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逆劫之三生》 第一回 楔子 “所以你,就用我的命换你的渡劫。”云小慈的话已经哽咽在了喉咙,泪水似泉涌般,自从转世到这里,这个自己最最信任的人,竟然只是利用自己而已。 面前的两位老者没有回答,鹤发童颜的他们虽说已经年逾千岁,却是不知道如何向面前这个女子解释。 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的泛起鱼肚白,几个人僵立在大殿之上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三生石的震动越发的明显,整个六道摇摇欲坠,青仙顶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再过几个时辰冥界的妖灵携卷着三生石中倾泻的灵气便会完全的涌进轮回七道,附身为人。 “好,若是以我一命能换取六道平安,我云小慈自是没有怨言,就当是报答师傅这几百年对我的照顾吧。”云小慈咬了咬牙吞下了药瓶中的东西。 “不,不可以。”身边的年轻男子即使不愿也来不及阻止自己心爱的人吞下那意味着生死相离的丹药。 天地突然变颜变色,云小慈的周身也浮现出一团金光。 “若还有来世,记得,还我那只金钗。”云小慈脸上的笑就仿佛凝集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一袭白纱的少女,刚刚炼气。 吞下的药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云小慈的周身散发出一阵金光,九条如雪的长尾散落在身后,神色恬静犹如初生。 蝴蝶,漫天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将她包裹在其中,云小慈就那样笑着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渐渐的化成一块晶莹透彻的灵石。 ------------------------------- 迟小婉新人新作,修仙世界的恩恩怨怨,希望大家支持,你给力我就给力。 第二回 意外 “你们这究竟是什么医院,连一个人都救不活,她才二十五岁啊。我求求你,再试试,再试试。”某某总院的icu病房里,一中年女子珠光宝气穿着华贵,此时的她扯着身边的一个主治大夫哭的十分伤心,就差快要跪下了。 icu的门口乱哄哄的一片,围观的患者,家属,还有一堆拿着话筒的记者。 “让我采访一下。” “我先来的。” “哎呀,你别挤别挤。” “我是华珍早报的记者,我们正在某某总医院进行报道,据可靠消息……” 整个科室的护士都出动了维持秩序,可是却丝毫拦不住围观的人群和记者,墙壁一侧禁止喧哗的字牌子此刻极为讽刺的被一个人撞歪了悬垂在墙壁上。 不知道谁推了一下,一个人高马大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向后一退,正好踩在一位白衣护士的脚背上。 记者连忙回头道歉。 “这吵什么呢。乱哄哄的?”刚刚修了旅游假回来的护士长纪丽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从休息室换了白大褂出来的她好不容易才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了icu门口。 “盛辰公司的大小姐,自杀了,开着车子就向树上撞去了,送来的时候瞳孔就已经开始放大了,要不是她家财大势大,非要嚷着抢救,恐怕昨天就推出去了。”一个小护士在一旁小声说着。 “盛辰?那个著名房地产公司?”护士长疑问着。 “好端端的,自杀做什么。”身边一个围观的人搭腔问着。 一个人用手指了指icu的角落里。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个相貌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正蜷缩的坐在病房的角落里,眼神涣散。 纪丽娴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又是为情所困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现在倒是一点苦的吃不得,为了爱情也可以寻死觅活的让人不省心。 “散了,都散了,这里是医院,其他病人需要休息呢。”纪丽娴朝着人群训斥了两句,拉着身边的小护士挤进了icu的病房,重重的关上了监护室的铁门。 一号icu的整个病房,都被盛辰包了下来,这财大气粗的老板据说当年在医院破土动工的时候就出了不少资金,名符其实的大股东连院长也不得不敬他几分。 里面的那个女人还是不停的求着主治大夫,扯着白大褂的衣襟不让他离开,据身边的小护士说她已经晕厥过去几次了,却依旧是哭的不眠不休。 纪丽娴上前搀扶住中年妇女,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斜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子,身边的心电图监视器已经画了直线,看来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椅子上的中年女子抽泣着,神情开始有些恍惚。 突然她疯了一样站起身来,冲向了角落里的年轻男子。 “是你,要不是为了嫁给你,她怎么会和我们争执。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众人一愣,赶忙上前阻拦。 男子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阿姨,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淹没在滑下的眼泪中。 “她那么听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背过我和她父亲的意思,就是因为你,你还我女儿……”中年女子的拳头雨点般的捶打在男子的胸口,年轻男子却没有闪躲的意思。 费了好大力气,众人才将中年妇女拉开,扶回到座椅上。 纪丽娴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一旁的办公座椅,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交班报告还没有签字。 “麻烦你让开一下可以吗?”纪丽娴对一个站在办公桌前的女子说了一句。 女子没有动。 “不好意思,可以让开一下吗,我要写交班报告?”纪丽娴又说了一句,女子这才回头。 “你在和我说话吗?” “恩,是的。您挡了我的办公桌了。”纪丽娴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态,虽然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不过二十多岁头发披散在身后,五官清秀明艳打扮却是穿着一身的病号服。 “你,能看到我?”女子还是没有移开万分诧异的看着护士长。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和你说话。” 女子的表情有些僵硬,觉得这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她不觉得望了望病床的方向,微微颤抖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 身边的小护士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问了一句:“护士长您怎么了。” 纪丽娴定了定神,脸上难以掩盖一副撞了鬼的表情,她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对身边的小护士说:“你去把交班报告拿给我,这里太乱了,我出去看。” “好。”小护士并未发现护士长的异样爽快的答应了一声,朝着办公桌走去,径直穿过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纪丽娴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丝汗珠。 年轻女子向前走了几步:“为什么你能看到我。” 纪丽娴的脚好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开步子,周围的吵闹声在耳边回荡着,模模糊糊的混成了一片。 “你是,盛辰的独女,云小慈?”她的余光瞥到了病床头的病历卡。 “护士长你说什么?”小护士拿着交班报告在纪丽娴面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给我吧,你去忙吧。”纪丽娴接过交班报告,打发了小护士。 “你可以和我聊聊吗?”女子开了口。 纪丽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处置室内,纪丽娴一边准备了一会病房内要输液的药品,一边听着云小慈说话,她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不被人察觉出异样,可是谁能够片刻间就习惯自己的身边跟着一个鬼魂呢。 好在这个鬼并不吓人,只不过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而已。 吩咐完小护士,纪丽娴将云小慈带到了一个病房前,打开了门。 “这个高级病房不常有人来,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听你讲完故事。”纪丽娴示意云小慈可以坐在沙发上。 “没关系,站着我也感觉不到累。”云小慈无奈的笑笑。 纪丽娴诧异的想,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尽管她面色略有些苍白,却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原来她真的不是想要自杀。 她一直被人当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即使是在n成最豪华的的贵族学校里,她也不用埋头苦读也会获得尊重,可是她偏偏是成绩最好的一个,但是只有一样让人奇怪就是纵使有男孩向她示好,无论是家境富裕的阔少爷,还是身份门第数一数二的官二代,她却只是一声不吭冷眼回绝。只因为她知道,人人都向往的婚姻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家族企业中的一枚棋子,所以她宁愿永远都不动感情,这样,就不会体会那种蚀骨的痛。 可是当她遇到那个世家的男孩,她还是无可救药的醉了。 原来门当户对的爱情也可是如梦一般美好。 他们如同普通情侣一样相亲相爱,一起游山玩水,连周围的同学都发觉她的变化,看到了她脸上从未展露过的笑容。 大学毕业以后,云小慈到父亲的公司就职,也决定两年之内结婚。 婚前的体检报告摧毁了她的梦,因为她自身的原因,她永远都不会有孩子。 她知道她的男朋友是那样的爱她,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只不过若是被父母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瞒着所有人,生米煮成熟饭。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未来的婆婆还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了那份体检报告,要求他们必须分手,并安排了另外一个世家的女子给他,对媒体宣布三个月后结婚。 那天她和父母因为婚事大吵了一架,打电话给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私奔。 男朋友想了很久只说了一句:“小慈,我们分手吧。” 第三回 横死鬼 他还是不忍心和家人决裂。 雨中,云小慈开着车子冲上了国道,开得飞快。 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突然开启了远光灯,晃得她一刹那闭上了眼睛,猛踩了一下刹车,车突然一摆尾,打了几个横,撞在了路边的老槐树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灵魂却已经飘忽出了身体,望着一旁哭喊的母亲,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是她自己开着车子撞到树上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自杀。 云小慈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因为父母。 纪丽娴望着眼前的云小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或许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该如何何一个鬼魂沟通。 “可以让我看看吗?”云小慈的目光注视在纪丽娴雪白的勃颈上,领口处隐隐约约可见一根红绳吊着的平安坠。 纪丽娴将红绳从领口处取了出来,垂在胸前,那是一个红宝石雕刻成的观音吊坠,不过五厘米左右大小,鲜红如血。 “真是好东西,也许正是因为他你才能看到我。”纪丽娴下低头看了看吊坠,将它揣回到衣服内,如果带这个可以让人见鬼,她宁可不要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纪丽娴话一问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和一个鬼魂探讨下一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去阴间,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 “护士长,护士长。”门外响起小护士寻找她的声音。 “我在这里呢。”纪丽娴赶忙打开病房门答应了一声。 “护士长,云小慈的母亲同意将尸体移走了,主任叫你过去整理病历签字。”小护士焦急的跑了过来。 “好的,我就来。”纪丽娴回头看了看云小慈。 “谢谢你听我讲故事。不然把这一切都带到棺材里,恐怕我会更郁闷,你去忙吧。我也该走了。”云小慈的脸上竟然闪出一抹微笑。 icu病房内,看着母亲嚎哭着扑在自己的遗体上,看着殡仪馆的人将自己装进纸棺材抬了出去,。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哭了吧。 望着跌倒在地上的母亲和一旁搀扶的父亲,云小慈走上前去站在他们身后,手搭在母亲的肩上,却穿透而过。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云小慈,你该走了。” 不直从何处传来了晴空霹雳一般的声音,一道巨大的锁链哗啦一下铐住了云小慈将他生拉硬扯着,一瞬间没入了地下。 深深的帽管里,看不清来者的脸,一黑一白站在云小慈的前方,带着路。 来路上一片荒凉什么活物都没有,只见一排排泥土的平房立于荒原之上,窗口大开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传出来,无边无尽,这地方应该是她看过的最恐怖之处了,没有任何生气可言,永无休止的寂静。 前方,渐渐的显出了一座几十里的长桥,看不到边际,身边的魂灵也渐渐多了起来,形形色色的从她身边经过,其中不乏一些奇怪的生物,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 “到了。你自己去吧。”只听着黑白无常说了一句,身上称重的锁链就已经解开,二人用力一推就将云小慈推入了茫茫的魂流中。 过了奈何桥,就可以投胎了吧。 云小慈探身看了看桥下殷红的江水,不断地有灵魂从桥上掉入那滚滚的大江之流中,挣扎了几下就沉入了江底,作恶之人等待他们的自然是血狱十八层地狱,却是连转生的资格都没有。 云小慈犹豫了一下,踏上了奈何桥,多留无益还是投胎要紧。 镇守在奈何桥边的阴司鬼却将短斧一横硬生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回去。” “为什么?前方不是投胎的路吗?”云小慈不解。 “是倒是是,可是你不是正常死亡,是横死鬼,横死鬼不能投胎转世,你不知道?回去自寻出路吧。” 云小慈怯怯的退了回来。 看着身边无数的魂灵从身边经过,云小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是,小慈?”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云小慈转过了身。 “真的是小慈啊。”一个老妇人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云小慈的手。 “她爷爷啊,快出来,你看谁来了。”老妇人一脸兴奋的拉着云小慈向回走着,竟回到了刚才经过的那一片泥土平房前面,高声喊了一句。 一个穿着讲究的老人从土房中走了出来,看到云小慈脸上一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小慈悲喜交加喊了一声爷爷。 喜的是爷爷奶奶去世多年竟可以一见,悲得是地点竟然是阴间。 屋内,一望无际的通铺,从外面看起来漆黑的土窗,屋内却是灯火通明,云小慈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到任何照明的工具,她随意找了一处坐下,望着眼前的爷爷奶奶。 “孩子,你快和我们说说,你怎么来了。”奶奶拉着云小慈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听完云小慈的叙述,爷爷不觉皱了皱眉头,抽了一口水烟说道:“你这种死法,不好办啊。” 云小慈一听彻底的泄了气,难不成自己真的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吗? “不过。”老爷子话锋一转,似乎有了转机。“好孩子,你以前是不是给自己烧过一批纸钱?” “纸钱?”云小慈愣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好像是刚刚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以后的事情,那年清明的时候,父亲因为要去外地所以吩咐自己去祖坟为历代的祖先烧纸上香,云小慈因为想到自己的问题不由得感慨,若自己无后,岂不是连将来烧纸的人都没有,所以那次清明,云小慈突发奇想的竟然买了几大包的纸钱烧了个精光,除了给先人,也给自己。 从那以后的几年间,云小慈便一直偷偷的给自己烧纸钱,什么鬼节、清明、祭祖、春节,但凡有机会少则几十,多则上百,前前后后总不少于二三十次,有时甚至是朋友上坟,他都托人家烧上一点,弄得朋友不住的骂她神经病。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傻孩子。”奶奶心疼的拍了拍云小慈的手。“你也不想想,哪里有给活人烧纸钱的,你那点寿命,都折进去了。” “你也别埋怨她了,好在她烧的这些钱也不是无用处。那些钱足够买通判官的了。”爷爷熄灭了手中的水烟袋,在床边磕了磕。 “买通?难不成这阴间也讲究这些事?”云小慈追问道。 “常人死后来到阴间,走过奈何桥,经过十殿阎罗的审判就可以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可是横死的不能,可是你想想以前的年月,打个仗就要横死成百上千上万的人,这阴间那里能留得下那么多。所以啊,地藏王菩萨就在六道之外另开了一个门,唤作轮回第七道,用以超度那些生前没做过坏事却枉死的横死鬼。” 第四回 七道轮回 “那我会投胎到哪里啊。”云小慈不觉担心起来,她倒是也不怕投生成猫呀狗呀的,猫狗还有天天被抱在怀里呢,自己生前家里的那只泰迪犬不就是,若是投胎成那样反倒乐得自在,可是若是投胎成什么山猫野狗,吃了上顿没下顿,那可就惨了。 云小慈望着眼前的爷爷奶奶,希望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是爷爷奶奶也摇了摇头。 “听说那道口轮回皆看缘分,如果运气好,轮到了天道也是有的,若是不好的话……”爷爷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可是摆在云小慈眼前的,还有的选吗? 倒不如赌一下。 “爷爷奶奶,你们知道怎么才能买通判官进入轮回道吗?” “说是买通,其实也不算,因为你根本看不到判官老爷,那道门就在那里,只要你阴间存的冥币够多,自然进得去。”爷爷拿起了靠在墙边的拐杖,示意云小慈跟他出门。 “奶奶,你为什么没有转世。”云小慈一边走,一边询问着。 奶奶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我们放心不下你们啊。”说罢老人抓着云小慈的手紧了紧。 “人死后若是不想立即投胎就可以选择在那奈何桥边住着,那里能够看到人间所发生的一切,而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甲子年,所以我和你爷爷就选择住在那里,虽然我们不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是能看到你们也是好的。”奶奶说着眼睛里竟然闪烁着泪花,又指了指前方的奈何桥:“就在那了。” 云小慈愣了愣,那奈何桥自然是过不去的,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云小慈发现奈何桥旁边的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间,竟然隐约可见一条小路,那小路隐没在花丛间,并不显眼。 “那条路的尽头,就是轮回道的门,只要能踏上去就能够投胎转世,你去试试吧。”奶奶撒开了拉着云小慈的手。 云小慈没有动,难道刚和爷爷奶奶重逢就要分开吗?她真是有些舍不得,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奶奶,你不是说可以在阴间住满一个甲子年吗?那我陪着你们。” 爷爷没有说话,转过了身。 奶奶眼中的泪光更明显了:“孩子,我们也希望你能多陪陪我们,可是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经历了正常的生老病死,已经命定,所以多留几年无妨,可是你不一样,你在这阴间多留一日,吸收的鬼气就越多,轮回的结果就越不好,去吧孩子,别耽误了自己。”奶奶向前推了一下云小慈,示意她快点离开。 云小慈从来没觉得,那一步会如此的沉重,她咬了咬牙,踏进了彼岸花花丛。 周围渐渐血红,越往深处走越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云小慈就那样渐渐的消失在爷爷奶奶的眼前。 老爷子点着了手中的水烟袋,抽了几口:“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看不见了,叫你早点转世你偏不听,偏偏要再受一次离别之苦。”老爷子一边埋怨着老伴,一边向着花丛中望了望,两位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互相搀扶着,朝着回路走去。 原本狭长的小路,越走,缺越宽敞起来。一道金光的漩涡出现在眼前,有人三三两两在前面排着队,一个满脸慈祥的老婆婆从锅中舀出一碗碗的汤水,递给排队的人。 孟婆笑着招呼着云小慈,将一碗汤水递给他说到:“姑娘,这是用你来生的喜怒哀乐熬制而成的,只要喝了这辈子的烦恼就都没了。 云小慈看了看四周,这里只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不多的人,看来这轮回道确实不好进的。 驻守轮回道门前的小鬼催促着周围的魂魄:“快喝快喝,别耽误时间了,趁着汤水的热乎劲投胎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呢。” 接过那碗汤水,碗中黑色的液体就犹如奈何川中的江水一般黯淡神伤,若是喝下去,恐怕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云小慈望了望四周,尽管这里不比正规的六道,可是周围也不乏如他一般犹豫不决的人。 他往身边的一个鬼魂旁边靠了靠问道:“这位大哥,走上这轮回道需要多少钱啊。” 那个魂魄看了她一样,放下了手中的汤水:“你是新来的?新来的就能有这么多的钱真是不容易啊。” 云小慈尴尬的笑了笑。 “不多不少,阳间这个数。”那魂魄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云小慈惊住了。 “这位妹子你真能开玩笑,谁会给你一个死人烧那么多的纸钱,就算等到他给你烧到了,在这地府中天天吸食鬼气,你也就只能投个畜生道了。五百!” 云小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这些年前后烧得纸钱少说也得有一千多了,难怪他这么容易就进到了轮回道连等都没等,不过就因为烧的多,折寿折的也够惨的,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阳间那些人,一年能记挂你两次就算难得了,清明,祭日,就这样有的人家赶上双数年份还不上坟呢。为了凑这轮回的钱,我足足等了二十多年,要是再不够,上头给我烧钱那位都要下来陪我了。”身边的这个魂魄显然是很久没有人聊天了,见云小慈搭讪的竟然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云小慈也只能随声附和着,好在她也不想那么早就忘记曾经的事情,也就乐得听眼前的这个人抱怨。 不知过了多久,那魂魄才喋喋不休的唠叨完,端起了眼前的孟婆汤。 孟婆汤竟然还微微的冒着热气。 “得了妹子,时候也不早了,难得和你聊得投缘,也算是投胎前的缘分,哥哥我要先走了。”说罢,一仰头将一碗汤灌了下去,起身朝着轮回道的金色大门走去。 云小慈想着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随即也端起了孟婆汤。 “有人撞向三生石了,赶紧关闭所有轮回的入口。”天空中赫然传出一道声音,脚下的大地颤抖着,让人难以站立。 云小慈手中的汤碗没拿住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孟婆汤洒了一地。 守卫轮回道入口的小鬼听到命令以后启动了关闭轮回道入口的机关。 “赶紧走,我们这轮回道不同其他的轮回的六道,一旦关闭再开启要一百年,等不得。”云小慈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狠狠一拉,回头看去,原来是刚才和自己攀谈的那个人。 “我是看和你聊得来才帮你的,快和我一起走。” “等等,我还没喝汤呢。”云小慈望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瓷碗。 “来不及了。“那人不由分说一把扯过了云小慈,冲进了轮回道的入口。 第五回 转世 周围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在一间屋子里,周围的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云小慈的头疼得厉害,却又醒不过来,不停地有人在眼前转来转去。 难不成是鬼压床了。 不行,如果是梦就更要醒来,云小慈用力的撑开自己的眼皮,却无济于事。 身边传来一个老者叹息之声。 “唉,你真的觉得她将来可以接管我们青仙剑派吗?她虽然骨骼清奇又是难得的五行皆全,但是过于年轻又是个女子,即使修为够高也恐怕难以服众啊,师兄你还是要三思啊。” “师弟不必担心,小慈还小,你我当年破那五行石阵的时候也都是十六岁,这小慈却还有六年可以修行,玉尊推荐的人,不会错的。。” “可是你看看,即使当年我们破不了五行石阵也可全身而退,你看看她,如今被伤成这个样子,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什么五行石阵,什么青仙剑派,什么师兄师弟。 我是要投胎转世了吗?这个不好,不要这个,云小慈的意识强烈的抵抗着。 好像周围的环境竟然真的变了。 雕梁画栋的宫墙内,宫女和太监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皇上,您回宫等着吧,您已经在熬了一天一夜啦,若是娘娘知道了,定会心疼的。”身边的太监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君主。 “这群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都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若是朕的皇子和爱妃有什么不测,叫他们提头来见。” 云小慈在天空中看的真切,心想着若是可以转世在这处,定是能挣的一个好的前程,皇子,嘿嘿……云小慈飞身进了宫殿。 一个女子正在床榻上呻吟着,一群太医束手无策的围着团团转,如油锅上的蚂蚁。 看我来解救你,云小慈想着正要飞身前去却停在了半空中,她能看到,那女子怀的是个儿子,若是自己附身上去岂不是要托成了男儿身? 正犹豫的时候,一道白光在云小慈身边擦身而过,附上了女人的身子。 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传来。 “启禀皇上,恭喜皇上,娘娘生了个小王子。” 云小慈不觉心中暗骂了一句,投胎也抢,真是的,好在那是个男胎恐怕也不是自己的去处。 云小慈想着想着身边的环境再次变化。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还敢偷吃东西,你……打死你个死丫头。”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女人怒骂着,用手中的扫帚抽打着地上的一个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围观的仆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劝说。 “娘,你别打她了。馒头是我给她的,不怪四娘。”一旁的小男孩看起来和女孩的年龄不相上下,哭喊着挡在女孩的身前。 那女子蹲下身,牵起地上的男孩交给身边的丫鬟:“冬香带少爷到别处玩去。” 男孩哭喊着被丫鬟带了去。 女子又拿起扫帚又咒骂起来。 云小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迅速的冲到了女孩的面前,却发现女孩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 若是她帮忙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从此就是此女子了,要受尽这个毒妇的欺凌。 云小慈有些犹豫了。 “你还没选好吗?” 突然耳边想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是谁?”云小慈向天空问着。 “天机不可泄露,你还是快点去投胎吧。”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到了云小慈的耳边,眼皮纵使有千斤重,还是拼命的撑了开。 窗外的阳光射进来,格外的刺眼。 “醒了,他醒了。”云小慈浑浑噩噩的听到身边一个男孩稚嫩的声音。 “小师妹。”一团软软绵绵的东西伏在了自己身上,唤了一声,扶起了床上的她。 云小慈努力辨认着周围的环境,看来空绕了一圈,自己还是回到了刚刚徘徊的第一处所在。 不是转世吗?为什么却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了,难道这就是轮回道的不同之处? 云小慈揉了揉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身边的人,还有脑中的记忆,原本这些陌生的面孔,竟然自己都认得。 床边略大自己几岁的是师兄逸卿,身后还有两个老者。 好吧,即使当不上皇子,转生在一门派之中也是好的,至少吃穿不愁,也不会受人欺负,云小慈安慰着自己。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进来给师妹赔罪。”一个老者模样的人朝着门外呵斥了一声。 门外立刻挤进来几个年纪略大一些的弟子,约莫以至二八年岁,几个人应声抱拳单膝点地跪在了床前:“是我们几个冲撞了师妹,还请师妹原谅。” 云小慈被惊在了当场,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竟是同门的师兄子皓、子轩还有子诺。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慌忙中就要起身下床扶起几个人,余光中却见床前的师兄逸卿暗中朝着自己摆了摆手,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只是朝着几个人说到:“各位师兄不要这样,小慈也有不对的地方。” 几个人听到云小慈这样说,倒是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满脸惊诧的望着她。 云小慈这才想起,原来的她在这青仙剑派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辣椒,仗着师傅青仙道人的宠爱,又仗着自己是玉尊推荐加入青仙剑派的,将来很有可能是门派的继承人,除了自己的师傅青仙道人洪天章,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哪里会这么说话,罢了,就当是自己摔坏了脑子吧。 “师叔你叫几个师兄起来吧,小慈这一病也是想明白了不少,以往,是我太过娇纵了。”胡小慈随便找了个由头掩盖了过去。 一个老道士一般模样的人走到了床边,欣慰的笑了笑,抓住了云小慈的手,按住了脉搏。 云小慈趁着这个间隙观察着身边的老道,只见他不同于周围人的一身白纱却是一身青灰色的长衫道袍,袖长随身没有一丝脏乱,银白色头发高绾牛心发髻,桃木雕花簪轻入发髻,剑眉银色似霜,雪髯垂至胸前,根根入肉一丝不乱。 手持一柄青铜银白色拂尘,拂尘柄身刻有一字“洪”字周身雕白鹤飞天祥云纹,九只白鹤冲入云际栩栩如生各不相同,耄耋的年龄却没有一丝的皱纹。 看来他就是云小慈迷迷糊糊听到讲话的那位师兄了,也就是他目前这具身体的师傅,青仙门派的第六代掌门人,青仙道人洪天章。 他掐着云小慈的脉搏,紧闭着双眼。 云小慈只觉得手腕处有一股凉凉的气体沿着经脉向体内各处流淌,好受的紧。 “怎么了师傅,莫不是师妹他伤了经脉?”一旁的逸卿发现了师傅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不不不,她恢复的很好,相当的好。” “那您为何还是紧锁着眉头。”逸卿不解。 “正是因为恢复的太好了,才不可思议,甚至是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可是明明是我们把师妹抬回来的啊。”房内那几个年长一点的弟子小声议论着。 云小慈听得清楚,他们用了抬这个字,她真的很想知道当时这具身体究竟被伤成了什么样子,可是最后的片段却是模模糊糊的。 “我们出去吧。虽然她的脉象看起来很好,但是他刚刚醒来,还是需要静养,怕是人多不宜啊。”师叔在一旁对着洪天章说道,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云小慈的休息。可是云小慈知道,她这个师叔和自己的师傅早就是面和心不合已久,今日弟子受辱,自己脸上也实在挂不住,便找个由头早点离开。 “好,你们青灵殿也还有众事要处理,早点回去也好。”洪天章倒也是不计较,给了他个面子。 “小慈,你好好休息,我们也出去了。”洪天章又查看了一下云小慈的脉搏,发现她真的安好,才放心的决定离开。 临走时,逸卿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云小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也知道师命不可违。 便只是朝着云小慈眨了眨眼睛。 第六回 初来乍到(一) 一行人离去后,偌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小慈却也是睡不着,只能趁着这个空隙,捋了捋思绪,弄清楚这里是哪里。 起身下了床环顾四周,简单的木屋内没有什么过多的陈设,除了一些女子必须的梳妆铜镜,洗漱用的铜架铜盆,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碗。 来到镜子前,云小慈打量着镜子中这个陌生的名叫小慈的小女孩。 这个女孩虽然小名也唤作小慈,却没有姓氏,无父无母也记不清来历是什么,从小在一个被称为玉尊的老婆婆身边长大,六岁时候就被送进来玄仙剑派修习,据说是下一任青仙掌门的候选人之一。 铜镜内的小慈,胖乎乎的小脸上五官倒是生的极其精致,看起来十分的乖巧可爱,瀑布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因为一直在病中所以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双平髻,也未带什么装饰的物件。 女为悦己者容,即使是转世,女子终究就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云小慈定了定心,好在毕竟不是一个丑陋的胚子。 世间还真的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云小慈所在的这个世界竟然完全不在她预知的范围内,也不知道到底是处于哪个时空里,整个大陆分为两大部分,中疆和外域,中疆上一共有七十八座城,已知的共有十六个门派,三大宗门,而她所在的玄仙剑派就是三大宗门的其中之一,还有两个是处于北方山脉中的紫晶山庄和南面平原地带的渺尘阁,至于其他的十六门派,不过就是依附于三大宗门的小门小户,最有名的也不过是玄火门、御剑岭和阴阳台了。 而外域里多是些不被人重视的蛮夷之族,零零散散分布在大陆周边的一些虚空岛屿上,最有名望的莫过于日渐崛起的伊尔家族。 当然这个大陆还有一个所谓的中心政权,位于大陆中间的子午城内的皇宫里,虽说那子午城是整个大陆内最繁华的所在,皇家也一直统御着整个大陆却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一般,除却一般的平民百姓和修行较低的人之外没人在意。 看来转生到青仙剑派的确是自己最好的选择,甚至好过那个徒有架子的皇宫。 胡小慈打开了铜镜前的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原以为里面是一些女孩子用来装饰的金钗银环,不想里面除了一只鎏金的发钗和一些通过特殊手艺烘干的装饰各色花朵,竟什么都没有。 云小慈不觉有些失望,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因为专注于修行懒得去装扮自己,还是这修仙之人穷的紧,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拿出盒子里的金钗,云小慈翻来覆去的看着,虽是鎏金打造却也精致的很,钗头连着拆柄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卧睡的九尾狐狸,九条尾巴飘散于身后,闭着眼神态悠闲,额头上仿佛落着一只振翅的蝴蝶。 “看来这身体的主人还是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件勉强像样的东西。”云小慈嘀咕了一声将金钗重新放回盒子内收好,拿起桌上的梳子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云小慈还未来得及起身,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缝隙,逸卿笑盈盈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师妹,我给你送吃食来了。” “吃食?”云小慈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这么多。”望着桌子用荷叶包裹的三只鸡,云小慈不觉惊呼道。 一旁的逸卿似乎不这么想,他从荷叶包中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云小慈:“师傅说你大病初愈不宜吃得太多,这三只鸡都是用后山的灵草喂养的,对你的病有好处。” 什么?这还不多?云小慈接过逸卿师兄手中的鸡腿,愣了愣。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云小慈摸摸越发圆滚的肚皮,放下了手中的竹筷,笑着对逸卿说道:“师兄,我吃饱了。” 桌旁一直望着云小慈狼吞虎咽的小道士,那稚嫩的脸上,听到师妹说吃饱了竟然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反而是吧嗒吧嗒的落下了眼泪:“都怪那几个师兄,仗着有莫师叔撑腰将你逼进了五行石阵,害得你伤成这样。” “师兄你别哭了,你看小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云小慈不解的安慰着眼前的师兄,一出口童声稚嫩。 既然自己已经转世到这句身体内,就不得不赶紧适应这具身体,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十岁孩子的事实。 可是云小慈的安慰一点都没有起作用,眼前的小师兄哭的更严重了,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以前你一顿能吃下五只鸡,现在就这一只就说饱了,还说没事。” “什么?五只?”胡小慈再次望向桌上的烧鸡,那烧鸡外形与以往记忆中的并无差别,只不过因为所食皆为这个大陆上自然生长的灵草仙药,所以体积要比以前吃过的烧鸡大的多,要不是自己真的饿了,以前的她连这一只都是吃不下的。 “对呀,是五只,要不是师傅说修炼之人不能摄食过多的食物,不让你多吃,怎么你不记得了?” 云小慈一愣,自己似乎真的忘记了,看来她这具借来的身体还是遗漏了一些记忆的,可是她前世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糊弄一个小孩子还是很有办法的。 “记得,可是你刚刚也说了,师傅说修炼之人不能摄食过多,所以今后我也不想吃那么多了,师兄你觉得可好。”云小慈朝着逸卿笑了笑。 “好,听师傅的话当然好,可是你不会饿吗?”逸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不饿。”还真是个小孩子,一句师傅的嘱托就打发了他,云小慈心里暗自庆幸着,收拾了一下桌子上剩余的两只鸡,塞到了逸卿的怀里。 “这些都给你吃吧。”记忆里这个小师兄逸卿也是极爱这些烧鸡的,只不过好像因为云小慈吃得多连他那份也霸占了去,所以害的这个小师兄只能干看着流口水,正好用剩下的烧鸡送了个人情,还给了逸卿。 望着逸卿抱着烧鸡离开时兴高采烈的背影,云小慈顿时松了一口气,五只,以前的她竟然能吃下去五只,若不是饿死鬼投胎便是黄鼠狼转世了。 “算了,有道是游园惊梦,已觉入梦,也唯有随遇而安,况且这又不是梦,是实实在在的人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云小慈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竟然发觉吃的饱饱的她现下已经开始犯困了,不由得走到床边。 “枕头!”云小慈撒娇般的扑倒床上,那被褥虽不如以往家中的蚕丝那般丝滑,却极其的轻柔绵软,均是上好的木子棉。抱起床铺上的被褥打了个滚,云小慈折腾了好一会才安分的倒在枕头上准备入睡,翻了个身手伸到枕头下,却摸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 第七回 初来乍到(二) 这是什么?云小慈坐起了身,取出了枕头下方的东西。 一个古兽皮的口袋出现在她的面前。 云小慈记得,这个兽皮口袋是自己刚刚到玄仙剑派的时候,师傅送给自己的,只说是里面存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等到时机成熟了便可打开,却没说里面是什么。 云小慈用力扯了扯袋口,那袋口却依旧严丝合缝。 那袋口处分明刺着一个慈字,应该就是自己的没错,可是为何打不开呢,莫不是这袋子还有什么开启口令不成,云小慈翻过来调过去的查看着手中的兽皮口袋,却没有一点线索。 开启口袋的关键应该存留在记忆中才对,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云小慈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头。 异界大陆,修仙,门派……云小慈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学着前一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修仙的样子,将食指和中指放到了兽皮口袋的封口处,试着调动起体内的真气,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小腹缓缓上升,流向了体内的各处。 云小慈有些惊喜,原来真的有真气一说,她又试着让体内的真气都朝着手掌的方向聚集。 指间竟然真的微微显出了丝丝白光,一团团犹如雾气聚集在指间处,有一种温热的感觉,云小慈将手小心翼翼的接近兽皮口袋,让掌内的真气缓缓的流入了兽皮袋口。 兽皮口袋因为真气的注入变大了许多。 竟然有效,云小慈更加高兴了,将更多的真气注入兽皮口袋。 随着真气缓缓的在体内流动,云小慈竟然想起了一些刚刚记忆中不存在的东西,关于如何存放物品,调动真气、调息静气和修炼的方法。 可是她实在是掌握不好分寸,指间的真气如游丝一般断断续续的注入兽皮口袋,自己却是累的已经满头大汗有点撑不住了。 看来她的记忆不是丢了,只是隐藏在体内的最深处,藏进了无数个小房间锁了起来,需要一些像钥匙一样的东西来开启而已。 望着终于敞开的兽皮口袋,云小慈惊讶的发现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兽皮口袋,竟然大的可以直接装下自己,而且里面鼓鼓囊囊的也有不少东西。 远处的玄仙大殿内,原本静心打坐的玄仙道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望向大殿外的某一处面色略有些惊讶:“她竟然靠自己的力量打开了兽皮袋,看来这次重生对她来说真的是因祸得福啊。” 房间内的云小慈将兽皮口袋里的东西,尽数的倒在床上。 一些满是修炼之法的书简,几本玄仙剑派的剑诀,一些飞行符,小药瓶还有一个木箱子。 看来这才是这具身体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云小慈随手的翻看了其中的一本古书。 上面圈圈画画的图形和文字,云小慈仔细的辨认着。 玄仙剑法第一式,凌空式,御气所向,速度骤升,凌空横越,亦尘亦伤。 玄仙剑法第二式,摄月式,执手擎天,画地为牢,横斩摄月,天河为界。 玄仙剑法第三式,覆海式,上善若水,至以为念,尘舟入海,浮沉飘零。 玄仙剑法第四式…… 玄仙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此刻都尽数浮现在云小慈的脑海里,连成了一片,连自己的筋骨都跟着活泛起来,跃跃欲试。 又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云小慈发觉自己竟然对这套剑法熟悉的不得了,想必以前也练了许久了,只是不知道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天生蠢笨还是什么原因,上山四年也不过是练到了九重剑法的第一重,虽是熟悉了每招每式,却不通心法,砍个虫子飞蛾什么的倒是稳准狠,其他的威力却不大。 又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那些书籍,云小慈想要再多唤醒一些记忆。可是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除了仙法前四篇运灵,求实,识药,养药之外竟然再也想不起什么了。看来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真是懒惰,那书上的仙法竟然大部分都没有学过,只是掌握了一些比较简单的调息养身之道,学会了九九八十一篇仙术其中的四篇。 罢了,自己又对修仙和接任掌门没有什么兴趣,这些剑术和基础略识得便好,不通也罢,能够防身保住自己平安渡过一生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云小慈便整理好散了一床铺的图鉴书籍摞在了一起。 她的目光注视在剩余的那些东西和那口大木箱子上。 飞行符的用法她依稀是记得的,当年玉尊送她来玄仙剑派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东西,只不过修仙之人功力到达一定境界以后均可以借助自己法器的力量飞行,而这飞行符的制作方法极其的困难,不仅材料稀少仍需要耗费大量的真气,所以这飞行符虽然是速度更快更便于携带,更是不分修为等级均可使用,却是极其的不常见,据说在一些仙市上都已经炒到了十几仙玉的价位,不亚于一些极品的仙草灵药,其地位也足可是算上一个小小的奢侈品了。 云小慈仔细的数了数手中的飞行符,竟然有十六张之多,不觉喜上眉梢心想这下是发达了。 而那些小药瓶,里面均是些花花绿绿七彩的液体,好看是好看,云小慈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心想着以后问问师傅,便也搁置在了一旁。 现下也就只剩下那口大木箱子没有查看了。 那木箱不过一尺来高,方方正正的,原本就是普通的桑玲木刷了些漆料,却因为周身被刻满了各种的符咒,显得十分的诡异。 云小慈正要去打开箱盖看个究竟,突然那一直安静不动的箱子竟然自己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咚”的一声就从床沿上滚落到了地上。 云小慈连忙缩回了手,愣愣的站在床边望着地上的木箱子。 见那箱子再没有了什么异动,云小慈试探用脚踢了踢,又俯下身摸了摸箱盖。 “奇怪,看起来就是桑玲木啊。难到这么常见的木料都看错了?”云小慈不禁疑惑道,又摸了摸箱子盖。 触手的感觉并非是木质一般的坚硬,而是像泉水一样清凉渗透的感觉,云小慈索性将整个手掌都贴在了箱子,只见箱子表面散发出一阵白光,从掌心接触的地方开始向整个箱子蔓延开来,直到覆盖了整个箱子上雕刻符咒的凹陷。 “这箱子竟然是个伏灵。”云小慈心中一阵狂喜。 第八回 伏灵仙泉 伏灵这个词对于云小慈来说原本应该是陌生的,可是此刻的她却还是忍不住欣喜万分。 在这个被称为北荒的大陆上,所有的生灵被分成了大致的九种,其中上三天的天神仙分别成为玄灵,神灵和仙灵,只不过能称作玄灵的除了这天地也只有那造人的女娲娘娘了,而神灵都是玄灵所封,所以最终众人能够靠修行达到的也不过是仙灵而已。 再说这中三天的人,兽和植类,因为他们占据着世间的绝大部分位置,所以最为常见,也是修行的主体,分别称为子灵,妖灵和木灵。只不过那人类是生来便具有三魂七魄的,所以修行也较之后两者要容易得多,而后两者不仅仅要经历从木到妖再到人的漫长岁月,更是需要经历更过的劫难和苦痛。 下三天,虽为下却最不可小觑。分别是鬼魂邪气日久继续而成的邪异灵,灵物仙石日久吸食灵气修成的五行精灵,还有就是由仙界幻境自身的灵气日久继续所幻化成的伏灵。这下三天的灵虽不能独自修成正果,却是修仙之人必不可少的好帮手,倘若跟了个正确的主人,有朝一日主人成仙,它便也可随着一起位列仙班。 云小慈不禁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伏灵,若说那仙物灵石可以依靠人注入灵气而化作五行精灵,但是这伏灵却是万万不能的,它靠着自身吸收天地之灵气集结成那一小片不受污染的净土,是修炼之人极其难得的修仙养身之处。 想到这,云小慈贴在桑玲木箱子上的手略略加重的力道,希望箱子可以更快的吸收自己的灵气。 难怪自己手触到这个木箱子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硬度,原来竟是一片仙泉所化,云小慈看着眼前的桑玲木箱子满是符印的凹槽一点点被填满,四周四角也变得柔和起来,竟然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只缩成了巴掌大的一团水球,漂浮在半空中,从里面显示出一片湖光山色的秀美场所。 体内真气已经消耗的没有多少了,原本就没有休息好的云小慈更加疲惫不堪,她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床铺上乱七八糟的书籍和药瓶都挪到桌子上,瘫软的将水球握在掌心里,倒在了床上。 “你是伏灵对不对?”云小慈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能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去你那里看看吗?” 那水球竟然微微跳动了一下。 “你能听懂我说话是不是。”