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倾世狂妃》 001.楔子(1)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1.楔子(1) 西凉皇宫,尚阳殿。舒悫鹉琻 殿外寒风呼啸,絮子般的大雪染白了大地;殿内却因为燃了火盆,暖如春日。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轻烟缭绕,龙涎香从形状别致的铜鼎中袅袅吐出,香气氤氲了满室,饶是如此,却及不上内室里间来得香艳—— 宽大的龙榻四周轻纱围绕,帐顶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嵌在金丝楠木里,光亮柔和洒下。 帐内,褥子凌乱,相偎着一男一女。 男子容貌俊朗,狭长双眸轻阖,上半身靠在垒高的软垫上;女子貌美如花,将头侧依在男子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娇喘潺潺,那黑缎似的发丝随意批泻在胸前,虽遮去不少惷光却依旧让人臆想连篇。再往下而去,两人只拉了软衾一角随意盖在腰身处,露在外面的四条长腿交叠,偶见晶莹汗珠儿…… 不难想象,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巫山芸雨。 “皇上……”偎在男子怀中的美丽女子轻启薄唇,软糯的声音扰乱了一室静谧。 男人没有睁开眼睛,搂着女子的大手在她的手臂上懒懒的拍了一下算是回应。 “有些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女子半垂双眸,纤细莹白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画着圈儿,心下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爱妃但说无妨。”男子懒懒开口。 “皇后姐姐不辞艰辛,亲自带兵征战边城,受尽万民景仰,端的是佳话一段。今日又添捷报,北国与皇后签下休战协议,不日便回京与皇上团聚,臣妾当真替皇上高兴,替皇后姐姐高兴。只是皇上……”女子话锋一转,“臣妾听闻今儿早朝,左相与朝中半数以上的大员联名上折,欲让皇后协助皇上您共同主持朝政……” 女子半撑起身子,抬眸望向男子,见他依旧闭着眼,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心下正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下去,男子却淡淡开口:“接着说。” “皇上,朝臣们对皇后歌功颂德无可厚非,然,帝后共持朝政的想法委实匪夷所思。”感受到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微微收紧,女子缓缓坐起身子,趁热打铁道:“皇上,皇后文韬武略,功绩卓著,民心所向,深得百姓及百官拥护,其威望远远胜过皇上,他朝真的与皇上共持朝政,必定难以驾驭;倘若哪天皇上与皇后意见相左,她一个不高兴效仿前朝德武帝做个女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胆熙妃,朕与皇后鹣鲽情深,岂容你无端挑唆?!”男子悠地坐起,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子,迷离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佞色。 鹣鲽情深…… 你与那南陵成亲不过半月,她便赴边关御敌,五年内你俩相处的时间不足月,有何感情可言? “呃……咳咳……” 女子无力的扒拉着脖子上的大手,想努力扯开,又担心挠伤了手的主人而受到无妄之灾,只得哀哀求饶:“皇上……求您放手……臣妾……臣妾快喘不过气来……” 眼前娇美的容颜由白转青,由青转为酱紫,只要稍稍用力,立马就会香消玉殒。见她眼角滑下几滴清泪,男子才面色不爽的松开手。 “哼!女皇帝……如此有悖常理的事你也能想到,倒叫朕多了番见识。”男子嗤道。 “皇上。”熙妃轻唤,神色端的是哀怨,我见犹怜。 男子面色稍霁,熙妃伸手覆上他的脸,见他又没有排斥,才柔声道:“臣妾曾听闻军中传言,北国无双帝觊觎皇后美貌,曾在我军前放言,若皇后愿意离开皇上归顺北国,他必封她为后,与他共持北国江山。此次明面上提出休战,暗里有怎样的协议,咱们又怎能妄自揣度?”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据他在镇北军中的探子汇报,那尉迟无双垂涎自己皇后的美貌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男子意味深长的睨了女子一眼。他的皇后有将相之才,他这妃子亦不简单啊,平时唯唯诺诺,温驯如兔,殊不知这军中之事也知晓得这般清楚。 “再则,议和这样的大事,当报与朝廷,待皇上与大臣们商榷之后再作定夺,她却私下与敌国签订了协议,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臣妾并非危言耸听,您想想,皇后手握重兵,手下将士对她唯命是从,亲手培植的骁勇骑更是以一敌百,她要有二心,西凉国又有谁能阻挡?皇上,您一定要三思……” “熙妃费心了。”男子敛了双眸,语带不耐的说:“朕乏了,你退下吧!” 熙妃心知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如他的外表那么温和无害,再呆下去,怕是连小命都交待在帝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速速穿戴好便离去。 待她走远,男子披衣下榻,缓步踱到窗前,推开窗,白茫茫一片。 “竟然下雪了。” 寒风呼呼灌进来,打在脸上,有些生疼。男子全然不顾,反倒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002.楔子(2)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2.楔子(2) 暮色刚至,西凉皇宫内便一片灯火通明。舒悫鹉琻 昭明皇帝杨澈早先便下了旨,在尚膳殿设宴犒赏骁勇骑众将士,自是无人敢怠慢。 这尚膳殿,高门立柱,堂皇典雅,是西凉国专门用以宴请别国来访使臣的大殿,可同时容纳上千余人。杨澈今儿将尚膳殿用着招待南陵一众手下的场地,可说是给足了她面子。 离庆功宴开席还有些时间,穿戴齐整的骁勇骑众人便被宫人领进来安顿好。周遭宫女太监莫不是把他们当英雄一般膜拜,倒让这群见惯生死、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不好意思起来。 少顷,内侍小路子的声音由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纷纷离座准备叩迎帝后,然,在瞥见门口那一双身影时,个个都呆傻了去,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目光所及之处,帝后在一队太监宫女簇拥下携手而至。 杨澈换了身紫色常袍,玉冠束发,脚踏宝履,端的是潇洒挺拔。 再看皇后南陵,描了淡妆,松松绾了发髻,髻间零星簪了几朵造型别致的银饰;她的身上,着了简洁的白色罗裙,外罩米色绣海棠掐银丝广袖曳地锦袍。整身妆扮,简单大气不失婉约。 她的唇边始终挂着浅浅微笑,让人倍觉温暖。她的左手轻轻搭在杨澈手上,款款朝殿内走来…… 是了,这就是那个军营里对他们嘘寒问暖、爱护有加的女子。谁都知道她高贵的身份,但她并没有许以自己特例,与他们大碗喝酒,同桌而食。 只是那时,她一身武装,英姿飒爽,没人见过她红妆的模样。 在一次大败北国的庆功宴上,有个将士醉酒后失仪:“将军,让属下看看你红装的模样吧,他日就算马革裹尸还,属下亦能无憾了。” 不管怎样,那是皇后,西凉最尊贵的女子,这等亵渎的话…… 周遭同属在心里责备他的同时,更是为他捏了把汗,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正色道:“想要看本将军着女儿装,那就给本将军好好活着!他日凯旋回京,本将军定然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 今儿,她兑现了她的承诺,不是以皇后的仪装,而是以一般的女儿妆容! 他们早知道她是何等惊才绝艳何等倾城倾国,只是在见到她换了女儿装后,还是被她的美惊艳了。以至于根本无法将战场上那杀伐果决手段不输男儿的她与此刻的她联系在一块儿。 外表的恬美,已经迷离了他们的眼。她骨子里蹿出的那股子雍容,那股子高华气度,让他们不得不打心里惊叹——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高高在上的男子身边,合该母仪天下! “哈哈哈,陵儿,瞧瞧,你的手下都被你的容貌惊痴了。”杨澈难得不顾形象的爽朗顽笑着。 “皇上说笑了。”南陵仪态万方,一点不显忸怩。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跪地山呼万岁千岁。 “众将士平身。”杨澈信手轻挥,温言道:“朕是陵儿的夫君,众位又与她出生入死数载,这份情谊,等同于兄弟姐妹。今儿众位不必拘礼,权当着家宴吧。” 杨澈话语中肯,化了众人适才的尴尬,他的随和,消减了稍嫌局促的气氛。 “众将士请就座。” 待众人坐定,杨澈才携了南陵的手朝主位走去,并吩咐小路子传了菜。 酒过三巡,众将士皆有些醺醉。 见自己的夫君温和随意,礼贤下士,没有半点为帝者的威严,南陵心忖:这样的帝王,必定是爱民如子的明君,无怪乎自己几年来心甘情愿为他卫护江山。心里如是想着,不由得也多喝了两杯。 接着杨澈一一论了功行了赏。 众将士高兴,杨澈也意犹未尽,对南陵道:“今儿个朕实在开心。陵儿,去年南疆王遣人送来几坛甘霖玉露,听闻这酒是采集夏时清荷上的露水加以初开的桂花酿制,一年才得十来坛。朕一直留着,只盼你回京之日痛饮一番。不如朕遣人拿来与众将士共享,你看怎样?” 南陵点头道:“独享乐不如众享乐,如此甚好。” 不待杨澈吩咐,小路子便识趣的去办这事,不多时便随宫人抬了几只碧玉坛来。 坛口启封,奇香扑鼻,弥漫了整个大殿。 小路子欲为帝后斟酒,被杨澈止住。亲自执了玉壶为南陵倒了半杯,再为自己满上。 杨澈起身,举杯道:“陵儿,众将士,有你们数年来舍生御敌,免了我杨澈后顾之忧专心朝政,才有了西凉今日的繁荣昌盛,朕在这敬尔等一杯,干!” 皇帝敬酒,众人受宠若惊,哪里敢推迟?纷纷举杯饮尽杯中酒,没有一人看见杨澈以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将酒全数倒进了袍袖里。 不过须臾,便有人嘴角流血,捂着肚腹痛苦的凝着南陵,有些不可置信的唤道:“将军……” 眼见自己的手下相继倒下,南陵紧忙点了胸前几处要穴,满眸苦色的望着杨澈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他这样做的用意,却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个貌似温和的男人。 “没用的,陵儿。”见着南陵痛苦的扶着桌沿,杨澈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血迹,以一贯的温润语气道:“鸩酒,毒不过喉,神仙难解。” “为何……” 不得答案,她已缓缓倒地,晶莹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华,只是依旧瞪着杨澈不肯闭上。 杨澈蹲下身去,为她阖上双眼,口中低喃:“陵儿,最是无情帝王家,来世,如果有来世,别沾上帝王家。” 001.重生庶女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1.重生庶女 “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们,别走……” 黄梨木雕花大床上,头缠纱布的少女闭着眼睛胡乱的挥动着双手,嘴里无助的低唤。舒悫鹉琻 床前,身着鹅黄衣衫的司徒静娴环视着一屋子奢华精致的摆设,心里除了羡慕嫉妒还有着不甘。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丑丫头,不但得到了父亲的专宠,更夺走了属于她的尊贵殊荣。 “像你这样的废物,死了不是更好么,为什么你偏偏这么命大?模样如此平凡的你,怎么配得上太子哥哥那般隽秀的人物?一无是处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旁?我要是你,早就扯三尺白绫自尽死了,哪里还会腆着脸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原本梦靥中的人儿听见这一串恶毒的话语,浑身一个激灵,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废物?一无是处?是在说我么?她说的太子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床上的人儿终于悠悠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如淬了毒的眼睛,那里面色彩斑斓,有嫉恨,有愤怒,有怨怼,有不甘…… 她想,如果这双眼睛没有带着那么多的负面色彩,应该是极美的。而这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柳眉樱唇,琼鼻凝肤,身段窈窕,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现在似乎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 暂时不理会那女子愤愤的模样,她双眸四顾,心中疑惑更甚。 这是什么地方?端看屋中摆设,大到床榻,小至花瓶茶具,端的是精致无俦,没有一件凡品,且每样物什跟室内装饰相得益彰,颜色搭配也是极讲究的。就连头顶的帐子和盖在身上的被衾,冬暖夏凉,颇是舒适,堪堪是天蚕丝织就,别人或许不知道天蚕丝的价值,她却是知晓的。单单一张天蚕丝的绢帕,便是千金难求,这户人家竟是制成帐子被衾。饶是她曾经贵为皇后之尊,见惯了宫廷的奢侈,也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她非常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地方,也不会傻傻的以为这是阎罗殿。 那人说:“鸩毒,毒不过喉,神仙难解。” 既是神仙难解,为何她会活着? 突地,一阵头疼袭来,双眸紧阖,一帧帧画面泉涌般的涌进她的脑海,两股记忆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不堪负荷。 西凉,越国。南陵,司徒函…… 无数个场景随着两个国度以及两名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女子不停转换。一会儿是她身跨骏马手握战刀,与北国在战场上火烈的厮杀,不死不休;一会子又是丰神俊朗的柱国大将军司徒楠抱着六七岁时的司徒函,展开手中封她为太子妃的圣旨,喜逐颜开的对她说:“函儿,爹爹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她看得出,那宠溺,是发自内心的。 场景再转,西凉皇宫,庆功宴上,她气宇轩昂的夫君噙着亲和的笑容脉脉含情的望着她,并放下身段,亲自为她斟酒敬酒,那样子,任人见了都会以为他爱她至极…… 须臾,又转到柱国大将军府上,司徒函战战兢兢的度日,虽然挂着太子妃的名衔,虽然备受爹爹宠爱,但只要司徒楠出征在外,她的嫡母嫡姐便会指使下人明里暗里欺负她辱骂她,并且时常恐吓她。 长此以往,造就了司徒函懦弱自卑,胆小怕事的性格。 这次更是离谱,居然被人推到假山上,后脑重重的磕在坚硬的石棱上,血流如注,不给请医问药也就罢了,嫡姐司徒静娴和司徒静月竟然命人把她扔进了人工湖里,显然是想置她于死地! 许久,两份记忆终于相交相融,那头疼才逐渐淡去。原来,她的灵魂宿在了千里外的这个叫做司徒函的十三岁少女的身体里,承继了她的记忆。纵然觉得不可思议,南陵还是很快的接受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活了下来。 苍天不负我也! 那么,从今往后,我南陵便以司徒函之名,好好的活着! 杨澈,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杀回西凉,亲自取你首级,以告慰我数百兄弟在天之灵!在这之前,你一定要活得更好才是! 002.恨下死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2.恨下死手 司徒函一张苍白的小脸一会儿痛苦的纠成一团,一会儿又眉头舒展嘴角含笑,看得司徒静娴胸中窝火,抬起右手,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往她的脸扇了下去。舒悫鹉琻 预期的巴掌声没有响起,倒是她的手腕一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一阵碎裂的痛,经由她的手臂袭上她的四肢百骸,身型也不由地瑟缩了几分。泪雾霎时迷蒙了双眼,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禁锢着自己手腕的纤细手指,再转向床上人儿卡白的小脸,原本怨毒的情绪被惊骇替代。这个废物居然轻轻松松捏断了她的手?! 这,这还是那个卑微的废物吗?可是,那张脸还是原来平凡普通的样子,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到不一样了? 司徒函双眼微开,凝着司徒静娴,眸子霎时冷凝,寒气毕露。 司徒静娴不由打了个寒颤,手腕传来的痛楚早已被心里的震惊压制,让她忘记了疼痛。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见了自己便畏畏缩缩的眼睛,此刻竟是带着煞气,深邃得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冒着铮铮寒气,几乎要将人冻僵。 错觉,是错觉,一定是! “放手!”惊觉到自己失了气势,司徒静娴一声低喝,左手快速聚气向司徒函的脑门袭去:“你去死吧!” 司徒函双眼危险的眯起,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司徒静娴敢下死手,她定要了她的命! “娴儿,住手!” 一道清越的嗓音隐隐夹着一丝怒意自门口传来,与此同时,一块碎银飞速打在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司徒函知道,来人定是她的便宜大哥司徒静默。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抓住司徒静娴的手,侧头望去,司徒静默形容俊逸,身材挺拔,白衣如雪,恍若谪仙。他的容貌与记忆中的司徒楠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后者比他身材魁梧,更多了几分军人的英气。 在他的手中,托着一方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白玉碗正往外冒着热气,一股清苦的味道隐隐的飘进鼻端。 想他堂堂大将军府的大少爷,这些日子竟是亲力亲为,为她煎药送药喂药,司徒函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这一次也多亏了他赶回来救下她,否则这身体早早便埋入黄土了。 说起这个大哥,真真是这个家的异类! 整个柱国将军府,除了司徒楠以外,也就他真心对司徒函好了。而他的母亲,正是对司徒函恨入骨髓的柱国大将军司徒楠的发妻,皇后李婉清的嫡亲姐姐李婉淑。 在李氏看来,她的女儿司徒静娴容貌秀美,出生高贵,精通琴棋书画,于武技一途也颇有造诣,放眼整个南越,堪堪是太子良配。再加上早先便和自己的妹妹论下了这门亲事,只等俩孩子再大些,皇后便请皇帝赐婚。哪知皇帝萧衍对司徒楠颇为倚重,六年前与南疆的一场仗赢得漂亮,皇帝真心高兴,让司徒楠在三个女儿中选一个定为太子妃,司徒楠想也不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司徒函给推了出来。 皇帝当庭下旨,此事便一锤定音。 003.定不相负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3.定不相负 李氏心里愤恨司徒函鸠占鹊巢,是以对她是恨之入骨。舒悫鹉琻她心里更清楚自己的妹妹也是极讨厌司徒函这个无才无德的未来儿媳妇,然而皇命难为,又能怎样? 眼看自己的女儿到了论嫁的年纪,李氏想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司徒楠出征在外,将司徒函处死,对外只说得了疾病,司徒楠回来,司徒函早已化着一堆灰烬,想查也无处可查。 算盘打得好,却不曾想被自己的儿子坏了好事。作为李氏的嫡亲儿子,司徒静娴的同胞大哥,司徒静默无疑让她们既爱且恨。 此时,司徒静默一双狭长凤眸凝着司徒静娴,几欲喷出火来。本身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美男子,生生被这股子怒火给破坏了几分美感,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怒了。 “司徒静默,你到底是谁的大哥!”司徒静娴连名带姓的唤道。 她见自个大哥目中喷火,对待自己跟司徒函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是以说出的话也少了该有的恭敬。平日自己的哥哥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比对自己还好,已是让她颇有微辞。然而今次他不但救下司徒函,还亲自煎药喂药,毫不假手于人,必定是怕她们在药里动手脚。这些也就罢了,他刚刚居然为了这个野丫头,打伤自己的手! 她心里不由愤恨到了极点。 “你们作为司徒家的女儿,自然都该称我这个司徒家的长子一声‘大哥’!对于你、月儿和函儿,我向来一视同仁。”司徒静默走到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小柜上,一边取了大引枕扶司徒函靠坐起来,一边淡漠的道:“你该回去了,别扰了函儿养病。” “你!”司徒静娴跺了跺脚,带着伤手恨恨的甩袖而去。 “函儿,你躺了足足半月,终于醒了,大哥一颗心终是落到实处。”司徒静默在床边坐了下来,柔声问道:“娴儿她……没伤着你吧?” 司徒函敏感的捕捉到他眼中有一抹哀恸一闪而逝。 她知道,他定是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所作所为感到难过,而他对自己的好,一多半是在为她们赎罪。饶是如此,司徒函心里还是真心感激他的。若非是他,自己可能已化着孤魂野鬼了,她的灵魂哪里还有机会寄宿于这具躯体?更别谈报仇了! 司徒函摇了摇头,诚挚的道:“谢谢你,大哥。” “你是我的妹妹。”司徒静默淡笑着揉了揉她额前头发,不再多话,端了药碗,舀了一茶匙药汤,细心的吹凉,才喂她喝下。 “大哥,好苦。”一碗药喝完,司徒函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女儿姿态。 司徒静默失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赫然是几粒蜜饯。 捡了最大的一粒喂给她,司徒静默起身道:“函儿你好好休息,大哥晚饭时再来看你。” “嗯。”司徒函乖巧的点了点头。 凝着他的背影,司徒函心中道:司徒静默,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朝若你有求于我,我定不相负! 004.杀你脏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4.杀你脏手 司徒静默离去,司徒函便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容颜,有一瞬的失神。舒悫鹉琻 镜中的脸只有巴掌大,眉眼淡淡,肤色偏黄,不丑,只能算得上清秀,与她前世的容颜比起来,真真是相差太远了。只是人死如灯灭,再美的皮相,到头来也只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现在,活着,才是她唯一追求的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司徒函伸手抚上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暗暗的道:且等着吧,既然我接掌了这具身体,那么从此以后它便由我主宰!不管是谁,曾经伤害过以及妄图伤害这具身体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来人。”司徒函朝外唤道。 不多时,管事曹妈妈带着春杏春桃两名大丫头漫不经心的进来,笔挺挺的站在离她半丈外的地方。 “三小姐有何吩咐?”曹妈妈语气生冷,完全没有对待主子该有的恭敬。 呵呵,司徒楠不在府上,她们连必要的伪装都免了。莫非这副身体看起来真的很可欺? 透过铜镜望着曹妈妈布满褶子的脸,司徒函无声的笑了。 “曹妈妈,你侍候我几年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曹妈妈愣了一瞬,才道:“快八年了。” “八年啊?真够久了。”司徒函站起来,缓步踱到她跟前,语气瞬间冷凝:“养条狗也该养熟了,可是曹妈妈却是养不熟的狼。我这锦兰苑怕是留不得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曹妈妈惊得冷汗涔涔,她怎么觉得面前这女子受伤醒来,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想到自己是李氏的人,背脊立马挺得笔直,颇有些不卑不亢:“老奴不懂三小姐的意思。” “呵。”司徒函笑得一脸无害,只是这笑不达眼底。纤手覆上曹妈妈松垮的脸颊慢慢滑向她同样皱褶的脖子,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懂嘛,本小姐自然会让你懂得。说吧,我受伤的时候,你们躲哪去了?刚刚司徒静娴来的时候,你们又去哪了?” 曹妈妈没有动弹,定了定神,言之凿凿的道:“这锦兰苑是府中最大的院子,院中大小丫头,粗使婆子加起来三十二人,老奴作为院中管事,自然有管不完的事,哪能时时刻刻都跟着小姐你?小姐你受伤,老奴也很心痛,但那只不过是意外罢了。” “意外吗?”司徒函素手成爪,掐住曹妈妈的脖子,一使力,竟把曹妈妈拎离地面足有一尺。“莫非那日我眼花,见那将我推撞到假山上的人不是你?” 春杏春桃俩丫头第一次见司徒函这般模样,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咳……咳咳,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夫人的人。”曹妈妈现在才确定,眼前的人儿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紧,打心里害怕起来。一双老手不由得往司徒陵的手上抓去,留下一道道血痕。 “的确,杀你会脏我的手。”司徒函浑然不理会手上被她抓得生疼,慢慢松了手。 005.杀鸡儆猴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5.杀鸡儆猴 曹妈妈重重的歪跌在地上,一把老骨头咔咔作响,缓缓的坐起身子,捂着被司徒函掐得生疼的脖子,望着她的老眼中满是鄙夷,心中忖道:夫人到底是后院之主! “不过……”司徒函将她的神色纳入眼底,这一转音,曹妈妈刚落到实处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舒悫鹉琻 司徒函语气铿锵的道:“本小姐此生最憎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不忠之人!春杏,准备杖刑;春桃,去叫锦兰苑一干人等全数到院子集合。在这老狗死之前,若是有人敢走漏半点风声,招来本小姐不想看见的人,重惩不怠!” “奴婢遵命!”春桃春杏早已吓得够呛,赶忙依吩咐去办事。 曹妈妈这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主?今天她是摆明了要自己的命啊! 如是想着,曹妈妈手脚并用朝门口爬去,边爬还边回头看。 司徒函也不急,徐徐跟在她后面。 不多时,春杏便带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夫人的人,她不会放过你们的!”曹妈妈声嘶力竭的喊着,拼着最后的力气站起,撒脚丫子就跑。 两个粗使婆子听了她的话正犹豫,司徒函冷冷喝道:“拦住她!她若是跑了,受刑的就是你们!” 粗使婆子觉得今儿的司徒函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气势凌人,说话不容置疑,完全不见往日那懦弱样子。不过曹妈妈是夫人的人,眨就这样打杀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司徒函见粗使婆子犹豫,一道冷眼扫过去,粗使婆子只觉得冰凉刺骨,浑身一颤,心想,她们只是受命于三小姐,就算打死曹妈妈自然有她顶着。是以,再不敢怠慢,追上去抓住曹妈妈,一左一右拖着她往院子走去。 二三十人集结在院子里,围成半弧状。 春桃很有眼力价的在屋檐下备了椅子矮几及茶水,侍候司徒函坐好,在一边扇着风。 “人都到齐了?”司徒函淡淡的问。 “禀小姐,都到齐了。”春桃恭敬回道。 “嗯。”司徒函端了茶杯,抿了口茶,才道:“你们给本小姐听好了,这老奴仗着自己在将军府资格老,竟是对本小姐出言不逊,当庭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往日的司徒函说话细声细气,稍微大声都不敢,今儿看起来竟让人觉得无比强势。不过这三小姐以前也真是窝囊,虽是有老爷疼着,可老爷常年在外,哪里顾得上她? 丫头婆子们本还震惊于她的转变,听到杖责一百,顿时一阵抽气。曹妈妈已经五十多岁,漫说一百杖,就是三十杖也承受不住,这岂不是要她老命吗? 有好事的刚想开口,被司徒函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曹妈妈被两个婆子按压在专门实施杖刑的长条凳上,眼见今日这命特定要交待出去了,索性扯着嗓子叫唤道:“司徒函你这个贱种,就算夫人待你好,你也没有权利处置老奴。” “呵,你们瞧瞧。”司徒函不怒反笑,“她还自诩是母亲的人,母亲多么端庄贤淑的妇人,怎么可能教出如此悖逆主子辱骂主子的奴才?今儿就算为了母亲的声誉,这奴才也断断不能留了。” 006.强硬手段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6.强硬手段 曹妈妈是大夫人的人,这锦兰苑乃至整个将军府的下人个个都心知肚明。舒悫鹉琻 只是今儿司徒函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再联系平日里曹妈妈对待她时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众人纷纷猜测,这次三小姐受伤躺了半个月,一醒来就发威,要不是今儿曹妈妈做得太过火了,逼得曾经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主子不得不硬起来,就是这次大难不死有所觉悟了。 是以,原本有些闹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徒函你这个践人,你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了这话,司徒函眸光渐冷。 鬼……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何尝不是一缕孤魂,又岂会怕鬼?这世上,人有的时候比鬼可怕多了! 春杏担心曹妈妈骂得难听连累到院子里一干人等,忙取了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行刑,若是有那胆敢放水的,那便替她受了这一百杖。” 施行婆子原还想手下留情,但挨打的人换做自己,那就得斟酌斟酌了。是以,手中臂粗的木杖高高的举起重重落下,打在曹妈妈的身上,打得实实在在,生怕打得不够狠,司徒函说自己放水。 起初曹妈妈还“咿咿呀呀”哼着,不过三十来杖,那脑袋便耷拉了下去,身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春杏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身子一缩,声音瑟瑟发抖:“小姐……她……她已经没气了。” 施行婆子正欲停手,司徒函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继续,不到一百杖不许停。” 众人看着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曹妈妈,心里纷纷直哆嗦。 谁说兔子不咬人来着?那是你没惹急她! 施完刑,司徒函站起身,背负着手,睥睨着台阶下的丫头婆子,冷冷开口:“你们从前如何对我不敬,我且既往不咎,但今后若有人胆敢对我有二心,这老狗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明天的结局!” 众人忙匍匐在地,唯唯诺诺的道:“奴婢不敢”。 在她们看来,此时的司徒函,不再卑微,不再怯懦。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已是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那双眼睛,深如潭水,让人不敢直视。或许,一个人被逼得没了活路,再渺小的人也会变得强悍起来吧?! 司徒函满意的点了点头,“春桃春杏,以后这锦兰苑就交由你们管事,有那起子不服管的,直接打杀了便是。” “是。”春桃春杏连忙叩头应声。 她们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侍候了司徒函好些年,还是头一遭见她如此强硬的手段,又加之刚刚亲眼目睹她单手轻轻松松将曹妈妈举离地面,兼有她对待曹妈妈毫不手软的雷厉手段,二人莫不是觉着如芒在背,心道: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事,半点也不要惹到这位祖宗。 “吩咐人将这老奴送去喂狗,其余人去做事吧。” “真是恶毒!人都死了,连尸体也不放过。”不高不低的男声,冷凝中带着一丝鄙夷,悠悠传来:“如此心肠歹毒的人怎堪为孤的妃子?孤又怎敢放心将后宫交付?” 007.你好样的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7.你好样的 南越国太子萧天齐! 在本体的记忆中,这人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显然从前根本不敢拿正眼瞧他,所以谈不上对他有什么感情,甚至不会对他的凉薄存在丝毫怨怼或不满。舒悫鹉琻可以说,自打皇帝下旨赐她为内定太子妃那天起,司徒函所受苦难的根源,一部分便在这个男子身上,不过极大的一部分原因在她那过分溺爱她的父亲身上。如果司徒楠没有将她推到那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所谓高处不胜寒,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她定然不敢指责司徒楠的不是,也没有理由去指责他。因为作为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把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地位捧回来交付给自己的爱女,是没有对错可言的,那只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司徒函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与他四目相对,神色淡然,不卑不亢,没有多余的感情/色彩,仿若那人真的与她无关。 萧天齐就站在离她三丈外,背负着双手,狭长凤眸中满是厌恶跟鄙夷。 纵是如此,司徒函不得不承认,抛开他对自己的憎恶不谈,亦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剑眉入鬓,凤眸炯炯,鼻梁挺拔,薄唇微抿。他身量极高,身罩明黄太子服,头顶紫金束发冠,冬日暖阳下,长身玉立,极为耀目。 风华五公子之一,自然不是等闲人物。 下方萧天齐见司徒函今日见了自己不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眸子,晶亮透彻,不染半点尘埃。他心里不由地一阵惋惜,这双眼放在她脸上,真是可惜了! 眼中讶异一闪便逝,很快又被厌憎替代。 在他看来,司徒函实在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处败笔,一个笑话!如今七年过去,他依然不明白当初司徒楠把这个废物推给自己,为何父皇偏偏还允了!而此时,她更是没有半分高门千金的自觉——长发披散,不施粉黛,穿着中衣中裤就在人前晃悠,实在是有失体统! 园内众人见了来人,赶忙跪下行礼,唱喏着千岁。唯有司徒函就那样笔直的站着,一身白色丝质中衣垂坠,无风自动。 “殿下,”司徒函淡淡开口,“漫说是臣女惩治一个目无主上口出恶言的奴才,就算她没有过错,臣女要惩治她,她也得受着,岂由殿下置喙?倒是殿下,口口声声后宫,怕是僭越了!明白人听了,只道你是口误,不明白的还以为殿下诅咒圣上仙游,好早日登上那至高之位呢!殿下指责臣女恶毒,殊不知殿下与臣女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她言下之意是她的恶毒只是对个奴才,而他却是希望自己的父皇早逝! 萧天齐心里一个咯噔,登时冷汗湿背。 望着司徒函,凤眸睁大了两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竟这般牙尖嘴利?抓住自己小小的口误,刻意将事情夸大化。只是她能不能别在人前指出来?他遭殃于她有什么好处? 萧天齐本就冷酷的脸瞬间黑如煤炭,咬牙切齿的道:“司徒函,你好样的,孤倒是小瞧了你。” 司徒函微微弯膝,眉眼带讽:“承殿下夸赞,司徒函自然很好!” 008.各自演戏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8.各自演戏 “你……”萧天齐还要说什么,却听见一阵裙裾娑娑,环佩当当,忙闭了嘴。舒悫鹉琻 侧身望去,李氏笑意盈盈的带着阮氏以及司徒静娴司徒静月姐妹俩和一干丫头婆子数十人,施施然跨进了锦兰苑。 司徒静默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双眸一扫,便将院中情形纳入眼底,望向司徒函的眼中也多了丝探究。 而司徒静娴显然刚瞧过大夫,手上包扎了一番。一进院子,美眸含羞,腻在萧天齐身上再挪不开。 司徒函举步踱下台阶,走到李氏跟前,盈盈拜道:“函儿见过母亲。” 李氏睃了趴在刑凳上已然没了生气的曹妈妈一眼,脸上笑意不减,抓起司徒函的手,满眸慈爱的问道:“傻孩子,刚刚醒来需得好好休息才是,遇到那起子不听话的奴才,着人押到母亲那,交给母亲处置便可,何必亲力亲为?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爹爹回来可是饶不了母亲的。” 李氏把个慈母样演得入木三分,司徒函在心头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 唉,想她也真不容易的,明明恨透了自己,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大肚能容的样子,不知道长期以往,会不会郁卒而死? 不过演戏嘛,你会我也不见得差! 司徒函眼中霎时水雾氤氲,带着浅浅的鼻音,戚戚的道:“母亲,函儿适才不过是让她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她便说这锦兰苑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废物,让函儿自己去打水。函儿受此重伤躺了半月,哪有半分力气?函儿想着,等她们忙完再沐浴吧,横竖又死不了……” 司徒函故意在“死不了”几字上放缓了语速,便感觉到李氏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大了两分,心下一阵冷笑,面色却丝毫不改,继续道:“哪知她转身便骂我贱种,说自己是母亲的人,哪里由得我这个废物指使。这下函儿气不过了,母亲是何等端庄贤惠的妇人,怎么可能教出如此没有教养的奴才?!函儿想,这等恶奴实在可恨,将军府人多嘴杂,传出去对母亲的声誉可不好,是以才重重惩处了她。” 李氏等人见司徒函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杂而不乱,且一双明眸澈澈,分明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心中犹疑,却抓不到半点不一样的地方。 “傻孩子,不就是个奴才,打杀了也就打杀了,何必跟她置气?”李氏掏出绢帕,为她擦去眼角泪水,道:“倒是殿下今儿奉旨前来探你,怎可让他久站在这日头下?来人,速速迎殿下进屋。” 她这话在司徒函听来,多了层意思。那萧天齐是奉了圣上旨意才来的,并不是他心甘情愿来的,你啊,就别妄想他对你有情! “不必了!”萧天齐冷冷的道:“如今这人孤是探了,再留下去徒增不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司徒静娴狠狠瞪了司徒函一眼,跟了出去。 见正主儿都走了,李氏不再虚与委蛇,睨着司徒函,淡淡的道:“这一闹,函儿也该累了,大伙都散了吧。默儿,娘亲寻你有点事,你跟上。”说完,便也转身离去。 司徒静默望了司徒函一眼,跟着李氏走了。 司徒函凝着李氏的背影,眸色深远,许久才微微屈膝道:“函儿恭送母亲。” 009.技不如人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09.技不如人 跟随李氏而来的一众丫头婆子都走远,司徒函才收回视线,让人将曹妈妈的尸身给抬了下去,并吩咐众人离去,才慢条斯理的走到院中的花坛里,捏了一块泥土,正欲运功往院外的一棵茂密的枝桠间打去,才陡然发现这具身体竟然不能凝聚内力! 司徒函心中大惊。舒悫鹉琻 在这片崇尚武艺的大陆上,民风开放,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习得一番武艺,司徒函作为越国柱国将军的女儿,竟然不能凝聚内力,这大约便是司徒静娴口中所说的“废物”的根源所在吧?! 这是不是说明她复仇的路上将会更加艰辛? 不及细想,司徒函收回思绪,继续刚刚的动作,凭借自身的手劲以及前世对事物的敏锐洞察力,将手中泥土往树桠间打去。 “哎哟,嘭!” 只听一声男子惨叫后,紧随而至的是重物跌坠在地上的声音。 司徒函不予理会,迈步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司徒函,你等等!”在她身后,一道藏青色的身影跳进院墙里,望着司徒函的背影气急败坏的道:“你打了本王竟然就这样走了?” 司徒函顿下脚步,缓缓转身,美丽的瞳眸微微眯起,打量着三丈外揉着屁股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蜓,贵气天成,与萧天齐有三四分相似,只是他此时歪着身子揉着屁股的样子实在有几分滑稽。 司徒函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属于他的一丁点浅薄的记忆——那还是一年前的春宴进宫,被他推到宫中荷花池,他不施救倒也罢了,居然还在一旁拍手大笑。后来被太监救起来的时候,她险些冻死! 一般像这种高档的宴会,身体的原主是极少参加的。再加上她性格懦弱,就算见到人也不敢抬眼看,也不与人交流接触,所以她只知道少年身份高贵,却并不知道这少年的名姓。 当时她被救起来便晕了过去,就算是时隔一年,她也不知道皇帝萧衍是怎么处理的,反正派人送了一大堆补品到将军府。还是后来回府后,大姐司徒静娴在她跟前一番嘲讽,她才知道少年乃是皇帝萧衍最宠爱的儿子,十六岁便封了王的萧天宇! “司徒函从来不知道堂堂安平王爷竟然有偷听墙角的癖好,倒叫司徒函长了见识!”抿了抿嘴唇,司徒函淡淡的开口道:“只是我打你便打你了,莫非你不服气?” 萧天宇被司徒函嘴角浮起的嘲讽之色以及语气中的轻嘲激怒,一时间都忘了眼前这女子是“盛名远播”的废物,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向她道:“谁说本王有偷听墙角的癖好了?本王只不过听说父皇下旨,让太子皇兄来探视你,想看看他怎么羞辱你而已,可是你倒好,竟然害本王险些屁股开花,你说,本王该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哼,自己没跟他算去年的旧帐,他倒跟自己卯上了! “安平王爷,没让你看到该看的结果,你很失望吧?”司徒函微微抬高下巴,神情倨傲的道:“不过你技不如人,我能说你活该吗?” 010.伪装废物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0.伪装废物 萧天宇神情一滞,这才回味过来,司徒函跟以前是真的大不一样了! 他刚刚就是因为震惊于司徒函的改变,一时不察让她有机可乘,不然哪里会被她一个废物打落树下? 废物? 哼,看她这气势,这神情,这语气,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都不敢正眼瞧人的废物了?难不成她这些年都在伪装?只因这次险些丧命在司徒静娴那个女人手上,才不得不让自己卸去伪装? 的确,半月前他正巧瞧见司徒函被推进荷花池的一幕! 当日他前来找司徒静默。舒悫鹉琻司徒静默不在,他便推掉将军府下人的陪同,在前院里逛着等他回府。因为心里有些感兴趣司徒函那废物平日里都干些什么,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后院,哪知正瞧见司徒静娴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道院墙外的月洞门前。 心思微转,他躲到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往院墙里一瞧,顿时骇然。 院子里,那已经被杖毙的曹妈妈趁着司徒函不注意将她猛地一推,致使她后脑撞到假山上,血流如注,当即晕厥过去。这时,一名体格健壮的长工拖着司徒函就跳进旁边的荷花池,将她的头狠狠的压在水中…… 那曹妈妈在跟长工确定司徒函没气后,走到司徒静娴身边说了几句话,便让那长工离去,然后扯着嗓门喊救命,装成司徒函跌撞到假山掉进水里淹死的假象。 司徒静默刚回府便听闻声音赶来,将她拖了起来。 只是让萧天宇疑惑的是,当时那曹妈妈明明都说她已经咽气了,怎地又会活过来了? 司徒函见萧天宇傻愣愣的站在那,无意与他纠缠,转身便要离去。 恰逢萧天宇回过神来,略一思忖便一个纵身跳到她的身后,挥掌就往她的后背拍去。 院外另一棵茂密的树上,一名神情冷峻的黑袍男子见萧天宇偷袭司徒函,不由为她捏了把汗,忙对身前畔的银白面具的白衣男子传音道:“公子,要不要属下……” “无碍!”白衣男子凝着司徒函的背影,打断他的话亦传音入密道:“如果说能让外公那刁钻的老头看上的准外孙媳妇连这小小的偷袭都应付不过来,将来又怎么应付燕氏和云氏那一票人,又怎配做我燕瑾的女人!” “可是司徒小姐她没有内力……” 燕瑾斜了黑袍男子一眼道:“轻弦,你跟了我十二年,何时失了冷静了?且好好看着吧!” 轻弦闻言面色一红,忙恭敬的道:“是,公子。” 司徒函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前世的南陵武功卓绝,又常年领兵征战沙场,早便练就一番敏锐的洞察力。 心中对于萧天宇的偷袭不齿,却还是听音辩声,躲过了他的一击,并借机抱着一根廊柱,敏捷的旋身转到萧天宇的身后,双脚对着他的后背猛地一阵踢蹬,眨眼之间,堪堪就在他的后背留下七八个鞋印。 萧天宇虽是有些功夫在身,不过他一则为了试探司徒函并不曾下死手,再则没想到她竟然身手如此敏捷。再次不察之下,很没面子的一头撞到一根廊柱上,晕了过去。 011.异国孤魂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1.异国孤魂 眼看萧天宇直挺挺的向后倒来,司徒函在他脑袋距离地面两尺的时候,长腿阻挡了一下他倒下的速度,避免他脑子重摔在地上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舒悫鹉琻虽然她不喜他,但他好歹是皇帝的儿子,摔残了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不过她也并未让他好过,只稍稍挡了一下便收回脚,他后脑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这样就晕了?”司徒函睇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萧天宇,感到一阵恶寒。蹲身拍了拍他的脸颊,见他毫无醒转的征兆,又狠掐着他的人中唤道:“萧天宇,醒醒,你再不醒过来,仔细我让人将你扔到大街上去!” 萧天宇悠悠醒过来,对上司徒函灿若星辰的眸子,脸色微微一红,须臾问道:“司徒函,你还是那个废物吗?” 司徒函并不因为萧天宇开口叫自己废物而有半分不悦,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道:“如果没有内力便是废物的话,我的确还是那个废物。如果人在经历一次死亡过后,还要愚昧的固守着一些东西,那便是真的废物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具身体承继的是一抹来自西凉的孤魂! 萧天宇有一瞬的失神,突然觉得司徒函那原本普通的脸此时竟然光彩熠熠,堪堪有些晃花了他的眼。 “萧天宇,我这锦兰苑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你还能走的话,请快些离开吧!”司徒函不理会他眼中迷离的色彩,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沿着长廊离去。 萧天宇缓缓的坐起身来,抚着生疼的后脑勺,望着那一抹白色的影子,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燕瑾站在高处,凝着司徒函的背影,眸光温柔的追随着她的身影转进了不远处的闺阁,面具下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公子,你现在可要去见她?”轻弦感受到燕瑾气息的变化,探究的问道。 燕瑾收回视线,淡淡的道:“不必了,再三日就是除夕,萧衍将在宫中设宴,三品以上大员的家眷定然会出席,到时便能再见她了,咱们回驿馆吧。” 话落就要施轻功离开,不经意瞥见萧天宇呆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刚刚司徒函离去的地方,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对轻弦道:“去把他给我扔到街上去!” 轻弦微微一愣,瞬时便了然,身型一闪,掠到萧天宇背后,以迅雷之势点了他的穴道,便扛着他悄无声息的出了锦兰苑。 燕瑾这才足尖轻点,不慌不忙的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司徒函回到屋中便屏退要上前服侍的春杏春桃二人,坐到梳妆镜前,凝着镜中陌生的脸。 此时她脸上虽是一片淡然,内心却是思潮汹涌。 纵然她前世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纵然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活了下来,却还是因为灵魂附体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是一种什么现象。 “呼!”司徒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喃喃道:“不想了,既然上天让我重活一世,自然有它的道理!” 纤手缓缓附上陌生瘦削的脸颊,司徒函微微一怔。手下的触感细腻光滑,完全摸不出皮肤的纹理,对镜细瞧,竟是连半个毛孔也不见。 司徒函美目圆睁,顿时,一个想法跃然于心。 难道…… 012.记忆缺失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2.记忆缺失 司徒函伸手在耳后和下颚下面摸索了半晌,却没有摸到一丝伪装易容的痕迹,脑中也没有关于这张脸易容的半点记忆,但是脸部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她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如果是这样,那么有一种解释可以来说明这一现象。舒悫鹉琻 传闻远古的溪月一族有一种易容的物什叫做易颜,它薄如蚕翼,光腻细滑,透明如无物,贴在脸上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并会根据人脸的大小自动收缩,更会由脸的成长而跟着成长。 意思是说,婴儿覆上易颜,它就会变作婴儿的样子,成人覆上易颜就会变作成人的样子。 易颜贴在脸上毫无感觉,并且需要内力吸附才能将之取下。 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么这易颜定然是在司徒函还不曾有记忆的时候便覆在她的脸上了。否则,她不可能半点记忆也无! 可是,是什么原因会让人将一个婴儿的容貌改变?莫非这张脸上有着什么秘密?又是谁做下的这一切?是司徒楠还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为什么她脑中没有半点关于司徒函母亲的记忆?只零星记得府中的下人偶尔议论这具身体的母亲乃是司徒楠最爱的女人,所以爱屋及乌,她的身份纵然是个庶女,他亦宠她至极! 可是事实到底是怎样,只怕只有司徒楠这个当事人才知晓! 无数的问题萦绕让司徒函的心中有如猫抓一样的难受,前世遇事就要弄清楚的性格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一切。可是,她现在没有内力,是没有办法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不行,没有内力她将来如何回西凉找杨澈报仇? 她必须得知道她的内力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缺失,然后才能做打算! 如是想着,司徒函回到床上,盘膝而坐,双手灵动,闭上眼运功催动内力,然而试了几次都以失败收场,不由颓然的泄了气。不过她探知到这具身体并非先天内力不足,而是在大半年前经过了一次极大的耗损,导致内力缺失,以至于这许久的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 按说内力耗损这样的大事件,她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可是她脑中依旧是半丝记忆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单如此,她猛然发现,自打一年前在皇宫被萧天宇推落水中后的这部分记忆,除了记得萧天宇是谁和半月前因为身体乏力被曹妈妈推到假山上撞了头推入水中外,这一年对她来说几乎是空白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曹妈妈那一推导致了一部分的记忆缺失?为什么只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而非全部? 直觉告诉她这部分的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必须得想起来。 可是她要找谁来协助想起这部分的记忆?记忆中曹妈妈是跟她接触最多的人,除了她便是春桃春杏,她二人是服侍她的两个小丫头片子,又能助她什么?难道靠李氏司徒静娴那群人?李氏扮良母,司徒静娴等人则是借机打压陷害她。 司徒静默吗? 这个哥哥倒是待她亲和,或许可以寻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思定,司徒函缓缓睁开眼来,摸上自己的后脑。那里白布缠绕,经过这许多日子的好药调理涂抹,只有些微的感觉。 “春……” 一阵凉风袭来,司徒函正欲开口叫春杏春桃准备热水沐浴一番,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由窗外传来,忙压低声音改口道:“是谁?” 013.八大世家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3.八大世家 “函儿!” 一道黑影声音沙哑的轻唤着由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身姿轻盈的掠到床前,望着司徒函头上缠着的白布,担忧的道:“我一听闻你受伤昏迷的消息便赶了过来,你没事吧?” 男子不过十七八岁,俊逸的脸上尽显疲态,他身形挺拔,一身黑色锦袍沾染着风尘,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但是丝毫不减他身上凌厉的气势。舒悫鹉琻 司徒函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脑中搜索了一瞬,同样没有属于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是在这一年间才与司徒函接触的人,相处时间不长,他眼中的担忧和关怀之色却是不容怀疑的。 凭着记忆中对他的那一丝熟悉感,直觉告诉她,眼前是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担当着怎样的一个角色?暗卫还是随从抑或手下? 依他刚刚落到自己跟前的身法来看,有些像早已经隐世的八大世家风家的功夫,莫非他是风家的人? 黑袍男子见司徒函直愣愣的打量着自己,像是不认识自己似的,不由探究的再次唤道:“函儿?” 司徒函回过神来,望着男子道:“对不起,我大约是因为脑子受创,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 “所以你不记得我是谁,连我的名字也忘记了?”男子急切打断她的话,模样儿有些受伤。 司徒函心中虽是有些歉疚,却还是开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然你也有权不说。” 男子凝着司徒函半晌,发现她神色认真,并不似在说谎,有些颓然的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仰脖一饮而尽。似乎还不解渴,又喝了两杯,才在锦凳上坐了下来,转向司徒函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二人相识的经过:“我是八大隐世世家排名第二的风家第十三代少主风吟,去年四月我外出办事,在返回枫华谷途中,经由落叶谷时被人设伏,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是你正巧路过救了我,为报你救命之恩,我风吟自甘为你差遣!四天前我听手下的人说你受伤,险些没命了,跑死了三匹马赶了来,哪知你这个女人非但命大得很,竟还如此没良心的将我忘记了,早知道我还赶过来作甚?” 果然是八大世家风家的人! 八大世家分别为云家、风家、苍家、文家、沐家、卢家、卓家以及元家,以云家为首,存世数百年,枝繁叶茂,其力量不可小觑。 百年前,前朝纳兰氏被东临的燕氏、西凉的杨氏、北泽的尉迟、南疆的陈氏以及如今这南边的萧氏五家联合覆灭,后各据一方,形成了五足鼎立的局面。 然而百年间,南疆的陈氏与毗邻的萧氏因为某些原因两国战争不断,发展日趋堕落,越国选择了发展迅猛的东临,甘愿为其附属国,南疆则选择了与东临国力不相上下的西凉作为依靠,年年纳贡。 想到南疆,司徒函可没忘记南疆王进贡给西凉的甘霖玉露! 八大世家在群雄割据这方大陆后齐齐隐世,没有人知其原因,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隐于何地。 按风吟的话来看,原来是隐于枫华谷了!枫华谷位于东北交汇之地,地势险峻,倒是个隐世的好地方! 这样看来,司徒函当初应该是去了枫华谷,按时间推算,倒是跟她内力缺失的时间吻合!只是路途遥远,她去那里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人失了内力?难道就是为了眼前的风吟? 014.斗转星移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4.斗转星移 司徒函细细斟酌了一下,再次觉得风吟能在她失去一些记忆的时候将八大世家的隐居地址告之,显然是相信自己的! 如今这具身体虽然挂着太子妃的头衔,也深得其父司徒楠的宠爱甚至是溺爱,只是萧天齐因为她废物的名声以及她普通的容貌,从来都不正眼瞧她,可以说到了厌恶的地步。舒悫鹉琻而司徒楠又远在边关,李氏在他跟前更是将慈母的身份演绎得滴水不漏,她是半点依仗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她愿意选择信任风吟! 说到信任,司徒函心神一怔。 她猛然发现自己前世纵然被亲近的人所害,今生却依旧没有失了骨子里那份该有的真性情。 毕竟,像杨澈那样的人还是占少数,她怎会为了那样一个人渣便不再相信人呢? “风吟,我失了内力的事你可知道?” 风吟点头,转而瞪着司徒函有些愤愤的道:“当ri你救了我后,带我回到风家,给我开了些清余毒的药后便离开,三天后你再来风家时,一脸疲惫,问你怎么了也不说,只说你暂时没了内力,但是你是怎么失了内力,又为谁失了内力,你却没告诉我,只道坚持修炼一种什么功夫……” 风吟说着突然没了声音,眉头紧紧的揪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着,司徒函心知这对自己的重要性,便也不打扰他。 约莫半盏茶光景,风吟疲惫的面容一亮,道:“对,叫做‘斗转星移’,说是不到一年就会恢复如初。” “斗转星移?”司徒函微微垂着头想了想,脑中还是没有丝毫印象。 她低头时头上缠绕的白布更加显眼的呈现在风吟的眼前。他胸中一阵钝痛,攸地起身走到她跟前,举手对着她的脑袋毫不手软的赏了她一个爆栗,嘴里抱怨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司徒函揉着被他敲疼的脑袋,抬头委屈的撇了撇嘴道:“你这个坏家伙,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你再打一下试试,我保证恢复了记忆也不记得你!” “你……呵!”风吟被她的神情逗乐,只不过须臾便隐去脸上的华彩,恼道:“你说你不过就是没了内力而已,怎么就那么弱了?一个老妈子险些就要了你的命!” 司徒函一阵恶寒。她能不能告诉他,救他的那名女子半月前已经魂归天外了呢?! “是啊,怎么就差点被一个没有功夫的老妈子给要了命?”司徒函神色讷讷的附和了一句,道:“如果说她们在你的饮食中下了软筋散,再加上没了内力,我又怎能躲过?” “你不是最擅施毒解毒,怎么会连软筋散都闻不出来?”风吟真想再给她一个爆栗子,不过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便作了罢。 最擅解毒施毒?! 司徒函眸光微闪,略略低了头不让风吟看出自己的异样。私下却在搜索关于这具身体会施毒识毒的印象,但是让人泄气的是,脑中依旧半点印象也无,难道亦跟着这一年的记忆同时消失了? 如果说是根深蒂固掌握的一门技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015.不死不休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5.不死不休 对于“毒”之一途,前世师傅云梦散人也曾苦口婆心的让她修习《毒经》。舒悫鹉琻然而,她自诩功夫卓绝,以为下毒是下三滥的手段,是以最不耻以毒害人,避之如敝履,怎么也不愿学。 聪明如她,却从不曾想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不好的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你可以不拿它去害人,但习得一种技能傍身又怎会有错? 司徒函眼中染上一抹哀色。 若非前世的自负,又怎么会有数百名跟自己征战沙场数载的铮铮男儿,只被一杯小小的毒酒就送上黄泉路的惨剧发生?以至于只要稍稍闲下来,那幅惨烈的画面便会萦绕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 司徒函暗暗发誓,重活这一世,如果她能记得这样一番技艺,她定会应用到极致! 敛去了眼中的哀色,司徒函缓缓抬起头来,徐徐道:“那些日子本就染了寒气,鼻子不通,才让她们有机可乘。” “难怪!” 她受了伤,又险些丢了命,心中定是窝火,风吟也不再责备她了,只道:“当初我派了俩人送你回来,让你留她们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奈何你怕暴露了你的伪装,恁是将人给我撵了回去。这下子知道教训了吧?今儿我又带了两个人来,是经我精挑细选的,你放心用。” 言下之意是,他信得过的人,她大可以放心。 司徒函心下温暖,望着风吟,笑意融融的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鸠占鹊巢,但是既然接受了这具身体,她定会为她好好的活出精彩!只要对她好的朋友,她也会待如朋友,真心对她的亲人,她定会舍身相护,以命相惜! 风吟被司徒函看得脸色蓦地一红,不自在的别向一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表现实在有些小女儿态,转头望着她恶狠狠的道:“司徒函,我警告你,你这次若是再敢给我将人撵回去,我风吟从此……从此……” 他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要拿她怎么办才好,只得毫无威胁感的说出这一句:“再不认识你!” “呵呵呵,知道了。”司徒函点头应承:“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呢?经此大劫我还不能学乖,那就死不足惜了!” 一个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才不枉世间走一朝!重活一世,她更能深切的体会其中的含义。 风吟见她恁地乖巧,想来这次的打击不小,她真的是想通了,这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两道纤细的身影闻声从窗外跳了进来,走到风吟跟前,微微低头唤道:“少主。” 两名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容貌姣好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是一对双生子。只是她们跟风吟一样,都是满脸疲态,就算如此,依然身姿轻盈笔直,配上淡绿色轻装打扮以及腰间佩剑,有着一丝习武者的飒爽英气。 风吟轻嗯了一声,收起与司徒函在一起时的诸多表情,沉着一张俊脸,指着司徒函道:“青鸾青鸢,我知你二人心意!但是你姐妹二人且记住,从今以后,在你们心中再没有少主风吟,她司徒函才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她的性命等同于我的性命,护住了她便是护住了我!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等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八大世家风家定然全力追杀,不死不休!” 016.生命之重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6.生命之重 她的性命等同于我的性命…… 这是怎样的一种承诺和看重?! 司徒函感动之余,默默的接受了他的安排,心中已然将眼前这个男子纳入了以命相护之列! “风少主放心,我姐妹二人就算是死,也会护得她周全!”青鸾青鸢二人何其聪明,一句“风少主”,已然摆正自己的位置,将前尘往事摒弃,从今而后只效忠一人,只听命一人! 十年前,她姐妹二人父母双亡,就要被婶娘卖进青楼,若非是路过的风吟相救带回枫华谷,得他亲自教导习文习武,哪里会有她们的今日?这份恩情她们永世难忘! 眼前的女子去年救过风家少主的事,她们作为他近身侍候的人又怎么会不知晓?既然眼前女子得他看重,她们定然会承他所愿,为他守护着眼前的女子!就算代替恩人报她救命之恩,她们也定然不会让她有半分闪失! 青鸾青鸢思及此,深深的凝望着风吟,仿佛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相见,要将他刻进心里一般。舒悫鹉琻 风吟亦难得没有别扭脸红,任由她二人打量着自己。 许久,姐妹二人才收回视线转向司徒函,恭敬不失卑亢的抱拳道:“奴婢青鸾(青鸢)见过小姐!” 她姐妹眼中对风吟的情意,司徒函又怎会看不明白?只是这乃风吟的一番心意,她二人一看功夫便不弱,自己身边又正巧需要这样的人,所以她不会去忤逆风吟的心意,也不会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司徒函含笑对她们点了点头,和蔼的道:“我与风吟既然有这份交情在,以后相见的机会还多的是,等我内力恢复后,将你二人还回去也是可以的!” 姐妹二人眼睛一亮,不过稍纵即逝,微垂着头恭敬懂事的道:“小姐放心,我们既然跟了你便是你的人,风少主对我姐妹二人的恩情,我姐妹二人唯有来世再报。” 司徒函斜了风吟一眼。他不过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十年前竟还做下这等好事,又教导出两个重情重义又知趣识礼的丫头。 风吟摸了摸鼻尖,别扭的转过头。 “呵。”司徒函一时失笑,对青鸾青鸢道:“你二人有这份心,我司徒函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奴婢谢过小姐。”青鸢青鸾点头道谢。 “函儿,现在瞅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风吟见司徒函除了脑子受了些外伤以及忘记了一些事,眼下已无大碍,便对她道:“我这几天赶路实在是累坏了,这就去城里寻客栈宿一晚,明儿我就要赶回枫华谷了。” 