然她神色十分不好,不善又带着鄙夷。 她当然不屑于和他在一起,但是最起码她还没有不屑他的钱,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讨厌他,但会跟他要钱,只要他有钱,她始终会来找他。 他爸还有他哥,总喜欢给他钱,而他喜欢给宁初夏钱。 132.第132章 别走 她下了床,背对着他。 她光洁的背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他坐在床上,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她的腰真的很细,盈盈不一握,仿佛他一折就真的会断。 他猛地吞了下口水,他几乎忍不住想再次紧紧扎住她的腰,将她扎在身下。 她随手捡起了他的t恤,套上。因为她的衣服刚才被他全都撕烂了。 她穿上了他的t恤。 她穿上了他的t恤。 她竟然穿上了他的t恤。 不知道为什么,这莫名地深深触动了他的神经。 他的视线被牢牢地吸引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令人炫目的背影。 他白色的t恤套在她身上,松松落落的,她原本就长得小巧玲珑,现在更显身板小了,宽大的袖子下,白皙的胳膊纤细得像两节新挖的莲藕,细而长,十分鲜嫩的样子,t恤刚好盖过圆润的臀,修长均称的腿全部裸、露着。 他的视线从她的脚裹一直往上,一寸一寸地扫视,最终停在大腿根部,那最令人遐想的位置。 他很想上前抱住她,然而他已经真的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再次抱住的时候,他忍不住心里叹息,她的腰真的很细,他的声音很低,近乎哀求:“初夏,不要走。” 她甚至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从后面抱着她,她的声音很冷:“放开!” 他不想放开,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现在放手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她一定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这是对他的惩罚。 因为他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和dn两个人感情这么好,爱的那么深,她都没有把自己交给dn,却硬生生地被他强要了。 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他后悔,但是他也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遍,他依旧会将她一把压在身下,一遍遍地索取,一遍遍地与她抵死缠绵,他甚至觉得现在就算是要他死,他也死而无憾。 毕竟他曾经得到过她,即使是身体也好。 他跟她就这样耗着,死死地抱着她,不敢,也不舍得松手。 她依旧没有动,但是声音冷得跟冰一样:“程远,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他没有退路,他如果听她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他从她的冰冷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他要是敢不放手,直觉告诉他,后果会很严重。 他年年日日地缠在她身边,他太了解她。 他不想彻底失去她,至少这么多年她允许他呆在她身边,至少这么多年,她一直无意识地依赖着他,他真的不想连这些都失去,他不想一无所有。 他只能选择放手。 他看着她毅然地走向房门,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门口处灯光稍弱,她的背影陷在不明的暧昧里,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还是觉得不清晰。 他心里越来越恐惧,她直接就那样决绝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留恋,没有任何不舍,只有一身决然。 他的心突然空了,他慌了,连忙站起来,想追上去,他惊慌地喊着她的名字:“初夏,别走,我求求你,别走。” 他甚至顾不上穿衣服和裤子,只穿着一条四角裤,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就这样惊慌失措地追了出去,却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只有一扇紧闭的白色房门,冷森森的。 133.第133章 就疯这一次 门都要被他拍烂了,他就差没有一脚把门踹了,破门而入。 只是他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他的手拍的通红,最后拍的麻了,从手臂一直传到心脏,直至空落落的心脏全都麻了,宁初夏也没有来给他开门。 拍门声震惊了楼下的房东,房东是个美国本土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很胖,金发蓝眼,肤白但满脸都是斑。 她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跑了上来,看见程远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挺拔的腰背,全是抓痕,欢、爱、痕迹浓重。房东皱起了眉,他们这些留学生,胡闹惯了,她也是见怪不怪。 她看程远疯了一样,不停地拍着门,连忙上前制止他继续拍下去。 但是程远没理会房东,像似看不到她一样,自顾自地继续拍着门,就跟陷入疯狂的暴兽一样,眼睛猩红,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丝一毫,只陷在自己的疯狂世界里。 那个房东也不是吃素的,起码有二百斤重,人高马大,一把拖开程远,操着一口流利的美语:“你再拍门,我就报警了,你骚扰民居,而且门拍烂了,你要赔偿,这是我的门。” 程远眼神空洞,他愣愣地看着房东,他耳边嗡嗡作响,只看到房东的嘴一张一合,他不知道她拽他干什么,连房东都觉得他和初夏没可能吗? 所以她来阻止他了。 房东看着程远整个人呆呆滞滞的,就跟刚上映的丧尸电影里面的丧尸一样,看着就像个没气的死物,硬凭借一个躯壳屹立着而已。 房东看得心里发毛,这混蛋不是吸毒了吧。 房东眼看着他木然地背靠在门上,顺着门滑落,然后把头埋在双膝里,一动不动地坐在门边。 房东有点担心,他不是要死了吧? 房东有点害怕,她刚才只是拽了他一下而已,不关她的事呀。 房东不再管程远,连忙下了楼,打算今晚等她老公回来了再看看他怎么回事。 房东走了,程远一直窝在门角,一动不动。 突然门开了。 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心里迅速地重燃希望,猛地抬头:“初夏……” 是dn。 他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燃起希望的星星火苗,瞬间浇灭连一丝烟都不冒一缕。 他还是见到宁初夏了。 但她跟在dn身后,两人似乎要结伴出去,dn不知道他和初夏发生了关系吗?两人似乎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可是宁初夏是穿着他的t恤回房的,她裸露的腿上全是吻、痕,一直爬到腿心。 难道dn刚才没看见? 宁初夏现在裹得严严实实的,长牛仔裤,和短袖t恤。 这个夏天他几乎没有看见过她穿长牛仔裤,短袖t恤也没有,都是热裤吊带衫。 他一直看着她,但是她眼里只有dn,她不耐烦地催促着dn:“赶紧走啊,你堵在门口干什么。” 他也顾不上dn这个正牌男友还杵在他面前,他伸手就抓住了宁初夏的手腕,他知道自己疯了,上了别人的女朋友,还敢当面纠缠。 他是铁了心,他就疯这一次。 他抓着她的手死活不放:“初夏,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要怎么样才和我在一起?你说,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 134.第134章 放手吧 dn听的懂中文,果然,他说完,dn就将他拽着宁初夏的手掰开。 他以为他要一拳揍过来,毕竟他给他戴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还敢当面来抢人。 要是dn打他,他不会躲,最好多打他几拳,那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将宁初夏从他手里抢过来。 但是dn没有打他,只是拽过他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手里,他的手顺着他的光洁的手臂,就抚了上来,他看见他的眼睛泛着怪异的光:“程远,你干嘛不穿衣服。” 他被摸的心里发毛,他一拳揍过来,都没这么恶心人。 他连忙甩开dn越爬越上的手。 他不想和他多废话,看他这个两眼放光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他已经把宁初夏吃干抹净了。 他单刀直入,想一刀切中要害,他甚至为了激怒dn,把话说的有多露骨就多露骨,有多恶俗就多恶俗:“我和初夏上、床了。” 他用中文说了一遍,再用英文说了一遍:“我睡了宁初夏。” 他完全没有顾及站在一旁的宁初夏怎么想,反正宁初夏一直都那么厌恶他,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了,只要他能说的dn立刻甩了宁初夏就好。 其他说什么都好办。 他还没说完,宁初夏‘啪啪’两下,甩手一个耳光,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血顺着嘴角流下。 没关系,最起码宁初夏此刻是看着他的,从开门直到刚才,宁初夏一直当他是透明,眼尾都不带扫他一下,她的眼里一直都只有dn。 宁初夏打完他,他一直等dn的拳落下,可是没有等到。 他等到的只有dn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他甚至开始对宁初夏笑。 他们两人当着他的面,相视一笑,那种完美的默契,刺的他眼睛生疼,他绝望地看着宁初夏挽着dn的手臂。 他气急败坏地对dn说:“你是不是疯了,我说我睡了宁初夏!”说到最后,他冲dn大吼。 宁初夏一脚就踹了过来,她眼里是熟悉的鄙夷的目光:“疯的是你!程远你个疯子!” “是,我是疯了,因为你,我疯了,初夏,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他一把推开黏在宁初夏旁的dn,他紧紧地握着她瘦削的肩膀,像似哀求,但他的语气却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透着势在必行的疯狂:“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 他看见宁初夏笑了笑,她的笑容意味不明。 “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你们姓程的命。” 他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阴噬。 他怔怔地看着她,他知道她讨厌他,但是他不知道她竟然讨厌他到想要他的命。 他没有犹豫:“好,你想要,你就来拿,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你想什么时候要我的命都可以。” 他脑里全是触手可得的宁初夏。 dn看着他,此时他竟然发现dn的眼里蓄满了悲伤。 dn是不是知难而退了?他知道他要离开宁初夏了,所以他这么悲伤吗? 他觉得高兴。 宁初夏沉默了,她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 她的眼里也蓄满了悲伤,她双手无力地拨开他握着她肩膀的手:“程远,放手吧。” 135.第135章 樱桃酒有她的味道 他突然猛地将她抱在怀里:“不放,说什么都不放了,放了,你就永远也不会来。” 宁初夏没有挣扎,她的声音很冷淡:“你可以试着不放,那你这辈子就真的别想再见到我。” 两人僵持了好久,最终他还是败给了她,和她较量,他从来都没有赢过,哪怕一次,她总是那么狠心,说的出就真的做的到。 和她比狠心,他还没开始,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他还是放开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dn的手,黏腻地一起出去了。 他万分绝望,他没想到dn竟然这么爱宁初夏,爱到一点也不在乎他和宁初夏发生了关系。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不过是他痴心妄想罢了。 他推开门,木然地走到冰箱前,双门的大冰箱,里面几乎全是各种零食,和花花绿绿的饮料。 他拿出一包原味薯片,这个是宁初夏最喜欢吃的薯片,随即他一手就捏爆了,‘嘭’的一声巨响,几片黄色的薯片飞射了出来,他整包狠狠扔在地上:“她不会再过来了。” 他突然猛地双手将冰箱里面的东西全都拨了出来,哗啦哗啦,东西被拨得到处都是,他对着冰箱大吼:“她不会再过来了!” 有几瓶水果酒,被拨到地上,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紫色的酒,粉色的酒,蓝色的酒,黄色的酒,全都混在一起,泡着晶莹破碎的玻璃,光怪陆离。 地上还有两瓶酒没有碎,他随手捡起了一瓶,靠着墙,坐了下来,仰头就开始猛灌。 喝了两口后,他突然停住了,这是她最喜欢的樱桃酒。 他连忙又站了起来,胡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喝了她的樱桃酒,他竟然喝了她的樱桃酒,完了,她又要两个月不和他说话了。 随即他看见满地杂乱的零食,全都是她的至爱,他这样子,她会一辈子不理他的,他慌慌张张地又将它们一一重新放到冰箱,整整齐齐地罗列好。 满地玻璃渣子,她平时来他这里总爱不穿鞋,她会割破脚的,他急忙又把玻璃渣子处理的干干净净。 对,他还喝了她一瓶樱桃酒,他不能让她发现,她记得的。 他穿好衣服匆匆地跑了出去。 最后买了一打樱桃酒回来,他看着那浅粉色的樱桃酒,渐渐就笑了,笑着笑着,他突然发现磨砂的瓶子表面有两滴液体,他伸手擦了擦。 自顾自地打开樱桃酒,又喝了起来。 宁初夏喜欢樱桃酒,他也喜欢,因为樱桃酒有她的味道,清爽的香气,甜甜的樱桃味。 他一边喝一边想,门他会不会一时间忘记了,要是他锁上了,初夏进不来怎么办? 晚上,她喜欢喝点牛奶再睡觉。 他喝了半打樱桃酒,酒劲渐渐上来了,他歪歪斜斜地走到门前,嗯,门没有锁,可是为什么她不来? 门明明没有锁,她为什么不来? 他都已经买好了她最喜欢喝的樱桃酒,她为什么还不来? 他蹲在黑暗的墙角,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会再来了…… 136.第136章 脚裹上的牙印 浑浑噩噩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将一打樱桃酒都下肚了。 期间吐了一次。 喝醉的感觉真好,他眼前有很多个宁初夏。 她们全都在对他笑,她多久没有对他笑过了,但是她天天对dn笑。 她对dn笑,那也没什么错,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是挖墙脚的混蛋,天天觊觎别人女朋友的杀千刀,上了别人的女朋友还振振有词的扑街货。 要是初夏是他女朋友,有人敢这样子天天惦记着,还强上她,他肯定会杀了那个人。 但dn甚至都没有打他一拳,他已经搞不懂了,dn到底是在乎宁初夏,还是不在乎呢? 他缓缓地喝了一口樱桃酒,还是宁初夏的味道,他发现他这辈子都喝不够了,他又猛灌了一口。 既然他上了宁初夏,dn都没有反应,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强行抢过来好了,反正他都强行把她压在身下了,夺去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恶劣的? 没有了。 所以就这么做吧。 或许初夏会打他几个巴掌,但他觉得幸福,总比以后都见不到她强一万倍。 又或许她会杀了他,但是他说过,他的命是她的,她想要就拿去好了。 他突然觉得能死在她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他扶着墙,爬了起来,就这么决定吧。 他开门摇摇晃晃地走到他们房间门前,一脚就把门踹了。 “初夏,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说完,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在自己的床上。 他怎么在自己的床上? 他不是去对面房间强掳宁初夏了吗?他抚着头,头痛欲裂,额头前也疼痛异常,他伸手摸了一下,肿了很大一个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喝的有些断片了,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怎么醉死过去的。 但是他记得他要去抢宁初夏,他不知道宁初夏会不会躲着他,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 在她躲起来之前,他要将她弄到身边才行。 只是现在酒醒了,他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胆怯。 他看见桌子上还放着两瓶樱桃酒,他没有犹豫,开了一瓶,仰头猛灌。 两瓶都下肚子了,他又从冰箱里拿一瓶水蜜桃酒。 突然门被推开了。 他看见了宁初夏。 他猛地摇摇头,一个宁初夏变成了两个。 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怔怔地看着两个宁初夏朝他走来。 她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今天她没有再像昨天那样,穿长牛仔裤和短袖t恤,而是和平时一样,又穿着吊带衫,和超短热裤。 她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是一簇簇深深浅浅的吻痕,他记得那时候,他一手攥紧她挣扎的双手,死死摁在枕头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啃吻了上去。 她沉默地来到了他跟前。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不是幻觉?他不敢伸手去触碰,他怕她再次生生地消失在他眼前。 她看也没有看他,打开冰箱,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没有强行要了她的第一次。 他还是以前的他,她还是一直无意识依赖他的她,像往常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她早上也爱喝牛奶。 他从头到脚地细细分辨。 她的脚裹处有个不是很深的牙印,那是当时她挣扎的厉害,双脚乱踹,他一口咬了上去,防止她挣扎。 他沿着她的脚裹,一寸寸地往上扫视,她的大腿内侧,有个吻痕,她肤色雪白,那个吻痕颜色很深,这样看上去异常扎眼。 他记得那时候,他意乱情迷,分开她的腿,她挣扎的异常厉害,他却不能自己,张口就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狠狠地吮吸了下去。 根本无法自控,力道也不知轻重,他耳边似乎现在都能听见她当时的痛、吟,所以这个吻痕颜色特别的深。 137.第137章 第二次 宁初夏甩上冰箱门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心也‘砰’地猛跳了一下。 她真的来了。 他不懂。 他昨天强暴过她。 而她现在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懂,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她还穿着吊带衫和超短热裤,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斑斑痕迹,暴露无遗。 他强要了她的第一次,她觉得无所谓? 她这是在勾引他! 他自欺欺人地再次这么觉得。 他刻意忽略昨晚她对他的打骂,还威胁他要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他可不可以认为,其实她并不是那么讨厌他? 她过来他这里拿牛奶了,她还肯喝他为她买的牛奶。他心里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有些庆幸,昨晚把东西都摔了以后,全都又整理好了。 但他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 她拿了两瓶牛奶。 他知道有一瓶是给dn的,他的心又隐隐抽痛了起来。昨天他们两相视一笑的默契场面,又盘旋在他脑海里。 她一直没有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默默地拿了牛奶就走。 他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两秒,突然猛地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手就抢过她手里的两瓶牛奶,狠狠摔地上,他的力气很大,一瓶牛奶都被摔爆了。 或者是他气过了头,他受够了,每天看着她来他这里,给别的男人送吃的拿喝的。 从昨天开始,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宁初夏看他竟敢摔了她的牛奶,立刻腾地就怒了:“程远,你找死是不是。” 她激烈地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他死死地抱着她,虽然她挣扎的再激烈,他一只手就能制住她,但是他只有双臂狠狠地抱住她,感到她实实在在地贴在他胸膛前,他才觉得心里踏实些。 他没理会宁初夏的暴怒,自顾自地贴着她的耳边说:“初夏,你来了,我就不让你走了,是你自己来的。” 说着他一个翻身,就将她猛地抵在冰箱上,狠狠地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他喝了两瓶樱桃酒,这个吻,席卷之处,全是樱桃酒的味道,她的舌头软绵绵的,他一下子栽了进去,沉溺在其中。 他湿滑的舌头在她唇舌里乱窜,她毫不留情地一口狠咬了下去,他的舌头几乎被她咬断,他吃痛地抽出,不舍地放开了她。 他一边吃痛地吸着凉气,一边胡言乱语:“初夏,你别走,dn不是真心爱你的,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程远,你个疯子,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们姓程的爱,我恨你,我恨你。”宁初夏逮着一个机会,狠狠地就踹了他一脚,他的小腿被踹的有些疼,不过他却觉得异常兴奋。 挣扎的时候,宁初夏的吊带衫一根吊带从肩膀滑落了下来,他眸色深沉,那根纤细的吊带在他看来,摇摇欲坠,惹得他忍不住想要一手扯断。 他没有犹豫,这么想,他就立刻这么做了,他痛快地一手扯断她的吊带。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一切都驾轻就熟,他连心里的那种恐惧感都没有了,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她穿的是无肩带的肉色nubra(俗称胸贴),他有种窒息的眩晕,他的大掌抚了上去:“是你勾引我的,初夏,你不能怪我,我也早知道你恨我。” 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138.第138章 别离开我 他一直知道她恨他,恨就恨吧。 与其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躲到天涯海角恨他,从此在他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还不如将她绑在他身边,她想怎么恨就怎么恨。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昨天他以为她以后再也不出现的时候,他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白的,灰蒙蒙一片,渐渐地呼吸都像似被扼住了一样。 就这样吧。 恨他就恨他,只要她呆在他身边就好。 他将她死死地抵在冰箱门上,宁初夏挣扎的厉害,笨重的冰箱一直在摇晃,他紧紧地再次扎着她的腰,把她架了起来,饥渴难耐地进入了她温热的身体。 在进入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迷离。 温热的包裹,让他极度不安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突然他感到胸膛上有两滴温热的液体,他低头就看见泪流满面的宁初夏。 昨天第一次他强暴她的时候,她没有哭。 但是现在她却哭了。 看见她泪水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人徒然捏住了一样。 他一颗颗地吻掉她的泪水,却抱她抱得更紧了,他贪恋地深深地埋进她温暖的体内,他死也不会放手的。 他喃喃地在耳边哄着她:“别哭,初夏,我会对你好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他轻轻地吻住她轻颤的睫毛:“除了让我离开你,你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哭,好吗?” 宁初夏的眼泪掉得很凶,她几乎哭得背过气去,他心里发疼,却毫无办法,她为什么就不肯爱他? 他什么都答应她,她为什么还想要回到dn身边? “初夏,就算你哭,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我再也不让你回到dn身边,你是我的。”他突然发了狠地要她,冰箱被撞击得摇摇晃晃。 他狠狠地抱她,从冰箱做到床上,他一遍又一遍地将她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呢喃到:“初夏,留在我身边,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离开我……” 所有的情潮退去,已经是中午了,宁初夏累得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他紧紧地搂着她,他十分疲惫,刚才他没有节制地一直沉溺在宁初夏身上,现在他的眼皮也在打架,但是他却不敢合眼去睡。 宁初夏肯定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然后就永远消失在他面前了。 他贪婪地盯着她的温顺的睡颜,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 她紧闭的眼睛哭得肿了,红红的,他忍不住又轻轻地吻了上去,他的吻很细致,带着无限怜惜。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把宁初夏逼到这个份上。 他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想到他会永远都看不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拴在身边。 宁初夏骂他疯了,他看着她满身都是他强行弄上去的烙印,或许他真的疯了吧。 其实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疯了,他早就被她逼疯了。 139.第139章 他们分开睡 她睡着睡着突然动了动,他整个人都僵了,他害怕她醒过来跟他闹,闹着要走,回到dn身边。 但是他是铁了心要将她从dn身边抢过来。 幸好,她只是动了动,甚至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沉沉地睡去。 她的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就像一块小石头,投进了他的心湖,原本一潭冰冷死水的湖面,开始泛起圈圈涟漪,微微荡漾了开来。 他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睡着了以后,会对他做出这么亲昵依赖的动作。 他贪恋地吻上她乌黑的发丝,有淡淡的洗发水清香,隐隐还夹杂着淡淡的汗水的味道,刚才他一次次地将她逼至疯狂,看着她一次次地汗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无法抑制地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他抱着她,无法释手,这下他更加坚定他的决心。 他再不舍,最终还是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他要趁她睡着的时候,赶紧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走到她和dn的房间门前,他在想是一脚踹开门,还是敲门好。想想要是一脚踹开,肯定会吵醒初夏。 在敲门之前,他尝试性地拧了一下门把,门竟然没有锁。 这是他第一次进他们的房间。 从前他只敢站在他的房间门前,看着他们出出入入。 他不敢进入,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进入。 看他们的爱巢,他半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本能地排斥。 昨晚他踹开门,但那时候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眼前的事物都已经模糊不清,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房间里面的境况。 没想到他们的房间比他的要大上两倍。 这个房间原本是宁初夏一个人住的,他现在住的那房间原先是dn住的。 原来他们房间里面竟然有两个独立房间!他几乎立刻就猜想,dn和初夏是分房睡的吗? 他还以为他们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一样,甚至没有独立小房间,床就在大厅里面,而初夏和dn会一起窝在这仅有的一张床上。 他曾经无数次狠狠甩掉脑里浮现的这个画面。 原来他们房间竟然有两个独立房间。 他心里涌出一阵喜悦,但是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他迫不及待地去揭开谜底,他们到底有没有睡同一个房间。 他默了两秒,推开一个房门,十分整洁,摆设都是黑白色调,所有东西都有条不紊,甚至隐隐让人有种主人是有洁癖的感觉。 他印象中宁初夏有乱扔东西的坏习惯,冬天的时候,她穿着大衣到他房间,脱了,就随手扔在他床上,明明旁边就是挂大衣的架子。 他连忙打开衣柜,全是dn的衣服。 床上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床甚至是单人床。 他心里的那种喜悦感,渐渐喷涌而出,有个答案要跃然而出。 他连忙再打开另一个房间。 才打开门,他就知道这肯定是初夏的房间,因为有她的味道。 他第一时间就是往床上看去,一个小熊的枕头,一床小熊样式的被子,他几乎能想象她睡上面的模样有多可爱。 他简直忍不住开心地大吼了一声:“他们分开睡!” 140.第140章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吗 “程远?” 程远才吼完,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听那怪异的发音,就知道是dn这个让人倒胃口的家伙。 程远没有回头,理也不理他,径自走到宁初夏房间的衣柜前,双手将她的衣服拎了出来。 他回头就看dn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总觉得dn这个人恶心,让人倒胃口,他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肩膀故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宁初夏穿成那样,去了他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dn明知故问:“程远,你拿初夏的衣服干什么?” dn的这句话,在程远听来,有质问的意味。其实程远面对dn,终究是有些愧疚,他是他们间的第三者,半道插一脚的龟孙子。 但是不发生都发生了,他已经洗湿了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他目光坚定,看着dn:“我今天又睡了初夏,你和她分手吧,她是我的女人,你以后最好别打她的注意,不然我会杀了你。” 他说完却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明明他才是第三者,但是这话说的像似dn才是那个挖墙脚的龟孙子。 他也没理会dn,说完就拎着宁初夏的衣服回他的房间,塞在他的衣柜里面。 他的衣服不是很多,他将他的衣服全都拨到一边,把宁初夏的衣服一一挂上去。 但是宁初夏的衣服很多,他的衣柜小,还有一些挂不进去。没有办法,下次他买个衣柜,再拿过去好了。 他挂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轻,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宁初夏睡得缩成小虾米似的,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似水。 他轻轻地走到床前,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宁初夏的睡颜。 她长长的黑发软软地搭在枕头后,露出整个干净白皙的小脸,她似乎睡的不是很踏实,纤长浓密的黑色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两把微微扇动的小扇子。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小小的,真的是传说中的樱桃小嘴,樱粉色的,因为酣睡,微微开启,她的下唇有些微微红肿,是他将这粉嫩的嘴唇吻成这样的,因为太甜美。 他心下一动,想再次吻下去,慢慢地靠近,离那樱粉色的唇越来越近,他的心脏鼓动得聒噪,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她的情景。 那是一个有着夕阳微风的傍晚,他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唇,却让他失眠了好多个夜晚。 他再次轻轻地印了上去,初夏,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吗?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涌动的情潮,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敢在去扰酣睡的宁初夏。 他抬眼,打量了一番他现在住的房间,太小了,衣柜不买了,租个大点的房子吧。 他回到宁初夏的房间,观察了一遍房间的格局和布置,他想照着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再找一个类似的,到时候他和她一起住。 她的这个房间,整体感觉让人十分休闲舒适。 客厅很大,木质的地板,向阳的一面,是整片的落地玻璃,浅黄色的阳光照在白色皮沙发上,有种夏威夷的度假风情。 还有个不大的小厨房,还有个精致的洗手间。 他一边看一边有种错觉,他现在是在考虑他和初夏以后婚房的格局一样。 141.第141章 又是T恤惹的祸 程远忙进忙出,利索地一下子将宁初夏要用的东西,能搬的全都搬到他房间里了。 他是铁了心要逼宁初夏和他在一起。 他拎着她的两双鞋开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床上的宁初夏转醒了,她睡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还闭着眼睛,双手在身旁的位置摸索了一番。 他不知道她在摸索什么,似乎没有摸索到的样子,拧紧了眉,就睁开了眼睛,一脸怒气。 她裹着被子,腾地坐了起来,转头就看见他,怒不可歇地抓起手边的枕头扔向他,骂道:“你死哪里去了。” 程远连忙放下手里的两双鞋子,跑到她身边,乌黑的眸子期盼地看着她,直接说道:“初夏,你找我吗?我去将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听程远这么一说,宁初夏才注意到,他这个不大的房间里面,置满了她的东西,她怒火烧心,冲他吼:“程远,你想死啊,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 程远没有躲开她打他的手,双臂一捞,将宁初夏整个人连带被子一并捞进怀里。 自顾自地说:“初夏,现在房子有点小,我明天去找个大点的,到时候我们搬进去,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宁初夏对程远又打又踢:“你个疯子,谁要跟你住一起。” 程远不为所动,任由宁初夏打他,骂他。 他紧紧地抱着宁初夏:“初夏,你想打我就打吧,打死也好,反正我就是不放手了。” 宁初夏怎么闹,都拿程远毫无办法,她死死地瞪着他,却发现程远的目光渐渐深沉,视线不知道停留在哪里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差点没气晕过去,她刚才挣扎的时候,被子滑落了,所有的春光泄露无遗。 她顿时红了脸,连忙提起被子,却被程远的大手制住了。 宁初夏浑身酸痛,又气又羞:“你敢再乱来,我就杀了你,从我身上起来,听见没有。” 程远闷哼了一声:“初夏,你别动。” 宁初夏已经感到有个危险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她怕的僵直了身子,死死地瞪着程远。 终于程远还是收敛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贴着她的耳边开始喃喃地说话。 “初夏,我刚才让dn跟你分手,他同意了,他对你就不是真心的。” 宁初夏窝在他怀里,白了他一眼:“吹,吹,继续吹。” 程远有些急了:“真的,初夏,他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说完,程远就笑了笑,低头在宁初夏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宁初夏不屑:“真心个屁,昨晚给我卡,那密码呢?” 程远愣了一下,昨天他光顾着给她卡,忘记了告诉她密码了。 他转念一想,心里渐渐地乐了:“初夏,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是吗?其实密码不告诉你,你应该都能猜的到。” 他卡的密码,全是她的生日。 宁初夏挣扎着从程远怀里爬了起来:“猜到个鬼。” 宁初夏虽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再问他密码是多少。 她裹着被子,打开程远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他的t恤,随意就套上了。 衣柜里面已经放满了她的衣服,但是程远却看她拿出的是自己的t恤套上,他顿时又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浴、火,又蹭地往上冒…… 他总觉得她在勾引他。 142.第142章 你躲我吗 当初就是这样,不管宁初夏她怎么闹,他却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地将她栓在身边,到最后,慢慢地,她也就不得不被迫接受了。 或许知道他真的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也就放弃了挣扎。 他靠着车椅上,手里的烟,不知不觉已经燃尽,他将燃尽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渐渐地用力,烟头被捻缩的扭曲,黑夜中,他深沉的眸色闪过一丝狠厉,看向对面她的服装店,灯火通明。 所以,他再次逼她就好,不管她是谁的女朋友,紧紧地将她栓在身边就好,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要不要他的钱都好,只要他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狠狠地将她置在身边,她就会像从前一样,逼着逼着,最后也就被迫接受他了。 她不爱他,十几年前他就很清楚了。昨天他竟然问她,是不是爱他的,其实他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奢望。 没有关系了。 只要他爱她就好。 他面无表情地踩上油门,扭转方向盘,开向马路对面她的服装店。 店里面人不多,dy国际著名品牌衣服,米兰时装周的宠儿,动辄几万数十万,走高端路线,所以店里面的客人,常常寥寥无几。 那个面熟的店长也在。 店长看见他进来,标准的微笑,礼貌地打招呼:“程先生好。” 店长看程远清冷的目光似乎在搜寻什么,她心下一下子就了然了,他们的老板宁小姐和这位程家二少的绯闻,早已闹得人尽皆知。 店长再三思量,她不能自作聪明,装作不知道就好,最终只是微笑着对程远说:“程先生,最新款的男装,昨天才从法国那边空运过来,你要看看吗?” 程远直接开门见山,沉声道:“宁小姐在吗?” 店长继续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程先生,宁小姐她不在。” 她看程远冰冷清俊的脸庞,似乎有些不悦,讨好这个程家二少,并没有坏处,就擅自多口加了句:“分店那边有些事情,宁小姐今天飞那边去了。” 店长说完,就看程远眉峰紧皱,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声音都冷了几分:“她和谁一起过去的?” 店长见程远脸色似乎不太妙,就假装不知道,笑着说:“不清楚,这个宁小姐没有跟我们提起。” 其实她亲眼看着他们老板和法国总店董事,一起双双过去的。 她说完,就见程远一句话也没说,冷冷地转身离开了。 店长礼貌地恭送:“程先生慢走。” 程远重重地坐进车里,狠狠地甩上车门,拿出手机,立刻就拨了过去。 电话一直都没有接通,他看着手机,咬牙切齿:“宁初夏,很好,好的很。”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重新按重拨,有种势在必行的强硬固执,非要打到宁初夏听为止。 电话一直能打的通,但宁初夏没有关机,只是一直没有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突然就接通了。 程远戴上蓝牙,声音冷森森的:“宁初夏,你躲我吗?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这都是你自找的。” 143.第143章 夜会1 “……额,程远,是我。”dn捂住突突跳的心脏,他感觉自己在程远这个坎上,越陷越深了。 程远气得差点甩手就摔烂手机,她该死的果然跟dn在一起!她让dn听电话,是什么意思?反抗?还是示威! 程远强忍住勃发的怒气:“叫宁初夏听电话。” 程远的声音可怕得像似要吃人一样,但是dn不知道为什么就迷得一塌糊涂。 程远这低沉的声线,隐隐透着强势的霸道,听得他的心都酥了。 他不自觉地又喊了声:“程远……” 程远已经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dn你不想死的话,立刻,马上,让宁初夏听电话。” 程远的声音越来越可怕,dn都有些后怕了,他弱弱地说到:“初夏在洗澡。” “妈、的!”程远几乎气炸了,狠狠飚了句脏话,一手就将手机摔爆了,屏幕的碎片在狭窄的车子里面,四射飞迸,一些细小的碎片带着强劲的冲力,插进了程远清俊的侧脸。 而他却毫无知觉,猛踩油门,一路狂飙而去。 dn听着电话里的一声巨响,他耳朵一翁,连忙拿开手机,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说错话了…… 宁初夏这时刚好从浴室里出来,披肩的乌黑长发还滴着水,洗澡过后白皙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粉色,她拿着一条白色毛巾,在擦头发。 看dn拿着她的电话,随口问:“谁打电话来了?” “程远。” 宁初夏猛地心下一沉,他打电话找她了,她对他说了那样狠绝的话,他还是打电话找她了。 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急切地一边要她一边说的那些话,他似乎是说真的,她心里泛着苦涩,却又隐隐带着一丝的甜,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他说了什么?” dn几乎是完整地复述了一遍,就是语气稍微欠缺了一点:“他问你是不是躲他,他说他不会放过你,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dn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宁初夏只想揍他,随即脱了拖鞋,随手就朝他狠狠地扔了过去:“dn你找死啊。” dn险险地躲了过去,不满地说到:“你打我干嘛,他是这样说的。” 宁初夏瞪着他,没好气地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叫我给你听电话。” 宁初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在洗澡。” 宁初夏脸一下子就刷地白了,随即猛地扑过去狂打dn:“你怎么不上天呢!” 宁初夏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让他误会好了,她都那样子骗他了,但是为什么她还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也洗不清的郁闷感。 她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她紧紧地握着电话,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她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dn被宁初夏不停地走来走去,绕的头都晕了:“你自己慢慢纠结,我回去睡个美容觉。” “滚,你赶紧滚。” dn走后,宁初夏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最终都只是无言看着手机,默默地让那悲凉的夜无情地侵袭自己。 这样也好。 他和她注定是有缘无分。 已经关了灯,黑夜里,她躺在床上,一滴泪水,从眼角滑向耳际,她眼睁睁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是要和方霏结婚的。 突然,她电话响了…… 144.第144章 夜会2 大半夜的,谁还打电话给她? 寂静的黑夜中,铃声诡异地持续响,宁初夏心里发毛。 自从经常半夜被宋玉抄起来打以后,她就特别怕夜里的响声,一丝一毫的细微声音,都能触及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手有些颤抖,抓起手机,她有一瞬间怔住了,竟然是程远的电话。 他为什么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她?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半。 刚才dn对他说的话,足以让他误会她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他现在是想打电话过来讽刺她吗? 宁初夏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舍不得不接,即使他是打来骂她,她却犯贱地想听听他的声音。 她接起了电话,虽然已经做好被辱骂的准备,但是声音还是不住地有些畏缩:“喂。” 电话那头的程远语气风风火火的,似乎在赶什么一样:“在哪里?” 宁初夏有些愣:“什么?” 程远地声音沉的可怕,又隐隐透着阴郁:“宁初夏,别再装!我问你在哪里?那个酒店,几号房?我刚下飞机。” 电话里头的程远气势迫人,宁初夏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他不是打电话来骂她的吗?把酒店名称和房号说出去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刚下什么飞机?” 谁知道电话那头‘喀’的一下子,就挂了电话。 宁初夏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是从s城半夜飞过来北京了吗? 宁初夏被这个疯狂的设想吓到了,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开了灯。 慌慌张张地跑到浴室里,对着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眉目间,竟有一丝含春带怯的意蕴,嘴角都是微翘着的,她都有些不认识了,这是刚才还躺在床上伤心流泪的人吗? 突然,她皱起了眉,这一身浅粉色的丝质睡衣不好,程远疯起来,一手就撕碎了,而且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她又跑去衣柜前,慌乱地想换件衣服,但是竟然发现没有一件是满意的,来的时候,她明明带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款式。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她无助地蹲在地上,暖黄的灯光至上而下,斜斜地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她垂着眸子,盯着地上的那个黑影,悲凉地发现,她现在就像古代那些大户人家的一个不得宠的妾,半夜突然得知丈夫要来宠幸她,高兴得昏了头的样子。 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一夜之后,他们又何去何从,她让他不跟方霏结婚,他们勉强在一起,下场会如何? 没容她多想,门铃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宁初夏一个激灵,她死死地咬着唇,突然门铃停了,但是传来了疯狂的拍门声。 她心下一惊,他这样子闹,一会吵到隔壁的客人就不太好,虽然这个酒店隔音设施非常好,但是她还是听的心惊肉跳。 她连忙跑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一张清俊英挺的脸庞,但神色却可怕的犹如地狱修罗。 “dn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狠辣,布满血丝的黑眸凌厉萧杀,看得宁初夏心底有些发憷。 145.第145章 跟我走 程远不等宁初夏回答,就气势汹汹地推门杀了进去。 宁初夏连忙带上门,也跟了进去。 宁初夏订的酒店房间是复式套间,程远站在大厅里,冷冷地环视了一周后,不见dn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猛推开房门,却是扑了个空。 他回头狠狠地看了宁初夏一眼,又继续一一推开衣柜门,浴室门,甚至柜子门,全都不放过。 宁初夏看着程远一路密锣紧鼓地一一排查,有种老公半夜坐飞的来酒店抓奸的错觉,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心里渐渐地又生出一丝异样。 这样的程远,和大学时的很像。 大学时两人十分甜蜜,但现在她的心却落空空的,她再也没有当年不顾一切的勇气。 程远此时回过身,阴沉着脸,气势迫人,一步步向她走来。 宁初夏没有退缩,站在原地,仰着头和他对视,他走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颌:“dn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宁初夏‘嗤’的一声笑了:“大半夜,跨过大半个中国,飞过来,原来是来找dn。” 程远看着宁初夏刺眼的笑容,他游走在抓狂的边缘,他就知道她不肯离开dn,竟然还骗他说dn喜欢的人是他! 她甚至为了dn,连他的钱都不要了,她的决心这么坚定。 当年大学里租的那个房子那么小,他说要搬到大点的房子去,她死活都不同意,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他逼她,她虽然被迫无奈跟了他,但是她的心还是在dn身上,所以那个房子那么小,但因为dn住在对面,她就不想搬。 宁初夏看见程远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他的神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浑身的凌厉都退去了,刚才的气势全然不见,连肩膀都无力地塌了下来。 他这个样子,看着十分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 宁初夏的心渐渐绞紧,钝痛了起来。 突然他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她有些透不过气,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听错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就跟某中困兽的悲鸣一样,嘶哑低沉的无力:“你为什么这么爱他?为什么?” 宁初夏觉得悲伤,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她爱他。 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对他说。 她默默地任由他抱着,没有回答。 他突然松开她,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初夏,跟我走。” 宁初夏有点恍惚,五年前,面对所有人的逼迫,他曾经这样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初夏,跟我走。” 但是最后她却选择了嫁给宋玉。 宁初夏十分难过:“大半夜的,走去哪里。程远,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程远回头再次狠狠地抱住宁初夏:“初夏,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跟我走,不要跟dn在一起。” 夜很深,周遭一片宁静,大半夜从s市飞过来,横跨大半个中国,风尘仆仆的程远,此刻用这样哀求的软语跟她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还有抓住幸福的机会吗? 突然,程远的吻落了下来…… 146.第146章 夜会3 他的吻带着急切的索取,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她假装说要离开他,他就会带着这样不安的急切,狠狠地吻住她,激烈地索取,双臂紧紧地缠着她,不让她离开他一丝一毫。 这个吻,吻着吻着,宁初夏就感觉,渐渐变了。 霸道中带着一丝狠厉,蛮横地纠缠吮吸着她的唇舌,到了最后竟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宁初夏顿时痛得泪水都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吻她的时候咬她。 她狠狠地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握住手腕,猛地压到后面的墙壁上,有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凶狠地吮吻着她。 宁初夏几乎被吻得两眼发黑,程远才松开了她,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双手还将她的手死死地摁在墙壁上,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紧密贴着她,将她死死压在墙上。 宁初夏被压的动惮不得,破口大骂:“你疯了吗!”她的舌头被他咬的火辣辣的疼,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远的阴沉的眸子,蓄满了痛苦,他嫉妒的发狂,吻着她的时候,他无法不去想,刚才dn吻过她! 他的怒吼疯狂而阴郁:“他该死的刚才吻过你!是不是!” 他从前一向将她捧在手心,此刻面对他的粗暴,宁初夏口不择言:“是!对!” 程远一拳就冲向她,她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他的拳头就落在她耳边的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她的心吓得猛地一缩。 程远真的变了,她惊惧地发现。 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刺啦’一声,她身上薄薄的丝质睡衣轻易地就被他一手撕碎。 她的泪水落了下来。 程远却不管不顾。 他气息不稳地咬着她的耳垂,低吼:“他还吻过你哪里?” 宁初夏的泪水越落越急,她才想开口的时候,程远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唇,疯狂地再次吻着她。 他知道让她开口说的话,她会说出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听。 他死死地用嘴唇堵住她的嘴。 突然他松开了她,拖着她往浴室里去。 浴室里的白炽灯很刺眼,但是程远似乎还嫌弃不够亮,啪啪两声,将浴室的所有灯全都打开了,他拽着她,一把将她摁在乳白色的浴缸上。 她的皮肤很白,透着盈盈光泽,甚至乳白色的浴缸,都被她润泽的皮肤比下去了。 他看得炫目。 宁初夏被程远这带着炽热无比的浓浓情、欲的目光看得窘迫,挣扎着从没水的浴缸爬起来,想要推开程远,却被他一手摁了回去。 他一手将她双手高举过头,摁在浴缸上,固定着,下身压着她的乱踢的双腿,目光似地狱的炼火一样,一寸寸地来回在她身上烧灼着。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很久,宁初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制住了泪水,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炽热专注的目光似乎在确定一些什么事情一样。 她吵闹着,挣扎着,他只是默默地一直巡视着她的身体。 他紧绷的脸庞渐渐地放松了,狰狞的面目也柔和了不少,渐渐甚至他下沉的嘴角都上扬了。 147.第147章 夜会4 悬在她身上的程远,突然俯下身来,他猩红的眸子似乎有些笑意,他轻轻地啄吻了一下她粉色的嘴唇,声音愉悦而满意:“你身上没有新的吻痕,一点也没有,全是我昨天留下的痕迹。” 程远的手带着让人难耐的热度,在她身上游走,他深沉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她似乎被蛊惑了一样,脸不住地微微发烫,不敢再看他。 他将她脸掰回来,迫使她必须看着他。 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他笑容更深了:“你身上只有我留下的痕迹。” 边说,一手边危险地往下游走,话才刚落下,他的手猛地一用力,狠狠地就将她的丝质内、裤撕碎了。 宁初夏惊喘了一声,程远听得心荡神摇,双手猛地就分开了她的双腿。 她发现他又像刚才那样,视线灼热,像似在确定什么一样,死死地盯着她的双腿间。 他的眸子更加沉了,宁初夏不自主地颤抖起来,窘迫地开始挣扎,她连声音都发颤了,却媚眼如丝,口是心非地推开程远:“放开我。” 程远难耐地闷哼了一声:“别动,让我看。” 他低喘着:“这里也没有欢、爱过的痕迹,只有你对我情动的痕迹。” 程远松开了宁初夏,然后径自伸手摸索自己的皮带,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 宁初夏趁这个空档,拖着发软的双腿,挣扎着爬了起来。 程远双手一捞,就将宁初夏捞回怀里,他的声音低沉如海潮:“初夏,你去哪里?” 说着就掐着她的腰,沉沉地将她摁在自己身上,他狠狠地喘息了一声,低头啃咬着她光洁的脖子:“初夏,别否认,你需要我,你渴望我。” 宁初夏无法否认,她,确实渴望着他,她小声地低泣呜咽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远终于疲惫地伏在她身上。 他怕压到宁初夏,一个翻身,躺在床上,将宁初夏抱起来,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手来回地轻轻抚着她嫩滑如牛奶般的背部,与她耳鬓厮磨,绵密的吻轻轻滴落在她的额头上,低沉的嗓音,带着无限眷恋,一声迭一声地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初夏,初夏……” 宁初夏软绵绵地趴在程远的胸膛上,听着他温柔的嗓音,疲惫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只是她似乎觉得才没睡多久,就被人弄醒了。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个黑影伏在自己身上,她首先吓了一跳,渐渐地才反应过来,是程远,她闻到他身上那干净的气息。 程远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淡淡的,很清澈干净,她每次闻到,不安的心都会慢慢地安宁下来。 他的手又随意地在她光滑的身上游走,他的气息不知疲倦地又缠了过来,宁初夏累的睁不开眼睛,没好气地推了推他。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程远,走开,好困。” 程远听宁初夏迷迷糊糊的嗓音,软软的,似乎带着从前对他的依赖,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初夏,跟我回去。” 148.第148章 夜会5 宁初夏半睡半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去哪里?你又要带我走?” 程远埋在她的脖子里,吮吸啃咬:“跟我回s城。” 宁初夏觉得脖子痒痒地,本能地缩了缩,闭着眼睛,困得无力:“我在这边还……” 还没有说完,就困死过去。 程远不依不饶地继续着,亲吻贪婪地从脖颈一路延伸到胸前:“初夏,醒醒。” 他力道不重地咬了她一口,但足以让她转醒过来。 宁初夏呜咽了一声,有些生气,还让不让人睡啊,已经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上吊都要喘口气啊。 她闭着眼睛抬脚向程远踢去,但是有气无力的一脚,软绵绵,不疼也不痒,程远低笑着,一手握住她的脚裹:“初夏,我过一会就要上飞机了,我今天下午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回去好吗?我买了两张飞机票。” 程远握住她的脚裹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挺了进、去。 这一下,宁初夏是彻彻底地被弄醒了,拧紧了眉,他怎么跟总吃不饱的狼似的?! 推也推不开,宁初夏没有办法,被他弄得倒喘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什么?” 程远大汗淋漓地喘息着:“跟我回去。” “回去哪里?” “回s城。” “我这边还有事,嗯……”宁初夏哆嗦着惊喘了一声:“你干什么!” 程远紧紧地拽着她,黑夜掩藏了他灼灼的双眸:“初夏,乖乖跟我回去!” 宁初夏被程远折腾出了一身汗:“你讲不讲道理啊,我这边真有事。” 这个人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稍微不顺着点,就毛糙了! 他以为她要逃走还是什么? 恍惚间她想起了dn复述他的那句话,你躲我吗?我不会放过你。 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宁初夏紧紧地攀着伏在她身上的程远,心里却像春风吹过的湖面,丝丝地荡漾着。 “什么时候处理完?” “两三天吧。” 程远眉峰堆在一起:“两三天?一天不行吗?” “估计不行。”这事两三天都不知道行不行,她只是暂时哄着他,不然他这个样子,估计要翻天。 现在还异想天开地问一天行不行,宁初夏借着夜色,吃吃地笑了笑。 做完以后,宁初夏抬头看了看程远,黑夜中,她依稀看到他比锅底还黑的脸,她微笑着趴在他光洁的胸膛上,说:“我忙完就立刻回去。” 说完她怔了怔,总觉得似乎不太对。 这句话的含义太多,也太过亲密,像似情话,又像似承诺。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不懂。 他和方霏还有婚约,是不是她不开口叫他解除婚约,他就会和方霏结婚? 他就不会主动点,自己去提出解除婚约吗? 宁初夏想到这里,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心里的甜蜜一下子全都变成苦涩。 就像她嘴里含着的是表面裹着糖衣的毒药,甜的糖衣,只是表面薄薄一层,唆完了就是苦入心的毒药,渐渐地连四肢百骸都难受了起来。 刚才再一次被情、欲,和程远的情话迷得神魂颠倒,昏昏沉沉,情潮的荷尔蒙退去,痛苦的理智又回来了。 宁初夏索然无味地从程远身上爬了起来。 149.第149章 夜已尽,散了吧 程远一手用力扎住宁初夏的腰,不让她动半分,沉声道:“去哪里?” 他马上就要上坐车去机场了,他无法忍受她现在离开他的怀抱,一分一秒都不行。 “呆在我怀里。”他将她重新紧紧箍在怀里,缠绵的吻又落了下来。 程远的吻越是缠绵悱恻,宁初夏的心越是难受。 刚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说什么一会的飞机,她心下又有说不出的难过,她恨不得他立刻就走,但是她却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的绵密的吻落下。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你什么时候走?” 他在她清晰分明的锁骨上稍用力的啃了一口:“就这么想我走?” 宁初夏喘了喘:“别赶不上飞机了,不是有重要事情吗?” 程远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怒气,他掐着她的腰:“等我走了,你又可以跟dn混了是吗?” 虽然刚才确认过,她和dn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这样寡男寡女! 他心里的怒气无法抑制地翻滚,她为什么非要和dn混在一起!从读大学开始,从她认识dn开始,两人就好的无话不谈,还有行为上的各种默契,能把他直接看瞎了! 宁初夏不知道程远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明明在说赶飞机,怎么一下子扯到dn身上了。 “什么混,他是‘dy’总公司的董事,和他一起处理事务好吗?” 程远沉着脸,没说话。 他现在不想跟宁初夏吵架,翻身压着她,又开始无尽地索取。 再怎么温存,怎么不舍,分离的时刻还是到了。 宁初夏原本躺在床上,看着程远捡起地上衬衣,皱的跟咸酸菜似的,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穿上了,然后又套上西裤,她仔细一看,上面似乎有一些干涸的乳白色痕迹。 宁初夏的脸一下子蹭地红了,这些液体…… 她干咳了两声:“你不要穿这个裤子,我去dn那里拿条给你。” 程远想也没想,直接就否定,语气硬邦邦的:“不要。” 宁初夏只好爬起来,去浴室弄湿了毛巾,一点点地擦干净。 程远坐在法国绒椅子上,看着宁初夏赤脚蹲在地上,细致地替他擦着裤子上的痕迹,暖黄的灯光洒在她小小的脸上,让她的脸颊熠熠生辉,她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睛,她的表情很柔和,认真。 他有种恍惚觉得,她此刻像似一个贤惠的妻子,替临出门前的丈夫整理仪容一样,温柔细致。 二十多年了,从他五岁开始认识她,她从来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程远心中一动,突然俯下身,捧着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辗转缠绵。 终于宁初夏还是推开了他,不忍心看他,说:“该回去了,赶不上飞机了。” 程远紧紧地握着宁初夏的手,没有说话,房间里寂静没有一丝声音,他的目光万分依恋地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终于还是要走。 程远走的时候,出了门口,还没来得及回头,宁初夏一把就将门狠狠甩上了。 他失神地站在门前,到底刚才的全都是错觉,她的温柔,她的依恋,她的不舍,全都是假的,待他真正要走了,她比谁都翻脸翻的快。 到底是他逼着她,逼出来的,还能有什么,没有爱,只有恨罢了。 宁初夏整个身子沿着门缓缓地滑落,看着程远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都被抽空了似的,不快点关上门,她只怕就这么跟着他一起回s城了。 150.第150章 又缠在一起 程远站在门前,心里落空空的,定定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仿佛刚才的温存全是做梦一样。 终于还是要走。 他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房间,不停地按门铃。 过了好一会,门终于打开了。 dn睡眼惺忪,穿着一套上个月巴黎时装获奖的睡衣,但是在程远看来,十分怪异,他穿的是衣服吗? 程远没有多废话,时间紧迫:“跟我走。” 既然宁初夏不肯跟他走,想分开他们,那把dyaln这个烦人的家伙弄走就好。 dn立马就清醒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远:“程远,你要我跟你走吗?好!” 他激动地扑向程远,程远黑着脸,嫌恶地一手推得他贴在了墙上:“别啰嗦,换衣服!” dn头脑发昏,被程远这句话迷得气晕八素,屁颠屁颠地利索换好衣服,跟着他就走了,行李都没拿。 天刚蒙蒙亮,天色还是半明半昧的昏暗,dn和程远一起坐在出租车上,他一个劲地往程远身上贴:“程远,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专程从s城飞过来接我的吗……” 啰里啰嗦,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程远几乎没忍住一手将他扔下车。 清晨街道上人比较少,没有堵车,一路上来到机场。 程远一直紧紧地攥着手机,他想给宁初夏打电话,只是他将她压在身下,索取了一整个晚上,到最后,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想她现在肯定睡着了。 他想到她宁静的睡颜,小巧的鼻子,呼吸均匀,睡的很酣甜,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了。 他攥着手机,猫爪挠心一样,忍耐到上飞机的前一刻,最终还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他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最后却删删减减,只打了句: ‘初夏,你在干什么?我上飞机了’ 上了飞机,他也渐渐觉得困了,一睁眼,就要下飞机了。 他的秘书来接机,远远就看见那个带着眼睛,面容严肃,古朴的中年女人在等待他们。 周秘书远远已经看见程远和dn了,她手里拿着一套新衣服。 待他们走近了,她才看见程远身上那咸菜似的白衬衫,皱巴巴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痕迹,看着脏兮兮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他面容憔悴,沉沉的黑眸布满了血丝,下巴有新长的胡渣,有些邋遢,幸好她有给他备刮胡刀。 她沉默地把衣服递给程远,程远拿着就走向洗手间。 周秘书看他的这个样子,比那些通宵打麻将的人看起来还憔悴。哦,她想起来了,他的这个样子,跟那些在声、色、场、所纵欲一夜的人差不多。 她本来不知道她的顶头上司,大晚上催命似的叫她订去北京的机票,是为了什么。 现在看到他身边的dn,dy的董事,她才明了,肯定跟中国‘dy’店的宁小姐有关了。 那么纵欲一夜,也再正常不过了。 两人纠缠了十几年,她十分清楚,前段时间还一度弄得新上市的产品销量下滑,经过那场轰动一时的官司,她和杨总都以为,这两人已经分利索了呢。 现在死活又缠在了一起。 她皱着眉,这可怎么办。 看他们程总疯成这样,大晚上飞几个小时去北京,在北京逗留不过区区几个小时,又要没命地往回赶,一天来回折腾,这是得中毒有多深? 周秘书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程总真的没救了,她对他已经不抱任何一丝希望。 151.第151章 干什么 周秘书见dn想跟着程远去洗手间,她连忙叫住了他:“dn先生,你到时间上飞机了,不然就要错过航班了。” dn听的有些懵:“什么上飞机?飞去哪里?” 周秘书地貌地微笑着解释:“程总替你定了回法国的飞机票,请跟我这边走。” dn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程远骗了,一个不小心就被塞会法国。 周秘书将dn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弄上飞机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程总还真是煞费苦心,也不知道这个‘国际著名品牌‘dy’创始人碍着他什么了,要这样子做。 不过不用多想,肯定是跟宁小姐有关。 宁初夏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动了动,浑身酸痛,整个人散架了似的,腿已经不是她的腿了。 她无力地瘫在床上,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她有些惆怅,却心里又有些说不清的甜。 她不想动,漫无目的地打开电视,房间里太空荡,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自己一个人,总觉得阴森森的,所以她打开了电视。 她也没看,任由电视开着,拿起手机,就看见了程远的信息。 ‘初夏,你在干什么?我上飞机了’ 宁初夏抿着上扬的微笑。 以前大学的时,他们在一起之后,程远一天发几百条信息给她,全是都是‘初夏,你在干什么?’ 她以前看见总觉得烦,呆子就是呆子,什么都不会说,整天就知道问她在干嘛。 她从来不回复,心情好了,就随意回复一个。 渐渐久了,她不回复,程远发的也少了,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看他发的少了,她也烦,有一天他甚至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发。 他竟敢一条短信都不发给她! 她回到房间后,见东西就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中了邪一样,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程远上课回来后,看见房子跟遭了贼一样,他第一反应就是上前一把抱住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地检查,着急地问:“初夏,你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是有贼进来了吗?”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双手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你放开我!你个混蛋!还记得回来吗?那么忙,索性不要回来了。” 程远只觉得心疼,她肯定是刚才被贼欺负了,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初夏,都是我不好,你没受伤吧,一会我换把坚固点的锁。” 捧着她的脸,安抚地吻了两下,说着又开始至上而下地检查。 她狠狠地拍掉他的手,被他迷糊不知道错的态度气得够呛,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哪里错了,她就是气急了:“换什么锁,我要把你换了。” 她说完这句气话后,看到程远明显一震,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她的心才稍微舒服了些,又嚷嚷道:“走开,我要把你换了,你个死人。” 程远以为她说真的,眼睛都有些红了,立刻死死地抱着她,半点也不敢松开:“不许走,不让你走,初夏,是我不好,你打我,你骂我,但是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走的。” 宁初夏腻在他怀里,扁着嘴,哼了声,终于是不满地骂道:“你今天干吗不给我发短信?忙的要死了吗?” 152.第152章 干什么2 程远愣了愣,没想到宁初夏突然说起这个。 今天他用尽了力气,给自己安排了一堆事情,和学习任务,甚至答应那个不知道怎么混进麻省理工的混小子替他写论文,忙疯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碰手机,不去想宁初夏,不去打扰她。 他知道她烦他。 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按耐不住,给她发短信,发qq,发很多条,那时候,他的脑子里除了她,还是她,他几乎课都不想上了,全天候24小时,只想和她腻在一起。 但是她从来不回。 他有时候会呆呆地望着手机,他知道她不会回。 失落? 他告诉自己不要失落,做人要知足,他已经强迫她和他在一起了,他还想怎么样? 毕竟爱,他就算是逼死她,她也不会爱上他。 后来一个哥们失恋了,失恋的原因是,他太缠人了。 看别人失恋,他心里就慌。 而且他们计算机系的失恋的男人随手一抓一大把。 陪编程不陪女朋友被踹的,脑里只有编程,什么都不会的呆瓜,因不会哄女朋友被踹的,太宅而被踹的,还有因需索太旺盛的被踹的…… 反正各有各被踹的原因。 每当知道那些人被踹了,程远就会惴惴不安,好像那些缺点,他几乎全占。 就除了不陪女朋友这一点还稍微好些,但是宁初夏不需要他陪她,所以这一优点,也就变成了缺点。 他看到那些被踹的男人,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吸取他们失败的教训。 所以听到那个哥们因太缠人而被踹,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每天在房间的时候,气都不带喘一口地缠着宁初夏,上课了还冤魂不散地死命给她发短信,发消息,再这样下去,宁初夏只会越来越厌恶他。 本来就够厌恶他了。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想办法逃掉的。 他每天都疯了一样给自己找一大堆事情做,终于艰难痛苦地一点点减少给她发信息了。 而且他也不会说什么情话,不像dn会哄她开心,天天腻歪地喊她亲爱的,他就是呆头呆脑的计算机编程傻瓜,想破头都不知道给她发什么好,每次发出去都是问她在干嘛。 这样乏味,想必她早就忍无可忍,或者哪天就会睡到半夜一手掐死他算了。 也难怪十来年了,她都不喜欢他。 马不停蹄地忙得天昏地暗,千辛万苦,终于憋住一整天都没有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她现在问他干嘛不给她发短信? 程远握着她的肩膀,迷惑地看着她。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看他的信息? 她……是想要他发信息给她? 她不烦他吗? 宁初夏看程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她又气又恼。 他就是不想给她发信息了。 不知怎么的,都气得红了眼圈,狠狠推开他,句句刻薄尖酸:“你短信又呆又烦人,多得手机都要被你发爆了,每天都删的我手软,看见就恶心,你以后都不要再给我发短信,要是你再敢发,我就打死你,你忙你的好了,你忙死算了。” 程远十分难过,她还是说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她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他整个人像被车子狠狠碾压了一遍,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真的知道她厌烦他的短信的,他不需要她说出来。 宁初夏一下子挣脱开程远,跑了出去。 153.第153章 干什么3 宁初夏像头小鹿一样,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出房间了。 程远只是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他惊慌失措地追了出去,脑里全是她刚才说的,她要换了他。 终于在楼梯口那里,他一把拽住了她,紧紧地将她勒在怀里,他的手心全都是汗:“初夏,你不要走,你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我不发短信就不发短信,好不好,不要走,真的,我再也不烦你……” 程远还没有说完,宁初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程远更慌了,听她哭的那么委屈,他十分难受,他不想委屈她,可是他做不到放开她。 恰巧,此时dn回来了。 看见宁初夏竟然放声大哭,吓得连忙跑了上去:“初夏,你怎么了?程远欺负你了?不对啊,从来只有你欺负他的呀。” 程远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好像说的对,好像又说的不对。 嗯,应该是说的不对,初夏的小打小闹,怎么是欺负呢?倒是他这个天杀的,强暴了她,还逼她和他在一起。 dn说着他惊恐地叫了一声:“天啊,上帝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宁初夏满脸泪水的样子呢,平时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也怪心疼的,伸手就去替她擦泪。 程远连忙将宁初夏藏在身后,紧张充满敌意地死盯着dn:“你想干什么!” 他肯定是想旧情复炽,趁初夏对他几乎彻底死心,想乘虚而入,哄初夏开心,将她抢回去。 他狠狠推了dn一把,然后慌张地双手将她横抱起来,自私地再次将她抱进那禁锢她的房间里。 紧紧地锁好门,才坐在沙发上,将哭泣的宁初夏抱在腿上,不停地哄着她,心里十分害怕。 他现在是内忧外患,dn肯定在外面虎视眈眈。 宁初夏闹了很久,程远一直哄着,哄着哄着,她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两人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半夜。 然后他是被宁初夏踢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有些红肿,长长的黑发睡的有点蓬松,因为刚睡醒,整个人又带点迷蒙的无辜,可怜兮兮的,十分惹人怜惜。 程远看着心里痒痒的,长臂一捞,将她捞进怀里,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吻了吻她粉色的脸蛋。 她腻在他暖烘烘的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衣襟,躲开他绵密的吻,嘟着嘴,嗔道:“我饿了。” 程远见她也没推开自己,乖顺地呆在他怀里,他吊着的心,才渐渐又稍稍安定了些。 他看嘟着小嘴,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樱粉色的嘴唇,拥着她柔声问:“你想吃什么?” “香芹炒牛肉,番茄排骨……”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程远觉得宁初夏的语气软软糯糯的,跟温顺的小白兔一样,听得他的心都酥了。 宁初夏说了一堆,估计是饿惨了,程远心疼地替她顺了顺长发,在她眉心亲了一下:“你再睡会,我看看冰箱有没有你说的那些,我去给你做,做好了叫你。” 154.第154章 干什么4 大夜晚的,全世界都睡死了,程远愣是给她弄了三菜一汤出来。 宁初夏也真饿了,吃了很多。 不知道是饿过头了,还是怎么样,她似乎觉得程远的厨艺又进步了,挑挑眉,又没心没肺地继续吃着。 吃完后,程远利索地将碗洗好。 他闻了下身上的衣服,全是熏人的油烟味,宁初夏摊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见她手里拿着手机,程远心里一窒,她是在删除他以前发给她的信息吗?多得现在都没删的完? 过了两秒,他才想起,手机里有个全选功能,一键清除。 他才心有余悸地走向她。 长臂一身,双手将小小的她整个人捞起,试探性地要拿掉她手机:“初夏,我们去洗澡,还没洗澡呢。” 没想到她很顺从地任由他将手机抽走,不过他拿着她手机的手有点僵。 手机界面上一列下去,几乎一模一样的短息,不是他发的又是谁发的?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他才大着胆子去翻看她的手机。 触屏的智能手机,一划一去,竟然划不到低端,他划了好几次,一条条短信,像似走马灯一样,迅速地在他眼前溜过,看得他眼睛都有些花。 一直就那样划拉着,似乎永远划不到尽头,他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条信息给她,他也不知道她竟然全都收藏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删除。 这些几乎一模一样的信息,其实留一条都够了,但是竟然她全都没有删除。 他正想看看最初那一条信息的接收日期,却被她一手把手机抢了回去。 她窝在他怀里,背对着他,他侧头看到她的侧脸有一丝微红,神情似乎还有些不自在的不好意思。 她突然就从他怀抱里跳了起来,侧着脸大声嚷嚷到:“看什么看!” 说完闷着头,就向浴室跑去。 程远刚才看到她那绯红的脸颊,像天边那好看的云彩,眉目低垂,状似娇羞,但又带着点点恼怒薄嗔,他第二次看见她这种模样。 第一次,虽然隔了六七年了,但是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他毕生难忘的一个黄昏。 青葱少年,懵懵懂懂,那个微风吹拂的杨桃园里,他第一次吻她,她的裙角被微风吹拂的摇曳不定,他怯怯地抬眸看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表情,绯红的脸颊,似娇羞,又带着点恼怒薄嗔。 他的心突然失去了控制,猛然砰动了起了。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向浴室,浴室门没有锁,握着冰凉的门把,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脸颊都发烫。 推门进去,他看见宁初夏坐在浴缸里头,晶莹剔透的水从浴缸两头源源不断地注入。 她背对着他,她的衣服已经脱去,光洁的背部,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沉着声,脱掉衣服和裤子。 摸着洁白的浴缸边沿,坐了进去。 温热的水环绕着他们。 他缓缓地从她身后搂着她,她的腰真的很细,盈盈不一握,他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她滚烫的耳郭,缓缓地与她耳鬓厮磨着。 他的声音很沉,透着浓浓的喑哑,低低地换了她一声,眷恋而缠绵:“初夏。” 宁初夏一动不动,柔顺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低垂的浓密睫毛,遮住一双柔波转动的剪水眸子。 155.第155章 干什么5 程远轻轻地沿着宁初夏绯红的耳郭,一路细吻而下,他看见她那节雪白的脖颈都变成了粉色的,他忍不住啃了一口,轻喘着在她耳边呢喃着:“初夏,你骗我……” 宁初夏摊在程远紧窒的怀抱里,微微喘息着,在他轻柔而悱恻的嗓音里,她几乎化成一摊春水。 浴缸里,晶莹的自来水缓缓流淌着,浴室里,莹白的灯光静静地亮着。 程远将宁初夏轻压在了身下,悸动地与她拥吻,他双目迷离地深深望进她水波流转的眼睛里,一手托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沉沉地埋进了她温热的身体里面,情动得不能自己:“初夏,你没有删除我的短信……” 宁初夏脸颊绯红,紧紧地攀着程远宽阔的肩膀,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微挺着腰肢迎合程远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厮磨…… 程远一次次深入,一次次地悱恻呢喃。 初夏…… 初夏…… 小小的浴室里,是轻吟低喘的旖旎…… 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宁初夏想到这里,双手捂着绯红的脸,低声轻笑。 她一手捏着手机,微笑地看着那条短信。 ‘初夏,你在干什么?我上飞机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变了很多,但他还是那样呆!就只会问你在干什么。 真是个呆子,什么都不会说。 宁初夏却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连眉眼都染上了喜悦。 其实后来她无意中在网上看到,总是打电话问你在干什么的无聊男人,其实是想对你说,我想你了。 她想到他以前,她不回复,他都能傻乎乎地一天发几百条信息给她,问她在干什么。 想到这个,她整个一下子趴在床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情不自禁地傻笑着。 笑着笑着,她突然听到电视里面似乎传来了他的声音。 她又连忙爬了起来,一抬头,看见那个画面,她嘴角的甜笑猛然僵住,眼里的笑意全都瞬间凝固了。 那个显疲惫而憔悴的,大半夜穿着咸酸菜似的衬衣走的男人,现在已经耳目一新。 雪白的衬衣平整没有一点皱着,系着一条走丝暗蓝色印花的领带,精神爽利。 略短的刘海斜竖起来,露出整个轮廓分明的脸庞,干净而英气逼人。 他深邃的黑眸此时正专注地看着他身旁的人儿,方霏。 方霏微笑着,姿态优雅,一袭抹胸长礼服,长长的裙摆迤逦拖在地面上,她正和程远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她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不知道是发布会,还是什么,但她清楚地看到直播这几个字。 宁初夏僵住的嘴角,又重新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不带半点温度。 她手里还捏着手机。 那条短信‘初夏,你在干什么?我上飞机了’还静静地躺着。 原来天还没亮,摸黑赶着飞回s城,这么急不可耐地往回赶,去办那个很重要的事情,指的就是这个。 还真的是很重要。 太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耳边突然响起他狠狠要她的时候,在她耳边的悱恻呢喃:初夏,我再也不让你走,你是我的…… 她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将眼里温热的湿润全部逼回去。 没什么好哭的。 因为当小三的那个人是她。 她才是那个小三呀! 她慢慢地稳住呼吸,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又将手机轻轻地放在床头桌上,转身往浴室里走去。 没走两步,突然回头,‘呀’地狠狠尖叫了一声,凄厉不绝,一手猛然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至地。 所有东西四处飞迸,零零落落…… 156.第156章 不要跟着我 程远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去,主持一个新产品的销路方案的会议,这个会议十分重要,它决定这次的手游上市是否能一举成功。 但是主持完会议后,就无奈地去参加一个以公司名义剪彩的活动。 应酬还有户外活动,这些事情一向都是交给杨子晨处理。 他不擅长这方面,但杨子晨却像水里的鱼一样,能应付自如。但是杨子晨今天病的有些厉害,程远就答应代他出席了。 没想到会遇见方霏。 方霏是代表方氏集团出席活动的。 方霏看见他以后,全程都跟在他身边,因为身旁还有其他的有身份地位的人在,程远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做的太难看。 他逮到一个机会,也不留情面,声音清冷,直接低声对她说:“方小姐,请你不要再跟着我。” 方小姐? 呵! 他果然是想尽办法要离她远点再远点,只可惜,他们要联姻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爸爸和程义早已商洽的七七八八。 方霏微笑着看向镜头,也压低声音:“程二少,今天这个活动是直播呢,没有剪辑的,你最好时刻注意仪态。” 说罢,对他嫣然一笑。 程远皱起眉头,不再看她。 这种活动,他觉得无聊透顶,他没心思去积极参与,木然地站在那里,做做样子。 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兜里的手机上。 他几乎没错过任何一分一秒,只是,手机一直就是静卧在兜里面,从来都没有震动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宁初夏从来不回给他回短信。 他一直留意着,终于找到个空隙,趁方霏被记者拖住,他偷偷溜出了会场。 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拨电话给宁初夏,电话里只有‘嘟嘟嘟’地声音,他焦躁地松了松暗蓝色的领带。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程远沉下眸子,牢牢盯着宁初夏的那串电话号码。 他就知道,她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回来,说什么还有事情处理,一处理完就回来。 恐怕等她自动回来,是要等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了,他总算清楚了,她就是想躲他!在酒店里,他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才把他骗回来,立马就开始玩失踪了,电话都不接了! 幸好他早有预感,将dn事先打包仍会法国。 他就知道她把他骗回s城,就是想和dn过二人世界! 他狠狠地扯着紧勒的领带,但似还喘不上气的感觉,闷的难受,他索性将领带整条扯了下来,一把狠摔在地上,低声咒骂了一句。 然后才打电话给周秘书。 “给我定去北京的飞机票,越快越好。” 周秘书听着这着急又隐隐带着愠怒的语气,皱起了眉头,又是北京,周秘书心里哀叹,真的没救了。 但是她的声音平静清晰地答应到:“好的,程总,还有,杨总他进医院了,叫我通知你去医院一趟,他有重要事情找你。” 程远狠狠掐断了电话。 方霏从会场后门施施然地走向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领带,心里不是滋味。 就这么一会时间,他都要偷溜出来打电话。 这么着急,这么心痒难耐,她知道他到底是打电话给谁。 157.第157章 过来找我 宁初夏盯着明明灭灭的手机屏幕,曾经那串令她心暖的电话号码,此刻只剩恶心。 她紧紧攥着手机,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 方霏那灿烂的笑容,像毒瘤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扎了根,肆意地恶毒生长着。 她整个人都渐渐颤抖了起来,猛地推开门,向dn的房间跑去。 dn房间的门竟然是开着的,她红着眼眶跑了进去,焦急地喊着:“dn,dn……” 房间里面不见dn的人影,只有一个不明所以的酒店清洁人员,迷惘地望着闯进来的她。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来拿行李的吗?”那个清洁人员一边铺新的床单,一边和宁初夏说。 宁初夏搞不清楚状况:“什么拿行李?这个房间的人呢?一个很高的男的外国人。” “我不知道啊,我收到了退房通知,上来检查和清理的。” 清洁人员指了指dn的行李箱:“那是那个客人落下的东西,你认识他吗?听说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匆匆就走了,叫他都叫不住。” 酒店经理来了一趟,确认宁初夏认识dn后,就将行李托给她了。 宁初夏气冲冲地打电话给dn,发现他的国内卡已经打不通了,她打他的法国号,竟然通了! 宁初夏心里突然堵得喘不上气,泪水止不住地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孤独的,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连dn都抛下她,她唯一一个朋友,也半夜偷偷跑回法国。 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她瘫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行李,哭得肝肠寸断:“dn,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 dn听宁初夏哭的这么伤心,他又焦急,又愧疚,他真不该见色忘义。 “初夏,发生什么事了,别哭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宝贝,我很爱你,我没有不要你啊,我是被程远骗回s城,又被他硬拖上飞机,然后就飞回了法国。” 一回法国,他立刻就忙的晕头转向,世界顶尖时尚界,一个飞速运转的地方,里面的人几乎没有一刻钟能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会的。 dn软语哄了很久,宁初夏都没有止住哭泣,似乎她的悲伤像她的泪水一样,无穷无尽。 dn有些害怕,这样的宁初夏仿佛回到五年前,跟程远分手,要嫁给宋玉的时候那样,哭的肝肠寸断。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子哭着跟他说:“dn,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宝贝,过来法国找我好吗?我现在走不开,过来找我。”dn心疼地哄她。 dn不知道哄了多久,终于宁初夏哭累了,坐在地上,抱着行李箱,拿着电话就睡过去了。 但是没睡多久,她就被电话刺耳的铃声震醒了。 宁初夏的眼睛哭肿了,她努力地睁开一条缝,又是程远的电话。 她的心口像似被什么紧攥着一样,难受的整个人发晕,刺耳的铃声像从地狱里传来的魔音一样,而他侧头专注地望着方霏,和她窃窃私语的那一幕,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158.第158章 至毒的甜蜜 她用尽了全力,将手机砸向墙壁,手机顿时四散五裂。 他不该来招惹她的,他不该给她希望,又狠狠地夺走,没有希望就没有痛苦,没有至毒的甜蜜,就没有至毒的痛苦。 宁初夏不想再呆在中国了,她浑浑噩噩地记得dn一直叫她去法国找他。 手机摔坏了,她匆匆去手机店买了一个。 才换上sm卡,她的手机立刻又响起了,像夺命的呼叫。 宁初夏突然像疯了一样,把刚到手的新手机摔得稀巴烂。 手机店的售货员被狠吓了一跳,僵着脖子看她。 宁初夏啪的一下,将金卡拍在透明玻璃桌面,面无表情地说:“给我拿部新的。” 售货员只是愣了一秒,就抿着嘴角的笑意,喜滋滋地去给她拿了一部新的过来。 也不管宁初夏的脸色有多难看,拿过她的金卡一边刷,一边心里暗叹,摔一部不消气,摔一双吧。 宁初夏拿到了手机后,直接关机,走出了手机店。 原来已经是夜晚了,北京的夜晚很繁华,五光十色,灯红酒绿,放眼望去,全是灯火通明得熠熠生辉的高楼,有各色闻名古物穿插其中。 她沿着街边,脑子混混沌沌,一个人缓缓地走着。 突然,有人挡在了她面前,宁初夏的心咯噔一下。 对方的声音有点阴沉,是个男人的声音:“小姐,能借我八十块吗?我是xx大学的学生,钱包丢了,没钱坐车回家,回去一定还你。” 宁初夏下意识地暗地里偷偷看了看四周,这条街道很冷清,没见一两个人,甚至街灯都坏了两盏,比起刚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闹市,这条街莫名地透着一股阴森。 她怯怯地抬头看向那个人,一个高大的男生,脸庞干净,穿着打扮很新潮,看着很有年轻气息,似乎真的是大学生。 她不安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手心还是不停地冒着冷汗。 她故作镇定,拿出钱包,递给了他一百块,她甚至还装出同情他的样子:“给你钱,赶紧去坐车吧,家里人都担心你了估计。”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眼角扫了一眼她的钱包,然后闪过一丝狠厉。 她想都没想,凭着逃生的本能,撒腿就跑。 她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步步紧逼,越来越近,前面的路越来越黑,两旁的街道树犹如鬼魅。 宁初夏怕的两腿发抖,拼尽了全力跑,却似乎一点也没跑动的样子。 她颤抖着手将钱包还有包包,一股脑往后扔,终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 “啊!” 她却一时没注意,绊倒了,整个人往前扑去,膝盖和脚裹都传来了钻心的痛。 刚才那个停住的脚步,又渐渐地往她这边走了,森森的黑夜里,一声一声的很轻,却每一步都重重地敲在宁初夏的心上。 她趴在地上,极力地拖着腿,想要站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 她流着泪,求生的本能让她双手扒着地,拖着整个身子,拖着两条似废了的腿,一点点地往前爬…… 她不明白,那个人拿到了钱,为什么还不走。 一声声的脚步声,压断了她最后的一根神经,她深深地感觉到死亡的来临…… 159.第159章 我们再也不分开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宋宅,大半夜,她被打个半死,腿都不能动了,拖着满身血的身子,双手匍匐地往前爬。 宋玉就会拖着椅子,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她…… 被打的神志不清的时候,有一次她竟然喃喃地喊程远来救她,那一次她几乎被打死。 当时她是不知道的,是后来她被救回来,李婶偷偷告诉她的。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或许她今晚就会死在这个偏僻阴冷的街道上,没有人来救她,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程远现在在方霏身边。 或者她本来就该死,最终她连爬都放弃了,伏在地面,默默地流泪。 脚步声,就停在她身边。 “初夏?” 宁初夏仿佛听到有人叫她。 是程远? 是程远! 宁初夏泪流满面地爬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程远怀里,哭着说:“程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还爱我的对不对,我不要你和方霏结婚,我不要,我不要。” 她紧紧地抱着程远,拼命地哭着:“你要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再也不分开……” “初夏,是我,欧阳。” 宁初夏顿住了,从欧阳博睿的怀里挣扎出来,满脸泪水,目光不甚清明,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不可相信的东西一样。 渐渐地她双眼才聚焦过来,怔怔地又看了好一会,突然就伏在自己全是血水的膝盖上,嚎嚎大哭。 欧阳博睿看宁初夏一身狼狈,衣服上好多处都染满了血,见她情绪又不太稳定,双手打横抱起她,放进车里,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了。 —————————— 程远原本打算直飞北京的,却被杨子晨拖住了。 杨子晨因为住院,很多事情都积压着,有些事情已经很紧急,必须处理,他被拖的死死的,无法去北京。 但是宁初夏却一直不接电话,开机了,没一会就又关机了。 终于他连用强的,逼她,都无法将她留在身边了。 她以前要上学,如果她躲他,他还可以去学校逮人。 现在,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她真要想躲他,他怕是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她了。 其实这股无力感,恐惧感,早在之前她不肯要他的卡的时候,已经隐隐生出来了。 程远和杨子晨交涉好,从医院出来后,立刻就回到办公室,一刻不停地处理事情。 早上周秘书上班的时候,竟发现程远趴在办公桌前,睡着了,想必是通宵一夜了。 她摸摸兜里的一张飞去北京的机票,还是杨总有办法,竟然能将程总留住。 只怕是留也留不了多久,他这样通宵达旦,还不是为了赶着飞北京。 她也不知道那个宁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这程总迷得神魂颠倒。 不知道睡了多久,趴在桌上的程远猛然惊醒,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两下,是短信消息的声音,他几乎跳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拿手机。 初夏终于找他了吗? 她不再躲他了吗? 或许她不完全是骗他的。 她之前不接电话,可能是真的忙。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点开触屏,猛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机里面跃然而出两张gif动图。 一张是宁初夏迫不及待地扑进欧阳博睿的怀里。 另一张是欧阳博睿横抱着宁初夏。 两人举止亲密无间,像似相恋多年的爱人。 160.第160章 通宵一夜 程远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整个人也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渐渐的他才回过神,嘴角却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抹笑容仿佛许多年来执着的释然,又像是顿悟的看透,终究不过是一切都随风而去罢了…… 此时周秘书敲了敲办公室门。 程远关上手机,放回桌子上。 周秘书将一张下午六点飞北京的机票放在桌面上,恭敬地说到:“程总,机票订好了。” 程远低着头,专注地翻看一叠厚厚的文件,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些无关要紧的话:“不去北京了,今晚和天宇集团的饭局推了没?没推,我今晚代子晨出席。” 周秘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通宵一夜,几乎不吃不喝,赶死赶活地忙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飞去北京吗? 听他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好似去北京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无聊事情罢了。 她不可置信地快速扫了程远一眼,他依旧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是动作看起来真的是专注于工作上。 不说北京这事,再说饭局这种事情,程总从来不参与,全都扔给杨总一手包办。 她再惊讶,也只是愣了两秒,就迅速调整好自己,严肃认真道:“知道了,程总。” 突然程远的声音又响起:“帮我买个新的手机,办个新的卡。” 是时候换了。 这个手机号从初中开始用到现在,十几年了。 周秘书说:“好的,程总,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我先出去了。” 程远依旧是低着头翻阅文件,没出声。 周秘书站了一小会,确定程远没什么要说的,她就轻声离开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程远很有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她又说不上,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这种正常简直是太过不正常了。 周秘书回去后,就吩咐底下的人,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出什么纰漏。 虽然周秘书没说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肯定是程总那风云莫测的脾气,又上来了。 傍晚时分,天空黑压压的,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雨来,下班时间段,是塞车的高峰期,程远坐在车后座,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 眼前一片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轿车,细雨湿润了车身,有铮亮一新的错觉。 他手里握着新的电话,新的私人号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会错过很重的东西,但是渐渐地,他又重新释然了。 那个无聊的饭局,他去的很早。 天宇集团的董事也已经到了,他是今天饭局的主人,他热情地到门口接待程远。 程远只是淡淡地向他点头致意,并无过多的热情。 包间很大,甚至带着奢华的韵味,璀璨的水晶吊灯,明黄色调的装潢,颇有种皇家风范,气势恢宏。 进入包间后,程远才看见坐在稍微偏角的位置上的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张男人都觉得过分俊逸的面孔,欧阳博睿。 他正对他礼貌微笑到。 只是程远看不出那双微眯的眼眸里,有一丝丝的笑容。 161.第161章 人渣 他想不到他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北京吗?很快程远将这个念头甩掉,这些都已经是无关要紧的事情了。 一顿饭下来,程远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别人跟他搭话,他会回一两句。 突然不知道说到什么,欧阳博睿就端着莹白的酒杯,要和他敬酒。 欧阳博睿说话永远那个调调,温润如玉,程远总觉得他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一样。 欧阳微笑着敬他:“难得程总今天有空,敬你一杯。” 程远看向他的时候,突然发觉他似乎有些疲惫,有一夜通宵的困顿感,手机里的那两张gif动图,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他一夜通宵干了什么呢? 他捏住瓷骨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干了什么都不关他事。 欧阳的假笑,简直无懈可击,程远实在装不出,只面无表情地与他碰杯,他没有话要跟他说,甚至客套话。 只是程远却还是听到了自己声音:“欧阳公子不是在北京吗?” 说完他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他为什么要说这个,这些事情再也不关他的事了。 天宇的老总笑着说到:“没想到程总和欧阳兄这么熟啊。”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连他去了北京,你都知道? 欧阳博睿那个虚假的笑容,此刻到有几分真实,程远觉得刺眼,死死捏着酒杯,仰头就把酒闷了。 欧阳博睿似乎兴致很高,说到:“这是程总对我欧阳的厚爱呀,我再敬你一杯。” 欧阳顺着刚才天宇老总的话说,却没有正面回答程远的话。 而程远也不想听。 喝完两杯酒,程远借口去洗手间,就离席了。 刚才也没喝几杯,但程远觉得作呕,特别那抹礼貌的假笑,真让人倒尽胃口。 他走到洗手间,猛地捧了几把冷冰冰的自来水,不停地打在脸上,水花四溅。 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程远才站直了身子,他的黑色西装衣襟前被水打湿,那一块地方显得比周边的更加幽黑。 那个人走到他的身边,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全程一眼都没有看程远,他对着镜子,缓缓地整理衣襟。 突然镜子里面的人撕破了那层万年假脸皮,毫无预警地笑得邪佞,语气极尽轻浮,甚至下流:“哦,昨夜初夏都流血了呢。” 程远恶心透了,想都没有想,一拳就往欧阳博睿那张恶心的嘴脸落去,他出了十二分的力。 程远看见欧阳被他打得掉了一颗牙,满口鲜血,但是那该死的笑,更加邪肆狷狂,仿佛被程远打的一点也不痛,十分得意的样子。 程远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暴跳如雷的怒吼:“人渣!” 说着拳头又快又狠地疯狂落下,但是欧阳似乎早有准备,一一躲过了,瞅准了一个机会,拳风快准狠地落到程远脸上。 顿时程远那好看的俊脸一下子就花了,鲜血顺着嘴角直流。 不知道是谁通知了酒店的保安,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了! 程远疯狂地想挣脱保安,不停地猛向欧阳博睿扑过去,一次次地被三四个保安死死制住了。 