云小慈虽然还在说着话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掌中的水球还在微微跳动,云小慈却已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云小慈竟然真的来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中央有一汪清湛的泉水,泉眼咕咕的向外冒着水柱却不溢出,环抱着仙泉的是一小片绿草,整个天地被群山所包围着,没有任何进出的路,仿佛是一个天然的与世隔绝的庭院。 泉水甘甜清冽,云小慈捧着泉水饮了几口,忽觉得一阵暖流沿着食道一点点向下融入了自己的七经八脉,传遍了全身,驱散了刚刚灵气耗尽的疲乏之感。 难不成,这就是那水球中的世界? 还是自己在做梦? 云小慈试着挣扎了一下,忽的睁开了眼睛。 窗外已经近似午夜,一盘圆月挂在天边射进窗棂一抹皎白的光辉:“这里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和家里的一样,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切安好。”云小慈忽然有些伤感,想着自己曾经因为意外突然离世来到这里,给父母造成的伤害,是多麽的不孝,只可惜自己这具躯体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不然自己一定好好的去孝敬他们,以弥补生前的亏欠。 云小慈突然想起刚刚梦中的一切,想起睡前的那团水球连忙在床铺上寻找。 哪里还有什么水球的身影。 那团伏灵,莫不是跑了,都怪自己贪睡,那伏灵是难得的修炼场所,若是找不到损失可就大了? 一阵微弱的白光从卧室的梳妆台前散发出来,云小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竟然是从那只装着鎏金狐狸发钗的木匣里发出来了。 午夜,月光,诡异的白光,云小慈想到了以往看的恐怖电影,不觉出了一身的细汗,不知这异界大陆上有没有恶鬼,有没有午夜照镜子的忌讳。 云小慈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尽量避让着不去看镜子,抱起木匣子冲回了床边。 木匣子里的白光清晰可见。 还未等云小慈揭开盖子,那盖子竟然猛地一下从里面被撞开了,一团水球突然从匣子里窜了出来朝着云小慈就冲了过来。 云小慈双手一抖,整个木匣子都被摔在了地上,金钗和花朵散落了一地。 水球?等到云小慈看清楚了,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水球跳动着来到云小慈的掌心弹了几下。 “我以为你离开了。” 水球又弹了几下。 “刚才在梦里,是你吗?” 水球离开了云小慈的手掌,悬浮在半空中。 “只要我做梦就可以到你的仙境去?” 半空中的水球晃了晃飞到了地上散落的那群花堆里,那只鎏金发钗上。 “你是说,它是关键?”云小慈似乎明白了什么,拾起了地上的金钗。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啊。”云小慈翻来覆去的查看着那只金钗却还是找不到头绪。 算了,等到有时间问问师傅好了。云小慈将金钗和散落的花朵重新收到了木匣子里,又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镜子前似乎不太牢靠,便将它直接放在了枕边,也叫那团水球一并躲进了木匣子里。 梦里依旧回到了那个仙境一般的地方,中间的泉眼还在向外冒着水,云小慈索性又喝了几口泉水,盘坐在草地中松软的泥土上,运起了记忆中的养气修炼之法。 之后的每一天,云小慈虽一直未找到金钗和那灵泉之中的联系,却也可以在睡梦之中来到那片灵泉圣境内修行打坐,加之每日除了师父了小师兄来看看自己以外,并没有其它人打扰,只短短几天,云小慈便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运用灵气调息的关窍,功力也增进了不少。 不知不觉来到青仙剑派已经第七天了,那天晚上云小慈还在灵泉边入定,却觉得原本温暖柔和的阳光中,身旁一阵冷风袭过,不觉睁开了双眼,一骨碌的爬起身朝着冷风袭来的窗口看过去,却见一个身影站在窗口一闪而过。 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清晨的鱼肚白。 “谁?”云小慈喝了一声,只一片刻的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也快步的夺门而出追了上去。 第九回 人影 天刚微微亮,云小慈便扯着一个白衣男子的衣领冲进了青仙大殿内。 “小慈,你这是?”众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小慈疑惑不解,又同时望向云小慈手中扯着的那名男子。 青灵殿的莫云松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莫师叔,这位师兄经过我的门外时鬼鬼祟祟的,还想要朝山上的小路逃跑,料想是在玄灵殿做错了什么事情又怕你处罚想要逃下山去,所以我特意将他捉来交由你处理。”云小慈将白衣男子就势一推,让他正好跪倒在了莫青松的面前。 “你这小子,原来是逃到了青仙顶上来了。”莫云松听到云小慈的话,脸上原本紧绷的五官稍微缓和了一下,训斥了白衣男子一句,又用余光瞟了一眼站着的云小慈。 云小慈知道,这个莫师叔这么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因为自己的师傅洪天章素性仁慈,宽厚待人不喜与他计较,所以他才屡屡触犯。而这次他竟然是窥视到自己头上来了,可是云小慈想着自己刚刚来到这里,也不想多生事端,索性隐去了白衣男子窥探她的细节,只说是在逃跑时抓住的,卖个人情给莫云松。 云小慈虽然不说,但是大殿上的众人心中却和明镜似得。 有谁不知道,青仙剑派的规矩,除了掌门和左右执事以外,任何殿的弟子没有自家师傅调令是不允许擅自前往其他主峰的。 若不是自己师傅授意,这样一个资历清浅的小道士,又怎么敢擅自跑到青仙顶来呢。 莫云松的话自然没人相信。 “这小子昨天偷了灵田内的几株草药,怕被我责骂竟跑到青仙顶上来了,真是放肆。”莫云松挥了挥手中的衣袖,装模作样的打了白衣弟子几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孩子,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师弟还是带着他早些回去吧。”洪天章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还不赶紧叩谢掌门,一点规矩都不懂。”莫云松又训斥了那白衣弟子几句。 白衣弟子赶忙跪着蹭了几步朝向掌门拜了拜,便跟着莫云松匆匆忙忙的退离了大殿。 望着他们师徒离开的背影,大殿内几个有威望的师叔都忍不住摇了摇头,那莫云松原本也是他们同辈之中天资极高的一个,很受师傅的喜爱,可是当年师傅选择接班人的时候却没有选他,只因为他为人过于聪明精于算计不如身为师兄的洪天章懂得收敛锋芒,所以只做了个青灵偏殿的执事。 这么多年,他虽然表面安分守己,却一直不满意洪天章,屡屡派人窥探监视青仙顶上的一举一动,希望找出洪天章的错落之处。 怎奈何他莫云松的想法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最后闹得连他亲生哥哥,青峰殿执事莫云峰都提防疏远了他。 这次他派人监视云小慈,原本以为她一个姑娘家不会那么机警的发现,却没有想到他只是看到了云小慈的表面,却不知道云小慈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眼看着众师叔都驾云散去,站在大殿下的云小慈不知所措的望着殿上自己的师傅。 “小慈,你可有什么要问为师的?”洪天章缓缓了开了口。 “这里?”云小慈望了望四下大殿,虽是没人却还是觉得不安。 洪天章笑了笑,看出了她的不安,挥了挥手,用一团雾气将她包裹在其中,带离了大殿。 “现在说吧。” 雾气散去,云小慈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处绝壁崖之上,脚下的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云小慈站在崖顶,双腿微微有些打颤,向后退了几步。 “这里是?”云小慈问道。 “这里是我修炼的地方,也是一处伏灵。”洪天章示意云小慈可以席地而坐。 地上的石块,竟然十分松软,云小慈用手按了按,盘腿坐在了师傅的面前。 她并不确定师傅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处伏灵,所以没有贸然接话下去。 “你是想问那金钗与灵泉的事情吧。”倒是洪天章先开了口。 云小慈一惊,看来师傅什么都知道。 “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可是这十年来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洪天章没等云小慈回答,继续问了下去。 云小慈略略想了片刻:“我只是记得我是玉尊送来修行的,记得一些师傅交给我的剑诀和修炼的方法,其他什么却都是模模糊糊的。” “你可记得,你是谁?”洪天章的脸色一沉。 “我……我是小慈啊。”云小慈似乎有些心虚,不知为何她并不太想骗这个所谓的师傅,她似乎觉得在这个青仙剑派里,只有自己的师傅才是唯一可信的人,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该和师傅解释她并不是原来的小慈。 “看来要你完全想起来原来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洪天章似乎没有怀疑。 “你回去吧,那金钗和伏灵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寻找关窍,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为师只告诉你一点,那金钗是你的一部分。”洪天章说完执手一挥,又唤了刚刚的那一团雾气包裹住了云小慈,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卧房。 “什么吗,根本就什么都没说,什么是我的一部分,这是我的东西,当然是我的一部分啦。”云小慈从木匣里取出金钗,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师傅。 “师妹,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云小慈听出来是逸卿的声音:“师兄我在呢,你进来吧。”云小慈应了一声。 “他们说你压着轻灵顶的人去大殿了,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刚刚没见你回来啊,怎么就进了屋子里了。”逸卿现在有些不太理解。 “是师傅送我回来的。”云小慈解释道。 “难怪呢!他们说轻灵顶的人偷袭你,被你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原来竟不知你的轻功这么好,难怪你一来就被师傅钦定为玄仙剑派的下一任掌门候选,连大师兄他们都没有资格,现在他们那些原本不服你的人都有些佩服你了,所谓真人不露相,看莫师叔以后还敢不敢轻视你。”逸卿的脸上扬起喜悦之色,叽里呱啦的自说自话着,骄傲的神色好像抓住那人的是自己一样。 云小慈看着他的表情,回想起早上抓那白衣弟子时候的情形,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迅捷的轻功,想必是情急之下激发出的以往身体的功力了吧。 “对了,你找我来什么事啊。”云小慈话锋一转问道。 “师妹,你又忘了?采血石啊。”逸卿皱了皱眉头。 “血石?”云小慈嘀咕了一声,脑海里犹如过电影一般闪过了以往的情景。 第十回 血石(上) 身为青仙剑派的弟子,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修行之外,也要在溪山境内完成一些采集,种田,分药等日常的基本任务,采血石就是其中一种。 “师傅说你大病初愈,叫我陪着你一起完成任务。”逸卿说着拉起云小慈就往外走,还塞给她手里一个精致的小木牌。 云小慈看着手中木牌上写的“出山令”几个字皱了皱眉头,这么多日常任务里只有采血石是要去山下完成的,为什么这个逸卿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个,来回路途遥远不说,一来一回要折好多修炼时间在里面。 “师兄,没有别的任务了吗?”云小慈不禁问道。 逸卿师兄无奈的点点头:“就因为大家都不喜欢这个任务,所以山上的血石越发的少了,师傅也生了气,只安排了几个师兄维系日常的其他工作,其余的弟子都被安排下山去寻血石了。” “哦。”云小慈随意的应了一声,却转念一想,自己都来了好几天了却只在自己的房内转悠,能够下山走走转转也好,说不定这一次下山还能想起不少重要的东西来。 拿着令牌顺利的出了剑派的关卡,一路上守关的师兄弟看了云小慈没有一人不是恭恭敬敬的,只不过那恭敬地背后云小慈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屑,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师妹而已啊。 “师兄,他们怎么都和我这样客气?”云小慈实在是不习惯周围人的态度。 “因为你是掌门候选人啊,虽说你这一病之后改了不少,可是毕竟身份有别,虽然你是师妹,可是他们也不得不尊重你。” “那你呢?”云小慈更是不解了,那为什么这个逸卿和自己倒是随随便便的。 逸卿顿了顿,有些伤感:“看来师傅说的没错,很多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可是那伤感只是转瞬即逝,便重新扬起了笑脸:“不会没关系,你想不起来的事情我就告诉你,师傅说你没有忘记,只不过需要个人牵出个头绪,之后你就会慢慢想起来的。” 云小慈听完逸卿的讲诉才明白,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玉尊收养的孤儿,所以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最为密切,当初玉尊要送小慈上山的时候,小慈因为舍不得这个年长几岁的小哥哥哭闹着不肯走,玉尊没有办法只能将二人一同送上了青仙剑派,也算是彼此有个依靠。 原本以为自己转世在这具修仙人的体内是好事情,不想除了这个逸卿师兄和师傅,所有人都对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接班人冷眼而视不愿接近,不禁心里又埋怨起了师傅,若是觉得自己有天赋为何不等自己在剑派里站稳脚跟了再说,如今倒是害的她顶着掌门候选人的名头狐假虎威的成了众矢之的。 一路云小慈就这样和逸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思索着,许多在脑海里不成线索的片段也都联系了起来。 眼看着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洞穴了,只见几个个白衣的同门弟子坐在洞口,正在整理着背筐中的血石。 云小慈正要朝着洞口处走去,却被逸卿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衣服,低声说了一句:“师妹别去,我知道另一处山洞。”逸卿朝着云小慈眨眨眼睛。 云小慈又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几个同门,想想若是真去了,也难免还要经受那种口不对心的恭敬和冷眼,也罢,想到这便转身和逸卿继续向山下更远处走去。 越往山下走,那路边越发的宽敞起来,两人又沿着向下的山路走了片刻,停在了两棵百年的桑灵树前。 逸卿用手拨了拨树旁的荒草,一条极其不起眼的小路出现在二个人的面前,大大小小砖石铺砌的青石路隐约可见,怎奈年久失修已经碎裂不堪,加之荒草淹没已经难以辨别了,若不是有了逸卿这个向导还真是寻不得这路径。 “这路的尽头还有一处洞穴,他们都不知道。”逸卿得意的笑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挤进了荒草中,逸卿拔出了身后背着的宝剑斩着挡路的荆棘枯藤,时不时的有栖息于草从的飞虫受惊飞出,一个个大的出奇,突闻得一阵振翅的声音轰轰的响在耳畔,云小慈习惯性的用手臂一档,一只巴掌大的溪山蜂就势趴在了她的手臂上。 云小慈从来不觉得蜜蜂竟然也是如此恶心的动物。 此刻这只巨大的昆虫一动不动的趴在他的手臂上,虎视眈眈与自己四目相对,硕大的复眼细看之下密密麻麻的一片反射着各色的光芒,颤动着的触角向前探着犹如一只巨型大苍蝇,云小慈索性闭了眼睛,只希望那溪山蜂赶紧飞走算了。然而那溪山蜂似乎是要捉弄一下眼前这个受惊了的女孩子,它竟然抖了抖后肢上的花粉,向着脸脸的方向忽忽悠悠的又爬了几步。 “师兄……”云小慈直觉四脚发麻,小声提醒着逸卿注意自己。 逸卿听见身后的响动,方才回身观望。 从身边的草丛中折了一只坚硬的草干借着微风向前一掷,草干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溪山蜂,硕大的蜂一瞬间就丢了性命,几只小腿在空中蹬了几下,向草丛中坠了下去。 逸卿的视线停留在地上的溪山蜂身上,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蹲下身切开了中华蜂的肚腹,取出了一支完整的蜂刺。 “师兄,我铸剑的材料是不是已经快集齐了。”云小慈看着逸卿将蜂刺收进怀中的红色小瓶里。 “好像只差木蝎甲和地狼鼠骨了。”逸卿想了想提醒道。 云小慈“哦”了一声,其实自己也是从刚刚和逸卿聊天的时候想到了几年前师傅交给自己的那张铸剑图谱,只说自己有了佩剑便可教授自己心法剑诀,那些材料好像是蜂刺二十、木蝎甲十、地狼鼠骨一,酸枝鱼骨十,火神蛛油一罐。 不知道自己的佩剑是什么样的,云小慈只知道,她的剑叫血狱剑,是师傅收藏了许多年的铸造图鉴。 两个人又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眼看着太阳已经越过正午的顶端,却是连一个山洞的影子都没看到。 “师兄,还有多远啊。”云小慈取出了随身的水袋,喝了几口。 “到了,快看。”逸卿惊喜的向前跑了几步,来到一片石壁前,用手拨开石壁上垂挂的大片大片的紫花藤,紫花藤遮挡处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洞口,洞口处还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从洞中潺潺流出汇入山下。 第十一回 血石(下) 还真是隐秘的洞穴。 等到二人钻进那个洞穴才发现其实洞口并不大,除了那条流出的小溪,旁边可以行走的地方,也不过可以勉强容纳他们二人并肩通过。 在那漆黑的山洞中,云小慈仔细的辩听着周围的动静,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 她忽然觉得这个洞穴诡异的很,似乎有一阵阵的冷风正从洞中吹过来,于洞外阳光明媚的白天仿若两个世界。 云小慈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石洞壁上,竟然极其的柔软。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那阴冷寒湿的洞壁上竟然长满了高山顶上才有的?鲜属,又生的极其的茂盛,刚刚触摸上的云小慈还以为是靠上了什么柔软的活物呢。 在厚厚的?鲜属中摸索着,竟然发现厚实滑腻的?鲜属内包裹着一些坚硬的东西,像是石头,却光滑异常。 这里真的有血石。 云小慈用工具刨下了墙上的一小块血石,接着洞口的光亮看去,却大吃一惊。 原本以往采集到的血石,上面血红色的石纹只是斑斑驳驳的,只要回到观内将黄豆粒大小的红色部分磨下来便可,偶有发现指甲大小的血石就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中品了。可这里看到的血石竟然犹如刚刚从血池中取出一般,整个石块周身没有一丝的杂色,鲜红欲滴,散发着浓郁的红光,即使是极品中的血石,也没有如此的成色。 云小慈将鼻子贴在血石上闻了闻,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厌恶之气。 这血石的所含的怨气太重了。 云小慈紧忙揣好了刚刚收集到的血石,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的洞穴壁上又找到了一块类似的岩石,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前摸索着,洞穴内的空间越来越大,用手触摸到墙壁上的血石已经越来越多。 随意的从石壁上取下来几块,拿出洞口观看,果然也都同第一块一样,周身满是红色。 身边的逸卿不解的问道:“这血石的成色不是极品吗?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 八十一篇仙术中的第二篇求石里就说过。 人活着的时候讲七情存六欲,所以人们死后都是带着怨气的,他们常常要在阴间和人世间残存飘荡整整一个甲子的岁月,看着自己惦念的人,执着的事一切都安好以后,怨气散去,灵魂才会慢慢飘散重新回到三生石前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而他们停留过的地方,怨气所钟,空气凝结冰冷,草木枯黄不生,山石殷红似血。 由于他们不能在阳光中出没所以经常躲避于群山洞穴之中,周身的怨气染及石壁,就产生了血石。 寻常的怨气最多也就是使得石头上生成血斑而已。 可是眼前的血石,通体赤红,已经不是寻常的怨气所能达到的状态了。 听了云小慈的解释,逸卿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我们先回去报告师傅。”云小慈收好了采到的几块血石,只单单有一块血石就足够他们交几天的任务了。 二人正准备退出山洞,却听得一阵????的响动从周围的石壁上传来,那声音及其的微弱不易察觉,加之一直有潺潺的溪水流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石洞内,若不是此刻离得越发近了,恐怕发觉不了。 那声音好像是某种东西在石壁上爬动的声音,如蜻蜓点水般的敲击在石壁上,只一刻却又消失不见,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好像是什么东西成群结队的靠近了他们。 云小慈屏住呼吸静听着。 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了。 莫不是她听错了。 望了望身边的逸卿,竟也是警觉的观察着周围。 若不是听错了,那就是有某种不明的生物在接近了他们以后便停下了,正在这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突然云小慈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胡小慈迅速的挥舞了一下衣袖,一只虫子模样的的东西打出了几米远重重的摔在了石壁上。 “肥翼蛇!”二人不禁异口同声惊呼道。 云小慈微微调息内力,从掌中唤出了一团微弱的灵力光球,抛向洞中的深处,小小的光球将深处的洞府照的犹如白昼,洞中的情景却让二人不寒而栗。 明亮的洞内,四周的洞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肥翼蛇,他们成群结队的趴在洞壁上,他们周身金鳞金甲生有一对宽厚的肉翅在身后不停的煽动者,虎视眈眈的看着二人,发出一阵?人的嘶吼声。 耳边又响起了一阵翅膀煽动的嗡嗡声:“小心!”只见逸卿惊呼一声将云小慈抱在怀里就地向前一滚,身边顷刻之间便有数十只肥翼蛇擦身而过,速度之快如一道光色的闪电,笔直的撞到了他们刚刚紧靠的石壁上。 那群肥翼蛇躺在地上只短短的几秒钟,便抖动了一下自己金色的翅膀,又攀回到了石壁上,向云小慈他们张大了嘴嘶吼着。 暂时的躲过了肥翼蛇的一次攻击,云小慈定了定神方才感到周身冰冷异常,好像是包裹在夏日的阳光中,又夹杂着一丝凉爽,低头看时才发现逸卿为了救她,竟然抱着她滚入了身边的溪流之中。 一阵蛰蚀的感觉如触电一般传遍了全身。 “不好。”云小慈低头看到手臂上向外渗血的伤口,纵使躲闪速度足够快,不想还是被那肥翼蛇伤了。 突然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厌恶感涌上了她的心头,体内真气流转速度也随之快了起来,头痛欲裂。 不想这种蛇的毒液竟然如此厉害。 云小慈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身影,男人,女人,古式的亭台楼阁,一身碧色的男子望着他,声音温暖而柔和:“小慈,我是清念。” “清念,清念……”胡小慈低声呼着,不,这不是蛇毒,胡小慈似乎记起了这种感觉,在以往记忆深处的那种感觉。 头越发疼的厉害,云小慈靠在逸卿的怀里,整个身体都伏在了冰凉的溪水中。 “快,快出洞,肥翼蛇不能见光。”云小慈用最后一点意识支撑着身体,在逸卿的搀扶下退出了洞穴。 第十二回 真身 本日第三更了,希望大家给力啊。 ---------------------------------------------- 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鸢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正巧落在青仙顶大殿前,背篓内采集到的几块血石散落了一地,若不是情况紧急,逸卿打死也不会使用飞行术的,他一个修行刚刚修炼到子灵五段的小孩子,这飞行术又是刚刚学会的,一个不熟练从高空掉下来非死即残。 可是拖着昏迷的云小慈,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了,好在老天保佑让他的灵气勉勉强强支撑到了山顶。 洪天章和几位长老从殿内赶了出来。 鲜红的血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光彩异常。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莫云峰问道,几个长老也惊诧万分。 逸卿满是泪水的脸上用双手一抹,立即变得和一个小花猫一样,白色的纱衣也刮破了好几处,还有在洞中被溪水打湿的大片未干的水迹。 “师傅,各位师叔,你们快救救师妹吧,她被肥翼蛇咬了。” 几个长老更是惊诧:“肥翼蛇,溪山上何时有了这种生物。” 洪天章上前按住了云小慈的脉搏,只见他忽然脸色一沉,迟疑的用余光探了探周围的人,挥手卷起一阵雾气,裹挟着昏迷的云小慈朝她的卧房飞去,并示意几个长老和逸卿在大殿内等候。 手上肥翼蛇的伤口并无大碍,洪天章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的凝香丸用水化了敷在云小慈的手臂上,用其他的草药包扎了一下,抬头却看见云小慈的眉心处竟然微微的泛起了红色的一点,向周围渐渐扩散。 洪天章望着昏迷中的云小慈,微微运功按住了云小慈的掌中劳宫穴,将一股真气打在了她的体内,眼看着云小慈眉心的红晕渐渐退去,不禁叹道:“小慈,为师也不知道还能保你多久。一切均看上天的旨意了。” 再次起身帮云小慈掖了掖被子,洪天章吩咐门外的几个弟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云小慈的寝室,便朝着大殿方向离去。 一阵云雾散去,洪天章重新回到了大殿之内。 见掌门回来,几位长老不觉围了上来,询问了一下云小慈的状况,见洪天章说并无大碍,方才拿着那几块血石交给了洪天章。 掌中鲜红的血石,仿佛是地府血池中刚刚取出一般,触目惊心。 “逸卿,你与小慈是从何处寻来此物。”洪天章询问殿下的逸卿。 逸卿不敢再有一丝的隐瞒,详尽的说明了来龙去脉。 能够形成如此通透的极品血石,通常魂灵的怨气是做不到的,而唯一能解释清楚的便是那洞中的肥翼蛇群。 “恐怕我要亲自去洞内看看了。”洪天章思索了片刻对众人说道。 “不可啊,掌门!”底下立刻有长老持反对意见。 “是啊,先不说那洞内情况未知,青仙剑派在溪山数千年,都未发现这山洞,恐怕洞里的东西定是有自身的保护屏障,贸然行动恐怕不妥啊。”青云峰的执事莫云峰都上前劝阻。 “你们难道不听掌门的?师兄既然说要探洞,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莫云松在一旁插嘴说道。 “哼,掌门一旦进洞出了什么意外,你自然高兴。”一位长髯的长老瞪了莫云松一眼。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能违抗掌门的命令?”莫云松向前走了几步,不依不饶的追问。 “云松,不得对商长老无礼”莫云峰训斥了一句。 “明明是他……”莫云松还要还嘴,余光瞥见哥哥莫云峰的眼神,自觉的闭上了嘴,只是扯了自己身边同为青灵殿管事的一个长老问道:“你说是不是?”。 那长老自然是回应本殿执事的话只说应该听掌门的,前去便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殿内争吵个不休,却是除了几个青灵殿的人,没有几个同意洪天章探洞,片刻之后,眼看着大殿中间的洪天章盘坐着闭目一言不发,众人也都觉得无趣便安静了下来,想听听洪天章最后的安排。 “云峰,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入洞。”洪天章睁开眼睛对着莫云峰说道。 “愿凭掌门师兄吩咐。”莫云峰扶了扶背后的宝剑。 “云松,虽只是山下的洞穴,但此次前去探洞凶险尚未可知,我走后这殿内的事情暂且交由你管理。最晚三两日我便可回来。”洪天章望了望身边的莫云松,虽然这个人一向窥视着自己掌门的位置,却也是一心一意的为青仙剑派好,所幸还是可以托付之人。 交代完莫云松,洪天章又是嘱咐了几位长老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目光便落下了在殿门口一直等待的逸卿身上。 云小慈尚且昏迷不醒,洪天章深知除了逸卿,门派内再无可以托付的弟子了,可是此次探洞又必须要他带路不可,好在逸卿只需带路即可并不需要随他们进洞冒险。 看来,仅有一个方法了。 洪天章将一道密封的符印交到逸卿的手上,又附身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逸卿听罢应了一声将符印揣在怀里,退离了大殿内。 头还是很痛,就像在洞中经历的一样,而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又出现在云小慈的脑海中。 碧色衣服的年轻男子轻抚着她的肩膀,笑容如春光般和暖,在他的怀中,云小慈娇嗔的呼唤:清念,你是洛清念。 年轻男子笑了笑却没有讲话,他只是拥着云小慈,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安慰着。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一千年。”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打在了手背上。 男子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可以不走吗?”云小慈明显的感觉到男子的怀抱渐渐透明起来。 头又开始疼了,她看见了玉尊,看到玉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给那只狐狸取名叫小慈,将她养在仙泉圣境里面。 眼看着那个狐狸渐渐的长大,渐渐的有了人形,长到六岁,十岁,长成一个稚嫩的小姑娘和云小慈融为了一体,仙泉的附近,鬼使神差的她迈着步子走到泉水处,探头向水中望去。 绒毛胜似冬日的白雪,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眉心的一簇红毛恰似一只起舞的蝴蝶盘落在云端,云小慈眯了眯细长的眼睛,耳朵竖立,九条长尾闲散在身后,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却是惊得倒退了几步。 “不,这是梦。”云小慈告诉自己要镇静,却低头看到自己四只雪白的利爪毛茸茸的按压在松软的草地上。 云小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九尾狐狸。 第十三章 找茬 天还没有大亮,洪天章便带领了几名弟子和莫云峰御剑朝山下飞去,顺着逸卿手指的方向,一行人果然看到了那片瀑布一般的紫藤花还有其下掩盖着的那个巨大的山洞。 望着掌门和右执事莫云峰下山的背影,一众长老和剑派弟子无不担心,唯有莫云松倒是活泛了起来,眼见着整个青仙剑派都是自己做主,立即拉开了架势端坐在了大殿之内,装模作样的吩咐起来,众长老眼见着他那副嘴脸也懒得应承,都各自找了由头忙其他事情去了。 眼见着周围空无一人,莫云松无聊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忽然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就成了候选人的小慈,随即起身带了几名弟子,直奔着云小慈休息的厢房而去。 云小慈休息的厢房外,洪天章昨日安排的几个弟子还守在门外,虽说他们对屋里的这个平日里骄纵的小师妹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谨遵师傅的吩咐。 “那个小丫头在里面吗?”莫云松询问着其中一个守门的弟子青唐。 “回莫师叔,师妹还在里面休息呢。”青唐回答道 “好,你们守着,我进去看看。”莫云松说罢就要推门进去。 “莫师叔,掌门师傅吩咐过,任何人没有令牌不得擅自进入干扰小慈师妹休息。”莫云松刚刚要进去却被青唐用佩剑拦了下来。 “掌门?你师父不在的这几天,我就是掌门,让开!”莫云松呵斥了一声。 “这不太好吧。”青唐显得有些为难,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起守门的师姐青雅。 “师叔就不要为难我们了,这是师傅下的命令,若是师叔您找小慈有急事,等她醒了我便叫她去正殿寻您。”青雅也上前试着劝说。 “掌门倒是想的很周到,不过我身为长辈,想要慰问一下受伤的弟子总是可以的吧。”莫云松显然是不想理会这些守门的弟子,依旧要推门进入,不想此时云小慈的房门从里面突然打开了。 “你?”莫云松望着门里走出来的逸卿,惊讶不已。 “莫师叔好。”逸卿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 “你不是已经随掌门下山了吗?”莫云松不解。 “师傅临走前不放心师妹,所以为弟子做了分身符,害怕有人打扰,所以还交给了小徒另一样东西。”逸卿恭恭敬敬的回答,在众人面前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牌。 “掌门令牌!”周围众人见状立刻跪下身来,那掌门令牌是自青仙老祖创派以来代代掌门传承下来的,见此牌如见老祖。 “掌门有令,下山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小慈。”逸卿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洪天章临行前的话。 莫云松有些恼了,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他洪天章竟会请出掌门令牌来加以保护,心中不觉更加生了疑惑。想到平日里这群青仙顶的弟子就要压着自己青灵顶的弟子一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掌管门派却还是使唤不动这些人,连个小丫头的房门都进不去,不觉怒火中烧。 他脑中思索片刻想出一计,既然你小慈不肯出门,我就逼你出门。 余光又瞟了瞟望着拦在门口的青唐和青雅,体内真气微微一用力,一掌就打在青唐的身上,那守门弟子虽修行已久却也只不过是子灵一阶的实力,哪里吃得住他的一掌,重重的向后摔去,撞在了厢房边的一棵老树上。 “师叔,你这是。”青雅见状连忙冲过去扶起了青唐,却见他重重咳了一声,呕出来了一口鲜血。 “青唐目无尊长,出言顶撞,我只是代掌门惩罚他而已,来人,把他带走。”莫云松吩咐了身后青灵殿的弟子。 “莫师叔。”逸卿在身后想要出言喝止。 “怎么?师兄下山前交代你保护那个小丫头,难道还说过不许惩罚有错之人吗?你可想好了,假传掌门指令可是大忌。”莫云松脸上显出了狡猾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下。 眼看着青灵殿的弟子拖着受了重伤的青唐离开,其余人站在原地却无计可施,逸卿举着掌门令牌的手渐渐垂下,身边青雅的眼眶中也已经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了。 此刻的莫云松脸上渐渐显出了得意之色,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故意朝着屋子大声的说道:“告诉那个小丫头,师叔我很是惦记她,让她醒了以后来大殿找我,我好好辅导辅导她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掌门候选人,她早到一刻我的心情便好一分,也可早日放了这个出言不逊的青唐。哈哈哈……” “你……”青雅显然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握着宝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却被逸卿在身后拉扯住了衣襟,示意不要冲动。 莫云松瞪了瞪余下的人,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你放开我。”青雅一挥手打落了逸卿扯着衣襟的手,愤怒的注视着他。 “都怪她,我真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如此保护这个小丫头,一来就如此厚待她,任由着她骄纵任性的胡闹也不管,师傅还偏偏选她做了青仙殿的掌门候选人,你看看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再给她二十年也未必有什么进益。现在好了,为了保护他得罪了莫师叔,还要连累我们,青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谁都不会放过她的。”青雅一边哭着一边叫嚷着,一肚子的抱怨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 身边的几个青仙殿的弟子赶忙过来安慰,却也是仇视一般的注视着逸卿。 “好师姐,你就别说了,小慈会听见的。”旁边的逸卿直跳急脚恨不得去捂住青雅的嘴,可是看着周围人那一群群仇视的目光却也是无计可施,毕竟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她能听见?她不是还昏迷着呢吗。”旁边的人帮腔说道。 屋内,云小慈早已经醒来,她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听着屋外吵吵闹闹的过往。 原本自己只是想在这具转生的躯体中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不想还是拗不过老天爷的宿命,梦中的事情,历历在目,自从被那肥翼蛇咬伤之后,云小慈将从前那些丢失的记忆全部都找了回来,却不太愿意接受。 她竟然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难怪自己在青仙剑派四年却只会一些最基础的修行法术,只因为自己连一段的子灵都不如,自己只不过是个妖灵。所以师父洪天章才会如此的宠爱于她,只是心疼她修行之难而已。 难怪师傅问她是不是都想起来了,想必他是知道自己的真身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继续修行下去成为子灵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秘密隐瞒下去。 云小慈懒懒的挪动了一下已经躺的僵硬的身子,翻了个身,看到了枕边的那个木匣子。 刚刚一打开木头匣子,那团水球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在半空中上上下下的跳跃着。 取出那只金钗,云小慈抚摸着上面那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无奈的笑了一下,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钗头,将钗杆对准自己的心窝处,狠狠的刺了下去。 第十四章 转变 第二更,好的坏的,大家多多捧场哦,我一定坚持。 ------------------------------------------------- 金钗尽数的没入了云小慈的胸口,没有鲜血,不痛不痒,一层淡淡的金光从胸口散发出来包裹住了云小慈的全身,金色的轮廓慢慢的演变成一只九尾的金色狐狸,吞食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水球。 眼看着那团水球一点点的消散而去,云小慈只觉得自己的功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她试着闭上了眼睛用意念告诉自己进入那片灵泉圣境,一睁开眼,竟然真的就来到了那里。 她又试着依靠意念让自己显出了九尾真身,竟然也办到了。 云小慈抖了抖雪白的皮毛,竖起耳朵听了听空中的鸟鸣,提起鼻子嗅了嗅地上的花朵,果然动物的五官触觉要好过人类不少。 那只金钗,果然就是关键,也真的就是云小慈的一部分。 云小慈知道,在灵泉圣境中天地集结的自然灵气是最好的修炼场所,只要自己肯努力,假以时日定可以取得一定成就。 可是云小慈知道现在似乎并不是修炼的最好时机。 莫云松带走了青唐,若是自己去换回青唐就等于是羊入虎口,所谓的指导,不知道莫云松会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可是若是自己不去,救不回青唐,便会让自己与同门的师兄姐妹们的关系更加的雪上加霜。 救,只有取得了周围人的信任才能做好这个掌门候选人,云小慈打定了主意意念一转,跳出了灵泉圣境。 推开房门,窗外的阳光显然有些刺眼。 此时除了刚刚守门的几个弟子之外,门外显然是又来了一大批闻讯而来的弟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安慰青雅,有的整商量着对策,忽然看见云小慈的房门打开,不觉都望了过来。 云小慈只看了一眼便发觉除了逸卿以外,众人皆是仇视的眼光,云小慈稚嫩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各位师兄师姐,小慈以前骄纵任性冒犯了大家不少地方,青唐我会去救回来的,请大家放心。”云小慈微微福了福身子朝着大家见礼。 连同青雅在内的众人都微微一愣,只听说这个原本骄纵的丫头自五行石阵受伤以后性子转了不少,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青雅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抱怨有些过火,毕竟小慈还是个孩子,随即红了脸,可是以往的记忆却仍然历历在目,她唯恐这小妮子是又耍什么手段戏弄大家,便也只是在原地站着没有答话。 “你能有什么办法。”旁边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云小慈笑了笑继续说道:“小慈人微言轻,虽已经在剑派里住了四年,下面也有了一批更小的师妹师弟,可是较其他的哥哥姐姐来说却也只能算是初来乍到,承蒙师傅不嫌弃我粗笨,竟然选为掌门的候选人,要学的自然很多,师叔召我前去自然也是为了教导我,我去了便是。”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去,说不定只是做戏罢了。” “是啊,不过是嘴上说说,邀买人心罢了……” 底下立刻有人表示出了怀疑。 云小慈向前走了几步,眼看着人群的逸卿一脸上为难的神色,朝着他走了过去。 逸卿刚想出言说些什么却被云小慈私下里扯了扯袖口,朝着他笑了笑:“这么多师兄师姐站在门口,你怎么不招呼他们进去喝茶,小慈去去就来”。说罢迎着周围人的目光,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小慈……”青雅实在忍不住唤了一声。“青雅姐姐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小慈。”云小慈依旧笑盈盈的回头望着青雅。 “我……我陪你一起去。”青雅咬了咬牙,纵使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师妹,可是莫师叔的为人她也是知道的,这次明摆着就是趁着师傅不在要刁难他们青仙殿的人,虽然她心疼青唐胜过这个小丫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慈孤身前去。 青雅紧走了几步追上云小慈:“我陪你一起去。” 云小慈笑着点点头。 青仙大殿外,刚刚挨了莫云松的一掌的青唐嘴角挂着血丝,脸色惨白俨然是有了内伤了,却还是顶着正午的毒日头跪在大殿前,晃晃悠悠的已经直不起身了。 云小慈和青雅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已经快要昏迷的青唐看见云小慈先是一惊,有看到身边的青雅师姐,方才放下心来。 “师兄因为我受罪了。”云小慈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弟子小慈求见莫师叔。”云小慈跪在青唐旁边朝着殿内大喊了一声。 殿内没有人应答。 “弟子小慈求见莫师叔。”云小慈又喊了一遍。 殿内,莫云松慵懒的声音吩咐身边的弟子出去看看,自己则从大殿座椅上直直的伸了一个懒腰。 又过了半刻,莫云松才带着两个贴身的弟子晃晃悠悠的从殿内踱步出来。 “弟子小慈拜见莫师叔。”云小慈福了福身子。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里阳光刺眼,还是进殿再说吧。”莫师叔不削的看了看云小慈。 “莫师叔,我已经来了,您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让青唐师兄回去疗伤,他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云小慈站在原地动也未动,高声说道。 莫云松连看都没看便挥了挥手。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好。”青雅有些不放心。 “没关系,你快扶着青唐师兄去疗伤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我将青唐送回去就回来陪你。”青雅拍了拍云小慈的肩膀,示意她宽心。 云小慈微笑点了点头,随莫云松走进了大殿。 原本师傅洪天章盘坐的中央的蒲团上,赫然已经是莫云松的身影,只见他装模作样的盘坐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云小慈站在殿下,不知道接下来他会用什么所谓的教导来对付自己。 过了半晌,莫云松方才睁开了眼睛。 “小慈,你可知道身为一个掌门候选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莫云松开了口。 “弟子不知。”云小慈懒得回答,即使是说出了一二,恐怕他莫云松也不会认同,索性就说不知道好了。 “怎么?掌门师兄没有教你吗?” “教了,只不过徒儿蠢笨记不清楚了,还请莫师叔赐教。” 第十五回 比试(上) 第三更 ------------------------------- 莫云松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爬在了脸上:“所谓修仙,不过就是从子灵修到仙灵的过程,一共分九个过程,炼气一段为人,筑基一阶为气,结丹一层为琼,元婴一重为精,化神一脉为破,炼虚一柱为虚,合体一系为实,渡劫一岭为灵,大乘一台为仙,每一阶段又分为九级,共九九八十一级。我们青仙剑派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自然是凭借着修仙的实力,做掌门最重要的自然是修仙的等级了。” 云小慈心里咯噔一下,修仙的等级,莫云松所说的是不过是由人到仙的九步而已,可是她是狐,恐怕还要再加上凝神,化形和聚魂,集魄四步,只这单单的四步,就又要多出几千年去。 云小慈只顾自己思索着,却忘记了一旁莫云松还在给自己上课呢。 “我问你话呢。”莫云松提醒了云小慈一遍。 “啊?什么。”云小慈显然没有听到莫云松的话,愣了一下。 “师长训话的时候你竟然走神,你真是不可教化。”莫云松吼了一句,随即取出了背后的宝剑,朝着云小慈的胳膊打去。 云小慈下意思的一躲,竟然起身离开了盘坐的蒲团,一闪身躲开了他极快的一击。 莫云松见云小慈竟然还敢躲,当下更是恼了,好,既然理论你不愿意听,我就来教教你何为实际。 青月涧,你去和她比试比试,看看她配不配做你将来的对手。 莫云松身后一个青衣男子站了出来,约莫不过十六岁左右的年纪,眉清目秀,英姿飒飒,手中攥着一把钢剑,剑柄处镶嵌着各色的宝石排成北斗七星的阵势镶于剑格之上。 云小慈自然认得月涧,青灵殿天资最高的一个弟子,于云小慈同为五行皆全的修仙弟子,小小年纪却已经达到了筑基五阶,乃整个青云剑派甚至是北荒大陆都极为难得,更重要的是,他是青灵殿的掌门候选弟子。 “师傅……”青月涧似乎有些犹豫,他抬眼看了看云小慈,微蹙了眉心。 一个筑基的气士要和一个尚在炼气一段的小姑娘比试,实不是君子所为。 “如何,你也要违抗师傅的命令吗?去。”莫云松用一股真气将青月涧推到了云小慈的面前。 为难的拔出了手中的宝剑,青月涧抱拳拱手微微躬身,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师妹,得罪了,师父之命不得不尊。”言罢,竟一把剑直直的刺了过来。 云小慈躲闪不及,剑锋所到之处,一抹腥红飞溅而出,云小慈的肩膀登时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哈哈哈,高下立见啊。”莫云松在一旁冷笑了几声。 只是青月涧一副极度不好意思的样子,收回了宝剑,盯着云小慈肩膀上的伤口。 “青月涧,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不想竟欺负一个小了你修行两级的孩子。”殿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云小慈回头观瞧却是青雅师姐急匆匆的御剑而回,刚巧落在殿外看到了这一切。 “我……”青月涧有点不知所措,唯有转身想要退回莫云松身后。 “你等等!刚刚是我没注意,我们再比。”云小慈竟然一把拉住了青月涧的手臂,不让他离去,手臂微微一用力,肩上的白纱又被渗出的血迹染红的几分。 “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青雅冲进大殿内,简单的朝莫云松施了礼,赶忙冲到云小慈的身旁,在她眼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此举无异于送死。 云小慈拍了拍青雅的手背,望了望僵立在原地望着她的青月涧,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月涧师兄,我没有剑,我们是不是公平一点。”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殿外的空地上,小慈要和青月涧比武的消息不胫而走,二人站在空荡的大殿前,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的剑派弟子,甚至有一些长老也按耐不住性子却又碍于面子问题只能躲在人群后面远远观看。 莫云松站在殿前的石阶上,一脸的不削。 不仅仅是他而已,在所有人眼中,云小慈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武功之流均是相通,即使没有了宝剑,以青月涧的修为一拳打在云小慈的身上,也不是儿戏。 眼前的青月涧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无奈之色,自打刚刚云小慈伸手留住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有些佩服这个眼前的小姑娘,以往的日子里他虽不长来青仙顶走动,却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小慈的事情,任性骄纵,不学无术都是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可是今天,他不得不有所改观。 即使是赢了,以他的修为来讲也是胜之不武,可是他却觉得若不拼尽全力与她一战,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师妹,当心了。”青月涧言罢一记快拳出手,直朝着云小慈胸口而去。 众人不禁惊呼一声好快的拳,也为即将挨到这一章的云小慈叫苦不迭。 只见云小慈轻轻一个腾空跃起竟然从青月涧的头顶一跃而过。 众人这才想起前几日云小慈追赶轻灵顶弟子显露出的轻功,以她的年龄,个头来看,运用轻功却是很有优势,可是难不成此次比武这个小丫头就要这么一直躲下去?