司徒函微微一愣,问道:“这么快?” “八大世家隐世太久,有些人已然经不住外面世界的you惑,慢慢变了味。”风吟眼中难掩不舍,故作轻松的道:“如今爷爷病危,二房的人欲图夺取家主之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非我放心不下你,固执的要来看你,奶奶她老人家是怎么也不会放我出谷的!” 司徒函微微凝眉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你一路上可有安排好人护你?” “函儿你放心!”风吟揉了揉司徒函的头发道:“这大半年来,我闭关修炼,功夫大有长进,一般的人奈何不了我。再加上奶奶让两名长老暗中护我,万无一失!” “嗯。”司徒函拍开他的手,嫌恶的催促道:“看看你眼下的乌青,都快不成人样了,你快去休息吧!” 风吟一怔,转而失笑,摇着头转身欲走。 “风吟。”司徒函唤住他。她想让他为自己取下脸上的易颜,看看面具下的容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风吟望向司徒函。 司徒函想了想作了罢,摆手道:“珍重,你若死了,我是不会去看你的!” 风吟唇畔勾出一抹浅笑,回道:“你也给我好好的活着,若是再敢让自己受伤,我定不饶你。” 话落不再停留,如来时一般从窗户飘了出去。 017.风华绝代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7.风华绝代 东陵在南越的驿站,占地面积虽然不广,但是假山楼阁亭台小肆应有尽有,不似别国使节住宿的地方,倒似某位王公贵胄的别馆。舒悫鹉琻园中落宿的屋子,一间胜似一件的精致华美,其装潢比起皇帝的寝殿来也是不遑多让的繁华奢侈。 驿站内最大的寝殿内,一张软榻倚窗而摆,上面侧卧着一位身材颀长的人儿,墨黑光亮的长发搭在软榻一侧,自然而懒散的垂坠在榻沿,如丝如缎,若诗似画。 从背后看,难辨雌雄,正面瞧去,只觉堪比神祗,从他比女子稍嫌硬朗的线条不难瞧出他乃是一货真价实的男儿! 但见他眉如玄剑,眸似星辰,鼻若琼瑶,唇比红菱,冰肌雪肤,整张脸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又觉不足,恰如其分的美好,堪堪让周围的事物为之失色,让无数女儿家都只叹弗如。 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捧着一本书,姿态闲适优雅,然而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窗外院子里的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树上,仿佛被眼前艳丽的颜色吸引,又仿佛心思不在其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端的是风华绝代,摄人心魄。 南国的天气虽然不及其他三面冷,不过眼下已是隆冬,虽是有着艳阳,却依然寒意料峭。可是他一身轻衣简衫,看起来明明极为单薄孱弱,让人心生怜惜,却不见他有丝毫的不适之感。 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窗外,被眼前的景致晃了晃神,不过只有那么一瞬便收回心神,恭敬的唤道:“主子。” 雪衣男子恍似未闻,一双潋滟星眸不曾从窗外的红梅树上移开,只薄唇轻启,淡淡的问道:“轻歌,何事?” “轻弦传信来,风家少主风吟一个时辰前送了两名武功极好的丫头前去给了司徒小姐,司徒小姐收下了。”被唤着轻歌的黑衣男子禀道。 雪衣男子听到“司徒小姐”,才缓缓的收回视线敛起笑意,微微抬眉,轻喃道:“他倒是想得周到。” 轻歌知晓司徒小姐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地位,以为他因为司徒小姐接触别的男人生气了,忙道:“风家少主只在司徒小姐房中呆了大半个时辰便离去了,似乎风家这段时间不太平,稍事休息后便急于赶回去。” 雪衣男子心晓轻歌误会也不澄清,只莞尔一笑道:“风家二房欲图夺风家掌权之位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如今风老爷子油尽灯枯,自然更会不遗余力。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亲自前往看她,交情定然匪浅。” 稍顿又道:“若非我思虑不周瞻前顾后,她也不会受此重伤!如今她内力没有恢复,又决计不再伪装下去,身边是该有两个可心的人才是。然她警惕性极高,远远派人护着定会弄巧成拙,我若送她人又师出无名,风吟倒是解了我的愁虑。以后风家的事,你们多上心点,我可不想我燕瑾属意的女人今后为了别的男人去拼命!” “是!”轻歌恭敬点头道:“另外那边已经查出,司徒小姐这次遇难,乃是司徒家大小姐司徒静娴所为,李氏的人从旁协助……” 轻歌不再说话,静立等待自家主子吩咐。 018.燕瑾心意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8.燕瑾心意 “自古女人之间的战争最是让人忽视不得,将来我定不会让她处于这样一个境地!”燕瑾前半句说得淡然,后半句则是不容置喙的肯定。舒悫鹉琻 轻歌一时间因为这话感到瞠目结舌。 如果他没理解错,主子这话是在表明将来只得司徒小姐一个女人! 他知道自家主子从去年那件事后,心中便认定司徒小姐是自己今生的女人,但是也没想到他会有一生只得一妻的想法!主子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怎会容他只娶一名女子? 轻歌睨着自家主子,不由为他的前景感到忧心忡忡。 燕瑾混不理会轻歌担忧的神情,缓缓的坐起身,将手中的书搁置在一旁的小几上,不紧不慢的道:“她占了她们属意的位置,自然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既然那个司徒什么娴的这么想要嫁与萧天齐,那便在春宴那晚如了她的愿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轻歌恭敬的道。 燕瑾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轻歌下去。 轻歌退下没多久又折身回来,依旧伫在窗前禀道:“主子,碧瑶公主大厅求见。说是今晚是南越一年一度的乞福节,乞求来年福顺绵泽,她奉萧衍之命,前来陪你出街过节。” 燕瑾浓淡适宜的剑眉高高挑起,嘴角霎时凝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南越的乞福节他是有耳闻的,但是并非是乞求来年福顺绵泽,而是相当于他们东临每年七月七的乞巧节,有情人相约放花灯,乞求神灵佑护俩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和和美美。 萧衍的用心暂且抛到一边,碧瑶公主作为南越的长公主,又是他与皇后的女儿,身份高贵自不必说,听闻她容貌绝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是南越数一数二的才女,由她来陪自己,也不算埋没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萧衍有这样的心,自己就一定要接受么?! 燕瑾撇了撇嘴,淡淡的道:“去回了她,就说本王连日赶路乏了,这还不曾休整过来,就不去参加什么乞福节了。” “是。”轻歌回着就要离去,这时一只信鸽乖顺的落到他的手臂上。 轻歌一手抓起信鸽,取出套在它脚上铜管中的纸笺,只扫了一眼,一张俊脸顿时不怎么自然,思忖着对燕瑾道:“主子,司徒小姐半个时辰前,换了一身火红男装,去了如意赌坊……” 燕瑾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须臾有些不爽的道:“她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好好在府中养伤,竟还穿得如此招摇的去赌坊作甚?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个高门小姐女扮男装去赌坊的举动实在离经叛道,想必她是以此引起人们注意,从而解除与萧天齐的婚约也说不定。”轻歌想了想问道:“主子你看还要不要回了碧瑶公主的邀请?” 燕瑾敛起满脸的不爽,淡淡的道:“既然碧瑶公主如此盛情,本王岂好忤了她的一番心意?让青裳来为我更衣吧。” “是,主子。”轻歌淡笑着转身离去. ps:亲们平安夜快乐,愿大家平安,健康,快乐,财富! 019.瑾的身世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19.瑾的身世 碧瑶公主端坐在东临驿馆大厅的上首,一身碧色的烟雨袍衬托得她本就美丽的脸更加精致秀气。舒悫鹉琻她神情虽是淡然,但是细瞧之下依旧可以看出有着一丝的不情不愿,甚至是怨怼。 她贵为南越的长公主,生母乃是当今皇后,有着整个南越最尊贵的身份,然而她的父皇却命她前来迎合东临出了名的病秧子王爷燕瑾……南越作为东临的附属国,父皇的用心她不可谓不清楚! 燕瑾的生母虽是出生平民,却颇得东临皇帝宠爱,一嫁入皇家就被册封为东临皇后,燕瑾亦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只是红颜薄命,燕瑾三岁的时候,东临皇后便暴毙。 纵是如此,东临皇帝亦丝毫没有减轻对燕瑾的疼爱,而他本身聪明过人,三岁能文四岁能武,待到七岁的时候竟是才冠京华!许是天意弄人,就在他七岁那年得了一身怪病,宫中御医、江湖郎中看了无数都不见好,外界皆传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皇子怎能为一国储君? 东临皇帝忍痛废了他太子之位,封他为安王,并在临安城最繁华的地段为他建了府邸,于是他成了东临史上第一个未成人便封了王的皇子! 听闻他在安王府一呆便是十年之久,十年间从来没有出过府,连东临皇帝的四十大寿都不曾参加,这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跑到南越来了。 他虽是极得东临皇帝的宠爱,但她萧凝烟乃是南越数一数二的才女,容貌更是可圈可点,让她去迎合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皇子,这让她如何甘心?况且她心里属意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安王妃! 想到这里,她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个玉树临风的明黄身影,原本狠狠绞着绢帕的手不由放慢了动作,嘴角亦挂起一抹含羞带娇的笑意。 燕瑾来到接待大厅门口,便看见碧瑶公主一副小女儿含春的模样。 “公主。” 碧瑶公主身后的宫女轻轻喊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便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碧瑶公主回过神来,嗔怨的斜了打断她思绪的宫女一眼,正欲抱怨她两句,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一道白衣翩跹的身影,心知是那燕瑾来了,便起身准备迎上去。 然而视线在触到那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时,整个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那人发髻高挽,以一支白玉簪固定,一身雪白素袍,除了腰间坠了一只白玉腰佩外,浑身不见一样多余的装饰。 偏偏就这样简单的妆扮,恁是夺了人的眼球,堪堪移不开眼来。 风华五公子她也是见过两个的。 一个是她的大哥萧天齐,一个是在去年东临皇帝四十大寿的时候一见便让她心心念念的东临的太子燕昀。他二人都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是跟眼前这男子比起来,根本不及他三分! 他皮肤本就细腻晰白,让无数女儿都自叹弗如,在一身雪衣衬托下几近透明,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孱弱,但是分毫不减他的风华,反而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怜惜之意。 “碧瑶公主如此盯着瑾瞧,倒叫瑾有些手足无措了。”燕瑾的声音略带戏谑的响起:“莫不是瑾的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020.如意赌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0.如意赌坊 燕瑾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煞是好听,配上他如诗如画的模样,端的是风华潋滟,吸人心魄! 不是她不卖自己哥哥萧天齐的面子,以前她觉得风华五公子便是这世间顶顶好的男子,如今两相比较起来,风华五公子生生的被甩开一大截。舒悫鹉琻 这样的男子,漫说他的性命还有三四年,就是能跟他一日缠绵,也是不枉此生了! “安王殿下说笑了。” 碧瑶公主俏脸一红,敛了敛心神,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端庄高雅,踏着轻缓的步子走向燕瑾。 在距离燕瑾三尺之距时,碧瑶公主还要上前,轻歌一个闪身到她跟前,伸手拦道:“公主止步,我家王爷不喜生人靠近三尺以内!” 碧瑶公主脸色顿时不怎么自然,重重望了轻歌一眼,压下心中不豫,屈膝对燕瑾一礼道:“凝烟见过安王殿下。” “碧瑶公主多礼!”燕瑾淡淡瞥了她一眼,抬头看了看天道:“如今天色尚早,不知碧瑶公主有何安排?” “眼看就到晚膳时间了,凝烟已经在城中的和泰酒楼定了位置,那里的酒香酥鸭鲜香酥嫩堪称一绝,比之宫廷御厨也是不遑多让的,不如咱们先去用晚膳,然后再游街看花灯,稍晚的时候再去临月湖放花灯祈福。”碧瑶公主将晚些的行程一一道出,虽是刻意压制了情绪,但也能瞧出美眸中有着淡淡的期待,刚刚展现的不情不愿与不甘,哪里还能瞧见半点? “瑾最近食欲不佳,怕是不能如公主所愿了。瑾倒是听闻烟云小筑是个好去处,不如去那里坐坐吧。”燕瑾语气始终淡淡的,话落也不管碧瑶公主的意愿,径自迈步朝驿馆外走去。 轻歌赶紧儿的紧随他身后而去。 和泰酒楼与烟云小筑一个南一个北,一间是食馆,一间是茶肆,他身子不是有病吗?这空腹喝茶,对身体怎能好?再说临月湖距离和泰酒楼极近,如今前去烟云小筑,这一来一回要折腾几个时辰,到时候怕是不能参加亥时的万民齐放花灯的活动了。 碧瑶公主心中虽是不喜,却还是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宜自己多管,也没有立场去管,不过以后嘛,那就说不定了! 生人…… 燕瑾,迟早本公主会成为与你最亲近的那人! 碧瑶公主凝着燕瑾的背影,美眸中势在必得的光芒一闪而逝,又狠狠剜了他身后的轻歌一眼,这才叫上随行宫女,施施然的跟在他们身后而去。 驿馆外马车早已准备好,燕瑾自己上了马车,由轻歌驾车前往北街的烟云小筑方向。 碧瑶公主亦上得自己的马车,紧紧的跟在前面装饰低调的马车后。 南越因为战争缘故,一直发展缓慢,不过都城虽不及东临的临安城繁华,但也是一个百年历史名城,千秋各异。 此时才酉时一刻,时间尚早,然而大街两旁已是挂起了火红的灯笼,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是属于年轻人的节日,自然年轻男女居多。 燕瑾闭目靠坐在马车里,对街上的景致半丝兴趣也无。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轻歌掀帘唤道:“王爷,如意赌坊到了。” 021.安王擅赌?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1.安王擅赌?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发光体,单单一抬眼一蹙眉,没有多余的言语跟动作,俨然能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他燕瑾就是这种人! 燕瑾轻轻跳下马车,周遭的视线便被他吸引过来,目露惊艳。舒悫鹉琻 “公子,属下已经打听好,这家赌坊的幕后老板乃是李丞相府的二公子李敖。司徒小姐是一人进去的,她的婢女奉她的令隐在暗处不曾出现。如今不过半个时辰,属下听闻司徒小姐已经赢得盆满钵满,赌坊的主事坐不住了,适才便让人将李敖叫来,如今李敖赶到赌坊,似乎要与司徒小姐一战!”轻弦躲在暗处,使用传音入密在他耳畔禀道。 “呃?!”燕瑾扫了赌坊大门上方招摇的金漆牌匾一眼,微微挑眉。 他当真没想到自己属意的女人竟然在赌之一途上有这样大的能耐或者说天赋,他是该表扬她一番,还是该将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 像是见惯了这种场合,燕瑾混不在意周遭望向自己的热切的目光,抬脚就欲朝赌坊里走去,然而身后却响起碧瑶公主似嗔还怨的声音:“安王殿下!” 人群顿时了然。 原来这便是东临大名鼎鼎的安王殿下燕瑾!只是可惜了,这般有如神祗的少年郎竟然是个短命鬼! 一时间,不论男女,不论老少,纷纷为眼前过分俊美的少年感到惋惜。 她这不出声,自己还真将她给忘记了。燕瑾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隐去。 慢条斯理的转身,见碧瑶公主不等婢女搀扶,不顾公主礼仪,自己跳下马车疾步朝自己奔来。 轻歌忙拦住她欲靠近自家主子的身子,将她隔离在三尺之外。 碧瑶公主剜了轻歌一眼,也不再往前走,对燕瑾道:“安王殿下,这里是赌坊,烟云小筑还在前面一条街上。” “不劳公主提醒!”燕瑾掸了掸腿间软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皱褶以及尘埃,望向碧瑶公主,语气平淡的道:“瑾虽是十年不曾出过安王府,倒也识得‘如意赌坊’这几个字!” “哧。”人群中顿时有人发出一声轻笑。 三岁能文,四岁能武,七岁稚龄便才冠京华的皇子燕瑾竟然说“倒也识得如意赌坊几个字”,他们可不可以理解为安王殿下对碧瑶公主实在是无感?!倒是可怜了碧瑶公主这南越国才艺双磬的可人儿了! 燕瑾语气中的疏离,围观百姓的谩笑,让碧瑶公主几近下不来台。 她手上绞着帕子,委屈的望着燕瑾,一双美目几乎要滴出水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突然间心生不忍,纷纷敛去脸上的笑意。 燕瑾不再理会她,再次举步朝里走去,轻歌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 鉴于他不喜生人近身三尺之距,围观的百姓自发的退出到三尺之外,为他让出一条通往赌坊的道来。 “想不到安王殿下竟然擅赌,倒是孤跟父皇了解不周了。”萧天齐清越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 燕瑾被迫停下脚步来,回身望着拨开人群挤进圈内的萧天齐,面色平淡不见一丝波澜,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想法。 022.凌然霸气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2.凌然霸气 萧天齐先是被燕瑾过分出色的容貌惊艳了一下,继而又被他淡然到几近淡漠的视线凝得心神一震。舒悫鹉琻 眼前这个男子身形挺拔,气宇不凡,然而他虽是看起来孱弱不堪,他的丰姿,他的气度与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绝代风华,却是足以让天下的男子嫉妒,女子痴狂! 他的气质若仙,翩然出尘,曾经是东临最尊贵的皇子,不知为何突然身染顽疾,才被废了储君之位。只是他虽然十来年不曾出府,却依旧荣宠不衰。父皇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碧瑶接近他,似乎有意促成南越与东临的好事。可是这不是将碧瑶推进火坑吗? 至于他为何一出府便到了南越,他的人查来查去也无法查出他的目的。 他萧天齐自诩有着观相识人的本事,想从燕瑾身上窥探一二,然而他的面容太过淡然,仿佛天生就长着一副一成不变的面孔,让他完全不能窥视到他的心思。 这样的人,最是让人忌惮! 萧天齐压下心中蹿起的一丝妒忌的情绪,凝着燕瑾灿若星辰的眼睛,突然觉得同样生为皇子,自己更是南越的储君未来的帝王,然而跟他比起来,似乎差了他一截。 不过他就算再怎么优秀,依然改变不了短命的命运! 想到这一点,萧天齐的心情竟是好了两分,自动屏蔽燕瑾的淡漠,走向他言笑晏晏的道:“既然安王殿下有此癖好,孤定当尽尽地主之谊,陪安王殿下……” “太子殿下,请止步。”轻歌丝毫不给萧天齐面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并伸手拦住他道:“我家主子不喜生人近身三尺之内。” 萧天齐生为南越太子,被一个下人拦住,面色一下子有些不自然,竟是暗暗施了内力,挥手就朝轻歌推去。 轻歌没想到萧天齐会动手,一时不察之下,被他挥开好几尺远,压倒一片围观的百姓不说,嘴角竟还吐出一丝血沫来。 萧天齐讥讽一笑,淡淡瞥了轻歌一眼,心道不过如此,便走向燕瑾,伸手就去拉他。 哪知手刚碰到燕瑾的衣袖,便被一股大力扫向胸口,倒退了好几步才受身后百姓的阻力停下脚步,其情形跟刚刚轻歌的样子如出一辙的相似。只是他并非是吐出一丝血沫,而是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百姓们一时傻了眼。 “太子哥哥!” 碧瑶公主顾不得委屈,奔过去与跟着萧天齐而来的太监福泰将他扶了起来,为他擦拭唇上的血迹。 萧天齐捂着心口,怔怔的望着燕瑾,他想不到那看似孱弱的身躯竟然有着撼天动地的力量,只轻轻一挥衣袖就将自己打成内伤,他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没有几年寿命的安王燕瑾? 燕瑾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几乎无人瞧见。只见左手凝起内力对着刚刚被萧天齐触到的衣袖轻轻划过,便有半截雪白的衣袖掉落地上。 “南越太子殿下,”燕瑾淡淡的道:“本王的规矩,就连我东临的太子皇兄都不敢逾越,你,自然也不例外!” 023.大失面子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3.大失面子 明明是那么淡然温和的语气,可是在人们听来,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凌然之气! 差距,这便是差距! 萧天齐直觉燕瑾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虽然燕瑾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不可能会错!这股敌意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手下突然施手,也不是因为自己违逆他的规矩碰了他的衣袖,而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的自己不可知的因素! 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敌意未免来得太过牵强了。舒悫鹉琻 而且,他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出手,让自己这个一国储君很是下不来台! 萧天齐微眯着眼睛,眸光略显阴鸷的盯着燕瑾,扯过碧瑶手中的绢帕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的抹了抹,然后扔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冷冷的道:“安王殿下好身手,不过你似乎忘记这是南越的地盘!” “呵!”燕瑾望着萧天齐的脸半晌,忽地笑了,这一笑,风华绝代,犹似在这夜幕降临中乍然出现的一道璀璨亮光,直晃花了无数少女的眼。这无数少女中,自然包括碧瑶公主萧凝烟。她痴痴的睨着燕瑾,完全忘记了刚刚燕瑾对自己哥哥出手之时的心生怨怼。 “萧太子,瑾此时踏足的是南越的地盘没错。”燕瑾笑过后,语气依旧淡然,“你伤瑾手下在先,罔顾瑾之规矩在后,这便是你作为南越储君的待客之道吗?你父皇南岳皇帝都对瑾礼让三分,好吃好喝的待着,你却如此盛气凌人,似乎很不将南岳皇帝放在眼里啊!” 他的话让萧天齐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语塞。 同样是皇子,刚刚他的确是被燕瑾身上高出自己一截的气质给压得乱了分寸而对他的手下出手,想要给他个下马威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后又有意想要破一破他“不得近身三尺”的规矩,仗着是在南越的地盘,自己好歹是南越的储君,他定不会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会堂而皇之的攀上去…… 哪知他当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自己! 这也罢了,如今一出口竟然扣给自己这么大个帽子,若是传进父皇耳中,那是可大可小的! 而且他的话,让他想起白日里在柱国大将军府时,那废物司徒函也曾抓住他的语误,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对比起来,这二人得理不饶人的举动以及说话时淡然的语气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不知为何,单单想到这一点,萧天齐心里便突然生起一丝烦躁来。 燕瑾见萧天齐变了脸色,也不再相逼,是非对错自有人评说,况且萧天齐今儿并未讨得什么好! “咱们进去吧。”燕瑾对轻歌道了一句便转身朝如意赌坊走去。 “是,主子。”轻歌因为刚刚被萧天齐突然袭击而没有防备,隐隐有些自责。 作为主子的贴身护卫,怎能如此轻易的让人袭击成功?这警觉性是越来越差了!是以,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呆会回去要自罚一番。 他们身后,人们的视线随着那一袭雪色的身影移动着。 那身姿挺立的少年分明缺了半截衣袖,却风华依旧,浟湙潋滟,一点不显狼狈。 024.不好预感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4.不好预感 萧天齐的几名护卫围拢他,传音问他是否要给燕瑾一些厉害瞧瞧。舒悫鹉琻 他眼中阴佞闪过,对他们摆了摆手,待他们退去,自己便也跟在轻歌的身后进了如意赌坊。 碧瑶公主都要痴了,只觉得自己的目光曾经何其短浅,竟然以为风华五公子便是这世上最最俊美的男儿。看着燕瑾跟自己的哥哥都进了如意赌坊,轻轻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在路过燕瑾的一截断袖跌落的地方,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弯腰拾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刚刚外面的动静,赌坊里的管事亦是知晓的,只是没人敢出来观望。 这会见燕瑾、萧天齐与碧瑶公主前后进了赌坊,纷纷跪地参见。 待萧天齐喊起后,赌坊内众人这才起身,赌客再次豪战。 管事则迎上几位贵人,尽量远的不去触及燕瑾周围方圆三尺的范围,问萧天齐道:“太子与安王殿下是要在坊内玩玩吗?” 萧天齐在燕瑾开口之前问道:“听闻有位司徒公子在这赢了不少,你家二公子已然得信前来,似乎要与他一战?那司徒公子可是司徒静默?” 司徒一姓在南越京城,只柱国大将军府而已,而大将军司徒楠是孤儿,并无旁支寄宿,将军府上人员单薄,年轻公子唯有司徒静默罢了。 燕瑾微微转头,眸光幽深的望了萧天齐一眼。 管事的点头哈腰的回话道:“禀太子殿下,司徒大公子奴才是识得的,这位公子自称司徒,拿着将军府的令牌,却不是司徒大公子,比司徒大公子年纪轻了几岁,模样儿也极为普通,不过倒也贵气。他刚刚在二楼又赢了不少,这会应该是受了奴才家二公子的邀请,前去三楼的贵宾室了。” 如意赌坊共分为三层,一楼乃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耍玩的地方,赌资偏小;二楼乃是有头有面的王孙公子耍乐的地方,设有年轻美丽不输青楼女子的姑娘作陪;三楼则是贵宾室,赌资大不说,作陪的姑娘更是容貌绝色。 这也是如意赌坊生意盖过京城任意一家赌坊成为行业龙头的重要原因。当然,李丞相的名声也是一道助力。 萧天齐淡淡点了点头道:“孤与司徒家熟识得紧,如此倒要去瞧瞧这位司徒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说着对燕瑾道:“安王殿下可要随孤一同前去?” 他语气和蔼,仿佛刚刚的不愉快并不曾发生过。 燕瑾扯了扯嘴角道:“听闻司徒大将军只得一子,而这人既然并非司徒静默,定然是冒充司徒府的公子了,有人胆敢冒充司徒府公子,倒是趣事一件,瑾自然要去瞧瞧了。” “既如此,你且带路。”萧天齐对那管事说,又向燕瑾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安王殿下请。” 管事的忙弓身领着几人踏上通往楼上的木楼梯。 “啊……杀……杀人了!” 这时,楼上一名妙龄女子带着惧意的声音传来,从声音的清晰度辨析,乃是三楼的位置! 燕瑾星眸微眯,一股不好的预感凝上心头。 025.赌坊命案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5.赌坊命案 “定是李二公子出了意外!”萧天齐喊着,身型已经越过燕瑾跟赌场管事,往三楼而去。舒悫鹉琻 燕瑾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漂移着,稍作停顿,撇下赌场管事跟碧瑶公主,便也施了轻功上了三楼,轻歌紧随其后。 三楼的装饰精雅,不似赌坊,倒像是格调高雅的书房,且到处燃着火盆,竟是暖如春日。 萧天齐纵然先行一步,也只是比燕瑾前脚赶到而已。 三人循声找到一间贵宾室门口,只见一名身着暴露容貌清丽的粉衣女子跌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显而易见,她便是刚刚高声呐喊之人。 在她的身后站了几名富贵的赌客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望着屋内,或淡漠,或惊恐,或怯懦,或事不关己。 似是听见声响,纷纷望向二人,那粉衣女子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燕瑾站在萧天齐的身后三尺之外,轻易的扑捉到女子与萧天齐眼神交汇时的一丝微妙的闪动,与刚刚萧天齐上楼前的话语结合在一起,心下顿时了然,一抹淡淡的轻嘲在嘴角闪了闪便消失不见,如玉容颜上依旧温润如水。心下却感叹着自己这女人很不受人待见,竟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殿下,司徒公子杀了李二公子!”粉衣女子指着屋内,肯定的指责道。 “哦?”萧天齐眉头轻挑,喉间吐出一个音节,迈动步子朝女子所指的房间走去。 围观的人除了那粉衫女子都闪到了一边,让萧天齐进去。 燕瑾亦上前,在距离那粉衫女子三尺距离的时候,左手袍袖对着她轻轻一挥,她便如同脱线的风筝,被挥出去三丈开外。 然而她并未倒地不起,而是身手敏捷的一个挺身,便笔直的站立起来,有些愠怒的望向燕瑾,眼中惊艳之色闪过,突然意识到什么,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燕瑾淡淡望了粉衣女子一眼,不置可否的轻缓一笑。 碧瑶公主跟赌坊管事寻到这边来,正巧就看见燕瑾颠倒众生的笑,心尖儿狠狠的颤了一下。 燕瑾看也不看她,对轻歌密语了两句,这才跨进屋内,透过萧天齐的肩,望向那一袭妖冶红色锦袍的少年。 只见他依窗抱臂而立,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与萧天齐四目相接,澄澈的明眸有着洞若观火的魔力。他的一张脸虽是极为普通,却带着一丝桀骜不羁以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淡然。 燕瑾的眸中有着明显的赞赏。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望着红衣少年时,嘴角缓缓凝聚起的一丝和暖的笑意。 “原来所谓的司徒公子竟然是你——” 萧天齐并未去看倒在赌桌上口吐黑血的李二公子,而是对红衣少年冷冷开口道:“司徒函!” “你早该想到了不是吗?”司徒函撇了撇嘴角道:“不,应该说这一切就是你设下的计谋,否则你又怎会如此巧合的赶到如意赌坊来?萧天齐,你为了与我解除婚约,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萧天齐神情冷峻的呵斥道:“孤作为一国太子,岂可明知故犯将生命当成儿戏?何况还是朝中重臣李相府的二公子!管事的,速速报备大理寺与李相!” 那管事刚刚在门口望了一眼李敖了无生气的倒在桌上,已是吓得屁滚尿流软瘫在地,此时听萧天齐说起,连忙连滚带爬的走了。 026.逃离视线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6.逃离视线 萧天齐因为白日里在将军府已然见识过司徒函口齿伶俐,咄咄逼人的架势了,所以对她的反唇相讥没有觉得有多意外。舒悫鹉琻可是碧瑶公主从不曾见过司徒函能将一番话说得如此利索,是以此时几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 仔细的将那一袭红衣的少年瞧了瞧,心中暗道:是司徒函没错啊! 依旧是那张普通到丢进人堆里也不容易发现的面孔,然而她一双明眸光彩熠熠,一袭红衣明艳照人,生生能将旁人的视线吸引到她的脸上身上去,哪里还瞧得出从前卑微怯懦的影子? 难道一个人在鬼门关逗留一圈后,就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碧瑶公主往屋子里挪了几步,发现燕瑾的视线一直打在司徒函身上,隐隐还能瞧见他的唇畔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因为哥哥跟司徒函的关系,自己很不欢喜欢她,总觉得像自己哥哥那样俊秀的男子,应该配表姐司徒静娴或者李相府的李月儿那样才艺双绝的美人才是。但是她猛地发现,如今的司徒函越发的令自己厌恶!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燕瑾这样有如神祗的男子视线为她停留? 碧瑶公主走到萧天齐跟前,压下心中的厌恶,望了司徒函一眼,柔声道:“太子哥哥,碧瑶觉得司徒妹妹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李二公子莫名死了,李丞相那里怕是不好交代,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陵似乎才注意到碧瑶公主,眸色清淡的望向她,只一眼便瞧出她虽是帮着自己说话,却眸色淡漠,并不见半点真心。 她的心中不由一声冷笑,正欲从碧瑶公主脸上收回视线,眼尾透过萧天齐与碧瑶公主之间的缝隙,扫到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 不得不承认,就算重活两世,她也没有见过有哪个男人长得如此…… 倾国倾城! 不,或许该用妖孽来形容更为恰当一些! 接收到对方投来的友善的笑意,司徒函的心没来由的漏跳半拍,赶忙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心思却转开来。 他是谁? 前世今生,风华五公子她见过四个,北泽国的尉迟无双,西凉的杨浠,东临的燕昀,南越的萧天齐。 杨浠是杨澈的亲弟弟,她前世的小叔,他与萧天齐的熟悉度自不必多说。尉迟无双与她在战场上五年对战,燕昀曾经随同尉迟无双观战,她有幸见过一面。 唯一没有见过的,只有南疆的陈文珺。 但是这人不可能是陈文珺! 一则,风华五公子排名第一的尉迟无双都不足以与这个白衣出尘的男子相比,何况是排第三的陈文珺?再则,南疆与南越势同水火,陈文珺怎可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南越的京城,且与萧天齐一起出现? 这男子,当得天下第一! 如果他在,萧天齐就该被挤出风华五公子排行榜的! 呵呵,难得花秀坊的评测竟然会将如此绝色的男子给落下了! 燕瑾见司徒函近乎逃避的躲开自己的视线,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027.太子用心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7.太子用心 萧天齐眸色鸷冷的扫了下司徒函,吐出的话偏冷偏硬,丝毫不讲情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公事公办!” 碧瑶公主忡忡的接道:“可是她是未来储妃,父皇那……” 萧天齐打断碧瑶公主的话道:“如果因为她是未来储妃便有意偏颇,将来旁人有样学样,我南越岂不是乱了套?况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能因为她罔顾礼法?我南越有如此视生命如草芥的储妃,实在是我南越之祸端,百姓之危难,理应除之,以儆效尤!” “哼!”司徒函一声冷笑:“太子殿下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看来是认定我司徒函便是这杀害李二公子的凶手了!但是你从一进门根本不看死者,不观现场,你便果断认定我是凶手,对我岂不是有失公允?” 萧天齐冷冷的道:“在孤与安王殿下进屋之前,这屋子里除了你便只有死去的李二公子,这凶手不是你还能是谁?” 司徒函听到“安王殿下”几个字,当下望向白衣不染纤尘的男子,微微有些愣神,原来他便是自七岁后十年不曾出府的东临前太子燕瑾!难怪花秀坊评测的风华五公子中没有他的名字! 可是他怎会与萧天齐一起?莫非与萧天齐乃是一丘之貉?这样的话,倒是有负他一张精致的皮囊了! 再次对上燕瑾清澈透亮的眸子,司徒函依旧是逃也似的转回视线,望向萧天齐道:“太子殿下,有时候眼见不一定是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孤一向相信自己的眼睛!”萧天齐微微凝向燕瑾道:“相信安王殿下也是如此!” 燕瑾未语先笑,顿时满室华彩。舒悫鹉琻 碧瑶公主再次痴醉了。 萧天齐心中嫉妒的种子再次发芽,心里不舒服极了。 “瑾的确相信自己看见的……” 燕瑾的话还没说完,萧天齐便打断他的话,转向司徒函道:“你还有什么可说?” 司徒函心中微微将燕瑾鄙视了一番,正欲开口驳斥萧天齐,燕瑾却赶在她前面以略带戏谑的口吻道:“瑾看见太子殿下从进门后便不曾查看现场,不曾检验尸体,将矛头直指司徒小姐……”说到此处,淡淡看了有些愣神的司徒函一眼,继续道:“殿下与司徒小姐打小定亲的事,瑾也是有耳闻的,瑾联想到今日白日里在市井中听到的某些关于太子殿下不喜司徒小姐的传闻,让人不得不怀疑太子殿下的用心啊!” 萧天齐似乎没想到燕瑾会就着司徒函的话说,显得有些不敢置信:“安王殿下你……” “咱们姑且抛开凶手不谈。”燕瑾避蛇蝎一般的绕过萧天齐,走到李敖的尸体边,掏出一方雪白锦帕在他的脖子上探了探脉息,道:“或许刚刚李二公子并不曾死亡,就因为殿下这一耽搁,忽略了救治,所以……” 言下之意是李敖的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萧天齐! 萧天齐被他噎得不行,哪知燕瑾似乎还不放过他,以锦帕蘸了尸体嘴边的一丝黑血在鼻端嗅了嗅道:“原来是砒霜!或许发现得及时,瑾还能尽力救上一救,如今已是神仙乏力了!” 028.活得窝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8.活得窝囊 砒霜虽然受管制,但是也算是极平常的毒药。舒悫鹉琻 司徒函不得不佩服背后那人的高明之处。因为越是这种寻常的毒药,越难以查证! 此时此刻,司徒函当然知道燕瑾并非是跟萧天齐一路的。 心中虽是因为莫名的对他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而让她感到心慌意乱,她不相信才第一次见面就会对一名男子产生感情,也不知道这感觉何以会如此强烈到让她惊慌的地步,但她向来将是非恩怨分得清楚,还是略微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怕他,不过前世识人不清以及那段失败的感情实在是让她有了一丝惧意,所以今世,她不希望自己有感情上的负荷! 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不会因此而排斥交几个异性朋友,比如风吟。 但直觉地,她不想和燕瑾做朋友!一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二是因为自己纵是两世为人也看不透这个少年。 燕瑾自然不知道司徒函心里已经将他列入了不受待见之列,但见她对自己点头,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窃喜。 司徒函不敢再看燕瑾,趁大理寺卿与李丞相没来,慢慢的梳理起事件的经过来。 以前的司徒函不像从前的她擅交朋友,记忆中除了风吟外,她还真没有一个朋友,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她来赌坊,一是为了赢些银子,她复仇的路上,需要银子的地方太多,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得弄些银子傍身。 原来的司徒函虽是得司徒楠宠爱,但是他绝大多数时间不在府上,将军府的大小适宜都是李氏掌着,明里她屋子里的摆设及用品都是一等一的佳品,但是那些东西也只能看看而已。 下午她翻遍整个闺阁,却翻不出二两银子来,足可见这宠爱背后,她活得够窝囊! 而赌,是来银子最快的技艺!前世五年军旅生涯,除了练兵就是打仗,太过枯燥,正好她精心培植的骁勇骑有名手下赌术精湛,她闲来无事就跟他学习,不能说学到十成十,至少也学了个八成。那名手下已经随她前世一起死于杨澈的毒酒下,如今拈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缅怀! 二是因为司徒函与萧天齐的亲事板上钉钉,只等她及笄,他们便只能完婚!莫说她今生已无意成亲,就是有这个想法,萧天齐也不是她的良人!如果未来储妃是个赌徒,南越皇宫内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有没有可能改变想法呢? 不过今儿萧天齐倒是给了她一个悔婚的契机! 司徒函看看萧天齐,嘴角不由挂起一丝轻谩的笑。 她不敢肯定李敖这事是萧天齐做的,但是他至少也是知道是谁做的! 刚刚她在外面赢了有上万两银子,赌坊管事自然坐不住了,便将李敖叫了来。然而她受李敖邀请,刚进这间屋子就见到窗外一个黑影对着背窗而坐的李敖射了一枚类似银针的东西,接着没一会李敖就趴下了,她来不及查看便冲到窗前,欲抓住那黑衣人,就在这个时候,被赌坊管事安排来侍候她的并在她进屋之前借口入厕的粉衣女子抓准时机出现在门口,张口就大喊起来。 她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 果然粉衣女子这一喊就将萧天齐叫了来,她怎能不怀疑这事跟他有关系?! 她索性便也不管李敖死活了,就那样依窗站着,等着众人来。 029.居心几何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29.居心几何 萧天齐果真也没让她失望,一进门后看也不看趴在赌桌上的李敖,便直将矛头指向了她,这无疑让她确定了萧天齐是专门为了这事而来的! 但是,她好不容易得了这一次生的机会,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圈套给算计了去? 司徒函闲适的靠在临窗的墙壁上,嘴角微微上挑,视线若有似无的停在萧天齐脸上,不见半点害怕之色。舒悫鹉琻 萧天齐瞥见司徒函嘴畔轻笑,心中极度不快,狠狠瞪了她一眼对燕瑾道:“安王殿下,孤在南越百姓心中一向爱民如子,你可不能因为孤适才在楼下出手伤了你的护卫便有意诋毁孤。倒是安王殿下你有意偏帮司徒函,让人有些怀疑你的用心了。” 燕瑾莞尔一笑道:“瑾的护卫一向皮糙肉厚,瑾并不担心,不过太子殿下你打小养尊处优,再加上似乎伤得比瑾的护卫更重,当早些回去服些伤药才是,否则落下病根,便是瑾的不是了。”说着将手中锦帕往赌桌上一丢:“至于瑾的用心嘛,瑾不会告诉你,你也无权知道!” 原来这二人刚刚在楼下竟还有一场冲突! 司徒函再不怀疑二人的关系,神色淡然,一副旁观者的心态,心中却是暗笑:这燕瑾当众揭萧天齐的伤疤,语气听似淡然,却分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依萧天齐的性子,想必是气得不行了! 萧天齐闻言果然脸色瞬间漆黑。 他真是受够了这个看似淡然无害,实则黑心黑肠的男人,大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但是他目前却拿他半分办法也没有,至少在南越的地界上,他不能对他动手。 “劳安王殿下关心,孤无碍!”萧天齐生生压下心中愤然的情绪,状似平淡的道:“不管安王殿下居心几何,咱们多费口舌已是无意,等李丞相和大理寺来人后,自然会给李二公子一个公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踢踢踏踏的上得楼来,脚步匆匆。 果然,李丞相与大理寺卿周强周大人在赌场管事的带领下一同赶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名仵作和几名带刀官差。 燕瑾在李丞相踏进屋门来之前便不动声色的离开李敖的尸体,往司徒函身边靠去,学着她抱臂靠在墙上,相距不过咫尺。 燕瑾这一小小的举动,让碧瑶公主与萧天齐双双觉得他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两人笼在袖中的手相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而司徒函有意想躲开一些,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反应未免大了些,便强忍着没有动弹,直直的盯着门口的方向,自动屏蔽他在身边的事实。 李丞相神色哀恸的在门口停留了一瞬,扫了屋中众人一眼,视线停在趴在桌上的李敖身上,大呼了一声“我可怜的儿啊”,便扑向李敖的尸体大哭起来。 哭声凄厉,让人好不动容,纷纷为之心酸。 等李丞相哭得差不多了,萧天齐才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走到李丞相身边道:“李丞相你节哀顺变,这事,相信父皇与周大人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030.太子多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0.太子多事 李丞相抹了把泪,对萧天齐弓了躬身,涕泪纵横的问道:“殿下,是谁毒杀了臣的敖儿?” 萧天齐瞥了司徒函一眼,再将视线移到燕瑾的脸上扫了扫,见他唇畔挂着与司徒函如出一辙的轻谩笑意,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霎时袭上心胸,不及思考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为何而生,他又转向李丞相道:“这事孤也不知晓,孤与安王殿下到来的时候,屋中只有一人,另有一目击证人指说正是屋内那人做的,至于到底是不是,还有待大理寺卿周大人查证了!” 他这下子学聪明了,没有直接道出是司徒函做的。舒悫鹉琻 周强对燕瑾躬了躬身,迎上萧天齐揖了一揖道:“敢问殿下,屋内那人是谁?证人目前又在何处?” 萧天齐指了指司徒函道:“她便是屋内那人,证人此时在屋外。” 李丞相和周强同时看向司徒函,都觉得她极为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来。不过既然能到如意赌坊三层的,身份定然不会差了! “你这恶贼,何以如此歹毒,毒死我儿?”李丞相丧了儿子,才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扑向司徒函就要揪住她胸前的衣襟闹腾一番,哪知一道劲力突然袭向他的心口。 李丞相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跟,一时间目瞪口呆。 周强站得稍远看得真切,那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东临的安王爷燕瑾! 他的心思顿时转开来:这红衣少年是谁?安王殿下为何护着他?莫非是跟他一起的?安王殿下可得罪不得,这事要是办不好,极有可能人头不保!这可如何是好? “安王殿下你……” 萧天齐想发怒,可是碍于燕瑾的身份,他是怒也不是,气也不是,看着燕瑾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只得咬牙切齿的吐出半句话来,生生将“太过分了”几个字给压了回去。 燕瑾懒懒的剜了李丞相一眼道:“若非他罔顾了本王的规矩,本王才懒得动手。如果本王不是念着他丧子之痛,他又怎能完好的站着?” 言下之意,他根本没用半分力,若是有心为之,李丞相这会不死即伤! 规矩? 司徒函有些释然。 刚刚她想出手来着,哪知燕瑾比她更快,心中还以为他是在帮自己,原来是李丞相不知不觉坏了他的规矩啊!不过是什么样的规矩促使他出手呢? 同样释然的还有周强。 想到燕瑾那生人不得近身三尺的规矩,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头,既然是不得近身三尺,那红衣少年何以与他挨得这么近却无事?如此看来定是亲近之人,那是不是说他还是不能怠慢了去?可是如果从中放水,李丞相这边似乎也不好交代啊! 这可是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中将萧天齐骂了一遍,直后悔刚刚没有派手下的人来应付一下即可。 萧天齐被燕瑾噎得说不出话来,抬手颤巍巍的指了指司徒函,又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对周强厉声道:“周大人,这事你可要办好了,否则孤定不饶你。” 周强可不傻,太子与安王殿下暗中的较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太子的意思是有意与安王对着干。遂苦兮兮的回了个“是”,心中怨道:李丞相死了儿子,关你太子殿下什么事啊? 031.雌雄莫辨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1.雌雄莫辨 周强走向司徒函,他聪明的吸取教训,在离她三尺的地方停住脚步道:“这位公子,请你说说当时的经过,你何以会与李二公子在同一个房间内,人命关天,又涉及到公子你的清白,请你务必配合。舒悫鹉琻” “周大人你还不足四十吧,莫非已经老眼昏花了不成?”萧天齐见他对司徒函如此客气,神色不爽的道:“竟是雌雄莫辨!” 周强不明萧天齐何以会如此说,扯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道:“微臣不明白殿下这话是何意,还请殿下示下。” “哼!”萧天齐轻哼一声,指着司徒函道:“你倒是仔细瞅瞅她是谁!” 周强看了半天没看出来,还是李丞相在一边颤巍巍的指着司徒函,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是她,显得有些口齿不清道:“她……她是大……大将军府那个废物!” 他话一落音,便接收到燕瑾甩来的一道冷厉的眼芒,让他顿觉冷汗涔涔。心下虽是不明白燕瑾何以与司徒函那个废物相熟,但是却意识到他对司徒函有些不一样! 倒是司徒函听他叫自己废物,有些不以为意。 萧天齐注意到李丞相眼神瑟缩,分明有着一丝怯意,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但见燕瑾神色淡漠如常,并无二致,不由微微蹙眉。 碧瑶公主一直注视着燕瑾,刚刚他那一眼虽是眨眼便逝,但足以冰冻天地,并未能逃过她的眼睛,心中已然认定他今晚便是因为司徒函才来了这如意赌坊的! 她袖中的手已经深深陷进肉里而不自知。 周强听说那红衣少年竟然是将军府有着未来储妃身份的司徒函,一时目瞪口呆,一副备受惊吓的样子。 他都不及思考司徒函何以跟以前看着不一样了,只想着她乃是大将军司徒楠最疼爱的女儿,司徒楠可是一个比李丞相更不能得罪的人,连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再加上还有一个东临来的安王爷似乎对她有些不一般,顿时头大的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司徒小姐。”权衡了一下利弊,周强的语气比刚刚恭敬了一些,“请你回答微臣刚刚的问题。” 萧天齐越发不爽了,不过好些人看着,他也不好再次发作。 司徒函淡淡扫他一眼道:“这事有人刻意陷害于我,我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你问赌坊管事,再不然问问外面那所谓的证人也是可以的。” 周强应了声“是”,在管事那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后,便让人将那粉衣女子带了进来。 粉衣女子进来后,微微畏惧的望了燕瑾一眼,对萧天齐曲了曲膝后,在周强跟前跪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如意赌坊?”周强例行公事的问道。 粉衣女子垂着头道:“禀大人,奴家乃是如意赌坊的侍女粉妆,就在大半个时辰前,被管事的指派侍候司徒公子身侧。” “你何以认定司徒……公子便是杀死李二公子的凶手?”周强语气微冷的道:“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032.陈述事实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2.陈述事实 粉妆垂着头咬了咬牙,才缓缓抬起头来,视线经过燕瑾的脸上,明眼人可以看见一丝瑟缩的惧意。舒悫鹉琻 司徒函自然也看得真切,不过她并不明白她为何会惧怕燕瑾,就像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何以会不敢与他对视一样。 粉妆的视线不敢在燕瑾脸上多作停留,慢慢划过司徒函,勉强定了定神对周强道:“司徒公子到如意赌坊不过一个多时辰,他来的时候分文没有,向管事的亮出了一枚司徒大将军府的玉佩,跟管事支了一百两银子,凭着这一百两银子,用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在一楼赢了一千二百两,还给赌场一百两,其中一百两当作了利息给了赌坊。然后便拿着一千两银子到了二楼,短短半个时辰又赢了万两之多。管事的见这样下去赌坊这两日都白干了,于是就让奴家招呼着司徒公子,他命人前去请李二公子拿主意……” “呵。”司徒函一声轻笑。 屋内屋外除了粉妆有条不紊的陈述事实的声音,并不闻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因此她这一笑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粉妆听闻这一笑,心下一颤,转而一脸委屈的咬着唇,楚楚动人的姿态,足以让男人升起一沉保护的欲望。 萧天齐狠狠等司徒函一眼,对粉妆道:“你继续说。” 司徒函撇撇嘴没说话,也没阻止粉妆继续说下去。 “是,殿下。” 粉妆喏喏的道:“当时奴家得了管事的吩咐,便陪着司徒公子在下面又赌了一会儿,他十赌九赢,赌技真真是高,连赌坊的荷官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又赢了有两三千两,司徒公子还大方的给了奴家一百两赏钱,这在奴家侍候的公子中,算是顶顶大方的,所以奴家对司徒公子是感激涕零。就这当口,管事命人来告诉奴家李二公子来了,奴家便领着司徒公子去了三楼,因为奴家突感身体不爽,便告诉了司徒公子方位,让他自己先行过去。哪知不一会奴家回来,便见李二公子倒在赌桌上,司徒公子就站在他此时靠右一尺的位置。奴家顿时吓得喊了起来,不一会儿太子殿下跟安王殿下便到了。” 周强对她点点头,问道:“意思是你并不曾看见司徒公子出手了?” 粉妆微微顿了顿道:“不曾。” 周强又问:“那你何以断言司徒公子便是杀害李二公子的凶手?” “我……” 粉妆一时无话可说,萧天齐忙不悦的出声道:“周大人,这屋内只有他与李二公子在,莫非还有别的人不成?” 周强应了声“是”,又问粉妆道:“你所说可是事实?” 粉妆神色一凝,再次望了一眼燕瑾,破釜沉舟般的道:“奴家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大人尽管惩处便是!” “本官若查出一点不实之处,自然严惩不贷!”周强说着转向司徒函问道:“司徒公子,你可有话说?” “本公子对粉妆姑娘的陈述无话可说,但是有两句话想问问粉妆姑娘。”司徒函说着直起靠在墙上的身体,走向粉妆道:“粉妆姑娘,你觉得本公子长相如何?” 粉妆不知司徒函所问是何用意,不单是她,屋内除了燕瑾淡然一笑外,似乎旁的人都对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 033.咄咄逼人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3.咄咄逼人 司徒函前世身在军营,与男儿一同呆得惯了,是以扮起男儿来是有模有样。舒悫鹉琻再加上她本就出生高贵,又见惯了世面,举止自然不俗,所以看起来倒像个贵公子。 粉妆不明就里,与司徒函相视红了脸,微微垂了头违心的道:“司徒公子模样儿极好,虽然不及太子殿下,但也是贵气天成,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她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对自己说出的这番话也持着怀疑的态度。 “呵呵,你自己好像都说不下去了。”司徒函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莞尔一笑道:“你呆在这样的地方,自然见惯了无数堪比太子殿下容貌的贵公子,所以便是看不上我这粗鄙的皮相了。” “奴家没有看不上司徒公子。”粉妆的头垂得更低了。 “呃,没有?”司徒函恍然道:“那便是看上本公子了?否则以本公子的容貌,怎能得粉妆姑娘如此谬赞?” “奴家……” 粉妆无言以答,偷偷探头睃了萧天齐一眼。 而萧天齐显然被司徒函的话给气着了,一双眼恨恨的瞪着司徒函,都无暇注意她。 他萧天齐好歹也是花秀坊评测出来的风华五公子之一,在她司徒函口中道出的“无数堪比太子殿下容貌的贵公子”莫非是在说风华五公子如大白菜一样,可以一买一堆? 司徒函连看也懒得看他,伸手抬起粉妆的下巴,又道:“粉妆姑娘,本公子年界十六,尚无侍妾,也无暖床丫头,你虽是年龄大了点,不过模样儿倒也周正,若是看上本公子,本公子倒是可以出钱为你赎身,从此跟了本公子。” 燕瑾眉眼里都是笑意。 其他人不清楚司徒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碧瑶公主更是柔柔的出声道:“司徒……公子,你刚刚说的这些似乎都与本案无关啊。” 司徒函淡淡瞥她一眼道:“碧瑶公主,你也与本案无关,如今还站在这里作甚?” “我……” 碧瑶公主语塞,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废物会那话来堵自己,微微一怔后,压下心底的愤然,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司徒函见她闭嘴,转向粉妆问道:“粉妆姑娘,你可愿意?” “奴家……”粉妆道:“奴家有心仪的人了。” “呃,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司徒函一脸惋惜,转而又不解的道:“可是粉妆姑娘,就你一开始的陈述而言,你似乎自本公子一踏入如意赌坊便注意上本公子了,这是为何?” 粉妆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想要别过头,下颚被司徒函稳稳固定住,竟让她动弹不得,只得定定的否认道:“奴家没有。” “没有吗?原以为你只是有些愚蠢,不曾想你竟是比本公子想象的还要愚蠢!”司徒函转向周强道:“周大人,刚刚粉妆姑娘可是将本公子从踏进赌坊开始的一切行动,包括赢了多少银钱都事无巨细的道了出来?” 周强微微低头道:“回司徒公子,是的。” “粉妆姑娘,你对本公子的行事了如指掌,若非本公子自知长相太过普通,便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你看上了本公子了!”司徒函咄咄逼人的道:“既然不是看上本公子,那便是对本公子有所图,再不然就是有所谋!说吧,是谁让你监视本公子的行动?又是谁指使你污蔑于本公子?你要是说出来,本公子大可以跟吾皇求情,饶你不死,否则,即便皇上饶了你,本公子也不会放过你!” 034.进宫面圣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4.进宫面圣 她声色俱厉,一时间让人觉得竟是有微微的寒气自她的周身逼出,屋内虽是和暖如春,却因她而添了几分凉意。舒悫鹉琻 萧天齐脸色极为不好看,厉声呵斥道:“司徒函,你这是威逼证人,干扰办案!”说着对粉妆道:“你且放心,吾皇最是体恤百姓,明辨事理,断断不会因为她是司徒大将军最疼爱的女儿便任她为所欲为!” 司徒大将军的女儿?这么说来她便是未来储妃了?原来她是女扮男装! 粉妆以及屋外的围观者纷纷愣怔,转而又心明如镜。看萧天齐的态度,势必会借今日之事将司徒函从未来储妃的位置上拉下来,甚至是让她抵命! “萧天齐,今儿我便让你知道是有人妄图只手遮天还是我司徒函为所欲为!”司徒函漫不经心的望向萧天齐,淡淡的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虽然声名在外,却甚少在外露面,粉妆姑娘既然没有认出我女子的身份来,自然也不会因为我是大将军最疼爱的女儿以及我废物的名声对我加以关注,那么是什么样的情况促使她在我一进赌坊后就注意着我的动向呢?断不会因为我今儿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色便让她多看了几眼吧?” 她说着走向周强道:“周大人,你以为呢?” 周强看了看萧天齐,见他冷眼瞪来,一时不言语,司徒函也不在意。 “或许就是因为你穿得太过招摇多看了你几眼也无不可!眼睛长在她身上,难道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许人看你了?”萧天齐斜了燕瑾一眼道:“孤见安王殿下自打见了你后,视线也不曾从你身上移开,难道这也能说明问题?” 燕瑾不置可否的一笑,一双凤眸依旧明目张胆的打在司徒函身上,并没有移开的打算。 司徒函听萧天齐说起燕瑾一直注视着自己,心尖儿一颤,也不敢去证实,定定神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在这赌坊已经有两个时辰,这可不是几眼的问题了!” “哼,你揪着这一点就欲图为自己脱罪,未免太过牵强,太过异想天开!”萧天齐冷声道:“要想脱罪,便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无辜,否则,今儿就算闹到父皇那,孤也要为枉死的李二公子讨个公道!” “太子殿下说得真真冠冕堂皇!”司徒函亦冷笑道:“砒霜乃是寻常毒药,想要查出证据谈何容易?司徒函今日着了道,百口莫辩,但是让我乖乖的任人宰割却是不能!这样吧,殿下你一再提到皇上,一再提到为李二公子讨回公道,那么咱们现在便抬上李二公子的尸体,带上证人进宫面圣,由皇上定夺,殿下以为如何?” 萧天齐微微眯了眼睛望着司徒函没有说话,似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司徒函转向李丞相与周强问道:“周大人,李丞相,你们意下如何?” 周强心道自己处在中间两难,这样决定再好不过,便满口应承了下来。 李丞相虽然慑于燕瑾的“淫威”不敢对司徒函怎么样,心底已然肯定自己儿子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然而司徒楠那个老匹夫深得皇上器重,他们轻易不能拿司徒函怎么样,由皇上定夺自然最好!语气生硬的回道:“老夫依了司徒小姐的意思便是!” 035.绝不放弃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5.绝不放弃 萧天齐犀利的视线划过李丞相脸上转到周强身上。舒悫鹉琻 李丞相是怎么一个心思,他知道,周强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但是他独独看不透司徒函为何主动提及进宫面圣。 莫非她想仗着父皇对司徒楠的那点圣眷想从今日的事件当中抽身? 呵呵! 萧天齐心中不由冷笑道:司徒函,如果你是打的这个主意,那么你今儿注定要失败了! “既然司徒小姐主动提出要进宫面圣,孤便准了又何妨?”萧天齐说着转向燕瑾问道:“安王殿下可要随孤等进宫看看此事如何发展?” “如今如意赌坊发生这样的事,本王的赌兴已无,但却被太子殿下给勾起了兴致。”燕瑾宛然一笑道:“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瑾定然是要随太子殿下一同前往看戏了!” 众人的视线都从司徒函身上移到燕瑾身上,纷纷揣度他这话的意思。倒是司徒函一想便透,视线转向一边,不去瞧他。 萧天齐奇怪道:“安王殿下说被孤勾起了兴致,这话倒是让孤不解了。” 燕瑾不紧不慢的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跟皱褶。 好些人这会儿才看清他右边的衣袖缺了半截,纵然如此,依旧气度高华,尊贵如神祗,丝毫不显狼狈。 “瑾刚刚还不甚明白太子殿下的用意,但这会子看了半晌,倒也看出了一些苗条。”只见他好看的薄唇抿了抿,淡淡开口道:“众所周知,司徒小姐乃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妃,将来与你荣华共享,祸福相依的那个人。然而太子殿下自从刚刚到了这里,矛头一直指向司徒小姐,大有将她除之后快的意思……” “安王殿下休得胡言!”萧天齐面色一白,打断他的话道:“李丞相在朝为官以来,一直尽心尽责,为吾皇解忧,为百姓谋福祉,与司徒大将军一文一武,一个襄外一个安内,深得吾皇器重。孤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想要将凶手揪出来,以慰李二公子在天之灵,没想到孤一片体恤臣下之心,竟然被安王殿下如此曲意理解,倒是让孤不得不怀疑安王殿下对司徒小姐背后安的那起子心思!” “太子殿下好口才!” 燕瑾对于反被他指责并不以为意,语气依旧淡淡:“不过殿下许是太过厌恶司徒小姐,表现得过于激进了些。刚刚殿下说到,李丞相与司徒大将军一文一武,一个襄外一个安内,你怜悯李丞相欲将凶手揪出来。然司徒小姐为司徒将军最爱之女,她身陷囫囵,你作为她的未婚夫婿,非但不查事实,反将她归为凶手,你可曾想,司徒大将军为了南越,恰逢一年一度的阖家团圆的节日依旧驻守在边关,才换得尔等安宁度日。你如此急切的要将司徒小姐定罪,就不怕寒了司徒将军的心吗?” 萧天齐的脸色再次煞白,不得不承认燕瑾说得没错。 他因为好不容易才逮到今儿这样将司徒函给拉下储妃宝座的机会,是表现得过于急切了些。 然而这样的机会他等得太久了,断然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 036.奔赴皇宫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6.奔赴皇宫 燕瑾打一开始就在帮司徒函说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舒悫鹉琻 萧天齐虽不知道是何缘由,也不知道燕瑾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思,不过他并不相信一个十年不曾出府的少年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物曾经有过什么渊源。 但是他此刻心里有一种想要毁了燕瑾的念头,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将他捏扁撕碎,比毁掉司徒函更强烈。 萧天齐呼出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心思,面上也恢复了常色,语气略为自责的道:“经安王殿下这一提,孤反省了一下,倒真是忽略了司徒将军的感受,不过这都是因为一进门就看见李二公子口吐黑血,了无生气的趴在那,屋中又只得司徒小姐一人,又因粉妆姑娘早先喊声,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司徒小姐就是毒害李二公子的凶手。” 说着他望向司徒函,没有了之前的厌恶,眸光淡然,“罢了,孤这便带尔等进宫,端看父皇如何决断吧!司徒小姐以为如何?” 司徒函也不看他,不耐烦的轻轻一哼道:“要走就快些走吧,本姑娘到这个点还不曾用晚膳呢!” 想要用晚膳?到大理寺的监牢里去吧! 萧天齐心中腹诽了一句,吩咐周强派人抬着李二公子的尸体,自己打头,领着燕瑾司徒函一行人出了赌坊。 躲在一隅的青鸾青鸢见司徒函跟着萧天齐等人一起出来,又见后面抬出一具白布蒙盖的尸体,便知道出了事。 “小姐,咱们可要跟上你?”青鸢传音问司徒函。 司徒函因为内力已无,无法催动内力传音,便暗中打了个手势,让她们跟着自己等在皇宫外。 燕瑾瞥见司徒函的手势,无声一笑。收回视线状似不经意的往赌坊对面天香酒楼临街的一间包间洞开的窗户望去,里面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他嘴角微微一勾,对隐于暗处的轻弦传音吩咐了两句,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轻歌走在司徒函的身后。 等萧天齐等人完全看不见影,那漆黑的包间里亮起灯光来。 里面依窗而立的是一名风韵犹存的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和一名鹅黄衣衫、大约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 “姨,那燕瑾是不是发现我们了?”黄衫少女显然刚刚有瞧见燕瑾那一眼,稍有不安的问道。 