162.第162章 畜生 欧阳博睿被打的有些狼狈,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衣染了猩红的血,看起来十分恐怖。 但是他却丝毫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一边缓缓擦掉嘴角的鲜血,一边盯着程远,肆意地笑着。 欧阳的脸肿得厉害,又有一丝血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他这次没有用手擦,而是伸出舌头,暖暖地舔掉嘴角的血,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冲程远邪笑:“嗯,味道还好极了呢。” 那些保安看了遍体生寒,这个人是变态吧。 这句暗示与挑衅意味十足的话,立刻就再次点燃了程远,他疯了一样地想挣脱保安的压制,但是这家高级酒店的几个保安并不是吃素的,将他按得死死的。 程远像头暴怒至极,已经癫狂的雄狮,那双猩红的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怒吼咆哮着:“放开我!人渣,你个畜生!我打死你!” 酒店的经理来了,看这情况连忙上前低眉顺目地对欧阳博睿说:“欧阳少爷,要不您先移步回去吧,免得再伤到您了。” 酒店经理看了眼程远,心下一颤,不停地暗暗祈祷,欧阳这尊大佛赶紧走吧,别再刺激这程总了,再刺激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了。 他一边劝欧阳,一边对那些保安使眼色,让他们拖走程远。 欧阳博睿冷冷睥睨了酒店经理一眼,酒店经理立刻噤若寒蝉。 欧阳突然对经理笑了笑,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酒店经理吓得头皮发麻,却只能僵硬地对欧阳挤出几许笑容。 欧阳没说话,自顾自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才转身离开。 等欧阳走后,酒店经理心潮还没平复,就又急忙赶去看程远那边的状况。 保安将程远弄到一个小包间里面。 酒店经理进入了小包间,看程远是一时间平复不了了,他自作主张地给程宇打了电话:“程总,你好,我是xx酒店的林经理,程二少他在这里出了点事,程总您有空过来一下吗?” 这大程总和小程总这两兄弟关系不错,s城的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而且这大程总一向事无大小,都罩着小程总。 果然,没一会,程宇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程宇赶到的时候,程远已经冷静不少了,但还是看得出情绪波动的厉害。 程宇看了眼程远,沉下脸,指了指那个酒店经理,示意他过来,酒店经理被程宇这强大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酒店经理惴惴不安地跟着程宇到一旁。 程宇沉着声:“发生什么事了?” 酒店经理将欧阳怎么刺激程远,怎么和他扭打成一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了。 程宇一听,两道剑眉皱的更深了:“好了,叫你们的人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程宇上前,拍了拍程远的肩膀,又双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西装,说:“跟哥回家。” 程宇将程远带回他的别墅,叫来了私人医生,替程远处理了伤口,又让他去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又叫林姨拿出那几瓶他珍藏已久的红酒出来。 他得和他好好谈一谈。 163.第163章 我难受 程远在程宇身旁坐下,什么都没有说,自顾自地开始倒红酒,满满一杯,仰头就跟喝水似的猛灌。 程宇也没拦着他,估计他心里难过,就由着他喝去了。 程宇也倒了一杯,一手搭着程远的肩膀说:“来,哥敬你。” “好!”程远不等程宇敬他,又猛地灌了一整杯。 红酒杯很深,倒满一杯几乎有三分之一瓶红酒,才这么两分钟都不到,程远几乎灌下去整瓶红酒了。 程宇见程远这样不要命的喝,在他又要去倒酒的时候,压住了他的酒杯,声音低沉:“啊远,先听我说两句再喝。” 不让他喝,他肯定不干。 只是程远还是挡开了程宇的手:“哥,你让我喝,我听你说。” 程宇有些无奈,他这个弟弟,怎么说呢,有点转牛角尖,和初夏两人十几年了,还是那个样子,他为什么就不懂让自己好好过新的生活? 而且…… 程宇说:“啊远,这个欧阳你少和他正面起冲突,这个人藏得很深,我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他的底……而且他似乎跟咱爸联合起来了。” 程宇没有往深处说。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对谁都不好,所有人都会受累。 程远已经喝的有几分醉了,听到欧阳这几个字,他猛地将酒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玻璃撞击的声音十分闷沉。 “别提那个欧阳,他简直是个人渣,他根本禽兽都不如,还有,哥……我早就没有爸爸了。” 五年前他将他绑起来软禁,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不是他爸爸了。 程宇看程远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不由得仰头喝了一口,试图劝他:“啊远,你和初夏断了吧,十几年了。” 现在的情形,其实程宇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在拆散他们,他们步步如履薄冰,还有他们之间的信任似乎大不如从前,在这样下去,他真害怕他这个弟弟会崩溃。 没想到程远突然笑了起来:“是啊,都十几年了,断了,哥,我和她真的断了,永远也不可能了,真的,哥,我已经决定了,我真的已经决定了要和她……” 最后,他却没能再说下去,一手将手上的红酒杯摔在地上,红酒杯顿时被摔个粉碎,他直接拿着一瓶红酒,仰头猛灌,渐渐地神智都开始散乱了。 “哥,我难受……”他的呼吸浓重,眼里隐隐有层晶莹的雾水。 他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手用力地拍着靠近心脏的位置:“这里好痛,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程宇叹了口气:“哥陪你继续喝!来。” 程远接过红酒瓶,却没有再喝,而是抱在了怀里,整个头都埋在手臂上:“哥,你以前对我说,我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她去哪里,我都要跟着,长大后,就让初夏嫁给我,是你说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我跟她断了?” 看着程远缩成一团的背部,微微颤抖着,程宇十分怅惘,或许他那时候不该这么对他说,他这个弟弟太死心眼了。 那时候他才五岁。 却是认定了,这辈子就不会撒手。 164.第164章 宠溺 第二天一大早,程宇起来后,竟然发现程远已经坐在饭厅,等他一起吃早餐。 程宇看了程远一眼,他一夜宿醉,但精神看起来不错,昨夜那个醉成一摊烂泥的人,仿佛不是他。 昨夜那个伤心欲绝的人,也仿佛不是他。 很好,这才是他的弟弟。 再怎么难过,也是心里的事情,喜怒不形于色,才能在凶险重重的路上走的更远。 程宇走到程远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地对他说:“早。” 程远也回了句:“哥,早,啊芷呢?” 程宇淡然的脸色,似乎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语气带着的宠溺,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呀,今天周六,不上课,小丫头,赖床。” 程远哦了一声,就开始和程宇一起吃早餐。 —————————— 宁初夏那天被欧阳博睿救了以后,欧阳博睿在医院陪了她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的脚裹肿的老高,膝盖损伤的地方都包扎好了,她醒来了却一把掀开了被子,急急忙就要下床。 欧阳博睿见了,连忙将她按回床上,温柔地劝她:“初夏,你还不能下床,你的脚扭伤了,要养一两天,才能下床,不然可能会落下病根。” 宁初夏一把就甩开他的手:“谁让你叫我初夏的。” 宁初夏不知怎么的,看见欧阳博睿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她就来气。 欧阳垂下了眼眸,微笑都收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似乎还真有点难过呢。 他说:“初夏,你不喜欢我,我不强求,但是看在我昨天救了你,还照顾你一夜的份上,你就让我叫你一声初夏吧,好吗?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以后我不会缠着你的,你放心,我明白爱情不能强求。” 他对她笑了笑。 宁初夏看他这笑容,跟平时的假笑不一样,似乎真的被她恶劣的态度伤到了,颇有点苦笑的意味。 而且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昨晚不是他刚好经过救了她,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先奸后杀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道了一声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但是你以后还不是不要叫我初夏,叫宁小姐吧。” 就是因为他那声初夏,昨夜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一时把他错当成了程远。 她还是掀开了被子:“我真的要去赶飞机,你就不要拦着我了。” 突然她顿了顿才说:“那个,你能借点钱给我吗?把你卡号给我,到时候我还钱直接汇到你账号上去。” 欧阳博睿似乎被宁初夏这句话逗笑了,他掏出钱包,递给她一张卡:“呐,密码是xxxxxx,钱不用还了,初夏你到时候请我吃顿饭吧。” 听到他还是叫她初夏,她皱起了眉头,但是她懒得说了,嘴长在他身上,她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堵住他的嘴,以后尽量避开他就好。 她接过了他的卡,但十分直接地拒绝他:“我没空请你吃饭,到时候我回国了再还你钱吧,如果你不放心,怕我藏了起来,你直接到我店里去拿钱也可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欧阳博睿好笑地应着:“好,好,好,额,那个,初夏你是和尚?” 他打趣地笑说着,宁初夏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165.第165章 结婚 宁初夏坚持要出院,欧阳博睿没有办法,只得买了个轮椅,推着一身伤的她,送上了飞机。 他心里十分好奇,她都成这个样子了,这么拼命地要赶往法国干什么呢? dn来接机的时候,看见宁初夏坐着轮椅,双腿膝盖都缠着白纱布,上面渗着血水,脚裹还肿的厉害。 dn都被狠狠吓到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初夏,你跟人打架了?”dn嘴上这么说,却屈膝跪地,心疼地双手拥抱着她。 他不敢开玩笑问,是不是跟程远打架了,怕她听到程远这两个字伤心。 但是他认识的程远,是永远都不会打宁初夏的。 他,舍不得。 宁初夏捏着拳捶了捶dn宽厚的背:“你才跟人打架呢。我被抢劫了。” 靠在他坚固地怀里,宁初夏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出来了,看到dn,她就像看到最亲的人一样,心里的难过和委屈一下子就再也强忍不住了。 dn替宁初夏擦干泪水:“别哭了宝贝,给你买好吃的。” 从大学开始宁初夏不开心,他就这么哄她,就像小时候,哭鼻子,爸爸总会这么哄。 宁初夏泣不成声,拼命地点头:“好。” 回到公寓,她实在是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dn看着她憔悴的睡颜,又想起她打电话哭着说,‘我只有你了,为什么连你都不要我’。 他可以肯定,她和程远又出问题了。 dn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程远。 但是电话打不通,关机了,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用英语发了条短信给程远,希望他开机的时候看见,能打电话过来。 ‘初夏受伤了。’ 还趁宁初夏睡着,他偷偷拍了一张她双膝都裹着纱布染着血的照片。 程远一向心疼宁初夏,看不得她受一点伤,甚至掉一根头发,他都会心疼好久。 只是等了好久,初夏在他这边都逗留两天了,他都没有接到程远的电话,他背着初夏,再次打过去,电话还是关机的。 ‘dn,我现在只有你了,为什么连你都不要我’。 只有他?不要她? 难道程远和她真的一刀两断了? 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大半夜从s城飞到北京找初夏?难道是找她说分手的? dn怕宁初夏伤心,但是又忍不住问她:“初夏,你和程远分了吗?” 他竟然看到宁初夏喝了一口奶茶,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她说:“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分什么分,他都要结婚了,要不你帮我申请移民?额,申请法国移民是不是很难啊,国内很流行假结婚移民,那个很快,要不dn你明天和我去登记,我们结婚吧。” dn嫌弃地推了她一下:“咦,初夏,你这是向我求婚吗,oh,我的上帝,你竟然想占我便宜,谁要和你结婚,不害臊,我答应,我男朋友还不答应呢。” 宁初夏收起了笑容,琥珀色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dn,我说真的。” dn将宁初夏抱进怀里:“初夏,别伤心,你难过,我也会很伤心的,你考虑清楚再说,如果你真的要办移民,我肯定帮你帮到底。” 166.第166章 我们的程先生 虽然是周六,但是程远从程宇别墅出来后,就直接开车到公司。其实就算是周日,他也极为需要这份忙碌。 杨子晨的事情之前堆积了一段时间,他之前通宵一夜再加上一天时间,也只是处理了最要急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处理。 坐在电脑前的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今天周秘书放假,所以连午餐没有吃,他都不知道,可是他却觉得一点也不饿。 真的,他一点也不饿。 他不能分神,他为什么要抬头看时间,让心口上的那道口子,乘机狠狠地再次撕裂! 他痛苦地再次埋头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全神贯注地工作的他,突然他猛地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飞了,东西噼里啪啦地全掉地上。 他狠狠踩烂一支笔,走出了办公室。 坐上车子,一踩油门,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穿过车流熙攘的街道,看到对面服装店灯火通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明明是要回家的。 对,开车回家,可是回过神,他却发现自己身在她的店里。 店长看到程远首先吓了一跳,他半边脸都花了,全是紫黑紫黑的淤青,这s城有谁敢往这个程二少脸上招呼的? 要不是傻叉,就是能呼风唤雨的人。 店长权当看不见,只露出那能入选国际礼仪小姐的标准微笑,笑盈盈地跟程远打招呼。 “程先生,你好。” 程远没有搭理店长,一眼望到底,店里面没有她的身影。 他应该回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店里有没有她的身影,他已经铁了心要和她一刀两断。 是的,他要和她一刀两断,她水性杨花,所有男人她来者不拒。 “宁小姐呢?” 他觉得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他已经不会再说这种话了,他恨透了她这个骗他的女人。 店长笑容微微敛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程远说:“程先生,宁小姐出差还没有回来。” 他就知道说两三天回来,肯定是骗他的,不然那天他后脚都还没有跨出房门,她就像躲瘟疫一样地躲他,立刻就甩上门。 嗯,很好,她不回来是最好的,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她,所以她最好永远不回来。 他走出店,横穿过马路,突然有一辆车猛然刹住,停在他前面,黑夜里,明黄的车头灯亮得刺眼,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抬手挡在眼前。 那个司机愤怒地摇下车窗,对他大吼:“你想死啊,想死死远点,别连累我,草泥马的!” 他不知道司机对他吼了什么,他耳朵嗡嗡地响,他直直地往前走。 嗯,现在就回家去,他转身靠在了车身上,一瞬不瞬地望着街道对面的店铺,灯火辉煌。 他没有想她,真的,他一点也没有想她,只是对面那盏灯璀璨夺目,叫他移不开眼睛而已。 有一滴凉凉的东西掉在他的脸上,他伸出手,更多冰凉的水滴掉在他手上。 167.第167章 我们的程先生2 哦,下雨了,他要赶紧躲进车里,开车回家,然后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一觉。 毕竟他再也不爱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能睡好觉了。 雨越下越大,他为什么没有躲进车里? 其实他只是有点热,雨凉凉的,很舒服,倒春寒的天气,其实也是很热的。 店关门了,其实不关他的事,他本来就不是在看她的店。 只是站在雨里比较舒服而已。 或许是太舒服了,没站一会,就天亮了。 他要去上班了,虽然是周末,但是杨子晨还躺在医院里,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呢。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开电脑。 那他打开抽屉干什么? 打开抽屉后,他看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手机,扔了它吧,反正也没用了。 她不会找他的。 他的短信,她从来不回,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烦他还来不及呢。 嗯,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事情了,他真的不爱她了。 但是他看见他的手指摁在开机键那里! 他吓得立马将手机扔进抽屉,立刻飞快地关上抽屉,就像要关住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死死地捂着抽屉。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有些颤抖,他打了个电话给周秘书:“周秘书,你现在来一趟办公室,快!” 打完后,才发现今天是周日,但是他没有办法。 周秘书一向很称职,几乎是随传随到,很快就赶了过来。 周秘书看到程远的时候,低呼了一声:“程总,你怎么了,全身都湿了,快去休息间那里换套衣服吧,你的脸怎么了?肿成这样?” 程远似乎没听到她说一样,自顾自地打开抽屉,将一支手机扔给她:“立刻帮我处理了这个手机。” 周秘书看程远神色异常,平时深邃有神的双目,此刻都没了焦距似的涣散,浑身湿漉漉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有种疯疯癫癫的感觉。 她就知道,从他说不去北京那一刻,他整个人看起来表面都是正常的,其实那一刻,他就从心里开始慢慢地腐烂了。 不才两天时间吗? 怎么一下子就不成人形了。 周秘书赶紧接过他手里的手机:“好的,程总,我现在立刻就帮你处理掉。” 前天让她买个新的私人手机,现在又叫她处理了这个旧手机,周秘书隐隐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除了那个宁初夏,还能因为什么? 她将手机塞进包里面,又担心地劝说道:“程总,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但是她却看见程远伸手去开电脑,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看他的神情还特别专注,一心在处理公务呢。 但是他越是认真工作,周秘书心里就越是发寒。 杨总曾经交代过,要是程总发起疯,就用强的。 从前听到杨总这么交代,周秘书心里拔凉拔凉的,程总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发疯? 那时她暗自揣测,难道程总有过精神病? 看来程总的这种不正常的行径,杨总以前是碰见过,毕竟他们两是一起读大学的,认识差不多有十年了。 168.第168章 你嫉妒! 周秘书出了程远的办公室,出去给杨子晨打了一通电话,将这几天的事情,详细地给杨子晨说了一遍。 杨子晨躺在病床上,捂着做过手术的伤口,气得牙痒痒:“叫保安拎他去换衣服,然后押他过来我这里。” 说完他狠狠地挂了电话,随即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破口大骂:“又开始找死了!又开始找死了!疯子!疯子!疯子!!” 反正有什么事情,杨总担着,周秘书挂了电话立刻就叫了保安,可是领着保安回到程远的办公室,发现他已经趴在电脑桌前。 她以为他睡着了,叫了几声,没反应,她轻轻地推了推,没想到程远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了,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她惊慌失措地叫着保安:“快,快,扶程总去换下这身湿的衣服,然后送医院。” 知道程远进院的消息,方霏心里一痛,他到底为了那个恶心的女人,真的可以命都不要。 方霏换了一身最昂贵,最能凸显她气质的,宝蓝色连衣裙,又去美容院,点了s城最出名的化妆师,给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似出水芙蓉的仙子,化妆师十分满意地收起粉刷,笑着说:“方小姐天生丽质,我才稍微勾勒一下,就整个出尘的仙子一样。” 方霏听了跟吃了蜜一样,心里很甜,十分开心地扔给化妆师一叠小费,就坐车去医院探望程远。 她每一次见他,都希望给他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或许有一天,他会恍然发现,其实她比宁初夏好太多了。 她去到的时候,程远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似乎是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很轻。 但是他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是谁这么狠心,舍得将他打成这样? 方霏的心纠的厉害,瞬间就红了眼眶,她轻轻地抚上他淤青的脸庞,一滴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她立刻出了病房,打电话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打听,竟然是欧阳博睿干的好事! 她立刻气冲冲地打了电话给欧阳博睿,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地就骂他:“欧阳博睿,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打程远!这笔账,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那头的欧阳博睿听到方霏又是威胁,又是吼骂,没有反驳,却是轻轻地笑了。 他语气带着埋怨方霏的意思:“霏霏,你到会心疼程远,他才挨了一两下,而且我那是正当防卫,不小心碰到他的脸而已,你不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出了打死我的力气,我的两颗大牙都被他打掉了,我现在躲在家里呢,整个脸都成了猪头了,也没人来关心我,看看我。” 方霏才不吃他这一套,冷笑着:“才两颗大牙,他怎么没把你打死呢?你的宁初夏没有来关心你吗?她没去看你?你不是泡到她了吗?好像还上、床了是吧!” 欧阳博睿笑着说:“霏霏,你嫉妒了?我没有泡她,我心里只有你,要上床也是拐你上、床呀,我和她怎么回事,你还不了解吗,不全都是为了你吗?看,我这么一下,程远好像决定要和她一刀两断了。你高兴不?” 169.第169章 图你这个人! 方霏水灵好看的双手闪过一丝狠厉:“欧阳博睿,你这样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这个人暗藏的太深,总给她一种阴谋重重的可怕感,只是他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她就是这种有仇报仇的人。 欧阳博睿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霏霏,我真的只想你高兴,看见你高兴,我就高兴,我真的并无其他所图,其实说到底,你非要说我要图你什么,我就是图你这个人。” 方霏‘喀’的一下子挂断了电话,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嘴上这么骂,但是她心里却有些害怕,这个欧阳一向手段阴狠,谁知道他刚才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且图她这个人,还是另有所图,都是很危险的。 欧阳博睿挂断电话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合照,渐渐失神,突然间他嘴角温和的笑容,变得阴噬狰狞…… 方霏打完电话,她不知道程远醒了没有,想到刚才他刚才温和的睡颜,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动作放到最轻柔,慢慢推开病房门。 他,还在睡。 她慢慢地走过去,明明穿着高跟鞋,但是她却是走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坐在病床边,贪婪地盯着他沉睡的侧颜,他的绒绒的睫毛,很长,还弯弯的,她的心像是爬过两排蚂蚁,痒痒的。 她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过他了? 她心里又有些发酸,他从来都躲着她,也从来没什么好话对她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爱着这个男人。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指还是记忆中的那么纤长,白皙,节骨分明。 她小心翼翼地,缓缓地触上他的手指,她心里有些害怕,害怕他突然就醒过来,会赶她走。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握住他的手。 这是她第二次握住他的手,上一次也是在医院,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握他的手。 她是方家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天上的星星,只要说一句,也会有人替她弄下来。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卑微? 她怎么可以这么卑微? 她不甘心。 她拿出了手机,一手与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十指交缠,一手摁下手机快门。 图片很清晰,十指紧扣,似乎她和他真的情深意切。 只是一切都是枉然。 但是她怎么会让这么美好的一切都化作枉然? 她放开了他的手,在图片下面编辑了几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摁下发送键。 心里的郁闷和难过终于一扫而空。 ———————— 在法国修养了两天,宁初夏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法国的春末比s城的冬季还寒冷,她裹紧了身上的纯白色羊毛衫,窗外就是世界浪漫之都,巴黎。 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 那天晚上她买手机的时候,刚开机,程远就打电话来了,她却狠狠摔烂了手机。 自从那个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接到程远的电话了。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紧紧地攥着电话,她换了手机,却舍不得换电话号码。 来法国,上飞机前,她觉得她并不是不舍得换电话号码,只是换了电话号码,怕dn找不到她而已。 170.第170章 执子之手 但是dn又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她告诉dn新号码就好。 两天两夜,手机安静得她几度以为是不是调了静音,慌慌张张地打开手机,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调静音。 她挫败地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在等程远的电话。 即使他要订婚了,即使他现在在方霏身边。 她觉得自己疯了。 程远不打电话给她,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甘心做小三,只要他还肯要她。 她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乳白色的栏杆,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喊:“宁初夏,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管不顾,茫然地望着远处。 良心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可是她却心不由己。 突然她的手机滴滴地响了两下。 是短信! 程远最喜欢给她发短信了。 她有些慌乱,却又抑制不住地傻笑了起来,白皙的脸上,还挂着刚才哭泣的泪水,整个人看上去傻透了。 又哭又笑的。 只是那串电话号码并不是程远的,而是方霏的。 她没有存方霏的电话号码,但是她打过电话骂她的情况,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所以她对方霏的电话号码早就压上了了恐惧的烙印。 直觉告诉她不要点开短信。 只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 她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黑压压的,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短信里的那只大手,她记得。 很温暖的一只大手,常年温热干燥,以前走到哪里,那只大手都执意地牵着她的手。 她有时候觉得烦,就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很大,她怎么也甩不开。 她狠狠地瞪着他,他无措地站在哪里,垂着漆黑的眼睛,有些歉疚,又有些倔强地看着她。 她有时候气急了,特别是吵架,也不是吵架,他从来不会和她吵架,反正她就是她单方面看他不顺眼了,甩不开他,就一口咬上去。 咬在他的手背上,他只是倒吸两口凉气,却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傻乎乎地看着她使劲咬,有些吃痛地对她说:“初夏,你咬死我,我都不放手了。” 她那时候正气头上,气得牙痒痒的,对他放狠话:“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放!” 只是这狠话说完,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只看见他突然笑了开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连眉眼都笑的弯弯的,她看得有些发怔。 那时候也是春天,天空很蓝,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他牵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笑着说:“嗯,初夏,我永远也不会放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突然开始发烫,心‘砰砰’地加速,他漆黑的眸子很亮,她突然有些不敢看他。 她背对着他,又去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了啦。”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吃了一惊,那语气柔的似水,软软的,这是她的声音吗? 程远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从身后抱住了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要一辈子都牵着你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任由他从身后抱着她。 他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窝上,气息轻轻地扫过她的脖颈,痒痒的。 不知怎的,她浑身发软,软软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他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她低垂着头,由内而外地漾开甜笑。 171.第171章 与子偕老 过了那么多年了,他那时候的笑容,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样开心,那样笃定,仿佛他真的能一辈子牵着她的手,永远也不放。 但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的手,牵上了别的女人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时候她也只是听听就算了,心里想着,这怎么可能? 是呀,这怎么可能呢? 她顺着栏杆,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肆意流淌…… ———————————— 方霏看着手机上的那条彩信,十分满意。 看了好一会,她才收起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程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似乎眨一下眼,程远就能生生从她眼前消失一样。 到傍晚的时候,程远才转醒过来。 但是程远看见方霏就坐在病床边,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见程远这样的态度,方霏十分生气,但心里又一阵苦涩。 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打扮,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对她侧目,纷纷回头看她,化妆师夸她是出尘的仙子。 而他却多一眼都不想看她,就像她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看一眼就要立刻移开眼睛。 她真的很恨他。 但是见他浓重的黑眼圈,困倦憔悴,她还是忍不住柔声问他:“感觉好点了没?” 程远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出声。 方霏几乎忍受不了这种折辱,热脸贴冷屁股,一下子眼圈都红了。 只是她却又舍不得走。 再看一眼吧,就再看一眼。 没过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了,是杨子晨,他身后还跟着周秘书。 杨子晨看见方霏盛装打扮,静默地坐在病床旁,那双顾盼的眸子,黏在程远身上,简直无法移开。 杨子晨瞬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个方家大小姐,背景浑厚,方家在s跺一跺脚,s城就要抖三抖。 最重要的是,她对程远一直死心塌地,人还长得十分漂亮,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比宁初夏好看多了。 杨子晨不停地在心里哀默,程远这个一等一的傻子,就是瞎!除了宁初夏,天仙都入不了他的眼。 程远听到声音,睁开眼,看见杨子晨来了,还有周秘书,他冷淡地说:“方小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子晨说一下。” 程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霏没有脸面再赖着不走。 杨子晨听程远这么说,皱起了眉头,看方霏失落地站起来,他连忙劝说道:“方小姐,你坐,我不急,你和啊远好好聊,其实我来找他也没什么事,我不打扰你们。” 程远乌黑的剑眉紧皱着:“周秘书留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方霏被程远当着他们的面赶,脸面有些挂不住:“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杨子晨看方霏匆匆离开,隐隐还带着怒气,她前脚走出病房门,杨子晨后脚就开骂:“程远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着愤怒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程远瞟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情况好的差不多了,冷着脸说:“你不是找我没事吗?没事还坐这干嘛?” 172.第172章 错失… 杨子晨被程远气得噎住,指着他:“你!哼!不知好歹。” 程远没搭理杨子晨,看着周秘书,语气十分焦急:“我的手机你处理掉没?” 周秘书松了口气,幸好! 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跟在上班似的,表情严肃地递给程远。 程远一拿到,就赶不及的去开机。 杨子晨看程远这个样子,问:“看什么呢,这么着急?” 程远依旧没有搭理他,手机已经显示开机画面,他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终于开机了,他急忙点开短信箱。 没有新短信。 他再翻了一遍,没有…… 是不是因为他关机了,所以要等一会,短信才会接受进来? 他突然将手机扔在高脚桌上,他真的再也无法骗自己了,什么要等一会短信才会接受进来! 在等一百年,也收不到短信! 程远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但是杨子晨还是窥视到他的挣扎与痛苦。 他既心疼他,也气恼他! 不就一个宁初夏嘛,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但是看他都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也就不再戳他痛处了,只是好声劝他。 “程远,好好休息,别再折磨自己了,你和我都进医院了,公司再这么下去就要倒了。” 杨子晨和周秘书两人又坐了一会,也回去了。 出了病房,周秘书跟在杨子晨后面,看着他挺直的腰背,心里暗叹,杨总还真是有一手。 程远让她处理手机的事情,她也告诉杨子晨了。 杨子晨听了当即就让她把手机拿出来。 虽然周秘书不知道杨子晨想干什么,但是看他紧锁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不那么简单。 杨子晨,开机一看,还有屏保密码。 周秘书当即建议:“杨总,要不请个师傅过来解密码锁?” 杨子晨嗤笑了一声:“还要请师傅?程远这个傻子,哪里有什么密码。” 周秘书看杨子晨飞快地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屏保就解锁了。 杨子晨勾着一边嘴角:“看,这不开了吗?以后什么机密文件,要加密码的事情,全交给我,交给程远这个傻子,就等于公诸于世,他的所有密码还不都是宁初夏的生日!” 解锁了,突然手机响了两下,是两条新接收的短信。 杨子晨看见发送人备注是dn,这不是国际时尚界的宠儿,‘dy’的创始人dn嘛,那个gay!宁初夏的好闺蜜! 读大学的时候,他曾经还不明不白地让他摸了一把呢。 看来程远好像还没看到这两条短信,杨子晨拿着手机,心安理得地点开短信。 ‘初夏受伤了。’ 还有两张配图,都是宁初夏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照片,两个膝盖都用纱布裹着,也不知道她干嘛搞成这个样子。 杨子晨想都没有想,随手就把这两条短信删除了。 这两条短信让程远看见,还不又开始发疯? 而且这两条短信是从法国发过来的,让他看见保准麻利地一下子就飞去法国,去找宁初夏。 173.第173章 找个男人 杨子晨动作连贯地做完这一切以后,像没事发生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把手机递给周秘书。 淡淡地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手机你收着,程远过不了多久,肯定叫你拿回。” 杨子晨说的果然没错,程远还是叫她拿回手机了。 而杨子晨删除的那两条短信,或许对程远是至关重要的。 此刻周秘书跟在杨子晨身后,心里有些复杂,刚才程远那失落痛苦的表情,她也全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也只能站在杨子晨这边,一切以公司为重,那只得苦了他们程总了。 ———————————————————— 焦头烂额地忙了一天,直到深夜十一点,dn才回到他的别墅。 别墅的灯全都黑着,看来初夏应该睡了,dn打开门后,声控灯自动亮起。 璀璨的灯光下,dn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吓了一跳。 原本整洁有序的大厅,现在想龙卷风席卷过一样,所有东西乱成一团全扔在地上,抱枕,世界名画、椅子、书刊、还有花瓶的玻璃碎,酒瓶,不明的液体水迹,到处都是,整个场面狼藉一片,不堪入目。 而宁初夏就整个人横在这片狼藉上面,头发乱糟糟的,紧紧闭着眼睛。 dn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宁初夏躺在那里,太安静了,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 dn顾不上地上的玻璃渣子,直接踩过去,走到宁初夏身旁,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呼吸。 还有呼吸! 他才狠狠喘了一口气,吓死他了! 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旁边的沙发上,谁知道才一沾沙发,她却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她举着手,冲他傻傻地笑:“dn,来!我们干杯!” 她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气,dn皱起眉头:“初夏,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这样子了?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替她拨开散乱挡着脸部的黑发,抽了两张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酒迹。 欧式的宫廷复古别墅里,一室辉煌璀璨的灯光,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深夜,而他们又没有说话,所以整个别墅都显得特别深幽寂静。 突然,宁初夏就握住了他替她拭擦的手,幽幽地看着他,说:“dn,我们结婚吧。” dn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整个心脏猛地跳了跳。 或许结婚这两个字的原因吧,dn有过一丝慌乱地想着。 突然宁初夏又撒开了手,一手搭在脸上,喃喃地说:“不行,你男朋友肯定不同意,额,你替我随便找个男人,我要和他结婚,我会给他一笔钱,我不能回国了,真的,我不可以回国,回国我会死的,我的是旅游签证,很快我就要被遣返回国了,我真的不能回去,所以替我随便找个男人和我结婚,这样我就能一直留在法国了。” dn听到她低声的哭泣。 “dn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真的会死的,我不要回国,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求你了。” 宁初夏双手捂着脸,恸哭了起来。 恍惚间,宁初夏似乎听到dn在说:“好。” 174.第174章 宝贝,早 第二天早上醒来,宁初夏头痛欲裂,摇摇晃晃地走到餐厅,dn跟她打了个招呼:“宝贝,早。” 宁初夏累的一个字都不想说,冲dn摆摆手。 dn咬了一口半熟的煎鸡蛋,说:“初夏,我跟我男朋友解释清楚了,他答应了,我和你先假结婚……” 宁初夏一口牛奶都喷了出来:“dn,你说什么?” 宁初夏满嘴牛奶迹,dn嫌弃地看着她:“你好脏啊!” 他抽了一张纸巾,很顺手地替宁初夏拭擦着嘴角,她的小嘴软软的,dn突然心里一颤,一向很自然的动作,突然有点僵硬。 他胡乱地将纸巾塞进宁初夏手里:“你自己擦,擦干净点。” 宁初夏瞪了他一眼,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说:“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和我结婚?” 听到结婚这两个字,dn心里又有些异样,平时最爱吃的流心蛋黄也咽不下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撞邪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你说要随便找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不想回国,想留在法国,我不放心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结婚,你知道的法国的男人世界出名,生性浪漫多情,我怕你吃亏,就跟我男朋友商量了一下,他答应我和你假结婚。” 宁初夏有点担心dn:“会不会影响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 dn说:“不会的,他说没有关系。他还说今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他想见见你。” 宁初夏又喷了一口牛奶:“咳,咳,咳!dn你个笨蛋,这叫没关系吗?他说想见见我,估计是想看看情敌是怎么样的,结婚呀!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嫉妒疯了!你真是笨死了。” 是呀,结婚呀,程远和方霏结婚,她嫉妒得昨晚差点吞药自杀,只是昨晚没有找到药,而她又怕痛,才没有割腕。 dn似乎没有把宁初夏的话听进去:“他说没关系,真的,不骗你,要不下午你见见他就知道。” 宁初夏觉得dn无药可救:“好吧。” 下午见到dn的男朋友,宁初夏吓了一跳。 他礼貌地伸出手与她握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自己:“你好,我叫sideny。” 宁初夏怔怔地看着他,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个混血儿,但她肯定他的血统里有中国基因。 因为他那双狭长深邃的黑眸,简直跟程远的如出一辙。 “初夏。”dn在旁边叫了她一声。 她才如梦初醒,连忙伸出手与他握手,操着一口美式的流利英语介绍到:“你好,我叫宁初夏。” 他们坐在她对面,她窥见sideny的手臂肌肉纹理分明,正搂在dn的腰上。 宁初夏低头缓缓地抿了一口英式奶茶,她很想回去,不想再坐在这里了,再坐下去,她会疯的。 她低着头都感觉到,那双那样像极了程远的眼睛,正有意无意地在打量她。 她十分难受,她不想再想起程远了,她选择留在异国他乡,就是不想再触碰到和程远有一丁点关系的人和事。 只是没想到一直喜欢程远的dn,竟然找了个他的替代品。 175.第175章 你喜欢我 这个法国餐厅的情调很好,是那种欧美慵懒的小资情调,给人一种十分闲逸的轻松的感觉。 但是宁初夏却没感到半点轻松,穿着羊毛衫的她,竟然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弯起僵硬的嘴角,甚至余光一点也不敢落在sideny身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慌慌张张地躲进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里面呆了很久,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才减弱。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连法国都呆不下去了吗? 呆在洗手间里,呆到她终于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她才开门出去。 没想到一看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懒懒地斜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那双酷似程远的眼睛,正玩味地盯着她。 他勾着一边嘴角,流里流气,邪邪地笑着,宁初夏突然害怕了起来,手心捏出了一把。 sideny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对她说:“你喜欢我。” 宁初夏心里猛地一窒:“你乱说什么。” 宁初夏不知道自己哪里透出喜欢他的信息了,只见他笑得更加邪魅. “你看我的眼神,出卖了你。” 说着他突然向她扑了过来,那只满是肌肉的粗壮手臂一把扎住她,整个人动惮不得。 她正想叫救命的时候,他竟然猛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瞬间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 洗手间出出入入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在亲热,只是暧昧地笑着看他们,没有人来救她。 她放松了挣扎,让他误以为她真的接受他的吻,趁他不注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抬腿狠狠撞向他的命根子! 巨痛让他猛地放开了她,双手捂着小弟弟,痛得脸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宁初夏伸手擦了下嘴巴,又狠狠补了一脚,心里恶毒地诅咒,最好从此断子绝孙! dn坐在位置上,频频看时间,怎么两人都去那么久了,还不会来,他渐渐地有些担心。 他才站起来,就看见宁初夏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去。 他连忙追了上去,追到门外的大街上,才抓住了宁初夏的手腕。 宁初夏狠狠地回过头,dn发现她的口红都花了,她的头发都乱了,他的心猛地一沉,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双肩,十分心疼地问。 “初夏,你,你被人欺负了吗?” 宁初夏气极了,双手狂乱地拍打dn的胸膛,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你找的什么鬼男朋友,你赶紧把他甩了吧,神经病的那个人。” dn一听,心里更难受了:“你是说sideny欺负你了?” 宁初夏一句话也不想再听dn说,她正气头上,转身就跑了。 dylna心里很乱,sideny不是那样的人呀!初夏真的是被他欺负的吗?但是sideny不喜欢女人啊! 平时看到他被女人碰一下,就恶心的要命,甚至有时候实在难以忍受,会立刻回家洗澡! 他才想去找sideny问个清楚,一转身就看见他已经向他走来。 “sideny,你,你欺负初夏了?” sideny一脸怒气,脸色涨红:“那个婊、子想勾引你,假结婚?谁信!我就教训了她一下!” 176.第176章 亲爱的,想你 sideny开始很凶地质问dn:“你真的要和她结婚?” dn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是两头难做人,看来宁初夏真的说对了,sideny嫉妒了,说不介意是假的。 看dn十分为难的样子,sideny更加怒了:“你要和她结婚,那我们就分手吧!假结婚鬼信!她就是要勾引你!” 吼完,sideny甩下不知所措的dn,气冲冲地走了。 dn想追上去,他不想和他分手,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宁初夏。 才回到别墅,公司又打电话来,说今晚他一定要出席巴黎时装周庆典。 想起昨晚宁初夏一个人在家闹成那个样子,他十分不放心,而且刚才sideny似乎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半哄半拉地将她一起拉去参见庆典。 然后又趁宁初夏不注意,发短信给sideny,求他不要分手,他真的舍不得跟他分手。 没想到sideny竟然回复了他的短信。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找你,亲爱的,其实我也舍不得跟你分手,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dn看着这条短信眼睛都有些湿润,心里暖暖的。 dn回了条短信。 ‘亲爱的,一会庆典结束,你来接我,想你。’ dn很忙,把宁初夏带到庆典上,就被人叫去了,宁初夏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宴会上溜达。 宁初夏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时尚界宴会,各种裸露癖的时装,看得宁初夏眼睛都要瞎了。 有的几乎全、裸上阵,就两个胸贴,一条丁字裤,罩一层看不见的纱,就算是一件顶级时装了。 但是让她惊喜的是,竟然看见贝克汉姆一家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冒然上去说要合影。 要不找dn来?毕竟dn也算是时尚界的红人。 找着找着,在宴会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不小心撞破了别人的好事。 角落太黑暗,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她听到声音似乎很熟悉。 她猛地浑身一震,是sideny! 他那个恶心的声音真让人倒尽胃口! 不对!他们在干什么?听另外一个声音,好像是女人的声音,并不是dn的声音。 宁初夏万分小心地接近,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宝贝,哦,宝贝。”这是sideny那恶心透了的声音。 “用力点,再用力点,我就答应你,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一把极尽妩媚吟哦的声音。 真是日了狗了!dn他到底找的什么鬼男朋友,她真恨今天没有一脚踢到他再也硬不起来。 而且这个sideny还有一双跟程远像似的眼睛,想到这里,宁初夏就更加恶心的不行。 他简直不配拥有一双像程远的眼睛,她现在有种冲动,想上去戳瞎他! 只是一想到程远,她的心,渐渐又开始抽搐起来,刚才因为宴会千奇百怪,她的注意力一时被吸引了,心里才没那么难受。 现在看见这个sideny,不自觉地又想起了程远,他,是不是现在也像这个sideny一样,和方霏,和方霏…… 宁初夏难以再想下去,抱着头,失控地尖叫了一声。 随着她这一声尖叫,角落里的人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和声音。 宁初夏惊觉打草惊蛇,连忙扶着墙,慌乱地逃跑,但是没跑两步她的脖子突然被蛮力,死死地掐住,顿时喘不过气…… 177.第177章 我们结婚吧 sideny一手掐住宁初夏的脖子,就跟手里掐的是鸡蛋一样,只要稍微一用力,立马就能捏碎她! 幽暗的暗道角落里,sideny露出凶恶狰狞的面孔,他笑容阴狠:“婊、子,又是你,三番四次地坏我好事!说,你到底是怎么哄的我的摇钱树跟你结婚的。” 宁初夏被掐得两眼发黑,脸色酱紫,她拼命地挣扎着,却蚍蜉撼大树一样,毫无作用,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远…… 那个和sideny鬼混的女人,见情况不妙,避免惹祸上身,匆匆整理好衣服,就视而不见地连忙走人,管他是掐死她还是弄死她都好,总之不关她的事。 sideny见自己的另一颗快到手的摇钱树跑了,他连忙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将宁初夏整个人往旁边甩去。 dn这颗摇钱树估计靠不住了,他可不能失去了另一颗,今天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的。 宁初夏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感觉肩胛骨像碎了一样,很痛。她重新呼吸到空气,痉挛地拼命喘息着。 她全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要是一会那个变态突然折返,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才没走两步,在黑暗中,突然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越渐逼近,宁初夏整个人都不住颤抖。 看来她真是命薄,三灾八难,从不间断。 “初夏?” 竟然是dn的声音。 宁初夏不争气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dn赶紧过去扶她。 两人到了休息室,dn才看见宁初夏的脖子被掐得通红,一道一道的勒痕,他大叫了一声。 宁初夏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砸dn:“叫什么叫,还不都是托你的好男朋友的福,赶紧报警,他真的想掐死我的,我要报警。” 想起那双和程远像似的眼睛,她就不想放过他。 谁知道dn大吼了一声:“不可能!” 可能dn也觉得自己冲宁初夏吼的太大声,他随即又软下声来:“初夏,你是不是看错了。” 宁初夏没救地看着dn,也是,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男朋友这么变态,还一直骗他,他也早就没救了! 宁初夏恨铁不成钢地说:“可不可能,你自己看。” 她的手机刚才有录像,而且一直没有关,后来那段摇钱树的话,也录了进去。 dn越看到后面,脸色越难看,宁初夏从来没看见过dn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这样的表情,让她想起一个词,痛不欲生。 他一向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或许他是真的爱sideny,所以才一直被蒙在鼓里,俗话说,爱情是盲目的。 而sideny却是只当他是摇钱树。 宁初夏的心都绞痛起来,想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上前轻轻地抱住他。 她竟然感受到dn高大的身躯在轻轻颤抖,他也用力地抱着她,突然她脖子一凉,似乎有两滴液体滴在上面。 宁初夏突然觉得有些黯然,dn是真的爱sideny,还是爱sideny酷似程远的眼睛? dn抱她抱得很紧,甚至有点勒,安静的休息间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初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宁初夏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睛一酸,点点头:“好。” 他们现在是互相慰藉。 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只有dn了,就这样吧。 这样她觉得挺好的。 178.第178章 帮我勒下带子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爬起来去医院做婚前检查。 宁初夏坐在安静的医院里,有些郁闷,怎么在法国结婚这么麻烦。 在中国去婚姻登记处领个红本本就完了,多快好省! 在法国,要做婚检,要写婚姻公告,还要举行婚礼,才会在婚礼上给你制作个结婚证书。 宁初夏此刻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dn看宁初夏有点焉焉的,也开始有点担心了,婚礼该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随便找几个群演,参加他们的婚礼吧,不然他认识的那些时尚界的人,全请来了,估计会轰动全世界。 轰动全世界,其实他是很开心的,他很想给一个盛大的婚礼初夏。 她值得一个轰动世界的盛大婚礼。 但是她现在看起来不太开心。 而且轰动全世界,程远肯定知道。 他真怕程远会杀了他,其实杀不杀没关系,他害怕看见程远瞧他的那个眼神,怨恨,嫉妒,却又悲凉。 他恨他没关系,他受不了他眼底的悲凉,仿佛困兽的低泣,那样无助与绝望。 他想想都心疼。 但宁初夏好似铁了心要和他结婚,而且婚礼的筹备也相当顺利,dn看着十分高兴,却又时不时地内心挣扎两下。 今天他和宁初夏一起去试婚纱了。 宁初夏从试衣间出来的那一刹那,dn有一瞬间看呆了。 宁初夏横了他一眼,推了推他:“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勒紧一下后面的带子。” dn绕到宁初夏身后替她勒绳子,她穿着抹胸的婚纱,后背露出一片肌肤,她的皮肤很白,又有着东方人皮肤特有的细腻,咋一看跟白瓷似的,嫩滑而有光泽。 dn认识宁初夏这么久,第一次有种想触碰一下的心痒,或许她的皮肤太过嫩滑细白的原因。 他楞了一下神,回过神,他已经真的触碰了上去,触上去就像触到一块奶冻似的,滑不留手,他感叹道:“初夏,你好滑呀。” 宁初夏也没在意,她和dn随便惯了,而且dn又是喜欢男人的,她只当他是闺蜜。 “滚!这么多年了,你今天才知道我滑呀。”她对着镜子笑了笑,但是笑容还没有达到眼底,就消散了。 白色的婚纱,圣洁美好,长长的白纱裙摆,迤逦铺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纯白花朵。 这么漂亮的婚纱穿起来,她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 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婚纱。 可是没有一次是为程远而穿上的。 试完婚纱以后,宁初夏有些怅惘,原本以为假结婚就那个本本,现在要试婚纱,去教堂走婚礼,她有种假戏真做的感觉。 只是无所谓了,程远都要娶方霏了,她嫁给谁也无所谓了。 其实能嫁给dn也是一种幸福,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离婚,她不能耽误了dn。 现在同性恋也能结婚的。 这次结婚很仓促,试完婚纱第二天就是婚礼了。 她和dn商量过,一切从简,dn父母已经不在了,他找了他的叔叔和婶婶当证婚人。 他们的婚礼在‘亚眠教堂’举办。 ‘亚眠教堂’,著名的世界遗产,是哥特式教堂,有着一千多年历史,古典唯美。 179.第179章 我愿意 ‘亚眠教堂’里,婚礼进行曲,悠扬荡漾。 宁初夏披着圣洁的白色头纱,手带着白色纱手套,被dn的叔叔牵着手,一步步走向站在圣坛前的dn。 dn看着宁初夏越走越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点兴奋,又有点点紧张,他这是第一次结婚。 当叔叔把宁初夏的手交到dn手上,他第一次有种男子汉要肩负起责任与担当的感觉。 教堂里十分安静,只有牧师在圣坛前宣讲结婚誓词的声音,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宁初夏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气,这个假结婚,太真实了。 牧师对着dn说:“dn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宁初夏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dn有些头脑发昏,不知道身在何处。 牧师见dn久久没有回答我愿意,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dn才回过神来,但依旧怔怔的,他答道:“我愿意。” 牧师点点头,又对宁初夏说:“宁初夏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dn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珍爱他、始终忠于他,至死不渝?” 宁初夏那句我愿意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dn看着宁初夏难为的表情,他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的手心渗出了薄薄的汗。 “我……” 宁初夏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她的手机响了。 她的婚纱没有口袋,她的手机放在了dn西装前襟的内袋里。 她的脑袋轰的一下,瞬间空白。 是程远打电话给她吗? 曾经大半夜他从s城飞到北京找她,现在他从中国飞到法国来找她了吗? 他知道她结婚?所以,他是来抢婚的? 其实和dn结婚,她一直抱着这样自私的想法,或许程远知道了,他就会忍不住来找她,她想证明,其实他还是舍不得她的,虽然这些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她顾不上那么多,她慌慌张张地在dn西装内袋里摸索手机。 dn的叔叔婶婶就在下面坐着,他们和牧师,甚至是dn都看着她。 她不顾一切地打开手机,看到的不是程远,而是程宇。 这无异于一盘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寒冷刺骨。 她应该继续的,她应该把电话挂了,继续回答牧师的话,说她愿意的。 可是她却选择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接起电话。 “喂,程宇哥?” “初夏,啊芷不见了,她有没有找过你?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不见了一整天了!” 程宇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电话里她听到他竟然有些惊慌失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惊慌失措的声音,她一直以为,天塌下来,也有程宇哥撑着。 所以听到他慌了的声音,宁初夏也一下子慌了神。 “程宇哥,啊芷她没有找过我,她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下次再跟你讲。”说完程宇就匆匆忙挂了电话。 180.第180章 逃婚 挂了电话以后,宁初夏低着头,不敢看dn。 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手执婚纱裙摆,转过身,低声说:“dn,对不起。”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堂,上演了一出新娘临阵逃婚的大戏,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听到宁初夏那声对不起,dn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刚才她听到电话响的时候,看到她脸上万分惊喜的表情,他就已经知道结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传来一阵钝痛,十分清晰的钝痛。 这明明是一出假结婚的戏码,本来就是假的,她也没有必要道歉。 或许一切都太过真实,混乱了他的神智,所以才导致他竟然有心痛的感觉。 他一直当初夏是闺蜜呀! 又或许看着她提着婚纱,迫不及待地逃离,所以心疼,毕竟被闺蜜放鸽子,也是会有情绪的。 有篇文章说过,友情其实和爱情一样,也会有嫉妒爱恨这些情绪出现。 dn抚着心口,将上面隐隐的痛楚归结为以上的结论。 他楞了一下,就追了出去。 “初夏,初夏。” 他跑了几步,就追上宁初夏了,他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你……”别走这几个字他生生咽了下去,顿了顿才说:“你说什么对不起呢,这是假结婚,发什么什么事情了?谁不见了?” 宁初夏心里还是有些内疚,虽然以她和dn的情分,她大可没心没肺地觉得没关系。 或许这个婚礼太真实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她真的有种临阵逃婚的错觉。 dn这么说,她心里稍微好受些了。 她说:“我侄女失踪了,我要回国一趟,你帮我办移民,估计以你在法国的身份地位,要批下来,应该不会太难,也不会太久。” 听到宁初夏回国,dn心口的隐隐作痛又加重了些,但是听到她叫他办移民手续,他又重新开心了起来。 “好,我立刻就叫人去办。” 宁初夏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带着证件还有钱,买了机票,就直接飞回国了。 dn看宁初夏这么赶,就像她已经隐忍很久,早就迫不及待想回国的感觉,只不过是现在终于有了借口,她好赶回去,赶的心安理得。 她这么赶,其实除了因为侄女失踪了,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dn也心知肚明。 其实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她还回不回来法国,他不知道。 他抬起头,仰望着这片浅蓝色的天空,他,会在这片天空的土地上,永远等着她。 —————— 宁初夏回到s城,已经深夜十一点多。 她刚下飞机,就已经打过电话给程宇,到现在,林芷都没有找到。 宁初夏十分担心,如果连程宇势力这么大,都找不到林芷,她根本不敢想象林芷现在的处境。 她开着自己那辆红色的smart,在深夜的街道上,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闯,异想天开地希望在一个不为意的角落里,能发现林芷的身影。 不知道开了多久,她十分疲惫,法国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她困得都要出现幻觉了。 仿佛间,她似乎真的出现了幻觉,她好似看到了程远的车…… 181.第181章 他冷峻的侧脸 她记得程远开的是一部银色的雷克萨斯ls。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主地攥紧,因为离的有些远,她看不清车牌,所以不敢肯定,前面那辆车就是程远的。 她无意识地踩下油门,等反应过来,发现距离近的几乎快贴着他的车了。 她光亮的车灯照在那车牌上,黄色的车牌上,车牌号清晰可见,真的是他的车。 宁初夏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能也发现她了,理智上高速她,她应该掉头与他分道扬镳。 可是她的手僵硬了,根本不受控制,就那样一直跟在他的车子后面。 突然一个不为意,那辆银色的雷克萨斯一个左拐,然后风驰电掣般在她眼前绝尘而去。 他果然察觉她跟着他了,他应该也认出她的车子了,火红色的smart,就算在昏暗的夜色里,也很好认。 看,他厌恶她的态度多么明确。 也是,之前几次他吃也吃够了,估计上了她几次,可能觉得已经毫无新鲜感了,又或者再也找不到少年时期那种感觉了。 毕竟她是嫁过人的烂货,她的丑事,他全部知道,估计他心里暗暗恶心她。 她也觉得自己恶心,但是她也恶心他,既然这样,为什么有了方霏还巴巴地半夜从s城飞到北京找她。 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他程远竟然变得这么恶心。 宁初夏猛地一踩油门,就这样吧,大家互相恶心,从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她还记着做什么。 她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长发,赶紧忘记,她捏着拳头,一拳拳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狠毒地骂自己是婊、子,贱、人,荡、妇,巴巴地从法国跑回来,大半夜还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夫干什么? 找到林芷了,就马上飞回法国吧。 前面是红灯,她停下车,等红灯。 突然电话响了,是程宇。 “初夏,林芷找到了,你赶紧回家吧。” 程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仿佛找到林芷,他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程宇哥,啊芷她还好吧。” 程宇没有再多说:“她很好,很夜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宁初夏觉得刚才程宇的话只是安慰她,林芷应该是找到了,但是可能发生了她无法想象的事情,毕竟她都失踪了两天多了,现在大半夜的才找回了。 宁初夏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才放下电话,突然车子旁边停了一辆车。 虽然是在等红灯,但是大夜晚的,街道上异常冷清寂静,宁初夏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毕竟不久前,她才遭遇抢劫。 她偷偷地用眼尾扫向停在旁边的那辆车。 她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唇,那辆熟悉的雷克萨斯,并排地停在她车子旁边,她只是用眼尾扫过去,都能看见车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侧脸异常冷峻,周身的气息都冷冽吓人,跟这阴暗的夜晚互相辉映,看得宁初夏心里发寒。 她真的一点也不认识现在的程远了。 他几乎没有从前的一点影子,甚至长相,那张柔和呆木的脸庞,现在只有阴翳冷峻的线条,他做的事情,甚至说的话,都与从前大相径庭。 182.第182章 :程二少,真是谢谢关心了! 他不是嫌恶她吗? 恶心得一把甩开了她吗? 那么现在车子和她并排停在这里等红绿灯,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刚才既然甩开她,那么刚才远远的他应该就看见她的车子停在红灯前,他大可远远瞧见,就掉头避开她。 如果开近了才发现她的车,那再不济,他把车子停到她车子后面,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隔着一个车座的位置,余光间,两看相厌,相互恶心。 宁初夏情绪像钱塘江失去控制的涨潮,情绪的巨浪,几乎将情绪的围栏冲垮。 他程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有五秒的红灯,宁初夏受不了地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没想到刚好路口绿灯的那边,冲过来一辆车,眼看着要撞上了,宁初夏扭尽方向盘,才险险地避开,但车子还是失控了,狠狠地撞上了道路旁边的树干上。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因为惯性整个人扑向前方,幸好车子安装了安全气囊。 安全气囊鼓鼓的,她狠狠地撞上去,撞得头脑发晕,眼冒金星。 三灾八难,果然没错。 从出生到现在,大大小小的灾难,从不间断。 她累极了,头晕的很,无力地趴在气囊上,一动不动。 她听到车窗外剧烈的拍打声,她一点也不想理会,突然听到后尾箱车窗的爆裂声。 “初夏,初夏。”一把熟悉的嗓音,竟然还带着熟悉的焦急,甚至还有关心。 程远从后车窗爬了进去。 伸手轻轻地去扶起宁初夏的脑袋,黑暗中见她半睁着眼睛,程远心里猛地一沉,难道…… 但是他摸到她脖子上有脉搏,而且强劲有力,应该没有大问题才对。 程远跳到副驾座上,轻轻地拍打宁初夏的脸:“初夏?初夏?” 她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也沉默地看着她,夜凉如水,车子里面一再沉默。 过了很久,宁初夏听到程远低沉微凉的嗓音,似乎是关心,却带着无法触及的疏远:“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绕到驾驶座那边,伸手去抱宁初夏。 宁初夏面无表情,一手就甩掉了程远伸过来的手臂。 她冷冷地笑了笑:“程二少,我没事,谢谢你关心了,你忙你的去吧,免得我扰了你的雅兴。” 程远站在车子旁边,刚才稍微和顺些的眉目,此刻又变得冷峻异常。 黑夜里,他死死地盯着宁初夏嘴角的冷笑,漆黑的眸子暗沉的可怕,渐渐的,他脸上的肌肉都紧绷着,紧紧抿着嘴唇。 突然,他一声不发,不容拒绝地双臂一把捞起宁初夏。 也不管宁初夏怎么挣扎,死死抱着她,走到自己的车子前,打开车门,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她扔进车后座,‘砰’地一下,带着勃发的怒气,狠狠甩上车门。 他坐进驾驶座,看见宁初夏作势要去开车门,他咬牙切齿:“宁初夏,你不想死,就坐稳!” 说着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下子飞了出去,宁初夏一个坐不稳,猛地向前扑去,双手抓住椅背,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183.第183章 :不要我管,那要谁管? 车子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程远面无表情地甩上车门,打开车后座的门,一把拽过宁初夏,什么话也没有说,拖着她,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宁初夏怎么挣,也挣不脱程远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十分漂亮,却跟钢铁一样,牢牢抓着她,她一分一毫都动惮不得。 终于她不再挣扎了,但她的视线却落在他抓住她的那只大手上,久久无法移开。 毫无预警地想起了那张照片,一双十指紧扣的手。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宁初夏心里顿时痛如刀割,泪水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程远头也不回地拖着她往前走,只给她一个僵硬的背影,她背过脸去,迅速地抬手擦干泪水,生怕被程远发现。 才擦干泪水没多久,程远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宁初夏有些慌乱,看了看,原来已经到了急诊部了。 他冷着脸,将宁初夏摁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她刚才出车祸了,给她照一下,看有没有大碍。” 医生看程远不凡的气场,一身暗花黑色西装,光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心里断定此人非富则贵。 而且听他这口吻,就是一副只要人没事就行,甭管钱的架势 医生心里暗暗高兴,照,从头照到脚,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他开了长长的检查单,递给程远:“你先去替你女朋友缴费了,然后再去做检查。” 宁初夏抢过单子,冷冷地回到:“我不是他女朋友,别误会,这可是s城的程二少,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我可不想再上头条了。” 程远听了,脸色更黑了,但是因为有医生在,他不好发作,强忍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宁初夏。 医生没说话,神色意味不明,扫了针锋相对的两人一眼。 现在半夜三四点,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暧昧不明地进入急诊室,现在又说这样的话,语气还那么酸。 呵,不是女朋友,那就是小三了。 医生在心里腹诽,难怪说有钱人家,私生活都滥得很,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滥! 宁初夏抢过单子,也没理医生那打量的眼神,推开门就出去。 程远跟在她身后,在她把单子放到收费台上时,就扔下银行卡。 谁知道,宁初夏抓起卡就两手一用力,生生把卡给折断了。 收银的护士都傻了眼,这是干嘛,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跟钱过不去。 看宁初夏生生折断银行卡,程远眼都不眨一下,打开钱包,扔下一叠红色的一百块。 收银护士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钱,就攥在手里。 这种耍花枪的男女,在医院里时不时会遇到,他们怎么吵是他们的事情,她只管把钱收了就好。 不知怎么的,突然宁初夏就崩溃了,她冲程远大吼:“关你什么事情啊,我是死是活都和你程远没有关系!不用你假好心,你有空献殷勤,还不如去找你的方霏献吧。” 程远一手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似要折断她的手腕一样,他神色可怖,凌厉的黑眸,阴翳可怕,连语气都是阴冷的:“不要我管,那要谁管?你的dn,还是你的欧阳博睿?” 184.第184章 :勾引 宁初夏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得不肯落下:“对!要他们谁管,都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拿着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你真让我恶心,恶心得倒尽了胃口!” 宁初夏看到程远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真的被她的话狠狠气到的样子,她甚至看见他阴翳的黑眸背后,闪过一丝绝望的悲凉,甚至他浓密的黑睫毛都明显颤动了几下。 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就是想骗她,骗她的同情心,他有了方霏还不够,他还想来玩她,把她当猴一样耍。 她看见他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宁初夏!” 他似乎不甘心,还想证明什么,应该还有的,还有一点其他的东西:“你这么恶心我,那刚才为什么还一直开车跟在我车后面,来勾引我?” 勾引!很好,又是这个借口!每次他都拿这个借口来耍她! 每次说她勾引他,就毫无顾忌地对她用强的,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回到方霏身边! 宁初夏越想越心寒,也是发了狠,冷不防地突然对着他笑了,仿佛在说什么再好笑不过的事情。 “呵,我勾引你?难为你说的出口,巴巴的大半夜从s城飞到北京来找我,反倒是我勾引你了,哈哈,这个笑话真的太好笑了,刚才我跟在你的车子后面,不过是想看着怎么一下子能把你撞死罢了,我就是恨你,恨不得你死!” 程远掐着宁初夏的手,掐的都红了,宁初夏忍着痛,没呼出声。 她看见他黑色的眸子此时连阴翳都没有了,也没有凌厉,甚至冷峻,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点光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茫茫死灰…… 宁初夏突然明白,万念俱灰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 但是,这都是假的,他…… 他还想骗她…… 这样想着,但是宁初夏的心忍不住地抽痛。 程远很高,比她都高出一个头,但是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现在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他突然对她微笑,但是这个笑容凄厉哀绝,她突然想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但是她不能再被他骗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而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反倒手腕上越来越沉重,沉到她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去。 宁初夏捂着纠紧的胸口,模糊了视线,看着他僵硬的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虚脱了一样,扶着收银台的边沿,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扶都扶不稳,紧接着整个人顺着柜台边,滑落坐在地上。 收银护士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暗叹,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啊,但是宁初夏突然整个人消失在她眼前,她狠狠吓了一跳,不是晕过去了吧。 收银护士连忙走出收银台,却看见宁初夏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埋在双膝间,她走近了才听到细微而压抑的哭声。 “小姐你还好吧,这是找你的钱,还有检验单,拿好了。” 收银护士没想着要安慰宁初夏,她不是知心姐姐,这种事情,她管不来,人没晕过去就好,她要哭随便哭去。 宁初夏抬起头,满脸泪水,接过钱,就狠狠地扔了,整的一百和一些零钱散落一地…… 185.第185章 :未遂 两天两夜,程宇都没有合过眼,林芷就像是凭空从s城消失了一样。 晶莹的白水晶烟灰缸插满了烟头,林姨来收拾烟灰缸的时候,竟然看见程宇夹着香烟的手,在微微发抖。 林姨不安的心更加恐惧了,她从来没见过先生这么慌过,先生一向沉着冷静,遇到天大的事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现在竟然这样子。 难道啊芷小姐真的……遭遇不测了吗? 突然一阵铃声划破慎人的死寂。 林姨看见程宇接起电话的瞬间,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立刻就向外走去。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找到了吗?在哪里?” 林姨心下一喜,不小心都把烟灰缸打翻了,她竟然也顾不上,冒然跟在程宇身后:“先生,找到小姐了吗?” 程宇疾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林姨:“赶紧通知人收拾一下,准备一下,啊芷肯定饿了。” 林姨喜极而泣:“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准备,真是感谢菩萨,大慈大悲。” 程宇还在通话中,突然他低吼了一声:“什么!那些人抓住了没?一个都不要放过!全给我带回来。” 他坐上车,震怒地甩上车门,司机的心跟着一声巨响,不住地颤抖,他当了他的司机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程先生这么震怒。 他不小心从后视镜那里窥见程宇,只见程宇平时内敛沉寂的一张脸,此时不再掩饰,锋芒毕露,那双从来都波澜不兴的眸子,此刻泛着从地狱里折射出的阴暗幽光,森冷可怖。 聪明人都知道,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程宇,其实内在潜藏着一个炼狱的恶魔,从他商场上杀伐决断,狠厉不留情的作风就已经嗅到一丝那阴暗的气息了。 司机老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想,那些绑架的小姐的人,这回肯定会死的很惨了。 他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踩油门,向程宇说的目的地开去。 程宇靠在绵软的车椅背上,绷紧的神经依旧无法放松。 刚才电话里他们说,林芷……被欺负了。 他们用了这样隐晦的一个词,被欺负了。 虽然依据他们的解说,还是未遂,但是他根本无法想象,林芷那是那么小,她还只是个孩子。 而他也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的人去晚了一点,那个未遂,会变成什么样子! 程宇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了。 车子停在一个小巷子口,已是深夜,周遭漆黑一片,小巷子里面更黑,一丝光亮都看不到,周围都散发着一股酸臭腐朽的味道,地上的路都是坑坑洼洼,伴有墨黑的小水潭。 程宇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到这里,却突然有些害怕。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即使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但是此刻他却害怕了,他害怕一会见到林芷被欺负的不成人形的样子。 一个高大强壮的保镖上前,低声地在程宇耳边,隐晦地说到:“程先生,林小姐她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而且抗拒的特别厉害。” 程宇的胸口抽痛的越来越厉害。 186.第186章 :衣襟 刚才赶来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但是现在远远地看见她缩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他却是放慢了脚步。 他一步步慢慢走向她,他的脚步放的很轻,很轻,他怕吓到她。 他的脚步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林芷似乎还是听到有人试图靠近她了。 程宇看见她往那个角落缩得更厉害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乌黑顺直的秀发,现在乱糟糟的,上面还粘了污水和泥浆,一撮一撮地粘在了一起,她身上的那件洁净的校服,此刻也全都滚成泥黑色。 而且原本整整齐齐的校服,此刻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她大半个光洁的肩膀都裸露在外,上面竟然还有清晰的抓痕、咬痕…… 程远突然整个心脏都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而且越捏越紧,越捏越紧,紧到随时都能爆开。 他在林芷身旁,慢慢地蹲下,林芷突然发了狂地尖叫:“别过来,别过来。” 她双手保护姿态地紧紧地抱着头,手上满是猩红的血迹。 毫无预警地,程宇感到自己的脸庞划过一滴冰凉的液体。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声地叫了林芷一声:“啊芷。” 林芷整个人都发了狂地反抗,拼命地胡乱挣扎,程宇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她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程宇没有挣扎,任由她咬着,低沉的嗓音带着哽咽:“啊芷,是我,是叔叔。” 听到叔叔两个字,林芷浑身震了一下,渐渐地才松口,抬头定定地看着程宇。 程宇看见她白皙的脸颊全都脏了,泪水在肮脏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一颗泪水悬在她迷蒙的眼睛里,她呆呆地看着程宇,看了好久,好久,突然整个人一下子扑到程宇怀里,嚎嚎大哭。 程宇紧紧地抱着她,他没有发现,他自己都和林芷一样,两人都在发颤。 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不停地喃喃地安慰着她:“啊芷,都是叔叔不好,是叔叔不好,别怕,叔叔带你回家,别哭。” 林芷埋在程宇的胸口,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不停地哭。 程宇想脱下西装,披在林芷身上,但是他才放开林芷,林芷就颤抖不止地大哭。 程宇没有办法,只好叫人去车上拿他备用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紧紧裹着她,不露出一丝空隙,似乎生怕别人窥视林芷的一点,一点也不行。 从今往后,他都要将她这样密不透风地护着。 他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步伐坚定地走向车子。 林芷埋在程宇的胸膛里,哭了很久,才渐渐睡过去了。 她虽然睡着了,但是却睡的极不安稳,不过是回别墅的路上,就哭着惊醒了两次,每次程宇紧紧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哄着她,轻声安抚着她,她才渐渐又安静了下来,重新睡了过去。 回到别墅里,程宇想放开她,让林姨去给她洗个澡,但是林芷却死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放,仿佛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如果放手了,她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似的。 187.第187章 :洗澡 程宇看见她这样子,十分心疼,又重新双手紧紧抱着她,对林姨说:“我先替她洗头,一会等她情绪平复点,你再帮她洗澡。” 林姨看林芷整个人埋在程宇怀里,不住的发抖,也是十分心疼,再想想她的遭遇,眼睛也红了,答应到:“好的先生,一会你帮她洗好头,就叫我吧。” 洁白的浴室里,程宇试着让林芷放开他的衣襟,但是怎么样,她都不放,只要他尝试着去掰开她的手,她就浑身不住地颤抖,尖叫不止。 程宇只好放弃。 然后就这样打开淋浴发洒,温热的水浇在林芷黏糊糊的头发上,温水顺着她的发丝,流到他的胸膛上,浸润了他的衣服、裤子还有袜子。 林芷一动不动地伏在程宇胸膛上,任由着他把洗发液涂在她的头发上。 光亮的浴室里,十分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林芷的抽泣声。 林姨总归思想守旧,站在浴室门外,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里面很安静,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可能跟隔音措施好的原因吧。 最后等了很久,她终于有些等不及,竟然做出了逾越规矩的行为。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其实她知道她不应该敲门的,但是他们在里面太久了。 先生不是因为小姐不肯放手,就替她也洗澡了吧,想到这个,她后背冷汗层层,其实刚才看两人紧紧相拥,从进入别墅就一直抱在一起,跟用浆糊糊在一起,分不开了似的。 虽然小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这样子总归不好,再怎么说小姐都长大了,再也不是刚领回来的那个小女孩了。 刚领小姐回来那时候,先生经常抱着小姐,这个还说的过去。 记得有一次小姐生病,那时候小姐大概十岁左右吧,先生一边看文件,一边抱着她,就让她在他怀里睡。 先生也是太宠小姐了。 只是小姐现在这样子,还是应该由她们这些老妈子照顾好一些。 她敲了一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门也一直没开。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甚至都有些打瞌睡了,门突然打开了。 她看着两个像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有些惊愕,但是还好,衣服总算是都完完整整的。 看来真的只是洗了个头,现在林芷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洗得乌黑亮泽,乖顺地披肩而下。 只是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 林姨有些犯难,看来还真是用胶水黏在了一起了,要将小姐从先生身上弄下来,要狠花一番功夫了。 但是她总觉得小姐一闹,先生心疼她,便会由着她去。 “先生……” 程宇明白林姨的意思,他小心地试探着去拉开林芷拽住他衣襟的手,还是那样,只要他一拽,她就开始哭。 她哭了那么久,嗓子早已经哑了,但是只要他一拽她的手,即使嗓子已经干哑的只能发出破碎的嘶哑,她还是扯开了喉咙地哭。 程宇一颗心,都要让她这嘶哑的嗓音哭碎了了。 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他从来没这么犯难过,没这么犹豫不决过。 林姨看程宇还是不忍心。 她注意着措辞,挑程宇心里的软肋戳下去,希望能说动他,让他狠下心。 188.第188章 :沦陷 “先生,赶紧让我给小姐洗澡吧,不然她会感冒的,小姐一向身子弱,上次她只是不小心淋了一点雨,就病了一个星期都还没好。” 果然,林姨看到程宇抿紧了薄唇,他,似乎被说动了。 其实程宇只要稍微一用力,他就能将林芷的手拽开。 只是现在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林芷的手拽开,拽开她的手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但是他额头都出了层细汗。 林芷疯狂地挣扎,嘶哑的嗓音哭喊着,她的声音破碎的厉害,程宇听了好一会才听到她在嘶鸣,叔叔,这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他整颗心猛然被生生撕开了一样,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么痛,痛得仿佛是从灵魂地最底层传来的痛苦。 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根本不忍心回头去看,只要他回头看,就会看见那双哭得已经干涸的眼睛,在泣血。 林姨看两人像似生死分离一样的痛苦,她都不忍心了,但还是一把抱住林芷,狠心关上浴室门。 林姨一声迭一声地安抚着林芷。 程宇隔着隔音的门都听到林芷嘶哑的喊叫声,他无法想象,林芷是怎么样的拼尽所有力气去喊叫,才能冲破这隔音门的。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却一点也不起作用。 他疯狂地拍门,他把管家叫来了,但是他却始终没叫管家拿钥匙开门。 管家就在他身旁劝到:“先生,你还是先回去洗澡吧,一会啊芷小姐出来,你得让她第一时间看到你呀。” 一个澡洗下来,林姨觉得像似打了一场硬仗一样。 程宇听了管家的劝告,匆匆洗了澡,就等在浴室门外。 浴室门一打开,林芷就冲了出来,因为程宇就站在门口中央,林芷猛撞上了他的胸膛,程宇一把就狠狠地抱住了她。 程宇第一次感到林芷的身子这么瘦小,身上好像一点肉也没有,只剩一把骨头。 他心疼地紧紧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 此时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刚才那种硬生生和她分开时,那心脏撕裂的痛,才缓和了,血流不止的伤口才止住了血。 他重重地吻在她的发顶上,喃喃地说到:“叔叔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站在一旁的林姨和管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两人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主人的事情,再违背伦常,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下人来说。 程宇将林芷抱到她的房间,想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守着她睡,但是林芷却怎么也不放手。 程宇只好抱着她,坐在床边上,就这么让她靠在他的怀里睡。 第二天,程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竟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了,林芷就窝在他的怀里。 他的睡袍睡的有些松散,露出了一小片胸膛,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他露出的那一小片胸膛的肌肤上,痒痒的,若有若无地扫动着他的心房。 他看着她干净白皙的小脸,犹带着还没长成的天真与稚嫩。 189.第189章 :一夜 突然他的脑海闪过昨天她冲出浴室的画面,那时候,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清晰地记得他对她说过什么。 ‘叔叔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一觉醒后,他失控的理智全部回来了,突然间,他后背冷汗涔涔。 林芷睡着了,抓住他衣襟的手已经松开了。 程宇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林芷没有被他惊醒。 他走得很匆忙,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回头去看谁在床上的林芷。 急急忙洗漱穿戴好,就往外赶,平时平稳从容的脚步,今天都乱了,就好像身后随时会有什么比猛虎野兽还可怕的东西来追赶他一样。 林姨看程宇从楼上下来,恭敬地说到:“先生,早餐……” 谁知道程宇脸色凝重,一阵风似的,直直从林姨身旁穿过。 程宇才出了别墅大门,宁初夏迎面走来。 “程宇哥,啊芷……” 宁初夏话还没有说完,程宇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宁初夏整个人都懵了,她看见林姨迎了上来,她紧张地问:“林姨,发生什么事情了,啊芷还没找回来吗?为什么程宇哥他那么慌张地往外赶。” 林姨也纳闷,先生他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是和小姐一起睡的,从她房间出来后,就跟一阵风似的了。 难道昨晚他们两在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姨不敢往下想。 她装作不知道:“宁小姐,啊芷小姐已经找回来了,先生可能公司有重要事情,因为他这两天一直忙着找小姐,估计是这样,怠慢了公司那边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宁初夏也没再多问,她一大早赶来是看林芷的。 失踪了两天,宁初夏十分担心林芷现在的情况。 “啊芷呢,林姨,她还好吗?” 林姨说:“啊芷小姐还在睡,她受了很大的惊吓。” 林姨将林芷的大概情况给宁初夏说了一遍,但是关于程宇和林芷昨天的哪一出,她自动省略了。 她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宁初夏来的晚一点,不然她很可能发现程宇和林芷睡了一夜。 宁初夏听了很难过,她很明白林芷现在的感受,毕竟曾经她被宋玉打个半死,然后就被他强暴了。 那是身心的极度摧残,到现在她都没缓过来,很多时候她都会做噩梦惊醒,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噩梦了。 林芷可能会跟她一样,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噩梦。 她心疼她,也同情她。 林姨看宁初夏站着发呆,不知道想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细细的眉头,皱的厉害。 她问她:“宁小姐,你吃过早餐没?厨房备好了早餐,你过来吃一点吧,一会等啊芷小姐醒了你再去看她。” 只是恐怕她醒了,就又有得闹了。这句话,林姨没有说出来。 宁初夏一起床就往这里赶了,她还什么都没吃呢,林姨这么一问,她倒是有些饿了:“好。” 程远昨夜接到他哥的电话,说林芷找回来了,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开车赶了过来。 毕竟林芷喊他一声小叔叔,她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应该过来看看她的。 190.第190章 :二少,吃早餐没? 程远走进别墅,管家看见他,恭敬地喊到:“二少。” 程远点点头:“我哥呢?啊芷还好吗?” 管家说:“大少爷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啊芷小姐还在睡觉,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情绪不太稳定。” 程远皱了下眉。 这是林姨从餐厅走了出来,看见程远,喊了声:“二少,吃早餐了没?厨房备有早餐,你要过来吃点吗?” 程远没有吃早餐,但是他没什么胃口,他对林姨说:“不吃了。” 林姨看程远这次来,比上次又瘦了很多,脸颊都有点凹进去了,她是看着他和程宇长大的,有些心疼。 而且程远看起来,脸色苍白,病怏怏的,也没什么精神,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最近是遭了什么罪。 想起正在吃早餐的宁初夏,她就又劝到:“二少,宁小姐也在餐厅那边正吃早餐呢,你也过去吃一点吧。” 林姨很清楚,这个二少爷,从小就喜欢粘着宁小姐。 原本往大厅沙发走去的程远,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晦暗的眸子掠过一丝光亮,但是随即又暗了下去。 “宁小姐也在?” 他刚才在外面怎么没看到她的酒红色smart呢? 哦,他忘记了,昨晚她撞车,车子送去修了。 ‘关你什么事情啊,我是死是活都和你程远没有关系!’ ‘对!要他们谁管,都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拿着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你真让我恶心,恶心得倒尽了胃口!’ ‘我就是恨你,恨不得你死!’ 昨天一幕幕,锥心刺骨,此刻又重新翻涌了起来。 她恨他,他也恨她。 他不想见她,她也不想见他。 没想到纠缠了二十多年,他们竟然落得互相憎厌的结果。 他淡淡地对林姨说:“我不吃了,我晚点再过来看啊芷吧。” 说完程远就往外走。 程远走出别墅,坐在车里,却迟迟不开动车子。 终于他还是打开车门,再次走进别墅。 他真的没有办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忘记宁初夏?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而线头的一端在宁初夏手上,他的所有行为都被宁初夏一手操控着,他没有办法摆脱。 摆脱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操控木偶的线剪断,可是剪断了线的木偶,就是一个不会动的死物。 或许这辈子,他也只有死了,才能摆脱宁初夏了。 林姨看见程远再次回来,就热情地拉着他往餐厅那边走去,边走边笑着说:“二少爷,还是吃点早餐吧,看你最近瘦了很多,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扬州炒饭,还有流沙包。” 宁初夏不知道程远来了,更不知道程远刚才来了又走了,却最终还是折返回来的这一出。 她正在喝皮蛋瘦肉粥,听到脚步声,还有林姨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 看见程远的那一刹那,惊的她一不小心猛地吞了一口滚烫的粥下去,立时烫的她泪水都出来了。 吞的时候,太急了,还一下子呛到了,猛地开始咳了起来。 191.第191章 :二少爷,不合胃口吗? 宁初夏呛得脸都红了,林姨赶紧上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念叨着:“小姐你慢点吃,这粥还很烫呢?没被烫到吧。” 宁初夏已经被烫得出不了声,但是她还是罢罢手。 林姨帮宁初夏顺了顺背之后,就对面无表情的程远说:“二少爷,你先坐会,我去厨房叫他们端早餐出来。” 宁初夏的心脏疯跳的她有些晕,她一直闷着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粥。 她根本不敢抬起头,昨晚他们在医院吵的那一架,当时只差没往对方捅刀子。 他是不知道她也在这里吃早餐,所以才走了过来的吗? 刚才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眼尾扫都没扫她一下,简直当她是透明的。 林姨让人端了满桌子的东西上来,看见宁初夏也不喝粥,闷着头,把碗里的粥都搅拌得出水了。 她就问:“小姐,这皮蛋瘦肉粥厨师煮的不好吗?” 宁初夏根本没听到林姨跟她说了什么,愣愣地啊了一声。 林姨又说道:“小姐吃个流沙包,你最爱吃了。” 她一边说一边撤走宁初夏的那碗不成样的粥。 程远默不作声地坐在她对面,宁初夏脑袋一片浆糊,林姨对她说什么,她就愣愣地去做了。 她垂着眼眸,不敢抬起眼皮,就那样伸手去摸包子,但指尖却触到一片温润的手背,指尖跟触了电一眼,瞬间又酥又麻,她吓得心里都颤了起来,连忙缩回手。 缩的太猛了,一不小心又打翻了手边的牛奶,整杯牛奶倾泻了下来,顺着桌子,就滴落在宁初夏的裙子上。 她猛地站了起,林姨连忙拿布盖住要继续往地上滴的牛奶,焦急地对宁初夏说:“宁小姐,你之前住的房间还有你的衣服,你去换一件吧。” 宁初夏囧得恨不得立刻走,刚好有这个借口,她就连忙出了餐厅。 回到房间,她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程远的手背此刻还残留着她细腻的触感,她只是轻轻一碰,他的手背却跟被点燃了一样,瞬间火辣辣的,一直从手背烧到心脏。 他不可抑制地自动回想起把她压在身下,她的这双手,那圆润的指尖,从他的背脊一路滑下,所带来的蚀骨销魂。 只是他沉浸在迷醉中不到一秒钟,就听见她愤怒地把牛奶摔了,嫌恶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她是一路跑着出去的。 他知道她觉得他是瘟疫,最好离的远远的,他才坐下,她立刻连粥都吃不下了。 他也开始恶心自己。 他刚才竟然怀念她的触感! 那种蚀骨的触感,她不单单给他一个人,她还给了dn,还有欧阳博睿那个倒胃口的人渣。 他大手一挥,眼前的一整盘扬州炒饭被狠狠打翻在地上,米饭撒的到处都是。 林姨吓了一大跳,这二少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阴晴不定了? 他以前脾气可好了。 不过她跟程宇少爷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一个人变了也不奇怪。 她有些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问程远:“二少爷,炒饭不合胃口吗?” 程远没回答,冷着脸也走出了餐厅。 192.第192章 :二少爷他今天心情不好 宁初夏换好了衣服,迟迟不敢出房门,他应该走了吧,他不觉得尴尬吗?她昨晚说了那么狠的话。 还是他专程想看她难堪的? 宁初夏举棋不定,现在要不要出去呢? 他应该走了,对,应该走了,昨晚她跟着他的车子后面,他都嫌恶的不行,狠狠甩开她呢。 刚才在餐厅里吃早餐,也当她是透明一样,估计看她一眼都吃不下早餐。 宁初夏下楼的时候,远远地瞧见程远竟然还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 远远看过去,他的神情很模糊,但是他周身泛着那冷厉的压迫感,她离的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看来昨晚她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他今天这是准备要给她难堪的。 她下了楼,她看见程远望向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她尽量离沙发远的绕到林姨身边。 