这么重的拳,只要挨一下,恐怕就会将这个只有炼气一段的云小慈打的站不起来,一直躲恐怕并不是什么妙计。 他们又哪里知道,云小慈也只不过是想用轻功拖过一阵而已,面对如此的强敌,硬拼并不是上策,只能用计。 正犹豫间,青月涧竟也反身一跃到了空中,只见他如电光一闪到了云小慈的身后不远处,飞速向前冲着,伸手就朝着云小慈的脖领处抓去。 云小慈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脑中迅速一转,想到一计,只见她突然在空中停下,身体迅速向后一转直朝着青月涧迎了过去。 青月涧哪里料到云小慈会回转过来,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就要朝着云小慈的胸部压过去了,虽然说云小慈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尚未发育,可是这样下去也难免叫人看了笑话不觉一缩手一侧身于云小慈就此擦身而过。 而云小慈竟然就势一带,用臂弯中的飘带缠住了青月涧的脖颈,微微一用力,差点使得青月涧失衡掉落到地上去。 第十六回 比试(下) 谁也没有想到,云小慈竟然凭借着轻功闪过了青月涧的两招,还差点害的青月涧出了糗。 当比武的二人重新落在空场处,周围围观的人不觉的大喊了一声好,而云小慈也朝着青月涧嫣然一笑。 明明是一个小丫头稚气的笑容,青月涧却因为那一笑神情恍惚了片刻,只那短短的一个空隙。云小慈再次脚尖轻点地面窜回了空中,在空中一个迅速回身将怀中的一道符咒掷了出去,那符咒不偏不倚的打在青月涧的脚下,青月涧虽然闪身躲开,却还是被符咒中散出的雾气笼罩在了其中。 那团雾气足足可以维系一炷香的时间。 围观的众人眼瞧着两个人都被笼罩于朦胧的雾气之中,也都摸不着头脑,可是又不敢贸然的进入,只能围着雾气转圈圈,干着急。 雾气之中,云小慈发动意念,只一瞬间便化身九尾真身朝着青月涧的身后扑了过去。 纵使修行高过她两级,他也不过是个人,除非达到化神九脉的实力,否则他的听觉与嗅觉永远比不过自己,而这山上唯一一个到此级别的就是自己的师傅。 只要没有人驱散这浓雾,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云小慈好好地戏耍这个青月涧的了。 看来身为九尾妖灵也不是什么坏事。 随即云小慈又在地上投掷了两张烟雾符咒,让雾气更加浓郁起来。 烟雾中,云小慈紧紧凭借着自己的嗅觉和听觉完全占据了上风,她如幽灵鬼魅一般一会窜到青月涧的身后夺了他的宝剑,一会闪到他的侧面划开了他的长袖,一会又从空中闪落拔了他的发簪,不多一会,青月涧的衣服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偶尔云小慈只是站在雾中不远处看着他,欣赏着他在雾中受惊般不知所措的样子。 趁着雾气未散,云小慈一个意念变回了人形,缓步的走到了青月涧的身后。 “师兄!”云小慈轻轻的唤了一声。 青月涧受惊一般转身过来,下意思猛地出掌还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雾中的他全然不似刚才一般镇定了,出掌速度自然也慢了许多。 可是云小慈这次并没有躲开,却是迎了上去。 青月涧的一掌,正正打在云小慈的胸口,好在因为心绪大乱力道已经弱了几分。 云小慈嗓子一咸,呕出一口血来。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青月涧有点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小师妹。 “我不过是不起眼的一个小孩子罢了,除了师父没有人喜欢我,即使是输了也没有人会责怪,可是师兄你不同。” “你这是在让着我吗?免得我因为今日输给一个孩子而觉得抬不起头?我不需要,今日是我技不如人。”青月涧执拗的别过头去,不看云小慈。 “不过是轻功而已,讨巧的计策罢了,只是不想输的太难看。”云小慈将手中的发簪和七星佩剑递还给了青月涧:“若不是今日莫师叔苦苦相逼,你我也不必交手。” 青月涧原本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我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掌门会选择你了。”他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佩剑,只是拿起发簪,理好了凌乱的发髻,看了看一身已经被云小慈划的破碎的轻纱长袍,即使不用明说,众人一看也自会明白一些分晓。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师兄又如何知晓。”云小慈的脸上爬上了些许落寞,最近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又如何一时间便可捋顺的明白,今日这一架更是打的莫名其妙,可是开了这个先例,自己更不可能不学无术的安稳渡过一世了。 “虽然你今日处处躲避并未与我真正的交手,可是经过这雾中的一切我便知道你的头脑和轻功并不在我之下,如今懂得隐藏锋芒的人不多。只不过……”青月涧有些吞吞吐吐的。 “只不过什么?”云小慈有些好奇。 “你说话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倒是好像比我还要大上几岁。”青月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云小慈不觉暗自发笑,自己可不是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吗,若是连九尾妖狐修炼的时间都算上,更是要大上他几千岁了:“是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明白了而已,师兄想多了,小慈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并不是不愿意于师兄交手,是真的打不过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以你的天资,一定会超越我的,你没有错,是我师傅错了。”青月涧笑笑。 “雾要散了,师兄觉得这次谁赢了?”云小慈的脸上又爬上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青月涧没有回答,只是宠溺的揉了揉眼前这位小师妹的头,今后在这青仙剑派里自己恐怕又要多一位对手了。 符咒的雾,终于散去了。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云小慈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手中还握着那把七星佩剑,更让众人惊讶的是青月涧那一身碎布条一般的乞丐装。 云小慈望了望大殿台阶上的莫云松,向前走了一步,福了福身子刚要说话却被青月涧拦住,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云小慈的面前跪拜在地:“师傅,徒儿学艺不精,不及师妹甘愿领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不是……”云小慈想要辩解,一抬眼看见青月涧朝着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再看殿前的莫云松,此刻已经是气的七窍生烟连鼻子都歪了。 “你……你……”他一会指着青月涧,一会又指着云小慈,一句话都没说的完整,拂袖而去。 “你不必担心,师傅自是心疼我,不会如何。”言罢,青月涧接过云小慈手中的七星佩剑,起身追着莫云松而去。 “小慈,你真厉害,以前倒是我们小瞧你了。”青雅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没有,是师兄让着我。”云小慈望着远处落寞而去的青月涧,只是心想着原来青灵殿也并非都是莫云松一般的奸猾之徒,也盼望着莫云松不要真的因为心疼不认惩罚他才好。 “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刚才我一直担心会影响……”青雅忽然想起云小慈最初被青月涧刺伤的那一剑,随即扶过了云小慈的肩膀想要查看。 可是云小慈的肩膀上已经没有了那一道伤口,光滑洁白的肌肤上连结疤的迹象都没有,青雅越发的奇怪了,难道是另一侧? 无论是哪一侧的肩膀上都已经没了那道流血的伤痕。 云小慈尴尬的笑笑,只推说是自己从小伤口便愈合的快,随意的搪塞了过去。 第十七回 突破 自从云小慈赢了那场决斗,周围人对她的态度明显的好了起来,不仅是青雅时常带些瓜果点心来找她,连逸卿的待遇也跟着好了起来。 莫云松似乎已经几天没有来青仙顶大殿了,原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要他决策,门派内一切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然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狐假虎威的坐在大殿里发号施令。 一些往来于各山峰的弟子说,青月涧自回到青灵殿之后就被莫云松罚着在大殿抄写青仙剑诀心法,已经水米未进两日了,云小慈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倒是觉得有些惭愧。 可是青仙殿的弟子似乎不那么看,在他们眼里青灵殿的人,无论是莫师叔还是青月涧,都是狡诈之徒,处处与青仙顶作对,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每次说到这,云小慈都不在去答话只是默默听着身边的人发发牢骚,在这个青仙剑派,她从来不想将任何人视为敌人,包括那个师叔莫云松。 洪天章已经下山两日了,门派中也未有探子回报关于他或是山洞中的任何消息,逸卿的分身自从带路到达山洞之后就已经即可返回了门派,对于他这样一个修行只不过是炼气五段的孩子来说,长时间的使用符咒强行分身,是一件极伤元气的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百无聊赖的渡过着,自从云小慈和逸卿采回那几块超极品的血石之后,恐怕近几年之内血石的任务都可以告一段落了,日常的任务也随即变得清减起来,除了每天晚上靠意念传送到灵泉圣境进行修炼之外,云小慈白天领到的唯一任务便被派到了殿后的一大块耕地处去照顾灵草仙药。 北荒大陆上,共有几十处修仙极佳的场所,其中以噬灵沼泽,空桑山,迷雾幻境这这三处场为最佳,此三处灵气充足,灵草灵物之多数不胜数,若能在此处修炼功力会提升十倍速度不止,只不过人知道,兽亦知道,所以这几处虽是修炼圣境,却集结了大量的妖兽邪魂,各阶妖兽数不胜数,除了一些修为极佳的人敢在周边范围采集一些极品的仙药之外,大部分人都不会去冒如此大的风险进入。 其次的就要数青仙剑派、渺尘阁和紫晶山庄个占领的三处了,虽说这三处不比前三位灵气充裕却是及其安全的场所,所养妖灵不过是一些一阶的低级兔子鸟雀之类,对人构不成威胁,加之三大门派于外布置的安全结界,自然是修行最佳的场所。只不过门派内每年招收的人数有限,所以那些无路无门的散修也就只能选择更为低级的银松林那些地方了。 虽这青仙顶上的环境虽比不得那些更好的地方,却也是极其适合灵草生长的。 松叶牡丹、次牙根、宁神草、荆棘叶,云小慈一株株的细数过去,小心照看着,青仙顶的药园内,倒是生长了不少的中阶灵草,品质也是常品,她忽然想到,自己的灵泉圣境不也是一处灵气集结的好地方吗?若是在那里撒下种子定也能长出极好品质的草药,虽然自己还不懂得治病炼丹之类的法术,但是存着总是没有坏处的,有朝一日到了山下,卖了也是可以换些灵石灵玉的,想到这里云小慈开始仔细辨认着每一株仙草的名字和药用价值,在觉得有用的几株里偷些打苞结种的灵草藏进怀里。 这应该不算是偷吧,云小慈悄悄的想着,时不时的抬头观瞧药园内其他的弟子,生怕有人突然过来拍他的肩膀说她偷窃,即使只是几粒花种,偷窃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上午的日常任务结束后,云小慈朝着看管药园的长老借了一些工具又要了一些鲜花种子,只说是要在房前种些观赏之用,自那日于青月涧一战,剑派上下无不开始对云小慈友善起来,那看管药园的长老一见是云小慈前来,又见她所要之物并非什么要紧的东西,也乐于送个人情,索性就都给了她。 回到屋内,云小慈只是简单的在房前刨了几个坑,撒下了一些长老给的花种,便回到了屋内。 看着桌上大大小小自己偷回来的灵根花种。云小慈仔细数了数,一共有六种,其中有吞食以后可以帮助聚灵修炼的低阶聚灵草,有少量回复损耗灵气的低阶旋复花,还有愈合伤口极佳的中阶灵草次牙根和宁神草,最后两种就是中阶的松叶牡丹和荆棘叶除却恢复体力灵气的作用外,荆棘叶的叶片正如其名一般满是荆棘倒刺,可以泡制低阶的毒镖。 云小慈将六种种子分别包好,放在床头已经空了的木匣子内,每一种只取了一颗带在身上,进入了灵泉圣境之内。 她仔细的回忆着仙术识药中讲述的灵药的生存习性,选择了灵泉周围不同的位置将他们种下,浇了些灵泉的泉水,便在一旁静心打坐起来。 经过了这几日的修行,云小慈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转世到这具九尾妖狐的身体上,是在她修炼成人的最后两步聚魂集魄的时候招来了自己的魂魄,可是按理来说即使她的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应该被同化才是,为什么倒是她自己的灵魂占据了主导。 虽说她真身是狐,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具备子灵为人的能力的,虽说原来的身体四年来一直不断的进行着聚灵修炼,可是要等待一个适合的魂魄突破成为真正的人却需要时机,而这一等就是四年。 云小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加快修炼,将自己因为聚魂集魄浪费的入门四年都补回来,四年时间,虽说对于修仙之路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连逸卿那三行灵性都已经修炼到了炼气五段的程度,而自己的五行皆全却还停留在一段的尴尬之中。 好在以狐狸天生的灵敏和五官觉察力,也足够让同门的那些人刮目相看一阵子了。 云小慈周身不断的有灵气聚集,胸口处渐渐的又显出了那道金光,金光所化的灵狐不断的吞噬着周身的灵气,加速着她修炼凝气的速度,加之她五行皆全的灵性,大自然中五行灵气均可以被同化融合进体内。 云小慈感觉体内的灵气越聚越多,那周身的金光所化的灵狐也越来越明显,加之以往四年来积攒的灵气,虽是一夜未睡却因为深度的入定仍然精神百倍,待等到修炼完毕,云小慈竟显出了自己的九尾真身,几道金光刺眼,云小慈竟然瞬间的达到了炼气七段的水平。 这一程度却是比年长自己的逸卿还要高出两段的实力。 第十八回 师傅回来了 今日第三更。 --------------- 清晨,云小慈的卧房外,逸卿和青雅狠狠的拍着房门,可是屋内静悄悄的却无人应答。 “小慈,你在吗?掌门师傅回来了,要见你。小慈”青雅又焦急的唤了一声,却还是听不到云小慈的任何回应。 “莫不是又出去了?”两个人疑惑不解,虽说这几日莫云松并未再来挑衅,可是几位守门的弟子还是谨遵师命一直守护在云小慈的房前,几个人都说云小慈在房前种过花以后便进屋了,之后也没有出去过。 “难不成旧伤未愈晕倒了?还是说那日比试,青月涧给她下了什么几日后发作的毒咒?”青雅和逸卿两个人焦急的等在门外更是胡乱的猜测起来。 二人正欲强行推门而入却见云小慈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屋里推门而出,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了礼:“让师兄师姐久等了,是小慈不好,日上三竿了还睡着。”云小慈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毕竟自己拥有伏灵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这是?睡了一觉功力就进步的这么多?”他人修行之事原本不应多问,可是看着云小慈一夜之间就从炼气一段窜到七段确实让人惊讶,也不怪青雅忍不住要问。 云小慈尴尬的挠了挠头:“是玉尊以前交给我的方法,可以积攒了灵气却不提升功力。”云小慈一早就想好了遇到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随意编个由头推给玉尊,这也是玉尊将云小慈送到青仙剑派的时候嘱咐过的,毕竟她是狐,古怪的事情还是多了点。 “哦?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心法。不过你没事就好,师傅回来了,正在大殿等你过去呢。”青雅实在奇怪会有如此古怪的心法,好在云小慈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自然不关心其他了,师傅的吩咐才是要紧。 “师傅回来了?”云小慈惊讶的问道。 “是呀!师傅完好无损和莫师叔回来了。”青雅的脸上难以掩盖喜悦之色。 “师姐等等我,我这就出来。”云小慈说罢冲进了房里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发髻,为了演戏逼真,云小慈谎称自己在睡觉所以故意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刚到大殿门口,一股极其腥臭死灵味道就传了出来,云小慈不觉捏住了鼻子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味道啊。”云小慈不解的问青雅。 “哦,这是师傅猎杀回来的肥翼蛇后,是腥臭了些。”青雅似乎有点不解云小慈过激的表情。 她又哪里知道,虽是化作了人形,可是云小慈的嗅觉还是比平常人要强烈一点。 跟着青雅和逸卿走上大殿的石阶,却见大殿内一众长老和弟子抬着一只巨大的肥翼蛇从殿内出来,已经成了一块死肉,那股腥臭的死灵气息就是从它身上发散出来的。 众长老一边走一边商议着如何将这蛇后分解成各个部分入药炼丹,云小慈微微向他们见礼,却见青月涧也随着莫云松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和其他满脸喜悦的长老不同,莫云松的脸色极其的不好,看到云小慈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快步下了石阶。 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青月涧,原本云小慈还投以微笑,却不想青月涧的目光只是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寒似冰雪生似路人。 真是奇怪的人,云小慈嘀咕了一声便随着青雅进殿去了。 大殿内的中心蒲团上端坐着洪天章,他略了略银白色的长髯,笑着看着云小慈。 洪天章吩咐了一声,屏退了青雅和逸卿,吩咐在殿外守候,又挥手招来一个蒲团示意云小慈坐下。 虽说经过与青月涧的一战,如今青仙剑派内众人对云小慈的态度已经好转了很多,但是云小慈真正能信任的也只有师傅和逸卿两人,看着面前的师傅完好无损的归来,云小慈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看来你想起来了很多。”洪天章笑了笑。 “是的,小慈全部都想起来了。” 洪天章却笑着摆了摆手:“三生三世奈何桥,缘起缘落三生石,六道轮回自作孽,七道轮回天注定,你记起来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世而已,算不得全部,只能说是关键。” 云小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突破了聚魂集魄这一关,也顺利的达到了炼气七段,接下来是该好好学习本门剑术的时候了。”洪天章执手一挥,将云小慈的蒲团向前拉近了几分,抬手将食指和中指正好按压在云小慈眉心的印堂穴上。 一阵奇怪的感觉回荡在云小慈的脑海里,像是一段密密麻麻的字符逐一的烙印在神经上,一点点的渗透入精髓。 剑由心生,气运行止, 反手为弓,覆手为驰, 天之上升,浊为地沉, 静以为默,默是为听, 听以为念,念是谓静, 动静相宜,五行相生, 阴阳守恒,天乾地坤…… 洪天章竟然将青仙剑诀的心法传授给了自己,云小慈心中不觉一阵欣喜,却又害怕情绪的大起大落影响师傅传功,立即又强压下自己的心绪。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片的剑法心诀便完全的印入了云小慈的脑海中:“剑走轻灵,以你天生超乎常人的敏捷,只要肯花心思定能超越前人。”洪天章收了法力对云小慈说道。 “师傅,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用功。”云小慈早已经下定决心了。 洪天章笑了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道德经?云小慈一愣,虽说自己以前并不时常接触古籍,但是这些耳熟能详的字句还是知道的,只不过,这里也有道德经吗? 洪天章显然看出了云小慈的疑惑,随即说道:“无外乎虚空,地界或是时间。圣人成仙,他的话自然就是恒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能长。”云小慈也用了一句道德经中的话回应着师傅洪天章,好在自己生前也不是不学无术,一些经典的话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哈哈哈,师徒两人的笑声顿时传出了大殿之外,回荡在青仙顶之上,守在殿外的青雅和逸卿面面相觑,半晌却也笑了出来。 “似乎师傅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青雅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却是对这个以往厌恶的小师妹,更添了几分喜爱。 第十九回 偶遇 大殿内,洪天章剑法心诀传授给云小慈,又持剑示范了几招几式,这四年来,虽说云小慈的功力未有提升,可是这剑法却是已经烂熟于心了,如今有了这心法的帮衬,更是如虎添翼了。 几个时辰一晃而过,眼看着日头攀上了天顶,却已是到了正午时分了,看着略有些疲乏的洪天章,原本刚刚从山下赶回的师傅理应好好的休息一番,却因为教导自己又耽搁了数个时辰,云小慈的心里不觉有些内疚。 “师傅,您去休息吧。”云小慈轻唤了一声,收起了手中的剑。 “为师不碍事,看着你终于修炼到了子灵,又有了突破,高兴得很。”洪天章笑笑。 听了师傅的话,云小慈终于将埋藏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师傅,您明知我的妖灵,为何还要收我为徒,还选作掌门候选,恐怕整个青仙剑派……只有我一人是妖。”最后几个字云小慈说的声音极其的小,几乎都已经听不到了。 “为师刚刚说过,你记起来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世而已,算不得全部,只能说是关键,若有朝一日你终能够想起所有,自然会明白。”洪天章接过云小慈手中的宝剑:“为师的确有些累了,过几日再教授你吧,功力既然已经提升,八十一章仙法你可自行往下参悟,不可荒废。另外……” 洪天章顿了顿,朝着云小慈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宝剑:“血狱剑的材料你可寻全了?” “只差几味了,只不过木蝎甲和地狼鼠骨实在不易寻找。”云小慈想了想。 “铸剑需要机缘,急不得,原本想等你铸剑以后再传授剑法心诀,可是你的修为却是增长的如此之快,这样你先去青峰顶莫师叔那里寻一把趁手的宝剑暂用吧,储物袋里的东西就当是为师恭贺你突破功力的奖赏。”言罢,交给云小慈一支通关令牌和一个小储物袋,洪天章周身泛起一团雾气消失在大殿之内。 “青峰顶。”云小慈嘟囔了一句,无论是哪里只要不是青灵顶就好。 匆匆忙忙的吃过了午饭,云小慈便问青雅和逸卿是否有时间一同去青峰顶,怎奈青雅和逸卿仍有日常任务在身,又恰巧师傅给的通关令牌只能由一人通过,便只剩下云小慈独自一人。 沿着山路右侧的出山路一直向下,云小慈将通关令牌交给把守关卡的弟子,朝着青峰顶行进。 要说这青峰顶虽说并不是三峰中最高的一个,却因为距离青仙顶最近,山路也是最陡,这放眼望去却是比生前所游的泰山还要高上几分,想当年云小慈为了上泰山足足爬了六个多小时,累的和死人一样,要不是如今修仙之人体魄强健,恐怕单单是望了这山路,云小慈就要打了退堂鼓了。 云小慈突然想到以自己的修为,应该可以使用飞行之术了,即使的飞得不好,起码也比爬着台阶要好上的多吧。 所谓飞行之术于御剑术不同,由于宝剑再铸造完成后就已经具备一些灵性了,所以要驾驭它的话必须要以自身灵气完全盖过方可驾驭,若是没有到达结丹六层的功力都是难上加难,可是飞行术却不同,飞行术只是需要一件略大一点的没有灵气的东西,将自身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其内驾驭飞行,一般只要达到炼气五段可以稳定的控制灵气便可。 可是云小慈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有一样可以用来当做飞行法器的东西。 突然她想到了师傅交给她的那个储物袋。 不知道师傅交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灵气缓缓的注入储物袋,储物袋内,一只精巧的发钗横卧在里面,竟然和当初木匣子的那支一模一样,可是这只金钗却与自己那支完全不同,它并不是鎏金的,而是用极其贵重的一种典苍金打造,通体金黄泛着微微的灵光。 要知道典苍金可是仙界锻造法宝极其珍贵的一种材料,正是作为飞行介质的极好的材料。 云小慈顺势将金钗插在了自己的发间,又翻了翻储物袋里其他的东西,五十块灵石,一小包药材种子,还有一些常备的初级丹药。 这师傅还真是大方,云小慈不觉喜上眉梢,取下了发间的金钗,注入灵气将它变大,准备御“钗”而行。 第一次飞行,云小慈不敢飞得太高以免灵气不足在摔成肉泥,只见她歪歪扭扭的站在金钗之上,将金钗的高度驾驭的极其低,甚至可以说是几乎贴着地面而行。 由于她飞的极低自然借用不上高空中风的力量,所以速度自然也慢的要命,眼瞧着过了半个时辰了才飞出去不到一千米,却是比自己走的还要慢。 仅仅是走的慢也就罢了,云小慈一遍控制着灵气一遍又要保持自己平衡不从金钗上掉下来,这一番辛苦消耗下来,不仅是灵气损耗了大半,连带着自己的胳膊腿浑身都酸疼起来。 “师妹,你这是?”云小慈刚刚想跳下金钗却听见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然是青月涧。 只见青月涧今天是换做了和寻常弟子一般的白纱衣服,正驾着一只纸鸢从空中缓缓而落,停在了云小慈的身边。 云小慈想起来早上殿前的事情,不太想理他,转身抽出金钗中的灵气,将金钗重新插入发间。 “师妹的飞行器倒是和我们的很是不同。”青月涧似乎没有察觉到云小慈的不爽,依旧搭着话。 “恩,掌门送的。”云小慈敷衍着回答了一句。 “掌门还真是疼爱师妹呢。师妹是否也要前去青峰顶?不如同去吧。”青月涧提议道。 “师兄还是先行一步吧,小慈修为太低,飞的慢的很,怕是耽误了师兄的正事。”云小慈故意将修为低几个字说的略大声了点。 青月涧似乎没有听出云小慈话里的不高兴,竟然还伸出一只手对云小慈说道:“没关系,我带着你飞就好。” 抬眼再次望着这个一身白纱的师兄,驾着纸鸢之上的俊朗男子,脸上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妹,精致的五官包裹在和暖的阳光中,明亮的有些刺眼。 云小慈心里不觉自嘲道,他青月涧自小上山修行,身边纵有师姐师妹,也均是因为她的身份以礼相待,他又如何懂得察言观色女子的言行呢,纵使自己心性已经是个成年的女子,外表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想想自己方才的态度突然觉得好笑的紧,便也伸出手拉住青月涧一跃上了纸鸢。 20 珍宝塔 纸鸢是青仙剑派最常见的飞行法器了,只因为木材和纸张极易寻得到,又轻巧灵便。 只不过青月涧这只纸鸢是特制的,用的是中阶的灵木丝竹,于常见的桑玲木不同,丝竹更加结实轻巧,也能承载更多的重量。 刚刚上了这纸鸢,云小慈只觉得脚下的明纸极其的松软不结实,心想着会不会一用力便将纸鸢踩坏,便索性选了丝竹架子的位置,站了上去。按理说这纸鸢立足之处要比金钗大得多,怎奈何云小慈还是左摇右摆的站不稳,不觉间竟伸手环住了青月涧的腰际,靠了上去。 青月涧先是一愣,方才对着身后的云小慈笑笑:“师妹,你抓紧我方才稳妥。” 云小慈顿时红了脸颊,抓紧的手微微松了一下。 “不碍事。”青月涧拉住了云小慈的手。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青月涧驾着纸鸢越飞越高,朝着青峰顶而去。 原本轻灵的纸鸢如今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青月涧不得不更加的专心飞行,二人一路无话,一转眼便到达了青峰顶。 由于事先洪天章已经与莫云峰打好了招呼,所以青峰顶入口处前已经有弟子再等候云小慈了,眼见着二人从空中落地,一脸的惊诧,青仙剑派还有谁不知道两个人刚刚打完了一架,怎么竟会一同前来。 双脚接触到坚硬的地面,云小慈的心也跟着踏实起来,刚要向青月涧道谢,却见他收起纸鸢,连招呼都打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面容又恢复了早上一样冰冷。 “真是怪人。”云小慈嘀咕了一声。 师姐不知道吗?他们青灵殿的莫师叔是不允许他们私下于其他大殿的弟子来往,所以他们青灵殿的人都是冰块脸,清高的很。 云小慈哦了一声,难怪只要是在公众场合里,他都是这样一副没人爱的表情,冰块,倒也符合他们青灵殿的一贯作风。 “莫师叔呢?你快带我去见他吧。” “好,师姐这边。”小弟子示意云小慈跟随着自己。 一路朝着青峰顶的珍宝塔行进,云小慈四下张望着周围的风景,并未与青灵殿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偶尔路上遇到其他青云殿的弟子,也都礼貌的与自己相互见礼,十分祥和。 云小慈想,除了那个青灵顶的特立独行,想必整个青云剑派都是一样的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又向前行进了一段路程,绕过一片种满了灵药的山坡,一座九重的玲珑木塔赫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要说这个木塔,云小慈知道是大有来头,当年北荒大陆上有一棵仙树,是混沌初开时候女娲娘娘留下的一颗树种汲取天地之灵气而长成的,可是为了争夺上古神树的内丹,几万年的一场修仙界的大战竟然将这课古树合力毁于一旦。 女娲娘娘为了惩罚人间将古树内丹打成粉末散入天际化为灰尘,只留下了巨大的树干卧在地上。 后来人们深知自己犯下的错误便将老树中心掏空雕成了一座九重宝塔镇于当时北川溪山的最高峰之上日夜香火供奉,历经万年不腐不朽,风雨不蚀,水火不败。 虽然后来日月更替,山川变迁,青云峰已经不再是北荒的第一高峰,可是那座宝塔却一直屹立于山峰之上,后来青仙剑派在溪山上立起门户,便将那座木塔变作了镇宝之塔,藏尽了青仙剑派的宝物,也改名叫珍宝塔。 珍宝塔内,藏着青仙剑派所有珍贵的物件,若非掌门的授意一般弟子是不可轻易踏入的,一层二层的珍贵修仙典籍,三层四层的各色玲珑法器,五层的高阶极品仙丹,不怪是人人想进青仙剑派,大门大派的修仙资源却是不是小门小户可比拟的,云小慈真是感谢老天爷让自己转生在了这样一个门派内。 莫云峰将云小慈带到第六层塔内的武器架前,只说让她自行挑选。 一排排的宝剑悬平置于剑架之上,看的云小慈眼花缭乱。 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股奇异之气忽然从左侧飘散而来,云小慈忽的睁开了眼睛用手指着一把其实精致的红色剑鞘的宝剑说道:“莫师叔,我可以要那把剑吗?” 哦?莫云峰好奇的朝云小慈手指的方向看去。 红色的长剑,剑鞘上一枚硕大的灵石在宝塔外射进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离开青峰顶,云小慈一直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莫师叔将宝剑交给她的时候面色凝重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眼中闪现过的一丝犹豫。 修仙之界,动辄成千上万年,每一个人都有着太深的往事,就连一把剑都不例外。 青仙顶大殿内,洪天章紧锁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对身边的莫云峰说:“你是说小慈还是选了那把剑。” 莫云峰点点头:“那把剑于她还是有呼应的。” “罢了,原本就是她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有了那把剑倒是省却日后铸剑的烦恼了。”洪天章叹了口气。 “师兄准备告诉她吗?”莫云峰追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距离六道天劫还有一段时日,这几百年足够她修行的了,等到她的心性修为都到了,再说吧。” “师兄真的觉得凭小慈一人之力可以拯救六道众生吗?”莫云峰显得有些激动。 “即使天劫谁又能真的预测结果呢,唯有尽力一试。”洪天章的眉头宁德更紧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莫云峰不必再说,转回了寝殿之内。 墙角,一个人影匆匆闪过,他凭借着自己已经达到元婴期的修为隐藏了气息在大殿外的角落里窃听着,窥视了许久都未被殿内的二人发觉,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想尽一切办法要找出青仙顶错漏之处夺取掌门之位的莫云松,前几日本想借着指导为名好好的欺压一下云小慈,不想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眼看着只几天的时间云小慈的功力就窜高了好几层,如今他便是转了想法,掌门之位先可不夺,关键是要先将那个小丫头先赶出青仙剑派。 所以今日他自己亲自前来偷听掌门和哥哥的谈话,不想竟真的有所收获。 不过这六道天劫是什么他却是一头雾水,唯有先回殿内从长计议。 21 不欢而散 自从云小慈得了宝剑和心诀,修行起剑术更是如虎添翼了,每日除去日常的种田,采药便是专心的研习剑法和仙术,再时不时从各处偷些药种回来种在灵泉圣境内。 最早一批种植的仙药已经开花结种了,原本需要半年之久才可长成的草药,在这里竟然只需要短短的一个月,不仅时间缩短了且长成的仙药均是不含一丝杂质的极品,云小慈索性在灵泉圣境内造了一些木架子专门用来存放采集到的草药和种子,有了灵气的滋养,也不用担心仙草采集下来以后会干枯流失药性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过去两年,云小慈已经完全适应了青仙剑派上的生活,将自己完全看成了一个修仙之人,虽说比这前世的日子是枯燥了些,好在要修炼的法术不少,日子也算是过的充实。云小慈虽说功力未有太大的提升,靠着平日里的修行却也是达到了炼气九段的实力。 九九八十一章仙术原本就是因为八十一阶修炼而准备的,有了炼气七段的功力,云小慈自是可以继续研习下去,她又翻看着下面的护药,相生,相克几篇,发觉也都可以理解了。 只不过要想突破筑基一阶,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确实是难了点。 那一日,云小慈正在药园偷采一棵火参上的种子,却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拍了一下。 有道是做贼心虚,这轻轻的一拍确是将云小慈的三魂七魄都吓出来了,娇小的身躯在灵田里摔了个狗啃屎不说还连声了喊了几声我错了。 “师妹,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竟然是逸卿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云小慈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她猛地转身一个扫堂腿直朝着逸卿踢了过去。 只见逸卿向后一闪躲过了几株灵草,已经跃出了田地。 “臭小子,进步了不少吗!”云小慈见没踹到他倒也不气了,也轻轻一跃跃出了灵田。 眼瞧着两年过去,这个以前一直师妹长师妹短跟在云小慈身后的小师兄也越发长的高挑了,加之修仙之人元就比凡人要强壮一些,虽说只比云小慈大三岁,却也是长成一个强壮的小伙子了。 云小慈调戏般的靠在逸卿的肩膀上撒娇的说:“今天怎么想起寻我来啦。” 见师妹这般,逸卿却是话还没开口脸却红了起来。 虽说二个人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逸卿如小跟班一般保护照顾着云小慈,可是随着二人渐渐长大,逸卿心中渐渐多了一些男女之嫌的避讳,加之青仙剑派弟子长到十二岁以后便可自由选择加入偏殿学习独门的技能,所以逸卿明知自己三行的修为来日也不会有太大的进益,便自请着去了青仙顶偏殿的听澜师叔那里学习炼丹配药的门道去了。 而加之云小慈在青云剑派的特殊地位,所以二人虽然仍旧是极好的朋友,在一起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修炼不在一起,任务不在一起,就连吃饭也是很少能碰到。 也难怪今日云小慈会有此一问了。 逸卿尴尬的挠了挠头,脸上依旧是以往憨厚的笑容:“是掌门叫我来寻你的。”逸卿既已拜入听澜师叔的门下自是不能再叫洪天章师傅,只能称作掌门。 “师傅怎么让你来寻我?” 云小慈更是不解了,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狐疑的望了望身边的师兄,料想追问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只好随着他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逸卿说听澜师叔虽不爱讲话但是对他们确实很好,因为炼丹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扩宽奇经八脉用以更好的控制丹鼎内的灵火,所以也传授了新的心法给他修炼。 “那你炼丹成功了?”云小慈更好奇这个。 逸卿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色的小药瓶递给云小慈:“送给你的。” 云小慈顺手接过瓶子,在她心里,这个年长几岁的男子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自是不用客气,随手的拔开瓶塞就觉得一股清甜之气传了出来。 瓶中的小药丸晶莹透明,每一颗只有指甲般大小,光滑圆润仿佛如水滴一般。 “中阶复灵丹,这是你炼得?”云小慈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恩。”逸卿的脸上显出一丝骄傲。 云小慈不禁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子,在这里,无论是灵药、灵草还是丹药法器皆分为“下中上仙”四阶,而四阶中又根据其内杂质的多少分为“下常极”三品,虽说这逸卿炼出的仙丹杂质较多只能算下品,但是门派内供他们弟子练习所用的灵草自然也是杂质较多的下品,只学习了短短的数年又用下品灵草便可炼制出中品的复灵丹自然罕见。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云小慈将那瓶复灵丹交还给了逸卿,若是寻常的丹药她自然就收了,可是这恐怕是师兄练坏了上千锅的丹药才得到的这么五粒。 “师妹先收着,等我炼出了好的再给你。” “我平日只是修炼用不了这么好的丹药,师兄还是自己收着吧。”云小慈刚忙加快了脚步将逸卿甩在了身后。 见小师妹将丹药又退还给了自己,逸卿不觉有些失落,自己明明就是为了师妹才炼的,为了这个还挨了身边师兄弟的嘲笑,只说他不会走先学跑,如今她说用不上,自己更是用不上,不知哪里来的鲁莽之气他竟快步追了上去将云小慈拦住,高举着那瓶灵丹说道:“师妹若是不收,那就砸了它吧。” 云小慈原本是要去拦的,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自己灵泉圣境内存放着的那些仙草,与其放着不如都交给逸卿炼丹。 可是就是这瞬间的犹豫,一声清脆过后,青色的小瓶子摔在门派山间的青石板路上,碎成七零八落的几十片,连瓶内的丹药也散在了地上。 “你这是……”云小慈万万没有想到逸卿会真的摔了瓶子,惊在了当场,眼见着瓶内晶莹的药丸就势沿着山间的坡度向下滚去,云小慈立刻弯腰想去追,怎奈山路太陡没追出去几步那几枚药丸便落入生长茂密灵木的山谷中去了。 “师妹即使不要又何必去追呢。”身后的逸卿竟然还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句。 不知为何云小慈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酸,缓缓的直起腰,回身望着他。 22 掌门候选人课程 看着云小慈一步一步失魂落魄的走回来,逸卿这才缓过神来,心疼的发现小师妹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他恨不得自己也随着那药丸滚下山去便罢了。 可是云小慈却也只是望着他,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说话:“我屋内还有些灵草,来日一并送与师兄炼丹吧,师傅还找我有事,我先去了。” 两年来,云小慈早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身份,可是心境毕竟还是一个成熟的女子,她深知这些年来逸卿渐渐萌发出的对自己的情感,却如何也接受不了,刚刚的事情她并非真的气恼了他,只是也不愿意真的如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一般哭闹,躲开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见她失魂落魄的走进大殿,洪天章倒是不以为然,喊了小慈示意她在蒲团上盘坐。 若说刚才的小插曲多多少少影响了云小慈的心情,那看到接下来听到自己自己师傅说的话,却更让自己的心情深坠谷底。 “师傅好,莫师叔好,不知道师父唤我前来所为何事。”云小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洪天章笑了笑,看来这个小慈除了修为见长,心性却还是和孩子一般无二的健忘,随即提醒着:“知道你会不记得。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云小慈想了想。 “今天你就满十二岁了呀。” “我知道啊。”云小慈还是不解,她是十二岁又如何,可是她的身份特殊自是不必选择其他偏殿的,只要跟着师傅修行就可以了。 “你确实不用去偏殿拜入其他师傅的,可是你的任务更重,你都要学。”洪天章严肃的说道。 “什么?谁说的。”云小慈惊讶的恨不得跳起来,却发现自己失言了,这么正式的事情,自然是师傅说的。 从这时起云小慈才知道原来门派里有一个规矩,每当弟子长到十二岁时,便可根据自己的资质自由选择偏殿进行专长修炼,包括了炼丹,修体还有灵医用药,学习到十六岁再通过门派考核决定是留下继续修行还是被遣送下山。 可是只有三个人例外,那就是三大主殿的掌门候选人,他们除了要接受自己师傅的教导之外还要轮转于其他两峰之间接受另两位师傅的教导,而云小慈接下来的两年时间便是要到青灵殿去接受莫云松进行炼丹的学习,等到学成之后继续到青峰顶进行修体的教导,直到十六岁参加五行石阵中的竞选大典。 难怪这两年每到教导之日,青月涧和唐轩总是和自己一同聆听师傅的教导,两年之期已到,师傅吩咐自己即刻就收拾好东西随莫云松前往青灵顶学习炼丹炼药之术。 望着师傅身旁一脸奸诈的莫云松此刻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云小慈似乎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恍恍惚惚的走出大殿,连刚刚师傅祝福自己要勤勉修炼剑术的话都听一半漏一半,如何回到自己的卧房云小慈更是不清楚,卧室内的东西自是没有多少,云小慈趁着没人注意闪进了灵泉圣境取出了已经积攒了两年的各种草药塞进了储物袋里。 闻讯而来的青雅等人早就已经围在了门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着云小慈,满满的都是关切之情,可是众人之中却惟独不见逸卿。 也许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一别四年便是更难见到了。 将手中的储物袋交给青雅师姐,云小慈又嘱咐她务必交给逸卿,才随着莫云松朝着青灵顶的方向而去。 等到到达了青灵顶,早已有人打扫好了一间厢房给云小慈休息之用,按理来说整个青仙剑派弟子所居的厢房都是一个样子的,可是这间却明显精致的多,所设的桌椅板凳都是中阶的丝竹所制,就连脚下的桑玲木地板也是中品,云小慈放好了行李坐在床铺上,抚摸着木子棉被的柔软。 若是原来的云小慈定会以为是莫师叔厚待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傻孩子了,一踏入这间屋子,云小慈九尾的本能敏锐就被发觉了出来,她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灵气并不是来自于丝竹与灵木,而是被人硬生生注入进去的。 云小慈拉住了身边青灵殿的一个小师妹问道:“这间屋子是谁住的?” 小师妹想了想:“并没有人住,只是平时有客人到来的时候才开启。” “那莫师叔的屋子在哪?哦,你师父的。” “师父的屋子自然是在大殿之后了。”小师妹显然有些奇怪。 “那青月涧和唐轩呢?”云小慈又追问着。 “月涧师兄就在你的隔壁,唐轩师兄的则要远一些,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师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师妹显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师姐一来就到处问别人的住处,倒像是个探子一般。 “没什么,只是对这里不太熟悉,想要找他们议事的时候方便一些。”云小慈敷衍的回答着。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师姐,师傅说了,让我照顾师姐的日常起居,不得擅自离开。”小师妹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云小慈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师叔哪里会这么好心,不过是在自己的眼皮下安插了一个眼线,而这屋内莫名其妙的灵气恐怕也都是他注入进来的,这屋子看起来高档,可是这些中阶的灵木却更适合他注入灵气,有这些灵气挡着,倘若自己在屋中打坐聚灵自然是事倍功半,恐怕即使日夜在这里聚灵修炼也提升不了一段,更别说自己正处在突破筑基期的关键时刻了,而且恐怕这灵气还有通风报信的功效。 出门有人跟着,屋内有灵气守着,当真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之内了。 这莫云松当真的打的好算盘。 “师兄好。”门外的小师妹叫了一声,显然是有人来了。 “师妹,师傅唤我们同去大殿。”屋外随即传来了青月涧冰冷的声音。 这个青月涧,自二人上次在去往青峰顶分开之后倒也是见了几次,只不过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就连到了青灵顶也不例外,而那个唐轩以前则是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聊天搭讪了,云小慈一路朝着大殿行进,一面看着前方两个并排行走的木头,叫苦不迭。 23 炼丹之术 殿外,太阳已经隐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光线换上了漫天的星斗。 云小慈他们三个人却还在青灵殿的大殿内盘坐着,听着莫云松喋喋不休的叨念着青仙剑派的各项规章制度,他一再的强调自己的青灵殿比别处更加严格,不允许犯任何的错误。 她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莫云松才收起了话匣子转身对他们三个说:“今天我们就到这里。” 一听到这句话,云小慈觉得自己又活过来的,刚想要起身行礼拜别却听见莫云松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我们研习炼丹之术。” “什么?”云小慈惊呼了一声,声音在大殿内转悠了几个来回回声不断。 “如何?你有意见?”莫云松抬眼观瞧着他,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最好是反驳我,这样我就有理由重重的处罚你。 “没……只是没听清您的话,还请您重说一遍。”云小慈如此精明伶俐的女子自然知道什么叫羊入虎口。 “炼丹,最重要的的就是控制灵火,倘若体内真气控制不稳就会出现生丹,结丹甚至是炸丹,一会我会为你们演示最基本的低阶复灵丹的炼制方法。”莫云松说罢凭空唤出一只及其精巧的小鼎,那小鼎不过一尺多高,周身刻满了奇怪的符咒,鼎身是用极其珍贵的玄火萃取的生金制成的,三支鼎足均雕刻成莲台形状,?口向上微缩从鼎盖的镂空花纹向内看去清晰可见鼎内蕴涵的玄火。 众人皆知,这便是莫云松手中的一只中阶极品法器玄火鼎。 其间常年燃烧的玄火不单单是炼丹的极品天火之一,更是在炼丹之前不用预热炉子便可自行炼丹,若是召唤出来攻击出手,恐怕在场三个人除了莫云松之外这种元婴期精士的护灵罩可以抵挡一阵以外,其他三人都会瞬间化为灰烬。 莫云松将玄火鼎放置在地上,选了几株仙草放入,又将一股真气环绕着注入鼎内,平稳的控制着真气的输入,只见玄火鼎体内的玄火已经在灵气的带动下越发的活跃起来,不一会便将鼎烧的通红。 “所谓炼丹,就是要将互不相熟的两种灵药药性融合成另一种药性,可是极品灵草并不常见,所以融合的同时还要将灵草中的杂质逼出其外,这样才能炼制出杂极少的极品丹药,所以最厉害的炼丹修士不仅仅是可以炼制高阶仙丹,更是可以用低阶灵草炼制出高阶仙丹。”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莫云松便微微收了灵气,将顶盖打开取出了里面已炼制好的丹药,晶莹剔透的几枚小药丸横卧在鼎底,竟然是极品的低阶复灵丹。 云小慈不觉对这个以往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莫师叔产生了一丝尊敬,青仙剑派毕竟是名门大派,莫云松纵使不受人喜爱却也不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 莫云松将玄火鼎捧在手中环视了一下三人,脸上爬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小慈,这里你功力最差,这些丹药就当是师叔赐给你的吧,自己来取。” “果真吗?”云小慈喜上眉梢,虽说是低阶的复灵丹,但是极品这个上限,恐怕是要比逸卿炼制的中阶下品还要有用的,心下更是对这个莫师叔多了几分好感,连声的道谢。 “自己接着把。”莫云松说完这句话,除却云小慈之外,青月涧和唐轩两个人脸上都微微有些变颜变色。 “师……”青月涧显然是想提醒什么,抬头看见莫云松剑锋一样的眼神,话未出口又收了回去。 莫云松倒置玄火鼎将其中炼制的复灵丹尽数倒在了云小慈的手上。 只听一声惨叫响彻了大殿,滚烫的复灵丹也尽数散落在地上。 “莫师叔。”云小慈看着满手血红的水泡,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取灵丹时大忌,需等待一炷香待丹鼎冷却之后方可取出,需等一个时辰之后方可取食。”莫云松冷笑着说道。 “那师叔为何不早说。”云小慈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你问问你这两个师兄,这是常识,你连常识都不知道吗?看来未来新掌门需要我教导的事情还真多啊。不过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只有疼了才能记得住是不是?”莫云松刻意在未来新掌门几个字上停了停,极度讽刺。 云小慈余光中撇了撇身边的青月涧和唐轩,终于明白刚才青月涧想要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了,便也知道只要有莫云松在,这两个人是指望不上的。 缓步的从新回到自己的蒲团上坐好,此刻的云小慈心中刚刚对莫云松产生的一丝丝好感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深重的痛恨。 “这三只鼎今天就送给你们了,只要炼出一枚复灵丹便可回去休息了,你们的鼎内没有玄火便用这普通的打火石吧。”莫云松将身边的三只丹鼎分别丢给三个人,又取了一些灵草交给三个人。 “为师累了,先歇歇便罢。”莫云松知道对于新人来说,能在一个时辰炼制出丹药并能算作奇才了,索性丢下三人便转身朝着殿后的卧室走去。 拿起身边歪倒的丹鼎,连顶盖处都已经略微有些破损,身边的灵草也是杂质超多勉勉强强能称得上下阶下品的废草。 而身边的其他两人,不仅用的是中阶混着下阶的常品灵草,连丹鼎都比自己的好上许多。 