美艳妇人眉眼轻挑,望着萧天齐等人离去的放向,不以为意的道:“看他刚刚对齐儿出手的手段自然功夫不弱,又聪明过人,想来是发现这包间里有人的。不过就算知道有人,咱们也毋须担心,难不成还不许人用膳了?”稍顿望向黄衫少女道:“看样子他们是进宫去了,姨也赶着瞧瞧去,你毋须多虑,也毋须再私自出手对付那司徒函。你放心,这南越未来的皇后之位,必定是你的,你且回府吧。” “嗯,一切都听姨的。”黄衫少女乖顺的点点头。 “好孩子。” 美艳妇人随口赞了一句,走到一旁的衣架边,拾起挂在上面的帷帽仔细戴好,这便带着随行的侍女从酒楼的后门出了酒楼。 037.事情棘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7.事情棘手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到了皇宫。舒悫鹉琻 萧天齐抓了一名太监,问明自己的父皇现在所在位置,便又直奔御书房而去。 半道上遇到萧天宇,他跟萧天齐见了礼后,问他出了何事,他也爱理不理,便让开路站在一旁,向他身后的一众人等望去。除了那红衣少年,其他的他都认识,望了好半晌又觉着那红衣少年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见过,想了许久,才发现那红衣的少年竟然是司徒函。 又见他们后面有人抬着一具白布蒙盖的物什,看形状便知是尸体! 将尸体抬进宫中可是忌讳,显然那具尸体不是寻常人,自然这背后的事也不寻常! 眼看萧天齐一行人越过他远去,萧天宇赶忙跟上,扯过走在燕瑾身后三尺之距的碧瑶公主问道:“妹妹,发生何事了?那尸体又是谁?如意赌坊的粉妆姑娘前来又所为何事?” 碧瑶公主本想着去瞧瞧司徒函的下场,这会见萧天宇拉过自己,便也不急了。只听她略为痛心的问:“三哥你可认出那红衣少年是谁?” 见萧天宇点头,碧瑶公主接着道:“今儿父皇让我陪安王殿下过节,安王殿下因为身体不爽想要喝粥,我们便准备前去,哪知途径如意赌坊,便听闻出了命案,我们上去一瞧,粉妆姑娘指着司徒妹妹说她杀人,死者乃是丞相府李二公子!太子哥哥与大理寺周大人忌惮司徒将军,不敢轻易断案,是以便将一干人等请到宫里来,由父皇裁决。” 她一番话说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萧天宇想了想,蹙眉问道:“她为何会女扮男装到如意赌坊?她杀李二公子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个司徒妹妹不曾说,周大人与太子哥哥也问不出所有然来,妹妹就不清楚了。”碧瑶公主问道:“三哥你可要跟去瞧瞧?” 萧天宇若有所思的望着前面远去的队伍,对碧瑶公主道:“你不是不知道三哥我最怕看见死人,我就不去了。” “既然这样,那妹妹就去了,如果父皇责难司徒妹妹,要治司徒妹妹的罪,妹妹也可以为她说上几句话。”碧瑶公主叹口气道:“死者若是旁人还好,偏偏是丞相府二公子,怕只怕这事不好办啦。” 萧天宇原本正奇怪碧瑶公主因为她什么时候跟司徒函交好了,竟然愿意在父皇那为她求情,在听她后一句话后,意识到这事的确不好办,便对碧瑶公主道:“妹妹你且去吧,三哥回府了。” “嗯。”碧瑶公主点了点头便朝御书房去了。 萧天宇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原本要出宫的步子一转,向其母妃陈贵妃的寝宫走去。 萧天齐一行人到了御书房前,皇帝萧衍的近身内侍薛公公守在御书房外,见了萧天齐等人,对他道了个万福,精光矍铄的视线扫了扫他身后,见到燕瑾跟李丞相也在其中,赶忙给燕瑾、李丞相及周大人见了礼,才问萧天齐道:“殿下这是要见皇上?” 萧天齐简单说明了来意,对薛公公道:“若非事情太过棘手,孤也不敢前来打扰父皇,烦请公公代为禀报一声。” 薛公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丝毫不敢怠慢,折身便进了御书房,不一会又出来,将一众人等迎了进去。 038.临时起意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8.临时起意 南越帝萧衍神色肃然的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后,见众人进来,慢慢搁下手上的御笔,将面前的奏折合拢。舒悫鹉琻 燕瑾乃是东临皇子,自然不用下跪,只微微的对萧衍倾了倾身,算是见了礼。萧天齐等人则连忙跪下见礼,唯司徒函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薛公公对她使眼色,她也没看见似的,兀自盯着萧衍。 萧衍不过四十来岁年纪,容貌俊逸略显年轻,相较于西凉的先帝而言,他看起来过于温和,就算是此时神色肃然,也丝毫没有给人压力感,不像是个帝王。 这是司徒函以南陵的心思对他的评价,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任何一个帝王在那个位置久了都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由于司徒函站着,所以显得尤为突兀。 然而萧衍的视线在她脸上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瞬,对她点了点头,对她不行礼以及直直看着他的行为并未加以指责。 司徒函瞧得清楚,他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后,一双不甚凌厉的眸子又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众人,最后落在停放在御书房中央的尸体上。 须臾,才收回视线对薛公公道:“给安王殿下看座,其他人平身吧!”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有着成熟男子的清越与稳重,独独没有属于帝王的霸气。 “谢过南越帝!” “谢吾皇,吾皇万岁!” 这两个声音分别属于燕瑾与萧天齐等人。 薛公公亲自搬了一把椅子在燕瑾三尺外距离放好,燕瑾也不客气,当即就坐了下去,只是他收起刚刚在赌坊时的高贵尊华,歪坐在椅子上,给人一种柔若无骨,病态恹恹的感觉。 待众人站定,萧衍道:“谁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天齐当即上前一步,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说了一遍。 萧衍目光划过司徒函停留在萧天齐脸上许久,没有急着问案,反而不咸不淡的问道:“齐儿你前去如意赌坊所为何事?” 虽然皇子王孙去赌坊是极平常的事,彼此之间也心照不宣,然而南越的律法中有这样一条规定,皇子王孙不得涉赌,一旦发现,将处以三年俸禄的惩罚。 燕瑾听了这话,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恰被司徒函不经意瞧见,想要避开已来不及,视线相触时,司徒函心中咚咚跳个不停,赶忙将头又望向上方的南越帝萧衍。 萧天齐大惊,忙垂了头不让自己的父皇看见自己眼中的异样。 他因为难得抓到可以将司徒函拉下储妃之位的把柄,完全忘记了这样一回事。 他旗下有不少产业,所以并不在乎罚三年的俸禄,可是这事若回答不好,就会给父皇留下不好的印象。 见萧天齐不回话,萧衍蹙眉唤道:“齐儿?” “禀父皇。”萧天齐一时想不到怎么回话,心中唯有祈祷燕瑾这会不要拆自己的台,斟酌着回道:“儿臣听闻安王殿下去如意赌坊,为了尽好地主之谊,儿臣便相陪前去,请父皇恕罪。” “呃?”萧衍看向燕瑾,似乎在问他此事是否属实。 哪知燕瑾根本就不买他的账,淡淡问道:“瑾前去如意赌坊是临时起意,不知太子殿下是听谁说起?” 039.恳请废婚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39.恳请废婚 萧天齐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正思忖着如何回答不至于让自己的父皇起疑,这时,一道婉约的女子声音自书房外响起:“皇上,是臣妾告诉齐儿,安王殿下去赌坊的。舒悫鹉琻” 这声音绝大多数人都识得,当即跪了下去道:“参见母后(皇后娘娘)。” 司徒函与燕瑾依旧没动,齐齐望去,门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细看与司徒府的大夫人有几分像,显然正是司徒夫人的妹妹李婉清无疑了。 她一身紫色常服,旁边站着碧瑶公主。 在她们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其中一名侍女手中拿着一只帷帽,一名手上拎着一只食盒,都作寻常服饰妆扮,显然才从宫外回来。 “都起来吧。”李婉清淡淡的道。看了司徒函一眼,也并未指责她,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走到萧衍跟前道:“皇上,臣妾因为想念祥云楼的灌汤包子,不是得了你的允准去祥云楼用膳吗,刚到祥云楼就看见烟儿的马车驶来,便拦下她,欲让她与臣妾一道用膳,烟儿告之她是随安王殿下前去烟云小筑用膳,便没有留她,让她走了。这时齐儿也来祥云楼用膳,臣妾担心烟儿招呼安王殿下不周,便让他跟着烟儿的马车前去了。臣妾没想到安王殿下去了如意赌坊,大约齐儿也是为了相陪安王,也就跟着进去了。” 说着,她打开手中的食盒道:“你瞅瞅,这是臣妾专门给你带回来的祥云楼的水晶灌汤包。” 燕瑾听了李婉清一番说辞,不置可否的一笑。 萧衍看向萧天齐,狐疑的问道:“当真是这样?” “父皇,当真是这样!”萧天齐何其聪明,赶忙跪了下去,举止右手的三根指头在耳侧道:“儿子刚刚不敢说出母后的行踪,以为她是瞒着父皇私自出宫,既然母后言是得了父皇允准的,儿子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这样一番说辞也说得过去,萧衍便没有揪着这事不放,转向司徒函道:“司徒小姐,刚刚太子所描述的可是事实?” 司徒函抿唇道:“回皇上,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表面上?”萧衍狐疑的问。 “表面上的确是这样!”司徒函点点头,神情淡然的问道:“皇上,如果此事是臣女所为,皇上会如何处置臣女?” 她当真与先前不一样了!萧衍心中暗忖,看了李丞相一眼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是秉公办理,杀人抵命,给李丞相以及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李二公子死时,房内除了臣女再无他人,矛头指向我。”司徒函自嘲一笑道:“如此说来,臣女今儿若是不能自救,便只有等死一途了!” “理应是这样。”萧衍神情略微哀恸的道:“朕为一国之君,当然不能因为你父司徒爱卿而偏帮于你,置李丞相的感受于不顾,这点还望司徒小姐见谅。” “臣女明白!”司徒函乖顺的道:“如今臣女有一请求,还望皇上答应。” 萧衍并未正面应允,只道:“你且说来听听。” 为君者一言九鼎,司徒函知道他自然不能轻易允诺,但是不管他允不允,她必须得抓住这样一个机会!当即道:“如果臣女今儿能证实自己不是凶手,还望皇上废了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040.函儿自救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0.函儿自救 殿中除了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燕瑾,无人想到司徒函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舒悫鹉琻 皇帝萧衍,皇后李婉清,碧瑶公主萧凝烟无不是被她震了一下,纷纷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萧天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心里虽然厌恶司徒函到了极致,厌恶到不惜毁了她,他觉得这种事情,理应他提出来才合情合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废物会在自己父皇、母后、安王及李丞相跟前肯请废除婚约。 被一个废物嫌弃,无疑让他觉得耻辱! “司徒小姐。”萧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问道:“如果能证实不是你杀了李二公子,你便不用死,何以要解除与太子的婚约?” “哼!”司徒函望了依旧处于震惊中的萧天齐一眼,愤愤的道:“太子殿下让臣女寒心!” “难道就因为他对此事的秉公办理让你对他心生不满?”萧衍试探的问道。 “若是因为他秉公办理臣女便对他有看法,那么臣女就枉皇上看重,将臣女赐婚于他了!”司徒函冷声道:“臣女刚才在如意赌坊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太子殿下自打进入案发的屋子后,不问情由,不探现场,直接就认定臣女是凶手,显然有意要司徒函的命!试问这样的男人,让司徒函何以与他共度一生?” 见萧天齐低垂着头,萧衍神情一凝,皇后李婉清忙道:“司徒小姐严重了,齐儿一向良善,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约齐儿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是以才会对你严厉了些,因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徒函瞥了一眼李婉清,神色淡漠的道:“皇后娘娘似乎不曾到过案发现场吧?” 言下之意是说她既然没到过现场,便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活了三十八岁,还无人敢这样跟她说话,这司徒函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 李婉清顿时哑口,脸上顿时青白交替。 “咳咳。” 萧衍状似不经意的剜了李婉清一眼,心知萧天齐不喜司徒函,做出这样的事也是可能的,轻咳道:“司徒小姐,眼下最主要的是证明你不是凶手,至于婚约的事,咱们稍后再议。” “皇上说得甚是!” 司徒函心知眼前纠缠在这件事上也是无用,于是道:“臣女在如意赌坊赢了一笔不小的银钱,管事的便将李二公子叫了去,臣女知道李二公子是想亲自出马,与臣女赌上一赌。所以粉妆姑娘跟臣女说起时,臣女并未拒绝,而是遂了他们的意,在粉妆姑娘的带领下到了三楼。这时粉妆姑娘借口出恭,指了个方位,便让臣女自己前去,臣女刚踏进事发的房间时,就看见大开的窗外,一道黑影对背窗而坐的李二公子施了一道暗器,来不及多想,臣女便扑倒窗前,欲看清那黑影,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出恭的粉妆姑娘竟然赶了回来,大喊臣女杀人!” 她说着,望向管事问道:“赌坊的茅厕在什么地方?” 她凌厉的目光让管事的不敢直视,抹了把汗,当即跪了下去道:“在一楼的后院。” 司徒函淡淡的“哦”了一声,讥诮的望向粉妆道:“粉妆姑娘出恭的时间可是真快啊!” 041.撕破脸皮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1.撕破脸皮 众人的视线都被司徒函一句话给引到了粉妆身上。舒悫鹉琻 粉妆神色不变,连忙跪了下去,垂首道:“圣上容禀,当时粉妆确实是想要出恭来着,后来想着将客人丢在一处实在不好,走到楼梯便又折了回去,这才看见李二公子口吐黑血趴在桌上,而屋中无人,便认定是司徒小姐害了李二公子,还望皇上圣断。” “倒是个好借口,粉妆姑娘这会子憋得可难受?”司徒函不待萧衍答话,呵呵笑道:“还好本小姐并未指望从你这里下手。” 司徒函越是不将这事当回事,旁人怀疑的心思一起,便也知道从中有猫腻。 粉妆咬着唇不语。 世人皆传司徒三小姐废物懦弱,可是今儿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心中已然觉得今儿不能全身而退了。 司徒函转向萧衍道:“皇上,漫说臣女根本没有杀害李二公子的动机,就算有,臣女也是做不出来让李二公子这般死法的!臣女适才说过,进屋后有瞥见窗外有黑影对李二公子施了暗器,如今周大人手下的仵作也来了,还请皇上下令验尸。” “这个……”萧衍转向李丞相,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皇后李婉清亦向他望去。 李丞相不经意对上皇后略显鸷冷的视线,心中一个咯噔,当即跪下,涕泪纵横的道:“皇上,敖儿死得冤枉,如今死了还不得安宁,臣实在无法对其母交代。皇上,事发当时,屋中只得司徒小姐一人,所谓的黑影不过是司徒小姐的片面之词,臣认为,司徒小姐定是杀害敖儿的凶手,恳请皇上下令严惩凶手,着臣带敖儿回府,为他做两场法事,让他入土为安。” “李丞相!” 司徒函一声冷喝,震得李丞相浑身一颤,屋内众人也纷纷望向她,眼中探究的光芒更浓了。 “本小姐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司徒函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声色俱厉的道:“李二公子死了这段时间,无人问其死因,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你口口声声让他入土为安,殊不知放过真正的凶手才让他入土不安!” “这……”李丞相一时语塞,抬眼望向帝后方向。 “皇上。”皇后李婉清将食盒搁在书案上,双手搀上萧衍道:“臣妾也觉得李二公子人已死,再对其动刀,实在是对死者不敬,你看……” “呵呵呵。”司徒函冷笑,事已至此,她也不怕撕破脸皮,望着李婉清咄咄逼人的道:“看来皇后娘娘跟太子一样,都很希望司徒函死啊!皇后娘娘难道也怕查出不是司徒函所为,从而错失这样一个将司徒函拉下水的机会吗?” 话音一转,她语气由生冷化作自嘲:“这未来储妃之位对司徒函来说,还真是个祸端!” “大胆司徒函,本宫只是发表自己对死者的看法,怎容你这般侮辱?”李婉清恼羞成怒的道:“你一个小小的臣下之女,见了本宫非但不跪,竟还敢以这样的语气对本宫说话,本宫看来太纵容你了!来人,给本宫拉下去,重则五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042.威胁皇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2.威胁皇上 李婉清的随行侍女就要上前,萧衍出声道:“给朕退下!” “皇上!”李婉清羞怒的道。舒悫鹉琻 “你贵为一国之母,何必跟她置气?”萧衍淡淡的道:“她就一个孩子,说话是没分寸了些,五十大板是不是太重了?”说着又对司徒函道:“司徒小姐,看你把皇后气得,快给皇后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了。” 司徒函将头别向一边道:“她分明就是看臣女这个废物配不上她的儿子,巴不得五十大板打死臣女呢,臣女为何要给她道歉?” “皇上,你看她……”李婉清双手颤巍巍的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臣女自认不曾做过这等恶毒的事。”司徒函一副懒的理她的样子,继续道:“如今太子希望臣女死,皇后希望臣女死,就连李丞相也不欲查出真正的凶手来,一口断言是臣女杀了李二公子,让臣女如何能服气?皇上,可别让臣女那如今还为了南越百姓安宁而镇守在边关的父亲寒了心!” “你……”皇后气得不行。 萧衍警告似的望了她一眼,对司徒函不怒反笑道:“朕不是还未决断吗?怎地就会让司徒将军寒心了?” “臣女提出验尸一事合情合理,你却要征求李丞相的意见,李丞相死咬着嘴不答应,是不是今儿这验尸便不会进行下去了?”司徒函将头一撇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就直接一句话,将司徒函处死算了!” 萧衍怔怔的望了司徒函许久,突然似感叹的道:“没想到你这孩子昏睡了半月后醒来,换了个性子似的,如今这伶牙俐齿的像只小野猫,也不知道司徒将军可敢认你!” “怎么不敢认了?”司徒函撇撇嘴道:“如果父亲知道臣女险些丧命后还不懂得如何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那他才真不会认我了!所以皇上,今儿你要么下令杀了臣女,要么就下令验尸!臣女敢保证,绝对可以证明不是臣女杀害了李二公子!” “你这是在威胁朕啊!”萧衍微微恼怒的道。 司徒函神情一晒,忙道:“臣女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萧衍神色不爽的瞪着她,似要把她看穿看透。 “皇上。” 这时一道温婉的女声在门口处响起,“既然司徒小姐说自己没做过,李丞相又咬定是司徒小姐所为,为了不偏颇任何一方,臣妾也觉得该验尸。相信李二公子在天之灵也想查出害死他的凶手来,定不会因此而怪罪谁的。” 司徒函回头,瞧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淡蓝色宫装妇人,她长得极漂亮,妆扮得体,贤淑端庄,气势没有李婉清那般凌厉,让人一见就极有好感。在她的身边跟着萧天宇,萧天宇的手中拎着一只食盒。 “参见贵妃娘娘。”众人又跪下见礼。 “都起来吧。” 陈贵妃向众人微微颔首,在萧天宇的搀扶下走向萧衍。途经司徒函身边时,萧天宇老熟人似的对司徒函使了个眼色。 自己似乎跟他不是很熟吧?司徒函只觉莫名奇妙。 燕瑾看在眼里,不爽的瞪了一眼萧天宇。 043.燕瑾验尸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3.燕瑾验尸 陈贵妃母子二人对萧衍跟李婉清规规矩矩的见了礼,才对萧衍道:“皇上,臣妾煮了点宵夜送来,哪知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热闹,就在外面站了一会,事情的经过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所以才多了句嘴,请皇上责罚。舒悫鹉琻” “陈妃一向心善,朕罚你作甚?”萧衍温声道。 他这话着实让李婉清心里不舒服极了,陈妃要求验尸是心善,她阻止验尸就是心恶了吧? “李丞相,朕觉得贵妃说得极有道理,李二公子在天之灵定也希望找出真正的凶手来。”萧衍转向李丞相有些无奈的指着司徒函道:“你再看看司徒小姐,她都敢威胁朕了,验尸这事,不如就依了她吧。” 皇上明面上是打着商量,可是语气却不容置喙,李丞相哪里还敢说不?只得垂首点了点头。 “圣上。”许久不曾说话的燕瑾开口道:“不如让瑾为李二公子验尸吧。”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没人相信燕瑾会主动提起验尸,就连司徒函都不敢置信的向他看去。 萧衍问道:“验尸难免血腥,岂不是要脏了安王你的手?” 燕瑾不以为意的道:“在瑾看来,这世上最肮脏的不是没了思想的死人,而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算计别人的活人!” 他说得没错! 死人不会处心积虑的去害人,而活人就不一样了! 两世为人,司徒函只觉得自己对这句话最有置喙的余地,同时深深的撞击着自己的心,突然发现燕瑾也变得可爱起来。 燕瑾的话别有深意,萧衍状似无意的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屋内除了司徒函与燕瑾外,几乎都低下着头,可见确如他所说,这世上,并无几人可以坦坦荡荡没有算计的做人! “既然如此,也不必挪地方了,就在朕这御书房里验尸吧!”萧衍淡然的道。 “不可以!”李婉清一惊,抬头阻止道:“皇上万金之躯,怎能让那些污秽的东西污了你的圣眼?” “什么万金之躯?说白了还不是凡人一个,还不是要百年身死一具白骨!”萧衍道。 李婉清还要说什么,萧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对燕瑾摆摆手道:“安王,开始吧。” 燕瑾微微对他倾了倾身,对殿外喊道:“轻歌。” 轻歌意会,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扔给燕瑾。 燕瑾伸手接过,走向停放在殿中的尸体。 旁人许是都知道他的规矩,便朝尸体外挪开一些距离,尽量离他远些。 司徒函见到众人的动作,一脸的莫名其妙,非但没有站开,反而跟着燕瑾走到尸体跟前。 萧衍正欲喊司徒函离开燕瑾一些,哪知燕瑾打开布包,取出一套雪白的天蚕丝手套后,将布包递给司徒函:“给我拿着。” “哦。”司徒函接过布包捧在手上。 萧衍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扫了二人一眼也不说话。 燕瑾套上手套,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扔在地上,暗施内力,在不触碰尸体的情况下将尸体翻了个个儿,右手的指尖在尸体背部的衣衫上一划,上好的锦缎便碎裂开来。 这一手,没有几十年的内力根本做不出来,然而他做得轻松自在,行云流水,看愣了屋内众人的眼。 044.后知后觉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4.后知后觉 司徒函也是没想到燕瑾看起来病歪歪的,功夫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是比起前世被誉为天才的自己来也是不遑多让! 他才多大?十六还是十七?顶多十八岁。舒悫鹉琻 俗语说人不可貌相,世人诚不欺我也! 只见他衣袖轻轻一拂,便露出尸体泛着乌青的背部来,在靠近左边肩胛的地方,一个类似针眼的黑点便赫然在目。 屋内众人都屏息静气的望着那一处细小的黑点。 燕瑾抬头,若有深意的将视线望向萧天齐,见他神色一愣,便又看向皇后李婉清,四目相对时,只见她轻轻的撇开头,躲避着自己的视线。 燕瑾淡淡一笑,从司徒函捧着的布包中取出一把小刀来。 小刀约莫两指长,形似柳叶,分为刀刃和刀柄两部分,刀刃的部分薄如蚕翼,是殿内众人都不曾见过的。 司徒函望着小刀的样子蹙了蹙眉,那样子自己似是在哪里见过,想了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燕瑾将她的神情纳入眼底,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刀柄,在稍稍偏离针眼的地方轻轻一划拉,刀刃没入肉中,乌青的尸体上出现一道约莫尺长的细小线痕,但是却看不到半点血迹。 燕瑾搁好小刀,又取过一只大约一寸高、碗口粗的圆筒状的东西来,轻轻掰开刚刚划开的口子,将圆筒撑了进去。但见尸体被撑开一个洞来,正好可以瞧见里面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心脏已然变成了乌黑色,在心脏的表面,可以瞧见有一处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赫然就是深黑色。 燕瑾弓身瞧了瞧,在深黑色中心瞧到一处细小的凸起时,唇线的弧度更翘了。 “圣上你过来瞧瞧。”燕瑾道。 萧衍微愣道:“安王不介意?”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燕瑾神情淡淡:“这屋中,瑾也就能接受圣上走近,何况需要一个证人不是?!” 司徒函一怔,终于明白燕瑾这厮的规矩为何了。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心道:真是个怪异的家伙! 想到自己离他不过咫尺距离,便也识趣的退开了两步。 萧衍正要走过去,李婉清一把拉住他道:“皇上,有污圣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萧衍隐隐有些不耐的甩开她的手走到燕瑾身边,凑近瞧了瞧,心思稍一转,神色便有些不豫的退开了一些距离。 殿内众人都不知道萧衍看见了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燕瑾探起身欲取镊子,发现司徒函不知何时站远了,温声打趣道:“你站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 司徒函嘟囔道:“我倒不怕你吃我,只是你的那规矩……” “你现在才知道我那规矩,未免太后知后觉了。”燕瑾好笑的对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司徒函这才意识到适才在赌坊,回来的路上,以及刚刚,自己都离他很近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如莲的清香。 “哦。” 司徒函轻轻哦了一声,也不再忸怩,两步跨到燕瑾跟前。 045.幡然醒悟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5.幡然醒悟 燕瑾眉眼里都是笑意。舒悫鹉琻 取了镊子,弯腰小心翼翼在心脏处夹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来。 那银针因为染毒,全然的变成了黑色。 燕瑾举起银针转向李丞相道:“这淬了砒霜的银针,便是致李二公子丧命的暗器。” 萧天齐淡淡一哼道:“就算找出了暗器,似乎也不能证明司徒小姐的清白吧?” 燕瑾跟司徒函同时看傻瓜似的看向萧天齐,二人的动作跟神情几乎一致,让萧天齐很是不舒服,神情讪讪。 燕瑾似乎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将银针置放于一张白纸上,取回卡在尸体上的圆筒,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又褪下手套放到司徒函手中的布包上,动作闲适舒展,任谁看了都觉得优雅至极。 众人此时才发现,他纵是剖开了尸体,竟是半点血污也没沾到,仿佛从来没做过此等血腥的事。 “圣上,不如由你来为太子解惑吧。”燕瑾看向萧衍。 “刚刚朕看到,牛毛针刺进心脏只余尾端在外,可见那施暗器之人定是功力极好的。”萧衍点头总结道:“但众所周知,司徒小姐从小没有内力,她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凶手另有其人!” 从小没有内力?难道并非是一年前失了内力? 司徒函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努力的克制自己才不至于在人前表现出来。 难怪会得了个废物的名声!本体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司徒函暂时抛开困扰自己的问题,问萧衍道:“圣上,这下可能证明臣女无罪了?” “自然无罪!”萧衍一句话还给了司徒函清白。 “臣女就知道皇上是个明君!臣女谢过皇上。”司徒函笑盈盈的拍了个马屁。 萧衍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道:“适才还威胁朕来着,这会知道说好话了?” 司徒函嘿嘿一笑道:“事关臣女性命,臣女不是心急嘛,皇上你大人大量,可别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萧衍无奈摇了摇头,对李丞相道:“李丞相,李二公子死得冤屈,朕准你半月假期不用上朝,好好将他安葬了吧。至于凶手的事,就交给周大人去查吧。” 李丞相忙跪下谢恩:“微臣谢过皇上。” 萧衍摆摆手道:“你起来吧。” “是。” 萧天齐望着司徒函,他突然觉得好似才认识她似的。脸还是那张丢到人堆里便找不出来的普通脸孔,可是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却是无从探知。 萧天齐定定将她打量了一番,幡然醒悟道:“难怪你在如意赌坊你不提及暗器的事,原来是为了在见了父皇后,好一举为自己洗脱罪名。” “否则殿下你还会同意将尸体搬到皇宫来,让皇上圣断吗?”司徒函淡淡的语气中难掩轻嘲:“太子殿下,我突然很想知道,如若这事传出去,不知殿下你的盛名可会受到影响?” 哼,你若是稍微对司徒函公平公正一点,又何以会闹出这样一出闹剧来?不过由此可以判断,萧天齐并非是杀害李敖的凶手。那么这殿中唯一有动机设计害自己的便只有那一人了! “你……” 萧天齐偷偷望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不再言语。 046.越快越好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6.越快越好 “司徒小姐。舒悫鹉琻”李婉清听闻司徒函说起将这事传出去,忙道:“齐儿不过是不懂办案的程序,处理事情果断了些,让你受了些微的委屈。你与太子订有婚约,太子的名声受到影响,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司徒函缓缓的转向皇后李婉清,灿如星辰的明眸微微的眯起,望着她半晌没说话。 李婉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神色不好看的对她轻声斥道:“司徒函,你这般看着本宫作甚?” “司徒函突然觉得皇后娘娘今儿格外的漂亮,丝毫不输给那些十六七岁的姑娘,真不愧是咱们南越国最尊贵的女人!是以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娘娘不会因此便要杖责司徒函五十大板吧?”司徒函拍拍心口,有些怕怕的道。 “……” 李婉清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 司徒函又道:“司徒函适才便对皇上提出废婚的请求,只要证实司徒函无罪,便解除与太子的婚约,所以不管太子殿下将来是做乞丐还是做皇帝,与司徒函八竿子也打不着!”话落转向萧衍道:“皇上,李二公子的死已经证实与臣女无关,还望皇上允准臣女解除与殿下的婚约。” 萧衍还未答话,李婉清抢在他前面道:“皇上,如今本宫看司徒小姐口齿伶俐,灵台清明,哪里是传说中的废物?本宫越发的喜欢她了。依臣妾看,这婚约嘛,就不用解除了。” 萧衍虽是不爽李婉清处处抢他的话头,不过并未表现出来,稍稍迟疑道:“司徒小姐,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是朕与你的父亲都赞同的,所以这退婚嘛,朕不能立即允你,还需与司徒将军商谈。” 司徒函挑眉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家父允了,皇上便同意退婚?” 萧衍点了点头。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司徒函道:“臣女相信皇上定不是食言而肥的小人!” “司徒函你……”萧衍连名带姓的唤她,语气有些气怒:“你还真是大胆,什么都敢说!” “只要皇上言而有信,这话便只是一句废话,臣女不觉得大逆不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司徒函撇撇嘴道:“何况臣女一直低调做人十四年,反而险些丧了性命,既然如此,高调一些又何妨?臣女端要看看那些个牛鬼蛇神要怎么再来取司徒函的命!” 她气势凌然,让人不能忽视。不过她这话倒是别有深意,显然是在告之众人她之前受伤昏迷半月之久,是有原因的!不过高门大户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膻腥事,所以彼此都心照不宣,并不点破。 李婉清嚅嚅嘴想责难于她,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司徒函察颜辨色,见萧衍面色虽是不爽,却并不是真的恼怒,又道:“臣女年后便前往边关,求得父亲一纸退婚书。” 萧衍有些无语,许久才问:“你至于这么急吗?” “急,当然急!” 司徒函道:“有的人,别说见到,就算与他有半丝的牵连,都会让臣女觉得恶心!所以这事越快了结越好。” 在座都知道这个“有的人”,指的自然是萧天齐了! 一国太子竟然让人恶心,可见他有多失败! 李丞相等人大气都不敢出,萧衍愤愤的望了萧天齐一眼,后者低着头,心里将司徒函恨了个彻底。 047.挟持公主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7.挟持公主 “既然司徒小姐心意已决,朕便等着你将司徒将军的亲笔退婚书取回来。舒悫鹉琻”萧衍道。 得了皇上的允诺,退婚的事已然板上钉钉,司徒函暗自高兴。 然而萧天齐却兀地觉得自己似乎被她摆了一道,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究其原因,却不知为何。 司徒函瞥了萧天齐一眼便不再看他,对萧衍微微倾身道:“臣女谢过皇上。” 萧衍嗔道:“收起你的谢意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 司徒函嘿嘿傻笑着,不疾不徐的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粉妆道:“粉妆姑娘,本小姐的事解决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奴家不知道司徒小姐什么意思。”粉妆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司徒函,眼中有着不认命的决绝。 “是吗?你那么主观的以为本小姐是杀人凶手,难道没什么要交代的吗?”司徒函走到她跟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道:“说说背后主使你那人吧,说出来本小姐定会向皇上为你求情,若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婉清蹙眉问道:“司徒函你这是做什么?威胁证人?” “娘娘你在担心什么?莫非娘娘知道幕后那主使之人?”司徒函稍稍偏了头,视线却没有从粉妆的脸上离开。待注意到粉妆在望了李婉清一眼后眼神闪了闪,嘴畔的笑意也不由加深了一些。 “你……”李婉清再次被气得哑口无言。 “奴家只是说了自己当时所看到的。”粉妆侧开头,避开司徒函抬起下巴的手道:“在那种情况下,相信任谁都会认为司徒小姐便是杀害李二公子的凶手,司徒小姐又让奴家交代什么?” “还真是嘴硬!” 司徒函淡淡一笑,还欲说什么,默默在一边收拾好一应工具的燕瑾忽地一甩衣袖,卷起刚刚从李二公子的心脏上取下的淬毒的银针,直向粉妆的咽喉射去。 粉妆直直的看着银针向自己射来,脸色顿时刷白。 殿内有几人注意到燕瑾的动作,但是都因为震惊而来不及思考。 司徒函自然也听到了银针射来的声音,虽然不知道燕瑾是何用以,不过她并不打算救她。 因为她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那个人,她奈何不了,粉妆如果咬紧牙关不认,她也拿她没办法,可是她并不想放过对自己有坏心的人,就算是从犯或者是被胁迫,她也不会放过她!那么,便让燕瑾杀了她又何妨?左右他在南越国杀上一两个人,萧衍也不可能治他的罪! 哪知,就在银针离粉妆的咽喉不足一尺的时候,她纵身而起,避过银针,就近扣住碧瑶公主的脖子。 只是她展现的这一手功夫,根本就是一个高手! 一个功夫高手会害怕看见死人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那么她在赌坊见到李二公子的尸体时所表现出来的惧意便是在演戏了! 司徒函此时总算明白了燕瑾的用意。想来他是早早察觉粉妆会功夫,所以以毒针迫她避开。如果她不躲避,那便只有死之一途了!她大约也是想到燕瑾有杀她之心,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只见她挟持了碧瑶公主后,施了轻功就向御书房的大门掠去。 048.恶人告状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8.恶人告状 这一系列的变故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萧衍等人根本没想到粉妆会功夫,更是敢大胆的挟持公主,纷纷愣在当场。舒悫鹉琻 碧瑶公主本人更是吓坏了,被粉妆钳着脖子,面色煞白,不知所措。 眼看粉妆带着碧瑶公主就要出御书房大门,燕瑾不紧不慢的浅浅唤道:“轻歌。” 轻歌意会,在粉妆跨越大门的一瞬间,突然纵身而起,一掌劈向她的心口。 “呕!” 粉妆立即呕出一大口血来,她身体一软,自空中坠落,她手中的碧瑶公主顿时如脱线的风筝被甩了出去。 轻歌离碧瑶公主极近,不过他似乎不怎么喜欢碧瑶公主,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甩出去,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 “大胆践人,竟敢挟持公主!” 眼看碧瑶公主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回过神来的萧天齐大喝着瞪了轻歌一眼,飞身将碧瑶公主接住,然后落在粉妆跟前,对着粉妆补了一掌,司徒函与燕瑾想要制止都来不及了。 司徒函走到杏目圆睁的粉妆跟前,弯腰探了探她的鼻息,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转向萧衍道:“皇上,她已经死了。如今唯一的证人死去,看来这毒害李二公子的幕后真凶怕是要逍遥法外了。” 话落,戏谑的望了萧天齐与李婉清一眼。 萧衍薄唇抿了抿,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天齐连忙朝萧衍跪了下去:“对不起,父皇,儿臣气她险些害烟儿受伤,一时心急才……请父皇责罚!” 萧衍眼睛微微眯起,直盯着萧天齐看了许久。 萧天齐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罢了,你且起来。”萧衍开口道:“李丞相丧子之痛,想来心力憔悴,你帮着处理一下后事吧!” 萧天齐不明白自己的父皇这番安排是何意,不过眼下不是容他猜度的时候,连忙道了声“是”,站了起来。 李婉清这会似乎也醒过神来,急急走到浑身打颤的碧瑶公主跟前,见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忙吩咐人将她送回去,才转向司徒函厉声责道:“司徒函,你怎生惹上这个刁民,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拿你是问!” 司徒函慢慢的直起身来,睁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婉清,显然没想到她会来上这样一出,扯了扯嘴角道:“皇后娘娘,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如此说来,太子殿下适才在赌坊诸多包庇粉妆姑娘,那臣女是不是可以认为粉妆姑娘是太子殿下收买来陷害臣女的?毕竟他厌恶臣女想要解除与臣女的婚约是不争的事实,这大约就是动机了!而此番粉妆姑娘挟持公主,只不过是一场苦肉计,眼看粉妆姑娘就要被拿下,所以太子殿下才出手击毙了她,以免她说出那背后的真凶来?” “呵。”燕瑾听到司徒函这番言论,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你……” 李婉清想不到她竟是伶牙利嘴至此,隐隐有些后悔招惹上她了。 萧天齐只觉得自己后背冷汗涔涔,如果刚才他还不敢猜度自己父皇那番安排的用意,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司徒函在有意无意的将祸水往他的身上引,而且父皇显然是有所怀疑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天齐恨恨的瞪着司徒函道:“所幸的是咱们的婚约就要解除,孤希望从此与你再无半点瓜葛!” 司徒函莞尔笑道:“彼此彼此!” 萧衍各自看了他们一眼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049.气急败坏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49.气急败坏 李婉清从御书房出来后,便气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寝殿,屏退殿内所有人,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气急败坏的自己,一股脑儿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给扫在了地上。舒悫鹉琻 登时,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色彩斑斓。 起身正欲砸别的东西,殿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是谁?”李婉清大声喝道:“本宫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 “母后,是儿臣。”萧天齐在殿外道。 李婉清这才收起自己的怒意,坐回凳子上:“进来吧。” 萧天齐进门来,一见地上歪七扭八倒着的瓶瓶罐罐,问道:“母后,事情虽然不尽人意,但总算是解决了,你又何以这般生气?” 李婉清从铜镜中望着萧天齐问道:“你猜到了?” 萧天齐慢悠悠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道:“在母后赶到御书房之前,儿臣还在想是谁信给儿臣前去如意赌坊,你一回来,儿臣便猜到是你了。所以才会在粉妆挟持烟儿意图逃跑时将她击毙,以免她供出母后来。” “没错,李敖是母后让人杀死的,目的便是让那废物死,结局最差也要退了你跟她的亲事!”李婉清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无意隐瞒,神色依旧有些愤愤的道:“可是母后没想到她到最后不但安然无恙,还主动提出退婚的事,这要是传出去,让你这堂堂储君、未来南越的君王的面子往哪搁?” “母后,事已至此,也无暇顾及面子不面子了,他日儿臣坐上那个位置,谁敢乱嚼舌根?”萧天齐不以为意的道。如今他也想通了,只要解除了与司徒函的婚事就万事大吉! “这说起来的确不算事。”李婉清悠地转身道:“最让人气愤的是司徒函刻意言语引导,让你父皇怀疑到你的头上,母后看你父皇似乎起了疑心,若是这般,还真是得不偿失!” 这也是萧天齐担心的地方! “母后,你觉不觉得司徒函那废物变化未免太大了点?若非还是那张脸,儿臣还以为她变了个人呢!” “是变化挺大的,或许她之前只是伪装,现在才露出真面目而已。”李婉清若有所思的道:“让人不解的是,燕瑾似乎对她极有好感。她之前足不出户,又是怎么与燕瑾相熟的?” “指不定燕瑾就是一时兴起帮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萧天齐问道:“母后,你觉不觉得烟儿似乎看上燕瑾了?” 李婉清回想起刚刚在御书房自己女儿看燕瑾的时的神情,不豫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他倒是个隽秀的人物,不如……” “什么人物不人物的?横竖就是一个没几年好活的!也不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意思,竟然让烟儿去接待燕瑾!”李婉清眼中精光闪闪:“烟儿是要嫁给燕昀做东临皇后的,怎能看上那个病秧子?”这事她得好好的斟酌斟酌!揉了揉眉心道:“好了,母后乏了,你且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萧天齐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问道:“母后,那李二公子的丧事,儿臣可要去?” “你父皇都那般说了,怎么能不去?” 萧天齐点头道:“儿臣知道怎么做了,母后好好休息吧,儿臣告退。” 李婉清神色疲惫的点点头。 待萧天齐关上门出去,她褪去身上的衣袍,不着寸缕的欲进内室沐浴,一道清脆的铃铛声在屋内响起。 李婉清一扫疲态,欣喜的疾走向衣橱,打开橱门,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 050.请旨娶你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0.请旨娶你 从御书房出来,司徒函按原路出宫,燕瑾与轻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她想停下对燕瑾道声谢,后来思忖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舒悫鹉琻 “司徒函,你等等。”刚出宫门,萧天宇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燕瑾甚是不爽的放慢动作,在萧天宇经过身边的时候,左手袍袖轻轻的挥出一道气劲。 司徒函停下脚步,悠悠望向身后,正好看见了燕瑾的小动作,萧天宇险些摔了一跤,向前急匆匆的冲了几步才稳住了脚。 淡淡瞥了燕瑾一眼,并未对萧天宇指出那始作俑者。 萧天宇回头,挠着后脑勺看了看平坦的地面,似乎想不透自己怎么险些摔跤。想不透便也不再想了,对燕瑾点头道:“安王殿下。” “急匆匆的作甚?”燕瑾眉头微蹙,语气平淡的道:“哪里有半丝皇子的样子?” 萧天宇忙点头哈腰的道:“安王殿下教训得是,天宇再不敢了。” 他俩年岁差不多吧?为何燕瑾可以像个长辈似的训人,而被训的那个还一副谦恭受训的样子?司徒函无语望了望天,转头不再看二人,作势往前走。 “司徒函,你等等。”萧天宇余光瞥见司徒函要走,再次大喊了一句后,转而却对燕瑾闻声细语的道:“安王殿下,天宇有些事情寻司徒小姐,这就告退了。” 燕瑾刚刚可没落下司徒函望天的小动作,憋着笑对萧天宇摆了摆手,正色道:“去吧,天色不早,本王也要回驿馆去了。” “那安王殿下你先行。”萧天宇连忙贴着宫墙站着。 燕瑾也不谦让,领着轻歌往宫门外走去,错过司徒函身边时,还不忘瞥她一眼。 司徒函微微对他晗了颔首,燕瑾也对她点点头,便脚步不停的走了。 “王爷。”轻歌见自家主子步子虽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不过迈得极大,传音道:“你不听听那萧天宇找司徒小姐会是什么事吗?” “横竖不过是告诉她,他带陈贵妃过去是为她解围,轻易就能想到的事,何必浪费时间去听?”燕瑾淡然的传音道:“走了,你家主子看中的女子,断不会是那种见到男人贴上去便找不着北的女子,你们不必为爷担心。” 言下之意是,他燕瑾若是连追个女人也要靠下属提醒帮助,那他也不必活了。 “是。”轻歌不再说话,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后。 那方,确如燕瑾所料,萧天宇正在对司徒函说起刚刚自己带母妃过去的事情。 司徒函听后不解的问道:“我们似乎不是很熟,昨天在司徒将军府,我甚至对你出手了,你为何要帮我?” “我……我……” 萧天宇脸色一红,“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反而扭扭捏捏的,极为不自在。 司徒函到底是过来人,这种神情,这种动作,她前世每天少说也要面对三五次,怎么会不明白?不过他不说出来,她是不会主动去招惹这没必要的桃花的,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道:“天色不早,我要回府了。” 左右望了望,见自己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便头也不回的往马车走去。 萧天宇一急,几步追上司徒函,抓住她的袖子半晌才红着脸下定决心般的道:“你若与太子哥哥退了婚,我向父皇请旨娶你。” 051.春光满室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1.春光满室 “娶我?” 司徒函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竟然是说娶自己,定定的看着萧天宇许久,慢慢的将他攥住自己衣袖的手给掰开来,声音清冷的道:“我才从萧氏王室的阴影下走出来,你以为我还会愿意一脚踏进去吗?呵……” 司徒函略带讥嘲的笑道:“因为我是个废物,因为我占了不属于我的位置,所以有人欲对我除之后快。舒悫鹉琻先是将军府蓄意的谋杀,又有今日设计陷害……额,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针对我的一场蓄谋只是一场意外吧?” “你是说……” 萧天宇星眸圆睁,显然听明白了司徒函的话。他一直以为太子母子是抓住这一机会想要将她从未来储妃的位置上拉下来,没想到竟然会是刻意设计的! “没错,我司徒函惜命得很,决计不会再重蹈覆辙!” 司徒函道:“虽然今日不需要你们帮助我也能为自己洗脱冤屈,但是我还是要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事你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宣扬出去,否则对你、对陈贵妃都没好处!至于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多想了,我司徒函这辈子就算嫁人,也绝不会嫁给萧氏的男人!言尽于此,再会!”说罢转身就走。 原来她厌恶萧氏至此,足见他们带给她的伤害有多深了! “司徒函……” 萧天宇再次叫住她,神情有些讪讪的:“去年……我将你推下水的事,我向你道歉,虽是晚了点,希望你能接受。” “呵呵。”司徒函回首对他粲然一笑道:“过去那么久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萧天宇被她的笑感染,脸上的阴云散去,求而不得的失落顿时化为虚无。 “我可以当你是朋友吗?”萧天宇问。 “当然!”司徒函回着话踏上马车. 皇后寝殿内,烛光暗,轻纱垂,铜鼎中氤氲的香气也掩不住满室的情潮。 大床上,李婉清赤身靠在一名中年男子怀里,一条手臂柔若无骨的搭在男人的胸膛事,脸上透着刚刚完事的潮红。 那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国字脸,倒剑眉,琼鼻薄唇,麦色肌肤,看起来英气勃勃,大约常年习武的缘故,裸着的胸膛精硕壮实,不见一丝赘肉。 “今晚的事怎么处理的?”男人问道。 李婉清一听他提及今晚的事,整个人有些愤愤的:“千算万算,算漏了那废物居然会提议将尸体带回宫中,请求萧衍定夺,还要求当庭验尸,那安王燕瑾竟然主动帮她验尸。你那一针射得太狠,几乎没入心脏,可是她没有内力,结果自然拿她无辙。” “这么说来功亏一篑了?” “也不全然。”李婉清道:“那废物主动提及要废除与齐儿的婚事,萧衍推说只要司徒楠同意,这事便依她。我看她心意已决,这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哦?”男子挑眉道:“没想到她这次醒来,倒是转了性子,人也变得聪明了。” “的确变了个人似的,我曾想要阻止验尸,反倒被她几句话噎得难受,为了避免萧衍怀疑,我也不敢太过火。”李婉清说着将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述了一遍,末了愤愤的道:“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想要她的命!” “这有何难?”男人说着,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一口含住她胸前的柔软,含混的道:“只要你想,我便为你做到!” “赵哥……” 李婉清神情娇媚,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动作。 052.家法侍候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2.家法侍候 司徒函刚回到将军府,便被李婉淑身边的罗妈妈给请去了大厅。舒悫鹉琻 李婉淑端坐在上首,表情严肃,见到司徒函一身男装打扮,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又见她身后跟着两个长相一样的陌生丫头,而那俩丫头步履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徒静娴与司徒静月规规矩矩的坐在李氏右手边的椅子上,一派温婉贤淑的大家千金模样,若是细瞧,定能瞧见她们乖顺的眉眼下掩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大厅除了李氏母女三人外,还有一大堆的仆人。 四个婆子八个丫头站了两排,其中一个丫头手中托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实施家法的藤条。 那藤条长约三尺,由四根小指粗的黄金棍组成。 所谓黄金棍,不过是一种极其坚韧的植物枝条,放油中浸泡数月后晒干,经久耐用,打人比刑杖还疼。藤条的手柄挽成巴掌大的水滴状,以棉布包裹,藤身用柔韧的细丝捆扎,下方留有一尺长短却不曾捆缚,一鞭挥在身上,便是几道血痕。 有那些经验老到的施刑者,以藤条夹住皮肉,手上一扭,立即血肉模糊,几个月不能痊愈,还会留下可怖的疤痕。 司徒函站在大厅中央,瞥了瞥藤条末端那泛着的淡淡绿光,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嘲讽。 “女儿见过母亲。”司徒函屈膝,标标准准的行了个礼。 “大胆逆女,将军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李氏申然大喝:“还不给我跪下。” “呵,母亲这是咋地?三司会审呢?”司徒函昨儿还不想与她撕破脸皮与她演戏,今日见她又有除自己之心,那戏也没必要演下去了!自顾自站直身子,戏谑的道:“母亲,女儿倒是想跪来着,可是你受得起吗?” 李氏不怒反笑,神色傲然:“我堂堂柱国大将军府当家主母,又有二品诰命在身,有何受不起?” “母亲怕是忘了女儿乃当今圣上亲封太子妃,虽说未入皇家,但那名衔却还在。今儿就是皇后娘娘在,也不敢质疑圣上决断,漫说是你一个并无实权的二品诰命!” 司徒函丝毫不给李氏面子,一席话说得李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口欲驳,她却突地眸色清明,望着李氏若有所悟的道:“呀,难不成母亲想造反?”说完又摇头晃脑的否认道:“不不不,母亲你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女儿猜测,定是宫中某位大人物心存反意,一定是!改明儿一定要提醒圣上多加防范才是。” 她口中那“某位大人物”,不是她李氏的妹妹皇后娘娘李婉清还会有谁?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自己倒是低看她了! 李氏气结,这样的罪名她们怎么担得起?这风声要是传出去,对妹妹母子的影响太不好了。 的确,她是不能惩罚圣上亲封的储妃。不过换着以前,她稍稍恫吓她两句她便跪地求饶了,哪里会跟自己耍嘴皮子?最让李氏费解的是,这次昏睡半月醒来,为什么她整个人连气势都不一样了呢? “司徒函你个践人,少在这信口雌黄!”司徒静娴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司徒函跟前,指着她的鼻尖骂道。 053.白花心思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3.白花心思 “生为闺阁女子,自己不守女戒,不尊女德,穿成这副样子出门,夜半才归,实在玷污储妃名衔,娘亲顾及皇家颜面对你小惩大诫,你不受倒罢了,如今竟是污蔑娘亲,当真是该……啊……” 司徒静娴一席话说得义愤填膺,突地一股巨痛从手指传来,一声惨叫就那样脱口而出,止住了她后面的话。舒悫鹉琻 顿时满屋震惊! 十指连心,司徒静娴看了眼自己软趴趴耷拉着的右手食指,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泪眼婆娑的眼眸透着不敢置信,望向司徒函,浑身颤栗:她昨日捏断自己的手腕……今日又扭断了自己的手指,她……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娴儿!” 李氏面色苍白的起身跨到司徒静娴跟前,抚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声低吼:“你们都是瞎子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纵然觉得不可思议,却终是相信了自己女儿手指被折断的事实。皇后娘娘还指着春宴上让娴儿抚琴,如今手指骨断裂,还怎么抚琴?只怕是接好了也不能用力了!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罗妈妈朝一个丫头望去,那丫头便退下找大夫去了。 “你……” 李氏望向司徒函,声音发颤,眼中的怨毒毫无掩饰:“司徒函你大胆!” “母亲,司徒函的胆子一向很大,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司徒函面上始终挂着微笑,轻蔑的将视线从李氏脸上转向司徒静娴,语气森冷的道:“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指着我!再有下次,不只是扭断指骨这么简单了!” 感受到自个女儿骨子里传来的惊惧,李氏猛然恫喝:“罗妈妈!” “老奴在。”罗妈妈跨前两步。 李氏将司徒静娴扶到一旁坐下,咬牙切齿的道:“给本夫人打死这个不守妇德的践人,以正将军府门风!” “老奴遵命。”罗妈妈答着,一把抓过托盘里的藤条,老眼中狠厉之色毕露,举着藤条就要往司徒函身上打去。 青鸾跨前一步就要动手,司徒函轻轻将她拉至身后,一把扼住罗妈妈的手腕夺过她手中的藤条。 众人只闻“啪啪啪”几声,不曾看清司徒函怎么出的手,罗妈妈两边脸颊便多出几道可怖的血痕。 “想要我的命,你还不够资格!”司徒函说着扔掉手中藤条,抓住罗妈妈的手猛地甩开。 由于惯力,罗妈妈跌倒在地上,惊恐又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函,后者却漠然的望着她的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罗妈妈挠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众人得见她脸上的血痕慢慢变得乌黑,须臾便停止了呼吸。 “啊,有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李氏。 李氏眸中有一瞬的不自然,也只有那么一瞬,她便冷静下来,指着司徒函,神情悲恸的道:“好你个恶毒的践人,竟然毒死本夫人的奶嬷!” “哼!”司徒函一声冷笑道:“今儿你那好妹妹设计害我一次不够,你还想要再来一遭吗?母亲,圣上英明睿智,并不是可以任你们姐妹随意蒙骗的主!如果母亲不介意,女儿倒是很乐意抬了罗妈妈的尸体再跑一趟皇宫!” 李氏自然知道司徒函刚刚从宫中回来,但是她并不清楚事情的发展。 她有这样一出,就是担心司徒函好生生的回来,那样自己妹妹的许多功夫都白做了! 然她今儿安然回来已经让她意外,这会子又这样说,想来自己的妹妹并未在她那讨得了好!心中虽是不甘心侍候自己多年的罗妈妈白白牺牲,还是强压住心头怨气道:“圣上辛劳,怎可多番打扰?罢了,将罗妈妈抬下去,好生安葬了。” 司徒函打了个呵欠道:“既然母亲不追究女儿打死罗妈妈之过,女儿这便回院子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待李氏允准,便带了青鸾青鸢离开,留下李氏母女三人气呼呼的,心中怨气无处发。 054.爷睡不着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4.爷睡不着 燕瑾从宫中回到驿馆后,简单用了些膳食,又简简单单的泡了个澡,便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寝殿,等待头发干的时间,拾了本书倚在软榻上看起来。舒悫鹉琻 然而,他拿着书本,视线盯在一处,半天也没移动一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轻歌知道,自家王爷只有在想起司徒小姐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站在窗外的廊檐下,轻歌望了望天,无聊的接着数天上寥寥的几颗星星。 就在他数了三遍星星之后,一道黑影嗖地停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问道:“轻歌,爷睡了吗?” “你小子怎么才来?”轻歌瞪了来人一眼,有些埋怨的口吻道:“你以为爷没有听到司徒小姐的消息,可能睡得着吗?”说着对窗里道:“王爷,轻弦回来了。” 轻弦也不等屋里的人吩咐,身形一跃,便从洞开的窗户跳了进去,站在软榻前唤道:“王爷。” 燕瑾这才从书本上移回视线,望向轻弦道:“说说吧。” 虽是没头没脑的几个字,轻弦却知道他是何意,开口道:“你们从赌坊走后,我便按王爷你的吩咐等在那里,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个戴帷帽的妇人往宫中方向而去,大约就是那皇后李婉清。紧接着又出来一个黄衫的美丽女子,正是那司徒府的大小姐司徒静娴。” 燕瑾轻轻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依照爷你的吩咐,跟踪司徒静娴去了将军府。”轻弦接着道:“她回府后,立马去找了李氏,没多久李氏便召集了一批人守在将军府大厅,准备了家法用的藤条,并将藤条淬了毒,属下猜想定是为司徒小姐准备的,一旦司徒小姐安然回府,她们便要公然对司徒小姐行凶。” “呵。”燕瑾轻笑出声道:“将军府小姐身着男装,夜半才归,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好实施家法,李氏怎么会放过?” “司徒小姐若在家法中死了,司徒将军回来也是没有话说的,顶多也就指责一两句而已。”轻弦附和着又道:“果然司徒小姐回府后,李氏身边的罗妈妈便将司徒小姐领到了大厅……” 轻弦说着绘声绘色的说起刚刚在司徒府看见的情景,讲到司徒函夺藤条的时候,原本有些清俊的面孔多了一抹赞赏:“属下见那仆妇拿着藤条想打司徒小姐的时候本想出手,哪知司徒小姐动作奇快,阻止了她身边的丫头动手,自己一把夺过那仆妇手中的藤条,面不改色的甩了她几下,不过片刻工夫,那仆妇便倒地一命呜呼了。李氏就此想要拿下她,哪知司徒小姐一说将那仆妇的尸体抬着进宫面圣,李氏便蔫了。属下暗中送司徒小姐回了院子,才回来的。” 燕瑾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轻弦,明儿萧天齐将会前去李丞相府帮忙,你暗中瞧瞧去。” “是。” “你累了一天了,退下吧。” “是。” “轻歌。”等轻弦退下,燕瑾又道:“我嘱咐下去的事可安排好了?” 轻歌忙道:“回王爷,咱们的暗桩适才在宫中传音属下,一切都安排妥帖,想来那李氏与司徒静娴定会非常感激王爷你的。” 燕瑾不置可否一笑。 轻歌见自家爷心情极好,打趣道:“爷,现在你听了司徒小姐安然的消息应该睡得着了,属下就告退了。” “贫嘴!”燕瑾嘴角抽了抽,手中的书毫不客气的向他扔了过去。 “嘿嘿。”轻歌轻松接过书,又按原轨迹向燕瑾扔了回去,嘻笑着离开了。 055.李府艳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5.李府艳事 新年即将到来,百姓们趁着年关的到来,各自备着年货,喜气洋洋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京城,独独李丞相府门前白幡招展,府内哀乐声声,人人不得露出笑脸,一番哀凉的景象。舒悫鹉琻 李二公子虽然排行第二,文采不行,但也是李丞相与丞相夫人所生,又因他赚钱很有一套,是以他的死未免让丞相府的人扼腕,或多或少都对他的死感到痛心。 李丞相正在府中忙着。 他作为一国之相,自然不是蠢人。昨晚他已然从李婉清与萧天齐的态度中看出儿子的死定与他母子二人脱不了干系,然而他却不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带着儿子的尸体回了府。 萧天齐因为得了萧衍的授意,所以用罢早膳便带了两名随从前往李相府帮忙。 听下人禀报太子驾到,他的心中虽是愤愤然,却还是亲自迎到门口,将他领了进去。 灵堂设在丞相府的偏殿,李府只要比李敖年纪小或者辈分小的公子小姐全都跪在棺椁前,送他最后一程。 萧天齐跟着李丞相到了灵堂,说了些应景的话后,便让李丞相给他找些事做。 李丞相哪里敢真的让他帮忙?赶忙叫了自己的大儿子李复领萧天齐到后院李丞相的书房歇息,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李复就是个书呆子,二人坐了一阵无话可说,萧天齐便让李复忙自己的去,他自个儿在这看看书。 太子发话,岂敢不从?李复当即带上书房的门退了下去。 萧天齐在书架上抽出几本书翻看了看,深觉无趣,便将书放回书架,在窗前的矮榻上假寐起来。今儿他是奉了圣谕前来,就算是在这睡觉,也必须睡上一天的。 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间,书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又轻轻的关上,一头戴白花,身着素衣的女子缓步跺到他跟前。 “月儿。” 萧天齐睁开眼睛,忽地坐起身来,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脸上满是欣喜。 “殿下。” 女子正是李丞相的滴女李月儿。她声音轻柔的唤着,一张绝色小脸娇中带羞,明艳动人,一身素白衣衫也压不住她浑身透出的明丽光华。她并未将手从萧天齐的手中挣开出来,而是任由他握着。 “适才在灵堂没有见到你。”萧天齐说着手轻轻一带,便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母亲哭晕了过去,月儿陪她去了,听闻殿下来了,月儿便找了个借口出来。”李月儿说着想要挣开萧天齐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扣住,不得如愿,只得红着脸道:“殿下,一会被人瞅见不好。” “今儿府上忙得紧,就是李丞相也不一定有时间来招待孤,月儿无须担心。”萧天齐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月儿,想死孤了。” 李月儿被他一亲,脸色顿时潮红,望向萧天齐的眼神似嗔还怨。 萧天齐被她娇媚中带点羞怨的模样弄得心猿意马,身子向后一趟,李月儿也被他带倒在身上,一只手已然探进了她的衣襟中,在她胸前揉/捏起来。 李月儿一惊,手抵着他的胸膛,半撑起身子,望着他轻声嗔道:“殿下,今日好歹是二哥的丧礼,这样做实在……有失体统。” “这里就孤和月儿二人,月儿担心什么?”萧天齐不以为意的道:“再说孤乃龙子,南越未来的君王,谁敢说孤的不是?” 话落,搂在她腰间的一只手稍稍用力,李月儿便被他固定在怀中动弹不得,再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056.拆吃入腹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6.