程远从玻璃窗里看见宁初夏特意绕开他,他果真像似hn79禽流感病毒携带者,他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在跟林姨说话,她的声音很低,似乎有意压低,还怕他听了去?! “林姨,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帮我备下车,我今天没开车来,车子坏了。” 林姨想起刚才她叫宁初夏去拿流沙包时,程远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也伸手去拿包子的场景。 林姨笑了笑,这小子,脾气到变了不少,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她故意提高音量,对宁初夏说:“要不叫二少爷顺路送你回去?啊芷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程远听到蹭地站了起来,宁初夏手心捏了一把汗,连忙说:“不……”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程远打断了,他的语调阴阳怪气,十足的嘲讽:“她不需要我的帮忙,她的事情关谁的事,都不关我的事。” 宁初夏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这不是昨晚她说的气话吗? 他果然是来给她难堪的。 林姨看这两人神色不对,没敢再说话。 程远说完就冷着脸,沉着眸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林姨见程远走了,才轻轻地拍着宁初夏的手背,安慰到:“小姐,你别放在心上,二少爷他今天心情不好,胡说着呢。” 宁初夏知道他可不是胡说,她摇摇头:“林姨,你不懂。” 林姨急了:“傻丫头,林姨我怎么不懂了呢,刚才二少爷来的时候,听说你在吃早餐,原本他吃过了,说不吃,啊芷小姐又在睡觉,他已经走了,才出去,又巴巴的折了回来,虽然吃过早餐了,知道你在吃早餐,他才跟着我到餐厅吃早餐的。二少爷从小就跟你好,今天只是心情不好,估计是刚才的炒饭不喜欢,还发了一顿脾气呢,把炒饭全打翻了,这小子,现在长大了,脾气也长了不少。” 拿包子的事情林姨没有说,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那小子还真不害羞,这样去抓人家女孩的手。 林姨对程远和宁初夏的记忆还停留在十来年前,以前她就经常看着这一对小冤家,相互斗个不停。 宁初夏听了林姨的话并没有开心,反倒眉目垂的更低了,原来他都走了,又特地跑回来给她难堪的。 打翻炒饭,哪里是因为不喜欢炒饭,只是因为不喜欢她罢了。 “林姨,我改天再来看啊芷,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193.第193章 :慢着! 程宇出了别墅后,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个隐秘的黑屋子里面,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有一张椅子。 程宇就坐在那张椅子上,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他的脸庞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他手里夹着一支烟,一点猩红,半明半灭。 他沉稳地坐在椅子上,西装革履,就像一般的商人,周身凌厉的气场全都敛起,看起来温文无害。 跪在地上的人,两手反手绑在身后,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押着。 他看着程宇一副斯文公子哥的模样,心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然还横了起来。 他大声喝到:“我劝你最好还是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老大是谁?” 程宇挑起剑眉,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哦,是谁?” “罗威!你知不知道!西街一条街下去,还有整个振兴区,都是他说了算!” 程宇仿佛听了最好笑的笑话,嘴角染上一丝笑意,但是渐渐地他的笑容染上了嗜血的残忍,那敛起的锋芒,此刻肆意张扬。 他的声音很冷,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混着烟,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这里我说了算,说,你那只手碰过啊芷。” 那个小混混看程宇像似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心里渐渐发寒,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却没敢再说半句话。 那两个保安很有眼色,听程宇这么一说,就连忙将那个小混混松绑,将他的两只手,死死摁在前面的地上。 小混混拼命地想缩回手,结结巴巴地开始求饶:“这位大哥,你放过我,我回去一定叫我大哥重重谢你。” 程宇站了起来,高大身躯逆着光,仿佛至高无上的神祗,又似凶残至极的地狱修罗。 锃亮的皮鞋踩在小混混的一只手上,狠狠碾压,声音阴狠至极:“是不是这只手,嗯?” 不大的暗室里,响彻小混混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让程宇想起了林芷哭哑了的嘶喊,无由来的一阵心疼,他仰起头,狠狠地闭上眼睛,低吼:“把这双手都剁了!” 小混混吓得都尿湿了裤子,泪水鼻涕齐下:“不要啊,大哥,求求你,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真的,我碰都没有碰过那个小妹妹啊。” 听到小妹妹几个字,程宇阴狠的眸子闪过一丝痛楚,啊芷她还只是孩子! 突然他想到她光洁的肩膀上的牙印,甚至还有吻痕! 程宇双手攥的死死的,手臂上的青筋都扭曲了,他沉声道:“慢着。” 那个小混混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圣音,他又哭有笑地狡辩:“大哥,谢谢,谢谢,我回去了肯定要叫我大哥重重酬谢你。” “把他的牙齿全敲下来,舌头割了喂狗!剩下的交给警察局。”阴狠的声音,犹如毒蛇般致命。 只是下完这道命令后,程宇心里的痛楚半点也没有减轻,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仿佛心脏的一角丢掉了,再也找不回来的感觉。 出了暗室,踏上车后,他靠在车后座。 司机看程宇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上,神色疲惫,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似的。 194.第194章 :反抗 司机等了好一会,都没接到指示,该去哪里,他就小心翼翼地询问:“先生,回公司吗?还是回别墅?” 程宇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司机不敢再逾越,坐在驾驶座,静静等待指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程宇低沉的嗓音:“回……公司吧。” 沿途一路的景色都是与别墅越行越远,程宇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不细致地看,就不会发现他的嘴角微抿着。 一般人都很难看的出来,只有跟在他身边十来年的元老人,才知道他的这个细微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他不悦。 司机老李和林姨一样,都是从小看着程宇长大的,他从后视镜里,不经意间看到了。 老李更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开车。 突然,程宇的电话响起了。 他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 他的脑海闪过昨晚林芷哭得声嘶力竭的画面,和他早上醒来想极力忘掉的画面。 无由来的,他的心猛然一紧。 他连忙接起电话:“喂?” 是林姨。 她的声音焦急又担心:“先生,啊芷小姐醒来了,哭的好可怜,现在缩在房间的墙角里,谁也靠近不了,早餐午饭都没有吃,一口水都没喝过呢,这样下去身子就要垮了,要不要请心理医生看看啊。” 程宇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但是他握着电话的手指节都发白。 “你们先不要吓到她,我现在立刻回来。” 程宇对司机说:“回别墅。” 老李不敢怠慢,立刻调转车头,还加大油门,开快了些。 程宇回到别墅,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直接踩着皮鞋,就匆忙走进林芷的房间。 看见她又像昨晚他去接她时,她瑟缩在角落,自我保护的防御状态,可怜又让人心酸不已。 程宇终于打消了心中的那个念头,让秘书林城把公司的事情带回来家里处理吧。 程宇放轻脚步,慢慢地一点点靠近林芷。 他伸手轻轻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突然间,他感到心里缺失的那一角,似乎渐渐回来了。 见有人抱着她,林芷本能地激烈反抗了起来。 程宇双手不轻不重地制住了她的挣扎,轻声唤着:“啊芷。” 林芷停止了挣扎,程宇微抿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林芷抬起头,又像昨晚那样,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她却狠狠地推开他,看他的眼神甚至还闪过一丝恨意。 程宇根本没有意料到林芷会突然推开他,所以被林芷推得身子稍微晃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他突然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了,刚才林芷眼中的那抹恨意,他看的很清楚。 她恨他什么呢? 有一个答案,连程宇自己都不敢捅破。 他搂着她的双手,无力地一点点从林芷背上挪开,然后自然下垂,五指却无意识地紧攥着。 他淡淡地安慰到:“啊芷,别害怕,没事了,叔叔以后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芷突然冲他大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毫无防备,程宇的心猛然被撕开,把她养到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吼他,第一次说让他走,第一次说不想看见他。 195.第195章 :突然他的腰一紧 从领她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她从来都很乖顺听话,更别说吼他。 站在一旁的林姨听林芷竟然这么大声吼程宇,她的心也狠狠地跳了一下,又看见程宇脸色不太好,又怕他生气。 程宇的脾气林姨是知道的,平时一般都不会发脾气,但是他动怒起来,连他父亲程义都要忌让三分。 连忙替林芷说好话,想顺顺程宇的气:“先生,可能啊芷小姐她……” 林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程宇沉着眉,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林姨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出房间,还带上了门。 程宇没有再靠近林芷,克制地和她拉开距离。 他站了起来:“啊芷,是叔叔对不起你,你恨叔叔是应该的。” 他看见她的瘦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十分心疼。 才想伸手想将她按在怀里安抚,猛然间又清醒了过来,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慢慢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收回手。 他转过身,不再看瑟缩在角落,叫人心疼怜惜的身影。 程宇有话想对林芷说,但是最后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抬步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他还是停下来了,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啊芷,要好好吃东西,不要饿坏身子。” 说完他的脚步再也没有停留,打开房门就要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林芷哽咽压抑的声音,又仿佛带着无尽的恐惧:“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程宇没有回头,他不看回头看林芷此刻是怎么的一副模样,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拥她入怀。 “没有,叔叔怎么可能不要你,叔叔会永远保护你,永远……” 突然他的腰一紧,林芷整个人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他浑身一僵,她小小的身板就这要隔着衣服,紧紧贴在他背后,她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衬衫,粘在他的肌肤上,有温热的湿意。 他的手死死地抓住门把,他根本不敢回过身。 林芷的脸埋在他僵硬的后背,一边哭,一边说:“你不要我了,你就是不要我了……” 程宇觉得林芷像似陷在梦靥里面,叫也叫不醒一样。 最后林芷哭累了,又睡过去了。 程宇打电话给他秘书林城。 “把要批的文件拿到我别墅。” “好的,程总。” 傍晚林芷睡醒后,又闹了起来,将房间的所有东西全都摔了,林姨拿进去的饭菜食物,也统统摔了。 程宇从书房赶了过去,林芷拎起几本书就向程宇砸去。 程宇没有躲,书的尖角砸在他的额头上,顿时冒血了,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向狂乱的林芷。 林芷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程宇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 她,刚才又对他露出了那样的神色,那种对他深深的恨意,突然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一样。 程宇突然生出了疑惑。 他没能及时找到失踪的她,还有找回她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原本以为林芷是因为这两件事情恨他的。 但是仿佛除了这两样,她失踪的这两天,好像还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就是这件他不知道的事情,让她从心里面彻底恨上了他! 196.第196章 :宝贝,我都想死你了 其实程宇早就怀疑了。 林芷失踪两天,她并不是被绑架的。 他找她的时候已经发现,是她自己坐公交车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后来就是他的人在小巷子发现了她,和那个欲行不轨的小混混。 她为什么要自己坐公交去,到底是什么人叫她的,又是怎么样传递信息让她去的,如果是传递信息,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私自出走两天。 程宇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圈套,这个圈套的突破口就是林芷,其实圈套不是下给林芷的,是下给他的。 那背后的人到底窝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他已经派人查了那么久,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所有蛛丝马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这么深不可测的城府,与算计,连他都无法找到一丝线索。 他不甘心地再次打电话给他的人。 “找到啊芷这两天去了哪里没有?” “先生,没有发现。” 程宇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继续找,找不到永远不用回来见我了。” ———————————— 宁初夏回国后,仿佛又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宁湘云那里,她不想去。 程远公寓对面的那个房子,她也没有脸再回去了。 程宇家,她也不想去。她去看过林芷了,她现在性情大变,什么人都不理不睬的,动不动就摔东西。 听心理医生说,她需要一段自我修复期。 她现在临时住在酒店里。 天大地大,竟没有她宁初夏的容身之处了。 她和程远那天在程宇家不期而遇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了。 而她也再没有借口继续留在国内了,她都和程远说了那样的狠话,估计他早就当真了。 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回法国吧。 她拨通了dn的电话:“dn,我过两天就回法国了。” dn似乎特别高兴,好像比以前任何时候她说要去法国,他都高兴。 宁初夏有种他要高兴上天的感觉了。 “真的吗?宝贝,我都想死你了,真的,初夏,我好想你啊,你赶紧回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你帮我申请移民了没有?” “早就申请了,应该很快就批下来了,我动用了关系,哈哈哈哈!” 听他那个得瑟样,宁初夏忍不住要骂他:“知道你牛叉了,还在我面前装逼,再装就送你上天。” “什么是装逼?” dn问的一派天真。 宁初夏笑着说:“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是装逼。” 两人天南地北地胡扯,扯了一个多小时后,宁初夏说的口水都干了,就没有再和dn瞎扯了。 宁初夏觉得口渴,就下去买饮料喝了。 谁知道在酒店大堂遇见了方霏。 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特别想退回电梯里面,可是方霏一个转身,已经看见她了,而且眼神特别不屑。 宁初夏挺直身子,她不应该害怕的,她早已经一心要和程远划清界限了,是程远总是来招惹她而已。 要怪,就怪方霏她自己没有本事管住自己的未婚夫。 她真的没有必要觉得对不起她了,可是她的手心却一直在冒汗。 197.第197章 :在这里,我就是上帝 她权当大厅里没有方霏这个人,直直地往大门口走去,眼尾都不带扫她一下。 而方霏也没有看她,只是厉声对前台服务人员喝到:“你们到底是怎么工作的,这种人都住进了酒店?” 此时方霏那纤纤玉指,曾经与程远十指紧扣的手指,正兜头兜脸地指着宁初夏。 安静的大堂里有出出入入的客人,大家用异样的神色看着宁初夏,仿佛她是国家一级逃犯那样。 宁初夏十分难堪,方霏说的这种人,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了,没偷没抢,要说是三好市民,都能说的过去。 宁初夏只是在心里腹诽,她却没有想着要和方霏争辩,她一向泼辣,她自认不够她厉害,光是打耳光,就被她打了几回了。 而且再比背景,方霏随时都能碾死她,这也是她不想再和程远暧昧不清的其中一个原因。 宁初夏没有理会方霏,跟没听到似的,仍旧往大门口走去。 方霏见宁初夏态度这么嚣张,竟然敢无视她,她更加火上浇油了,指使了门口的两个保安:“拖她过来。” 方霏虽这么说,保安却不敢真的拖宁初夏,只是强硬而礼貌地堵住了宁初夏的去路,算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毕竟怎么说,她都是客人,谁知道她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 反正就是两头都不能得罪。 宁初夏见自己真的走不出去了,也有些怒了,折了回去。 是她非要和她作对的,那就别怪她了,她虽然好欺负,但也不是什么善类,惹急了,兔子还要人呢。 反正她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 她走到方霏面前,仰着脸,斜视着方霏。 “你想怎么样,我没招你惹你,你非跟我过去干什么?难道程远这段时间冷落你了?就把账算在我头上了?” 果然,这话一出,方霏被她气得脸色都变了,扬手就又是一巴掌。 宁初夏被甩过几次,早有心理准备,一下子躲开了。 大厅里还有其他客人,方霏也注意到他们都往她们这边看,她硬生生地收回手。 她回过头,指着那些服务员:“立刻马上,给我退了这个贱人住的房间。” 宁初夏提高音量:“你有什么权利让他们这么做!” 方霏冷冷地笑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方家的产业?” 宁初夏心里有一丝慌,但表面上还是强撑着:“哈,全世界的酒店都是你方家开的吗?这明明是盛世企业旗下的酒店。” 方霏用看低贱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宁初夏:“不好意思,刚收购了没多久。”她又回头厉声喝那些服务员:“叫人去清理房间了没?” 宁初夏急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大半夜的,还要被赶出去,这口气她咽不下。 “就算是你们方家的产业,我好歹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这样子,我可以去投诉你。” 说着宁初夏还拿起手机拍视频。 方霏笑了:“呵,在这里,我就是上帝,要投诉,你尽管去。” 那两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见宁初夏拍视频,就连忙夺过她手机。 站在远处角落里的程远,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向她们走去。 198.第198章 :背后那道可怕的视线 程远之前一直以为宁初夏可能回到宁湘云那边住,但是后来发现,她并没有回去。 他对面公寓的房子,她似乎也不再愿意回去住了。 是呀,她躲他都躲不及了。 前两天,他一不留神,竟然又没救地偷偷跟着她,才知道原来她住在这家酒店。 自从知道她住这家酒店后,他又变得无可救药,天天下班一不留神,就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这酒店附近了。 他也不知道他守在这酒店外,是干什么。 突然有一天,看见她出来买东西,他才知道,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远远地,偷偷地,看她一眼就够了,看她一眼,他身体里面在叫嚣的因子,就稍微得以停歇。 所以刚才的那一幕,他远远地看见,就赶了过来,谁知道赶过来后,就听见方霏说要赶宁初夏出酒店。 他竟然停在了原地,没有上前去制止。 他私心希望她被赶出去,对,他就是想她被赶出去,或许她就会迫不得已回到他对面那个房子那里住。 只是看着她被欺负,他还是忍不住要上去。 他才走了两步,就看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她们。 竟是欧阳博睿那个倒胃口的人渣。 突然他又猛然醒悟过来。 是呀,关谁的事,她宁初夏的事情都不关他程远事。 远远看过去,欧阳博睿已经替宁初夏夺回手机了,他将手机递给宁初夏,宁初夏接过手机,对他说了声谢谢。 呵,他们的关系,还要说谢谢吗? 突然程远想到欧阳博睿那两句恶心的话。 ‘哦,昨夜初夏都流血了呢。’ ‘嗯,味道好极了呢。’ 程远看着他们两站在一起,极尽地想反胃,他是疯了才忘不掉宁初夏这样恶心的女人。 程远没有再往前,他转身就走。 方霏不经意间,似乎看见了程远的背影,她下意识地朝他喊了一声:“程远。” 方霏趁宁初夏猛地回头看的时候,向欧阳博睿打了个眼色。 欧阳博睿扬扬眉,微笑着回应。 方霏跑去将程远拉了过来。 欧阳博睿见程远越走越近,打趣地笑着跟宁初夏说:“初夏,我的卡呢?” 宁初夏又难堪,又尴尬,她肯定,这欧阳是故意的!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宁初夏闷着气:“不是叫你去我店里拿的吗?” 欧阳博睿笑容愈发灿烂:“但我想见见你。” 程远的脸色沉的骇人,他们这一幕,看在程远眼里,就是打情骂俏。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初夏再也不要他的钱了,呵!因为有欧阳博睿给她! 金卡!很好,好的很!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过来这里干什么,特意走过来看他们打情骂俏?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刚才方霏拉他,他完全可以甩开,转身就走。 宁初夏没有回过头,都感受到后背那道可怕的视线,其灼热程度就像十八层地狱的炼狱之火,能焚毁一切。 她不但手心开始冒汗,连额头都猛地冒冷汗了。 199.第199章 :猛扑过来 她没有理睬欧阳博睿,也不敢回头看程远,她也不想回头看。 因为只要她回头看,她就会看到那双十指紧扣的手。 她不想再和方霏争辩下去了,她要她走,她走就是。 她推开欧阳博睿,就往电梯走去。 欧阳博睿跟了上去。 程远死死地盯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在他们一起进入电梯时,他仿佛听见了粉碎的心脏,被一点点研磨成灰烬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情景,方霏再满意不过了,心情简直不能太好。 程远就站在她身旁,她稍微提高音量,高兴地对那些工作人员说。 “刚才那位小姐,免她房费,她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可不能坏了她和她的情人的好事呀。” 原本僵站着的程远,突然向电梯跑去。 方霏高兴的笑容立刻僵在嘴角,连忙追了上去,一起进入了电梯。 她此刻才看到程远阴沉得可怕的神情,就像随时都能杀人一样。 他阴冷地对她吐出一个字:“滚。” 方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制镇定了下来,她对他冷笑:“程远,你现在上去是要围观他们滚床单吗?宁初夏这样的淫、娃、荡、妇,你为什么死抓着不放?” 方霏的话狠狠地刺激了程远,他暴跳如雷地指着方霏:“立刻滚!方霏,你别逼我,我从来不打女人!” 程远的熊熊怒火,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骇人气焰,方霏被狠狠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程远怒成这样。 她怕得扶着电梯的金属墙壁,艰难地,一步一步退出了电梯。 电梯里红色的数字一直在跳动,程远死死地盯着那跳动的数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才听到叮的一下,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他一刻钟都等不了了,只要想到那两个人在房间里做的是什么事情! 他忍住强烈的恶心呕吐感,疯了一样地向宁初夏的房间跑去。 谁知道在一个拐弯口,就看见宁初夏拖着行李箱,向他走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欧阳博睿,欧阳博睿很高,高出宁初夏一个头,他越过宁初夏,多情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看向程远。 宁初夏看见程远满脸阴霾,像一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魔,挡在她的面前,她心里十分害怕,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把手,攥的手指节都发白。 她看见他可怖的眼神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欧阳博睿。 宁初夏无由来的一阵烦躁,这个欧阳博睿还真是让人倒胃口,让他不要跟着,死活跟臭虫一样,赖在她身后。 看程远这副可怕的神情,不知道一会会做出什么。 她站在原地,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因为是深夜,铺着绒地毯的酒店走廊里,没有其他客人走动,他们三人沉默地站在原地,周围寂静的诡异。 突然,她的身后一暖,欧阳博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还一手搭着她的肩膀。 她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欧阳博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她还没有来得及推开,程远就跟一阵风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扑了过来。 宁初夏吓得狠狠闭上眼睛,尖叫了起来。 200.第200章 :他给了你多少钱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欧阳博睿被程远死死摁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打到他的脸上。 欧阳博睿那张妖孽的脸庞,瞬间就被打得花了。 宁初夏看程远的拳头,几乎不为余力地狠狠落下,而欧阳博睿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这样打下去,宁初夏真怕会出事,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上前去拉住程远。 “程远,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宁初夏根本拉不住程远,她拼命地大声劝着程远。 程远打的红了眼,有一拳差点打到宁初夏身上,他才猛然刹住了手。 宁初夏看欧阳博睿被打得都睁不开眼睛,躺在地上好似晕过去了,宁初夏连忙一把推开程远,去扶起他。 她真怕程远把他揍出个颅内出血啊,或者什么其他的毛病来,到时候就麻烦了,这个欧阳家族不是吃素的。 在s城,几乎可以跟程家抗衡。 欧阳博睿被打的多惨,宁初夏不太关心,关心的是,万一他要报复程远就完了。 欧阳博睿满脸都是血,宁初夏看着慎得慌,她从包包里面拿出纸巾,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 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宁初夏慌张地问:“你还好吗?我叫救护车吧。” 欧阳博睿有点气息奄奄的样子,但还对宁初夏扯出点笑。 虽然这个欧阳被打活该,但是她还是有点忍不住骂程远:“程远,你疯了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随便就打人。” 欧阳博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一手撑着绒地毯,吃痛地说:“没事。” 程远看宁初夏半抱半扶着欧阳博睿的肩膀,他心里十分难受,揍了一顿欧阳博睿,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宁初夏还帮着他说话,他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死活透不过气,他狠狠地盯着宁初夏:“我打他,你就那么心疼?说,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心疼他了?” 宁初夏冷冷一笑:“程远,你真的疯了。” 她觉得程远没药救了,不想再理他,扶着欧阳博睿,问:“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程远见宁初夏一眼都不愿意看他,却对欧阳博睿嘘暖问寒,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宁初夏对谁都好,除了他,宁初夏可能爱上任何人,但是却单单除了他。 她最恨的人就是他,她恨不得他死。 宁初夏一手扶着欧阳博睿,一手拖着行李箱,两人缓缓地前行,剩下程远一个人,麻木地站在原地。 看着那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程远猛然走了上去。 反正宁初夏本来就恨不得他死,再恨一点也无所谓了。 他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拖着她就往前走,也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打他,骂他。 两人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方霏还在,方霏跟了上来:“程远!” 程远置若罔闻。 宁初夏忍不住回头看,看见方霏愤恨又伤心的样子,她心里十分复杂。 难怪方霏处处要针对她,她是程远的未婚妻,程远却当众这样对她。 拖着她这个前女友,却对方霏她这个正牌未婚妻不管不顾。 如果换做是她,她可能也会恨方霏,但她更恨程远。 201.第201章 :轻点 程远打开车门,将她和她的行李一把扔进车后座,然后狠狠地甩上车门。 宁初夏不知道程远想干什么。 程远坐进驾驶座,周身的气息凛冽吓人,他一言不发,狠狠踩下油门,车子一路狂飙出去。 方霏一路追出酒店门口,正想去开车跟上去,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她回头一看,竟是一个鼻肿脸青的人,样子十分恐怖,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大喊:“保安,保安!” 欧阳博睿一手抚着脸,吃痛地说:“是我,欧阳。” 方霏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那张万人迷一样妖孽的小白脸,现在就是一个猪头! 不,比猪头还难看。 方霏看了两秒,就挣脱他的手:“我替你叫救护车,你别跟着我。” 欧阳博睿怎么可能放过她,拽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我都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了,你竟然对我这么无情,霏霏,我的心好痛。” 方霏想说,她的心更痛,看着程远拖着宁初夏一起走了,好不容易才拆散他们。 方霏皱着眉,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张卡,塞给欧阳博睿:“欧阳博睿,是你自己要帮我,但是我从来不欠别人的,钱你拿着,不够我还有,但是其他的,我劝你想都不要想!哼!” 欧阳博睿‘嗤’地一声笑了:“霏霏,你看我欧阳缺钱吗?” 欧阳博睿将卡塞回方霏手里,还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方霏甩都甩不掉。 欧阳博睿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方霏:“霏霏,你别这样对我,如果我太心疼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或者我一伤心,就会告诉程远和宁初夏,他们之间全都是误会。” 与虎谋皮,大概就是这样吧,方霏防备地冷盯着欧阳博睿:“你想怎么样?” 欧阳博睿捏着方霏的手心,觉得软绵绵的,他说:“霏霏,别用这样的语气,我从来不想伤害你,看我打的这么惨,你都不心疼我,我想你帮我上药。” 方霏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欧阳博睿,他掐中了她的死穴,方霏觉得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就像七龙珠里面的悟空,他的尾巴就是他的死穴,只要被人抓住了尾巴一样,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酒店的总统豪华套间里,欧阳博睿坐在软绵的贵妃椅上,仰着一张被打的不成样的脸,笑眯眯地看着方霏。 方霏手里拿着冰敷,看着欧阳博睿被打成猪头了,还有色心不减,对她笑的这么淫、荡,她重重一下子把冰敷贴在他脸上。 听到他连连倒吸凉气,她心里渐渐高兴了起来,衰样! “霏霏,你下手太重了。”欧阳博睿一手抓住方霏的手:“轻点,轻点。” 欧阳博睿逮着空,就去抓方霏的手,方霏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咸猪手,不由手上更用力,疼得欧阳博睿痛呼了一声,但是抓住她的手,始终没有放。 方霏咬碎一口银牙:“你放不放。” 欧阳博睿笑着说:“霏霏,你的手好软。” 方霏脸都黑了,程远都还没有摸过她的手! 202.第202章 :迷恋 方霏一把将冷敷的袋子砸在欧阳博睿脸上,转身就走,谁知道欧阳博睿却从身后抱住了她。 欧阳博睿的声音听起来低低,有种幽幽的伤感:“霏霏,别走。” 欧阳博睿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方霏的背,他的手臂缠在她的腰上,缠的很紧,仿佛真的怕方霏就这样走掉。 方霏心里一片恶寒:“欧阳博睿,你还想要你的手,你就给我松开。” 欧阳博睿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霏霏,程远真的永远也放不下宁初夏了,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 方霏眼睛都红了,其实她也知道,程远真的永远也放不下宁初夏了。 她心里很难过:“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永远放不下程远了。” 欧阳博睿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他渐渐地松开了方霏。 他背对着方霏,声音低沉:“你走吧……但是以后只要是你需要,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你。” 方霏本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听到欧阳博睿这句话,她停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看欧阳博睿。 方霏回过头,才发现欧阳博睿正看着她,匆匆一眼,她似乎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蕴着一层晶莹的雾水。 但是欧阳博睿似乎没想到她会回头,见她回头,连忙背过身去。 方霏没再说话。 偌大的总统套间里,暗黄的灯光静静地亮着,方霏站了两秒,就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走出了套间。 ———————————— 宁初夏坐在程远车里,惴惴不安,车子里静默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膝盖,她甚至连程远的背影都不太敢看。 现在的程远就跟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随时都能扑过来,将人一口咬断气。 车子开了很久,她偶然望向外面,漂亮的夜灯,熟悉的街景,这是回去他公寓的那条路。 宁初夏突然有些疲惫,她和程远,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似的。 可是他们会再吵架,再分开,他会再回到方霏身边,毕竟程家和方家两大家族,都已经认可他们之间的关系。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程远打开车门,粗暴地将她拖了出来,然后像是甩什么可怕病毒一样,甩开她的手。 接着又将她的行李从车里扔了出来,然后狠狠甩上车门,就头也不回地将她扔在原地,他自己往公寓走了。 宁初夏有些发懵,她还以为程远又会像以前那样,蛮横地向她扑过来,然后不管她反抗也好,哭闹也好,只是一味地粗暴掠夺。 她刚才甚至还想着用什么极端的办法,来抵抗程远的侵略。 然而没有,一切都没有,他只是带着恶心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她的手,然后决然离去,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宁初夏站在夜空下,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路灯坏掉了,他的背影陷在黑夜里,影影悼悼,染着愤怒,还有不知名的什么情绪。 果然他已经从心底里地恶心她了。 从前他最喜欢她的身体,他一直对她的身体有一种近乎迷恋的情结。 现在连她的身体,他也觉得恶心了。 203.第203章 :她多久没对他笑? 也是,她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一次次地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是谁都会对她倒尽胃口。 而他程远也不例外。 从前的程远或许不会,从前她对他做多过分是事情,他最后都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一如既往地缠着她,爱着她。 但是现在的程远,再也不是从前的程远了。 宁初夏拖着行李,回到了她的公寓里,打开灯。 她站在那两扇紧闭的窗帘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刷刷两下,狠狠地把窗帘拉开。 对面七楼的公寓,窗帘依旧是紧闭着,紧闭的窗帘后,公寓里灯火通明。 他就在那公寓里面。 宁初夏就那样站在窗前,堂而皇之,看了很久,很久。 她想任性最后一次,明天就回法国,永别了,程远…… 程远站在窗后,透过缝隙看向宁初夏的公寓,灯亮了,她回去了。 他的心才安稳了些许。 他还以为都到她公寓楼下了,她还会跑回去找欧阳博睿。 毕竟她刚才看起来那么心疼欧阳博睿,估计当时她手里有刀子,她肯定会扑过来,替欧阳出气,一刀就捅进他身子里去。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那扇紧闭的窗帘,刷刷地两下子,全打开了,他的心失控地猛跳了起来。 她的窗帘从来都是紧闭着的,她为什么突然打开了? 她的公寓灯光明亮,她就站在明净的窗台后,微仰着头,看向他这边。 隔得太远,她逆着光站在窗前,而他又只是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过去,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还在看,她已经看了很久。 她站在那里,每过一秒钟,程远灰暗的世界,仿佛就亮了一点。 突然,他大步走向门口,但是在开门的时候,他的动作又停住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的整颗心,瞬间就被烧灼起来。 方霏说的没有错,她就是淫、娃、荡、妇,dn回法国了,她就立刻勾搭上欧阳博睿,欧阳博睿不在她身边,她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勾引他吗? 程远愤怒之下,把所有灯都关了,索性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他早已经决定和这个女人断绝关系了,今天打了欧阳博睿只是个失误! 对,洗澡睡! 可是身上的泡沫都没有冲干净,连身上的水迹都没有擦干,他就套上衣服,大步向窗户走去。 她还在! 她竟然还在。 程远紧紧攥住手,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终于还是打开门,大步下楼,他几乎是冲下楼的,再一口气爬上六楼,来到宁初夏的公寓门口。 他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却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宁初夏说话的声音。 因为隔着门,离的又远,他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在跟谁说话。 他不自主地贴近门,竟然听到她隐隐的笑意。 她多久没有对他笑了? 他忘记了,她一向很少对他笑,据他了解,她对dn笑的最多。 想到这个,刚才他满腔的热情,硬是像被一盘冷水从头淋到脚,一下子浇灭了,整个人冷彻心扉。 204.第204章 :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他? 他无力的靠在她门口的墙边上,深夜,旧楼里昏暗不明,他燃起一根香烟,香烟的清冽,渗入心肺,稍稍安抚了他浑身的冰冷。 他一直站在她门口,直到天亮了,昏暗的楼道里,射进几缕阳光,他才恍惚发现,原来已经天亮了。 他十分疲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公寓,倒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宁初夏昨夜接到dn的电话,他问她回法国的时间,她说今天。 挂了电话后,她站在窗前,程远的公寓早就关了灯。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打开了窗帘,站在窗前看向他哪里? 或许没有。 他已经不在意。 她仿佛不知疲倦,定定地站着,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夜。 直到窗边上,看到升起的朝阳,橙黄色的,十分明亮。 天亮了,程远,再见了。 她甚至连东西都不需要收拾,直接拖着行李,就离开了,仿佛这里从来不属于她。 她是临时买的机票,要等到晚上才登机。 这次离开,或许她再也不会来了,她眷恋地看着这片天空,她在这片天空下长大,这片天空下,有她,还有程远。 可是她要说再见了。 她甚至开始觉得周围黄皮肤,黑头发,说着中国方言,还有普通话的人们,都让她留恋万分。 或许心情很沉重,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一直反胃,也吃不下。 直到傍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登机的时候,她的胃开始轻微地抽搐,渐渐地越来越严重。 她一直冒着冷汗,她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捂着肚子,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她拿出手机,却不知道打电话给谁。 她看了最近通话那里,一排下去都是dn,只是dn在法国。 她疼得实在太厉害了,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 她想翻开电话簿,却意识都越来越远,手指胡乱划拉着触屏…… 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远坐在办公室里,专注地看着电脑,突然电话响起来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却发现没有响。 他浑身一震! 连忙打开抽屉,他旧的那支手机响起了。 他拿起了,是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但这串数字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血肉里面。 是宁初夏! 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他? 难道是昨晚勾引他,他最终没有上钩,所以她现在又以更直接的行为,打电话来勾引他了吗? 他紧紧地握着手机,咬牙切齿,最终狠狠地掐断了。 只是才掐断,他就后悔了。 他忍不住要拨回去,他才想摁回拨,杨子晨恰好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他随手就将手机仍会抽屉里面。 “啊远,那个合同你看过没有,很有问题。” 杨子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他们开始发展ip手游,购买了好几个ip回来,杨子晨正是为这事来和他商议。 ip是近几年新兴的起来的,电视剧,游戏,都开始大肆购买ip,他们也紧跟着时代的步伐,把这一块发展起来。 205.第205章 :极度渴望靠近 等程远和杨子晨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候,杨子晨离开了,程远也终于克制住想回电话给宁初夏的冲动了。 只是他才打算埋头工作,抽屉里面的手机又响起了。 程远心里升起一阵不知名的情绪,十分复杂,是喜悦的挣扎,和痛苦的再次弃械投降。 他没有再多考虑,匆匆打开抽屉,拿起手机却发现并不是宁初夏的电话。 瞬间连那挣扎的喜悦都没有了,只有深深的失落,尽管他不想承认,他期盼着宁初夏的电话。 这个陌生的电话持续地响着,是诈骗电话? 他这个私人号码,陌生号码几乎是诈骗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远还是接电话了。 “喂?” “喂,你好,我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一位小姐在机场晕倒了,我们找到她手机里,她晕倒前给你拨过电话,请问你是她家属吗?” 程远一听,立刻悔恨了起来,刚才宁初夏打电话给他,是向他求救,而他竟然挂了她的电话! 他几乎恨死自己,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外面,一边走一边问护士:“她怎么样了?为什么在机场晕倒?” 程远根本不敢想象宁初夏为什么会晕倒。 “这位小姐急性胃炎,胃出血,情况比较严重,你是她家属就尽快过来交钱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程远听到交钱才进行进一步的治疗,立刻就火冒三丈,冲着电话大吼。 “不是说情况比较严重吗?立刻给她治疗!我现在就过来交钱!要是我过来发现你们耽误病情了,别怪我程远对你们不客气!” 护士听程远发那么大的火,那句按流程办事没敢说出来,只是嘴上答应着:“好好好,立刻安排治疗。” 实际上操作还是按流程办事。 杨子晨在办公室都听到程远的吼叫,连忙跑了出去,看怎么回事,却出了办公室,已经看不见程远的影子了。 杨子晨问周秘书:“他又怎么了?” 周秘书摇摇头:“不知道,听见好像不知道谁进院了,医生打电话叫他过去交钱才治疗。他就冲电话那头发火了。” 杨子晨皱起眉,嘀咕了声:“不会是宁初夏吧。” 一说起宁初夏这个名字,杨子晨就浑身不自在,整个人都烦躁了。 程远飞车赶到医院,交了钱,宁初夏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因为宁初夏刚才情况突然变得严重,在没有交钱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将宁初夏推进手术室,进行手术了。 胃出血听着不严重,但是胃出血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十。 程远坐立不安,在手术室外,悔恨不已,如果初夏有什么事情,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刚才听医生说,她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他。 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当一个人最最脆的时候,她第一个伸手求救的人,就是她心里面最依赖的人。 他,是她内心里面最依赖的人吗? 程远脑子里面很乱,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已经不清楚他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了。 他一边极度地渴望靠近宁初夏,但是他却又从心里面抵触她,排斥她。 206.第206章 :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宁初夏终于被推出手术室了。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十分安静,她还没有醒过来,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程远不知道她胃出血,到底流了多少血,脸才惨白成白纸一样,十分吓人。 但又让人十分心疼。 就算是昏迷着,她的眉心都是皱着的。 程远一直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眉心,替她缓缓地抚平那小小的皱褶。 程远记忆中,宁初夏皱眉最多的时候,是她初中时。 那时候的她经常愁眉苦脸,整天郁郁寡欢,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烦恼事情。 那时候她的眉常常是皱着的,看见她皱眉,他也不开心,他多想让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只是每次她看见他,她皱着的眉,只会皱得更厉害。 从来他都没有能力让她舒展眉目。 她的眉毛长得弯弯的,就像一条新抽芽的柳枝,又细又长,很好看。 他手指贪恋地停留在她柔柔的眉心,一次次地轻轻抚过她的柳眉。 他坐在病床边,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很滑,像白色的牛奶,他忍不住拿起来,在脸上来回摩挲。 他心里十分惆怅,即使这双手牵过多少男人的手,他却已经无法松开。 刚才替她交医疗费的时候,护士把她的行李和包包也一起托给他了。 他把行李箱放到病房的角落里,他远远地看着行李箱,她在机场晕倒,她是要飞去哪里呢? 一想到她要离开s城,去到另一个地方,去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心里就莫名地感到慌张。 他甚至有些庆幸,她晕倒在机场,不然她现在已经又离开了,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去翻她的包包。 在她的包包里面,他找到了她的机票。 原来是法国。 她要去找dn。 那么昨天晚上,大半夜,她打电话的人就是dn了,其实听到她的笑声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还是和dn最好的。 他在她的包包里面还找到了她的法国签证,她竟然签了那么长的时间,三个月。 只是,他总觉得她似乎去了法国,就不止逗留三个月这么简单。 程远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隐隐感觉,她想永远留在法国。 看来欧阳博睿没能留住她。 程远坐回病床边,这次他握着她的手,不自主地更加用力了,像似只有再用力一点,他才能抓住她。 只是她的手,此刻明明被他紧握在手心,但他却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几乎拼尽了所有,他都没能抓住她。 他甚至像以前一样,对她用了强的,但是却徒劳无功。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办? 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让她永远只呆在他怀里,让她永远只看着他,只对他一个人笑…… 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宁初夏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慢慢地垂下眼帘,竟然看见程远握着她的手,伏在病床边,睡着了。 207.第207章 :鼻尖碰着鼻尖 他怎么知道她进院了? 宁初夏闭了闭眼睛,她现在才发现,其实很多时候,突然间,程远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毫无预警地站在她眼前。 他似乎总在她附近的样子。 宁初夏的心又开始发软。 她明明已经铁了心要去法国,永远都不回国了,她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和宁湘云打。 她的是视线再次落到他的手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不再像昨晚一样,仿佛她最世上最肮脏的东西,触碰她一下,就会玷污了他,脏了他的手一样,要立刻触电般地甩开她。 她不知道他在恶心她什么。 记得之前在北京的时候,他大半夜飞过去找她,就疯了一样在她身上找痕迹,找有没有dn留下的痕迹。 难道他以为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和dn好上了,还有过关系? 想着想着宁初夏有些害怕,她差点和dn结婚了,程远是不是知道了这个? 突然转念之间,宁初夏自嘲地笑了笑,都没有所谓了,他误会也好,恶心也好,反正他都要和方霏结婚了。 她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心灰意冷,手慢慢地想从程远的手中抽离,却没有想到,程远动了动,似乎要转醒。 宁初夏手也不敢动了,任由程远抓着,她不知道自己慌什么,胡乱地闭上眼睛。 程远刚才似乎感到宁初夏的手动了动,他就猛然醒过来了。 他抚着额头,他怎么睡过去了?可能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吧,今天早上躺床上,很困很困,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而在病房里,他握着宁初夏的手,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站起来,细细地瞧着宁初夏的脸,好似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看着看着,他就舍不得收回视线了。 他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瞧过她了? 就这样看着,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她的脸很小,好像又瘦了很多,估计她一直没有好好吃饭,不然怎么会胃出血? 她以前樱花色的唇,现在都苍白了,失色了,但是她的唇瓣还是那么漂亮,失色了,不再是粉色的樱花,却变成了嫩白色的月季,柔和的线条,嘴角微微弯起,像在微笑。 他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月季花似的唇瓣,仿佛是世上最具诱惑力的东西,深深地诱惑着他,让他慢慢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宁初夏总觉得她不应该慌,她没什么对不起程远的,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她没什么好慌的,就这样坦然面对吧! 程远的唇终于落下,宁初夏的唇,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柔嫩美好,简直像是一泓最甘冽的泉水,滋润着他干涸龟裂的心房。 他没想到,就在他的唇落下的那一刻,宁初夏猛然睁开眼睛。 霎时间,病房里安静得只余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程远的心猛然一缩,愣了半响,就那样悬在她身上,两人唇与唇相接着,吻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相闻,鼻尖碰着鼻尖,谁也没有动,只有诧异的四目相对。 此情此景,像似回到了从前,高中的一次体育课。 208.第208章 :栽在宁初夏身上 那时候是高二,早上第四节课上体育课,又是夏天,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 宁初夏热的汗流浃背,她最烦是出汗了,一会还要跑一千二中长跑。 她想偷懒,就装姨妈痛,跟老师请假,溜回了教室。 高二,程远和宁初夏不一个班,程远读理科的尖子班,宁初夏读文科的吊车尾班。 但是刚好程远班的体育课,也是早上第四节。 程远趁自由活动的时候,跑到宁初夏他们班的活动区,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宁初夏。 宁初夏她们班的两个女生,看见程远,都心里暗暗激动。 高二的时候,程远已经有一米180了,白白净净的,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他升高一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他比那个高二的所谓校草帅多了。 而且重要的是,程远那高大上的程家背景,还有学霸的自带光环,简直甩校草几条街。 只可惜这么好的一根苗子,却栽在宁初夏这个吊车尾身上。 那两个女生看见程远跑到他们班这边,四处张望,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找宁初夏的了,因为他成天一有空就来找宁初夏。 但是宁初夏对他的态度很差,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给他好脸色过,但是他就是死心塌地,一如既往地黏在她身边。 同学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只知道他们放学是坐一辆车一起走的。 所以学校里面流传着几个说法,一就是宁初夏是程家的童养媳,但是看程远那怂样,没点做程二少的样子,又很多人觉得不是。 二就是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这个说法倒很多人赞同。 大家之所以赞同这个说法,是因为高中后,很多人不了解宁初夏的背景。 那两个看见程远的女生,其中一个胆大点的女生,按耐不住心里的青春涌动,想上去跟程远搭话。 “你找宁初夏?”那个女生有些脸红,但是笑得很开心。 程远点点头,他的眼睛没看那个女生,依旧四处张望。 那个女生看着程远白皙干净的侧脸,心不住地乱跳,她说:“宁初夏回教室休息了。” 程远听到宁初夏的消息,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谢谢。” 那个女生失神地看着程远的笑容,整个人仿佛突然入了魔怔一样,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 但程远根本没看那女生,心里只想着快点去教室找宁初夏,然后头也不回,快步向教室那边跑去了。 程远一口气跑到宁初夏她们教室,他站在窗口,看见宁初夏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她们的教室门没有关,程远直接进去了,进去了才发现教室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宁初夏一个人。 她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程远站在她座位旁边,有些踌躇,他小声地叫了她一声:“初夏?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完后,宁初夏一点反应都没有,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紧闭着眼睛。 她睡着了? 其实宁初夏根本没睡,只是她懒得理程远。 209.第209章 :过来! 程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宁初夏。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这张脸他天天看着,却怎么也看不厌似的。 她睡着后,整个人显得很温顺乖巧,和平时醒着的时候,那嚣张乖戾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双总是带着鄙夷看他的眼睛,此刻轻轻合上,纤长的睫毛,绒绒的,在眼睑下扫出一小片阴翳。 她的脸颊白里透着一点粉,淡淡的,像冬天的红梅,铺上了一层白雪一样,白里透红,是淡淡的粉色。 程远看着看着,就着了迷。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宁初夏樱粉色的唇上时,着了迷,就变成着了魔。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视线触及她的樱唇时,他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连心跳都开始失控了。 他曾经吻过这张唇。 初中的时候。 只是吻了一下,一触就分开。 是樱桃的味道,很清香,很甜,一直甜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他的视线像被吸附住了一样,牢牢地黏在她的樱唇上,移不开眼睛。 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连手指紧紧攥着大腿边的裤子。 他甚至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周围都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心就跳得更厉害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弯下腰,渐渐地向宁初夏靠近。 宁初夏宁静的睡颜,在他面前放大了好几倍。 她扇子似的睫毛黑压压的,看的他有点眩晕,他的心跳的太厉害,几乎想要从他的胸腔里面,整颗跳出来一样。 他都闻到她香甜的呼吸,就差一点点,他就再次吻上这片唇。 突然间,宁初夏像似感觉到什么一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空旷的教室里,只有风扇嗡嗡嗡的声音,两张极为贴近脸庞都定住了,只有死寂一般地四目相对。 程远整个人都僵住了,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就那么近,愣愣地看着宁初夏。 宁初夏咬牙切齿:“程远!你是不是想死?!” 宁初夏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气息全都喷洒在程远的脸上,程远这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像被开水烫了一下,猛地整个人跳开了。 他的脸涨的通红,跟煮熟的番茄一样,他完全不敢看宁初夏的眼神有多可怕。 过了两秒钟,他才又反应过来,逃一样地往教室门口跑去。 他才跑了两步,就被宁初夏厉声喝住了:“程远!你给我站住!” 程远跟中了邪一样,听见宁初夏叫他站住,他不受控制地停住了脚步。 但是才停住了,像似想到什么,他连白皙的脖子都红了,忍不住又开始逃,向门口跑去。 宁初夏怒了:“程远,你敢跑?跑,继续跑,跑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宁初夏也不动,就是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也不去追,她就吃定程远不会跑。 果然程远听了,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 宁初夏这才消气了些,冷着声,又喝了一声:“过来!” 程远手心全是汗,两条腿都不会动了似的,一点一点地挪着过去。 宁初夏蹙着眉,不耐烦地催促到:“你还不快点给我滚过来?” 210.第210章 :做一次交易 程远这才夹着尾巴,硬拖着两条腿,走向宁初夏。 宁初夏坐在位子上,仰头看着程远。 她脖子仰的厉害,她不住地皱眉,这小子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一下子窜这么高,站在她面前,跟棵参天树一样。 宁初夏不忿,站了起来,谁知道站起来,也只是来到他的下巴,还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样子。 幸好胜在气势够强悍。 她狠狠地瞪着他:“你刚才想干什么!” 程远沉默着,偏过头,不敢看宁初夏。 宁初夏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你个臭小子,竟然敢偷吻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 宁初夏一边骂,一边打他,程远只是在她的手落下的时候,缩了缩,也没有躲,反正她的手软软的,也没什么力气,打在他的背上,手臂上,一点也不疼。 宁初夏骂完打完以后,就向程远伸出手掌。 程远低头,看见宁初夏的手掌心都打的通红了,有些心疼,低头替她吹了吹。 宁初夏见他这个傻样,气不打一处来。 反手拍在他的脑袋上:“你被我打傻了是不是,拿钱来,竟敢偷吻我!” 程远低低的应了声:“哦。” 宁初夏见他还是跟柱子一样,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她就又喝到:“哦什么哦,还不快去!” 程远才巴巴地跑回教室,去拿钱。 他拿起钱包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刚才还差一点就碰到的樱唇,他攥紧了钱包,心里异想天开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拿着钱包跑到宁初夏的教室。 宁初夏看他整个钱包都拿来了,心里冷哼了一声,算他还有点识相。 程远才想着打开钱包,就被宁初夏一手抢过去了。 只见宁初夏毫不客气,就像钱包本来就是她的一样,从里面将所有的现金一张不剩地全部拿走。 这还没完,拿完现金后,她把卡也全拔了出来。 程远见宁初夏一下子把他的钱全拿走了,一下子就跟泄气的皮球一样。 原本还以为用他的所有钱,当筹码,希望和宁初夏做一次交易。 他心里刚才酝酿了好久的话,此刻全都说不出来了。 谁知道峰回路转,宁初夏拿了他的卡后,皱着眉问他:“密码是多少?” 程远支支吾吾,眼睛又开始不敢看宁初夏了,白皙清俊的脸庞,又开始涨红。 宁初夏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这个人呆死了,一点东西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 宁初夏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程远,只要他敢开口,他就死定了的样子。 程远受不住巨大的诱惑,即使宁初夏的目光跟刀子似的,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开口了:“你,你让我……吻一下,我……” 程远还没有说完,宁初夏就一个书包狠狠地砸向他:“程远,我看你是活腻了。” 程远被砸得缩了缩。 接着宁初夏又开始将书一本本地砸他:“你说不说,还想吻我,你想疯了吧,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说不说!说不说!” 211.第211章 :趁她睡着 思绪从以前猛然拉回。 程远还悬在她身上,她避开程远的视线,然后急急推开了他。 她真的没想到,程远会趁她睡着了,偷吻她,就像从前一样。 宁初夏躺在病床上,眼角偷偷地扫了程远一眼,却见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是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好像偷吻的人不是他,是她一样。 这个人真的变了,真的变了。 要是以前,他早就羞得有洞,就钻洞里面去了。 她和他好像变得反过来了一样,她刚才心跳得厉害,脸颊都发烫,从前她哪里会这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怪吓人,可是宁初夏还是不知道该和程远说什么。 突然,宁初夏听到程远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的质问。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要是让杨子晨听到程远这话,得吐一口老血,程远他自己光胃出血进院,都不下三四次了。 宁初夏不知道程远这是什么意思,关心? 昨天还嫌弃她,一副恶心的要命的样子,现在又这样,她已经搞不懂他想怎么样了。 宁初夏盯着被子,没有回答。 程远见宁初夏不理他,沉郁的眸子更暗了。 是,她说过她的事情不关他程远的事。 程远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震的摇摆不定,宁初夏被他这突然的暴躁,狠狠吓了一跳。 这人干嘛呀,比六月的天变的还快。 宁初夏见他愤怒地大步走向门口,突然又猛然折回来。 宁初夏的手,下意识地攥紧被子,程远脸色沉得的可怕,折回来,像尊大佛一样,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眼神凌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宁初夏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有点呼吸不畅,她抬头怯怯地望着他。 程远阴沉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点期盼的光亮:“你在机场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宁初夏有些懵:“我在机场什么时候打……”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程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黑色的眸子跟刀子一样,生生刮着她,剩下的话,她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程远就知道那个电话不是她打的! 肯定是她晕倒在机场,有人拿了她的电话,试着联系她熟悉的人。 其实那个电话是宁初夏打的,只是她在晕倒之前,意识模糊,不小心摁到了程远的电话而已。 只听程远又沉着声,质问的口吻:“你就这么喜欢dn?你这次去法国要去多久?还是永远不会来了?” 原来他知道她要去法国了。 宁初夏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是呀,她要移民到法国了。 她低着头,声音淡淡的,仿佛已经看淡一切:“我办了移民。” 突然她的手腕被程远狠狠捏住,程远俯下身,一手撑着病床,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病床之间,他的脸色再次变得可怕,咬牙切齿:“宁初夏,你敢!” 宁初夏撇过头,不看程远:“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又不是你的谁,我爱移民到哪里就移民到哪里。” 她竟然真敢!办了移民!她竟然真想以后都不回来! 之前还想着和她一刀两断,和她断绝关系,程远发现那都是鬼扯。 光是想象他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她,他就已经承受不了。 212.第212章 :你放开我,好痛 她比他狠心太多了,竟敢办移民,永永远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极致的愤怒和巨大的恐惧,让程远暴跳如雷,大吼到:“我不许你去!立刻停止办那个什么鬼移民!” 他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仿佛一松手,她就跑了,消失不见了。 “你放开我,好痛。”程远压到了宁初夏的伤口,她疼得冷汗直冒。 此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程远依旧没有松开宁初夏,宁初夏从程远的肩膀处,看见来人。 竟然是宁湘云。 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花,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她刚才敲了一遍门,程远没有放开宁初夏,宁湘云这回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程远这次终于听到有人来了的声音,他万分不舍地放开宁初夏。 回头看见是宁湘云,程远的脸色又沉了沉,没说话,也没有和宁湘云打招呼,直直就往病房门外走。 程远这个态度,宁湘云见怪不怪,自从她和他爸爸合谋将宁初夏嫁给宋玉后,他对她就一副仇人见面的架势。 宁湘云把花一朵朵地插在花瓶上,她买的是深紫色的薰衣草,凝神。 宁初夏此刻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 宁湘云知道她没哟睡。 “初夏,你怎么把身子搞成这样,都不好好吃饭。” 宁初夏听了这句话,又想起刚才程远也这么说,心里一时有些难受。 宁初夏没搭理她,宁湘云也习惯了,从初中开始,她就这副模样,爱搭理不搭理的。 宁湘云坐了下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过两天好点了,我再叫英姐熬粥给你喝,你最喜欢吃她熬的咸骨粥了。” 这样家常的话,多么温馨。 可是宁初夏听着却心底发寒,每次宁湘云找她,唠家常只是打温情牌而已,她那恶心人的目的,总是藏在这糖衣的背后。 宁初夏冷冷地开口:“你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回去。” 宁湘云依然是微笑着:“初夏,别这样,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久没看你了。” 宁初夏冷着脸:“看完了吗?看完就赶紧走。” 宁湘云没办法,只好把来之前想好的话,全说出来。 “初夏,你怎么又和程远走到一起了,程远他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方霏是他认定的儿媳妇,再这样下去,你又要吃亏了,五年前栽的那个跟头,你忘记了吗? 今天中午,方霏的爸爸和程义吃饭,方霏也在场,程义问起方霏她和程远怎么样,那个方霏倒不是省油的灯,当场就装可怜,还不是想让程义替她出头了,幸好我也在场,为你说了几句好话,说那都是误会。 而且他们都有婚约了,在外界看来,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还有,我也知道,你在办移民,你移民法国,妈妈也不反对,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就行。” 宁初夏听完,心里凉凉的。 是呀,五年前栽的跟头,她忘记了吗? 其实她在程义手上栽过很多跟头,每次她都发誓,要离程家这帮禽兽远远的,她没用,报仇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留条命就不错了。 213.第213章 :拼命地缠着她 只是每次程远找她,拼命地缠着她,她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痛。 程远原本在医院走廊那里吸烟,打算等宁湘云出来后,他再进病房里面找宁初夏。 但是等了很久,宁湘云都没有出来,而杨子晨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 这个是第九个了,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吧,程远没办法不接了,他已经很多地方对不起杨子晨。 杨子晨之前提到的那个合同,果真出了大问题。 程远不得不赶回公司。 走之前,他回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小窗口,看了宁初夏几眼,她似乎和宁湘云不知道在谈什么,但是看起来不太愉快,她脸色很差。 程远不舍地再三往里面看,终于还是转头匆匆赶回公司。 宁湘云走后,宁初夏十分怅惘。 一边是宁湘云说的,移民很好,一边是程远疯狂地抱着她,说不许她走,不许她移民。 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分开两边地撕扯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撕得她的心生生裂开了两半。 没有容她多烦恼,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程义来了。 看见程义进来的那一刻,宁初夏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病房门口光线比较暗,程义推开门,站在门口处,整个人陷在晦暗里,像夜里的鬼魅,一脸阴沉。 这个世上,宁初夏最怕两个人,一个宋玉,还有一个就是程义。 宋玉是疯狗,而程义就是阴狠的魔鬼。 宁初夏的视线只与他的对视了半秒钟都不到,就牙齿发颤,急急移开了。 程义一向反感宁初夏,看见她病怏怏地坐在床上,样子谁见了都觉得可怜,但是程义只觉得神憎鬼厌。 病房里除了他们两,并没有其他人。 宁初夏已经预感到,下一刻她会又什么遭遇。 她定定地坐在病床上,程义一步步地向病床边走来,她将颤抖的手藏在被子里。 果然。 程义抬起手,就狠狠一巴掌落下,语气还是从前那样,恶心,鄙夷,仿佛她是地上的一口痰。 “贱人!” 宁初夏被打得趴在病床上,嘴角的血水蜿蜒而下。 程义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又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宁初夏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病房里只回荡着程义掌掴宁初夏的声音。 “贱人,你还敢勾引我的儿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那个那个贱种的孩子,你也就是个贱种!” 宁初夏不知道程义说的那个贱种,是不是指宁湘云。 宁初夏被打得整个人发晕,耳鸣,她逮着一个机会,手摁到了呼救按钮。 医生赶来了,旁边病房的人听见打斗声,也都来围观。 程义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见人多,也就不再是衣冠禽兽,人模人样,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仿佛刚才他不是在虐打宁初夏,而是和她在谈笑风生。 医生认得程义,差不多是s城的一把手,资历深的人,都认得程义,一些小毛头,小百姓,不关心时事,才不知道程义。 医生对程义点点头:“程先生。” 214.第214章 :让他吻她一下 程义根本不理那个医生,仰着头,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慢慢地走出病房。 程义走后,医生才赶紧跑到病床边,看宁初夏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本来身体就虚弱,刚做完手术没多久。 医生简单检查过后,看情况不妙,就赶紧将宁初夏又推进手术室急救。 宁初夏醒来后,拖着虚弱的身子,打电话给服装店店长,让她立刻帮忙给她转院。 程远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晚上饭都没有吃,立刻又赶到医院,却发现宁初夏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疯了一样去找医生问,医生只说宁初夏转院了,却不知道转到那家医院。 他并不知道程义来过医院找宁初夏,更不知道宁初夏被程义打的再次进急救室。 只以为她是为了躲他,她竟然为了躲他,这样折腾自己,她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 程远的无力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她真的就这么恨他,就这么想离开他。 他大半夜叫人找遍了s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有找到宁初夏,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茫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原来宁初夏住进了一家外资私营医院,但是用的是店长的名字办入院手续的,她怕程义再来找她麻烦。 她甚至想过,拖着这副病躯,直接飞法国。 她打开手机,开了前摄像头,里面的人,面目全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两边脸颊都肿起来了,整个脸都是淤青发紫,自从脱离宋玉那只疯狗后,她脸上很久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打痕了。 她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一手将手机甩了出去,飞砸在墙角,屏幕的钢化玻璃膜立刻就碎了。 她睁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怎么才能摆脱这么非人的生活? 或许只有真正地离开程远,离开这个无爱的地方,她才能过上新的生活。 只要她还留在程远身边一天,程义就不会放过她,打她只是小意思,他真正发起狠来,她怕是命都保不住。 其实今天的一幕幕,和过去何其相似。 程远偷吻她,到程义打她。 ———————————————— 宁初夏拿了程远的卡以后,问他密码,他竟然敢说,让他吻她一下,他才说。 宁初夏气得拼命地拿书砸程远,他抵挡不住,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初夏,别砸了,我说,我说。” 这样宁初夏才消停了。 只是程远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想说又不说的样子,欲言又止,气得宁初夏都要七窍生烟了,他就是存心耍她的,看平时她欺负他狠了,今天报仇来着。 “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看见你烦都烦死了。”宁初夏气得将程远往教室外推。 “初夏,我,我,不是的。”程远再次涨红了脸,十分害羞的样子,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他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密码是你的生日。” 宁初夏愣了愣,狐疑地盯着程远,见他一副羞得不成样的样子,才渐渐地嘴角挂上一抹得意的笑容:“哼,小子,算你识相!” 宁初夏把空了的钱包扔给程远,然后拿着书包,就大摇大摆地出了教室。 215.第215章 :嘴上说不要 程远见了连忙跟上去:“初夏你去哪里?为什么背着包?还没有下课呀。” 宁初夏烦躁地推开程远:“关你屁事,别跟着我,烦。” 程远只好远远跟在宁初夏身后。 他跟着她走到了生物园那里,那里周围都没有教室,现在大家都在上课,除了他们两,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 她站在围墙下,突然转过身来,向他招招手。 他心下大喜,高兴地跑了过去:“初夏。” 宁初夏鬼鬼祟祟地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对程远说:“你靠着墙,背过身去,蹲下。” 程远不解地看着宁初夏:“初夏,你要干什么?” 宁初夏不耐烦地推着他向墙边:“叫你蹲下就蹲下,废话那么多。” 程远只好照做,谁知道他才蹲下,宁初夏就按着他的头,踩着他的肩膀,一手扒着围墙,小声说:“快,站起来。” 程远咬着牙,站了起来:“初夏,你要逃课吗?你不要逃课呀,小心别摔着。”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宁初夏的脚。 宁初夏听程远这么说,像似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叫我不要逃课,你还站起来干嘛?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蛮诚实的嘛,哈哈哈。” 程远180的个头,站起来,宁初夏十分顺利地坐在了围墙上。 这臭小子长那么高,总算没白长!宁初夏心里高兴地腹诽。 因为做翻墙逃课这么刺激的事情,宁初夏心情大好,回头笑着看向程远,见他白色的校服上,肩膀处两个黑色的大鞋印,心情就更好了。 宁初夏坐在围墙上,冲程远摆摆手:“再见!” 然后纵身一跃,长长的黑发,飘逸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就再也见不到影子了。 眼看着宁初夏在自己眼前消失,程远心里着急,想也没多想,稍微一跃,就扒着围墙,长腿十分利索,像似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翻过了围墙。 宁初夏听到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看见程远也翻过了围墙,跟了上来。 她的脸瞬间就黑了:“你跟着我干嘛,赶紧滚回去,当你的三好学生。” 宁初夏绝对不是在跟程远说笑! 她一个人逃课,没人管她,宁湘云天天忙着和男人勾搭,忙着和贵妇打交道,根本没时间,也没空闲理她。 可是程远就不一样了。 程义对他和程宇的教育,都十分注重,而且他们两都非常出色,从来没有让程义失望过。 要是让程义知道,程远是跟着她逃课的,后果可想而知,程远或许不会遭到太大的惩罚,但是她就不一样了。 想起程义那带着杀气的眼神,宁初夏就后怕。 “听见没有,别跟着我!” 程远不出声,默默地站在那里,宁初夏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 宁初夏说他不听,气得搬起路边的一块砖头,作势要砸他,程远虽然怕,但是却一动不动。 宁初夏气的牙痒痒,她也不敢真砸他,这个呆子,估计砸他都不会躲,一会砸出个好歹,她就完蛋了。 216.第216章 :抓够没有! “好,跟跟跟,跟着来,你以后别指望我理你,我再理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谁知道这招也不好使了! 宁初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招数用多了的原因,这小子怎么这次就不怕了呢! 好像铁了心要跟着她一样,腿又长他身上,威胁他又不听,还长得人高马大的,真打起了,又不够他打。 宁初夏决定甩开他。 她慢慢地走着,程远隔着一小段,紧跟在后面。 宁初夏逮着一个机会,就转向一个小巷子里面,疯狂地跑起来。 小巷子里面又又几个分叉路口,只要她在下一个拐弯,比他快一点,随便挑一个分岔路口躲进去,就能将他甩掉了。 果然她躲进一条横巷子里面,悄悄地看着他往另一个分叉路口找去了。 她等了好一会,想等他走远了,才绕出去。 谁知道她才刚转身,就看见程远站在她身后,嘴角抿着一抹笑容,眼睛都笑的弯弯的,似乎很高兴。 宁初夏就气得脸都绿了,她倒是忘记了,这小子人虽然呆,但是脑子其实还是很好使的,智商高的吓人,奥利匹克数学竞赛,次次获得全国冠军! 没办法,最后宁初夏只好让他跟着了。 她其实逃课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就是存粹想耍下坏而已。 她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程远。 今天阳光很好,他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人都有些泛着光,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的近乎透明,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宁初夏看了两眼,鬼使神差地决定去游乐园玩。 她上了公交车,程远紧跟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校服的衣袖,然后看着投钱箱。 宁初夏才想起,她把他的钱,一分不剩地全抢过来了。 她突然起了坏心眼,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到:“没钱?没钱就下车,要是让人知道程二少坐霸王车,你恐怕要被人笑到脸都绿了。” 程远紧紧地抿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但司机就火了:“坐不坐车?坐就给钱,不坐就下去,都还穿着校服,你两小口子,不是逃课出来谈恋爱了吧。” 程远被司机取笑得耳朵都红了,他一手抓住宁初夏的手腕,从她手里拿过她那小兔子样式的钱包,打开,拿出三块钱,匆匆塞进钱箱,就拖着宁初夏往车子后面走去。 因为不是周末,又不是上下班的时间,公交车里面没什么人。 宁初夏任由程远拖着,走到车后面,她才一把甩开他的手:“抓够了没有。” 瞪了他两眼,从他手里夺过钱包,坐进了车座里面的位置。 程远看着她身旁空着的位置,犹豫了一秒钟,就坐了下去,他不坐,一会有人坐在她身旁怎么办? 程远以为宁初夏会驱赶他,但是没想到宁初夏只是瞟了他一眼,就托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他十分高兴,也和她一起看向车窗外,他见宁初夏不知道看什么,都看得入神了,忍不住问:“初夏,你在看什么?” 宁初夏盯着车窗上程远模糊的倒影,嘴上却是鄙夷的口吻:“不想看见你,只好望着窗外啰。” 程远悻悻地闭嘴不再说话了。 217.第217章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下车后,不远处就是游乐园,程远刚才还有点小郁闷的心情,立马就晴朗了起来。 这算不算是初夏和他的第一次约会? 程远看着宁初夏走向售票处,他想起刚才坐公交,宁初夏只给她自己一个人的钱,他现在又身无分文,一会买票宁初夏绝对有可能只买她一个人的票。 程远连忙走到宁初夏面前,一米八高大的身子像堵墙一样,堵在了宁初夏面前。 “闪开。” “初夏,你能不能也给我买张票啊,要不你先给我五百,我回头还给你?” 宁初夏勾着一边嘴角坏笑:“好……难啊!” 宁初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绕开程远,往售票处走去。 程远盯着宁初夏手里的小兔子钱包,正准备偷偷抢过来,谁知道宁初夏早有防备,手一闪,一下子躲开了他的偷袭。 “哈哈哈,抢不到吧,来啊,你来抢啊。”宁初夏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跑向售票处。 程远手长脚长,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她,一手拽住她抓住钱包的手,另一手要去抢,谁知道还是给宁初夏快了一步,被她先抢了过去。 她笑得很高兴,程远忍不住也染上了笑意,完全忘了他并不是在跟她玩耍,抢不到钱包,他就只能一个人,傻愣地在游乐场门口等她出来了。 宁初夏将钱包攥在手心,藏在身后,但是她的一只手被程远拽着,甩不开,她就低头准备咬他一口,看他松不松开。 程远哪里顾得上那么多,长臂一伸,就够到宁初夏藏在后背的手,但是宁初夏死死抓着钱包不放。 突然间她发现程远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见程远白皙的脸上有一抹红。 此刻宁初夏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 程远一只手拽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够到她后背,看上去就像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两人的胸膛差不多贴在一起。 而程远的呼吸就打在她额前的刘海上,夏日的晌午,没有风,树上有蝉鸣声,宁初夏被程远抓住的手腕,那块皮肤开始发烫。 程远就那样低头,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闪着光的黑曜石,宁初夏竟有一丝迷乱,几乎要沉溺在他深深的眼神里。 突然她抬脚一跺,狠狠踩在程远脚上,程远有些意乱情迷,完全没有防备,被她踩得跳了起来,宁初夏大笑了起来,趁机跑了。 等程远跑过去,宁初夏已经买好票了,也没等他,直接就向游乐场入口跑去。 她跑的很快,就像只小鹿一样,一下子溜进了游乐场里面,程远没有票,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入口处,进不去。 宁初夏还特意地回过身,向他耀武扬威似的摆摆手,说再见。 他拉耸着肩膀,十分沮丧,眼巴巴地看着宁初夏走进了游乐场,小身躯一下子就没入了人群里,消失不见。 他身上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会逃课出来,手机还扔在书包里面。 218.第218章 :她听的耳根都发热 他身上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会逃课出来,手机还扔在书包里面。 他连打电话给她都不行。 宁初夏进了游乐场以后,买了杯西瓜汁,天气很热,刚才跟程远抢钱包拿会,都热出了一身汗。 西瓜汁很冰凉清爽,喝下去整个人都凉快了,但是她却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那些很好玩的游乐设施,却兴趣缺缺,提不起劲。 西瓜汁喝了一半下去,太阳在头顶晒得人都发晕,宁初夏突然想起程远。 那小子他渴不渴?天这么热,不会中暑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到阴凉的地方躲一躲,像他那么呆,估计不会,肯定站在最惹眼的地方,等她出来。 他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渴了也没钱买东西喝,一会中暑就麻烦了。 宁初夏跑到买果汁那里,又买了一杯冰冻西瓜汁,提着就往游乐场门口。 还真被她猜对了,远远就看见程远那个呆子,站在门口中央,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傻傻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等,神情沮丧,像被晒蔫了的小草一样。 看见宁初夏出来,程远无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的声音万分高兴:“初夏。” 宁初夏绷着脸,递给他一杯西瓜汁:“你站在太阳底下干什么?等着中暑啊!神经。” 宁初夏明明在骂他,但是程远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甜甜的,初夏这是在关心他吗?怕他中暑? 宁初夏竟然给他买了一杯冰冻西瓜汁!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西瓜汁。 他拿在手里,却舍不得喝。 宁初夏看他光拿着,也不喝,就怒了:“给你买,还挑三拣四的,程二少,不喜欢喝,不合口味,就扔了它呀,最好渴死你。” 说着宁初夏就要去抢他手里的西瓜汁,想拿去扔掉。 程远十分紧张,双手将西瓜汁护在怀里:“不是,初夏,我,我舍不得喝。” 程远有些羞涩,低着头不敢看宁初夏。 宁初夏根本不相信,狐疑地盯着他,直到看到他摆弄套着果汁的袋子,动作小心翼翼的,像似在护什么宝贝一样,宁初夏才抿着笑,哼了一声。 宁初夏打开钱包,拿了几张一百块递给程远。 程远扬起灿烂的笑容,他一边伸手去接过钱,一边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初夏。”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大男孩已经过了变声期,特有的沙哑低沉。 不知道为什么,宁初夏总觉得他这一声初夏,叫得特别婉转柔情,带着浓浓的眷恋的意味,她听得不自主地耳根都有些发热。 她有些不自在,看程远还定定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她就忍不住凶巴巴地大声喝他:“看什么看,还不快去买票,你不进去,我自己进去了。” 程远高兴地哦了一声,就跑去买票了。 两人一人捧着一杯西瓜汁,一起进入了游乐园。 一起走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园里,两人的眉梢都是禁不住的喜悦,刚才还烤得人发晕的太阳,都觉得没那么火辣辣了,也没那么晒了,心里似乎有一泓清泉,凉浸浸的,心里只觉得开心。 219.第219章 :被吻过的地方 路过一家小店,程远给宁初夏买了一顶太阳毛,他自己却晒得脸跟脖子都有些红了。 他们一起坐过山车,一起玩海盗飞船,飞船荡到最高处,程远听到宁初夏高兴的尖叫声。 他们坐了回旋木马,甚至还一起坐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地挪动着,摩天轮的箱子里,他们一人一边地打对面坐着。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的地方,程远俯瞰下去,整个游乐场尽收眼底,他又抬眼看了眼宁初夏,宁初夏还戴着他买的太阳帽。 太阳帽淡黄色的,上面有几朵橘黄色的花,她的半个脸庞都隐在太阳帽下,看不清神情,但是他看见她粉色的嘴唇,还带着一点高兴的弧度。 程远突然有些恍惚,他觉得今天有种做梦般的美好。 他不自主地叫了宁初夏一声:“初夏,下次我们还来游乐场玩好吗?” 宁初夏‘嗤’了一声:“神经病,谁跟你来啊,今天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的。” 程远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来,失落地看向摩天轮外,刚才让人振奋的景色,此刻全然失色。 两人下了摩天轮,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两人就开始往回赶。 路过一家枪击店的时候,程远停了下来。 宁初夏不耐烦地说到:“你又干嘛呀,二少爷,没时间给你玩枪了,不赶回去,你爸得打死我了。” 程远停了停,最后还是跟着宁初夏一起走,可是才走了两步,他又折回去了,一边跑向那店,一边冲宁初夏说:“你等我一下,很快。” 宁初夏站在原地等程远,烦躁地不停来回跺脚。 宁初夏远远地看着程远,他竟然没有玩枪,而是不知道在跟老板说什么,然后就看见他递给老板一些钱,老板就把案板上用来射击的粉色兔子拿了下来,递给程远。 程远抱着那粉色兔子,向她跑过来。 他停在她面前,他的气息都还带着微喘,他的笑容略带羞涩,将手里的粉色兔子递给她:“初夏,送给你的。” 宁初夏心里有些复杂,抿着唇,接过兔子,在手里捏了捏,软绵绵的。 她又仰头看着程远,他白皙的俊脸晒了大半天,也没有黑,只是晒红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眼帘,黑色的睫毛密密匝匝,绒绒的,两道眉毛之间,他的眉心也是绒绒的,看着十分讨喜,甚至有些可爱的感觉。 宁初夏看的有些犯浑,喃喃地对程远说:“过来。” 程远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往前走近了两步,谁知道下一刻,宁初夏整个身子向他倾来,她温热的手掌,攀着他的肩膀,然后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程远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地抬起手,摸着宁初夏刚才吻过的地方。 被吻过的那个地方又酥又麻,渐渐地整片脸颊都麻了,跟触了电似的。 他愣了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宁初夏。 宁初夏被他看的不自在,转过身就要走,才走没两步,程远就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220.第220章 :狠狠碾压 此时程远不再像刚才那样傻愣傻愣的,他的目光变得十分灼热,甚至比头顶的艳阳还炙热,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情绪在里面翻涌着,即将要喷涌而出。 他的手很烫,抓她的手腕抓的很紧,他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像似夏天的一丝风,缓缓的,软软的,让人微醺:“初夏,你……” 宁初夏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看见她这个反应,程远心里沉了沉。 只听她笑着说:“程远,你不是以为我喜欢你,所以才吻你的吧。” 渐渐的,程远又开始难受了,他差不多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又说到:“刚才我查过了,你卡里的钱还挺多的,有好几十万呢,你想吻我,那是下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你想都不要想了,我刚才吻了下你的脸,就当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那几十万,是程远的所有积蓄。 只是这几十万,和得到宁初夏的爱,相比起来,显得无足轻重。 如果给钱她,她可以爱他,那么他可以给更多钱她,反正哥哥自从回国接管公司后,总是给钱他。 只是她并不喜欢他,她吻他,只是作为补偿。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他甚至感到她的喜欢。 其实他知道那是幻觉,他总出现幻觉。 他慢慢地松开宁初夏的手,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直到再也没有半点光芒。 夏日的午后,路边的树都被晒得蔫了,无精打采,拉耸着叶子。 宁初夏微微蹙着眉,偏过脸,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向前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远才跟了上来。 两人坐在公交车里,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他们回到学校,已经放学了。 程远回教室拿了书包,两人一起走去校门口,看见那辆黑色轿车里面的司机,宁初夏渐渐地开始害怕起来。 刚才和程远一起在游乐场玩,开心的昏了头,现在全清醒了。 车子一路开到程宅,平时在程宅大门口会停下,让宁初夏下车,但是今天没有停,直接往程宅里面开。 宁初夏紧紧抿着唇,她没有发现,自己抓着真皮车座,那真皮被她指甲掐出几道印来。 程远也发现不对劲了,他声音沉下来,第一次对司机端起程家二少的架子:“停车,让初夏回家。” 但是司机没有停车,只是说:“二少爷,对不起,先生说他要见宁小姐。” 程远发现宁初夏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他拧着眉,低声安慰她:“初夏,别怕,有我在。” 宁初夏没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程宅里,程义双眸阴噬,盯着照片里的两个人,宁初夏踮着脚尖,吻在程远的脸上。 他眼底闪过一丝萧杀,手指慢慢地收拢,将照片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穿着皮鞋的脚,一脚踩上去,狠狠碾压,像似要碾碎那张照片一样。 车子停下,司机替宁初夏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宁小姐请。” 宁初夏的腿很沉,根本动不了似的,她极其艰难地从车子里下来了,程远下车后,绕到宁初夏身边来。 221.第221章 :出不来 程远伸手拽着她,将她藏在身后,再次安慰到:“初夏,别怕,有我在。” 司机重新坐回车子里,管家出来迎接他们,恭敬地福身:“二少爷,宁小姐,请,先生在里面等你们。” 宁初夏紧紧咬着牙,才勉强制住上牙打下牙。 偌大的客厅里,程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状似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嘴角甚至还蓄着一抹笑容。 但是宁初夏看的毛骨悚然。 程义口吻十分轻松:“今天你们去哪里玩了?” 宁初夏半点声也不敢出,程远犟着脖子,底气十足:“不关初夏的事,是我硬跟着她的。” 程义笑了笑,只是笑容还没有扬开,就猛地站了起来,一巴掌就往宁初夏脸上甩去,程远动作很快,一下子挡在了宁初夏面前,生生挨下那一巴掌。 程义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程远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嘴角都渗出血丝。 程义低声喝到:“拖开少爷。” 两个高大强壮的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程远,程远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爸,你别打初夏,是我错了,真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爸,你打我吧。” 程义高大的身躯站在宁初夏面前,宁初夏觉得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程义阴沉着脸,眯起眼,狭长的眸子尽是狠厉,他抬手,一巴掌狠狠落下:“贱人!敢勾引我儿子!” 宁初夏被程义这一巴掌打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被保镖驾着的程远动惮不得,大声嘶吼着:“不要!不要” 宁初夏倔强地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程义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出手,管家面无表情,给程义递上藤条。 程远看见管家递上藤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他泪流面面,哀求着:“爸,求求你,别打初夏,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打我,求求你了,别打初夏。” 程义紧紧握着藤条,程远一声一声地求着他,他越听,就越气,第一下下去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力,一藤条打下去。 藤条打在宁初夏的背上,立刻皮开肉绽,她趴在地上,一口咬着程远送给她的那只兔子,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的额头全是冷汗,嘴唇发白,整个身子疼得颤抖不止。 全程宁初夏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程远却早已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程义每一藤条落下的时候,程远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宁湘云赶过来的时候,宁初夏已经晕过去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宁湘云跟程义说了声对不起后,让人抱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宁初夏,送进医院。 住了一个多月,宁初夏才出院。 那次以后,宁初夏好久好久都没理过程远,而程远三年都没有再和程义说过一句话。 ———————— 一次次血的教训,她竟然都没有长记性。 她不知道那个环节出错了,为什么她一直陷在一个死循环里,出不来。 从前到现在,似乎一直在重复发生同一件事情。 她真的累了。 222.第222章 :抗拒的厉害 对着文件和电脑一整个上午,程宇双眼十分疲惫,他闭上眼睛,他手指轻轻揉捏着鼻梁,舒缓眼睛的劳累。 他在家办公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林芷的情况稳定了很多。 他请过心理医生,但是林芷抗拒的厉害,他只好作罢。 而自从那天她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哭着说,他不要她以后,他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他每次想看她,也只是站在她房门口,静静地抽一根烟,就然就回书房继续工作了。 其实很多次他差点就按耐不住,推门进去。 只是他知道,林芷并不想见他。 因为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像刚找回来那天那样,非闹着找他,其他人都近不了她身边。 他没去看她,她甚至一句也不问林姨,为什么他没有去看她,只是整天自己一个人缩在被子里面。 刚开始她还不怎么吃饭,渐渐地就好些了。 宁初夏和她一向聊的来,宁初夏来看过她,但她也没和宁初夏说一句话。 程宇很担心,但是却束手无策,公司每次遇到困难,或者什么可怕的危机,他都应对的游刃有余,但是为什么他偏偏对林芷毫无办法? 他站了起来,出了书房,他已经坐了一整个上午,他想去花园走走。 只是回过神来,他却发现自己走到了林芷房门前。 他总觉得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束缚着他。 让他无法像从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得心应手。 他站在房门口,正想拿出一根烟,突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程宇拿着烟的手抖了抖。 他看见林芷穿着一身校服,长长的黑发梳的又顺又滑,盈盈泛着光泽。 她背着书包,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她甚至一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程宇的心无由来的一阵钝痛袭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 或许是他养她这么大,从前她一贯依赖他,现在竟然这样冷淡的态度,这样无视他,所以他才心里难过。 