望着莫云松离去的背影,云小慈知道这不过是两年地狱生涯的刚刚开始而已。 炼丹的时间长短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经脉宽度输入灵力的频率,灵草的品级,丹火的品级,丹鼎的品级,最重要的就是炼丹之人的熟练程度。 莫云松不到半刻时间炼制的丹药,对于炼丹新人来说恐怕需要半个时辰能成功都是幸事。 身边的两个人已经开始炼制了,可是云小慈拿着手里这只连站稳都很难的丹鼎,愁上了心头。 若是灵草不好,云小慈大可以寻个由头进入灵泉圣境拿些好的,可是这丹鼎。 24 逃过一劫 云小慈从随身的储物袋内取出了师傅送的金钗,虽说是宝贝如今也只有垫丹鼎的份了。 垫好了丹鼎,云小慈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师兄,青月涧自幼便跟随着莫云松修习自然是精通一些炼丹之术的,已经早早的预热好了丹炉准备挑选灵草了。 只见他翻动着身边的灵草,将手中的不同灵性的灵草按照相生相克的属性分成了几分,又从每一种灵草中挑出了一些丢在了一旁,摆着摆着显然是身边的空间不够用了,干脆丢到了云小慈的身边。 “怎么连师兄都在欺负我。”云小慈双手因为水泡的疼痛只能缓慢的挑选着灵草,看到周围的空间都被青月涧占满,而且还将自己刚刚挑出来勉强能用的灵草又挤回了那堆杂草堆,已经要气急了,此刻更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可是青月涧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将身边的灵草朝着云小慈推了推。 那堆灵草中,各色灵草均有一点,竟是青月涧手中中阶灵草灵气最足的。 云小慈立刻明白了青月涧的用意,却又不好明谢,只得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偷偷的将那些中阶灵草混入自己的杂草堆,继续准备炼丹的事情了。 大殿外,漫天的星斗眨着眼睛,明月也爬上了天顶,午夜时分,三个年轻的孩子盘坐在大殿内守着各自的丹炉。 虽说青月涧接触过炼丹之事,但是亲自上手也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炼出的第一炉生丹还是皱了皱眉头。 而唐轩因为从小便和莫云峰学习行医和配药,与行医所用的灵药直接攒成的生药丸不同在于炼丹是熟药,相同之处便是都要用灵气逼出药内的杂质。 虽是换了制药的场所道理却是想通的,所以唐轩他所炼得丹药却是更接近了成功,只是灵气火候因为略不足所以成色不够饱满。 在看看那位师妹云小慈,妖灵的体质虽说已经让她手上的水泡以最快的速度复原了,但是旧伤没好却是又添了新伤,平日里虽是没少研习仙法中相生相克两卷书籍,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是有几味药材忘记了属性,只能凭借的模糊的记忆添加进了丹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听一声闷雷般的声响,煤炭一般被炸得乌黑的云小慈冲出了大殿,娇小的身躯望了望四周如墨一般的夜色,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闪进了灵泉圣境。 泉水清冽的冲刷着云小慈的肌肤,身上的白纱长袍已经残破的没有一处好地方了,活脱脱像个碎拖布。 云小慈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炸丹,因为药性相克灵气不能相容所产生的一种最危险的失败丹药,若不是所用的皆是低阶中阶的灵草,这一炸恐怕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匆匆的在储物袋内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云小慈整理了一下发髻,又重新回到了大殿。 好在刚刚炸丹爆炸的时候两位师兄都条件反射般的开启了护盾,并未伤及他人,云小慈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二人是确定了自己会炼出炸丹了吗?竟然如此迅捷毫发未损。 重新回到丹鼎旁边,被炸得倾斜的丹鼎顶盖处又多出了一小片残缺。 不能再如此莽撞了,云小慈细心的选了一些能够确认的属性的药材,重新炼了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微微有些放亮了,眼看着身边的师兄们已经炼制出了一炉成色极好的下品复灵丹,云小慈不禁感叹不愧是殿中的精英翘楚,即使是刚刚学会的技能也都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做到贯通,看看自己的一无所获更是焦急万分。 “真是睡得好啊。”从大殿后方传来了一阵感叹之声,莫云松已经醒了,只听见他起身梳洗的声音过后已经迈开步子朝着正殿走来。 云小慈手中的一炉丹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若是再不成功,不知道莫云松又要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了。 可是她忘了心神不宁乃是修行中的大忌,不仅仅是炼丹而已。 掌中灵气突然间不稳,云小慈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这一炉丹药怕是又毁了。 望着炉中乌黑的一团黏黏糊糊坑坑包包的物质,云小慈勉勉强强的能叫做它炼毁的丹药,耳边也听得莫云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绕过了大殿后的屏风即将走出来了。 罢了,生死有命吧,云小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云小慈就那样沮丧的耷拉着脑袋盘坐着,听着莫云松走进大殿,走到三人面前,环顾着丹炉内的药丸,只见莫云松的瞳孔瞬间放大又缩小,停在了云小慈的丹鼎前。 他拿起云小慈的丹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不愧是掌门师兄殿里的人啊,虽说成色差了些却是最好的。”莫云松虽然话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情愿还有难以察觉的诡异。 “什么?”云小慈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睁开眼睛。 两枚晶莹的药丸躺在丹鼎之内,颗颗饱满,杂质也极少,竟然是常品的下阶复灵丹。 云小慈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可是莫云松不会也看错了啊,他的夸奖毕竟是真的。 忽然,莫云松的眼睛停留在垫在丹鼎三足下的那只金钗上,那只金钗虽说已经被废丹的粉末覆盖了一小部分,却仍有些眼熟,不觉想要伸手去拿。 见莫云松注意到了自己的金钗,云小慈生怕他借故又生出什么可以抓住的错处,赶紧将金钗迅速的从丹鼎下撤出,连擦都没擦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云小慈如此迅速的动作,倒是让莫云松一惊,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目光在云小慈发髻间停留了片刻,无计可施。 修仙界的规矩,即使是师傅也不可以随意查看弟子手中的法器。 “好了,你们也累了,收了丹鼎下去休息吧,好好照看手中的丹鼎,这两年你们还要靠它呢。”莫云松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回到卧房,云小慈并没有即刻休息,他捧着手中的的丹鼎,仔细的翻看了那两枚复灵丹,起初以为是自己炼就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产生了质变凝结成了丹药,可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却还安安静静的趴在丹鼎内,早已经遇冷凝结成了一块黑疙瘩。 云小慈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们从丹鼎内揭下来,丢进了窗外的荒草丛里。 究竟是谁这么好心的帮了自己。 25 阴谋 云小慈真的有些乏了,她收拾好桌上的丹鼎正准备闪金灵泉圣境休息却隐隐约约的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天光已经大亮了,若是旁人定不会注意到两个人微弱的交谈声。 可是云小慈狐狸的耳朵此刻却能清晰的辨认出两个人交谈的内容。 好奇之心驱使着她又朝着墙壁处挪了挪,将耳朵贴在石墙之上。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么帮她只会害了她,修真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一个男子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傅的性子你我是知道的,她在这里定不会好过。”这个说话的声音云小慈倒是可以辩的出来,是青月涧的。 “那都不是你我所要关心的,要知道她这个门派候选人本就名不顺言不正,不过是仗着掌门的宠爱而已,四年后的掌门竞选不是你就是我,虽说有些对不起掌门,可是也决不能便宜了那个丫头。” 这次青月涧没有回答,沉默了下去。 不是你,就是我,云小慈终于明白了,另一个说话的男子应该是唐轩错不了,可是云小慈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起交谈,而且唐轩好像是在命令青月涧一样。 那个唐轩不是青峰顶的人吗? 说起唐轩,云小慈来了这几年也是偶尔可以见到的,可是与青月涧的性格不同的是,青月涧只是碍于师傅的制约所以面冷心热,无人之时还会和云小慈攀谈几句,可是这个唐轩却是真正的面冷心冷见到谁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莫云峰的徒弟,按照云小慈的理解,他们两个倒是应该交换一下位置才是。 云小慈正想着,隔壁交谈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这次炼丹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也不会告诉师傅,若是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唐轩冷冷的警告着。 “若是你有难,她定会出手相助,为什么你和师傅还要说这修真界是残酷无情的呢。” 唐轩显然被青月涧的回答怔住了,话语顿了顿:“师弟,你莫不是对她动了感情?” “我……没有。”青月涧的回答有些犹豫,但片刻又否定掉了,虽说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青灵殿内不乏婀娜俏丽的修仙之女,自己怎么又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产生爱慕之意的,所以青月涧这句话当真是实话。 可是似乎唐轩不这么认为,他走上前去注视着青月涧的一对深青色的眸子,审视了片刻:“你年龄尚小,容易被心魔所困,有了一个云檀你还不够吗,修仙之人还是少些沾染为好。” “是。谨遵师兄教诲。”青月涧怯怯的回答了一句。 “你好生休息吧,记住,昨夜的事情仅此一次,为了你也为了她,她必不会在青仙剑派久留,多掌握一门技巧就意味着她下山之后会更安全,你一味的帮她反而害了她。” 窗外传来了木门开启的吱呀声响,云小慈知道唐轩已经离去了。 靠在墙边,云小慈愣愣的站了许久,先不去想他们两人究竟关系如何,但是最后一句话已经够她思索良久了,一定会下山去,他们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自己赶出剑派的。 若是这样,她更要勤勉的修炼,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青仙剑派对于云小慈来说就是滔天巨浪中的一艘小船,虽然船内也是岌岌可危,可却是仅存的一处安全之地了,而外面的世界恐怕会有更多的危险。 下定决心以后,云小慈带着丹鼎闪身进了灵泉圣境,她一定要加快修行步伐,早日筑基。 几个时辰匆匆而过,一只雪白的九尾狐懒洋洋的趴在碧绿的青草从中,看着灵泉圣境内有棱有角的天空,虽说灵泉圣境内没有太阳永远都是白昼,可是光线却还是有些刺眼。 灵泉圣境角落里的木架上,除了云小慈留给逸卿师兄的那些灵草之外,也还剩下不少,对亏了没有都送给他,否则日子今日要用到不知去哪里寻了。 支好那只残破的丹鼎,晶莹的复灵丹还躺在丹炉内,已经冷却到极致了。从隔壁二人的对话中,她知道这是月涧师兄偷着放进去的,可是自己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分,有朝一日定是要还的。云小慈取出里面的两枚下阶复灵丹收到自己储灵袋的药瓶内。 自己休息的屋内早已经被莫云松施了灵气结界,若是在那里炼丹,真气一定会备受干扰,云小慈只能在灵泉圣境内偷着补习了。 预热好丹炉,云小慈选了几棵下阶的灵草,确定了药性放入了丹鼎内。 灵气缓缓的被注入丹鼎,云小慈尽量让自己平静心绪专心炼丹。 一股污浊之气从从丹鼎中散发出来。 云小慈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开启了防护罩将污浊之气尽数的扣在了防护罩之内。 这防护罩一开,原本注入丹鼎内的灵气立刻断了,看来这一炉的灵草又报废了。 所谓炼丹,就是将灵草中的灵性融合,杂质逼出的过程,虽说云小慈灵泉圣境内生长的草药都是杂质极少的极品,但是仍是含有杂质的。 平日里在正常的环境下炼丹,杂质飘散入空中便会一点点散去,可是这灵泉圣境是一处法力结界下完全封闭的处所,若是任由着杂质飘散,时间久了灵泉圣境内的纯净灵气必被破坏,那圣境也就成了一处垃圾场了。 云小慈只是急于炼丹却忽视了如此重要的一点。 看着在防护罩内飘散的丝丝缕缕杂质,云小慈倒也少了些许担心了,只要一直开启防护罩那杂质就不会飘散到灵泉圣境的空气中,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裹挟着带出去也就是了,可是自己现在做不到一心二用,开着防护罩就不能炼丹了。 云小慈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原本只要在房间里就可以炼丹,却因为莫云松布置得莫名其妙的灵气所扰。 灵气?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26 妙计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乌黑的身影,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长袍看不清楚脸面,如妖孽一般携卷着烟尘凭空出现在云小慈的房间内,只见她周身护身灵罩包裹着,如巨大的烟雾弹重重的落在丝竹地面上,一落地便撤消了护身灵罩。 一团浓重的烟雾于屋中飘散开来,雾中布满了各种相斥的灵气和杂质。 丝竹家具中的灵气一见周围的杂质立刻想要吸入化解,怎奈那灵气原本就是强行注入用来监视云小慈的,被如此多的杂质一冲,不但没有化解,反而是被腐蚀了,原本灵气充足青丝片片的桌椅板凳表面立刻蒙上了一层霉斑。 青灵殿大殿内的莫云松原本正在打坐,忽然感觉云小慈房内与自己呼应的灵气有了反应,随即开启了响应的意识界想要看看云小慈是不是有了异动,怎奈那灵气不禁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说,流转回体内的真气流转竟融入了缕缕乌黑的杂质,呛得他体内真气乱了阵脚连声的咳起来。 莫云松知道,自己用来监视云小慈的灵气被破坏掉了,自是气的牙根痒痒,更让他感觉诧异的是没想到自己元婴期的修为真气竟然能被一个炼气的小丫头感知到,他哪里知道云小慈超强的感知能力,只有料想云小慈也许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眼看着丝竹内的灵气已破,那团黑雾中的人黑灰的小脸上却扬起了笑。 云小慈用灰色的袖口抹了抹脸颊,虽未起到什么作用却还是呵呵的笑了出来:“跟我斗!” 没了监视的灵气,云小慈自然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自己的房间内炼丹了,可是一想想刚才为了冲破屋内的灵气而胡乱点燃的大量的灵草,还是有些肉痛,虽说那灵草都是莫云松为了刁难她给她的一些低阶低品灵草,但是为了怕不够云小慈还是混入了一些自己种植的极品灵草,又从灵泉圣境里割了一些杂草一并烧了,如此暴殄天物的做法无论换了谁都会心疼的,更别说那灵草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心疼的时间了,为了破坏灵气已经浪费了半个多时辰了,眼看着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必须抓紧时间炼丹才好。 莫云松的修行指导每七天才有一堂,一定要赶在七天之内完全掌握炼丹的诀窍。 想到这里,云小慈赶紧取了一些灵草,预热了丹炉,重新开始。 真气已经足够稳定了,火候也是按照莫云松讲的没错,可是一次次的打开丹炉,望着里面乌黑的一团,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青灵顶的生活原本就与青仙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弟子在莫云松的教导下都极其的排斥她的存在,唯有一个热心的也只有在没人的情况下才敢和云小慈攀谈几句,也不过是一些表面关心问候的漂亮话,所以除去每天完成日常任务的时间,云小慈便躲在自己的房里,要么炼丹,要么打坐。 新人炼丹原本耗费的时间就很多,一个时辰最多也不过出两炉,眼看着又是一夜到天亮,毁了十几炉的丹药和灵草的云小慈渐渐沮丧起来。 可是眼看着过去了六天,若是明天还没有什么进展,莫云松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招数折磨自己。 推开窗门,青灵顶纯净的空气立即涌入屋内,云小慈那被杂质气息熏得有些浑浊的头脑略微清晰了一些。 缓缓的走出了屋门,却不知道该求谁的帮助,师傅在青仙顶上,那个逸卿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无处可去的云小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圈,向回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竟然站在了青月涧的门前。 整个青灵顶上,只有他这么一个算得上熟悉的人。 她真的很想问一问青月涧自己炼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脑海中却回想起前几天隔着墙壁听到的两个人的对话。 青月涧虽说平日了帮了自己不少,可是也是要将她赶下山的帮凶之一。 云小慈抬手敲门的手犹豫的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又落寞的垂下,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不出所料,即使又过了一天,云小慈的炼丹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转眼到了下一个教习之日,青仙顶的大殿内,莫云松将脑海中的三股灵气打入三个人的脑海中,里面尽是一些基本的炼丹之法,和丹药的配置方法,并告知他们天黑之前要炼出三种不同的丹药。 可想而知,没了青月涧的帮忙,云小慈自是什么都炼不出来。 莫云松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嘲笑之意,正殿弟子又如何,不外如是。 望着因为炼丹失败被莫云松用丝竹鞭打的通红的手掌,云小慈在青灵殿大殿外跪了整整一夜,不仅如此还要朗读仙法内的炼丹一篇直到第二天日落。 云小慈知道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明天是每月一次的青灵顶集会之日,青灵殿所有人都要聚集在殿前的空地上听候莫云松的教习,不懂之处也可以向师傅提问。 眼见着殿前的人越来越多,云小慈跪在众人堆里,羞得面红耳赤。 一年转瞬即逝,云小慈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挨过来的,每日不仅熬夜苦修炼丹之术从未偷懒,而且为了进步连每日几个时辰在灵泉圣境内的修炼都省去了,可是这一年熬下来,眼看着青月涧和唐轩已经掌握了不下十种的丹药炼制方法,自己却是连一粒低阶复灵丹都未炼成过。 云小慈如此的不长进,莫云松的惩罚自是没有停顿过,不仅没有停顿更是花样百出,只要是有关炼丹的课程,云小慈必定受罚,罚跪,罚抄写,扫茅厕,睡药田,爬石阶,打手板,最变态的恐怕就是捧着一筐上千颗种子分类了。这一年云小慈就像唐僧取经一样经历着九九八十一难,她有时候心里暗暗地想着,自己经历的这些怕是比取经还要困难吧。 若不是自己天生对伤口的愈合速度快,身上怕是要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了。 每到难过的时候,云小慈便会想着师傅以往对自己的疼爱和期待,加上自己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尽头,倒也是硬撑了过来。 眼看着过几天又是教习之日了,云小慈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研制着炼丹之术,趁着丹炉内的温度还没有完全的冷却,又抓了一把配好的灵草丢了进去。 27 最后一次失败 云小慈只盼着这次会和以往有所不同。 轰的一声响,又是一枚炸丹,望着眼前桌上被迸溅的到处都是的黑灰和歪倒的丹炉,云小慈不顾丹鼎上还残留的烫手的热度,一把抓起来狠狠的丢到了窗外。 “呀。”只听得窗外一声的惨叫,云小慈立刻反应过来冲出了门口。 青月涧站在屋外,一只手已经被烫出了一大片的红斑水泡,而那只滚烫的丹鼎正躺在他的脚下散发着余温。 已经被自己摧残的连顶盖子都摔裂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青月涧望着从屋内冲出来的云小慈一脸憋屈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发火却见云小慈一屁股坐在地上,吧嗒吧嗒的落下泪来。 “你烫伤了我,自己反倒哭起来了。”青月涧有点不解。 云小慈啜泣着没有回答,眼看着七天就要到了,自己不仅一事无成不说,还砸伤了师兄,现下连丹鼎都摔坏了,自己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小女子,可不是要哭了吗。 望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子,一身白衣已经被炸丹溅射了一身的灵草黑灰,此刻又梨花带雨的流着眼泪,俨然已经成了一只花猫了,青月涧原本还想发作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缓步走向云小慈,蹲下身望着她。 “别哭了。”他试着安慰云小慈,她这一年来的辛苦住在隔壁的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想劝她早些休息,可是走到窗边看到她专注的神情又不好打扰。 一年了,他都被她的毅力所折服。 如今看着眼前哭的凄惨的小师妹,词穷的他却只能用别哭了三个字去安慰。 青月涧想要伸手去帮云小慈擦眼泪,可是抬起的手却被云小慈一掌打落。 “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你和唐轩一样,只希望我早日下山,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云小慈一怒之下将怨气撒到了青月涧的身上。 青月涧一愣,也是没想到云小慈竟然什么都知道,只能僵在原地,他的确是没有什么资格来安慰她,这一年来他眼看着师傅对她的折磨却只能袖手旁观,他也是懦弱的受制于师傅和唐轩。 “我。”青月涧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他伸出手就势一拉将云小慈轻轻的拥入了怀中。 温暖的怀抱中,云小慈有些醉了,她以前也经常这样撒娇的抱着爸爸妈妈甚至是那个他,可是自从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些怀抱的感觉都有些遗忘了。 一想到这里,云小慈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到转世这里来,连个人都不是偏偏是个修炼成精的狐狸,也都罢了,我只是想好好修炼平安度日而已,可是师傅却偏偏让我当什么掌门候选,害的我在青仙剑派一直没有朋友,好不容易熬到有了青雅师姐他们对我好,又把我弄来青灵顶学炼丹,难道师傅不知道莫师叔不喜欢我吗,我根本不想去争什么掌门,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欺负我赶我下山,现在连一个丹鼎都要和我作对。”原本就牢骚满腹的云小慈此刻仗着胆子竟然将抱怨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说着说着才发觉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你说什么?狐狸?”青月涧有点听不懂她说什么。 云小慈的心里咯噔一下,索性自己正哭着,说的话自然也含糊不清:“什么狐狸,我说的是可怜,是你自己耳朵不好”。 “好,是我听错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炼丹的事情,我会帮你。”青月涧突然下定决心,哪怕是被师傅惩罚也一定要帮助这个小师妹。 “真的?你会帮我?”云小慈离开青月涧的怀抱问道。 “恩,这次不管师傅如何惩罚我,我会帮你,你别哭了好不好。”青月涧安慰道。 “好,那你说说我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真是我自己蠢笨吗?”云小慈急切的问道。 “其实……”青月涧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你们两个?”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那女子身后不远处好像还跟着什么人,不过那人一闪而过,云小慈也没看清是谁,只看到她一个人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满脸不爽。 云小慈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已经不在青月涧的怀里,可是两个人的手却是紧紧握着。 慌乱中一把推开青月涧,看着青灵顶的师姐青云檀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二个人面前。 青仙剑派之中没有人不知道青云檀自幼便是青月涧的娃娃亲,二人一同被选入青仙剑派修行,虽说青月涧一直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可青云檀却是爱极了这个年长自己两岁的师兄,眼看着自己爱慕的师兄得师父器重选为掌门候选,更是处处警觉着其他的师妹,生怕有人靠近夺走了他。 忽然看见此刻自己的师兄拥着云小慈,更是红了双眼,只恨自己千防万防只忽略了这个日日受师傅惩罚的黄毛丫头。 “师姐。”云小慈抹了抹眼泪怯怯的叫了一声,虽说她知道自己没什么错处,可是青天白日就和别人的未婚夫搂搂抱抱,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怎么你们没去领任务吗?倒是有时间在这里叙旧,不怕师父责罚吗?”青云檀显然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能直接撒泼,只能试探着讽刺着。 青月涧倒是不卖她的账:“师妹心情不好,陪陪她而已,你不是也没去接任务吗?” “若是去接了任务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青云檀显然被师兄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 云小慈抬眼望了望,早已经没有了哭的心情,为今之计溜之大吉:“师兄师姐你们先聊着,小慈要去炼丹了。”云小慈说着站起身朝着那只破碎的丹鼎走去,拾起了地上早已经破损的盖子。 “咦?这是什么。”已经摔出一大片破碎的丹鼎盖子,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借着清晨的光线,里面的东西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像是一块灵石。 “给我看看。”青月涧再次不顾青云檀的怒火凑到了云小慈的旁边。 二人细细的查看了一会,都变颜变色。 只见云小慈的嘴角微微抖动,快步拾起地上破碎的丹鼎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莫云松看着冲进来的云小慈吓了一跳,立刻摆出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端坐着问道:“怎么了,有事?” 云小慈将破鼎丢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紧紧的握着丹鼎的盖子。 28 丹鼎的秘密 一年来,云小慈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是丹鼎出了问题,可是自己在这青灵殿并没有熟悉的人,平白无故的去借人家的丹鼎总是不现实。想求师傅洪天章帮忙,他又远在青仙顶之上,每每想寻了机会回去,莫云松也是百般借故拦着。 云小慈早已经将这只丹鼎上上下下翻来覆去的检查过太多次都没有发现异样,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丫头值得莫云松费尽如此的心思来对付。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云小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莫云松面色沉了一沉,故作镇定:“你不要忘了你在和谁说话。以你的身份和修为不配质问我。” “是吗?究竟是我不配还是你不配。”云小慈丝毫不退让。 “你说什么?”莫云松也恼了,整个青灵顶乃至整个青仙剑派都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月涧也赶了过来,他冲到了云小慈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慈,我们先回去。不可莽撞。” 云小慈甩落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也知道?”云小慈反身质问着青月涧。 “我……”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刚刚在屋外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吧。” “小慈……”青月涧又看了看师傅。 “所以你们都知道,只不过仗着我修为不够所以没有察觉出来。”云小慈从鼎盖内取出那枚七彩的灵石,紧紧握在手心里,上阶极品的七彩萤石,即使是整个北荒大陆也不见得有几块,莫云松为了制裁她还真是舍得花重金呢。 “修仙界的规矩,谁捡到就是谁的,莫师叔还是不想承认吗?” 莫云松咬了咬牙:“我说过我不知道。” 云小慈紧握着萤石的手紧了紧,她真的不想和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继续耽搁下去了,娇小的身躯向后一跃,飞出了大殿。 “小慈。”大殿内的青月涧喊了一声,回头看见自己的师傅,面沉似水。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朝自己的师傅行了礼,追出了殿外。 “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我们青灵顶,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莫云松怒吼了一声。 经过两个人这一闹,云小慈的卧房通往大殿的一路上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弟子,此刻的他们一改往日冰霜的面容叽叽喳喳的凑成一团,三三两两的嘀咕着。 青月涧站在云小慈的房门前猛拍着木门,恨不能将木门拍坏了才算完,可是房间内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自己心爱的师兄为了一个还没有发育的黄毛丫头如此担心落魄,青云檀心里醋意大生,加之早上二人将她一个人丢在原地不理不睬,更是气恼,可是此刻她也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她凑到青月涧身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师兄你自是不必担心她,刚刚进去的时候她健步如飞的出不了什么差池。” 青月涧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小慈,你开开门啊。”他又狠狠的拍了几下木门。 “你再不出来,我要踹门了。”青月涧下定了决心。 门被从里面猛地打开,云小慈冷冷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师兄是要连小慈挡风遮雨的地方都不留一处吗?” 青月涧一愣,只分开了不到半个时辰,眼前的云小慈功力竟然已经提升到了筑基一阶。 “小慈,你?” 云小慈侧了侧身,让开了门口示意他进屋再说,纵使她恨极了莫云松也不想在如此人多的地方揭了他的老底,他现在毕竟是青灵殿的执事。 眼看着心爱的师兄进了屋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青月檀也赶忙的想要跟进来。 云小慈倒是没有理会她,抬起右手就是一掌,用真气将她搁在了屋外,嘭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师兄自是知道那七彩萤石的威力。”云小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是我师父对不起你,只是……他毕竟是长辈。” “长辈?”云小慈冷笑了一声。 手中把玩着那枚七彩萤石,只不过那萤石已经不如刚才一般光彩熠熠了。 “师妹是吸收了里面的灵气,所以筑基。”青月涧似乎明白了短短时间内云小慈便突破炼气筑基的原因了。 “那灵气都是我的,若不是它在丹鼎内吸收干扰我的灵气注入,我又怎么会一年来都炼丹失败,如今吸干了它的灵气也算是物归原主。”云小慈七彩萤石揣进了怀中。 莫师叔既然不肯承认是他将此物放进丹鼎内的,寻得此物的她自然就成了七彩萤石的新主人,上阶极品的七彩萤石可以自动吸收一切天地间流转于他身边的灵气,有了它今后不仅能随时随地的补充灵气,更是多了一件防身的宝物。 “师兄为什么不尝尝这茶?”云小慈突然脸上一边又挂上了以往的笑容,一是她突破筑基心里高兴,另外也不愿意将他师傅的罪过归咎于他之上,他离开大殿时莫云松喊的那句话自己也是听到了的。 青月涧低头看了看茶水,湛清碧绿的茶水中漂浮着一支极品寒穗的叶子,寒穗向来是调息静气不可缺少的一味药材,更可以使人心情舒畅,平日里修仙之人多取一些灵药泡在水中饮用只为了调息自身不适,只是极品并不多见:“师妹这里竟然有这么好的灵药?”他赶紧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一股清凉传遍了七经八脉,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他哪里知道,极品寒穗在灵泉圣境内也不过是一般的草药而已。 “师兄喝了这茶也知道小慈无事,便回去吧,今天为了我惹恼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云小慈打心里还是厌恶莫云松的,连师叔都不愿叫一声,只是称呼他。 青月涧方才想起刚刚师傅在他离开大殿时所说的话,可是现在即使他真的被逐出师门也好过自己内心日日的被谴责。 “那明日的教习师妹还去吗?” 云小慈点点头:“师傅吩咐我来这研习修炼,我自得遵从安排,料想今日之事过后他也不会再如何为难我了。” “那我先回去了,多做停留也实在不便。”青月涧的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众人是看着他一个人进来的,他一个男子自是不要紧,可是不能平白连累了小慈的清誉。 此时的云小慈自是明白师兄的心情,余光撇了撇外面那一直挤在窗檐下想要偷窥的师姐云檀,亲自开了门让青月涧离开。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守门的小师妹便敲响了云小慈的房门。 “师傅说要我送你这个。”小师妹将一直崭新的丹鼎交到了云小慈的手上。 也亏得他莫云松还有点良心。 “多谢师妹了。”云小慈接过丹鼎将它平放在桌子上,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虽说只是一方小鼎可是却代表着莫云松的态度,原本就理亏的他自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用担心他会将青月涧驱除出师门了。 预热,填药,注入灵气,不到半个时辰,云小慈打开丹鼎,只见几枚晶莹的小药丸安安静静的躺在丹鼎内,色泽饱满,圆润光滑,云小慈脸上浅浅的酒窝里荡漾着一弯笑。 也亏得自己这一年没有放弃,如今换了好鼎,炼丹之术手到擒来,自己第一次炼制成功丹药,自然也是喜不自胜。 29 紫晶山庄 以前的章节调整,所以这第二更新不算,一会还有新的。 --------------------- 自从丹鼎的秘密被发现,莫云松自是安静了许多,只要教习的任务完成的顺利也便不再寻云小慈的麻烦,不过却苦了她的替身青月涧,不仅每天都要去给莫云松请安不说,更是对他接的日常任务吹毛求疵,几个月下来,倒是把他折磨的清减了不少。 他是因为自己才受到这般的摧残,云小慈自是从灵泉圣境里寻了不少好药来为他熬汤滋补,只说是以往师傅给的。 青仙剑派的规定,任何弟子没有掌门或者执事的调令是不允许随意下山的,可是今天云小慈他们三个却得到了一个好差事,下山施药。 *** 紫晶山之巅,终年白雪皑皑,唯有咯诺山脊之下的山谷雾气缭绕,其间竟然繁花似锦,似仙境一般,那里有个忘忧的名字,唤作莫愁谷。 世人有传说道:“瑶池蟠桃会,紫晶莫愁谷,莫愁谷上一杯酒,赛过王母琼浆液,莫愁谷上醉一宿,赛过凌霄天池湖。” 不过传说也只是传说,终是没人去过。 因为那里是紫晶山庄的领地,世人皆知紫晶山庄的庄主沁南瑶化神九脉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全庄上下修的都是邪魅妖异的成魔之道,虽说正邪不两立却仍旧与渺尘阁、青仙剑派等正派各守着一方领土相安无事千年。 莫愁谷中的孔雀白昙已经许久不开了,一袭红衣的沁南瑶站在花丛中,指间轻轻滑过身边的一株红梅,眼神中有一丝忧愁,此情此景倒不似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 “这红梅原本是这雪景中最美丽的,只不过藏身于这花海之中,倒是显得普通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你回来了!”红衣女子没有回头,望着法力结界外的漫天飞雪。 “护法墨萧,拜见庄主。”墨萧单膝跪地,行了礼,他知道即使彼此间再熟络,礼数还是不可少的。 “皇上寻不到你,都快急疯了。你却有心情在这里赏梅。”墨萧来到了沁南瑶的身边。 “寻我做什么,他的皇后不是产子吗,没心情宠着皇子倒有心情寻我。”红衣女子朱唇轻启,声音娇柔妩媚。 墨萧漫步穿过花丛,来到她的身边,从枝上折下一朵红梅,为她轻入发间,娇艳的红梅衬得女子白皙的肤色,分外妖娆:“无论是至尊无上的君王,还是卑躬屈膝的我,这么久了,你还是想不通。” 女子原本平静的目光瞬间凌厉似剑,回头望着身后的黑衣男子,手指甲划过男子俊美的脸颊,极尽挑逗的靠在男子的胸口倾听者他的心跳,可是声音却冰冷无情:“你知道我的规矩。” “罢了。”墨萧的手从她鬓间滑过,落魄的垂下。 门外忽然有侍女来报:“庄外有人求见。” “可问过是什么人。” “他说是外域伊尔家族长孙。” “伊尔家族?我们与他们似乎并未有来往,是否要见。”墨萧提醒着。 “你下去吧,告诉他本庄主在正殿见他。”红衣女子吩咐了一声。 “你是谁?”紫晶山庄的正殿上,沁南瑶转过金色屏风于大殿正中而坐,漠然的望着殿下,一年轻男子也正抬眼望着自己。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放肆的直视她的眼睛。 若是她恼了,顷刻之间就可以废了他的一对招子,紫晶山庄内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规矩。 “在下,伊尔浣。今日前来与庄主做一笔交易。”男子抱拳拱手,微微行礼。 “交易?你有什么可以与我交易,伊尔族虽然这些年灭了周边不少族落,不过也只占领者外域极小的一部分领地,敢和紫晶山庄谈交易,胆子倒不小。”沁南瑶高傲的看着殿下站立的年轻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仿若注视着一只蝼蚁。 “庄主竟然听说过我们伊尔族,倒是叫我们外域小族受宠若惊了。”男子笑着答道,不卑不亢。 “说吧,你们到底凭什么和我们交易。”红衣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就凭这个。”伊尔浣将一只手向前方伸去,手心向上不停抖落着,无数只蛊虫从掌心爬出掉落在宫殿的大地上,立即向四周散去,那蛊虫一只只足有巴掌般的大小,漆黑油亮,身下对生的六足快速移动着。 殿内的一众侍女连忙躲到了殿门口,一个女子躲闪不及摔倒在地,立即被几只蛊虫爬上了手臂。 侍女尖叫着打落身上的蛊虫,向殿门外奔去。 一道寒光飞来。 毒镖不偏不倚的射在她的颈上,女子立即闭了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又向前走了几步,重重的倒了下去。 紫晶山庄庄规其一,高声惊呼者,死。 伊尔浣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女子,脸上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若是庄主不介意的话……” 沁南瑶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蛊虫渐渐的爬上了死去女子的躯体,肆意啃咬着,不到一刻钟侍女的躯体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除却那一身枯骨。 殿内其他人不觉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来杀身之祸。 红衣女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殿下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 蛊虫不断的聚拢在各处,拼凑成一个新活的*。 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红衣女子的面前。 “南瑶……”男子开口对着红衣女子轻唤了一声。 “不可能。”红衣女子渐渐有些呆了,可是脸色一沉,红袖一挥却射出了一只袖箭,穿透了面前男人的肩膀。 男子吃痛的惊呼了一声,肩膀上立刻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南瑶你这是做什么。” 又一只袖箭射了出去,男子反手接住。 “你,不是幻象?”女子惊呼了一声。 “幻象?”变化出的男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向前殿内走了几步:“你……长得太像南瑶了,可是你不是她,你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我的南瑶,不是这样。” “不得放肆,你怎么可以直呼我们庄主的闺名。”墨萧怒斥了一声。 “这不干你的事,你住嘴。”沁南瑶打断了他的话。 眼神中竟然显露出一丝许久未有的温柔,重新望着殿下的男子起身向下走去:“元澈,是你吗?”。红衣女子将手伸到男子的面前,抚摸着他的脸颊,触手温热。 他竟然真的不是幻像,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在场众人无不诧异,他们的庄主,那个血腥杀戮的女子,从来未见过眼神中如此温柔过。 “你是南瑶。”男子疑惑的看着她。 红衣女子点点头。 “南瑶,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紫晶山庄,你睡了好久了,有些事情并不知道。”女子眼含热泪依偎在男子的怀里。 “我……睡了好久?”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扶住了沁南瑶的肩膀:“南瑶,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沁南瑶愣住了,眼前男子早已死去多年了,又怎会记得死后的事情。 沁南瑶犹豫着正不知如何答复,却见殿下站立的伊尔浣只手一挥,散去蛊虫,那男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怎么样,这笔交易你不吃亏吧。” “懂得识梦的人不少,可是像公子这么懂得控梦的人,就不多了,外域伊尔家族果然厉害,说吧,你要用什么交换什么?”沁南瑶又恢复了以往冷若冰霜的神色,言语里却显然客气了许多。 “助庄主完成心中所想之事换取这天下。”伊尔浣话一出口惊得众人一愣。 若是旁人,一定以为他疯了,可是他面前的是紫晶山庄的庄主。 “你想做子午城皇帝?”沁南瑶微微一笑。 “皇帝虽贵为九五之尊可是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庄主觉得我会是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吗?”伊尔浣不屑一顾。 “那你要这天下做什么。” 伊尔浣脸上流露出一丝冷漠,嘴角牵动:“我要他们,都死。” “包括我?”红衣女子的眼神中极尽妖娆。 “庄主玩笑了,自是不会。”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蛊虫需要活人的血液和灵气方能滋养。不如……我给你提供一处钟灵毓秀的场所如何。”女子摆弄着朱红的长指甲。 “何处。” “落溪镇。”女子笑魇如花。 30 落溪镇 第三更了,小婉无脑求各种呀,新人一枚。 ------------------------- “师兄,这次我们散药是要去往何处啊。”云小慈不停摆弄着桌上的花花绿绿的小药瓶,脸上难以掩盖兴奋之色,自从到了青仙剑派还没有下山过,抬眼看的是无边的天,低头望的无际的林,也不知这北荒大陆上的城镇与生前的有什么区别。 “落溪镇,其实我也只去过一次,不过那时候还小,是十多年前了,父亲送我来拜入剑派的时候做过短暂的停留。”青月涧回答道。 一想到可以在山下住三天,云小慈兴奋的话多了起来:“不知道这里的城镇是什么样的。” 她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一旁青云檀的注意,只见她撇了撇嘴不屑的说:“真是乡下丫头,连镇上都没去过。”说完她拿着几只小药瓶凑到了青月涧的身边。 “师兄,这是我和兰儿自己炼的,你也去散了吧,这种积德的事情怎么可以少了我呢。”青云檀的声音甜腻的让人觉得发抖。 原本这里是没有她的事情的,可是她竟然假借着送药之名带了一个小师妹偷溜进了青灵顶的丹房之内,原本就不大的丹房此刻挤进来五个人,连转身都费尽。 不过青云檀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因为她更有理由贴着自己爱慕的师兄了。 可是他敬爱的师兄似乎极其的不买她的账,连头都没抬一下:“放那吧,出去的时候小心别碰坏了丹药,师傅要骂的。” 这显然是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天下女子之心无外乎一个情字,即使是修仙之人也不例外,可是自己一心爱慕的师兄,心思却完全不在她的身上。 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青云檀依依不舍的样子,云小慈倒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了,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青云檀发觉有人注视一转眼迎上了云小慈的目光,立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在她眼里,云小慈现在是自己最大的情敌。 可是怎么可能呢,云小慈还不过是个未发育的孩子。 云小慈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似乎不是关心他人的时候。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算算时辰,好像现在出发的话,到镇上就是晚上了。”云小慈掰了掰手指,算着时辰。 “怎么会呢,现下还不到中午,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了。”青月涧也想了想。 “一个时辰?怎么可能,一个小时我们也就才走到山腰处。” 旁边的唐轩一直都没有搭话,翻看着储物袋内要准备的东西,可能是实在不想听那个小丫头片子再继续括噪下去,终于开了口:“我们飞去。” “飞去。”云小慈瞬间觉得已经开始天旋地转了。 一路上,云小慈驾着自己的金钗尽量的放低身子,跟随着两位师兄朝着山下飞去。 虽然已经过了四年,可是云小慈还是没有习惯这种飞行的模式,望着身边空牢牢的无处可抓,如何都觉得不安全,原本没有恐高症的她,现下都要犯病了。 青月涧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窘态,问她要不要到他的纸鸢上去,却被云小慈言辞拒绝。 难不成自己要靠着别人一辈子? 咬了咬牙,挺直身子,云小慈加快了飞行速度,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尽量不去看脚下。 没过多久,三个人的飞行法器缓缓的停在落溪镇的城外。 时间不过是刚刚正午,整个城镇弥漫着一股灵米的饭香,城门大开来往着无数的商旅,没时间停留的就取出随身带着的干粮点心停留在路边的马车上对付一口,一些散修进进出出的运送着货物,人声嘈杂。 这远近最有名仙镇果然不一样,云小慈好奇的打量着沿街的仙药铺,首饰店,法器店,炼丹堂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饭馆和奇珍异宝店。 她就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跟随着两位师兄沿着城镇的主街向东一路行进着,不多一会三个人便停在了一座三层楼宇的热闹酒楼前。 “青仙楼”三个字印在硕大的牌匾之上,字体苍劲有力,进出人流络绎不绝。 修真界里,但凡此人修为高你达到三级以上,你便察觉不到对方的真正底细,云小慈放眼望了望整条街,这青仙楼恐怕是整条街上最繁华的一处所在了,而出入青仙酒楼的散仙修士,竟然炼气成了稀罕,筑基比比皆是,更多的是结丹以上的功力,更有极少的几个是修为根本都辨认不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停留在门口,店小二殷勤的上前搭话:“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要说放在一般的酒楼,恐怕没人会注意到三个年轻的修士,可是青仙楼的店小二又岂是一般人,察言观色只是吃饭手艺,变相识人才是关键技巧。 眼见着这三人年纪虽小却是一个个气宇非凡,手中的宝剑一个赛一个皆是中阶灵器,而一身白纱的长袍,腰际青色罗带挂着身份灵符一看便是青仙剑派的入门弟子,又岂敢怠慢便赶忙上前搭话。 给我们开三间客房,唐轩将一枚硕大的银元宝放在了店小二的手中。 “好嘞客官。上房三间里面请。”店小二一看来了大买卖更是提高了音量,利索的喊了一声。 柜台内一名正在算账的老者闻声抬头观瞧,瞬间愣了一下,赶紧过来接替了店小二带领着三人朝后院走去。 “怎么这里也流通银元吗?”云小慈有些不解,一向不是都用灵石和仙玉来做交易的吗。 青月涧小声的解释到:“这你就不懂了吧,修士们交易都是用灵石仙玉的,只不过一些平常百姓要灵石着实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也用银元。” 云小慈果然又涨了见识。 几个人跟随着老者朝着后院更深处行进着,经过一处装点极其雅致的花园,转过一处石拱门,直走到店内后院里最僻静的一处场所,推开了并排的三处房门。 “这里,怎么如此的安静。”云小慈环视了一下周围,俨然觉得此处安静仿佛与外面喧闹的市集不是一个世界。 