拆吃入腹 外院丧乐哀转,哭声凄凄,内院李丞相的书房内却春意融融。舒悫鹉琻 萧天齐在李月儿身上施为了许久,才一抽一抽的完了事。 李月儿气喘吁吁,好半天才从他的肆虐下回过神来,轻轻的捶打着萧天齐的背,后知后觉的埋怨道:“殿下,这儿是父亲的书房,若是被他发现了端倪,你让月儿哪里有脸见人?” 萧天齐在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月儿无须担心,再过一段时间,孤便能与那废物解除婚约,到时候孤定跟父皇请旨,迎娶你做孤的太子妃。李丞相做了孤的岳丈,将来的国丈大人,又怎会说什么?” 李月儿难掩欣喜的问道:“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与那个废物司徒函解除婚约?” 萧天齐见她欢喜,自个儿也高兴不已,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额头道:“当然是真的,孤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他将昨儿晚上司徒函恳求废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呜呜。”李月儿听罢,轻声呜咽起来。 萧天齐一愣,探起身紧张的问道:“月儿,这是高兴的事,你何以会哭泣?” 李月儿见他真心紧张自己,忽地又笑了,道:“殿下,月儿这是高兴啊。月儿自打半年前将身子给了殿下,殿下便一直承诺月儿,会尽快与那司徒函解除婚约,迎娶月儿进门。到今日终于有了个准信,月儿也有了盼头,怎叫月儿不高兴?”说着拉起萧天齐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无限娇羞的道:“若是月儿一个人,就算等到地老天荒月儿也等得起,可是咱们的孩儿,他等不起……” 萧天齐听到这里又是一怔,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问道:“月儿,你是说你怀上了孤的孩子?” “嗯。”李月儿轻点臻首道:“就是一个半月前在城西酒楼那回……” “呃,月儿,孤的好月儿!”萧天齐呢喃着对她的嘴又是亲又是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孤快要当爹了,快要当爹了,孤真的好开心!” “呵呵呵……”李月儿被他亲咬得一阵麻痒,娇笑着躲避着他的嘴问道:“殿下,若是那司徒函又反悔了咋办?月儿这肚子,再过两个月也该显怀了,到时候只怕是瞒不住。” “这个,孤倒没想过。”萧天齐停下动作,略一思忖道:“这样吧,左右孤早已过了纳妃的年纪,孤尽快奏请父皇,先将你迎娶进门。孤向你保证,只要孤与司徒函那废物解除了婚约,就升你为太子妃!只是丞相府新丧,李丞相可愿在短时间内办喜事?” 李月儿想了想道:“这个月儿自有办法!只要殿下快些将成亲的时间定了下来,其他的交给月儿来办。” “嗯,好。”萧天齐抚着她的肚子柔声道:“只是月儿如今怀了龙裔,且不可过于操劳,你跟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孤会心疼的。” “殿下……” 李月儿被他两句话腻得如吃了蜜,眼神迷离,柔柔的唤着,伸手勾住萧天齐的脖子压下他的头,主动的奉上了自己的唇。 “月儿,你有孕在身……” 佳人难得主动一次,萧天齐当然想将她拆吃入腹,可是…… 李月儿红着脸道:“殿下你动作轻些就没事了。” 既然如此,萧天齐哪里还等的及? 057.母女心思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7.母女心思 “燕瑾,燕瑾,你不可以喜欢那个丑八怪!” 婢女小桃正在打扫屋子,听见碧瑶公主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伙计,小跑到她的床前,见到她依旧闭着眼睛,忙推着她轻声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燕瑾……” 碧瑶公主叫着他的名字猛地睁开眼来,却发现刚刚不过是一场梦。舒悫鹉琻想到自己的好梦被打断,瞪了小桃一眼道:“你这个贱蹄子,摇醒本公主作甚?来人,给本公主将她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公主。”两位嬷嬷不敢怠慢,应声进来就要去拖小桃。 二十大板,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吗?小桃吓得不轻,立马跪地叩头如捣蒜:“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桃再也不敢了。” 嬷嬷拿眼去睃碧瑶公主,见她躺在床上无动于衷,当即就拖着小桃往外走去。 “公主饶命啊,公主……小桃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了奴婢一命吧!”小桃双脚勾住一条桌腿,泪眼蒙蒙的扭头望着大床上的碧瑶公主,声音凄楚的唤着。 两位嬷嬷知道碧瑶公主的为人,很是同情小桃,见拖不走她,求助的望向碧瑶公主,心中默默的期望她能改变主意:“公主,你看她……” 碧瑶公主慢悠悠的坐起来,乜斜了小桃一眼,心中有个主意成型,对两位嬷嬷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 “是,公主。”两名嬷嬷暗自吐了口气,赶忙退了下去。 “小桃。”碧瑶公主柔声道:“本公主如今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办成了,本公主便饶了你一命,若是办不成嘛……” 小桃见有活命的机会,顾不得喘气,忙又叩头道:“公主请吩咐,奴婢定当全力去办。” 碧瑶公主淡淡一笑,仿佛刚刚的怒气根本不曾发过,对她勾勾手指道:“你过来。” 小桃哪里敢有半点怠慢?赶忙走了过去。 碧瑶公主附耳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问道:“能办好吗?” 小桃咬了咬牙道:“奴婢能办好。” “记得不可泄露出去,如若不然……” “公主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碧瑶公主点点头,满意的道:“嗯,你去吧。” “是。” 望着小桃离去的背影,碧瑶公主目光坚定的在心中道:燕瑾,你只能是我萧凝烟的! 小桃刚刚离去,李婉清便不经通报走了进来,见到自己女儿的目光,微微的蹙了蹙眉。 “母后,你怎么来了?”碧瑶公主见到自己的母后,连忙收起心思就要下床。 “烟儿,不用起来。”李婉清疾步走到床前压住她要下床的动作,在床沿坐了下来,凝神望着她。 碧瑶公主被自己的母亲看得很不自在,问道:“母后,怎么了?女儿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烟儿,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喜欢上燕瑾那小子了?”李婉清直言不讳的问道。 碧瑶公主一愣,微笑着不答反问道:“母后,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听闻他活不过二十岁,女儿又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病秧子呢?” “没有就好!”李婉清长长的输了口气,抓住碧瑶公主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烟儿,母后希望你能嫁给燕昀做皇后,由你从中周/旋,你哥哥将来继承王位后,咱们南越便不用再每年向东临进贡。这耻辱如果能在你哥哥手上改写,你哥哥的声望将会提高几分,知道吗?” 碧瑶公主乖顺的点了点头道:“女儿明白。” “这才是母后的乖女儿!”李婉清满心欣慰,起身道:“烟儿,看你脸色苍白的,昨晚一定吓坏了,母后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女儿恭送母后。” ps:新年新气象,长安祝亲爱的们马年吉祥,万事如意,合家安康! 058.速速受死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8.速速受死 爆竹声声辞旧岁,鼓乐阵阵迎新春。舒悫鹉琻 腊月三十这天,百姓欢歌笑语,喜送旧岁,南越京城到处洋溢着一派欢庆和乐的气氛。 跟往年一样,皇帝萧衍将在宫中设宴,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如无特殊情况,均可携家眷前往赴宴。这对百官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到了申时,五品以上的官员中,除了李丞相府挂丧无人前往外,百官纷纷携其家眷赶赴到皇宫。 司徒府大将军司徒楠虽然因为戌边不在京中,作为将军夫人的李婉淑,又是皇后李婉清的嫡亲姐姐,当然在受邀之列了。 司徒函自两日前与李氏撕破脸皮后,便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想到风吟说过自己在练一种叫做斗转星移的功夫恢复内力,将自己的寝室搜索了个遍,终于在一块地砖下找到了秘笈。练了两日,收获甚微,但是她还是坚持不懈的循着秘笈上的口诀练着。 只要有希望,漫说一年才能恢复内力,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都会去做! 原本她是不想参加宫中无聊的宴会,再说她与萧天齐的婚事就差她父亲的一纸退婚书便可解除,她根本不想再与萧氏有任何纠缠,奈何萧衍似乎料到她不想参加,一早便让身边得力的公公到将军府宣了圣旨,她是想推脱都无法推脱了。 按说这种宴会须得由李氏带着,但她实在不想跟李氏照面,便让青鸢给李氏回了话,让她们先走,自己随后进宫。 而李氏也因为司徒函捏断自己女儿的手指耿耿于怀,心中恨极了她,她有这样的要求,自然求之不得,所以二话不说就让人备了马车出门了,准时带着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到了宫中。 司徒函不慌不忙,到了申时三刻才带了青鸾青鸢乘上马车姗姗出门。反正圣旨上只要求她参加,并未严明她什么时候到。 马车沿着护城河畔的青石道路,向着皇宫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因为到皇宫约莫需要半个时辰,司徒函便在车上假寐起来。 然而,马车行了一半路程,突然从两边蹿出一群蒙面黑衣人将马车围住,个个手上握着一把长刀。长刀在阳光下泛着青黑的颜色,显然是淬了毒! “吁!” “小姐!” 驾车的青鸾被迫停下马车,坐在她身旁的青鸢则在第一时间警惕的唤着司徒函。 司徒函攸地睁开眼睛,掀开侧门的车帘,明眸一扫,瞬间冷凝。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皇后想要除自己,李婉清与司徒静娴姐妹想要除了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挂着废物头衔的庶女,为何有这许多人想要自己的命? 司徒函扫了扫目光所及之处的黑衣人手中长刀,淡淡问道:“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要打劫不成?” 黑衣人中一人瞄了一眼没有名牌的马车问道:“你可是司徒函?” 按照惯例,京中官宦极其家眷乘坐的马车都挂有名牌,只是以前的司徒函甚少出府,甚至是不出府,所以将军府根本没有专门为她备马车,她去赌场那日以及今天乘坐的马车是临时启用府中无主的马车。 司徒函眉毛一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你自己下车来受死,我等放过你的两名婢女,否则便将她们一块杀死!”那人道。 司徒函语气依旧极淡:“我司徒函惜命得很,可不想就这样白白受死!” 那人见司徒函应承了,手中刀一挥,指着马车道:“杀!” ps:对不起,亲爱的们,因为是在老公家过第一个春节,从初一到昨天都在走亲戚,没有更文,望见谅哈。 059.以血起誓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59.以血起誓 那领头人一声令下,数把大刀纷纷向马车里的司徒函砍去。舒悫鹉琻 “小姐当心!” 青鸾青鸢一声低喝,抽出挂在马车两侧的长剑,跳上马车顶棚便与黑衣人周/旋了起来。 司徒函趁着这个空档跳出马车,立即便有十来个黑衣人挥刀涌向她。 青鸢二人见那许多人围着司徒函,欲抽身过去帮她,奈何被二三十名黑衣人缠住,根本无暇分身。 “你们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司徒函说着,敏捷的跳下马车,躲过大刀的袭击,同时扬手甩出一把银针,专攻对方的眼睛。 她虽是没有内力,但是力道与准头却是掌握得极好,银针射出,几乎没有虚发。只听几声惨叫后,便有人扔了武器捂着眼睛倒下。然而他们刚刚倒下,立马就有人将他们拖开,迅速的补上。 司徒函微微蹙眉,视线稍稍一扫,顿时吓了一跳。 这一队黑衣人,加上被自己主仆几人砍倒在地的十多人,少说也有百人!而且这沿着护城河的青石道,虽说算不上主干道,但也是极热闹的地方。再说往年的这个时候,城中的大小道路都会派禁军巡逻,可是今儿这道上竟是冷冷清清,放眼望去不见一个路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早早的清了场,意在取自己性命! 能够在京城只手遮天调动禁军的人寥寥可数,而跟她有过节的人,也就皇后李婉清姐妹。李婉淑虽然有诰命在身,却没有那个能力!萧天齐有那个权力,但是他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跟自己解除婚约而已…… 所以她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批人是谁派出! 可是自己已然主动提出与萧天齐解除婚约,为何她还要紧咬着不放?难道非要让自己丧命才甘心?看眼前的阵仗,必然是下了杀心了! 司徒函心思电转间,就近捡起一把大刀,将前世所学的招式使了出来,拼了命的挥着大刀砍向黑衣人,招招凌厉果断,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不多时她便砍翻几个,倒地哀嚎起来。只是,被砍翻的人立即又被拖了下去,换上新的一批。 敌人源源不断,她本就大伤初愈,再加上没有内力,越发的吃力起来。 难道今儿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我这一世虽说是偷来的,然而大仇未得报,我绝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青鸢青鸾二人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从车顶打到车下,分别被十多人围击。一开始还能应付自如,然而心中担忧司徒函,又有敌人的车轮战,时间越久,平时挥洒自如的招式渐渐变得凌乱起来。 “啊!” 青鸾一时不察,左手手臂挨了黑衣人一下,顿时一股黑血染湿了厚厚的冬衫。 “青鸾!”司徒函和青鸢同时喊道。 青鸾点了自己伤处四周的几处穴道,咬牙道:“我没事,小姐、青鸢,你们当心!” 司徒函没有再说什么,一面艰难迎敌,一面咬破自己的嘴唇,暗道:李婉清,我司徒函以鲜血起誓,只要我今日不死,我必定将你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 “对付一个没有内力的废物和两个娘们花了这么长时间,还死了这么多兄弟,这传出去咱们还要混吗?给我全力对付司徒函!”领头人说着,从青鸾那边撤了过来,纵身跳到司徒函身后,大刀直劈向她的后脑勺。 060.千钧一发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0.千钧一发 “小姐!啊——” 青鸢眼角余光瞥见那人大刀直劈向司徒函,顿时吓得忘记手上的动作,出声提醒她,自己背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一声惨呼。舒悫鹉琻 司徒函自然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威胁,然而前面被缠着,根本无暇顾及身后,举刀砍翻两人,身后刀锋带来的凉意让她感觉到死亡再次离自己如此之近,心想自己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无力的闭了闭眼。 就在那人的大刀离她不足一寸的时候,她的身后接连传来几声惨叫以及武器跌落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有男子冷如寒霜的声音道:“一个不留!” 这声音是属于燕瑾的! 只是多了一分清冷,让她有些怀疑那看似淡然如春风般和煦的妖孽男子竟然也可以有冷冽如寒冰的一刻,几乎要将这一方天地给凝结冻僵。 司徒函心里想着终于不用死了,不由得长长的吁了口气。 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此时的处境,在发现有黑衣人又举刀砍向自己的时候,已然处于避无可避的危险境地之中。 “傻瓜,愣着干什么?” 司徒函耳畔传来一声带着宠溺的轻斥,紧接着跌进一个散着清莲气息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那欲图要自己性命的黑衣人跌倒在自己的跟前,不见一丝生的气息。 宠溺? 司徒函半晌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愣神。 她没听错,绝对是宠溺! 可是,他为何以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为何自己听见这样的话语会觉得心中温暖,仿佛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司徒函想不透便无意多想,望着眼前燕瑾的人与黑衣人的对战。 燕瑾带来的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人。 他们也都蒙着面,也都一身黑衣,然而在气质上却是完全将对方的人压了下去。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出类拔萃,出手狠辣决绝,那群黑衣人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多时便倒下了二三十人。 十来个人俨然十座大山,压得对方的黑衣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想要逃离却深感无处遁逃。 一阵凉风吹过,带起一缕如莲似雾的气息清晰的袭入鼻端,司徒函猛地惊觉自己还倚在燕瑾的怀中,想要从他的怀中跳出。 燕瑾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紧抿的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无声的笑了。下一刻,轻轻扣着她的腰,飞身跳上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将她带离开血腥杀戮之地,唤道:“轻歌,驾车。” “等等。” 司徒函不想与燕瑾处得过近,又心系青鸾青鸢,扶着车壁就想跳下马车,哪知被他紧紧的扣住纤腰,根本逃不开。 “你的马车毁了。”燕瑾在她耳畔柔声道:“难道你不想去宫宴了?” 去,怎么不去?她怎么能不去看看李婉清见她还活着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司徒函望着自燕瑾的人来后便跳出战圈相扶相携的青鸾青鸢,担忧的道:“我的婢女受伤了,黑衣人的武器上有毒。” “她们不会有事的!”燕瑾肯定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绿的玉瓶丢给一名手下道:“暗夜,速速处理好这里,带两位姑娘去养伤。” “是!”暗夜伸手接过玉瓶,恭敬的回着,对付黑衣人的动作更加犀利狠绝起来。 061.为她绾发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1.为她绾发 轻歌回头偷偷探了一眼放下的车帘,微微上翘的嘴角昭示着他这会心情极好。舒悫鹉琻轻轻的甩动马鞭,马儿便不快不慢的向皇宫方向驰去。 司徒函尽量远的避开燕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了下来。 “呵,你坐那么远作甚?”燕瑾在靠后壁的位置坐下,眉峰轻挑着问道:“难道你很怕我?” “呃,没有的事。”司徒函才不会承认自己害怕跟他单独相处于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神情微窘的望向他道:“谢谢你救了我。” “正巧路过而已,无须放在心上。”燕瑾自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微弯,一脸淡然的道。 驿馆与将军府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司徒函才不相信他是正巧路过!直觉告诉她,燕瑾是得了消息专程赶来的。莫非昨儿自己去赌坊,他也是得了消息才赶去的? 这样一来,也就是表明他在自己周围安排了人手!他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是有所图还是跟这具身体相熟?抑或有其他什么目的? 不过她心中确定他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司徒函的神情,全然被燕瑾看进了眼里,心底对她的敏感与警惕感到有些无奈,岔开她的思绪道:“你的发髻乱了,你不会想就这样与我一同去赴宫宴吧?人家会说咱们……” 燕瑾故意没说完的话很难不让人遐想联翩。 司徒函臊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伸手满脑袋摸了摸,果然脑后的发丝散乱,扒了两下,竟然扒下一撮头发下来。显然是刚刚被那黑衣人的刀锋所伤。 “我不会梳发髻。”司徒函绞着发丝低声道。 前世在云雾山学艺的时候有师娘为她梳头,在南府和宫中有婢女。而在军中,她只需简单的将头发拢在一起束在头顶,戴上头盔即可。 她的声音几乎不可闻,燕瑾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莞尔一笑,对她指了指自己身前的软垫道:“过来坐下。” 他的语气像是有魔力般不容人置疑,司徒函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移了过去,背对他在垫子上坐了下来。 燕瑾不再话语,小心翼翼的取下她头上简单的几朵银丝簪花,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就像是一挂瀑布。 她的头发乌黑而柔顺,触感极好,燕瑾如玉般的手指划过,几乎不想撒手。许久,他才探手进袖中,摸出一把碧玉梳子来,极尽轻柔的为她梳起发来。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不缓不急,舒服极了。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竟然会绾发,让司徒函颇感意外,继而又在心底感叹他将来的女人一定很幸福。不过这些似乎与自己无关。 司徒函想着青鸢为自己绾发最少也花了半个时辰,索性闭着眼打起盹来。 素手轻挽,不一会儿,司徒函一头青丝在燕瑾的扒弄下,便化身为简单不失灵俏的少女垂髻。 燕瑾左右看了看,还算满意,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绸包打开来,将一支剔透洁白的玉簪插在了司徒函的发髻上。 “好了。”燕瑾柔声道。 然而半天不见司徒函有所动作,他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呵,你对我还真是不设防啊!” 燕瑾无奈摇头低笑,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腿上,让她可以舒服一些,又凝结起一道内力护墙把她护在其中,让她不至于着凉。 062.她的真颜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2.她的真颜 燕瑾侧头望着司徒函毫无防备的睡颜,眸中温柔似水。舒悫鹉琻 轻轻拂过她的睡穴,如玉的手指覆在她的脸颊上爱怜的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停留在她蜜桃般的唇瓣上,如痴似醉。 许久,他才不舍的移开手指,在离她的脸寸许的地方停下,摊开手掌,缓缓凝聚起一道内力。 顿时,一团淡蓝色的气雾萦绕在司徒函的脸颊四周。待气雾散去,一张薄如蚕翼,透明到近乎无物的东西从她的脸上剥落,被燕瑾吸附到手上,露出一张不同于刚才的小脸。 眉似新月,鼻峰秀挺,睫毛弯弯。这张脸还未完全长开,带了一点儿婴儿肥,但已然能看出她的惊世之美,假以时日,定然祸国祸民。 她的肌肤如婴儿般细腻柔滑,干净剔透,像是搪瓷娃娃一样可人。 她的睡颜恬静美好,犹如不小心坠落凡间的精灵,不染尘埃。 燕瑾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丝毫不愿移开自己的眼睛。 “爷,到了。” 轻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燕瑾不情不愿的回过神,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了一吻,才将那薄如蚕翼的一层重新覆在她的脸上。然后又拂过她的睡穴,收回以内力凝结的护墙,轻轻的将她推离开自己的腿,摇醒了她。 司徒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到了?” “到了。”燕瑾轻声打趣道:“这样也能睡着,难不成你昨晚偷鸡去了?” “偷鸡倒是没有,只是睡得晚了些。”司徒函神情窘迫的道。这两天因为找到“斗转星移”,稍稍兴奋了些,想着快些恢复内力勤加练习,睡得的确少了。 燕瑾自然清楚她干嘛了,只是见她竟然顺着自己的话回话,没有先前那么排斥与自己近距离接触,好看的薄唇弯了弯,催促道:“走吧,宫宴大约已经开始了。” “嗯。”司徒函回着。 燕瑾目送她跳下马车,这才起身弹了弹袍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皱褶,紧随她下了车。 萧衍的近身内侍薛公公候在宫门口,见司徒函与燕瑾一同下了马车,心中虽是疑惑他们何以会走得如此近,却还是识趣的没有表现出来,笑逐颜开的迎上前来,在离他们三尺外的地方停下脚步,躬身道:“老奴见过安王殿下,司徒小姐。” 燕瑾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薛公公这是在等本王吗?” “回安王殿下,皇上见安王殿下与司徒小姐久久未到,担心出了什么意外,着老奴在宫门口候着。”薛公公老实回着。 燕瑾乜斜着薛公公,慢条斯理的道:“本王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只是司徒小姐主仆三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上百人围攻,若非本王路过,只怕司徒小姐早已命赴黄泉了。这南越京城的治安让人着实不敢恭维!” 薛公公吓得不轻,上下打量了司徒函一番,瞠目问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燕瑾挑眉:“莫非薛公公以为本王在说假不成?”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薛公公抹了把冷汗道:“老奴呆会定然禀明皇上,大力彻查此事,务必给司徒小姐一个公道。” “如此有劳公公了。”燕瑾说着,率先迈步走向宫门。 063.不知所谓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3.不知所谓 皇宫内,火树银花,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都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氛。舒悫鹉琻 燕瑾与司徒函在薛公公的指引下到了宴会的大殿。 大殿内,萧衍与皇后李婉清并排坐于上首,文武大臣极其家眷皆按品阶落座。 燕瑾打头走在前面。 他面色淡然,依旧一袭白袍不染纤尘,他步伐不急不缓,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然而一踏入大殿内,原本有些喧杂的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女子惊艳的目光纷纷打在他的身上,神情迷醉。 碧瑶公主想要明目张胆的望去,又担心被自己的母后窥探了心思,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心中小鹿乱撞。 萧天齐扫了一眼大殿,发现绝大多数闺阁女子丝毫不顾礼仪,视线黏在燕瑾的身上,心头隐隐有些恼火,似乎有些怪责他夺了自己的风头。 李婉清的视线不在燕瑾身上,而是越过他瞪着司徒函,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光芒,拢在袖中的手也不由狠狠的握了握。 司徒函接收到她的视线,毫不畏惧的与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嘴角更是漾起了一抹邪佞笑意。 两人的对峙,不过在瞬间,殿中根本无人注意到她二人间电光石火般的交集。 收回视线,司徒函猛然发现无数女子似乎都沉醉在燕瑾的“美色”中,毫无仪态的翻了个白眼,嘴里低咒了一句“妖孽”。 她的声音几乎不可闻,燕瑾却听进了耳中,原本紧抿的薄唇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 这一笑风华万千,让无数女子痴醉其中。 “你们看那废物梳的可是失传已久的垂云髻?”这时,不知是哪位小姐低声喊着,打破了一室沉寂,语气中有着不小的疑惑。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静寂大殿中却极为清晰。 司徒函微怔,南越国的官家小姐中还有别的废物吗?莫非说的自己? 对于废物的名号,她并不在意,但是如果刚刚燕瑾为她梳的是垂云髻,那就由不得她不在意了! 垂云髻可是前朝慕云皇后所创的曾经风靡一时的少女发髻!其形虽然简单,但是缠缠绕绕,盘桓交错,灵俏可人,梳起来极为费事。一百多年过去,早就无人会梳这种发髻,如今再现世间,还是出自一名男子之手,这能说明什么呢? 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偏于右侧的发髻,司徒函深深凝了燕瑾一眼,将疑问压在了心底。 “真的是垂云髻,我曾在一本图集上见过,错不了!”这次的声音带着艳羡和不可置信。 “曾经风靡一时的发髻被一个废物顶着,还真是不配!”有女子醋道:“而且她竟然还敢与安王殿下走得如此近,简直是不知所谓。” 除了昨儿见到司徒函与燕瑾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见怪不怪外,其他人纷纷意识到司徒函与燕瑾走得实在是近的,心中莫不是惊骇大于惊疑。 “月儿!”有男子略带斥责的低喝道。 司徒函听得真切,那女子的声音是自家二姐司徒静月,男子则是大哥司徒静默。 淡淡瞥了司徒静月一眼,司徒函并不以为意,只越过她对司徒静默点点头。 倒是燕瑾星眸微眯,侧头望向司徒静月。 司徒静月见他望向自己,心中顿时一喜,不由大胆的回望过去,只是原本淡淡的一眼,却让她突地打了个寒颤。 064.真不一样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4.真不一样 殿内众女子见到燕瑾一瞬不瞬的望向司徒静月,纷纷缄了口。舒悫鹉琻 她们同时意识到燕瑾对司徒函有些不一样,心底竟默默吃起她的醋来。 司徒函在燕瑾身后亦感觉到他身上陡然而生的一股凉意,更从司徒静月抖瑟的双肩与眼中隐藏的惧意中感受到他在听到那些话后的反应。 可是她不明白,人家骂的是自己,他何以会如此维护自己这个世人眼中的废物?难道本体与他真的是相熟的?但如果相熟,本体为何偏偏将他给忘记了? 这些疑问一个一个的盘桓在她的心头,想要寻求答案,不过她知道有的事情急不得,只要好好的活着,一切自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样想着,她的心便安定下来。 萧衍虽然也对燕瑾对司徒函的维护感到疑惑,不过他似乎再不出声,只怕燕瑾定会血染这永和殿了,忙笑着打圆场道:“安王殿下,你来迟了,今儿可要自罚三杯。” 燕瑾瞬间敛起自己的心绪,一脸淡然,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走向萧衍道:“陛下,瑾身子一向虚弱,不宜饮酒,否则定然自罚三杯,还望陛下见谅。” “是朕考虑不周了。”萧衍忙指着自己下首的空位道:“既如此,安王殿下请落座吧。来人,为安王殿下斟茶。” 立即有宫侍应声上前斟好茶水。 等那宫侍远离座位,燕瑾这才落座,将酒水推至一旁。 萧衍望向司徒函,一改对燕瑾时的笑颜,马着一张脸道:“司徒小姐,你呢?何以来迟?” “嘿嘿,自然是为了梳这发髻了。”司徒函丝毫不惧萧衍,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谄笑道:“皇上,你也别吓我,我自罚三杯可好?” 说完,眼神一遛,见整个大殿内,除了司徒静月身边空着的位置外,便是燕瑾身边的座位了。 司徒静月身边的位置自然是为她而留的,至于燕瑾身边的空位嘛,当然归功于他的怪癖,放眼整个殿中,谁人敢近他身三尺以内? 如果让她去和司徒静月姐妹以及李氏坐在一起,那她还不如坐到燕瑾身边去! 心思转动,不过须臾。她这样想,便这样做了,举步走到燕瑾身边坐下,拾起他刚刚推开一侧的酒杯与酒壶,自斟自饮,颇有一番豪迈的气魄。 哪知三杯下肚,呛得她眼泪水横流。心中直叹这身体太过娇弱,几杯酒就能呛得她难受,哪像前世,与手下都是大海碗喝酒,一碗接一碗也没有今儿这般窘迫过。 “给。”燕瑾微微一笑,抓起身前的茶杯递给她。 司徒函丝毫不见客气,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将杯子递还给他。 燕瑾淡然的接过,动作自如的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 司徒函依旧不客气的喝了,直至三杯茶水下肚,那难受的感觉才减了几分。 碧瑶公主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绞着一方锦帕,视线一直停留在在二人手中来回交错的茶杯上,薄唇紧抿,不知所想。 殿内其他人无不是屏神静气,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瞪着一双眼睛在他二人身上流转。 他们彻底相信了一个事实:燕瑾对司徒函当真不一样! 065.心肠歹毒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5.心肠歹毒 萧天齐恨恨的瞪了司徒函跟燕瑾一眼,压下心底不舒服的感觉,端起酒杯起身对萧衍道:“父皇母后,在这岁末之际,儿子祝您们身体康健,越活越年轻!愿我南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舒悫鹉琻” “呵呵呵,太子有心了。”萧衍当即也端了酒杯起身道:“难得今儿众卿家齐聚一堂,又有贵客安王殿下远道而来,朕欢喜之至,来,大伙举起杯来,咱们痛饮三杯!” 立时,殿内众人全数起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司徒函不敢再多喝,随着众人浅浅的抿了一下,倒不算驳了皇帝的面子。 燕瑾也以茶代酒,连饮了三杯。 待众人落座,李婉清对萧衍道:“皇上,就这样喝酒吃菜未免太过枯燥,宫中的丝竹乐舞咱们又看得厌了听得厌了,臣妾提意不如让众卿家府中的小姐公子们吟诗弹琴助兴如何?” 萧衍想了想乐呵呵的道:“皇后此意甚好!” “臣妾谢皇上赞赏。”李婉清微微一笑道:“来人,备乐器!” 顿时,有宫人搬了乐器鱼贯而入,琴筝箫笛,应有尽有。 一切准备妥帖,李婉清望向司徒静娴道:“论琴技,咱们南越国,娴儿若是认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娴儿,这开场第一曲,就由你来弹奏吧。” 司徒静娴闻言起身,望着李婉清,美丽的小脸上尽显委屈之色,眼中更是氲出两汪泪水来,张了张口,未语先泣。让无数人心生怜惜之意。 司徒函看向李婉清,又望望司徒静娴,眉毛轻轻挑起。 呵呵,李氏等人都进宫了一个多时辰了,按李氏的性子,早便将自己折了司徒静娴手指的事告诉给自己妹妹听了,李婉清会不知道? 这会当着萧衍和文武大臣提出来,她能说她们的目的昭然若揭吗?! 李婉清神色一凛,爱怜的问道:“娴儿,怎么了?” 司徒静娴看向司徒函,身体不由得抖索了一下,赶忙移开了眼睛,似乎对司徒函有着深深的惧意。 李婉清蹙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司徒函。 殿内众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视线纷纷转向司徒函。 司徒函神情淡淡,并不以为意。 “娴儿,别怕!”李婉清声音清冷的道:“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姨今儿定然为你做主便是!我李婉清的外甥女,断不能让人随随便便欺负了去!” 李氏这时也哀声道:“娴儿,既然你姨问你,你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吧!” “呜呜呜……”原本隐忍着的司徒静娴顿时嘤嘤哭出声来,举着自己被白纱包裹的右手食指道:“姨……娴儿的食指在两天前被……被三妹折断……大夫说……说娴儿这辈子都不能再抚琴了……呜呜呜……”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皆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函。 李婉清亦是被吓得不轻,许久才瞪大眼睛问道:“此事当真?” “姨,此事千真万确。”司徒静月避开燕瑾的视线,起身指着司徒函道:“就是她折了姐姐的手指,将军府众多下人可以作证!” “想不到司徒三小姐不但相貌平平,心肠还如此歹毒!”殿内立即有人小声道。 “谁说不是呢?!”有人附和道:“司徒大小姐琴技卓绝,她定是嫉妒司徒大小姐,才折了她的手指。” “唉,以后想要听司徒大小姐抚琴,怕是再无可能了。” “……” 李婉清转向司徒函,痛心的问道:“司徒函,这事可是你为之?” 司徒函面对她的质问,依旧不改颜色,淡淡的道:“没错,是我做的!” “很好!”李婉清当即跪在萧衍跟前道:“对于一个擅琴的女子来说,手何其重要,难怪娴儿如此伤心!恳请皇上为娴儿做主,还娴儿一个公道!” 066.无心之失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6.无心之失 萧衍有些为难的睃了燕瑾一眼,见他神情淡然的抿着茶,好似没听见李婉清的责难似的,遂转向司徒函道:“司徒三小姐,凡事都有个理由,你且说说,你为何要折断司徒大小姐的手指?” 司徒静娴脸色一白,李氏与李婉清似乎都没想到萧衍没有在第一时间追究司徒函的责任,反而问起她因由来,相视一眼,不待司徒函回话,李婉清忙道:“皇上,娴儿乃是司徒家嫡长小姐,不管是何原因,司徒函折断娴儿手指是事实,理应严惩她给娴儿一个公道!” 司徒静默神情凝重的看了司徒函一眼,正欲起身为她求情。舒悫鹉琻 司徒函递给他一个和暖的笑,示意他不要动,笑看着李婉清道:“皇后娘娘,臣女倒是不明白了,臣女已然提出解除与太子的婚约,只等父亲允准即可,皇后娘娘何以要抓住臣女不放呢?难道非要让臣女一死,娘娘才肯罢休吗?” 李婉清闻言大怒,攸地起身道:“司徒函,你这话是何道理?本宫只不过就事论事,为本宫那可怜的外甥女讨回一点公道而已,何时又想过要你的命了?你的贱命,不过蝼蚁,本宫还看不上!” 燕瑾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危险的光芒。萧衍的眉头也微微的皱起,而群臣只当没听见。 李婉清自己也感到这话说得过了,眼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乃堂堂一国之后,便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傲的姿态。 “啪啪啪!”司徒函拍掌,嘴角挂着戏谑笑意咄咄逼人的道:“原来司徒大将军最爱的女儿的性命在皇后娘娘的眼中不过蝼蚁而已,臣女自知命贱,但也清楚南越比臣女卑微的大有人在,试问他们的性命在皇后娘娘眼中是不是连蝼蚁也不如呢?” 司徒楠作为南越柱国大将军,他的地位在百官和百姓心中连李丞相也不及,司徒函作为他最爱的女儿,放眼南越国又有几人的身价高过她的? 她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不将身份低微的人放在眼里,何以堪为国母? 殿中许多人第一次见识到司徒函说话如此顺溜,又这般气势凌人,纷纷感到瞠目结舌,端看李婉清如何作答。 然而,李婉清刚要张口,司徒函却不欲让她说话,继续道:“至于娘娘对臣女做过的事,娘娘心知肚明就好,臣女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怕娘娘对皇上可不好交代!” 萧衍听了司徒函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婉清见状,面色一白。 有的话点到即止即可,司徒函自然懂得!丢给李婉清一个戏谑笑意,转向李氏道:“母亲,女儿傻了这么些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觉得女儿是否该将那日为何折断大姐手指的事在这大殿当着圣上以及百官说出来?只要你点头,女儿定当事无巨细的告知皇上,以全对母亲的孝道!” 李氏身子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她就知道,现在的司徒函没那么好对付,可是妹妹跟女儿不听自己劝告,非要对她出手,这下可好,她说不说出那日的事,对自己这个将军府的主母的名声都有着不小的影响! 面对无数盯着自己的眼睛,李氏进退维谷。 司徒静娴咬了咬牙,对萧衍跪道:“皇上,其实是臣女与三妹耍闹,她不小心折了臣女的手指,臣女虽是委屈不能抚琴,心中却并不曾怪责三妹。既是无心之失,请皇上不要责罚三妹。” 067.无耻至极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7.无耻至极 李氏听到自己女儿这样回答,顿时松了口气,低着头,得意的笑了,心中为女儿的随机应变叫好不迭。舒悫鹉琻 李婉清也目露赞赏的望着自己的外甥女,觉得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才有资格坐上未来南越皇后的宝座! 在她看来,司徒静娴这个回答不所谓不高明。 一来,不但解了姐姐的危急,还将姐姐给撇得干干净净;二来,她将自己的大度给展现在了众人眼前,相比之下,司徒函就无理了些。更为甚者,人们或多或少会在心中认为司徒函折断嫡姐的手指是多么的恶劣、歹毒。 呵! 司徒函观望几人表情,心中冷笑。 好个无心之失!刚刚还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此时却说得大气凌然,难道真以为我会吃这个哑巴亏不成?你表演够了,该轮到我上场了! “大姐。”司徒函淡淡开口问道:“实事真的是这样吗?” 司徒静娴望向司徒函,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很快便掩饰下去,柔声道:“三妹,你虽然与我不是一母同胞,姐姐我却是待你如亲生姐妹,就算比起月儿来,也不见差。这次你弄伤姐姐手指,姐姐并未怪你不是?姨……她刚才想要问罪于你,不过是爱我心切,你就不要置气了。” “呵呵呵呵,亲生姐妹……呵呵呵……” 司徒函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许久才抹去因为笑而溢出的泪水道:“母亲,司徒静娴,你们真当我司徒函是废物,是傻子吗?原本我看在父亲跟大哥的份上,无欲将你们的丑事说出来,哪知你们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无耻至极,令人发指!既然你们没打算放过我,处心积虑的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还顾忌什么?今日,我便当着圣上以及满朝文武的面,将你们的丑事说道说道!” 她一席话说得铿锵,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殿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望向李氏母女的视线也有着浅浅的探究。 李氏与司徒静娴姐妹顿时脸色刷白,偷偷拿眼去睃李婉清。 司徒函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见李婉清嚅了嚅嘴,忙在她开口前道:“还有皇后娘娘你,别以为你是一国之后便能只手遮天,别忘了,在你头上,还有咱们英明神武的圣上!咱们之间的帐,等一会儿,臣女慢慢与你算!” 司徒函这话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她与皇后娘娘能有什么纠葛? 萧衍亦是一头雾水,薛公公趁机将刚刚司徒函遇袭的事耳语告知于他。 萧衍听后,瞠目结舌。视线从萧天齐脸上又转到李婉清脸上,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萧天齐瞥见自己的父皇变了脸,忙起身指着司徒函道:“大胆司徒函,你怎敢这样跟母后说话?” 司徒函讥诮的道:“太子殿下,你可知我来宫中的途中被一百多黑衣人围击?” 此话一出,满殿骇然。 萧天齐一怔,问道:“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在京城如此放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司徒函嘴上说不清楚,一双晶亮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望着脸色青白的李婉清:“若非安王殿下相救,我此时早已是一具硬梆梆的尸首了!试问太子殿下,有人处心积虑要我的命,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现在不说,指不定呆会一杯毒酒、又或者回去的路上再遇到一百人围击让我死于非命,难道让我去与阎王说道吗?” 068.她要抚琴?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8.她要抚琴? 萧天齐哑口无言。舒悫鹉琻 司徒函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李婉清气得心口起伏。这个时候,她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索性只有闭口不语,心头却是恨极了燕瑾多事,若非如此,恰如司徒函自己所说,她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又如何能在这大殿上将自己气得个七晕八素? 不过她心中清楚司徒函与燕瑾并无证据证明那波黑衣人是自己派去的人,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 倒是李氏母女为她捏了把冷汗!她们断然没想到李婉清居然在这当口派人去堵杀司徒函。看皇帝的态度,显然是对此事有所怀疑。皇后是她们母女以及李氏一脉的支柱,断不能因为一个野丫头给弄垮了! 李氏思忖着,偷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司徒函晕过去那半个月,是自己的儿子一刻不离的照顾她的,想必她定会念儿子的好,将今儿的事给揭过去的! 司徒静默本也震惊司徒函居然再次陷于危难中,此时接收到母亲求助似的目光,他纵是心头气结,却不能真的对自己的母亲、妹妹以及姨母不管不顾。 望向对面的司徒函,司徒静默对她传音道:“函儿,求你放过她们这一次。” 对于司徒静默,司徒函做不到拒绝。从萧衍的表情看,他应该已然相信自己被围击的事是真的,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道:“罢了,横竖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以往的事我不再追究,但若是再有下次,我司徒函必定加倍讨回!” 司徒静默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瞥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扭头喝起闷酒来。 萧天宇坐不住了。原本他听从司徒函的建议不多嘴不多事,以免为自己和母妃招徕祸端,然而听闻她又险些丢命却就此罢手不追究,忙出声道:“司徒函,我曾经亲眼见到你大姐……” “萧天宇!”司徒函喝止住他的话,对他摇摇头。 殿内除了妃嫔皇子公主外,便是五品以上官员,再不然也是在世族大染缸中浸染磨砺出来的夫人小姐公子,能有几个是笨人? 若说他们刚刚还怀疑司徒函的话的真实度,那么现在听到她阻止萧天宇的话的举止来看,已然可以相信在她身上,除了刚刚她说出来的那一桩,定然还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婉清见殿中气氛变得诡异,不由得恨恨的剜了萧天宇一眼。 这一眼恰恰被萧衍看到,满心不悦的瞪着她,难得冷声道:“司徒三小姐,你且说出来,朕为你做主!若查出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定不轻饶。” 李婉清听萧衍这样说,恨恨的别开视线,袖中的手更是深深的掐进了肉中也不觉得疼。 司徒函自然也清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不能把李婉清怎么样,淡淡一笑道:“皇上,今儿本是喜庆佳节,可是因为臣女的关系,扰了你与大伙的兴致,实在是不应该,这事便这样算了吧!” 李婉清扭头,并无半丝感激之意。 萧衍揪着眉头问道:“你可是想好了?” 司徒函睨了喝闷酒的司徒静默一眼,点头道:“想好了。” “既然这样,朕也不逼你,但是……” “臣女多谢皇上包容之恩!”自古“但是”后面一定没什么好话,司徒函忙打断萧衍的话微微倾身道:“皇上,在座许多人都想听大姐抚琴,可是大姐的手毁不能抚琴,便由臣女抚琴一曲,为大伙助兴吧!” 因为司徒静默,她不能把她们的劣迹说出来,不过打击打击司徒静娴的信心也是好的! 她要抚琴? 满殿数百人,绝大多数听了她说要抚琴,其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刚刚听到她说被百人围击! 069.技惊四座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69.技惊四座 嗤! 不是他们看不起她,而是打心里看不起她! 虽然她受创后变得口齿伶俐,气势凌人,似乎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可是废物就是废物,一个素来不喜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着废物之称的人,竟然要求抚琴,还是开曲,让他们怎么能不吃惊? 与其让他们相信她会抚琴,还不如相信猪会爬树来的实在一些! 整个大殿内,除了燕瑾以外,无一人相信她是能抚琴的,就连大哥司徒静默也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舒悫鹉琻 司徒函并不以为意,并不等皇帝恩准,自顾自的坐到琴案前,食指一挑,琴声清脆,音准绝佳,不由赞道:“好琴!” “宫廷的琴,自然是好琴!”萧天齐有些鄙夷的道:“不过你还是回座位吧,别丢司徒将军的人现司徒将军的眼了!你再怎么表现,也改变不了你不学无术的实事以及废物的本质!” 司徒函淡淡扫他一眼,将他眼中的鄙夷完全纳入眼底。再看李氏与司徒静娴姐妹,皆是跟萧天齐如出一辙的神色。视线划过司徒静娴唇畔浓浓的嘲讽回道萧天齐脸上,神情坚定的道:“今儿,我司徒函便要当着圣上与满朝文武的面,摘掉我头上这顶戴了十多年的废物的帽子!” 话落,不再看他,司徒函专注于眼前瑶琴之上。 在座几乎都是高门大户出生,不说都精通音律,但是也算是知晓一二的,只见司徒函的手指轻轻勾起,第一串音符跃出,便让众人噤声,纷纷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广陵散! 她居然弹奏的是《广陵散》! 广陵散乃是绝世之作,乐段极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驾驭的!她此时选弹的是《广陵散》最为激越难弹的正声部分! 《广陵散》的正本早已因嵇康之死而失传天下,后世之人听到的不过是那些仰慕他的人根据记忆拼凑整理出来的琴谱!纵是如此,《广陵散》的琴曲依旧激昂澎湃慷慨,不是精通音律的人很难演奏出它的精魂来。但凡会抚琴的人,都会避重就轻的选择忽略选弹《广陵散》,但是司徒函却反其道而行…… 他们是该说她不自量力呢,还是该说她废物多作怪呢? 司徒静娴尤为不屑。想她的琴技在南越不算第一也是第二,她且因为担心不能演奏出《广陵散》的精魂而不敢轻易弹奏它,何况一个从来没有抚过琴的废物? 在她看来,司徒函今儿定要贻笑大方! 然而,第二句音符在司徒函的素指撩拨下响切大殿的时候,人们眼中不再是不敢置信,而是全部化为惊骇! 她的琴技娴熟,哪里又不会抚琴了? 她微微闭着眼睛,神情专注与琴弦之上,仿佛满殿的人都与她毫不相干。 今儿的她,依旧一袭妖艳火红的衣袍,原本极为普通的容颜在众人瞧来竟是光彩逼人,似乎满殿的华彩都及不上此时的她来得耀眼。 萧天齐被她身上的华彩漾花了眼,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似的,视线直愣愣的打在她的脸上,不曾移开分毫。 070.才情卓绝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0.才情卓绝 司徒静娴身形委顿。舒悫鹉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想到曾经的废物居然弹得一手好琴,琴技精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打击简直比折断她的手指来得更深!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父亲长年累月不在府中,母亲一味的压制她,不让她识字学艺,这些年也不曾听闻她院中有琴声传出,她是如何学得如此娴熟的琴技?又是跟何人所学? 偷偷滑过萧天齐的脸,她居然从他看司徒函的眼中看见一丝惊艳?!这怎么可能?太子哥哥不是应该很厌弃司徒函的吗? 以为自己看错了,司徒静娴揉揉眼睛再看,确定是惊艳没错。 她是多么的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实事就是实事,由不得她怀疑,心中不由对司徒函更加的厌恶了。 不单司徒静娴无法释然,李婉清瞥见自己儿子的模样,微微蹙着眉望着司徒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碧瑶公主坐在萧天齐隔壁的位置,自然将他的表情完全纳入眼中,睃了眼司徒函,又望望燕瑾,微微垂了头,嘴畔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殿内几百人,几百种心思。 自古闻琴识人,拥有如此才情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废物?众人唯一一致的想法是司徒函这废物的帽子,确实该摘下来了! 琴声泠泠淙淙,司徒函纤纤素指勾勒出一阙荡气回肠的绝世音符。时而高越激昂,时而低沉呜咽,跌宕起伏,将《广陵散》慷慨激昂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罢,满殿静寂。 司徒函收回手,缓缓的睁开眼睛,扫到众人依旧沉浸于琴声中的样子,嘴角缓缓的勾起,自信浅笑,兀自起身回到燕瑾身边坐好。 燕瑾为她斟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柔声道:“瞅瞅你让他们都痴了,足见他们有多震撼。” “在他们眼中,司徒函就是一个废物!只是他们何曾想到有一天这个废物不但敢在他们面前抚琴,竟还堂而皇之的弹出《广陵散》,他们又怎能不震惊?”司徒函抿了一口茶道:“不过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燕瑾侧望着她,莞尔一笑道:“说的也是。” 司徒函不再言语,回以他浅浅一笑,避开他的视线自顾自喝着茶。 只是她这边都喝快完一杯茶水了,萧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着脸道:“司徒函,你瞒得大家好苦啊!” 司徒函搁下茶杯,漫不经心扫了殿内众人一眼道:“皇上此言差矣,臣女可从来没有隐瞒过大家,只是有的人见风就是雨,先入为主的认为臣女挂着废物的头衔不能抚琴实在再正常不过,殊不知不能并不是不会,又怎能怪臣女有所欺瞒?臣女只想问皇上,臣女这废物的帽子是不是该摘下来了?” 萧衍闻言,视线射向李氏母女。 李氏母女接收到他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 “哼。”萧衍轻斥一声,慢慢收回视线,望向司徒函朗声道:“朕敢说,司徒三小姐的琴技在南越国,不,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此才情,又怎能是废物?这帽子嘛,自然是该摘下来了。” “臣女谢过皇上!”司徒函道了谢,斜睨着紧抿着嘴唇的司徒静娴夸张的道:“哎呀呀,如今这废物的帽子摘除,当真是一身轻啊!” 司徒静娴再次垂了头,咬唇不语。 071.明睿皇后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1.明睿皇后 “听闻西凉国明睿皇后南陵亦是弹得一手好琴,当今世上无人能比。舒悫鹉琻”李婉清瞥了眼司徒函,淡淡开口道:“说起来,明睿皇后乃是我李婉清唯一佩服的女子。北国来犯,她成亲不过半月便请旨前往边关御敌,时年不过十六岁。然她年纪虽轻,文治武功,文韬武略,却是不输男儿!五年征战,更是无一败绩!” 司徒函挑眉,淡淡的望向李婉清,心中喟叹:原来自己的前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啊。要是她知晓如今她处心积虑想要弄死的“废物”正是让她“佩服”的明睿皇后,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只可惜,本宫昨儿收到消息称……”李婉清语气依旧淡淡:“明睿皇后自恃与北国无双太子签下百年和平协议,得胜还朝当晚,提议与昭明皇帝共持朝政,哪知昭明皇帝不允,她便携五百骁勇骑意图逼宫,被昭明皇帝斩杀,其培养的五百骁勇骑无一人活命,头颅悬挂在宫墙上,供人唾弃,不得入殓,其父南博将军被流放极西苦寒之地,真正是可怜!” 司徒函不明白她此时在这里说这番话是何意,也可能是听了自己的琴艺想到前世的自己有感而发,只是这一番话,让原本还笑晏晏的她,面容瞬间垮塌。 她的灵魂寄宿在司徒函身上已经四五日,若是飞鸽传书,西凉的消息传到南越也不稀奇。 所以,李婉清说的定是真的! 呵,逼宫…… 亏他杨澈想得出来! 自己为西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宁,不顾安危征战沙场,足足五年,有功无过,杨澈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西凉的百姓可会相信? 虽然自己到现在依然不明白杨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出手则以,既然对自己出手,落得个身首异处也是必然的事情! 她并不为自己委屈,可是那五百名跟她出生入死的骁勇骑,她一手培植起来的骁勇骑,是何其无辜? 他们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无畏马革裹尸,不惧尸骨成堆,血流成河,捍卫国家安宁,终于等来北国签署百年休战协议! 他们不求加官进爵,只希望得到一些犒赏,可以让自己和家人下半辈子丰衣足食即可,哪知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战刀下,却死在了自己尊崇的帝王手中…… 还有她的父亲,本来是西凉手握二十万大军,最有实权的将军。但他深谙自古帝王最忌惮外戚坐大,女儿一朝为后,他为了不让女儿与杨澈难相处,早早便交出实权退出朝堂,在府中侍弄花草。自己保家卫国得胜还朝,他本来可以安享晚年,如今却受自己连累,被发配到西凉的苦寒之地,这又让她如何能够释然? 如果时间倒流,自己可还会舍小我,全大家,为了家国百姓,秉持大义,凭皇后之尊带兵御敌? 不用想,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杨澈虽然不仁不义,畜生不如,但是她却不能置西凉百姓安宁不顾!哪怕整个西凉国只有一人相信自己不会干出逼宫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她想,她心中也会觉得值得! 她南陵前世虽然短暂,却是活得光明磊落。独独亏欠了父亲与那群自己亲手培植的骁勇骑。所以,不管今后的路是顺境还是逆境,是平坦还是崎岖,她定然会活下去,直到手刃杨澈那日,否则,她绝不会甘心死去!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活下去!就算是贵为皇后的李婉清也不能! 072.她的选择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2.她的选择 燕瑾第一时间感觉到司徒函的异样,在桌底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司徒函回过神来,转头望向燕瑾,头一次敢正视他的眼睛。舒悫鹉琻 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虽然她不记得是不是跟燕瑾相熟,但是她心中异常肯定他是友非敌。 他的故事,她在军中时便有所耳闻。若非他幼时得了顽疾,现在定然是东临的储君,而且他小小年纪功夫了得,根本不输前世的自己! 如果她一定要寻求一个人作为保障,那么,燕瑾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有他在,李婉清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怎么样!只是他终究会回东临国,若是李婉清再一次派上百十人围击自己,青鸾青鸢也只能陪自己枉送性命的份!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不管了,安得一日是一日,至少有燕瑾在的时候,自己都是安全的! “我没事。” 司徒函敛起心中抑郁,轻声回了一句,望向李婉清道:“说起明睿皇后,倒是个人物!据悉她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依仗自己区区战功便做出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想不到你倒也知道明睿皇后!”李婉清嘴畔微微挂着淡淡的轻嘲。 言下之意,她司徒函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废物竟然也知道明睿皇后。 司徒函不以为意,自动忽略她语气中的嘲讽,“明睿皇后本人的功夫是天下少数男儿能及,她所培植的骁勇骑个个久经沙场,骁勇善战,足以以一敌百。五百骁勇骑,堪比五万大军。昭明皇帝虽然功夫也不弱,但是宫中禁军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如何能与明睿皇后的骁勇骑匹敌?两方若是对战,必定血染西凉宫廷,臣女敢断言,如果明睿皇后出手,昭明皇帝一方纵是有千军万马也必定讨不得好!然而昭明皇帝一方却没有大的牺牲传出,反倒是明睿皇后一方被昭明皇帝全歼,以至被割下头颅,难道不让人怀疑吗?所以,臣女觉得皇后娘娘的消息只怕是有假!” 众人皆觉得她的质疑极有道理,不无怀疑杨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比如突然袭击,但是突然袭击的动静极大,只怕是整个西凉都会知晓,所以下药是最有可能的!否则,以明睿皇后那样的人物,怎会被杨澈轻易就斩杀了? 可惜了那般惊才绝艳的一名女子! 李婉清见众人被司徒函三两句话给说通,略有不满的道:“本宫的消息网络向来灵通,从无失误,岂能有假?” 司徒函诡谲一笑,望向脸色微变的萧衍问道:“皇上,皇后娘娘的‘消息网络’向来灵通,敢问皇上的消息网络可有说明明睿皇后是如何死的?” 她特意加重了“消息网络”几字,让李婉清顿时心神一颤,暗恨自己在听闻她的琴声后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的底给泄漏了出来。 李婉清深晓自古帝王最恨身边的人暗地里培植势力,心中悔恨已然来不及了,偷偷瞅了瞅萧衍,果见他神色极为不好。恼怒的转向司徒函,后者却一脸坏笑,简直是气煞她了! “朕还不曾收到明睿皇后逼宫身亡的消息!” 073.窥她全貌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3.窥她全貌 萧衍的声音微微透着一丝凉意,这是他身边的人极少见到的。舒悫鹉琻 碧瑶公主意识到自己母后犯了父皇的禁忌,剜了自己的大哥一眼,见他似乎还在失神中,指望他为母后解围显然不大可能,忙转移话题道:“父皇,安王殿下远道而来,您不是为了他专程命人在御花园准备了烟花吗?眼下咱们用膳也用得差不多了,不如大家移步御花园如何?” 萧衍知道此时并不是与李婉清置气的时候,看了眼燕瑾,立即换了副面容,对碧瑶公主嗔道:“你呀,是自个儿想去看烟花了吧,竟还把安王给扯上。” 碧瑶公主偷偷睃了燕瑾一眼,娇羞的道:“父皇既然知道,又何必拆穿女儿?” 萧衍将碧瑶公主的神情望进眼中也不点破,朗声笑道:“哈哈哈,既是如此,那么大伙儿便移步御花园吧!” 帝王开口,莫敢不从。 众人忙跟在萧衍的身后,前往御花园而去。 半道上,碧瑶公主放慢脚步,慢慢的落于人后,偷偷将走在最后的萧天齐拉进了路边的花木丛中。 萧天齐这时才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问道:“烟儿,你这是要干嘛?” “哥哥,该是我问你,你魂不守舍的是何故?”碧瑶公主扬眉道:“难不成那废物一曲《广陵散》便将你的魂勾了去?你别忘了,母后可是希望你能娶静娴表姐的。” 萧天齐一想到司徒静娴人前温柔大方,人后阴狠毒辣的做派,便有些嫌恶的道:“那是母后的意思,孤可没想过要娶司徒静娴!” “唉。”碧瑶公主叹口气道:“哥哥,母后的脾气你我兄妹最是了解,只怕是由不得你的!” 萧天齐怎不知道妹妹说的是实情?却还是固执的道:“你我都了解,司徒静娴打小虚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有她在,孤的后宫将来岂不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孤这辈子就算是娶司徒函,也不会娶她的。” “呵。”碧瑶公主谩笑道:“难不成哥哥你真的对司徒函那废物上心了?” 萧天齐凝了凝眉,发现司徒函专注弹琴时的模样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一时之间没了言语。当然,并非是因为自己对她有了感情!他心中最是清楚自己至始至终想要娶的女人只有李月儿而已,何况她如今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定要给她和孩子最好的一切! 之余司徒函,自她醒来之后,她的种种表现和做派,她犀利的言语,以及她今晚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卓绝的琴技,都是他从来不曾了解的!这样的司徒函,同样让他看不透。 他总觉得,现在自己所看见的司徒函,并不是她的全貌,他内心强烈的想要窥探她的一切。但是要如何才能窥视她的全部呢?答案自然是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然后,拔掉她的利爪,让她臣服在自己脚下! 看到萧天齐的表情,碧瑶公主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佯装淡然的道:“司徒函这次受伤后是有所改变没错,不过她几番三次的气得母后险些吐血,母后是断不会容她的。再说了,司徒函已提出与你解除婚约,只要她取得司徒楠的退婚书后,父皇便允准。另外,燕瑾对她似乎跟别人不太一样,哥哥今生与她只怕是难成好事!” 萧天齐陷入沉思。 司徒楠的退婚书不过小事一桩,只要他赶在司徒函之前去恳请他不要写这份退婚书就可以了;母后那边也不是难事,他若诚心想要一个女人,母后必定不会太过为难,大不了承诺母后不给司徒函皇后之位即可! 只是燕瑾那…… 074.兄妹协议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4.兄妹协议 燕瑾对司徒函的特别,从一开始就不曾避讳,自己怎么又看不出来? 想到燕瑾堪比神祗的脸上始终一副天塌下来依旧淡然的样子,萧天齐就恨不能一掌劈死他!奈何他的行为让人看不透,在功夫上,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 看出萧天齐面有菜色,碧瑶公主扬眉问道:“哥哥莫非是在为难燕瑾那里?” 萧天齐闻声不语,知道自己妹妹还有话说,缓缓的看向她。舒悫鹉琻 “妹妹倒是有一想法,就怕哥哥不敢做……” “你且说。”萧天齐打断她的话,表情有些不屑。这世间,还没有他萧天齐不敢做的事! 碧瑶公主嫣然一笑道:“依妹妹看,司徒函不过是因为哥哥之前对她的厌恶,她有心扳回一城才扬言要退婚,毕竟像哥哥这般身份高贵,容貌俊逸,又有着风华五公子之称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司徒函没必要放弃这么好的一段姻缘不要!所以,妹妹敢断言,她目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以退为进,以图引起你的主意罢了!” 萧天齐闻言若有所思。 “然而哥哥现在最大的困难是燕瑾。”