他无声地跟在她身后。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第一次走出房间,而且还穿戴整齐,一身校服,还背着书包,她应该是想去上学。 林姨见林芷终于肯出房间了,而且还穿着校服,十分高兴:“小姐,你要去上学吗?” 程宇走到林芷面前,林姨刚才高兴过了头,一时忽略了林芷身后的程宇。 此时见程宇走到林芷面前,她才恭敬地喊了声:“先生。” 程宇没理会林姨,只是淡淡地问林芷:“吃过饭没?吃点午饭再去上学。” 谁知道林芷竟然直直地往前走,直接无视跟她说话的程宇。 林姨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她根本不敢去看程宇的脸色有多难看。 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从前从来不敢忤逆先生,她一向怕他,甚至先生只是一个眼神,还没有说话,都让她感到害怕。 程宇忽略掉心里的那抹痛,隐忍着勃发的怒气,她这是诚心要跟他作对!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和他作对,她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他了。 223.第223章 :没再出过房间 林芷走出别墅,司机看见林芷一身校服,背着书包,然后他又看见林芷身后黑着脸的程宇。 司机拿不准要不要送林芷去学校,毕竟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芷失踪两天,回来后,就再没出过房间。 现在她突然要去上学,而程宇脸色又非常差,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机下意识地看向程宇,等着他下指示。 林芷没等司机上车,她自己就先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 司机看了眼车上的林芷,又看向程宇,被这两人间的低气压,弄得手心都冒汗了。 程宇看着一声不吭,就坐进车里的林芷,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但是在司机看向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是拿林芷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应该狠狠训斥她一顿才对,可他只是侧过脸,无可奈何地对司机挥挥手,让他去给林芷开车。 看着车子开走后,程宇不放心,又叫了两个保镖,跟着他们的车,贴身保护。 程宇沉着脸,回到书房后,立刻打了个电话。 他扯着脖子上的领带,沉着声:“查到啊芷失踪的那两天去了哪里没?” 电话那头说话都不利索了:“程总,没,还没有。” 程宇阴沉道:“你以后不用再回话了。” ‘喀’的一下挂了电话,一手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书籍、文件、烟灰缸、茶杯,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程宇第一次有种被人捏住了咽喉命脉的感觉,而且背后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竟然还不知道! 但是这个人似乎相当了解他,那个人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他从来不知道,林芷,竟然是他…… 程宇打电话给林城:“给我从新找人查林芷失踪那两天到底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 林城隔着电话都感受到程宇那勃发的怒意,他小心谨慎地应着:“明白了,程总。” 林姨进书房给程宇冲茶,却发现一地狼藉,她默默地收拾好,也不敢看程宇,就退出了书房。 林姨心里只叨念着,希望啊芷小姐只是一时受了刺激,还没有缓过来,等缓过来就好了。 一个下午,程宇几乎都不在状态。 当他再次抬手看表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林芷下课时间。 不知道她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不,同学有没有背后说她,传什么难听的谣言,或者戴有色眼镜看她。 他心里有些乱。 站起来,往书房外走去,打算去接林芷。 他才想开门,就有人在门外敲门。 他打开门,看见是林城。 林城没想到程宇亲自给他开门,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看势,他是要出去吗? 林城挑重点说:“程总,有两份紧急要件,需要你立刻过目。” 程宇沉了沉眸子,没说话,直直往外走,林城拿着文件,跟在程宇身后。 程宇走到别墅门口,刚好看见司机开车去接林芷,程宇冲司机打了个手势。 司机把车开到程宇跟前。 程宇打开车后座,坐了进去,然后向林城伸出手,林城立刻会意地将那两份紧急要件递给程宇。 224.第224章 :我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司机开动了车子,程宇低头审阅文件,突然‘砰’的一声,程宇重重地将文件摔在真皮车椅上,吓得司机差点踩了急刹。 幸好司机也是训练有素,临危控制住了,车子还是平平稳稳地开着。 司机心里发颤,大气也不敢喘。 突然他听见程宇沉着声说:“开车回别墅。” 司机立刻应到:“是,先生。”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程宇脸色沉的可怕:“你去接啊芷。” 说完就下车,重重地摔上车门,进入了别墅。 林城才走了没多久,程宇一个电话,又把他叫了回去。 程宇推了一下桌上的那两份文件,微眯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噬:“欧阳博睿还真是老狐狸。” 林城也皱着眉:“程总,就这么让他一脚踩进地产界吗?” 程宇嘴角染上一抹诡异的笑:“他吞不下。” 林城问到:“程总,那我们还要按计划行事吗?” 林城见程宇突然皱着眉,然后只听他说:“林城,我是不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林城瞬间就懵了,不是在讨论那两件至关重要的事吗?怎么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程宇没看见林城的失态,他陷在沉思里。 刚才他只是不经意看到时间,就想起林芷要下课,其实从前他很少去接林芷,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了,林城送来两份紧急要件,他却还是选择了去接林芷,他根本无法把控自己。 他厌恶这种无法把控的感觉。 他想,这可能归咎他多年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原因。 程宇摆摆手:“算了,算了。” 林城根本不知道程宇在说什么,什么算了。 他还是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程总,自从你和林萱尹分手后,到现在,有六年时间里,你都没有女伴。” 清心寡欲啊,林城在心里补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六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和自己的右手过? 他甚至连一点花边新闻,一点绯闻都没有。 程宇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了,原来有这么久,他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果然是因为这样。 “最近有什么宴会要出席的?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伴,我和她一起出席宴会。” 林城应下程宇这件事情后,就回去挑了一些清白点的,私生活没那么乱的名媛,视后,影后,一线明星,模特,做了份详细的资料,发到程宇手机里了。 程宇看了几眼,觉得没有意思,资料什么的,一眼都没看,随手挑了一个女的,发回给林城。 程宇挑中的那个,原来是今年最炙手可热的影后,于茴,在戛纳电影节上爆冷,意外地捧回了一个影后的奖杯。 在林城给她发邀请函的时候,她还端足了架子,说要考虑一下,结果没考虑个一分钟,就迫不及待地回电话,答应了。 其实程宇早几年就已经开始投资影视行业,这个大蛋糕,谁不垂涎。 而程宇这个地产大鳄,连锁投行的总裁,新能源产业、影视产业投资人,谁又不垂涎呢? 除了隐形的巨大财富,更难得的是俊朗不凡的外表,沉稳内敛的性格,不苟言笑,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有几个女人能不倾心? 225.第225章 :推开了她 程宇开始带着于茴出席各种宴会,很快于茴在上流社会打开了名气。 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在私下猜测,程宇身边几年都没有出现过女伴,现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于茴,竟然宠成这样,去哪里都带着她,怕是动了真格。 大家都对于茴客客气气的,争相攀附,阿谀奉承。 连狗仔队早早就拍到了于茴和程宇各种照片,但是都被程宇挡了下来。 就是这样,狗仔队都开始对于茴敬让三分,她背后的靠山、金主可不得了,从此于茴上娱乐报,都是头条,和正面的新闻。 但是只有于茴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事实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 程宇带着她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但是宴会完毕后,他就会派司机送她回家,她从来都没有和他过过夜,他碰都没碰她一下。 她心里一直不踏实,她曾经撒娇似的埋怨过他:“程宇哥,你又要让那个黑脸司机送我回家吗?我不要,我怕黑,我要你陪着我。” 程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表情:“怕黑?” 说完这两个字,他敛下眸子,没有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于茴竟窥视到他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担心。 他是担心她怕黑?于茴心里渐渐高兴了起来,看来撒娇的女人命好,这话没有错。 她连忙亲昵地挽着程宇的手臂,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语气娇嗲的不行:“程宇哥,我最怕黑了,特别今天还打雷,人家怕嘛,你陪我好不好。” 她才说完,程宇就立刻推开了她,两道器宇不凡的剑眉紧皱着:“送她回去。” 说完,程宇就匆匆往回赶。 司机老李问程宇:“程先生,是回东宅,还是回锦绣别墅?” 自从程宇流连各种宴会后,他回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来是回去的时间太晚,二来是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反正参加完宴会后,他带着一身酒气和一身脂粉味,他不想回别墅。 所以每次参加完宴会,他就让司机载他回东宅了。 今天他离开宴会比较早,还不是很晚,车子一路开着。 程宇刚才喝了几杯香槟,有些微醺,他看着窗外行雷闪电,风雨交加。 ‘叔叔,我怕。’ 那是他刚领她回来时,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她吓哭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窝在大厅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林姨发现了她,然后告诉他的,他走出大厅,就将瑟瑟发抖的她抱在怀里,声音轻柔:“不怕,有叔叔在。” 终于他还是对司机说:“回别墅。” 因为风大雨大,又是夜晚,道路湿滑,所以司机开的很谨慎,比平时慢很多。 突然司机老李听到程宇低沉的声音,还略带焦急:“怎么还没到?” 老李解释着:“先生,雨势很大,看不清路况,我不敢开太快。” 程宇没有再出声。 他有多久没回去?他不知道,只觉得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现在坐在车里,总觉得长路漫漫,永远开不到头似的,他等了又等,都没有看到别墅。 226.第226章 :小姐睡了 终于回到别墅,程宇竟然没等司机老李替他开车门打伞,他就急急推开了车门,淋着雨,就往别墅里走去。 瓢泼大雨,程宇一下子几乎从头湿到脚,司机老李心里一惊,连忙拿着伞追了上去,替程宇遮雨。 老李一边走,一边道歉:“先生,对不起,让你淋湿了。” 程宇脚步匆匆,大步往前走:“没事。” 程宇踏入别墅,林姨看见他,又惊又喜,先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他从前几乎天天回来的。 也就自从上次啊芷小姐无视他,对他冷暴力之后,他就很少回来了。 现在看他回来,还一副风尘仆仆,冒雨赶回来的样子,林姨心里终于高兴了些,想必先生不再气小姐了。 只是看见程宇被雨淋湿,林姨有些担心,让人拿了毛巾给程宇擦头,又吩咐人去煮姜水。 程宇站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往里面看:“啊芷呢?” 林姨笑着说:“小姐睡了,她说明天还要考试,今天要早点睡。” 程宇抬手看了下手表,九点半不到,平时她都十点多才睡的。 他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就往别墅里面走。 林姨看程宇没有换鞋,就往里面去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看他刚才站在换鞋的地方,原先是准备换鞋的,室内拖鞋已经拿出来了,不知怎么的,人一下子就又往里面走去了。 他的鞋子早已经湿透,混着水和泥,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脚印,踩在白色的地板上,格外刺眼。 林姨连忙让人赶紧把地板拖干净。 程宇淋了一身的雨,原本打算回房间冲个热水澡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好像不是他的一样,自动就往林芷的房间那走去。 他靠在门口的墙边上,拿出一根烟,准备点燃,但是又担心烟会飘进房间里面,熏到林芷,他只好将烟塞回烟盒里。 仰头靠在墙上,外面依旧风雨交加,雷鸣闪电。 程宇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她是害怕地躲进被子里,还是真的明天考试要早点睡? 突然,他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点细碎的声音,像似开易拉罐的声音。 程宇摇摇头,可能是他听错了吧。 过了好一会,他又仿佛听见易拉罐滚落地的声音,他皱起了眉,他觉得他应该没有听错。 她应该还没有睡,她为什么要骗林姨,她在喝什么? 程宇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过了好半响,他终究还是敲了下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耳边是轰隆的雷鸣声,白亮的闪电划破黑夜,林芷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啤酒特有的苦涩,让她有些恶心。 突然她听到敲门声,应该是林姨,林芷没理她,她跟她说睡了,她敲两下,就不会敲了。 谁知道门外传来了程宇的声音:“啊芷。” 林芷整个人震了震,一手扶着额头,突然又仰头狂灌啤酒,一下子,一整罐都喝下去了。 227.第227章 :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程宇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的一些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总之他觉得林芷没有睡,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他不停地敲门:“啊芷,开门。” 林姨见程宇浑身湿淋淋的,也不回去洗澡,却在这里敲林芷的房门。 她脑里又浮现前段时间林芷失踪,被找回来的那晚,程宇抱着林芷,嘴里不停地说再也不分开的话。 林姨皱起眉,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林芷躺倒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但还是挡不住门上一声接一声的敲着。 她躺在床上,熏熏然地望着天花板,听着敲门声,默默地流泪。 突然她猛地爬了起来,跑到门前,用力地打开门,门被她甩的‘砰’一声撞在墙上。 走廊的灯亮着,林芷的房间是黑的,程宇和林芷,两人站在一明一暗中,怔怔地互相看着对方,仿佛这是千年后的再次相遇。 林芷看见程宇十分狼狈,往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全散乱下来,还是湿哒哒的,有几缕湿发粘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白色衬衫也是湿的,粘在胸膛上,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和他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大相径庭。 林芷盯着程宇,她的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样子出现在在她房间前,他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消失了。 打开门,程宇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她瞧见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嘴唇紧抿着。 过了好久,他都没有说话,林芷就伸手去关门。 程宇一手撑在门上:“你还没睡?” 他看见她身上穿着一件长裙睡衣,轻粉色的,很嫩的轻粉色,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林芷冷冷地说:“睡了。” 然后又要去关门。 林芷一开口,程宇才发现不对劲,她喝酒了! 他双眸一沉,用力推开她要合上的门,声音都是翻滚的怒意:“你喝酒了!你竟然喝酒了!” 程宇瞬间怒气腾腾,越过林芷,闯入她的房间,一手摁下灯的开关,一室通明。 一地都是啤酒罐,程宇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他回过头,盯着林芷。 林芷却是无所谓的一笑:“是喝酒了,怎么了。” 程宇被林芷这样的态度气得够呛,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他嗓子都发干,他看着她无所谓的笑容,心里发寒。 这不是林芷,林芷不是这样的,她很乖的,她一直都很听话,她从来不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他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她穿的是短袖连衣裙,她的手臂很凉,一直从程宇的掌心,凉进他的心里,渐渐他整个人都遍体发冷。 此刻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啊芷,你跟叔叔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别藏在心里。” 程宇抓住她的手臂,靠近了她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怪味,是酒精混着女人香水的味道,她闻着觉得有些恶心,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却突然她嗤地笑了出来。 “别藏在心里?跟你说?为什么要跟你说?关你什么事?呵,你是我的谁?” 228.第228章 :紧紧盯着她 林芷心里无法压制,烧起一股阴郁的怒火。 整个人凭空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回来要和她谈心?呵,他为什么不干脆以后都消失,为什么不干脆不要她,不想看见她,就别勉强养着。 程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芷,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用这样的语气。 程宇放开了林芷,嘴角竟有一丝笑容:“好,很好!我又不是你的谁,好的很!” 程宇看似平静,脸面容都是柔和的,但是林芷知道,这是他怒到了极点的样子,从前她或许会害怕,现在心里只感到痛快。 程宇突然间就暴跳如雷,冲林芷大吼到:“我尽心尽力,养你这么大,你竟然说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每次发烧,都是我陪着你打针,彻夜不眠地照顾你,你说怕打雷,s城雷雨天,我出差在上海,都要连夜赶回来,就是担心你怕打雷,你竟然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谁?” 心在滴血,就是这个感觉。 林芷双眼通红,极力隐忍着要往下掉的泪水,面对程宇的暴怒,她没有一丝害怕,只觉得心痛,很痛,痛的她也拼尽了全力冲他吼回去。 “我叫你照顾我了吗?我让你从上海回来了吗?你当初就不应该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来,你为什么不由得我在孤儿院自生自灭,你这些天都不回来,不就是看我烦了吗?烦了就将我扔了好了,谁叫你养了!” 从前他再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回家,他再忙都会抽空偶尔回家吃饭,他再忙都会抽空偶尔去接她放学。 她知道他就是不想要她了。 程宇被林芷气到了极致,双目眦裂,太阳穴突突地暴跳,他猛地抬起手,朝林芷仰着的脸打下去。 林芷死死地瞪着眼,毫无畏惧,仰着脸,似乎就等程宇这一巴掌落下。 终究手掌快要落到林芷脸上的时候,程宇生生收住了手,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拢,最后握成拳,像似零落的枯叶,一点点的枯萎,最后化成一捻泥。 他盯着林芷倔强的脸庞,脸上的暴怒,一点点地褪去,重新恢复平静,只是太过平静,平静的像一泓死水,无波无澜,死水底下,有些东西渐渐开始腐烂。 林姨闻声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无声对峙着。 一地的啤酒罐,把林姨狠狠吓了一大跳。 她惊呼:“小姐你,你喝酒了?” 程宇动了动身子,走到林姨面前,沉着声:“以后她的书包都要搜一遍。” 林姨冷汗直冒:“是,先生。” 林芷站在原地,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 程宇往门口走去,才走了两步,又说到:“你们以后给我紧紧盯着她,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全给我滚!” 林姨脸色煞白,她从小看着程宇大,他自立门户后,就跟着他过来,也十多年了,他从来没说过赶他们走的话。 林姨还是第一次见程宇气成这样,她看着一地的啤酒罐,舌头都有些发僵:“是,先生。” 程宇出了林芷的房间,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229.第229章 :不眠之夜 司机看见程宇从里面出来,却还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而且脸色比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色,还要可怕。 司机老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在驾驶座,坐直了身子,沉默待命。 程宇疲惫地靠在车椅背上,脑里一直回荡着林芷那番话。 ‘我叫你照顾我了吗?我让你从上海回来了吗?你当初就不应该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来,谁叫你养了!’ 原来在她的心里,她是一直这样想的。 是呀,是他自己要照顾她的,是他自己担心她的,是他想养着她的。 程宇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燃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车窗外依旧雷电交加,别墅陷在瓢泼大雨中,朦朦胧胧,像似陇上了一层轻纱。 司机老李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程宇的指令,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别墅,神情专注,像似在看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老李不太懂。 老李收回视线,安分等程宇的指令。 暴雨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程宇拿出手机:“林城,上次让你查关于啊芷的事情,怎么样?” 林城看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这个点打来,恐怕是情况不妙,而且听程宇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内敛沉稳,而是露出凌厉的锋芒。 他手上是查出了一点端倪,可是…… “程总,林芷小姐她那两天接触过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是宋玉的部下,还有林芷小姐去过墓园,拜祭她父母。” 程宇眯起眼睛,锐利的双眸,就像盘旋在空中的猎鹰,闪烁着危险的猎杀光芒:“就这么多?” 林城大气也不敢喘,可是没有办法不回话:“是的,程总。” “下次我再问起,你还没查出来,你也不用再出现我面前了!”程宇将手机狠狠扔在车椅上,手机被扔的弹跳起来,滚下椅子。 程宇将整盒烟都吸完,直到后半夜,雨小了,也不行雷闪电了,程宇才说回东宅。 夜一没睡,早上要去上班的时候,程宇觉得嗓子有点干哑,他没有理会,梳洗穿戴整齐,就去上班。 每天早上,林城都会在他回到办公室的第一时间,给他汇报今天的工作行程。 汇报完以后,林城心里斟酌了好久,最后还是给程宇说到:“于茴小姐今天一早打电话来,说要去美国拍电影,去两个月,她问你有空能不能去探班。”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程宇的脑里突然回响起林芷的控诉:你这些天都不回来,不就是看我烦了吗?烦了就将我扔了好了,谁叫你养了! 之前她刚被找回来的时候,曾经从身后抱着他的腰,低泣的声音全是恐惧:你不要我了,你就是不要我了…… 林城看程宇似乎陷在沉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林城他不大看好这个于茴,程宇对她的态度敷衍了事,甚至到现在,她还要通过他,才能联系程宇。 但是程宇去哪里都带着她,这个林城又有些捉摸不透了。 程宇面无表情,翻阅了两页文件后,抬头对林城说:“新元世纪那里,挑一栋别墅给她,以后她的事情,不用给我说了。” 230.第230章 :再次失控 程宇面无表情,翻阅了两页文件后,抬头对林城说:“新元世纪那里,挑一栋别墅给她,以后她的事情,不用给我说了。” 林城点点头:“是,程总。” 林城出了办公室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快就腻了?前段时间几乎跟她形影不离,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送一栋别墅,不就是分手费吗? 程宇这方面一向大方,新元世纪那里地段好,能住进去的人,非富则贵,一栋别墅市值千万呢。 林城觉得于茴这被甩的十分值得。 分手的这种烂摊子,林城交给了他的秘书,萧萧。 萧萧给于茴打了个电话,于茴那会刚好赶拍完戏,往酒店去。 听到萧萧说程宇给了她一栋别墅,心里乐开了花。 她之前一直没有红,没拿影后奖之前,同行竞争太激烈,她经常接不到工作,所以还一直是租房子住的。 现在听程宇竟然送一栋新元世纪的别墅给她,新元世纪那里她知道,那个一线大腕徐筱然,就是住那里的,她曾经还给她当过跑龙套背景呢。 于茴没想到程宇竟然肯对她花这么大的手笔,就更加得意了:“程宇哥什么时候有空,你可要告诉他,我后天拍很危险的跳楼戏。” 萧萧翻了个白眼:“于小姐,程总没空,他以后都没空,那栋别墅是他给你分手费。” 萧萧听到电话里头一声惊叫:“什么!” 没等那人发飙,萧萧立刻就挂了电话,她呼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 晚上,程宇还有个饭局。 只是五点多的时候,林城就看他匆匆往外走。 林城连忙跟了上去:“程总,你一会还有个饭局,市长还有工商局的局长的都会出席。” 程宇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帮我推了。” 林城心里苦不堪言:“好的,程总。” 程宇这些年渐渐沉稳内敛,做什么都不紧不慢,运筹帷幄的样子,林城看他现在步伐匆匆,显得有些浮躁,不知道要赶去哪里。 林城想了好一会,排除了各种可能,最后只剩他的养女,林芷。 林城看了看时间,五点多,正是放学的时候,他们程总不是要去接他的养女吧? 林城心里总有不太好的预感,但是这不太好的预感,确切是什么不好,他一时又没想明白。 于茴听到程宇要和她分手,竟然连戏都不拍了,连夜从美国坐飞机,飞回s城。 她花了一笔钱,几经波折,才打听到程宇的行踪。 她坐在保姆车里,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络绎不绝的学生,从学校门口出来。 程宇就站在学生群里,高大的身躯,显得鹤立鸡群,一身意大利手工银黑色西装,远远看过去,器宇不凡。 这样的男人,让人如何割舍?于茴红了眼眶。 此刻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正想推门出去,被助理一把拉住了:“你疯啦?出去你的星途就毁尽了,这里全都是人,你好不容易才迎来事业的高峰期,不能这样前功尽弃,我们一会跟着他的车,到人少点的地方截住他就行。” 于茴含着泪,又重新坐了回去。 231.第231章 :从她身上取下 林芷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司机,竟然看见立在学生群的程宇。 他站在那辆亮黑色的路虎旁边,向她看过来,林芷心里头十分复杂,昨天雷电交加,他们狠狠吵了一架。 她以为他会打她,她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他连夜冒着雷雨走了,她以为他再也不想看见她,她以为他会眼睛也不眨一下,毫不留情,真的将她扔回孤儿院。 毕竟他的绝而狠手段,她曾经从他的秘书,林城口中了解过。 可是他现在站在校门口处,远远地看着她。 夕阳就在他身后,他整个人笼罩在彩色的晚霞里,有种虚幻的不真实。 林芷很想向他走去。 但是耳边响起了那个狠毒的声音,小芷,是他,真的是他…… 最终她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程宇看见林芷向其他方向走,剑眉微蹙,他穿过学生群,快步走到林芷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程宇看着林芷,她的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他沉着声:“你要去哪里?” 林芷甩开了程宇的手,冷着脸,没说话。 程宇气势迫人,不容置疑地沉声说道:“回家。” 然后就拉着林芷的手腕,往他那辆亮黑色的路虎走去。 将林芷塞进车里后,程宇也坐了进去,他眼尾看到林芷的书包,然后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 她昨天的啤酒,肯定是在学校里面托人买的,然后塞进书包,偷偷带回房间。 因为她一出校门口,司机和两个保镖都在门口等她,她根本没有机会。 林芷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程宇沉着声:“书包拿来。” 林芷根本不理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无动于衷。 程宇心里又窜起一股怒火,女大十八变,但是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 见林芷不理他,他沉着脸,兀自伸手去从她身上取下她的书包。 林芷立时回头,瞪着程宇,程宇觉得头痛,她从前什么时候瞪过他? 虽然林芷瞪着他,他还是拿过书包,她的书包很沉,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伸手去拉拉链时,林芷一把将书包抢了回去。 程宇脸上刚毅的线条都紧绷着:“我只说一遍,把书包拿过来。” 司机老李听了程宇这语气,冷硬而气势逼人,暗暗地在心里替林芷捏了一把汗。 然而林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抱着书包,面无表情。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谁不怕他,谁不对他恭恭敬敬的,说话客客气气的,程宇气得狠了,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林芷。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手从林芷怀中夺过书包,二话不说,‘唰’的一声,就拉开了拉链。 拉开拉链后,程宇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书包里面除了书和作业本外,还有两包没开头的小妮卫生巾,一包上面写着绵柔贴身日用,一包写着绵柔超长夜用。 林芷绷着脸,狠狠地从程宇手中抢回书包。 程宇脸色平静,狭长的眸子古井无波,静默地看着前方,没有人发现,他的手心渗了一层细汗。 232.第232章 :魅惑人心 于茴坐在保姆车里,看见程宇紧张地走到一个女孩身旁,太远她看不清神情,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这个程宇,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程宇。 从来都不慌不忙,大气沉稳的人,原来也会紧张。 于茴无法想象,天塌下来,都是一副淡然表情的程宇,紧张时的脸容是怎么样的。 她愣愣地问:“那个女孩是谁?女儿应该不可能,都这么大了,高中了吧,是程宇的妹妹?” 助理也不清楚:“听说程宇只有个弟弟,好像是有个妹妹。” 这模棱两可的话,于茴听了,忍不住白了助理一眼。 他们小心地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但是没跟多久,就突然有一辆黑色的宝马把他们截住了。 宝马里面坐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黑西装,白衬衫,有种黑社会的感觉。 小助理被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吓到了:“他们应该是程宇的保镖。” 看着程宇的车越走越远,于茴心里很难过,狠狠掐了小助理一把:“都是你,让程宇哥走了!” 小助理被掐的泪水都出来了:“于茴姐,别掐了,程宇我们应该是近不了他身边了,不过我们可以找一下刚才的那个女孩。” 于茴半信半疑:“这样?真的能找到程宇哥吗?” 校长室 于茴带着一副墨镜,烈焰红唇,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无可挑剔,粟色大波浪长卷发披肩而下,有几缕发丝落在半露的****上,魅惑人心。 校长看得有些呆了,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见这位新晋影后,现在近在眼前,没想到真人看起来,比在电视上看,还要漂亮。 助理联系校长的时候,校长又惊有喜,怎么戛纳影后于茴会联系上他? 校长定定地看着于茴,助理迎着笑脸:“校长,你能否出去一下,于小姐想跟林芷单独谈谈心。” 校长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于茴找他,竟然是因为想找林芷。 刚下英语课,英语老师把林芷叫了过去:“林芷,校长有事找你,你现在去一趟校长室。” 林芷一听是校长找她,立刻脸色变了变,心里害怕,不是她偷偷吸烟,被发现了,校长要告诉程宇,所以找她吧,难道是邓子杰高密? 邓子杰答应过她,谁也不说的。 啤酒和烟都是邓子杰买给她的。 林芷心里有些害怕,就叫许颜颜陪她一起去校长室。 谁知道校长竟然站在了校长室门口等她,还把许颜颜拦下了:“林芷,你进去,这位同学,你先回教室。” 难道程宇在校长室里面?林芷皱起眉头,烟她就吸过一次,学不会,也就没有吸了。 许颜颜没有办法,握了握林芷的手,鼓励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教室去了。 林芷推门进入校长室,愣了一下,她没有发现程宇的身影,而是看到了最近很火的那部青春电影的女主,于茴。 许颜颜还是她的粉丝呢。 林芷眨了眨眼,真的是于茴,她还以为她看错了呢。 可是于茴为什么在这里?于茴找她?林芷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233.第233章 :影形不离 虽然不知道于茴找她干什么,既然影后都在眼前了,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替许颜颜那个签名。 林芷有些局促,对于茴微笑:“你好,你是戛纳影后于茴吗?能签个名吗?” 于茴一点也不意外,谁不喜欢她,素白的长指,摘下墨镜,对林芷灿然一笑:“可以。” 当于茴摘下墨镜后,露出一双魅惑的眼睛,林芷心里暗暗叹道,真是漂亮。 于茴拿出一张她的个人照片,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下于茴两个字。 林芷满心欢喜地接过签名,她没想到于茴私底下这么好说话,这么平易近人,毕竟曾经网上爆过她的黑料,说脾气暴躁,还虐打助理。 于茴看区区一个签名,就收买了林芷,只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易如反掌。 林芷拿了签名以后,于茴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她,林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她找她干什么,总觉得她找错人了。 她怯怯地问:“于茴小姐,你真的是找我吗?是不是找错人了。” 于茴依旧微笑:“你叫林芷?” 林芷点点头。 就是这个女孩,程宇身边最亲近的人,程宇会紧张的人。 于茴盯着林芷看,清纯可人,一双水洗一般纯洁的眼睛,十八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 昨天她查到林芷九岁被程宇收养,是名义上的养女,昨天还没什么感觉,此刻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情敌的感觉。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比雷达还精准的,第六感作祟,昨夜她想了一夜的话,此刻突然变成下面这样的。 “最近我去美国拍戏,要拍两个多月,可能就是因为我一下子离开这么久,事前又没有跟程宇哥说,任性地自己一个人就那样去美国了,去了之后,告诉程宇哥,他不希望我离开他,然后他生气了,毕竟之前我们天天形影不离。” 于茴表情黯然。 林芷嘴角那点微笑,渐渐僵硬了,突然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她打断了她的话:“于茴小姐,我不是程宇,我是林芷,你找错人。” 于茴看见林芷的反应,更加肯定了她预感,这个女人果然是情敌。 于茴掩藏心中的厌恶,发挥影后的演技,立刻就梨花带雨:“我找你没什么意思,只是程宇哥这样生我气,他自己气坏了身体,我心疼,我一会就要回美国了,我只是想让你叫他保重身体,拍戏是我的命,我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放弃我的舞台。” 说完,于茴拿纸巾沾了沾眼边的湿意,带上墨镜,低着头,十分伤神的样子,头上围上纱巾,就出了校长室。 于茴出了校长室,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敢打包票,林芷肯定会跟程宇提起她,到时候她就能再次见到程宇了,如果有机会让她再见到程宇,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把程宇拿下。 林芷看了眼手中于茴的亲笔签名,突然泛起一股恶心。 原来之前天天不回家,就是因为于茴。 林芷看着照片上的于茴,妩媚撩人。是呀,有那个男人能挡的住这样的魅力?她同为女人都觉得无法从于茴身上移开视线。 234.第234章 :宁初夏呢? 林芷走出校长室,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就将于茴那张亲笔签名的照片扔了进去。 林芷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看来那个所谓的家她呆不久了,以前她太天真,难道程宇永远单身?他迟早要娶妻生子,她还是早点打算后路好。 回到教室,许颜颜看见林芷脸色不太好看,小心地问到:“林芷,校长找你什么事啊,你这个三好学生,五德标兵,校长找你也是夸你的多呀,怎么跟被训惨了的样子?” 林芷没说话,甚至没理许颜颜,拿出手机,就走出教室。 接到林芷的电话时,程宇在开会,他想都没有想,拿起手机,就走出会议厅。 在众人诧异的表情中,林城一脸淡定,安抚被无情打断的报告的人。 林城想都不用想,能让他们程总半路离开会议,接听电话的,也只有林芷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林城他现在还不知道。 这些天他们相处一直十分不愉快,他很难想象,还在上学的林芷,为什么会中途打电话给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让不让我上学,不让,我不读就是了,上个课,你的情人还特意从美国赶回来,到校长室找我,让我叫你保重身体!” 林芷一口气吼完,就关机了。 吼完她才觉得自己疯了,没关系了,就算他真的不要她了,过几天,她就十八岁生日了,她也是成年人了。 听说很多家境不好的孩子,早在初中就开始当家了。 她都快要升高二了,她也能养活自己的。 真的没关系,反正她再也不想跟着他了,不是吗?这些天她处处跟他对着干,不就是为了让他把她扫地出门吗? 只是没想到,她一再触碰他的底线,他都只是生气过后,竟然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昨天竟然还亲自来接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渐渐的,她心里又开始难受,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一会出现人格a,一会出现人格b,根本无法控制。 程宇才接通电话,就听林芷无由来的一阵怒吼,他才想说话,就发现林芷已经挂断了。 他立刻回拨,却听见关机的提示语音。 他眸色一暗,将林城从会议室叫了出来。 林城站在程宇身边,看见他依然是面容平静,但是林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寒。 突然,一直沉默的程宇说到:“于茴都拿到戛纳影后了,也是时候息影了。” 程宇连声音都是平静的,但是林城却听的毛骨悚然,他只是轻轻一句话,就葬送了于茴整个人生。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莫过于此。 这于茴好好的收了别墅不就完事了吗?干嘛好死不死去踩他们程总的尾巴。 “是,程总。” —————————— 自从那次在医院被程义暴打后,宁初夏连夜转院,然后又请了两个保镖,在医院战战兢兢地养病,养了好一段时间,终于能出院了。 只是脸上的淤青还没好,她哪里都不想去,天天躲在酒店里,一步都没有出过酒店门。 dn接到程远的电话时,又惊有喜。 “程远,你终于开机了?” 程远皱了下眉,dn这么问,他之前关机的时候,他打过电话找他? dn找不找他,和他没关系,他只关心一件事情:“宁初夏呢?” 235.第235章 :无法抗拒 dn听到宁初夏这三个字,就心疼:“啊远,初夏住院了,你没去看她吗?” 程远皱起眉:“她还在中国?” 他一直在找宁初夏,但是所有医院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宁初夏。 他又查过飞法国的所有航班,都没有宁初夏的消息,但他还是决定打电话问dn。 dn心里有些郁闷,又有些开心,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既想程远照顾宁初夏,但是如果程远照顾宁初夏,初夏就不会再来法国了。 “是啊,她还在中国。原本之前说要过来法国的,可是突然就病了,你也不好好照顾他,啊远,我对你太失望了。” dn忍不住要埋怨程远,程远也开始恨起自己。 但是dn说什么?之前说要去法国? 程远又想起宁初夏说的要移民法国,他冷着声:“dn,你是不是帮宁初夏办移民手续。” dn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啊,初夏说她不想再留在中国了,你之前和她是不是吵架了?反正她很伤心,就决定要移民法国了。” 只是和宁初夏差点结婚那件事情,dn还是不敢告诉程远,他能想到,如果程远知道了,会立刻提着刀过来砍他。 dn说的吵架,是指那次夜里在医院,宁初夏说恨不得他死的那次? 应该是了,她不想见到他,已经到了要移民的地步了。 心里的伤口一再滴血。 不可以的,不能让她移民! “dn,立刻停止帮她办移民,听见没有!” 程远的语气充满威胁的意味。 dn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他想帮宁初夏,但是听见程远的声音,冷硬的威胁底下,其实是慌乱的无助,dn又开始心软。 他到底要不要继续帮宁初夏移民? dn不知道怎么办:“程远,我想你。” dn的语气带着一种黏腻的意味,程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喀’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dn立刻松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高兴地笑了,他就知道这招管用。 挂了电话后,程远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宁初夏,你到底去了哪里? 为了躲他,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程远挂了电话后,dn立刻就打电话给宁初夏。 “初夏,刚才程远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在不在法国。” 宁初夏听了,怔怔地看着前方,他在找她吗?宁初夏下意识地摸了下脸,淤青的地方还有些痛。 她狠狠地一手按在淤青的地方,痛的她抽了一口气。 痛就对了,宁初夏,你还要痴心妄想吗?你还妄想回到他身边吗? 她对自己毫不留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摁在脸上的淤青上,脸上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些许。 “dn,你没告诉他,我在哪里吧?” “没有,其实你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啊。”他身在法国,中国的s城,他根本不了解,宁初夏之前只告诉他,她住在酒店里。 dn又说:“初夏,程远他叫我不要给你办移民。” 宁初夏怒到:“你答应了?!” 她知道dn一向无法抗拒程远的任何要求。 236.第236章 :满世界找她 “初夏,我没答应啊。”差点就答应了,幸好他机智。 宁初夏根本不信:“dn,你再说一遍,你答应了没有?你敢答应我就扒了你的皮!见色忘义!” dn一脸委屈:“初夏,我真没答应,你什么时候过来法国,我好想你。” “过几天就过来。”她得把脸上的淤青给养好再过去法国,她不想让dn看见。 宁初夏养好伤,订了明天的机票,去法国。 她站在55层的酒店落地窗前,俯瞰整个s城,一片灯海,五光十色,鼎盛繁华。 在这片繁华的城市里,就在那个小小的角落,程远,你是不是在哪里? 她很想回到那个小公寓,最后一次站在窗帘后,再看一次程远。 突然她转过身,还是算了吧,注定没有结果,转身的时候,就不该一再留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宁初夏就去机场等候了,她真的怕自己忍不住。 人声嘈杂的机场里,她听见登机的提示音,候机室里的人开始排队登机,机场的工作人员,在提示大家登机前,一定要关机。 宁初夏刚去拿手机,就听见手机响了。 是程远? 不可能,她已经将他的号码拉黑了。 是程宇。 “喂,程宇哥?” “初夏,后天是啊芷的十八岁生日,我打算给她办一个生日宴,算是她的成人礼。到时候,你一起过来吧。” 宁初夏看了一眼登机的队伍,很快就到她了。 “初夏?你后天没空吗?” “不是,程宇哥,我,我后天过去。” 只是因为林芷之前才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她应该过去的,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她真的没有想再次见到程远。 她去了之后,她就会立刻飞去法国,宴会上她可能碰见程远,没关系,她只是去把礼物送给啊芷,说几句祝福她的话,她就会走,她一秒都不会多停留,程远应该看不见她的。 在她愣神的时候,她又听见程宇说:“初夏,啊远在找你,他来过我这里几次了,没找到你。” 宁初夏眼睛有些发酸,他又满世界的找她吗? 宁初夏不知道程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吗?在和宋玉打官司那段时间,他曾经说过,他们要是想要在一起,他不反对。 宁初夏有些黯然:“程宇哥,我准备移民法国,去林芷的生日宴后,我就会去法国了。” 程宇没想到宁初夏已经准备移民法国:“初夏,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程宇想起程远到他别墅吗,来找宁初夏时的神情,像个走丢了的孩子,仓皇无助,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害怕,着急,让人看了觉得十分可怜。 只是他也希望宁初夏开心。 “初夏,你开心就好,啊远,我会劝他的了。” 开心就好?可是她并不开心。 很快,就是林芷的生日宴。 宁初夏买好了礼物,她想着,五分钟就好,见完林芷,她就立刻飞法国,她已经买了晚上十一点的飞机票。 但是去参加宴会前,宁初夏却找了s城的顶尖化妆师,shine,替她化妆。 237.第237章 :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挑礼服的时候,宁初夏挑了一袭纺纱的蕾丝长裙,雪白色的,贴身的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裙摆像荷花一样,怒放盛开。 这是传统的人鱼礼服的设计,却经久不衰,年年都演绎着它独特的魅力。 记得很久以前的一次宴会,她和跟着宁湘云一起出席,那时候她就穿着人鱼款式的抹胸礼服。 那次宴会好似他们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的事情,那是发生在程远强要她之前的事情,所以当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程远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高大的身躯,身材跟国际t台上的模特一样,站在觥筹交错的宴会里,端着一杯香槟,他不说话的时候,像欧洲皇家的贵族。 宁初夏远远看见他,她只看了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 她不想多看,越看,只会越沉沦。 程远也看见她了,他向她走过来。 宁初夏眼尾不小心撞到一束阴狠的视线,是程远的爸爸,程义。 宁初夏,端着香槟,往人堆里扎。 突然她听到有人叫:“宁小姐。” 她回过头,不知道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他怎么知道她姓宁?他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她看见不远处正向他们走来的程远。 即使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怀好意,宁初夏却对他柔柔一笑,没有排斥,甚至让人错觉她对他有好感。 宁初夏礼貌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远远的,程远就看见宁初夏的笑容,他看的有一瞬间出神,他好似从来没有见过宁初夏露出这样的笑容,如三月的四季海棠,带着势不可挡的璀璨,就那样怒放在他眼前。 看见宁初夏这样耀眼的笑容,程远有些害怕,她甚至都没对dn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她对面的男人,他认得,是赵氏集团董事长的第二个儿子,听哥哥说,他将来会继承赵氏集团,他很得赵董的欢心。 而宁湘云带宁初夏来这里的目的,他清楚的很。 从高中开始,宁湘云就开始打如意算盘,想着把宁初夏嫁入豪门。 程远越想越害怕,宁初夏的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她喜欢那个姓赵的? 程远加快了脚步,不走过去不知道,那个姓赵的眼神竟然那么猥琐,宁初夏还对他笑! 他那双贼一样的眼,真恶心,盯着宁初夏胸前的那片雪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程远却见宁初夏毫不在意,抿着笑容,还举着香槟要和他干杯。 程远再也受不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拽着宁初夏就往外走。 走到宴会之外,一个喷水池的旁边,宁初夏狠狠地甩开程远的手。 宁初夏绷着脸,怒气冲冲:“你干什么!” 程远低着头:“初夏,他,他……”他偷看你的胸,这句话,程远说不出来。 “他什么他,他关你什么事啊,神经病。” 宁初夏骂了他一顿,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又往宴会里走去。 程远一急,又抓住了宁初夏的手腕。 她穿着抹胸人鱼礼服,露出圆润光洁的肩膀,还有整条手臂,纤长美好,肤白胜雪。 238.第238章 :他差点就没忍住 她穿着抹胸人鱼礼服,露出圆润光洁的肩膀,和整条手臂,纤长美好,肤白胜雪。 此刻他抓住她的手腕,只觉得心里发软,像抓住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又滑不溜秋的,仿佛他不用点力,一不留神,她的手腕就从他的手心滑走。 宁初夏过头来,瞪着他:“放手!” 程远舍不得放,但是迫于宁初夏刀子一样的眼神,他最后还是怯怯地放手了。 放手后,他的手心还残余着那嫩滑的触感,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见宁初夏又要往宴会里面走去,程远连忙挡在她面前。 程远突然挡在她面前,宁初夏走的急,一下子就撞了上去,她闻到程远身上清爽的味道,扰乱了她的心神。 宁初夏一把推开了他,恼怒成羞:“你干什么!滚开!” 刚才在宁初夏撞进程远怀里的那一刻,程远只觉得有一块果冻,撞了上来,软软的,又富有弹性,还带着一股特有的香味,是宁初夏的味道,他差点就没有忍住伸手抱住她。 宁初夏推他,但是他一米八三高大的身躯,跟柱子一样,带着一股倔强,杵在宁初夏面前。 他又想起她刚才那如海棠花开似的笑容,就又难过了起来:“初夏,你要进去找那个姓赵的?” “关你什么事。”宁初夏绕开他。 他还是挡在了宁初夏面前,声音里透着难过:“初夏,你,你喜欢他?” 你为什么对他笑的那么灿烂?程远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宁初夏一听程远难过的声音,心里就乐。 她没有再往里面走,似笑非笑地盯着程远:“是呀,我就喜欢他。” 程远十分着急,要是宁初夏喜欢那个赵氏集团的继承人,宁湘云很可能就把初夏嫁给他。 程远着急地说:“初夏,他不是好人,他,他,你没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你前面吗?” 程远说到‘前面’的时候,视线不经意落到宁初夏那片雪白上,浑圆的弧度,饱满丰腴,他的眼睛仿佛一下子被灼伤了一样,急忙挪开视线,但眼睛却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他胸膛前,刚才像果冻一样的触感,就是她的那片柔软了吧,渐渐的程远耳朵都发热。 宁初夏看他想看又不敢看的怂样,还有脸说人家不是好人! 她嗤笑一声,讽刺道:“程远,你不看我的胸,怎么知道他在看我的胸?他不是好人,你是绝世大好人,行了吧。” 宁初夏一边说,还一边故意挺起胸膛,往程远走近了一步,她的身子几乎贴在程远的身上,程远僵直了身子。 胸膛上那若有若无的热度,让程远连脖子都羞红了,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刚才那被灼伤的视线,忍不住又飞速地向下瞧了一眼。 这么近的距离,至上而下的角度,那深不见底的事业线,白花花一片,让程远立刻攥紧了手,他只看了半秒不到,就立刻挪开了视线,仿佛再多看半秒,体内那股四窜的力量,就要喷涌而出。 被程远看了一眼,宁初夏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她瞧着程远这副羞涩的不行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心里乐的不行。 她就是喜欢欺负程远这个傻子。 239.第239章 :他的手臂缠着她 宁初夏一手推开傻站着的程远,又要往宴会里面去。 谁知道程远突然在她身后面说:“初夏,你喜欢他,你是要嫁给他吗?赵氏集团有钱,但是,但是程氏比赵氏有钱多了。” 他曾经问过他哥哥,他哥哥是这么说的,程氏能一手捏死赵氏。 宁初夏回过头,双手抱臂,目光带着讽刺,缓缓地上下打量着程远。 “什么意思?想娶我?程氏钱多又怎么样?我就喜欢那个赵二少呀,怎么着,我爱嫁谁,就嫁谁,你姓程的管不着!” 宁初夏看着程远那难过又可怜的模样,觉得高兴,迈着优雅的步子,转身又往宴会里走去。 夜凉如水,喷泉开出一朵美丽的水花,背后的程远叫了她一声:“初夏。” 宁初夏却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或许是喷泉喷出落下的水花声罢了。 宁初夏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程远一眼。 她才走了两步,突然身后一暖,然后整个人都被程远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缠着她,缠得很紧,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的耳边响起程远的声音,他声线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仓皇与难过。 “初夏,我不要你嫁给别人。” 他们站着的地方,离宴会入口很近,宁初夏很害怕被人看到。 她冷着声:“放开!” 程远依然没有放。 她低喝了一声:“程远,我叫你放开!听见没有!” 程远一动不动,只是紧紧抱着她,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宁初夏感到光洁的肩膀上,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上面,这地冰凉的液体,顺着她如玉的肩膀,往下滑落,最终滑进她的左心房上。 宁初夏的心底微微发颤。 她没有再叫程远放开,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香槟,说:“我想去花园那边看看。” 程远听宁初夏的语气软了下来,也不再说要进去宴会里找那个赵二少,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宁初夏回过身,瞧了程远一眼,夜色迷蒙,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睛里似乎蓄着一层雾水,然后又好似没有。 花园那边有一块空旷的草地,他们走了过去,宁初夏抬头,广阔的夜空,有一弯皎洁的半月,还有微微闪烁着光芒的繁星,程远就站在她身边,他没有看天空,他专注的眼神,在看着她。 宁初夏觉得心里很宁静,她突然有了一种希冀,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止,永远停留在这最美好的一刻。 宁初夏想坐下来,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脚早就又酸又累。 草坪上又泥,但是她没有顾及那么多,蹲下,就想一屁股坐下去,也不管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礼服。 程远见了,十分紧张,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初夏,你等下,我铺个衣服,别脏了你的裙子。” 程远将自己身上的那套黑色燕尾服脱了下来,他这身衣服还是从米兰时装周的得奖服装呢,前几天才从意大利空运过来,价值不菲。 240.第240章 :你以后不要穿抹胸裙 他将衣服脱了下来,弯下腰,小心仔细地铺在地上。 柔和的月光,打在他白皙清俊的侧脸上,像镀上了一层淡白的光,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真实。 宁初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铺好衣服,然后抬起头,傻气地冲她笑:“初夏,好了。” 宁初夏又看了眼他铺着淡光的脸庞,感觉似乎有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扫过她的心房,痒痒的。 她抿着唇,就着长裙,小心地坐在他的燕尾服上,程远坐在她身旁,靠的不是很近。 这里没有其他人,宁初夏在程远面前一向百无禁忌,她的脚裹酸的很,当着程远的面,就脱下了高跟鞋,慢慢地扭动脚裹。 程远的目光落在了宁初夏的脚上,宁初夏的脚很白,也很小,他一只手掌就能全部包裹住,那几个脚趾头圆圆的,粉粉嫩嫩,十分可爱。 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宁初夏的脚,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的脚也是很好看的。 他看着她缓缓扭动的脚,悄悄地向她身旁挪了挪,低声说:“初夏,要不要我帮你松一下。” 宁初夏瞪了他一眼:“松你个头,不许看过来!” 程远那赤、裸的目光,根本不懂得掩藏,宁初夏看也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脑里在想什么。 再者,要是让人发现程远给她揉脚,她或许活不过明天。 宁初夏松了一会脚裹,就穿上高跟鞋了,毕竟这是一个隆重的宴会,所有人都高贵优雅,她脱了鞋,一会有人过来,看到,还是很丢人的。 要是传到宁湘云耳朵里,她又要被烦死了。 宴会里,人声,音乐声,十分热闹,而这块草地上,只有有一弯半月,漫天繁星,和静静陪着她的程远。 清幽宁静。 宁初夏坐了一会,有些想睡,她屈起膝盖,抱臂趴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不经意间,她发现程远趁她闭着眼睛时,伸手偷偷地摸着她礼服的裙摆。 礼服雪白的蕾丝,落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他的动作很轻,小心地摩挲着,像似在摸一件稀世珍宝,渐渐地,他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你喜欢这块布?回去我剪下来给你慢慢摸。” 宁初夏的话,像似吓到沉醉着的程远,他猛地缩回手,脸有些微红:“不是,初夏,这条裙子很好看。” 宁初夏坏坏地笑了笑:“你喜欢啊,可惜你穿不下,回去我脱了整条送给你珍藏。” 宁初夏取笑他,他有些急:“我不是喜欢这条裙子,我喜欢你穿这条裙子,白色的蕾丝,你穿着很好看。” 宁初夏努努嘴,突然又露出坏笑:“是因为低胸,所以好看吗?” 程远想起刚才那条深邃的事业线,柔软白嫩,他的耳朵又发烫,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初夏,你,你以后不要穿抹胸裙好吗?” 宁初夏明知故问:“为什么,你不喜欢看?还是我的胸不够大,不够看头?” 宁初夏又开始捉弄程远,她一双大眼,笑的弯弯的,像天上的那弯月亮。 程远听宁初夏这话,有种被偷窥抓到的窘迫感。 他低着头,手慌乱地拔着草:“不是。” “那就是喜欢看罗。” “不,不是,初夏。” 241.第241章 :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宁初夏抿着笑,佯装怒了,嗔到:“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你喜不喜欢看?说,你到底喜不喜欢看!” 听宁初夏有些怒,程远闷着头,不敢看宁初夏,手里拼命地拔着草,他声音跟蚊子一样小:“喜欢。” 宁初夏忍着笑,看着程远羞红的侧脸,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混着微凉的夜风,带着丝丝魅惑,飘进程远的耳朵里:“那你想不想再看一次?” 程远猛地抓了一大把草,根本不敢抬起头,嗓子干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初夏见他不说话,紧张得只是拼命拔草,她忍不住继续逗他。 她挑挑眉:“不想看,就算啰。” 程远终于受不住诱惑,怯怯地抬头:“……想。” “想你个头!我让你想,让你想,你个色魔,色鬼,淫贼,我打死你。” 宁初夏双手拼命地打程远,程远抬起手臂抵挡着:“别打了初夏,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宁初夏打程远的动作幅度大,不经意间,程远从手臂的间隙里窥视到宁初夏胸前那片柔软,波涛起伏,他不禁愣神了。 宁初夏见程远嘴里说不看,眼睛竟然又不住地偷偷瞄着,她打得更用力。 “你还看,你还看,我打死你。” “初夏,真不看了,别打了,别打了。” 宁初夏打够了,打累了,瘫坐在他的燕尾服上,微喘着气,斜着眼睛瞪他。 碰上宁初夏凶恶的眼神,程远缩缩脖子,视线只敢停留在草地上,眼前一片绿油油。 他的手臂被打的发麻,他有些心疼:“初夏,你的手痛不痛?” 宁初夏看着通红的手掌,哼了一声:“痛死了,都是你,色魔!” 程远蔫蔫地低头。 过了半响,程远低声说:“初夏,你以后还是不要穿抹胸裙子了。” 诱惑力太大了,他刚才差点就失控,真的,那片柔软在他面前微微晃动的时候,他几乎要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而且其他男人看了,都要被她迷住,他不想这样,他也不想宁初夏被其他男人看了,要是她能只穿给他一个人看,那该有多好? 宁初夏睨了他一眼:“为什么?” 程远低着头没说话。 宁初夏像似非要逼他说了,才高兴:“问你为什么,你聋了?没听见?” 程远只好说:“我不想你让其他男人看了,今天那个姓赵的,就色眯眯地盯着你看。” 程远说出来以后,宁初夏才满意地笑了笑:“说的好像你没有色眯眯地盯着看一样。” “我,我……” “我什么我,你结巴呀。” 程远死死地盯着手里那把草:“初夏,我想你只穿给我看。” 宁初夏的笑容越来越深,但是她嘴里却骂道:“神经病,你是谁啊,只穿给你看,要是只穿给一个人看,我就只穿给我老公看。” 后来宋玉成了她的老公,她一次都没有穿过抹胸礼服。 宁初夏今天挑的这条人鱼长裙,是程远曾经说的,轻纱白色蕾丝,她穿着很好看。 裙子也不是抹胸的,锁骨以上的地方,有一层轻纱罩着,朦朦胧胧,轻纱里面的美好光景,让人看着如梦似幻。 242.第242章 :掏心掏肺 宁初夏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精致的妆容,仿佛这些年岁月的摧残,和身心的摧残,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岁月增加的,只是她的气质。 一袭拖地人鱼长裙礼服,紧裹着玲珑的曲线,侧面看过去,起伏有致,比以前更多了些韵味。 她一手紧攥着飞往法国的飞机票,一手拿着给林芷的礼物。 踏出车子的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 她咬着牙,站起来,走进宴会,她微微有些震惊。 因为宴会太过奢华。 镂金的窗花,璀璨的水晶吊灯,一排又一排的金色香槟,层层叠叠,放眼望去,几乎整个s城乃至全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香衣云鬓,觥筹交错。 这仿佛不是一个成人礼,这仿佛是程宇将他能摆到林芷眼前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掏心掏肺。 他似乎有意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多宠爱他这个养女。 宁初夏收起震惊,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直接找到程宇还有林芷。 林芷挽着程宇的手臂,站在他身边,一袭淡绿色的薄纱长裙,修长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娉娉婷婷,真是是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林芷的表情很淡,程宇跟别人在说话,偶尔看一眼身旁的林芷。 宁初夏向他们走了过去。 她微微地向和程宇谈话的人点头示意:“你好。” 那个人也回以微笑:“你好。” 两人互相介绍一番后,宁初夏以为他会走开,但是他并没有。 宁初夏只好忽略他的存在,叫了程宇一声:“程宇哥。” 程宇脸色柔和了一些:“初夏,你来了。” 宁初夏应了一声程宇,就将手里的礼物递给林芷,一边细细地端详着她,一边感叹道:“啊芷,你长大了,姑姑都要认不出来了。” 林芷只是微微一笑,喊了宁初夏一声:“姑姑。” 然后就没再说其他的话了。 宁初夏觉得自从上次后,林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以前会拉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但是现在,总觉得她好像在克制着,隐忍着什么一样。 突然站在宁初夏旁边的那个邓先生,向远处招招手:“子杰。” 一个十分年轻阳光的男孩向他们走过来,看着年纪和林芷相仿。 那个男孩看见林芷的时候,两眼大放光彩:“啊芷,你好漂亮啊。” 林芷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宁初夏留意到程宇平静的双眸,微微一闪。 那个邓先生有些诧异,他儿子好像跟林芷很熟。 邓先生笑着给程宇介绍:“程总,我儿子,邓子杰,这小子嘴巴一向这样,林小姐你不要见怪。” 程宇淡淡的看了邓子杰一眼,感觉似乎见过这个男孩,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他叫的那一声啊芷,像似认识了很久一样,语气熟稔。 宁初夏见他们聊上了,就跟程宇和林芷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 程宇跟宁初夏说:“初夏,你在这里多玩会再走。” 宁初夏微笑:“知道了,程宇哥。” 243.第243章 :眉来眼去 整个晚上,程宇都将林芷带在身边。 林芷神经一直紧绷着,对面的邓子杰对她笑嘻嘻的,她向邓子杰微微打了个眼色。 邓子杰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程宇,大咧咧地说:“程总,我能请啊芷跳支舞吗?” 邓总听了,眉开眼笑,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真出息,要是能攀上程宇这个养女,邓家前程一片辉煌,从今晚这个生日宴的阵势,豪华奢侈至极,就知道。 程宇看向林芷,她精致的侧脸微微泛着光。 原本同意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还要带啊芷去见几个重要的客人。” 邓子杰笑着说:“程总,我和她跳一支舞,就回来。” 林芷趁机说到:“叔叔,跳支舞很快的。” 邓总听林芷这样说,更是笑的开怀了:“是呀,程总,年轻人嘛,喜欢热闹,爱玩,要是子杰一会不带啊芷小姐过来,我去帮你逮他过来。” 程宇嘴角的笑容很浅,然而他漆黑的眸子一片清冷:“去吧,跳完就回来。” 邓子杰带着林芷没入舞池,两人并没有跳舞,穿过舞池的人群,溜出了宴会。 程宇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林芷回来,就叫人去找林芷。 邓总见程宇沉着脸,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刚想说打电话给他儿子邓子杰,就见程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邓总觉得这次真是弄巧成拙了,原本以为攀亲家,没想到结下冤仇了。 程宇走入房间里,站在阳台上,放眼望去,是一片幽深的花园,他的声音比那片幽深的花园还可怕:“给你们两分钟,立刻把人找回来!” 那个男孩阳光的笑容,程宇无由来的觉得刺眼,想起林芷的那句话‘叔叔,跳支舞很快的’,程宇一手打碎了旁边的清朝贡品青花瓷。 他拨通了林城的电话:“查下那个邓子杰。” “是,程总。” 刚才林芷挽着他的手臂,却是跟邓子杰暗中眉来眼去,互相打眼色,这两人早就认识! 他们是什么关系? 程宇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乱糟糟的,他只知道,林芷才18,准备读高二,不能早恋。 邓子杰和林芷两人躲在了假山里面,假山的棱角勾破了林芷的薄纱长裙,裂缝从脚裹,一直开到大腿侧,露出一道白皙的长腿。 邓子杰忍不住看了一眼,林芷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邓子杰咂了一声,调笑道:“真性感。” 林芷闷着声,伸手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一把,邓子杰被掐得叫了一声,林芷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巴:“别叫,一会把他们引来了。” 林芷的手软软的,捂在邓子杰的唇上,他坏心眼地嘟起嘴,吻了她的手心一下。 林芷手心一湿,心里一股恶心直往上窜,气得狠狠推开他:“你干什么。” 林芷才说完,就听见一个规矩的声音:“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林芷立时拉耸着肩膀,终于还是被找到了。 一阵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林芷被两个黑衣保镖左右夹裹着,邓子杰沉默地看着林芷离去的背影。 刚才林芷被程宇的人找到时,他似乎看见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像似期盼已久,终于盼来的欢喜。 244.第244章 :去谈恋爱了 房间很大,但是里面只亮着一盏小灯,昏暗幽冷,程宇就坐在沙发上,看不清神色。 林芷站在他面前,小脸倔强地微仰着。 程宇的眸子落在她撕开的裙子上,危险地眯起:“说,刚才去哪里了?” 林芷笑了笑:“去谈恋爱了。” 竭力隐忍的怒火,被林芷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点燃。 程宇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地抓住林芷的手腕,力气大得像似要将她的手腕折断,面目狰狞。 “你们去做了什么!” 程宇根本不敢去想象那撕开的裙子! 林芷看着程宇暴怒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高兴,她嗤笑着:“做谈恋爱做的事情!” 程宇牙齿咬的洛洛作响,一手甩开林芷的手,突然他嘴角染上一抹残忍的笑,林芷心里渐渐害怕起来。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程宇这样露出这样的笑容,阴狠,毒辣。 他缓慢的一字一句说到:“你会后悔的。”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林城,和邓家的那笔生意,立刻终止,银行的贷款立刻催还。”他轻笑了一声:“哦,是吗?他们是走上绝路,还是走上死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悠闲地挂上电话。 林芷仿佛第一次认识程宇一样,嗜血无情,从前一向宠爱她的那个程宇,仿佛只是假象,这个才是真正的程宇。 她死死地盯着程宇,嘴唇都在发抖,她想起了邓子杰那阳光的笑容,那样洒脱欢快。 她摇着头,冲程宇尖叫了一声:“不要。” 程宇重新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在林芷面前黑压压一片。 程宇盯着林芷粉绯的脸颊,挣扎了半响,终于抬起手,轻轻抚上。 林芷的脸颊,幼滑粉嫩,他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带着无限的眷恋。 林芷整个人都在发抖,头顶响起了程宇低沉的嗓音,她仿佛听见来自地狱的魔音:“啊芷,乖乖听话,听话,叔叔什么都依你。” 林芷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 宁初夏和程宇林芷道别后,就逃一样,匆匆离开宴会。 只是她步伐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人了。 她胡乱地道着欠,那个人长什么样,她看都没看,就又往前走。 她脚步还没有迈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听到对方戏谑的声音:“宋太太,走那么急去哪里?” 宁初夏惊惧地回头,看到宋玉以前的一个很好的狐朋狗友,慕容三少。 他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往前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在宁初夏身上,宁初夏怎么用力,都挣不开。 宁初夏虽然害怕,但是周围毕竟都是人,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不怕丢脸,反正她从小开始就没什么脸面可言。 她对慕容三少笑得温柔,却笑里藏刀:“三少,你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请自重,不然我闹起来,难堪的是你而已,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程远远远看见宁初夏匆忙的身影,他追了上去,才走两步,却发现她竟然和慕容三少,s城著名的花花公子,风流成性,两人靠的很近,当众就这样拉拉扯扯…… 245.第245章 :程远,你放开我 程远越过人群,看到慕容三少的手,紧握着宁初夏白皙的手腕,他几乎贴在宁初夏身上,而宁初夏对他笑的极尽妩媚。 程远想起这些天,他疯了一样地找宁初夏,他竟然就是为了找一个这样的,浪荡成性的女人,而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是呀,他怎么就忘记了,他去北京找她,他前脚走,她后脚就和欧阳博睿那个人渣搞在一起了。 程远一手捏爆了手里的香槟杯,周围的两个女人,吓得尖叫了起来。 宁初夏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看见程远穿过人群,可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像似要将她生吞活剐了一样,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程远和宁初夏的事情,圈子里早就传烂了,慕容三少也清楚的很,而且宋玉被踹进监狱,就是这程家兄弟一起联手干的好事。 看见程远神色不太妙,慕容三少识时务地立刻放开宁初夏,转身就离开。 慕容三少放开了宁初夏的手,宁初夏都还不知道,她眼里现在只看见怒不可歇的程远,她整个人都僵直了。 过了半响,她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地推开人群,往宴会外逃去。 只是没走两步,她的手腕再次被抓住,她都没来得及挣扎,甚至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程远拽着继续往前走。 他的力气大的吓人,他周身凛冽的气息,再次让宁初夏牙齿发颤,这样的程远太熟悉,因为自从她离婚后,再次遇见他,他几乎三头两天就这副可怕的模样,整天想吃人的样子。 出了宴会,整个世界突然静了下来,没有那些悠扬的音乐,没有谈笑的人声,只剩阴冷夜风,时不时迎面吹来。 宁初夏开始用力地挣扎:“程远,你放开我。” 程远置若罔闻,宁初夏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程远猛地转过身,但是手却更用力地抓住宁初夏的手腕了,宁初夏怯怯地抬起头。 程远的用语比至毒的蛇还毒,那样恶毒,那样不堪:“宁初夏,你缺了男人就不行了是吗?现在就是慕容三少,之前我去北京找你,前脚走,后脚你就迫不及待地和欧阳博睿那个人渣上床,你为什么这么贱,方霏说的没错,你就是淫……” 程远还没有说完,宁初夏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宁初夏用了狠力,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冷笑着。 只看见宁初夏死死睁着眼睛,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苍白的面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倒,那样的不堪一击。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起伏,甚至不带一丝感情:“放手。” 程远没有动,依旧死死地盯着宁初夏。 宁初夏骤然失控:“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你个混蛋,你放手,你抓着我干什么,我就是贱,我就是淫、荡,我和全世界的男人都上过床了,你还抓着我干什么,回去找你的方霏啊,她纯洁干净多了,你抓着我干什么,你还来找我这个荡、妇干什么!” 246.第246章 :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宁初夏说完以后,程远的脸上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是呀,他还抓着她干什么? 宁初夏狠狠地睁开程远的桎梏,这一次,她终于挣脱了程远的手,只是在挣脱的那一刻,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举起手里飞去法国的机票,机票早已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晶莹的泪水滑过她的笑容。 “程远,永别了,我要去法国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担心看见我这个荡、妇,让你生气了。” 宁初夏说完,不再留恋,她甚至不再看程远一眼,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原来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个荡、妇而已。 只有她自己陷在过去的回忆当中,曾经有一个爱她的男人,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已经死在回忆里。 所以她要带着她的回忆,一起埋葬在没有那个男人的异国他乡,度过余生。 程远,永别了…… 程远,永别了……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程远的脑海里,他站在原地,冷风吹过他的脸颊,他就这样看着宁初夏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浓浓的夜色将她的背影掩盖。 程远的心狠狠地扯出一道大口子,瞬间鲜血淋漓。 永别了,程远,宁初夏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一抹笑容。 程远捂着心口,根本无法呼吸,就像一尾鱼,离开了水,难受的即将死去。 他突然疯了一样狂奔了起来,直至看到那个刻进血骨里的身影,他仿佛才从新得到呼吸。 宁初夏泪流面面,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艰难走着,突然她的腰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胸膛里。 那个炙热的怀抱,在颤抖。 “初夏,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不要走。” 程远紧紧地勒着宁初夏的腰,恨不得将她溶进自己的血肉里,仿佛这样,她就再也不能离开他,她就再也不能找别的男人,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宁初夏的心在滴血:“放手吧,程远。” 程远紧紧抱着宁初夏,大吼:“宁初夏,你这辈子都休想!” 宁初夏想再次开口的时候,程远猛地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不容抗拒,狠狠地吻住了她。 谁都别想从他身边将她弄走,就算她自己也不可以! 程远疯狂地吻着宁初夏,霸道席卷着她的所有,她的所有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以后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宁初夏根本推不动程远,他就像座山一样,稳稳地立在她跟前,他的手臂比铁索还牢固,紧紧勒着她,半分也动惮不得。 她的呼吸全被他夺取了,他像似要将她吞下去一样,压榨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分,每一毫。 所有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宁初夏被程远强硬地带回公寓里,她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没有效,他像似疯了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甩上门的那一刻,他再次狠狠地将她压在墙上,宁初夏找了个空档,一巴掌又甩在他的脸上,破口大骂。 “程远,你这样有意思吗?一边骂我贱,一边又强迫我,一边和你的方霏订婚,又一边来纠缠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放开我,程远,你也别逼我,逼急了,我也会咬人的。” 247.第247章 :以后都别想着离开我 程远已经有些意乱情迷,宁初夏甩他的那一巴掌,都没能让他清醒几分,他的手伸进了宁初夏的衣服里,手下是一片滑腻的肌肤,他忍不住轻喘了一口气。 其实贱的人是他,说到底,是他缠着她,他没有资格骂她。 可是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办法。 他只要她,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直想离开他,他只要她,但是她却一直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他一口重重地咬在她的肩膀上,宁初夏痛吟了一声:“放开我,你个疯子,你放开我。” 宁初夏流着泪,她很痛苦,她像似陷在一个泥潭里面,抽不出身,程远,程义,方霏,还有宁湘云,他们都像泥巴一样,甩也甩不开。 宁初夏哭着哀求程远:“程远,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就让我离开这里,让我忘了你,你和谁结婚都不关我的事。” 程远一手撕开宁初夏的裙摆,白色的蕾丝被撕的粉碎,他的大掌顺着她光滑的大腿,慢慢地往上抚,他咬着宁初夏耳垂上的珍珠耳坠。 “不可能!初夏,我不要你忘了我,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着我,以后都别想着离开我,我除了你,谁也不娶,我只会和你结婚。” 程远的大手所到之处,让宁初夏整个人都发颤,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他微喘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着。 她不堪一击的心墙,好不容易才筑起,现在程远只因轻轻一句哄她的情话,就轰然崩塌。 她的眼睛都是泪水:“你骗我,你都和方霏订婚了,我妈说你们都在挑日子结婚了,你和方霏结婚,你就放过我吧。” 埋在宁初夏胸前的程远,突然抬起头,拿那双因情、欲而浑浊不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宁初夏。 他看了很久,极力地搜寻,想在宁初夏梨花带雨的脸上,搜寻出一些不可能的蛛丝马迹。 渐渐他的眼睛亮了,他的声音带着喑哑:“初夏,你不想我和方霏结婚,你嫉妒。” 程远用的不是问句,也不是疑问句,他用的是肯定句。 渐渐地,程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是由内而外的一抹笑容。 这个认知,落在程远的脑里,一下炸开来,炸的他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漆黑的房间里,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他紧紧扎着她的腰,情不能自己,绵密的吻像春雨一样,落在宁初夏的脸上,脖子上,锁骨前,他轻声着,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初夏,我的初夏,你嫉妒,你嫉妒了……” 想起宁湘云那天在病房里说的话,方霏在程义面前告状,程义来到医院的暴行,宁初夏哭着摇头。 “没有,我没有嫉妒,你和谁结婚都不关我的事。” 程远掐住宁初夏腰的手,狠狠用力,他痛苦地低吼着:“初夏,别再折磨了,别再折磨我了,你嫉妒了,是不是,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其实我在你心里,也是有一点点位置的,是不是?其实你根本不想我和方霏结婚是不是?初夏,呵,初夏……” 程远猛地一手托起她,完全不给她反驳,不给她说不是的机会,一下子,毫不留情,完完全全地没入她的身体里,不留一丝空隙。 248.第248章 :小小的双人床 他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巴,他不要听见她嘴里说的不是,他一点也不想听见,就让他这样继续自欺欺人到永远。 宁初夏紧紧攀着程远的肩膀,在程远无尽的索取下,身体无法抑制地一次次颤栗,一次次沉沦。 他们甚至没有开灯,就在门口,程远将宁初夏压在门上,要了一遍又一遍。 一室的低吟浅喘,悱恻缠绵。 激情渐退…… 五年后,宁初夏再一次回到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面,再次回到这张一米五的,小小的双人床上,也再一次,在这张小小的双人床上,趴在程远的身上,趴在他的怀里。 两人折腾到半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他们没有说话,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宁初夏不着寸缕,就这样趴在程远身上,整个人软绵绵的。 程远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有一下,没一下地,从她的肩膀,顺着光滑的腰背,一直抚下去。 突然,他听到宁初夏在说,她的声音酥软娇媚:“你为什么说在北京那次,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欧阳博睿上、床?” 宁初夏知道肯定是个误会,是方霏故意让程远误会的吗? 她能想到的人,只有方霏了。 难怪那次他从北京飞回s城,后来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似的,本来还发短信给她,不停地打电话给她,突然就毫无音讯了,连手机都关机了。 她甚至以为,她跟dn结婚,他会半路杀出来,抢婚。 其实她说和dn结婚,是存了这样一个坏心眼,希望逼程远来找她,结果没有。 宁初夏不敢深想其它原因。 程远根本不关心她和谁结婚,这样的原因,宁初夏不愿意去想。 她自欺欺人地一心在想,是因为这个误会吗?所以程远对她的态度一下子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所以那一夜,她的车跟在他的车后面,他狠狠甩开她。 后来在酒店,他往死里打欧阳博睿,还恶心地甩开她的手,十分嫌弃的样子? 这所有的一切,宁初夏希望是因为这个误会,而不是因为他其实也喜欢方霏,不理她的那段时间,其实和方霏在一起了。 宁初夏将脸埋在程远的胸膛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不安的心,稍微安宁了些。 程远一听宁初夏这话,搁在她纤腰上的手,猛然一僵。 他心里那疯狂的嫉妒,怨恨,难过,钝痛,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黑夜掩盖了他狰狞的神情。 程远他一直极力去忘记这件事情,可是宁初夏竟然这样狠心,一句话,就像钓鱼的尖钩,钩在他心上,然后猛地用力往下拉,顿时勾出一道沟壑,血肉模糊,痛得他无法忍受。 宁初夏一直没有听到程远的回答,她感受到他身子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徒然僵硬,他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他可能不想再提起这个吧,在他心里,她可能真的和欧阳博睿上、床了,他就那么不相信她?还是他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深信不疑? 249.第249章 :荒唐一夜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说我和欧阳博睿上床了?我没有和他上床。” 想起他骂她贱,骂她淫、荡,哦,这话估计最先是从方霏嘴里骂出来的! 想起他这么骂她,宁初夏又难过,又生气,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他侧脸的下颌处,程远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宁初夏说她没有和欧阳博睿上床,程远心里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他被她骗的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敢相信她的话。 而且那两张动态的gif图,她扑进欧阳博睿怀里的那种神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个gif动态图上,她看见欧阳博睿的狂喜,感动,甚至还带着热泪,她那样迫不及待地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程远嫉妒的发狂。 他根本不敢去想,宁初夏有多爱欧阳博睿,她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她和dn好了那么多年,她甚至都没有对dn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程远沉默着,抱起宁初夏,去翻找手机。 那两张gif动图,他还一直保留着,原本是想提醒他自己,不要再犯蠢,不要再去想宁初夏。 只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给宁初夏,他倒是想听听,她要怎么圆谎,她和欧阳博睿没有上床? 呵,她还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宁初夏拿过手机,竟然是她被抢劫那天晚上,恰巧碰见欧阳博睿的动态图。 是恰巧,还是早安排好的? 这件事是欧阳博睿做的,还是方霏所为? 还是他们是合谋? 欧阳博睿说过不纠缠她,但是他的人那么假,话想必也不会真到哪里去。 宁初夏觉得很有可能是欧阳博睿和方霏合谋的。 拆散她和程远,他们就能各取所需。 宁初夏将手机塞给程远,想到他骂她的话,她就觉得烧心。 “你就凭这两张图片,就说我和欧阳博睿上床?程远,你是不是疯了,这么污蔑我,还是方霏跟你说,我和欧阳博睿上床了,你信她,不信我?” 宁初夏越说,越觉得委屈,又难过,或许方霏在程远心目中,比她重要多了。 渐渐的泪水又要出来了,宁初夏仰起头,将泪水逼回去,她下床,捡起程远的衬衫,随便套上。 今晚的荒唐,就当是永别前,最后的放纵。 黑夜里,程远一手拽住宁初夏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拽进自己的胸膛里,手臂紧紧地勒着她的腰:“你去哪里?又要去法国吗?不许去!” 跌入程远温热的胸膛,还有他挽留的话语,宁初夏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心里的委屈,仿佛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十倍。 就像跌倒的孩子,妈妈不在身边,自己强忍着痛,就爬起来了,但是如果妈妈在身边,就算是跌倒一点也不痛,也哇哇大哭,特别委屈,特别难过。 宁初夏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程远的怀抱:“你信她,你还抱着我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宁初夏不依不饶地闹。 250.第250章 :扑进他怀里 看着在他怀里哭闹的宁初夏,程远有些发怔,多少年了,宁初夏终于又在他怀里哭闹了。 大学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总是能惹得宁初夏不高兴,有时候怎么哄,也哄不好,越哄越是闹,越哄越是哭。 他那时候就会手足无措,只会紧紧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呢喃:“初夏,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 现在,抱着哭闹的宁初夏,程远不再是手足无措了,心里突然变得踏实起来,仿佛这么多年,她和他从来没有分开过。 程远捧着宁初夏的脸,拇指轻轻地替她拭掉泪水,但是被宁初夏一手拍掉,他也不恼:“初夏,是欧阳博睿说的,不是方霏说的,我没有信她不信你。” 是欧阳博睿说的? 他这个人果然假!不但假,还恶心。说什么不纠缠她,却背后捅她一刀,还捅的这么狠。 听程远说,不是方霏跟他说的,宁初夏心里那蚂蚁啃噬的疼痛,终于稍稍停歇了。 她说:“那你就相信欧阳博睿说的了?” 他根本不想相信,可是她扑进欧阳博睿怀里的表情…… 程远突然猛地抱紧宁初夏,抱得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一丝空隙都没有,只是抱的这么紧,他心里的缺口,还是无法填补。 黑夜里,他的声音十分悲凉,他几乎无法开口:“初夏,你是不是很爱欧阳博睿?” 宁初夏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折断了,她忍不住痛吟:“好痛,你放开我,谁爱……” 程远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的更紧了,黑夜里,宁初夏没有看到他疯狂的神情,他粗暴地打断了宁初夏的话:“你果然爱他,是不是!” 欧阳博睿一张妖孽的脸,宁初夏最喜欢这款的了,以前读书追星的时候,她喜欢的明星,都是这种妖里妖气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男明星。 程远死死地抱着宁初夏,但是他还是感到却越来越难以呼吸,他的声音近乎悲鸣:“初夏,你为什么爱他那种人渣!你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 不能爱我,这话,程远永远都无法说出口,因为宁初夏永远也不会爱他,她爱上谁,她都不会爱他。 宁初夏知道程远又在发疯了:“谁说我爱他,你神经啊,他那个人那么假,谁喜欢他那种人。” 程远根本不相信:“你骗我,你要是不爱他,为什么你那样子扑进他的怀里。” 宁初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扑进他怀里? 过了半响,她才想起刚才刚程远给她看的那两张图片。 宁初夏心里渐渐地高兴了起来,程远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她只要稍微和别的男人亲近一点点,就嫉妒的发狂。 他还是她的程远吗? 宁初夏的头柔柔的靠在程远的胸膛上,脸颊贴在他的左心房上,听着他砰动的心跳,她的声音很低,柔的似一汪春水,又带着一丝羞涩。 “我以为是你,才扑了过去的。那天晚上,我被抢劫,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初夏,我以为是你。” 251.第251章 :我好累,我要睡了 程远总是爱钻牛角尖,宁初夏怕他不相信,怕他又说她骗他,就拿起手机:“看,我的膝盖,还有身上都是血,虽然有点模糊。” 因为事发时是深夜,那条路上的路灯又几乎都是坏的,所以这gif动图画面很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宁初夏身上的血。 况且程远早被宁初夏扑进欧阳博睿的表象给骗住了,哪里会注意到其他的。 这时宁初夏指给他看,他才注意到,否则这动图让他看一辈子,他也只看到宁初夏一往情深,扑进欧阳博睿怀里。 图片很黑,看不清宁初夏到底流了多少血。 突然宁初夏觉得身子一松,程远突然放开了她,下了床,‘嗒’的一下,一室通明。 宁初夏坐在床上,一时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抬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睛。 莹白的灯光下,宁初夏看到程远全身光裸着,纹理分明的胸膛,笔直修长的腿,他穿着一条四角内、裤,烟灰色的,样式简单,他的生活习惯,似乎还是和从前一样。 大学一起后,她发现他的内裤全是一个样式,一个颜色,烟灰色的,后来她贪玩,给他买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小猫小狗小兔的内裤,他全都照穿不误。 在宁初夏发愣的时候,程远已经坐到她面前,她身上只穿着他的白衬衫,而且纽扣全都掉了,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程远蹙着眉,什么话都没有说,就伸手去扒她的衬衫。 虽然两人刚才那么亲密地抵死缠绵,但是一直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现在灯光很亮,宁初夏看着程远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是觉得有些羞涩,她紧攥着衣襟,紧张地说:“你干什么。” 说完才觉得这话真是矫情,她被他里里外外,吃干抹净,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程远抿着唇,沉着声:“我看看。” 宁初夏死死攥着衣襟,眼睛盯着被子,不敢看程远:“我好累,我要睡了。” 说着她就一咕噜躺进被子里。 程远力气大的很,轻而易举,一手就扯掉被子,宁初夏就像被逼入墙角似的,根本无处可逃。 程远无视宁初夏慌乱的神色,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又沉声说:“让我看看。” 他根本不是在征求宁初夏的意见,说着,他就一手用力拽开宁初夏紧捏的衣襟,顿时宁初夏整个人就这样袒露在灯光下,光洁的皮肤,莹白的灯光下,更显白皙。 宁初夏低叫了一声,她羞涩地死死咬着唇。 过了好一会,她都不见程远有任何的动作,他眉头一直都是紧皱着,像似在担心什么,他的目光,十分清明,不沾染一点情、欲的浑浊。 他一遍遍的看,一寸寸地在她光、裸的身体上巡视,像是极力在寻找什么一样。 宁初夏原本羞得脸都发烫,但是看他这样看,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程远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浓浓的心疼:“你当时流了那么多血,哪里受伤了?” 252.第252章 :无法自拔 宁初夏拨开程远的手,重新攥紧衣襟,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但是她却是用无关要紧的语气说:“身上没有受伤,就是手肘和膝盖擦破,流了很多血,现在都好了。” 程远眉头皱的更深了,脸色全都沉了下来,他一手抓住宁初夏的手腕,一手将衬衫袖子捋起来。 宁初夏白皙的手臂有些冰凉,程远抬起她的手,仔细地盯着她的手肘看,看了好一会。 她手肘上几乎没有留下疤痕,就是膝盖当时摔的严重,现在上面还有很大一块疤痕。 程远看见手肘没有留下疤痕,就一手捞起宁初夏的腿,白皙修长的腿,软绵绵的,就搁在他温热的掌心,突然一道丑陋的疤痕,毫无预警地闯入眼帘,程远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块疤痕面积很大,想必当时擦伤的很严重,他迅速地又抬起她的另一条腿,膝盖上同样有这么大的一块疤。 程远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挲,他根本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膝盖就会再次擦破,鲜血淋漓。 从图片片上看,就已经那么多血,程远根本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危险。 持刀抢劫,身上被捅无数刀,这样的新闻在程远的脑海里不停翻涌,越想就越害怕。 如果真的有什么偏差,他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猛地一下子将宁初夏抱进怀里,他抱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出声,只沉默地一味地紧紧抱着她,宁初夏发现,程远的身子隐隐有些发抖。 宁初夏本来想对程远说,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想到当时她为什么会大夜晚还在街上游荡,她就不想说了。 因为电视上,他和方霏两人亲密的谈笑,她才浑浑噩噩地走到一条没人的路里面去,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安慰程远,她就是想看着他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心疼。 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舒服些。 她不知道程远说他不会和方霏结婚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问,她问出口,倒是像小三逼宫,想扳倒正宫娘娘,自己上位的感觉。 有些事情,她现在根本不愿意想,就像正吃着又香又甜的巧克力的人,谁会想以后蛀牙的痛苦? 她在程远怀里挑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窝着,程远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她继续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程远紧紧抱着她:“以后天黑了,你不许一个人在外面。” 程远用的不是商量的语气,像似在命令,而且十分霸道,但是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心里只觉得甜。 宁初夏嘴角不自主地弯起,她将脸埋在程远的肩膀上,语气软软的:“有什么可能,一个人在外,这个不可能避免的,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程远抱着她的腰,一起躺在床上,不满地沉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才躺下,睡意一下子袭上来,宁初夏迷糊地说:“关灯,好刺眼。” 谁知道程远只是一直抱着她,一动不动,宁初夏推了推他的腰:“关灯。” 程远只是静静地宁初夏,她睡意朦胧,说的话又软又糯,听的他的心也跟着软的一塌糊涂。 253.第253章 :不能就这样让她睡 他有些恍惚,他们好像回到了大学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宁初夏一倒床上就开始嚷嚷,程远,关灯,关灯,快点关灯。 他们这一次,是不是会重新再一起? 灯光莹白,洒在宁初夏迷蒙的睡颜上,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绒绒的睫毛都折了个弯,程远轻轻地吻在她的眼睛上。 宁初夏的眼睛上,被程远吻的痒痒的,她往程远的胸膛里躲了躲,拖着睡腔:“睡了,好困。” 但是程远却将宁初夏埋在他胸膛的脸,捧了起来,不能睡,不能就这样让她睡去。 刚才看到那gif动图,因为担心她,所以才一下子忽略掉她说的,以为是他,才扑进欧阳博睿的怀里这件事情。 现在她像只吃饱的小猫一样,软软糯糯地窝在他怀里,他无法不问她:“初夏,以为是我,所以你才扑进欧阳博睿的怀里的吗?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程远翻身,又将宁初夏压在身下。 程远想到宁初夏当时的表情,那份感动与欣喜,带着让人无法忽视依恋,与爱意。 程远再一次陷在迷乱里,他啃着宁初夏小巧的下巴,一问再问,像似一定要从她嘴里问出他想要听的答案。 “初夏,如果真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扑进我怀里?初夏?初夏……”程远深深地吻住宁初夏。 宁初夏半睡半醒,浑身无力,任由着程远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只是程远一句有一句的提问,她听得朦朦胧胧的,也困得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远像似永不餍足一样,一口咬住宁初夏的锁骨,他这次稍用了点力,宁初夏立刻就疼得痛吟了一声,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去看程远。 程远见宁初夏睁开了眼睛,立刻就缠了上去:“初夏,说,你爱我的,对不对?” 程远再也无法自持,一下子猛地进、入了宁初夏温热的身体里面。 宁初夏毫无防备,呜咽了一声,一口咬在程远的肩膀上。 只是一再纠缠,程远终于没能如愿,始终没能听到从宁初夏的嘴里说出的那句话。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有睡醒,电话就拆天一样地响个不停。 宁初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将脸埋在枕头上,不知道是从前刻入骨髓的习惯,还是怎么样,她动脚踢了踢黏在她身上的程远。 程远也下意识地挣扎着爬起来。 待程远爬起来后,宁初夏突然整个人都清醒了,现在的程远,再也不是从前的程远了,一不高兴,说变脸就变脸,脾气比谁都臭! 她猛地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跳起来后,才发现程远竟然真的爬了起来,已经接起了电话。 只是她看到程远的脸色很差,几乎整个脸都黑了,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他拿着的是她的电话。 宁初夏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把电话给我吧。” 程远目光冰冷,直直地盯着她,她有如芒在背,僵着手去拿电话,却被程远一手按住。 只听他对着电话怒到:“你找宁初夏干什么?她永远也不会去法国,你以后别再打她主意,你要是敢再打她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254.第254章 :她裹着被单,才是意外 说完,程远‘喀’的一下挂了电话,甩手就扔在床头柜上,手机又‘咚’的一下撞上墙壁,宁初夏的心跟着顿了顿。 是呀,她如果坐的是昨晚的飞机,今天早上已经到法国了,估计dn在机场,等着接机了呢。 宁初夏以前整天骂dn见色忘义,现在轮到她了。 她只是稍微自责了一下下,然后就觉得也没什么,这样一来,她和dn总算是扯平了。 宁初夏见程远扔了她的电话又,突然又伸手去捡起来,然后绷着脸,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宁初夏忍不住伸头过去瞄,看他拿着她的手机干什么。 没想到她看到程远竟然将dn的电话列入黑名单,宁初夏没说话,缩缩脖子,默默地偏过头。 她才转过头去,却见程远将手机塞到她面前,像似想让她看些什么,宁初夏下意识地去瞄了一眼,后背猛地冒了一层冷汗。 手机画面显示的是程远的电话号码,但是阻止此来电号码,这几个字赫然入眼。 …… 是呀,她怎么忘记了,她将程远的电话号码列入了黑名单。 被抓了个正着。 可是不能怪她呀,她本来现在应该在法国,而不是在他程远的床上…… 宁初夏什么都没有穿,只用被单紧裹着自己,面对程远刀子一样的眼神,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胸前的被单,眼睛盯着露出来的脚裹。 小房间里面,两人足足静默了一分钟,最后是程远冷硬的声音,切开沉默,他将手机扔在宁初夏的脚边。 “给我个解释!” …… 这个该怎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僵,拉黑纯属正常啊! 现在她裹着被单,才是意外!这个才需要解释好吗? 她到底为什么又被程远拉到床上呢? 她也想听听他的解释,只是对方的气势太过逼人,她选择继续沉默。 只是程远却没有放过她,沉着声,又逼问到:“为什么拉黑我!” …… 原因那么复杂,宁初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程义那一部分,宁初夏自动忽略,没说。 “你都要和方霏结婚了,还找我干什么。” 程远挑着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我说了,我没有要和她订婚,那个什么鬼订婚,是方家和程义两人私下达成的商业联婚,根本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这是程远第一次给宁初夏正面解释,其实宁初夏曾经也有想过这一层,但是他们两人曾经不是男女朋友吗?所以订婚这个很正常。 程远看宁初夏没什么反应,就又问到:“你拉黑我,只是因为这个?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宁初夏有些心虚,程义打她的事情,程远应该不知道,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不然他又得和程义闹,他因为她和程义闹,程义就会更加恨她。 他们三人之间,简直是死循环,解也解不开。 程远问的别的原因,压根就不是宁初夏想的那些原因。 她之前说过恨不得他死,她的事情,关谁的事,也不关他的事,这个一直是程远心里面的刺。 255.第255章 :这个吻是咸的 见宁初夏还是不说话,程远长臂一伸,将宁初夏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他近距离地盯着她的脸庞,因为接下来的问题,他紧张异常,手臂死死地扎着她的腰。 “你是不是恨我,所以才拉黑我?” 她说过恨不得他死。 宁初夏想起她在医院说的气话,看来程远这个笨蛋全都当真了。 那些话那么狠,现在宁初夏窝在程远怀里,他勒着她腰的手都发僵,他应该很伤心吧,当时他绝望的神情,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宁初夏踌躇了一会,才准备说,却被程远硬生生地打断了:“好了,不要说了。” 他不想听。 宁初夏看他冷着脸,紧要着牙关,像似在隐忍什么一样,他漆黑的眸子看似泛着冷光,其实眼尾处有一丝不易发现的害怕,与难过。 他在害怕什么? 他在难过什么? 他在害怕她会说恨他吗?恨不得他死吗? 所以他难过? 宁初夏抬头定定地看着程远,她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这个男人了,这么近地看过这个男人了。 大学的时候,他还留着一丝岁月的青葱,眉眼都是飞扬的神采。 光阴荏苒,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洗尽这个男人身上的稚气,眉宇间流露出的气质,愈发沉稳成熟,也愈发沉郁苍凉。 宁初夏的指尖,轻轻地触过他的剑眉,触过他蓄着悲伤的眼角,她突然心里发酸,伸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程远,我不恨你,从来都没有。” 宁初夏从来没有带着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她墨黑的眸子,里面甚至蕴着一层雾气,蹙起的眉间,仿佛带着无限的心疼。 突然间,他就被宁初夏紧紧抱住了,她温热的脸庞紧紧贴着他的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她的语气都带着心疼,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过了好久,好久,程远才慢慢地反应过来,他慢慢地抬起手臂,也抱住了她,然后一点点地收紧,一点点地收紧,直到他和宁初夏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 他的脸颊贴着她乌黑的秀发,缓慢地来回摩挲着,他的语气全是难以自信:“初夏,你说真的吗?你从来没有恨过我?” 从初中开始,她对他说过很多次,她恨他,直到现在,他已经数不清,她说了多少次,她恨他。 只是她现在说,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真的从来都没有恨过?” 宁初夏摇头。 程远突然放开宁初夏,双手捧着她的脸,深邃的黑眸,深深地望进宁初夏的眼睛里:“初夏,你以前说恨我,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程远问的认真。 宁初夏缓缓闭上眼睛,点头。 她听见程远一遍遍地反复呢喃:“初夏,你骗的我好惨,你骗的我好惨……”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宁初夏的眼角滑落。 程远捧着宁初夏的脸,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他的声音都带着哽咽:“初夏,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宁初夏的泪水越落越急,程远低头,轻轻地吻上宁初夏的唇,这个吻是咸的,是涩的。 256.第256章 :程远从后面搂着她的腰 宁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了,她动了动,发现一直缠在腰上的那股力道不见,她猛地伸手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宁初夏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的礼服昨天被程远在门口那里撕碎了,就扔在那里,她没衣服穿,只好打开程远的衣柜,随手拿了一件他的衬衫。 随便套上衬衫,她就出了房间,大厅里面很安静,看不见人影,宁初夏莫名的心里有些慌。 她喊了一声:“程远。” 推开厕所门,厨房门,没有,没有程远的身影,他不在! 北京酒店的一幕,突然又在宁初夏脑里回放,程远和她厮磨了一夜,第二天就飞回方霏的身边,他们两人在阳光底下,在大家的祝福下,有说有笑。 终究她还是见不得光的小三,天亮了,他就走了,没有一句话,就这样扔下她走了。 能怪谁,怪她自己狠不下心,怪她自己贪恋程远的柔情,怪她自己相信男人床上的甜言蜜语,那全都是鬼话。 宁初夏扶着房门,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但也无补于事,心里巨大的悲伤,还是一下子把她吞噬了。 突然腰身一紧,她整个人一下子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连语气都是熟悉的留恋:“醒了?” 程远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绵密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的发顶。 宁初夏一直没有出声,程远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扳过她的身子,发现她竟然泪流满面。 程远心里一痛,她为什么哭?是因为昨夜他再次强迫了她吗?还是她还想去法国? 他知道其实她心里还是不愿意的,昨晚他一再不顾她的挣扎,她哀求他放过她,他都是一意孤行地强要了她。 他竟然还妄想,她其实是爱他的。 程远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初夏,我会对你好的。” 宁初夏紧紧地埋在程远的胸膛里,泣不成声。 程远叹了口气:“你不去法国,就这么伤心?” 宁初夏只是哭。 “不要去法国,以后都不要去,留在我身边。” 伤心也好,哭也好,闹也好,初夏,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程远将宁初夏打横抱起,走到沙发上,宁初夏窝在程远怀里,哭了好久。 不知道多久后,宁初夏才止住了哭泣,看见程远的白衬衫上湿了一大片,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埋在程远的脖子上。 因为刚哭完,她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以为你去找方霏了,这句酸溜溜的醋话,宁初夏还是没有说出来。 程远稍微和宁初夏拉开了点距离,低头看着她哭泣过后的脸颊,红彤彤的,眼睛也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个爱哭鬼。 程远宠溺地捏了捏宁初夏的鼻子:“我去给你买洗漱的用品,还叫了外卖,饿不饿?” 原来只是去给她买洗漱的用品啊,宁初夏哭了一大通,发现白哭了。 不说饿还好,一说,她才发现,真的很饿的,昨晚程远缠了她几乎一整夜,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快被耗尽了。 她坐在程远怀里,点点头。 257.第257章 :床上哄人的话 程远叫的外卖,都是按照她以前的喜好来的,只是她的口味变了很多,她只是默默的吃着,她没有说出来。 吃过饭后,宁初夏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她心里一惊。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越长大,就越多害怕的东西,这些年的伤害。 特别是嫁给宋玉那四年,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那时候她恨不得有个壳子,每天缩在壳子里面度日。 经过那饥寒交迫,毒打挨骂的日子,以至于到现在,她几乎形成了这种懦弱的性子。 遇到一点点事情,就害怕。 听到这门铃响,又担心是方霏找过来了,又担心是程义杀过来了。 程远看到宁初夏脸色不太好,她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他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和他在一起,就这么担心么?还是他见不得光?她从前就总是嫌弃他,总是看他不顺眼。 程远的脸色沉了沉,沉默着,起来去开门。 宁初夏看见程远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更加害怕了,程远才起身,她就下意识地往房间里面躲。 程远说的商业联婚和他没关系,她其实打心底里不相信。 只是程远抱着她的时候,那温暖让人沉迷的怀抱,让她选择自欺欺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张照片,她一点也没有忘记。 静静地十指紧扣,画面清晰,能拍到这样的照片,说明不是方霏逼程远的,而且逼也是逼不来的,程远不喜欢的女人,他碰都不会让那个女人碰一下。 所以他还是对她撒谎了。 dn说过,男人床上的哄人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他哄你,只不过是精虫上脑,想上你。 程远打开门,看见一个穿着工作服,手里提着一袋袋衣服的人。 程远面无表情地拿过衣服:“钱在我vip卡里面扣就可以。” 程远周身凌厉的气息,让服务员有十足的压迫感,她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好的,程先生。” 程远提着袋子,走进屋子里,在大厅里看不见宁初夏的身影,程远皱起眉。 果然,和他在一起就是见不得光的,她就这么怕被人看见? 程远心口堵着一口气,提着几袋衣服,推门走进房间,看见宁初夏站在窗前。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宽宽松松的,白衬衫刚好遮住了她丰满的臀,露出两条白皙的腿,匀称修长。 窗户是打开的,从外面吹进一阵清爽的风,宽松的白衬衫下摆微微蓬起,像纯洁的蓬蓬裙。 程远心里堵的那口气,因为这道美妙的风景,暂时松了些许。 他走了过去,将手里的几袋衣服扔在地上,袋子发出细微的声音。 紧接着,他双臂紧紧缠住她的腰,带着一丝怒气,又带着一丝迷乱,低头在她轻粉色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宁初夏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拧起柳眉,忍不住抱怨:“你干什么,好痛。” 程远扳过她的身子,重重地将她压在玻璃窗上,危险地吻着她的脸颊,隐忍着怒气,声音都发凉:“初夏,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程远身上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宁初夏包裹着,宁初夏有一丝眩晕。 258.第258章 :昨夜亲手测量过,测量了很多次 程远身上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宁初夏包裹着,宁初夏有一丝眩晕。 但是迷乱间,宁初夏还是感到了程远危险的怒气,这个人这几年到底吃了什么,每天吃火药吗?脾气长了这么多。 她连忙辩解:“我没有躲。” 程远一手扎着宁初夏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宁初夏略显苍白的嘴唇,一触就分开。 但没退离多远,可以说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他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唇,两人呼吸相闻,宁初夏甚至感到他纤长的睫毛扫过她的眉心,绒绒的,让她的心都发痒。 他的唇轻轻开启,声音带着一丝情动的沙哑,却又带着一丝恼怒:“初夏,你总是爱骗我。” 说罢,就狠狠吻住了她,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却又无尽的缠绵眷恋。 宁初夏轻轻楼住程远的脖子,微仰着头,轻轻合上眼睛,与他相拥而吻。 他们身后的窗外,是淡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只有一两朵轻飘飘的白云,在天边悠荡。 两人吻了很久,很久,吻到最后,程远都只是轻轻拥着她,并没有其他动作,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都带着微喘。 他搂着她的腰,宁初夏好看的唇,被他吻成了樱粉色,他忍不住啄吻了一下:“换衣服,我们出去。” 程远也不说去哪里,神神秘秘的,宁初夏忍不住问:“去哪里?” 程远依旧没有说,只是拿起地上的几袋衣服,递给宁初夏。 宁初夏将衣服一一拿了出来,两条连衣裙,三套套装衣服。 因为连衣裙是紧身的,宁初夏下意识地去翻看衣服上的标识码,看看尺寸对不对。 坐在一旁的程远,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见她去看尺寸,他说:“不用看了,尺寸刚好,去穿上。” 宁初夏挑挑眉,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尺寸刚好?” 紧身连衣裙她每次买都要试过才买,稍有偏差,都不合身。 宁初夏才说完,她就看见程远嘴角弯起一抹微笑,他的脸庞稍显冷峻,这抹微笑让他冷峻的脸庞柔和了几分。 他说:“昨夜亲手测量过,测量了很多次,尺寸刚好。” 宁初夏被他这句话说的脸颊发热,她怒嗔了他一眼。 他长臂一伸,轻轻地拉了她一把,宁初夏又落在他的腿上,落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抚上她的腰,来回摩挲,他轻笑:“不信?不信再测一次。” 变了,变了,真的变了,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变了! 从前他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这么轻浮。 他的手还流连在她的腰间,她一手拍开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眉眼间的神态,全是娇嗔的媚态,脸颊粉绯。 她从程远的腿上跳了下来:“测什么测。” 程远拽住她的手腕,依依不舍:“去试试。” 宁初夏轻轻挣开程远的手,抿着笑,抱着连衣裙,就去浴室套上,还果真刚刚好,像似量身定做一样,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刚刚好。 昨夜亲手测量过,测量了很多次,尺寸刚好。 宁初夏想起程远这句话,抬手捂着嘴,甜笑了开来。 259.第259章 :程远单膝跪在她跟前 宁初夏穿着连衣裙,从浴室出来,刚开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程远。 程远的目光,在宁初夏身上,上下地打量了一番,说:“亲测无误。” 宁初夏笑着推开了他,往前走去,程远跟在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走到床边,他早就将她的高跟鞋拿到床边。 宁初夏坐在床上,程远高大身躯,单膝跪在她跟前,一手托着她的脚腕,一手拿着高跟鞋,轻轻地替她套上。 程远微低着头,宁初夏侧着身子,只看到他认真的侧脸。 此时窗帘是开着的,窗外的一抹阳光投进来,刚才打在程远侧脸上,他的整个脸庞都笼在淡淡的绒光里。 他高挺的鼻子,线条分明的唇,刚毅的面部轮廓,在绒光里,显得格外俊逸清秀。 宁初夏看得有些入神。 此刻他正微低着头,又替她穿另一只高跟鞋。 宁初夏发现,程远就是脾气变差了,其他的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贴心,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无微不至。 或许就是这样的美好,她才一直无法抗拒。 宁湘云在医院跟她说,再这样下去,你又要吃亏了,五年前栽的那个跟头,你忘记了吗? 没有忘记,她栽的所有跟头,她一个都没有忘记。 只是她无论栽多少跟头,她都无法抗拒程远。 和他在一起,她就像个泡在蜜罐里的公主,他会一直宠着她,爱着她。 可能她的生活从小就苦,一直过的不顺心,程远是她唯一的美好。 这样的美好,她一点也不愿意和别人共享,她自私的希望,程远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就这样吧,方霏是和他订婚也好,没订婚也好,既然他说,他只会和她一个人结婚,只会娶她,谁也不娶,她就再自私一次,她就再次不顾一切,甚至豁出生命,也要紧紧抓住他的手。 再也不放。 程远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宁初夏定定地看着他,入了迷,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远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从前宁初夏的目光总是落在别人身上,很少这样专注地看着他。 他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宁初夏才回过神,看着他。 程远也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能将人深深地吸进去,他问:“为什么看着我?” 宁初夏微笑着,不说话。 两人终于出了公寓,走下楼去。 程远一直拖着宁初夏,就这样走着,宁初夏忍不住又问:“去哪里?” 程远没说话,拖着她进入了她公寓的那栋楼里。 宁初夏不解,他拖她来她的公寓干什么? 两人站在她公寓门前,程远看宁初夏一动不动,像似没有开门的意思,他忍不住皱起眉:“开门。” 宁初夏过了好半响,看程远的脸色实在不好,她才墨迹地嗫嚅到:“钥匙……我,我……丢了” 对! “我不小心丢了。” 她绝对不是故意扔了的。 程远的眼神十分锐利,像似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谎,她神色应该再自然点的,不该这么慌张。 260.第260章 :他忍不住多看两眼 下一秒就听他沉着声:“是不小心丢了,还是故意扔了的?” 程远的脸沉的可怕,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宁初夏莫名的慌:“额,真的是不小心丢的。” 但程远像似不信,已经认定她是故意扔掉的了,他声音都沉的可怕:“宁初夏!你真打算去法国,永远也不回来?!” …… 是呀,你以为我开玩笑呀。 只是这话,宁初夏哪里敢说出来,眼前这人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真吓人。 沉默是金,宁初夏假装听不懂程远在说什么,眼睛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他的脸色究竟有多差。 真不能怪她呀,是不是…… 程远咬着牙,拿出电话:“帮我叫人到我公寓对面楼的六楼,来撬门换锁,还有多叫两个人过来。” …… 宁初夏眼睛盯着天花板。 宁初夏一脸无辜,程远沉着脸,一手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勒着她的要,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以后再敢去法国,dn就死定了。” …… 额,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_-! 程远现在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宁初夏为了不在狮子顶上拔毛,从善如流地拼命点头。 想想当初和dn那个几乎以假乱真的婚礼,宁初夏就头大如斗。 两人在等换锁师傅,宁初夏好奇的问:“你进去要干嘛?” 程远依旧绷着脸:“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边去。” 还真符合他程远的风格,当初她和他发生了关系,他趁她睡着,立刻就偷偷的去隔壁,将她的东西全都搬到他的宿舍去。 “哦。”宁初夏看着脚尖。 听宁初夏只是哦了一声,程远挑起眉:“怎么?不想搬?” “没有……”宁初夏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还有欢喜,胡乱说了句:“我穿着高跟鞋。” 说完她自己都想咬掉舌头,她说的什么话呀。 程远的脸整个都黑了:“不用你搬。” 他刚才不是多叫了两个人吗?他像似这种人吗?会叫她宁初夏搬东西?再不济,他也不可能叫她宁初夏搬东西。 叫她搬,他还是男人吗? 她竟然这样看他!! 他什么时候亏待过她?!! 傻站在一旁的宁初夏,一点也不知道,旁边的男人只因她一句乱说的话,此刻内心有多崩溃。 换锁的师傅先到了。 换锁师傅是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一上来,看见宁初夏面容姣好,身穿着紧身的中长款连衣裙,身段起伏有致,连衣裙没有盖住一截小腿,凝白如脂,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才看第二眼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一堵人墙,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堵人墙十分高大,他不得不抬起头,就看见那人脸色黑压压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又尖又利,还闪烁着利刃的光芒,像似随时都会一刀砍下来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开,开锁的。” “那就赶紧开!” 程远低吼了一声,开锁师傅的工具差点都没拿稳,连忙颤着手,去换锁。 宁初夏站在程远身后,万分同情开锁师傅,这人还真估计天天吃火药来着,这暴脾气也没谁了。 程远看着开锁师傅的背影,极力隐忍着,才忍住了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刚才他那猥琐的眼神,竟然敢在宁初夏身上来回地看!简直活腻了! 261.第261章 :偷窥他的日子 他一手抚着额头,他刚才肯定是脑进水了,才让宁初夏穿紧身连衣裙。 他后悔的厉害,一手拖着宁初夏,就匆匆下楼梯。 这个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一阵一阵的,都不知道想干嘛。 宁初夏被他拽的差点跌掉:“你慢点,想摔死我呀,你拖着我去哪里,啊~” 宁初夏还没有说完,程远突然一个回身,二话不说,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然后‘咚咚咚’地快速下楼梯。 看着又高又陡的楼梯,宁初夏被吓得紧紧搂着程远的脖子。 出了楼道,宁初夏叫到:“快放我下来。干嘛去呀。” 程远冷着脸:“换衣服。” -_- 敢情刚才那开锁师傅看了她两眼,这家伙不乐意了,刚才就看他一副想揍人的样子。 宁初夏笑了,这个傻瓜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吃醋。 她忍不住逗他:“换什么衣服,不是亲测无误吗,我感觉穿着挺合适的。” 程远一副‘你是在逗我玩吗’的样子,冷冷扫了她一眼,开了门,扔给她一套套装,是衣服和裤子的:“以后不许再穿紧身连衣裙。” 想起那个开锁佬那个猥琐的眼神,盯着宁初夏露出的小腿看,程远又补了句:“以后不许穿裙子,穿长裤。” -_- 老毛病又犯了。 宁初夏说到:“不如我以后都不出去?这不是更好。” 宁初夏竟然看到程远一脸认真地在考虑,完了,完了,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紧紧抱着她说:“这个建议不错。你以后在家等我回来就好。” 宁初夏骂了句神经,就挣脱程远的怀抱,去换衣服。 折腾了一番,衣服也换好了,锁也换了,就等那两个来搬家的人。 其实宁初夏这里的东西不是很多,她还有行李在酒店,原本以为参加完林芷的生日宴,就直接去酒店拿行李飞法国。 但是行李这个嘛,她还是不要告诉程远好了,她过后自己偷偷去拿就好。 程远站在这个房子里面,走到那紧闭的窗帘前,回头看宁初夏。 程远的视线有些灼热,宁初夏受不住,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程远将宁初夏拉进怀里,脸颊轻轻地贴着她的脸颊,宁初夏想起了那些躲在窗帘后,偷窥他的日子,心里虚的很。 程远吻了吻宁初夏的耳垂,宁初夏轻轻地颤了颤,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而沙哑,带着无限的诱惑:“初夏,去把窗帘打开。” 宁初夏只是咬着嘴唇,紧紧地靠在程远怀里,一动不动。 程远抱着她的腰,往前走了两步。 两人就这样抱着,站在紧闭的窗帘前,因为靠的近,透过窗帘间的那条缝隙,就能望到对面程远住的公寓。 程远不自主地将宁初夏抱的更紧,他低声地轻喊着:“初夏。” 不知道为什么,程远轻喊的这一声,让宁初夏的脸一下子都红了,心还不住猛跳,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手背,带着无法抵挡的酥麻,与她十指紧扣。 262.第262章 :磨人的小妖精 程远在她耳边轻笑:“初夏,你在窗帘后面偷看过多少次?” 宁初夏脸颊持续发烫,程远没有问她有没有偷看过,而是问偷看过多少次! 他已经笃定,她是偷看过他了。 要是从前,他肯定不会这么问,他一定会问,初夏,你有没有偷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宁初夏觉得程远已经开始认为,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即使他每次问她爱不爱他,她都是回避不答。 偷窥被当面捅破,宁初夏的脸有些挂不住,羞得脸颊通红,但死鸭子嘴硬:“谁偷看你了,不要脸。” 程远将宁初夏扳过身,宁初夏不肯让程远看,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程远执意捧起宁初夏的脸,他的眉眼都是笑意:“没偷看过,为什么脸这么红?” 宁初夏去掰程远捧着她脸的手,但是程远那双黑眸看着她的时候,她的手不住地发软,像似使不上力一样,她嗔到:“你放开我,程远你好烦啊。” 突然程远脸上的嬉笑没有了,神情认真,他依然双手捧着宁初夏的脸,双眸灼灼地盯着宁初夏:“初夏,为什么要搬到这个公寓,为什么要搬到我对面?” 宁初夏垂下眼帘,潋滟的眸子,柔波转动,她总是口是心非:“没有为什么,想搬就搬了。” 程远眸光一凛:“初夏,你为什么不肯说你喜欢我?你搬到这里,是不是因为你也想我?” 宁初夏不想回答,双手抱住程远的腰,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程远最难以抵挡的就是宁初夏的主动,她双手抱上他的腰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妥协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他也不逼她了了。 他也紧紧回抱着宁初夏,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初夏,我快要被你折磨疯了,磨人的小妖精,说的就是你吧。” 宁初夏从程远的怀里探出脑袋瓜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噗,磨人的小妖精,哈哈哈,程远,这话你哪里学来的。” 他是在一个宴会上,偶尔听来的,但他没跟宁初夏说。 他低头,看着宁初夏说话,粉色的小嘴,一张一合的,他忍不住低头,贪婪地衔住了她的唇瓣,轻咬吮吸。 虽然随了宁初夏的意,但程远得不到宁初夏的回答,心里终归不踏实,她为什么总是不肯承认她也喜欢他呢?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她对他笑了,在他抱她的时候,在他亲她的时候。 她的笑容那样甜,如二月的春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怒放,看的他整颗心都融化了。 而且昨夜她在他身下的热情,几乎将他的理智全部燃烧殆尽,她甚至在攀上顶峰的那一刻,难耐地低吟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程远,程远地轻唤,让他立刻就释放在她温热的体内。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她是喜欢他的。 还是…… 程远立刻甩掉即将要冒出来的假设。 没有还是。 263.第263章 :十分滑手 很快帮忙搬家的那两个人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搬过去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只是整理出一点东西,那两个人只走了一趟,就搞定了。 只是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偏差。 衣柜里面也没剩几件衣服,宁初夏打算不收拾了。 她听程远问:“衣服不用收拾了吗?” 她在弄被子,就随意应了一声:“嗯。” 程远打开了宁初夏的衣柜,就剩这里没有检查过了。 宁初夏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刚才他都不动声色,悄悄地仔细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因为dn来过这个房间!但是到现在,他暂时还没有找到dn在这里住过的痕迹。 只剩下衣柜了。 但是他却见宁初夏一直不打开衣柜,他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他见不得的东西,所以宁初夏不敢当着他的面打开衣柜? 或许挂着dn的衬衫,甚至还有dn穿过的内裤。 嫉妒,愤怒,害怕,与难过,再一次撕扯着程远的心。 程远拉开了衣柜。 衣柜里面的衣服很少,一眼就能看透彻,全是宁初夏的衣服,程远下颌紧绷的线条才松了些许。 他听背后的宁初夏在问:“你打开衣柜干什么,衣服我不带过去了,很多都是去年的,毕竟我从事时尚……” 宁初夏没有说下去,程远这个死脑筋的,一向视dn是死敌,跟他说了,dn是gay,他又不相信。 dn就是喜欢他,她应该带他去见见dn的极品前任,就是照着他的模板找的。 想起这个,宁初夏又开始恶心了。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程远沉着声问:“为什么不说下去。” 一听程远这个声音,她不用回头都知道程远的脸此刻也是沉着的。 “不说了,免得你又黑着脸。” 宁初夏因为背对着程远,所以她没有看到此刻程远的手指,正一下下地抚摸着一条男士领带,他手指的动作极其缓慢,像杀手杀人前,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手下的刀刃一样,带着十足的危险气息,看了,让人觉得寒气直冒。 这种领带国内是没有的。 细腻的布料,十分滑手,做工非常精细,看的出这是世界一流的手工制作的。 这一切的细节,都明显地指向一个人! dn。 这条领带是系在宁初夏的一件白色衬衣的领子上的。 突然他的脑海闪过一幕。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但是却犹如昨日发生一样。 那时候他硕士毕业,当天他穿了一身正装,打着领带。 刚拍完毕业照,回到民宿,宁初夏盯着他脖子间的领带,嗤笑了一声:“还真人模人样的啊。” 说着,就伸手去拽他脖子间的领带,她一用力,领带猛地收紧,勒的他立刻就喘上气。 他心里难过,他知道宁初夏早就想勒死他了。 他伸手抓着宁初夏的手腕,眼神不自主地流露出难过,看着让人觉得十分可怜:“初夏,你想勒死我吗?” “是呀,你不是说命也是我的吗?还不放手!” 程远早已经喘不上气了,他认真地看着宁初夏。 264.第264章 :刚才是你吻我吗? 程远认真地看着宁初夏,想从她同样认真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忍,但是没有,她真的想勒死他。 他心如死灰,慢慢地松开手,如果宁初夏想要他这条命,就拿去吧,反正这两年多三年时间里面,他每天都像似活在天堂里,那样开心,那样美好,一切都值得了。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 宁初夏看程远这认真的一脸就死的模样,几乎让她捧腹大笑,但是看他闭眼前,那份黯然的悲伤,莫名的又让她觉得心疼,渐渐的又是心头一暖。 他的那句话是真的。 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你想什么时候要我的命都可以。 宁初夏心里发软。 她盯着他有些涨红的脸颊,他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宁初夏踮起脚尖,吻在程远的唇边。 程远惊喜地张开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高兴:“初夏,你吻我?刚才是你吻我吗?” 真是傻瓜,她手里还攥着领带,刚才还说要勒死他呢。 还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是否勒死他吗?只顾着她是不是吻了他。 宁初夏拿没救的眼神看着程远:“不是我吻你的。” 程远高兴地抱起她,原地转了两圈,笑的十分开心,吻了吻她的唇:“初夏,你吻我了,你吻我了。” 他和她一起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吻过他。 宁初夏不想跟他一起疯:“放我下来。” 程远一下子狠狠地吻住了宁初夏,过了很久很久才放开她。 宁初夏微喘着气,看程远脖子上的领带还紧紧勒着他脖子,皱起眉:“笨蛋,你不觉得勒吗?” 程远只是看着她,对她傻笑,笑的眉眼弯弯的,阳光而朝气,像假日的海滩,阳光明媚。 宁初夏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去替他松开领带。 程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看着宁初夏微仰着头,白皙的粉润的手指,替他松领带,有种丈夫下班回来,妻子替他松领带的感觉,十分美好。 他低头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宁初夏将他的领带解下来后,拿到衣柜那边去,只见她拿出她自己的一件衬衣,将他的领带套在她衬衣的衣领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在系领带的时候,神情带着向往,嘴角有一抹类似于幸福的微笑。 他从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腰:“初夏,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领带系在你的衬衣上?” 当时宁初夏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着他,她的眼神有点深,问:“你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程远被宁初夏深深的眼神,看的迷住了,立刻就说到:“当然想。” 到最后宁初夏都没有回答他当时的问题,她为什么要把他的领带系在她的衬衣上。 此刻程远紧紧攥着dn的领带,想起了宁初夏当时的那句话‘你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当时宁初夏把他的领带系在她衬衣上,含义就是和他永远在一起。 那么…… 她把dn的领带套在她的衬衣上,是不是也曾经和dn说过同样的话,她是不是想和dn永远在一起? 程远突然猛一用力,一手就将领带拽断了。 265.第265章 :求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那撕裂声,尖锐的响彻小小的房间,连带着一架,‘轰隆’一声巨响,掉到地上。 在收拾被子的宁初夏,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回过头去看怎么回事。 却见刚才还好好的,跟她有说有笑的程远,一下子就变脸了,眼神阴郁得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一样。 宁初夏心里猛地一窒,后背不住地发凉。 因为害怕,她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怯怯的:“程远,你干什么呀。” 程远没说话,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她。 程远太过吓人,宁初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她才后退,立刻就被程远双手抓住了手臂,他的力气很大,她的手臂痛的像似骨头都碎裂了一样。 她疼的叫了出来:“好痛,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 程远的阴郁的黑眸,燃烧着熊熊怒火:“又是放开你,宁初夏,你永远只会叫我放开你?放开你,你要去哪里?法国?对,还是法国,因为你打算和dn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宁初夏根本不知道程远在说什么,她只觉得他就像个精神病一样,真真正正的精神病人,一会清醒,一会病就复发了。 发作起来,整个人都陷入疯狂,拉都拉不住。 宁初夏不行地挣扎,想挣脱程远的两手的控制。 “程远,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说过了,dn是gay,dn喜欢的人是你,你不信你去法国看看,他有男朋友的,你知不知道,他男朋友长的像谁?他男朋友长的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宁初夏说了一串,以为能让程远清醒点,谁知道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对她怒吼了一声:“你骗我,你还想来骗我!” 宁初夏觉得和程远根本无法沟通,他的眼睛都是猩红的,就像陷入疯狂的困兽。 宁初夏被他气急了,再也受不了,也吼了回去:“对,就是骗你个神经病!你放开我。” 程远阴测测地低吼了一声:“不,初夏,我再也不放开你,你别想着跑,别逼我,非要我绑着你,你才高兴是吗?” 宁初夏嘴唇都发颤,眼前发黑,程远真的疯了,疯了,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了。 宁初夏流着泪求他:“程远,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程远看见宁初夏哭着哀求他,心里很痛,但是只要想到她想和dn永远在一起,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猛地将她紧紧抱住。 “初夏,别哭,别哭,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和dn联系,再也不许和他打电话,再也不去法国,初夏,别走,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别求我,你别求我,求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宁初夏被程远按在怀里,泣不成声,她的心里很乱,也很痛,程远这个样子,她十分害怕,她不想他变成这个样子。 “程远,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程远死死地抱着宁初夏:“只要你不走,什么都行,只要你以后都不想着dn,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程远突然再次抓着宁初夏的手臂,他的神色依旧疯狂,又带着深深的恐惧:“初夏,你说,你是不是还在偷偷的办法国移民!你是不是还瞒着我,叫dn办移民?” 266.第266章 :致命诱惑力 她和程远是昨天关系才缓和,确切地说,是昨夜,两人缠绵了一夜,早上dn打电话过来,他程远就把人家的电话号码拉黑了,这怎么说,怎么让他停止办移民? 宁初夏张张嘴,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无措地看着程远。 程远看见宁初夏这种反应,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说法。 他整个人的血液都暴动了起来,他的眼神可怖又可悲,根本无法相信似的:“宁初夏,我就知道你暗地里计划着离开我,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顺从而已,我一再问你爱不爱我,你从来都不回答,你爱的人只有dn!” 宁初夏此刻的眼神只剩下怜悯,她泪眼婆娑,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她苦笑着。 “我说爱你,你会相信吗?我说我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dn,你信不信?不信,你不会信的,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 程远怔了怔,她说爱他,他会相信吗? 不,她只是骗他,她总是骗他,她说恨他,也是骗他,说爱他也是骗他。 不然她为什么总想着去找dn,不然她为什么总想着移民法国,不然她为什么要拿dn的领带套在她的衬衣上! 程远突然就笑了起来,但是看的宁初夏毛骨悚然,他的笑容实在慎人,半疯不疯的样子。 他语气依旧是阴测测的,他指着地上的那条撕碎了领带:“这就是你说的不爱dn?这就是你说的你爱我?” 宁初夏顺着程远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地上一条原本精致的领带,此刻已经被撕碎,面目全非,触目惊心,就扔在她地上的白色衬衣上。 宁初夏现在才知道,程远突然发疯,是因为这个。 宁初夏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连忙解释到:“程远,这条领带本来是要送给你的。” 谁知道她说完,没看见程远阴沉可怕的脸色有所缓和,反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的嘴角因为暴怒,而微微抽搐着,宁初夏看得胆战心惊。 宁初夏摇着头唤着他的名字,仿佛想把他原本的面目从新唤回来。 “程远,真的,这条……” 程远低吼着:“闭嘴,我不想听!” 就是这张嘴,这样有着致命诱惑力的嘴,总是骗他,明明是dn的领带,她却要骗他说是要送他的领带! 程远狠狠地堵住她的嘴,他再也不想听到从这张嘴里吐出任何骗他的话。 一再啃咬吮吸,都无法平息他心中巨大的恐惧与空洞。 他猛地一手撕开她的衣襟,瞬间她衣襟前的纽扣四射飞迸。 发狂的程远力气蛮横的可怕,宁初夏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刻,她的裤子也应声被撕开,毫无预警,程远就猛地撞入她干涩的甬道里,疼得她嘴唇都发白。 她流着泪,怒叫到:“程远,我恨你,我恨你。” 程远怒目猩红,身下猛地一个撞击,他笑得阴噬可怖:“说实话了是不是,你说不恨我,也是假的,也是骗我的!” 267.第267章 :一再纠缠 程远疯狂地侵占着宁初夏,只有身下温润的触感,蚀骨销魂的颤栗,才能安抚他巨大的不安,这种实实在在的占有宁初夏,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不能再让她离开他,他不能再让她跑了,她从此以后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程远堵住宁初夏的嘴,大手掐着她的腰,一而再,再而三地沉沦。 激、情过后,仿佛台风过境,满目苍夷。 宁初夏整个人都虚脱了,趴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她的身下火辣辣的,烧灼着她,疼的难以忍受。 程远一手将她抱起,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上。 宁初夏已经哭干了眼泪,她甚至连打他、骂他的冲动都没有,心仿佛已经死了一样,在刚才那场可怕的蛮横的掠夺里面,早已经燃成灰烬。 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她的程远了。 她已经完完全全不认识他了。 程远看见宁初夏整个人都蔫了一样,心里渐渐地开始后悔,他的声音干哑:“初夏。” 宁初夏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当程远是死了一样。 程远的大手,贪恋地抚着她细腻的腰,他放低声音,有哀求的意味:“初夏,别这样,不要不理我。” 程远捧着宁初夏的脸,一个个吻,落在她的微卷的眼睫毛上,眉角处,小巧的鼻子上,最终落在她紧紧抿着的唇上。 他极尽温柔,一再舔、吻描绘她的唇形,突然宁初夏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顿时程远的下唇鲜血淋漓。 但是他却不恼,他伸出舌头,舔掉血迹,嘴角渐渐染上一丝笑意,宁初夏终于不再是一声都不吭,也不理他了。 他继续捧着宁初夏的脸,又吻了下去,极尽缠绵:“初夏,不要不理我。” 程远用力捧着宁初夏的脸,湿滑的舌头,一再纠缠,不给宁初夏半分退缩的余地。 突然宁初夏的泪又落了下来,程远心疼地吻掉她的泪水:“别哭,初夏,别生我气,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程远固执地吻遍宁初夏的全身,他的吻带着燃尽一切的热度,又极致的怜惜。 他看见她的腰跨两边,被他掐得通红,他轻轻地吻了上去:“对不起,初夏,疼不疼?” 宁初夏的泪落的更凶了,她不知道程远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疯,他发疯过后,又像没事人一样,对她极致的温柔。 宁初夏的心,渐渐害怕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程远的吻一路而下,此刻他才发现,宁初夏下面也是通红的,像似擦伤了一样,他渐渐地自责了起来。 他不停地低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初夏,对不起,他甚至不顾宁初夏的挣扎,固执地一遍遍舔、吻着她下、身擦伤的地方,极尽温柔,像似想弥补一样。 宁初夏不知道是疼还是酥麻,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又出了一身热汗,极尽难耐。 程远带着无限的心疼,轻轻地一直吻着宁初夏全身的每一个地方,甚至脚裹,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初夏在混沌中,朦朦胧胧地睡去。 程远在宁初夏睡着后,爬了起来,穿上衣裤,出去了…… 268.第268章 :他会亲吻她的额头 程远穿上衣服后,出了宁初夏的公寓,去药店买了擦伤的药物,然后匆匆又赶了回去。 他怕他不在的时候,宁初夏醒来,会偷偷的跑了。 他又让她哭了,他双手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怎么样才可以不让她哭。 他只想看到她对他笑。 宁初夏睡的不是很沉,程远才走没多久,她就醒了,可能是她睡着的时候,潜意识还是有感知的。 睡也睡不踏实,终觉得心口缺了一块,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惊醒。 醒来之后,发现程远不在,宁初夏心里依旧是猛地痛了一下,整个人都处在茫然中,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贪恋曾经在程远怀里醒来的每一个清晨,他会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的眼睛,脸庞,嘴唇。 即使刚才程远那样粗暴地对她,终究她心里对他永远是恨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中毒了,中了程远那深深的毒。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欢、爱后的黏腻。 她不知道程远还回不回来。 他一点也不相信她,或许他再也无法忍受她了,所以就这样走了,她打开了发洒,温热的自来水,静静地流淌过她雪白的身躯。 在落地镜子前,她看到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程远留下的吻痕。 宁初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心明明很痛,但是却在抚上胸口那块吻痕的时候,心里竟无法抑制,流过一丝温热的甜。 她整个人都是纷乱的。 程远匆匆赶回公寓,急急地推开房间的门,只是他还是来晚了,宁初夏还是走了! 他刚才就不应该出去买药,他不应该离开宁初夏的身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他不看着她,她就一定会离开。 只是看到她下、身的擦伤,通红一片,他心疼难耐,他无法忍受,他必须去给她买药。 他想也没有想,就拨打宁初夏的手机,只是手机的响声,就在耳边响起。 她为了逃离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手机也来不及拿了? 程远的心像似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很痛,很痛,他大喊了一声:“宁初夏。” 没有回应,只有空旷的回响声,他冲出了大厅,向门口跑去,只是满世界,他去哪里找她? 她要是有心躲他,他根本找不到她,就像之前那样,要不是林芷生日,大哥叫她参加,他根本不会有机会看到她。 在程远极度惊慌的时候,他经过大厅那会,仿佛听到浴室有水声。 巨大的惊喜一下子淹没了程远。 他猛地推开浴室门,宁初夏就站在淋浴发洒下,她仿佛被突然撞开门的他吓到了,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慌地看着他。 程远就站在浴室门口,脸上全是狂喜,他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 宁初夏身上不着寸缕,面对程远过分热忱的眼神,她羞涩地背过身去。 程远从她身后,猛地抱住了她,他欣喜若狂:“初夏,初夏,你没走,你没有走。” 程远扳过宁初夏的身子,将她猛地压在浴室的墙壁上,急切地吻了上去。 269.第269章 :拥抱的温馨 程远身上还穿着衣服,甚至脚上还穿着皮鞋,就这样站在发洒下,与宁初夏拥吻。 发洒撒下晶莹剔透的温水,顺着程远的耳郭,脖子一直往下流。 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湿了,皮鞋也变成水鞋了。 他紧紧地圈着宁初夏的腰,狂乱索取的吻,渐渐变得温柔缠绵,宁初夏最受不了程远的柔情,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 绵长的吻,终于歇息,宁初夏靠在程远的胸膛里,微喘,吐气如兰。 宁初夏有些累,闭着眼睛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程远的手在宁初夏光洁的腰上摩挲:“去给你买擦伤的药了。” 一听擦伤的药,宁初夏的脸又不住地发烫,那种地方要抹药吗? 宁初夏已经不懂程远了,他一边伤害她,又一边心疼她,替她疗伤。 程远一直紧紧抱着宁初夏,眷恋缠绵,就这样一直站在发洒下,温热的水静静地流淌,谁也没有说话,小小的浴室里,只有拥抱的温馨,仿佛刚才在房间里那可怕的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吵完架后,不用一会功夫,又情浓似水。 宁初夏的头搁在程远肩膀上,疲惫地闭着眼睛,她知道程远的脾气总算是过去了,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了。 只是她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想跟他好好谈谈。 宁初夏手指揪着程远湿透的衣襟:“程远,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好吗?你说过会对我好的,我不会去法国的,我也不办移民了。我们就这样好好的,可以吗?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宁初夏没把话说的很明了,未知数实在太多了,他们之间横着太多东西,永远这两个字,她是永远也不能提的。 他们之间会有永远吗? 程远听宁初夏的声音很疲惫,他打横将她抱起,将她放到旁边的浴缸里去,然后又打开了浴缸的进水开关。 他高大的身躯站着,伸手去解衬衣扣子,漆黑的双眸炯炯有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宁初夏,他甚至一眼也不眨一下,仿佛他只要一个眨眼,宁初夏就会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然后再也找不到似的。 脱掉衣裤鞋袜后,程远也钻进浴缸里去。 浴缸里的水位,因为程远庞大身躯,一下子就涨高了几寸,漫过宁初夏平滑的小腹。 程远将宁初夏抱进怀里,他极力隐忍着,他不想再伤到宁初夏了,她现在不能承受太多。 他只是轻轻地吮吻着她的耳垂:“初夏,只要你答应我,以后都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不吵架就不吵架。” 洁白的浴缸里,温热的水,轻轻拍打着宁初夏的小腿,腰侧,她微微阖上眼睛,软在程远怀里,享受着他温柔的亲吻。 想起那条触发这场风暴的领带,她又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程远。 “程远,那条领带真是送给你的,一年前,这条领带就在我手里了,只是当时你和方霏还在一起,我就没有送给你。” 270.第270章 :你把照片给我看看 说起那条领带,程远才稍微安稳些许的心,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那条领带是dn亲手做的,我认得。” 宁初夏看见程远的墨色的眸子里面,是浓的化不开的悲凉。 宁初夏捧起他的脸,他的刚毅的眉目都染上了悲伤,她怜惜地看着他,语气很软,她不想他再难过。 “程远,那条领带是dn做的,没有错,他做来送给你的,当时是因为程宇哥生日,我就让dn给他做了一条领带,他说想你,就顺便给你做了一条,只是我一直没有送给你。” 程远想起来了,程宇好像是有一条相像的领带,宁初夏没有骗他吗?所以这条领带是他的?她把他的领带套在她的衬衣上了吗? 宁初夏手捧着他脸,他覆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他低垂的睫毛,颤动着无限深情。 “初夏,你当初以为我和方霏在一起,所以没将领带送给我是吗?我和方霏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去年我带她去你店里买衣服,我只不过是想气你,气你……” 气你嫁给宋玉,这句话到了嘴边,程远最终还是选择咽了下去,他又继续说到:“买完衣服后,出了你的店,我就送了她回家,再也没有联系过。其实是你妈一直想撮合我和方霏。” 因为太过美好诱人,程远忍不住又将宁初夏压在身下,亲吻着:“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我从前就只爱着你一个人。” 宁初夏凝着的眉间,是一片情动的春色。 她修长的手指穿过程远浓密的黑发:“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和方霏在一起过?” 在关键时刻,程远还是极力隐忍了下来,他不能再弄伤宁初夏。 他重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因为极尽忍耐,他的额头渐渐冒出细汗:“没有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是你总是爱骗我。初夏,我真的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宁初夏尝到了狼来了的苦果,是呀,从初中开始,她就对他口不择言,口是心非,总是骗他,以至于现在他不相信他了。 只是那张十指紧扣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程远看见宁初夏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你想说你不信?” 宁初夏摇摇头:“程远,方霏曾经发过一张你和她十指紧扣的照片给我。” 程远咬了一口宁初夏酡红的脸蛋,他一口否定:“不可能。” 宁初夏听程远一口否定,好像真的不可能一样,但是程远的手,她怎么可能认错? 程远又说:“你把照片给我看看。” 宁初夏有些无奈:“照片我删除了,我不想看见,我就删除了。” 程远皱起眉,死无对证,他觉得冤枉。 他拿了沐浴露,替宁初夏和自己洗刷了一遍后,就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抱着湿淋淋的她,往房间走去。 “初夏我从来都没有握过方霏的手,一个指头都没碰过,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照片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对你还不够明显吗?是不是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你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心挖出来给你,可是我已经没有心,因为我的心在你哪里。” 程远将宁初夏放在床上,低头吻了上去。 271.第271章 :你终于再次回到我怀里了 一吻过后,程远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擦伤药膏。 宁初夏一看,脸立刻蹭地一下就红透了,她连忙拉起被子,拼命地往床里面躲,慌张地说:“我不疼,真的好了,不用擦药膏。” 程远皱起眉,坐到她身旁,一手拿着药膏,一手去掀开她的被子,看她十分紧张,死死拽着被子,他俯身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语气都是软的,低声哄着她。 “初夏,乖,擦点药膏才会好的快,全都红了,擦伤有点严重,一定要擦药。” 宁初夏拼命地摇头,她难以想象他替她擦药的那个画面,越是不想去想,那个叫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越是往脑里钻。 程远看宁初夏白皙的脸颊,像熟透了的甜桃,饱满多汁,十分诱人,他忍不住又啃了一口,低笑着说:“初夏,你的脸很红。” 程远的眼睛都发亮,两个黑色的眼眸,像闪烁着光芒的黑曜石,十分耀眼。 他笑意满满地盯着她,盯得她发窘,她慌乱中,扯了个谎来掩饰:“我,我热。” “热,我帮你把被子掀开。”程远低笑着用力掀开她的被子,根本不让她再有机会抓住被子。 “不要。”宁初夏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程远一手抓住她的脚裹,她的脚裹白皙纤细,程远低头在上面留下了个牙印。 一手稳稳地制住宁初夏的腿,眸光幽深,嘴角扬着一抹微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他说:“初夏,别害羞,你身上哪里我没有摸过?哪里没有亲过?你忘记了吗,你那里刚才我才舔吻过,舔吻了很多遍。” 说这话的时候,程远甚至还恶质地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过嘴唇。 这个人怎么现在这样坏?宁初夏耳朵都发烫,羞的偏过头,不去看程远。 她又听他说:“擦点药很快的。” 宁初夏力气根本敌不过程远,而且程远的手一触上她,她就浑身发软,她软绵绵地倒在床上,一手盖着眼睛,微微喘气,任由程远在她身下胡作非为。 程远擦完药后,大汗淋漓,仿佛干了什么特别粗重的活一样。 宁初夏在他擦完就,连忙就扯过被子,盖着发颤的身子。 两人抱着又睡了一会,才起来。 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远去他公寓给宁初夏拿了套衣服,让她换上。 宁初夏趁程远去拿衣服的那个空档,拿起床头柜上的擦伤药膏,拿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根本看不出那是擦伤药膏,然后才满意地将药膏扔到垃圾桶里去。 最后宁初夏的东西终于都搬到程远公寓里去了。 鞋柜里不再是只有他的皮鞋,还有宁初夏各色漂亮的高跟鞋,床上不再是单人的枕头,是一个双人枕头,浴室里挂着宁初夏嫩黄色的毛巾,牙刷,化妆品。 反正整个小公寓都充斥着宁初夏的痕迹,与她的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程远有说不出的满足感,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宁初夏懒懒的窝在沙发上,像一只吃饱的小猫咪,甚是可爱,程远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异常满足:“初夏,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再次回到我怀里了。” 272.第272章 :将她牢牢掌控在手心里面 因为宁初夏擦伤了,所以第二天程远让她留在公寓里休息。 程远走出公寓门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冲动,他很想在门外反锁起来,这样宁初夏就只能呆在里面了,她哪里也去不了了。 但是他这样做,他知道宁初夏肯定会跟他闹,甚至以后再也不理他,他想想宁初夏的泪水,他就又有些不舍。 他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他这次说什么都要困住她,将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面。 路过杨子晨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恰巧开门出来,程远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早。” “……额,早。” 杨子晨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个人真的是程远吗?自从宁初夏嫁给宋玉后,他就是一张死人脸,冷冰冰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杨子晨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程远刚才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嘴角的那是微笑吗? …… 天了噜,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吗? 开会的时候,底下的营销经理在做季度业绩报告,因为外围金融风暴的影响,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这个季度的业绩升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虽然相比同行,他们算是可以骄傲的蔑视,但是没达到预期业绩,两位总裁可不是好说话的。 营销经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位总裁的脸色。 只见他们杨总眉头紧锁,但是他们程总看着报告,竟然在微笑!! 营销经理心里在发抖,他凌乱了,谁来告诉他,这诡异的一幕,该如何解释? 而且他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程总微笑啊,来了公司好几年了,程总从来都没有笑过,这没达到业绩预期,竟然笑了! 他们程总这个微笑,内涵玄机啊!完蛋了,他,他,不会是要被炒鱿鱼了吧。 程远一直在想今天早上,宁初夏在他怀里醒来后的模样。 因为窗帘没关好,又一溜阳光刚好晒到她的眼睛上,她就把头往他的脖子里埋了埋,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颈窝,痒痒的,她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他整个脖子都发麻。 杨子晨看着那业绩报告十分不满,想跟程远讨论两句,一转头,却又看见他抿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 杨子晨皱着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他推了推他,小声地说:“程远,你撞邪了?” 程远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正色到:“什么事?” 杨子晨觉得太不对劲了,他得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他猛地一惊,难道他和宁初夏和好了?渐渐的杨子晨后背开始冒冷汗,宁初夏就是个祸害,就是个定时炸弹,程义一直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要是程远再和她一起,将来肯定又要掀起一场不必要的争端,说不定又要波及到公司。 不行,他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 程远看杨子晨沉思的模样,他几乎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声道:“杨子晨,我劝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好事,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 杨子晨很无奈,碰上程远这个疯子,他真是倒大霉。 “行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273.第273章 :赶着回去会情人 中午的时候,宁初夏又接到了程远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手机屏幕上程远两个字一闪一闪的,她就好气又好笑。 接通了就笑到:“程远,你到底要不要上班啊,才一个早上,你都给我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你想怎么样嘛。” 程远埋头看着文件:“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你。” 宁初夏嘴角禁不住的上扬,程远这个呆子,说起情话,一套一套的,而且他的语气还特别正经,像是在说真的一样,根本就不是在和你调情。 他又问到:“吃饭了没有,你呆在家没?不要出去,我按了视频,你接一下。” 程远一串话,说的宁初夏都不知道回答哪一句好。 她真搞不懂他,打电话就打电话,非得每次打电话都要视频。 两人昨天才腻歪了一整天,都从他的公寓做到她的公寓去了,这样还不够? 今天上个班,一个早上还得视频个十来次,还怕她飞了不成? 她嘟着嘴:“我不要视频,你好烦。” 谁知道她才说完这句,电话那头的程远立刻就沉下声来了:“初夏,你是不是出去了!” 宁初夏一听程远这声音,就知道这是他发疯的前兆,想起他发疯时的那可怕的模样,她一点也招架不住,她扶住额头,十分无奈,连忙说道。 “好好好,视频就视频,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终于接通视频,程远看到她身后的背景还是公寓里,他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声音缓和下来:“初夏,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生我气,乖乖听话,留在公寓里,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到处乱跑,今晚回来我给你再擦点药,明天就好了。” 噗! 听到擦药两字,宁初夏没忍住,几乎吐一口老血,她脸上又浮起一抹可疑的红,连忙罢手道: “不用了,好了,额,那个,我,我刚才已经自己擦过了,真的,你相信我,啊,我的外卖来了,我要吃饭了,我不跟你说了。” 说罢,也不等程远的话,就急忙一手掐断了视频,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程远才想说点什么,宁初夏就迫不及待地挂了他的视频,他怔怔地看着手机,眉头深皱。 晚上一下班,程远就立刻往公寓赶。 周秘书看见程远一身而过的身影,再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还真踩准点,一刻也不多停留呀,这么赶,去哪里? 要不是知道他一直是单身,和宁初夏关系也不好,她还以为他家里藏了人,赶着回去会情人呢。 电光火石之间,周秘书整个人僵了僵。 难道…… 突然周秘书耳边响起一把声音:“不用猜测了,程远这家伙肯定又跟宁初夏那个祸害搞在一起了。” -_-! 他们杨总说的这话还真精辟。 指点要害啊。 祸害,搞在一起…… 程远回到公寓,站在门前,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他的手顿了顿,又将钥匙收好,微笑着,抬手去按下门铃。 只是按了很多次,都没有人来开门,他嘴角的微笑渐渐收起,脸色又沉了下来。 274.第274章 :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程远沉着脸,再次拿出钥匙,飞快地打开门。 房子里面很安静,一点人声都没有! 宁初夏还是跑了吗?不会的,刚下班的时候,他才打过电话给她,还跟她视频了,那时候她还在公寓里面的。 程远进门狠狠地将手里的钥匙摔了,钥匙被摔的在地上滚了滚,发出钢铁撞击花岗岩的声音,清脆刺耳。 他又怒又慌,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 进房间后,一眼看见宁初夏躺在床上,程远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松了,脸色也柔和了下来。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脱掉鞋子,衣服也没有换,就这样浑身带着一天的尘土,钻进了被窝里,从宁初夏身后,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有些微凉。 抱着她才知道,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还带着低低的呻吟声,听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程远心里一惊,连忙将她抱起来:“初夏你怎么了?” 抱起来后,宁初夏瘫在他怀里,小脸发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紧紧闭着眼睛,她的手死死地捂着小腹。 宁初夏泫然欲泣:“程远,好痛。” 程远一听,心里也跟着痛,二话不说,就抱着宁初夏站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宁初夏虚弱地摇头:“不用,痛一会就没有事了。” 程远根本不听宁初夏的,抱着她已经出了大厅,向门口走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坡跟鞋,替她穿上。 宁初夏拉他都拉不住,她咬着唇,痛苦的小脸好似带着一丝羞涩:“真的,痛一会就没事了,每个月都这样,我惯了。” 宁初夏说完,程远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一脸着急,看上去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疼的人是她,他痛苦个毛线啊。 程远抱着宁初夏,风风火火,已经开门出了屋子。 宁初夏心里着急,这个呆子怎么还这样啊,每个月都这样还听不懂,笨死了。 没办法,只好把话说开来:“你怎么那么笨,这样都听不懂,我经痛,痛一会就好了。” 宁初夏骂完,就把滚烫的脸埋在程远的脖子里。 程远抿着嘴唇,喃喃地说:“经痛?” 过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很快又正色到:“经痛也是痛,也要看医生的。” “……” 宁初夏彻底被他打败了。 她盯着程远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心里腹诽,你这毛病也是病,怎么不去看看医生? 也拗不过他,最后还是被他载着往医院去了。 医生面目和善:“你气血虚,寒塞淤,要多补补身子,补好身子就不痛了,经痛不能忽视的,很多人经痛,都以为忍忍第二天就不痛了,那是不对的,容易淤血残留在子宫里面,造成子宫肌瘤的。我现在开点药给你,帮助排淤血,排出来就不痛了。” 出了医院后,程远依旧沉着脸,口吻像极了家长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都说经痛也要看医生,你看你,怎么照顾自己的,照顾出一身毛病。” 他绷着脸,抓起她的手腕:“你看你的手腕,细的,我捏一捏就断了。” 275.第275章 :买卫生巾的程远 宁初夏不以为然,撇撇嘴,将手腕从程远手里挣脱:“谁让你捏了,你不捏就不会断。” 程远低吼了一声:“宁初夏!” 宁初夏赶紧将手腕重新往程远手里送:“捏捏捏,随便捏还不行么!” 什么狗脾气。 程远:“……” 他们是在说捏手腕吗!!明明在说身体虚弱! 程远打横抱起宁初夏,绷着脸:“回去再收拾你。”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程远和宁初夏本来就长的出众,俊男靓女,再加上程远公主抱着宁初夏,行为这样亲密,更是引人侧目。 宁初夏连忙挣扎:“这里好多人,你放过下来,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走。” “你肚子痛。” “肚子痛,又不是脚痛。” “宁初夏,你给我闭嘴。” “……” 宁初夏再次败下阵来,行人纷纷望向他们,她羞得把脸埋进程远的肩膀上。 折腾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因为宁初夏肚子痛,程远说回家吃,叫外卖。 吃过饭后,宁初夏发现了一件悲剧的事情,她的姨妈巾用完了。 吃过药后,她现在肚子已经没那么痛了,她跟程远说:“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程远看了看窗外墨黑的夜色,眉头深皱:“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你肚子痛就不要乱跑,过来。” 程远一把将宁初夏拽进怀里,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舒服点没有?” 程远的手掌干燥温热,贴在她微痛的小腹上,就像那些武林小说,会输真气一样,给她的微凉的小腹,输出源源不断的暖意。 宁初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点点头,她还真有点赖在程远的怀里,不太愿意起来了。 可是姨妈巾没了,难道要血染床单吗? 程远看宁初夏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就又说:“你要买什么,明天再买。” 宁初夏说:“不能明天买。”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卫生巾没了。” “……”程远愣了愣。 他放开了宁初夏,站起来:“你肚子痛,在家乖乖呆着,我去买,你要什么牌子的?” 宁初夏看程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如常,像是在跟她讨论买洗发水,要哪个牌子一样,根本不是在讨论买姨妈巾,要什么牌子,这样羞人的话题。 宁初夏就没他那么淡定了,她支支吾吾,好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什么牌子你忘记了?” “……” 最后磨蹭了好一会,宁初夏才说了那个牌子出来,是一个韩国牌子,她刚换着用的,感觉还不错。 宁初夏有些狐疑地看着程远:“你会不会买啊。” 她想起了一部电影里,那个男生替女朋友买卫生巾,结果买了纸尿片。 想到这里,宁初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远绷着脸:“有什么不会的,初夏,你别忘了,我十四岁就开始给你买卫生巾。” “……” 宁初夏的脸热了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见宁初夏的脸有些红,程远嘴角微微弯起,俯下身,大手的手指,在宁初夏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 276.第276章 :每天晚上睡觉都想着他 程远的气息将宁初夏紧紧包裹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郭上,宁初夏忍不住身子颤了颤。 她的耳垂因充血而变成粉色的,程远轻轻含住她粉色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充满诱惑:“你第一次用的卫生巾,是我买的。” 只是程远不会告诉她,差点就买成了纸尿片。 宁初夏心跳如雷鸣,她红着脸推开程远,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你还不赶快去,一会商场都关门了,哦,那个牌子的卫生巾,要去进口贸易商场买。” 程远盯着宁初夏越来越红的脸,心情大好:“那我出去了,你别乱跑,一定要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听到了没?” 宁初夏有些不耐烦,整天就知道叫她呆在家里,不许出去,不许到处乱跑,听的她耳朵都起茧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我的早已经用完了,快去。” 程远开着车,到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商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宁初夏要用的那款卫生巾。 他拿卫生巾的时候,刚好有两个女生在买。 他倒是一副泰然的样子,但那两个女生看程远清俊的脸庞,身材高大,修长白皙的手指,节骨分明,拿着两包小碎花包装的卫生巾,就不淡定了,心跳不止,脸色发红。 他走后,那两个女生几乎原地蹦了起来。 “好帅啊,还替女朋友买卫生巾,天啊,我的心要化了。” “是啊,要是我有个又帅又替我买卫生巾的男朋友就好了。” “你看他那副表情,一脸禁欲的样子,天啊,我不行了。” 要是让宁初夏听到禁欲这两字,她肯定会忍不住吐槽。 程远禁、欲,天下的男人都不好、色了。 那天晚上从宴会被他拉回公寓里,他几乎纠缠了她一整夜,白天借着发脾气,又强行要了好几次,都让她擦伤了。 这哪里是禁、欲!! 这分明是纵、欲过度!! 程远在买单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 远远的方霏看见程远,她心底下涌起一股巨大的欢喜。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程远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不自主地想着他,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她妈妈看见她憔悴的样子,给她买了很多补品吃,都不见效果。 补品有什么用? 再多的补品,都及不上程远看她一眼。 远远她就看见程远在排队付款,他那高大的身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高兴地笑着,快步向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边:“程远。” 程远墨黑的眼眸只是看着前方,看也没有看方霏一眼。 方霏嘴角高兴的笑容僵了僵,不经意间,她扫见程远手里的卫生巾,不单单是笑容发僵了,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首先是极度的尴尬,然后是巨大的愤怒、嫉妒、怨恨,一连串的情绪,一下子将方霏淹没。 她死死地盯着程远手里的几包卫生巾,妆容精致的脸,渐渐扭曲。 收银员看这一男一女,两人之间气氛诡异,她自动忽略,反正不关她的事。 男人替女人买卫生巾这种事情,她一天也见不少,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对上程远黑曜石般的眼眸,和那冷峻的脸庞,还是让她的脸热了热。 277.第277章 :幻想破灭 程远面无表情地付钱后,也不管方霏拿什么眼神看他,直接就拎着一大袋子卫生巾往外走了。 方霏僵在原地,愣了好久,等回过神,程远已经走远了,她疾步追了出去。 宁初夏那个贱人,哪里值得他程远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他连一眼都不看她,却会给宁初夏买卫生巾。 他是程家的二少,s城谁不给面子程家,而宁初夏那个贱人,竟然敢使唤程远去给她买卫生巾! 这样屈辱的事情,程远怎么肯答应? 方霏心里熊熊燃烧着一把怒火,和一把妒火,她走到了程远面前。 程远冷着脸,直接绕开她。 方霏心里一痛,红了眼睛,她对着程远的背后,大喊了一声:“程远,你给我站住。” 程远根本不理她,像似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方霏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家闺秀的仪态什么的,全都不要了,在大街上,就那样大喊:“宁初夏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程远听到方霏骂宁初夏贱人,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脸色阴沉,转身一步步走向方霏。 “方霏,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不打女人,但是对付你,我方法还是有的。” 方霏整个人愣了愣,她从来没有见过程远这么阴暗的一面。 想起上次在电梯里,她骂宁初夏淫、娃、荡、妇,程远的脸色有多可怕,像似随时都会扑过来,杀了她一样。 程远想起宁初夏说的,方霏曾经给她发过一张,她和他十指紧扣的照片。 程远冷着声:“我对宁初夏好,不关你的事,我早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你根本不可能,从前我曾经利用过你,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赔偿,但是仅限金钱。还有你父亲和我爸联合起来,搞的商业联婚,我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爸不可能逼的了我,除非我死。” 方霏听完程远这一段话以后,她听到心里面发出碎裂的声音,她就连一丝幻想都破灭了,程远真狠心,一丝丝幻想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说这最后的一句,程远的脸色沉的吓人:“听说你发过一张和我牵着手的照片给宁初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霏看着程远阴沉的脸庞,嘴唇的血色一点点失去,渐渐发白。 宁初夏竟然将这个告诉程远,贱人! 方霏梗着脖子否认:“我没有给她发过。” 她开始丧心病狂地抹黑宁初夏,试图让程远讨厌宁初夏:“宁初夏她一向谎话连篇,你这都信她说的?她只是想骗你,让你更讨厌我,她就是心胸狭窄,她这个女人心机这么重,程远,你不要被她骗了。” 程远冷笑着:“到底是她谎话连篇,还是你?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如果方霏说的宁初夏对他心胸狭窄,他倒是高兴的很,可是从初中开始,每次的宴会上,宁初夏都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278.第278章 :看着我! 程远想起这些不甚开心的往事,心里又开始有点堵。 但是想想还在家里等他的宁初夏,他又开始释怀了。 他冷冷地转身,不理方霏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坐进车里,忍不住给宁初夏打了个电话,他又点开了视频。 他数到十声,宁初夏才接通了视频。 通过视频,他看见宁初夏窝在沙发里,一边喝水,一边看电视,跟他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 他不禁又皱起眉头。 “宁初夏,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看着我!” 他看见她的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宁初夏正看到精彩处,她在看破案电影,正在引出真正的凶手呢,只是听程远那不耐烦的语气,她就头痛。 只好拉回视线:“你怎么还没回来,赶紧回来啊,还打什么视频,我要换卫生巾了,真的,血要流到沙发上了。” “……” 程远一通怒火没处发。 这个女人怎么好似一点也不想他?还打什么视频?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吗? 每次和她视频,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去,说话也是敷衍了事。 程远‘喀’的一下,愤怒地摁断了视频。 宁初夏看见视频断了,也没在意,因为电影的凶手出来了,带着面具,那惊悚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吸引住她所有的注意力。 程远回到公寓,这次他又是拿出了钥匙,突然想起什么,就放回去,伸手按门铃。 摁了三四下,宁初夏才开了门。 程远原本有些郁闷,只是在宁初夏给他开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开心了起来。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幻想,哪天宁初夏就回来了,她会在家里等他,然后给他开门。 现在终于实现了,他心里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此刻她扶着门边,探出小脑袋,拿一双圆圆的大眼看着他,看的程远心里发软。 他刚才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十分郁闷,只是一见到宁初夏,他什么不开心的都忘了。 只是他才拉开门,脚还没有踏进屋子,宁初夏就咚咚咚地往沙发那边跑去,根本不想理他的样子。 这简直如一盘冷水,当头浇在程远身上,瞬间整个人从头冷到脚,什么好心情都给浇没了。 程远换了鞋子,黑着脸,走到沙发旁,一甩手,将一包卫生巾扔在沙发上。 程远扔的用力,一大袋卫生巾砸到沙发上,跳了两跳,掉地上了。 宁初夏终于发现有点不妥,抬头又看见程远黑着脸,她简直服了他,这气说来就来,到底怎么回事嘛? “你又怎么了?” 听见又字,程远的脸更加黑了。 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猛地就将宁初夏压在身下,宁初夏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呀。” 程远一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举高过头,他居高临下地俯瞰,咬牙切齿:“是呀,宁初夏,我到底又怎么了。” 程远压着宁初夏,侧头看向电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电视这么好看!! 电视里的男主是当红的小鲜肉,鲜嫩多汁,样子青涩,还是个大男孩呢。 279.第279章 :勾引 都多大的人了,还看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意思吗?很好看吗? 程远压着宁初夏,盯着她,他喷在宁初夏脸上的气息都是危险的,宁初夏咽了咽口水,动了动手,她就纳闷,怎么她两只手,力气还敌不过程远一只手呢? 程远挤进宁初夏双腿间,危险地说到:“宁初夏,电视就那么好看?里面的那个小鬼很帅?” 帅啊,青春逼人啊,有木有。宁初夏下意识地点点头,才点到一半,立刻又猛的摇头。 程远的脸色太吓人了。 宁初夏脑子里在想着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怎么脱身。 “额,那个,哦,对,你卫生巾买回来了?”当着程远的面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特别现在两人的姿势那么暧昧,她越说声音就越低:“我要换了。” 程远咬牙道:“别想着转移话题!电视就那么好看?跟我视频就那么无聊?” …… -_-你一天视频个几百次,能不无聊吗? 每次视频都让她别乱跑,呆在家里之类的,不用听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呀,大哥,我们换个话题还能继续聊下去。 这些话宁初夏只能在心里偷偷腹诽。 “不无聊,真的,一点也不无聊,我,我,我……”程远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她我了很久,都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程远眯起眼:“我什么?” -_-!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我特别想跟你视频。”宁初夏心虚地说着,怕程远不相信,末了又补了句:“真的。” 只是她说完,程远沉着的脸,一点也没有缓和的迹象,他的一手只危险地摸索着她的衣服下摆,接着就伸进了衣服里面。 “宁初夏,平时你骗我倒是天衣无缝的,怎么这个这么简单的谎,就说不好呢?” 程远低头,微怒地一口咬在宁初夏的锁骨上。 宁初夏闷哼了一声。 程远的手指像似练过一样,十分灵巧,一秒都不用,就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 他埋头在她前面,不肯起来,宁初夏整个人有些迷乱,推着他:“起来,程远,真的,我……啊……” 宁初夏急喘了一声。 程远湿腻的舌头滑过,宁初夏浑身一震,下身涌出一股暖流。 …… 姨妈霸气侧漏了。 他们的沙发是布艺的。 宁初夏欲哭无泪,推着程远:“程远,明天我们得去买沙发,血流成河了……” 听到血这个字眼,程远终于肯抬起头,双目迷离:“什么血流成河。” 宁初夏的小手,一下下地打着程远,带着哭腔,埋怨道:“都是你,都是你,姨妈侧漏了。” 程远:“……” —————————————— 方霏看着程远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痛楚一点点地扩大。 她跑到酒吧里,独自一个人买醉。 她一手拿着酒杯,一边咒骂:“宁初夏你个贱人,你到底用了什么贱招来勾引程远。” 她只觉得程远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借着音乐的巨响,她难过地伏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突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肩膀,方霏胡乱地擦掉泪水,狠狠甩掉肩膀上的手,想也没有想,顺手就一杯酒往来人身上泼去。 280.第280章 :他将她扔在床上 欧阳博睿动作特别敏捷,一下子躲开了方霏泼过来的酒。 他似乎早有预料,方霏会一杯酒泼过来。 他伸手擦掉方霏没擦干的泪水:“霏霏,你怎么哭了?看,妆都哭花了。” 方霏冷声道:“我这个妆防水的。” 欧阳博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赶他走,而是叫了酒保,替他点了一杯酒。 欧阳博睿看方霏这一系列动作,渐渐勾起好看的薄唇。 方霏灌酒灌的很凶,欧阳博睿陪着她一起灌,只是每次方霏一口见底的时候,欧阳博睿在旁微眯着眼睛,小小地抿了一口酒。 他眼神极其危险,像似什么阴险的野兽一样,在一旁危险地盯着猎物,抿酒的动作十分缓慢,像似极有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一样。 方霏越醉,就越胡言乱语,从骂宁湘云,到骂宁初夏,一直骂个不停,到最后连欧阳博睿也骂了,平时不说的脏话全往外蹦。 “你有个用么?说什么帮我,都是屁话,你个没用的东西,程远和宁初夏那个贱人又好上了。” 欧阳博睿灿烂的桃花眼,闪过一丝阴噬,方霏因为醉的厉害,没有看见他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 他说:“霏霏,我有没有用,你今晚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的手放在方霏纤细的腰上,慢慢摩挲着,他修剪整齐的手指,干净好看,来回的在方霏腰侧抚摸着。 方霏醉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腰上的手,她根本注意不到,酒精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 欧阳博睿将方霏彻底灌得醉死,然后将她抗回了他的别墅。 他将她扔在大床上,俯下身,毫不犹豫,伸手脱掉了她的衣服。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方霏雪白的身躯,和他深蓝色的床单形成几鲜明的对比,刺激着他每一条神经。 他缓慢地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着自己的衬衣,像似捕捉到猎物后,慢悠悠地先舔舔自己的爪子一样。 虽然没有醒着的时候来得又意思,但是这样上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让人莫名地感到阴暗的刺激。 在他进、入方霏的时候,遇到了一层天然的阻碍! 真没想到,这个名门的大家闺秀,还是真是大家闺秀,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多少名门千金,都是浪、女,私生活都烂透了。 他嘴角染上一抹看不透的笑意,然后猛地挺进,方霏只是痛得叫了一声,迷迷糊糊地依旧醉着。 第二天方霏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而且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样,下身还火辣辣地疼。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身旁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她尖声惊叫,尖叫声的贝分,几乎震破玻璃。 欧阳博睿被尖叫声震醒了,他睁开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嘴角带着邪笑,十分冷静地看着方霏闹。 方霏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哭喊着:“欧阳博睿,我要杀了你!” 她也不顾身上没有穿衣服,跑下床,拿起房间的一个花瓶,就砸向欧阳博睿。 欧阳博睿一手就挥开,花瓶撞到墙壁上,四分五裂。 281.第281章 :再睡会 方霏顾不得赤、身、裸、体,抓起地上一片花瓶碎片,就要向欧阳博睿的脖子割去。 欧阳博睿十分轻松,一手就抓住了方霏的手腕,一用力,方霏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手里的花瓶碎片就掉地上了。 欧阳博睿一个翻身,又将方霏压在身下,一手肆意地在方霏光洁的身上游走:“霏霏,大清早的,你知道吗,是男人最危险的时候,别勾引我。” 方霏整个脸都是白的,突然她也不挣扎了,眼神都开始涣散,整个人像是没了魂魄一样,空的。 欧阳博睿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抱着她:“霏霏,别伤心,其实我才是受害者,昨天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了程远。” 方霏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欧阳博睿脸上,她昨晚最后的意识是在酒吧里的,后来她就醉死过去了,什么他才是受害者,把他当成程远! 这个鬼话谁相信。 方霏一时间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一直以来的努力,不但得不到程远,而且还失掉了自己的贞洁,方霏躺在床上,哀声恸哭。 欧阳博睿搂着方霏替她擦眼泪,方霏一动不动,心里恶毒地盘算了,这个仇该怎么报。 —————————— 程远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宁初夏也跟着爬了起来。 程远吻着她的眉心,将她重新压在床上:“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再睡会。” 宁初夏闭着眼睛,任由程远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我一会要去店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之前她一直没有去店里,曾经一度,她还想把店关闭了算,因为她准备移民法国。 听见宁初夏说要出去,程远的眸子沉了下来。 “你经痛就不要到处乱跑了,留在家里。” -_-又来了,又来了! 反正各种理由,让她留在家里就对了。 宁初夏忍不住问:“程远,你是不是想我一辈子留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 程远的手抚上宁初夏的腰侧:“如果可以,那是最好。” “……” 宁初夏推开程远,爬了起来,换上衣服:“程远,我只是去店里面,我真的不去别的地方。” 宁初夏想起程远每次发疯都要说她是不是想去法国。 对啊,停止办法国移民的事情,她忘记了给dn说了。 只怪这两天过的太幸福,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一样,飘飘然,除了她和程远的事情,其他事情一概被她忘记在脑后。 程远从身后抱住宁初夏,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渐渐勒紧:“初夏,乖乖听话,留在家里好吗?” 宁初夏不再妥协,程远说让她留在家里一辈子不出去,他说的那样认真,他是真的想把她一辈子困在屋子里。 宁初夏感受到程远的手臂越渐收紧,她皱着眉,重申一遍,语气甚至有点冷: “程远,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屋子里,我只是去店里面,你再这样子,我真的要生气了。” 宁初夏背对着程远,她看不到他的脸色有多沉。 他阴郁的黑眸闪过一丝阴噬,他的声音低沉,过了好半响才说出一个字:“好。” 282.第282章 :禁止一切男性靠近他 程远回到公司,就叫人找了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一身黑,黑西装,黑西裤,还有墨黑的头发,两人昂首挺胸,目光凛凛,站在程远面前,等待指令。 程远坐在办公椅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两个保镖一眼,还挺满意的。 他看过他们的一段视频,格斗技能很不错,两人都是警校毕业,训练有素,还具备强劲的侦查能力。 “你们留在宁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两个保镖齐声喝到:“是!程先生。” 程远点点头,又说到:“还有,宁小姐的任何事情,去过哪里,做过什么,都一一向我汇报,如果她要出s城,要立刻向我汇报。” “是,程先生。” 程远眯起眼睛,好像漏了很重要的事情。 “禁止一切男性靠近她,特别留意dn和欧阳博睿这两个人。” -_-一切男性。 这程总看的也太严了吧,咳咳咳,他们也是男的呀,程总是不是看错了他们的性别。 还好两个保镖早已训练有素,只是心里顿了顿,表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程远没再说什么,挥手示意两个保镖离开。 两个保镖出了程远的办公室后,就往宁初夏的店里去。 两个黑衣保镖去到宁初夏店里,把店长和店员都狠狠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黑、社会的人,要闹事。 店长连忙跑到宁初夏的私人办公室里面:“宁小姐,外面来了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店里面,凶神恶煞的,像似黑社会,你说要不要报警?” 一听黑社会,宁初夏心里也是一惊。 只是想想,她没惹什么人,她能想到的只有程义和方霏。 宁初夏和店长一起出去了,她打算先看看情况再报警。 谁知道宁初夏一出来,两个黑衣保镖统一动作,手背腰后,齐肩而站,齐声大喝:“宁小姐好。” 这一声齐喝,雄壮响亮,宁初夏和店长、店员都被喝的震了震。 宁初夏懵了:“……” 这怎么一回事? 看不像是来捣乱的,宁初夏的心才安稳了些。 她问:“你们是谁?” 又大声齐喝,搞得跟军训集中营似的:“我们是程先生派来保护宁小姐的。” -_- 刚才宁初夏也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还真的是。 宁初夏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觉了,她立刻就打电话给程远,她的语气不是很好:“程远,你搞什么鬼啊,我不需要人来保护,你让他们走。” 程远原本看见宁初夏给他打电话,很开心,她终于舍得给他打电话了。 他一天打那么多电话,还和她视频,她怎么就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呢? 其实他心里有个答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宁初夏不想他。 谁知道宁初夏打电话来,一开口就是质问他。 程远听着虽然不太高兴,但总算是宁初夏打电话找他了。 他握着电话,站在窗前,俯瞰窗外,繁华的景色尽收眼底,他嘴角微翘: “初夏,你之前晚上被抢劫还受伤了,你忘记了吗?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宁初夏还不知道程远想什么,让她留在屋子里,她不听,就找两人来看着她,还义正言辞,说什么保护她,不想受伤害,这借口,谁听不出来! 283.第283章 第283:他再次强迫她 宁初夏觉得程远这样做,她有点喘不过气: “程远,我不管,你让他们走,我会注意安全的了,如果你不放心,我之前请过两个保镖,我请他们回来就行,你让你的人走。” 宁初夏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挑明了程远的意图。 谁知道程远的语气只是淡淡的。 “初夏,你的人,和我的人还不是一样,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宁初夏气得直骂:“程远,你个疯子,你疯了。” 骂完立刻就掐断了电话。 程远听到电话‘喀’的一下被掐断了,他的心也咯噔一下,心里又浮起那淡淡的愁绪,挥之不去。 从前他太傻,所以才一再失去宁初夏,既然宁初夏重新回到他怀里,他怎么可能再次重蹈覆辙? 无论是谁,想要拆散他们都不行,就连宁初夏她自己也不可以。 初夏,一切都是你自己要来的。 如果当年他强暴了她,再强迫她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她没有对他笑过,没有对他好过,或许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只是她偏偏不,让他愈渐深陷,终于无法自拔。 事到如今,他再次强迫她,她不自觉间,还是会对他露出笑容。 所以不能怪他,一切都不能怪他。 再次握在手中,到死他也不会放手了。 除非他死。 宁初夏看见那两个黑衣保镖,头都痛了,指着店门外:“你们要站着,就出去站着。” 谁知道两人面无表情,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 宁初夏被气得噎住了。 在店长和店员面前,宁初夏脸上挂不住,气冲冲地冲进她的私人办公室。 谁知道那两个乌黑抹漆的瘟神,也跟着进来了。 宁初夏尖叫着:“滚出去。” 两人依旧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宁初夏怀疑他们是不是聋了! 简直气得她要抓狂。 一整天,宁初夏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明明在看这些天没看的账单,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那两个瘟神一动不动地站在她旁边,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犯人一样,被软禁着,看管着,一丝自由也没有。 宁初夏头昏脑涨,受不了,指了指远处的墙角:“你们别站我后面,站那个角落去。” 两人依旧不动,宁初夏咬牙切齿:“行,你们不动是吧。” 她拿出电话,才想打电话给程远,其中一个稍微瘦点的,矮一点的黑衣保镖,动了,面无表情地往墙角走去。 宁初夏太阳穴跳了跳,算这个有眼色。 她瞪着那个还傻愣着站她身后的,那个保镖看了一眼那个瘦小的,然后茫然了片刻,也跟过去了。 高个的保镖叫左彬宇,瘦的那个叫阳雨。 左彬宇走到阳雨旁边,稍稍瞟了他一眼,却见阳雨面无表情,直接忽略他看过来的眼神。 左彬宇眼角跳了跳,心里很不爽,人小,心倒是挺大的哈!拽的很呢! 他一开始看到这个以后要和他共事的阳雨,心里就已经很鄙夷了,也不知道程先生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会挑这样的和他一起保护宁小姐。 看,那么矮,撑死也就一米七。 284.第284章 :宁初夏躲开他的吻 弱不禁风似的,身板跟小的跟个女人似的,那腰,细的,他稍稍折一折,就断了,要不是看他没胸,还真以为他是个娘们,皮肤也跟个小白脸一样,那么白,就是个娘们。 他是来保护宁小姐的,看他这副纸糊似的身板,估计到时候只会给他添麻烦,他可没空来保护他一份。 就这样,他还敢在他面前拽! 下次再敢在他面前拽,他就一拳打的他趴地上,爬不起来。 宁初夏回头看那两个保镖站在角落里,跟上课不听课,被老师罚站,站教室墙角似的。 这画面莫名有些喜感,宁初夏想着,终于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下班时间,程远打了电话过来,宁初夏根本不想接,冷着脸,调了静音。 她这些天顺着他程远,他程远这是要上天的节奏了是吧! 爱打打个够,她接了,她就是狗! 谁知道,宁初夏竟听到她身后传来了电话铃响声。 她猛地回头,已经看到那个阳雨接起了电话。 “她在,程先生。” 宁初夏气得大吼了一声,然后将手边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她气冲冲地走出了店门口,才发现今天早上是程远送她来上班的,她都没开车过来。 她往街边走去,打算截计程车,谁知道那个阳雨一副脸瘫,站在她面前,看似礼貌恭敬,却是强势十足,挡在宁初夏面前。 “宁小姐,程先生正在来接你的路上。” 宁初夏怒喝:“滚开。” 阳雨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动不动。 左彬宇也站在宁初夏一侧,也是一副好狗拦路的模样。 宁初夏气得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程远疯了,他还要一并逼疯她,他才高兴。 没过一会,宁初夏就看见程远的车了。 他打开车门朝她走来。 宁初夏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他看。 程远看了一眼那两个保镖,那两个原本雷打不动的人,就动身离开了。 宁初夏背过身,根本不想看见程远,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真的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了。 宁初夏见那两个保镖走了,她气冲冲地往路边走去,才走两步,就被程远拽住手了。 下一刻,她就稳稳地落入了程远的怀抱里。 “初夏,你要去哪里?嗯?”程远紧紧勒着宁初夏的腰,低头吻着她的耳郭。 程远温热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宁初夏,他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混着香烟的味道,一下子充斥着宁初夏整个嗅觉。 她有些迷乱,她无法否认,她迷恋这个男人的气息。 只是她还是躲开了他灼热的吻,他的行为实在让她寒心。 “初夏,别这样。” 见宁初夏躲开他的吻,他沉下眼眸,一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无处可逃,湿热的吻从她的耳尖吻到她的脸颊。 宁初夏挣扎了起来,隐隐带着哭腔:“你放开我,你个疯子,你这样让人看着我,跟软禁有什么区别,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我受不了,程远,你别逼我离开你。” 程远扳过宁初夏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宁初夏看程远笑了笑,但是她却毛骨悚然。 “初夏,是我逼你离开我,还是你一直就想离开我?” 285.第285章 :乖乖呆在我身边 宁初夏发现真的跟程远无法沟通。 她绝望地摇着头。 程远看宁初夏伤心的神情,他难过地将她抱进怀里:“初夏,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难过。” 宁初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流着泪:“程远,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我没想着要离开你,你这样子,我好辛苦,我透不过气。” 程远死死地抱着宁初夏,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拉着宁初夏坐进他的车子里。 他烦躁地燃起了一根烟,车子没有开窗,宁初夏被烟呛了一下,咳了几声,程远皱着眉头,用力把烟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他将宁初夏从副驾座抱起来,抱到自己的怀里,车外是朦胧的夜色,大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灯河。 他吻了吻宁初夏脸上未干的眼泪。 他的下颌轻轻地抵在宁初夏的额头上,他的声线低沉,带着一丝抹不掉的悲伤。 “初夏,你知不知道,失去你的那几年里,我生不如死,我真的离不开你了,如果你再离开我,我真的会死的。你不应该对我笑的,如果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或许我已经对你死心了。” 程远捧着宁初夏的脸,缓缓地吻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吮吸。 程远笑了笑:“其实这句话也是假的,初夏,就算你没有对我笑过,我也不可能对你死心了。” 宁初夏觉得难过,可是这也不是禁锢她的理由:“程远,你的心病了,你知不知道?” 程远抱着宁初夏,他的声音很低,近似于低泣:“初夏,我知道,病也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病了的,我真的受不了你离开我。