老者笑了笑望着云小慈:“这位姑娘有所不知,上房为了便于客官修炼,自是比外面安静些。” 言罢又望着唐轩拱手抱拳说道:“刚才在外面不好直接问安,公子这些年可好,瞧着您的修为又进益了不少。 云小慈和青月涧听得一愣,难不成这老伯认得他们? “一别数年,倒是我不在父亲身边伺候着有违孝道,不知近来他可好?”唐轩开口询问,脸上露出了极其难得的一丝笑容。 只是云小慈倒是觉得他不笑更顺眼一些。 “都好都好,夫人老爷好的很,只不过公子在剑派修行着,夫人偶尔提及甚是牵挂,不知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是门派例行的施药而已并无要事”唐轩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老伯恍然间猛地一拍额头,懊恼连声说道:“对对对,瞧瞧我这记性,这一晃四年过去了,前几日老爷派我来青仙楼,只说人手不够让我帮忙打点几日,我只以为是青仙楼有贵客临门,却忘记了算日子,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王伯你平时要忙府邸的事情,这些小事不必挂怀。”唐轩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如何是小事,公子回来便是大事,老夫这就吩咐厨房为公子和几位贵客准备酒菜。”说罢,王老伯笑了笑,朝众人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31 外门唐家 直到一同用过了午饭,云小慈和青月涧才真正弄明白这青仙楼与唐轩之间的关系。 北荒大陆上的每一个门派都占据着各自不同的领地,虽说是修仙,可是在没成仙之前修士也要吃饭不是,为了维系日常门派的开销,做生意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青仙楼就是青仙剑派在落溪镇最大的一个生意。 而在山下掌管着青仙楼的则正是唐轩的父亲,唐一舟。 要说这门派选人,历来是挑天资高的录取,这青仙剑派对于入门弟子的要求更是十分的严格,一灵根的即使有幸进入剑派也只能做外门弟子,二灵根的需要运气加熟人推荐,只有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才有可能初选成功。别的门派为了笼络人才都是一年一大选,而青仙剑派却是宁缺毋滥三年一次,即使是这样很多人也是宁可多等几年也要尽力一试,大门派修仙资源多,修行门路广,所以青仙剑派选出来人多半都是天生的精英奇才。 有人说进了青仙剑派就等于是一条腿已经踏上成仙之路了,而另一条腿想要迈进来就要看十六岁那年的门派考核了。 若是通过了便可从此无忧专心在青仙剑派中修炼,若是通不过便会被遣送下山,要么回家甘心做一个平民百姓,要么安排到各处城镇中照看青仙剑派的生意等到以后再有机会做个外门散修,而大部分人都是选择了后者。 可是唐轩的父亲唐一舟不同。 要说当年唐一舟也算是青风顶内数一数二的五行灵根,和洪天章,莫云松一样同为掌门的有力争夺者,可是却因为一次门派任务下山结识了唐轩的母亲千诗,千诗原本也是出身于凌静门一个修仙正派之中,虽比不得青仙剑派这样威名远扬却也是小门小户中数得上的,更是出了几个元婴期的修仙之人备受瞩目,那千诗作为掌门唯一的爱女虽早年丧母,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怎奈那年门派内斗,老掌门一夜之间糟毒人暗算暴毙,只留下了千诗一人更是被那门内的恶人威胁着要纳了小妾。 可叹那千诗虽是掌门千金却天生的单灵根,原本就没指望在修仙有什么出路,如今父亲又不在了人世,她如何受得了这奇耻大辱,一怒之下竟然跳了崖。 终是老天眷顾,她落下时又被树杈挂了衣服,滚到山下时竟然也未伤及筋骨要害。 那夜,天下着大雨,眼看着一只二阶的赤焰虎就要朝着千诗扑过去,却被路过的唐一舟所救,一幕极其经典的英雄救美好戏上演过后,千诗自然是芳心暗许,两个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块。 要说这千诗虽是单灵根的凡人之躯,可是心思却极为细密,她早就察觉门派内几个师兄的异动,所以每每寻了机会下山她都会借故带着将大批的金银细软,然后再将其藏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崖洞之内,只为了留着哪日门派突变,自己和父亲可以全身而退,隐秘于世。 怎奈父亲却还是丢下她孤身一人。 携带着崖洞中的金银之物,千诗随着唐一舟回了溪山,又在落溪镇选了处宅子安顿了下来。而唐一舟也是舍不得她孤身一人留在空荡的宅院里,便回禀了当时的师傅云牙子,自请做了外门生意的执事,自己青风顶的职位也由莫云峰接替。 听到这里,云小慈不禁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唐师伯肃然起敬,在如今这个残酷的修仙界里,杀人夺宝的事天天都有,如此至情至性的好男子,实属难得。 云小慈随即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青月涧:“你和云檀师姐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着落啊。” 听到她这么问,青月涧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喷了出来,好端端的联系到他身上做什么,伸出手臂在她调皮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佯装嗔怒:“真没规矩。” 自从丹鼎之事以后,云小慈彻底的知道青月涧表面的冷漠是因为莫云松的制裁,除了人前他还是保持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私下里却是和云小慈仿佛兄妹一般,而云小慈更是全然忘记他和那个唐轩曾经密谋要挤兑她下山的事,私下和这个师兄开起玩笑来更是有恃无恐。 “师兄向来纵了我没规矩,怎么今日倒来怪我,可知什么叫自作自受?”云小慈回敬了一句,调皮的笑挂在脸上,更是出手打还回去。 “你这丫头。”青月涧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又是斗嘴旁若无人的吵闹了半刻,直到王伯敲了敲门,送了饭后的甜点进来。 由于刚刚吃的太饱,此刻云小慈正是觉得胃中油腻腻的难以消化,一看见那制作精致的解腻糕点,忍不住提鼻子闻了闻,一股香甜的气息立即涌入了鼻腔之内:“王伯,这是什么做的,倒是有股桂花的香气。” 王伯笑了笑:“姑娘鼻子真灵,却是新开的金桂,只不过公子常说修仙之人不易多食这些东西,所以我也不常做,姑娘要是喜欢,就多尝尝吧。”王伯将桂花点心放置在了桌子上。 云小慈听到王伯如此说,忍不住赶紧细细尝了一口,清甜软糯的糕点入口即化,不想这北荒也有桂花,难得寻了一样前世也有的东西,还真的是很好吃。 撇了撇端坐在一旁喝茶的唐轩,只见他一脸漠然的样子,的确没有准备过来吃的意思。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云小慈用盘子盛了一块桂花点心端到了唐轩面前。 “师兄,王伯的手艺,你不尝尝?” 唐轩抬眼看了看云小慈,并没有伸手去接,表情冷漠的看了看旁边的青月涧:“时辰不早了,准备施药的事情吧。”说完,他竟然起身推开横在面前的糕点,径直朝门口走了出去。 云小慈的表情瞬间僵在了当场,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竟然就这么被他晾在了原地,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这不是热脸贴上人家冷屁股了吗。 望着唐轩已经远去的背影,云小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直接冲出门去将糕点扣在他的头上。 倒是王伯看出了云小慈的窘境,上前立刻替自家的公子打起了圆场,只推说公子平日里也不是很爱吃,姑娘不要计较之类的。 32 施药 青仙剑派的派药摊前,云小慈守着一大锅正在熬煮的灵药,将汤水舀出一勺一勺的分发给需要的众人,虽说这落溪镇是一处仙镇,但是附近的村落里仍旧有不少都是不懂仙术的普通百姓,四年一度的门派施药,就是要对这些身患疾病的普通人施以援手,从未中断。 因为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日子,所以自打云小慈他们三个支好这个施药的摊子,便已经围上来了一堆求药的人。 台上的四只大药锅由文火不停的煎煮着,为了激发药性都是选用的极品灵药,凡人身体本就比修仙之人虚弱,所以这药锅中虽只有极少的几支极品灵药却可以熬煮出这几日全部的汤药。 此刻云小慈正忙着负责将煮沸的一些普通抗病的药汤分发给大家,青月涧则负责根据病情匹配日后的丹药,而唐轩却是最忙的,他跟着莫云峰自小便学习医术,此刻随意从店中寻了套桌椅为大家号脉问诊。 “不要急不要急,多着呢。”云小慈笑着将一碗汤水递到一个老婆婆的面前,嘱咐她趁热服下,回头却看到药摊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 那孩子怯生生的倚在墙边看着她,手中还拿着一只破碎的空碗。 “小朋友,你要求什么药?”云小慈将手中派药的活暂时交到了店内帮忙的小二手里,一个人走到了孩子的面前。 那小朋友没有说话。 “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取。”云小慈牵起孩子稚嫩的手,却发现那孩子掌中竟然有一大块溃烂之处,眼看着溃烂之处皮肉向外翻着,伤口早已经结痂长出了新鲜的嫩肉,周围却是布满了发散状的红斑出血点。 云小慈不觉皱了皱眉头,她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以造就如此惨不忍睹的伤口,她上下的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只见他一身的破烂衣服上揪满了补丁,没有补丁的破损之处就攒成一团拧成一个疙瘩,手上脸上满是泥污。 虽说北荒大陆上也不乏贫瘠之处,可是在这繁华的落溪镇里却还有如此可怜的小乞丐着实让云小慈觉得一阵心酸。 “小弟弟,你等着,姐姐去给你拿药。”云小慈快步的走回到药摊旁,取了一汤勺药汁,虽不知这孩子究竟有什么病,消肿活血的药汤治疗手上的溃烂却是最好不过的。 云小慈将汤药一点点的端到孩子面前,看了看孩子手中破旧的碗:“把你的碗递给姐姐好不好。”说完就想要伸手去拿孩子手中的残破药碗。 那孩子竟然向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云小慈一愣,难道这孩子不是求药的吗? 可是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孩子飞快的夺走了云小慈手中的药汤勺。 “你这孩子。”云小慈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勺中的汤药被那孩子一饮而尽,随后连声谢谢都没说,将汤勺直接丢到地上转身闪进了转角的街巷之中。 云小慈不觉更是恼了,刚刚对那小乞丐的同情顿时灰飞烟灭,只怪自己同情心泛滥白白做了好人。 青月涧见她拧着眉头走回摊子,又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关切的问了几句。 “没事,小插曲而已。”云小慈敷衍作答。 其实她的回答也不算是敷衍,眼见着此时忙忙碌碌的药摊前求医问药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云小慈也真的将这一段事情当做小插曲遗忘了过去,虽说三个孩子之中最大的唐轩也不过二十出头,而最小的云小慈也不到十四岁,可是仅仅凭借着青仙剑派这块金字招牌,大家还是愿意相信的。 手中的丹药和汤汁很快便施派一光,云小慈揉了揉微微有些酸疼的肩膀,看到一旁始终坐着问诊的唐轩,虽说问诊是重要事,可是凭什么只有他一人坐着,想到他中午的表现再一次气不打一处来。 云小慈将汤勺丢进药锅内,熄了火,径直走到了唐轩问诊的摊子前坐下,将手臂放到了诊布上。 “对不起,明天再来吧,今天的药已经没有了。”唐轩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没人搭话。 “即使是我今天给您看了,也没有药,您何不明天再来。”唐轩还是没有抬头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自顾自的说着。 白皙的手臂却还是放在诊布上没有拿开的意思:“你随便诊治吧,我只是想歇歇而已。”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唐轩无奈的抬起头。 面前云小慈一改往日的调皮,严肃的表情倒是吓了他一跳。 “胡闹。”唐轩嘟囔了一声,想要撤出被云小慈压住的问诊布,可是怎奈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云小慈此刻摆明了要出下午的恶气所以将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这块问诊布上。 唐轩继续用力扯了扯,见纹丝未动,也懒得再和她纠缠,转身回了店内。 “殷勤无用,耍无赖也无用,我就不信我一个现代人还斗不过你,好吧,我接受挑战。”云小慈的脸上扬起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 从那以后,云小慈就撒开了阵仗和唐轩斗了起来,你不吃的东西我就笑着夹到你碗里,你在睡觉我就砸你的房门喊失火,再笑着说看错了,你说话我就笑着打岔,几天闹下来,除了施药的正经时候,云小慈层出不穷的花样几次连青月涧都要看不下去了。 用云小慈的话讲,天高皇帝远,这里没人管着他们,纵使自己再放肆唐轩以一个师兄的身份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是无论她怎么折腾,这唐轩那见招拆招方式都只有两个字,无视。 又是连着一整天的施药下来,云小慈气鼓鼓的将最后一碗药汤分给等待的穷人,无奈的朝着剩下的人摆了摆手。 眼看着还有几个没领到药的人沮丧的散去,药摊前除了等待问诊的一些人之外便只留下一位年轻妇人,那妇人探身看了看已经见空的药罐底,试探着说道:“姑娘可不可以再添些水进去熬煮,只要一碗就行,就一碗就能让我们家小宝他爹不疼了。” 云小慈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妇人的为难之处,更不忍心去看那妇人期盼的眼神,若是再添水进去,那灵药中的药性已经散尽,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可是从山上带下的灵草就那么多,三天下去都已经用了。 望了望身边还在问诊的唐轩,云小慈凑了上去:“师兄这附近可有药铺?” 唐轩没有回答,这些日子他早就被云小慈吵得烦了,此刻更是不愿理搭理她。 “月涧师兄你知道吗?”云小慈又去问青月涧。 怎奈青月涧自幼年来过一次落溪镇以后这也是第二次,怎么比得上唐轩自幼在这里长大轻车熟路。 “师兄。”云小慈只好又厚着脸皮挤到了唐轩身边。 可是唐轩只顾着询问眼前一位老者的病情。 罢了罢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不成,云小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叫住了没等到药即将散去的人,数了数剩余人数,掐算了一下手指,人数不多,不到十个,现在天色也还早,锅中的仙药配方自己也都知晓,既然是赠药这种积德的事情就干脆帮人帮到底吧。 想到这,云小慈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下定了决心。 “你不要走,我这就去寻些药来。”云小慈拉住了那妇女说道。 妇女的眼中立刻涌现出激动之意,连声道谢。 33 药有问题? “冷血。”云小慈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踹了唐轩的凳子一脚。 沿着长街一直向东走,临街不远处便出现了几家仙药铺,云小慈到店内向店主说了配方,店主却皱起了眉头。 “所有药材都是有的,只是这一味常品火神蛛姑娘恐怕要去别处寻了。” “如何?店主这店铺是这街上数一数二的门面了,怎么连着火神蛛都没有?” “姑娘有所不知,这火神蛛乃是紫晶山脉特有的一种药虫,姑娘是知道的那紫晶山庄……”店主顿了顿,显然是对其有所忌惮。 云小慈立刻明白了过来,虽说自己没有学过太多关于仙医灵药的知识,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识药一篇中曾记载过,这火神蛛原本就是一种特殊的药材,别的药材无论下品,常品还是极品药性都是一样的只是药效不同,唯独有几味药材特殊,品阶不同,药性也差之千里,火神蛛就是其中一味,云小慈今日煎药的火神蛛是常品,取的是其通经活血之效,而下品的火神蛛则是凝气的安神之药,功效差之千里。 要说这火神蛛其实并不罕见,却是只生存在紫晶山脉最高寒之处。 所有人都知道,紫晶山脉之巅是一处什么所在,人人忌惮沁南瑶的势力,所以久而久之这一味火神蛛也就变成罕见了,即使冒险到半山寻得也只是下品。 “姑娘也不用愁,我倒是知道一处药店可能有这常品的火神蛛。”掌柜提醒了一下。 “何处?”云小慈连忙询问。 “姑娘往东走,遇到南北大街的岔路一路向北,直走到城门口,那里是本镇最大的药店景西堂,也许那里会有一线希望。” 掌柜的话音刚落却看见云小慈一个箭步已经冲出了药堂门外。 过了片刻,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又奔了回来药堂:“是我太急了,都忘了道谢。”云小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微微福身谢过了掌柜,又冲了出去。 “这姑娘,还真是性急之人。”掌柜的望着云小慈的背影笑了笑。 出了门焦急的朝着东面疾奔而去,云小慈不一会便真的看到了掌柜所说的地方,二层砖石结构的建筑,雕梁画栋的不时有散仙修士进进出出,整个楼宇弥漫着一股药香,正是景西堂。 云小慈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整整一层楼内,除了几个问诊的仙士医者坐堂,竟然满满的都是药柜。 “掌柜的,我要买常品火神蛛。”云小慈冲到了一个正在柜台上算账的人面前。 那人抬头看了看云小慈,见只是个小姑娘,又低下了头冷冷的答道:“那可贵的很啊。” 云小慈见她如此说话,立即明白他是小瞧了自己,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元和一大把的灵石拍在了桌子上,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您老只说有还是没有。” 那掌柜的眼前一亮,立刻脸上变颜变色,尊敬起来:“有,有,您只说要几只。”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只可惜这种以貌取人的人最是让云小慈讨厌了。 “就要三只。” “那,十五两。”掌柜的满脸堆着笑。 云小慈不禁咂舌,好家伙,十五两,若不是真的稀有,便是这老板黑心了,刚想要开口问能不能便宜一些,却想到刚刚老板那副见钱眼开的嘴脸,索性也懒得讨价还价了,将银子往桌上一拍:“老板可要给我包的仔细些。” “好嘞。”老板赶忙答应了一声立即从高阁的一处药箱里取出了三只火神蛛,正要给云小慈包好,却看见药堂的小伙计急三火四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臭小子,又偷懒出去闲逛,再让我发现就扣光你的工钱。”掌柜的骂了一句。 那小子显然是没想到掌柜这个时间会在店内,连忙道歉鞠躬行礼,又瞟了站在柜台前的云小慈一眼。 他竟然站定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小慈。 只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大变,赶忙跑到了掌柜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不得胡说。”掌柜的又训斥了他一句。 “千真万确,人都走到城门口了。”那小子神色紧张,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掌柜的连忙将火神蛛放回了药箱内,走回到了云小慈面前。 “姑娘,这火神蛛品质不好,您好是去别处买吧。”掌柜的将十五两银子交还给了云小慈手中。 “什么?掌柜的你不是在耍我吧。”云小慈以为老板是看自己有钱想要坐地要价,攥了攥手中的宝剑。 掌柜的一看云小慈有些动怒,竟然哆嗦了起来,近乎哀求的说到:“姑娘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庙小接待不了你们青仙剑派的神灵啊。” 云小慈真的有些恼了,可是对方知道自己是青仙剑派的人,自己更是不能丢了门派的脸,于是强压了怒火:“我用火神蛛是治病救人,掌柜的明明说有为何却又不卖了,生意人不是最重信誉吗?我见老板是个爽快的人,而这景西堂又身为镇上最大的药铺,定不会做店大欺客这种事吧。”云小慈故意给掌柜的带了几顶高帽,只希望赶紧买了药材回去。 掌柜的有些动容了,望了望手中捧着火神蛛的药盒子。 “罢了。”掌柜的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又将火神蛛取了出来交到了云小慈的手中。 “谢谢掌柜了。”云小慈接过了火神蛛,付了银子,快步离开了药店。 “掌柜的,那为首的汉子凶神恶煞的要找青仙剑派讨说法已经到镇口了,要是知道您卖药给他们,说不定会来我们铺子里闹得。”店伙计焦急说道。 “先不说这事情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以他们一群凡人又怎么会和青仙剑派抗衡,我们是生意人,做的是正经的买卖,她给钱我卖药,与我有什么牵连,就算方子有错又不是我开的,何必操那份心。”掌柜的回答道。 “可是这次这么多村民因为喝了他们的药染病,即使是闹到镇老爷哪里也是证据确凿,我怕会连累药铺。” “臭小子,惦记的事情倒是不少,偷溜出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招呼客人去。”掌柜的呵斥了一声,轰走了伙计,一个人站在那里皱着眉头。 他们又哪里知道,他们刚刚的一番话已经完完全全的被云小慈听了去。 要说云小慈也是个及其精明的人,上一世跟随着父亲没少经历商界的勾心斗角,刚刚一看掌柜的反应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所以便留了个心假装离去,实际一直躲在店门外的墙角偷听,可是等到她弄明白怎么回事立即吃惊不小:“什么,我们的药有问题?” 34 药有问题! 云小慈愣住了,我们的药怎么会有问题,那药是莫云松亲自配好的,又是几个人一同去药房领的,药汤也是按规矩一同煎好的,怎么会出了问题。 正在犹豫之间,云小慈突然看到一群人炒着家伙乱哄哄的从镇东门涌入了镇内,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跟着一个为首的彪形大汉,边走还边嚷着。 “我们一定要让青仙剑派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原本好好的人喝了他们的药反而更重了。” “虽说我们不是修仙之人,可是也是性命啊。” “对,找他们要说法。” “对,找他们,虽说我们不如他们会仙术,可是也不能让他们平白欺负了。” 身后一群人随声附和着,引得路人竞相围观,指指点点。 云小慈心里叫了一声不好,看来店伙计说的事是真的,在看看不远处这群人,除了为首的大汉之外均是一些老弱妇孺,不禁疑惑起来,难道闹事不应该是一些壮汉才好吗?可是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不可轻视,想到这里云小慈赶紧撒开了腿,朝着青仙楼跑去。 青仙楼门口,只剩下唯数不多的人还围着唐轩和青月涧问这问那,止不住的夸他们年轻有为,青月涧笑的不亦乐乎,可是唐轩却还是一副没人爱的冰块脸。 青月涧见云小慈跑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师兄……师兄不好了……我们的药……药出事了。”云小慈还未站定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青月涧一愣,随即瞟了一眼身后的唐轩和众人:“别闹了,还有别人在呢。” 青月涧以为云小慈又想出什么鬼主意要找茬唐轩。 “真的,真出事了。”云小慈随即指了指身后,伏在青月涧耳边说了几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事情师妹不可玩笑。”青月涧大惊失色。 “都什么时候了,我会拿门派的信誉开玩笑嘛?”云小慈焦急万分。 青月涧伏在唐轩的耳边说了句话。 “你闹了这么多天也该闹够了。”唐轩脸色一沉。 “是啊,小慈,我也帮了你传话了,这还有些病人问诊,你累了就先回屋吧。”青月涧朝屋里推了推云小慈。 “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云小慈急的直跺脚。 唐轩低下头不再理他,往往青月涧的神色也是有点阴沉:“你说着火,装生病都可以,这次有点过了” 云小慈这次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狼来了的故事听过不少,可是这一次狼真的来了,却没人信了。 “好,那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先走一步了。”云小慈说完气鼓鼓的冲进青仙楼直奔后院的卧房而去。 随意的收拾好行装,又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的物件:“让你们不信我,现在我就躲在这里看好戏好了。” 可是云小慈并没有如此没有良心的逃跑,她直接上了青仙楼的大堂三楼找了一处雅间躲了进去,趴在高高的窗前注视着楼下的药摊。 刚刚在窗前站定,就听得楼下吵吵闹闹的人群便炸开了锅。 为首的彪形大汉更是一巴掌掀翻了唐轩问诊的桌子,伸手扯住了唐轩的衣领,一拳就打了上去。 可是那大汉忘了,眼前的人是谁,青仙剑派的入门弟子岂是你随意便可侮辱的。 此刻的唐轩却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对方,一只手轻轻一搪便挡住了大汉的拳头,硬生生的将拳头按压了回去,另一之手掐住大汉扯住他衣领的手腕,只一用力便让他痛的松开了手。 唐轩并没有恼怒,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依旧是冰冷的面孔:“这位壮士有什么话可是直说,论理可以,动手在下也奉陪,只是刀剑无眼恐伤了和气。” “和气?什么是和气?我老娘前几天还好好的只因为腰疼就自己跑来你们这寻了一服汤药,可是就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让我和气,我怎么能和气。” “什么?”青月涧和唐轩两人均是一惊,这时才相信了云小慈所说的话。 “汤药?你确定你母亲是喝了我们的汤药?”青月涧似乎还有点疑惑。 “什么话,你们是想赖账是吗?喝了你们汤药的不止一个,你看看他们,总不能这十里八村的人都是来忽悠你们的吧。”大汉一听他的询问,更恼了。 望着眼前一大群的乡里乡亲,其中自然是有些熟悉的面孔,虽说放眼望去都是老弱妇孺,但这么多人一起前来,不是一句喝错了药就可以推脱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关键。 “敢问大家是喝了汤药患病,还是吃了我给他家带回去的丹药。”青月涧询问着。 人群中一位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小伙子,我们不是胡搅蛮缠,可是村里却是因为喝的你们给熬煮的汤药病情加重的,敢问那天派药的小姑娘可在,请她出来问一问是不是不小心分错了药,有没有补救的法子,青仙剑派赠医施药多年,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您的意思说,是喝了熬煮以后的丹药才出事的?” 老者点了点头:“单单吃丹药的人并未有不妥。” “什么?”阁楼上的云小慈听着众人的话,心里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所有的病人是从她这边出事的。 分错了药?不可能啊,药锅旁边的单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药性,药也仅仅只有四种,自己不可能弄错,云小慈仔细回想着这几天派药的经过,实在想不出会有的纰漏。 站在阁楼之上,云小慈看着楼下的两位师兄安抚好村民说要跟随他们去各村看一看病情才好做论断,决定一同前去。 “不行,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青仙楼,那也不许去。”唐轩呵斥了一声。 “为什么?若真是我惹的祸,我愿意一力承担。”云小慈眼中已有泪珠再打转,可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说的是实话,她不会逃避。 “承担?你有多大的能耐扛得住。”唐轩目光凌厉。 云小慈无话可说,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分错了药,所以执意跟随前往。 “王伯。”唐轩朝门外喊了一声。 “少爷,有什么吩咐。” “带她回府,禀告父亲好生照看我的师妹,为了她的安全不许擅自离开府衙一步。”唐轩的话语中不容一丝违背之意。 35 东越村诡事 将云小慈安顿在唐府之内,青月涧和唐轩二人跟紧跟随着一众村民向城外赶去,说是跟随,可是被村民簇拥在中间的感觉倒像是挟持一般。 落溪镇地处溪山脚下,位于溪山的正北面,而他们要去的村子是在城镇的东面,距离落溪镇几里之外的东越村。 也许是因为东越村距离城镇最近最近的原因,这群人里竟然都是来自东越村的,而别的村子恐怕求药的人也不是没有,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临近东越村的时候,时间已近黄昏,太阳的余晖洒在地平线上将村边的黄草丛照射得一片金黄,一条小溪安静的从村边流淌。 可是村子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众人不觉疑惑,纷纷四散赶回家寻找自己的家人。 青月涧和唐轩跟随着彪形大汉也朝着他家的方向行进。 “啊。”一身尖叫响彻了寂静的村落,接着又是从各处传来了几声,随即便是呜呜的啼哭之声,几个人经过的最近一处民宅内更是恸哭声大作。 而闻声赶去的青月涧和唐轩二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的情景。 屋内的床上横躺着两具尸体,床单上残留的血液已经暗红干涸,可见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是最让人惊骇的是那两具尸体上既然连一丝肉都没有留下,虽是还套着衣服身体上却只剩下森森白骨。 刚刚惊叫的女子早已吓得昏死过去。 唐轩按住了她的脉搏试探了一下,又点了她的几处大穴才看到她睁眼醒来。 “爹爹,娘亲。”女子苏醒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扑到了床边,望着满眼的触目惊心,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只短短几个时辰,东越村就从一处世外桃源变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整个村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彪形大汉此时蔫蔫的蹲在地上,手中握着一只银镯子,他的母亲也在这几个小时惨死家中,而这镯子是她母亲尸体上佩戴的,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忽然间他抹了一把泪水站起了身挥舞了一下拳头,双眼血红的对天而吼:“谁杀了我母亲我要他全家陪葬”。 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全村清点了一下人数,原本一百零五口的村落,除了前去青仙楼讨说法的二十七人,其余全部遇难,有的人家更是一家数口都未逃过此劫。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下次毒手,唐轩紧握着手中的宝剑,狠狠地咬着牙关。 “你们先别哭了,有谁能告诉我东越村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青月涧询问众人。 “要说怪事,倒是真的有一件。”彪形大汉开了口,缓缓的向二人述说起来最近的这么一件怪事。 原来这彪形大汉姓李单名一个孝字,祖祖辈辈都在这东越村生活,父亲去世的早,拖着老母亲相依为命,人如其名虽说家境不好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孝子。 要说这东越村原本也是富庶的村落,近有落溪镇,又靠着青仙剑派,也平安祥和的渡过了几百年,村里百口依靠着几亩薄田和村溪的那条小河打些鱼虾过活,日子也还安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前几年开始,那村西的小河便开始枯竭,落溪村的牲畜也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连人也都开始不适,先是村民的手心脚心无缘无故的出现红色的出血点,然后便浑身冰冷高烧不退,疯癫无状胡言乱语,请了镇上最好的仙医大夫来医治也束手无策。 最让人们恐慌的是病人的死法。 自从开始发病,他们的血液便会慢慢凝固膨胀,临死前连皮下的毛细血管都被撑爆破裂,整个尸体犹如在水中泡过一般肿胀完全丧失了生前的样子,尸身大片大片的遍布暗紫红色的出血点,死后连眼睛都闭不上,眼白变成暗紫红色,无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天棚,表情就犹如地狱中受刑的恶鬼般愤怒的看着这个世界,死状之惨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敢靠前多看一眼。 眼看着一两年过去,不少村民因此病而死,一些没有发病的人草草安葬了去世的亲人也都赶忙收拾行李逃出了东越村。 几年下来,原本富庶的东越村俨然快要成了一处荒村了,全村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像李孝这样的壮汉已经不多见了。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几年前,一个外域的散仙前往落溪镇的时候经过这里,为乡亲们熬了一些汤药分食之后,才渐渐遏制住了村民的病情。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一折腾,东越村再想回到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村民们虽然是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很多都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整日里病病歪歪的提不起精神,直到前几天青仙剑派开始施药,他们想着当初仙术仙药可以让他们远离死亡,也许再吃点便可以远离病痛,所以便一同结伴去了。 可是求医施药的人那么多,他们也没有详细的讲清楚病症,只是说了些疲惫乏力的症状,喝了些普通的汤药。 那日他们去领了药以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等到过了一夜,一个个的病态来势汹汹,原本的病情却是加重了不少,所以李孝才丢下了亲娘带领着大家去讨回公道,没想到这一别却成了最后一次见面。 李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完全部,又看来看手中老母亲留下的镯子:“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一直待在手上,只说要给未来的媳妇的,是我不孝他都没看到我娶妻生子。” 突然李孝的眼神中射出一缕寒光望向青月涧和唐轩两个人。 “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的药有问题我又怎么会丢下娘一个人在家,可叹她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今天就算我拼上这条命也要和你们算个明白。”那李孝说着便四下张望起来,眼看着最近一处院落门口摆放着一只劈柴上前抓起就朝着两个人劈了过来。 此刻的他已经因为娘亲的去世伤心的有些疯魔了,将气全部都撒到了青仙剑派的身上。 “住手……”身后传来了一个老者呵斥的声音。 可是李孝手中的斧子却已经收不住了。 好在青月涧二人身段轻灵,只轻轻一闪就躲过了他的一击,斧头重重的劈进了身后的一处民宅的篱笆桩上。 “孝儿,不得胡闹,这件事明摆着另有凶人作祟,和二位少侠无关,你岂能如此不知礼数。”身后一个老者赶忙上前快步走了过来,训斥了他几句,又赶忙对二人赔礼致歉。 李孝回头一看,见是村中威望最高的老一辈李爷,不得不听了劝阻,懊恼的蹲下身叹息了一声。 青月涧认得此人,正是下午在青仙楼前与他们对话的那位老者,便恭恭敬敬的施了礼。 “二位少侠息怒,孝儿不懂事,如今看来人都已经不在了,又何必追究汤药的错落,天亡我也东越村啊,是我这个族长没当好,失了天德啊。”李老哀叹了一声,抬头望望已经黑头的天空,点点繁星点缀其上,如深蓝色的绒布,平静柔顺,可是眼中却满是悲凉之意。 “二位少侠初来我东越村,按理是客,可是村中逢大变故,恕老夫等众人招待不周,天色已晚,你们留宿一夜随便吃些东西,明日再回去吧。” “不了,没有我们的事情,今夜我们便回去了。”唐轩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么一个村里浪费时间,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36 事不关己 “少侠留步。”李爷的语气一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可不可以多留几天。”李爷身后人群中的几个女子极小的声音传了出来。 “什么?”青月涧一愣。 “村里人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多留几晚。”李爷似乎也有些为难,不好意思的开口。 “是啊,村里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一群人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歹人回来了,恐怕我们都要命丧黄泉,二位少侠是青仙剑派的人,有你们在他们一定会有所顾忌的。” “对对,二位留几天吧。” “拜托你们了。”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说着话,显然是忌惮那恶人再回来残害其他人,想借着青仙剑派的名声震慑一下。 青月涧有些为难,下山之前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要如期返回不得留恋山下繁华,有交代要听唐轩师兄的吩咐不得生事,明天就是约定的归期了,师兄不发话谁也做不了主。 可是此时唐轩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人一言不发。 “师兄你看这?”青月涧试探的问了问。 “对不起,我们此次下山是有令在身的,不得延误,告辞。”唐轩转身就准备离去。 “少侠不要走啊。”人群中有几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恳求着,还有几个年轻的女人已经开始微微的啜泣了。 “师弟,我们走。”唐轩丝毫没有动容。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他们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们还见死不救,原以为你和师兄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想竟是这般的不通人情。”突然从一间民房后面传出了响亮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窜到了众人面前,用一只手指着唐轩的鼻子气急败坏的指责了一番。 “小慈,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唐府吗?”青月涧没想到云小慈会突然蹦出来。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是找了几个普通的家丁,你觉得可以困住我吗?只不过用了一道符他们就一睡不醒了,原本我只想偷偷的跟着你们,暗中看看你们有没有危险,若是没什么我就回唐府去假装自己没出来过。”云小慈一副骄傲的样子,好像自己如一个救世主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躲好,还要出来丢人现眼。”唐轩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我若是不出来,岂不是任由你这个冷血动物弃大家于不顾,人家都跪下了,你还要摆着一副臭架子,这样做是要将门派众人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吗?”云小慈又是一番话出口,矛头直指唐轩。 “你知不知道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我看你才是要陷门派于万劫不复之地。”唐轩冷冷的回应。 “多管闲事?这东越村就在我们青仙剑派的脚下,那歹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说这是多管闲事?” “那你说要如何?” “多住几天保证他们的平安,在帮他们找到真凶。”云小慈脱口而出。 听他们说到这里,李孝嘭的一声跪倒在几个人的面前,一个头磕在地上:“若是能帮我找出真凶,李孝我定当不忘英雄们的大恩大德,今生来世当牛做马感激不尽。” 众人一看李孝跪下,又听云小慈的话有松动,立刻全部都拥了上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连身恳求着三个人。 “你们都快起来,我们不过十几岁,你们这样真是要折煞我们了。”云小慈慌忙的去扶众人,用余光狠狠地剜了唐轩和青月涧一眼。 “那姑娘这是答应了?”李爷激动的热泪盈眶却不肯起身。 云小慈松开扶着李爷的手,上前毫不客气的给了唐轩一脚:“你,快说你同意了。” “你。”唐轩恶狠狠的看着云小慈,长这么大,除了他师傅和父母没人敢这样对他,这个小丫头不过是自己的师妹,竟然如此。 “那你自己留下,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月涧,我们走。”唐轩想都没想,抖了抖被云小慈踢脏了衣服,拂袖而去。 夜晚,云小慈一个人躺在李爷为她临时打扫出来的一间茅草屋里,盯着房梁难以入眠,腹中饥肠辘辘的一阵咕噜咕噜乱叫,她翻了个身,借着屋内昏黄的油灯铺了铺身下的茅草,被草中爬出的一只奇怪的小虫吓了一跳。 这贫民窟一般的草甸实在是不如木子棉的被褥要舒服,云小慈被那虫子一惊,睡意全无索性闪进了灵泉圣境调息打坐起来。 灵气不断的集结在周身,经过这几年的修炼,云小慈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如何才能更快让灵气更快的融入体内,筑基一阶的实力对于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足够拿得出门面了,可是要想在青仙剑派真正坐稳候选人的位置不被人质疑,仍需要继续的努力。 只不过,云小慈这些年无法克服的一个问题就是每当她集结灵气的时候便会自动的显示出九尾真身,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了。 窗外,闪过一丝凉意,一个人轻飘飘的从飞行法器上下落到东越村内,随意的从一处门房里抓出一个熟睡中的村民,那村民从睡梦中惊醒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滑破了寂静的夜空。 打坐中的云小慈瞬间睁开眼睛,即使躲在灵泉圣境内,那股杀戮之意竟然还是这么明显的传到了这里。 一个闪身出了房子,云小慈看到那个漆黑的身影站立在村中的土路上,周身灵气涌动,手掌中的一团团诡异之气正在一个老妇人身上贪婪的啃食着。 老妇人的额头处已经被啃噬出了一片大大的缺失,裸露着红色的血肉,那场景在皎白月光的照射下,恐怖异常。 云小慈惊得呆立在原地,她从未想象过前世只在电影中看到的场景,会有一天真的呈现在自己的眼里,一直在门派内安逸修炼的她,此刻僵立在原地,望着前方的身影抬起头对她诡异的一笑:“不想这里竟然有如此妖灵,看来我的替罪羔羊寻到了。” “什么?”云小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云小慈只暗叫不好,由于自己刚刚着急竟然直接是以九位真身的形态直接出现在屋外的,真是太大意了。 刚刚想躲回屋子里避一避却觉得顷刻间一阵阴风袭来,云小慈被夹带在狂风之中,只觉得头昏脑涨,天昏地暗。 37 抓住妖狐 等到云小慈再次清醒过来,夜幕下的男子已经没了踪影,云小慈想要查看一下村落四周,却发现自己竟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定住了身体,四肢僵硬,除了脑袋还能活动以外竟没有一处可以移动。 “这是什么妖术。”云小慈可以感应到控制自己的这股妖术的能力要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级的实力,此刻这股灵气在她体内乱窜依然锁住了她的几处大穴。 云小慈又挣脱了几下,四肢却像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而天上这时竟然乌云遮月,狂风携卷着一阵丝丝闷热之气,怕是要下雨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刚刚那老妇人的惊叫声早已经惊动了村中的众人,原本就因为白天的事情睡不安枕的村民,听到了惊叫声早已醒来了大半,而此时已经有人几个胆大的人举着油灯从屋里走出来查看了。 那老妇人的尸体还在不远的前面,若是被人看到了,自己就算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云小慈终于知道为什么唐轩师兄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恐怕他早就看出来这东越村的诡事不那么简单了。 在心里又将那个唐轩骂了几千遍,可是他不说,为什么月涧师兄也不说,但是一想起当时自己那个态度,恐怕即使是青月涧师兄一起来劝自己,自己也不会听吧。 脑海中迅速思考着解决的办法,分身?神识出窍?法宝遮蔽?灵气反噬?只可惜自己没有那么高的功力。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今之计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距自己推测,离死更近一些。 “什么人在那”一个村民已经提着油灯朝自己走来了,听声音像是李孝。 李孝显然已经看到了地上那具老妇人的尸体,先是惊得向后退了几步,油灯险些落在地上,要知道他们已经匆匆的将所有人的尸骨都掩埋了,这一具明显就是新的。 似乎他感觉到远处还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提着油灯朝云小慈的方向看来。 圆月之下,雪白的九尾狐伫立在村口,九条雪白的尾巴散落在身后,担心绝望的表情在他们眼里看来却是狰狞杀戮的。 身后也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音。 “妖,妖狐……”身后的传来一声惊叫,果然出门探视的不止李孝一个。 “定是她杀的,对……”可是他们只是叫嚷着却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云小慈。 “大家一起上,别让他跑了。”李孝朝着围着云小慈的众人大喊了一声。 跑?云小慈心里苦笑一声,自己要是可以跑的话还会傻站在这里吗,可是这无奈的一笑却是让自己的面容呲牙咧嘴的更显狰狞了,立刻吓得村民未进反退,李孝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北荒大陆上的妖兽一共分十八阶,每一阶对应人类修仙等级的三阶,也就是说以云小慈这种筑基一阶的实力想要打过的妖兽就只能是二阶以下的妖兽。 最常见的是赤色狐狸只是普通的二阶灵兽,可是九尾狐却是北荒大陆上极为罕见的十三阶以上的灵兽,若真是发起飙来恐怕炼虚后期的修士都只能和他打个平手,更可况九尾妖狐生性极其敏锐,嗅觉听觉异常灵敏生人轻易靠近不得。 虽说这群村民并非修仙之人,但是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生生瞧着眼前的九尾狐正呲牙咧嘴的望着众人,却没人敢靠近。 他们又哪里知道灵兽的品阶无论又多高,只要聚灵集魄成为人之后,兽性就会丧失,修为就是按照子灵的修为等级而论的,也就是说九尾妖狐是十三阶的灵兽但是它聚魂集魄修炼成子灵以后,除了嗅觉听觉以及灵敏等天生的优点不会丧失以外,就只是炼气一段的水平了。 云小慈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一边缓缓运灵想要解开体内封住自己的那股灵气,又想着怎么可以全身而退不伤害村民。 可是体内那股真气太强大了,此刻他们全部被云小慈的灵气一催全都集聚在了自己的四条小腿上,紧紧地束缚着。 “小慈姑娘呢,快去叫她,修仙之人一定有办法对付妖狐。”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随即就有人朝着云小慈的房间跑去,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也不再房内,恐怕定会有所联想。 情急之下,云小慈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自己真的太紧张了,竟然把灵泉圣境忘了,说完云小慈发动意念瞬间消失在了大家面前。 “妖狐,妖狐不见了。”众村民望着眼前突然消失的九尾狐,大惊失色。 “小慈姑娘也不再房内,定是被妖狐害了。”前去寻找云小慈的村民慌张的跑出来。 望着周围秀美的灵泉圣境,云小慈常常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灵气只是封住了自己腿上的经脉让自己迈不开步子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定在地上。 无论怎么样,先在这里躲他个几天,等到自己想到办法解开腿上的灵气再出去也不迟。 再说青月涧和唐轩二人独自丢下云小慈回了青仙楼之后收拾了行装,二人直奔了唐府而去,虽说唐轩极其不赞同云小慈这种多管闲事的做法,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师妹,自己要做的事名正言顺的将她赶下青仙剑派而不是这种借刀杀人。 他飞鸽传说报与了掌门山下的事情,只说等到小慈回来,再赶回去。 虽说前几日唐轩已经在青仙楼的卧房内见过了自己的父母,但是因为自己执意要留宿青仙楼,所以其父母也不好违拗他的决定,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吃过饭便离开了。 今天眼瞧着儿子自己跑了回来,先是一惊。 唐一舟立刻看出了儿子脸上的神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轩点了点头简单的述说了事情的前后原委。 唐一舟听后大惊失色,以他的阅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端倪,若不是蛊虫噬体,断断不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事情,村民最早几年出现的并发症恐怕也是蛊虫幼虫侵入人体的表现,而若说是蛊虫自然是外域一些族群最擅长使用,可是大陆上会用蛊虫的门派也不是没有,可是无论怎么看,这东越村都距离他们千里万里,更可况青仙剑派脚下,试问哪个敢如此的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 惹恼了青仙剑派,便是惹恼了大半个修仙界,他们此举无异于星火燎原。 仔细的想了想,唐一舟抬眼望了望唐轩和青月涧:“你们两个赶紧回东越村将小慈姑娘带回来,绑也要绑回来,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唐轩一看父亲如此吩咐知道事态严重,立即与青月涧朝着东越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38 偶遇面具男 多谢众看客提点,约好的下午更新来喽 ------------------------ 灵泉圣境内,云小慈试探着将腿上的灵气逼出体外,可是白白费了半天的力气成效却不大,若是照这个速度逼出体内的灵气,恐怕要一年都未必有效果。 