碧瑶公主继续道:“一个女人,最放不下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萧天齐听自个儿的妹妹这样说,当即明白了她这话的含义,眼睛睁得如铜铃,显然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碧瑶公主不以为意,顺手摘了一朵腊梅在鼻端嗅了嗅道:“如果哥哥让司徒函成了你的女人,燕瑾不也就知难而退了吗?” “烟儿,孤从来不知道你竟是如此多的小心思!”萧天齐怔怔的看了碧瑶公主半晌,突然笑道:“燕瑾如今的心思在司徒函身上,如果司徒函不与他亲近,他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你这一国公主身上了。”说着点了点碧瑶公主的额头:“你呀,说是为哥哥出主意,其实是想哥哥为你解除司徒函这个麻烦吧?” 碧瑶公主被说中了心思,有些羞愤的问道:“哥哥,如今机会就在今晚,你说说你倒是愿意不愿意?” “烟儿。”萧天齐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正色道:“母后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清楚,她属意的女婿乃是东临太子燕昀。燕昀你是见过的,虽然比起燕瑾稍稍逊色,不过也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又有着太子的身份,你嫁他不冤!凭你的容貌和地位,将来不说做皇后,至少也是贵妃,你又何苦呢?” “哥哥说的这些,烟儿又岂能不明白?”碧瑶公主神色凄婉的道:“如果没有燕瑾,我是愿意嫁给燕昀的!可是哥哥你知道吗?自打那日见了燕瑾,我心心念念都是他,每夜里梦中也是他的身影,挥之不去,你让我能如何?” “烟儿,咱们生在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用情!”萧天齐语重心长的道:“何况燕瑾命不久矣,哥哥可不希望你将来年纪轻轻便守寡!” “哥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碧瑶公主固执的道:“哪怕是与他做一日的夫妻,我也甘之如饴!何况我看燕瑾的身子虽是弱了些,似乎也并无大碍。我嫁过去后,为他遍寻名医,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好起来的!” “唉!”萧天齐见妹妹如此执著于燕瑾,微微叹口气道:“可是母后那,你要怎么交代?” 碧瑶公主望向萧天齐,神色异常坚定的道:“只要我与燕瑾生米煮成熟饭,不管是母后还是东临皇帝那,必然无话可说!如今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哥哥你应允即可。” 萧天齐虽是震惊于自己妹妹的大胆心思,但是他更欣赏她为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不顾一切的绝然。当即问道:“你说你已经安排好,那么哥哥要怎么做?” 碧瑶公主见萧天齐应了,喜色溢于言表,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耳语了几句,只听得萧天齐嘴巴张得足以吞进一只鸭蛋。 “好了,我们快些去御花园吧。”碧瑶公主哂然一笑,扯着萧天齐往御花园赶去。 在他们离开后,一道白影从暗处闪出,视线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如神祗般温润的容颜顿时挂起一抹凉意。 075.姹紫嫣红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5.姹紫嫣红 御花园内香氛袭人。舒悫鹉琻 在花园中央辟有一方百余丈见方的空地,每逢过年过节或者皇家有喜事的时候,专门燃放烟花爆竹之用。 空地的周边,燃着火红的灯笼,将这方天地照得亮堂。借着灯光,可以瞧见场中依照龙的形状摆了各色礼花,在一旁还堆了一大堆,小山似的,足见皇家的大手笔。 萧衍带着大臣极其家眷们来到此处,有条不紊的围成一圈。在他们的外围,还围了一些得了主子应允前来看烟花的宫女内侍,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许是露天凉气袭人的缘故,让人们的情绪都冷静了不少。又或者是少了刚才在殿中的针锋相对,也可能是这难得的节日让人刻意遗忘了之前的不快,总之,此时虽然还不曾燃放烟花,气氛却要比在殿中的时候轻松愉快了许多。 “呵呵呵。”萧衍左右望了望,见该来的陆陆续续都来了,乐呵呵的道:“薛公公,既然大伙儿来得差不多了,便将礼花燃起来吧!让大伙儿瞅瞅烟花世家聂门新研发的烟花是何等壮观!” “是,皇上。”薛公公眉开眼笑的尖着嗓子回了一声,立马对圈内一大群小太监指手划脚起来。 九十九名训练有素的小太监顿时燃着火折子,齐齐站到一枚烟花跟前,在薛公公的指划下,同时点燃了对应的礼花。 九十九枚礼花,取“久”之谐音,意即久久大顺,长治久安! 少顷,九十九枚礼花齐鸣盛放,一朵朵在空中绽放开来,犹如百花齐放,流光溢彩,光耀夺目,比御花园的鲜花更加艳丽几分!将皇宫上方的天空渲染得五颜六色,漂亮极了。 再看场中的景致,丝毫不输天上,摆成龙形的烟花就像一条七彩的火龙喷着火焰,异常绚丽壮观。 龙形的礼花燃放完之后,又有宫人立马将一边堆放的礼花摆成牡丹花的形状。 牡丹象征富贵,在此时摆出来也算是应景,只是作为皇后的李婉清却因为不是摆放代表皇后之尊的凤形图案,心情一时间跌入低谷,清冷的对萧衍道了声“臣妾身子不爽,失陪了”,不等他回复,扭身便朝自己的寝宫方向而去。 萧衍淡淡瞥了瞥她,并未说什么,脸上依旧挂着浅笑,连神情都未改变一下。 燕瑾见了,神色淡然,仿佛周遭的事情都与他无关;萧天齐与碧瑶公主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极为无奈;而朝臣们见皇上没说什么,纷纷装作没看见似的。 唯有司徒函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抿唇轻笑,心中腹诽道:李婉清啊李婉清,你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屡次挑战萧衍的脾气,二十年夫妻,莫非你以为他真的如他表现的那般随和吗?再不然你以为李氏一族在南越的地位已经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呵呵呵,只怕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步上我前世的后尘了! 这个小插曲,皇上不责怪,自然无人理会。 烟花再次燃放了起来,空中花团锦簇,似锦繁花,地上牡丹盛开,天香国色,不管是天空还是地上,同样的绚丽多彩,姹紫嫣红。 一大堆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 就在众人以为烟花燃放完之际,另有十六名宫侍,分作两人一组,哼哧哼哧的搬出了八枚高足有三尺,直径约莫两尺的巨型礼花来。 “呵呵呵呵。”萧衍对众人笑道:“众卿别急,这才是今儿的压轴之作!薛公公,由你亲自点上吧!” “好咧。”薛公公的嘴一晚上没有合拢过,得了萧衍的命令,燃了火折子,身形敏捷利落的穿插在八枚礼花之间,须臾便将其点燃,显然功夫极佳! 伴随八声轰响,空中顿时火树银花,燃了好一阵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时,有人指着烟花问道:“看,那是什么?” 有人看了半晌,斟酌着回道:“好像是字。” “没错,是字!”有人给予了肯定,一字一字的念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对对对,就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真真是壮哉!”这还是在场的人们头一次见到烟花里面居然能放出字来,纷纷感到稀奇得紧。 七彩轻烟组成的硕大字体,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才慢慢散去。 就在这时,一缕奇异的香气飘进鼻端。那香气极为清淡,有些像合欢花的味道,若非鼻子异常灵敏,根本无法在在香氛环绕的御花园百花中闻出它的味道来! 合欢花的香气…… 现在根本就不是合欢树的花期,自己为何会闻到合欢花的香味? 难道…… 司徒函不确定的吸了吸鼻子,想到那个可能性,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076.是谁害她?+上架公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076.是谁害她?+上架公告 侧头望向燕瑾,见他没事人似的,司徒函心道:难道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 再次吸了吸鼻子,发现那香味已经不见,她心想大约真是自己的错觉,便不再以为意。舒悫鹉琻 烟花燃放完毕,萧衍再次将众人请进了刚才用餐的大殿,依循刚刚李婉清的提议,让小姐公子们表演节目助兴。没了李婉清的搅局,气氛融洽安谧。 话说李婉清刚刚在御花园给自己找了气受后便回到自己的寝殿,全数屏退服侍的宫人侍女,又对着室内的物事好一通发泄,心中的郁气才消散了一些。 这时,屋内清脆铃声响起,紧接着衣橱的门被打开来,跳进来一位身着禁军铠甲的四十来岁的男人。 李婉清迎上前去,搂着男人的腰,委屈的唤道:“赵哥。” 男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司徒函与萧衍那两个臭东西!”李婉清怨怼的抱怨了一句,将刚刚在大殿以及御花园中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道:“司徒函对我出言不逊也就罢了,可是萧衍竟然为了她欲要对付我,真正是气煞我了!” 男人揽着她走到榻边坐下道:“都是我不好,没想到派了一百人前去围击司徒函,竟然让她给撑到燕瑾赶来,她毫发无伤不说,我那百名死士还全数暴死在燕瑾的暗卫手中……” 男人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惋惜。 培养一名死士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力,一百名死士顷刻间毁于一旦,怎能不让人心痛? “这不怪你,没想到的是燕瑾竟然在司徒函周围放了暗卫,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李婉清郁郁的道:“之前我还不明白他到南越的用意,但是现在我敢肯定,他此次前来,定是为了司徒函!我们在不曾了解到燕瑾对司徒函到底是怎样一个心理,为何处处维护她的情况下动手,显然是做错了!再则,我们都低估了燕瑾的能力!区区十几个暗卫,竟然杀得近百名死士毫无还手之力,还真是不能小看他!” 李婉清说着,举手愤愤的一拳砸在床榻上。 大床摇曳,许久才停下来。 “还有那司徒函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废物!”男人待李婉清情绪稍稍平复后,接口道:“她虽是没有内力,但是一手银针暗器发挥得极好,几无虚发!” “呼!”李婉清深深吐了口气道:“别说你我看错了她,就是跟她同居一府的姐姐母女三人也看走了眼!今儿她一曲《广陵散》,琴技绝佳,又有谁相信她是一个废物?”话语一转,望向男人问道:“赵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看人也看不准了?还有那萧衍,似乎对我越来越没耐心了!” “你还不足四十,怎么就老了?”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道:“就算你老了又如何?在我赵攀的心中,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你!只要你不赶我走,到死,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 “赵哥……”李婉清眼睛湿润着倚在赵攀怀里。 “至于萧衍,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你无须忌惮他!”赵攀拢了拢她的肩继续道:“等到齐儿继位,这天下还不是你李氏说了算?” “嗯。”李婉清轻吟一声,横跨在赵攀的腿上,解开他脖间大氅的系带,勾着他的脖子,眼神迷离的道:“赵哥,要我!” “你这个妖精!”赵攀大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暗哑的道:“我赵攀这辈子是怎么也逃不出你的手心了!” 李婉清媚眼如丝,娇媚如少女。 赵攀起身,将她横放在床上,褪去自己身上的铠甲,又将她身上的束缚剥去,任由衣物撒落了一地…… 殿外,两条黑影轻轻落进院中,悄无声息的走到李婉清寝室的窗前。其中一人以匕首轻轻划开窗纱,瞅了眼屋内情景,掏出一支细长的铜管,对嘴将一缕没有任何味道的烟雾顺着管子吹了进去…… 宴客大殿内,丝竹泠泠,歌声渺渺,推杯换盏,一派和乐融融。 司徒函聊无兴趣,她早便想离开去看看自己两个婢女怎么样了,奈何燕瑾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也不敢妄自离开。不是她怕萧衍责罚,实在是李婉清似乎不要她的命不罢休,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陪着燕瑾喝了一晚上的茶水,司徒函口中寡淡无味,伸手取过酒壶准备为自己斟上一杯酒,蓦地觉得一股燥热慢慢的从心口席卷了全身,脸上更是烫得可以。 联想到刚刚在御花园时那缕清淡的合欢花异香,司徒函暗道一声不好。看了眼燕瑾,见他却无事人似的,心下以为大约是有人针对自己。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命不命了,眼下速速离去想办法解决事情才是正道! 正欲开口向萧衍请辞回府,哪知萧衍声音清冷的道:“今儿宴会到此结束,都退下吧!” 群臣不由怔忡,此时不过亥时,于宴会结束的时间尚早,皇上突然喊终止,是何意?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萧衍急匆匆的带了薛公公往殿外走去,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在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司徒函意外扑捉到他脸色有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显然…… 压下内心的浮躁,她心中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星眸微微眯起,冷冷的扫向对面的萧天齐与司徒静娴母女几人。 是谁? 到底是谁要这般害自己?. ps:亲们,本文定于24日上架,也就是明天,首更三万字! 感谢亲们一路以来的谅解与支持。能继续支持的亲们,希望首订支持长安,长安感激不尽。不能继续支持下去的亲们,长安同样谢谢你们这段时间无怨无悔的相伴。鉴于好多亲加印象说不要加v,长安在这里深感抱歉。长安怀孕七个半月还在坚持码字,为的就是给还未出世的宝宝挣点奶粉钱,所以,真的很抱歉。原本文文7万字的时候,编辑就让上架了,但是长安决定新文依旧与老文一样,多写2万字的免费章节以回报大家,也算是长安一番微薄心意。对于打赏礼品什么的,熟悉长安的亲们都知道,长安从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去求过,一切都是亲们自愿。不过推荐票不要钱哈,喜欢本文的亲们,留下两张推荐票,长安便知足了。由衷谢谢大家! 另:推荐长安完结文《霸宠腹黑狂妃》,接近一万两千收藏的金品文,实在等不及新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最后,愿亲们阅读愉快! V001:委曲求全,不得不认命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1:委曲求全,不得不认命 皇上离去,群臣自然无心再留,纷纷带着家眷离场。舒悫鹉琻 众妃子想要追皇上而去,但见他走得匆忙,显然有事,便不敢跟去,也全数离去,留下萧天齐与几位皇子公主善后。 司徒静娴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她今儿连与萧天齐独处的机会都没捞到,就这样离去,未免心有不甘。忙对李氏道:“母亲,姨母今晚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女儿想……” 李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忙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思,便去看看你姨母吧,也不枉你姨母疼你一场!只是天色已晚,今晚不如就留宿在她那,明儿一早母亲再派人来接你。” 司徒静娴乖顺的点点头道:“那女儿这便去姨母那了。” “嗯。”李氏轻吟道。目送司徒静娴出了院子,看也不看司徒函,扯起望着燕瑾发了一晚上呆的司徒静月便走。 司徒静默走到司徒函跟前三尺外,显然没忘记燕瑾的规矩。他礼貌的对燕瑾点了点头,燕瑾亦神色淡然的对他颔了颔首。 同一大殿呆了一晚,司徒静默多多少少对燕瑾的性子也了解了一些,心知他没有甩脸子给自己看就不错了。当下也不在意他的淡漠,这才望向司徒函,见她脸色潮红,细看之下,还隐隐透着一丝媚态,不由担忧的问道:“函儿,你不舒服吗?脸色为什么这么红?” 殿内,碧瑶公主听到司徒静默的问话,得意的对萧天齐扬了扬眉。 司徒函此时身上燥热无比,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般,痒的难受,心中强烈的想要得到男子的抚慰,然而面对司徒静默担忧的脸色,她不得不强压心头的冲动,对司徒静默微微一笑道:“大哥,我没事,许是刚才喝了酒,这会子经风一吹,酒劲上头,呆会就会好了。” 司徒静默了然,关心的道:“既然你不会喝酒,下次就别喝了。” 司徒静默的关心,司徒函还是感受得到的,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时候不早了,跟大哥回去吧。”司徒静默知道自己母亲不待见她却还是发出了邀请。今儿听说她遇袭的事,他便想到了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会再次袭击她,但她若跟自己在一起,对方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司徒函看了看往院外走的李氏,淡笑道:“大哥你先回去,我的婢女来时受了伤,被安王的手下带走,这会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说着转向燕瑾问道:“安王晚些会送我回府的,对吧?” 燕瑾冲她一笑道:“这是自然。” 司徒静默虽然不清楚燕瑾的功夫底细,但今儿他能护得妹妹周全,想必功夫不弱!再加上他对自己妹妹的特别,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遂望望司徒函又望向燕瑾道:“如此就有劳安王殿下了。” 说完,不做停留,向院外走去。 司徒静月走到院外便迈不动步子了,回首偷偷睃了燕瑾一眼,道:“母亲,我想留下来陪姐姐。” “不许!”李氏强硬的道:“你姨母喜静,你这张嘴又闲不住,去了会叨扰她休息的!” 话落,不顾司徒静月的意愿,拉着一脸气郁的她走了。 司徒函这时再也受不住身上越来越烫的燥热了,脸上媚态尽显,踮起脚尖在燕瑾耳边耳语道:“燕瑾,我大约中了合欢散,求你帮帮我!” 这合欢散乃是天下第一的媚毒! 三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名采花贼,此人虽然喜好美色,却是个难得的炼药奇才!因为他特别喜欢看女子娇俏妩媚的样子,便利用合欢花的花粉为引子,特意研制了这种毒药,是以被称之为“合欢散”。 单单被下了“合欢散”,并不会中毒,必须要以合欢花的花粉为媒介,才能引发合欢散之毒。中了“合欢散”的人,不论男女,媚态百生,娇若花朵,柔若无骨。 他炼得中意的药后,缕缕作案,甚至跑到南疆皇宫中猥亵了前南疆皇帝最宠爱的一名妃子。前南疆皇大怒,派出自己的暗卫围杀他,然他轻功了得,又极为狡猾,几次发现他踪迹都被他逃脱。 前南疆皇忍无可忍,最后出重金觅得一群江湖人士,利用一美艳的青楼女子做饵,对他下了软筋散才将他斩除。不过在他被围杀之际,他扑在窗口,将一大叠“合欢散”的制作药方撒了出去,被人哄抢一空,是以“合欢散”能流传到现在,并且极受欢迎。想要弄得这合欢散,只要肯出价钱,青楼老鸨那多的是! 然而那采花贼死时并未留下解药方子,所以中毒之人除了与异性苟合外,根本无解!而且三个时辰内若不解毒,将七窍流血,必死无疑!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恬不知耻,这要求也有些过分了,可是她大仇未报,不能死!似乎怕他不愿意,司徒函又补充道:“虽然我长相是普通了些,到底还是处子之身,不会亏了你的。” “我知道。”燕瑾眼中夹了一丝笑意,轻轻在她耳边回道,声音低哑暗沉,魅惑至极。 “什么?”司徒函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指的是知道自己是处子之身还是别的,问道。 “我是说我知道你中了合欢散。”燕瑾又道。 但听他的声音,司徒函脑袋嗡的一响,只觉得浑身连骨头都软了。但是回神一想他话的内容,微微一愣,随即瞠着一双美眸怒瞪着他,张口就要质问。 燕瑾忙捂住她的嘴,无语望了望天,忽而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传音道:“收起你那种眼神!你看我像是使那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吗?” 司徒函定定看了他两眼,的确觉得他不像那种人。 他长得实在是太妖孽太漂亮了,喜欢他的女人应该有一大堆才是!如果他想要女人,自然不乏有人主动送上门去供他玩乐,又何必多此一举使出这“合欢散”?再说自己目前这张脸虽然不算难看,也太普通了点,就算他是那种人,要找也应该找司徒静娴或者碧瑶公主那种美人儿才对,怎么也不可能是自己!再说他功夫了得,随便点个穴就能将自己掳了去,何故对自己下药? 司徒函心里很快将他摒除在卑鄙小人的行列之外,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 万一他就像那采花贼一般,喜欢看女人媚态百生的样子呢? 燕瑾见她安静下来,放开手,哪知司徒函作势要喊。 燕瑾不得不又捂住她的嘴传音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中了合欢散,莫非你以为我连自己也下毒?” 司徒函瞪大眼睛瞅了瞅他,见他脸不红心不跳,根本没有与自己一般的症状,显然不怎么相信。 燕瑾知她意思,忙又道:“只不过我悄悄将毒逼出了一些,又有内力护体,所以没那么明显。下毒的人是针对我的,你只是误喝了被下毒的东西而已!而且给我下毒的不止一个人!” 司徒函杏眼圆睁,不敢置信。 燕瑾回头望了眼殿内,见萧天齐明目张胆的望着自己二人,与自己视线相撞也不躲避,遂回头对司徒函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的毒也快发挥到极致了,我们找个地方细说。” 你丫的!司徒函心中骂道。 你也知道我的毒快发挥到极致了,还能细说吗?当下应该找个地方解毒才是! 只是这解毒,必须得与人欢好…… 想到今儿自己的桢洁将不保,司徒函心中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郁卒。这具身体虽然发育得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但毕竟还不到十四岁。就算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失身于他人,可若是传出去,这辈子莫想嫁人了。不过她本身就没想过要嫁人,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名声…… 去它的名声! 前世她十六岁,新婚不过才半月便身披铠甲奔赴边关,以皇后之尊挥洒热血保家卫国,受尽西凉百姓爱戴,美名天下传,难道还不够好吗?到头来又如何?还不是一杯毒酒灌喉,死了还没得个全尸?! 再说了,将身体交给燕瑾这样一个绝色妖孽,貌似还是自己赚了呢! 这样想着,司徒函心思也放宽了,对燕瑾轻轻点了点头。 燕瑾见她如此乖顺,这才放开捂住她嘴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一直留意着燕瑾与司徒函的萧天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子见他们要走,忙对碧瑶公主使了个眼色。 碧瑶公主见了,出声唤到:“司徒三小姐请留步。” 司徒函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碧瑶公主。她身上灼烫无力,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燕瑾身上。然而面对碧瑶公主,她脸上是一贯的漠然:“敢问公主有何事?” 碧瑶公主上前,故意不去看燕瑾,更是故意忽略司徒函倚在燕瑾身上,对她道:“我看司徒小姐脸色潮红,似乎是喝多了,我宫中有上好的醒酒茶,不如去醒醒酒?!” 司徒函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时间太晚,叨扰公主,司徒函可担待不起!” “无碍的。”碧瑶公主不死心的道:“既然时间晚了司徒小姐就宿在我宫中好了,咱们年纪相仿,说说体己话,明儿我派人送你回府便是。” 虽然这具身体跟碧瑶公主接触得不多,不过每次她见到自己,眼底里都透着深深的厌恶。再加上几天前在赌坊和御书房,自己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凭她的个性,应该是更讨厌自己才对!她刻意相邀的行为未免太过反常,这般想留下自己意欲何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徒函眼睛微眯,盯着碧瑶公主半晌才冷冷的道:“咱们似乎不那么熟!” 碧瑶公主美眸顿时含泪,委屈的看向燕瑾,后者很不给面子的扭过头,看也不看她。 碧瑶公主的心思,司徒函还是看得出来的,见燕瑾丝毫不给她面子,心情没来由的大好,对燕瑾道:“咱们走吧。” 燕瑾当真听话的揽着司徒函的小腰,施了轻功就往院外掠去。 萧天齐见事情超出了自己与妹妹的预期,心中将燕瑾诅咒了一把之后,忙也施了轻功跟了上去。 只是他似乎慢了一拍,亦或者轻功差了燕瑾一截,到了院外,哪里还有司徒函与燕瑾的影子? 萧天齐不死心的在附近搜索了一阵,又问了好些宫人以及宫中巡逻,竟也没看见他二人,只得愤愤的跺了跺脚,往碧瑶公主寝殿方向去了. 萧衍刚刚在宴会大厅突然感觉到身体燥热,心知着了道,便匆匆的下令散了宴会,带了薛公公急急的准备回自己的寝殿。 到了殿外,萧衍就屏退跟随的宫女太监,独独留下了薛公公。 走到无人处,萧衍才对薛公公低声道:“薛公公,你速去弄一名女子送到朕的寝殿,记住千万不要声张。” 薛公公从萧衍的脸色以及他此时备显媚意的眼神中顿悟到事情的不一般,忙压低嗓子问道:“皇上您这是……” “朕不知何故,竟然也中了‘合欢散’。” “怎么会这样呢?”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薛公公却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更想不出是谁对皇上下了药,跪伏在地道:“是老奴失职。老奴明儿定要好好彻查一下今晚服侍皇上饮食的奴才。” “这事不怪你。”萧衍扶起薛公公道:“朕快不行了,你速速去将人带到朕的寝殿。” “是。”薛公公回着,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道:“皇上,不如老奴去把陈贵妃……” “不可!”萧衍打断他的话,连连摆手道:“这事声张不得,尽量别让第三人知道,否则被那人知道朕设计于他,不好解释。” “老奴明白了。”薛公公想了想又道:“那人此时的毒也该发着了,宴会已经散去,他大约此时已经往宫外去了,皇上您看……” “被这么一搅合,朕倒是忘记了。”萧衍负手沉思了一瞬道:“横竖朕还能撑些时间,你且先去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跟着他,等到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将他送到明珠阁去。” “是。” 薛公公不再停留,施了轻功便离去。 薛公公办事,萧衍向来放心,身上虽是中了“合欢散”,倒也有恃无恐,想到薛公公弄人回来还有些时候,便不疾不徐的往自己的寝殿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药被下得太猛,还是寝殿太远,他走到半道便觉得身体滚烫灼人,意识开始涣散,眼神也有些模糊起来。 萧衍不敢怠慢,施了轻功便往自己的寝殿赶。 回到寝殿,屏退守殿的宫人,进了屋便反手将门关上,然后一边向内室走一边褪去自己的衣裳,准备去内室后的澡室泡个凉水澡,将那难以忍受的灼烫感给压下去,以等着薛公公快些将人弄来。 然而,一股属于处子的幽香突然袭入鼻端,让他心神一荡,反射性的望向自己宽大的龙榻,发现榻上竟然横陈着两具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子诱人的娇/躯,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这无疑是瞌睡遇到枕头,沙漠遇到绿洲,他哪里还用得着去泡凉水澡? 萧衍思想混沌,此时根本没有去思考为何自己的榻上会有两名年轻女子,只晓得甩去脚上的靴子,猴急的转向龙榻,俯身便压上了其中一人…… 他闭着眼睛,身体律动,餍足的享受着横冲直撞带来的快/感,好不惬意。 一番发泄,似乎还不满足,俯身又转战到另一具躯体。 “唔!” 猛地一个挺刺,那紧致的包裹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身与心的愉悦让他身体的灼烫感也减轻了几分,浑身都觉得舒坦。于是,更加卖力起来。 薛公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他肩上扛着个姿容不怎么出众的年轻女子推门进去,发现萧衍正在行好事,只微微一愣,以为是他憋得难受,等不及叫了别的宫女,便又不声不响的退了出来,将肩上被点了穴的女子从新送了回去。 “唔,嗯啊。” 榻上,被萧衍压在身下的女子许是被痛醒,突然发出几声轻吟。迷迷糊糊的想醒过来,却发现来自下身的些微痛楚很快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感觉压制,进而被完全取代。那感觉新鲜,刺激,实在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与人欢好。 虽然她尚未经历过这种事,但是教习嬷嬷不止一次的对她讲诉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说那感觉如何如何美妙。她也曾偷偷的让奴婢买收罗了有关于那方面的画册,男女之间坦诚相对,拗成各种高难度的姿势,真正是让人脸红心跳。 微微的半睁开一只眼,见到一具精壮的透着男性魅力的躯体正跪在自己的下方,隐隐约约可看见那硕大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内一进一出,强而有力的律动着,那美妙的感觉便是经过撞击带来的…… 原来男女情事竟是这种感觉! 目光缓缓往上移,恍惚间,她看见一张年轻俊逸的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脸。然而,只恍惚的一眼,她便闭上眼不敢再看了。生怕再看下去,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虽是不敢看,心下却是欢喜得紧。 表哥,原来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你可又知道无数次梦中,我梦到将自己交付给了你? 想到这,女子又有些嗔怨。 不过你真的好讨厌哦,你想要我的身体,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就行了,何故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给掳来?刚刚可是打疼我了! 真是的! 如今自己如愿以偿成了表哥的女人,那么做他太子妃的事便十拿九稳了!哼,那个女人压制了她十多年,只要自己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她定要将她给踩在脚下! “表哥……” 女子难掩激动的心情,娇媚的轻唤一声,伸出手放在男人的背上紧紧的圈住他,身子微微的往上挺,迎合着他的动作。 萧衍刚刚意识混沌,只顾着解毒泻火,并不在意身下的人儿是不是有意识,所以闭着眼睛一味的横冲直撞,此时见女子有了反应,微微睁了下眼便又闭上,嘴角慢慢的向上翘着,享受着她挺身的配合,律动的弧度更加的大了起来。 “呃,表哥,轻点……太……舒服了,我受不了……” 女子仿佛不能承受这样大的动作所带来的刺激,吐出的声音娇媚中带着一丁点嗔怨,让男人听了几乎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能如她的愿?反而更加努力的表现起来。 “唔,呃!” 女子吟哦的声音加大,那强烈的感觉终于让她忍不住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有些怨怼的望向男人,这一望不要紧,待她看清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在自己身上施为的男人模样时,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他,神情呆滞,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神来放声大叫起来:“啊——” 她这一叫立即将她身边的女子惊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的样子,她顿时捂着嘴不敢吱声。目光缓缓下移,是男人贴合在女子身上的画面,再看那女子的容貌,她不由得一个激灵。 怎么会是她?这似乎太疯狂了! 左右看了看,屋内奢华的摆设,金碧辉煌的装饰,龙的图案随处可见,这不是皇上的寝殿还能是谁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在自己的府上,怎么醒来后会在皇上的龙榻上?而且入目还是这样火爆的画面! 意识到自己身下亦有着欢好过的感觉时,眼中渐渐的氲起两汪水雾,却不敢让它流出来。 萧衍的火才去了一半,也就是说毒还没有完全清除,此时正在兴头上,被身下女子这一叫,不悦的睁开眼睛,欲要斥责一番。然而,当他看清身下两名女子的容貌时,他的反应也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 “啊啊啊——” 刚刚大叫的女子似乎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再次放声大叫起来。 “给朕闭嘴!”萧衍对大叫的女子沉声喝道。他毕竟乃一国之君,遇事很快就冷静下来。 是谁? 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 先是让自己中了“合欢散”,然后又在龙榻上安排了两名女子,让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下这种事情来!这两名女子不是一般女子,偏偏是大臣子女中身份极为尊贵的女子! 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一只大手将自己按在套子里,卡住自己的脖子,让他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 女子见到萧衍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戾,吓得赶紧闭上了嘴,眼中噙着泪水,紧紧的咬着唇瓣,委屈的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萧衍见女子不再叫唤,心下稍安,不过眼下也顾不上解毒,忙从女子身上抽身起来,跳下龙榻唤道:“薛公公,薛公公……” 薛公公将刚才的女子送回去后便折了回来,这会正远远的守在院外,突地被女子的叫声一惊,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哪知皇上出声了,这才急急惶惶的推门进去。 刚踏进内室,薛公公还没开口,萧衍便指着榻上的女子冷声问道:“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薛公公疾走几步靠近龙榻,往榻上两名女子看去,一时间吓得不轻:“啊?!司徒大小姐,李小姐,你们……” 没错,床上的两名女子正是司徒静娴与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李月儿! 司徒静娴与李月儿被唤起,小声的嘤嘤哭出声来。 适才司徒静娴从宴客大殿出来后,并未前往李婉清的寝殿去,而是让自己的贴身婢女跟着宫中宫女前去歇息,自己躲在离宴客厅不远的暗处等待萧天齐出来。 等了没多久,突然背后一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哪知如今醒来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要嫁的人是萧天齐啊!现在被皇上占了身子,多年的梦想破灭,她该如何是好? 至于李月儿,心里头更是委屈到了极点。 原本她死了二哥,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一家人都不能进宫赴宴,府中新丧,过年的气氛半点也无。因为怀了孕比较嗜睡的缘故,早早便歇下了,她又何曾想到醒来会是在皇上的龙榻上? 司徒函即将退婚,萧天齐已经承诺她过不久就会娶她,那么她将是府太子府中第一个女人!凭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太子妃的位置,自然非她莫属!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依她的手段与心机,她有信心将太子的任何女人都踩在脚下! 可是现在…… 皇帝碰过的女人,谁还敢要? 她处心积虑接近萧天齐,不惜早早的将处子之身给了他,哪曾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下莫说萧天齐她不能嫁了,要是皇上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且肚中还怀了他儿子的孩子,只怕等待她的只有死之一途了! 思及此,李月儿偷偷瞅了瞅身下,发现凌乱的床单上点点嫣红如梅花绽放,不用想便是司徒静娴的落红。轻轻吐了口气,一颗心顿时也安定了几分。 至少,她暂时不用死了! 至于孩子,她得见到萧天齐再作打算! 眼下,薛公公也傻了眼。早知道刚刚皇上是在临幸这两名女子,他悄悄把她们送回去,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现在…… 萧衍恼火的瞥了眼哭泣的二女,头大的问一脸颓然的薛公公道:“薛公公,朕问你,这倒底是怎么会事?” “老奴也不知啊。”薛公公无奈至极。 他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深得皇上信任及喜爱,如今摊上这种事情,是他的失职。他不求继续荣宠下去,只求皇上能绕过他一条老命。 只是现在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的时候,也不是讨论这二位小姐怎么会在皇上龙榻的时候! 薛公公咕咚跪了下去,隐晦的道:“刚才老奴按皇上吩咐去办事,末了便急急忙忙的带了人回来,见皇上正在……老奴心中以为皇上是宠幸了服侍的宫女,没有细想,便将人又送了回去。” “你瞅瞅这都什么事?”萧衍气结,将薛公公一脚踹翻在地道:“枉朕那么相信你,什么事都委托你去办,到头来……你说说,这该如何收场?” 李月儿瞥见萧衍神情冷鸷,似乎有灭口之心,心想今儿自己二人若是想要活命,必须得委曲求全! 是以,不等薛公公回话,李月儿眨去眼中的泪水,顾不得身上不着寸缕,起身下榻跪在萧衍身前道:“皇上,既然臣女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臣女愿意侍候皇上一辈子!” 说着对司徒静娴打了个眼色。 司徒静娴也不笨,心知李月儿这样做的用意。虽然皇家的女人不讲辈分,但跟自己的姨母共侍一夫还真是让她觉得不是一般的别扭! “你呢?”萧衍似乎很满意李月儿的乖顺,又转向床榻上的司徒静娴淡淡的问道。 司徒静娴目光从萧衍腿间依然昂挺的物事缓缓探上他的脸,见他背负着手瞪视着自己,脸上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阴鸷,不由得一个哆嗦。 似乎她今儿不表态,他定然不会在乎她是不是皇后的外甥女、柱国大将军的嫡女而将她诛杀! 司徒静娴不敢再犹豫,压制住心中的不甘,学着李月儿,跪伏在萧衍跟前,垂头柔声道:“皇上,木已成舟,能成为皇上的女人,是司徒静娴的福气,静娴定当竭尽所能的服侍皇上。” 萧衍虽然从她二人的眼中看出了委屈,不过她们倒还算识趣,冷着的眉眼这才舒展开来,笑颜道:“既然如此,朕定不会亏了你们!”话音转,对薛公公道:“薛公公,你现在亲自去丞相府与将军府走一趟,将李丞相与将军夫人请来。” 乌龙事件这般收场,自然再好不过! 薛公公心想自己不用死了,连忙起身,点头哈腰的应命而去。 萧衍扶起二女,揽着她们的腰将她们带上床榻,因为惊悸而强压下去的渴望再次复苏。 司徒静娴与李月儿对望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无奈,强压委屈,任命的躺了下去。 V002:宁得罪小人,莫得罪燕瑾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2:宁得罪小人,莫得罪燕瑾 燕瑾刚才避开了萧天齐的搜索,施了轻功带着司徒函在皇宫中左拐右拐,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处地下密室。舒悫鹉琻 密室不大,不过一丈见方,且有些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但是看上去倒也打扫得干净。在石床对面的墙上燃有两盏油灯,可窥见室内全貌。 室内摆设极其简单,一张石床,石床上铺有一张褥子,一只软枕搁放在床头叠得方正的被子上,都是簇新名贵的用品,似乎有人偶尔会在这里小憩。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四方桌,桌上搁置了一副精致的茶具,桌下放着两把圆凳,再无其他。 燕瑾嫌恶的扫视了一眼室内,拿掉司徒函在自己胸前乱摸乱捏的不安分小手,袍袖对准石床上一挥,一些几不可见的尘埃被扫起,缓缓的落于地上,归于宁静。 “热,好热!” 司徒函口中发出似呓语的声音,刚刚被燕瑾拿掉的手再次攀上他的胸膛,透过他的衣襟伸了进去。手刚触到他的皮肤,便觉得一股沁凉袭遍全身,让她不禁叫出声来:“好舒服。” 燕瑾看着怀中女子,听着她软糯的声音,不由一阵恶寒。 此时她整具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就像一只无骨的虾。她一脸媚态,娇艳若花,脸红得像是猪肝色,意识混混沌沌,大约自己在干什么都不清楚。 似乎不满足于一小片肌肤的熨贴,司徒函开始扒拉燕瑾的衣袍。这还不打紧,她一张小脸也跟着贴在他已然裸了一大片的胸膛上,小嘴好巧不巧的印在他胸前凸起的点上。 “女人,你这是在惹火!”燕瑾声音暗哑的警告道。 但是他的警告好像不起作用,丝毫没能阻止到她的动作。倒是她的行为让他觉得全身发烫,原本以内力压制下去的药性似乎有慢慢复苏的迹象。 燕瑾紧走两步,将她放到石床上,自己也连忙盘腿在石床的一边坐下,掐了一个决,闭目准备将那即将苏醒的欲/望给压制下去。 哪知,司徒函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从身后缠上他的脖子,小嘴咬上他的耳朵,让他浑身颤栗,险些破功。 燕瑾蓦地睁开眼睛,反身捧着司徒函的脸,凝着她娇艳的唇瓣,声音沙哑的道:“端木幽,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落,便覆上自己的唇瓣,在她的嘴上啃噬起来。 “呃。” 嘴与嘴的触碰,让迷失中的司徒函觉得像是在沙漠中受到阳光强烈炙烤的自己,突然见到了渴求已久的水源,让她不由得轻吟出声来。 燕瑾趁机将自己的舌头滑进她的口中,吮着她的甘甜,沉浸于她的芬芳与美好中,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司徒函双眼迷蒙的配合着燕瑾,贪婪的吮/吸着,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再次探进了他的衣襟之中,挑弄着他胸前的凸起。 燕瑾一阵痉/挛,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微微睁了睁眼,稍稍用力便将司徒函给压在了身下。 舌头缓缓的从她的口中撤出,改为吻她的脸,她的鼻,她的眉眼……细细的、密集的吻撒下,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生怕伤了她分毫,温柔的享受着她的美好。 过了许久,他的嘴唇才不舍的经由她的脸侧,慢慢滑向她的耳畔,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进去,低语道:“幽儿,今儿虽然情况特殊,不是出于你的自愿,但是只要做了我燕瑾的女人,就不许再逃了!将来不管有什么困难,咱们携手相抗!” “热,好热……亲我!” 司徒函刚刚脱离他的亲吻便很没情趣的喊着,一只手竟然从他的身上抽回,扒拉着自己的衣衫。 顿时,一抹粉色的绣着荷花的肚兜映入燕瑾眼帘,让他顿觉气血上涌。手不自觉的滑到她的脖子下,摸索到套在脖子后的绳结,食指轻轻一勾,那兜着她柔软的肚兜便松了开来。 想象着肚兜下的惷光,燕瑾的心情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此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千年帝王坟冢的掘墓者,期待着起开坟冢后会有惊人的财富。 似乎不愿再多想,燕瑾以牙齿扯开遮在她胸前的肚兜,眼前的她尚不成熟,景致虽然不见得傲人,却也颇有看头,让他感到热血翻滚,几乎不能自己。 “抱紧我……亲我……”司徒函再一次娇媚的低喃道。 她的声音像是注入了魔力,促使着燕瑾想也不想的一口含上她娇艳的花蕾,贪婪的吮着,手更是不受控制的去扯着她身上的束缚。少顷,她的身上便不着寸缕。 眼前玉躯横陈,让人血脉喷张。 吻,再次的落下,撒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只是每吻一处,燕瑾就觉得燥热难耐,身体不满的叫嚣着,根本不满足这样的浅尝即止。探起身,迅速的除去自己的衣袍,俯身压了下去。 “唔唔!”肌肤大面积的熨帖,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来。声音中透着渴望,彼此呼唤着想要进一步的深入。 他灼烫的器官顶在她的腿间,只要稍稍往前推进,眼前的女子便会成为他的女人,他今生认定的唯一的女人! 痴迷的看着身下的女子,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燕瑾双眼虽是迷离,其中却不难看出深深的宠溺与爱义:“幽儿,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着你成为我女人的一天?我心中是如此的渴求你,想要你,可是眼看你即将成为我的女人,我却有些想要退缩了……毕竟你还太小,让我不忍染指……” 司徒函似乎不满意他的犹豫,嘴唇覆上他胸前凸起,张口就咬了下去。 “呃……”燕瑾低叫着将自己的凸起从她嘴中解救开来,轻声的,没好气的抱怨道:“端木幽,你是属狗的吗?” 然而疼痛,让他突然间清醒过来,暗暗责备了自己两句,飞快的从她身上爬起来,敛去眼中强烈的欲/望,转身迅速的穿好衣衫,白衣如雪,不沾尘埃,俨然又成了翩翩佳公子一枚。仿佛刚刚那如狼似虎的男子并不是他! 将自己打点好,燕瑾又开始为司徒函穿上衣袍,看似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殊不知他压抑得多辛苦。 被穿戴好的司徒函不安分的又去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燕瑾无奈,让她盘膝坐在石床上,带着一丝心疼的点了她的穴道。 “幽儿,虽然我迫切的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可是你现在还太小,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终是不能够……”燕瑾说着,在她身后的石床上盘膝坐了下来,掐了一决,真气便缓缓的自他的周身以及手心吐出。 待到手心的真气凝结得越来越浓郁,燕瑾将手心对着司徒函背上的风门穴与肺俞穴之间,轻柔的覆了上去。 顿时,一团淡蓝色雾气将他们笼罩在其中,真气,源源不绝的自他的手心传递到她的体内。 时间仿若静止,没有司徒函似呓语般的呢喃,原本还有些暧昧的密室也变得分外的静谧。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燕瑾收了功,笼罩在二人周围的淡蓝色雾气慢慢散了开去,露出他一脸疲惫的神态,以及司徒函褪去了潮红与媚态后,变得恬静的脸庞。 为司徒函把了把脉,燕瑾如释重负的为她解开穴道。 司徒函先前犹如在熊熊大火里走了一遭,之后燕瑾以内力为她解毒,混混沌沌中,她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舒服极了。到得半途,她才渐渐有了意识,自然知道燕瑾并非传统的方法为她解除身上的药力。 慢慢的睁开眼来,扫了一眼密室,对于怎么来到这里,以及来到这里又发生过什么则完全没有印象。 司徒函收回视线,对难掩疲惫的燕瑾由衷的道:“谢谢你!听闻你久病初愈,如今又长时间耗损内力,没问题吧?” 虽然对他宁愿耗损内力也不愿碰这具身体感到有些耿耿于怀,但她深信,若非他跟这具身体的主人相熟,是不可能愿意以耗损内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为自己解毒的! 燕瑾摇了摇头,还不及说话,突地呕出一口血来,打在地板上,猩红的一滩,看起来触目惊心。 “燕瑾!”司徒函见他呕血,心口没来由的缩了一下,赶忙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帕递给他,然后轻轻抚慰着他的背。 燕瑾擦去嘴角的血,对她虚弱一笑道:“别担心,我稍微调息一下就可以了,主要是你没事!” 说着,闭目盘膝打起坐来。 司徒函一动不敢动,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俊美如神祗却过于苍白的脸,心中感动,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 这段日子,不乏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她的命,然而他却不顾一切的护着自己周全,又怎么让她不感动?刚刚还因为他宁愿耗损内力也不肯碰自己而耿耿于怀的心也释然了些。 过了盏茶工夫,燕瑾便收了势,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睁开眼便对上司徒函盛着担忧的眸子,心中一暖,柔柔笑道:“别担心,这副身子病了九年,直到去年才好,实在是弱了些,不过我真的不会有事。” “我才没有担心你!”司徒函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又是一颤,别过头不再看他,嘴硬的道:“只不过觉得你要是为了给我解毒死了,我心里会内疚的。” “好好好。”燕瑾眉眼里都是笑意,顺着她的话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死不了,你不用内疚的。” 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与你相厮相守,我又怎舍得死去?这句话,他放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 “死不了最好!”司徒函粗声说着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脚,微微有些脸红的问道:“燕瑾,传闻不是说中了‘合欢散’,除了男女欢好,别无它途可解吗?为何你能以内力为我解除身上毒素?” 看见她脸红的模样,无疑又让燕瑾想起了她刚刚一脸媚态,玉躯横陈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心神也跟着荡漾了起来。 呜呜,幽儿,我后悔了,后悔刚刚没有把你给吃了,怎么办? “燕瑾?”见他望着自己发愣,司徒函疑惑的唤道。 “嗯。”燕瑾回过神来,许是做贼心虚,有些不自然的左右望了望,根本不敢直视司徒函的眼睛。磨蹭了半晌才道:“那是因为我修习的内功心法特殊,正好与你修习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所以才能够……” “等等!”司徒函听出些苗头,打断他的话问道:“这么说,咱们之前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 他能知道这具身体所练的内功,自然是极熟悉的!虽然早就猜到,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燕瑾点头,有些吃味的道:“我们打小就认识,拜了同一个师父,修习同一宗功夫,你说咱们熟不熟?只是你伤了脑子失了忆,你记得萧天齐,记得萧天宇,记得司徒静默,记得将军府的一切……记得许许多多的事情,却独独把我给忘记了!” “对不起。”司徒函有些心虚。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失了忆,而是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灵魂,她,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司徒函啊!然而,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告诉他。或许等到哪日她有了胆量,她会让他知道。 “不对啊!”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徒函犹疑的问道:“听闻你十年来也不曾出过府,我也是自小就呆在将军府,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我又要如何拜师?又如何与你认识?” “你这一摔还真是把我忘得彻底!不但如此,你连最疼你的师父也给忘记了!” 司徒函原以为自己只是不记得最近一年内所发生的事,哪知并不是这样! 燕瑾嗔怨的睃了她一眼道:“咱们师父是得道高人,小小的将军府又怎能难得到他?至于我嘛,在外人面前我虽然十年没出府,实际上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住在外面的,如今安王府中的那位,不过是我的影子而已!” 司徒函听闻他跟自己是师兄妹,对他再无之前害怕与他相视的尴尬。心想他既然启用替身,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现在他竟然大张旗鼓的住在南越的驿馆,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到南越来,就不怕传回东临国去,对你或者对你那影子不利?” “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担心我!”燕瑾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道:“我来南越还不是为你!哪知你起初似乎还有些怕与我相处,我在你心目中是洪水猛兽不成?” 司徒函听他说是为了自己才来南越,也不计较他弹自己。捂着些微发疼的脑门,瞪眼不解的问道:“你说你是为我才来的南越?” “若不是为你,又有谁能让我不顾身体吃不消,马不停蹄的赶来?”燕瑾嗔怨的瞪了她一眼:“我本来在枫华谷养身体,哪知有消息传来,说你伤了脑子昏迷不醒。于是我便以东临安王的身份来到南越。若非我来得及时,在你醒来的头晚趁着无人,给你施了针,你怕是早就命赴黄泉了!” 原来是他赶来为司徒函施了针,自己才得以在司徒函的身体中醒过来,这样说来,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燕瑾说着,话语中突地带着些鄙夷:“你说你为人有多失败,伤了那么重,除了司徒静默派了身边的人守在你的院外,以防李氏母女再度害你,一整晚竟是连个守夜的人也没有!” “不能说我为人太失败,只能怪我看在有个那么疼我的爹份上不想与李氏她们计较。”我相信这一定是死去的司徒函内心的想法。不过现在嘛,我是寄宿在司徒函身体中的南陵,任何想要这具身体性命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 “这倒是。”燕瑾微笑着点头道:“你从前的性子就是太淡了,什么事都不愿去跟人计较,所以才让李氏母女越发的肆无忌惮!不过如今捡回一条命,总算是让你变了性子。”话落在心中补充道: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跟自己还有这样的相似之处!司徒函听他一说,乍然想到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她何尝不是太过淡然,不喜与人计较?但是现在,她必须惜命,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势起来! “燕瑾,虽然这些天你帮了我很多,但是我还是有些看不透你。”司徒函想到前世的背叛,想到生命的脆弱,直白的问道:“你告诉我,你可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燕瑾听到她这话,微微一愣。转而凝着司徒函,神情认真的道:“幽儿,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背叛你,但请你相信,只有我燕瑾不会!” 司徒函心神一漾,这话为何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细细回想,却原来是前世那人在新婚夜也对自己说过! 这个世间,誓言最是美丽,可到头来抵不过人心难测! 她从燕瑾对司徒函的举止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她有那么一丝情义,但是杨澈又何尝不是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说出同一番话的?现如今司徒函已死,承继她身体的是南陵,前世被夫君一杯鸩酒送入黄泉,落得身首异处的南陵啊! 这一世,她还敢相信吗?还该相信吗?还能相信吗? 所幸,她并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对于燕瑾为自己做的,她会铭记于心!并且作为朋友,她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但是感情的事,她不想再谈!而且抛开男女之间的关系,燕瑾不管是身份还是身手,都会是她复仇路上最大的助力! 她一定会把握住任何一个机会和人,不为自己,只为那一群与自己齐头并进五载的骁勇骑! 等等,他刚刚唤的是“幽儿”! 司徒函不明白自己为何听到他嘴里亲昵的唤着这个名字会有些失落,但这似乎不重要。 “幽儿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本不想问,却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燕瑾亲昵的点了下她的额头道:“傻瓜,幽儿不就是你啰!” “是我?”司徒函不解。 “对!”燕瑾凝视着她道:“你本名叫做端木幽,是东临恭王府端木老王爷唯一的嫡孙女。这次你受伤,我便传书给了他,昨晚我收到他的传书,委托我将你接回去,认祖归宗,这也是我来南越的另一个目的!” “恭王府!”司徒函咋舌。 她知道,东临有三位世袭外姓王爷,恭王端木氏、禹王蔡氏和平王罗氏,其中以恭王为尊!听闻每代恭王手中都会传下来一枚圣龙令,如果东临君王不作为,可以凭令调派三十万兵马诛杀君王! “嗯。”燕瑾点头问道:“你可愿跟我回东临?” “我如今没了内力,在南越每走一步都是步步惊心,我自然是愿意离开这里的!”司徒函想也不想的道。 能离开南越这个吃人的地方再好不过,而且东临国更加强大,对自己发展势力,为将来报仇做准备也是极好的!可是她有些糊涂了,既然她的身份如此高贵,既然端木老王爷知道有自己这个孙女存在,为何会放任自己寄宿在他人篱下,受尽欺凌? 似乎看出司徒函的疑惑,燕瑾道:“幽儿,你别怪端木老王爷,其实他也是我传书回去才知道你这个孙女存在的!” “哪有爷爷不知道自己孙女存在的?”司徒函以为燕瑾在为那端木老头开脱,显然不相信,咄咄逼人的道:“好吧,就算他不知道,我的父母难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存在?他们怎么就狠心将我扔给别人?难道堂堂恭王府还养不起我这小女子?还是说我生得讨厌,让他们弃如敝履?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要与我相认?”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恨意,似乎是为死去的司徒函感到悲愤。 “其实端木老王爷是个可怜的人!” 面对司徒函的咄咄逼人与妄自菲薄,燕瑾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忙道:“他一生只娶了恭王妃,恭王妃生你爹时难产死了。端木老王爷爱王妃至深,连皇上赐婚都誓死不从,也就是说老王爷一生就你爹一个孩子。” 一生只得一个女人,这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羡慕不已的事啊!恭王妃虽然死得早,但她何其幸运,遇到一个对她忠贞不二,一心一意的男人?! 对于这样的端木老王爷,她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弱的恨意被扼杀在了萌芽中! 司徒函望着燕瑾不语,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并未见过你爹,许多事情,也是听来的。”燕瑾道:“你爹从小就生得漂亮不输女子,待到十六岁时,更是风流倜傥,潇洒俊逸,又是文武全才,是当时京中女子争相追求的对象。只是你爹根本不喜那些官家女子,为了躲避他们,偷偷跑了出去。隔了两年回来,身边多了个容貌普通的女子,那人便是你的娘。不过他们成亲半年便离开了京城,从此杳无音信。有人说是你爹外出时结了仇家,你爹娘遇到仇家寻仇,双双遇难了。端木老王爷壮年白发,真真是可怜可叹!” 还真是个可怜的老人家!司徒函心中喟叹,嘴上问道:“既然双亲已死,凭什么认定我就是他的孙女?” “两个月前,师父他老人家仙逝。”燕瑾继续道:“临终前他交给我半枚玉佩,那玉佩虽然不完整,但是可以瞧出是端木王府的物什。他告诉我,你乃是端木老王爷的嫡孙女。他说凡事不勉强,你已经长大成人,要不要回去,由你自己决定。如今那半枚玉佩我已经派人送给了端木老王爷,只等你拿着另外半枚玉佩回去便能相认!师父还说,他是受人所托才收你为徒,至于是受何人所托,他老人家还没有说出口便咽气了。” 司徒函再次听得咋舌,但是心中却极为平静,唯一遗憾的是那个传授她功夫的人不但被她忘记,并且连他临终也没有送上一程。 “师父他老人家是寿终正寝,你不必难过。” 司徒函无语望天,很想问一句:燕瑾,你丫是属蛔虫的吗? 只是前两天她才将自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玉佩,便道:“我身边没有半枚玉佩啊!” 燕瑾想也不想的道:“或许司徒大将军会知道。” “抛开退婚的事不谈,看来我很有必要去一趟边关了!”司徒函点头道:“你说你从枫华谷来,那你可认识风吟?” 燕瑾乜斜着她道:“云家、风家、苍家、文家、沐家、卢家、卓家以及元家,八大世家以云家为首,你说我这个云家少主会不认识风家的继承人吗?” 司徒函这次是真正惊呆了,瞠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燕瑾。 八大世家,存世两百余年,比现世的几家皇朝存在的时间都久!纵是隐世百余年,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她何曾想到燕瑾还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 “你这身份,怕是连你父皇都不知道吧?”司徒函问道。如果说他的父皇知道,怕是早就借他的手,将八大世家揽进自己的囊中了! 燕瑾听到“你父皇”几字,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虽是稍纵即逝,司徒函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 司徒函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口风一向很紧。” 燕瑾莞尔,对她认真的道:“诚如我让你相信我一般,我同样相信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伤害我,背叛我,但是你绝对不会!” 他似乎比她自己还要相信自己!虽然她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过这样的信任,真心让她觉得感动。 司徒函亦神情认真的道:“燕瑾,我不喜欢随随便便发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做到对我不背叛,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分毫!” 毕竟,那样的背叛,一次就够了! “我坚信不移!” 两人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 “对了,你之前说知道有人设计你,并且还不止一人?!”司徒函挑眉问道。 “萧衍与萧凝烟!”燕瑾恢复了一贯淡然的语气道:“我不知道萧衍出于什么原因,一心想要将萧凝烟与我捆绑在一起。他要对我下‘合欢散’的事,我在两天前便知道了。” 司徒函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道:“既然你知道,干嘛还让自己中招了?” 燕瑾挑眉道:“他在饭菜酒水里都下了,难道我不吃不喝,惹他怀疑吗?” 司徒函想到什么,忽地跳下床,揪着燕瑾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明知道饭菜中都有毒,为何不阻止我食用,还让我也跟着中毒?” “谁会知道你不坐在司徒静月那边,硬是坐到我身边来呢?”燕瑾无辜极了:“怕是连萧衍也没想到呢!” “呃,这倒也是。”司徒函点头。 “我想着我就辛苦一下给你运功逼毒就可以了,所以也就没有阻止。”燕瑾瞅着她还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道:“你倒好,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司徒函连忙放开他的衣襟,讪讪的问道:“那我可曾在你面前有过失态的举动?” 燕瑾赶忙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一进密室就点了你的穴道,你想动都动不了,又怎么会有失态的举动呢?”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看着她一脸媚态的样子,险些把持不住把她给就地正法了!否则以她现在的个性,自己一定死得很难堪! 见她将信将疑,燕瑾又讨好的道:“不过你放心,他对我下药,我也没让他讨得了好!我让我的人易容成为他斟酒的内侍,同样给他的酒中也下了‘合欢散’,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原来他中的‘合欢散’是你下的!”司徒函想想萧衍心存害人之心,反而被燕瑾摆一道也是活该,不过他后宫佳丽三千,又哪里缺女人了?撇撇嘴,有些不屑的道:“他一个老疙瘩,宫中女人成群,随便拉一个就解毒了,这算哪门子报仇啊?”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燕瑾笑道:“我好歹也是东临的皇子,南越依附东临,他对我做下下药这种下三滥的事,又怎敢声张让我知晓呢?但是我若没有事先知情中了套,那我就是活该,不得不迎娶萧凝烟了!” 她就知道萧衍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随和! 燕瑾稍顿又续道:“我算准了他不敢找妃嫔,特意让手下的人给他弄了两名女子送到他的床上……” “打住!”司徒函打断他的话道:“你缺心眼啊?给他下药还送俩人去给他解药?” 燕瑾很受伤的道:“我就是缺心眼呢,为了你,把你姐姐司徒静娴跟李丞相的女儿给弄去了,你说说,这算不算为你报仇啊?” “嘎?!” 司徒函瞠目结舌,半晌才乐道:“哈哈,燕瑾,你怎么能这么黑心呢?司徒静娴心心念念的是嫁给萧天齐,李婉清处心积虑要我的命也是为了让司徒静娴能够嫁给萧天齐,如今她被你这样送给了萧衍,肯定要呕死了。好吧,她险些让我丢了性命,得到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可那李月儿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以把她也弄去了?” “萧天齐一心想要与你解除婚约,一来是觉得你配不上他,会让他没面子;二来嘛,他与李月儿早就勾搭成歼!”燕瑾挑眉问道:“如果李月儿肚中有了萧天齐的孩子,你可觉得解气?” “嘎嘎?!”