我不能再像五年前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看着你嫁给别人,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最后还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现在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就算是我爸也不行,就算是你也不行。” 程远吻着宁初夏的眼睛:“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好不好?别想着离开我。” 分离的那五年,对她是一个伤害,对程远也是一个伤害,他们曾经在痛苦的泥沼中,爬也爬不出来,不见天日。 宁初夏坐在程远怀里,渐渐地感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宁初夏不知道该怎么和程远说下去,他仿佛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她也无法替他打开那扇禁锢他的门。 他害怕她离开他,他害怕她受到伤害,可是现在正在伤害她的人,是他。 她不能看着程远再这样下去,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到她。 第二天,宁初夏打了电话给程宇,程宇在别墅,宁初夏去了他的别墅找他。 进屋子的时候,阳雨和左彬宇被拦在程宇的别墅外。 阳雨站在程宇的人面前,冷声说:“不好意思,小程生让我们跟着宁小姐,麻烦让一让。” 挡住左彬宇和阳雨的人是程宇的近身心腹,乔立行。 他没有说话,只是立在大门前,脸色沉稳,却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人莫名的感到害怕与压迫。 阳雨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不是不好对付,而是单凭他和左彬宇两人,根本无法对付。 286.第286章 :两个人看不住初夏的 左彬宇动了动,想强行进入别墅,被阳雨一手拉住了。 左彬宇早看这个阳雨不顺眼了,人长的娘们,胆子也跟娘们似的,非还要一直装深沉,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他甩开阳雨的手,乔立行眼里的一闪而过的狠厉,阳雨眼尾锐利地捕捉到了,他敏捷地再次拽住左彬宇。 左彬宇反应慢了半拍,此刻终于感受到乔立行身上的那股危险的气息。 他终于冷静下来,这是同行的人才能感受的到的那种气息,那种气息危险到能威胁生命。 甩掉那两个跟屁虫,宁初夏一身轻松,呼吸都顺畅了许多,看来以后要多来程宇哥这里。 程宇慢悠悠地搬弄茶具,他给宁初夏斟了一杯茶,滚烫的热茶,飘起一缕白烟。 程宇淡淡地问:“跟着你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宁初夏皱着眉:“程宇哥,我和程远又重新在一起了。” 程宇嘴角有一抹微笑,仿佛是释怀过往:“那就好,啊远真的很在乎你。” 宁初夏垂下眼睑,抿着唇,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程宇哥,外面的那两个人就是程远找人看住我的。他的在乎,已经超过界限了。” 程宇喝了一杯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劝啊远?” 宁初夏点点头。 “程宇哥,我觉得程远他可能这里生病了。”宁初夏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程宇眸色凛了凛。 宁初夏又说:“无论如何,程宇哥,你先帮我解决外面那两个,他们一天到晚看着我,就像看犯人一样。” 程宇点点头。 看见程宇进来他办公室,程远一点也不惊讶,阳雨早就跟他汇报过,宁初夏去找过程宇。 宁初夏和他哥哥的关系一直很好,从小就比他好,所以有什么事情,宁初夏会找他哥,也不会找他。 他哥哥也一直很宠爱宁初夏,他有时候都有些错觉,哥哥似乎比他都还要宠爱宁初夏。 程远收起心里的异样,站起来:“哥,怎么来了?” 程宇的手拍了拍程远的肩膀:“哥来看看你,好久没来看过你了,听说你和初夏和好了?哥替你高兴。” 程远笑了笑,没说话。 两兄弟坐在办公室的会谈沙发上,周秘书给两人冲了咖啡。 程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啊远,两个人看不住初夏的,她想走,还是有办法走。” 程远靠在沙发背上,眸色深沉。 “哥……” 程远才想说话,程宇打断了他的话:“周末和初夏过来我那里吃饭,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哥想你们,还有,你那两个保镖,先借哥用用,过段时间还你。” 程远脸色沉了下来。 程宇微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初夏要是跑了,哥替你把她找回来,首先是你自己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程远沉着声说:“哥,初夏之前在北京夜晚被人抢劫过,受过伤,我请那两个保镖其实是用来保护她的。” “哥知道,初夏已经重新请了保镖了,周末记得过来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287.第287章 :眼神太过灼热 程宇从程远的公司里出来后,坐在车里,想起他跟他说的那句话,首先是你自己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程宇反复咀嚼这句话,还有近日来,他和林芷的种种,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他自己比程远做的还过分。 宁初夏说程远的心病了,而他的心呢,是不是也病了? 只是他答应过宁初夏,帮她找人给程远进行心理辅导,其实他觉得根本不需要心理辅导,他觉得很正常。 能完完全全掌控一个人,那种感觉是多么的安心,心里多么踏实,他是知道的。 就像林芷现在到哪里,全都是他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程宇离开后,程远的心一直十分不安,得不到宁初夏的消息,他总会莫名的心慌。 只有将宁初夏的一举一动,牢牢掌握,他才会觉得心安。 他给宁初夏打了个视频电话。 看到程远的视频电话的时候,宁初夏一点也不惊讶,程宇帮她弄走了那两个瘟神,程远估计来兴师问罪了。 她和程远这两天的关系有点僵,不过程宇将那两个瘟神弄走了以后,她心情稍微好点了。 她接起电话,但是语气还是很差:“干什么?” 程远看到宁初夏的脸后,才觉得勒在他脖子上的绳子终于松了。 虽然宁初夏的脸色不好,他还是觉得开心:“初夏,你在干什么?” “不告诉你。” “初夏,我看见了,你在看账本。” -_-这明显有病,看见你还问。 宁初夏白了程远一眼,就没再搭理他。 “初夏,你和我哥说了什么?”程远总觉得宁初夏找他哥,并不是那么简单。 宁初夏觉得开心,找两人看着她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不知道她和程宇说了什么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远,咱们看看谁斗的过谁? 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告诉你。” 看见宁初夏狡黠的笑容,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程远看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她不告诉他,她和程宇说了什么,他的心又跟被猫爪挠一样,心痒难耐。 “初夏,不要这样。” 宁初夏表情贱贱的:“我偏要这样,你来咬我呀,你来咬我呀。” 程远笑着说:“好,初夏,是你叫我咬你的。” -_-!完蛋,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一头栽了进去。 宁初夏这下有点笑不出来了,程远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灼热,她被看得脸发烫,她胡乱的翻了翻账本。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忙了,你赶紧好好上班,你再不好好工作,你底下的人要翻天了。” 程远不肯关视频,两人又磨蹭了一会,最后好不容易宁初夏才哄的程远关了视频。 晚上程远来接宁初夏去吃饭。 这是他们和好一来,第一次出去吃晚餐。 程远早就定好了包厢,深色的红酒,纯白的栀子花,浪漫的小提琴音乐,暧昧不明的灯光,一切都那样美好。 只是在进入包厢前,他们碰见了一个人,立刻就破坏了所有浪漫美好的气氛。 那个男人迎面而来,程远一眼就认出他,程远紧紧握着宁初夏的手,他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宁初夏。 288.第288章 :栀子花的花语 只是宁初夏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对面的那个男人就是个陌生人,她甚至还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好像也没有认出宁初夏来。 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而他已经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他很努力地想在宁初夏夏脸上看出什么,但是根本看不出一丝其他的痕迹,是伪装的太好,还是真的已经忘记那个男人? 她的初恋。 不是说,初恋是毕生难忘的吗? 为什么这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认出对方,就这样擦肩而过而不知。 他不明白。 宁初夏是他的初恋,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宁初夏的,只是当他知道了以后,他到现在,直到以后,甚至是永远,他都再也忘不掉宁初夏。 宁初夏感到程远的手,突然握她握的很紧,她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程远抿着唇,摇摇头:“没什么。” 程远说没什么,宁初夏也没在意。 突然程远叫了她一声:“初夏。” 宁初夏抬头:“嗯?” “程远,干什么?”宁初夏这会觉得肯定有什么了。 程远忍不住往后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了,宁初夏看程远往后看,她也跟着往后看,只是灯光晦暗的走廊里,没看见人影。 “你干什么呀,看到什么认识的人了吗?神神叨叨的。” 程远不想说出来,如果宁初夏忘了高俊,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只是多年前的那一幕,宁初夏踮起脚尖,吻在高俊的侧脸上,突然像钉子一样,猛地钉在他心里,钉的很深,很痛,很痛。 他明白初恋有多美好,就像青柠,青涩却带着诱人的芬芳,所以他能想象宁初夏当时和高俊在一起有多美好。 而他,曾经一度见证他们恋爱的美好。 宁初夏感到程远握着她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她开始觉得疼。 “程远,我的手好痛,你干嘛呀,想捏死我吗?” 程远没说话,他看见他订的包厢门牌,突然,他猛地推开包厢门,拖着宁初夏进入了包厢。 宁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程远压在门后,他的吻猝然落了下来,毫无防备,他的唇舌已经侵占了她整个口腔。 他的气息再次包裹着她,他的整个身躯,严丝合缝地与她相贴,他一手扣着她的腰,牢牢地掌控着她,一手捧着她的脸,与她唇齿相依。 宁初夏被程远突如其来的吻,吻的发晕,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仰着脖子,迎合着他疯狂的纠缠。 感受到宁初夏的配合,程远心里才渐渐没那么难过了,他愈发深入地吻着宁初夏,两人都吻的有些情难自控。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宁初夏整个人一僵,条件反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推开了程远。 程远已经吻的有些意乱情迷,突然被打断,心情十分不爽,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他黑着脸,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神情异常尴尬的小提琴师。 小提琴师是程远早预约的,他提前到了,没想到会看到这劲爆的一幕。 289.第289章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真不是有心要破坏他们的好事的,他原本也是想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不忍心打扰两个难分难舍的情人。 只是…… 当他看到程远的手摸索宁初夏衣服的下摆,熟门熟路,伸进她衣服里面的时候,他真的再也无法淡定了。 再看下去,他就要瞎了。 程远那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眼神就跟大刀似的,直直地往他脑门砍来,小提琴师腿有些抖。 他僵着手,指指门外,然后急急忙地往外跑,最后两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去的。 宁初夏脸红的简直滴出血,怎么还有人在啊,她刚才好像没有情不自禁地泄露出什么不该泄露的声音吧。 -_- 额,就泄露了一声,好吧,是两声,行行行,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声了。 反正那个人也不认识,对吧…… 宁初夏梗着脖子,拖着腿,走到卡座里去。 程远脸色还黑得跟锅底一样,重重地坐宁初夏身边。 “……你不是应该坐到对面去吗?” 一般两人吃烛光晚餐,不都是打对面坐的吗?他黏在她身边干嘛? 程远绷着脸:“坐那么远干嘛?” 宁初夏发现他眼神有些不对,像似十分警觉地看着她,他沉着声问:“你不想和我坐一起?” -_-! “不是,随便坐,你想坐哪,就坐哪。” 只是坐这么近,一会又擦枪走火怎么办?刚才太丢人了。 宁初夏这个念头还没想完,程远已经一手勒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拽了。 幸好程远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一手圈着她的腰而已。 宁初夏看到桌面上有一束白色的花,她嘴角微翘,捧起来,闻了闻,芬芳怡人。 她微笑着问:“这是什么花呀,好香。” 程远原本想告诉她的,但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侧脸,说:“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_-! 那算了,当她没问。 只是这话她绝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估计程远就要掀桌了。 她假装听不到,又低头去嗅了嗅花香,真的很好闻。 只是程远没有放过她,将她的脸从花里掰过来,和他面对面。 他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地吼了一声:“宁初夏!” 吼的宁初夏发晕。 宁初夏飞快地眨着眼睛:“你吼那么大声干嘛,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聋了你赔吗?” 程远黑着脸:“你干嘛不吻我?” 果然她还是喜欢她那个初恋多一点,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是不是? 包厢里面灯光晦暗不明,宁初夏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程远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悲伤。 或许灯光太暗了,她应该看错了。 程远没再逼她吻他的侧脸,他搭在她腰间的手,甚至都收了回去。 此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餐牌,语气淡淡的问她:“你吃什么?” 看见程远平静的表情,宁初夏不知怎么的,心突然像被人捏住了一样,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只觉得难受。 她甚至觉得刚才芳香的花,都开始刺鼻。 她沉默地从程远手里拿过餐牌,她随便点了一个,说:“就点这个吧。” 她听不到程远的回应,抬起头,看见程远侧着头,看着镶在墙壁上的鱼缸,十分静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290.第290章 :初夏,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渐渐地空气都变得沉闷,直到凝固。 没有人说话。 宁初夏随便点个菜后,就将餐牌递给程远,程远低头看着餐牌。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宁初夏:“初夏,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从来不回答。 此刻她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拿一双水洗过似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宁初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昏暗的灯光里,他的漆黑的眼眸更加深沉了,里面浮动着不安的情绪,他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在等待她的答案。 宁初夏咬了咬唇,突然靠近程远,微仰着脖子,轻轻地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一吻。 脸上的那一点温热,像蜻蜓点水一样,点一点,就离开了。 那个被点中的位置,开始有点微痒,然后是酥麻。 程远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宁初夏,而宁初夏也静静地看着程远。 栀子花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程远慢慢地低头,向宁初夏靠去,宁初夏的心跳,无法控制,越来越快。 程远的脸在她面前慢慢放大,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柔柔地喷洒在她的鼻端,在程远的唇快碰到她的唇时,她怯怯地闭上眼睛。 两唇相接的时候,安静的包厢里面,只剩两人鼓噪的心跳声。 程远吻的很轻很轻,柔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慢慢地将她整个人收进怀里。 宁初夏双手攀着程远的肩膀,嘴唇微微开启,程远湿滑的舌头,溜进她的唇里,缓慢地与她的粉舌纠缠。 暧昧温馨的灯光下,一切都太过美好,让人迷醉。 ‘扣扣扣’,几声敲门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惊扰了两个意乱情迷的人。 宁初夏再次飞快地推开程远。 程远锋利的眼神砍向门口处,那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遇上程远直直砍来的眼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服务员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只是来送餐的,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心血少,不能吓的。 他咽了咽口水:“你们点的菜到了。” 服务员手脚麻利,立刻将菜端到桌上,开了红酒瓶,推着餐车,脚下走的太快,几乎打了个滑。 宁初夏看程远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估计那个服务员走的慢点,他就已经掀桌发飙了。 掀,她肯定不拦着。 -_-尼玛。 她都想掀桌了,这什么饭店,总是那么会挑时候呢! 菜上来了,两人才发现,他们到底点的是什么鬼! 刚才两人闹别扭,菜都是随便点的。 宁初夏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菜,一脸生无可恋:“把餐牌给我。” 餐牌在程远那边,程远没有把餐牌递给宁初夏,而是把宁初夏抱到怀里,让她在他怀里点餐。 这么温馨又暧昧的姿势,宁初夏觉得不好意思,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你放我下来,一会又有人看见了。” 包厢里面现在只有两人,程远将下巴搁在宁初夏的肩膀上,抱着她说:“看见了就看见了,不许再推开我。” -_-不推开他,让人看活春宫吗?她可没这个癖好。 两人抱着一起重新认真点了一次餐。 除却那些乱七八糟的牵绊,他们也只不过和普通的情侣一样,一点点小事能闹的不可开交,但是下一秒又如胶似漆。 291.第291章 :甜甜地舔了一口 折腾了一番,重新上菜后,都饿了的两人,终于开始吃东西了。 程远切了一块牛扒,蘸了番茄酱,喂给宁初夏。 宁初夏张嘴吃了一口,皱起眉头:“你给我蘸了什么酱,好难吃。” 程远皱起了眉头,煞有介事地说:“难吃,那下次不要来这家饭店了。” 宁初夏点点头,应该去家没那么多闲杂人进进出出的饭店。 -_-!额,她发誓,她完全没有要和程远乱搞的那种想法,真的,真金都没那么真! 宁初夏刚才吃牛扒的时候,嘴角不小心蘸到酱了,一旁的程远捏起她的下巴,伸出舌头,在她嘴角舔了一口。 他笑着说:“初夏,酱不难吃,我觉得很好吃。” 宁初夏:“……” 宁初夏看了一眼程远,看他笑得像偷吃了糖的小孩一样,十分开心。 她有些无语,这家伙非要坐到她旁边,估计就是为了这样,能随时逞凶,只要他兴起,就搓手可得。 水果雪糕在最后才上。 宁初夏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吃过雪糕了,她印象中,只有在和程远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想吃雪糕。 不知道为什么。 程远将她宠在手心的时候,她就想吃点甜的。 之前在店里面,她看见有一对情侣在店外的街道路过,那个男的搂着女的腰,女的手里拿着一个甜筒,像个被宠坏的大小孩一样,微眯着眼睛,甜甜地舔了一口。 店长也看见了,她说,她好久没有吃过甜筒雪糕了,老了,这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 说老了,店长也只不过三十。 那时候,是她和程远闹的最僵的时候,当时店长那么说,宁初夏也觉得,这好似真的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她好似也老了,再也没有那种吃雪糕的心情了。 只是今天看到餐牌上,各色花花绿绿的雪糕事,她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鬼使神差就点了个水果雪糕。 水果雪糕是花瓣形的,她自己勺了一口,很甜,她又勺了一口喂给程远,程远盯着雪糕,看了好久,然后摇摇头。 宁初夏恼怒,不屑地横了他一眼:“怎么,怕我毒死你?” 程远微笑着不说话,只是吻了吻她的嘴角,笑着说:“很甜。” “……” 他狗么,就盯着她嘴角,时刻准备着舔一口。 吃了一口雪糕,雪糕在嘴里化了,却化剩了一个环形的,硬硬的东西。 宁初夏整个人一僵,是戒指。 只是她不敢将戒指吐出来。 她的心开始疯狂地跳,程远是要向她求婚吗?宁初夏心里涌出一阵狂喜过后,突然心里又难以控制地涌出一阵悲伤。 他们还能走多远,她不知道。 他们才和好没几天,五个手指都数了出来了。 她现在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日子像是偷来的一样,能过一天算一天,就像大学那会,能过一天算一天,她早就知道他们终究会分开。 大学的时候,程远也曾经拿着戒指,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那时候她很开心,可是心也很痛很痛,一想到将来他们可能要分开,她就无法抑制,一直流着泪。 那个戒指,她到现在都还留着。 292.第292章 :栀子花的花语 宁初夏挣扎了很久,她一直含着戒指。 她很想吐出来。 她多么渴望为程远披上嫁衣,上次和dn假结婚的时候,她再度披上婚纱,但是却不是为程远披上的,她的心里有多难过。 可是他们真的有将来吗? “吐出来吧。” 宁初夏听到程远的声音淡淡的,像似风一吹,就会散一样。 宁初夏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心都是揪着的。 “会噎着的,吐出来吧。” 宁初夏不忍心去看程远的脸,看了她就会知道他的表情有多受伤。 程远把手伸到宁初夏嘴边,宁初夏含着泪,吐出了戒指,她的动作很慢,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还是期待。 程远捏着戒指,看了一眼宁初夏复杂的神情,他最后还是单膝跪在地上。 宁初夏坐在卡座上,程远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一手拉着她的手,他的语速有点慢: “初夏,你刚才问我,那捧是什么花,那是栀子花,花语,永恒的爱。” 程远还没有说完,他只是说到栀子花的话语,宁初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程远伸手擦掉宁初夏的泪水,他的声音很沉,带着谁也无法阻挡的倔强,又像一意孤行,纵身扑火的飞蛾,宁初夏就是他唯一的火,唯一的光亮,唯一的温暖,又是唯一的致命的伤害。 他拿着戒指,举到宁初夏面前:“初夏,嫁给我。” 宁初夏泣不成声。 等不到宁初夏的点头,程远深邃的眸子全是晦暗,他固执地托起宁初夏的一只手,想将戒指套进去。 宁初夏艰难地伸直手指,在程远替她套戒指的最后一刻,她又猛然地蜷缩起手指。 程远套了个空。 程远抿起唇,伸手掰开宁初夏的手指,然后强行将钻石戒指套了上去,他虔诚地在钻石戒指上落下一吻,像似他一生的承诺。 程远站起来,坐回卡座里,将宁初夏抱进怀里,宁初夏将脸埋在程远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程远叹了口气:“初夏,我向你求婚,你就这么难过吗?不要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他抱着她,又想起大学时候,他曾经给她也求过一次婚,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哭的很厉害。 他黯然难过:“初夏,为什么我每次向你求婚,你都哭的这么难过?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 宁初夏伸手抱着程远的脖子,哭得有些噎住气。 程远伸手轻轻地抚着她长长的秀发,又有些高兴:“初夏,你带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哭也没用啰。” 宁初夏听了既难过,又高兴,泪水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等宁初夏的情绪稍微安稳之后,程远才握着宁初夏的腰,将她从他肩膀上挪出来,认真地看着她哭花了的脸。 他轻轻地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嘴角有一抹微笑:“我们回家。” 宁初夏只是垂着眼眸,任由程远吻着她,抱着她,牵着她走出包厢。 只是他们走的时候,又碰见高俊了。 程远直觉高俊刚才已经认出了他们! 293.第293章 :绝对拥有的姿势 再次碰见高俊,是在走廊的拐角处。 程远才牵着宁初夏拐弯的时候,猝不及防,突然高俊就冒了出来,撞了一下宁初夏。 因为是在拐弯处,程远事先根本没看到高俊。 宁初夏被撞的向后退了一步,程远将她拽进怀里,像似紧紧护着,又像似以绝对的拥有姿势,在向宁初夏的这个初恋宣示主权。 他沉着眸子,不动声色,想看看高俊他到底想干甚。 而高俊像似无心撞到他们一样,一开始只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咦?你是初夏?” 他一副很惊讶的模样,真是是无心撞到的一样。 他又看向程远:“你是程远?” 程远眯起了眼眸,眼里全是敌意。 只有宁初夏有些懵,她还傻傻地看着高俊,问:“你是谁?” 程远听宁初夏这么问,下沉的嘴角,微微上扬。 程远拖着宁初夏就往前走,他心情大好,对宁初夏说:“你不用知道他是谁,无关要紧的人。” 可是…… 宁初夏手心有些冒汗,刚才高俊撞了她一下的时候,顺势在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当时她下意识地想甩手扔掉,却被高俊紧紧握了一下手,当时没甩掉,她好奇心作祟,就想看看是什么。 宁初夏依旧没有想起高俊是谁,问程远:“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认识我们两?他刚才给……” 电光火石之间,宁初夏突然想起来了,是高俊! 竟然是高俊! 男人初中时,和长开以后,有时候相差很远的。 高俊就是,初中的时候很清俊,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相容,皮肤晒黑了,脸又长宽了,她还真一时间没认出来。 程远危险地问到:“你说什么,他刚才给了什么了?” 原本宁初夏想直接摊开手掌,想看看高俊给她什么了,只是突然想起那个人是高俊,还回想起刚才程远敌对的态度,她直觉手心这个东西,程远要是看了,肯定大发雷霆。 高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怀的是什么坏心眼? 宁初夏突然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他刚才还装出不认识他们一样,细思极恐。 宁初夏觉得的手心的东西烫得很,她想找个程远不为意的机会,偷偷扔掉,她再也不想看手里的是什么了。 只是程远已经起了疑心了,他盯着宁初夏攥紧的手,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初夏,他给了你什么。” 宁初夏下意识地摇头。 程远突然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掰开她的手掌,宁初夏白嫩的手掌心里,是一小团纸条,揉的皱巴巴的,还沾着宁初夏的细汗。 程远把纸条伸展开,纸条不是普通的纸条,程远对这种纸条特别熟悉,这是折纸星星的纸条。 纸条一面是印着小碎花的,一面是白纸。 白纸的那面,写着几个字。 ‘初夏,你还记得我们的十年之约吗?’ 宁初夏看到纸条上的那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十年之约,她连他这个人都忘记了,还来什么十年之约。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294.第294章 :你程远就去见鬼吧 这纸星星的纸条,程远再清楚不过。 当初那个没有阳光的午后,宁初夏手里拿着一瓶纸星星,递给他,语气还特别凶恶,因为当时她极度讨厌他。 她对他说:“小子,帮我给高俊。今天是他生日。” 后来她自己把纸星星送给了高俊,两人顺利地在一起,只不过没多久还是分手了。 他们分手那会,他真高兴呀,好几个夜晚都高兴的睡不着。 程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那张纸条。 ‘初夏,你还记得我们的十年之约吗?’ 他真傻呀,他怎么那么傻,当初他们是被双方家长和老师逼迫而分开的。 他们分手的时候,宁初夏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不解气,又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当时她那么喜欢他,被迫分开,原来两人早已经约好了。 那情该有多深,才来个十年之约呀!! 宁初夏看程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下意识地解释:“程远,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连他都认不出来,哪里来个什么鬼十年之约?从来没有的事情。” 宁初夏说完却看到程远冷冷一笑。 “是真的没有认出,还是装的?故意来骗我!” 宁初夏一听‘装的’这两个字,她气就又上来了,她根本不想惹程远,可是看见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她就委屈极了。 谁冤枉她,都比不上程远冤枉她来得难受。 宁初夏又难过又气愤,甩开程远的手:“没认出就是没认出,我为什么要装?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是不是又要怀疑我和他有一腿,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淫、荡。” 听到‘淫、荡’那两个字,程远脸色刷白。 他根本不想这么说,那时候他气极了,才口不择言,后来他后悔的厉害。 他拉过宁初夏的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初夏我没有要这么说,只是你为什么要装作认不出高俊?你和他的十年之约是什么?” 听程远还是不相信她的话,她气得甩开程远,就往前走去。 程远快步跟了上来,他们刚才的说话声稍微有点大,已经引起了酒店的一些客人的目光。 程远拖着宁初夏出了酒店,向停车场走去。 程远手里攥着那张纸条,仿佛是铁烙一样,烫得他痛不欲生,刚才宁初夏攥着纸条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她就是骗他,她就是和高俊有十年之约,她想偷偷地和高俊好,不让他知道。 走到没人的地方,程远再也忍不住,或许不是真的,她或许没有骗他。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质问到:“如果你不是骗我,你没有认出他,那么你干什么要藏起纸条,你是不是心虚了,你就是想骗我,然后偷偷地和他来个什么鬼十年之约,对不对!” 说到最后,程远几乎是咆哮着。 宁初夏知道,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每次都这样,欧阳博睿也好,dn也好,现在又来个高俊,而他从来都没有信过她,他心里面就是认为她是个淫、娃、荡、妇。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受够了,这次就来个痛快吧,反正他们也不会有将来。 “对,我就是骗你,我就是和他有十年之约,我们约定十年后要永远在一起,你程远就去见鬼吧!” 她摘掉戒指…… 295.第295章 :该死的尺寸 谁知道该死的戒指竟然摘不出来,这该死的尺寸为什么这么该死! 宁初夏有意忽略掉程远眼里的巨痛,刚好一辆的士驶过来,她手脚敏捷,趁程远还愣在震惊和不可置信中,一下子钻进的士里。 她锁上车门,她看见程远这个疯子竟然想用手肘击碎车窗。 宁初夏急忙叫到:“开车,快开车。” 车子跟离弦的箭一样,一下子飞了出去。 只是车子飞奔出去那一刻,宁初夏看着程远在后面追,惊慌失措,像似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又惊恐万分,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宁初夏趴在车窗上,看着程远慢慢地在视线里消失,泪如雨下。 在一起又吵架,要分又分不开。 这不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吗? 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个那么相爱的人,最后结局是一个另娶他人,一个含恨而终。 而他们呢? 又将会何去何从? 宁初夏抬起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样式简朴,属于那种不会过时的款式,的士的车灯微暗,晶莹通透的钻石,却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初夏,那是栀子花,花语是永恒的爱。’ ‘初夏,嫁给我吧。’ 她心如绞痛,哭着喊:“停车,停车。” 只是车子却没有停下来,宁初夏大喝:“我叫你停车,听见没有!” “初夏,这里不许停车。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 宁初夏整个人一懵,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知道她是初夏! 突然宁初夏发现这个人的背影有一点点熟悉,渐渐地她遍体生寒。 她颤抖着嘴唇:“高俊?” 高俊坐在司机座上,她从后视镜里看见高俊嘴角那诡异的笑容。 程远追了两步,就立刻回头去开自己的车去追,他担心万一一会跟丢了,而以阳雨侦查能力,必定会找到宁初夏,所以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阳雨。 “阳雨,宁初夏上了车牌号是xxxx的的士,你和左彬宇去截这辆的士。” 程远追着那辆车身是绿色的的士,猛踩油门,左拐右拐地超车,速度极快,几次差点撞上,十分危险,被超的那些车主,都狠吓了一跳,几乎就没命了。 突然车道上多了两辆绿色的的士,几个弯下来,程远已经不清楚宁初夏上的是哪一辆了。 该死! 程远一拳狠狠地捶在方向盘上。 他才拿过手机,一个不为意,前面有一辆车突然冒了出来,程远车速太快,来不及刹车,眼看着要撞上去了,他急忙转动方向盘,却整辆车撞上了绿化带,车子侧翻砸在了几棵树上。 车子里的程远因为受到过大的撞击,意识渐渐模糊,他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楚前方那辆绿色的的士,只是越是想看清楚,眼前就越是模糊。 他极尽全力,缓缓地抬起手,他的手上全是猩红的血,车顶上吊着一个平安扣,平安扣里面镶着他和宁初夏的合照,那照片是高中时候照的。 照片里头,宁初夏的笑容很灿烂,那时候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意识消失前,他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初夏,初夏,别,别离开……” “先生,程远的车子翻了,可是刚好附近有辆巡逻警车,那两个警察正过去解救程远,程远还在车里面,我们要不要撞上去?” “撞,为什么不撞。” 296.第296章 :要不要给个皇帝你做一下? “先生,程远的车子翻了,可是刚好附近有辆巡逻警车,那两个警察正过去救程远,程远还在车里面,我们要不要撞上去?” 本来他们接受的任务是假装追尾,撞死程远。 只是突发状况,他们不得不报告。 电话里头的人声音跟至毒的鹤顶红一样,幽幽地低笑。 “为什么不撞,你怕什么,不就是两个警察吗?能抵一个程远?十个警察都抵不上一个程远,放心撞,你的家人我会安排妥善。” 电话已经挂断,车子里的人,是一个死刑犯,他外面还欠着巨额债款,他死了倒是百了,可是拖累他自己的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还有什么都不知情的妻子。 这比死亡更让他恐惧,以后他们该怎么办? 想到他们非人的生活,他整个人就像在地狱里煎烤一样,不得安宁。 突然昨天他被无缘无故弄出来了,还接到这样诡异的一个任务,撞死程远,他欠的债,就都替他还清,还给他的妻子和双胞胎一笔可观的钱。 他看着前面的两个警察,还有透过车窗,车座里血肉模糊的程远,视死如归,一脚踩尽油门! ‘砰’的一声巨响,车子被撞飞了出去,可见来人是带着非弄死对方不可的劲。 车子被撞飞了,在地上滚了两滚,车里面的人已经被压扁了,人形都辨认不出来了。 面对这么残忍的画面,车子里的乔立行,也只是眯起眼眸,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种光芒带着死亡的气息,是猎豹快准狠,一口咬断猎物脖子,不是绝情,而根本就是无情,何来绝。 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瑞士打火机,暖暖地打着火,银色的打火机亮起一簇小火苗,他微微低头,燃起一根烟。 一踩油门,一个漂移,车外的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发现那辆撞扁车头的车子,一眨眼,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另外一辆车里的阳雨还有左彬宇,两人坐在车座上,有些僵硬。 刚才那一幕太快,也太可怕,就发生在一瞬间,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在那辆车要撞上程远的车子那一刹那,乔立行已经将那辆车撞飞。 他们根本都没看清楚,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阳雨很快反应过来,他推了推左彬宇:“你去救程先生,我去找宁小姐。” 左彬宇不屑地‘嗤’了一声,冷眼瞟着他:“你以为你是谁,还发号施令了,要不要给你个皇帝做一下?” 阳雨冷冷看了他一眼,左彬宇看他那白得过分的脸,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一层疙瘩,念念嘴:“去就去,谁怕谁,娘们。” 左彬宇用力甩上门,下车去走向还挂在树上的那辆车去。 宁初夏所坐的那辆车的行踪,阳雨已经查到,程远给宁初夏戴的戒指,有卫星定位。 他们程先生可真是煞费苦心。 也幸亏这个戒指,不然他可要费劲多了,耗时也会长些。 而且他发现那辆的士好有异样,宁小姐的安全堪忧,他给乔立行打了个电话。 阳雨知道,程宇和程远两兄弟,不分你我,所以即使乔立行是程宇的人,他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 他只需汇报情况,接下来,乔立行自然会安排,这一点,阳雨很放心,乔立行向来做事快、准、狠,干脆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297.第297章 :初夏,你为什么偏偏不爱我 左彬宇学过点,就给程远进行了急救措施,和止血。 他摸过程远的腿,没摸出断裂的痕迹,只是脚裹好像肿了,其他还好。 他生命无大碍。 左彬宇想,估计是撞车的那一下,冲击力太大,他撞到了头,一下子撞晕过去,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 很快救护车来了,因为左彬宇做的急救措施比较好,医生都不太需要给他再做些什么其他的措施。 他失血较多,就开始给他输血,没一会,程远就醒过来了。 他嘴唇是病态的苍白,头上的血已经止住,用白色纱布一圈圈地包着。 程远疲惫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都仿佛有千斤重,让人看起来他十分虚弱。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只是因为失血太多,整个人又一软,重新倒在救护车里的病床上。 “程先生,你现在还不能起来。” 程远根本没理会左彬宇说什么,他不关心自己是否缺胳膊少腿,只关心一样事情。 “初夏呢?” 刚才阳雨给他打过一通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已经快追上宁小姐坐的那辆的士了,只是那辆的士行踪诡异。” “什么!”程远不顾身体上的虚弱,硬是一手撑起身子,作势要下病床:“赶紧送我过去。” 左彬宇看程远一副风一吹就倒的病态,有些为难,他试图从侧面说服他,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阳雨说大程生的人,乔先生已经去帮忙了,宁小姐应该会平安回来的,请您不要太担心。” 程远脸色十分难看,利刃一般的眸子,其实底下全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与极度的不安。 “别废话,立刻带我去。” 左彬宇不再废话,程远手上也有宁初夏的行踪。 他和阳雨几乎是同时间找到了宁初夏。 只是情况并不像阳雨说的那样,宁初夏可能有危险。 因为宁初夏分明是跟着高俊,来到了他的住处。高俊住在一个普通的单元楼里。他和宁初夏比他们快一步先下车了。 左彬宇开车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不是很远,程远透过车窗看见高俊搂着宁初夏的腰,两人举止亲密,又说有笑,一起向单元楼走去。 她到底还是骗了他。 他早已粉碎的心,痛的已经麻木了。 没关系了,他早就知道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不是吗?所以她从来不说爱他。 他死死地盯着高俊放在宁初夏腰上的手,高俊嘴角的笑容让他眼睛刺痛。 而宁初夏正仰着头,看着高俊,就像初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宁初夏总是仰着头,笑着看高俊。 没关系了,他早已不需要她的爱,他只要她永远在他身边就好,他爱她就够了。 远远看过去,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今晚的这一幕幕,都跟过去重叠。 他好像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傻瓜,跟在他们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们谈笑,偷偷暗自地揣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渐渐的,程远觉得刚才缺血的那种眩晕,和难以呼吸,又一阵阵地袭来。 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 即使是大学在一起的那两年多三年,又或者这几天,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很温馨,很快乐。 但他知道,都是假的。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她。 初夏,你为什么偏偏不爱我…… 298.第298章 :快点滚 左彬宇踩下刹车,车子都还没有停定,程远就已经推开车门。 他扭到的那只脚裹,一脚踩下地的时候,因为车子还没有停定,又狠狠地扭了一下,他差点没站稳,死死咬紧牙关,平衡身子,快步向宁初夏和高俊走去。 那两个搂在一起的背影越来越近,他高高肿起的脚裹越来越痛。 远远的,他低喝了一声:“宁初夏。”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眼睁睁地看着宁初夏吻高俊的侧脸。 远处的两人转过身来,搂在一起,看着他。 高俊的眼神还是像从前那样,像看傻子,又像看最恶心的东西一样看着他。 程远停在原地,身后的左彬宇,还有阳雨都赶来了,一左一右地站在程远身旁。 阳雨环顾四周,周边的环境很暗,路灯几乎都是坏的,绿化带的十分茂密,这些环境因素都十分适合隐蔽。 他不知道周围隐蔽了多少人。 如果是这样,他们现在处于明处,是十分不利的处境。 阳雨微眯起眼。 而且他发现,乔立行竟然还没到,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以乔立行的速度,应早在他们之前,就到了。 今晚就是一个局。 根据手上的资料,高俊应该是和刚才想撞死程远的那人,都是受命于同一个人。 至于宁初夏…… 阳雨还没有摸清是敌是友,不排除她甘愿当诱饵,来使程远陷入险境。 他低声向程远汇报:“程先生,不要再往前了。会有危险。” 而程远根本没有听到阳雨在说什么。 只是他也停在了原地,静静地和高俊与宁初夏对视。 宁初夏看见程远一身狼狈,头上竟然包扎着白纱布,白纱布上面是深红色的血,他的白衬衫整件都被染红了,西裤也被血液黏得皱皱巴巴的,黑夜里,看起来,异常可怖,就像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宁初夏揪了起来,他是车祸了吗?车祸了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医院,她很想对他说,赶紧去医院,血再这样流下去,你会死的。 只是她后腰脊椎一痛。 她笑了笑,对他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次我没骗你,我真的和高俊有十年之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赶紧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太让我恶心了,你们两个跟屁虫,立刻拖他走,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走,你们滚,全都给我滚。” 阳雨觉得宁初夏明明是在赶他们走,但是她的这一声给我滚,却喊的撕心裂肺。 一丝夜风吹过,左彬宇觉得身旁的程远,有些摇摇欲坠,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血色。 医生说他的情况不适合在走动,他身体很快支撑不住的。 程远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他对宁初夏张开手臂:“初夏,回来我怀里。” 宁初夏冷笑着,但是阳雨觉得她的冷笑,没让人心寒,只让人感到心痛。 她说:“一直都是你强迫我的,我永远也不会回去,你赶紧滚,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赶紧滚,快点滚,我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快点滚……” 299.第299章 :难道也得不到她的人吗 突然天下起大雨,宁初夏看着程远的衬衫上的血,被雨水化开,血水顺着他的衣服,手指,往下流,往下滴,雨一直下,血水一直滴,让人有种错觉,程远身上的血,似乎在慢慢流光。 宁初夏一直看着程远,她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为什么还不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因为下雨了,阳雨看见程远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只是他们现在根本没有退路,高俊根本就是有意引他们来这里。 他们唯一的胜算,好像只有等乔立行。 如果等不到乔立行,恐怖单凭他和左彬宇,无法带着一身伤的程远全身而退。 高俊冷着脸:“听见没有,程远,初夏让你滚,难道你还要跟在我们后面一辈子?” 程远紧紧抿着唇,像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才往前走了两步,终于身体不支,单膝跪在地上,一手强撑着地面。 左彬宇和阳雨连忙去扶起他,却被他一手推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宁初夏。 大雨中他只看见宁初夏抬起手,将戒指狠狠一拔,扔还给他:“我让你滚,听见没有,谁要你的破戒指。” 磅礴大雨的黑夜里,程远看不见那一枚戒指的被宁初夏扔哪里了,他整个人都慌。 不可以摘下戒指,不可以! 摘下了,他就永远找不到她了,得不到她的心,难道最终连她的人也得不到吗? 程远惊慌地叫着:“阳雨,快点去捡起戒指,快。” 而阳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相信,只要他敢动半分,或许就会没命。 夜雨里,宁初夏看着程远单膝跪在血泊中,因为她扔掉戒指,而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心如刀割,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样做,他才肯离开,他才肯去医院? 或许他根本不会离开,他宁愿死。 她是知道的。 借着雨水,她泪如雨下。 腰脊椎越来越痛。 如果一定要一个人死,那就她吧。 嫁给宋玉的那些年,她本来应该是死了的,她死亡的关头,拼尽了一口气,只是想再见见程远。 她突然猛地向高俊的腹部袭去,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打到他的腹部,他就直直地在她身旁倒下了。 看到高俊倒下,左彬宇和阳雨终于松了一口气,高俊突然倒下,应该是在暗处的狙击手干的。 一枪命中要害。 是乔立行吗? 阳雨拉住想要去找戒指的程远,搀扶着他,说:“程先生,戒指在宁小姐手上,她刚才是骗你的。”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程远已经晕过去了。 宁初夏跪倒在地,她的腰上巨痛。 闭上眼睛之前,高俊那句恶毒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你知道要怎么样另一个人活的生不如死吗? 那就是让他全身瘫痪,只有眼睛能动,只要在脊椎神经哪里轻轻一刀…… 说着,他的刀尖渐渐刺入她的腰脊椎。 她宁愿死,也不想瘫痪。 她看着远处倒在血泊中,被阳雨他们扶起的程远,在无尽的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300.第300章 :梦中梦 程远做了个很长的梦中梦。 梦里面,他梦见自己和宁初夏相恋,结婚,生子。 然而终究只是个梦,梦里他醒来了,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怅然若失,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说到这里,程远就惊醒了,他惊喊了一声:“初夏。” 趟在他身边的宁初夏一手抱着着程远的腰,一手替他擦掉额头的冷汗。 “怎么了?” 程远怔了怔,转头看着趟在他身边的宁初夏,她细腻白皙的脸庞,和梦中梦里面都一样,重重叠叠,程远有些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仍旧在梦里面,没出来。 梦里那些细碎的痛感,和怅然若失,一直迂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程远紧紧地抱住宁初夏,有些不敢相信:“初夏,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 他记得晕倒之前,她一直让他滚,他的求婚戒指她都扔掉了,她说要和高俊永远在一起。 宁初夏靠在程远怀里:“程远,是我,你不是在做梦。” 程远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宁初夏,他不愿意去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回来了? 他什么也不想知道了,他只要她在他怀里就好。 他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他抓起宁初夏的手,看见她手上那枚盈盈反着光的戒指,他的心终于踏实了。 她是他的,她逃不掉了,他握住宁初夏的手,放在嘴边,微笑着吻上戒指。 宁初夏看着程远微笑着吻着戒指,她嘴角也弯起一丝弧度,她的声音软软的: “傻瓜,当时我就没摘下戒指,戒指太紧了,摘不掉,你肯定是故意弄个这么紧的。” 程远又重新抱着宁初夏,心里更加踏实了:“摘不下就好,这样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了。” 突然他看到宁初夏和他一样,都是吊着药水的,他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宁初夏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到:“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和高俊有什么鬼十年之约?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以为是真的?” 程远没有说话,垂着眼眸,宁初夏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这么想的了。 宁初夏动了动,翻过身,撩起病号服,露出一截腰:“看,高俊拿刀戳着我的腰椎逼我说的,而且我当时说那么狠,还不是为了……” 那个你字,宁初夏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当时就是想让程远赶紧去医院。 宁初夏腰后的伤口被白纱布覆盖着,所以程远看不到伤口到底严不严重。 而他也不敢去看,他看不得宁初夏受一点伤。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那染着血的白纱布,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高俊! 宁初夏觉得奇怪,为什么程远这次对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好似不太在意了的样子。 她不清楚他抱着的是什么心态。 是相信她,还是无所谓了? 只是她认识的程远,是不可能相信她的。 那就是无所谓了。 无所谓,也就是不在乎了…… 301.第301章 :你舍不得他? 不在乎意味着什么,宁初夏不愿意去深想,她只是紧紧抱着程远。 程远向阳雨问起高俊的时候,阳雨说高俊的事情,程宇处理了。 程远打了个电话给程宇:“哥,听说关于高俊的事情,你在处理。” “嗯,是的,啊远,你好好养病就行,交给哥就好,依照他所犯的罪,估计最少也是无期徒刑吧。” 听到无期徒刑,程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好。” 一旁的宁初夏被程远嘴角的那抹笑容吓到了,阴噬狠毒,她认识的程远从来不是个狠毒的人,她突然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高俊也没犯多么大的罪,她身上的伤,甚至还不足以形成轻伤,她晕倒只是因为当时情绪过于激动,又失血过多。 她突然觉得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很陌生。 “程远,高俊要被判无期徒刑吗?那是要一辈子关在监狱里?” 从宁初夏嘴里听到高俊这两个字,程远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怎么,你舍不得?还是你真的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宁初夏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提起高俊,只是他们这样做,让她有点心寒,手段太狠辣了。 “程远,我说了,那些话都是高俊拿刀逼着我说的,好了,我提这个了。” 她去和程宇说,还能说两句,和程远根本无法沟通了。 程远轻抚着宁初夏的脸颊:“初夏,他伤了你,而且他窝藏那么恶毒的心思。” 腰椎神经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他只要想想如果宁初夏真的出事了,高俊死一万次都不过分。 “无期徒刑,已经是便宜他了,初夏,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宁初夏明白程远是紧张她,她也不想再和他吵架了。 只是想起吵架,她觉得她真的要和程远好好谈一谈,他们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才和好没几天,几乎天天吵架,到底怎么回事。 “程远,我们以后也不要吵架好不好?” 程远叹了一口气:“初夏,我不想和你吵架,和你吵架,我的心比你痛,真的。” 只是她身边总是男人不断,趁这次的事情,他把阳雨和左彬宇从程宇身边调了回来。 现在有大条理由让人看着宁初夏了。 他握住她带着戒指的手,吻了吻着她的额头。 宁初夏顺着程远的话说下去:“既然你也不想和我吵架,下次发生事情,我们冷静地好好谈谈,你别一上来就跟我吵,你一吵,我就忍不住跟你吵了。而且吵架时说的都是气话,你还当真,我就服了你了。我再也不想说气话,气你了,真的。” “吵架时的是气话,那什么时候的才是真话?” “……额,比如现在我说的就是真话的,我不想和你吵架了。” “初夏,不如你现在给我说说,你曾经说过那些话是气话?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句这是气话?” 程远双手捧着宁初夏的脸,让她只能面对着他,只能看着他。 “嗯?” 程远的脸近在眼前,他的瞳孔像墨玉一般,泛着光亮,他的眼神很深,像初春的一汪潭水,泛着融融暖意,又波光粼粼,看得宁初夏都有些迷醉了。 302.第302章 :你干嘛咬我 看宁初夏只是失神地看着自己,程远轻笑:“我好看么?” -_- 宁初夏只想对他说,你个臭不要脸的,还真挺好看的。 只是到嘴边只剩前半句了:“臭不要脸。” 宁初夏摇摇头,想挣开程远捧着她脸的手,只是程远的力道很巧,她没感觉痛,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放开我拉。” 宁初夏的声音带着娇嗔,有点撒娇的意味,每当听到宁初夏这样的声音,程远心里就无法把控地发软。 他吻了吻她的唇,软软的,像果冻,他忍不住吮吸了两下,又咬了一口。 宁初夏推开他,嗔到:“你干嘛咬我。” 程远眉眼都是笑意:“你还没有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这是不是气话。” ‘扣扣扣’ 门口的护士小姐脸色有些不自然,这情景,也是罕见,到哪家医院都看不到一起住院的情侣,还躺一张床一起疗伤的。 他们是青鸾和火凤吗?认定以后,一生都形影不离?治疗都要躺一张病床? 她在门口,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两人,一直在打情骂俏,她站了好一会,看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敲门打扰了。 “要换药水了。” 宁初夏回头看向门口的护士,真是及时雨啊。 晚上宁初夏趁程远去做检查的时候,偷偷打了电话给程宇。 “程宇哥,我想问下,高俊他为什么要劫持我?他真的判无期徒刑了吗?” 电话那头,程宇眸色深沉:“高俊是受人指使,幕后的指使人,想要啊远的命,啊远撞车了,他们找人在后面想来一出意外追尾。” 那人想要的竟然是程远的命,意外追尾?想到昨晚程远浑身血的场景,宁初夏无法自控地后怕起来,不禁冷汗层层。 此刻她才觉得,程远说无期徒刑,便宜了高俊,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程远出事了,她或许会杀了高俊都说不定。 她终于能体会程远听到高俊被判无期徒刑的心情,甚至那个阴狠的表情。 他从来不是一个阴狠的人,而她也不是,只是因为自己最爱的人,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人最阴暗的一面,或许就会暴露出来。 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看着乔立行查到此次事件的资料,密密麻麻的字里面,赫然有个熟悉的名字。 他再三思量,终于还是对宁初夏说:“初夏,此次事件的幕后人之一,有…… 在说出那个名字之前,他还是顿了顿:“你妈妈有参与。” “什么!” 宁初夏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不可能,她为什么要程远的命?” 她简直无法相信,而且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她妈为什么想要程远的命。 她听到程宇说:“初夏,你妈妈可能……” “初夏,你在跟谁说话?” 程远推开了门,向病床走来。 “额,没有……”宁初夏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她不说,程远肯定又疑神疑鬼,她索性坦白到:“跟你哥聊两句,问问他昨晚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回事。” 宁初夏跟程远说完,就回过头跟程宇匆匆说了句:“程宇哥,下次再跟你聊,程远检查回来了。” 303.第303章 :程远禁不住宁初夏这甜笑 宁初夏挂了电话,回头看程远,他又黑着一张脸。 宁初夏实在无语,他不会连自己的哥哥也吃醋吧。 宁初夏还没在心里吐槽完,就听程远硬邦邦地说:“你和我哥说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听,我一来就挂电话。” 每次都这样,她和他哥说话,从来都躲着他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吗? 她甚至看见程远眼里带着怀疑,她好气又好笑,觉得他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赶紧哄着他:“不是看你回来,想问问你检查怎么样才挂电话嘛。” 程远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有些狐疑地盯着宁初夏:“真的?” 宁初夏冲他甜笑,又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真的啦,快过来,跟我说说检查怎么样?脑子没撞坏吧?” 程远禁不住宁初夏这甜笑,也禁不住她像撒娇一样地晃着他的手,心里一下子什么气都没有。 只想抱着她。 “检查没事,我哥说那晚的情况怎么样?你是不是问他高俊为什么挟持你?” 宁初夏想起程宇说的,你妈妈有参与,她心里十分不安。 程远看宁初夏没回答,只是在发愣,而且脸色也十分差,眉头紧皱着,十分担心和不安的样子。 他其实知道高俊为什么劫持他,故意追尾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安慰宁初夏: “初夏,别担心,我没事,我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那些人想要我的命,可能只是搞错了。我哥也在查了。” 他也暗中叫阳雨去查了。 阳雨的侦查能力他是相信的。 听程远的话,他似乎还不知道她妈妈有参与谋杀他的这件事情。 宁初夏根本想不通,她妈妈有什么理由要杀程远,而且她这么做,程义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程义那种阴毒无情的男人,还很可能要置她妈妈于死地。 宁初夏极度矛盾,她既恨宁湘云要害程远,却又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因为宁初夏伤的不是很深,很快,她就出院了,程远也非跟着出院,因为脑震荡的问题,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他非跟着她一起出院。 因为程远重新让人跟着宁初夏,宁初夏根本没有机会再打给程宇,她只好又亲自去他别墅一趟,去找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初夏坐在程宇对面,他的脸色不同于寻常的淡然,甚至有些凝重,宁初夏心里就更慌了。 只听他说:“事情跟秦家有点关联。” “秦家?” 宁初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响她才想起,她妈妈其实是秦夫人呢,她五岁的时候,宁湘云嫁给了秦潞。 “秦家和程远也没有仇呀,他们为什么要程远的命?这么狠毒。” 程宇柔柔太阳穴:“这件事情有些棘手,秦家和程远没有仇,但是和程家有仇,所以盯上了程远,只是秦家也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或者说秦家是主谋之一吧,还有一个最大的主谋隐藏在背后,这才是让人担心的。”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秦家和程家有仇,她妈妈几乎不算是秦家的人,当年她妈妈才嫁给秦潞没多久,秦潞就去世了。 304.第304章 :我想听你说 看宁初夏费解而纠结的模样,程宇又说到:“初夏,你妈妈参与这件事情的原因还在查,有进展我告诉你。” 关于程义知道后,可能会迫害她妈妈,这个担忧,宁初夏想跟程宇说,但是她根本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她妈妈是想要他弟弟的命,程宇没有因为她妈妈而迁怒她,已经很好了。 宁初夏憋着满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此时程远刚好打电话过来了。 “喂,初夏,你在哪里?” 宁初夏无语,这人还真明知故问:“难道那个跟屁虫没跟你说?这么不称职,辞了得了,还留着过年么。” 说完宁初夏才想起程宇还坐在她对面,她羞红了脸,看向程宇。 却只见程宇还是像以前小的时候,她和程远在一边玩,她欺负程远,程宇也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两闹。 只是现在长大了,宁初夏知道羞了,怪不好意思的。 电话里程远嗓音低沉,轻笑着说:“我想听你说。” 她说难道和那个跟屁虫说的不一样? 因为程宇在,宁初夏不好意思和程远说太多:“我在程宇哥这里。” “那我过来接你。” 刚好关于之前追尾劫持的事情,他想和他哥说说。 宁初夏和程宇两人聊了一会,程远还没有来,宁初夏就到花园那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等他。 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来,宁初夏就从贵妃懒椅上爬起来,往别墅里走去。 出了花园,远远看见了乔立行旁边的阳雨。 这两天阳雨是跟着程远的。 宁初夏喃喃地说:“难道程远来了?” 难得他来了不是第一时间找她。 宁初夏像似想到了什么,连忙往程宇的书房走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敲门前,她竟下意识地靠近门,竖起耳朵听了听。 隐隐约约听到:……和程家……就先……不……初夏知道…… 听的很费劲,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 突然她身后响起了一把声音:“宁小姐。” 吓得宁初夏差点就跳了起来,像她这么胆小的人,真的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阳雨不过是喊了她一声,吓得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宁初夏连忙收起慌张的神情,装模作样地正色着,却还是压低声音:“咳咳咳,你偷偷摸摸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恶人先告状就是这么爽。 阳雨面不改色:“宁小姐对不起。” 宁初夏继续装模作样,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先出去。” 谁知道阳雨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宁初夏黑了脸,她不是狗主人呢,这狗是专门来看着她的,她倒是忘记了。 她没好气地敲敲门。 她听到程宇低沉的声音:“进来。” 宁初夏推门进去,果然看见程远。 程远和程宇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脸色微沉,但是看到宁初夏那一刻,他皱起的眉峰舒展了开来,嘴角蓄着一抹微笑,对她招招手:“过来。” 宁初夏想说不要来着,幸好压在了嘴边,程宇还在呢。 他们两兄弟坐在沙发上。 305.第305章 :恋爱的滋味 宁初夏见程远坐在沙发上,一身合体的银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总有种禁欲主义的味道。 暗红色的领带打的一丝不苟,钮扣结到喉结处,和他平日在床上胡来的模样相差太远。 此刻他修长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一双眼睛漆黑亮泽,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总是抑不住往上翘,她紧紧抿着微笑,故意走到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起码隔了三四个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程远看她坐那么远,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依旧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 宁初夏不动,假装听不到,在古玉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抿着笑喝了两口,问:“你们在说什么?” 程宇看着程远和宁初夏眉宇间是掩都掩不住的喜色,他冷峻的脸庞也染上了淡淡的笑容。 程宇说:“刚才说起了啊芷,她很快就高二了,她说准备高二参加高考。” 宁初夏有些担心:“她现在才高一,会不会很吃力?” 程宇有些无奈地感叹:“那丫头现在长大了,说也不听,拦都拦不住。” 程远瞧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宁初夏,也说:“哥,你让她去考就是了,啊芷挺聪明的。” 程宇叹了口气:“能不让吗,不让又得闹。”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程宇就留他们两一起吃晚饭。 三人站了起来,就往书房门口走去。 宁初夏看三步开外的程远站起来,她的心跳就开始有些失控,她脚下的步伐不禁急了些。 程宇走在前头,宁初夏急忙跟了上去,谁知道才走了两步,手就被程远紧紧握住了。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紧紧扎住她的腰,宁初夏低头抿着笑去挣脱程远的手,却反被握的更紧,一股心潮在两人之间无声暗涌。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跟在程宇身后,但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出了书房,在一个拐弯处,程远看着程宇的身影消失后,他猛地将宁初夏压在墙上。 他双手扎着她的纤腰,还是那样笑吟吟地看着她:“刚才为什么不坐过来,嗯?” 宁初夏只是咯咯咯地笑。 “还笑,是不是,让你笑。”程远使坏地在宁初夏的腰窝上挠着。 “哈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宁初夏笑的泪水都出来了。 程宇还没走远,在拐弯后的走廊上听到两人嬉闹的笑声,微笑着摇摇头。 程远看宁初夏笑得喘不过气,他也就稍停了会,大手掐在她的腰上,像似随时会再动手,他笑着问她:“下次还敢不敢不坐过来?” 宁初夏笑的有些虚脱:“不敢了,不敢了。” 宁初夏额前垂下一缕发丝,程远轻轻地将那缕发丝别在她耳后,温热的手捧着她的脸,低头笑看着她。 宁初夏嘴角也抿着微笑,仰头看着程远。 看了好一会,程远才低头吻住了宁初夏。 两人在走廊里,抱着拥吻了许久,才下楼去。 306.第306章 :不是我做的 左彬宇站在别墅门外候着,远远看见阳雨和乔立行站在不远处,两人不知道 在说什么。 左彬宇挠挠头:“奇了怪了,娘们怎么跟那个大块头搭上的。” 他走了过去,乔立行冷冷扫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左彬宇用手肘推了推阳雨:“娘们,大块头跟你聊什么啊。” 左彬宇说着,就看见还没走远的乔立行,回头,视线在阳雨身上停留了半秒,看见左彬宇在看他,又收了回去。 左彬宇像哥们一样,搂着阳雨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娘们,完了完了,那个大块头看上你的屁股了,你完了,这回菊花要不保了,需不需要哥们保护你,需要说一声,准保给你最低收费。” 阳雨面无表情,扫了左彬宇一眼,扔开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然后就走开了。 左彬宇跟在后面:“喂,娘们,怎么了,嫌贵啊,最多不收费,友情保护,只是友情保护,你要是缺胳膊少腿,不能怪我啊。” 宁初夏第二天去了秦宅,找宁湘云。 最近跟着宁初夏的只有左彬宇,阳雨不知道被程远叫去干什么了。 宁初夏找宁湘云,她找了几个人把左彬宇拦在了秦宅门外。 宁湘云看见宁初夏,整个人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握住宁初夏的手,眼角有些微湿:“初夏,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宁初夏狠狠甩开宁湘云的手,怒道:“没事太好?真的吗?你不是想弄死我吗?高俊挟持我,难道不是你干的?你还是我妈吗?我没你这样的妈。” 宁初夏又想起宁湘云曾经合着程义逼她嫁给宋玉,新仇旧恨,只觉得从此就恩断义绝,断了这所谓的母女关系算了。 宁湘云听宁初夏这话,眼角的泪水一下子滑了下来:“初夏,高俊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是……” 看着宁湘云的眼泪,宁初夏只觉得恶心,她心里难过的很:“是什么,谎撒不下去了?想把罪推到谁身上?找不到替死鬼了?” 宁湘云极力想止住泪水,她苦口婆心地劝宁初夏:“初夏,这次妈真的没有骗你,你赶紧离开程远,不然你真的会有危险的,妈不想你再出事了。” 宁初夏听到程远这两个字,心里就更恨了。 她说:“我不知道你和秦家人有什么厉害的纠葛,才要合着来弄死我和程远,你真的好毒啊。你这样做,你就不怕程义不放过你吗?” 宁湘云摇着头:“初夏,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也只是被人挟持着利用而已,真的,你相信妈,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出事,高俊的事情,我也是被迫无奈,你一定要相信妈,是,是,程义。” 宁湘云泪水纵横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宁初夏瞪大了眼睛:“什么?” 宁湘云拿纸巾擦着泪水:“初夏,你听妈妈的话,离开程远,程义不会放过你的,他想要你的命。” 307.第307章 :钻石戒指 宁初夏厉声喝到:“够了,你说够了没,如果是程义逼你让高俊整我,你就整了是吧,他拿刀架你脖子上,还是拿枪指着你了? 而且程义他想整死我,干嘛连程远也一起害了,程远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他几乎从来没打过程远,你不觉得你说的谎太离谱了吗?六岁孩子都不会相信,你还来骗我。” 宁湘云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宁初夏,她很多话要跟她说,可是她又一句都不能跟她说。 她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初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如果我不出手,任由程义出手,他肯定已经要了你的命了,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妈,我真的不想你有事,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 你离开程远,真的,你和他一起没有好结果的。高俊的事情,是程义让我做的,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弄死你。你听妈的话,好吗?” 宁初夏狠狠甩开了宁湘云的手,她不想再听她胡扯,她听了这么多年也听够了。 甚至宁湘云那副像真的情深意切的模样,她看着都要吐了。 她转过身,任由宁湘云在身后叫她,逃一样走出了秦宅。 真的会是程义逼她妈妈的吗? 她不知道程义用什么手段逼她妈,但虎毒不食子,如果她将来有了孩子,如果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 就这样吧,反正她早就当没有这个妈了。 宁初夏从秦宅出来后,还没坐上车,就接到了店长的电话,说店里出事了。 店长的语气很急:“宁小姐,有人举报我们店卖高仿,冒充国际品牌,还有记者守在门外。” 宁初夏听着头痛欲裂,她一手扶着额头,声音疲惫不堪:“关门吧,我放你们一个星期带薪假期。” 她挂了电话,自从她和程远在一起后,各种麻烦的事情接踵而来,她缓缓闭上眼睛,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太多人盯着她,想弄死她了,她已经都无力去猜测,到底是谁干的,其实谁干的都一样,她得罪的人都是势力雄霸一方的。 店已经出事了,她不知道程远的公司会不会受到影响,或许程宇会护着他这个弟弟。 而她,程宇已经不欠她的了,宋玉的事情还是程宇帮她解决的,她不会再求程宇了。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都在重演,五年前的结果就是她和程远被迫分手,她嫁给了宋玉。 她抬起手,右手的无名指上,带着程远前不久套上去的钻戒。 戒指上甚至连花纹都没有,很纯的银白色,十分简单,让人一眼就看透,就像程远一样,很纯,很简单,让人一眼就看透。 她使足了劲,试着把戒指摘下来,只是怎么用力,都摘不下来,没一会手指都肿了起来了,肿了,戒指更是摘不下了。 这时候电话又响起了,宁初夏一看,是程远。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接起了电话。 “喂,初夏,你刚去过秦宅?” 宁初夏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嗯。” 308.第308章 :她是不是有别人了 “你妈和你说了什么?” 宁初夏听不出程远的语气是好是坏。 她说:“没什么,太久没回去,就回去看看她了。” 已经是傍晚,窗外的晚霞照进程远的办公室,打在程远冷峻的脸上,他嘴角的冷笑愈加慎人。 “你妈是不是叫你离开我?” 宁初夏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其实程远不用猜就知道,程义是第一个反对他们的人,宁湘云就是第二个。 从高中开始,她就一心想把宁初夏嫁给别人。 程远又问到:“你们还说了什么?” 宁初夏随口应付:“没有说什么。” 程远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回家,等我回来。” “嗯。”宁初夏挂了电话。 ‘回家’,程远的说的很顺口,宁初夏在心里细细琢磨,这个家她这次能住多久? 从出生开始,她就注定没家。 小时候一家三口住在那个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住了五年,宁湘云嫁到秦家,在秦家住到成年,她已经很少回去了,后来和程远偷偷在外面的小公寓住,又住了一两年,在宋玉那个牢笼里,困了四年。 前半生都在漂泊不定。 程远说回家,这个家她才住了几天? 就又开始摇摇欲坠了。 她不信命,可是命运的残忍,迫使她不得不认命。 五年前,她曾经挣扎过,她很天真地以为,只要她和他两个人不放手,谁也无法分开他们。 那时候他们大学毕业没多久,因为从美国回来中国,所以他们不能像在美国那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同居。 程远住回程宅,她住在程宅隔壁的秦宅。 那样近,又那样遥远。 一有空,他们跑到宁初夏租的那个公寓里厮混。 毕业后宁初夏对未来迷惘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她和程远会不会哪天就走到头。 而程远和他美国的一个同系的同学,也就是杨子晨,回到国内开始创业。 程义和程宇都十分支持。 而且公司运营的还不错,甚至渐渐开始上轨道,宁初夏也很为程远高兴。 程远一边忙于创业,一边和宁初夏厮混,只是每次他们见面都跟偷人似的,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程远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说什么,只是后来他越来越忙,只剩晚上有空了。 有一天晚上,九点多,程远刚从公司出来,就给宁初夏打电话。 “初夏,我好想你。” “嗯,我知道了。” 程远一听,她这语气就跟老师在作业本上写个‘已阅’没差,敷衍得很。 他既郁闷,又担心。 她是不是有别人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公司刚上轨道,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前两天还忙到半夜一两点,今天他好不容易九点多把重要的事情都忙完了,他太想见宁初夏一面了。 他已经数不清楚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想他似的。 自从宁初夏毕业后,宁湘云给宁初夏相亲,更加频繁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嫁出去一样。 他知道宁初夏每一次相亲都去了。 309.第309章 :咫尺天涯 他晚上有空的时候,宁初夏就在隔壁,他却无法见她。 他有一次甚至翻墙进秦宅去找她,她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见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想见他,还是在怕什么。 你是不是和别人好上了,这句话他想问很久,只是一直不敢问出来,他害怕宁初夏给出来的答案他无法承受。 只是他不问,他一直这样煎熬着,他心里实在太难受。 “初夏,你就不想我吗,这么久没见。” “你不是天天打电话过来吗。” 天天打电话就不想了吗?为什么他每次打电话给她,只听到她是声音,却见不到她的人,不能抱着她,他就更加想她,想的他心都开始疼。 “……初夏,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相亲。” 听到相亲这两个字,宁初夏就火,今天宁湘云又安排她去相亲,她没去,结果和宁湘云大吵了一架。 她语气特别差,甚至可以说恶劣:“可不可以不要再提相亲啊,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程远听到你很烦这两个字,他心里更加难过了。 这些天他因为忙,电话都很少打给她了,一面都没见过,她都还嫌他烦。 他拉耸着肩膀,坐进车里:“好,初夏,你别烦,我不说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和宁初夏聊电话。 本来他是要回程宅的,车开着开着,就开到了宁初夏租的那个小公寓哪里去了。 夜深人静,他一个人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小小的公寓突然都变得十分空旷,又寂静的可怕,他甚至听到自己说电话的回声。 他想宁初夏想的厉害,他太想见她一面了。 他握着手机:“初夏,我胃很痛,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我在小公寓那里。” 他等来的只有宁初夏冷冷的一句:“胃痛就吃药。” 他孤注一掷,其实他根本不抱希望:“你不来,我就不吃药了。” 以前陪宁初夏一起看那些没营养的肥皂剧,剧里面就有这种烂俗的桥段,只是往往十分凑效。 但是他明白,那是在乎你的人,这烂俗的手段才有效果。 所以他根本不抱希望。 电话那头,宁初夏沉默了很久,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竟然听到宁初夏说:“你先吃药,我这就过来看你。” 只是他不知道宁初夏说的‘这就过来看你’是不是哄他的。 “初夏,我等你过来再吃。” “够了程远,别得寸进尺。” 随后他只听‘喀’一声,电话就挂断了,电话里只剩空寂的忙音,猛的一下,他的心也像空了一样。 他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已经有些剥落了,一块一块的,疙疙瘩瘩。 他不想再回程宅了,之前他觉得程宅离秦宅近,离宁初夏近,只是越是近,越是遥远。 留在这间小公寓里,起码还有一点宁初夏住过的痕迹,有他们的情侣杯子,还有情侣拖鞋,牙刷也是一对的。 在这个小公寓里,所有东西都是一对的,只有在这里,他才感觉的他们两还是一对。 在程宅,那么靠近,明明从他的房间望过去,就能望见宁初夏的房间,却是咫尺天涯…… 310.第310章 :想你想的胃痛 自从毕业后,从美国回到中国,宁初夏就开始对他若即若离,即使见面的时候,也不像在美国那样,笑的那么开心,那么自在。 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总是闪烁不定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皱着眉头,也不爱跟他说话。 他多想和她在美国一辈子也不回来。 为什么要毕业,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她变了。 程远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有个事实,他不得不承认,宁初夏想离开他。 只是想到这里,他突然听到门那边有细碎的响声,他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初夏来了吗? 他跟一支箭一样,一下子就冲到了门前,他清晰地听见门锁开动的声音,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他站在门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宁初夏,宁初夏也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吃过药没有?” 程远徒然就抱住了宁初夏。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初夏,我以为你不来了。” 宁初夏推了推他,没有推开。 她说:“好点没?好点早些休息,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宁初夏冷漠的态度,逼得程远透不过气,他死死地抱着宁初夏:“没好,我没有吃药。” 宁初夏被他抱得有骨头都有些痛。 “那吃点药吧,我回去了。” 程远低头吻住宁初夏:“初夏,别走,我是想你想的胃痛的,不要走。” 宁初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任由程远吻着她。 程远吻着宁初夏,但是他怎么深入都好,他都有种扑了个空的感觉,他十分难受,他再也吻不下去了。 她抬头看着他,她的声音很淡,淡的人心慌。 她说“程远,我们分手吧。” 程远只觉得自己的咽喉被猛然捏住,又像是用麻绳死死勒住一样,全部呼吸都被夺走了,跟跳了上岸的鱼,被太阳曝晒着,眼睁睁地等死。 握住宁初夏的肩膀,无措地看着她,他根本不相信。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只是没有,他只看到她那可怕的冷静。 他笑了笑,说:“初夏,骗我,大夜晚,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吗?在电话里面你也可以说啊,你来,其实你也想我了,也想见我是不是?” 宁初夏拨开程远的手,转过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要走了。” 这句话比一口否定,更让程远难过,就像是再也无所谓了,他一切的事情,都不关她事那样。 宁初夏伸手去开门,程远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低吼了一声,像似赴死前最后的挣扎与呐喊: “我不同意,我不要分手,初夏你不要走,你说不见面就不见面,好不好,你说不来就不来,我不会再拿胃痛骗你了,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生我气?我错了,你不要生我气,不要分手,好不好?” 宁初夏她以为她不会心痛,毕竟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这一天的到来。 311.第311章 :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她从来不敢去考虑他们的将来。 因为他们没有将来。 只是在她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她就像自己拿起一把尖刀,亲手在自己的心脏上,一刀捅下去,渐渐地痛不可耐。 她害怕见到他,每一次见到他,分开的那一刻,她都像被生生撕扯成两半一样。 这一次他们有一两个月没见了。 她觉得很好,就这样吧,一直下去,哪一天突然就分开了,也不会觉得太痛。 她相亲了那么多次,其中有两三次程义也是在场的。 他和宁湘云两人看起来就跟一对夫妻一样,宁湘云甚至替他摆弄他面前的餐具。 宁初夏看得冷汗层层。 只是饭局上的人,却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他们偶尔才会说到她的身上,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谈商场上的事情,打趣,或者谈正事。 自从那两次饭局以后,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只是她不甘心。 她是一个人,凭什么像货物一样被他们用来买卖。 她偷偷地办了张假、身份、证,她打算独自一个人离开,她有手有脚,不会饿死自己。 程远…… 程远他就只是她大学时的一个美梦,梦醒了,就没有了,抓也抓不住。 她本来不打算再见他了。 只是他在电话里,他跟她说胃痛,如果她不来,他就不吃药。 电话里头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就跟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她听了只觉得心软。 她真的不该来的,他此刻抱着她,声音比刚才在电话里更可怜了,就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央求着,不要抛弃他,他错了,他以后再不敢了。 可是他明明没有错。 她的步子,半寸都挪不开。 她低头看着他紧紧勒着她的手臂,条理分明,原本修长好看的手指,此刻有些狰狞,指甲用力地掐进了他自己的手臂上,他却浑然不觉,也不痛的样子。 她看他被自己抓伤的手臂,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手指。 “程远,我不走,你松开手。” 他仍是不肯松手,像似怕他一松手,她就会跑掉。 “初夏,我不松手,我不要你走,你骗我,只要我松手了,你就会走的。” 因为程远紧紧抱着她,她无法转身,只是侧过头,吻在程远的脸上。 她跟自己说,最后一次,宁初夏,就最后一次。 在她吻在程远的脸上那一刻,程远立刻就将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整个人向她压了过来。 他像似极度缺乏安全感,她说不会走,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吻都是颤抖的,他进、入她的时候,那样决绝,他不肯带套,从前他们都有做保护措施的。 宁初夏也没有挣扎,她只是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一次次地承受来自他的冲击。 她甚至自私地想着,如果她有一个程远的孩子,以后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生活或许不会那么孤单,那么难过。 两人都有些忘情。 程远紧紧地扎着她的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初夏,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312.第312章 :我要娶宁初夏 第二天程远瞒着宁初夏,去找程义。 当时程义还在公司开会,程远直接跑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程远坐在程义的办公室里,脑海里回想起从前他爸爸和宁初夏之间的事情,全都是不愉快的。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程义开完会,推开门,看见程远坐在沙发上。 只见他一脸沉重,剑眉微微皱着,他身上穿着一套暗蓝色的西装,发型也变了,整个人看起来稳重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整一个乳臭味干毛头小伙,还傻乎乎的。 看来这段时间创业,他这小子吃了不少苦,程义心感欣慰,他的小儿子终于长大了。 程义扔下手里的文件,语气带着愉悦:“小子,最近你公司还有模有样的,不错,从前小看你了。” 程义一向很少赞扬他和他哥,从小能从爸爸口中得到赞赏,他比什么都高兴。 只是今天他听到程义的赞许,他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想起昨天宁初夏的那句‘程远,我们分手吧’,他的心又开始抽痛。 他郑重其事地对程义说:“爸,我要娶初夏。” 程义只是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让人看不透。 秘书给他端了一杯参茶进来,他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又看了看程远,只见他表情认真的很,好像只要他应许,他明天就要把宁初夏娶过门。 他放下参茶,语气似乎有些惊讶:“哦,这样?过几天宋家的宋大少爷,就要和宁初夏结婚了,你不知道?” 程远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咖啡:“什么!” 程义看了程远一眼,慢慢地说到:“你不知道?看来初夏没有跟你说,你这小子呀,别被初夏骗了,她那个丫头,心思深的很。” 程远十分激动,站了起来:“爸,嫁给宋玉,是你和初夏的妈妈逼她的吧,我不管,我就要娶初夏。” 程义皱起眉头:“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怎么是我逼她的,那天一起吃饭,刚好宋家的大少,宋玉也在场,当场两人都眉来眼去了,而且宋家财势雄厚,宁初夏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她这种女人,只爱钱,你以为像你这么傻,还跟人家谈感情。” 程义笑着摇摇头:“你被她那个心机深的女人耍了,听爸的,玩过就算了,你程家二少,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 程远根本无法认同程义的这种看法,只是程义有两句话,狠狠戳中了程远的心脏。 宁初夏一直在相亲,他们还在一起,她却天天去相亲,她本来就打算了要跟他分手了。 宋家和程家,在s城,势力不相上下,如果认真比较起来,宋家的背景还深厚点,他们宋家又几代人是为官的。 宁初夏看上他们宋家,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昨晚才来跟他分手的? 只是无论如何,他娶定宁初夏了,管她是不是看上了宋玉,当年她看上dn,他还是将她从dn身边抢过来了。 他丢下一句话:“爸,你说什么都好,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要娶宁初夏,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娶定了。” 313.第313章 :只能嫁给我 程远从程义的公司出来以后,打电话给宁初夏,无法接通,再打竟然是关机。 他早已经预料到宁初夏会躲着他。 他打了电话给宁初夏家的佣人,英姐。 “喂,英姐,初夏在家吗?” “程少爷吗,宁小姐不在,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回来了,她不在你哪里吗?夫人找人到处找她,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程远一听,觉得有些不对。 幸好,昨夜他趁宁初夏睡着,偷偷地在她的手机弄了个gprs定位。 她想要跟他分手,她肯定要躲着他的,他只要找到她就好,他不管她是要分手,还是要嫁人,他都要将她紧紧拴在自己身边。 他打开手机,竟然发现宁初夏已经离开了s城! 她要去哪里?躲他,至于躲到那么远吗? 只是看着手机上,她清晰的行踪,他不安的心踏实了不少。 他盯着手机上那个移动的红点,嘴角微微翘起:“初夏,你逃不掉了,你是我的,你嫁,也只能嫁给我。” 他迅速买了机票,坐上飞机,又转了两趟车,终于靠近了。 就在这附近,他看着手机的红点,已经挨近了,却看不宁初夏的影子,只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程远突然一手揪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把手机拿出来。”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做贼心虚,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程远的力气十分大,他死死揪住那个男人的衣襟,他根本跑都跑不了。 程远大吼了一声:“我叫你把手机拿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纷纷回头看怎么回事。 那个贼倒是会贼喊捉贼:“救命啊,有人抢手机了。” 程远像似要杀人一样,一手就摸进他的袋子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宁初夏的手机。 程远顿时整颗心都凉了,他抓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无助地在茫茫人海中,茫然四顾:“初夏,你在哪里?” 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程远立刻又打电话给英姐,谁知道英姐竟然不接电话,打了很多次都不接。 程远敏锐地擦觉到了什么。 他连夜赶回了s城。 来到秦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凌晨四点了,程远抬头望去,二楼宁初夏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想都没有想,翻过墙,顺着窗台,爬到二楼的阳台上,刚才手滑,他差点摔了下去,幸好,他身手还算敏捷,终于是有惊无险。 阳台的玻璃门是锁着的,玻璃门后面的窗帘放落下来,挡着他根本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但是他知道,宁初夏应该在里面。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压低声音:“初夏,初夏,你在不在里面。” 他才说完,就听窗哒的一声,锁开了。 他万分高兴,急忙推开玻璃门,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房间,他压不住心中的欢喜:“初……” 只是他还没说完,嘴角的笑容霎时间就僵住了。 宁湘云半躺在羊绒懒椅上,微笑地看着程远: “程远,大半夜你跑进初夏的房间想干什么?初夏就要嫁人了,你这样做,会害了她的,要是让她的婆家人知道,初夏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你要是真为她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314.第314章 :摸黑逃亡 “你们把初夏弄到哪里去了?” 宁湘云看着程远一脸惊恐,她捂着嘴,好笑地说: “弄到哪里去?程远,还不是因为你,初夏才不得不这么折腾?她要待嫁,但是你一直纠缠着,她只好求我帮她,躲开你的纠缠。不然她现在可是安安稳稳,一心一意地等着做新娘了。你就不要再找她了,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很快就要嫁人了,你是程家二少,只要点点头,大把女人排着队,任你挑。” 待嫁,纠缠,新娘,不喜欢你,这几个词就跟毒箭一样,一箭又一箭,箭箭穿心。 “不会的,你骗我,你跟我爸一样,合着逼初夏,然后又来骗我。” 程远脸色苍白,他吼着这一句,不知道是吼给宁湘云听,还是吼给他自己听,好继续自欺欺人。 他疯了一样地跑出了秦宅,在别墅区宽阔的走道上,狂奔,黎明前的黑暗,让高大的行道树,影影悼悼,程远觉得前路一片黑暗,他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公寓。 他一头倒在了床上,额头上的汗水沾湿了被子。 他的声音几近悲鸣:“初夏,你在哪里?初夏……初夏……” 突然他听到身后的衣柜有细微的响声传来。 程远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的动作飞快,猛地就打开了衣柜。 “初夏。” 程远根本不敢相信,他甚至看到了宁初夏的重影,她就缩在衣柜的最角落里头,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十分惊恐的样子。 “初夏,真的是你吗?” 程远跪到衣柜里头,伸手抚上宁初夏的脸颊。 宁初夏只是无声地流着泪,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像似只要弄出半点声音,就会被人发现一样。 看见宁初夏这个样子,程远的心很痛,他一把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他对她说:“初夏,跟我走,我们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宁初夏泪流满面,过了好半响,才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程远摁不住心中的狂喜:“初夏,你肯跟我走,你肯跟我走。” 他一连说了好几遍,紧紧抱着她,突然又猛地分开:“我们要快点才行。” 两人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手机和钱包,天还没有亮,两人摸黑到街上,坐了辆黑面包,去到一个偏远的小乡镇上,才敢下车。 因为走的急,身上带的现金不多,程远有一个私人的银行账号,这个账号谁都不知道,包括宁初夏。 这些钱,他原本想用来和宁初夏结婚用的。 没想到竟然用在了逃亡这上面了。 虽然此刻两人很狼狈,住的旅馆也很差,卫生条件甚至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程远从来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苦,但是即使厕所再脏,都难掩他心中的喜悦,他真的要和初夏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他觉得委屈了宁初夏,他脱掉身上的脏衣服,还有脏裤子,就这样赤身抱着宁初夏。 “初夏,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等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我程远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 315.第315章 :难分难舍 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宁初夏仍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总觉得下一刻,门就会被一脚踢开。 那些人又会像之前那样,将她绑回去,卖给宋家。 宁初夏紧紧抱着程远的腰,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他温热的肌肤,让她有了半分的安全感。 两人什么都没有做,一身臭汗,却都没有去洗澡,只是坐在上床,紧紧抱着对方,谁也没有松开谁。 宁初夏听着程远有力的心跳,说:“程远,你说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才好?” 程远觉得他们像似在憧憬未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未来’,在初夏心中,他们终于有未来了。 他高兴地笑着说:“我们去美国吧,美国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地方,在哪里,我们以后都还会永远在一起。去美国一些比较偏僻的岛屿,或者是郊区的农场,反正去一个少人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在美国,以我的能力,不会让你饿着的初夏,放心。” 美国是世界it行业的领导者,在美国,只要有一台电脑,他就能创造出一片世界。 宁初夏终于有一点笑容,但是很浅,稍纵即逝。 她说:“那就美国吧。” 她紧紧抱着程远的腰,缓缓闭上眼睛,只要去个有你在的地方就好。 程远觉得宁初夏今天有点安静,他知道她在害怕。 他吻着她的额头:“初夏,别怕,你答应跟我走,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我们以后会幸福的。明天我去弄个假、身、份证,找些渠道,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到美国了。茫茫人海,满世界找两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宁初夏没有说话。 第二天,程远换了一身农民的装扮,宁初夏看着有点想笑:“看来以后去美国的农场是个不错的提议。” 程远见宁初夏今天会跟他说笑,他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让她跟着他担惊受怕,他觉得自己真没用,他抱着她:“初夏,对不起。” 他吻了吻她的唇:“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宁初夏一看程远就要走,她莫名地又害怕起来,只觉得他只要出了这个门,她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站在门前,她看着他开门的背影,她忍不住冲上去,抱着他的腰,泪流满面:“程远,快点回来。” 程远回过身,又和宁初夏难分难舍地抱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像一对即将相隔天涯海角的一对情侣,从此永不相见,这是最后的离别,难分难舍。 程远握住宁初夏的手,印上一吻:“初夏,我会回来的,等我。” 宁初夏的泪簌簌地落,她拼命地点头。 程远终于还是出去了。 宁初夏看着程远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跟被掏空一样,她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敲门声。 宁初夏只以为程远又折了回来,从前也这样,只要是这样分离的场景,程远出了门,过不久,总会折回来,然后狠狠地抱住她,深深地去吻着她。 她心中带着喜悦,笑着开门:“程……” 程义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316.第316章 :生来就是给姓程的玩 宁初夏怕的都忘记去关门了。 程义越过僵住的宁初夏,步伐从容,走进房间。 他挑眉慢慢地打量了一番房间,墙壁有些发霉,看起来黑黑的,空气中都像似透着一股霉味。 程义皱起眉头,句句恶毒: “猪圈还是地窖?你这种低贱的人住,也不能说不合适,只是我儿子住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他,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不过和什么人在一起,就要什么样的遭遇。” 宁初夏依旧僵在门口。 程义冷笑了一声:“站门口干什么,要逃就赶紧,不逃就进来。” 宁初夏只是一动不动。 逃?还能逃的了吗?他们套到这个鬼地方,都被找到了。 她知道,只要她敢踏出门口,外面绝对有人拦着她,是暴打,还是凌虐,这个就说不准了。 程义看了看,不远处有张木椅子,椅子上的漆都掉了,半新不旧的,原本他不想站着说话的。 最后他只是站在原地。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跟拉家常一样。 “那小子的公司运营的还不错,但是还能不能继续运营下去,就要看你了。不过他总归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亏待他,是吧,就像大学他强了你,他高兴就好,我从来不阻止,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你这种贱货,也就只配让他玩,玩完就扔了,烂玩意,还留着干什么。” 贱货,你也就只配让他玩。 这句话反复在宁初夏耳边回绕,她的脸色刷白。 她小时候看过的一幕,房间里面,一个男人拿着皮带,狠狠抽在她妈妈的身上。 这恶心的一幕,此刻又钻进她的脑海里。 曾经在一个宴会上,有个名媛特别讨厌她,那个名媛看着不远处,宁湘云跟个佣人一样,给程义点头倒酒,那个名媛冷笑着对她说:“你们姓宁的贱货,生来就是给姓程的玩。” 名媛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当时摔在了地上,程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想扶起她。 她甩手就是一巴掌,甩的程远的嘴角都流出血了。 这一幕幕在宁初夏脑海里回放,恶心,不甘,愤恨,可悲,所有的情绪充斥着她疼痛的心房。 程义看宁初夏脸色跟个绝症病人差不多,心情好了很多,房子发霉的气味都没那么恶心了。 只是他终于忍不住这破烂的旅馆,快步走出旅馆。 宁初夏在程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本能地抬手挡着脸。 程义只是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贱货。” 没有预期的毒打,甚至没有预期的强拖硬拽,程义就这么走了。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山长水远的找来,就只是侮辱她一番?他不是过来绑她回去,逼她嫁给宋玉? 程义走后,她一直留在旅馆里。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程远不会回来了,她知道。 