自己变作人形还是可以的,这样手就可以动了,可是腿却还是沉沉的迈不开步子。 早知道这样就直接化作人形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以九尾的姿态遭受他们的围攻险些丢了性命。 云小慈猛拍自己的脑门直骂自己愚蠢。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村民看到自己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样子恐怕才更丢人呢,不止丢自己的,更丢青仙剑派的。 反正也动不了,云小慈索性向后一仰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头顶的天蓝蓝的,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灵草清香的气息。 难不成自己这辈子就高位截瘫了? 云小慈心中有些烦了,闭目养神起来,不知是不是折腾了一夜的原因,不知不觉她竟然睡着了。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云小慈好像到了一处什么地方,周围都是石墙石室,石室不大,除了紧闭的门只有一口大棺材停在中央。 云小慈围着棺材转了转,发现上面有一道轻微的裂缝,趴在裂缝中向里面望去,一阵阴冷的寒风吹了出来,云小慈不禁打了个寒颤。 伸手用力推了推棺盖,怎奈石棺实在是太沉重,竟然纹丝未动。推不动也好,省的里面跳出来什么所谓的红毛白毛僵尸不好对付,想到这里,云小慈的注意力便从石室内移开观看着周围的石墙。 石墙上用极其细小的纹路刻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云小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好像是某种仙术医法,鬼门十一针?魅门十二针?那墙上的字显然是年代久远已经辨认不清了。 “好一个弱小的神识,竟然能寻到这里来。”石室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门口,望着云小慈。 “你在和我说话吗?”云小慈有此诧异。 “这里还有别人吗?”男人反问道,走进了石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小慈一番。 “真身被定住了吧。这样还敢乱跑,不怕有人寻了你的真身让你形神俱灭吗?” 云小慈这才发现,面具男周身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灵气,修为高的自己无法察觉竟然比自己师傅还要高出一级,不觉神色有些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真身被定住了。” “你看看你的双脚。”男人指了指。 云小慈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然没有双脚,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漂浮在半空中。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云小慈越来越摸不到头脑了。 面具男没有回答,云小慈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既然你能来,我就教你一招吧。”面具男从怀中取出一只针瓶,从里面取出一只银针握在掌心里,微微念咒。 半晌,他摊开掌心,那银针竟然化成了一小团烟雾,悬浮在掌心中。 “你是神识来的,若给你实物你自然带不回去,把这个拿去吧,你的上身是实体,就说明你手还能动,我再教你个刺穴的方法,你照做便是。”面具男将那小团烟雾用气向前一推打在了云小慈的掌心上,又将一股真气打在云小慈的脑海中。 风市、阳陵泉、阴陵泉、三阴交、大钟……云小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回去吧,修为不够神识离体很危险的。”面具男说罢从指间飞射出一道白光直朝着云小慈的眉心打来,先不说那一道白光凝聚了多少灵气,被这个现在看起来骷髅级的人物打一下如何都不是好事,眼看着白光就要打中自己了,云小慈一惊之下忽的睁开了双眼,神识回到了体内。 云小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两条腿还是不能动。 风市、阳陵泉、阴陵泉、三阴交、大钟……刚刚梦中的面具男给自己的穴位图竟然还在脑海之内。 手中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云小慈将手抬到自己面前,迎着空中的阳光,发现掌中竟然有一支细长的银针。 云小慈不禁诧异,梦中的一切竟然是真的,难不成自己真的神识离体了?可怎么会飞去那处石室呢,那个面具男又是谁。 真的要刺下去? 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相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只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只因为他的修为要高过自己的师傅? 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太诡异了。云小慈望望手中的银针,挣扎着坐起身望着自己僵硬的双腿,犹豫不决。 算了,难道最坏还能坏过现在吗?高位截瘫一辈子还不如死了。云小慈咬咬牙,举起来银针。 她突然想起来,这一年多来为了炼丹自己已经花去了绝大部分时间,原本那八十一篇仙术里第十篇就是讲穴位的,可是自己还没看呢。 即使是口诀背的再好,自己不认识穴位怎么下针啊。 如今也只能现学现卖了,云小慈从储物袋里翻出那本认穴,仔细的翻看着,照着上面所写的穴位,一个个的施针扎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云小慈看着已经快被自己扎成筛子一样的左腿,实在有些揪心,但是庆幸的是,自己的腿竟然略微有些直觉了。 有了一条腿的经验,云小慈加快了施针的速度,右腿也按照面具男的口诀走了一遍。 微微的运动体内灵气,云小慈竟然发觉那股陌生的灵气没有被逼出体外的意思而是正在被自己慢慢的同化,。 双腿缓缓的有了知觉,云小慈盘腿打坐调息起自己的内力。 此刻的她心里,自己能动才是最为重要的,又哪里知道此刻的东越村包括整个落溪镇内正再发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寻找她的运动,唐轩和青月涧因为找不到她急的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落溪镇唐府更是下了重赏,只要谁有小慈姑娘的下落,赏银一千两。 乖乖,一千两,在东越村这群老弱妇孺的眼里足够他们吃到死了,云小慈又是在这附近丢的,自然是要在这附近寻找了。 他们那里知道之前看到的白狐狸就是云小慈,他们更不知道即使他们将整个北荒大陆翻过来也是找不到云小慈的,此刻的她正在灵泉圣境内闭目养神呢。 39 初入唐府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终于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半夜第三次更新以后就要等明天了。嘻嘻,小婉谢谢大家观赏。么么。 -------------------------- 一晃几天过去了,云小慈缓缓的睁开眼睛,神清气爽的揉了揉双腿,发觉自己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双腿内的那股灵气也被自己吸收的一干二净,她起初也没想到那股灵气会如此的厉害,凭借着这股灵气她竟然眼看着就要突破筑基二阶了。 可是现在不是修炼的最佳时期,自己在这灵泉圣境内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该是时间回外面去看一看了,云小慈只希望自己出去的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被人发现,这样她就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来解释这几天的失踪了。 闪身出了灵泉圣境,云小慈孤身一人站在原地,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静,空荡荡的村落里,云小慈转了几个房间连一个活人都没看到,心里顿时一片凄凉,难不成他们都已经被那男人暗害了吗。她哪里知道现在的她值一千两之多,这村里人为了寻找她都已经四下散去了。 云小慈发呆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小慈?”身后传来叫喊声。 回头看见青月涧站在不远处正望着自己。 “真的是你。”青月涧难以掩盖内心的喜悦,他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云小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云小慈一愣,自己不过是才离开几天而已,有没有必要他如此激动。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云小慈询问道。 “听说这附近有九尾妖狐出现,十三阶灵兽啊,还有擅长用蛊之人,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都已经三天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掌门恐怕都要派人下山来了,你去哪里了。”青月涧激动地回答道。 “三天?难道自己为了同化那灵气竟然花了三天时间。”云小慈不觉尴尬的笑笑,自己就是那九尾妖狐,怎么可能暗害了自己,可是转念却想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法子。 “师兄,你不用担心,我是被歹人所伤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调理伤势去了,至于那九尾狐只不过是路过的一只灵兽并不是伤害东越村的罪魁祸首。”云小慈此话一出倒也算不得扯谎,毕竟自己真的是躲起来养伤去了。 “你如何知晓?”青月涧有些不解。 “那灵兽我也是看到的,它只不过是路过,和我一样被那歹人所伤所以停留了片刻被村民误解了。可是那歹人我却是亲眼所见的……”云小慈停了停,想起了那一夜所见到的情景,依旧觉得不寒而栗。 “先不说这个,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们赶紧回唐府去,这几天为了找你,告示贴的满镇都是,师兄也急坏了。” “什么?”云小慈惊呼一声,不过她才不会相信那个师兄会真的着急她呢。 走进落溪镇内,云小慈才彻底明白什么叫满镇都是,何止是满镇都是,若不是北荒大陆上没有印刷术,她的画像就恨不得人手一份了。 望着周围群众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除了一些平民百姓之外还混着不少修炼的散仙,要知道一千两的概念还是值得一些穷困潦倒的散仙动心的,云小慈多么庆幸此刻她是和青月涧一起进城的,不然此刻自己一定会被这群人一拥而上瓜分了她去领赏。 没死在东越村歹人的手里,到是会被寻人启事害死。 云小慈暗自叫苦,唐轩你这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转眼到了唐府之内,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貌美的女妇人,柳眉杏目,皮肤白皙,束着斜云发髻,头上玉钗凤摇尽显风姿华贵正是唐轩的母亲千诗。 虽说这千诗是单灵根的最末一等资质,可是有夫君唐一舟在旁指导,如今也达到了筑基的实力,而修仙女子多修驻颜术,虽不能成仙却也可延寿永葆青春。 早在一炷香以前唐府就接到了青月涧的飞鸽传书说是寻到了云小慈,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千诗会亲自到门口迎接。 云小慈恭恭敬敬的上前福了福身子,想到了满镇的寻人启事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望着她身后的唐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而千诗热络的扶起云小慈,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紧忙往宅子里迎去,看着母亲如此的关切云小慈,后面的唐轩脸色微微有些不好,他一向不喜欢云小慈却被母亲胁迫着一起到门口迎接。 “小慈姑娘这些天受惊了吧,都是轩儿不懂事将你一个人丢在那荒郊野岭。”说完千诗也没好气的回头白了唐轩一眼。 云小慈这才明白,千诗觉得是自己儿子害的云小慈失踪好几天,觉得有愧于她才亲自到门口迎接。 此刻唐轩一声不响的跟在他们身后,饶是平时再怎么冷若冰霜此刻受了母亲几天的责骂也变得一脸挫败了。 他看云小慈在看自己,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冰霜。 唐一舟听闻他们回来,早已经在厅内等候了多时,手中的茶杯刚刚端起来就看到众人走进来。 云小慈看了一眼堂上端坐的男子,锦衣华服,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柄长剑,剑眉虎目不怒自威,身材挺拔伟岸旁边站着管家王伯,王伯看到小慈随众人进来,朝着她笑了笑。 云小慈自是回应,随即朝着唐一舟拜了拜,唤了一声师叔。 “小慈姑娘不必客气,我已是外门弟子,虽说还是请仙剑派之人却也当不得师叔二字,你就叫我唐伯伯吧。”唐一舟一开口声音浑厚温和,全然不似一个威严的长辈。 千诗牵着云小慈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将她引到了一处椅子前,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又示意青月涧和唐轩也坐,便说要去厨房亲自给大家做菜,离开了厅堂。 云小慈暗自疑惑,如此和善的两位前辈究竟是如何生出唐轩这么个冰块脸的。 可正在疑惑之际,忽然听见唐一舟问自己:“小慈姑娘可看到那歹人的样子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云小慈尽力的回想着那夜的情景除了惊恐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人虽是朝着月亮而立,但是却是一身的黑纱夜行衣,又因为是黑夜距离较远也看不清楚面貌,只知道他操控着手中的那团黑雾吞噬人体,异常可怖。 唐一舟皱了皱眉头,若是他在一旁凭借自己化神期的修为一定可以感知到对方详细的灵气走向,也可清晰的分辨出那人来自何门何派,可是如今除了依靠村民的死状知道那人用的是蛊虫之外,见到过那人的却只有一个云小慈,更何况大陆地带也有不少人擅使蛊虫,北方的空洞门便是一门之内皆擅长使用蛊虫汲取灵气修炼,所以仅仅靠蛊虫去寻找线索真的是太少了。 现在看来只要那个人不再现身搅扰落溪镇周边的安静,这件事也只能就此罢休了。 “蛊虫?什么是蛊虫?”云小慈问道。 40 蛊虫的秘密 忙了一天,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 云小慈并非只是不知道才有此一问的,她总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线索,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硬生生的任由那个歹人杀人之后又陷害自己。 唐一舟看云小慈如此专注的情形,专门为她解释了一下。 所谓蛊虫,在北荒大陆上原本是一种极其常见的一阶最末等的小虫子,被懂得养蛊的人豢养起来以自身灵气喂食,由于常年吞噬灵气,所以自身也被同化成了一种有形的灵气,可以进入施蛊者的体内寄生,平日里也可帮助主人集结灵气,寿命与施蛊者共享。蛊术分单蛊和群蛊,威力效果也不一样。 云小慈只觉得一阵恶心,一个人体内布满了虫子,究竟是个什么变态的修炼方法,不觉的挠了挠自己的手臂,好像觉得自己体内都已经爬满了虫子一样。 “虫子?敢问唐伯伯,那虫子是什么样的。”云小慈似乎想到了什么。 “自然不是随便什么虫子就可以,空洞门常用的都是一种叫做金木甲虫的虫子,而外域多用一种叫千足尸的食腐虫。他们起初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后期因为修炼的法术不同虫子本身便会产生变化,所以每一个出色的施蛊者所用的成熟蛊虫都是不一样的。” “那敢问是否有一种虫子,全身黑褐色,身上有火焰般的花纹,巨螯下身数对细足。”云小慈尽力的形容这虫子的样子。 唐一舟眼前一亮:“识梦虫?那是外域伊尔家族特有的一种蛊虫,可是吞噬人的记忆,怎么小慈姑娘见过?” “那天我一个人在东越村留宿,曾在床上见到过那么一只,只不过以为是普通的虫子便没有在意,可是刚才唐伯伯说起蛊虫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那日的虫子有古怪。” “伊尔家族?他们这几年倒是崛起很快,可是一直不曾踏足中原,怎么此次会跑到东越村捣乱。”青月涧在一旁插了一嘴。 “此事事关重大,单凭一只蛊虫还不足以能够确定是伊尔家族所为,不可妄下定论,这些情况我也自会向掌门报告,你们明天只管回山上即可。”唐一舟的紧锁的眉头略略舒展开,知道了这识梦虫至少有了些许眉目,总比到处一无所知的好,那歹人若是安安静静的不来便罢了,倘若再出现,落溪镇也可有了防范之策。 “可是他们怎么会喝了青仙剑派的药以后出事呢。”云小慈实在是不解,要知道残害百姓这种事情简直比一剑刺死她还要要命。 唐一舟思索了片刻:“你派药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接触过药锅加了什么辅料进去?” 云小慈想了想:“没有呀,都是我亲自用勺子舀给大家的,盛药的器具也都是他们自己的,即使偶尔离开也都是师兄或者是小二接管的,他们总不能乱填东西进去吧。” 云小慈实在想不出自己的药锅出了什么问题。 “那汤勺和药锅呢?”唐一舟提醒道。 汤勺?药锅?都是青仙楼里的东西,难不成青仙楼还有内奸不成。 讨论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响从云小慈处传来出来,众人不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云小慈尴尬的笑笑:“唐伯伯,我三天没吃东西了,有点饿了。” “哈哈哈,是老夫不好,忘了正事。”随即吩咐了身后的王伯,摆菜设宴。 虽说是家宴,可是这一桌精致可口的饭菜让云小慈不住的咂舌:“唐伯母这些都是您亲手做的?” “怎么了?不合胃口?那你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做。”千诗随即就要吩咐下人。 “别别,我是看着一桌子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佩服您的手艺会做这么多菜。”云小慈连忙解释着。 “那你就多吃点,饿了几天了。”千诗温和的笑着,又给云小慈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碗里。 看着眼前硕大的鸡腿,云小慈突然想到了刚刚转世那天逸卿给自己送来的那几只烧鸡,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么能吃,现在想想五只烧鸡对于一只狐狸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云小慈咬了一口鸡腿,那油滋滋的感觉喷香可口酥香无比。 整整一顿午饭,千诗为了怕云小慈不好意思便拼命的向她的碗内夹着菜,云小慈虽说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但却还是不得不维持着淑女的样子,一口一口的细细嚼着,整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云小慈才缓缓的放下筷子拍着已经圆滚的肚皮。 “伯母,您做的菜可真好吃。”云小慈抹了一下嘴角的油腻,打了一个饱嗝,尴尬的笑笑,这毕竟是在人家家里。 千诗倒是不以为然,赶紧吩咐人给云小慈倒了一杯茶水。 品着手中的香茗,云小慈朝着千诗笑了笑。 其实要说这千诗也不光光是因为觉得唐轩的错误才对云小慈好,而是她天生的就喜欢女孩,可是自己偏偏只生了唐轩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肚子就再没了动静,加之唐一舟对她用情之深,不肯纳妾,所以每每看到到别人家的女孩总是爱的和什么似得,如今遇到云小慈更是觉得投缘喜爱的不得了。 若不是碍于云小慈掌门候选的身份恐怕就要认作干女儿了,可是这种事情若非云小慈自己提出来,他们夫妇两个若是一说就成了僭越了。 千诗虽是对云小慈万分的喜爱,却也只能是赠送些小礼物来表示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却是气坏了一旁的唐轩,那唐轩虽说平日里一副清冷孤高的表情,在家却是对父母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违拗半句,加之又是家里的独子所以受尽宠爱。 眼看着母亲牵着云小慈的手就要往花园散步去,唐轩显然有些挂不住脸了,本来自己回家就已经难得了,可是却因为这个云小慈喧宾夺主抢了自己的母爱,余光瞥见云小慈一边向外走一边朝着自己吐鬼脸的表情,恨不得撕碎着她。 直到青月涧看出不妥直拉着唐轩离开了大厅,说是有要事相商才转移开了他的注意力。 望着唐轩一步三回头的窘态,云小慈不觉喜上心头,原来你的弱点在这啊,看你还能不能用无视两个字来应对。 “小慈姑娘父母可好,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吧。”千诗一路拉着云小慈在花园内走走停停欣赏着院内的奇花异草,一同走进了一个四角的小凉亭内歇息,聊起了家常。 她哪里知道,云小慈转世而来,哪里有什么父母,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两只狐狸。 可是云小慈自然不能这么回答:“小慈自幼被玉尊抚养长大,没有父母。” 千诗眼中立刻充满了怜悯之意:“真是可怜的孩子,唐轩平时我们宠惯了,若有失礼的地方,小慈姑娘别怪他,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惩罚他。” 云小慈笑了笑:“师兄倒是不会欺负我们,他日常勤勉与修炼很受莫师叔的赏识,只不过平日里不太爱说话。” 千诗叹了口气:“其实他原本不是这样的,自幼也是个活泼的孩子,我自从和他父亲成亲之后,便将唐轩的祖父一并接来赡养,他一直和祖父的关系很好。可是那年他出去游玩看到一个散修晕倒在半路便吩咐身边的随从好心将那人救了回来,怎奈何那散修病愈之后看到我们唐府条件极好便起了歹心,趁着我和他父亲出门的时候杀了唐轩的祖父偷走了大批的银钱和宝贝。从那以后唐轩便变了,除了唐府的事情任何事都不关心。” 云小慈惊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如此热情唯独他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杀人夺宝这样的事情她只是听说过,不想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41 好东西都要 “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落溪镇大小的商铺迎来了最大的一次清仓活动,一个娇小的白衣女子穿梭其间挥金如土,更是放出了豪言壮语好东西都要,眼见着荷包瞬间空了下去,可是只要灵泉圣境内的一棵极品仙草就能换来整整五十枚灵石或者是五十两白银,一小捆极品仙草拍在景西堂掌柜的桌子上,差点闪瞎了掌柜的眼睛。 然后荷包再次塞满的云小慈俨然一副小富婆的样子,继续穿梭于落溪镇的大街上。 要说上一世云小慈也是十足的千金小姐,没少挥霍奢侈品,逛街对于她来说自然轻车熟路没有什么讲价一说。 来到落溪镇已经快七天了,云小慈完全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好的逛一逛集市,刚刚陪伴完千诗散步之后,等到她去睡午觉的空歇,云小慈才能够脱身出了唐府,沿街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云小慈走进东西长街最后的一家玉器店,希望为千诗选一件礼物。 走了许多家店铺却是连一件看的上眼的东西都没寻到。 只剩下街角的最后一家了,走进玉器店内,云小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店子明显比之前去过的几个小了很多,柜台的角落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灰尘,首饰盒内摆放的几只玉镯和金钗款式也陈旧,一看就是个客人极少的小店。 “姑娘想选些什么?”掌柜的一看客人上门,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想给长辈选件合适的玉器,您可有什么好的东西吗?”云小慈虽说不抱什么希望,还是询问了一下。 片刻之后,云小慈一边啜着茶水一边看着掌柜的将店内所有的上品玉器尽数的拿到她的面前,可是无论如何看都不满意,不是成色觉得配不上千诗,就是觉得颜色自己不喜欢。 老板也有些为难了,他犹豫了片刻对云小慈说:“姑娘看得出是内行,老夫有一样珍藏的东西,若是姑娘识货老夫愿意割爱。” 听店老板如此一说,云小慈来了兴致,即使是不买看看也无妨。 精致的子橡木盒子里,一只血红的净瓶观音颈坠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炸血石的质地通体没有一丝杂质,净瓶观音端坐在莲台之上,手持净瓶抛洒甘露。 这不就是护士长纪丽娴脖子上带的那个吗。 云小慈拿起颈坠细细的端详着,发觉这炸血石的周身竟然裹挟着一层浓重的灵气,可以明确的感受到这吊坠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装饰品,而是一件极品法器,可是这老板怎么就将他堂而皇之的当成普通饰品出售。 云小慈思考了片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小店的掌柜并不真正认识这样宝贝。 “老板,这东西是闻香石?”云小慈试探着问道。 “姑娘好眼力,就是闻香石。”掌柜的笑呵呵的望着云小慈。 云小慈又将手中的吊坠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这哪里是什么闻香石,这明明就是修真界里的炸血石,两种石头虽说成色接近可是最明显的区别的就是一个含有灵气,一个不含灵气,看来这掌柜的当真不知道这是件法器,这下自己可就赚到了。 “可是这东西真的是闻香石吗?看起来雕工不是很好。”云小慈强忍着心里的喜悦,佯装露出了一丝嫌弃,虽然自己还不知道这法器的用途,可是先弄到手再说。 “诶,姑娘真是说笑,这却是闻香石无疑的,错不了,要说雕工吗,是略显粗糙了些,可是我们店里有好多精致的丝带,姑娘可以选一个配吗,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好吊坠自然要陪一条好丝带。”掌柜的笑呵呵的吩咐着伙计又从柜台中取出了一大盒子的丝带出来。 云小慈顿时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他哪里是为了卖这个吊坠啊,明显是为了卖店内的其他东西给自己,不过这倒正合了她的意,这老板明摆着不识货。 在盒子中随意选了一下,云小慈指着一根金线编织的朱红色丝带说:“就这个吧,用来挂着也般配些。” “好嘞。”掌柜的见云小慈如此爽快心下更是愉快。 七十五两,云小慈毫不犹豫的付了钱,看来选了这么久还是要回去刚才别的玉器店,记得那里有一支寒梅凤血钗,可能是唯一云小慈觉得可以配得上千诗的东西了。 云小慈走的时候,掌柜的还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又嘱咐了几句打理玉器的常识,可是此刻的云小慈哪里听得进去,她只希望带着那件法宝快些离开这里。 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那条店铺所在的街道,云小慈将那炸血石吊坠连同刚刚买来的东西全部都丢进了灵泉圣境之内。 若是那掌柜此刻反悔寻了过来,自己就给他来个不认账。 她又哪里知道,那掌柜的才不会寻出来呢,那掌柜是落溪镇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开了个小店好像是像模像样,可是却识不得什么好东西,那吊坠也是自己在散步的时候偶然捡到的,此刻无本出售大赚一笔,倒是生怕云小慈回来退货,随即赶紧关了店门,偷着乐去了。 收好了东西,云小慈这才发觉自己来来回回的逛了一下午店铺,最重要的东西还没有买,数了数身上剩余的灵石和银两,快步朝着落溪镇北面的区域走去。 早在离开唐府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这一处划分出来的区域里,大量的散仙们都聚集在一处出售自己的东西用来交换其余需要的修仙物品,也有人在这里出资求购一些灵兽和草药,是整个仙镇中最热闹的地方。 “这位仙友来看看,这里有最好的丹药,通经回血,复灵养气。”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仙草灵药,草籽根苗。” “求购,求购,求购三阶鹧鸪肝,五棱子。” 灵药,灵草,丹药,符印,书籍,云小慈在一排一排的摊位前穿梭着,听着叫卖声,走走停停寻找需要的东西。 她在寻找药种,一些自己灵泉圣境内还没有种植过的仙药种子,顺便出售一些自己种植的灵草,要知道这几年她种的灵草已经堆满了灵泉圣境内的一个小角落,若是都卖给景西堂,一来灵草太多他们店铺无福消受引人注目,二来景西堂只能换银两不能换仙石,要说这仙石才是修仙界最正统的流通货币呢。 可是找着找着她却发现了另一样熟悉的东西。 42 离开唐府 大家在吃饭否?本日第二更开始啦。 ---------------------- 区域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枯瘦的干巴老汉正在兜售一些东西,与别人高亮的叫卖声不同,那老汉闷头不响的就杵在那里一声没有,相比别人摊前来来往往讨价还价的散仙,他的摊位前询问的人数寥寥无几。 云小慈上前看了看,老汉摊位上都是低阶的草种,成色不好不说一个个就如同他一样干瘪,这样的草种恐怕就算在灵泉圣境内也不见得能长出什么。 可是吸引云小慈的是他贩卖的另几样东西,一些金黄色的面具,和一些小腰牌。 那些面具统一的制式,统一的颜色,做工不太精致边边角角还有此毛刺,就连刷上的颜色漆浆也不太均匀,而腰牌更是奇怪了,云小慈一看就知道那腰牌是仿造他们青仙剑派的身份腰牌做的,不过质地看起来就是用来给小孩子玩的玩具。 云小慈走上前去:“老大爷,这些面具和腰牌?” “小姑娘你要一个啊。”老大爷的脸上挂着笑,倒显得十分慈祥。 “老大爷这些面具是做什么用的呀。”云小慈询问了一句。 “诶,我就一直在这,不走不走。”老汉笑着回答。 “什么不走?”云小慈一愣,被老汉的所问非所答搞得一头雾水。 “步骤啊,步骤简单的很,我老汉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别看我老了,眼睛好的很那。”老汉又笑呵呵的补充了几句。 云小慈彻底被打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只见她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些面具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小姑娘,你是青仙剑派的人吧。”旁边紧靠着老汉的一个摊主看到云小慈站在那里,开口搭上了腔。 云小慈点了点头。 “你是这老大爷的亲人?” “不,我只是有事要问老大爷,可是他的回答我听不懂。”云小慈尴尬的挠了挠头。 “哈哈,别说你听不懂,我们也听不懂,他年岁大了,耳朵背,我们的话也时常打岔,按理来说这区域内是他的货是没什么销路的,不过是哄平民孩子的玩具罢了,可是大家看他年老便主动挪了这么个角落给他,让他出售些玩具和草种。” 云小慈笑了笑,难怪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你也要买面具?”摊主疑惑的看着云小慈,显然一个青仙剑派的入门弟子站在这样的仿制玩具摊前,奇怪的很。 “我只是好奇这些面具,眼熟得很。” “这面具啊,怎么姑娘不知道?渺尘阁的面具啊,就如同你们的腰牌一样,身份的辨识。”摊主指了指云小慈腰中的腰牌。 渺尘阁,那人是渺尘阁的?云小慈心中一惊,自己的神识竟然去了渺尘阁,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自己连路都不知道。 还是说自己的神识离体后只是偶遇了渺尘阁的人。 如果说那人真的是渺尘阁的,那云小慈宁可相信后者。 云小慈谢过了身边的摊主,看了看他摊位上的货物,正巧是云小慈需要的各色的药种,成色也不差,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云小慈索性在他摊位上选了一些自己没有药种,低阶桑石叶,中阶青鸾瑾还有一些不太熟悉药性的草药,那摊主倒是热情的向云小慈介绍着。 再次回到那老汉的摊位前,那老汉却还是杵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笑着,云小慈觉得他实在可怜便掏出了钱银钱买了几块腰牌玩具。 那老汉显然是许久都没有客人了,连声的道谢。 “老大爷您这么大年岁了,还是多休息吧,做这些东西伤眼睛啊!”云小慈临走的时候关切的说了一句。 “啊?盐……盐什么?我这里不卖盐呀小姑娘。” 云小慈无奈的笑笑,已经彻底被老大爷的听力打败了。 离开了区域,云小慈将药种收进储物袋内,看了看手中做工粗糙的小腰牌,随手送给了几个正在路边玩耍的孩子。 匆匆赶回唐府的时候已经天近黄昏了,云小慈一进到宅子里便闻到了一股饭香,舔了舔嘴唇,小丫头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看来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 唐府的晚宴并不比中午的菜式少,千诗更是命人去集市上寻了一些野味回来。 望着一桌丰盛的酒菜,云小慈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直到吃的快直不起腰才停了下来。 唉,云小慈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完全的占据了九尾狐的身体,没想到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单说吃饭这一块,以前自己也是受过礼仪教育的名门淑媛,可是现在明显就是一个饿死鬼投胎的小丫头,好在修仙之人体力耗费大,自己又在长身体,不然这么吃下去,迟早变成小肥婆。 第二天匆匆吃过早饭,三人便拜别了唐一舟和千诗赶回了青仙剑派,此次下山原本三天的归期因为东越村的诡事已经拖后了八天,自然不能在多做停留,离别时,千诗依依不舍得拉着儿子和云小慈的手万分舍不得,独留青月涧一人站在一旁,好不尴尬。 云小慈见千诗的头上戴着她送的寒梅凤血钗倒是极衬她的肤色,二人相视一笑,匆匆告别。 一个小时的法器飞行,云小慈再次受尽了折磨,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青仙剑派,远远便望见青仙顶大殿前,师傅和两位莫师叔还有一些长老早已在那等候着三人。 “师傅!”云小慈一看到阔别已久的洪天章,激动地热泪盈眶,跳下飞行法器便飞奔而去扑在师傅的怀抱里。 众人皆惊。 青仙剑派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倒是洪天章习以为然的拍着云小慈的头,好像是安慰自己许久不见的孙女一样。 “咳”身边的莫云松咳了一声示意云小慈要注意影响。 云小慈却似乎不买他的账。 “师傅,小慈这一年学会炼丹了,莫师叔她待小慈很好,连丹鼎都是选最好的给我。”云小慈将丹鼎两个字咬的极重,余光瞟了瞟莫云松。 莫云松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敢来威胁自己,脸上变颜变色,没好气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好好,你莫师叔他的炼丹修为是整个门派里最为精湛的,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啊。”洪天章宠溺的敲了敲云小慈的头。 云小慈知道师傅说他是最好的,其实也不尽然,他莫云松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青仙剑派内有太多修为高过于他的,仅仅化神炼虚级别的师叔师伯就不计其数,合体渡劫的也大有人在,炼丹一说何谈最为精湛呢,只不过那些炼虚以上级别的修士,多半闭关专心修炼,要么渡劫失败看透世事隐居山林,所以能够活跃在门派内教学的最高也不过是化神左右的级别,元婴期居多。 所以洪天章的话却也是对的,至少可以教导他们的人中,他的炼丹之术是最为精湛的。 望着殿下聚集的弟子,云小慈在人群中搜索着,青雅师姐,青唐师兄,一些熟络的师弟师妹,却唯独少了逸卿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不成他还在怪自己? 43 他走了 交代完山下的事宜之后,洪天章并没有对东越村的诡事做什么评论,毕竟所有知道的线索都只是只言片语成不了关键,便吩咐云小慈他们今日歇在青仙顶,明日再跟随莫云松回青灵顶继续修行。 云小慈巴不得师傅这么安排,一来是自己许久未见青雅他们甚是想念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二来她也想去看看逸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还在生自己的气。 再次踏上通往弟子们休息处的路,云小慈只觉得连那地上的青石板路都比青灵顶的要可爱几分,不觉加快了脚步。 来到逸卿的门前,云小慈轻轻的扣了三下房门却无人应答。 “师兄,你在里面吗?”云小慈喊了一声。 伴随着吱呀一声,逸卿旁边的房门倒是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一见是云小慈立刻行礼唤了一声小慈师姐。 云小慈立刻认出,他是三年前刚刚入门的师弟青传。 “青传,逸卿师兄呢?不在房里?”云小慈正询问着,低头却看见青传腰间系着的一个储物袋十分的眼熟。 “青传,你这储物袋……”云小慈心里涌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师姐是说这个?”青传将储物袋从腰间取出来递给了云小慈:“师姐好眼力呀,这是逸卿师兄临走前送给我的。” 云小慈愣住了,哪里是她好眼力,这东西明明就是自己用来装草药送给逸卿的,是自己的东西:“他去哪了,他不在听澜师叔那里学炼丹了吗?” 青传有些犹豫,青仙剑派没有人不知道逸卿和云小慈是青梅竹马好过兄妹,可是掌门吩咐要众人保密不得扰乱云小慈修行,他一个入门不久的小孩子又怎么敢说。 “你快说,他去哪了?”云小慈有些急了。 “小慈,你就别为难他了,是掌门不让说的。”身后传来了青雅的声音。 云小慈僵硬的转回身望着青雅:“师姐也知道吗?” “小慈,你听我慢慢和你说。”青雅拉过云小慈,将她手中的储物袋还给青传,挥了挥手示意青传赶紧进屋去。 深夜,云小慈一个人坐在青仙顶的悬崖边,望着月色久久发呆。 她如何知道那日的一别,竟然竟是逸卿和自己最后的一次见面,昔日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师兄,如今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听了青雅的讲诉,云小慈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日云小慈奉命跟随莫云松去青灵殿修行,等到逸卿赶来的时候,云小慈已经离去多时了,看着云小慈留给自己的一大包草药,虽是懊恼自己当时的做法却也无计可施,三殿弟子没有自己师傅的调令是不允许擅自离开的,所以纵使逸卿焦急万分也只能盼望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去青灵顶再向小师妹道歉解释。 依靠着云小慈留给他的草药,逸卿炼起丹药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加之自己确实在炼丹方面极具天份所以屡屡得到听澜师叔的夸奖。 可是那一日,不知道谁向听澜师叔诬告,说是逸卿偷了库房里的极品仙草偷偷炼制丹药,气的听澜师叔连夜冲到了逸卿的房内搜查,自然是所谓的“人赃并获。” 没人解释得清楚逸卿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极品仙草,即使是当日青雅受云小慈之托给逸卿送储物袋的时候也不曾打开查看过,加之库房内丢失的数量也不小,所以他自然是百口莫辩。 而他自己也承认了自己为了修炼偷拿了灵草。 是受罚还是自此下山离开青仙剑派,这两条路自己选择。 就这样逸卿不得不受罚去菜园里照顾灵草做些烧饭跳水的粗活,三年之内不得在参加任何偏殿的教习,以示惩戒。 听到这里云小慈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没想到当日自己一走留给逸卿练习用的草药,竟然成了人家陷害他的证据,终究是自己没考虑周全,那么一大堆极品仙药,不惹人怀疑才是奇怪呢。 可是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巧,库房里也正巧丢了那么多,若不是逸卿偷的那究竟是灵药去了哪里。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师姐,那这么说逸卿还在园子里受罚喽?”也许找到逸卿可以和自己说实话,若是能帮他开脱,也算是为自己连累他赎罪。 可是青雅沉默了。 “怎么?不是在受罚吗?”云小慈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事情。 “原本他是在受罚,可是有一天他奉命去青灵顶送药材,回来之后就一只蔫蔫的不说话,我在路上碰到他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后来听说他第二天主动找了掌门,离开了青仙剑派。” “什么?你说他离开了。”云小慈不敢相信青雅的话。 可是青雅那么明确的点了点头。 “他走了多久了。” “少说也有几个月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莫师叔说你正在青灵顶专心修炼,这些事情不必烦你,而且掌门也默认。”青雅的话一字一句打在云小慈的心里。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事吗?只是少了一个小偷小摸的徒弟而已。 这修仙界果然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地方。 云小慈站起了身,望着青雅:“时间不早了,师姐也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云小慈目光僵滞的望着远方的月色。 “小慈,你不要难过了,逸卿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青雅试着安慰云小慈。 可是云小慈此时此刻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若逸卿想走为什么最开始不走,那天他去青灵殿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让他下了如此的决定。 不行,云小慈一定要查出来。 “师妹。”原本已经离开的青雅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师姐?” “逸卿,逸卿他临走时说了一句话。”青雅欲言又止。 云小慈望着青雅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说,终究不是我。” 青仙顶的悬崖上,两个花样的女子相对而立,皎白的月光下,云小慈一身白衣轻纱飞舞闭上了双眸。 44 激怒 二八的年纪,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是情窦初开的花样年华。 云小慈仿佛看到了那天自己将丹鼎掷出窗外时不慎砸伤青月涧,放声大哭被他轻拥入怀时,不远处那双绝望的眼睛。 那天青月涧抱着自己的时候,明明是想说些什么,原以为他要说的是丹鼎的秘密,现在看来他恐怕早就知道逸卿此时正在远处看着。 灵草被盗,诬陷,青灵顶,即使是傻子也应该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云小慈突然一巴掌将桌上的茶杯器具全都推翻在了地上,原以为他们所有的针对都只是针对自己,千防万防不想还是连累了身边的人。 她不怪师傅,不怪瞒着她的所有人,与其让逸卿继续在剑派受苦倒不如做一个自由的散修,她只怪自己太傻,一直固执的想要用心去感化自己的敌人。 这修仙界,果然是不能有情的。 闪身进了灵泉圣境,云小慈拔出自己的宝剑修炼起青仙剑法,身段轻灵的跳跃于草地之上,转身,斜刺,翻跃,每一招每一式凶狠的向前刺去。 逸卿受的苦,她云小慈一定要双倍奉还给他们,而最能刺激他们的方法,无外乎加快修炼夺取掌门之位。 时间转瞬即逝,青灵殿的最后一次教导近在眼前,云小慈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衣物和细软,准备教导结束便立刻离开前往青峰顶,这个地方她一颗也不想多做停留。 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行礼,云小慈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包。 “这是什么。”云小慈将小包打开,一枚炸血石的观音吊坠赫然躺在掌心里。 这么久,竟然一直忘了它,云小慈将它取出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无论这样东西的作用是什么,做一个极品法宝的主人总是没错的。 云小慈试着将灵气注入吊坠内,没用。 又试着将她同化到自己体内,没用。 缔结契约咒,还是没用。 难不成这法宝的主人尚在人世?云小慈试着感应了一下却感觉不到任何其间的灵气流动,这样一件极品法宝,若是主人尚在,遗失了这么久定会找来的,可若是已经没了主人,为什么自己与她缔结不了。 还是自己看错了,果真就只是一件把玩的玉件而已? 眼光停留在吊坠背面的一处坑洼之处上:“这是怎么回事。”她确信自己买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一处瑕疵在上面,平坦的吊坠背面,那处坑洼极其的明显。 伸出手指按了按,坑洼处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流从指间传递过来,而经过云小慈这一按,那坑洼处更加明显了。 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将炸血石按压出坑?云小慈只觉得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天方夜谭越来越多了,虽说修仙之人也炼体,可是毕竟自己不是主修体术之人,自己所学唯一炼体的法术就是青仙剑法,也只不过才二重的功力而已。 看来这吊坠的秘密太多了,想要一时半刻找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云小慈将那日买来的丝带穿在观音吊坠之上,挂在了脖子上。 最后一堂教习课程,莫云松显然没有想继续找麻烦,他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说最初炼丹那三只小鼎分别赠与个人,若来日寻得好的再替换,又在三人脑海里注入了几道炼丹的诀窍嘱咐他们好生研习炼丹之术,便吩咐他们前往青峰顶。 离开大殿,云小慈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脑海中心学会的那几种丹药的制法,脚步也随即放缓了许多。 “师妹。”青月涧从身后追了上来。 云小慈没有理他,自从知道了青月涧也是轰走逸卿的帮凶之后,那原本的好感也灰飞烟灭了,只怪是自己太傻,他和唐轩的关系至今都不清不楚还一起密谋要轰自己下山,就因为那一次因为丹鼎出事,他顶撞莫云松帮自己出头的苦肉计成功实施以后,自己就傻乎乎的信了他,当真是天真的孩子。 “师妹你最近怎么了,也不说话。”青月涧原本以为只是无意间得罪了她,小孩子闹别扭而已,可是这么多天下来,才发觉是真的不对劲,索性拉住了向前走的云小慈。 “你不要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云小慈甩开了手。 “我装好人?”青月涧一头雾水。 这时唐轩也从后面走了上来,看着二人。 云小慈望了望他们两个,冷笑了一声:“逸卿是怎么走的。” 青月涧的表情显然有些迟疑:“其实……” “赶紧收拾准备上青风顶吧,师傅还等着我们呢。”唐轩冷冷的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云小慈话锋一转。 “什么?”唐轩警觉的问道。 “你们的师傅是同一人吧,那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表面在不同的大殿内学习可是师傅却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他是谁?”云小慈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们正式宣战,从前便是她太好心了,以为用心就可以在青仙剑派里争得一席之地,害的逸卿先成了刀俎之肉。 既然下定决心要宣战,自然是挑明了比较好。 唐轩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知道逸卿的事情会有所醒悟,不想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多管闲事。我提醒你最后一次,修仙界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泛滥多管闲事。” “你不要用你童年的阴影去衡量所有的事情,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看,靠着有情,靠着多管闲事也可以出人头地,你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不要以为你们可以把我赶下山你就可以坐稳掌门接班的位置,即使当上了掌门,你也是个冷血动物。”云小慈对着唐轩怒吼着,娇小的身躯爆发着巨大的力量。 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瞬间抵在了云小慈雪白的勃颈侧,云小慈颈侧的几缕发丝拦腰而断落在青石板路上,唐轩对着云小慈怒目而视:“你再说一遍。” “师兄。”青月涧想要上前阻拦。 “站在那。”唐轩厉声喝道。 “你觉得我会怕你。”云小慈朝前迈了一步,冰冷的剑锋与白纱发出一阵?人的摩擦声,白纱被划开细口,勃颈处一道红色的血线触目惊心。 唐轩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会有如此胆量,但是紧握的长剑还是没有丝毫放松。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背后统一的师父是谁,你可以杀了我,莫云松是不是?亏得莫云峰师叔对你那么好,提拔你当候选人,原来你也不过是吃里扒外而已。”云小慈完全没有被勃颈上的伤势所影响,脸上挂上了一丝不削。 “你。”唐轩彻底被激怒了,只见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云小慈,手腕轻轻一抖手中宝剑入鞘,反手调动体内灵气,一团烈火集结在掌心之处,如一只盘旋的火龙旋转上升,转瞬之间便朝着云小慈的胸口打去。 45 提示 “盘龙决?”青月涧没想到唐轩竟然会动用这样的招式来对付云小慈,以他筑基七阶的掌力加上盘龙决本身威力,除非是主修炼体的结丹琼士,否则不要说是云小慈这样一个刚刚筑基的丫头片子,就算是筑基圆满这一掌下去恐怕也得大伤元气,况且盘龙决最致命的一点是在于施掌者本身灵气所成的烈火盘龙集结速度极快,可以在一瞬间侵入敌人五脏六腑吸取灵气,低阶的盘龙决打在修为不高的人身上,没有性命之忧也会因体内灵气迅速的消耗而丧失战斗能力。 