司徒函再次瞠目:“燕瑾,你是东临的皇子好吧?为何对南越的事如此了解?” 我不是对南越的事了解,而是只对与你有关的事上心!任何想要害你侮辱你的人,我都会毫不手软的还击会去!燕瑾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我问你,你可解气?” “解气,太解气了!”司徒函想了想,抚着自己的下巴,像是问燕瑾,又像是自语:“怀有萧天齐孩子的女人如今成了他父皇的女人,将来他的孩子是该叫他父亲呢还是该叫他大哥?还有我那大姐,现在论辈分,萧天齐应该叫她一声姨娘了吧?你说说,我今后是该叫萧衍姨父还是姐夫?” 面对司徒函连番问题,燕瑾但笑不语。 司徒函一脸崇拜的望向他道:“燕瑾,我能说你真的很黑心吗?” “承蒙夸奖!”燕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司徒函白了他一眼道:“说说萧凝烟又是为何要对你下药的。” “咳咳,她的目的其实与萧衍是一致的,只是她不知道萧衍早就有了对我下药的准备。”燕瑾道:“她猜到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不会饮酒,于是就在茶水里下了药。虽然你之前喝的酒里已然是下了药的,只是她并不知,见你居然也喝了茶水,就起了歹毒心思。” 司徒函不解的问道:“我只是对她说话不甚客气了些,她对我有何歹毒心思?”话落便了悟的道:“我知道了,她心仪于你,见你与我亲近,所以有心想害我!难怪宴会结束后,她放下身段极力邀请我去她的明珠阁,心思如此歹毒,真正是其心可诛!” 燕瑾眸中有着赞赏,又问:“那你可知她想要把你交给谁?” “谁?”司徒函有些嫌恶的道:“别告诉我是萧天齐!” “还真是萧天齐!”燕瑾一副你猜对了的样子。 司徒函瞪眼:“为何是他?” “因为你那一曲《广陵散》让他动了心!萧凝烟看出了他的心思,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只不过到头来你被我带走,让他们的心思落了空。”燕瑾眉目淡然的道。 他这几天好些次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司徒函心中真心感激他。若非有他,她就算不死也要脱几层皮了! “幽儿,不用感动,你只要记得,燕瑾就算是伤害自己,也不会害你就好!”燕瑾逗趣道。 “呵。”司徒函被他的表情逗笑,愉快的点了点头。 她发现,今晚的燕瑾,表情丰富多样,与在旁人面前时判若两人,这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心性吧?! 见司徒函笑了,燕瑾心情大好的道:“还有更让你解气的!” “还有?” 今儿自己被围击险些丧命,后来又中了“合欢散”,虽然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是心中对那些想要对自己行不轨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恨意的,如今听闻他们被燕瑾整得这么惨,她怎能不高兴?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司徒函再次瞅了瞅这个地方,问道:“对了,这是哪里?” “李婉清寝殿下面的密室。”燕瑾云淡风轻的道。 没有最震惊,只有更震惊! 皇宫存世百余年,地下有几个密室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一个人运功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燕瑾竟然胆子大得在李婉清的寝殿下面为自己运功解毒,若是被她撞见,那他们两个的小命特定都得玩完!再不然燕瑾也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司徒函不可思议的睥睨着燕瑾,有些后怕的拍拍心口道:“你胆子真大!” “呵呵,不是我胆子大。”燕瑾若有所指的道:“是她根本就不省人事,哪里顾得了我们?” “你把她怎么了?”司徒函直觉是燕瑾干了什么好事把他们给困住了。 燕瑾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给他们下了些迷魂药,让他们昏睡几个时辰而已。” 司徒函不解:“他们?” “禁军统领赵攀与她……”燕瑾表情有些不自在,隐晦的道:“似乎是老朋友了!” 司徒函稍稍恶寒了一下,大约猜到燕瑾的用意,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表面越是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人,心肠越是黑的!自己以后与他相处一定要小心谨慎些,得罪几个小人不要紧,千万别得罪他才好! 不过从他做下的这几件事来看,运筹帷幄,将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魄力,她是打心里佩服不已。 燕瑾将司徒函刚刚给自己擦血污的绢帕偷偷的塞进袖中,缓缓起身道:“时间大约差不多了,我们该上去看好戏了。” 司徒函扬眉。 看戏嘛,她最爱了!何况还是几个对自己心存不良的人唱主角? V003:不管姨父姐夫,他都是皇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3:不管姨父姐夫,他都是皇上 司徒函跟着燕瑾出了密室,才发现入口处在冷宫院外不远处的树林中,极为隐蔽。舒悫鹉琻 向来冷宫都处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南越的冷宫也不例外。只是这里无人居住,黑黢黢的一片。 燕瑾打了声呼哨,立马从黑暗中跳出一道人影来,站在他们三尺外,恭敬的唤道:“主子,司徒小姐。” 燕瑾轻轻点了点头,问道:“前面怎么样了?” 原来是下午的时候那群暗卫中的领头人!虽然看不真切,司徒函还是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和声音听出他是暗夜。 “回主子。”暗夜道:“萧衍让薛公公把李氏与李丞相都叫到宫里,这会子大约已经快到萧衍的寝殿了。” “嗯。”燕瑾点了点头道:“你且派人易容前去将萧天齐与碧瑶公主请到萧衍的寝殿,就说是萧衍的命令。” “是!”暗夜转身正欲离开。 “暗夜。”司徒函叫住他问道:“我那两个婢女怎么样了?” 暗夜回头像是对待燕瑾一般,语气恭敬的道:“回司徒小姐,主子的药一向是顶顶好的,你的两名婢女解了毒,如今在驿馆呆着,司徒小姐请放心。” “这就好!”司徒函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你去吧。” 等暗夜离去,燕瑾有些吃味的道:“黑咕隆咚的,你倒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好似早就认识似的。” “呵,那是因为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呀。”司徒函也不理会他的吃味,“他的声音跟体态我今儿下午都瞧见过,所以能轻易认出来。”说着催促道:“再不走就来不及看戏了。” 燕瑾这才揽着她的腰,施了轻功带着她往萧衍的寝殿方向赶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在萧衍的寝殿院子外碰到薛公公带着李氏与李丞相赶来。 见到燕瑾与司徒函,薛公公一愣,问道:“安王殿下,司徒小姐,你们还没回府?” 燕瑾淡淡的道:“适才出了宴客殿,本王突感身体不适,便让司徒三小姐陪着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现在身子好了些,便来跟皇上辞别呢。” 薛公公睃了司徒函一眼,心道:难怪刚才追出宫去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原来根本就没出宫,现在看他俩没有一丝异样,莫不是司徒小姐与他欢好,彼此解了“合欢散”? 司徒函没有漏看薛公公那别有深意的一眼,他作为萧衍的贴身内侍,自然是知道自己也中了合欢散。她很想揍这助纣为虐的老狗一顿,只是现在看戏更要紧。如是想着,极尽恭敬的对李氏行了个礼,唤道:“母亲。” 李氏望望燕瑾,才将带着鄙夷的视线放到司徒函身上,冷冷的道:“深更半夜与男子幽会,我可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燕瑾听她这话,浑身顿时泛起一股冷意,让李氏双腿打颤,犹如坠入冰窖,就连李丞相也是瑟缩着退离李氏两步远,生怕燕瑾动手,遭到波及。毕竟燕瑾一挥手就将自己挥退老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李氏低下头,心中暗恨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忘记眼前面对的是燕瑾。 司徒函暗暗扯了扯燕瑾的衣袖,后者才不情不愿的收起那一身刺骨寒冷。 望向李氏,司徒函心想薛公公显然还未将司徒静娴已经成为萧衍女人的事告诉她,不由对她讥讽一笑道:“母亲教训得是,虽然天下间少有你这样恶毒的母亲,女儿却不敢不认!” 李氏气得牙痒痒,碍于燕瑾在眼前,完全不敢拿司徒函怎么样。 司徒函见李氏吃瘪,心情大好,对燕瑾道:“咱们去跟皇上说一声就回了吧。” “嗯。”燕瑾应和。 薛公公神色一变,忙上前拦住他们进入院子的脚步:“安王殿下,司徒小姐,天色已晚,皇上怕是歇下了,这样好了,你们且回去,老奴等皇上醒来告知他便是。” 司徒函一双眼睛骨碌碌的扫了扫李氏与李丞相一眼,对薛公公挑眉道:“薛公公,说谎也不待你这样的!若说皇上已经歇下了,你带我母亲与李丞相来他寝殿作何?” “这……”薛公公一时哑了口。 这时,萧天齐与碧瑶公主也赶了来。见到司徒函与燕瑾无事人似的,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恼恨不已,却不敢表现出来。 “太子殿下,碧瑶公主,你们怎么来了?”薛公公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皇后想要把司徒静娴嫁给萧天齐的事,几乎人人皆知,如今司徒静娴却成了皇上的女人,这…… “自然是父皇召见。”萧天齐背负着手,若有深意的瞥了司徒函一眼,便大步的朝院内走去。 薛公公一愣,难道是刚刚自己去将军府这段时间,皇上让人唤他们来的?既然是这样,想必皇上自己有所打算。 就在他迟疑的当口,司徒函也拉着燕瑾跟了进去。 碧瑶公主跟在他们身后,见到二人似乎更加亲密了,恨得几乎咬碎一嘴银牙。 薛公公想着既然事情迟早都会让人晓得,便也没有阻拦,领着李氏与李丞相也进了去。 萧天齐走在最前,见门口没有小太监守夜,自行推门走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折进内室,萧天齐当即傻了眼,见到宽大的龙榻上,上演着一男二女的戏码,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皇;而那两名女子请旨一人是他的表妹司徒静娴,一人则是他心爱的女子李月儿! 司徒函探头看了一眼便缩回了头,捂着眼睛连声大叫道:“哎呀,羞死人了,羞死人了!皇上姨父跟大姐竟然脱光光在一起,还有一人好像是丞相府李月儿小姐!” 她嘴上喊着,心中却感叹若非是那“合欢散”太厉害,便是萧衍的功夫太过了得,都这许久还在作战。 她这一叫,不单让身后的人傻了眼,里屋的萧衍与司徒静娴李月儿三人听了,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见到萧天齐愣愣的站在那,李月儿与司徒静娴忙尖叫着扯了被衾盖在自己身上。萧衍则因为被打断好事满脸不悦,对萧天齐怒斥道:“逆子,你进来为何不经通传?” 他显然忘了门口的小太监被自己支走。 薛公公在外面,哆嗦着腿,简直是冷汗涔涔。他听命令去叫人,回来撞上燕瑾几人,来不及进屋瞅瞅,便让萧天齐等人进了去,今儿连番出错,这条老命怕是不保了! 萧天齐似乎没听见,一双眼睛望着蒙着被子的李月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嘴里喃喃的问道:“为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萧衍披上一件袍子下了床来到萧天齐跟前,怒道:“朕宠幸两个女人,难道还得你太子殿下同意不成?” 话落,见到他身后一群人,顿时老脸泛红,讪讪的对燕瑾颔了颔首,又望向李氏与李丞相道:“你们来了。” 李氏与李丞相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萧衍虽是心中不悦,也没有说什么,最后将视线转到薛公公脸上。 薛公公顿时双腿如筛糠,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皇上恕罪,老奴刚刚在院外碰到太子殿下,他说是你召见,老奴就没有多想就放了太子殿下他们进来,请皇上恕罪!” 萧衍眼中的狠戾之色稍纵即逝,呵斥道:“大胆奴才,休得推卸责任,朕何时召见过他?” “……” 司徒函看在眼里,忙道:“皇上姨父,薛公公没有推卸责任,太子殿下刚刚的确是说过你召见的!不过你还是先去把衣裳穿上吧,你这样子实在有碍观瞻!” 萧衍狠狠瞪了司徒函一眼,折了回去。 薛公公没想到司徒函会为自己说话,感激的对她叩了个头。 “母亲。”司徒函不再理会他,转向李氏,眼中毫不掩饰的盛着戏谑的笑意,嘴上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问道:“你一向家教极严,大姐也京中出了名的知书识理,怎么会没有成亲就……你说我现在是该叫皇上姨父还是姐夫呢?” 李氏听了司徒函的话,险些站立不稳,幸得碧瑶公主一把扶住了她。 她何尝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何会被皇上给糟蹋了?他已近半百,没多少年可活了,可自己的女儿还年轻,到时候又如何是好? “司徒小姐。”碧瑶公主虽然也很震惊自己的父皇居然同时临幸了表姐司徒静娴跟李月儿这两位南越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但她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语调平淡的道:“不管是是姨父还是姐夫,他都是皇上,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臣下子女可以编排的。” “公主教训得是。”司徒函点点头,斜睨着萧天齐道:“不过太子殿下好像有些接受不了呢!难不成他喜欢大姐?或者李小姐?” “没有的事!”碧瑶公主连忙否认,但是心里也不确定,看大哥的表现得的确有些过了,难不成真如司徒函所说,喜欢她二人中的一位?只是就算大哥喜欢她二人,也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出来。这般想着,忙拉过萧天齐,对薛公公小声道:“薛公公,你速速去将母后叫来!” 薛公公现在有如惊弓之鸟,见公主吩咐,哪里敢怠慢?赶忙折身往殿外走去。 见事态完全按着自己部署在走,燕瑾与司徒函对视一眼,眸底都漾着深深的笑意。 不多时,萧衍穿好衣裳出来,在大殿上首坐下,又招呼着燕瑾坐着,对李氏与李丞相道:“司徒夫人,李丞相,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朕便不再多说。司徒大小姐娴熟端雅,李小姐蕙质兰心,朕甚是喜欢。着将司徒大小姐封为娴妃,一会司徒夫人你将她带回去,择日朕亲自迎进宫中,绝不会委屈了她便是。李小姐封为月妃,鉴于李府新丧,等七七过了,朕再将她迎进宫来吧!” 李氏与李丞相无奈至极,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们还能说什么?双双跪下,叩谢皇恩。 “父……” 萧天齐的女人被自己父皇染指,心中不爽,正欲驳斥,被碧瑶公主狠狠的掐了一把,顿时醒过神来。那可是他的父皇,堂堂一国之君,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岂容旁人置喙? 压下心底的不甘,萧天齐佯装笑脸,跪地拜道:“儿臣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得了两位才艺双磬的美人!” 碧瑶公主也跟着跪了下去:“碧瑶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喜获两位美人贤妃!” 萧衍脸色这才好看些,对二人摆手道:“你们起来吧!” “皇上,皇上,不好了……” 这时,薛公公急惶惶的声音传进大殿,接着是他几乎摇摇欲倒的身影进入大殿。 萧衍见了他,原本已经好了些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去。起身疾走到薛公公身边,狠狠的一脚踹了下去:“大胆奴才,朕好好的,你敢咒朕?!” 薛公公被萧衍一脚踹在膝盖上,翻到在地,顾不得疼痛跪伏在地,道:“奴才怎敢诅咒皇上?实在是事情紧急,请皇上容奴才近禀。” “你能有什么事?”萧衍心中疑惑,然而薛公公跟随自己多年,办事一向稳妥,可能真的有事,忙道:“你起来说话吧!” “奴才谢过皇上。”薛公公赶忙起身,附耳在萧衍耳边耳语了几句。 萧衍听后,脸色顿时黑成一团,大叫道:“李婉清,你竟敢给朕戴绿帽子!” 话落,便撇下众人,带着薛公公急匆匆往外走去。 殿中萧天齐、碧瑶公主、李氏以及李丞相听了大惊。 今儿这皇宫中到底是怎么了? “哥,快,咱们去看看!”碧瑶公主对发愣的萧天齐道。 “嗯,快走!” 二人不再做停留,也匆匆离开。 司徒函看了一眼李氏道:“母亲,这么劲爆的事,咱们也去瞧瞧吧!没得皇上姨父一生气,一剑劈死皇后娘娘,李氏一脉的顶梁柱没了不说,李氏还将成为南越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可大大不妙!” “你少多嘴!”李氏嘴硬的道:“我妹妹断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来!” 话落率先走了出去。 司徒函也拉着燕瑾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对李丞相扬眉道:“李丞相,你可要去瞧瞧?” 李丞相忙回道:“天色晚了,老臣就不去了。” 笑话,这种事情他怎敢去凑热闹?再说他自己女儿的事已经让他头大,他必须得问问好好在府中睡着的女儿为何会在皇上的龙榻上。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了哦。” “安王殿下走好,司徒小姐走好。” V004:二十年情伤话凄凉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4:二十年情伤话凄凉 司徒函与燕瑾赶到李婉清的寝殿的时候,看见萧衍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剑在手上,不顾萧天齐与碧瑶公主的阻拦,一脚踹开殿门就冲了进去。舒悫鹉琻 李氏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大胆践人,你真敢给朕偷人!”萧衍的声音怒不可遏的传出,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李氏颓然跌坐在地上,心想李家这下算是完了。 司徒函越过她,意味深长一笑,便也与燕瑾一同进了去。 屋内,衣衫凌乱了一地。 李婉清躺在赵攀身下,瞪着一双迷蒙的双眼,见萧衍拿着剑闯进来,脑中顿时一阵清明,见身后还跟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脸上一阵羞赧,忙躲进神情混沌的赵攀怀里。 萧衍这下更是怒气冲冠了,长剑一挥,直逼凤榻。 萧天齐心知父皇这会怒气滔天,这样下去自己的母后肯定没命,忙扯住萧衍挥剑的手,跪地劝道:“父皇,母后一向高傲自持,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望父皇冷静!” 赵攀瞥见长剑寒光,这才醒过神来,扯过一边的被衾盖在李婉清身上。 萧衍本身听了萧天齐的话还有些犹豫,这会见了赵攀的动作,脑中冲血,便再不想其他,喝道:“赵攀,你好样的,居然给朕戴绿帽子!” 话落,一脚将萧天齐踹翻在地,手中长剑再次刺向凤榻。 赵攀在床榻上一滚,避开萧衍刺来的长剑,身手敏捷的随手抓起地上的袍子便给自己套上,继而纵身而起,飞身就朝两丈外的窗户扑去。 萧衍反身去追,被萧天齐阻了一下,动作慢了半拍。恨恨瞪了萧天齐一眼,连忙大喝道:“薛公公,给朕杀了他!” 薛公公得令,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到赵攀身前,一掌劈了上去,将他拦在屋内。 萧衍趁机也提剑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夹击赵攀。 哪知赵攀身手极好,萧衍与薛公公二对一也只能战个平手。 碧瑶公主借机走到凤榻前,拾起地上的衣裳给李婉清,并扯过她身上的被衾为她遮挡,以免惷光外泄。 李婉清神情不自然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这才动手穿着衣裳。 司徒函觉得赵攀的身形极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稍一思忖,便指着赵攀大声喊道:“我认得他,他是杀死李二公子的黑衣人!” 屋内众人听到司徒函的喊声均是一愣。 李婉清刚刚套上里衣便听得司徒函这一喊,顾不得穿衣,压下遮挡在眼前的被衾,对赵攀喊道:“赵哥快跑!” 赵攀见被认出,不欲恋战,趁萧衍与薛公公愣神的空档,虚晃一招就要逃跑。 哪知一道气劲穿过萧衍与薛公公之间,击打在他的背脊骨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赵攀便瘫倒在地上,口中吐血,神情痛苦,瞪着燕瑾,眼中积满了不甘。 萧衍状似淡然的睨了燕瑾一眼,将长剑架到了赵攀的脖子上。 “赵哥!”李婉清凄婉一叫,一把挥开碧瑶公主,赤脚下床,推开萧衍,扑身到赵攀身上,以袖抹去他嘴角的血污,凄哀的哭起来。 赵攀伸手为她擦去泪水道:“婉儿,不哭,不哭……” 萧天齐见两人感情真挚,哪里还相信他们是被人设计?整个人顿时委顿下来。 母后做下这等有辱父皇尊严的事来,自己这个太子怕也是到头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衍被李婉清这一推,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脚,整个人怔了一瞬,这会见了二人模样,不由讥笑道:“还真是郎情妾意!” 李婉清听了,缓缓的起身,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一步一步的走向萧衍,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二十一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要娶我,我与赵哥早就是这世间最美满的一对神仙眷侣,又何故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 “呵。” 萧衍被她一番话气乐了,将手中长剑往墙上一掷,长剑顿时没入墙体中。他看也不看,讥笑道:“李婉清,你生为皇后,不遵妇德,与他人苟合,如今倒还咄咄逼人起来,只怕这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哼,谁在意做你这破皇后?”李婉清神情鸷冷的停在萧衍跟前道:“原以为你是爱我才会娶我,哪知你不过是看中李氏一族的势力,可以助你顺利登上皇位的助力!李氏一族也为了皇后这一尊荣,不顾我的感情,将我和赵哥拆散,我恨啦!” “清儿……”李氏不知何时进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妹妹。 “别叫得这么亲热!”李婉清转头望向她,眼中同样盛着恨意:“李婉淑,当初要不是你设计我,让萧衍强要了我,我又怎会答应嫁给他?你不是很喜欢这皇后的位置吗?只是萧衍不喜欢你,你便将我给推了出来,还真是我的好大姐!” 众人望向李氏,李氏咬着嘴唇没说话。 “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见得旧人哭?这皇宫中,每年要迎进多少妃嫔,有多少妃嫔得宠,有多少妃嫔会失宠,又会有多少人因为争宠斗得头破血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呵呵呵,萧衍的眼睛,何时停留在一位妃子身上超过三年?”李婉清回望了萧衍一眼,冷哼一声,讥嘲的道:“哼,漫说她们,就连我这皇后寝殿,一年也不见萧衍来上两回!” 稍顿,李婉清阴狠的瞪视着李氏,怨毒的道:“所以我从小便刻意灌输你的宝贝女儿司徒静娴,让她觉得做皇后是如何如何的霸气,如何如何的好,我更是不惜手段想要撮合她和齐儿,让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女儿回家与你哭诉自己的男人又纳了哪名女子为妃,又立了谁家姑娘为嫔,我要让你知道,自古帝王有多薄情寡义!” 李氏心中发凉。身形一顿,颓然的向后退了几步。现下不用她撮合,自己的娴儿已经是帝王的女人了! “母后……”碧瑶公主唤道。 她不明白,母后她既然很讨厌这皇后的殊荣,为何又非要让自己嫁给燕昀? 李婉清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轻笑道:“烟儿,你是萧衍的女儿,我自然也要让你享受享受做皇后是如何高高在上的滋味!” “……” 碧瑶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小疼爱自己的母后说出的话,摇摇头,咬着嘴唇,生生的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李婉清不再看她,而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满室奢华的摆设,满眸凄哀的道:“这皇后寝殿,金碧辉煌,然而对我来说却是一座牢笼!它禁锢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感情。” 说着,她走向梳妆台,对镜瞅了瞅,抚摸着自己保养得光鲜细嫩的肌肤,没人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悄悄伸向了一只精致的盒子又迅速的撤出来。 “原本我是打算老老实实在这殿中孤独终老的,但是看见每年都有年轻貌美的妃嫔进来,想着我在这独守空房,萧衍却左搂右抱,我就觉得不甘心!”李婉清说着望向赵攀,眸中柔情似水,“终于,十年前,我心爱的赵哥做了禁军统领,我才有机会跟他再续前缘!” “婉儿……”赵攀亦柔声回应着,向她伸出了手。 李婉清神情顿时如少女般明媚,转身走到他身旁,喃喃问道:“赵哥,你后不后悔与我做下这等事来?” 赵攀微笑着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苦。 “那么……” 李婉清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司徒函道:“没错,李敖便是死在赵哥手上,我的设计之下!你今儿白天受袭,也是我让赵哥做的,目的嘛,就是刚刚我所说的!虽然我很抱歉将无辜的你扯进来,但若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神情傲然,虽然只着了一身中衣,依然掩盖不住她的高贵。 司徒函突然觉得李婉清也没那么讨厌了,相反还有些佩服她敢于直面自己的人生与感情。只是这个世界对女人从来就不公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否则便是不守妇德,便会遭人唾弃! 李婉清与赵攀,今儿注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若是这个世上,没有王图霸权,男人只娶一名女子,女子只嫁一名男子,夫唱妇随,从一而终,又会免除多少悲剧? 反观萧衍,一副生冷面孔,殊不知,至始至终,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就是高高在上的他而已! 不对,还有李氏,还有皇后殊荣所带来的利益,权势以及财富! 淡淡瞥向李氏,司徒函眼中难掩轻蔑。 李婉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中色彩与司徒函一致。 收回视线,这才望向依旧神色淡然的燕瑾道:“这一切,是你做下的吧?” 众人听了李婉清的话,纷纷望向他。 萧衍经李婉清一提,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今晚自己中了“合欢散”,继而司徒静娴与李月儿被送到自己的床上,再是发现李婉清与赵攀的歼情,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操纵! 放眼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南越,又有谁有能力,或者说敢在他萧衍的皇宫中不着痕迹的做下这一切…… 想到这里,萧衍心中拔凉,望着燕瑾的眼中也跟着出现了一丝寒意。 面对众人的目光与李婉清的质问,燕瑾淡淡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会将祸事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是你!”李婉清呵呵一笑,看看燕瑾,对司徒函道:“你倒是好福气!” 司徒函一脸莫名。 李婉清不再看司徒函,转头一脸眷恋的抚着赵攀的脸,缓缓将手指移到他的唇上。 赵攀先是一愣,转而了然一笑,微微张嘴吮了吮她的手指。 少顷,李婉清回头看了自己一双儿女一眼,眸色淡然,没有一丝留恋。 司徒函的角度正好将她的眼色看在眼中,想着她定是极恨萧衍的,否则怎会连与他的孩子也没有一丝留恋?她心中虽是明白李婉清接下来的动作,却没有阻止的打算。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赵哥……” 李婉清一声轻唤,俯身吻上他的唇,俩人旁若无人的亲吻着,极尽缠绵。 “薛公公,快将这对狗/男女给朕拉开!”许久时间没有出声的萧衍气得心潮起伏,怒不可遏的喊道。 薛公公正欲走上前去,司徒函淡淡的道:“皇上,薛公公,对待将死之人,手下还是留点情面吧!” “什么?”萧衍大怒,疾步走到李婉清与赵攀跟前,生生将他们给扯了开来。 果然,李婉清与赵攀嘴畔都流着黑血,然而他们神色虽然痛苦,却是手握着手,彼此相望,眼中都有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突然,二人一阵猛咳,一股黑血狂涌出来,霎时便脖子一歪,双双没有生气。 “母后!”到底是生养自己的母亲,碧瑶公主大喊着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母后!”萧天齐被碧瑶公主这一喊,惊醒过来,也喊着跪了下去。 李氏心中想着李氏将要完了,脚一软,也跌坐在地上。 萧衍怔忡了一瞬,突地一把抓起李婉淑的衣襟狠命的摇着:“李婉清,你给朕戴了十年绿帽子,做下这等让朕颜面尽失的事来,怎能就这样死了?你怎能这么便宜的就死了?” “父皇……”碧瑶公主膝行到萧衍跟前,抱着他的腿道:“父皇,母后已经死了,求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萧衍扫到李婉清与赵攀死了依然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睛顿时血红,一脚踹开了碧瑶公主。 碧瑶公主当即吐出一口鲜血,神色痛苦的望了萧衍一眼,顿时晕了过去。 萧衍不管不顾,折身拔下墙上的剑,又折回来,挥剑斩断了李婉清与赵攀交握的手腕。 疯了! 司徒函震惊至极。 这男人真正是心胸狭隘!自己刚刚才与人翻云覆雨,眼中却容不得半粒沙子,竟是连死人也不放过! 萧天齐双眸血红,想到自己算是完了!而将这等丑事摆在众人眼前的始作俑者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突地纵身而起,一把夺过萧衍手中长剑,拼命向燕瑾刺去。 V005: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5: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一切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快得让人无法思考,就连被夺了剑的萧衍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舒悫鹉琻 李氏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生怕波及到自己。 燕瑾淡淡望着萧天齐的剑尖直逼向自己,并不以为意。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红影一闪,在他正准备动手之际,挡在了他的身前。 萧天齐似乎没想到司徒函会挺身而出,只是他出剑太猛,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 “傻瓜!”燕瑾低咒了一声,语气中却不难听出有着一丝喜悦。下一刻,想也不想的搂住司徒函的腰,一个旋身把她护在怀中,将自己的背面向了萧天齐刺来的利剑。 回过神来的萧衍看着这一切,视若无睹。 “噗!” 司徒函闭着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然而利器穿透皮肤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顿时睁开眼睛,抬眸望向燕瑾,见他神情虽是痛苦却是含笑望着自己。 她心中感动。此时此刻,想到他在密室对自己说过的话,已然相信他定会遵循说过的话去做,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但是眼下萧天齐想要他的命,根本不是感动的时候!忙地一把搂着燕瑾倒退了好几步,同时自袖中划出几枚银针,直逼萧天齐的眼睛。 萧天齐一怔,来不及细想,纵身躲过银针袭击。插在燕瑾背上的长剑同时被他抽出,鲜血顿时喷薄而出,室内的血腥之气更加浓郁了。 燕瑾刚刚运功给司徒函逼毒,身体本就虚弱,这会又经此一剑,终于不支的晕了过去。 “燕瑾!”司徒函痛呼。她因为没有内力不能点穴,赶忙以手压住燕瑾的伤口,好在伤口虽深,但在偏离心脏一寸外,并不以致命。 萧天齐见燕瑾此时软趴趴的倒在司徒函身上,心知若不趁此时杀了燕瑾,他此生怕是再无机会,于是再次挥剑直刺向燕瑾。 萧衍见状,也不阻拦,嘴角反而挂起一抹邪佞笑意。 透过燕瑾的肩,司徒函见到萧天齐再次袭来,来不及细想,心中虽是抱着跟燕瑾一起死的态度,却不认命的大声喊道:“暗夜,救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黑影同时通过窗棂跳了进来,一人动作迅捷的抓过燕瑾与司徒函,避开了萧天齐的袭击;一人则挥剑迎向萧天齐。 “轻歌,快为你主子点穴止血!”司徒函与拉过自己的人一起将燕瑾扶坐在一边的贵妃榻上坐好,一边对他道。 “嗯。”轻歌点头,先为燕瑾点了穴,然后自怀中摸出一绿一白两只玉瓶,将绿瓶递给司徒函道:“喂两粒给主子。” 话落,自己拿着白瓶倒出些白色粉末在燕瑾背部的伤口上。 绿瓶打开,异香扑鼻。 司徒函捏着燕瑾的两颔,将两粒碧绿的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 不多时,燕瑾靠坐在司徒函怀中,悠悠醒转,眉目含笑的侧望着她,好像刚刚晕过去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司徒函见他醒转,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嗔了毫无血色的他一眼,别扭的将头扭向一边。 燕瑾莞尔一笑,望向萧衍,后者连忙别过头,眼神中似有不甘。 那方,萧天齐与暗夜缠斗在一起,起初还能应付几招,到十招之后,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很快便被暗夜挑掉手中武器,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碧瑶公主这时恰恰苏醒过来,见到自己的哥哥被人拿剑指着,失声叫道:“哥哥!” 燕瑾对暗夜微一示意,暗夜撤下抵在萧天齐脖子上的剑,退到了燕瑾身后。 萧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中用,心中暗道了句可惜,紧走两步上前,对着萧天齐“啪啪”就是两耳光:“大胆萧天齐,竟然对安王殿下出手,真是胆大包天!” 萧天齐吐了一口血沫道:“父皇,此人心肠歹毒,设计害死母后,儿臣只恨技不如人不能杀了他!” “明明是你母后不守妇德,无颜苟活人世自行了却残生,又怎能怪安王殿下?”萧衍冷冷道:“今儿你私自对安王殿下出手,不顾两国建交,实在有违太子身份,朕特废除你储君之位,贬为王爷,赐齐王名衔,你可有异议?” 萧天齐闭了闭眼,这样的处罚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跪下拜谢道:“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碧瑶公主自知父皇亲眼见到母后与他人的歼情,哥哥的太子身份必然不保,很识时务的没有开口。 萧衍点点头,转向燕瑾微笑问道:“安王殿下对这个处罚可满意?” 燕瑾虚弱一笑,睥睨着萧天齐:“瑾小小伤势换得齐王失了储君之位,怎么会不满意呢?” 他故意将萧天齐失储之事扯到萧天齐刺他的事件上,反而让萧天齐恨意浓浓。 “哈哈哈,安王殿下满意就好!”萧衍敛去笑意,挥手示意萧天齐站起来。望向燕瑾身边的司徒函,眼中鸷冷一闪即逝,沉声道:“司徒小姐,你虽然提出与齐儿解除婚约,朕也说了只要你拿到司徒大将军的亲笔退婚书,朕便允准。只是你一日没有解除与齐儿的婚约,一日便是他的未婚妻,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与别的男子如此亲近?” 司徒函闻言心中恼火,刚要反驳,碧瑶公主在她之前开口道:“父皇,只怕司徒小姐已非处子之身!” “哦?” 萧衍心中也觉得司徒函已非处子之身,只佯装不知情,挑眉望着司徒函,以眼神询问着她。 司徒函眯眼望向碧瑶公主,闭口不语。 碧瑶公主狠了狠心道:“宴会结束时,女儿见她脸色潮红,一脸媚态的倒在安王殿下怀中,显然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药。” 她口中这“不干净的药”,众人自然明白指的是什么。 “当时女儿想着哥哥好歹与她有婚约在身,委婉的想将她叫到女儿的明珠阁,让哥哥勉为其难的为她解毒,也算是救她一命!”碧瑶公主继续道:“哪知她没有领情,让安王殿下将她带走,哥哥追去都没能追上。原以为他们已经出宫,哪知一个时辰后,她与安王殿下竟然没事人似的出现在父皇的寝殿外……是以女儿敢断定,司徒小姐已非处子之身!”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出这些话来,显然是已经豁出去了。 萧衍问道:“司徒小姐,可是这样?” 司徒函起身笔直站着,凝视着萧衍半晌,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敢问皇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衍斜了燕瑾一眼,淡然道:“是嘛,自然最好!不是的话,朕定然不会再顾及司徒大将军的面子,治你一个藐视皇室、侮辱皇子之罪!想来司徒大将军定不会因为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而怨怪朕的!” “皇上真是好做派!”司徒函面色一冷,讥笑道:“你对人一套,对己又是另一套,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诟病!” 萧衍怒极,厉声喝道:“司徒函你大胆!” “臣女一向大胆!”司徒函也豁出去了,冷声道:“难道皇上以为臣女说得不对吗?你作为一国之君,玷污臣女身家清白的姐姐,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姐姐一向心意齐王,如今被你糟蹋,你可问过她心里是否愿意?!” “你……”萧衍被她说得满面羞怒,哑口无言。 “臣女适才的确中了‘合欢散’!”司徒函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大方承认道:“只是皇上,臣女在宫中用宴,何以会中了‘合欢散’呢?你是否该给臣女一个交代?” 碧瑶公主面色极为不自然,更不敢再看司徒函。 萧衍神情讪讪的道:“朕怎么会知道你如何中了合欢散?” 做贼心虚! 司徒函将二人的神情望进眼中,心中好笑。明眸瞪视着萧衍,咄咄逼人的道:“借用刚刚安王殿下的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徒函!”萧衍被她看得心虚,恼羞成怒的道:“朕只问你,你可还是处子之身?” 司徒函扬眉道:“如果臣女说臣女依旧是处子之身,皇上是否会让人验臣女的身?” 萧衍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要验的!” “若是臣女不答应呢?”司徒函淡淡问道。 萧衍被她淡然的神情激怒,“骑木驴,游街示众!” 燕瑾闻言,顿生一股寒意。他虽是受了伤,气势却不减反增,足见他是真的怒了。 司徒函回首对他摇摇头。 燕瑾强压下心中怒意望着萧衍,神情变得冷漠,萧衍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眼神。 对于司徒函与燕瑾二人的互动,碧瑶公主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恨极了司徒函得了燕瑾的心。 “唉!”司徒函叹口气道:“去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臣女命的皇后,如今又多了个一心想要治臣女罪的皇上!皇上,一直以来,臣女只求自保,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皇上又何必揪着臣女是不是处子之身不放呢?再说臣女迟早要解除与齐王的婚事,皇上你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萧天齐再次跪了下去道:“父皇,儿臣以前被猪油蒙了心,觉得三小姐容貌普通配不上儿臣,如今儿臣想通了,容貌再美,终有老去的时候!如今儿臣不想解除与司徒小姐的婚事了,儿臣定会善待于她,望父皇成全!” “哦?”萧衍凝眉:“就算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你也不会嫌弃?” 萧天齐诚恳的道:“儿臣不会嫌弃!” V006:功亏一篑啊!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6:功亏一篑啊! 碧瑶公主看向自己的大哥,她完全没想到他到头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为何父皇会突然针对起司徒函来,但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不是吗?!只要父皇应允了大哥,司徒函的命运将会被再次定格!父皇本就有心让自己嫁给燕瑾,到时候自己稍稍跟父皇求情,让他与东临皇休书一封,燕瑾纵是不想娶自己都不行!只要嫁到安王府,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能收复燕瑾的心! 想到这里,碧瑶公主望着司徒函,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胜利者的笑容。舒悫鹉琻 李氏在一旁也不由露出快意的表情。看燕瑾对待司徒函的样子,显然是对她有情,而司徒函似乎也更愿意与燕瑾亲近!万事只要不能如她的愿,她李婉淑都会高兴! 萧衍看着萧天齐点了点头,道:“齐王可以不顾及司徒三小姐是否是处子之身,想来是诚心悔改,一个男人能有次雅量,真真让人钦佩,朕心也是甚慰!司徒大将军本就有些将司徒三小姐嫁于你,想来也是乐见其词。既然如此,朕……” “等等!”司徒函简直是怒不可遏,强压下心头几乎要暴涨的怒火,在萧衍再次决定自己命运之前大声喝止道。 萧衍被司徒函一个小小的臣女这般喝止,面上挂不住,恼怒的道:“司徒函,你怎可以这般与朕说话?” “皇上别急!”司徒函忍住想要一把捏死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变得淡然道:“臣女只是有几句话问齐王。” 萧衍很是疑惑,她能有什么话问萧天齐? 萧天齐兄妹二人,乃至李氏,皆是一脸莫名的望着司徒函。 司徒函转向萧天齐,直直看着他半晌,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逼视着他的眼睛问道:“齐王,司徒函适才为了活命,已然将身体交付与安王殿下,你当真不介意司徒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萧天齐眸光微微闪了闪,道:“不介意。” 司徒函望进眼底,讥讽一笑,又问道:“如果司徒函不小心怀了安王殿下的孩子,司徒函是不会打掉的,既然你能接受司徒函的破败之身,想必也会接受司徒函与安王殿下的孩子了?” 萧天齐直直望向燕瑾,没有立即回答。 燕瑾神情淡然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也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那轻谩的笑意分外刺眼。似乎在说,你萧天齐愿意为我燕瑾养孩子,我燕瑾自然乐见其成! 倒是碧瑶公主沉不住气了。 她怎么可能容忍司徒函生下燕瑾的孩子?难掩怒依的道:“司徒函,你怎可以得寸进尺?哥哥如今虽然不是太子,但也是南越顶顶高贵的皇子,风华五公子之一!他能不介意你的破败之身,你应该偷笑才是,怎可以如此为难于他?” “可笑!”司徒函睥睨着碧瑶公主道:“是他口口声声不介意我的身子想要娶我,我可没说一定要嫁给他,怎能怪我为难?碧瑶公主,你别忘了,并不是人人都会想嫁入皇家!”说着望向李婉清的尸体道:“至少躺在那里的你们的母后就不想!” 碧瑶公主与萧天齐刚刚刻意不去看自己母后的尸体,如今被司徒函提及,都不约而同的看去。 因为服毒,李婉清肤色黑紫,七窍流血的面孔狰狞至极,齐腕断去的手格外的醒目,但是这些都与她的嘴角挂着的欣慰笑意显得格格不入,似乎对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共赴黄泉甘之如饴。 萧衍目光冷寒的滑过李婉清与赵攀的脸,神情晦暗的抬起头,不欲再看。 司徒函轻嘲一笑道:“齐王犹疑了这么久都不曾回答司徒函,想来是不愿意了!” 萧天齐咬了咬牙,道:“本王愿意!” “当真愿意?”司徒函又问。 “愿意!”萧天齐再次肯定答复。 “好,齐王能有如此度量,司徒函感动之至!”司徒函一拍掌道:“再如碧瑶公主所说,齐王纵然不是太子也身份高贵,容貌俊雅,又这般诚心求娶,司徒函有何理由拒绝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天齐一眼,转向萧衍道:“但是司徒函有两个条件,希望皇上能答应。” 萧天齐被她那一眼看得莫名的心颤,让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萧衍旨在破坏司徒函与燕瑾,见司徒函答应,立马爽快的道:“你且说,朕定然全全允准!” “主子!”轻歌听闻司徒小姐答应嫁给萧天齐,不由为自家主子急了,忙传音道。 燕瑾含笑对他轻轻摆了摆手,传音回道:“你且看下去吧!” 轻歌见自家主子居然还笑得出来,无语翻了个白眼,心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一清二楚,是以也不再多话。 “呵呵呵,皇上别允准得太早。”司徒函笑道:“再说皇上朝令夕改,臣女可不敢完全信服。” 萧衍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前些天才答应她,只要拿到司徒大将军的亲笔退婚书便解除她与萧天齐婚约的事,神情不由有些讪讪的。 “臣女虽然不足十四岁,但是因为那无耻之徒下药,被迫与安王有了夫妻之实。”司徒函继续道:“未免肚中有了孩子,所以臣女恳请皇上允准三月之后与齐王完婚,免得被人闲话未婚先孕!” 司徒函刻意将“未婚先孕”几个字咬得极重。 萧天齐心中骇然,猛地望向司徒函,见她此时也望着自己,笑得像只狐狸,后背不由沁出一丝凉意,脱口喊道:“父皇!” 萧衍被他突然大声的一喊,惊了一跳,沉声埋怨道:“大惊小怪作甚?你还有点作为皇子的觉悟吗?说吧!” “没……没事。” 萧天齐被萧衍这一埋怨,原本到喉咙口的话被阻了回去,讪讪的低下头。心想司徒函是不可能知道李月儿怀了自己孩子的事的,定是自己吓自己! “哼!”萧衍冷哼一声,转向司徒函不解的问道:“为何是三月之后?” 司徒函知道萧天齐已然被自己吓住,接着道:“一嘛,南越几乎人尽皆知,臣女乃是司徒大将军最爱的女儿,这婚事自然不能草率了!” “这个当然。”萧衍道。 “二嘛,如今这天太冷,臣女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举办婚礼,三月之后,春日乍暖,正好!” 萧衍点头。 “至于三嘛,可是最关键的一点。”司徒函柔婉笑道:“若然臣女怀了安王殿下的孩子,三个月时间还不怎么显怀,自然再好不过了!” “嗯,朕允了!”萧衍再次点头道:“说说你第二个条件吧!” 司徒函对萧天齐诡谲一笑道:“臣女觉得丞相府李小姐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其风韵,臣女这辈子怕是也学不来半分,是以臣女想让李小姐在臣女与齐王成亲当日陪亲。” 在南越,女子成亲有陪亲一说。陪亲女子须得未婚,并且越是美丽,越是觉得有面子。李月儿作为南越数一数二的美人,司徒函能想到她也无可厚非。 萧衍之前答应李丞相,待李二公子七七之后便将李月儿迎娶进宫,三月时间,也不过是早前安排晚了一个多月而已。 李月儿与司徒静娴乃是南越数一数二的美人,萧衍想到她们的美好滋味,便有些飘飘然!不过若答应了司徒函,便要在三月之后才能再次享受李月儿的美好,但他还有司徒静娴这个在床上分外撩人的性感美人聊以慰籍!是以,他觉得答应了司徒函也没什么。 但是萧天齐却是被司徒函一番话吓到了,身子几不可见的轻颤着。 三月之后,李月儿肚中孩子便是五个月了,已经大到想遮掩都遮不住,又要如何陪亲?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她……她果然知道李月儿怀了自己的孩子! 萧天齐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函,只觉得汗流浃背。 司徒函丝毫不避他的眼神,与他对视着,大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萧天齐以袖抹了把冷汗。 现在自己没了太子的身份,李氏一族明儿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处罚,李月儿又被自己的父皇霸占,想要成就好事已经不可能,李丞相自然不可能帮自己。自己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司徒函了!司徒函乃是司徒大将军最爱的女儿,凭司徒大将军的实力、威望以及手中的权力,他是唯一能助自己走到巅峰的那人! 可是司徒函明显不想嫁给自己,这个时候提出让李月儿陪亲,当然不是真的希望让她陪亲,而是以她为要挟,让自己知难而退,主动开口回绝与她的婚事! 否则,看她的样子,一定会抖出李月儿与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来!到时候别说爬上巅峰,只怕连小命都难保了! 可是,他如今再说不娶司徒函,父皇必然反感自己;不开口的话…… 不,他不能让她说出来! 父皇反感,也没什么;那个位置,他可以再想办法夺回来;但是小命若是没了,一切也都完了! 若是有时间,他可以想办法让李月儿打掉孩子,可是…… 功亏一篑啊! 萧天齐恼火不已。 V007:进去容易抽身难!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7:进去容易抽身难! 李月儿与萧天齐的好事,轻歌作为燕瑾的贴身护卫,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他算是完全想明白了。舒悫鹉琻 司徒小姐是南越国人,南越皇帝若是想让她嫁给萧天齐,她不能太过强势的拒绝,自家主子更是不能强硬插手。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由萧天齐自己提出来! 这会子见司徒函将这事拿出来威胁萧天齐,心下对她的玲珑心思佩服不已。 “朕……” 萧衍正欲开口,萧天齐忙道:“父皇,儿臣细细思忖了一番,觉得自己虽是可以接受司徒小姐不是处子之身,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为别人生孩子!若是她真的怀了安王殿下的孩子,儿臣每日里面对,定然痛苦万分……所以儿臣决定,放弃司徒小姐……” “你!”萧衍气结:“堂堂皇子,怎可以出尔反尔?” 司徒函无语望天,心说,你一国之君都能出尔反尔,他萧天齐为何不能? “父皇教训得是。”萧天齐额头点地道:“只是儿臣真心不能过自己这一关,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你……你你……”萧衍颤巍巍的指着萧天齐道:“你真是好样的!” 碧瑶公主见事情出现转机,凑近萧天齐耳语道:“大哥,你将她娶进门后,若是发现她怀了身孕,完全可以悄悄把她的孩子打掉啊!” 她的声音极轻,但是燕瑾还是听在耳中。 燕瑾冷笑,忽地出声淡淡道:“碧瑶公主,那合欢散的滋味似乎不错,不如再给本王来点?” 碧瑶公主闻言大惊,抬头望向燕瑾,见他眸中冰寒,不由得发颤,忙又望向自己的父皇,见他瞪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忙地垂下了头,闭口不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真是不甘心。 “齐王,你可是考虑好了?”萧衍冷声问道。刚刚碧瑶公主对萧天齐的耳语,他也听在了耳中。这会子没有言语,也是希望萧天齐能听从碧瑶公主的主意,将司徒函娶进门后,再把孩子打掉。 萧天齐何尝不想那么做?可是司徒函那鱼死网破般的决绝眼神让他不敢赌下这一把!“考虑好了,请父收回成命。” “哼!”萧衍一声冷哼,对司徒函道:“既然齐王无意求娶,你与齐王的婚事便作罢!” 司徒函高兴问道:“听皇上的意思,臣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无须臣女父亲亲笔退婚书函,臣女与齐王婚事从此解除,再无瓜葛?” “是!”萧衍神情郁郁。 司徒函忙道:“臣女多谢皇上!” “哼!”萧衍知她并非真心相谢也不计较,对燕瑾道:“安王殿下,时辰不早了,你是留宿宫中还是回驿馆?” 燕瑾语气淡淡道:“不管哪一朝哪一代,皇宫都是最肮脏的地方,瑾还是回驿馆的好!” 今夜这南越宫中出了那么多丑事,谁又能指责他说的不对?萧衍压下心中火气,对碧瑶公主道:“既然如此,碧瑶,你替朕送安王殿下出宫吧!” 碧瑶公主欣喜的抬头看看自己的父皇,正想要应下,燕瑾有意给萧衍添堵道:“陛下不必费心,这南越皇宫,瑾虽是初来,却是熟悉得紧,知道出宫的路。”话音转,斜睨着碧瑶公主,意有所指的道:“碧瑶公主看似娇弱,心思大胆却不输男儿,瑾可不敢与她走得太近。” 他前半句意思极为明显,意思是说这南越宫中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萧衍的所作所为,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后一句嘛,则是指责碧瑶公主一女子竟然给他下“合欢散”! 他一口气堵了两个人哑口无言,碧瑶公主哪里还敢送他? “今儿晚上,朕见识了安王殿下的手段,真真是让人佩服至极!”萧衍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设计于他,反遭他算计,心中怎能不恼恨?不过纵然知道一切都是他所为,他萧衍也只能暗暗吃了这个哑巴亏。 燕瑾起身,对萧衍微微倾身道:“承蒙陛下夸赞,瑾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萧衍虽是笑着,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也罢,安王殿下既然知晓出宫的路,朕也不勉强了。”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安王殿下请!” 燕瑾也不客气,挥退欲上前搀扶的轻歌和暗夜,迈步朝屋门走去。走了两步见司徒函没跟来,便停下脚步,挑眉问道:“怎么,还舍不得走?” 司徒函噘了噘嘴道:“我是在想要不要等母亲一起走。” 燕瑾瞅了李氏一眼,戏谑道:“你担心她作甚?她如今做了陛下的岳母,难不成你还怕她受欺负不成?” “哦。”司徒函见李氏跟萧衍听了燕瑾的话,双双黑了脸,心里却笑开落花。淡淡应了声,便几步走到燕瑾跟前。 燕瑾抬起紧邻司徒函的一支胳臂,司徒函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扶我!”燕瑾语气不容置喙的道。 轻歌暗夜双双恶寒。 司徒函更是不悦的质问道:“刚刚轻歌跟暗夜可是要扶你的,你自己不让,为何现在要让我扶?” “他们粗手粗脚的,怎么一样呢?”燕瑾顺手给她一个栗子道:“既然你如今与齐王解除婚约,又与本王有了肌肤之亲,便是本王的女人了,由你扶着本王,天经地义!” 司徒函幽怨的捂着额头道:“咱们明明……” 她想说他们根本没有肌肤之亲。但是意识到地点不对,立马便住了口。 燕瑾扬眉,那意思显然在说:你倒是说啊! 她要是敢说,萧衍必定敢出尔反尔!司徒函心中暗咒:燕瑾,你这个黑心肝的,吃定了老娘是不? 燕瑾眉似乎读懂了她心里的意思,眉眼中都盛了笑意,又道:“再说了,本王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在本王伤好之前这段时间,你都得住在驿馆照顾本王起居!” 她承认他是为了自己受的伤,但是她当时也是想也不想就挡他面前了好吧?虽然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大仇未报,自己明明很是惜命,当时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促使她就那样站出去了? 想不透,司徒函便归根于他不顾身子虚弱,运功为自己解毒的事上了! “照顾你可以,为何要住在驿馆?”司徒函不解的问。再说他身边应该不乏照顾他的人吧?何必非要自己去? “方便!”燕瑾言简意赅的道。 这丫的仗着对自己的一点恩惠就这般欺人,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司徒函突然就暗恨起自己刚刚为何就那么贱了,居然跑出去为他挡剑!应该让萧天齐一剑刺死他好了! 燕瑾回头扫了眼屋内神情不好的萧衍父女三人,含笑对想要吃人的司徒函道:“走了,没得你想陛下留你在这皇宫过夜?” 司徒函回头看了看萧衍臭臭的脸色,连忙搀着燕瑾往屋外走去。 轻歌与暗夜相视一眼,摇头跟了上去。 目送着燕瑾等人离去,萧衍才愤愤的收回视线,嫌恶的望了地上的李婉清与赵攀的尸体一眼,对薛公公道:“着人将这对狗/男女丢到后山喂野畜!” “父皇!”萧天齐与碧瑶公主大惊,相视一眼,连忙叩头请求道:“父皇,那赵攀死有余辜,父皇将他喂了野畜,儿臣们自无异议,母后做下这等丑事,得了今儿下场,儿臣也没有丝毫怨言,但是母后她好歹也生育了儿臣兄妹俩,恳请父皇赐口薄棺及方寸土地,让儿臣葬了她吧!” 李氏忙也叩头道:“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妹妹她……” “没得商量!”萧衍厉声打断李氏的话道:“薛公公,还不去办?!” “是!”薛公公哪里还敢怠慢?应了一声便退下前去叫人了。 今儿他做下的事皇上没有一样称心如意的,如果这件事再办不好,那么他定是与皇后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等薛公公离去,萧衍望向李氏:“天色实在太晚,夫人你便歇在宫中吧!”话音转,对碧瑶公主道:“碧瑶,好好招呼你姨妈!” 李氏刚刚被他厉声一喝,三魂去了两魂,已然没了主意,这会子听他这样说,哪里敢有半丝质疑?连忙点头应“是”。 碧瑶公主刚刚听闻自己的母后的遭遇,心中对李氏便也是极恨的!可是如今母后死了,她的依靠便也断了,父皇发话,她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垂首道:“父皇放心,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姨妈!” 萧衍满意的点了点头,背负着手,头也不会的朝殿外走去。刚刚实在是被燕瑾与司徒函弄得窝火极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找人狠狠的发泄一番! 李丞相没跟来,想来已经将李月儿带出了宫,不过他可没忘记,司徒静娴这会子还在自己的殿中呢! 想着那噬魂滋味,萧衍的脚步也不由加快了。 萧天齐凝着萧衍的背影,笼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 碧瑶公主膝行到李婉清尸体跟前,掏出绢帕为她擦干净脸上的污血,这才起身,淡淡道:“姨妈,咱们走吧!” “嗯。” 萧天齐最后凝视了自己的母后一眼,便也在她们之后离去。 司徒函跟燕瑾出了皇宫,坐上燕瑾的马车。 在马车开动的瞬间,撩起车帘,望着雄伟的宫门,想到李婉清的下场,心中感叹道:这皇宫就是座围城,外面的挤得头破血流也想进去,里面的看淡世态炎凉想要出来,殊不知,进去容易抽身难! V008:萧天齐的美好蓝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8:萧天齐的美好蓝 夜色,浓黑如墨,只有几颗星子点缀着如黑幕般的夜空。舒悫鹉琻 萧天齐出了自己母后的寝殿,便施了轻功往宫外赶去。他要去问问,李月儿明明在服丧,怎么就躺倒自己父皇身下去了? 皇宫离丞相府不算很远,他因为心中有火,脚下也快了些,平常半个时辰的路,这会儿竟是一刻钟就到了。 绕到后院,避开丞相府的守卫,轻车熟路的摸索到李月儿的院子外。 探头朝里望了一眼,不见有守夜的丫头婆子,李月儿的卧房内灯火通明,隐约有李月儿母女的哭声传出,想来下人都被支走了。 萧天齐不作细想,施了轻功跳到屋顶,轻手轻脚的掀开一片瓦。 下方,李月儿靠坐在被窝里不停的抽泣,丞相夫人坐在床沿跟着抹眼泪,李丞相则端了只茶杯坐在一旁叹气。 许久,李相府才搁下茶杯,起身走到床榻前道:“事已至此,哭也不顶事,这大约就是咱月儿的命吧!” “相爷,你说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月儿掳进宫中的?”李夫人抹了把眼泪,不甘心的道:“嫁给皇上纵然不错,可皇上他比相爷你还长了两岁,还能活几年呢?到时候……呜呜,妾身真为月儿不值啊!” “可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咱们又能怎么样呢?”李丞相愠怒道:“走了,月儿今晚也累了,别耽误她休息了!” 李夫人瞅了瞅自己女儿神情疲惫,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别哭坏了身子,便跟着李丞相离开了。 等李丞相夫妇走远,萧天齐才将瓦片复位,跳下屋顶,径自推开大门进了李月儿的屋子,并反手将门给闩上。 “谁?”李月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萧天齐没有出声,走到她的卧房门口,神情哀恸的站在那里凝着床上的李月儿没有再往前移动的打算。 “殿下!”李月儿显然没有想到萧天齐这个时候会来,顾不得穿鞋,赤脚奔向他,扑进他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身,失声恸哭了起来。 萧天齐不动如松。 若是从前,他早被她的眼泪融化,搂着她温声细语的安慰着了。可是现在,她即将成为父皇的女人…… “殿下?”见萧天齐不为自己的哭声所动,李月儿声音凄楚的仰头望着萧天齐,美人垂泪,真正是我见犹怜。“莫非殿下嫌月儿脏了?” 萧天齐心中一酸,一把搂住李月儿道:“告诉我,为何……为何你会出现在宫中?” “呜呜呜,月儿也不知道啊!”李月儿哭诉道:“因为怀孕的缘故,我最近很是嗜睡,所以早早便歇下了,哪知醒过来时,竟然……竟然躺在龙榻上!我当时吓蒙了,心想若是我已不是处子的事被皇上知晓,特定会没命了!所幸的是司徒静娴也在,你父皇正与他……床上凌乱,落红点点……我发现你父皇似乎有些不正常,像是用了什么药……要不是司徒静娴大叫,他可能还没认出是咱们来!你可知道,皇上他看清咱们容貌时,是存了杀心的!当时若非我机灵,说愿意侍候他一辈子,我与司徒静娴只怕已经被他灭口了!” 萧天齐单是听着,也不由为她捏了把汗。 “对了,你说父皇看起来有些不正常。”萧天齐想到宴会匆匆宣布结束,父皇带着薛公公急急离去,猛地醒悟:“莫非他也中了‘合欢散’?” “他也……?”李月儿收起哭声问道:“难道宫中还有其他人中了合欢散?” “司徒函与燕瑾!”萧天齐咬牙道:“妹妹因为心仪燕瑾,所以给他的茶水中下了药,司徒函不小心喝了。但是父皇的药又是谁下的呢?” “听闻皇后她……你且告诉我今晚所有事情的经过。”李月儿心思细腻,听出了今晚的不寻常,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将她掳到宫中。 李月儿没问出口的话,萧天齐自然明白。 “说来话长。”萧天齐看了看李月儿单薄的衣衫,打横抱起她,走向大床将她放到床上,又仔细为她盖上被子。 李月儿拉着萧天齐的手期盼的道:“殿下,外面凉,你也进被窝来。” 萧天齐稍稍犹豫,便脱了外袍躺了进去,揽着李月儿,大致将所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不过他自是略过了李二公子被自己母后设计害死的事,以及后来想要求娶司徒函的事,只说司徒函想要以李月儿要挟他退婚。 李月儿听得瞠目结舌,寻思良久才恨恨的赞道:“好个安王,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真是好手段!还有那司徒小姐,何德何能,竟然得了安王燕瑾这般为她?!” “月儿,你意思是你被掳进宫中的事也是燕瑾所为?”萧天齐犹疑的问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帮司徒函报复那些想害她的人?” “不是他还能有谁?”李月儿忽地捶着萧天齐的胸口道:“说到底,我也是被你所累!” “被我所累?”萧天齐有些不明白的反问。 “自是被你所累!”李月儿叹口气道:“皇后娘娘设计司徒函,险些让她没命,燕瑾便将皇后娘娘的丑事大白于天下!以至让她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司徒静娴害过司徒函,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你,所以燕瑾不让她如愿,偏将她给送到了皇上的龙榻!而你一心想与司徒函退婚,我又怀了你的孩子,所以燕瑾便将我也送上皇上的龙榻,否则,司徒函足不出户,怎会知道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又怎会以我来要挟你退婚?” “难怪母后临死前会指问是不是燕瑾所为!”萧天齐被李月儿一点拨,当即心中透彻,又问道:“那以你之见,父皇的药又是谁下的?” “除了燕瑾,谁还敢在皇上身上下药?”李月儿道:“我且问你,你父皇是否有意让碧瑶公主接近安王?” “是有此意。”萧天齐点头道:“燕昀才是东临的储君,按说烟儿嫁给燕昀岂不是更好?为何父皇会让烟儿接近燕瑾这个没几年好活的人呢?” “呵呵呵!”李月儿笑道:“所以说,你父皇并不是个像他表现出来那般简单的人!” “此话怎讲?”萧天齐还是不解。 “安王燕瑾十年不出府,证明他病得不轻,十年后出府来,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李月儿肯定的道:“而且他还看出燕瑾并非池中之物!” 稍顿,李月儿目露赞赏的道:“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证明你父皇的眼光没错,燕瑾的确不是一般的人物!别看东临现在的储君是燕昀,我敢断言,燕瑾迟早会有夺回属于自己一切的一天!” 萧天齐听到此处,心中极为不甘。 母后一死,自己立马就被贬为王,燕瑾的好日子却似乎才刚刚开始!而造成自己母后死去的始作俑者,恰恰就是燕瑾!他好,自己怎能甘心? “如此我敢断言,燕瑾的药并非只是你妹妹所下,还有你父皇!”李月儿又道:“合欢散须得以合欢花粉为媒介,谁有本事让聂门的人将合欢花花粉造进烟花中?碧瑶公主做不到吧?!” 萧天齐想了想,若有所悟的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烟儿是将合欢花花粉放到手绢里的,准备伺机而放,奈何燕瑾一直很谨慎,加之他那任何人不得近身三尺的规矩,烟儿都没法出手,后来烟花放完,我却闻到了合欢花香气。” “呜呜呜。”李月儿突然再次哭起来:“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怎可以因为你便这般害我啊?!” 萧天齐心中酸楚,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月儿,让你受委屈了!” “月儿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咱们的孩子怕是不保了!”李月儿嘤嘤哭泣道。她觉得,趁自己服丧其间,将孩子打掉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否则一旦被萧衍洞悉,不单她的小命不保,自己的父母乃至李府众人都会受到牵连! 来的路上,萧天齐是想着要将孩子给打掉,可是现在,他想要让孩子生下来了! “月儿,咱们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生下来!”萧天齐恳求道:“母后死了,我又被贬为王,如今我只有你了!”说着,手抚上李月儿的肚子道:“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你的孩子,就这么打掉他,我不忍心啊!” “我又何尝忍心?”李月儿难掩心疼的道:“可是月份不对,皇上那么机灵,到时候只怕难以交差!” “无毒不丈夫!”