可是他出门的时候明明一边吻着她,一边对她说,‘初夏,我会回来的,等我’。 宁初夏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妄图在人群里看到程远的身影。 宁初夏抓着窗子的防盗网,自言自语:“天黑了,程远,你还不回来吗?” 突然,她听到门那边传来了响声…… 317.第317章 :他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 宁初夏已经死了的心,重新燃起希望。 她跑到门前,因为跑的急,拐弯的时候,狠狠撞到桌子的尖角,痛的她泪水都冒了出来。 她挣扎着去开门。 不是程远。 她其实知道的,她只是想哄哄自己,她太难受了。 杨子晨站在门口外,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似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连杨子晨都知道她在这里。 她已经隐约明白为什么程义来了,只是羞辱了她一顿,就走了。 宁初夏大概猜到他来找她什么事情了,只是她还是把杨子晨让了进来。 宁初夏还没有关上门,杨子晨就开始破口大骂。 “宁初夏,你要跑,你自己一个人,死去哪里都好,你为什么还要拐跑程远,你就不能大发慈悲,放过他吗?你还嫌你以前欺负他,欺负的不够,虐待他,虐待的不够?你心思太狠毒了,你就想报复他是不是,把他爸虐待你的,羞辱你的,都报在他身上!” 杨子晨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她:“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恶毒的心思,就他那个傻子才任你欺负,被你骗,还跟着你逃亡,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要什么没有,你是不是看不得他好?看,看这是什么破地方!” 杨子晨看了一眼旅馆的环境,气得噎住气。 “好好的程家二少爷不当,好好的公司,他一手一脚创办出来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只是你一句话,你高兴了,你满意了,他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为了你还住这种破地方,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种破烂地儿!” 突然,杨子晨就不骂了,竟改哭丧着脸求她,只差没有给她跪下来。 “你行行好,放过他,好吗,放过他,也是放过我,公司才办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熬了多少夜,三餐不定,程远的胃病都是这么熬出来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爱逃婚逃婚去,没人拦着你,你拐跑他干什么,他一走,他的事情我做不来,他爸也要撤资,你就是想逼死我,是不是?我已经是放手一搏,将我所有的家当都压在上面了,你是想我破产,跳楼给你看是不是?” 看着就要崩溃的杨子晨,宁初夏几乎也崩溃了,她觉得自己正一点点地被逼上绝路。 宁初夏不想再看杨子晨可怜又可怖的神情,他可怜,难道她就该死,她就不值得同情? 她可怜他,那谁来可怜她? 她背过身去,不再看杨子晨。 只是她还是说到:“你大可安心,程远已经回去了。” 杨子晨看着宁初夏背影,她本来就瘦小,正面看还好,光看背影,好像瘦小的更厉害了,因为距离有些近,他甚至清晰地看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杨子晨本来一腔怒火和怨气,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突然心里生出一丝悲凉。 原本他想让她以后再也不要纠缠程远,她要嫁人也好,逃跑也好,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不再把程远拖下水,带衰就好。 只是最后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往门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再看了宁初夏一眼,他看见她泪流满面的侧脸。 他垂下眼睛,顿了两秒,就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318.第318章 :带她去骑木马 杨子晨走后,宁初夏打开了电视机。 旅馆房间里头光管好似用了很久都没有换,所以光管有点黑黑的,光线也很暗,她一个人坐在床上,阴阴森森的,如果不打开电视,这房间就跟个鬼屋没差。 电视上在卖那种骗人,一口气重播十来遍的广告,宁初夏也不转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她需要一些重复性的东西来麻木自己。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月亮,黑云层层,宁初夏倒在床上,看着发霉的天花板。 程义说这是猪圈还是地窖。 只是她宁愿一辈子住在这个像猪圈,又像地窖的旅馆,都不愿意回去嫁给宋玉。 门再次敲响。 宁初夏一点也不意外。 宁湘云是时候来了。 她去打开门,是宁湘云。 宁湘云站在门口,看见宁初夏眼睛红肿,似乎哭了很久,她语气有些心疼地喊了她一声:“初夏。” 宁初夏沉默地转过身,走进房间里面。 宁初夏倒在床上,宁湘云看见那床又旧又脏的被子,恶心的连忙将宁初夏拉了起来。 “这么脏,你怎么还躺上面,也不知道什么人躺过,也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病,这被单一看就没消毒,别说没消毒,肯定连洗都没有洗。” 宁初夏一把甩开宁湘云的手,冷声道:“怎么,我连躺一躺的资格也没有了?我是你溜的狗,还是你养着待宰的猪?” 宁湘云叹了口气:“初夏,别怪妈,妈也是被迫无奈的。” 宁初夏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出来了,仿佛宁湘云说的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笑得喘不过气:“那些人拿多少钱堆在你面前来逼你了?我想最少也得上千万吧,不然怎么逼的动你,百万做单位的,估计你看都不会看吧,说不定还真的慈母地把钱推回去,这点钱就想我卖女?” 宁初夏越笑,泪水越掉的凶。 宁湘云皱起眉:“初夏,你别这样。” 宁湘云沉默了一阵子,才又说:“初夏,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吗?” 宁初夏不知道宁湘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只是她已经预感到她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搭腔。 宁湘云见宁初夏不搭腔,她又继续说:“这是他近况的照片。” 宁初夏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宁湘云手里的照片。 从五岁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父亲了,因为宁湘云改嫁,她一张照片都没有留,导致宁初夏对自己亲生爸爸的样子早就模糊了。 照片里的人和她记忆中那模糊的轮廓重叠,脑里父亲的模样,终于再次清晰,这是她的爸爸,小时候带她去骑木马,很开心,给她吃过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很甜。 宁初夏干涸的眼睛,再次湿润。 她还以为他的爸爸已经离开人世了,不然怎么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们,她曾经恨过她,为什么要把她扔给宁湘云,为什么不要她。 只是她突然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囚服! 宁初夏拿着照片,怎么可能,难道她爸爸一直在坐牢? 319.第319章 :太过温暖 宁初夏根本不想相信:“他怎么会穿着囚服?” 宁湘云叹了口气:“初夏,你爸出事的时候,你才五岁,什么都不知道,他犯了事,被判了有期徒刑,这辈子也在监狱里过了。 我一个女人带着你,走投无路,才改嫁的,妈知道你因为这个恨过我,但是我不不怪你,从前一直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也长大了,该懂事了,也时候该知道你爸爸的事情了。” 宁初夏看宁湘云的又是那副凄惨戚戚的模样,她最熟悉这个她这副模样了,她要利用她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一副再可怜不过的样子。 宁初夏趁宁湘云不注意,将照片小心的收起来,才冷冷地说到:“你有什么赶紧说,说重点,说完我要睡了,没空听你打温情牌。” 宁湘云抿起唇,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她说:“初夏,你爸爸虽然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但是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还有放出来的机会,只是,只是现在,程义……” 宁湘云像似有些顾忌,顿了顿,说的隐晦,声音听起来还十分难过: “初夏,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也不想看着你爸爸在监狱里出事吧。 而且听说在监狱里,要是出什么事,那手段,都是非常残忍的,我和你爸好歹以前都夫妻一场,虽然说现在离了,可是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爸爸,你,你……” 宁初夏最恶心宁湘云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她面无表情地说: “说完了吧,说完就滚,我要睡了。” 宁初夏虽然这么说,但是宁湘云还是留意到她眼底的心疼,她这个女儿,死心软,她生的,她还不清楚吗? 宁湘云也就不再说一些逼宁初夏的话,而是十分关心地说:“初夏,你要睡,不如换个地方,你爱换其他酒店啊,或者好点的旅游民宿都好,别在这个破地方上睡了。” 宁初夏只是一手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统统扫到地上。 宁湘云见她又开始发脾气,就没再说什么了,踩着高跟鞋,急急脚地离开,她真的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 宁湘云走了以后,宁初夏才把刚才藏好的照片拿出来看。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已经白发苍苍了,仿佛岁月只带给他无尽的沧桑,他的眼神里面甚至没有一丝活跃的光彩。 ‘囡囡,来,爸爸抱’ ‘骑牛脖啰,上来爸爸的脖子上’ ‘糖,吃完了没?记得不要告诉妈妈哦’ 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了,但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可能是太过温暖,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忘记。 她不知道爸爸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判无期徒刑。 只是他还活着。 她还有爸爸。 以前读书的时候,同学总是骂她是个死了爸的孩子。 他们真的不是人,为了逼她,竟然算计到了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人身上。 泪水滴湿了照片,宁初夏慌张地连忙用衣服沾干。 她仔细地将照片再次藏好,就像珍藏她最后的一点念想。 突然,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320.第320章 :程远,我们这一生 敲门声再次响起,宁初夏开门时,看到来人,竟然是程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从小护着她长大的程宇哥,竟然也来逼她,她连最后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崩溃地大哭着:“程宇哥,你什么也别说,给我留一点最后的念想,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知道程宇要说什么,她不想听。 她觉得,只要程宇还没有开口,他还是那个从小保护着她的程宇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她可以依靠的人。 就当是骗自己,她太需要骗着自己了,如果不骗着自己,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程宇心痛地将崩溃大哭的宁初夏抱进怀里,他十分痛苦,但他只是万分无奈地说:“初夏,对不起,是哥对不起你。” 他真的恨自己,他发誓,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被人掐着要害,逼着做自己最恶心的事情。 他发誓,要是让他渡过这次危难,他必定要灭了宋家,此后,他要把所有敢威胁他的人,统统狠狠踩在脚下。 最后宁初夏跟着程宇回到了s城。 很快婚礼就开始筹备了。 宁初夏出家,是以程义义女的身份出嫁的,整个s城都轰动了,还一度霸占报纸和新闻的头条。 是明眼人都看的出,s城两大豪门世家即将进行世纪商业联姻,从此商界再一次大洗牌。 一时间商界人人自危,纷纷抱团,联姻的联姻,结盟的结盟,企求在未来可怕的杀戮里能存活下来。 而程远一直被程义软禁着。 在宁初夏风光出嫁那天,他拼死逃了出来。 在化妆的宁初夏面如死灰,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 突然她的眼睛动了动,她似乎听到了程远的声音。 她猛地站了起来,撞到了化妆师手里的粉盒,整个粉盒摔到地上,散粉洒了一地。 她提着沉重的婚纱裙摆,跑了出去。 但是被人拦住了。 真的是程远,在这里,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早已经死的了心,却开始剧痛了起来。 宁湘云施施然走了过来,听到到程远在门外大吼大叫,她皱起眉头,对宁初夏说:“初夏,快去化妆,吉时要过了。” 宁初夏对那两个拦着她的保镖冷声道:“滚开。” 那两个保镖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宁湘云看起来虽是面容和善,但是她的眼角处透着强硬的态度。 宁初夏疲惫地说到:“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 她眼底透着誓死的决然:“如果你不让我去,毁了这场婚礼,你别怪我。” 宁湘云犹豫了好一会,才沉默地挥挥手。 宁初夏提着婚纱裙摆,一步步地走出去。 今天是她大婚,可是天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瓢泼大雨一直下个不停。 她站在门口,看见不远处被拦着的程远,他已经浑身湿透,宁初夏几乎认不出他,他身上还穿着他们逃亡时,他换的那一身农民装。 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的不像样,只是短短几天他就瘦成了一把骨头似的。 321.第321章 :这一世 宁初夏站在楼檐下,静静地望着站在雨里的程远。 程远看见宁初夏一身洁白的婚纱,眼睛发红:“初夏……” 宁初夏对他笑了笑:“怎么?你也来祝福我?” 程远狠狠推开拦着在面前的一个保镖,妄图走到宁初夏身边,可是被另一个保镖死死制住。 程远绝望地嘶喊着:“初夏,不要嫁给宋玉,不要,你说要跟我去美国的。” 宁初夏仰头,好像突然想起了程远说的这个似的表情:“哦,是呀,我还说要跟你去美国呢,哈哈哈。” 她好笑地笑了两声。 程远惶然地看着宁初夏,好像这个才是真实的宁初夏,从初中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对他。 宁初夏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远:“傻子,我随便说说你也信?” 天空划过一阵惊雷,照亮了黑沉沉的天空,程远看见宁初夏的神情全是他熟悉的鄙夷、厌恶,和憎恨,这一下,他连挣扎都忘记了。 他没有大声笃定地否认宁初夏的话,只是呆滞地摇着头,他声音都不是很大,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不是这样的,我说去美国,你说好的。”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一股****的液体浸透了指尖,钻心的痛,让她得以继续说到: “我也是看在你爸有钱,才跟你玩玩。私奔?你没钱,谁要跟你私奔!而且有钱人大把,嫁谁也不会嫁你姓程的。” 宁初夏看到程远整个人都没了魂一样,跟死绝了差不多,她知道他这个傻瓜肯定相信了,他定定地仰着脸,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就这样吧。 程远,这一生,这一世,我们永别了。 宁初夏甚至都没有哭,她竟然生出即将要解脱的快感。 她转身走进别墅,宁湘云连忙叫化妆师帮她化妆。 宁湘云似乎十分高兴,刚才宁初夏说要去见程远,她听了脸色就跟屋子外的黑云一样黑。 此刻宁初夏跟程远说了一番话回来,宁湘云眉眼间都喜气盈盈,跟别墅里的喜庆互相辉映。 她看着镜子里,宁初夏上妆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十分标志,忽略掉她失魂空洞的眼神,宁湘云手轻轻搭在宁初夏光洁的肩膀上,自豪的说: “初夏,妈妈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 宁初夏就跟木头娃娃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宁湘云嘴角喜悦的笑容收了收,对佣人说: “好了,好了,都给我准备一好,吉时要到了。” 别墅外,雨还在下,那两个保镖见程远没有再要硬闯的意思,就放开了他。 他慢慢地转身,在雨里一步步往回走,两个保镖看着他蹒跚的步履,像个得了重病的人,大雨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他像似随时会跌倒在水洼里,然后就这样死去。 程义看程远自己回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眯着眼睛,悠然地吸着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悠然,像似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只是看见程远浑身湿透了,整个人跟没了气一样,他有些不高兴,真小看那个贱人,差点儿子都让她勾走了。 322.第322章 :我们 程义喊了他一声:“啊远。” 程远像似没有听到一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机械麻木地往他的房间走去。 程义揉揉眉心,对管家说:“看好他,别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家看程远这个样子,他能走动,好似全靠一口气撑着的样子,他看着也是胆战心惊。 “是,老爷。” 程远回到房间,就进了浴室,脱掉那一身已经湿透了的农民装,洗了个热水澡,对着镜子,慢慢地把拉碴的胡子挂掉。 他围着浴巾,走到衣柜前,找到一套套装,是他创业公司开张,宁初夏买来送他的。 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 她一直喜欢他穿白色衬衫,配暗蓝色的领带。 他拿出那条暗蓝色的领带,自己整理好。 这条暗蓝色领带也是她送的,他记得她那双削葱般白嫩柔软的手,给他打领带的时候,很细致,很认真,眼神很专注。 那时候,他觉得,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正装,打开了电视,电视上,几乎每一个台都在直播他们这个盛大的婚礼。 电视里,牧师说新郎吻新娘。 程远很认真地看着宋玉吻在宁初夏的唇上,他打开安眠药,吞下了一整瓶药。 宁初夏三朝回门,回到秦宅的时候,宁湘云十分高兴,劳师动众,弄出了很大的阵仗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高兴。 宋玉以忙为理由,没有跟着宁初夏回秦宅。 吃过饭后,宁初夏一个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宁湘云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英姐站在宁初夏身边,欲言又止,她看宁初夏俨然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她看着有些害怕,她觉得程远自杀那件事情如果让她知道,她肯定更伤心。 而且她都嫁人了,这件事情,她实在不应该跟她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英姐还是说了,仿佛她不说,就是对不起程远,也对不起宁初夏。 “小姐,二少吞了安眠药了自杀了。” 谁知道宁初夏听了,态度十分冷淡,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哦’了一声,就继续看电视了。 英姐又想起她结婚那天跟程远说的话,‘私奔?没钱谁跟你私奔’,而她和宋玉的婚礼,奢华至极,听说花了好几千万,还是好几亿,具体她就不知道了。 她看宁初夏这么冷淡,英姐心里发凉,她一直以为小姐和夫人不同,原来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遇到像宋家这样能呼风唤雨的豪门,小姐也只是个普通人,谁不喜欢权贵? 哎,可怜了二少对小姐痴心一片了。 原本在看电视的宁初夏,突然站了起来:“英婶,你跟我来一下。” 英婶跟着宁初夏,去了她的房间。 她打开她的首饰盒,拿出一对厚重的龙凤金镯子,一条金项链,金项链吊坠是一大片繁花,看起来也是十分厚重的,还有十个金戒指。 她知道英姐他们乡下讲究这种金饰品,。 “英姐,这是给你囡囡出嫁的嫁妆。” 英姐看这么厚的礼,她不敢去接,连忙罢手:“小姐,我不能要你这么多金饰,再说我女儿才十七岁,出嫁还早着呢。” 323.第323章 :永别了 宁初夏说:“英姐,这是我出嫁前,去买嫁妆的时候,顺便给你女儿买的,买了我也不好收着,我都出嫁了,以后不常回来,给你,你就收着吧。” 英姐推托不过,最后只好收着了。 三朝回门,宋家只让宁初夏在秦宅留一天。 宁湘云给宁初夏打点好明天带回宋家的东西,就让她早些回房休息,明天一早回宋家,别落人口舌,毕竟才嫁过去,注意点好。 宁初夏回到房间,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衬衫,白色衬衫上系着一条领带。 这件白色衬衫是她的,她照大学毕业照的时候穿的,领带是程远大学毕业脖子上带的那条。 她把白衬衫整齐地铺在床上,她躺在旁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抚摸过那条领带,丝质的领带上仿佛还残留着程远的温度。 她记得解这条领带下来的时候,她还假装要勒死他。 他就是那么傻,我的命都是你的,就这么一句话,视死如归,闭上眼睛任由她勒。 她吞下整瓶安眠药,手里紧紧抓住那条领带,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很幸福。 晚上英姐拿起宁初夏给她的金器,爱不释手,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十分不安。 想起今天她给宁初夏说程远自杀的情景,又想起宁初夏给她金器时的表情,还有语气,就跟临终交代遗言遗产一样。 英姐猛然一惊,大叫了一声:“夫人,不好了……” —————————— 宁初夏的思绪从五年前拉了回来,她拿纸巾沾掉眼角的泪水。 当年自杀的时候,她以为就那样子从此解脱了。 可是她和程远都被人硬生生从鬼门关拽了回来,重新陷在万劫不复的泥沼中,永不超生。 当年的事情现在再次重演。 只是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再次投进了程远的怀里。 她想,这次她一定要死透了才好。 左彬宇载着宁初夏回了小公寓。 左彬宇看着宁初夏进公寓,他站在门边,守着。 宁初夏说:“进来吧,别站外面。” 左彬宇想起程远说的那句,‘禁止一切男性靠近她’,他猛地摇头,他可不想变成太监。 进去屋子里面,和宁初夏孤男寡女,他们程总不剪了他,也会杀了他的。 宁初夏见左彬宇怎么也不肯,就不再劝他了。 她才回来没一会,就听见门铃声。 宁初夏本来心情十分沉重,只是听到门铃声,她嘴角还是染上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在家的时候,程远虽然有钥匙,但是从来都是按门铃。 宁初夏笈上拖鞋,去给程远开门。 打开门,看见程远的那一刻,宁初夏突然想起了英姐对她说的那一句,‘小姐,二少吞安眠药自杀了’。 突然泪水止也止不住。 程远看见宁初夏看着自己,突然就哭了,连忙抱着她,轻声哄到:“怎么哭了,最近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处理的,别怕,初夏,有我。” 宁初夏伸手紧紧抱着程远的腰,哭得有些肝肠寸断,程远听着,心都揪到了一块。 他抱着宁初夏进了屋子…… 324.第324章 :你干嘛总是咬我? 宁初夏一直哭,程远最怕她哭了,可是她和他一起总爱哭。 他一直哄,又说了很多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她就只是一个劲地抱着他的脖子,哭的很伤心。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听的他特别心疼。 他拿纸巾替她擦泪水:“初夏,别哭了,看你的妆全花了,纸巾都黑了。” 宁初夏有很多话想跟程远说,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她一句都说不出来,也问不出来。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程远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哭得睫毛湿湿的,小巧的鼻子红彤彤,低头咬了她的鼻子一口。 宁初夏搭在他胸膛的手,软软地打了他两下:“你干嘛总是咬我。” 程远的胸膛,受了宁初夏那两下软软的拍打,突然心里就痒痒的,他漆黑的眸子蕴着笑意:“你为什么总哭?看见我就这么难受?” 宁初夏摇摇头,能够再看见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一件事情。 只是这么肉麻的话,她从来不对他说。 见宁初夏摇头否认,程远继续追问,仿佛一定要问到答案为止。 “既然不是看见我难受,那为什么你刚开一开门,看见我就哭到了现在?” 程远抬起手臂,看着瑞士手表:“我看看时间,嗯,你看到我,就开始哭,到现在有半个小时了。” 宁初夏见程远一再追问,她连忙转换话题,有一句话,她百试百灵,每次都能非常成功,并且是立刻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程远,我饿了。” 程远声音有些紧张:“饿了?那我们去吃东西。” 果然,再次转移成功。 宁初夏提议:“要不我们去买菜回来煮饭?” 程远想了想,欣然点头。 宁初夏想,她好久没有吃过程远做的菜了,她很怀念那些味道。 程远看着宁初夏手指上套着他的求婚戒指想,初夏是要给我煮饭? 他抱着她,有些不想撒手:“你要给我煮什么?” 宁初夏挑起眉:“我想吃你做的芹菜炒牛肉。” “……” 最后两人都没有达成共识。 两人一边走在去市场的路,还一边在争论。 程远握着宁初夏的手,摩挲着她手指上的钻戒说:“初夏,我想吃你做的酱鸡翅。” 她只给他做过一次,就是大学有一年他生日,她破天荒的给他做了,那个味道,他永远也忘不了。 宁初夏回想着程远大学时的各种拿手好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蒜蓉虾,香菇炖鸡,尖椒炒鱿鱼……” 宁初夏说了一大串,还不停地在说。 程远听她这么说,想起了他们大学时候每天放学,他回去给她炒菜,两人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的日子。 原来她没有忘记,她一点都没有忘记,几乎他做过的菜,她全都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段快乐的时光,是彩色的,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毕竟那两三年,是他强求而来的。 他一直强迫着她,应该是她最想忘记时光吧。 可是她说往日这些菜名的时候,嘴角微翘,眼睛微微眯起来,一抹夕阳打在她的侧脸,她小巧的面部轮廓,整个在陷在暖黄的余光里,看上去,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这些记忆,仿佛给她带来的是暖暖的幸福。 325.第325章 :男人和男人之间 恰巧一辆车飞快驶过,程远顺势拉了宁初夏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宁初夏有些惊魂未定,浑然不觉程远看着她的眼神有多灼热,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飞驰而过的那辆车,碎了一句:“怎么这样子开车。” 说完她才发现程远还一直搂着她的腰,她抬起头:“你放……” 撞进程远那深邃灼热的眸子里,她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 他们已经快走到市场了,这里来往的人很多,而且他们后面还跟着两只跟屁虫,阳雨和左彬宇。 程远这样抱着她,而且他的眼神…… 宁初夏看着只觉得心率又开始不正常。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程远,你干什么,这里好多人,你快放开我。” 程远搂着她的腰,想起刚才她说起他从前做的菜,嘴角那类似幸福的微笑,他就沉溺无法自拔:“初夏,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我做的菜?” 程远的脸越靠越近,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被喷洒的那一块脸颊有些发麻,宁初夏躲了躲。 她原本不想说他做的菜好吃,但是想想如果她说不好吃,不捧着他,估计一会,脸色一沉,说不做,就不做给她吃了。 现在这个人可不是像以前那么好拿捏。 她说:“当然是好吃,才没有忘记。” 只是她说完,却看见程远有些失望,这人现在也太不谦虚了吧,这么捧着还不高兴?那她要怎么说才好,天下第一好吃? 程远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就放开了她。 他们身后的阳雨和左彬宇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左彬宇看见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就这样卿卿我我,那画面,就是要虐狗的。 他被虐得些胃痛,小声地对阳雨说:“娘们,我受不了了,以后天天看他们虐狗,我得瞎。” 他却看阳雨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 左彬宇就纳闷了:“娘们,你怎么那么淡定?”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不是单身狗?你不是被那大块头强上了吧?你屁股还好吧,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知道这白面小子是不是真给大块头上了,想起上次乔立行看阳雨的那个眼神,他心里一阵恶寒,说着他就带着恶意,一手就狠狠拍在阳雨的屁股上。 男人和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偶尔抓个屁股,甚至抓个老二,都是常事。 只是一手下去,他就像一手拍在一块软绵绵的豆腐上,他都害怕刚才太用力了,会把那块软绵绵的豆腐拍烂了。 那个绵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跟触了电一样,他的手迅速收了回来,但是手心的那触电的酥麻,还是一直从手臂传到心脏,然后他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他整个人都打了寒颤:“娘们,你是男人么,怎么屁股跟豆腐似的。” 他只听阳雨的声音没有温度地说:“再有下次,一只手。” 左彬宇又被他冰冷的声音冻的打了个寒颤:“娘们,你也太不够义气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左彬宇心里暗怕,这娘们的屁股再给他摸,他都不敢摸,那感觉太可怕了。 只是这种可怕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念念不忘,有时候竟然看着摸过阳雨屁股的这只手,失了神。 326.第326章 :哼,禽兽!! 程远和宁初夏两人一起进了菜市场,两人穿着都光鲜亮丽,跟菜市场的邋遢格格不入。 宁初夏看见几个大妈看程远的眼神,那个火热,又想起了当红小鲜肉tfboys的大妈疯狂粉丝,甚至有富婆还扬言想包养鲜肉。 宁初夏有些不是味,回头打量了程远一番,心里暗暗腹诽,来个菜市场,头发要不要梳的这么油亮整齐?还打领带!打什么领带,来挑菜,又不是来买地皮!哼! 就知道勾三搭四,刚才答应来买菜,答应的这么爽快,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大妈也不放过!禽兽! 她看他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嚷嚷到:“程远,你在看什么。” 程远完全不知道宁初夏心中波涛暗涌,他指着牛肉摊上:“你不是说要吃芹菜炒牛肉吗?老板来一斤牛肉。” 哼哼,牛肉只是借口,看老板娘才是真的吧,宁初夏看老板旁边的老板娘一脸娇羞。 宁初夏盯着程远白皙的侧脸,哼,男人要这么白干什么。 程远提起牛肉,突然低头在宁初夏耳边轻笑:“我好看么?” 宁初夏恨恨地咬牙:“程远,你老了,你眼角都是皱纹,让你天天抽那么多烟。” 程远:“……” 自从和她一起后,他烟几乎不怎么抽了呀,估计分开的那几年抽多了吧,还喝酒熬夜,折腾出来的吧。 程远一手提着牛肉,一手牵着宁初夏,他们走着走着,程远就停下来了。 然后宁初夏就看见程远的手,伸向一堆女人的手里面去,宁初夏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警惕地质问:“你干什么。” 程远茫然不知:“挑香菇啊,你不是说想吃香菇炖鸡吗?” 宁初夏看着那一堆女人手,不停地挑挑拣拣,她梗着脖子:“我有说过要吃吗?” 程远点点头,然后又向那堆女人手伸去。 宁初夏看着程远修长的手指,想起了娱乐新闻说的那个男明星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干净好看,被称为有种手,就叫xx的手。 宁初夏只觉得程远的手比那个男星的还好看,哼,男人的手,要这么好看干什么。 宁初夏烦躁的推开程远:“我来,我来,你会挑么,走开。” 程远挑挑眉:“怎么不会挑,以前都是我在挑,你在看。” 宁初夏不耐地将他推离那堆女人:“你走开,你太占地方了,长那么高干什么,别妨碍我挑香菇。” 程远:“……高跟占地方,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走开就对了。” “……” 折腾了一番,总算买齐了东西,四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了。 前面不知道在卖什么,又有一堆女人,宁初夏发现,程远拉着她,竟然又往那堆女人里面钻去。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他就是看哪里女人多,就往哪里扎堆是吧。 程远排在队伍中,一米八三的身高,一身正装,模样甚是俊秀,十分扎眼。 宁初夏气嘟嘟的,只差没叉着腰:“程远!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都买齐东西了。” 程远看了看前面,很快就到了,他清俊的脸庞上有一抹宠溺的笑容:“初夏,我要给你买个糯米鸡,都快七点了,你饿了吧,一会煮饭估计要一个小时,你胃不好,不能饿。” 327.第327章 :回家盖上被子恩爱去 宁初夏仰头,看着程远嘴角那抹宠溺的笑容,心中动容,眼角微湿。 ‘你不是说要吃芹菜炒牛肉吗?’ ‘你不是说想吃香菇炖鸡吗?’ ‘初夏,我要给你买个糯米鸡,你胃不好,不能饿。’ 来的时候,还一直跟她争论,说他想吃酱鸡翅,但是买的时候,却一直挑她想吃的买。 这时候排队已经排到他们了。 宁初夏只听老板问程远:“要多少个?” 程远微着说:“一个。” 宁初夏连忙对老板说:“要两个。” 宁初夏抬起头,看见程远额头有一层细汗,她拿出纸巾,细细地替程远擦着额头的汗,说:“傻瓜,买一个,你不吃吗?” 程远低头看见宁初夏盈盈的眸子里,带着心疼,他心中一暖,轻轻地摇头:“初夏,我不饿。” 宁初夏只是低声说了句:“傻瓜。” 她知道程远肯定只想着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饿。 突然宁初夏心里发酸,这样的他,让她以后怎么割舍,她多么想紧紧牵着他的手,永远也不放。 程远看宁初夏眼睛红红的,好似又要哭的样子,他就急了:“初夏,我真的不饿。” 这时身后的老板大声喊道:“年轻人,要恩爱就赶紧回家盖上被子恩爱去,后面的人还在排队呢。” 宁初夏听了脸一红。 程远赶紧拿着两个糯米鸡,礼貌地道歉:“对不起。” 然后拉着宁初夏又往回赶了。 回头的时候,看见阳雨和左彬宇两人,宁初夏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他们两也饿了吧,怎么不让他们去吃饭。” 程远说:“一会我们回去,他们会轮流去吃饭的了。” “哦。咦,他们不回家吗?” “我买下了公寓对面的房子,他们住对面,24小时保护。” “还要24小时保护。” 宁初夏突然很担心,秦家和程家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以至于要程远的命,她妈妈还参与其中,还牵扯到程义,那天的个中复杂,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她想问程远,可是那次在程宇书房外面偷听到,他们好像不想让她知道。 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就算了,反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只是现在回头想想宁湘云的话,她有点相信,高俊整她,是因为程义的关系。 如果问她,高俊拿刀戳着她腰椎骨,她怕不怕。 怕,她真的很怕。 只是她现在捏着程远给她买的糯米鸡,暖暖的,她舍不得,再可怕,她也舍不得。 两人回到家,坐在饭桌前,一人一个糯米鸡吃着。 他们买的菜就扔在饭桌上,都拿塑料袋套着,宁初夏看了,就问:“你不是说要吃酱鸡翅吗?怎么刚才没买?” 程远放下手里的糯米鸡,双臂一伸,就将宁初夏抱进怀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含笑地看着宁初夏。 宁初夏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你看着我干什么?” 程远嘴角微翘:“初夏,你想给我煮酱鸡翅?” 宁初夏总觉得程远深沉的目光里面,带着什么她看不懂的,她连忙盯着糯米鸡:“我想吃糯米鸡,你放开我。” 328.第328章 :你吃饱了才能喂饱我 宁初夏一边挣扎一边转移话题:“程远,你快吃糯米鸡,放开我。” 程远双手钳制住宁初夏的腰,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初夏别乱动。” 他的眸色渐深,危险地盯着宁初夏,声音低沉醇厚,带着浓浓的诱惑:“我饿了。” 原本在挣扎的宁初夏整个人僵住了,再也不敢动,她感到屁股下,有东西危险地抵着她,刚才那口糯米鸡卡在喉咙里,她差点噎死。 她拼命地咳着:“咳咳咳,你,你饿,就吃糯米鸡。” 说着她连忙将手里的糯米鸡,强行塞进程远的嘴里。 程远无奈地咬了一口糯米鸡,宁初夏有些慌张地说:“程远,你还没煮饭,真的,我不能饿的,这是你说的。” 程远大掌摸着宁初夏的肚子,眼底有温柔的笑意:“嗯,确实,你不能饿,大的不吃,小的还要吃。” 宁初夏整个人又是一僵:“什么小的。” 程远凑近宁初夏的耳边,他有意压低声音,喉间的笑意有些得意洋洋:“这些日子,我进去,就没带过套。” 程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宁初夏的耳朵里,她整边脸都酥麻了,她连忙缩起脖子,躲开程远痒人的气息。 她知道他们每一次做都没有带套,但是她偷偷吃过药了。 程远每次进去,他眼里的渴望,和决心,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他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只是,她还很迷惘,她不知道他们将来会走到哪一步。 程远的手一直在轻轻地抚摸着宁初夏的肚子,他语气里的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初夏,我们明天去领证。” 宁初夏的心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 最终还是害怕更多。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程远,昨天是端午,民政局连放三天假,然后还有个周末。” 突然程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底的笑意此刻一点也不见,甚至还隐隐泛着寒意:“你不想和我去领证。” 他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一言不合,就翻脸。 宁初夏现在最害怕看见程远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语气有点讨好的意味:“不是这样,额,那个民政局放假,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又不是主、席。” 程远冷着声:“那星期一去。” 程远的眼神十分可怕,宁初夏完全不敢说不字,要是她敢说个不字,她不能想象程远又要怎么折腾她。 看宁初夏没反驳,程远冰冷的眸子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原本抚摸着她肚子的手,不知怎么的就伸进了宁初夏的衣服里去了,他的深沉的黑眸盯着宁初夏: “初夏,你快点吃,我真的饿了。” 宁初夏哪里还咽得下去,她抓住程远在她衣服里面的手:“嗯……你,你,别这样,你……啊……” 宁初夏低呼了一声,程远的手所到之处,都像点了一把火一样,她浑身出了一身热汗。 她呜咽了两声,扔下手里的糯米鸡,幽怨地嗔到:“你这样,我怎么吃嘛。” 程远低笑了一声,连忙哄着她:“好了,好了,我不弄你了,继续吃。” 他恶意地将宁初夏摁在他身上,喑哑道:“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喂饱我。” 宁初夏嚼着一口糯米鸡,欲哭无泪,他买糯米鸡,就是为了这个吧!说什么她不能饿,其实是他自己不能饿! 混蛋! 329.第329章 :赖在他身上 看着程远发光的眼睛,宁初夏糯米鸡越吃越慢。 程远紧紧抱着宁初夏:“初夏,你吃快点。” -_-!我傻么,吃快点,好被你吃?宁初夏吃的更慢了。 程远隐忍地咬着牙,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的手已经去摸索着,解宁初夏的衣服:“我快忍不住了。” 宁初夏继续耍赖,她煞有介事地说:“程远,我还没吃完啊,你说不能饿着小的。” 程远的手依旧没有缩回来,一寸寸的前进:“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宁初夏:“……” 程远好不容易,等到宁初夏吃完她的,再也忍不住,一手就撕开了宁初夏裙子下摆。 宁初夏惊叫了一声,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撕过她的衣服,而每次他撕她的衣服,她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程远抱起宁初夏,往浴室走去。 宁初夏看着程远浑浊的眸子,胆颤心惊,她垂死挣扎着:“程远,程远,你放下我,你,你,还没吃完你的糯米鸡。” 程远完全不理会宁初夏的话,一脚踢开浴室门,将她搁在洗舆台上,一边打开淋浴器,一边挤、进她的腿、间。 温水打湿了宁初夏凌乱的衣衫,衣服半躺开半黏在她身上,半遮半掩,最是勾魂,程远看的呼吸一窒。 他的手危险地抚上宁初夏的大腿:“初夏,别怕,不吃那半个糯米鸡,我也有力气。” 宁初夏几乎吐血,谁担心你的力气了…… 宁初夏被程远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后,她已经不再作任何地挣扎了,只任由他在她身上无度地索求。 宁初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睡着,她就被程远弄醒了。 “初夏,吃饭了。” 宁初夏睡的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蹙着眉,带着哭腔,只差没哭出来:“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程远看着宁初夏迷迷糊糊地求饶,忍不住低笑,但是又隐隐心疼,看来真的把她累坏了。 他虽不忍心叫醒她,但是饭不吃怎么行? 最终程远宠溺地将宁初夏从床上整个人捞起来,抱到饭厅里去。 刚才她在睡觉,他把饭做好了。 “初夏,醒醒,吃饭了。” 宁初夏呜咽了两声,抱着程远的脖子,跟只树赖一样,赖在他身上,不肯睁开眼睛。 程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跟他撒娇耍赖的宁初夏,他最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安静的小公寓里,程远看着一桌子菜,他怀里抱着宁初夏,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再舍不得,程远还是轻轻地将宁初夏摇醒了。 她太瘦了,他抱着她,觉得她的骨头咯他得生疼,整个人也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似的,他一只手都能将她圈起来,直接抱走。 而且重要的是,瘦得前面的尺寸都缩了两个尺码了。 记得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跟她在一起两年多后,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那个手感,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宁初夏被程远弄醒,闹了一顿脾气,程远只是轻笑着,一边吻着她,一边哄。 幸福就是,我在闹,你在笑。 330.第330章 :给我生八个孩子 原本吃一顿晚饭,最后却变成了吃宵夜。 但是再次吃到程远做的菜,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宁初夏百感交集。 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再次吃到程远做的菜,五年前,在这间小公寓,他们分手前夕的那一顿饭,她以为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吃他做的菜。 没想到时隔五年,她还能吃到他做的菜。 只是像现在这样,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这么温馨,这么容易就让人沉溺,到无法自拔。 程远看宁初夏越吃越沉默,表情越吃越难过。 他有些窘迫:“不好吃?” 毕竟他又五六年没有再下过厨了,刚才做饭的时候,他自己都感到明显生疏了很多。 宁初夏眼角微湿,好吃,如果可以吃一辈子,以后的每一餐饭,都有你的陪伴,她这辈子也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她强自压下所有情绪,抬起头,笑着打击他: “是啊,程远,比以前难吃太多了,主要是缺乏锻炼,别说我不给机会你,以后煮饭这么好的锻炼机会就让给你了。” 程远:“……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煮酱鸡翅?” -_-这不是明摆着么,还要问。 宁初夏低头吃饭,然后又顾左右而言他:“程远,这芹菜牛肉有点咸。” 程远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给她夹了块最嫩的鸡腿肉:“牛肉咸,就吃鸡,明天你给我做酱鸡翅。” 宁初夏:“……” 宁初夏恨恨地嚼着鸡肉,暗自腹诽,他就这么喜欢酱鸡翅?吃了能升仙,还是怎么着? 突然听程远说:“听说你店出了点事情。” 程远知道这件事,宁初夏一点也不惊讶,阳雨和左彬宇这两个跟屁虫,估计事无巨细,都跟程远说。 她很怀疑,甚至她一天上多少趟厕所,程远都了如指掌。 她随便应了句:“嗯,是出了点问题。” 她不想跟程远讨论这个问题,或许这件事情是他爸爸做的,再怎么样,程义都是程远的爸爸,她不想让程远为难。 她又听程远说:“那就不要做了,把店关了,留在家里,好好养身体,你看你太瘦了,你这么瘦,哪里有营养供给孩子。” -_-!他说的到底是什么鬼!! 听他这么一说,她简直要疯的节奏。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我买了栋别墅,等周一我们领证了,就搬过去住,其实我不太舍得这小公寓,但是这里太小了,要是孩子生下来,地方根本不够,而且……” 程远看着宁初夏笑了笑,宁初夏嘴角猛抽,程远继续说:“而且,你再怎么也得给我生五个孩子吧,我要求真不多,你看,也就是生两个男孩,三个女孩,本来我觉得生八个才是那么回事,但是考虑到你太瘦了,不想你太辛苦。” -_-呵呵,你还真他、妈替我着想啊,我真麻痹感谢你了。 不好意思,一时太激动,她都爆粗了。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去死一死,谁也别拦着她。 他说了一大堆,害得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给他说起。 只是想想他刚才那一大串话,她一头两个大,看他这无比认真的眼神,仿佛在说,就这么愉快地定了,我们继续吃饭…… 宁初夏有种要倒地不起的感觉…… 331.第331章 :一言不合,就强行做 “额,那个,额……” 终于额了很久,宁初夏都没憋出什么话来。 关店,领证,生八个孩子…… 她要静一静。 最后宁初夏从程远那一串话里面,挑出个不那么刺激的话题,对,就是‘关店’。 她说:“店还是不要关吧,我想做点事情,而且店是我好不容易一手经营到现在,关了太心疼。” 这话题已经很安全了,只是她还是看见程远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的声音冷得她都打了个颤抖:“你是太心疼店,还是太心疼dn。” 尼玛‘关店’这个话题原来藏的这么深,她还以为是最安全的,谁知道竟是最尖锐的那个,这不,程远立刻就被点燃了。 自从经过前几次程远因为dn疯过几回,她现在一听到dn这个名字,就头疼。 她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扯上dn的,她店里出事,dn在地球对面的法国那么远,关dn什么事? 她不想和他继续谈这些问题了,谈着估计又是要谈崩的节奏,重新和他在一起以后,她就根本和他谈不了事情,一谈就吵架,根本无法沟通。 所以以后不能谈的话题,她都选择避开好了。 “诶,程远,现在几点了,我怎么又有点困了?” 只是这招似乎一点也不管用,而且情况似乎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她看见程远的脸色更黑了。 只见他‘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饭桌上,那激烈的碰撞声,让宁初夏的神经一下都紧绷了起来。 他刀子一样眼神,凌厉的吓人,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宁初夏!你说,你不肯关店,是不是因为dn,你这店要真算起来,dn还是大股东呢。” 他早就想让宁初夏关了这个什么鬼‘dy’店了,每次看那个招牌的名字,他都有种想把招牌卸下来的冲动。 宁初夏才想开口说点什么,程远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抱起来,然后置在他双腿上。 他现在整个人都太危险了,从气息到动作,他的手又顺着她的大腿,抚进睡裙里面去,宁初夏被他抱得整个人发毛,她到现在双腿还发软呢。 这个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强行做。 宁初夏吞了吞口水,这种危险的时刻,要讲究策略,前几次,她就败在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 女人就要利用女人天生的优势,男人是山那么硬,女人就是水那么柔,再硬的石头,掉进水里,就跟拳头打进棉花里一样,什么都消融了。 她抓住他往睡裙里窜的手,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声音更是软糯的不行:“不要,程远,我的腰好痛,我的腿很酸啊,嗯,你看,” 宁初夏撩起睡裙到腰侧:“我的腰侧刚才都被你捏淤青了,你看,你看,好疼。” 宁初夏拿小狗似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程远,程远心里的那股气,就怎么也气不起来。 程远叹了口气,大手停留在她的腰侧,轻轻地揉捏着,问:“还疼不疼?” 宁初夏抱着程远的脖子,扁着嘴点头:“疼。” 332.第332章 :被程远榨干 程远一边帮她揉捏,她一边时不时故意呜咽两声,她就是要程远心疼她。 只是程远对dn的怨念太深了,他手一边轻揉着,一边又绕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一说到dn,程远的语气就冷冰冰的,刚才的那点柔情,都烟消云散了。 “初夏,你是不是还心疼dn,你都接受了我的求婚,我们周一就去领证了,你为什么还要心疼dn,不让你给我生七八个孩子,估计你都忘不了dn,是不是!” “……” -_-她什么时候答应他的求婚了,他自己硬套上戒指的好么。 她也没有答应要去领证啊,七八个孩子,这是什么鬼,就算她是猪,也不会答应这种‘真的不高的要求’好么。 天啊,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跟他沟通了。 刚才还给她揉腰的手,已经不知道摸到哪里去了。 她想想刚才自己自动撩起睡裙,让程远的手放进她的睡裙里面,去揉腰,这简直跟把肉往狼嘴里放没差。 天啊,她怎么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情来,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不,是智商欠费,果真不假。 她和dn的革命友谊,她真不知道怎么给程远解释。 每次她越解释,就越黑,程远在关于dn这方面的事情,理解能力简直为负! 宁初夏身后就是一桌子菜,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宜调情,太影响气氛了,难道程远没有发现么! 程远的手简直太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藏了什么魔力,总之,她的身体莫名地又颤栗了起来,她连忙再次抓住他的手,企图打击他的积极性: “程远,你看你的嘴巴,都是油,快放开我,脏死了。” 程远二话不说,抱着她就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又是浴室! 又是浴室! 宁初夏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她才在浴室里面,被程远榨干了。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才吃了点饭,补充了能量,觉不能全浪费在这种羞耻的事情上。 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例如怎么让店继续经营下去,怎么逃过周一领证的事情。 当年她和dn同居,是另有隐情的,她本来不想给程远解释的,毕竟她曾经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只是时间久了,dn仿佛已经成了程远的心魔,这个心魔在他的心里扎根,随着时间的推移,根越扎越深。 宁初夏的手根本制不住程远的手,她只好再次放弃挣扎,她还是希望从语言上说服他。 “程远,你听我说,我和dn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也没有喜欢过我。” 程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眯起眼睛,盯着宁初夏,他的眼神很锐利,仿佛想一眼将她看穿,看她是否在撒谎。 晶莹的温水再次洒下,程远不肯听她解释,宁初夏有些绝望:“程远,你信我,真的,当年我和他住在一个民宿,但……” 听到‘住一个民宿’这几个字,程远骤然失控地大吼:“够了,宁初夏,我不想听你们从前恩爱的种种。” 宁初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耐心几乎耗尽,她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她已经游走在抓狂的边沿。 “程远,我只说一遍……” 333.第333章 :初夏,你只爱我一个,是不是! “程远,我只说一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程远依旧自顾自地在宁初夏身上掠夺,宁初夏用自己仅剩的力气,一边挣扎,一边说到: “当初dn经济条件上困难,他退掉自己租的民宿,甚至还要退学,在他困难的时候,我只是帮了他一把,他没钱租民宿,我的刚好有两个房间,就让他住进来,我们一人一个房间睡的,你不要忘记了我的第一次给了谁。” 说到这里,埋在宁初夏胸前的程远终于抬起头,宁初夏微微有些羞涩,只是她看到程远的眼睛里,浓浓的情、欲下,依旧翻涌着愤怒。 她也就跟着怒了,语气非常不好: “我们什么也没有,你信不信都好,不过就是因为我曾经帮过他,所以开服装店他会帮我,他对我只是感激,我说他喜欢你,也是真的。” 宁初夏以为,就算是程远不太相信,至少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谁知道程远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你帮他,你们就要住在一起了?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和我住一起,让他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民宿?” 说到底,她还是喜欢dn,而他只有逼她,她才会无奈选择他。 宁初夏已经耗尽最后一丝耐心,说不通,还是说不通,算了,算了。 她狠狠地一脚踢开程远,跳下洗舆台,光着脚,衣衫不整,往浴室外走去。 才走两步,程远就扎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压在墙上。 她面对着墙壁,程远从她背后死死压着她,她根本动不了。 宁初夏怒吼着:“放开我!” 而程远只是难耐地啃咬着她光洁的肩膀,语气带着痛楚,宁初夏背对着他,根本看不见他眼神里的疯狂: “初夏,你为什么就不肯忘记dn,他就那么好吗?你为什就不肯乖乖听话,把店关了,和他断绝一切关系,嗯?初夏,为什么,你是不是还爱着他?是不是?” 程远的神情十分疯狂,他双手掐着宁初夏的腰,从后面狠狠地进、入了宁初夏温热的体内:“初夏,说,其实你一直爱的是我。” 程远难以控制地要着宁初夏:“初夏,你从来只爱我一个,对不对?” 程远难过得低吼:“你说啊!你说啊!” 他心里仿佛住着一直怪兽,时不时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疼痛,让他疯狂。 每当这种时候,只有抱紧宁初夏,感受着她的温度,感受着她的气息,心中的那种疯狂的啃噬才会停歇,然后他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即使程远这么粗暴地要着宁初夏,她却依然无法抗拒,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她觉得自己没救了,她沉默地流着泪。 她不喜欢这样程远,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只是两人都无法控制地一再沉沦。 每次这样子对宁初夏,每次疯狂过后,看着宁初夏空洞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程远都会后悔的厉害,他最受不了宁初夏的冷漠。 他紧紧抱着她,心里在发颤:“初夏,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太害怕你离开我了,原谅我好吗?” 宁初夏浑身发痛,心里也痛,她不想理程远。 其实程远说他害怕她离开他,她何曾不是。 只是该离开的,再怎么留都是留不住的…… 334.第334章 :千年一遇的碧池 程远一直道歉,又说了很多哄宁初夏的话,但是宁初夏愣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搭理也不搭理他。 她只想背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是他力气太大,蛮力一圈,就将她整个人又抱到他身上,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没办法,只好又趴在他的胸膛上。 宁初夏心里一直堵着一股气,但是趴在程远身上实在太舒服。 房间里面开着空调,有些冷,而程远的胸膛暖烘烘的,就跟冬天的暖炉一样,让她忍不住整个人就缩进他怀里。 而他又一直在她耳边,情意绵绵地呢喃着,对不起啊,我爱你之类的话,反反复复,宁初夏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但是程远却一夜无眠,任他刚才怎么哄宁初夏,宁初夏都不理他,他心里面一直不安,又想到dn,思来复去,看着宁初夏的睡颜,竟就这样看了一夜。 到天亮了,才合上了眼睛。 虽然端午全国人民都放三天假,只是程远公司里还有事情要忙,才合眼没多久,他就又要爬起来,去上班了。 可能昨天他要的太多,他起来的时候,宁初夏还睡的很沉,她睡的脸颊粉绯,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才依依不舍地爬起床了。 宁初夏虽然气程远,但是起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反正她现在是看见程远也烦,看不见也烦。 白天她在小公寓里上网搜了一下关于她店的事情。 她只是随意百度一下,竟然出来了一大串,其中有个红色的标题‘天假国际名牌,竟然是山寨货’。 她手贱,点了进去,还配了几张图呢,从衣服到发票,简直她都信了自己店的那些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衣服,都是山寨货了。 评论下面更‘精彩’。 网友s:淘宝爆款,你值得拥有 网友b:天、朝就是山寨的国度 网友e:这种奸商,全枪毙就对了 网友t:我****x,一条裙子十来万,尼玛是山寨 下面还有更加难堪的评论,宁初夏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直接会瞎。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手贱,越是难过,手就越翻的勤快。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把她的黑料挖了出来。 有个标题是:昔日豪门宋太太沦落到买山寨衣服。 文章下面把她怎么被宋玉暴打,甚至流产,这些都写的十分详尽。 这些都还算是客气的了。 还有更不堪的,从骂衣服是抹地布,到骂她千年一遇的婊、子,碧池,勾引程家兄弟。 也是图文并茂,看的她自己都相信了她就是个千年一遇的碧池了。 只是想想,她好像还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她硬生生将程远从方霏手里抢过来了。 其实到底是怎么抢过来的,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曾经遭遇过一次,现在再次遭遇,宁初夏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痛不欲生的感觉了。 虽然情绪平静许多,但是还是觉得很难过。 只是刷着刷着,网页越来越少,再刷竟然发现几乎搜索不出相关的负面新闻了。 她第一个反应是有人帮她把事情压了下去。 紧接着她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程远打来的,她想也不想就掐断了。 他就是个神经病,想想昨晚他从后面压着她,不管不顾,蛮横地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她就想掐死他算了。 335.第335章 :单身狗的漫漫长夜 这件事情要压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破了这个山寨货的假消息。 背后要么是方霏,要么是程义在搞鬼。 这两个人她都没有能力去扳倒,但是她可以找个替死鬼出来,扛了这个黑锅。 无遗假装买了山寨货,举报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替死鬼。 程远又打电话来了,宁初夏嘴角微弯,再次直接掐掉,然后给店长打电话。 “喂,艺珊,这段时间店先不要开门,我看网上那个举报的人,有晒收据的,就是xxx那个款式,你翻看监控,看看是什么人买了那件衣服。” 王艺珊是店长的全名,平时宁初夏都是直接叫她艺珊。 她们店的衣服都是每个款式只有一件,想要查出那个人,只要翻翻监控,还是能翻出那个人来,除非那个人买都没买她们店的衣服,就直接举报,这样假消息就更容易破了。 而且之前一直跟着她的那个阳雨,看起来还挺精明的,听程远说他的侦查能力特别强,到时候她就借这个阳雨来用用。 但是她担心的是,假消息虽然澄清了,但是负面的影响会一直在,消费者对他们店会失去信心。 那得找个营销策略的行家才行了。 之前程宇给了她一些相关行业的名片,幸好她一直有保留着,不过放在店里面了,她要回去找找看。 她才挂了店长的电话,程远的电话催命似的,又紧接着打过来了。 她铁了心不理他了,再理他,她就跟他一样,迟早变成个神经病。 她还索性调了静音。 气上来那会,她还想着要拉黑他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曾经拉黑过他一次,再拉黑他,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疯了。 宁初夏她换好衣服出门,猝不及防,左彬宇站在门口递上手机:“宁小姐,程总的电话。” 宁初夏冷眼瞧了一眼,发现已经正在视频通话中,程远那个神经病正铁青着脸,透过屏幕,正直直地盯着她呢。 宁初夏伸手接过电话,然后对左彬宇嫣然一笑,随即甩手就将手机狠狠扔下楼梯。 左彬宇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手机顺着楼梯,一路滚着下,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是他新买的爱疯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手机里面起码有20g的种子片啊! 种子片啊!单身狗的漫漫长夜,以后怎么过? 宁初夏看左彬宇哭丧着脸,莫名的感到高兴,踩着浅蓝色的高跟鞋,款款而去。 只是宁初夏没高兴多久,她就又听到程远的声音了。 这是什么鬼! 简直阴魂不散!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下意识地回头,只看见左彬宇,没看见程远的人。 但是在没看到他的人那一刻,她心里却又升起一丝失望,她真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她盯着左彬宇,程远的声音就从他身上发出的。 只见他抬起手臂,手上戴着一个手表!! 她倒是忘记了还有电话手表这回事! 那不是儿童才戴的吗? 宁初夏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左彬宇。 电话手表里面传来程远焦急的声音:“初夏,你要去哪里?” 336.第336章 :限制级话题 听着程远的声音从左彬宇手上的那个手表发出来,宁初夏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电话手表的广告。 小天才电话手表,一个能打电话的手表哦。-_- 只是看着左彬宇这个人,有点神神叨叨的,宁初夏总有种‘小智障电话手表’的乱入感。 宁初夏伸手想把电话手表关上,听到程远的声音,她烦得很。 只是左彬宇这次早有防备,宁初夏手都还没抬起,他就缩回手了。 无奈,宁初夏只好冷着脸往前走,直当自己聋了。 “初夏,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_-我听不到,听不到。 “初夏,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_-我听不到,听不到。 “初夏,你不要不理我。” -_-尼玛我聋了,我终于聋了。 “初夏,你说句话好吗,我真的太爱你,才一时没有控制住,你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哪里痛?今晚我回来给你揉揉,你腰还痛就不要到处乱跑了,我以后真的会轻点,我再也……” 宁初夏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过身要去关掉那个该死的电话手表。 而左彬宇也听不下去了,这么虐狗,这么限制的话题,让他这个孤枕难眠的单身狗,今晚还怎么睡觉? 他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所以宁初夏要来关电话的时候,他望着天,权当看不见。 电话一关,世界瞬间清净了。 只是电话手表关了,立刻又响起了。 宁初夏立刻就炸了。 “你个神经病,还有完没完。” 对着电话吼了一通,电话里只传来了一个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宁小姐你好,我是阳雨。” -_-! 宁初夏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就往前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左彬宇又走到她身旁:“宁小姐,是程总。” “……” 谁有绳子,给她一条结实点的,让她勒死程远,要么就勒死她自己。 只是这次程远终于说了点实在的,好吧,绳子先不要了。 “初夏,你现在要去店里面吗?你店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让人查过了,举报你店的人,确实在你店买到假的衣服了。” 宁初夏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程远的低笑声:“初夏,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_-还是把绳子拿过来吧,勒死他个神经病再说。 宁初夏只听程远这个神经病得寸进尺。 他说:“初夏,你接我的电话视频,我跟你详细说。” 他很想看看宁初夏的脸,心里跟被猫爪挠一样,又疼又痒。 宁初夏懒得理他:“你爱说不说,神经病。” 最终宁初夏让左彬宇挂电话,程远没办法,只得妥协,说: “初夏,你店里的人动了手脚,我已经让阳雨过去你店了,让他帮你查查。” 程远说完,宁初夏甩也不甩他,直接让左彬宇挂了电话。 店里的人动了手脚? 是谁,店里就三个人,一个店长,两个职员,前段时间有个员工辞职了,最近招了个新的。 难道是那个新人? 为了整她,那些人还真煞费心机啊。 只是宁初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程远在帮她处理店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不逼她把店关了? 337.第337章 :内奸 昨夜在浴室闹了一夜,就是为了关店的问题,死活不同意她继续经营下去,怎么现在妥协了? 宁初夏已经搞不懂程远的脑回路了,还是昨晚他故意拿关店的问题来作事,好榨干她? 好!她再理他程远,她就不姓宁。 -_-!额,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她以前没说过这样的话吧。 估计没,因为她还姓宁。 宁初夏和左彬宇去到店里的时候,阳雨已经到了,店长也在,还有员工甲小张。 宁初夏一看,那个新来的员工小萱不在! 她问店长:“小萱呢?” 店长脸色不太好,宁初夏又顺口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店长摇摇头:“没事,小感冒,吃过药了,小萱的电话关机了,一直打不通。” 宁初夏蹙起眉,她感觉十有八九是那个小萱做的了。 而阳雨已经开始调看监控录像,左彬宇也在店里面搜寻可疑的蛛丝马迹。 哎,只是现在找到内奸,对店的影响不太大了,假货真的从她店里面出去,以后谁还来买衣服。 -_-她也是笨了,估计程远也是想到这层,才假意要帮她,刚才好和她搭话吧。 哼!老奸巨猾!这人不老实了现在! 宁初夏对阳雨和左彬宇说:“别查了,已经没关系了。” 阳雨看不出什么表情:“宁小姐,已经查到是谁了。” 咦,听阳雨这么说,又勾起宁初夏的好奇心,她说:“是不是没来的那个员工小萱?” 阳雨点头:“是的,宁小姐,但是还有个帮凶,就在我们中间。” 噗,帮凶就在我们中间,阳雨,你说,你到底看了多少遍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和名柯南侦探啊。 宁初夏第一反应是看向小张,但是阳雨的手却指向了店长:“就是你。” 这下子宁初夏才僵着脖子看向店长,她根本不敢动相信,她这么信任店长,而店长也一直尽忠尽职,她几乎将所有东西都交给她打理了,店长也一直很省心。 店长苍白的脸色,在对上宁初夏失望的眼神时,变得更加苍白了。 店长痛苦地摇着头。 宁初夏艰难地问到:“阳雨,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艺珊。” 到现在她都不想相信,店长会背叛她。 阳雨接下来的话,让宁初夏只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只有店长才有仓库的钥匙,从监控看确实是逃走的那个员工偷偷进入过仓库,只是那个员工为什么有钥匙进入,就算是店长不小心让那个员工拿去了钥匙,事后也会知道。 据了解,店长你每天都会看监控,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有根据观察,你做事谨慎,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可能随便摆放,让那个员工有机可乘,一切都只能说明,你是故意的。” 店长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宁小姐,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的,我真的不想对不起你,不想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说到后面,店长已经有些失控,掩面痛哭。 她最信任的人害她关店,宁初夏看着店长掩面痛哭,心里十分难过。 她几乎没朋友,和店长算是说的上话的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要从背后****一刀。 338.第338章 : “宁小姐,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儿子生病了,得了急性白血病,他们学校,丧尽天良,新铺的体育场跑道,竟然用了有毒的材料,很多孩子都出现了头晕恶心等等症状,很多孩子都住院了。 最后很多孩子都出院,但是只有我儿子检测出来,得了急性白血病。 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了支付高额的医药费,我都把房子卖了,看着他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他还那么小,才七岁,他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吃药,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店长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宁初夏的心也猛揪着,她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身为一个女人,她差不多能明白店长此刻的心情。 想起程远说的生七八个孩子,如果她的孩子遭遇这种事情,她也会崩溃的。 店长泣不成声:“为了看病,我已经花光了积蓄,突然有一天,有人找我,让我做这件事情,他们给了我一笔巨款。 我根本不想这样做的,只是我一定要救我的儿子,他才七岁,他考试每次都考第一,他说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学,我对不起你,宁小姐,你一直待我不薄,可是我竟然这样对你,是我辜负了你。” 宁初夏心情很复杂,她既同情店长的遭遇,却又恼她:“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宁初夏不忍心为难店长,难怪这些天看她脸色都不太好。 算了,店不开就不开了,这样一来,也算遂了程远的意了。 她也只能自己这样安慰自己了。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把店开起来,也不容易,就这样关了,她还是很难过的。 但她最后只是无奈地对店长说: “艺珊,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这次我不追究你,如果你碰到追究你的人,你自己出事了,还怎么照顾你儿子。我知道你也是一时急了,糊涂了,以后不要这样了。” 店长很感激宁初夏,却又觉得万分对不起她: “宁小姐,我这样对不起你,你还替我考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替我儿子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可惜我没什么报答你的,我知道,如果换了别人,我现在已经被抓去坐牢了,我真是太糊涂了。” 最后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宁初夏环顾着店里面的环境,明黄的灯饰,呈亮的镜子,还有各具特色的国际最新款时装,一切都那么熟悉。 她搬出宋家后,那时候她和程远闹的很僵,这里曾经一度是她的精神寄托。 也好吧,要是以后她不在这里了,店也没有了,她唯一的牵挂也没了,就可以潇洒地离开了。 原本宁初夏还想生程远的气,只是想想,他们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在一起。 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吧,不跟他怄气了,他想怎么样,多顺着他点。 这十来二十年,她因为恨她妈妈和程义,而做了很多让程远伤心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现在才变成这样的吧,他对她,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么想着,宁初夏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跟屁虫。 只是程远说要领证,这个怎么办? 339.第339章 :缠绵拥吻 他们去领证,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闪电划过天际,瓢泼大雨的黑夜里,程远跟从血水捞出来一样,而她被高俊拿刀子戳着腰椎骨,仿佛下一秒,两人都会没命一样。 宁初夏心里一直十分不安,她和程远就像行走在一片雷区,每一步都胆颤心惊,不知道下一步是否就踩中了地雷,然后粉身碎骨。 s城这边的店已经关闭了,北京那边的店也有工商部门上门调查,宁初夏决定去一趟北京。 她回公寓收拾了些衣服,用手机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她没有告诉程远。 她有点害怕跟他说,想想他黑着脸的样子,她又开始头痛。 她已经想到他知道后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黑着脸,双臂还要紧紧勒着她,冷着声,说,不许去。 晚上程远回来,发现饭桌上,竟然放着两碟热腾腾的菜。 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该怎么哄宁初夏好,她今天一天都没有理过他,他以为回来迎接的是宁初夏冷冰冰的脸,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下厨,为他做饭了,只等他回来吃饭。 程远看着那两盘热腾腾的菜,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热流,这是宁初夏第一次做饭等着他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终于等到她的感觉。 重新和她在一起,他一直都觉得她和他在一起,其实说到底还是他强迫了她,为了防止她逃跑,甚至还找人看着她。 程远突然想起读书时,听老师讲过一个典故。 卓文君抛弃一切,和司马相如私奔,从此为君洗手作羹汤。 听了这个典故以后,程远总觉得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她是爱这个男人的。 但是宁初夏从来不愿意给他煮饭,酱鸡翅也紧紧煮过一次给他吃。 他从前会安慰自己,她不给他做,不是因为她不爱他,只是因为她不会做饭,她不喜欢做饭而已。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她只是不爱他而已。 大厅里,他看不见她的身影,他走向厨房。 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迎面扑来一阵诱人的香气,是酱鸡翅的味道。 宁初夏正背对着他,她身上套着粉蓝色的围裙,低头搅拌着锅里的鸡翅,她认真的侧脸,笼罩在白色的烟雾里,如梦似幻。 程远听见自己心脏清晰的砰动声,他的呼吸慢慢地加速,他缓缓地走到宁初夏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低头与她耳鬓厮磨,他低沉的嗓音,缠绵眷恋: “初夏,你是在给我做饭吗?” 宁初夏因为怕粘锅,煮鸡翅煮的太入神,程远什么时候进来了,她都不知道。 突然她的耳郭一热,程远湿热的吻,吻了上来,含住了她的耳垂,又酥又麻,宁初夏轻哼了一声,整个人软在了程远无限柔情的怀抱里。 她双眼迷离:“程远,别这样,我还在……嗯……” 程远搂着宁初夏的腰,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别样的缠绵悱恻,程远柔软的舌头,温柔地卷动她的,宁初夏有些沉沦,转身抬手柔柔地圈着程远的脖子,微仰着头,与他缠绵拥吻。 340.第340章 :挚爱 两人吻得都忘情了,突然宁初夏闻到一股焦味,她猛然推开程远。 她手忙脚乱地关火,一边尖叫着:“焦了,全都焦了!都怪你。” 程远的呼吸还有些微喘,他从身后抱着宁初夏,不肯放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还好,还可以吃。” 宁初夏的脸颊是粉绯色的,她娇嗔地睨了程远一眼:“走开啦,碍手碍脚的。” 程远仍然不肯撒手,宁初夏没办法,只好让他继续抱着,她拿起瓷碟,将有些焦的鸡翅倒进瓷碟上。 其实鸡翅还好,算不上焦,色泽金黄,酱汁煮干了,味道更加浓,更香了。 宁初夏将一碟鸡翅递给程远:“呐,你端出去,我打汤。” 程远说:“我来打汤吧,汤热,我怕你烫到。” 宁初夏抿着笑容,推开了一直缠在她身上的程远,端着鸡翅,出了厨房。 宁初夏煮了三菜一汤。 其实她不怎么煮饭,不太会煮,饭水放多了,清蒸了一条多宝鱼,这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这个菜还算不错。 鸡蛋炒韭菜,就有些炒焦了,酱鸡翅也有一点点焦。 汤很简单,就是胡萝卜,番茄,土豆,芹菜,全切好扔进去,加点水,放点排骨进去增加鲜味,所以汤还是可以的。 宁初夏看见程远没有动筷子,而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宁初夏十分无语,吃饭前还拍个照才吃呢! 只是看程远的神情十分柔和,他拿着手机看拍好的照片,眼底柔波荡漾,修长白皙的手指,还轻轻地抚过手机上的照片,说: “初夏,这是你第一次煮饭给我吃,我要把这一刻,永远珍藏下来。” 宁初夏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是很快她就将那丝痛楚掩藏起来。 她微微地笑了:“赶紧吃吧,菜要凉了。” 程远说:“初夏,以后你每天给我做饭吧。” 宁初夏白了他一眼:“你想的倒美。” 看程远这么开心,宁初夏原本要跟他说去一趟北京,话到嘴边了,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现在气氛这么好,她不想破坏了。 两人温情脉脉地吃过饭后,休息了片刻,宁初夏就去洗澡了,她明天要搭早班机。 只是洗着洗着,程远突然冲了进来。 宁初夏尖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宁初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远狠狠地打断了,他看上去十分愤怒,大声质问她: “宁初夏,你收拾行李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偷偷逃跑,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你一定是想偷偷逃跑了对不对,所以今天才破天荒地给我做饭!” 宁初夏没想到程远翻到她的行李了,她已经事先藏好,打算找个好点的时机,才给他说去北京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样被他撞破了。 宁初夏皱着眉,冷静地解释到:“程远,我没有要离开你,我北京那家分店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如果你不信,你完全可以让人跟着我。” 程远猛地抱住了宁初夏,他那种控制不住的恐慌,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难以呼吸:“初夏,你真的不是要离开我?那你今天为什么给我做饭?” 341.第341章 :在一起 为什么要给他煮饭?因为她怕以后没机会。 宁初夏伸手也回抱着程远,站在发洒下,程远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程远的心跳异常的快,宁初夏听着他雷鸣般的心跳,柔声说:“你昨天不是说让我今天给你煮酱鸡翅吗?” 即使宁初夏回抱着他,温柔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都带着少有的柔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远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安。 这样的宁初夏是他渴望的宁初夏,可是他认识的宁初夏并不是这样的,她的反常,只让他越来越恐惧。 他总有种感觉,她在时刻准备着随时离开他,而她少有的那点柔情,都只是为了离开他而流露出来的。 他紧紧抱着她:“初夏,等周一我们领证了,你再去北京。” 只有这样,他才稍微放心一点。 宁初夏不知如何是好,她挣扎了好久才说到:“程远,我去一趟北京,很快就回来。” 程远猛然就推开了宁初夏,他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只是依然掩盖不住那痛苦的凄然。 宁初夏仿佛看见他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她心里一痛,上前伸手想抓住程远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了,她凝眉,无措地看着他。 他对她低吼着:“宁初夏,你就是不想和我领证,才收拾行李去北京的对不对?” 面对程远的质问,宁初夏无言以对,她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无声地拿起一旁的浴巾,包裹好自己。 看见宁初夏这样的反应,程远只是了然地冷笑着,他的脸上此刻已经看不出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像死水一样平静,他声音变得冰冷刺骨,让人莫名的心寒。 他背对着宁初夏,说:“这两天你就留在屋子里,直到我们领证。” 程远又要软禁她,宁初夏难过地说到:“程远,你真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 五年前那个破败的小旅馆里面,从程远身边的朋友,杨子晨到他父亲,他哥哥程宇,再加上她妈妈,所有人都要拆散他们。 那时候她跟着程远走,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一起逃到美国,然后两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都走到那一步了,只差一点点,他们就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到最后,他们还是被拆散了。 五年后的今天,从不久前的暗杀和劫持事件来看,如果他们真的去领证,她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表面上所有一切都风平浪静,实则内里已经波涛暗涌,只等一个适合的契机,来掀起千层巨浪,摧毁一切。 程远已经走到浴室门口,听到宁初夏的话,他停住了脚步,他一直没有转过身,只给宁初夏一个僵硬的背影。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再是带刺的冰冷,却像有无尽的疲惫:“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 “不是,程远,我只是……” 程远没有听宁初夏说下去,他打开浴室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宁初夏看着程远决然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 342.第342章 :宁初夏从背后抱着他 她宁愿程远对她大吼大叫地发脾气,好过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这种感觉特别难受。 每次程远吼过就算了,事后总会抱着她,回头哄着她。 只是他现在只给她一个冷淡的背影,她要去牵他的手,他甚至甩开她。 宁初夏心里生出一种恐惧,刚才他问她是不是不想和他去领证,才去北京时,她没有回答,他对她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抹冷笑和他平时的恼怒不一样,他眼底的光和热的都暗淡了,让人看了,生出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他心灰意冷了吗? 或许他早就对她失望透顶了。 宁初夏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拽着胸口的浴巾,走出了浴室。 她看见程远在阳台上一根根地抽着烟,他一手撑着栏杆,微仰着头,望着墨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孤单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 而她就在他身后,两人这么近,他的背影却还是孤单的。 宁初夏心里很难受,鼻子发酸,他看起来这么受伤,她多么想紧紧抱着他,告诉他,她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只有你程远一个。 可是她不能。 她只是上前,轻轻地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无声地拥抱着他心底最孤寂的悲伤。 程远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宁初夏从背后抱着他。 他的声音跟夜一样苍凉:“初夏,有时候我跟自己说,只要我爱你就好,你爱不爱我并不重要,只是每当你想要离开我的时候,我那么清晰地感到你并不爱我,我的心真的很痛。或许是我奢求的太多了。” 程远说完轻轻地推开了宁初夏,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穿过大厅,走向门口,开门,就这样离开了小公寓。 看着程远离开了小公寓,宁初夏急了,她急急地追了出去。 “程远,你去哪里?” 她打开门,却被站在门口的阳雨和左彬宇拦住了。 宁初夏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光洁的肩膀,清晰精致的锁骨,左彬宇看了,脸刷的一下红了。 而阳雨依旧面无表情,拦在宁初夏面前,语气毫无起伏:“宁小姐,程先生说你不能出去。” 宁初夏难过焦急,推不开挡在她面前的阳雨,急的尖叫:“滚开。” 阳雨说:“宁小姐,你身上只有一条浴巾。” 宁初夏这才回过神,她身上只有一条浴巾。 她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楼梯,程远已经走了,楼梯空荡荡,跟她的心一样,也空荡荡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子。 这个屋子明明很小,但是程远不在,小小的屋子莫名的变得空旷起来。 宁初夏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程远。 只是电话里只有沉长的忙音,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对方不接电话,心里是这么难过的,就像空气一点点变得稀薄,随着忙音喀的一声断了以后,连最后那点稀薄的空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浸在无望里,不知道该如何挣扎。 而她从初中开始,就习惯了不接程远的电话。 这十来二十年,他到底有多少次是在这种无望里挣扎? 343.第343章 :我们一起睡 程远去了他以前常去的一间酒吧。 和宁初夏分开的那五年,他经常来这间酒吧买醉,常常一喝就喝到天亮。 只是他没有想过,现在和她在一起了,他还需要来这里买醉。 他心里太难受了,骗自己,他快要骗不下去了。 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 酒保还是那个酒保,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他在这里做了很多年了。 他看见程远,像个老朋友一样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马爹利?” 程远燃起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沉默地点点头。 很快,他仰头就是一杯马爹利,洋酒的辛辣,似乎并没有减少他心里的痛楚。 他的电话又响了,他看着电话闪烁着初夏两个字,他心中划过一阵涟漪。 他明知道她打电话给他,也不过想说一些不去领证的话,所以他才逃出来了,他真的不想听了。 他看够了她那种想逃离的眼神,他听够了她的借口,他只想喘口气。 只是看着她打电话来,比一百杯马爹利烈酒都管用,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即使她要说的话是不和他去领证。 他没有犹豫,接通了电话,他永远对她狠不下心。 只不过才离开一会,他真的很想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就跑出来了。 宁初夏没想到电话突然接通了。 她拿着电话,十分忐忑:“程远,你在哪里?” 程远听着宁初夏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他心里的痛楚渐渐得到抚慰。 程远只是轻轻地喊着宁初夏的名字:“初夏。” 宁初夏听到程远电话那边传来很吵的音乐声,她心里一沉,她估计他去酒吧了。 宁初夏说:“程远,回家吧,我等你,你回来,我们一起睡。” 程远刚喝的那杯马爹利,酒气已经有些上来了,又听宁初夏软着声叫他回去,等他一起睡觉,只觉得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似乎这些年,他都在等这么一天,宁初夏把他从这个浑浊的酒吧里救赎,他不再像是人群里的一抹游魂一样,他有他自己的归宿。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跑出来了,他真的对宁初夏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只是他才站起来,却看见了方霏。 方霏站在程远面前,对他微笑着,但是说的话却往程远最痛的地方扎去:“程远,怎么来酒吧了?宁初夏那个贱人不要你了吗?” 程远眼神微沉,没有理方霏,绕过她,往出口走去。 方霏在程远身后,不慌不忙地摸着自己的珍珠耳环,说:“宁初夏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果然,程远停住了匆匆的脚步,方霏弯起好看的红唇,笑容如三月的怒放的蔷薇,灿烂至极。 她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 自从那个贱人和程远从新在一起后。 程远听到结婚那两个字,心头一震,他回过头冷声问:“你说什么?” 方霏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我说,宁初夏已经结婚了,和dn。” 一阵寒气,从程远的脚底窜起,接着迅速遍体生寒,他极尽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你撒谎,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344.第344章 :她对他下了药,双倍的 方霏根本不回答程远的话,笑容依旧灿烂。 相对于程远的大乱阵脚,方霏显得镇定自若,因为她手里已经紧握最真实的证据。 她似乎根本担心程远会就这样转身就走,她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慢条斯理地调出视频。 程远的脸色很差,但是她却十分开心,笑着把手机递给他:“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事实。” 程远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拼尽全力,都没能抑住哪颤抖。 方霏的手机屏幕很大,而且特别清晰,宁初夏一身雪白的婚纱,美的仿佛圣洁不可玷污,一个中年老外,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向dn。 而dn像所有的新郎一样,紧张地看着新娘一步步走向自己。 神圣的教堂里,他们一起站在神父面前,庄严地宣誓。 神父嘴里的誓词是那么的感人。 dn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宁初夏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dn嘴角那抹笑容是那么开心甜蜜,他看着宁初夏,眼里全是深情,他说,我愿意。 呵! 宁初夏昨天还给他说dn喜欢的是他呢。 她还特别认真地地看着他,跟他说她一点也不喜欢dn。 呵! 全都是鬼话连篇。 原来这就是她不肯和他结婚的原因。 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程远一手狠狠地讲方霏的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立刻四分五裂,而方霏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上前,十分心疼地抱着程远的手臂:“阿远……” 她还没有说完,程远一手甩开她,程远的力气很大,方霏又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下子站不稳,整个人都趴在了隔壁那桌上。 桌上的水酒,花生米,杂七杂八的东西全被推到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那桌的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想挑事。 但是一个男人看方霏长得十分漂亮,对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却站在方霏面前,仰着头,睥睨这程远,想替方霏出头。 这男人没料到,方霏反倒一把推开他,挡在程远面前,好像要护着程远的样子,还狠狠地凶他:“你是谁,走开。” 那男人的想在方霏面前装逼不成,恼怒成羞,骂道:“****。” 方霏哪里受得了这种辱骂,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谁敢骂她,只是当她正要骂回去的时候,却看程远脚步虚浮地走了。 她顾不上和那个男的争吵,追了上去。 药力是时候发作了。 虽然被无端骂****,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方霏的心情,因为她即将要得到程远。 没错,她对程远下了药,双倍的分量。 她赶紧追了过去,抓住了程远的手腕,他的皮肤有些微微发烫。 她可以柔着声地喊他的名字:“程远。” 程远觉得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酒吧影影绰绰,灯饰都显得光怪陆离,他悲愤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焦躁,他仿佛听见宁初夏在柔声喊他,程远,程远…… 345.第345章 :献身 程远回过头,眼前出现了三个宁初夏,他使劲地睁大眼睛去看,却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他整个人都要沸腾了起来似的,身子发烫的厉害,口干舌燥, 他仅凭着最后的一点理智,拿起旁边的一个酒瓶,敲碎了,一手掌扎进玻璃里,他整个人才又清醒了些许。 看着程远满手鲜血,方霏狠狠吓了一跳,又十分心疼,赶紧拿出纸巾,按着他的手掌给他止血 她心疼的说:“程远,你干什么,割到了动脉怎么办。” 此时,程远眼前的三个宁初夏都消失了,眼前只剩方霏那模糊的影子。 程远的一只手胡乱地摸索着,不知道在摸索什么,他干哑的快要冒火的嗓子,艰难地叫唤:“阳雨,阳雨……” 方霏不知道程远他在喊谁的名字,但是听见他不是在喊宁初夏,她十分高兴,挽着程远的手臂,拖着他到她的车子里去。 程远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重,特别是下体,他感觉自己根本迈不开脚步。 方霏将程远弄进车后座后,却听程远不喊阳雨了,又开始喃喃地不停喊着宁初夏的名字。 她心里不甘,宁初夏那个贱人都瞒着程远二婚了,他还惦记着她做什么? 她的手沿着程远的手臂,慢慢地抚摸而上,滑过他宽阔的肩膀,停留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柔软的素手,来回在他胸膛上游走。 “初夏,初夏……”程远猛地抱住了方霏,只是在他刚要吻上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把声音。 “程先生,程先生,请回复……” 程远猛然又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了方霏,因为药力的作用,程远下手不知道轻重,方霏被推得撞在了车后椅背上,撞得头脑发昏,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司机听方霏痛叫了一声,吓得猛地一踩刹车,方霏的头立时又撞了一下。 她揉着太阳穴,怒骂司机:“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滚回你老家!” 这个司机是方霏换的第十个司机,司机贪图薪水高,连忙低声下去地道歉:“方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车子没开多远,就到了方霏定的酒店,定这么近的酒店,她主要是怕两倍的药力,程远受不了。 守在小公寓外的阳雨,突然听到24小时待命的仪器响起,他平淡的眸子突然变得锐利,冷声扔下一句:“你看好宁小姐,程先生出事了。” 左彬宇整个人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处于随时备战的状态,他向阳雨点点头。 阳雨手上这精密的仪器,上面有一个闪烁的红点,红点的位置最后停在了xxxx酒店里头。 阳雨一脚踩下油门,连续几个漂移,左闪右躲的绕弯超车,没一会,车子就稳稳停在了酒店前面。 他暗中叫了两个影子随同。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头,程远躺在床上,剧烈地喘着气,方霏站在床边,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衣服,在脱衣服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跳的厉害。 最后她咬着嘴唇,褪下了衣衫,露出凝白的身体,光滑的肩膀,圆润的****,到最后一丝不挂…… 346.第346章 :扑倒程远 程远已经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了,他心里只有渴望,只想狠狠地进、入宁初夏的身体里,他觉得整个人快要烧干了似的。 酒店外的阳雨迅速地往酒店里跑去,就在七楼,他甚至都没有坐电梯,直接跑了上去。 刚才酒吧里的嘈杂,程远喑哑的嗓音,急促的呼吸,他大概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在心里预算着时间,从小公寓赶到这里,他已经踩尽了油门,却还是花十八分钟零六秒。 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半,又或者已经进行到最后了。 他眸色暗沉,一脚就踹开了酒店房门,他一手按着胸膛上的手枪,靠在门口的墙边上,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他踹开门的那一刻,只听见一个女人随之而尖叫了一声,是被踹门声吓的,并不是床、叫声。 他小心翼翼地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慢慢地进去。 总统套房的大厅里头没有人,地上躺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是程远的。 他眯起眼睛,走到房间前,伸手拧开门把手,门没锁,他慢慢地推开门。 只看见方霏拿床单紧紧裹着自己,却不见程远的身影。 方霏紧紧攥住胸前的床单,她心里有一丝害怕,他刚才扫她的那一眼,十分锐利,跟普通人锐利的眼神不太一样,有种嗜血的锋芒,就像两把刀同样锐利,一把用来切水果,一把用来杀人一样。 方霏突然心里发寒,她本来到嘴边骂人的话,全吞进肚子里了。 但是心里却暗暗憋着怒气,这个什么人,怎么突然闯进来了! 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她已经扑倒在程远身上了。 而且那时程远看起来,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理智,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又将程远震醒了,他猛地一下子就推开了她,跑进浴室里去了。 她追了过去,但是浴室门被他反锁了。 浴室里,程远紧紧咬着牙,冷水浇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冰凉,焚、身的浴、火丝毫不减。 他再也忍不住,动手解决了一次,那股电流似的酥麻,又迅速聚集在小腹。 不过动手解决了一次,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突然他听到敲门声,随后传来了阳雨的声音:“程先生。” 程远扎好皮带,光裸着上半身,艰难地迈着脚步,去打开了浴室门。 方霏眼睁睁地看着阳雨带走程远,却毫无办法,她竟然算漏了这么一步! 她应该找人守在门口,直到完事才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已经没有下次机会了。 阳雨扶着程远到车后座,阳雨在前面开车,程远靠在车座椅上,脸色潮红,呼吸愈渐急速,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流窜全身。 他干哑的嗓子艰难地发声:“开快点。” 阳雨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茫茫黑夜中,疾速前行。 一路上,程远的脑里只有宁初夏在他身下吟、叫的画面。 只是回到公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他脑里却被她和dn在神父面前,庄严宣誓的画面所占据。 347.第347章 :彻夜回响 宁初夏打开门,看见程远一身狼狈,白色的衬衫染猩红的血,触目惊心,他脸色发红,额头全是汗水,神情可怖,眼神浑浊不清。 宁初夏心里猛的一沉,他不会遇袭了吧。 宁初夏焦急地查看着他身上是否有伤,一边担心地问:“程远,你怎么了?你哪里流血了?” 只是她的手还没触上程远,就被他一手抓住了,他抓的她的手腕很痛,但是她发现他满手都是血,她忍不住立刻红了眼圈。 “快进来,我给你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宁初夏才想拖程远进来,却被他一把整个人抱起了。 左彬宇和阳雨站在门外,门还没有关,左彬宇最看不得这种虐狗的亲密行为,伸手去关门。 他十分好奇地问:“娘们,发生什么事了?” 阳雨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声不吭。 左彬宇看他这幅拽的不行的模样,就想揍他,只是一看他那白面似的脸庞,精致的不像话,又觉得一拳下去,那不是造孽吗? 他见阳雨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地一个人在说,仿佛是老师给了一个片段,让他们做推理一样。 他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程先生衣服上有血,应该是手上的伤染上去的,我说的对吧。” 他用手肘戳了戳阳雨,阳雨依旧一副面瘫的样子,可左彬宇却兴致不减:“看他潮红的脸色,还有迈不开的脚步,特别那个不能忽视的小帐篷,程总是不是嗨、药了?” 左彬宇贼贼地对阳雨笑,很自然地一手又勾住阳雨的肩膀,只是还没搭上他的肩膀,左彬宇就跟触电似的整个人弹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碰到阳雨,浑身就突然犯软,发麻,反正跟人中邪了一样。 这些老旧的小公寓,根本没有隔音措施可言,突然左彬宇听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急喘,紧接着就是无尽的低吟。 他整个人又打了个寒颤,突然阳雨向他看过来,左彬宇对上他那双清冷澄静的眼眸时,整颗心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心就突然失去控制,疯狂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阳雨才要开口说话,左彬宇闪电似的已经躲进了屋子里去了。 阳雨看他跟见了鬼似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一起进屋子里去了。 夜里有影子看着,他们可以睡觉。 程远抱着宁初夏,想去房间里面的,但是药力太猛,他直接就近将她扔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宁初夏被程远扔的眼冒金星,她生气地大吼:“你干什……” 只是她还没说完,程远的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裙里,一把就撕掉她的蕾丝内、裤。 宁初夏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程远已经猛地一下子进来了,疼痛混着酥麻,宁初夏急喘了一声。 没有缠绵的亲吻,没有温柔的爱抚,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情的贯穿。 程远悬在宁初夏身上,幽暗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宁初夏泪眼模糊的痛吟,混着dn那一声我愿意,在程远耳边彻夜回响。 348.第348章 :做完了吗,做完就起来 宁初夏的泪水并没有让程远心软,而且他越发狠地一次次贯穿他。 直到最后,宁初夏俨然一副心死的模样,没有痛吟,没有撕咬,没有推打,双目无神地躺在程远身下,泪水都流干了。 无尽的惩罚,终于结束。 宁初夏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实在太累了,身体累,心更加累。 