盘龙决九重功力的修士更是一掌便可打死一只二十阶灵兽,与裂拳、柔气七拳、暗剔等并肩已经属于北荒大陆上掌力较为硬猛的独门传教功法了,只不过这几门掌法均要求练习者从第一天练习开始便以血立誓祭诀,要诀识人,心法更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所以会的人实在不多。 虽说如今唐轩的功法比着他父亲的七重相差太多,拼劲一身功力也只有三重,可是这也够云小慈喝一壶了。 这唐轩一定是被云小慈这丫头气的晕头转向了,连不得自伤门派中人都忘了。 眼看着情况实在危机,来不得多想,青月涧一把推开云小慈,整个身体都挡在了她的面前,成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唐轩的掌力却收不回来了。 温热的血液从青月涧的嘴角滴了下来,打在云小慈的脸颊上,仿若一滴血泪。 “小慈……过分了……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青月涧强撑着力气对着云小慈说道,面情苍白而严肃。 一瞬间真气入体,青月涧只觉得体内真气被那条烈火巨龙翻搅着,贪婪的吸食一空,可是不仅仅是吸食一空,他们催动着青月涧的丹田强行的运转,压榨着更多的灵气,只不过片刻的时间,丹田就有些痛楚之感了。 唐轩连忙上前扶住了青月涧:“你是鬼迷了心窍吗?为她挡掌”。又赶忙封住了他小腹部几处紧要的穴位,将他体内的烈火盘龙逼出了体外。 青月涧气息奄奄,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挤出了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师兄,她是剑派的人,是我们的师妹,不可……不可重伤,我根基深厚,我没事。” 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青月涧这句话还真的不是逞能的言语,他好歹也是筑基五阶的实力,又修行多年自然比云小慈内力深厚的多,现在如此虚弱是因为了那烈火盘龙先是在他背部造成了一系列的硬伤,又在他体内吸食了大量的灵气所导致的略微虚弱而已,其实以唐轩的修为和掌力,青月涧只要开启周身的灵气护盾便可削弱那烈火盘龙的气势,只不过为了保护云小慈他来不及开启防护罩,更是背对着唐轩吃了整整一掌。 眼下先治好青月涧的伤势才是重中之重。 “傻瓜。”云小慈扶住青月涧坐在地上,让他可以盘坐养神,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低阶复灵丹。 既然那烈火盘龙专门吸食体内真气,那这复灵丹就是最好的一味药材了。 “收起来吧。”唐轩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即拿出了一枚更为晶莹透亮的中阶复灵丹。 云小慈不禁白了他一眼:“土豪”。 看着青月涧将复灵丹吞入体内,脸色渐渐好转了一些,唐轩又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他的脉象见并无大碍便和云小慈安静的守在他的左右,不再打扰他打坐复灵。 看着青月涧伏在自己的肩头为自己挡掌,云小慈开始为刚才的冲动而自责起来,这一闹也让她清醒了许多,环看四周,好在这个时间段里门内众人都在为日常任务所忙碌,此处又是大殿附近最为僻静的场所,所以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并无外人,否则要是被人看见三个掌门候选在此掐架,只怕都会为门派的未来所担忧了。 “加些荆棘叶一同吞服会更好”。云小慈的耳边突然就回响起了这么一句话,一个女子的声音飘飘荡荡的回荡在空气中,进入了她的耳畔,那女子的声音宛若银铃煞是好听。 “谁?”云小慈警觉的望向四周。 就连风声都没有。 加些荆棘叶一同吞服会更好,那句话又说了一遍,这次云小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从口袋里翻找了一下,云小慈取出里面仅有的几只荆棘叶,可是那荆棘叶都已经被自己晒干制成飞镖了,这还能吃吗。 “师兄,你……要不要来点这个。”云小慈拿出荆棘叶递到了青月涧的面前,荆棘叶上细密的尖刺根根倒竖着。 青月涧缓缓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云小慈手里的东西。 他肯定是以为她拿错了东西。 “小慈,我救了你,你怎么反倒要害我。”青月涧望着已经晒成飞镖状坚硬无比的荆棘叶,实在不懂云小慈在说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荆棘叶的药效是恢复体力灵气不错,可是都吃了复灵丹了还要这个做什么,更可况自己连这声音的来源都不知道,怎么敢拿师兄开玩笑。 可是耳边还是不停的回响起那句话,来来回回,越来越快。 加些荆棘叶一同吞服会更好。 “行了,别说了。”云小慈朝着空气中大吼了一声。 “师妹……你今天怎么了。”青月涧强忍着痛楚望着她,在他眼里云小慈这些天的举动都怪异的很,现在更是自言自语起来,修仙界没有什么精神病一说,却有所谓的邪魔附体。 云小慈现在举动就是邪魔附体。 望着青月涧怪异的眼光,云小慈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可是经过这么一吼,那怪异的声音倒是极其听话的消失了。 “师兄,你要不要尝尝。”云小慈手中还是举着那只荆棘叶,眼神中略带可怜。 现在在她的眼里,青月涧好像已经虚化了轮廓,他不是人,而是一只长尾巴小白鼠,他的作用就是实验那神秘人的提示。 青月涧极不情愿的接过了荆棘叶,放入了嘴中。 苦涩,坚硬,好的是极品仙草杂质不太多,糟的是就算是酱鸡腊肉晒成了这副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味道。 喀蹦喀蹦脆,青月涧皱了皱眉头,忍着倒刺刮带喉咙的刺痛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师兄,有什么感觉?” 46 莫云峰的任务 本日第二更,小婉跪求各种呀……呀呀呀呀 ------------------ 青月涧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坚硬的荆棘叶如同细小的沙粒一样在他食道中缓缓向下,刺激着他的肠胃,由于被晒制得极其坚硬,等到里面所蕴涵的灵气被释放出来的时候,灵气竟然也凝结成了一块一块,他们仿佛是一个个小群体并没有在七经八脉中迅速散开而是抱成一团沿着经脉行走,不断的刺激着一路的穴位,加速着他对中阶复灵丹的吸收,直到那灵气一直走到自己的丹田处,才渐渐化开。 连青月涧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荆棘叶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收益。 “你,学过医术?”青月涧不得不有此一问了。 “我,只是在一本书中无意间看到过。”云小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什么书?” “不记得了。” “怎么了师兄?不好受?”云小慈见他问的如此详细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看他越发红润的气色又实在不像。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懂得生药熟药之间的相生相克,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要知道生药和仙医的关窍连我都不太明白呢。”青月涧笑着望向云小慈,投以赞赏的目光。 “你们还去不去青峰顶了?要是不去的话就继续的在这里叙旧好了。”唐轩冷冷的丢下了一句。 “你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账就这么完了。”云小慈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二人眼看着就要再起争执,一个满脸阴云愁云惨雾的黑影从空中御剑而下,元婴圆满的修为,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名曰?耒(诺雷),只因其间封印着一对?耒兽而得名,那一对?耒于剑格上相对而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连胡须都看得分外清楚,脚底被青云覆盖只露出头身,头生两角似鹿旋转向头前生长,头身似狮无鬃而是布满鳞片,鎏金镂空的剑鞘上浮云几朵,简朴却看起来异常的珍贵。 此刻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唐轩的身后,连气息都隐去了,以他的修为恐怕这时候动手杀了三个人也不过转瞬之间。 原本晴好的天气此刻也竟然是乌云密布,恐怕即将有一场大雨将至。 云小慈是面对着那人而站,自然看得清楚,立刻慌乱的行礼问好,唤了一声莫师叔。 唐轩倒是不以为然:“你这些手段一点意义都没有。” 青月涧顺着云小慈的目光回头看了看,立刻站起了身子也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莫师叔。 唐轩气恼的看着二人,连他也叫莫师叔,那就说明身后的人是……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唐轩抱拳拱手。 “怎么?闹够了?我说怎么等了这么久山下通关的弟子都不见你们过关,原来是在这里吵闹,唐轩,你是师兄,怎么和他们动起手来了。”莫云峰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三人。 “师傅,弟子知错了。”唐轩单膝下拜。 云小慈心中顿时涌现出喜悦的神情,想着唐轩一会受罚时的悲惨境地。 “今天为师没有时间惩罚你,你们三人赶紧去溪镜湖看看采些鲸须草回来,任务完成之后直接回青峰顶,而你们随身的行李,我会替吩咐别人直接送上青峰顶的。” “溪镜湖?现在吗?”云小慈立刻睁大了双眼,不仅仅是因为莫云峰的一句没有时间惩罚你,更是因为抬眼看看四周的天,此刻黑压压的乌云已经完全遮盖了日头。 这样的天气,往小了说是雷阵雨,往大了说很有可能会引起黑风暴,这个时候出去执行任务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事。 云小慈刚刚想要询问可否换个时间再去,却见莫云峰丢下四个字御剑而去。 那四个字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快去快回。”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刻三个人刚刚交了通关的令牌出了青仙剑派的第一道关卡,就险些被一阵肆虐的山风吹的倒退了几步,云小慈抬眼望望如墨一般的天空,顶着狂风艰难的前行。 虽说这溪镜湖不过是位于山腰处的一处场所,可是这个时间前去无异于自讨苦吃,只见天空中一道闪电冲破了乌云,随后跟着轰隆隆巨雷,眼看了豆大的雨点顷刻间洒落了下来,打在了三个人轻纱白衣之上。 三个人都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按理来说是个正常人就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下山,原本飞行只需要几十分钟的路程因为此刻天空中的天雷滚滚只能徒步前行,不然飞着飞着一道大雷劈下来几个人恐怕就提前渡劫了。 “开启灵气罩。”唐轩吩咐了一句,三个人周身便瞬间笼罩起了三中不同颜色的光罩,虽说三人都是五灵根可以同化自然界所有的灵气,可是五行于每个人命中所占的份额不同,灵气也都带有不同的颜色,云小慈土偏多所以灵气罩偏淡黄色,青月涧是标准的木灵根居多所以颜色偏青色,而唐轩则是火属性占得多淡淡的红色。 云小慈望着三个人周身的灵气不禁笑了出来,这不是就是交通灯吗。 三团灵气罩一路支撑遮挡着风雨,沿着山路缓缓而行,饶是他们都已经筑基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一直顶着灵气罩消耗体内灵气,这种方法也只不过可以抵挡一阵子而已。 眼看着空中的雨没有一点收敛的气势,几个人又撑着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溪镜湖是近在眼前了,可几个人的灵气也消耗殆尽。 云小慈以为莫云松就已经算是够残忍的了。 没想到他的哥哥倒是更胜一筹。 这个时间做任务,怎么想的? 鲸须草,又名多足须,是生长于水底的一种常见的水生药材,其药性甘温,生血补心,扶虚益损,是研磨生药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灵草,因为长得如同鲸鱼的胡须一样因此得名。 那鲸须草原本并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随便一个湖泊沼泽里都寻得到,怎奈湖泊沼泽里多生有灵兽,采药之人一旦不小心触犯了他们的领地,轻则受伤,重则就是丢了性命,又因为另有一味陆地上生长的墓地苔藓可以暂代他的作用,所以一来二去便再也没有人愿意涉险采摘了,可是无论如何替代,生药中一旦涉及到药性相生相克的问题,有些配方里它还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材。 云小慈不知道自己的灵泉里可不可以种植,若是可以不但省却了以后下水的麻烦,还是生财之道,这小算盘打的自己都佩服。 “师兄,你们这就没有雨伞吗?若是寻常人遇到下雨怎么办”云小慈收了灵气罩站在溪镜湖的岸边,望着雨点拍打水面荡漾开的无数涟漪,撩开了挡在额前的一绺湿头发。 “师妹你觉得这么大的雨,打伞有用吗?”青月涧倒是不以为然任由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此刻冰冷的雨水倒是正好舒缓了一下背后被盘龙决伤及之处,火辣辣的不适感。 只片刻的时间,三个人就如同落汤鸡一般站在了雨里,湿透了鞋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呱唧呱唧的水渍响。 “师兄,现在就下水吗?”望着平静的湖水,云小慈脱下鞋子深入湖水中试探了一下,好一股冰冷传遍了全身。 47 溺水兽 终于扎完吊瓶了,本日第三更…… -------------- 没有人回答,青月涧他们只是抬头凝望着溪镜湖上方的天空。 黑风暴还是来了。 如说是黑风暴云小慈并不是很熟,自己这具身体中的记忆也不过只有几次而已,可是云小慈对这场景熟悉啊,这不就是龙卷风吗。 这龙卷风哪里是以前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啊,除了墨黑色的乌云遮天之外,不远处的天空上,一道风柱不断旋转集结,身边还跟着数十条细小的风柱跟班,如一条长龙于天地间扭动着身姿还在不断的变粗壮大,整个风柱通体都是黑色俨然一副黑帮老大的势头正飞速的朝着溪山的方向移动过来。 云小慈心里暗叫不好,这修真界果然是处灵气集结的仙境啊,连龙卷风都是升级版的。 “赶紧采了药回去,不然被这黑风暴缠上,我们就不知道会被什么吹到什么地方去。” 唐轩面色紧张的望着眼前的溪镜湖。 可是谁先下水呢。 若论机灵灵活随机应变的能力,自然是云小慈当之无愧。 看着两位师兄齐刷刷的望向自己,云小慈朝后退了几步。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云小慈心里暗骂他们两个没良心,可是也不能出言责怪,他们哪里知道她是狐啊,即使是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具九尾妖狐的真身,可是天性使然,下水游泳狗刨会,可是你让狐狸潜水,你还不如让她上树呢。 “那你来引开溺水兽。”唐轩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什么?溺水兽?”云小慈惊呼了一声:“那个其丑无比喜欢在水面上拍打好像人溺水一样的六阶灵兽?” “所以才希望你可以下水采药,我们引开溺水兽。”青月涧从药瓶中取出一枚避水丹交给云小慈:“这枚丹药可以帮助你在水下自主呼吸,你看样子不善水性,吃一粒吧。” “可是,这溪山上怎么会有溺水兽,不是说溪山上最多只有二阶的妖兽吗?”云小慈狐疑的接过青月涧手中的小药丸,若是此潭中真有溺水兽,那下水采药的确是最安全的一份工作了。 “只是说山上没有,并没说水里没有,北荒大陆上只要是深过十尺以上的水潭便都有妖兽出没,更何况是这灵气集结的溪山了,这只溺水兽少说活了上万年了,你总不能一来就哄了人家出去。”青月涧笑了笑。 “没有时间多说了,这溺水兽修炼成他这个样子,少说也有个五阶的实力了,我和月涧合力勉强能够拖住他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且我们来这里骚扰他休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灵兽多记仇,你只看他一出来便下水,能采多少就多少,若是不赶在黑风暴到达溪山之前回到门派的防护法阵之中,恐怕我们几个今天就算不做了这溺水兽的晚餐也要被黑风暴卷走。” 说罢,唐轩将背后的长剑紧了紧,抬眼看了一下天空中越发临近的黑风暴,从怀中取出几枚淬毒的八爪飞镖,体内灵气一发朝着湖中丢了下去。 轰,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云小慈只见湖中一阵漩涡搅动,升上来一只巨大的多足怪兽,那怪兽生的一身粘稠汁液护体,满身都是坑坑包包的癞子,全身青绿色身下生有无数对足,如一只癞蛤蟆和蜈蚣的合体,只见它一上岸便发出一阵叽叽喳喳仿若鸟叫的声音,那声音虽是悦耳但配上它如此的模样,倒是听得云小慈心里不住的发慌。 那溺水兽一升上水面便向四下里张望,一看到唐轩便发出一阵叽哩哇啦的怪叫,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个几次三番打扰自己清梦的臭小子竟然又来了,嘴唇不停的嘟囔着,身下数足摆动一阵旋风直朝着唐轩和青月涧扑了过去。 此刻唐轩早已经有了准备,只见他又将一枚冷兵器朝着溺水兽掷了过去,一道寒光突显,不偏不倚的扎在了溺水兽的额头上。 这次云小慈看清了,那哪里是什么冷兵器,明明就是一只刻满了灵符的荆棘根,那荆棘根是荆棘叶的根部,平日里无法用药却是制作暗器极好的工具,只不过根须一旦拔出便无法再生长灵草所以轻易没有人为了做飞镖去伤害一株荆棘根,可是唐轩所用的这个飞镖已经生出了八爪明显就是三百年以上的荆棘根了,不过想来这青仙剑派身为最大的修仙门派之一这点荆棘根又算得了什么,虽有些奢侈却也是财大气粗的表现而已。 那荆棘根一接触到溺水兽的额头便触发了符咒上的浓雾,暂时挡住了溺水兽的视线。 又是一冷兵器飞出,这次只是普通的飞镖了,只是为了让雾中的溺水兽引向正确的方向,以防止它在雾中乱打乱撞的误冲向云小慈的方向。 “记得,一炷香时间。”青月涧朝着云小慈高喊了一声,顶着如注的暴雨带着溺水兽冲进了岸边的树林。 看到他们离开,原本躲在岸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的云小慈立即窜了出来,吞下那枚避水丹,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水冰冷刺骨,云小慈打了一个寒颤,由于那避水丹的效果,此刻云小慈惊起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从湖水中筛取一些呼吸所用的氧气,那氧气虽然微弱却足够云小慈呼吸之用,在水中定了定神,她随即仔细的观察着水中的情况。 可能是水面上笼罩了溪山上的灵气所致,原本外面看起来有些朦胧浑浊的湖水在水中看起来竟然十分的清澈,十几米深处的水底一片片茂密的鲸须草随着湖底的暗流飘荡摇曳,其间有众多不知名的美丽鱼类穿梭嬉戏。 湖底中央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明摆着就是那溺水兽的老巢了。 云小慈看清了这湖底的情况,径直朝着鲸须草游去。 一炷香的时间其实足够云小慈采集鲸须草再游回岸上了,可是这小妮子似乎贪心不足,她算了算时间还有富余便试着将那鲸须草连根一同带走,想要带回灵泉圣境内试着栽培。 可是她哪里知道那鲸须草的根茎到底有多深,若不是湖底淤泥松软她哪里有这般的力气,眼看着都要掘地三尺了,竟然还没有看到根须的尽头。 罢了,云小慈叹了一口气,看来种植龙须草这份钱是赚不得了,随即她又割了一些龙须草塞进随身的储物袋里,算算时间准备朝岸上游去。 突然什么东西紧紧的拉住了云小慈的脚踝。 云小慈以为是水草便挣脱了几下,可是那东西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云小慈回头观瞧不觉在心里惊呼一声:“我的神啊。” 48 溺水幼兽 那缠住她脚踝的哪里是什么水草,竟然是一只幼年溺水兽。 云小慈心里立刻将青月涧和唐轩骂了不只千遍万遍了,她不清楚水中的情况,难道他们也不清楚吗?这里明摆着就是一处溺水兽的巢穴,什么叫巢穴,必定是一家子啊。 而当前死死钳住云小慈的这只略小一点的家伙,无疑肯定是她的宝宝了。 你们先是炸了它老妈,再是割了人家门前草,现在还想跑? 云小慈真是后悔死自己为什么要贪恋鲸须草的价值妄想挖出去饲养,要不是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哪里会被这小家伙缠住,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待会它老妈一回来,自己就不仅仅是偷草的贼人了,也许还会背上贩卖儿口的罪名。 那时候自己恐怕真的要葬身这冰冷的湖底了。 搔它的痒。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了出来,那声音云小慈听过,正是在山上提示她给青月涧荆棘叶的声音。 有了上一次的指导,云小慈自然知道这声音的提醒是出于好意的,可是此时她的提示简直太怪异了。 搔它的痒? 云小慈再次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只略小一点的溺水兽。 大大的眼睛,碧绿的皮肤上还未生出肿块,有的只是荧光绿色的斑点,也看不出来皮肤上的粘稠液体,身下只有三对六足,若不是此刻紧紧抓着自己的脚踝不放,倒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深海怪鱼的可爱。 可是望了望它身下的四只对足,真不知道要搔痒哪里。 手中紧紧攥着一只鲸须草,云小慈试探着伸向溺水兽的腹部。 原本安静的溺水兽突然朝着云小慈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吓得她玉手一缩,退了回来。 搔它的痒。 那声音又回响起来。 哪里呀,云小慈兀自的嘟囔了一声,它不是人,它没有腋窝,它没有肋骨,它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云小慈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耳边仿佛响起来树林里它妈妈向回狂奔的嘶鸣声。 不对,不是仿佛,是真的,那只溺水兽已然已经到达林子的边缘了,若自己再不出去必死无疑。 搔痒,搔痒,云小慈握着鲸须草目光停在了那幼崽一对大眼睛上。 她试着将手伸了过去在它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上轻轻一扫,一阵悦耳的鸟鸣从幼崽口中传了出来,下腹部的口器一裂露出了几颗尚未长大的獠牙,双眼一闭浑身抖动了几下。 云小慈趁着机会轻轻一挣脱,竟然真的脱离开了被它抓紧的脚踝。 可是那幼崽似乎不想就此放过云小慈,以它的水性,只轻轻一窜便再次追了上来。 云小慈无奈只能故伎重演,就这么一来二去,云小慈终于到达了岸边,她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冲到了岸边的大石头上躲了起来,警觉的观察着树林内的动静。 果然自己刚刚藏好便看见那只溺水兽从树林内裹挟着一阵怒气冲了回来,一路上还撞倒了数棵百年的桑玲木,一跃没入了水中。 天空中的的黑风暴已经近在眼前了,暴雨越发的大了起来,不出一刻钟恐怕便会刮到这里。 树林的另一侧,青月涧和唐轩狼狈不堪的从林中窜了出来。 “师兄。你们回来了,我采了不少了,快回去吧。”云小慈赶紧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 可是那两个人却是惊讶的望着云小慈。 “你们怎么了?”云小慈以为他们被溺水兽下了什么密咒呢,向后退了一步,却听见身后一声鸟雀的惨叫。 青月涧缓缓的抬起手指着云小慈:“师妹,这是?” 云小慈缓缓的回头,身后,那只溺水兽幼崽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原来云小慈只顾着逃命却没发现那只溺水兽幼崽竟然跟随自己一路来到了陆地之上,而刚刚自己后退的那一步竟是踩在了它的脚上。 “赶紧把它丢下水。”终究是唐轩反应快,立刻朝着众人大吼了一声。 可是此刻那缠人的小家伙竟然抱着云小慈的脚踝宠溺的撒起娇来,更何况即使是幼崽也有半人多高,如何抱的动,除非将云小慈一起丢到湖里。 眼看着湖中原本平静的湖水开始泛起了水泡,又过了片刻水中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漩涡,三个人都知道那头溺水兽要来找她的孩子来了,若是再不将她的幼崽丢进湖里,那这次谁也跑不了。 更麻烦的是因为这几分钟的耽搁,那黑风暴已经刮进了溪山,一些石头树枝被抛上天空卷进了主风柱里,其间更是混杂着一些动物的嘶鸣和哀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云小慈望了望脚下不肯松开的那只幼崽死劲的抖了抖脚踝,下定了决心:“师兄你们快走,我没事。” 其实云小慈也并非逞能才有此一说,她有灵泉圣境,最好的结果就是师兄们安然逃开黑风暴,她一个人闪进灵泉圣境内,留下脚边的溺水兽,再不济她拖着溺水兽一同进入灵泉圣境等风暴过了再把幼崽给送回来。 可是此时的青月涧哪里肯相信,他只是觉得云小慈是在逞能,他赶忙上前抽出了长剑想要斩断那幼崽的手臂。 “不要。好端端的你砍他做什么。即使是兽也是生命啊。”可能是因为自身本为妖灵所以云小慈实在不忍心对这幼崽下手。 “现在不是你大发善心的时候。”青月涧怒吼着,那怒吼声音此刻淹没在了耳边呼啸的风中,如游丝一般。 云小慈急的都快要发疯了,灵泉圣境的事情里有太多的秘密绝对不能示人,想到这她干脆拖着溺水兽艰难的向着剑派走去,能拖一会是一会,即使是自己真的被卷进去,靠着意念也可以进入灵泉圣境,现在最关键的离开湖边保证师兄们的安全。 风怒吼着,吹乱了云小慈的头发,头上的发钗落入了脚下的草地里,云小慈低头望了望顾不得捡,拖着溺水幼兽努力的朝门派的方向挪去。 突然她觉得脚下一松,那溺水兽的笑声又传了出来,云小慈回头观瞧,原来她的头发因为散落而潮湿正好的打在幼兽的眼睛上,居然起到了和鲸须草一样的作用。 借着这个空隙云小慈连忙朝前狂奔了几步。 可是没等他们走出去多远,那黑风暴便刮到了溪镜湖脚下了,透过树木之间的空隙处,云小慈看到那溺水兽为了躲避风暴只能放弃了幼崽,重新沉入了水中。 只一愣神的功夫云小慈便落在了最后,只见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朝着师兄们的背影笑了笑,云小慈知道,逃不过了。 49 我信你 风暴的中心位置竟然传来一丝温暖和安全,云小慈在浑浑噩噩中挣扎着睁开眼睛望向四周。 她竟然在一个人的怀抱里,那怀抱温暖安全,寂静柔和,她贴在他的胸口放肆的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而那个人竟然是青月涧,此刻二人的周身都护在青月涧淡青色的灵气罩内,除了青月涧的肩膀被黑风暴中翻卷的一些杂物刮伤了罩袍,云小慈自己倒毫发未损。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云小慈抬头望着青月涧俊朗的面容。 灵气罩外呼啸的风声太过刺耳,青月涧此刻闭目专心维护着灵气罩,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云小慈摸索的从储灵袋内摸出一丸丹药,塞到了青月涧的嘴里。 青月涧一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从未距离他那么近,望着他深邃的褐色双眸,青月涧脸上爬上一抹恬淡的笑,竟让云小慈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她羞涩的低下头,伏在他耳边大声说:“是落溪镇上买来的,一个时辰之内养血复灵是最好不过了。” 也只有这个方法他才能够听清她说的话。 为了不打扰他支持灵气罩,云小慈不再讲话安安静静的躲在他的怀里。 风,不知道又刮了多久,等到云小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天空也恢复成了一片晴朗的湛蓝,云小慈心中一惊,她不记得她在灵泉圣境的里面,难不成自己昏昏沉沉的无意间发动了意念? 可是周围又似乎和灵泉圣境不同,这里没有泉水,只有袭人的花香、和悦的鸟鸣。 云小慈疏了一口气,不过是景色秀美的野外而已。 脚踝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压迫感,神经紧绷着没有太多的知觉,云小慈挣扎的坐起身,还以为是自己的脚又被什么人的灵气封住了呢。 一只胖坨坨的身体压在云小慈的脚踝处,竟然是那只溺水兽,此刻他正抱着云小慈的大腿不亦乐乎的酣睡着,有谁会想到它竟然也跟随着风暴一同被卷来了这里。 一旁的青月涧正盘腿静坐这,听到响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青月涧脸上挂着笑温柔的看着云小慈。 “这是哪里?” “那黑风暴席卷了整个西面的山地和平原一路向南,好在沿路的村庄不多大城镇里也自有其对应的保护门派设立的防护法阵,所以黑风暴虽是凶残却只不过摧毁了一两处的村寨,伤亡也不大,向我们这样被卷出去几千里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了。”青月涧轻言微笑,话说的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 “几千里?”云小慈抽出被溺水兽压的发麻的腿,随手拿了身边的一个储物袋给他继续当枕头。 “诶,那是我的。”青月涧挣扎的叫了一句,可是还是来不及了。只见那溺水兽倒也听话,撒娇的叫了几声,接过储物袋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只是借用一下,小气。”云小慈斜了他一眼。 “他倒是听你的话,可是接下来你要把它怎么办?除了御兽宗恐怕没人懂得如何与灵兽缔结契约,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带着它吧。”青月涧似乎有点担心。 “当然,等到我们回了溪山就放了它。”云小慈瞥了一眼鼾声大作的溺水兽,先不说自己就是妖灵,妖灵与妖灵缔结契约原本就不靠谱,更何况就算是要缔结契约也要找个像样的吧,它这是什么样子,摆明了是个变异大虫子,招出来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嘞。 和它缔结契约,想都没想过。 “唐轩师兄呢?”云小慈想起似乎被卷进黑风暴之中的时候便没有看到他。 “他……应该已经安全的回到门派了。”青月涧显然是不想提到唐轩,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如何保证自身的安全的确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也不想去评论明哲保身有什么不对,可是心里却仍然酸酸的。 云小慈自然知道青月涧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唐轩此举说得好听的叫明哲保身,说得不好的就叫苟且偷生,再则自己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所以也不算惊讶,如果他们两个都因为黑风暴而死倒也省去了他争夺掌门之位的麻烦。 “若是你拼劲全力也许此刻也可以平安的坐在青峰顶上了。”云小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青月涧显然料到了,表情便不算惊讶:“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听师兄的,若你有什么闪失,正好遂了我们的心意。” 云小慈没有答话。 “有些事我去做并不代表我赞同,如果我告诉你我对那个掌门之位并无兴趣,你会信吗?” 云小慈还是沉默下去。 青月涧无奈的笑笑,脸上有一丝落寞:“就知道你不会信,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他的帮凶了,逸卿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会是那种结果,我一定不会去做,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下手那么重。” “他?他是谁?莫云松?”云小慈问道。 “师妹,对不起,我不能说。” “那我便不问了,无论如何我只答你一句,我信你,即使你真的是他的帮凶,一心要轰我下山,就当是我还你这么多次救我的人情吧。”云小慈望着青月涧,笑容挂在脸上,这一次她是真的决定信了。 “真是傻丫头。”青月涧无奈的笑笑。 云小慈一仰头又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当然是回剑派啊,不然你想去哪。”即使是他们现在有能力御剑而行,恐怕这么远的路程,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这小丫头还想去哪? 云小慈呵呵一笑,脸上爬上一丝狡诈。 青月涧自然不知道云小慈此刻口袋里揣着的那十多张飞行符,要知道有了这符纸的力量足可以让他们顷刻之间便飞回溪山去,所以云小慈自然是不着急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有办法让我们立刻就回到剑派去,可是我们难得下山,就去附近的仙镇逛一逛吧。”云小慈睁大双眸含情脉脉的望着青月涧。 青月涧有些犹豫。 “好师兄,你就陪我去吧。我自幼和玉尊修行,六岁来了青仙剑派就没下过山,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此刻云小慈已经将毕生修炼的撒娇功力全都拿了出了,更是用自己无数个加号的甜腻声音恳求着,那声音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太假。 “好吧,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什么办法。”青月涧也实在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索性应承了下来,不过还是要确定她的办法才好,这小妮子有的是机灵古怪的主意哄骗自己。 云小慈见青月涧已经答应,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反正飞行符在自己的口袋里,也不怕他反悔,便立即在自己的储物袋内翻找了起来。 50 意料之外 “这,这八十一卷仙法你竟然带在身上。”青月涧极其惊诧的看着云小慈将储物袋内的东西尽数的倒在草地上。 仙草草籽,复灵丹药,八十一卷仙法,七彩萤石,几件换洗的衣物,刚刚采摘的鲸须草,金钗银环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的东西。 “这个。”青月涧拿起了地上的一大捆的极品仙药不住的惊叹,除了青仙剑派的库房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极品仙草。 还有更夸张的就是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和几百枚灵石仙玉。 青月涧看的眼睛都直了,若不是他是个正人君子,看在这堆白花花的银子的份上,此刻云小慈一定会身首异处。 云小慈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她并不是有意的要炫富,只不过她真的找不到那一叠飞行符了,只见她皱了皱眉头,朝着储物袋更深处翻找。 “找到了。”一叠黄纸制成的飞行符安安静静的躺在袋子的最深处。 云小慈将他们极尽炫耀的向青月涧抖了抖:“你看这是什么。” 青月涧接过来,随手的翻了翻:“一堆黄纸有什么可稀罕的?”他又将他们放在掌心内感知了一下,手心的温度可以明确地感应到里面存在着满满的灵气。 “什么?”云小慈一把夺过那叠黄纸翻看着,那黄纸上依稀可见的一些符印记号,早就模糊的看不清了。 “我的飞行符啊,整整十六张啊。”云小慈抱着那一叠废黄纸瘫软的坐在地上。 青月涧一边帮她将一地的杂七杂八东西塞回储物袋,一边安慰着她:“你所谓的办法就是这些飞行符?你这些飞行符放了有三年了吧,这上面的符咒都是有年限的,他们常年被你压在储物袋底下,即使其中的灵气不消失,但是上面记载着符文图案却已经被消磨殆尽。” 云小慈绝望的坐在地上,这下什么都泡汤了。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这些符咒自然是可以恢复的。” 云小慈突然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那都是通晓仙阵图纹的前辈画上去的,自然也就可以再画。 “图阵……仙纹……?那是什么。”云小慈眨眨眼睛。 “图阵仙纹,就是通过一些图纹的绘制使一些原本普通的东西变得具有一些特定的作用,一些高明的前辈绘制的图阵不止可以保护一座城镇,更是给你的身体增加大量减伤或者是增强的特质,你呀,原本以为你的修为进益的快是因为勤学苦读的原因,没想到原来竟是个偷懒的。”青月涧说完又敲了一下云小慈的额头。 “师兄你又打我。”云小慈嘟起小嘴揉着吃痛的额头。 “打你不学无术,真不知道你这样要如何与唐轩争夺掌门之位。”青月涧无奈的望向云小慈。 “如果我说,我也与你一样无意于掌门之位呢,我如此努力只不过因为师父待我好,又因为你们伤害逸卿想要报复而已。” “这些话和我说说就可以了,不要再师兄面前提起。”青月涧面色凝重,他没有料到云小慈竟然敢和他说实话。 “你以为我傻,不过是你一次次舍身救我我才信了你。” 青月涧再次打量起身边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满身泥污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脸上表情却沉静的可怕,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样,他总是觉得她的言谈似乎并不与她的年龄相仿,她那深邃的眸子中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仅仅是在于她拼了命去修炼去与他们一争高下的夺取掌门之位。 而更可怕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让青月涧舍命出手相助的力量。 青月涧渐渐看得眼睛有些直了迎合上云小慈抬起的目光,两个人脸上都浮上一抹绯红。 “我们先随便找到附近的一处城镇在做打算吧。”青月涧将储物袋递还给云小慈,又指了指还在一旁酣睡的溺水兽。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云小慈嘟囔了一声,上前咚的一脚踢在溺水兽的屁股上,怎奈那溺水兽的背部竟生的如钢铁一般的鳞甲,震得云小慈的脚一阵的发麻。 只见云小慈抱着脚坐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心里不住的咒骂。 再一次站起身,她照着溺水兽怀抱里青月涧的储物袋一把抓过去,溺水兽没了枕头,自然也就惊醒过来,残忍被扰了美梦的它此刻用无助的大眼睛望向两个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啦,不然你自己留在这里。”云小慈大吼了一声,吼完才想起来它哪里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可是奇迹竟然出现了,那溺水兽竟然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乖乖的跟在了云小慈的后面。 它居然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就这样,两个人还有一只兽朝着附近最近的一处仙镇进发。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眼看着太阳已经西下,却还是连一处城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除了他们二人行走的这片广茂的草原,周围不远处可见的只有一片茂密的森林。 “喂,这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啊。”云小慈有的有些乏了。 “我也不太清楚。” “那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不知道呢。” “最近一处城镇叫什么啊。” “到时候再看” “那你知道什么。”云小慈忽然停住了脚步,导致身后一直跟着她低头行走的溺水兽直接撞了上来。 溺水兽一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发出一阵抱怨的叫声。 青月涧无奈的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带路。”云小慈四下张望了一下,虽说太阳已经西下,可是广阔的草原上还留有一丝光亮包裹在金色的余晖里,可是不远处的拿出森林却完全不同了,那里竟然是如墨一般的黑色,居然连边缘都是几百年的冷谭香树,巨大的树冠将天空遮盖的密不透风,整个森林中迷雾缭绕,灵气郁结。 比起那森林里,这处还可以见光的草原上却是安全许多,可是云小慈的潜意识中总是觉得这附近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来青月涧领的路的确没错,可是这草原究竟有多辽阔谁都不知道,这么走下去太盲目了。 51 迷雾幻境 “师兄你能不能飞起来看看这最近的村落在哪里。”云小慈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这里了。 “好。”只见青月涧从储物袋里唤出丝竹纸鸢一跃而上。 其实也早该想到这一点了,只不过经过黑风暴的折磨,青月涧的灵气也才刚刚完全恢复过来,而云小慈那二把刀的飞行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 纸鸢越飞越高,青月涧张望着四周的环境,可是越看却越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这片草原是那诡异森林的边缘地带,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它竟然是森林的中心地带,茂密无垠的森林中,这一小片浅绿色十分的明显,就好像是一处巨*阵中的阵眼。 眼看着飞行高度已经到达灵气的极限了,周围呼啸的冷风越发的使得纸鸢上的青月涧站立不稳,可是那森林还是望不到边际。 看来只能先回到地面再做打算,青月涧随即降低了高度,飘飘下落。 可是还未等到达地面,他发现原本安静等待在地面的云小慈竟然飞快的奔跑起来,紧紧追赶着前面的溺水兽。 “你们要去哪?”青月涧即使再焦急也必须先降落到地面再说,他加快了飞行速度,直朝着两人飞去希望可以落地的时候拦截他们。 天空中的青月涧焦急,云小慈更是焦急,此刻她也不明白一直安安静静跟在身后的溺水兽为什么突然发疯一般的冲向不远处的森林,在他们们眼里那处森林诡异森森,灵气郁结竟然比青仙剑派所在的溪山还有浓重,这样的场所在北荒大陆上只有三处,可是无论哪一处都不是他们这些刚刚筑基的小人物可以踏足的。 眼看着那溺水兽就要冲进森林了,云小慈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跟随下去,还是就此放过溺水兽,这森林也算是它一处极好的归宿。 云小慈犹豫了,她减慢了速度,看着溺水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冲进了迷雾笼罩的森林。 “你在做什么。”青月涧终于落在了云小慈的身边。 “它走了。”云小慈显然有些失落,毕竟是她将它带出溪山的,她心心念念的是想让它回到母亲的怀抱,不想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青月涧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下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处境。 如果他的预料没有错,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北荒大陆上最危险的场所之一,迷雾幻境。 北荒大陆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处修炼场所,其中资源也各不相同,这迷雾幻境在大位置上看来东临渺尘阁,位于青仙剑派的东南方向,周围围拢着大大小小的一些重要的仙镇、村落和附属修炼场所,修炼资源和灵气无数,是一处高阶修炼场所。 先不说这迷雾幻境内最普通的灵兽都在十三阶左右等同于修士元婴九重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经过几万年自然演变进化出的穴位天阵,其间迷雾缭绕终年不散,古树参天遮日阳光难以照进去,除了几处阵眼无论任何季节其内都是阴寒无比,因为阵法主幻境所以放眼望去树林无穷无尽没有边际,被人称为迷雾幻境。 一些元婴级别的散修也只能在其边缘寻些低阶灵兽和仙草,若不是几个人结伴一同进入,并且其内必须有主修仙医的医修和擅长阵法仙纹的辅修,贸然进入者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日黑风暴一路刮到这里原本就已经减弱了不少,所以很容易便被迷雾幻境的灵气所分解,夹带着他们二人的那团风柱又正好将他们甩落在这穴位天阵的阵眼之内,如今他们两个筑基期的孩子站在这里,虽说是暂时安全,也无异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云小慈望了望四周已经开始变黑的天色,看来今天晚上是务必得留宿荒野了。 刚刚为了翻找那堆飞行符云小慈已经将自己的储物袋翻得底朝天了,此刻她摸着饥肠辘辘乱叫的肚皮,取出那几捆极品仙草,抽出了一些补血养气之类的塞到了嘴里。 有的吃总比没得吃要好,只是苦了自己一九尾妖狐竟落到了吃草为生的地步。 云小慈将一捆仙草直接丢给了青月涧之后便闭目养神打坐起来。 饥饿的时候入定是最好的,云小慈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修士闭关修炼起来可以数十年都不吃不喝,入定打坐不仅可以节省体力,更是可以忘却人类必有的那些七情六欲。 可是为什么云小慈还是这么饿,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肉香,烧烤的金黄焦脆的烤兔肉,烤雉鸡,烤野鹿,那些娇嫩肥美的肉块如同梦魇一般徘徊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能动摇不能动摇,只要入定就可以忘记这些,云小慈咬紧了牙关告诫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修为不够专心不足,她越是告诫自己不想,越是觉得那些美味就在自己身边已经触手可及了。 一阵悦耳的鸟叫传入了耳畔。 云小慈忽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溺水兽那一双硕大明亮的眼睛正不住的看着自己,腹部巨大的口器一裂露出一种暂时可以叫做微笑的奇怪表情伸出巨大的舌头照着自己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 呸呸,云小慈立刻有一种要作呕的感觉。 脸上黏哒哒的都是它的口水。 “你不是走了吗?”云小慈不解的看着它。 溺水兽又叫了一声,拖拽着一只死兔子丢到了云小慈的面前。 “兔子?”云小慈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一阶的兔子。 “趁热吃吧。那林中高阶野兽太多,这最为安全的阵眼自然就成了低阶野兔野鸡的家园了。不过要不是有你这个溺水兽朋友帮忙,我一个人也未必抓得住这么多,”青月涧似乎看出了云小慈的疑问,解释了一句便用荷叶包裹着一只烤兔腿递到了云小慈的面前。 “它帮忙?他不是进入迷雾幻境了吗?”云小慈不解。 “它生来就是靠啃食树木汲取营养的,我猜测它当时冲入森林中只是因为问到了那鬼灵树的气息去觅食而已,多亏了你没和它一同进去,你刚刚入定它就回来了。” 云小慈望了一眼旁边的溺水兽,此刻它正抱着一节中阶鬼灵树的树杈再大啃特啃,满脸一副满足的表情,那满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小牙牙显得异常的狰狞,也亏得它生的如此的好牙口却是吃素的,不然恐怕此刻云小慈他们都要变了它的腹中餐了。 52 穴位天阵 将信将疑的接过兔子肉,一股肉香立即钻进了鼻腔,真的是太饿了,云小慈想都没想就大口的啃咬起来。 在青月涧惊诧的目光中,云小慈又整整吃了两大只烤兔子才停下来,她抹了抹嘴边残留的油腻肉汁,又喝了青月涧递给她的清冽泉水,满足的躺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云小慈彻底的休息够了,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情,虽说是这里有山有水有兔肉,可是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啊。 青月涧笑了笑,这小丫头终于想起正事了,原本以为有了飞行符无论是什么地方都可以转瞬即到,可是谁知道不仅飞行符丧失了作用,还误入了这迷雾幻境之中,现在别说要算计花多少天才能飞回青仙剑派,怕是连着迷雾幻境都走不出去了。 “进入迷雾幻境。”青月涧一句话惊得云小慈下巴差点都掉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 “正因为要命才不得不进入,要知道这迷雾幻境的穴位天阵是自然演化而成,虽说不比人造阵法一开始便有规律可循,但是它存在了这么多年,也早就被一些修士掌握了其中的关窍,即使它再怎么变化也都是遵循着一定的道理,若是这么多年人们都对这穴位天阵一窍不通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可以进出自如呢?” 云小慈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得倒轻巧,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通晓阵法仙纹的辅修啊。” 青月涧似乎并不将云小慈的担忧放在心上,他站起身在附近寻找到了一截细树枝又随意在草地上画着。 “这穴位天阵的阵眼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地变大缩小变换位置,大约每七天一次,其实刚刚我们被狂风卷来这里的时候正巧赶上阵眼移位,所以下一次是在七天以后,刚才我简单推算了一下,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处阵眼现在的位置和大小来看,其余四处阵眼应该分别位于坎震离兑四处,于我们所在的这处巽位正好形成一个沙漏,而出阵离开迷雾幻境的关键就在这几处阵眼的交错之位上,加上我们到达那里的时辰就可以推算出出阵也就是走出迷雾幻境的位置。” 听了青月涧的解释,云小慈惊得睁大了眼睛,她如何都无法相信眼前的青月涧竟然对阵法如此的精通,要说这青仙剑派虽是三强门派之一,但是主修的是炼丹和仙医一类的医修和丹士比较多,掌门洪天章虽说是主修青仙剑法以炼体为主,却也是及其擅长炼丹和仙医技能的大成者。 而要说其余的两处,紫晶山庄所修的都是成魔的妖媚之术,虽人人忌惮她的威名却算不得名门正派,依附他们的门派也都是成魔的野路子。要说起最为精通法阵仙纹的就当属渺尘阁了,渺尘阁其内弟子修行一向以炼体为主,这些阵法仙纹自然是更有助与修行,所以也成了门内必须修习的一门仙法。 一些零散的小门小户阵妙宗和八卦门等主修阵法的门派,虽是出了不少辅修高人却也是零零散散的水平参差不齐。 可是眼前青月涧这个架势,俨然是已经超过了一些散修辅修的水平了。 青月涧看到云小慈这个表情,才知道自己有些说多了,便赶忙解释道,只说自己与一位渺尘阁的前辈是旧识,曾经跟着他学了不少有关法阵仙纹的事情,而那位前辈因不喜法阵中坑害一类的邪恶阵法,所以便传授了一些保命之用的阵法,而这迷雾幻境的穴位天阵就是其中的一种。 看到云小慈仍旧将信将疑的表情,青月涧也不愿多做解释。 这迷雾幻境之大超乎她们的想想,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出林,云小慈最后不得不妥协了青月涧的办法,好在他们来到这迷雾幻境并非为了寻找修炼资源,不必冒险涉足林中,他们要做的就是驾驭飞行法器在树冠的顶上飞行找到出林的出口,累了便在树冠上休息,只要不惊动那些停留在树上休息的灵兽也就没有什么危险。 