萧天齐狠心道:“月儿,你服完丧后便安心跟了父皇,如今后宫无主,你争取在半年内将皇后之位给拿到手,到时候,咱们再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父皇!咱们的孩子出生后,便是未来的皇上!谁敢质疑他是早产还是足月?到时候你垂帘听政,我做摄政王,岂不美哉?” 李月儿真心被萧天齐勾画的美好未来给心动了,只是…… 李月儿叹口气道:“陈贵妃资格老到,皇上怎会容我年纪轻轻就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至于司徒静娴,她并未放在心上。 “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去笼络父皇的心了!”萧天齐道:“你放心,我会从旁助你的!必要的时候,让陈贵妃死也不无可能!” “可是……”李月儿抚着自己的肚子问道:“肚中若是小公主又怎么办?” “将她换掉不就好了?”萧天齐轻点她额头笑道:“我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解决了!” “殿下!”李月儿一声娇嗔,身子一软,倒进了萧天齐怀中。 V009:你得对我负责!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09:你得对我负责! 翌日一早,南越京城便贴出了两份通告。舒悫鹉琻 一份乃是皇后李婉清作为后宫之主不守妇德,枉顾伦常,贬为庶民,被赐鸩酒,不得入殓;另一份则是太子萧天齐因为私怨对东临安王出手,令其受伤,废除储君之位,贬为王爷,赐齐王名衔! 一时间,满京城百姓因为这一次的宫廷变动而感到哗然。百姓们猜测齐王定是受了其母牵连才被贬为王,但却不敢对皇族之事妄加评论。 这当然还没完! 皇帝萧衍被戴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李氏一脉自然得为他这永远也抹不去的屈辱埋单! 李氏作为王侯之家,家事庞大。萧衍并未顾及当年李氏协助其登上王位的功绩,将其家产全部没收,充入国库。 李氏一门两百余口人,凡十六岁以上的成年男子,全部发往苦地服苦役;十六岁以下男子,则被卖到离京极远的地方为奴为仆,永世不得进京,不得为官;二十岁上的女子卖给富户人家为婢,十四岁至二十岁之间的女子直接被送进军营为军妓,十四岁以下的则卖入青楼。 李氏满门中,唯有柱国大将军夫人李婉淑未受波及。一来因为她乃是司徒大将军发妻,二来嘛,其女司徒静娴被封娴妃,颇受萧衍喜爱,是以多少要给留些面子不是?! 至于赵攀一门,萧衍丝毫没有对其手软!赵家不论男女老少,全数被斩,以儆效尤! 在青鸾青鸢将这些消息转述给自己的时候,司徒函并未觉得意外。 在她看来,萧衍不顾一双子女劝阻苦求,执意斩断李婉清与赵攀的手,这样一个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人,是没有任何血性和怜悯心可言的! “青鸾青鸢,你二人的伤势怎么样了?”司徒函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问道。身上被褥软滑,温暖舒适,她实在是不想起床。 昨日回来后已经是子时过了,见她二人歇下,便没有打扰她们,简单洗漱后,便直接进了燕瑾为她安排在他隔壁的卧房里。许是太累,倒头就睡了。 “小姐,奴婢好得很!”青鸾动了动自己的胳臂,满脸欣喜的道:“安王殿下的药真真极好,昨儿奴婢与妹妹受伤后,都以为死定了,安王殿下的手下解决了那群黑衣人后,立马给咱们吃了一粒不知名的药丸,然后又为咱们上了药。” 青鸢目露崇拜的道:“昨儿晚上还很疼,睡前又上了一次药后,今儿起来竟然不疼了,没事人似的。” 她说着还动了动自己的背。 这俩丫头,明显是被燕瑾给收买了!司徒函乜斜着她二人,不甚相信的道:“有那么神吗?” 她可是记得昨儿在李婉清寝殿下的密室中,燕瑾说过为自己施了针才捡回一命,他的医术既然神乎其技,想必为自己恢复内力,找回失去的记忆也不是难事了?! “真的真的!”青鸾见司徒函不相信,连忙走到床前,捞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给她瞧。 那伤痕极深,虽然已经结了痂,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司徒函探起身来,眼睛有些湿润的望着她们道:“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昨儿定然支撑不到燕瑾到来便死在那群黑衣人的刀下了!” 青鸾放下衣袖,神情认真的道:“小姐,奴婢既然已经答应了公子要护你,奴婢定会做到!哪怕是拼着这条命不要,奴婢也要尽可能的减少你受到伤害!” 青鸢也走上前道:“怪只怪奴婢们学艺不精,否则也不会害小姐为奴婢担心!小姐放心,奴婢姐妹二人定当勤加练习,提高自己的能力,尽力做到最好!” “你们做得很好了!”司徒函听她们一口一个奴婢,浑身不自在,收起自己伤感的情绪,诚恳的道:“青鸾青鸢,答应我,别再以奴婢称呼自己!这世间,没有谁生来就低人一等,咱们是姐妹,是朋友,不是主仆!” 青鸾青鸢相望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司徒函回以她们真诚一笑,再次缩进了被窝,朝窗外望了望,问道:“青鸾,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鸾笑道:“小姐,都快到午时了,你还不起来吗?” “这被窝里多舒服啊,我还不想起来。” “姐姐。”青鸢忙接口道:“安王殿下说了,小姐不想起来就让她躺着,反正小姐不起来,他就不换药,小姐想要回府,须得他伤好后才能回去。” 司徒函闻言不屑的道:“吓唬谁呢?这驿馆奢华不输皇宫,屋中暖如春日,比起我那锦兰苑还舒适,本小姐还不想回去了呢!青鸢,不如你去对他说说,咱们就住这里了,省得回府去看见李氏那张伪善的脸,平白为自己添堵……” “哦?既然你这么想要住在这里,那便不回了吧!”燕瑾带笑的声音适时的出现在门口:“不过我刚刚收到消息,司徒大将军大约傍晚就会抵达京城,你确定你不回去?” “什么?”司徒函闻言一骨碌坐了起来,望着燕瑾不甚相信的问道:“他有军令在身,不得萧衍召见,怎可随意回京?” 语气中的担心溢于言表。 燕瑾跨进屋,径自走到屋中的圆桌前坐下,直直的望着她只着了绸缎中衣的身子道:“谁让他最爱的女儿险些殒命的消息给传到军营了?” 司徒函听闻司徒楠是为了自己专门赶回来,心中感动不已,想到他虽然不是自己生父,可是对待自己是真正好的! 只是,那妖孽的眼睛望着哪里? 司徒函顺着燕瑾的视线,落在自己微敞的胸前。她的身上乃是燕瑾的中衣,穿起来大了些,领口的惷光若隐若现,令人遐想。 司徒函赶忙又缩进被窝里,怒斥道:“色胚,你看哪里?” 燕瑾淡然一笑,取过杯子为自己斟着茶,不以为然的道:“咱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哪里我没见过?何况你身上不是穿着衣裳吗?看看又不会少二两肉!再说了,也没什么看头。” 青鸾青鸢听到这般露骨的话,小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 他这是在嫌自己小吗?司徒函气结的抬起身前的被子朝自己的胸口望了望,那里虽然不若司徒静娴那么傲人,但在不到十四岁的年纪还算是发育得极好的了,他怎能…… “呵!”燕瑾被她的小动作给打败了,忍不住笑了。 司徒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道:“色胚,我跟你是清清白白的,本小姐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这事你最清楚不过了!” 燕瑾漫不经心的道:“是谁昨儿当着萧衍的面说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还说肚中说不定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那是权宜之计!”司徒函怒道。 燕瑾目露委屈的道:“我为了给你解毒,都不惜将第一次给你了,你就别否认了!” 青鸾确定自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找借口道:“小姐,我去为你打水。” 青鸢亦道:“小姐,我去为你备膳。” 俩人话落便匆匆而逃。 “你们……” 司徒函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忖道,她们现在不是该帮自己把这色胚赶走吗?为何反而让自己与这色胚独处一室? 嗯!司徒函暗自点头,心中再次肯定她们已经被燕瑾收买了! “等回了东临,我立马让父皇为咱们赐婚。”燕瑾见她吃瘪,眉眼里都是笑意。 “赐你的大头昏!”司徒函怒极,一骨碌坐起,扯起枕头砸向他道:“本小姐这辈子不嫁人!” “那怎么行?”燕瑾一惊,忙道:“你得对我负责!” “……” 司徒函觉得自己再和他说下去,特定要被气死,索性躺回被窝,面朝里侧不再理他。 “你确定不起来为我上药吗?”燕瑾好笑的问道。 司徒函发现昨晚在密室中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此时正在一点点的瓦解。回头斜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肤色红润,心情不错,一时半会死不了,就不必上药了吧?!” 燕瑾正在喝茶,闻言呛了一下,抚着自己的心口咳了两声,淡淡道:“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的。” “死了更好!”司徒函心肠硬的道。 “嗯,死了万事都解脱了,自然是最好!”燕瑾扬眉,语气淡淡的道:“不过你确定我死了后,萧衍不会拿你怎么样吗?萧天齐会放弃娶你,以求得到司徒大将军是支持吗?还是说你很想呆在南越,时不时的受点小伤,让心疼你的司徒大将军伤心?” 这丫的,就是吃准了自己现在离不了他的保护圈了! 司徒函在被窝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翻身坐起,扯了件袍子披在身上,趿着鞋子走到燕瑾跟前,咬牙切齿的道:“好,本小姐就为你上药!” 看本小姐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燕瑾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见她恨恨的样子也不介意,从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玉瓶放到桌上,起身解开自己的外袍,然后背对着司徒函坐了下去。 司徒函粗鲁的撩起他的里衣,又粗手粗脚的解开缠在他背上的白纱,充耳不闻燕瑾微微吸气的声音。 V010:我愿为你付出所有!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0:我愿为你付出所有! 许是因为刚刚被她粗鲁扯动的缘故,一抹嫣红呈现在她眼前,触目惊心。舒悫鹉琻 沁了血渍的白色粉末黏附在隐隐透着血污的白纱上面,足以证明刚刚是因为她的扯动,才让新的血迹给沁了出来。他的伤口比起青鸾胳臂上的伤来,要深得多,足见昨儿萧天齐是下了死手的! 突然间,司徒函就懊恼了。 他一个伤员,不就是为他上下药,包扎一下吗?自己跟他置什么气? 她更恨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昨儿要不是多事挡到他身前,以他的身手,萧天齐又何以会伤到他? “你都不会喊疼的吗?喊出来会怎样?我会看轻你不成?”司徒函连番责问道。想到自己刚刚扯掉他身上纱布的时候,他只是轻微的吸了吸气。 听到她的抱怨,燕瑾心中一暖,不气反笑道:“出血了吧?不过也就看着吓人,不疼的。” “皮都扯掉了,能不疼吗?别和我说话!”司徒函愠怒的地吼。知道青鸾青鸢躲在外面没走远,收起怒意出声唤道:“青鸾,打盆水来;青鸢,去跟轻歌要些白纱来。” “是。”外面青鸾青鸢二人相视咋舌。她们通过与她这几天的接触,都觉得司徒函的脾气算是极好的,对她们也客气。这会子发怒,不是被吓到就是真的怒了! 不多时,便按司徒函的吩咐,将她需要的东西送了进来,然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燕瑾老实的不再说话,司徒函似乎也在跟自己赌气似的不再言语,绞了帕子小心翼翼的为他擦起伤口周围的血迹来。 “幽儿。”静默了一盏茶工夫,燕瑾憋不住了。 有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桓了一晚上,弄得他都没休息好。他早就想问了。奈何佳人怨怒,憋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燕瑾柔声开口问道:“你告诉的,昨天萧天齐拿剑刺向我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又是为什么要冲出去为我挡剑?” 司徒函手上动作顿了一下。 她是不可能会跟他承认昨儿看见萧天齐拿剑刺向他的时候,自己的心蓦地一缩,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促使她想也不想就挺身站了出去。 “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哪里有想过什么?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的话,大约是因为你多次帮我的缘故,让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吧!”司徒函没好气的说着,声音一扬道:“你放心,我这人没别的好处,但是最懂得知恩图报!” “哦!”燕瑾声音中微微有些失望,闭口不再问话。 司徒函见他不再说话,自己也便不说话了。放下手中帕子,取了桌上的药瓶,打开塞子将白色的药沫往他伤口上倒了一些,原本还汩汩冒血的伤口顿时不再流血。心想他的药果真是顶顶好的! 接着,又取了纱布为他包扎起来。 她的动作轻柔娴熟,好似练过无数次似的。 “你包扎的技术不错。”燕瑾突然赞道。 “那是当然!”司徒函得意的道:“想当初在战……” 司徒函突然住口。 原本她想说当初在战场上,那些士兵受了伤,几乎都是找她包扎的!经她手包扎的伤口,没有上万也有八千。 “当初什么?”燕瑾正听着,她却住了口,不由问道。 “当初被司徒静娴姐妹欺负了,我不敢还手,受了伤都是我自己为自己包扎,包得多了,也就娴熟了。”司徒函胡诌道。 燕瑾神情一滞,声音极轻的喃了一句:“我早该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什么?”司徒函没听清,停下动作问道。 “没事!”燕瑾忽地侧头戏谑道:“以后除了我,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司徒函闻言一哂,撇撇嘴,讥讽道:“也是,恭王唯一的嫡亲孙女,怕是除了安王殿下你,也没人敢欺负了!” “知道就好。”燕瑾声音明媚,忽然心情变得极好,刚刚那些微的失望也一扫而空。 “这人!” 司徒函翻了个白眼,将纱布的接头处往里一塞,算是包扎完成了。为他将拢在脖子上的里衣放下来,又协助他将外袍穿好。 刚刚还略微狼狈的燕瑾,又恢复了一贯的翩翩公子模样。 “妖孽!”司徒函微微晃了下眼,有些吃醋的嘟囔道:“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 燕瑾闻言只笑不语,心中却道:自然是为了与你相配! 司徒函被他的笑漾得心神一颤,忙别过头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燕瑾则悠然自得的坐在一边喝茶,时不时的偷偷望一眼司徒函,惬意无比。 收拾到一半,司徒函想到自己消失的内力跟记忆,犹豫着开口道:“燕瑾,我看你医术了得,你能否助我恢复记忆和内力?” 燕瑾稍稍一顿,搁下茶杯道:“你的内力并不是偶然失去的,这个急不来!你只需按照《斗转星移》的心法去练习,相信凭你的天赋,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司徒函蹙眉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内力是怎么失去的?” 燕瑾张了张口,忽然又闭上,不再看司徒函。 司徒函急了,扔下手中的帕子,走到燕瑾跟前蹲下,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让他不得不正视她的眼睛:“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燕瑾问道:“幽儿,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内力是因为救我而失的,你可会生我的气?” “为了救你?”司徒函一脸迷惑,不答反问道。 “没错!”燕瑾凝着她迷茫的双眼,忽地下定决心般的道:“你坐下来,我说与你听。” 司徒函听话的在他身边的锦凳上坐了下来。 燕瑾闭了闭眼睛,许久才睁开来,神情凄然的讲述道:“世人皆道我七岁时得了一身怪病,寻了无数大夫都治不好……其实不然!我并非是得了怪病,而是在睡梦中被一蒙面人袭击所致!那一掌打在心口上,导致经脉逆行,血流不畅。在我将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又喂了我一粒千年雪蟾丹。” “千年雪蟾丹?!”司徒函闻言大惊。 雪蟾乃是至寒至毒之物,普通的雪蟾已然得而不易,更何况是千年雪蟾炼制的丹丸? 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是谁有那么大的仇恨,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没错,就是千年雪蟾丹!”燕瑾继续道:“那人许是以为我必死无疑,没有等到我咽气便离去了。哪知我硬是没有死去,忍受着雪蟾丹阴寒的毒气熬到了天亮。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心姨赶来,以内力为我续命,又将最最稀有的雪莲丹给我服了几颗,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来。” 燕瑾似乎不愿意去想起那一段沉痛的记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燕瑾,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逼你,也不会怪你!”司徒函握着他放在桌上的手道:“我的内力可以慢慢恢复,你别去想了!” 她手心的温度让他感到温暖、安心! “我没事!”燕瑾摇摇头继续道:“然而命是捡回来了,病痛从此却没有离开过我!经脉逆行的痛苦我挺一挺还能熬过去,但是雪蟾丹寒毒发作时候的那种痛苦,我是永远也不想再尝试一回了!那九年,莫属寒冬腊月,就是署夏,我也必须要穿着厚厚的冬衣,寒毒发作的时候,屋内还必须燃上三四个火盆,我才勉强不觉得冷。后来,外公为我找了个替身,让他呆在安王府,把我接到了枫华谷。也就是那时,师父他老人家寻来,收了我做徒弟,并传授了我‘龙吟诀’,教我如何将龙吟诀配合雪蟾的寒毒之气修习,将之融会贯通,反让它成为我修习的助力。待我的龙吟诀修习到第三重之后,我的寒毒之气才稍稍被压制了下去,以至痛苦也减少了两分。” 稍顿,燕瑾又道:“第二年春天,师父将你带到了枫华谷,收了你为徒,教给你‘凤啸诀’。龙吟和凤啸,便是我昨晚对你说过的相辅相成的两门心法。” 说着,燕瑾目露歉意的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凤啸诀便是为了清除我身上的寒毒而练的。” 司徒函闻言,咬着嘴唇闭口不语,握着燕瑾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燕瑾以为她要收回去,不由苦笑。 然而司徒函并没有收回,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燕瑾眸中有一瞬的欣喜,连忙道:“九年后,也就是去年四月,你凤啸诀大成。” 司徒函淡淡问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赶往枫华谷途中遇到风吟被袭中毒,救下了他。莫非我那次就是为了去给你疗毒?” “你的确是来给我疗毒的。”燕瑾点头道:“之前,师父就将利弊告诉了你。他说没有人会逼你,你如果甘心情愿就为我疗毒,但是会失去内力;如果不情愿,你可以按原路返回!” 司徒函凝眸。不用说,这身体的本尊是心甘情愿的了! “经过三天三夜,你才为我将身体内的寒毒彻底清除。”燕瑾说着,眼中也难得有了佩服之意:“非但如此,你还凭着你惊人的毅力,为我续好了经脉!” 说着,燕瑾反握住她的手道:“幽儿,如果不是因为你舍弃内力救我的话,我便会如外界所传,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为了你,我也甘愿付出所有,哪怕是性命!” V011:喜欢就好!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1:喜欢就好! 他是在担心失了记忆后的自己会后悔因为他而失去内力吧?既然那是司徒函本体的选择,她这个外来者又有何理由去怨怪? 司徒函淡淡一笑道:“燕瑾,你大可不必为了我做太多!既然没有失忆前我是甘心情愿舍弃内力救你,没来由失去记忆后我却又要来怪你!再说,这只是暂时的不是吗?” 燕瑾闻言,凝着司徒函半晌才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良!明明凭你的功夫,司徒静娴姐妹俩根本就欺负不了你分毫,可是你因为司徒楠的缘故,对她们总是忍让,以至于……” “以至于她们得寸进尺是吧?”司徒函接过他的话道:“不过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险些丧命后,我再不予以还击,那便是愚昧了!所幸的是,我就快离开这里,不会再与她们打交道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燕瑾挑眉道:“没了司徒静娴姐妹,还有恭王府一大帮子人呢!” 司徒函愕然道:“不是说我那爷爷就父亲一个儿子吗?哪里来的一帮子人?” “端木氏的旁支!”燕瑾为她解惑道:“当初你父亲始终后,端木老王爷这一支便无后了,端木老王爷便将在陇城的旁支给接了过来,认了旁支族长的嫡二子为养子,也就是现在的恭王爷端木浩。舒悫鹉琻不过这群人是否好相处,我可不了解!” 司徒函无奈扶额,“莫非我就要逃离狼窝又要掉进虎口?” 燕瑾挑眉问道:“这样就怕了?” 司徒函撇撇嘴道:“不是怕,是不想浪费精力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呵呵。”燕瑾生怕她退缩,不跟自己回东临,忙道:“你放心,端木老王爷最是护短了,你可是他唯一的嫡孙女,他是不可能会让人欺负你的!” “但愿吧!”司徒函惊觉自己的手此时还被燕瑾握着,赶忙收回来。 燕瑾眼神一闪,没有说什么。 “燕瑾,凭你的医术能不能将我失去的记忆找回来?”司徒函突然有些伤感的道:“我总觉得心中有着一个缺口,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了。” 燕瑾眼神微闪道:“你的脑后有一块硬块,应该是淤血压迫神经导致记忆缺失,贸贸然给你施针反倒不妙,等淤血散了就好了。” 司徒函想到风吟说过自己会解毒施毒,毒医本是一家,想来这具身体也是会医术的,只是记不得了。 “那你说要多久才散?”司徒函呐呐的问。 “你不用担心的,说不定明儿就能记起来,也有可能一年半载,不会是永久的!” “哦。”司徒函微微有些失落,不过想着总会恢复,也就一瞬就释然了,又问道:“我爹他……就是司徒大将军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嗯。”燕瑾点头,“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在二百里外。他的坐骑乃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快马加鞭的话,傍晚时分总能到达的。已经午时过了,要不咱们先用午膳,然后慢悠悠的出城去接他?” 跟你这个妖孽出去,我还不得被别人的眼神给射死?司徒函连忙摇头道:“算了,我还是等他到了,再回府见他吧!”说着起身抚着干瘪的肚子道:“昨晚只顾喝水了,都没有怎么用膳,再加上早膳也没用,还真是有些饿了。” “你再贪睡些呢!”燕瑾乜斜着她,鄙夷的道:“你可有听闻谁家小姐睡到近午时才起来的?” 司徒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谁叫萧衍将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里堆,把这驿馆弄得太过舒适,一躺下就不想起来。” 燕瑾失声笑道:“你倒是会找借口!”话落对外吩咐道:“青鸾,去隔壁我的房间将桌上的衣裳取来,侍候你家小姐洗漱;青鸢,去厨房将吃的端来。” “是!”青鸾青鸢二人恭敬的回了一声便各忙各的去了。 司徒函望着燕瑾扬眉道:“我的人,你何时使唤起来竟这般顺手了?!” 燕瑾讪讪笑道:“我好歹也是她们救命恩人不是?再说我身边都是男子,让他们打打架还行,侍候人嘛,可不在行。” “啊,小姐,竟然是仙衣坊的衣裳,而且是七彩云霞缎!”青鸾兴奋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没多时便抱着一抱衣裳跑了过来,从里衣到外衣,然后是配套的头饰、耳环以及女子的梳妆用品。 仙衣坊的衣裳,随便一件便价值千金,常常是拿着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而七彩云霞缎更是千金难求,它的精妙之处在于它的织法,每一匹七彩云霞缎的织锦都是采用七彩丝线织就。就拿青鸾手中捧的这身衣裳来说,乍看是一片色,然而穿在身上到阳光底下一瞧,则是七色,犹如缀了彩虹在身上。 司徒函看了看青鸾手中火红的衣裳,扬眉望向燕瑾道:“我穷得很,可没钱还你!” 燕瑾摸了摸鼻尖道:“我这里没有女子的衣裳,适才让轻歌去买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你放心穿着,我会跟端木老王爷要回来的!”说着对青鸾道:“侍候你家小姐更衣吧,完了去我隔壁用膳。” “是。”青鸾眉眼都是笑意。心道:安王殿下对小姐真是不错。 “等等,燕瑾。”司徒函唤住往外走的燕瑾,走到梳妆台前,取过一支通体莹白的梅花形状的发簪道:“这个应该是你昨儿插在我头上的吧?我看它玉质莹润剔透,定然不是凡品,想来必定价值连城,我可不能要。” “傻瓜,那本就是你的东西!”燕瑾道:“师父说,这支白玉梅花簪是委托他收你为徒的那人让他代为转交给你的。” “这样啊?”司徒函翻动玉簪,仔细瞅了瞅。 玉簪式样虽是简洁,雕工却是一流。梅花侍立在簪头,栩栩如生。在梅花与簪头衔接的地方,刻有一个“慕”字,若非细瞧,很难发现。 这个“慕”字是何意?如果是姓氏的话,那么这个姓氏可不常见!但是百多年前,前朝纳兰氏的皇后慕云却是顶顶有名的人物! 这玉簪会不会与她有关联呢? 见司徒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燕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退了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小姐?”青鸾见司徒函望着簪子都好一阵了,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梦怔了一般,连忙唤道。 “呃?!”司徒函回过神来,见燕瑾已经不在,忙将玉簪在梳妆台上一放,道:“为我更衣吧。” “是。”青鸾应声上前,为司徒函更衣梳妆。 青鸢在隔壁燕瑾房中备好了饭菜进来,司徒函正好在青鸾的侍弄下收拾妥帖。 见到司徒函一身火红七彩云霞缎式样新颖,剪裁合身得体,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整个人瞬间一亮。惊呼道:“小姐,这仙衣坊的衣物要么是成衣,要么就是上门量体裁衣,想不到那轻歌随便买了身衣裳回来竟然如此合身。” 司徒函闻言,走到镜前左右瞧了瞧,感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就连我这样普通的货色穿上这千金难求的衣裳,人也明艳了许多!” “小姐休要妄自菲薄!”青鸾走上前,将一支红珊瑚簪子插到她头上道:“人的美是由内而生的!一个人再美,只要心丑,那么她便是丑陋的;一个人就算容貌普通,但只要心肠好,那便是极美的!在咱们姐妹眼中,你比那司徒静娴可还美丽几分!” “呵呵,瞧你这张嘴真是能说,听得我心花怒放的!”司徒函轻点她额头道:“我以前不觉得好话听了有多好,现在才发现,好话听了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走了,用膳去,今儿午膳,我定要用它两大碗饭!” 青鸾青鸢对视一眼笑道:“嘻嘻,那再好不过了。”. 用了午膳后,司徒函便回了隔壁房间,按《斗转星移》的口诀,在床上打坐练功。 到临近傍晚时分,燕瑾才来叫她:“司徒大将军已经进城了,咱们现在往将军府赶,正好可以在他回府的时候赶到。” 司徒函收了功,乜斜着他道:“你倒是将时间把握得极好!” “那是!”燕瑾傲然的道:“做人嘛,就要有计划,否则什么事情都临时起意,注定成不了大事。” “呃?”司徒函穿好鞋子下床道:“你所谓的大事指的是什么?” 燕瑾神秘一笑道:“现在嘛,不告诉你!” “切,”司徒函嗤道:“还给我装神秘呢!不说就不说,姐还不想知道呢!走了。” 对于她自称是“姐”,燕瑾摇头,低笑着跟在司徒函后面。 到了驿馆门口,轻歌已经驾好车等着了。 见了轻歌,司徒函戏谑的道:“轻歌,想不到你小子眼光还不错啊!” 轻歌不明所以的望着司徒函问道:“司徒小姐,什么眼光不错啊?” 司徒函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问道:“这不是你选的吗?我很喜欢,谢谢。” 轻歌乐道:“属下哪有那个眼光啊?是咱们……” “咳咳!” 突然两声干咳,阻断了轻歌下面的话。 轻歌顺着声音望向自家主子,眼中带着询问。司徒函也是一脸狐疑的望向燕瑾,后者神情极不自然的赶紧的跳上马车,不理他二人。 轻歌心下了然,连忙讪笑着道:“嘿嘿,司徒小姐喜欢就好!” 跟在司徒函身后的青鸾青鸢顿时笑了,学着轻歌的语气道:“小姐喜欢就好!” V012:哪壶不开提哪壶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2: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瑾与司徒函到了将军府时,天色已黑,府门口燃了几只灯笼,将门口照得亮堂。舒悫鹉琻她远远地便瞧见李氏带着三位子女以及府中仆从候在外门口,大约是收到司徒楠回来的消息。 轻歌将马车驾到将军府门口停下,燕瑾率先跳下车。 李氏等人见到燕瑾,无一意外的都愣怔了一下,心道安王殿下似乎与司徒将军没什么往来,他来将军府做什么? “安王殿下!”司徒静月欣喜的唤道。 燕瑾看也不看她,只对司徒静默轻轻的点了点头,视线稍转,便接收到司徒静娴淬毒的目光。燕瑾对她勾了勾嘴唇,便转身撩开帘子,让司徒函扶着他的手臂跳下马车。 众人看见司徒函,有一瞬的惊艳,忽地了然,燕瑾不过是送她回来。 这废物丑女,何德何能,得安王殿下这般对待?自己主动打招呼,换不来他淡然一瞥,而她却能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司徒静月咬着嘴唇,目光从司徒函搁置在燕瑾手臂上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身上,打转了好一会儿,由艳羡慢慢变得阴森,阴恻恻的渗人。 在她看来,仙衣坊的衣裳首饰穿戴在她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司徒函将她的神情收进眼中,对她戏谑一笑,上前两步到李氏跟前,微微屈膝道:“女儿见过母亲!” 李氏神情讪讪,之前在宫中,她口中已然不承认司徒函是她的女儿,这会子自家男人将要回来,她原本还在担心司徒函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不理自己,那么自家男人问起来,怕是不好交差。此时见司徒函主动开口,便一脸和善的道:“函儿回来了,且在这稍等,你父亲就快到了!” 司徒函自然知道李氏的心思,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又跟司徒静默打了个招呼。忽然佯装才看见司徒静娴的样子,赶忙对她屈膝拜道:“司徒函见过娴妃娘娘,娘娘圣体金安!” “你……”司徒静娴顿时气结。 她虽然得了皇帝的允诺择日迎进宫中,但是到底还没有正式被封为妃。虽然她知道萧天齐被贬,但是到底爱慕了他多年,一时半会又怎么放得下?心中对被萧衍临幸万般不乐意,甚至是深恶痛绝! 此时司徒函哪壶不开提哪壶,怎能让她不气? 昨晚她被萧衍折腾了一宿,让她苦不堪言,以至于快到午时才从龙榻上爬起来。今儿与萧衍一同用了午膳后,便匆匆与母亲告别他,从宫中出来,正好在宫门口碰到萧天齐。 萧天齐将导致昨晚一切事件发生的主导者乃是燕瑾的事说与她知晓,而燕瑾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报复她曾经对司徒函做的一切! 是以,对司徒函,她是更恨了! 若不是她,这悲剧如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司徒函,你简直欺人太甚!”司徒静娴眼中难藏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司徒函身上特定千疮百孔了! “母亲,娴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司徒函似乎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到,连忙退后两步,望着司徒静娴,好似自言自语:“别人想要讨好皇上还不得法,娘娘平步青云,只一晚便封为妃子,应该高兴才对啊!啊,难不成……”话音拔高,忽然了悟的道:“难不成娴妃娘娘不愿意?” 李氏自然也是知道昨晚的事乃是燕瑾做下的,只不过她并不恨燕瑾,反而还有些感激他! 昨儿皇帝将自己女儿留宿在他的寝殿,宠幸了她一宿,想来是极喜欢自己女儿的!如今妹妹死了,后宫无主。那么她女儿问鼎那个位置的机会岂不是很大? 当然,女儿心中委屈,不想嫁给皇帝她也知道,然而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司徒函毫无顾忌的喊出来,传到宫中那还了得? 李氏连忙瞪了司徒静娴一眼,对司徒函道:“函儿,你大姐她昨晚没休息好,脾气差了些,你别见怪!” “哦,原来是这样!”司徒函恍然,“想不到皇上姐夫虽然比爹爹还年长,‘性’致倒是极高!” 她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让燕瑾都听得汗颜了,更别说李氏身后一行人了。 “呜呜呜!”司徒静娴顿时哭喊道:“司徒函,我司徒静娴今生与你势不两立!” 喊完,便捂着脸转身跑回了府中。 司徒静月见姐姐满是委屈的跑了,狠狠瞪了司徒函一眼道:“母亲,我去看看姐姐!” “嗯。”李氏虽是对司徒函恨极,却识时务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这时,一骑快马踢踏跑来,在众人眼前停下。 那是一名身材魁梧,留着三绺美须的中年美男子。他剑眉英挺,鼻峰刚毅,国字型脸让他看起来一身正气。他身着黑金铠甲,一身风尘仆仆,眉眼间难掩疲态,想来这些天因为赶路,没怎么休息好。 这便是司徒楠,那个最疼爱司徒函的男人吧?!司徒函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的脸,他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重叠。 “老爷!”近两年不见,李氏难掩激动的唤道。 “父亲!”司徒静默同样激动不已。 “嗯!”司徒楠神情肃穆,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才停留在离人群半丈外的司徒函身上:“函儿!” 司徒楠轻声唤着,将马缰随手丢给一名仆人,几步跨到司徒函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哽咽着声音道:“函儿,爹爹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司徒函感觉得到。 只是这个怀抱对她来说还相当陌生,让她许久才适应过来。原本僵直的手也随着自身的适应慢慢放软,回抱着司徒楠的腰,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了:“爹爹,女儿很好,让您挂心了!” 这个怀抱虽然陌生,但是却让她想到了被发配到西凉苦寒之地的父亲——那个同样爱她疼她至深的男人!他们的身上,同样都有着一股属于军人的阳刚之气与正义之气! 李氏在一边直直的看着他二人,背光的面容看不出情绪:“老爷,外面风大,函儿她站了半天,该是冷了,进屋再说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与膳食,老爷进府沐浴后便用膳吧!” 司徒楠这才放开司徒函,扯过身后的大氅,将她护在怀中,蹙着眉微微有些抱怨道:“这寒冬腊月的,也不知道多穿点!走,咱们进屋去!” 司徒函失笑,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扯着他的手道:“等等,爹爹!”说着转向燕瑾,为司徒楠做介绍道:“他是燕瑾,东临皇帝的第七子,安王殿下,我的朋友。昨天女儿险招不测,多亏他相救!” 司徒楠这才发现女儿身边竟然站了个美得不像话的笑容清浅的少年。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燕瑾,赞道:“早先听闻安王殿下容貌不凡,才情出众,传言果不欺人!”说着微微倾身道:“安王殿下,多谢你救了我女儿!” 燕瑾稍稍侧身避过他这一礼,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司徒将军不必客气!” 这里燕瑾避开司徒楠的行礼并不是不接受他的礼仪,而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种尊重。 司徒楠从军多年,虽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心中对燕瑾避开自己行礼的举动感到十分满意,忙道:“安王殿下如不嫌弃,进府喝杯水酒吧!” 燕瑾也不客气,“如此,瑾恭敬不如从命!” 司徒楠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安王殿下请!” “将军请!” 李氏、司徒静默及一众仆从赶忙让开一条道来。 司徒楠也不忸怩,搂着司徒函率先进了屋。燕瑾紧随其后。 望着司徒楠将司徒函护小鸡似的护在怀中的背影,李氏终于憋不住心潮起伏。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何曾这般亲近过?又怎能怪她对司徒函心生怨恨? “都进屋吧!” 李氏淡淡吩咐了一声,仆从们便应声进了屋。 等周围不见人影儿,李氏才对司徒静默道:“默儿,你可瞧见了,那便是你的父亲!” “母亲又何必计较这些呢?”司徒静默神色淡然的道:“左不过父亲觉得函儿没了母亲,对她便多操了些心罢了!” 司徒静默言罢,便也进了屋。 对于儿子的淡漠,李氏知道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寒了心,不过这怎能怪她? 带着怨愤的心,李氏慢慢的跟在司徒楠等人后头。 “函儿,告诉爹爹,是谁要害你?” 司徒楠询问司徒函的声音浅浅传进李氏的耳朵,让她心中大骇。 以前的司徒函,自己母女每次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只要稍稍一个眼神,她便低着头不敢多话了。可是现在的司徒函,可以与皇后叫板,可以与皇帝拼硬,哪里还是自己一个眼神就能吓到的?她若是将以往的事都抖露出来,该如何是好? 果然…… 只见司徒函回头,若有深意的望了李氏一眼,嘴角还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爹爹,你这刚回来,又不是着急要走,等晚些女儿再细说与你听。”司徒函回道。 “嗯!”司徒楠道:“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害我司徒楠的宝贝女儿!” 李氏听了这话,腿脚不由得发软,步子更加的慢了。 V013:你想知道,便不再瞒你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3:你想知道,便不再瞒你 到了大厅,司徒楠也不着急去沐浴,问司徒函道:“函儿,肚子可饿了?” 司徒函一手抱着司徒楠的手臂,一手摸了摸肚子道:“原本是有些饿的,不过看见爹爹,也就不饿了。舒悫鹉琻” “哈哈哈,瞧你这孩子说的!”司徒楠点了点她的额头,爽朗笑道:“敢情爹爹还有解饿的能力呢?婉淑,让人开饭吧!” 没得李氏回应,司徒楠朝厅外瞅去,见李氏磨磨蹭蹭的似乎不想进来,且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有些不悦的道:“你还磨蹭作甚?没听函儿说饿了吗?娴儿月儿呢?怎么回来半天了也没见到她们?” 李氏闻言心中泛酸,心想,你居然还能留意到娴儿月儿不在,真是难得! 从前,她盼星星盼月亮,只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回来陪自己些日子,但是这次他没有得到诏令回京,却是为了司徒函,暂且不说他会不会受到皇上的处置,也不管司徒函会不会跟他告状,追究自己的责任,单是他听闻司徒函受伤回来的这份心,就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也不知是哪个野女人生的女儿,怎么就把他的心给夺去了? 还有娴儿就要入宫为妃的事大约是瞒不了了,虽然迟早都会知道,可如今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 见李氏没答话,司徒静默道:“父亲,妹妹她们刚刚也出去迎你了,只是娴儿身子不好,等了一阵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月儿陪她去了。要不儿子去把她们叫来吧!” 司徒楠听了,摆摆手道:“既然身子不好就不必叫出来了。默儿,你让人准备开饭吧。” “是,父亲!”司徒静默恭敬的应着,对一旁的随从道:“去叫管事的开饭吧。” 随从领命而去。 司徒函见李氏终于进到厅中来,就要在司徒楠另一边的位置坐下,不怀好意的瞅了她一眼,难掩欣喜的道:“爹爹,大姐……” “老爷。”李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将司徒静娴为妃的事告知司徒楠,听司徒函似乎想要说起这事,忙打断她的话道:“我去给娴儿她们送饭,就不陪您了。” 话落,不等司徒楠回话,便匆匆离开了。也不管司徒函今儿是不是会在他面前告状。 司徒函见把李氏吓走了,心想不用与她同桌吃饭,心情大好。 李氏在司徒楠跟前一向极有分寸,这次回来,她却魂不守舍极为反常,心中难免起疑,问司徒静默道:“默儿,你母亲这是怎么了?” 司徒静默微微低头回道:“孩儿不知!” 这时,管事的带着仆人将饭菜送了上来,司徒楠没有再追问李氏的事。 如今李氏母女皆不再,餐桌上只余下司徒楠、司徒静默、司徒函与燕瑾四人用了满满一桌子菜。 吃罢饭,司徒静默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司徒楠则跟着燕瑾去了司徒函的院子。 家中的气氛不对,这是司徒楠一回来就发现了的,他隐约觉得与小女儿司徒函有关!还有女儿的改变,他也是看在眼里。 以前每次回来,女儿也愿意与自己亲近,但是她性子懦弱,绝对不会像今儿这般俏皮大胆!还有她刚刚对李氏的态度,也不若以往那么卑微。 这种改变,是他乐于见到的! 虽然曾经他对她说过,如若李氏对她不好,可以大胆的告诉他,千万别让自己受了委屈,可是这个女儿贴心得很,从来不说李氏与哥哥姐姐的半句不是。 事出总有因,他不相信是因为她年龄长了两岁的关系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也不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女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司徒函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干净清爽,透着股低调的奢华,显然李氏听闻自己男人回来,让人打扫过了。 早先回院子的青鸾青鸢迎在门口,司徒楠从她们的站姿身段可以瞧出是练家子,微微愣了一下。 “青鸾,去泡两杯茶来,爹爹喜欢雨前龙井。”司徒函吩咐了一句,便将司徒楠与燕瑾迎进屋里,落座后才道:“她们是一个朋友送来保护我的。” 只一句话,司徒楠便洞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而司徒函,心中早便打定主意,必须让李氏母女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负起责任来! 将司徒函扯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司徒楠问道:“函儿,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又是何故弄得昏睡半月之久?” 司徒函望着司徒楠半晌,才郑重的道:“爹爹,首先,女儿要告诉您的是,女儿绝不是个搬弄是非的人,呆会将要告诉你的话,绝不会有半句虚言。女儿的目的并非是要告状,而是想让爹爹心中有个底,自己身边到底是些怎样的人,女儿这些年来,又是如何度过的!”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枉死的司徒函讨个公道! 司徒楠点头道:“函儿你说!” “爹爹,事情的起因应该从你将我许给萧天齐那天说起!”司徒函开口道:“首先,你对我过分的好,让大姐二姐跟母亲心中梗着一根刺,所以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再来,你将储妃之位给我,对她们来说打击更大!” 司徒函接着将记忆中这些年李氏母女三人如何对自己,自己因为对他的顾虑如何伪装度日,这次司徒静娴如何买通自己身边的曹妈妈,以及那日李氏欲图在实施家法的棍子上施毒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这些事迹,桩桩件件都听得司徒楠瞠目结舌,胆战心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唯一娶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端庄娴熟,背地里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而她调教出来的女儿,外表柔婉,内心更是比一个妇人还要恶毒! 司徒函神情认真的道:“虽然我知道您出于爱我之心,想要把一切好的都给我,但是我想告诉你,您做错了!” 司徒楠一时有些怔忡,心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从小到大,你都把最好的留给我,一味的觉得只要是好的便是我喜欢的!其实不然!”司徒函环视了屋内奢华的摆设一圈,道:“就如这屋内的一切,它们虽然极好,却没一样是我喜欢的!爹爹,女儿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却又不简单,那便是希望你在战场平平安安就好!” 司徒楠凝着司徒函无比认真的神情,心道:看来自己果真是做错了! “另外,您掠过两位姐姐,把储妃之位让给我,并不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殊不知,它带给我的,从来不是荣耀,而是不幸!就是这样一个位置,险些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司徒函接着又将皇后李婉清如何算计自己,她与禁卫军统领赵攀派了百人围击自己,以及李婉清之死、萧天齐被贬、自己与萧天齐的婚约已经解除的事也大约说了一遍。 司徒函只觉得冷汗涔涔,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函。 末了,司徒函反问道:“爹爹,宫中的人个个如狼似虎,心思险恶,您觉得女儿适合在里面生存吗?还有那萧天齐,为人伪善,又怎会是女儿的良人?” 司徒楠怔忡了良久,才嗫嚅着嘴开口道:“婚约解除也就解除了,是爹爹欠考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函儿,你不会怪爹爹吧?” 司徒函微笑着握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摇摇头道:“爹爹这般疼女儿,女儿心中自然感知得到!只不过是用的方式不对而已,女儿又怎么会怪你?” “函儿,你总是那么善良,就像你亲生母亲一样……”司徒楠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闭了口,转向燕瑾道:“安王殿下,谢谢你多番救了我的女儿,今后若有用得着司徒楠的地方,司徒楠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徒将军客气了。”燕瑾淡淡笑道:“将军果然如传言一般英雄气概,乃是真正的大丈夫!” 司徒楠神情微哂的道:“那是世人谬赞了!” 对于司徒楠突然刹口的事,司徒函报以淡淡一笑。 “爹爹,你别顾左右言他了,我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已知道我的生身父亲是谁。” 司徒楠显然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怔忡了好半天,才佯装愠怒的道:“胡闹!你自然是我的女儿,我就是你的爹爹,你的亲爹!” “扑哧!” 司徒函并未被他的怒意吓到,反而见他第一次板着面孔跟自己说话觉得好笑,反而笑了出来:“爹爹是在担心女儿今后不会孝顺你吗?” 司徒楠神情不自然的别过头。 司徒函拍了拍他的手背,态度诚恳的道:“爹爹你放心,不管女儿将来身在何方,不管女儿是什么身份,女儿的心里都不会忘记,您这些年对女儿的好!您,永远都是女儿心中最亲的爹爹!” 见司徒函不像是在开玩笑,司徒楠忙望向她,心中对她的话感到动容,许久才问道:“函儿,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司徒函斜了燕瑾一眼道:“端木老王爷委托安王殿下带我回去认祖归宗,爹爹,请您告诉我,我的母亲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将我托付给你的?” “唉!”司徒楠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晓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既然你已经知道,爹爹便不再瞒你了!” V014:他们的故事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4:他们的故事 司徒函不再言语,定定的望着司徒楠。舒悫鹉琻 “你的父亲是位风神俊秀,风流不羁,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男子,我认识他是在十八年前,前往花秀坊的路上。”司徒楠闭了闭眼才开口,似乎因为想到过去的老朋友,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听闻那年花秀坊的百花节,将有一位琴技卓绝堪比仙子的女子花幽月出现,这消息一出,吸引了无数青年才俊慕名前去,我也不例外。”说着问司徒函道:“函儿,百花节你可曾听说过?” 司徒函轻轻点了点头。 说到百花节,就必须要说说百花谷与花秀坊! 花秀坊位于百花谷中,而百花谷地处东临、南越、南疆与西凉四国交汇的地方,山谷外围崖壑峥嵘,层峦叠嶂,属于四不管地带。闻名遐迩,司徒函岂有不知的道理? 百花谷占地广袤平坦,谷中四季如春,常年百花盛开,它周围的山峦像是一只盆子的盆壁,将百花谷很好的保护了起来。花秀坊便在百花谷的净月湖中的小岛上,四面环水,小岛上一年四季桃花盛放不息,景色宜人之至。 因为从外面进入百花谷,只余一个豁口供人出入,又是四不管地带,所以不少土匪盘踞在百花谷周围的山峦上,趁机打劫,每年也都会有好几起落单的才俊被抢杀的事情传出。但饶是如此,每年的百花节都会吸引许多人前去。 不过被抢杀的事情出得多了,前往百花谷的才俊们也有了相应的对策,有人在谷外二十里的地方,自讨腰包建了一座汇君亭,前往百花谷的人会在汇君亭聚集,聚集到足够压制土匪的人数才会一同前行。 为何百花节会让无数的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呢? 那是因为百花谷中没有男子,谷中生活的人全是花秀坊的姑娘们在外网络的孤女! 花秀坊成立于一百多年前,大约与五国推翻前朝纳兰氏的时间一致。从成立伊始,谷中便只有女人,而能被选拔进花秀坊的姑娘,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闭月羞花!入选后,便有专人教她们识文断字,功夫心法。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当然,纵是没有入选进花秀坊,也会有人教导功夫断字。只是学的东西不及花秀坊的姑娘全面而已! 每年一度的百花节在四月四日举行,美其名曰是赏花,其实此“花”非彼“花”!其宗旨是为了给花秀坊中的适龄女子选拔夫君。 坊间流传了这样一句话:若能娶得花秀坊的姑娘,就是立即死去,也无憾此生! 这句话很直白的道出了那么多青年慕名前去的原因。同时也说明了花秀坊的女子多么的优秀。 “那日,我独自到达汇君亭的时候已近申时三刻,一个人也没有了,不用想,我便是错过了他们最后聚集前行的时间。”司徒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接着道:“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让我就此往回走实在有些不甘,心想也不一定会遇到山匪不是?再说不过一群专门打劫单身行人的流匪而已,以我的功夫,就算应付五六十人也是可以的,根本不足为惧!当即我便决定继续前行。前面的路乃是青石板铺就,宽不过两尺,两边树林密匝,郁郁葱葱,不时还有几声野兽的声音传出,实在是有些吓人的!我壮着胆子走了四五里路,突然从林中蹿出二三十人来,流里流气,一看便是山匪!他们手中都握有武器,霎时便将我围在了中间。他们不同于一般的流匪,只要些钱财就足够,而是不问青红皂白,挥动武器就向我砍来。我来不及震惊,更不想束手待毙?当即便抽出佩剑相迎。” 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好似当时的情景比他在战场上还要猛烈几倍,顿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原来我一开始便想错了!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根本不是一群流匪那么简单!我纵然功夫不错,也难敌这么多双手!在砍翻六七人后,我便败下阵来,身上多处挂彩。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葬送山野的时候……” 他说着望向司徒函:“你的爹爹端木翼出现了。他长身挺拔,一身玄色衣袍,长剑在手,气势凌厉,一出招便如白虹贯日,直指敌人咽喉,不多时便刺死了十来人。我眼见死不了了,便跟他的同伴一同加入了战斗,须臾便将那一群流匪全数歼灭!后来我们三人便一同前往百花谷。接下来的路上,相安无事。我了解到,你父亲虽是比我小了数岁,但言谈举止不俗,见解独到,性格不羁,为人洒脱不喜受到拘束。我被他的性格所吸引,一见如故,想与他结为异姓兄弟。但碍于他身边那位自称姓岳的气势不凡的贵气公子在,我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 燕瑾闻听姓岳的气势不凡的贵气公子,星眸微眯,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我们到了百花谷,天色已经擦黑。但是百花谷中灯火通明,火树银花,格外热闹。”司徒楠又道:“因为第二日才是百花节,谷中接待的姑娘将我们安顿在了谷中才草舍。稍稍用了些膳食,那位岳姓公子大约是累了,留在屋中看书,我与端木兄弟则在谷中闲逛闲聊起来。我们无所不谈,谈国家,谈实事,谈军事,我再次被端木兄弟的博学所折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我提出了与他结为异姓兄弟。端木兄弟当即应允,我便跟谷中一位姑娘要了酒,借着天上弦月,我们对月而拜,歃血为誓,此生兄弟情不绝!那时我才知道端木兄弟乃是东临恭王府世子,而那位岳姓的公子则是……” 司徒楠说着望向燕瑾。 燕瑾淡淡开口道:“父皇的母后姓岳,那位岳姓公子应该是当时还是太子的……我的父皇!参加百花节的,不乏五国皇室中人,毕竟顶着燕姓太过招摇了!” “对,确实如此!”司徒楠目露赞赏的对燕瑾点了点头,接着又道:“而后,我与端木兄弟租了一叶扁舟,泛舟湖上,对酒当歌,好不惬意!当时为我们摇船的船娘乃是一位容貌普通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虽然姿容不怎么样,声音却如出谷黄莺,一双眼睛更是漂亮极了,犹如星辰般璀璨!就像……” 说到此处,司徒楠直直望着司徒函的眼睛,神色再次变得柔和起来。 司徒函隐隐觉得,那所谓的容貌普通的姑娘,定是自己的娘亲! “许是年纪轻的缘故,在我与端木兄弟天南海北闲谈的时候,她偶尔会插上两句,句句精到!而且,她博览群书,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极有见解,端木兄弟考校了她几个纵观古今的问题,她都对答如流,见解独特,端木兄弟几乎将她引为知己,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船娘的喜欢,更能看出笑船娘亦被端木兄弟才情所折服!” 司徒函觉得,或许听到这里,有人会以为东临最尊贵的丰神俊朗的恭王府世子与一容貌普通的船娘的故事,果真惊世骇俗,非同凡响!可是她却觉得那船娘并非那么简单。于是听得更加认真起来。 “那晚,我们到子时才意犹未尽的散去。临别,船娘问端木兄弟来百花谷可是为了目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花幽月?端木兄弟诚挚的回说:起初的确是因为花幽月而来,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一个人的容貌再美终究会老去,他更看中一个人的内涵!船娘极为聪明,自然懂了端木兄弟的意思。不过她没有表态便施了轻功走了,端木兄弟追去也没能追上,只得了她一句有缘自会相见!”司徒楠微微笑道:“到这时候,我已然明白端木兄弟的心思,心中觉得他不在意世俗眼光,真真不同于一般的世族公子!” 司徒函想:的确,一个身份如斯尊贵的世子,不在意女子的容貌,可见是多么难得! “百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寻一个不知姓名的姑娘还是有些难度的!第二日,寻了大半天也,几乎跑遍了整个谷中,问了无数人,也没人知道那船娘是谁。眼看傍晚降临,百花节盛宴就要在花秀坊拉开帷幕,端木兄弟却无心前往。是我多番苦劝下,他才带着郁郁寡欢的心情随我前往花秀坊。” 司徒楠欲端着茶杯喝茶,司徒函见茶杯内已无热气冒出,便为他换了一杯热茶。 司徒楠欣慰的笑了,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年参加百花节的姑娘个个花容玉貌,天香国色,然而端木兄弟都看得心不在焉。就在他准备独自离去的时候,一位堪比天仙的女子上了台,她一身白衣,姿容高华,就那样静静坐在琴案前,便一下子夺去了无数人的眼球,我也不例外,但是端木兄弟却只淡淡瞥了一眼,扭头就走了。就在这时,那女子望着端木兄弟的背影,开口了说了一句话:公子或许不喜小女子容貌,但怎知小女子就空有容貌没有内涵?” 说到这里,司徒楠不由苦笑了一下. V015:瑾在,她在!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5:瑾在,她在! “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一般,婉转动听,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璀璨,不是那小船娘又是谁?而且她恰恰就是花幽月!”司徒楠隐隐有些激动:“我此时觉得冥冥中似有注定似的,注定了端木兄弟与花幽月的一段情!一番并不美丽的邂逅,端木兄弟不在意对方的容貌的举动深得对方欢心,偏那人还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儿!” 这大约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司徒函心道。舒悫鹉琻 “端木兄弟听到花幽月的声音以及那那番话,已然知道她便是自己寻了一整天的小船娘,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转身两两相望,彼此的眼中好似再无其他,还是旁人的唏嘘声将他二人唤回了现实。”司徒楠道:“接着花幽月抚琴,邀请端木兄弟以箫和鸣,一人琴技卓绝,一人箫声悠扬,首次合奏,却是将一曲《高山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意境高远。一曲毕,花幽月便施了轻功,不顾百花节的规矩,带着端木兄弟溜得无影无踪。当时,在场的男儿几乎都失了魂,没有一个不嫉妒端木兄弟的!就连我这个结义兄弟,心中也是生了些醋意,想着那样钟灵毓秀的人儿,怎么就没有多看我一眼?不过我心中虽是有这样的想法,却也真心为端木兄弟高兴。” 说到这里,司徒楠的神情有些讪讪的。 “父亲,你那会应该与母亲成亲了吧?”司徒函问道。 “嗯,我与李氏乃是皇上指婚,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司徒楠点头,知道女儿这番问话的意思,坦然承认道:“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此生唯一心仪的女子,只有花幽月而已!但是这份感情,我从来没对人说过。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看着她幸福,其实也是一种满足!” 他定也爱惨了花幽月吧?如此想来,他爱屋及乌,将这具身体当宝贝似的宠着便说得过去了!司徒函心想,一个有容貌又有才情的女子,得他欢喜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大约才是男儿的真本色!不过他作为柱国大将军,虽是不爱李氏,一生却只得李氏一个女人,李氏这辈子也活得不冤!奈何她却不知足! 见司徒函没有再问话,司徒楠接着道:“端木兄弟与花幽月消失了四五天,直到那些前来百花谷的才俊们几乎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携手出现。我因为等着跟他们道别没有离去,燕太子大约也是等着端木兄弟,也不曾离去。此时他二人回来,呈现在咱们眼前的并非是花幽月那足以闭月羞花的容貌,而是那晚小船娘普通的模样。与咱们碰头后,我们便一同出了谷。我回了南越,他们三人大约是回了东临,之后约莫有两年半的时间,我们再无联系,直到一日接到端木兄弟来信,说他将与花幽月成亲。只是我那时候出征在即,没有前去道贺,只派人将贺礼送了去。” 稍顿又道:“我这一出征便是整年。这一年中,他们的音讯全无。我心中真心想念他们,便派人打探他们的消息,过了许久,才从旁打探到你父亲与花幽月成亲半年后就双双失踪的事!” 司徒楠说着望向司徒函:“直至半年后,花幽月抱着刚足月的你来寻我,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心想她独自前来,神情哀伤,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问她与端木兄弟何以会失踪,这些日子又住在哪里等等……不管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只道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司徒函闻言,心知一双父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怎会狠心将那么小的孩子扔给别人? “当时她让我照顾好你便足够,将来若是她能来接你便罢,不能来,就等你长大后,看你自己意愿,你愿意呆在南越便安安心心呆在南越,愿意回东临恭王府就回,但是唯一的条件是,你脸上的易颜不可取下!” 司徒函素手覆上自己的脸。原来,养父是知道自己脸上戴着改变容貌的东西! “你大约刚刚就在想那样出色的父母,怎么会生下你这样模样平凡的女儿吧?”司徒楠问道。 司徒函早便知道易颜的事,但是听司徒楠这样问,便装着不知的点了点头。 司徒楠目光柔和的望着司徒函,微微笑道:“其实你打小就生得粉嘟嘟的可爱极了,模样儿像你娘亲多些。你娘亲大约也是想到你的容貌将来会为你惹来祸端,在临走的时候从脸上取下易颜,特意戴在了你的脸上!” “爹爹,她将我交给你的时候,可有丝毫不舍?”这个问题,她是为死去的司徒函问的。 “函儿,你娘亲她当然是舍不得你的!”司徒楠生怕她会恨她娘亲似的,忙正色道:“她临走时虽然极力克制没在我面前哭出来,但我完全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舍与酸楚!” 如此便够了!早先因为死去的司徒函感到委屈,自骨子里对他们的怨愤也少了许多。 “爹爹可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活着?” 司徒楠被司徒函这样一问,神情瞬间变得忧伤起来,摇摇头道:“快十四年了,半丝他们的消息也无,坊间传言他们被仇家追杀双双致死,就连端木老王爷也是壮年白了发!可是我觉得,他们二人功夫了得,难逢敌手,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杀的!” “如果他们活着,不会完全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的吧?”司徒函问出心中疑问,顿时发誓般的道:“不管他们活着与否……我一定要找出迫使他们不得不抛开襁褓中孩子的原因来!” “函儿。”司徒楠目露欣喜,嚅着嘴道:“就算他们不在人世了,我想他夫妻二人定会因为你这番话感到欣慰的!” 他们欣慰与否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个母亲,若非不得已,又怎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 “易颜……” 司徒函抚着自己光洁的脸道:“爹爹可否帮我将它取下来?女儿长到这么大,一直顶着这样一副容貌被人瞧不起,如今倒想瞧瞧会是怎样一副面孔,须得娘亲将它藏起来!” “幽儿,还是别了吧!”燕瑾忙阻止道:“正如你父亲所说,容貌再美终究会老去……” 司徒函白了他一眼道:“我也就现在看看,完了再戴回去不就好了?你没有经历过白眼与别人的指指点点,你是不知道我的心情跟痛苦的!” “瞧你那点出息!”燕瑾鄙夷的道:“不就是几个白眼,就让你痛苦了?再说能有那样出色的父母,你的容貌自然不会差,又何必看呢?我觉得你倒是该庆幸你的容貌没有被萧天齐瞅见!否则,他不肯退婚,你岂不是要与他那样虚伪的人相处一辈子?” 司徒函听他说得有道理,便也没有执著的想要看自己的容貌,反正自己内力恢复后,想怎么看都可以! 司徒楠听燕瑾提及萧天齐,抛开刚才的烦闷道:“我本以为萧天齐容貌俊逸,贤达通惠,可与函儿匹配,哪知他却是个以貌取人的主!也罢,只怪他萧天齐没这个福分娶我的女儿,将来后悔去吧!” 司徒函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遂问道:“父亲,易颜乃是溪月一族特有的东西,娘亲她怎么会有?莫非她与溪月一族有什么关联?” 司徒楠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约是别人送她的也不一定!” “这样啊……”司徒函喃喃应了一句。 传闻远古溪月一族生活在南海之中,几乎不与大陆的人来往,是极其神秘的一个族群!易颜虽是溪月一族的东西,不过名贵异常,并非是人人可以拥有的!但是它却出现在花秀坊一名女子身上,也无怪乎她会有那样的想法! 燕瑾见司徒函又神游太虚了,忙替她问道:“司徒将军,当年花幽月将孩子交给你的时候,可有将半枚刻有恭王府标志的玉佩一并给你?” 司徒楠想了想道:“是有这样的半枚玉佩。” “那是幽儿与恭王府相认的凭证,还请司徒将军取来。” “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司徒楠丢下这句话,便出了司徒函的院子,大约半刻钟后返了回来,手中握着半枚碧绿通透的玉佩。 燕瑾点头道:“正是这个!” 司徒函从司徒楠手中接过玉佩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玉佩有鸭蛋大小,顶端由一根红绳系着。这半枚乃是玉佩的右部分,正面是“翼”字的一半,背面是“恭王府”三个字的一半,中间的切口并不规则,显然是有人生生将一枚玉佩一分为二,足见那人功力了得。 “函儿你且好好收着吧,去了那边要听端木老王爷的话,有时间就给爹爹写封信……爹爹便知足了!”司徒楠语气有些哽咽,突然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司徒函。 司徒函起身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背上道:“爹爹,还是那句话,不管女儿身在何处,不管女儿身份几何,你永远都是函儿最亲的爹爹!” “嗯。”司徒楠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搂过司徒函,望向燕瑾道:“安王殿下,函儿她太过善良,我就将她托付给你了!” 燕瑾忙起身郑重的道:“将军请放心,瑾在,她在!” 瑾在,她在! 短短四个字,司徒楠便明白了燕瑾的决心,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什么时候出发?”司徒楠问道。 “明日午时!” 司徒楠点点头道:“函儿,明日皇上大约会召见我,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这想来不过是他不愿面对离别的借口罢了!