一闭眼,没多久她就睡过去了。 而程远却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累透而睡去的模样。 她的脸颊还有一丝没有干的泪痕,程远抬手轻轻地替她擦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底尽是心疼。 因为欢、爱,宁初夏的脸颊蕴着淡淡的粉色,程远的手指留恋地轻抚着。 ‘你不知道吗,宁初夏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跟一把利剑似的,狠狠捅进他的心脏,他痛的猛然收回手。 难怪要办法国移民,原来她都和dn在法国结婚了。 程远猛然又将熟睡的宁初夏狠狠抱进怀里。 她是他的,谁也别想从他怀里夺走,谁都不行! 第二天,宁初夏醒来,是因为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憋醒的。 醒了才发现,程远双臂跟钢铁一样,死死地勒着她,一条腿还压着她双腿,紧紧锁着她,一副绝对控制的姿势,从上到下,她根本动都动不了。 程远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宁初夏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她甚至连狠狠咬一口程远,让他鲜血直流的冲动都没有了。 窗外已经阳光大好,但是窗帘挡着,房间里面还是阴阴沉沉的,宁初夏睁着眼睛,愣愣地望着墙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远也终于醒了,他发现宁初夏似乎早就醒来了。 两人无声地躺在床上,气氛沉默的吓人,似乎谁也没有想说话的冲动。 宁初夏冷漠的神情,让程远抽痛的心,更加难受。 程远悲怒交加,一下子又将宁初夏压在身下,他冰冷的眸子凌迟着她,然而她却一脸漠然,顿时程远就痛的无法呼吸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跟dn离婚。” 听到这句话,宁初夏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 “什么离婚?” 程远冷笑着:“你不跟我去领证,不就是因为你已经和dn结婚了吗?” 原来他昨晚发疯,是因为误会了她和dn已经结婚了。 宁初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程远看见宁初夏的冷笑,后背生出层层冷汗,他就知道她不会答应跟dn离婚的。 他分开了她的腿,一下子又猛地撞了进去。 “宁初夏,就算你不离婚,你这辈子也别想着离开我。” 宁初夏累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程远在她身上驰骋。 到最后,一切偃旗息鼓,程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宁初夏的脸上,宁初夏只是冷冷地说:“做完了吗,做完就起来。” 她清晰地看见程远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眼底尽是痛楚。 宁初夏心里恶毒地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程远没有放开她,反而更紧地抱着她了。 他几乎歇斯底里:“宁初夏,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349.第349章 :舍不得推开他 宁初夏看着程远:“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自己这样做,这样的行为,又在乎过我的心痛还是不痛吗?高兴的时候哄两句,不高兴了,就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根本不管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说的好听,你这叫性、侵,不好听,你他、妈就是在强、暴我!” 程远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他既心疼宁初夏,却又心痛的不能自己。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初夏……” 两人沉默对对峙着,最后程远下了床,拿出擦伤的药膏,无声地替宁初夏上药。 宁初夏躺在床上,默然地流着泪,这样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这次她真的不打算原谅程远。 她和程远仿佛进入了一个恶性死循环,永远跳不出来似的。 宁初夏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意动,不吃不喝,十分颓废。 程远看着心里更加难过了。 他让她和dn离婚,她就要这样子来抗议吗? 昨晚两人都出了一身汗,程远把宁初夏抱起来,抱到浴室里,放了一浴缸的温水,两人就这样一直无话,一泡就是一个小时。 这样的低气压,程远根本受不了。 他的语气有些哀求的意味:“初夏,我定了今晚的机票,我们去一趟法国,你和dn把离婚手续办了。” 宁初夏忍无可忍,腾地站了起来,将與洗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和dn已经结婚了的,是不是方霏,你问都不问我,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来粗的,如果哪天我真的要离开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别人,什么鬼dn,欧阳博瑞,高俊,全都不是,只是因为我受够了你程远!” 程远怔怔地看着宁初夏。 她那句‘离开你,只是因为受够了你程远’,跟毒箭一样,一箭穿心,射向程远心里。 程远站了起来,一把将宁初夏按在怀里,两人都在发抖,宁初夏是气的发抖,而程远是害怕。 “初夏,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会改的,我都会改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和dn结婚的视频我都看过了,你还是跟他离婚,然后我们回来结婚好不好?” 宁初夏一把推开程远:“改?你说过多少次,说以后都不会这样了,但是下次还有下次,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程远讨好般再次将气的发抖的宁初夏抱进怀里: “对不起,初夏,这次是真的了,如果以后我再这样对你,你要走,我不拦着你。” ‘你要走,我不拦着你’,这样的话,程远都说出来了,这次他说的话还有七八分可信,这下子,宁初夏的气才消了些。 见宁初夏在他怀里,终于平复了不少,程远才小心翼翼地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他拿过浴巾,细致地将两人身上的水都擦干,才又抱着宁初夏出了浴室。 每当遇上程远的柔情时,宁初夏又不可抑制地沉沦,早上的时候她还发誓再也不理程远,再也不原谅他。 程远替她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低头眷恋地吻住她时,她根本一点也恨不起来,根本舍不得推开他。 她对自己都有些绝望了。 350.第350章 :睡了别人的老婆 两人吃过订的快餐后,程远就拉着宁初夏要出门。 宁初夏知道他想拉她去法国,她甩开他的手。 “你拉我去哪里?” 程远看宁初夏挣脱他的手,心里难过,她到底还是不想和dn离婚。 他眼底涌出受伤的阴霾:“初夏,我答应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会改,但是你一定要和dn离婚。”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根本禽兽不如。 宁初夏都嫁给了dn,他强迫宁初夏,就是睡了别人的老婆,还强迫别人的老婆离婚,然后跟他过。 再禽兽不如都没关系了,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睡都睡了,也就只差离婚而已,就让他们离婚好了。 反正他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拆散过他们一次,再拆散一次也没差。 宁初夏目光变得锐利,那个女人天生的敏锐,她审视着程远,语气隐隐有些嫉妒:“昨晚你是不是去见了方霏?视频是她给你看的?” 说起那个视频,程远根本不愿意回想,只要一回想,他就难以呼吸,只要一回想,他就又想起宁初夏根本不爱他,却那么爱dn。 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宁初夏的人。 程远紧紧抱着宁初夏,没有否认见了方霏的事情,但是他把她设计下药的事情跳过不提。 他说:“初夏,是方霏给我看的,但是那个视频我看出是真的。” 宁初夏冷着声审问似的语气:“她还对你说了什么?视频你有没有看到最后?” 视频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最后,听到dn说我愿意的时候,他就把手机摔了。 他说:“她跟我说,你和dn已经结婚了,而我也看着你和dn一起在神父面前宣誓的。” “好痛,你勒死我了。” 程远紧紧咬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那么用力地抱紧宁初夏。 一个女人嫉妒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会让中间那个男人做选择。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我和你妈掉进水里的问题。 程远没有妈妈,自然不会遇到这世界难题。 但宁初夏已经认定方霏是程远的前女友,虽然程远否认过,但是每次他都会选择相信方霏,而不相信她,这是她心中的痛。 她问:“如果我说我和dn没有结婚,你相信方霏,还是相信我。” 而程远却说:“初夏,视频是真的。” 他还是相信方霏。 宁初夏鼻子一酸,狠狠推开程远:“你还是相信方霏,你这么相信她,你去找她好了,你缠着我干什么。” 看宁初夏又发脾气,程远急了,上前双臂缠着宁初夏的腰,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撒手。 他着急地解释道:“初夏,我没有相信她,我只是相信我看见的,那你说,你没有和dn结婚,这个婚礼怎么回事?” 他倒是希望宁初夏说的是真的,只是她从初中开始,就不停地骗他,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相信宁初夏的话。 宁初夏挣脱不开程远的手臂,只得呆在他怀里:“我逃婚了。” 她说的简明扼要,因为各种曲折,说了程远也不会信,她只要说程远最想听的就好。 351.第351章 :你为什逃婚 程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初夏,他根本想不出她逃婚的理由,而且她这么说,好像结婚是dn逼她一样。 “你为什么逃婚?” 宁初夏抬头,撞进程远满是期盼的眼睛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是因为他。 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和他结婚就逃婚了。” 她清晰地看见他眼里的期盼落空了,看着程远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们的未来太过不明朗。 她不想给他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分开,又是一场血淋淋的恶战。 程远听到宁初夏说她不想和dn结婚,他心里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 “你不想和他结婚,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结婚?难道是他逼你的?” 这么说着,程远心有戚戚,他也在逼宁初夏,看来到时候他和她结婚,得让多点人守着,防止她逃婚才行。 宁初夏想起当初和dn假结婚的原因,是因为她以为程远和方霏要结婚了。 宁初夏含糊其词:“我真的没喜欢过dn,所以就逃婚了,我们结没有结婚,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见宁初夏不太愿意给他说dn的事情,程远也不想深究了。 因为没什么好深究的,刨根问底,不过是将宁初夏其实爱着dn的事实,刨出来而已,根本不会刨出她其实喜欢的是他这样荒谬的结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可笑,竟然还有所期待。 程远抱着宁初夏,坐在沙发上,吻了吻她的唇:“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说着程远终于高兴起来了,一想到他们明天要去领证,他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顿时一扫而空。 宁初夏终于是他的了,他终于要将她永远绑在身边了。 他甚至刻意忽略宁初夏迟疑的表情,他终于暂时又把自己哄住了,宁初夏不爱他没关系,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好。 宁初夏看着程远好不容易才露出点笑容,她根本不忍心说不去领证的事情。 她眼神闪烁,委婉地说:“我的户口本在我妈那里。” 他们都知道,宁湘云肯定不会交出户口本,让他们两人去领证。 但是程远的笑容依旧又增添了几分,因为宁初夏并没有一口拒绝他说不去领证。 他抱着宁初夏,有些爱不释手:“那明天我们到你妈哪里拿。” “她会把户口本藏起来的。” 程远已经满心欢喜,一手捧着宁初夏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宁初夏: “初夏,你担心她把户口本藏起来,你终于想和我去领证了吗?” 宁初夏垂着眸子,根本不敢和程远对视,他那要满意而出的欢喜,她更是不忍心当头浇他一盆冷水。 她没有说话。 程远兀自高兴,又是抱着宁初夏,又是亲:“初夏,不怕,我有办法拿到户口本。” 最后,两人一夜都没睡着。 程远是高兴的睡不着。 而宁初夏是担心的睡不着,她十分害怕,她已经隐隐感到明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较量。 352.第352章 :放我下来 一大早,程远就醒来了,还把宁初夏给弄醒了。 一夜没睡,她好不容易才睡着,这不才没多久,就朦朦胧胧感觉到有双温热的大手,在她的睡裙里面肆意游走。 这是程远式特有的叫起床方法。 宁初夏闭着眼睛,跟个吃不到糖,随便一躺,就躺地上使劲发脾气的孩子一样,隐隐带着哭腔,双脚乱蹬,双手还胡乱地挥着。 程远看宁初夏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心里又不忍,连忙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她:“好了,好了,你再睡会,我不弄你了。” 程远一直兴奋的睡不着,眼看着就要日上三竿了,而宁初夏还睡的香,他就着急的不行,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宁初夏弄醒了。 宁初夏发了好大一顿起床气,程远一边哄着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收拾,心里就想着赶紧出门,去拿了户口本,好去把证给领了,他从此就安心了。 两人才出门,天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宁初夏坐在车里,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心里更加压抑了。 程远看宁初夏微蹙着眉,一脸愁容,他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而后微微用力握着她的手。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有种势在必得的傲气,仿佛无论遇到什么,都稳操胜券。 “初夏,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相信我。” 宁初夏只是随便应了一声:“嗯。” 程远拿出电话,给程宇打了过去:“哥,我今天要和初夏领证。” 程宇听了,心里也终于觉得安慰些,对他们,这些年他始终觉得愧疚:“阿远,哥哥恭喜你。” 突然程宇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阿远,带多点人在身边,之前阿芷失踪的事,原来跟秦家有关。” 程远黑眸一凛,秦家,秦宅,宁湘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淡淡地说:“知道了,哥。” 程宇放下电话后,又不放心,对身边的乔立行说:“你多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 乔立行眸色微暗:“是,程先生。” 车子在秦宅大门外停下,雨还在下,地上很湿。 程远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边,去给宁初夏开门。 他牵着她的手,看了看宁初夏镶着碎钻的高跟鞋,又看了看地上的积水,微微皱起眉,突然双臂一弯,就将宁初夏打横抱起。 宁初夏一惊,低呼了一声:“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她又看到左彬宇在边上给他们打伞,脸就热了起来,不停地挣扎,小声嗔到:“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啦。” 宁初夏感觉程远的双臂十分有力,她怎么挣扎,程远都丝毫不费劲似的,就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初夏,别动,地上有水,会打湿了你的鞋子,你不是很喜欢这双鞋子吗?而且要是水打湿了你的脚,着凉了怎么办?” 宁初夏仰头,雨伞下,光线偏暗,程远的面部轮廓显得更加深邃,沉着的眼神底下,蕴着丝丝柔情。 宁初夏突然就不再挣扎了,心里涌起一阵热流,她伸手轻轻的搂着程远的脖子,柔柔地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353.第353章 :程远,放我下来 程远抱着宁初夏没走多远,竟然看见欧阳博睿从秦宅别墅里出来。 宁初夏微微惊讶,欧阳博瑞找她妈妈干什么? 曾经她妈一心想撮合她和欧阳博睿,难道她妈还没有死心? 宁初夏看见欧阳博睿向他们走来,她有些紧张,毕竟程远曾经和欧阳博睿打过架。 看见欧阳博睿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皱直眉头,和他那张妖孽的脸比起来,他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 程远还抱着她,宁初夏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下,小声说:“程远,放我下来。” 程远沉着眸子,一动不动,此时欧阳博睿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欧阳博睿对她灿然一笑,相似跟她很熟一样,叫了她一声:“初夏。” 这笑容,这熟稔的语气,宁初夏头皮直发麻,她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宁初夏已经明显感到抱着她的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勒着她,刚才温暖的怀抱,此刻散发着阵阵寒气。 宁初夏连忙避开欧阳博睿看过来的视线,将脸埋在程远的脖子里,看也不看欧阳博睿。 她听见程远寒冷的声音:“滚开。” 雨声淅淅沥沥,但是欧阳博睿的声音却依旧轻快:“初夏,你妈妈说让我有空多约你出去玩。” 宁初夏心底直发颤,这个欧阳博睿就是故意挑事的,不知道他什么居心,每次他好像都要激怒程远他才开心一样。 真不知道他和程远有什么仇。 程远双臂勒的她有点痛,他像似极力隐忍着,她想起上次程远打欧阳博睿那个狠劲,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抱紧程远的脖子,脸又在他的脖子间埋了埋,软着声音,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他有病,我们别理他。程远,我们走吧,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很重要的事情,原来领证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一直寒着脸的程远终于微微松了点。 他锐利的眼神,冷冷扫了欧阳博睿一眼,就抱着宁初夏继续往里走。 见程远终于肯离开,宁初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看着程远挺直的背影,欧阳博睿嘴角的温和的笑容,渐渐扭曲,那双倾城的桃花眼里浮上一抹阴噬。 突然对上阳雨扫过来的视线,欧阳博睿对他温和一笑,便转身没入大雨中。 阳雨眉头微皱,冰冷的眸子微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程远抱着宁初夏进入了别墅。 英姐迎了出来,看见程远打横抱着宁初夏,她心里猛的一沉,紧张地问:“小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宁初夏脸一红,手软软地打了程远的胸膛一下,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娇嗔:“都是你,快放我下来,好好的,谁还这样抱着。” 程远好看的薄唇微翘,见已经进入了别墅,地上铺着软毯,他就小心地将宁初夏放到地上。 他一手扶着她,一边说:“站稳了。” 英姐见这副情况,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只是重新见程远和宁初夏这么亲密,英姐有些感慨,又有些担心。 她拉过宁初夏,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小姐,程老爷在里面。” 354.第354章 :宁初夏几乎迈不开双腿 程义在里面? 宁初夏止不住地开始遍体发寒。 程远看见宁初夏脸色刷白,握着她的手,担心的问:“初夏,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宁初夏僵硬地摇摇头。 程远狐疑地看了英姐一眼,不知道她跟她说了什么。 英姐有些心虚,避开了程远锐利的目光。 程远握着宁初夏的手,说:“初夏,我们进去吧。” 宁初夏猛然甩开了程远的手,程远眸色一沉,宁初夏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程远直直地盯着她,宁初夏对上程远那双深沉的黑眸时,有些慌乱:“我,程远,我觉得头有点痛。” 程远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嘘寒问暖,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他的冰冷的目光,锐利的像似一眼就能看穿她,宁初夏不觉冷汗层层。 她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她就像似整个人被强行置在行刑架上,进退不得,只等着受死一样。 程远看着宁初夏发白的脸,心里渐渐地发痛,她到底是害怕和他结婚。 只是他心意已决。 他牵过的她的手,用不容抗拒的力气,带着她往别墅里走去。 宁初夏双腿几乎迈不开,她被程远半拖半拽地拖进别墅里去。 走到别墅的大厅,程远远远看见他父亲坐在沙发上,端着青瓷茶杯,慢慢地喝着茶,看似闲适,但周身都泛着几十年纵横商界的狠辣与凌厉的气息,只是远远看着,都让人感到压迫。 而程远已经见惯了,也习惯了,不觉得什么。 他忽然想起刚才英姐似乎跟宁初夏说了什么,她突然就开始害怕了起来,难道英姐跟她说,他爸在? 程远回头看见宁初夏的脸上此刻连最后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又想起从前他爸对宁初夏的狠辣,他开始心疼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像似安慰,他对她微微一笑,低声说:“初夏,对不起,从前让你受累了,相信我,以后都不会了。” 宁初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往程远身后躲了躲。 宁湘云远远看见那两人举止亲密,不觉胆颤心惊,偷偷地瞄了程义一眼,恰巧窥见他眼底的阴噬,整个人都凉了。 她连忙站起身,装着热情地上去迎接他们:“阿远,初夏,你们怎么来了?” 她走到宁初夏跟前,给她使了个眼色,只是宁初夏十分木讷,毫无反应,跟那些惊吓过度的人一样。 宁湘云心里干着急,看着程远一头热的神情,她心底发凉。 程远拉着宁初夏坐到程义侧对面的沙发上,宁初夏根本不敢抬起头,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程远的手。 程远的手背被她的指甲掐破了皮,陷进肉里,有猩红的鲜血往外冒,而程远没有说什么,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任由宁初夏一直这样掐着他。 一时间大厅里没人说话,一向十分善于缓解气氛的宁湘云,都沉寂了,气氛格外压迫,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程义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青瓷茶杯触上茶座,发出的声音及其细微,但却让在座的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只听程义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些笑意:“阿远,你和方霏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355.第355章 :一触即发 程远听了却只是微笑着牵起宁初夏的手,说:“是呀,爸,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天,我和初夏来这里,是找秦夫人拿户口本,和初夏去登记的。” 宁湘云听了,又下意识地去偷偷扫了一眼程义。 宁湘云只见程义嘴角已经没有笑意,他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宁初夏,凌厉的剑眉下,黑眸闪过一丝阴狠。 宁湘云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发抖,这两父子都是来真的,她脑里一直高速运转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和女儿全身而退。 只是绞尽脑汁,她都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看着程远紧握宁初夏的手,宁湘云只能僵笑着说:“阿远,你就别说笑了,我们初夏要和欧阳公子订婚了。” 不等程远反应,宁湘云站了起来,走到宁初夏旁边,伸手要去拉她:“初夏,你过来,妈妈有东西要给你。” 在这个高压的气氛下,宁初夏真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宁湘云替她找借口离开,她已顾及不上程远怎么想了,只想逃离。 她的手动了动,挣不脱程远的手。 程远紧紧握着宁初夏的手,抬起头,看着站在宁初夏跟前的宁湘云,他目光冰冷,但是嘴角却蓄着一抹微笑,十分慎人: “秦夫人,过了今天初夏就是我妻子,你想给初夏安排订婚对象,你要先来问过我,看我同不同意。” 程远才说完,宁初夏就看见程义阴着脸,将手上的青瓷茶杯狠狠砸了,‘砰’的一声,青瓷茶杯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宁初夏浑身发寒,她觉得下一刻,她就会像这个青瓷茶杯一样,被五马分尸。 偌大的大厅里,再一次陷入沉寂。 宁初夏和宁湘云两人都僵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程远和程义这对父子倒是互不相让,都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对方。 沉长的静默下,最后还是程远先说话:“秦夫人,时间不早了,把户口本拿来,我和初夏还赶着去登记。” 面对咄咄逼人,强大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于程义的程远,一向八面玲珑的宁湘云,此刻都镇的语塞了。 她过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到:“户口本,我,拿去办事了,这不是还没回来吗?” 程远却是嗤笑了一声:“哦,是吗?阳雨,你去帮秦夫人把户口本拿回来。” 阳雨冷声应到:“是,程总。” 阳雨一步都还没迈开,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两个人,高大壮硕,气势逼人,挡在阳雨面前。 左彬宇沉下眸子,动作迅速,侧身,与阳雨并肩而立,和那两个壮汉对峙。 气氛倏然紧张起来,像似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程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重新靠在沙发背上,神情好似比刚才缓和了些。 他慢慢地揉着太阳穴:“阿远,闹够了没。” 程远才想开口,就听到身后响起一把声音:“爸,我听说阿远今天要领证,所以过来凑凑热闹。” 所有人都寻声看去,只见程宇一身高定手工衬衣,笔挺的西裤,步伐从容,嘴角似乎蓄着一抹微笑,却依旧气势不减,看见即将一触即发的场面,也是镇定自若,向他们走来。 356.第356章 :那个轮番威胁的晚上 程义看见程宇,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的狭缝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而后才慢慢站起来,待程宇走到跟前时,拍拍他的肩膀说,轻松地笑着说: “你这小子,这会到是不忙了。” 程宇笑而不语,也拍了拍程义的肩膀,两人看上去,就是一对情同兄弟的父子。 程宇和程义一起坐下。 程远坐在他们对面,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淡淡地喊了程宇一声:“哥。” 程宇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宁湘云亲自拿起一个新的青瓷茶杯,给程宇斟上一杯上等碧螺春,然后又给程义添了个新杯子,也给他重新斟了一杯茶。 因为程宇的到来,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略有缓解,但是空气中却浮动着一丝不明的暗涌,莫名的令人不安。 程义和程宇两人坐在程远对面,轻松地聊了起来,程远没再让阳雨去拿户口本,而是静静地在喝茶,眼里的锋芒也敛起了,一副静观其变的姿态。 宁初夏看着程义和程宇两父子轻松攀谈,整个人浑浑噩噩,有种回到五年前,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宾馆,那个被轮番威胁的晚上的感觉。 重蹈覆辙,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没关系了,这些天能和程远在一起,也已经够了,虽然不断吵架,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宁初夏独自一人沉浸在无望的悲伤里。 而程义和程宇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义说:“阿宇,听说你新买的那几块地出了些棘手的问题。” 程宇悠然地品了一口碧螺春:“没什么,都是小事。” 程远知道程宇新买的那几块地,有两户钉子户,其中一户还闹出了人命。 住户是个年迈的阿婆,家人都出国了,就扔她一个老人家在老家,老人家念旧,房子住了一辈子,打算老死在自家,也算是一种福气。 派人说了很久,多少钱也不搬,因为阿婆年纪大,也没人敢动,生怕出人命,就那样耗着。 阿婆房子周围早已经拆了,开始施工,所以周围环境十分恶劣,一天阿婆出门,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小凹坑里面,摔倒了,因为年迈,骨质疏松,全身上下能断的骨头,几乎都断了,一病不起。 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将事情闹的很大,上了电视,报纸,一时间民情汹涌,政、府不得不介入调查。 程远又听程义说:“嗯,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爸知道你资金还没有到位,我已经让人给你拨款了。” 程义这么说,程宇也没过多的热情,只是淡淡地说:“谢谢爸。” 他们两人生意上的紧密来往,程远一向清楚,所以关键时刻,他不清楚自己的哥哥会站在哪一边。 而且听刚才他们的对话,程义明面上是要帮程宇,实则是处处在牵制他。 所以程远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宁初夏领证了。 程义和程宇两人聊着聊着,程宇冷不防地对程远说:“阿远,你不是要和初夏去领证吗?怎么还不去?” 357.第357章 :我不惯着他,惯着谁 程远听程宇这么一说,眼角微微一动,说:“正叫阳雨去拿初夏的户口本。” 程宇点点头,阳雨曾经跟过程宇一段时间,他认得他。 看见阳雨还站着,与那两个保镖对峙,程宇说:“阳雨,阿远叫你去拿户口本,你怎么还站着?时间不早了。” 程宇的语气十分寻常,就像吩咐阳雨去厨房端碗绿豆沙糖水出来一样。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落下,那好不容易才稍微缓和的气氛,瞬间就引爆了,对峙的那四人,转眼间就打起来了。 情况十分激烈,宁初夏听那凶狠的打斗声,根本不敢回头看,只是围着茶几而坐的三个男人,脸上的神色却分毫不变。 对于身后凶险的打斗,宁初夏更害怕的还是这沙发上坐的三个男人,她仿佛是今天才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似的,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恶狼,衣冠楚楚,甚至彬彬有礼,却全都是心狠手辣的主,铁腕商人,不齿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程义原本以为程宇是站在他这边的,他揉着太阳穴,在一片打斗声中,用寻常的老爸训斥儿子的语气:“阿宇,你怎么惯着阿远这小子。” 程宇冷峻的脸庞带着一抹微笑,语气倒是为人兄长的宠溺:“阿远是我弟弟,我不惯着他,惯着谁。” 明明这么温暖的话,但宁初夏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发寒。 看程义有想说话,程宇只是一手臂搂过程义的肩膀,乍一看,真真是父子情深。 只见程宇淡笑着说:“爸,我们都是你的儿子,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很多人等着看翻船呢,你说是吧,秦夫人。” 宁湘云对上程宇锋芒内敛的眸子,心虚得直冒冷汗,程宇话里有话,她是听出来了,当年的那件事情,恐怕程宇早已经知道了。 她没说话,只是僵硬地微微笑了笑。 此时程远警戒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到底他哥终于是站在他这边,这次反倒是多亏了秦家的虎视眈眈,不然他也拿不准他哥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程义牵制程宇,就像程宇说的那样,都是一条船的人,他们内斗,是秦家喜闻乐见的。 现在正是秦家、程家明争暗斗的关键时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程义只有助程宇一臂之力,他们程家这条大船才能抗击外敌。 这样一来,他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了。 没过一会,阳雨已经拿着户口本,站到程远跟前。 宁初夏抬头,见阳雨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却是没有半分表情,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死搏斗,只见他恭敬地双手将户口本递给程远。 程远接过户口本的时候,宁湘云看见程义没什么愤怒的表情,甚至是表情都很淡,像似这根本不算是什么事情。 但是她却留意到他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拇指跟食指微微摩挲着。 顿时她一股寒气从她脚底升起。 她跟在他身边都二十多年了,他不常做这个小动作,但是每次他有这个微动作的时候,必然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二十多年前,初夏他爸被弄进监狱前,他曾经做过这个动作。 358.第358章 :你家男人 宁初夏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户口本了。 而且还是在程义的眼皮底下拿的,这无异于老虎头上拔须,以至于程远拿着她的户口本,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登记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签名。” “啊?签什么名?” 婚姻登记的工作人员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姑娘,你是自愿的吗?” 宁初夏又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程远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她尴尬地笑着说:“自愿的,我,我刚才只是高兴的昏了头。” 迫于程远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她说话已经尽拣好听的说,但程远的脸色依旧沉的吓人。 他将笔和纸推到她跟前,冷着声又说了一遍,语气还十分着急,像似在赶什么一样:“签字。” “啊,哦,哦。” 宁初夏拿着别,手心出了一层汗,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签名是这么重要。 紧紧两个签名,从此就将两个自由的人捆绑在一起了。 看着宁初夏终于签上她的名字,程远紧抿着的唇,终于松了,还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程远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块钱,递给办证人员,当他接过那一本红色小本本的时候,总觉得不现实,像似在做梦。 他怎么可能跟宁初夏领证了呢? 这样美好的事情,也不像似在做梦,因为梦里都吝啬得不曾出现。 宁初夏看程远拿着那红本本,整个人都呆了,一动不动一直盯着看。 办证的人看程远一副高兴傻了的样子,暧昧地笑着对宁初夏说:“姑娘,把你家男人领走,后面的人还等着登记呢。” 办证的人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大婶,只听她说‘你家男人’这几个字,宁初夏两边脸颊顿时发热,复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跟吃了蜜糖似的。 她羞涩地低着头,拉过还看着红本本发愣的程远,急急脚出了民政局。 两人在路上走着,身边都是刚从民政局出来的新婚夫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宁初夏像似被他们的笑容所感染,又像似原本心里就十分欢快,反正整个人就跟踩在云端上一样,轻飘飘的。 刚才去拿户口本的那斗智斗勇,凶险可怕的场景,早已抛之脑后,甚至连临走时,程义看她的那可怕的一眼,她都暂时忘记了。 突然她听到身边一直发愣的程远在说:“初夏,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宁初夏抿着笑:“程远,你就是在做梦,掐什么掐。” 突然程远十分高兴地抱起宁初夏,原地转了几个圈,欢快得发出从未有过的爽朗笑声: “哈哈哈,初夏,我终于把你娶回家了,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心中的喜悦,盈满整颗心,不可抑制地流泻出来。 宁初夏抱着程远的脖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啊,你放我下来,你转的我好晕。” 不同于他们欢快的心情,秦宅里,宁湘云独自一人,扶着大门门边,愁云惨淡,望着门外的景色。 程义临走时,阴噬的眸子染上一丝残忍:“你的那个野种,不是离过一次婚吗,再离第二次,也没什么,不过我儿子离婚这种事情,对他影响不太好,丧偶比较合适。” 359.第359章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衣服脱了 上次高俊的事情,她已经几乎保不住自己的女儿,这次呢? 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她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曾经想得到的一切,名和利,都拥有了二十多年。 一直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端着,装着,人前风光无限,背后的凄凉也只有自己知道。 大雨刚歇,宁湘云看着天边乌色的云层后,半遮半掩的太阳,昏昏沉沉,突然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 宁湘云低声叫唤:“英姐。” 英姐站在一旁好声应着:“诶,夫人,什么事?” “给我做碗饺子吧。” “好的,夫人。” 英姐去厨房煮饺子,宁湘云呆呆地望着门前的那颗白玉兰,大雨把叶子洗的崭新,绿油油的,在微风中摇曳。 她喃喃地独自说到:“小时候,初夏最喜欢吃饺子。” —————————— 白天的那场争斗里,阳雨其实负伤了,不过在肩膀处。 他格斗比不上左彬宇,一个不为意,对方的利器一下子就对准他心脏地位置,快很准地捅来。 幸好他的防御技能好,在利器刺进心脏的前一秒,挡住了。 只是距离太近,挡了那么一下,对方下了十足十的力,利器只是偏了偏位置,还是刺进了他的身体里,离心脏两寸的地方。 不过也因为那一挡,伤口也不是很深。 一般受伤他们不去医院,不是重伤到威胁生命,他们都是自己处理。 他们做这种工作,受伤是在所难免。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拿命去拼,危机情况自己处理,比叫救护车来得及时和凑效。 何况他们没那个闲工夫叫救护车,时常都是带伤继续打,这种时候,自救和自愈能力是关键。 才进了门,左彬宇冷着脸吼:“我、操、你个娘们,你就是来添乱的,这么小的身板还来当什么保镖,你自己都保不了,还保个鬼!” 左彬宇吼的很大声,似乎非常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反正看见阳雨胸口处的血时,他整个人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又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紧接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就这样猛窜了起来。 他该死的怎么让自己受伤了,对手就跟纸糊的一样,他怎么就让自己受伤了呢,那以后遇到更危险的场面该怎么办。 光是这样想想,左彬宇不禁又倒竖寒毛。 阳雨对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大叫,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打算忽视他的时候,却被左彬宇拽住,一把摁在沙发上。 左彬宇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语气还特别凶:“坐这!别乱动!” 阳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拿了一堆处理伤口的东西出来。 左彬宇扔下手里的东西,不耐烦地吼:“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衣服脱了,你要流血流死自己啊,你要死不要死在这里,我还要住在这里呢。” 阳雨和左彬宇的暴躁截然不同,他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清冷的眸子古井无波,连声音都是一贯的没有起伏:“血已经止住了,我自己来就行。” 左彬宇哪里跟他再废话,大手一伸,速度快的跟闪电似的,刷的一下就把阳雨的衣襟撕开了。 360.第360章 :你,你,你别过来 撕完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娘们就是娘们,还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正当他又下手要撕的时候,阳雨一双制住他的手。 阳雨抬起头,依旧是面无表情:“你干什么。” 左彬宇力气大的很,一下就挣脱了阳雨的手,刷的一下将里面那一层也撕了,一边撕一边说:“还能干什么,给你清理……噗!” 他撕阳雨衣襟的手突然就僵住了,紧接着整个人都僵了。 他看见了什么? 精致的锁骨下,是一小片的微微隆起,虽然上面覆盖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已经看不见原来的美好,但是那异于男人的特征,还是太过明显。 他肯定是眼花了,他曾经做过几次这样的梦,梦见阳雨胸前的柔软,起来后,裤子都湿了,他当是自己撞邪了,明知道他是男的,却看见阳雨那白的跟鬼一样的小脸,就胡思乱想,日有所想,也有所思而已。 阳雨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但只是一闪即逝,她镇定自若地推开左彬宇,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襟,然后用手捂着。 她平静地说到:“你流鼻血了。” 左彬宇僵着手去摸了摸鼻子,摸到一片湿滑,他看着手上的血,不甚清醒地说:“那是你的血。” 阳雨声音平静:“我的血止住了,干了。” 左彬宇喃喃地说着:“不科学,明明只是小馒头,这不是我的血,看一路向西,e、罩、杯,我都没流鼻血,我不可能流鼻血。” 阳雨只是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遍:“你流鼻血了。” “噗!” 阳雨说话的时候,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左彬宇一眼。 左彬宇对上她那琥珀色的眸子时,鼻血就爆发了,他连忙拿手捂住,但是血止也止不住,不知怎么的,异常凶猛。 桌子上一大堆处理伤口的医疗用品,一向处理惯伤口的左彬宇,此时却手忙脚乱,竟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止血。 阳雨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拿起医用棉球递给他。 左彬宇看见递过来的那只手,白皙的过分,手指纤细修长,指尖的指甲还是轻轻的粉色。 不知怎么的,血突然流的更凶猛了,从鼻端直流而下,滴滴答答。 阳雨眉头微蹙,一手直接将一大块棉花塞住左彬宇的鼻子。 当阳雨的手触上来的时候,左彬宇不知道是流血过多,还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立时就眩晕了。 阳雨看左彬宇摇摇欲坠,只以为他是流血虚的,伸手扶着他。 看阳雨整个人靠了过来,左彬宇整个人都发软:“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伸手去推开阳雨,但触上她软绵绵的胳膊时,却鬼迷心窍,一手抓住了,那绵软的触感,一时间竟让他不想撒手。 阳雨扶着左彬宇,一手将他塞在沙发上,看他鼻血越流越凶,不禁问到:“你这鼻血怎么回事?以前也这么流的吗?” 阳雨俯身,目光研究似的看着左彬宇。 阳雨俯身时,刚才被左彬宇撕开的衣襟大开,胸口一整片全露出来了,她光顾着探究左彬宇到底怎么回事,根本没注意。 361.第361章 :左彬宇看了她身体这件事 阳雨站着的时候,左彬宇根本看不出她胸前和男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这弯下腰,那微微隆起的胸、部,终于有了个小山丘的形状,只是她胸前被血全染红了,一大片美好的春光,哑然失色,全是猩红一片。 即使是失色的春光,对左彬宇造成的冲击,都极其巨大。 他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全涌上脑部,整个脸都红了,心就像要从喉咙里跳跃出来,塞在鼻子的那团雪白的棉花,一下子湿透了,红透了。 他嗓子紧的厉害,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那几个字:“娘们,你,没穿……内、衣……你的,小馒头……” 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虚脱晕过去了。 听左彬宇这么说,阳雨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一片大开,见左彬宇已经昏昏沉沉地摊在沙发上,她也是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是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襟。 像是被左彬宇看到,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其实阳雨已经习惯了别人把她当作男人,她自己也当男人当习惯了,所以随便惯了。 再者她原本胸就小,反正就是那种特别正宗的国际模特身材——竹竿+平板。 平时她内、衣都不穿,只贴个乳、贴,衣服里面再套一件白色打底,胸前一马平川,一头利落的短发,隐隐带着潇杀之气,冰冷的面孔,往男人堆里一站,是人是畜,无一例外,全都把她当男人。 然后,她也把自己当男人了…… 对于左彬宇看了她的身体这件事情,阳雨倒头一睡,就忘记了,原本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左彬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自言自语:“那应该又是梦吧,对,肯定又是梦。” 他也不止梦过一次阳雨是女人。 他坐了起来,却还带着梦里了眩晕感,他抬手扶额,这梦太可怕了,他改天得去辟邪才行,也忒邪门了。 只是一边鼻子怎么不透气? 左彬宇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鼻子,摸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骤然心里打颤,他根本不敢将鼻子里的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拿下来看。 他呵呵地笑了两声:“呵呵,假的,我肯定还在梦里,尼玛的快醒,快醒。”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一下子将鼻子的那团棉花给扇下来了。 他僵着脖子,低头看见地上那团棉花,还染着鲜红的血,他惊恐万分的瞪大眼睛,鬼吼了一声:“啊!” 顿时他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了,只见阳雨手里握着利器,冰冷的眸子带着杀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的情况。 左彬宇整个人愣了愣。 过了两秒,阳雨观察出并没有入侵痕迹,才利落地收起利器,面无表情,转身走出房间。 左彬宇看着阳雨瘦小的背影,突然从床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娘们,你是女人?” “你不是一直叫我娘们吗?” “……” 左彬宇整个人立时就风中凌乱,他叫她娘们,不是娘们的意思啊…… 362.第362章 :我心里最珍惜的宝贝 和宁初夏领证后,没过两天,程远就拖着宁初夏搬到他新买的别墅里去了。 说是搬家,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搬过去,小公寓还是原封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程远还找人定期打扫小公寓,他跟宁初夏说,这个小公寓要一辈子保留这个样子。 两人搬去别墅住,最后程远还是从小公寓里带走了一样东西,就是两瓶宁初夏送的纸折星星。 程远买来了两个十分漂亮的礼物盒,将那两瓶透明玻璃瓶的纸折星星,小心翼翼地装好,然后再用上好的丝绸袋子裹着,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 一路从小公寓抱到新别墅去,进了房间,才松了手,重新从礼物盒里面掏出来,放到赏物的透明玻璃柜子里面。 宁初夏在一旁,只是偷偷的抿着笑,看他那宝贝的不行的样子,实在想逗逗他。 她打开玻璃柜,伸手拿了一瓶纸折星星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盖子,就被程远双手制住了。 他十分紧张地看着她:“初夏,你想干什么。” 宁初夏挑挑眉,认真地说到:“没干什么,无聊,想拿几颗来玩玩。” 说着,宁初夏就要打开盖子,程远连忙死死地摁住她的手,哄着她说:“我给你买几瓶回来,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宁初夏不依不饶,索性耍起赖:“不行,我就想要这个,你这么宝贝干什么,这是纸折星星,又不是从天上摘下来的,放手!程远,你放不放手,再说,你这瓶破星星,不就是拿个几毛钱从我手里买回来的么,我给你几毛钱还不成么?” 和宁初夏领证后,程远更是什么都依着宁初夏了,她想要什么,别说是天天的星星,就算是天上的太阳,只要她想要,他也想办法射几个下来,给她玩玩。 只是这纸折星星不行。 看宁初夏沉下脸,程远就急了,一手紧紧攥着那瓶纸折星星,防止宁初夏打开盖子,另一手抱着她,说: “初夏,这纸星星就是从天上摘下来的。” 其实他想说,比从天上摘下来还难。 他自己都忘记了花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钱,求了她多少次,受了多少讽刺,眼睁睁地看着她随便就送给别的男生多少瓶,他才集满了这一瓶纸折星星。 终于集满了那一天,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酸楚,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心里涨满了喜悦,但是颗心还却还是空的。 得到这瓶纸折星星这么艰难,其实这个过程,就跟这二十多年,他一直追着宁初夏,走到今天,终于领证了一样艰难。 和宁初夏领证,心里也是涨满了喜悦,终究整颗心其实还是空的。 他珍惜这瓶纸折星星,就像他珍惜宁初夏一样。 他将纸折星星从宁初夏手里拿了回来,极为细致地擦了擦上面的指痕,小心翼翼地放回玻璃柜里,才转过身,抱着宁初夏,唏嘘地说到: “初夏,你不知道,这星星和你一样,是我心里最珍惜的宝贝。” 程远明明是感叹的语气,但是宁初夏却觉得那一声感叹里,有说不尽的悲伤,不禁有心里有些发酸。 363.第363章 :赶紧让她给他生几个孩子 宁初夏伸手回抱着程远,望着赏物玻璃柜里的两瓶纸折星星,出了神。 自从和宁初夏领证后,程远就消停了很多,再也没有无端端就变脸,两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甜蜜。 刚领证那会,宁初夏还十分担心,整天惴惴不安,担心程义会使什么狠毒的手段,让五年前的历史重演,让她和程远家破人亡。 自然亡的人是她,不会是程远。 而家,她和程远也算是成家了吧。 想到这个,宁初夏就抑不住满心的欢喜。 在她和程远领证后,相对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曾经她以为会再次离开程远,所以偷偷的吃避孕药,但是日子越过越舒心,舒心得她都觉得她和程远真的会天长地久。 所以不知道哪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吃过避孕药了。 程远一心想要让她给他生七八个孩子,还请了疗养师,帮她调养身体。 喝那些补汤,她都快喝吐了。 今天往饭桌旁一坐,又看见那碗黑漆漆的汤,她就不干了! 气势汹汹,拍案而起:“程远,你说,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好娶二房?” 听宁初夏说娶二房,程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眉眼含笑,一把将怒气腾腾的宁初夏抱进怀里。 看见宁初夏气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手下软绵绵的,才心满意足地说:“初夏,你是在担心吗?” 自从领证后,宁初夏总是爱开这个玩笑,动不动就说他想娶二房。 程远真是爱死她开这种玩笑了,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担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乎,但是他就是很受用。 只是…… 他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些许,他圈紧了宁初夏的腰,说:“初夏,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宁初夏的眼神闪烁不定,程远知道她又想顾左右而言他。 自从领证后,程远就开始筹备婚礼,但是宁初夏却一直不同意举办婚礼。 每当他说起婚礼的事情,他都觉得她仿佛在害怕什么。 想起她和dn那个庄严圣洁的婚礼,程远心里又翻涌着无法抑制的情绪,她到底是害怕远在法国的dn知道吧。 不然她在害怕什么? 为什么她肯和dn举行婚礼,却不肯和他举行婚礼?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程远就下意识地避开,他都已经拥有宁初夏了,他还想怎么样?现在赶紧让她给他生几个孩子,以后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再次劝自己要知足,他紧紧地抱着她,开始耐心地哄她和补身子的四物汤,只是怎么也哄不好,宁初夏死活不肯喝,最后程远没有办法,说: “初夏,我喝一口,你喝一口,好不好。” 宁初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程远,你喝了不会胸、部发育吧。” “……” 最后没有办法,程远只好出绝招,他把汤含在嘴里,强行嘴对嘴那样给宁初夏灌下去。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逼着宁初夏喝,平时喝完一碗汤,她最多咳嗽两声,但是今天才喝了一口,宁初夏就猛地推开程远,跑进洗手间里,呕吐不止…… 364.第364章 :吻了她的手心几下 看着宁初夏吐的稀里哗啦,程远一下子吓坏了,他站在宁初夏旁边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吐得脸都白了,又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吐了好久,才终于停了下来,程远心疼不已,家庭医生还没到,程远就急着要开车带宁初夏去医院。 车里,程远将宁初夏抱在怀里,宁初夏脸色煞白,程远也脸色煞白。 他时不时地抚摸下她的额头,又捧着她的小脸,担心地问:“难道那汤真的有问题?怎么会突然吐成……”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他愣愣地看着宁初夏:“初夏,你是不是怀孕了……” 宁初夏吐得整个人发懵:“我不知道……” 程远愣了许久,渐渐地一抹笑容在嘴边漾开,继而越笑越灿烂,终于大笑开来。 他狠狠地亲了宁初夏一口,宁初夏还愣愣地睁大眼睛,似乎还没有消化这个异常震惊的消息。 程远高兴得不知所措,亲宁初夏一口,就大笑几声,亲一口,就大笑几声,简直乐得跟个疯子一样。 “肯定是了,初夏,你怀孕了,你怀上我的孩子了,你怀上我的孩子了。” 宁初夏看见开车的左彬宇在笑,以为他是笑程远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捂住程远的嘴,怪嗔地说:“别叫了。” 宁初夏的手捂住程远的嘴,程远高兴地摁住她的手,吻了她的掌心几下。 宁初夏掌心被吻的痒痒的,咯咯笑着拿开手。 车子开了一路,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投进车里,明媚耀眼,程远抱着宁初夏,欢声笑语。 下车的时候,程远要抱着宁初夏进医院,宁初夏死活不肯:“不要,我自己走。” 都那么大的人了,大庭广众被这样抱着,多丢人,她说什么也不干了,老是这样被抱着,好像她腿给摔断了,残废了似的。 程远看着她的高跟鞋,皱起了眉:“初夏,你穿着高跟鞋,太危险了。” “不会有事的,你扶着我就行了。” 最后程远拗不过宁初夏,但进医院的时候,他还是极为小心地扶着她的肩,又搂着她的腰,走每一步路都胆颤心惊,像踩在坑坑洼洼的山地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似的。 宁初夏看程远紧张得过分,在一旁哭笑不得。 而验尿以后,等待拿结果,又是个极其痛苦的煎熬,等待的那十来分钟,简直跟过了十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只听广播响起:宁初夏,程远噌的一下,猛站了起来,飞箭似的,直跑到窗口,拿起报告。 看到验孕呈阳性那几个字,程远心脏有那么一瞬间骤停了,渐渐的他看见手里的那张验孕报告在颤抖,他喃喃地说着:“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一个医生迎面走来,程远抬起头,突然就握住了医生的手:“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宁初夏看程远这个傻样,又听他嘴里那句我要当爸爸了,心里也是涌起一阵密密实实的喜悦。 此时她突然听见手机响了,顺手拿起来,是一条没署名的短信: 我怀孕了,视频看邮箱。 宁初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手机掉地上,‘咚’的一声,重重地敲进她心里,她猛然听到什么轰然碎裂的声音。 365.第365章 :程远这次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她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程远又高兴又激动的声音,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在嘈杂的医院里不断响起。 是呀,他要做爸爸了,估计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呢。 程远走到她面前,颤抖着手,握着她的,她的手也在颤抖。 程远那笑容,前几秒,宁初夏还觉得璀璨夺目,此刻只觉得令人作呕,紧接着,她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她冲向洗手间。 看见宁初夏穿着高跟鞋猛跑,程远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初夏,你小心点。” 当他追上去的时候,宁初夏却甩上了洗手间的门,程远差点被门撞到鼻子,甩门声很大,震耳欲聋。 程远坐立不安,在门外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看了一眼女厕的标志,程远终于还是推门改成敲门。 “初夏,你怎么样?好点没,初夏?” 过了很久,宁初夏都没有出来,程远终于忍不住,他担心得就要心脏病发了,女厕就女厕了,反正里面也是有间隔,都关着门的。 他把心一横,不再犹豫,直接推开厕所门,却看见宁初夏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竟是泪流满面。 程远顿时就慌了,他低声地喊着宁初夏的名字:“初夏,你怎么了。” 他走到她跟前,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着她的腰,却被她狠狠的一手拍开了。 程远心里一沉,看见她的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他心里越来越慌。 突然身后一声尖叫,原来有女人急急忙忙推开厕所门,却看见一个男人在厕所里。 那声尖叫极为刺耳,但是程远和宁初夏两人都像似没听到似的。 程远再次问道:“初夏你怎么了?” 他看见她的泪水,很心疼,伸手去替她擦泪:“初夏,别哭,对宝宝不好的。” 宁初夏狠狠地推开程远,又想跑开,程远这次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这是女厕,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程远将她往外面的车子抱去。 宁初夏不停地挣扎,哭闹着,程远不用点力,制住她,又怕摔着她,用力抱,又怕勒着她,左右不知怎么办才好。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医院里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好不容易,程远终于将宁初夏弄进车子里。 左彬宇看这情况,识相地站在车外。 宁初夏依旧不停哭闹,而且哭得特别伤心,跟人心碎了一样,又似断肠了一般,程远听着,也变得十分难过,心里跟着发痛。 程远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不让她乱动伤了自己。 “初夏,你到底怎么了?你看了什么?” 他想到她刚才是拿着手机看的,他想去拿她手机看,但是他又怕松手,她又乱来,只得先哄着她。 谁知道宁初夏突然歇斯底里地对他吼:“我要跟你离婚。” 程远脸一下子白了:“初夏,你乱说什么。” 程远不知道宁初夏看了什么,但是他看出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想要跟他离婚。 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却比宁初夏哭,让人看着还要伤感,他依旧跟以往一样哄着她:“好了,别哭了,宝宝要笑话你了” “孩子不是你的。” 366.第366章 :我碰都没有碰过你 宁初夏就是要报复程远,所以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往程远的死穴,狠狠戳、进去,她心里有多痛,她就要他有多痛。 看了那个视频,看着程远搂着方霏去开、房,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的心像被什么可怕的利器,狠狠撕扯着,痛的她喘不上气。 只是她却没有如愿看到程远被她狠狠刺激到的样子。 她只见他冷冷一笑:“宁初夏,别忘了,你一直在我24小时的监控下,让你很失望吧,孩子就是我程远的,我知道,你倒是希望给dn生一个。” 说到dn程远阴冷的声音徒然拔高。 宁初夏满脸是未干的泪痕,她也是冷笑着:“没错,我就是想给dn生孩子。” 宁初夏话音还没有落,就感觉程远掐的她手臂生疼,她终于如愿,看到程远狠狠一痛的表情。 她是终于如愿,但是看见程远那黑曜石般的瞳孔,猛的一缩,她原本被撕扯的心脏,也跟着猛的一缩。 宁初夏突然像泄了气一样,也不吵不闹了,只是默默地流泪。 只是她这个样子,眼神空洞,像似眼前整个世界都灰了,都绝望了的感觉,程远看着更加难受。 孩子肯定是他的,所以他知道她刚才说孩子不是他的,只是气话。 他伸手去掏她的手机。 宁初夏也没理,仍旧是那副伤心欲绝,一动不动的样子。 看了那条短信和视频,程远始终沉着脸,他没第一时间跟宁初夏解释,而是直接打电话给方霏。 程远根本没有方霏电话,他只是照着那条‘我怀孕了的短信’的号码回拨过去。 “宁初夏,你和程远离婚吧。” 才拨通,程远就听电话那头方霏得意的说到。 程远冰冷的眸子顿时寒气逼人:“方霏,从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才一再饶过你,既然你不稀罕,我也不再客气了。” 方霏一时乱了阵脚,她根本没想到,宁初夏的电话打来,对方竟然是程远。 她心里暗咒骂宁初夏是贱人,一边又编借口:“程远,那一次,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听方霏还敢提起那一次算计,而且还撒这种弥天大谎,又看了看他怀里伤心欲绝的宁初夏,程远冰寒的眸子掠过一丝阴狠,他从前真是太过仁慈了,所以才让方霏有机会来离间他和宁初夏。 程远一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极力隐忍着那就要喷发的怒火,只是他脸上倒是阴冷一笑: “方霏,你和欧阳博瑞的好事,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怀的是欧阳的种,和我程远无关,我碰都没有碰过你。” 方霏心里大惊,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释,程远就‘喀’的一下,挂了电话。 程远狠狠扔了电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心中的翻滚的情绪。 他抱紧了宁初夏,又替她擦掉眼泪,解释道:“初夏,我和方霏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你看到的这个视频,是上次我和你吵架,半夜出去了,在酒吧里被方霏下了药,可是我真的没和她发生什么,阳雨赶到,将我带回家了,那一次我控制不住要你一夜,也是因为药力的问题,是,那一次我也有气你和dn举行婚礼的成分在。” 宁初夏根本不信。 367.第367章 :拼死拼活地缠着她 宁初夏只是冷笑:“你都和她开、房了,呵,吃了药,和她开房什么都不做,只看星星看月亮是吧,程远你别把我当智障。” 程远很焦急,有种跳进黄河洗也不清冤屈,他知道,这说来真的很难相信,只是他真的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初夏,你相信我好不好,她拖着我进了房间,我立马就推开她,躲进浴室里,自己右手解决了一次,然后阳雨就赶到了。” 宁初夏依旧是冷笑着,根本不拿正眼瞧他。看了她这个样子,程远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一点也不想宁初夏误会他。 本来宁初夏就不喜欢他,他做什么她都看他不惯,要是再误会他和方霏有染,他能想象的出,她会一辈子都是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以后只会对他冷笑。 想到这个,他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宁初夏是打心里不信程远的,他和方霏曾经是男女朋友,都下药了,一起进了房间,依她平时对程远的了解,一开门,程远只怕就就方霏压到了墙上了。 想想程远像对自己一样对方霏,宁初夏心里头压着的那块大石,狠狠沉了沉,一股咸腥味道,从心口直逼喉咙,她一手紧紧攥着心口。 程远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才怀孕,这样折腾,要是不小心流产了怎么办? “初夏,你怎么样,我们再去看看医生吧。” 说着程远就想抱着她出车外,宁初夏又挣扎了起:“放开我!你个混蛋!” 方霏和程远有一段过去,她可以忘记,毕竟都是过去了,她的过去更加不堪。 只是他这么拼死拼活地缠着她,却还背着她和方霏鬼混,鬼混就算了,还怀了孩子。 刚才程远打电话给方霏,方霏第一句话就是要他们离婚。 那一瞬间,她突然又不想和程远离婚了,甚至生出到死都要霸占着程远的恶毒念头,让她方霏永远得不到程远。 只是她实在受不了,方霏怀了孩子这一件事情,如果她有了程远的孩子,就是和程远一辈子纠缠不清了。 程远说方霏孩子是欧阳博睿的,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来骗她的。 宁初夏越想心口越闷,头也开始发痛,她拼力挣扎,不知怎么的整个人渐渐发软。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医院了。 程远也不知道守着她多久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走到今天,宁初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渐渐又睡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一直趴在床边的程远不知道去了哪里,宁初夏浑身难受,动也不想动,根本不想接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实在受不了那聒噪,烦的想将所有东西全摔了,她接起了电话,是宁湘云,她将怒气狠狠地发在宁湘云身上,大吼道: “干什么!” 宁湘云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她甚至都没有理会宁初夏的大吼,说:“初夏,方霏怀孕了,这事你知道吧,你回家一趟,妈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生命攸关。” 368.第368章 :永恒的爱 宁湘云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宁初夏挂了电话后,心里越发不安。 生命攸关? 不禁让她想起了拿结婚证那天,她走的时候,程义看她那一眼的阴冷。 是呀,程义原本就想让方霏和程远结婚,程家和放假好商业连婚。 宁初夏伸手轻轻抚摸着小腹,一颗冰凉的泪,从眼角滑落,终究是斗不过,她一直都觉得和程远领证,太不真实了,她总是在担心着什么。 所以程远说要办婚礼,大摆筵席,婚礼越盛大,越让人看笑话罢了。 床头插着一束栀子花,开的正好,盈盈白色,纯洁而美好。 她记得程远说过,栀子花的话语是永恒的爱。 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这永恒的爱,这爱再永恒持久,又有什么用? 望着那白色的栀子花,宁初夏满目苍凉:“宝宝,是妈妈命不好,连累了你,我没有爸爸,让你也没有爸爸了。” 也罢了,也罢了,就这样吧。 原是以为程远这么深爱着她,会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终究不过也是个男人,都会犯天下男人所犯的错。 不要也罢了,破罐子,还要来干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水却止也止不住。 左彬宇站在一旁,看见宁初夏神情哀伤,默默地流着泪,忍不住劝她:“宁小姐,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宁初夏没说话,只是撑着病床,坐了起来。 她现在感觉身体还好,先前晕倒,只是太激动了。 宁湘云估计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她,她从来没听过宁湘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宁湘云要是骗她的那种语气,她听了这么多年,一听就能听出。 她要回秦宅一趟。 左彬宇见宁初夏想出去,连忙挡在她面前:“宁小姐,程总说你不能出病房,请你留在病房等他回来。” 左彬宇没想到,宁初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横在脖子上,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让开。” 左彬宇只好防备地慢慢挪开,一边伺机去夺宁初夏手里的刀,只是宁初夏防得太紧,左彬宇真怕逼急了她,她真会一刀就下去了,她现在的眼神,有种亡命之徒的意味。 宁初夏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一路出了医院,医院里的人都吓得面无血色。 最后宁初夏打了出租车去了秦宅。 左彬宇开着车,在后面追着,宁初夏沉着脸,递给司机几张一百块:“开快点。” 有钱,说一句话,比别人说一百句都要管用。 司机拿了钱,什么话也没说,一脚就踩下油门,车子顿时飞驰前行。 车子再快,左彬宇始终尾随着,不过没有关系了,她已经到了秦宅。 宁初夏远远地看见英姐在花园里浇水,英姐也看见她了,顿时连手里浇水的水管也顾不上,急忙向宁初夏跑去,像似发什么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跑来跟她说。 只是左彬宇已经快要追上来了,宁初夏也不等英姐,直接就往别墅里去。 但她才走到别墅大门,却听里面传来了宁初夏悲切的哀求声:“义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现在求你放过初夏好吗,她,她,她是你的女儿……” 369.第369章 :贪婪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宁初夏徒然眼前一黑,幸好刚赶到的左彬宇双手接住要倒下的她。 宁初夏无力地摊在左彬宇怀里,思绪混乱不堪,嘴里不停地喃喃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左彬宇不知道宁初夏在说什么不可能,他刚才没有听到宁湘云说的那句话。 他见宁初夏情况不好,连忙又将她弄回车里,送往医院。 程远从外面匆匆赶回,看见宁初夏又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他心下大怒,冰冷的眼神,扫了左彬宇一眼。 左彬宇站直了身子,低头,自责到:“程总,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请你责罚吧。” 程远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左彬宇将宁初夏拿刀子威胁,一路跑回秦宅的经过说了一遍。 左彬宇和程远都只以为宁初夏晕倒只是因为一路颠簸折腾的。 程远看着左彬宇,眼眸微眯,冰冷的声音带着逼人的威严:“没下次。” 左彬宇手心出了一场冷汗,用力低头:“是!程总。” 左彬宇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宁初夏和腹中孩子都没大碍,要不然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宁初夏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程远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专注的目光,满是心疼。 看见宁初夏醒来,程远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初夏。”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轻轻地摩挲着:“初夏,你吓死我了,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吗?” 程远的下巴有一层短短的青色胡庄,宁初夏感觉微微扎手,但她没有缩回手,只是顺着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想是这两天都没有睡好。 她轻抚着程远的脸颊,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柔软:“来,躺下,睡会。” 说着她动了动,示意程远躺她身边。 宁初夏住的是vip病房,病床很大。 程远小心翼翼地躺到宁初夏身边,也不敢抱着她,生怕压到她的肚子,只敢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弓着身子,贪恋地将头埋在宁初夏的颈窝里。 他原本没敢奢望宁初夏相信他,原谅他,他以为她醒来会继续闹,却不想她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温和的目光有着从未有过的眷恋。 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呢喃着宁初夏的名字,吻了吻她淡粉色的耳垂。 昨天和今天他几乎都没有睡,此刻终于是安心,闻着宁初夏秀发上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宁初夏耳边传来程远沉稳规律的呼吸声,她慢慢地转过头。 程远的脸庞就近在咫尺,这张清俊的脸庞,这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这好看的五官,和她一点也不像,所以他们应该不是兄妹吧,不可能。 宁初夏却禁不住哽咽了起来,她伸手捡起了枕头上她的一根发丝,还有他的一根发丝。 他们要是真的是兄妹,当初领证的时候,她妈妈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者更早的时候说出来,或许她就不会爱上程远,程远也不会爱上她,也可以避免了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是兄妹。 370.第370章 :宁初夏倚在程远怀里 她根本就不信他们是兄妹。 只是曾经的糜烂恶心至极的一幕,猛地窜入脑海。 宁湘云眼睛用黑丝带罩着,双手被镣铐铐在床头,一条粗糙的麻绳绕绑在宁湘云全身,双腿被绑得大开,而一个男子背对着宁初夏,她看不见面目,只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十分熟悉,他光着上身站着,手里拿着皮带,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她以前从来不愿意想起这一幕,这么多年,她都强迫自己去遗忘,所以她不曾细想,那个背影熟悉的男人是谁。 如今才恍然,原来就是程远的爸爸,程义。 真是恶心透顶,她宁愿是街边癞头乞丐的女儿,都不愿意是程义的女儿。 她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不可能! 只是她还是趁着程远不注意,偷偷地拿着两人的头发去做鉴定了。 只要做了鉴定就好,宁湘云骗了她一辈子,这句话肯定也是在骗她的,他们设好了局,就是想骗她而已。 一定是这样。 只是她手上的亲子鉴定上写着,y染色体相似度99.9%。 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从前上生物学,她从来都没有好好听课,连y染色体是什么,她都搞不清楚。 只是她再怎么不懂,却都看懂了相似度99.9%。 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搞错了,这医院科技水平太低了,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搞错了。 “初夏,你在看什么?” 程远推门进来。 宁初夏已经出院了几天,她就坐在床边,随手将手里的鉴定报告随便扔在梳妆台上,站了起来,对程远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店铺转让的合同,吃饭了吗,我饿了。” 程远看宁初夏将那份资料随便一扔,也没起疑心,又听她说饿了,连忙扶她出去吃饭。 吃过饭后,程远就牵着宁初夏,在花园里散步。 今天是个晴天,白天的时候万里无云,现在晚上了,在这个现代城市上空,竟是漫天繁星,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宁初夏倚在程远怀里,不禁叹息:“真漂亮。” 程远从身后轻轻地拥着宁初夏,心里全是满足,这样平淡幸福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举头看着点点繁星:“初夏,以后每一个有星星的夜晚,我都陪着你一起看,等孩子出世了,我们和孩子一起看。” 黑色的夜,掩盖了宁初夏眼里的痛楚,她扯出一点笑容:“好。” 方霏说她怀孕了那天,程远当着宁初夏的面说对她不客气,第二天,各大娱乐报都是她和欧阳博瑞开房的照片,虽然消息只是发布了十来分钟,就被强制撤下。 但是这样就够了,程远拿着手机,翻各大报纸的头条给宁初夏解释,她看了,过了好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当时他紧张的捏了一把汗,幸好,她最后终于说相信他说的话了。 只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他知道,她只是口头上说相信而已。 这几天她也没再闹了,但是总觉得她郁郁寡欢,而且时常眼神闪烁,又时常盯着他的脸看,不知道在看什么,还一看就入了神。 371.第371章 :程总,你好好上班 今天宁初夏要去产检,程远说要陪她去。 宁初夏只是淡淡地劝到:“程总,你好好上班,还有十个月宝宝才出生,这次产检已经预约了,下次我产检挑周日,或者你有空的时候,让你每一次都陪我,这样行了吗?” 程远最后不情不愿地冷吭了一声:“嗯。” 宁初夏挂了电话,嘴角的笑顿时塌了,眼睛的光也消失了。 阳雨和左彬宇一左一右地护着她,走在医院里头,左彬宇替她在前面开路,防止有人冒失撞上来,阳雨走在她身侧,时时防备着,要是遇到情况,能立刻去搀扶她。 宁初夏走进b超室,阳雨和左彬宇就在b超室门口一左一右地站立着。 只是过了很久,阳雨已经看了两次时间,宁初夏都没有出来。 她敲了敲b超室的门,没有人回应,她立刻蹙起了眉,然后一手推开门,b超室里面空空如也。 原来b超室后面是相通的,宁初夏从后面的通道跑到别的室,出去了。 阳雨看了看了追踪器,那一闪一闪的红点,显示宁初夏还在医院里,她复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追踪器调了精度,才确定了她的具体位置。 左彬宇立刻跟程远汇报了情况。 阳雨和左彬宇两人跟着追踪器,一路查找,最后竟在手术室前停下。 两人都心下狠狠一惊。 阳雨几乎立刻就想到,宁初夏做的是什么手术。 如果两人不敢贸然进去,生怕手术进行的途中,他们闯进去,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只是两人没忐忑多久,医生就推着宁初夏出来了。 阳雨看了宁初夏一眼,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津津,她立刻挡在医生面前,冷声问:“你给她做了人流?” 医生打量了阳雨一眼,高高瘦瘦,长的倒是很英俊,虽然带着一点娘气。 但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副样子了,而这种有点娘气的男人受女孩子欢迎,现在做人流的女孩子,多半都是被这种人骗了去。 她天天做人流这种夭寿的活,像阳雨这种夭寿的不负责任的人她见的多了去。 医生面无表情地吩咐:“你是她男朋友?做了人流,最好像生了孩子一样,坐月子,身体才能恢复的好。” “什么?”还没走近的程远惊骇地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朝程远望去。 医生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彬宇和阳雨两人的表情十分凝重,又带着万分的愧疚,还掺杂着生生的害怕,他们已经有了要大难临头认知,他们没有保护好程远愿意用一切东西换的宝贝。 而程远一直远远地站在远处,他看到宁初夏就躺在活动病床上,他一步也不敢再往前,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仿佛前面有着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让人一眼也无法看一下。 他站在原地低吼了一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医生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约莫猜出这才是孩子的爸爸。 只是他似乎不知道准妈妈做人流的事情。 医生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程远那个表情,实在可怜的让人于心不忍,他眼睛瞪得死死的,跟断气前的人一个模样,整个身子都僵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说话,仿佛只要谁轻轻一句话,他立刻就能崩溃的粉碎。 372.第372章 :静静地看着程远 医院里的人,坐着或站着的,都纷纷看向他们,有的暗中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宁初夏没有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从病床上坐起来,对站在不远处的程远,虚弱的笑了笑。 宁初夏这一笑,程远连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灭了,整个人顿时跌入无望的深渊,再也挣扎不出来。 难怪这些天她一直这么温顺,要是换作以往,出了方霏这样的事情,她得跟他闹的鸡飞狗跳。 只是这些天,他说什么,她几乎都顺着他,原来她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为了骗得他放低了警惕,她才好偷偷把孩子流掉。 宁初夏对愣在旁边的医生说:“我累了,推我进病房休息吧。” 病床被医生和护士推着,经过僵在原地的程远,宁初夏只看了程远一眼,瞧见他灰败的脸色,她就再也无法看下去,心里太痛了,就像癌症晚期的病人,痛得恨不得立刻死了才算是解脱。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这个无孔不入的世界,她真的不想再看一眼。 护士才将她推进病房,程远就跟疯了一样,冲了进来,他一下子冲到她跟前,双手跟铁钳一样,死死掐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捏碎了才泄恨一样,他的眼睛通红,跟发狂的困兽一样,死死地盯着她。 程远的样子明明看起来那么狰狞,那么恐怖,那么骇人,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只有心酸,与难过。 他冲宁初夏大声地咆哮着,愤怒的咆哮却又如悲鸣,如泣如诉:“宁初夏,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的心是用石头做的吗?虎毒不食子,你恨我,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宁初夏的肩膀几乎要被程远捏的粉碎,但肩膀极度的疼痛却都及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痛,融进了血脉,这辈子都无法剔除的痛苦。 她刷白的脸庞滑过咸苦的泪水,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程远,然后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两份资料,扔在程远面前。 程远根本不去看那两份资料。 宁初夏拿起那份dna鉴定:“程远,我们是兄妹啊。” 她甚至感叹地对程远笑了笑。 她以为会看到程远惊骇的表情,却不料他半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只是一手夺过那份资料,狠狠撕碎了。 宁初夏突然心下了然,她满脸泪水,却微微笑着:“这份鉴定你已经看过了吧,原来你早已经知道了,程远,你疯了,你疯了。” 是呀,这份鉴定就收在他们每天同睡的房间里面,程远对她的事情,恨不得全都刨的一干二净,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远厉声反驳:“宁初夏,疯的人是你!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亲手杀掉,是,我们是兄妹又怎么样,现在这个世界,什么人不可以在一起,男人和男人都可以结婚了,我和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宁初夏听的一怔,她不知道程远是怎么生出这样的歪理。 373.第373章 :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 她知道,程远已经入了魔怔。 其实她何尝又不是,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做。 “程远,兄妹不能要孩子的,会有遗传病的……” 脑瘫、残废、各种先天性疾病,这句让人痛心得绝望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程远掐着她肩膀的手,突然就放开了,他甚至对她笑了笑,他明明在笑,宁初夏却只觉得他嘴角那曲线凄厉异常。 他声音凉凉的:“怀孕四到五个月,就可以检查出孩子是不是有各种先天性疾病,如果检查出来,你不想要,我不拦着你。” 他低笑了一声,看了宁初夏一眼,就立刻侧过头去,像似在掩饰什么。 只是那一眼,宁初夏已经清晰地看见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到最后,始终也没有落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他不敢大声说,因为只要稍稍大声一点点,就会泄露他声音里的哽咽:“你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罢了。” 宁初夏死死忍着泪水:“对,程远,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我恨你,结婚也是你逼的,就算我们不是兄妹,我也不会要你的孩子,你死了心吧。” 宁初夏藏在被子里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甲都断了,生生撕开了,鲜血淋漓,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她缓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签不签字,我都要和你离婚了,当初宋玉不签字,最后我还不是和他离婚了,所以你别再妄想了。” 程远咬牙切齿:“宁初夏,你休想,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 说罢,程远怒气腾腾,‘砰’的一下,狠狠摔上病房门离去。 两天后,周秘书跟杨子晨汇报,程远两天都没有去上班了,打电话也一直占线,根本找不到人。 杨子晨听了立刻就沉下脸,程远一反常,他已经养成习惯,第一反应总是觉得和宁初夏有关。 他没说什么,立刻就风风火火地杀到程远的别墅去挖人。 进来别墅,程远请的佣人张妈迎了上来,杨子晨时不时会来程远的别墅,和他谈公事顺带聊聊天,所以张妈知道杨子晨和程远交情还不错,希望他能劝一劝程远。 她担心地对杨子晨说:“杨先生,我们家程少爷从前天开始就不停地喝酒,抽烟,醉了睡,醒了又继续喝,饭也不吃,再这样下去,身子很快就要垮掉了。” 杨子晨眉头锁的死死的。 怎么又这个死样子,没闹好一段时间,他们都结婚了,以为以后再也不会生出什么乱七八遭的事情了,还以为以后可以安心了,结果还是搞成这样。 宁初夏这个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祸害! 杨子晨没问程远在哪里,第一时间竟是问宁初夏在哪里。 “你们太太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张妈听杨子晨问起宁初夏,神色更加凝重了:“太太她在医院,也是天天不吃不喝,光躺在哪里。” 就活跟人等死一般。 这句话张妈没敢说出来。 张妈不知道宁初夏做了人流的事情,她叹息到:“她还怀着孩子呢,这样折腾下去,怎么行!” 374.第374章 :我死了她都不会心疼 听完以后,杨子晨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突然有种非常可怕的感觉,这种感觉跟五年前宁初夏嫁给宋玉,程远自杀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极其严肃郑重地叮嘱张妈:“你们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看好你们程少爷!听见没,不然会出人命的。” 杨子晨的表情极为认真又可怕,仿佛他说的出人命,真的随时会发生,张妈被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是猛地点头。 张妈领着杨子晨去看程远。 程远就在他和宁初夏的睡房里面。 杨子晨推开门,还没有进去,一阵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呛人得很,杨子晨的眉头就没有松过,皱的死死的。 他走进房间,看见程远有床也不躺,就那样大刺刺地躺在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厚重的绒毛毯子,他看起来才不至于跟街边的乞丐一样,但跟街边的乞丐已经没有区别,就差他躺在豪华别墅里,乞丐躺在街边而已。 他身上那比咸菜还皱的衬衣,扣子都扯烂了,衣领皱巴巴地拉耸着,还带着酸臭的粘腻,想是因为酒倒在衣服上了,他也一直没换。 胡子拉碴,看起来又脏又颓废,闭着眼睛,眼窝都深深凹陷,房间里面没开灯,窗帘又紧紧关闭着,黑森森的房间里面,他看起来就跟鬼一样。 都这个死样子了,眼睛也睁不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瓶酒往嘴里送。 不就两天吗,怎么就搞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拿酒瓶的手都颤颤巍巍的,活跟立马就要死的人一样了。 杨子晨恨铁不成钢,狠狠地踢了踢程远:“起来,起来,你在这个醉死又能怎么样!” 程远根本不理杨子晨,跟挺尸一样,任由杨子晨怎么踢,也一动不动。 杨子晨踢了两脚,突然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发出‘叮’的一声。 没想到刚才还一直挺尸的程远,猛然就坐了起来,双目布满血丝,酒都扔了,双手紧紧握住一个玻璃瓶,嘴里念念有词:“幸好没坏,幸好没坏。” 杨子晨只觉得诡异,去探究程远手里到底握着什么宝贝,不想竟是一瓶小孩子才玩的破纸星星。 杨子晨怒不可歇:“程远,你真的疯了是吧!你给我起来!” 说着杨子晨就去躲程远手里的纸星星,没想到程远突然发起疯,一拳就揍过来,打的他措手不及,左脸颊重重地挨了一拳。 杨子晨擦掉嘴角的血:“你个疯子,你他妈真的疯了吗?” 说着他也一拳揍了过去,很快两人就扭打了起来,这还是他们认识十来年第一次打架呢。 但是程远醉醺醺的,两天没吃饭,就跟个废人一样,没一下子就落下了下风,杨子晨下狠手地揍他。 “你给我醒醒,你在这里喝死宁初夏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要是想让她心疼,就到她跟前喝死去。” 杨子晨揍了一会,见程远根本无力还手,狠狠地咬牙扔开他。 程远躺在地上,吃痛地喘着气,躺着躺着,突然他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她不会心疼的,我死了她都不会心疼的。” 375.第375章 :每天都亲着她肉嘟嘟的脸睡 最后程远都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她恨不得我死呢,又怎么会心疼。” 杨子晨看程远笑得比哭还让人难受,也不忍心看,别过头,忍不住喝止他:“别笑了。” 程远没理会杨子晨,继续在那里疯言疯语。 杨子晨一把拉起他:“起来,张妈没有跟你说,宁初夏在医院不吃不喝,她这是要绝食死吗?不是还怀着孩子吗?你也不去看看,还在这里醉生梦死。” 宁初夏在跟他抗议,她铁了心要离婚,她已经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用生命来威胁他,他现在叫人用葡萄糖吊着她。 他一眼也不忍心看,她现在那个模样,只怕再看一眼,他自己会心疼,心软,然后就真的签字离婚了。 他什么也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宁初夏不爱他,难道最后他连宁初夏的人他都留不住吗? 其实他已经预见到结果了,所以才在这里醉生梦死。 毕竟他狠不下心用葡萄糖一辈子吊着宁初夏,但是宁初夏能狠的下心一辈子不吃不喝来逼他。 她一向狠心,她对他最狠心了。 杨子晨看程远躺在地上,形容枯槁,神情哀恸,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了。 杨子晨单膝跪在地上,将程远扶起来坐着,语气也软了下来,没像刚才那样大声呼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 “好兄弟,振作起来,去洗把脸,没什么过不去的,五年前你挺过来了,现在你也可以。” 突然程远就眼眶一热,重重地抱住杨子晨。 杨子晨用力拍着程远的背:“你哥们我等着你振作起来,我允许你颓废,可是你要敢一直颓废下去,别怪我又揍你,我揍死你,你信不信。” 杨子晨走了以后,第二天一早,程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发臭的粘腻,又仔细地刮掉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总算是像个人样。 他挑了那天去领证的衬衫,这件衬衫样式沉稳,宁初夏说他穿起来很有味道。 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宁初夏喜欢看他穿这种样式的衬衫。 他将扣子扣的整整齐齐,像似要去出席什么十分重要的场合一样,一丝不苟。 出门之前他让张妈炒了几个宁初夏最喜欢吃的菜。 张妈拎着保温盒,程远伸手接了过去:“我拿吧。” 张妈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还是我拿的话,最后看程远认真的神情,她只是诶了一声。 去到医院,程远看见宁初夏还是几天前他走时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肯睁开。 只是几天不见,她就瘦了一大圈,原本脸上已经被他养出一点婴儿肥,现在已经一点也看不出来了,巴掌大的脸,瘦了以后,就更加小的可怜,他只觉得心痛。 前些日子,他每天都亲着她肉嘟嘟的脸颊入睡的,现在看着只剩骨架了。 他眼睛发酸。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饭盒摆放在病床餐桌上。 本来他想叫一声初夏,起来吃饭了,只是喉咙哽咽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376.第376章 :这一吻就是一辈子 他放好饭盒以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宁初夏从床上抱起来。 他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他只觉得宁初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只吊着葡萄糖,甚至他觉得她的骨头都是脆的,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将她全身的骨头都弄散架。 他就知道他会心疼。 她也知道他会心疼,所以才这样逼他。 他知道她是醒着的,但是却一直不肯睁开眼睛。 他吻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动作很轻,眷恋异常,就像这是这一生最后一次吻她那样动容。 他极力控制着哽咽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她:“初夏,吃点东西。” 宁初夏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纹丝不动,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依旧是紧紧闭着眼睛。 程远轻轻抚上宁初夏的唇,曾经樱花色的唇瓣,那么漂亮,那么诱人,现在只苍白的让人心痛。 他心疼地吻了上去,轻轻吮吸,极致的辗转缠绵,悱恻的像是要将他这一生的爱意都付诸于这个吻上。 程远极尽缠绵的吻,却让宁初夏的心狠狠揪着,突然她感觉有两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到她脸上。 她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她怕她好不容易才狠下的心,看一眼,就再也狠不下心了。 宁初夏不知道程远吻她吻了多久,只觉得这一吻就是一辈子。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放开她,他将她轻轻地重新放回床上。 宁初夏至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她不知道程远在做什么,病房里面寂静异常,连窗外风吹过树木,叶子发出莎莎的细微响声几乎都能听见。 突然她听见程远淡淡的声音:“我已经签字了,你吃饭吧。” 宁初夏猛然睁开眼睛,一串泪水急急地落了下来,滑过苍白的脸,掉落痛不可抑的心房。 她并没看见程远的正脸,程远背对着她,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剩下的那最后的一点点时间,就这样毫不留情,一分一秒过去了。 到最后,程远都没有回头看宁初夏一眼,他僵直着身子,向病房门口走去。 宁初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程远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从此就再也看不见了。 宁初夏看着程远拧开门把。 但是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宁初夏痛不可抑的心,终于稍稍缓解,他不会就这样就走掉的,程远从来不这样。 她疼痛的心甚至生出了点点欣喜。 但程远只是一直站在门口处,背对着她,他的声音淡得几乎微不可闻:“初夏,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瞬间。” 程远始终都没有回过身来,宁初夏也知道他再也不会转过身,她的泪水簌簌地掉落。 这是最后的诀别。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才说出口:“没有。” 她听见两声心碎的声音。 程远的背影僵得让人心碎,他听了,一句话都没有说,顿了顿,打开病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宁初夏望着紧闭的病房门,再也控制不住,嚎呺大哭。 377.第377章 :昔日的睡房 程远签字以后,当晚宁初夏就坐飞机飞法国了。 程远在他和宁初夏昔日住的睡房里,站在露台上,抬头仰望着夜空。 今天的夜空黑漆漆的,还灰蒙蒙一片,阴阴沉沉,什么也看不见,别说星星,就算是月亮也见不着。 没有一丝光亮。 突然黑漆漆的夜空现出一点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镶在天边的星星,但是又比星星亮许多,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前行。 程远盯着那一点闪烁的光芒,目光一路跟随着,渐渐地那一点光芒越行越远,很快就要消失在程远的视野里。 他徒然着急了起来,从露台的这一头,追到那一头,终究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点点光芒还是消失了。 他的心完完全全空了。 他扶着露台白色的栏杆,整个人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一沉闷的响声,他手里还死死地捏着宁初夏送给他的那两瓶纸星星。 他仰头望着灰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夜空,他的声音比苍凉的夜还要苍凉,如泣如诉地控诉着: “宁初夏,你明明答应我以后的每一次产检都让我陪着你,你明明答应我以后每一个有星星的夜晚,都让我陪你看星星,你个大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让我觉得未来是那么幸福,你好狠心,你太狠心了,你骗了我,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看见那两瓶纸星星上有滴落的液体,原是想伸手去拭擦,最终只是狠狠地攥着玻璃瓶,脸色颓败,咬牙切齿地吼着: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留不住了,孩子没有了,宁初夏走了,程远,你还留着这纸星星有什么用!” 他恨宁初夏,也恨自己。 说着他狠狠将手里的玻璃瓶摔在地上,他珍惜了十多年的纸星星,顿时被摔的粉碎,玻璃碎片四处飞射,割伤了他的脸颊。 看着五色的纸星星散落一地,程远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万分焦急地捡起地上的纸星星,就想个疯子一样,也顾不上纸星星里面还夹着玻璃碎片,手指,手心全扎满了玻璃碎片。 没一会,纸星星就被他手上的血染红了,染脏了,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撩起衬衫去拭擦,突然手下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他捧着纸星星的手突然一松,原本跟宝贝一样被他捧在手心的纸星星,一下子又全滚落到地上,他双手无力地垂下,渐渐眼神都空洞了…… 一阵夜风吹过,露台边上的一小把纸星星,被吹下露台,纷纷划过空中,落在花园的草坪上。 突然身后响起了阳雨的声音。 “程总,你要的鉴定报告。” 这是程远和宁初夏的睡房,因为情况紧急,所以阳雨才贸然进入。 程远对他和宁初夏是兄妹的事情有怀疑,虽然他也心里清楚,他爸和宁初夏的妈妈关系不一般。 他做了几分dna鉴定,甚至还送到国外去鉴定,结果都表明他们真的是兄妹。 不知道他是妄想,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他还让阳雨送去他们的绝密组织里面去验。 378.第378章 :程远,我喜欢你(结局) 阳雨叫了程远两遍,程远才回过神来。 阳雨看程远眼神涣散,一边递鉴定报告,一边将报告结果直接告诉他了:“程总,你和太太并非亲兄妹,之前的报告估计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程远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过了好久,他才有了一丝反应,像似人震惊过度,反应都呆滞了一样:“什,什么?” 阳雨常年冰冷没表情的脸,竟然难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她也在替程远和宁初夏高兴。 她挑重点又重新说了一边:“程总,鉴定报告表明,你们并非亲兄妹。” 程远一直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时百感交集,难以言状。 只是他们的孩子没了,宁初夏也已经重新回到dn身边,他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宁初夏对他这么狠心,连带他的孩子,她都能狠的下心,她早就恨透了他吧,所以才能这么狠绝地对他。 如果他不顾一切,再次将她绑在身边,下场会不会也跟今天一样? 他千疮百孔的心,能否一次次地承受失去,一次次地承受逃离? 她恨绝了他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对,程远,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我恨你,结婚也是你逼的,就算我们不是兄妹,我也不会要你的孩子,你死了心吧。’ 程远无力地靠在露台栏杆上,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手边的一颗纸星星因为刚才撞击的原因,松散了开来,露出白色的内里,上面有一行字,因年岁已久,字迹浅见湮灭,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字: ‘程远,我喜欢你’ 程远闭着眼睛,靠在露台栏杆上,似乎已经睡去。 清冷的夜风轻轻一吹,将那条松散开的星星纸条吹落到花园里,再也不见了…… 法国。 宁初夏去了法国,她并没有找dn。 她觉得对不起dn,自从程远把dn拉黑以后,宁初夏也就是偷偷地找过他一次,那仅有的一次,也只是让他停办移民手续而已。 却没想到dn竟然找到她了,dn也没有告诉她是从谁口中得知她到法国的消息。 法国的阳光很好,宁初夏懒懒地躺在懒椅上,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种子在一天天的发芽成长,但是她却没有信心。 斑驳的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沉静的容颜,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dn问:“初夏,你饿不饿?” 最近宁初夏的食欲很好,一下子就饿了。 宁初夏只是安静地点点头。 dn又问:“你想吃什么?” dn这么问,宁初夏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初夏,我要给你买个糯米鸡,都快七点了,你饿了吧,一会煮饭估计要一个小时,你胃不好,不能饿’。 宁初夏对dn说:“糯米鸡。” dn蹙起眉:“糯米鸡是什么?没有这样的鸡。” 宁初夏垂下眼眸,淡淡地说到:“没有,以后都不吃罢了,也没什么。” 能有什么,没有,从此以后都不吃罢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