司徒函并不点破,只轻声道:“女儿明白!” V016: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6: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翌日天还没亮,司徒函便被院外嘈杂的声音给吵醒。舒悫鹉琻 司徒函眼睛都没睁开,有些不爽的问道:“青鸾青鸢,是什么人在外面叽叽喳喳扰人清梦?” “回小姐,是大小姐跟二小姐。”青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一大早到我这院子来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司徒函不悦的道。 听到司徒函的声音,司徒静月大声喊道:“司徒函,你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 司徒函依旧不睁眼的道:“青鸾,你去告诉爹爹,让他派人把她们弄回去!” “小姐,司徒将军他早朝去了。”青鸾的声音中带着点幸灾乐祸:“听她们的意思是,司徒将军刚刚把李氏给休了!” 嘎?! 司徒函像是坐到刺猬似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她觉得李氏是该死,爹爹也可能会对她做出一些惩罚,比如跪祠堂,或者是吃斋念佛抄佛经什么的,哪里想到这么严重? 李家一门因为李婉清的事被查抄流放,李氏因为是柱国大将军夫人免受牵连,在京中已然无依无靠,如今爹爹一回来她便被休弃,外面的人不用想便猜到她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中年被休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她这后半生更是没什么盼头了! 难怪司徒静娴姐妹要跑到自己院子里来吵闹了! 司徒函想想就觉得痛快! 披了身衣裳,趿着鞋子便到了院子。 门口处,青鸾青鸢站在院内,司徒静娴跟司徒静月站在院子外,身后跟了一大帮手拿棍棒的仆人及婆子。 司徒静月一见到司徒函出来,便像只疯狗似的就要扑向她,被青鸾青鸢给拦住,半步也进不得院子! 司徒静娴狠狠的剜了司徒函一眼,拉开司徒静月闪到一边,对身后的一众仆人及婆子一挥手道:“给本小姐打进去,打死司徒函那个阴毒的小贱/人!” “娴妃娘娘真是好气魄!”司徒函柳眉一挑,淡淡的讽道:“使暗手段没把我弄死,如今却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打人,真当我司徒函是纸做的不成?你就不怕激怒了我,将你干的丑事传出去,连皇上也不要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了吗?” “司徒函你少信口胡说!”司徒静娴神情一哂,哀怨的道:“我何时害过你?倒是你,与那燕瑾一起,将我……将我害得还不够吗?为何还不肯罢休?还有母亲对你那么好,你仗着爹爹宠你,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害得母亲被休,你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非要将司徒将军府弄得鸡犬不宁,家破人亡才肯算?” “好一个搬弄是非!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娴妃娘娘!我倒要让人评评理,看是我搬弄是非,害得司徒府鸡犬不宁,还是你们容不下我司徒函!”面对司徒静娴咄咄逼人的连番质问,司徒函冷笑道:“咱们不说远的,就说说最近这一个月你对我做的事……” 司徒静娴见她要将自己做下的丑事当着身后那么多的仆人说出来,当即打断她的话道:“你少抹黑我,没人会相信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的!” “是吗?既然你以为没人相信,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司徒函下巴轻抬,睥睨着司徒静娴道:“不过你不让说,我偏要说!若是我不高兴了,我还会将你的劣迹写成故事,让说书的‘传颂’给天下人知道!” “你……”司徒静娴觉得她定是说的出口便做得到的,当即闭了嘴。 然而,她送上门来找虐,司徒函自然没道理放过她! “二十多天前,趁着我精神不济,买通我院中曹妈妈,将我推到假山上撞得头破血流不说,还把我扔进湖中;春节前夕,你为了储妃之位,又联合皇后娘娘杀死李二公子嫁祸于我!我历经艰辛从宫中回来,你们竟是准备了淬了毒的藤条,欲图要我的命……” 司徒函说着,慢慢踱下石阶,走到司徒静娴姐妹跟前站定,逼视着司徒静娴的眼睛道:“司徒静娴,摸着你的良心说,是我阴毒,还是你们蛇蝎心肠?是我搬弄是非,还是你母女三人心肠歹毒不给我活路?!” “一派胡言!” 司徒静娴心想这事传出去,自己的名声真正是毁了,到时候莫说进宫为妃,不被皇上给打杀就算是好的!是以,原本还因为即将嫁给皇上而有些不情愿的她,头一次端着皇帝妃子的架子,对仆人婆子指手划脚的道:“司徒函恶意中伤本妃,实在是罪该万死!给本妃打死她们,本妃赏黄金千两!” 一众仆人婆子听说有重赏,立马两眼放光,蠢蠢欲动。 青鸾青鸢神色淡然的站在司徒函身后,半丝动作也无,混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不怕死倒是上呢!”司徒函嘴含讥笑,扫了那一群家丁婆子一眼道:“今儿你们若是敢对我动手,且看看是我死,还是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只见那些仆人婆子被她那凌厉的眼一扫,浑身一阵颤栗,当即退离了她好几步远。 “没用的东西!”司徒静娴叱道。她心中暗恨这些人没用,一股怨气无处发,让她忘记前车之鉴,忽地凝起一道内力,伸手就朝司徒函的心口打去。 司徒函戏谑一笑,一枚银针悄悄划出袖口,在司徒静娴的手就要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手快的刺向她的手心。 “啊!”司徒静娴一声惨叫,握着自己的手腕,神色痛苦。 司徒静月扯起司徒静娴的手掌一瞧,只见她手心中间插着一枚细小的银针,针眼四周泛黑,手心霎时红肿得像只馒头。 “嘻嘻!”司徒函得意的道:“司徒静娴,这是我跟燕瑾要的毒药,专门用来对付你偷袭的!你放心,不会要你命,只不过这肿痛会持续二十来天,皇上食髓知味,这几日说不定会前来迎你进宫,可能会耽误你与皇上的好事啊。” 司徒静娴闻言,凄苦的脸色顿时增添了一抹煞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司徒静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恨恨的道:“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 “对不起啊,二姐,燕瑾说因为这毒二十日后自会消散,不曾配过解药。”司徒函抱着手臂,一副“我就是贱/人,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司徒静月拿她无策。 “算了,咱们不求她!”司徒静娴自知求她也没用,忍痛拔掉手心的银针,往地上狠狠丢去。 “可是……” 司徒静月的担忧,司徒静娴心中知晓。如今母亲被休已成定局,父亲已然知道她们对司徒函做下的事,就算不惩罚她们,势必会心存反感,她们能靠的,只有皇帝萧衍了!如果萧衍都反感了她们,那么她们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我自有办法应对!”司徒静娴说着,狠狠的剜了司徒函一眼道:“我们走!” 说着,带头离开。 “诶,娴妃娘娘,二姐,你们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吗?怎么就走了?”司徒函跨到院外,对着她们的背影扬声道:“对了,昨晚父亲问起,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将事情讲述给他知道而已,让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的妻女到底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司徒静娴姐妹二人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去。 “原本我刚刚听闻爹爹休了李氏还觉得有些重了,现在想来,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而已!”司徒函又道:“一个人,总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些代价才是!至于你们姐妹俩,若是还不知道悔改,等待你们的下场,必定比李氏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二人不做停留,脚步反而迈得更快了。 司徒函住了口,转身准备回屋睡回笼觉,哪知司徒静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函儿。” 司徒函心中一窒,望向司徒静默,见他大约也是因为李氏的事,神色有些落寞,缓步走向他,微微垂了头道:“对不起,大哥,我是对爹爹说了些事情,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添油加醋半个字!我也没想到爹爹会做得这么绝。” “如你所说,一个人,总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些代价才是!大哥没有怪你。”司徒静默扯起一抹苦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道:“父亲写休书的时候,我是在他身边的!我没有阻止,是我觉得母亲她的确错得离谱了!” “大哥……”司徒函望着他,神情讪讪的。 “适才我听爹爹说起了你的身世,知道你今儿要离开了……来跟你告个别,中午我就不去送你了。”司徒静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放进司徒函手中道:“大哥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你拿着,希望你不要忘记大哥!” 司徒函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知道它乃是司徒静默的贴身之物,并没有推迟,将它紧握在手中,眼睛微微湿润,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道:“大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小妹这辈子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你的!” 感觉到胸前的湿濡,司徒静默无奈的摇头,抚着她的背道:“傻丫头,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哭鼻子,难不成临走还要让我见识你的丑态?” 司徒函忙从他怀中直起身来,抹了把眼泪,没好气的道:“人家哪有很丑?分明是别人不懂欣赏而已!” “呵呵。”司徒静默被她逗乐,刚刚的落寞一扫而光,轻点她鼻尖道:“咱们家函儿自然是美的!” 见他笑了,司徒函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大哥,我要是想你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这次父亲回军营,我会跟他一同前去,你回来不一定见得到我呢!” “那我去军营看你跟爹爹。” “嗯,好。”司徒静默点点头,道:“函儿,我走了,母亲在收拾东西,我想去帮帮她。” “等等,大哥。”司徒函唤住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他道:“这个是解药,给你,交给大姐。” 司徒静默见了,心下了然,道:“我替她谢谢你。” 话落就要离开。 司徒函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进屋。 V017:黑心的燕瑾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7:黑心的燕瑾 中午时分,司徒函几人刚用了午膳,轻歌便在将军府一位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锦兰苑。舒悫鹉琻 进了屋子,轻歌对正喝茶的司徒函问道:“司徒小姐,主子已经在司徒府门口候着了,东西可曾收拾好?” “嗯,好了。”司徒函点头道:“咱们走吧!”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只包袱的换洗衣裳以及在如意赌坊赢的一万多两银票而已!锦兰苑的其他东西,是属于司徒府的,李氏母女三人将她视作眼中钉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屋子奢华的摆设,她们心中愤愤不平的也是这一屋子的摆设,她不想带走一分一毫,也想以此告诉她们,她们所看中的东西,她司徒函根本就不屑一顾!就连爹爹司徒楠曾经为她配备的一些金银珠宝首饰,她就挑了两样式样简单、价值不怎么高的留着纪念,其他的都准备留给司徒静娴姐妹。 她们可以不仁,但是到底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做得太绝! 至于青鸾青鸢的东西,也跟司徒函的一样简单,只一只包着换洗衣裳的包袱而已。 轻歌很有眼力价的上前,接过青鸾青鸢手中的三只包袱,转身走了出去。 司徒函站在屋中央,将屋子扫视了一圈,便也折身出了屋子。 青鸾青鸢紧随其后。 院子里,春桃春杏以及一众丫头婆子三十多人,站了半个院子。 见司徒函出来,春桃春杏忙走到她跟前跪下道:“小姐,你带咱们一起走吧!” 司徒函心知她们是担心自己走后,司徒静娴姐妹为难,将她二人扶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及一沓银票道:“对不起,春桃春杏,我此去也不知道会怎样,所以不方便带着你们!不过你们不必担心,你们拿着这封信和这些银子,等我走后,你们去找哥哥,他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还愿留在将军府的,大哥定会安顿好你们,让你们不至于受欺负,若是不愿再在将军府,便拿着银子回去,做个小生意也是好的!” 春桃春杏接过信和银票,没想到司徒函将她们的后路都安排好了,不由得涕泪纵横,再次跪了下去道:“谢谢你,小姐!” 司徒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再次扶起了她们。 “小姐……你走好!” “嗯。”司徒函点点头,回头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锦兰苑乃是将军府中最好的院子,虽然住在这里心酸多过开心,终究是住了十多年,如今离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心中到底有些不舍。 许久,司徒函才压下自己的心绪,装作一脸平静的带着青鸾青鸢离开。 一直到前厅,院中的下人都没见到几个,想来爹爹与大哥都害怕与自己道别,刻意避开了吧?!倒是司徒静娴鬼鬼祟祟的走在自己身后,似乎在探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离开。 无奈笑笑,司徒函加快步伐出了大门。 大门口,停了两辆马车,都是低调的红木马车,不甚奢华,但却是极为牢靠。拉车的马匹高大威猛,毛皮油光水滑的,一看便是上好的宝马良驹。 一辆由轻歌驾车,一辆驾驶座上则坐着轻弦。 司徒函走向当先一辆马车,青鸾青鸢则走向后面一辆马车。 燕瑾伸手拉了司徒函一把,等她进了马车坐稳,才对轻歌道:“走吧!” 马车踢踏前行,路上行人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两样。 司徒函微微有些失落,心想这身体的本尊实在是有些失败的,连个送行的朋友都没有。 不过燕瑾离开南越应该会知会萧衍的吧?为何他的离去也这般安静? “喂,燕瑾。”司徒函斜靠在舒适的褥垫上,乜斜着另一边的燕瑾道:“你为人还真是失败,怎么萧衍也不派个人为你送行?” “这话应该还给你!”燕瑾轻嗤道:“我是觉得不相干的人没必要与他多接触,所以只让人在我临走前给萧衍送了个帖子便够了。倒是你,连你叫了十多年的爹爹跟大哥都不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谁说的?”司徒函从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来,对着燕瑾晃了晃,得以的道:“瞧瞧,我大哥早就给我送过行了,还有礼物呢!” 燕瑾长臂一伸,扯过她脖子上的玉佩,指尖稍稍划过,套在玉佩上的绳子便断了。 “你干嘛弄断我的绳子?把玉佩还给我!” 司徒函不悦的探身去夺,燕瑾避开她的抢夺,将玉佩换到另一只手,放眼前前后瞅了瞅道:“不过就一块不甚名贵的玉佩,还当宝了!” “你懂什么?”司徒函嗤之以鼻的道:“漫说这块玉佩成色本就极好,价值不菲,它代表的意义更是非凡!你这个家伙是不会懂的!” “意义非凡?”燕瑾听见这几个字,眸子危险的眯起,声音较之刚才清冷了两分:“司徒静默的贴身玉佩,对你来说有什么非凡的意义呢?” 司徒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变了脸,回道:“自然是兄妹情谊!快还给我!” “兄妹情谊……可是你们并非是亲生兄妹,又何来兄妹情谊?”燕瑾淡淡说着,状似不经意的甩着玉佩的绳子,丝毫没有还给司徒函的打算。 “给我,当心打到车壁上撞碎了……” 哪知司徒函话还没说完,那玉佩果真是打在车壁上,一下子碎成了两半。 燕瑾半垂的眸光闪了闪,似乎为自己做错了事感到有些自责,已经傻眼的司徒函并未瞧见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一弯弧度。 司徒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拾起跌落在车上的半枚玉佩,又一把夺过还在燕瑾手中绳子上晃悠的半枚,怒喝道:“燕瑾,你太过分了!” 话落,便转向一边,不再理他。 燕瑾摇着司徒函,颇为委屈的道歉道:“幽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司徒函将碎裂的玉佩收进袖中,面向车壁,根本不理会他。 燕瑾见她还是不理,忙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枚缀着绿色穗子的雕工精致,图案繁复,正面刻着一个“瑾”字的白玉佩,高高的拎在她的上方晃悠着,讨好的道:“幽儿,我赔你一块更好的玉佩好不好?你瞅瞅,比你那块价值高了不知几倍呢!” 司徒函闭上眼睛,恍若未闻。 “不要吗?”燕瑾挑眉道:“拿着它可以横行我的安王府,你确定你不要?” 司徒函闻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玉佩道:“傻子才不要!” 说着起身将玉佩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生怕燕瑾后悔了,要夺回去似的。 燕瑾低头,笑得像只狐狸。 司徒函收了玉佩,虽是不生气了,却也没打算理他,靠在高高的褥垫上,闭目养起神来。 主子,你能不能再黑一点?分明是你自己见司徒小姐身上带着别的男子的玉佩心中不爽,故意弄了这么一出…… 车外,轻歌觉得自己眼前成群的乌鸦飞过。不为别的,只为司徒小姐被自家主子给阴了一把! 马车一路向南,出了南城门,司徒函似有感应似的,突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撩开后车帘向城中望去。 城墙上,那一抹熟悉的高大的身影,不是司徒楠又会是谁? 爹爹…… 司徒函的唇线轻轻的抿起一弯弧度。 “要停车吗?”燕瑾柔声问道。 司徒函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知道他有来送我就够了!” 直到马车驶远,司徒楠的身影小到完全看不见,司徒函才放下车帘,心情突然就变得愉悦起来。 马车出了南越京城,过了鲤城,便转道往东行去,由于不用赶路,所以驶得不急不缓。到达南越与东临交界的地方,已经是十天后了。 过了南越地界踏入东临版图,山峰重峦叠嶂,树木影影绰绰,原本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官道也因为茂密的树木而变得狭窄起来。 越往前走,众人便感觉到气氛凝重,周围的空气压抑,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燕瑾仔细聆听了半晌,眼睛不由危险的眯起,对司徒函传音道:“幽儿,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司徒函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她现在没有内力,当然不敢造次,遂乖顺的点了点头。 轻歌轻弦并未停下马车,依旧不疾不徐的朝前行驶着。 又往前行了不过几丈路,忽闻一阵密集的“嗖嗖”声从两旁的密林中射出,目标直指轻歌驾驶的马车! 正是一支支羽箭! 轻歌、轻弦、青鸾以及青鸢四人闻声而动,连忙取出随身的武器,左右格挡着箭雨冲进了密林中,不多时便传出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以及惨叫声来。 眼看羽箭一丛丛的砸破马车壁,燕瑾忽地轻嘲一笑,搂着司徒函的腰,纵身一跃而起,冲破马车顶,避开了密匝的箭雨。 然而,对方似乎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张巨大的网兜头朝他们罩了下来。 V018:你好像很爱钱?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8:你好像很爱钱? 司徒函抬头大惊,不由大叫出声:“天蚕网!” 这天蚕网乃是天蚕丝织就,坚韧无比,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兵器可以将它割断的! 来不及思考,司徒函当下对着各执着天蚕网一角、向自己二人靠拢来的四名黑衣人撒出一把银针。舒悫鹉琻她现在能做的是千万不能让他们将网子给合拢来,否则,她与燕瑾便成了笼中鸟,瓮中鳖,插翅难逃! 哪知四名黑衣人稍稍移位,便躲过了她密集的银针,足见这几人功夫了得! 司徒函心想死定了,于是乎闭上眼睛。虽然她不知道这批蒙面黑衣人是冲燕瑾而来,还是冲自己而来,心中已然计较不了那么多,只是怨念的将他们诅咒了一遍。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唰唰”两声轻微细响,司徒函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跃起丈高。 睁眼一瞧,只见下方的天蚕网中间被划了个大大的“十”字,破了一个大洞,自己靠在燕瑾怀中,安然的落在一根碗口粗的树枝上。再看燕瑾的手中,握着一把从刃锋到手柄都是金色的匕首。 很显然,他便是以这把匕首割断天蚕网,带着自己跳出了网中! 这金色的匕首在光线下呈现的是金色,但在逆光下一看,却又成了黑色!如果她没认错,这匕首乃是黑金打造! 司徒函微微敛眸。 她曾听师父云梦散人说起过,在北国的冰山下面有一种矿石,经过提炼后会生出一种黑金,其坚固与锋利的程度将会是千年玄铁的数倍!足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难怪可以轻易的将天蚕网给割破了,想来燕瑾手中的匕首便是黑金打造! 但是这种黑金提炼起来极为不易,几马车的矿金大约只能提炼出指甲盖那么大一块!要打磨一把匕首岂不是要挖掉半座山了? 司徒函心想,以黑金打造的利器,全天下只怕只此一把!心中不由将财大气粗的燕瑾狠狠鄙视了一番。 下方,几名兜网的黑衣人见天下最坚韧的天蚕网如此轻易的便被割破,稍稍愣怔,便有人下令道:“射箭,今儿务必要让安王葬身这千宗林!” 立时,便有四五十支羽箭对准了燕瑾二人。 “哈,原来是冲你来的啊!”司徒函乐了,继而没脸没皮的道:“我不管,今儿若是死不了,你得赔我受惊费!燕瑾,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燕瑾抱着司徒函,毫不费劲的跳跃到对面的一棵树枝上,轻松躲过一波羽箭的袭击,自信一笑道:“放心,他们想要我燕瑾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落,纤长的指尖轻弹,一粒黑色的弹丸被弹上空中,霎时炸开,氲开成一朵紫色烟花。 “他发信号了!”下方黑衣人喊道:“咱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话落,率先施了轻功,握着长剑奔赴燕瑾而去。他身后立即又有二三十人纷纷亮出武器,从密林中蹿出,直逼燕瑾二人。 燕瑾并不与他们恋战,带着司徒函穿梭在树林中,好似在玩着老鼠戏猫的游戏。 黑衣人拿他没辙,不由怒道:“燕瑾,你这样只躲不战,是何道理?” “本王为何要与你们一战?杀你们这群小喽啰,太脏我的手!”燕瑾混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语气淡淡的道:“不想死的就速速离开,回去告诉那人,别再枉费心机做这等无用功!十年前他错过了机会,十年后他便再无机会杀我了!” 司徒函一惊,难道这批人就是当初喂给燕瑾雪蟾丹的那人派来的?这样的话,岂不是说燕瑾知道那人是谁? 被燕瑾如此看轻,当先领头的黑衣人怒不可遏:“燕瑾,你太目中无人了!” 话落,再次朝燕瑾扑去。 “能让本王看中,怎么也轮不到你们!”燕瑾眉目一寒,冷声道:“给你活路你不走,偏要往死里闯!既然如此,本王便成全了你!” 面对那黑衣人刺来的长剑,燕瑾并不躲避。就在剑尖离自己一手之距的时候,他长臂缓缓的伸出,以食指与中指夹住对方的剑尖,手腕稍稍用力,那精钢打造的长剑就那样断掉一截。又在那黑衣人愣怔的当口,将手中一小截断剑轻轻弹出。 他的动作看起来不急不缓,但是那黑衣人却觉得根本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竟是眼睁睁的看着断剑刺进了自己的眉心。 顿时,他像是脱离弓弦的箭往地上落去,重重的跌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只抽搐了两下,便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咽了气,死不瞑目! 周围的黑衣人见领头的不过眨眼便殒命,似乎有了惧意。 “主子!”暗夜的声音适时传来,在他身后,跟了约莫二三十名同样黑衣打扮的人。 “嗯。”燕瑾淡淡应了一声,睥睨着树下的黑衣人道:“刚刚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就算是想走也没机会了!”说着,话音一转,对暗夜道:“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口中吐出这样几个近乎绝情的字眼来,竟是如同问候别人“吃饭了吗”一般随意简单! 司徒函心想,什么是少年得势?这便是! “是!” 暗夜应着,对身后一挥手,全数加入了战斗。 原本袭击燕瑾的黑衣人见暗夜等人人数上少了自己这方足足两倍,心下并未将他们当回事。然而动起手来才发现,对方招式凌厉,出手很辣,一招一式都直逼要害,精准至极,短短时间便有十数人殒命。 轻歌那边几人一番激战,亦斩杀了十数人,此时出了密林,加入到暗夜这边的战圈中。 燕瑾这才抱着司徒函,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司徒函侧头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是谁要杀你?” 燕瑾低头,与她对视了一瞬才轻轻点头:“嗯。” 见燕瑾不愿多说,司徒函也没有再问,端看着前方一边倒的杀戮。 双方都是一身黑衣,又都蒙了面,几乎认不出来,但是在气势上,燕瑾的人盖过对方足有十万八千里,让人一下子就能将两方人马区分开来。就连青鸾青鸢,也能轻易的找准敌人! 司徒函心想,自己要是有暗夜这样一队暗卫,将来复仇路上必将事半功倍! 不过她并不心急,现在她还年轻不是吗?她有的是机会培养出一批超越前世骁勇骑的精英来! “他们是外公专门为我训练的影子卫!”燕瑾见司徒函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的手下,对她道:“从三岁时便开始训练,一千人当中才选拔出这样三十人来!” 司徒函听得咋舌。 这次的敌人,从各方面看都压倒上次赵攀派出袭击自己的那一百来人! 然而,上次暗夜出动了十多人,已然是高看了赵攀的人!这次三十人全部出动,也是高看这批人了! 像暗夜这样的护卫,培养一个少说也要万金!燕瑾的外公将一千人从三岁培养起来,这得多大的一笔财力?自己前世的骁勇骑,跟他们一比,大约是不够看的! 司徒函不由斜了燕瑾一眼,问道:“你很有钱?或者说你外公很有钱?” 燕瑾失笑,问道:“你好像很爱钱?” “钱能做的事太多了,这世间又有几个不爱钱呢?”司徒函也不怕他笑话,坦然承认道:“你别看我在将军府的摆设光鲜得很,那只是李氏做给爹爹看的!其实我身上连半两银子也无,不然你以为我何以会跑如意赌坊去赌呢?” “你不提我我倒是忘了!”燕瑾问道:“能从京城最大的赌坊中赢那么多银子,想来你赌技不错,谁教你的?” 司徒函暗自抹了把汗,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前世在手下那学的吧?!于是,大言不惭的胡诌道:“当然是现学现卖了!做任何事……都离不开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只要这里够用,没有什么事是难事!” 燕瑾若有所思,忽地点了点头道:“嗯,有道理。” “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有钱。”司徒函再次问道。 燕瑾莞尔一笑,不无谦虚的道:“一般般吧!” 什么叫一般般?司徒函嘴角抽了抽,也不再问了。 前方,暗夜等人已然在清理被尸体堵塞的道路。 轻歌回来,瞅了一眼插满箭矢,刺猬一般的马车道:“主子,两辆马车都毁了,前方三十里便是边城惠安城,你看咱们是走路过去,还是你们等在这,我与轻弦去准备好马车回来接你们?” “这里的血腥气太重,实在让人不舒服。”燕瑾说着回头扫了一眼马车,见前面拉车的骏马倒在地上已然进气少出气多,再看后面一匹马还好好的,立即有了主意:“你将那匹马牵过来,带好东西咱们即刻动身,到了惠安城再换乘马车。” “是。”轻歌当下卸下马车,将马牵了过来。 燕瑾接过马缰,搂着司徒函纵身一跃,便安稳的落在马背上。 轻夹马腹,骏马便载着二人慢慢向前行去。 青鸾青鸢轻歌轻弦四人当即收拾好马车里的包袱,跟在他二人身后。 V019:轰动效应 宠妻无度,倾世狂妃,v019:轰动效应 司徒函这些日子与燕瑾亲近了不少,虽然这如画男子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黑心黑肠,不过到底对自己还算不错,在危急的关头,还会尽力的保护自己,所以对他偶尔欺负一下自己也能够容忍。舒悫鹉琻如今与他共乘一骑也没觉得什么,只是他搂在腰上的手让她有些不自在。 然而,好几次想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那厮马上又放了回去。如此几次之后,司徒函无奈,也不与他计较。尽量的转移注意力,端看着两边风景。 东临的气候比起南越来稍冷,但是比起西凉却又暖了不少。北国她还不曾去过,不过从以前尉迟无双的穿着看,定是比西凉还要冷上许多。 她虽是长在西凉,但是时常风沙侵袭,冬冷夏热,几国比起来,她现在倒是喜欢上这东临的气候。 冬日不算冷,夏日不算热,真真是舒服。 一行六人进了惠安城,稍稍歇了一下,便换乘上新买的马车。 经过那日的袭击后,一路再无类似的事件发生。又经过十来天不紧不慢的行程,终于到了东临的京城宜城。 “轻歌,停车!” 燕瑾的声音轻轻浅浅的传出车外,在距离城门不足十丈的地方,轻歌将车停了下来。 燕瑾撩开车帘,眯眼望着巍峨的城墙,司徒函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高耸的城墙。 从外型上看,东临的城墙与西凉和南越的城墙大同小异,都是以约莫三尺长的青条石砌就,足足有十丈高。在百年风雨的洗涤下,虽是布满了斑驳的青苔,但依旧坚固牢靠,护卫着一方的安宁。 司徒函收回视线望向燕瑾,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他眸中色彩平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燕瑾十年来不曾出府,后有影子在安王府中替代他的存在,去了枫华谷养病,宜城于他来说,大约也是极为陌生的!她不知道他如今眼中的东临京城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她知道,他身份虽是尊贵无比,这里对他来说却有着太多不好的记忆! 原本受尽帝宠的母后在他三岁时暴毙,而他自己七岁时则险些丧命,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不得而知。 许久,燕瑾才转向司徒函道:“幽儿,进了这座城,你便是恭王府端木老王爷唯一的嫡孙女,从此便与这里息息相关!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那皇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司徒函又怎么会不知道,能在那个地方生存下来的人,又有几个会是简单的? “以后,除了我和端木老王爷,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相信,至少不要全信!因为或许前一刻还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下一刻便有可能从背后捅你一刀,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这点,司徒函深有体会。 前世她不就是对杨澈不设防,让他有机会对自己以及一干手下喂毒吗? “嗯。”司徒函了然的点了点头。 燕瑾见她似乎听进去了,对轻歌道:“走吧!” 轻歌这才驾了马车朝内城驶去。 “停车,例行检查!”守城的护卫拦住马车道。 轻歌停下车,从怀中取出安王府的腰牌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就放进怀中,便又作势赶车。 那人恍若未见,再次道:“不许赶车,例行检查!” 轻歌再次将安王府的腰牌递到那人眼前道:“安王前些日子出城就医,如今病好回城,尔速速让路!” “少来,咱们可没听说过安王出城。”那人丝毫不给面子道:“你拿块假腰牌冒充安王府的人,是何居心?快快打开马车,让我等检查!” “瞎了你的狗眼!”轻歌见他不认安王府的腰牌,心中气结,一马鞭挥到说话那人的脸上,冷声道:“安王的马车也是尔等能随意检查的?” 那人脸上被挥了一鞭,顿时横亘了一道血红的印子,虽然没有出血,但是看起来很是醒目。似乎没想到轻歌随随便便就给了自己一鞭子,微微愣了一下,捂着脸不依的道:“安王的马车咋了?难道就不许检查了?”说着朝城内大声喊道:“来人啊,大伙都来看看,安王的护卫不让检查,反而还打人啊!” 这一喊,立马围拢来许多百姓和附近守卫。 被打的守卫连忙拿开自己的手,指着被打的脸,哭诉道:“乡亲们快看啦,安王的护卫打人啊!” “啧啧,打得真够狠的!”有人唏嘘道。 “安王的病好了吗?”有人问。 “没听说安王出府啊,怎么会从城外回来?” “他们不许检查,车上莫不是装了别国的细作吧?!” “……” 一时间,议论纷纷。 车内,司徒函挑眉看向燕瑾。 这厮是故意让轻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吧? 虽然燕瑾没有告诉她袭击他的人是谁,但是她不用猜也知道那人身份定然不俗!既然那人会安排人伏击他,自然已经知道安王府中那位是假的! 遮遮掩掩反而不好! 如今他身体已好,便也没有再避世的道理!自然要明目张胆的诏告天下,他燕瑾好了! 燕瑾冲司徒函淡淡一笑,起身掀开车帘,站在马车外。 他白衣似雪,高贵端华,就那样随意一站,便夺去了众人的眼球。 车外百姓见到燕瑾,立马噤声。 燕瑾语气轻缓的道:“感谢大家的关心,瑾前些日子听闻阜城出了个神医,便连夜寻了去,经过几日调养,这身体虽然还弱了些,总算是大好了!” “啊,好俊的少年!就像……就像是从画上下来的一般!”人们似乎并未听进燕瑾的话,反而被他的容貌给深深吸引了,有人忍不住喊道。 “是啊,比风华五公子之一的太子殿下还要俊美好几分!”有人立即附和道。 “我活了六十多岁,还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呢!” “……” “呵。”司徒函听着车外的议论声,不由低笑出声。 燕瑾回头嗔了司徒函一眼,无奈极了,头一次觉得一个人长得太俊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被打的守卫见百姓们被燕瑾的容貌吸引,满心不甘的问道:“安王十年不曾出府,你说你是安王,可有依据?” 燕瑾淡淡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正面刻有“瑾”字,北面刻着“安王”二字,代表着他安王身份的碧绿的长形玉牌来。语气依旧轻轻浅浅:“如果这枚腰牌还不能证明瑾的身份,瑾或许可以将宫中的父皇请来,让他为瑾作证,你可愿意?” 那被打的人神情讪讪的。 其实轻歌亮出安王府的腰牌,他便知道车中必定是燕瑾!不过是他得了人的命令故意给安王找晦气,哪里敢真的对他怎样?又怎敢让皇上出来为他作证? 见他低垂着头不再说话,燕瑾放下车帘回到车中,再次对轻歌道:“赶车。” 顿时,城门口聚集的百姓便自发的让出道来,让他们通行。 等他们离去,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无外乎都是围着燕瑾的容貌以及他的遭遇。想到他的遭遇,无数人为他感到惋惜不已。心想,如今他身子已经好了,不知道那储君之位是否还与他有缘?! “小姐,你看见了吗?”城墙上,一身桃红衣装的丫头一脸兴奋的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问身边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身着一袭湖蓝烟水袍的美丽少女道:“安王殿下长得好俊,只怕这世间的女子都没一个能比得上他呢!” 见自家小姐半天没回话,丫头侧目望去,见她满眸春意的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人已经愣怔了过去,不由推了推她,了然的道:“哦,小姐这是惷心荡漾了!” 听到“惷心荡漾”几字,女子顿时回过神来,红着脸反手捶了丫头的背一下,嗔道:“好你个贱妮子,竟然这么编排你家小姐,呆会本小姐定让人将你发卖到翠月楼去!” 翠月楼那可是青楼! 丫头虽是知道自家小姐与自己开玩笑,却还是配合的哭丧着脸道:“小姐别啊,云儿再也不敢了。”话落立马换了笑脸,挽着少女的胳臂道:“小姐,想不到那安王殿下竟然这般模样,如今他身体大好,想来京中该热闹了!” “是啊!”少女脸上立马染了愁绪:“如此谪仙般的人物,本就惊才绝艳、佳名远播,又深得皇上恩宠,今儿他亮相于人前,要不了多久,这京中闺阁女子定会骚动起来了……” 云儿似乎听懂了小姐的意思。 风华五公子之一的太子殿下这两年刻意讨好小姐都没能换得她另眼相看,她还暗暗责备小姐眼光太高,如今只短暂一瞥,居然就对安王殿下上了心,这缘分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云儿如此想着,不以为意的道:“呵,那又怎样?谁不知道小姐你才艺广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咱们东临第一美人,又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着呢,只要你想,又有谁敢与你争锋?” “呵,但愿吧!”少女无奈笑了笑,目光再次望向那已然不见马车丝毫影子的方向。 她笑容绝美,温婉着带着一丝苦涩,隐隐让人心生怜意。 V020:挑衅 轻歌轻弦驾着马车,直奔城东恭王府,不过三刻钟便到了前往恭王府的大街上。 恭王府门口,此时正候着一群人,为首的乃是一位看起来约莫六十岁的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双手拄着一柄黑漆木拐杖,两脚与肩齐平,布满皱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目视着前方。他脸色红润,嘴唇抿着,看起来极有威严的样子。 在老人的身后,立着两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男的看起来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女的慈眉善目,一脸和善,极好相处的样子。 在他俩的身后,又站了一群年龄不等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主有仆,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将个恭王府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有的神情淡然,有的神情冷漠,有的笑脸相迎,有的极为不屑,有的则表现出极浓厚的兴致…… 总之,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 马车一驶入视线,站在老者身后的妇人便眉开眼笑的道:“父王,来了来了,定是安王殿下带着幽儿回来了!” 她表现出来的喜悦之情生动至极,一下子就将众人的情绪给带到了一个制高点。 “嗯!”老者从鼻腔里吐出一个音节,并未表现出多情绪来,但若是仔细瞧他紧抿的嘴唇,会瞧出竟是微微的颤抖着,显然是有些激动的。 “吁!” 轻歌将马车停在丈外,跳下驾座,轻轻的撩起了车帘一角。 燕瑾率先下了马车,顿时便引来一阵吸气声。 他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场合,并不以为意,径直走到白发老者三尺外停下,微微躬身道:“瑾见过恭老王爷,老王爷身体可还好?” 端木老王爷压下心底的激动,将燕瑾上下打量了一遍,声若洪钟的道:“看安王气色不错,可是大好了?” 燕瑾淡淡一笑道:“拖老天鸿福,总算是好了。” 他这一笑,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然而端木老王爷身后一群妙龄女子见了,则有些醺醺然了。 端木老王爷点了点头,望向燕瑾身后的马车问道:“安王殿下,那丫头,可是接回来了?” “呵。”燕瑾再次莞尔一笑,道:“端木老王爷所托,瑾岂敢不尽心?自然是带回来了。”话落,折回马车,对司徒函打趣道:“怎地,路上的时候满心期待,这会子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司徒函是有些不自在了。 她哪里想到会有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候着自己啊?还是由端木老王爷亲自带头迎接!这么大的架势,她也就在前世的封后大典和败了北国凯旋回京的时候见过。 只是她自然不能让老人家等,唾了燕瑾一口道:“你不说话,谁又会当你是哑巴呢?” 她的声音极好听,不过端木老王爷身后的一些女子听闻她以这样的语气与燕瑾说话,纷纷表现出了不悦。 然而燕瑾却没事人似的,浅浅一笑,伸出左手胳臂,让司徒函扶着他的手臂跳下了马车。 这一举动,让人诧异的同时,无疑让那些女子狠狠的醋了一番,待看清司徒函的容貌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不甘。 燕瑾自然的牵过司徒函的手,走到端木老王爷跟前道:“老王爷,她便是你的孙女,端木幽。”又对司徒函道:“幽儿,快见过你爷爷!” “爷爷。”司徒函微笑着对端木老王爷唤道。 “嗯!”端木老王爷略略打量了司徒函一番,对她点点头,似乎并不因为她的外貌太过普通有什么不满。 倒是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听闻端木翼叔叔丰神俊朗,犹似谪仙,这女子容貌也太普通了些,不会是骗子吧?” “呵。”她话一落,立即有女子轻笑了一声,戏谑着附和道:“莲姐姐,端木翼叔叔虽是英俊不凡,不过听说端木婶子容貌也‘不出众’,莫不是从了娘?” 她刻意将“不出众”几个字咬得极响,立即引来众人一阵低笑。 端木老王爷神色未变,望着司徒函,似乎没有出声的打算。 司徒函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如今的恭王府由于旁支的介入,早已不像以往那般人口单纯,像今儿这样的事情,可能随时都会再发生,他可以以自己的威仪震慑住一次,那么他们若是背着他对自己出言不逊又如何?毕竟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自己身边!他这是在考验自己是否能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生存,又会否有能力自保! 既然这个臭老头有心让自己处理这件事,她又怎会让他失望? 再看他身后,那一双中年男女只嚅了嚅嘴,便闭了口,装着没听见似的,看见司徒函望去,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头。 再观燕瑾,对自己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司徒函淡淡一笑,扫了端木老王爷身后一眼,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他身后众人的神情全数的望进了眼中,记在了心里。目光从微微垂着头的一双中年男女脸上掠过,然后落在那质疑自己身份,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是骗子的二八年华、容貌中上的女子脸上。 那女子并不避讳司徒函的目光,神色傲然的与她对视着。 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端木老王爷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徒函。 “到底是小城镇来的!”司徒函嘴畔挂上一抹轻嘲的笑意,背负着手,毫不客气的道:“端木莲,端木菊,现任恭王爷端木浩的嫡长女和次女,这些话由你们说出口,还真是有失体统!” 她这话,既指责了现任恭王端木浩教女无方,又训斥了端木莲端木菊没有作为恭王嫡女该有的言行,让端木老王爷身后的中年男子端木浩与那妇人脸色一阵青白,神色微微有些不豫。 端木菊在司徒函的注视下张了张嘴,终是识趣的低下了头。 端木莲却没端木菊那么识趣,她没想到司徒函一下子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待意会到她话中的含义时,更是恼羞成怒:“你……” 司徒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首先,你们要弄清楚,你们只是端木家的旁支,能有今儿的地位和身份,完全是靠着我爷爷端木老王爷的一丝怜悯,否则,哪轮得到你端木莲在这置喙?”说着微眯着眼睛扫视着众人,声音变得清冷:“又如何轮得到你们在这取笑议论娘亲与我的容貌?再说,我容貌再丑,那还是端木府唯一的嫡孙女!单是从身份上,便压了你们一头!” “你……”端木莲的脸色霎时气得像是猪肝色。想她端木莲乃是现任恭王爷的嫡长女,从六岁便入住恭王府,十年来,享受着高门大户小姐该享受的一切,多少人巴结她还来不及,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想不到这端木幽一回来便端着端木老王爷嫡孙女的架子,让自己下不来台,这仇怨,她是与她结下了! 而原本还带着轻谩笑意的一群人也收了笑,闭了嘴,低了头。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事吗?”司徒函眉毛轻扬。 “还不曾验证你的身份,你有何资格在这训斥我?”端木莲羞怒的责问道。 “爷爷都没怀疑我,你又有什么资格验证我的身份?”司徒函毫不客气的还击回去,说这话时,还拿眼去睃端木老王爷。但见他一改刚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眸中微微透着赞赏,紧抿的唇线也微微上翘,有了一丝弧度。 不由对他呲了呲牙,那样子似乎在说:臭老头,一会跟你算账! 端木老王爷见状,嘴角抽了抽。 端木莲听闻司徒函的话,不由向端木老王爷的背影望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今儿举止有些欠妥,咬着嘴唇不甘的闭了口。 现在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吗?晚了!司徒函从端木老王爷脸上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端木莲。 心中虽是不屑与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浪费唇舌,但是她今儿才回恭王府,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软弱,否则今后旁人还不有样学样,骑到她司徒函头上屙屎撒尿? “其次,你端木莲质疑我的身份,便是质疑安王殿下的智商,质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用心和动机!”司徒函再次开口,话音一转又对燕瑾讥诮的道:“安王殿下,想不到你的人品竟是如此不堪!” 端木莲一时哑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函用心这么险恶,竟然把话题引向燕瑾,顿时楚楚可怜的望向燕瑾,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安王殿下,我没有……” 哪知燕瑾看也不看她,声音轻轻浅浅,没有丝毫感情的道:“瑾的人品怎样,端木老王爷自然知晓,旁的人,没有资格评说!” 端木莲听了这话,狠狠的剜了司徒函一眼,亦垂下了头。 端木浩似乎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了,轻轻在端木老王爷身后唤道:“父王……” “好了!”端木老王爷这才开口道:“安王殿下赶了这许久的路也累了,不如跟老东西进府中歇息歇息,喝杯茶水吧!” “老王爷相邀,瑾自当从命!”燕瑾说着,微微倾身对端木老王爷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王爷请。” 端木老王爷也不推拒,对司徒函道了一句“你也来”,便带头往府中走去。 V021:的确该藏起来 司徒函交代了青鸾青鸢几句,便跟在燕瑾后头,浑豪不在意身后端木莲那几乎要刺穿自己背脊的目光,与端木老王爷一道,到了他的院子。 端木老王爷在大厅的上首坐了下来,又让燕瑾与司徒函坐在自己下首的位置,吩咐人泡好几盏茶后,便将人都赶走了。原本就大的厅堂,显得更加空旷起来。 等人走后,端木老王爷的目光便定定的打在司徒函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嚅动着嘴唇,胡须轻颤,连身上都有些颤抖,眼角甚至还有着点点晶莹的泪光浮现,显然比在外面时还要激动。 燕瑾端起茶杯,轻轻的抿着,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而司徒函毫不忸怩的迎视着他的目光。 眼前的老人,莹白的头发只以一只白玉簪束着,寸长的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是岁月划过留下的沟壑,没有一处不昭示他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他一双眼睛依旧精光矍铄,并未因为岁月的无情而染上半丝的昏聩。 他眼角的晶莹,是对亲人的冀盼;是对亲情的渴望;是对失踪儿子媳妇的念想…… 二十来岁丧妻便没有再娶,三十多岁听闻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人世……一夜白发,那是何等的悲壮?! 如今斜刺里冒出一个孙女来,他怎么会不激动?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老东西,既然我承接了你孙女的身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爷爷,我在东临唯一的亲人! 司徒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由撇撇嘴问道:“老东西,看够了吗?我这副丑样儿,你也看得进去?” 端木老王爷神色一哂,抹了把眼睛,吹胡子瞪眼的嘟囔道:“再丑,再丑也是我端木博的孙女!” “这会倒是激动呢!”司徒函鼻孔朝天,想到刚刚被端木莲那般质疑,心中的怨气瞬时泄了出来,语气中有些抱怨:“刚刚在外面看着我被人欺负,你可没当我是你孙女!” “哟。”端木老王爷被她的神情逗乐,“这可是计较上了?” “你可记住了,我小心眼得很!”司徒函说着,当真一副小心眼的样子,在怀中摸索着:“老东西,我觉得你还是该验验我手中的信物,没得弄错了,让人以为我是骗子。” “不必了!”端木老王爷知道她是在摸那半枚玉佩,当即制止,胡子一翘道:“你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可不配做我端木博的孙女!” 司徒函闻言乜斜着他,问道:“当真不看?” “不看!”端木老王爷也赌气似的。 司徒函挑眉又问:“那现在我可过关了?” “不过关你能坐在这里?”端木老王爷没好气的回着,对司徒函招招手道:“过来!” “干嘛?要揍人?”司徒函嘴里虽是这样问着,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端木老王爷兀地站起身来,右手瞬间凝起一丝真气,缓缓的举起,在离司徒函的脸大约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徒函只觉得随着真气的运走,有一层东西慢慢的在从自己脸上剥落。 她瞬间便了然端木老王爷这是干嘛了,便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睛。 之前在将军府锦兰苑,司徒函要求司徒楠为自己取下脸上的易颜,燕瑾当时是制止的,这会子却是只顾喝茶,不曾开口。 不多时,司徒函感觉到那层东西从自己的脸上完全剥落,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往端木老王爷手上看去,只见他手上摊着一张透明的薄如蚕翼的东西,有老王爷的巴掌大小,肉眼几乎不可见。 心想溪月一族的易颜真是奇妙,就那么薄薄的一张东西往脸上一盖,居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像!”端木老王爷凝着司徒函的脸,许久才嚅着唇道:“真的很像!” 司徒函一把从端木老王爷的手上夺过易颜,斜眼看着他问道:“像谁?我爹还是我娘?” “除了嘴巴像你爹以外,其他地方都像你娘,特别是这双眼睛……”端木老王爷道:“若非刚刚在外面瞅见你的眼睛,我又怎会不验信物便确定你是我的孙女?” 司徒函想着百花节花幽月一亮相便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心中痒痒的,问道:“老东西,你这里可有镜子?让我瞅瞅我娘长什么样。” 端木老王爷还未答话,燕瑾斜了司徒函背影一眼,声音淡淡的道:“左不过一副皮囊,有啥好瞅的?” “你倒知道说风凉话呢!”司徒函蓦地转身,没好气的道:“刚刚端木莲端木菊以我的容貌取笑我的时候,你为何不站出来为我说话?你成日里顶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招摇,又为何不弄一张丑丑的东西戴上?再说,端木莲端木菊何以会针对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孽!” 燕瑾被她突然转过身来的美样儿给晃花了眼,捏了捏鼻尖,讪讪的道:“这点委屈便受不了了?端木叔叔可是个不输我的美男子,你娘可以坦然的站在他身边,你为何就不能了?” 司徒函听他这话不由脸一红,心道:这是哪跟哪啊?花幽月能坦然站在端木翼身边,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我跟你燕瑾…… “再说了,端木婶婶将易颜戴在你脸上,必然有她的用意!”燕瑾心中一乐,故意忽略她的脸红,又道:“而且司徒大将军也说过,你若是决定回恭王府,且不可将易颜取下!” 司徒函当然知道花幽月必定是有着什么顾忌,心中更是隐隐觉得这宜城中有着让花幽月忌惮的人,所以才会叮嘱不让她取下易颜。 小命要紧,在事情没有大白前,她可不敢真的取下易颜!不由撇了撇嘴道:“我只是想瞅瞅自己长啥样,又没说不再戴它。” 见司徒函似乎是想透了,燕瑾这才对端木老王爷道:“老王爷,既然她要瞧,便让她瞧瞧吧。” “等等。”端木老王爷这会子似乎才转过弯来,看看司徒函又看看燕瑾,指着司徒函问道:“安王殿下,你意思是她连自己的容貌都没见过?” 燕瑾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声音低沉的道:“老王爷,幽儿她因为救我,失了一身内力,后来回了司徒将军府,又被人害得丢了半条命,醒来很多东西便不记得了,所以她也算是没见过自己容貌的。”稍顿,保证的道:“不过老王爷你放心,从今往后没人可以欺负她!” 司徒函范翻白眼,除了你燕瑾,别人也不敢欺负我啊! “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端木老王爷虽是得了燕瑾的保证,眼睛依旧不受控制的再次湿濡。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些知道有这个孙女存在,没有早些将她接回来。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司徒函能感受到他眼中散出的浓浓的懊恼以及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心中感动,嘴上却是不屑极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没得让人笑话!” “臭丫头,我哪有哭鼻子?”端木老王爷当然不会承认,挥了挥拐杖就要往司徒函身上砸去,举到半空,又放了下来。孙女才回来,他哪里舍得打她? “嘿嘿,就知道你舍不得。”司徒函傻笑着问道:“老东西,你屋在哪边,我只瞅一眼就好。” 端木老王爷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左手边那道门。 司徒函迫不及待的转了进去,只扫视了一眼,便看见床侧一扇极大的穿衣镜。 眼见马上就能看见自己容貌了,她却突然有些打退堂鼓了。 恰如燕瑾所说,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死了一把火一烧,便尘归尘土归土,又有何可看的呢?自己前世可不是那么在乎容貌的人啊! 如是想着,便折回门口。举步想要踏出去,又立马顿住了。 这次不看那就要等到自己恢复内力后了!还是看看吧,就一眼! 连番几次,司徒函终于还是站到了穿衣镜前。 只不过一眼,她便被镜中稍嫌稚嫩却不失灵俏的美丽样子给怔住了。 眉似远山雾黛,眼若星辰璀璨,鼻子小巧傲挺……就连看惯了的嘴唇,配上这张脸都显得格外的生动起来。再看那肌肤,如婴儿般细腻柔滑,干净剔透,就像是最精美细致的白瓷! 饶是她前世被世人奉为西凉最美的女子,却也抵不过这张脸孔的七分!司徒静娴与她比起来,就更不够看了! 司徒函伸手抚上铜镜,心道:这便是她这一世的模样啊!这样一副面孔,虽然还未长开,却已然有祸国祸民的资本!难怪那许多男子会为花幽月停驻了目光!难怪花幽月会将之藏起来! “的确是该藏起来!”司徒函神色呐呐的低吟了一句,将摊着易颜手覆上自己的脸孔。 易颜像是有生命似的,立即贴覆到她的脸上,下一刻便恢复了之前普通的模样。 回到大厅,厅中已然多了一位陌生的男子。 他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俊美,身形挺拔,昂藏而立,只是神情冷肃,浑身散发着足以将人冻僵的气息。见到司徒函,面色亦丝毫没有改变。 司徒函望向端木老王爷,对他挑了挑眉。 端木老王爷忙指着男子道:“他叫聂宇,从今往后是你的贴身暗卫!” V022:安定 “属下见过小姐!”聂宇面向司徒函,微微倾身道。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只是跟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司徒函没答话,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芒,微微点头的同时,悄悄的自袖中滑出三枚银针,迅速的向聂宇射去,分别直逼聂宇的眉心,心口以及脐下三寸。 她没有内力,所以力道不大,但是精准,又出其不意,而且三处皆是人的命脉及死xue。 聂宇稍稍愣怔,并没有及时躲避,就在银针就要接近自己眉心的时候,才有所动作。 只见他微一侧抬头,射向眉心的银针被他叼在嘴里,同时两只手弹出,凭声听位,精准的夹住了另外两枚银针。 “啪啪啪!”司徒函嘴角含笑,饶有兴致的拍掌道:“临危不乱,反应敏捷!不错,我将自己交给你,放心!” 聂宇闻言,星眸微微眯起,嘴上手上银针齐发,毫不客气的向司徒函的眉心、心口以及脐下三寸处的关元xue还击回去。 端木老王爷与燕瑾见了,稳坐在座位上,并未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好小子,报复心还挺强的!司徒函心忖着,嘴角抽了抽。 他用的力道附带了内力,少说也用了七八分,司徒函自认躲不过,索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聂宇见银针距离司徒函已经不足三寸了,而她还没有动作,来不及细想,连忙催动真气,挥动着袖子将银针给打偏。 银针擦过司徒函的头部及身体,射在了她背后的墙壁上,入木三分,不见踪影! “你为何不躲?”聂宇有些愠怒的问。 司徒函挑眉,抱臂道:“我没有内力,自认躲不过,为何要躲?”最主要的是她相信,就算聂宇不出手,燕瑾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聂宇微微怔忡,“还算有胆识!做你的护卫,不冤!” “呵呵呵呵,不错,不错!”端木老王爷乐呵呵的,一张褶子脸几乎挤到一起了,似乎对孙女的表现极为满意。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燕瑾呷了一口茶,望着聂宇的背影淡淡的道:“聂宇最后逼退银针的那一道内劲应该是属于烟花世家聂门的独门内功石破天惊!” 司徒函闻言一惊,看了看聂宇,最后将视线停在了端木老王爷脸上。 “咳咳。”端木老王爷轻咳两声道:“没错,聂宇确实是聂门世家的少主!” 聂门世家的少主?聂门虽然以烟花闻名于世,但是聂门的暗器以及内家功夫也是不容小觑的!她还真看不出来那糟老头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居然将聂门世家的少主收复在自己的手下! 司徒函再次大惊,不敢置信的望着聂宇。 “错了!”聂宇眼中划过一抹哀伤,颤声纠正道:“聂门少主聂宇早已死去,现在活着的乃是端木府暗卫聂宇!” 司徒函没有忽略那一抹哀伤,狠狠的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深信,在那抹哀伤后,一定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心酸故事,就如同掩埋在内心的沉痛往事。 “你这孩子……”端木老王爷欲图说什么,最后摇摇头,还是没有说出口。摆摆手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是。”聂宇恭敬的回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唉!”端木老王爷叹口气道:“三年前,我去普渡寺找德惠方丈下棋,路上遇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我将他带到寺中,跟德惠方丈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活,得知他乃是聂门少主的,他的母亲刚刚逝世,聂家主的二夫人上位,便欲图让自己的儿子做少主,设计陷害他,聂家主偏听偏信,将他打了个半死逐出了聂家。他心灰意冷之下,无心治疗,导致高烧不退,所以才奄奄一息被我所救。后来我让他回去,哪知他是个执拗脾气,怎么也赶不走,说是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从此以后便跟着我。”说着转向司徒函,语重心长的道:“你回来,很多事情将不一样了,他功夫不错,让他护着你我也安心。” 司徒函从望着聂宇离去的地方收回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也下去吧,我跟安王殿下还有些话说。”端木老王爷说着对外喊道:“竹韵。” 他话音一落,便从外面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衫丫头,看上去灵动乖巧,嘴畔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只见她走到端木老王爷跟前,恭敬的道:“老王爷。” 端木老王爷吩咐道:“带孙小姐去她的院子。” “是。”竹韵回了一句,对司徒函微微一笑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司徒函点点头,便跟着竹韵出了院子。 “竹韵,我的婢女还在王府的大厅,咱们先去寻她们,省得你呆会还要跑一趟。”司徒函道。 竹韵见司徒函为自己着想,心中一暖,微微侧身回道:“小姐放心,刚刚奴婢已经让人将她们带去小姐你的院子了。” “呃,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办事还满周到的。”她的眼中清澈,没有像刚刚跟在端木莲身后那些丫头一样,见到自己这个容貌普通的女子目露鄙夷,而且她说话谦卑有礼,司徒函一见就极有好感。 “小姐过誉了。”竹韵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在老王爷身边服侍是奴婢的福分,自然要想得周到一些才是。” 被选在那老头身边服侍,自然是有些能力的。司徒函点点头又问道:“你到王府多少年了?” “回小姐,奴婢是王府的家生子,爹爹是王府的守门,我娘在大厨房里工作。”竹韵介绍道。 “嗯,你也好好干。”司徒函点点头,不再问话。 “是,小姐。” 两人一路说这话,每路过一处景点或者院子,竹韵都仔细的为司徒函介绍一番。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临湖而建的院子。 “小姐,到了。”竹韵指着写着“听湖居”的黑漆银字的门匾道。 “听湖居。”司徒函喃喃低吟,站在院前打量着眼前建筑。 院子坐北朝南,栅栏以楠竹搭建。周围栽着一丛丛的紫竹,微风拂过,竹叶摆动,沙沙作响,就像是一阙天然的音律,美妙极了。一座两层的木质小楼以木头作支撑,一大半悬在清澈透底的水面上。整个建筑不算很大,但是古色古香,极为别致。 “倒是个有意境的地方。”司徒函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吝赞道:“不错,我喜欢!” 竹韵盈盈笑道:“老王爷说小姐一准喜欢这里,没想到是真的!” “呃?”司徒函扬眉道:“那老头真这么说?” 竹韵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叫老王爷“老头”,微微一怔,转而笑道:“是呢。这处院子虽是闲置了多年,但是一直都有人打扫着。大小姐求了老王爷好多次想要住进这里,老王爷都没答应,前段时间接到安王殿下的来信后,便让奴婢亲自带人来,按照女孩子的眼光,从新布置了一番。” 竹韵口中的大小姐,自然是指的端木莲了。 司徒函抬眸再看了一眼“听湖居”几个字,字体遒劲有力,狂草不羁,一看便是出于男儿之手。 老王爷连端木莲都不准入住,莫非这是端木翼居住的地方? 这样想着便问道:“竹韵,你可知这再早之前住了谁?” 竹韵摇头道:“奴婢不清楚,也没有问过其他人。不过老王爷每年的正月初七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 每年的正月初七,莫非是端木翼的生辰,老王爷来此祭奠他?如此想来,完全说得过去,这里定是端木翼的居所无疑了!端木翼失踪了近十五年了,竹韵才十五六岁,不清楚也是应当的。 “小姐,咱们进去吧。”竹韵说着,推来了院门。 院子里已经站了两排丫头婆子,约莫有十来人,她们偷偷的探头望了下司徒函,便又低下头去。 “小姐,你来了。”青鸢许是听到声音,有些兴奋的从二楼洞开的窗户探出头来,道:“这里真不错,我跟姐姐已经将你的屋子收拾好了。” 司徒函对她们点点头,将院子打量了一圈。 院子不算大,四周的花坦中种了一簇簇麦冬,郁郁葱葱的,很是讨喜。在西边有一棵合抱粗的榕树,树下有一张碧玉桌子和四只碧玉凳子,夏天坐在树下看书喝茶倒是惬意得很。 “你们还不见过小姐!”竹韵对那群丫头婆子道。 “奴婢见过小姐。” “老奴见过小姐。” 声音参差不齐,众人匆匆行礼后,忙又低下头去,仿佛司徒函是毒蛇猛兽一般。 司徒函微微蹙眉,她似乎在她们低头的瞬间看见了鄙夷?问道:“这些人是谁准备的?” “回小姐,是王妃送过来的。”竹韵回道。 司徒函脑中划过那位状似慈眉善目,一脸和善的妇人的脸,嘴角不由挂起一抹讥讽笑意。看着自己的女儿欺负人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让她怎么相信她的“和善”? 司徒函对竹韵道:“让她们都回去吧,我不需要人侍候。” 竹韵惊道:“小姐,这怎么行?”突地有些了然的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会禀明老王爷的。” 说着,招呼着那群人离去了。 ps:对不起,亲们,长安这两天回老家拿办好的准生证去了,见谅。呜呜,长安不得不抱怨一句,生个孩子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