好好休息了一晚,云小慈天亮便开始在溺水兽的协助下捕捉野兔和雉鸡,一旦离开阵眼飞上树冠他们便不能在下来寻找食物,所以必须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 云小慈一边抓野兔一边看着远处的青月涧,若是他可以离开的更远一点,自己便可以显出九尾真身捕捉野兔了,要知道真身可比现在要灵活多了。 可是无奈为了安全青月涧如何都不肯离开云小慈太远,望着自己气喘吁吁才抓到的四只野兔,云小慈突然想到了灵泉圣境,不知道那处空间里能不能养兔子。 趁着青月涧收拾储物袋的空隙,云小慈将手中抓到的几只兔子都丢进了空间里,拍了拍旁边溺水兽的头:“不许告密哦。” 望着空手而归的云小慈,青月涧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比自己灵活的多的云小慈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 云小慈朝他做了个鬼脸,调皮的撒娇道:“那兔子太可爱了,我不忍心下手。” 好一个不忍心下手,青月涧顿时被气的没了脾气,她云小慈昨天吃的时候可是很忍心啊。好在自己抓了六只还有两只雉鸡,勉勉强强的足够他们支撑几天了。 花了几个时辰才将这些兔子野鸡全部烤好,青月涧又在附近的泉水里取了一些饮用水塞进了储物袋,望望头顶的日头,二个人决定即刻出发。 唤出了飞行法器,两个人刚刚要买上去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溺水兽怎么办。 虽说是青月涧犯难,但是云小慈自然有办法。 她自己就是灵兽自然通晓灵兽的能力,只见她趴在溺水兽的耳边小声嘟囔了几句,那溺水兽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你和它说了什么?”青月涧不解,云小慈如何都看起来不像要抛弃它的样子。 “它是灵兽,自然是这天父地母的子孙后代,一个小小的林子还怕它钻不出去?”云小慈嫣然一笑。 若不是她修炼成了子灵丧失了一部分兽性,这小小迷雾幻境想必也是难不住自己的。 “师兄,出发喽。” 云小慈言罢紧了紧腰中的储物袋,两个人上了飞行法器,缓缓升入天空。 53 树冠下的惨剧(上) 本日第二更,今天扎针扎脚,嘿嘿,小婉可以码字了。 ------------------ 古林巨大的华盖之上,两个年轻的修士匆匆的向正南方飞去,脚下一望无际的绿海,在风吹下微微漾出层层涟漪,云小慈在空中欣赏着下方迷雾幻境的景致,倒是解除了一些飞行中的无聊烦闷。 他们尽量的飞行的距离树冠比较近,只因为二人的修为不足以支撑着飞过整片迷雾幻境,一旦跌落下去,有树冠的保护还是安全很多。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只十四阶的寒喉鹰正在空中徘徊,青月涧挥手暗示了一下云小慈,示意一同绕过去。 寒喉鹰警觉的注视着愈发临近的两个人,见他们绕开路无意叨扰便也懒得主动纠缠,他只是扯着嗓子发出一阵警告的呼啸声便飞回了树冠下面。 连着飞了几个时辰,云小慈只觉得体内灵气消耗殆尽有些将要透支的征兆。 “师兄,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吧。”云小慈喊了一声。 “好,你看到前面那颗老树了吗,我们就在那歇一会吧。”青月涧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棵老树,那老树枝叶繁茂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遮阳伞,想必在那上面啊休息片刻再安全不过了。 谨慎起见,二人足足在树冠上转了几个来回,直到确定这处并不是什么灵兽栖息的场所才下落在树冠上。 脚下苍劲有力的古树踩踏上去倒像是站在了坚硬了土地上一般,云小慈又试着蹦了蹦,果然是十分安全。 “你这么蹦下去,再结实的地方也受不住,这老树少说也有上千年了,你都踩在树祖宗的头上了就安静点吧。”青月涧说罢随即开始打坐复灵。 两人就这样一直谨慎的走走停停,眼看着五天转瞬即逝,那穴位天阵出口也近在眼前了,青月涧用手指着脚下绿色海洋中几处极其不显眼的缺口告诉云小慈,那就是出阵的地方,算了算到达的时间正好踩在辰时左右所以二人也不用调整位置,直朝着正南方向飞去就对了。 只要出了这迷雾幻境,一切就都好办了。 云小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低阶复灵丹吞了下去,二人便加快了速度朝着正南面飞去。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 云小慈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那声音离他们不远,是从他们脚下的迷雾幻境中传来的。 “你真的没听到?”云小慈眉心微蹙,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云小慈说着就要催动金钗下落。 “你疯了吗?”青月涧立即转身想要阻止,这丫头多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刚刚自己也并非没有听到那呻吟声,只不过在这迷雾幻境太过危险,好心是会害死人的。 眼看着云小慈已经快降落在最近的一处树冠上,青月涧只能一同跟随前来。 透过树冠处的一处缝隙,云小慈趴在上面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的女子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乞求着身边的一个黑衣男子。 可是那黑衣男子似乎并不为所动,他依旧一步步逼近那女子,惊得那女子只能爬着想要离开,身上蓝色纱袍已经被地上的藤蔓刮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露出了嫩白的肌肤。 “是你自己要跟着前来的,怎么现在却打了退堂鼓了。”那黑衣男子的头遮盖在深深的披风内,看不到表情,声音却极度的阴冷。 “那女修的装扮看起来是海天宗的医修,可是那黑衣服的……不太敢确定。”青月涧在一旁小声的对云小慈说到。 “管他什么门的明摆着是杀人越货吗。” “诶,你别冲动,我们看看再说,他们两个的修为都不低,不可冒冒失失的,你忘了唐轩师兄说过什么。”青月涧害怕云小慈一冲动起来就直接冲下去救人,只能用一只手先扯住了她的袖口。 “还不忘你的好师兄,他都抛弃我们了。”云小慈没好气的嘟囔着,再次观察起树下的两个人,要不是青月涧的提醒,她真的忽略了下面两个人的修为,那男子应该是元婴期的修为,而那女修应该也已经是结丹后期的实力了,看来即使自己要救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云小慈只能先安静下来继续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林中的男子一步步的逼近那女修蹲下身来用手擎住了女子的下巴:“若不是为了计划,说不定以你的相貌还真的让我动了心思,你不是说你真的喜欢我想要嫁给我吗?那这里就当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好了。”那男子随即发出了一阵淫邪的笑声,那笑声穿透树冠,慎的云小慈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男子一把扯开了女修的衣服撕了个烂,露出了胸前白皙的一双浑圆,那女修见自己衣不遮体立即尖叫了一声扭动着细小的腰肢想要遮盖,怎奈自己如何能挣扎的过一个身强力壮修为又高过自己的男子。 过了片刻大概那男子也觉得烦了,便快速结咒将一股真气硬生生的灌注在了那女修的体内,眼见着那女修渐渐的不再挣扎,只剩下表情上的变化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还有没有人性了。”云小慈轻轻骂了一句,回头望了望青月涧。 青月涧没有回答。 “嘿,看什么呢。” 青月涧这才发觉自己看的太过认真了,不觉尴尬的回头。 “你当是活春宫呢啊。”云小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过露骨便转移了话题。 “那男子我见过。” “什么?”青月涧一愣。 “我要是说他就是东越村惨案的制造者,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青月涧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当日的事情的确只有云小慈一人在场,可是那个人现在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又被他们撞见:“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当日他就是用这个方法将我定住的,错不了。” 青月涧越发的狐疑了,他回头又看了看树林中的那个黑衣男子,只见他扒光了那女修的衣服正欲行苟且之事,而那女修除了一脸绝望的表情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想什么呢?他当时只是定住我为了让我做替罪羊。”云小慈脸上爬上了一抹尴尬的绯红,她当日若不是以九尾的形象出现,恐怕便也糟了那男子的毒手了,以他这种变态的程度恐怕连幼女也是不会放过的。 “你不是说他是用那白色妖狐做替罪羊的吗?” “这……恩……他原本是想用我做替罪羊,后来觉得妖狐更合适。”云小慈知道再说下去就要彻底穿帮了。 54 树冠下的惨剧(下) 本日第三更,希望大家多多点击 -------------------- 黑衣男子对那女修肆意的凌辱够了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她的身旁打坐起来,奇怪的咒印飞快的缔结着,那男子脸上显露出喜悦的神色。 “真是不知廉耻。”云小慈愤愤的咒骂了一声,心里为那女修担忧起来,不知道那兽性之人接下来会如何对待她,如此被羞辱过饶是有点自尊的女子恐怕都会生不如死。 “如果我没看错,他刚刚不仅仅是色心大动才凌辱了那女修,这应该是魔修的独门法术,虚耗偷欢术,是魔界天魔功中一种阴阳互补的邪魅之术,他修为不高应该急需大量的异性修炼,这海天门的女修应该只是倒霉中的一个,而且被此等邪术侵犯过,那女修现在的功力应该已经被吸尽了。” “那魔界的功法都是这般变态?”云小慈心中惊诧。 “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普通的功法其实也不似这般,与我们修仙之门并未有太大不同,只是即为修魔自然就有其特殊性,这虚耗偷欢术炼到五重以上的时候单单是普通修为的异性也不足以提升功力,必须要找到元婴或者是魔婴以上修为人心甘情愿为其献身才可以,只要一位便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魔修里也有女人嘛?”云小慈听了青月涧的解释心中第一次觉得投生在这青仙剑派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要是转生在魔修的体内才真是万劫不复了。 “应该是的。”青月涧自然不知道云小慈心中所想之事,只是据实回答。 “既是魔修,师兄你是否能看出来他是什么门派的?” 青月涧摇了摇头:“北荒大陆上已知的魔修中并未有如此打扮的人。” “出来做坏事,自然要装扮一番了,就像你和唐轩不也是隐藏了真是的身份吗?”云小慈借故点拨着青月涧。 “你,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青月涧简直哭笑不得。 “谁要你养了,日后你娶个貌美如花的女修嫂子,才真的是难养了。”云小慈一张利嘴不让毫分的争辩着。 “你……”青月涧被气的哑口无言。 “云檀师姐虽说看起来不好养,只是你们是娃娃亲总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料想她也不会太为难你不是?”云小慈呵呵一乐,继续调侃着他。 “快看。”青月涧没有回答急着打断了云小慈的话。 只见那树下的黑衣男子休息够了便望了一眼旁边的女修,猥琐的在她肌肤上掐了一把,笑的诡异冷漠:“真是个尤物,哥哥我倒是有点舍不得了你。” 那女修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只见黑衣男子手中灵气攒动唤出了一股股的黑色蛊虫,那蛊虫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女修凝白的肌肤之上,只空留下脸部没有被遮挡。 “孩子们,你们吃你们的,而我就来好好欣赏一下这芙蓉般秀美的面孔痛哭起来是何等的模样。” 那蛊虫好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迅速的啃咬起来。 女修的脸上因为疼痛扭曲着,因为被灵气封侯连痛苦的呻吟或是叫喊都不能发出来,只不多片刻便耗尽了最后一丝气息香消玉殒。 树冠顶上,云小慈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比起上一次夜间的惨剧这次是光天化日之下,一些细节看的真真切切惊恐自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栗,死死咬着嘴唇。 “不要看。”青月涧拉过正在发呆的云小慈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轻声安慰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这惨剧真的出现在朗朗乾坤之下,虽说修仙界杀人夺宝之事常有,可是也不过是为争夺修炼的有利条件进行的争斗而已,即使是背后偷袭也不见得会出现如此魔鬼般的行径。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树下的男子将蛊虫重新收回到体内,朝着迷雾幻境的出口走去,原地只留下那女修死不瞑目的面孔和一副白骨骨架。 云小慈推开青月涧望了望树下那具尸体,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的确不可以阻止那个黑衣人继续作恶,为今之计只能赶回青仙剑派将事情告知师傅洪天章:“我们赶紧回去吧,已经耽误这么久了,再不走怕是出口又要变化了。” 可是青月涧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又在树冠上停留了片刻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周围的情况,直到确定那黑衣男子已经走远,竟然飞身来到了那女修的尸骨旁。 树冠上的云小慈看的心惊肉跳:“师兄你干嘛。” 只见青月涧从那女子衣物中翻找着,取出一枚玉佩样式的东西揣在怀里方才又跃回了树冠之上。 顺利的离开迷雾幻境,云小慈双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踏实感,回头望望身后的迷雾幻境,那阴冷的林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再过片刻这穴位天阵的出阵口就会改变,想来里面那女修的尸体也会随着时间的迁移彻底葬身在这树林里。 死在迷雾幻境里的人太多了,即使有人无意中发现她的尸体也不会觉得奇怪。 云小慈叹了口气,修仙界内人的命更是如草芥一般。 “如果我没记错,附近就有一处仙镇,我们只要进城找一位通晓法阵仙纹的辅修将飞行符上的仙纹重新绘制上,应该就能恢复它的作用。” “你不就是一个专业的辅修吗?恐怕以你辨别阵法的能力一般的辅修都不及吧。”云小慈笑着问他。 “我只不过是通晓一些阵法,可是强化仙纹这些东西绘制起来不能有一点偏差。我们修行年月尚短,所学的东西不过是处在打基础的水平,要做到精通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了。” “那现在你应该知道最近的一处仙镇在哪里了吧。” 青月涧笑了笑:“我们走的更远些吧,这迷雾幻境离京口城也不远了,只要飞行符修好我们就能立刻回青仙剑派。” 云小慈眼前一亮:“真的?我以为耽搁了这么些天师兄会立即想要赶回剑派呢。” “索性已经耽搁五天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有了飞行符我们就可以立刻回去,不然就凭我们这个修为飞回青仙剑派恐怕时间还要更久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朝着东南方向的城镇走去。 可是云小慈恍恍惚惚之中似乎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原本出林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天亮了,二个人又向前走了不远的一段路,等到翻过一个小山坡之后抬头观瞧天空中的日头,俨然已经快到正午了。 55 海天门(上) “前面就是了,只要穿过那片林子就可以到达京口城。”顺着青月涧手指的方向望去,他们所在的山坡下不远处可见一片十几米高的矮树林,而树林边上则有一处零散的村落。 “又要进树林?”云小慈惊呼了一声,自打从迷雾幻境里出来,这树林在她心里就好像是地狱油锅一般。 “你不用担心,那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哦。”云小慈不情愿的应承了一声,不过有村庄就意味着有人家,有人家就一定有饭吃,吃了这么多天的无味烤肉饶是再好吃的美味珍秀也味同嚼蜡了,倒是更想吃些清淡的,一想到这里云小慈加快了脚步恨不得朝山下奔去。 “你慢点!”青月涧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精力充沛呢。 “好像有什么味道。”云小慈提鼻子嗅了嗅,好像是一股花香,那气味似牡丹浓郁,又似槐花淡雅,似蜜一般裹挟在空气中,飘散而来。 因为那阵花香,云小慈并没有急于进村,而是绕路来到了那片矮树林前。 一望无际的金桂花林前,满树的桂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似月宫幻境一般。 云小慈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宽厚的桂树叶。 “不要碰。”青月涧在身后喊了一声。 云小慈惊得一缩手,手背却不小心碰触到金桂锯齿一般的树叶上,顿时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处皮肉外翻犹如撕裂一般,一股剧痛传遍了周身。 这哪里是树叶,分明是锯子。云小慈擎着流血的手臂狠狠的踹了那树几脚,树叶纷杂着从树冠上飘落,犹豫一支支随风散落的暗器。 几只原本趴在金桂树上休憩的中华蜂此刻受了惊吓缓缓盘在空中,却是比溪山上的还要胖一圈,他们呼扇着翅膀慢慢悠悠的飞离叶片,随处找了几团桂花挂在了上面。 青月涧赶忙闪身推开了站在树下的云小慈,自己却被几片树叶刮花了长袍。 “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岂不是要死上千次万次了。” 云小慈朝着青月剑吐了吐舌头,以她超强的恢复力,倒还真的没把这刀锯一般的金桂叶放在眼里。 “这就是唐府王伯做糕点用的金桂?”云小慈问道。 “是啊。” “还真是和我们的桂树不太一样呢。” “你说什么?你们的桂树。” “额……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云小慈赶忙岔开了话题。 村口一群人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一位女子极其委屈的坐在地上撒着泼堵住出村的去路:“大家评评理,就仗着有一些仙法就来我们寻常百姓这里耀武扬威,我平日里帮你们打理那供仙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那女子边哭边说着,引得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女子身后一貌美的女修手臂环绕在身旁的一个修士臂弯里,极其无奈的看着那撒泼女子堵着他们的去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云小慈两人站在人群的外围,听着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不一会也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那女修名叫蓝桑桑和那男修南宫贺是一对夫妻,同为附近海天门的长老,虽说看着年轻却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了,那南宫贺有一门天生的异能便是可以查病治病逆天改命,平日里常为附近仙镇的百姓做一些驱赶附身鬼魂,送替身续命的事情。 只不过做这一切必须要供奉仙祠,所以他便看好了这村里的风水将仙祠设立在了这里,因为门内事情众多,平日里并不能时常过来,便雇佣了仙祠最近一家的李姓村民平日里帮忙打理,每逢初一十五上香祭拜。 昨天蓝桑桑陪同丈夫来给仙祠上香,因为腹中饥饿便拿出些银两托李嫂弄些吃食,这等待的功夫便靠在床边打坐入定起来。 等到南宫贺为村民查完病情之后,二人才一同离去,可是回到海天门的时候蓝桑桑才发现腰中的储物袋落在了李家的炕头上。 怎奈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在取回。 可是谁知道今日到了李家,李嫂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得,他们全家都推说没有看见。 蓝桑桑情急之下就说了李嫂几句,便想拉着南宫贺离开。 怎知道那李嫂倒是不依不饶起来,说他们仗着修仙法力侮辱寻常百姓,扯着他们非要他们道歉赔偿,这撕扯之下就一直闹到了村口惹得全村百姓都出来围观。 要说这蓝桑桑还真没有记错,那储物袋确实落在了李嫂家里,只不过那储物袋内没有贵重法器什么的,所以平日里蓝桑桑也并未将储物袋用灵气封口,那李嫂拿了里面的钱财以后就将储物袋塞进了灶坑中烧掉了,看准了蓝桑桑他们没有证据所以想借故他们诬陷再讹诈一笔钱财。 村民们人人都知道那李家的为人,可是同为一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便也懒得管这闲事,只围观不插嘴。 云小慈弄明白了这来龙去脉不觉叹了口气,原以为能进村寻些吃食呢,看来这么闹下去一时三刻也没个指望了。 正郁闷呢,却听见那一直不曾开口的南宫贺高声训斥起来。 “你这人好不知好歹,我们已经不怪你了,那银钱也只当送与了你们,怎的还这般胡搅蛮缠。” 李嫂一听这话立刻更是撒泼起来:“大家你们听听,他今日诬陷好人,定要给个说法,否则我含冤一头撞死变作厉鬼。”说罢就要起身朝附近的土墙上撞去。 村民中立刻有手快的上前拉住了她。 不过大家心里和明镜似得,她哪里真的寻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南宫贺现下真的恼了,只见他甩开蓝桑桑一扭头朝着仙祠的方向走去,从祠内取出了七支高香点燃回到村口面朝东而立口中念念有词。 一拜东方甲乙木,神鬼仙家听吩咐,二拜南方丙丁火,谁道屈辱天作数。 三拜西方庚辛金,钱财不入自家亲,四拜北方壬癸水,君子爱财正路为。 最后再拜戊己土,祸起自身勿妄赖。 只见南宫贺一边叨念着口诀一边分别朝四方而拜,最后回到圆圈中央将手中七柱高香以北斗七星的阵势到插入土地之中,高喊了一句:“今日本无意为难,怎奈小人纠缠,我南宫贺再此宣告,谁动了那银钱定叫他无处可花。” 再看那李嫂,此刻脸上已经煞白一片了,她哪里不晓得那南宫贺的能力,只是以为他平日里乐善好施家财万贯,以为自己闹僵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事。 她又怎么会不知兔子急了还咬人了呢。 可是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依旧不依不饶:“你不用吓唬我,反正不是我拿的我不怕。” 见那李嫂不肯让步,几个人又吵闹了几句,只能都等在村口,就那么一直僵持了半个时辰,云小慈和青月涧有些觉得无趣便想离开,刚走出几步去听见身后吵闹的人群中又一次炸开了锅 56 海天门(中) 云小慈和青月涧还没有离开多远便恍恍惚惚听的有人大喊李家的快别闹了,你家男人在山上不小心点燃了干草垛,那火都烧到旁边的果林里去了。 一看事情出现了转机,好事的云小慈立即拉着青月涧回来看热闹。 “什么?”李嫂此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了半分胡闹的心思。 “什么烧到旁边去了,旁边是我家的果园啊。”人群中立刻有人窜了出来。 “我男子怎么样了。”李嫂立刻询问。 “他倒是没事,只不过那火烧的很大,再不扑灭怕是连林子都要烧了。”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村后不远处的一片果林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都是你造的孽,你陪我们家的林子。”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壮汉用手指着李嫂。 李嫂此刻就好比是霜打的杨柳般再也没了那劲头,连说话都怯怯的:“你说多少,我赔就是了。” “一百两。” “什么?我哪里拿得出来哦。”李嫂一听要一百两立刻开始哭穷起来。 此刻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蓝桑桑倒是开了口:“我那口袋里加上那些灵石仙玉正好一百两,你还不赶紧赔了人家,我们这不用你还了。” 李嫂没好气的斜了蓝桑桑一眼。 “赶紧交出来。”那壮汉大声呵了一句,双目凶神恶煞的瞪着李嫂。 “交,我交,这就交出来,你说都是邻里街坊的,你那么凶干嘛,我们又跑不了。”李嫂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些灵石和碎银子统统拿了出来用作赔款之用。 一旁看热闹的云小慈忍不住笑出了声,如今可算是真的知道什么是自掘坟墓呢。 眼见着村口的人群都匆匆忙忙的赶到林子里灭火去了,云小慈更是不用指望什么饭食了:“师兄我们快去京口城吧,现在抓紧时间赶路天黑前也许还能赶到。” 青月涧却犹豫了,他觉得似乎应该将崔莹的死讯告诉这两位海天门的长老,可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唐轩的那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论,此刻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摇摆不定。 眼看着蓝桑桑和南宫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再不追上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南宫贺的修为定是不会低的,那倒插七香的阵势自己曾经见都没见过,他们原本也不想纠缠的,却因为李嫂的死缠烂才不得不出手,虽说烧了林子作为惩罚可是那银钱却也是他们自己的,如此处事,料想也不是什么恶人。 想到这青月涧拉起云小慈快不追了上去。 “二位前辈请留步。”青月涧追上前去大喊了一声。 南宫贺和蓝桑桑停住了脚步回头观瞧,原以为是村民们闹僵起来追上来了呢,却见是两个不过筑基期的孩子,便放松了警惕。 青月涧拉着云小慈朝二人见礼。 “敢问二位可是海天门的长老。”青月涧先开了口。 “在下南宫贺,海天门蓬莱仙岛执事,不知这位小道友有何事指教。” 那南宫贺虽说修为高深却并没有什么长老的架子,青月涧立即放松了许多。 “在下青仙剑派青月涧,这是我的师妹小慈。” 南宫贺一听是青仙剑派更是一惊:“青仙剑派,掌门洪天章数年之前倒是和老夫有过数面之缘,敢问他可安好。” “劳前辈挂心,掌门一切安好,此次晚辈路过是有一事要告知。”青月涧似乎不想继续这种客套的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 “小道友请讲。” “敢问门下是否有一位叫崔莹的女修。” “那是我们南山岛的医修,怎么了你认识她?”一旁的蓝桑桑开了口。 青月涧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腰饰递给了蓝桑桑:“这是崔莹的东西。” 蓝桑桑狐疑的接过玉佩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神色立即警觉起来:“这东西怎么在你们手上。”可是随即她紧张的神色又褪去了,面前这两个孩子的修为不过筑基,想必要暗害一个结丹后期的医修显然不太可能。 “她死了。”青月涧面容严肃。 “什么?”蓝桑桑和南宫贺不约而同的惊叹道,要知道他们小门小派要出一位结丹或者元婴期修为的修士有多么的不容易,这个噩耗不无异于晴天霹雳。 蓝桑桑的眼中闪烁出点点泪花,看来和这个崔莹感情极好。 “还请小友告知她如何死的,现在何处。” “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我和师妹被黑风暴携卷着误入迷雾幻境,只是无意中寻到了崔莹前辈。”青月涧显然并没有完全将实情告知,一来是魔修入侵残害仙修本就是大事不敢轻易宣扬恐生大乱,二来崔莹死状太惨实在不忍心告知。 蓝桑桑紧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多谢二位小友告知,这里已经离我们海天门不远了,敢问二位小友是否可以到门内一聚,也可以让我们二位感谢你们不远前来转告” 南宫贺以为他们两个是特意前来告知崔莹的死讯,自然热络的邀请他们去海天门做客,他又哪里知道那身份玉佩青月涧原本是要带回去给师傅的调查的,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两个临时改变主意卖个人情给海天门而已。 修仙界的事情,自然是拉拢关系要好过仇视结怨的。 “好啊。” “不了” 云小慈和青月涧一同脱口而出,一个是饿的厉害再加好奇心作祟,一个却是不愿意麻烦他人。 蓝桑桑笑了笑:“门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粗茶淡饭,小友也不必客气。” 云小慈暗地里拉了拉青月涧的衣襟,她真的是饿坏了。 青月涧无奈的笑了笑,抱拳拱手:“那就叨扰二位长老了。” 海天门,是位于迷雾幻境东南方位的一个小门派,除了蓝桑桑和南宫贺之外,还有一个化神期的掌门和一些筑基炼气期的弟子,像崔莹那样结丹期的修士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除了已知的大三大宗门之外,其余十六门派均研习的都是专长之术,像海天门就是盛产医修门派。 不过一个时辰,三个人便来到了南海的边上,海天门的整座门派除了接待大殿之外,其余的几处宫殿都位于南海临近的几座小岛上,青月涧和云小慈随二人走进大殿站在了传送法器上。 一阵晕眩之后,云小慈和青月涧已经站在了蓬莱岛的宫殿内。 57 海天门(下) “为什么我们青仙剑派没有这种法阵,要是有的话也省却我们这些小修来回爬山头的困扰了。”云小慈站在法阵之上不住的感叹。 “姑娘真是说笑了,这法阵虽说方便但是范围却极小,我们海天门小门小户自是可以使用,若说是贵门派,怕是地大物博这传送法阵是笼罩不到的。”蓝桑桑在一旁解释了一阵,虽说面容上挂着莹莹的笑意,却是害的云小慈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是想赞叹人家的法阵好用的,不想倒是适得其反好像显摆了自己门派一样。 跟随着蓝桑桑和南宫贺来到蓬莱岛上,主殿宫殿整体呈淡蓝色,从屋顶悬垂数张珠帘,雕梁画栋的倒仿若水晶宫一般。 云小慈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用手触摸着精致的珠帘,那每一颗珠帘上的珍珠都圆润饱满:“好美啊。” “人家的好东西,你可别碰坏了才好。”青月涧拍了一下云小慈的手背。 蓝桑桑笑着看着二人:“姑娘过誉了,不过是些南海自产的珠子,只是好看而已除了入药倒是没有什么实用之处,姑娘要是喜欢,那新做的黑珍珠手串倒是可是送给姑娘留个纪念。”蓝桑桑朝身边的侍女挥了挥手:“去将新造的珍珠手串选一串上好的取来。” “不不,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平白的收您的东西。”云小慈尴尬的摆了摆手。 “原就不是怎么贵重的东西,要说别的好东西这里还真没有,那手串不过是女孩子家装饰用的连法器都算不上,也算是答谢你们特意跑来告知师妹的事情。”蓝桑桑的脸上又显露出一丝惆怅,大约是提起死去的崔莹有些伤心了。 “你看你只顾着说话,竟叫两位小友站着。”旁边的南宫贺插了一句。 “瞧我这,你们随便坐吧。”蓝桑桑朝二人示意。 四人随意的落座以后便立刻有侍女端了清茶上来,只是那茶倒不似平日里常见的灵草泡制而成,而是一条金色的鱼骨。 这倒是不常见了,云小慈望着茶杯里的鱼骨,浅浅的啜了一口,所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有一些淡淡的咸味。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在那村落里南宫前辈那倒插七柱香的本领应该是失传的道门玄术。”青月涧似乎很中意那茶中的咸鱼味,细细的品了许久才放下茶杯和南宫贺攀谈起来。 南宫贺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来了精神:“好眼力,中疆大陆上少用此术,不想小道友倒是识得。” “我也是曾经听家父说起过一次,那术是北荒大陆上一位仙人渡劫前所创,因为刚刚创立便渡劫成仙,所以会的人少之又少,今日一见才知那功法高妙之处。” “哪里是什么高妙之术,说来只不过是一些逆天改命之术,虽是平日里帮助了不少百姓却平白的折了自己的阳寿,若不是有这修仙续命支撑着,也是万万不敢常用的。” “南宫前辈真是谦虚,所谓修仙不也是逆天改命吗。” 青月涧和南宫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说来说去也不外乎是一些谦虚奉承的话,云小慈听着听着也不太明白,竟然浑浑噩噩的双眼盯着桑玲木的凳子腿发起呆来。 “师妹,师妹,南宫前辈问你话呢。”青月涧喊了一声云小慈。 “什么?”云小慈慌忙的反应过来。 “前辈说他略懂的一些法阵仙纹,叫你拿那飞行符出来看看。” 原来云小慈发呆的时候,那青月涧已经粗略的将飞行符一事告知了南宫贺,而那南宫贺竟然说自己曾经也绘制过不少的飞行符,可以帮助他们恢复。 云小慈一听此话立刻在储物袋中翻找起来,取出了那一叠失效了的飞行符。 南宫贺惊讶的接过那一叠飞行符玩笑的说了一句:“这姑娘还真是有钱呢,竟然有这么多。” 为了修好飞行符,两个人又不得不在海天门多停留了两日,虽说蓝桑桑二人待她们甚好却没有时间再去那仙镇京口城了。 明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了,清晨云小慈起了个大早正在海边的一处楼宇里欣赏这海边的美景,海风徐徐的夹扎着咸咸的味道,却见南宫贺匆匆的跑来找自己。 “小友,敢问你可有缔结的灵兽? 云小慈一愣:“什么灵兽。” “一只溺水兽幼崽。” 云小慈瞬间有一种石化的感觉,她终于想起这么多天下意识里缺少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了,溺水兽啊,那日她告诉那小兽自己寻找迷雾幻境的出口并约好在出口处相会,可是经过几天的行程加上那日黑衣男子他们的事情,云小慈早将当初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南宫贺怎么会知道。 云小慈突然兴奋的站起身:“它是不是自己找来了。” 南宫贺笑了笑:“可不是,从晨起就在防护罩外叫个不停,等到弟子发现的时候以为是迷路的灵兽却怎么轰都轰不走,我们海天门内向来没有人懂得缔结灵兽,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云小慈微微欠了欠身行礼:“是溪山上水潭中的,因为黑风暴一同被吹到了这里,并不是小慈的灵兽,但是那小家伙却一路跟随,想必也是要回溪山才可罢休,还劳烦南宫前辈带我前去以免叨扰了贵派修行。” 跟随着南宫贺一路走到蓬莱岛的防护结界处,云小慈立刻看见那只溺水兽平卧在地面上,他那硕大的眼睛四下微睁着显得极其的没有精神,额头处还有几处伤痕,从迷雾幻境到海天门连人都要走上很久,它究竟是怎么寻来的,吃了多少苦头可想而知。 云小慈有些心疼的刚要张口呼唤却发现自己根本都没有给那小兽起名字。 自己又没和人家缔结为什么要起名字,可是也不能总这么溺水兽溺水兽的喊吧。 云小慈出了法力屏障蹲下身拍了拍它的脑袋:“对不起,小家伙。” 溺水兽见有人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看是熟人立即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鸣叫,撒娇似的冲到了云小慈的怀里,可是云小慈那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它一撞,立即吃不住力道被撞翻在了当场,大喊着:“停下,停下。” 可那溺水兽似乎不想放过她的样子,立刻伸出大舌头在她脸上扫荡了几下。 云小慈立即觉得脸上湿哒哒的粘稠一片,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身边的溺水兽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喝了一声:“停下。” 58 都是灵兽惹的祸 那小兽一见云小慈真的发火了,极其委屈的立刻闪到了一旁,躲在了南宫贺的身后。 一旁的南宫贺不禁哑然失笑:“要说这灵兽不是姑娘的缔结灵兽,倒是不会让人信服呢。” 离别之日转瞬即到,经过几天的接触蓝桑桑倒是极其喜欢云小慈,只希望她可以多留几日,怎奈二人实在耽搁了太久必须立刻返回剑派,只说日后有缘再见。 接过那叠重新绘制好的飞行符,符咒的印记变成了浅浅的淡蓝色,是水系的灵气,云小慈高兴地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十六张飞行符,又与青月涧千恩万谢的别过海天门众人,设好了方位,开启飞行符中的法阵,带着溺水兽瞬间离去。 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晕眩之感,云小慈想起了以前的云霄飞车,她闭上了眼睛抱着溺水兽,只希望这种感觉快点过去。 转瞬间到了溪山,云小慈便一屁股坐在溪镜湖的湖边大口的喘起气来,这种瞬间移动的法阵极其的消耗体力,她身上更是觉得背了千金石顶一般胳膊腿脚都被掏空了力气,五脏六腑也拧着劲。 她用手推了推身边的溺水兽:“你到家了。” 溺水兽大睁着眼睛伸出舌头猛地添了一下云小慈的手背,似乎并不愿意离开。 云小慈也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它的头,自从它那日从迷雾幻境中一路寻到海天门,云小慈便彻底的喜欢上了这只小兽,可是自己并不懂得任何与灵兽缔结的关窍,六阶的灵兽即使缔结也完全没有作战的实力,只能用作观赏,云小慈一想起那小兽老妈的样子,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 “去吧。”云小慈又朝湖边推了推它。 溺水兽明亮的大眼睛中浮现出一丝犹豫,突然只见他抻长了脖子朝着空中发出一阵嘶鸣声,那叫声万分的凄惨,惊得四下林子里的鸟雀扑棱棱的都飞入了天空。 云小慈吓得上前一把捂住了它的嘴怒斥道:“死孩子,你非要叫到你老妈出来活剐了我们你才肯罢休吗。” 小兽立即委屈的停住了叫声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可是为时已晚了,不出云小慈所料,不大一会,身后的湖中滚滚的泛起了水花。 “不好,我们快走,不然那溺水母兽出来,我们就真的逃不脱了。”青月涧警觉的注视着湖中的情况,拉起蹲在地上的云小慈就朝树林中跑去。 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身后的的小兽,那小兽站在湖边望着离去的二人,又是一阵嘶鸣,声音中极尽哀怨。 只听见身后扑通一声,那溺水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浮在水面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身没入了水中。 青月涧拉着云小慈匆忙的离开溪镜湖,一直跑到身后再也望不见那片碧绿的湖水,听不到身后溺水兽的叫声方才停下,看了一眼身边失魂落魄的云小慈,青月涧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里毕竟是他的家,没有比那再好的去处了。” 云小慈点了点头。 由于刚才动用飞行符时消耗的灵气过于巨大,此刻二人也是筋疲力尽的不能再驾驭飞行法器了,索性一步步的沿着林中的台阶朝青仙剑派走去,二人一路无话直到看到林中的剑派关卡。 看着青月涧和云小慈完好无损的站在大殿之内,众人惊诧的睁大了眼睛,要知道那黑风暴的行进轨迹大家都是知晓的,两个筑基的孩子误入迷雾幻境还能活着回来,谁也都没有料到。 而最为惊诧的恐怕就是莫云峰了,只见他上前拉住了两个孩子的手不住的道歉,只说自己失误竟然害得他们误入黑风暴,又大骂了唐轩见死不救。 不知为何云小慈倒是觉得此番莫云峰的举动有种猫哭耗子的感觉,若说那黑风暴他看不出来,放在谁都觉得不会相信,说不定唐轩袖手旁观二人卷入黑风暴也是他的授意,原本以为这莫云峰要比莫云松心地善良,恐怕更是个腹黑的老怪。 眼下云小慈也只能敷衍的应答,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不要勿怪唐轩师兄之类的话。 除了向掌门汇报了一些迷雾幻境里的事情,自是再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洪天章吩咐弟子带他们下去休息,只说明日两个弟子便可前往青峰顶开始接下来的修行。 回到自己许久不曾住过的房间,一些摆设依旧,云小慈彻底的安静下来以后才发现,这半个月来一直东奔西跑的自己竟然早已经将修行之事丢在脑后了,虽说是筑基期的修为不如炼气阶段那般容易提升,但是这半个月来一点都为增加任何灵气入体也是足够懈怠的了。 想到这里云小慈趁着房内无人赶紧闪进了灵泉圣境之内。 一进入灵泉圣境内,云小慈彻底呆住了,那几只从迷雾幻境之中丢进来的野兔竟然在几天之内便繁衍出了数十只的兔子,只见那一团团白色的小毛球在草地上肆无忌惮的撒着欢,跑累了就到药田内啃食云小慈所种的灵药,眼看着几排极品的仙草都被他们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云小慈恨不得将那群兔子抓起来直接烤吃了,可是双手一触摸到他们那绵软的小身体,内心又爱心泛滥起来。 这么多兔子可怎么办啊。 “丢出去,以后养好的。”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声又传了出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云小慈嘟囔了一句。 “丢出去,以后养好的。”又是只重复一句话。 “好啦,知道了。”云小慈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声。 可是如此看来也只能丢出去了,这灵泉圣境内的时空本来就比外面的快,自己平日里种的仙草提前加速收成倒是好的,打坐修炼也可以事半功倍,可是这兔子的繁衍速度也太快了,照这么下去,他们吃光了灵草恐怕就要啃地皮了。 对,扔出去,云小慈下定了决心立刻显出了真身开始了一场狐狸与兔子之间的追逐赛。 一只,两只,三只,云小慈好像丢沙包一样将兔子们一只一只的丢出了灵泉幻境,只留下了最后一只极小的,那兔子好像刚刚出生的样子只有小小的一团,此刻它因为看到眼前一只庞大的白色灵狐,惊得躲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不是说胆小如鼠吗?怎么兔子也有这么怂的时候,不过留一只当个宠物也不错。 “从今天起你就叫小白吧”。云小慈变回人形将那小兔子捧在掌心里,虽然是有些恶俗的名字,好在云小慈也只是随意叫叫,不指望一只兔子成什么气候。 处理完了那些活蹦乱套的兔子,云小慈又从青仙剑派的柴房内抱走了一些木料简单的给灵草田旁围了个栅栏,重新撒了一批草种才放心的在一旁打坐起来。 59 神秘女子 刚刚闭上眼睛,云小慈就完全进入了深度入定的状态,天地之间的灵气仿佛是无数个云团光点漂浮在自身周围,他们在云小慈的周围旋转跳跃仿佛是一个个可爱的精灵,五灵根的天资可以沟通五种不同的灵气,自然也是五种不同的色彩。 慢慢的将周围的灵气汲取到自己的丹田之内,云小慈觉得自己立刻变得精神百倍,可是要想在修为上提升等级这点点灵气却是完全不够的。 据说修仙界有一种名叫聚灵丹的东西,修士每每修炼到筑基期圆满的时候因为天资不同往往会在不同时间遇到瓶颈,天地万物自产的灵气有限不足以支撑修士们修炼所需要的大量灵气,所以聚灵丹便是可以帮助修士在突破一些修炼瓶颈的时候使用的,只要吃上一粒便可以使自己沟通灵气的能力提升百倍,而且其内自身蕴涵的灵气也足够多了,一枚极品聚灵丹内蕴涵的灵气更是足以让一个元婴期圆满的人有几率直接化神。 只不过那聚灵丹实在是难得,丹方满天下却是药材不好找,天下修士那么多,野外千年百年的子母罗早就被采摘光了,不仅仅是子母罗,其他的药材剩下的最多的不是十几年的下品就是刚刚破土的幼苗,单单那一味百年母子罗市场上便是达到一千仙玉一颗已经堪比一些中品神器了。 好在自己有这空间支持,想必百年子母罗倒是不成问题,只是没有种子而已,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去那落溪镇多寻找些有用的东西。 虽说青仙剑派地大物博可是这聚灵丹也不是随便当零食吃的,那些修为到达瓶颈百年之内还没有提升修为的,掌门才会赐予他们一颗中品助力而已。 云小慈修为尚浅暂时虽说用不到这聚灵丹,可是未雨绸缪,她云小慈在这修仙界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出现瓶颈,早作打算才是上上之策。 几个时辰之后,云小慈感觉今天的修行已经足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这灵泉圣境内时间过的速度要比外面快上几十倍,云小慈仅仅修炼的几个时辰却已经相当于外面的几个月,它缓缓的站起身,习惯性的来到灵泉边上,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 要说这雪狐也真是漂亮,一身皮毛没有一丝杂色不说湛蓝色的瞳仁里流转着机警的神色,云小慈欣赏着自己的倒影,甚是满足。 “都这么久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自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云小慈警觉的望向四周,绿草如茵的灵泉圣境内没有任何一处隐蔽的角落,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 “不要找了,你找不到我的,现在我是在你的识海里和你说话。”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云小慈依稀的觉得那声音就是前几次暗中提醒自己的声音,可是以往她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此次倒是和她攀谈起来。 “若不是见不得人,你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说。”云小慈对着空气说道。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我不过仅存一缕魂魄了,要是出去岂不是魂飞湮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人,难怪当年清念选择了我。” 清念?云小慈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个名字,那次被肥翼蛇咬伤昏倒时那梦中朦朦胧胧的身影,自己叫的就是这个人的名字。 那说话的神秘女子是谁,竟然也认识梦境中的人。 “你是谁?”云小慈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平静,敌人在暗她在明,若是激怒了她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事来,这灵泉圣境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倒是不必如此提防着我,我说过了,我如今不过是一缕芳魂而已,玉尊当年废了我的道行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如今我是没有什么兴风作浪的力气了,你要是信我我倒是可以在你成仙的道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云小慈万万没有想到那神秘的声音竟然可以洞察她内心的事情。 重新化作人形,云小慈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排查到最后便只剩下勃颈上带着的那枚炸血石吊坠了。 将吊坠翻转过来,她惊讶的发现上次背面的那处坑洼越发的明显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这里。”云小慈将那枚吊坠摔到了草地上。 “果然是狐狸,这头脑反应极快,却是我们这些寻常的灵兽比不了的。”那吊坠正面的观音像竟然好似活人一般嘴唇动了起来,吐出了清晰的几个字,只不过那字不是用来听的而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云小慈的识海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 “我说过,我只不过想在你成仙的路上帮你一把,至于我是谁,我们虽是旧相识但现在我不过是一只犯了错被惩罚的妖灵而已,不值一提。”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又凭什么信你。” “是我曾经欠你的,欠他的,就当是我还你和清念以往的情分吧,而你要不要信我全在你,我只说一句日久见人心。” 说完那句话以后,那吊坠竟然再也不说话了,无论云小慈问什么问题,它都好像不曾有灵性一样如一枚普通吊坠般安安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看在你以往帮我了几次的份上,我信你。”云小慈从地上拾起那枚吊坠,重新挂在了脖颈上。 “师兄,你说我们这两年学什么啊?”云小慈用手肘碰了碰青月涧。 “我也不太清楚,按理来说应该是仙医生药之类的,莫师叔擅长这个。” “哦。你之前懂吗?”云小慈试探着问道。 “除了灵草之间的药性之外我也是什么都不懂,炼丹和生药不同,炼丹是取其中同性药性融合,可是生药却是极其复杂的,唐轩师兄应该是更明白一些。” “哦。”云小慈有些沮丧,按理来说他们三个自幼在三殿分别学习不同的东西,云小慈主修体术青仙剑法,青月涧主修炼丹,唐轩主修仙医生药应该算是各有所长。并且三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是极其拔尖的弟子,可是云小慈自己是心知肚明,开始的那四年自己都被聚魂集魄浪费掉了,所以青仙剑法她并不是三个人中最好的一个。 “没事,我帮你。”那吊坠中妖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帮我?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实力呢。”云小慈嘟囔了一声。 “师妹你说什么?”青月涧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 “没,没什么。”云小慈尴尬的笑笑,看来自己真的要注意以后用识海与她沟通了,要是再这么冒冒失失的说出来,怕是真的会让别人以为自己邪魔附体。 “唉,看来这玉尊给你下的咒还不轻呢,连我实力都忘记了,要知道我当时可是远近闻名的仙医呢。” 自从昨日云小慈在灵泉圣境里和那吊坠对话以后,那声音似乎不像以前那么谨慎了,没事就会冒出几句话来吗。 慢慢的云小慈知道她原本是一只七阶的灵兽金逸凤尾蝶,名叫嫣嫣,只因为在修炼之中犯了错误被玉尊打碎了肉身封印在了吊坠内永世不得超生,虽说修仙界里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最严重的了,可是嫣嫣似乎倒不怪玉尊,没了肉身但是却可以操控玉坠到处闲逛。 事情了解到这里,云小慈也不再多问什么,她对九尾狐的过往虽说是好奇可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自己若想专心修炼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60 莫云峰的变态教学 “不行了要冻死了,冻死了。”云小慈忽的站起身来。 她越来越觉得莫云峰要比他弟弟还要变态。 单单是这修炼的方法就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青峰顶的冰窖内,云小慈不停的搓手跺脚只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暖和一些。 “师妹,你只要静下心来就可以无视周围的环境了。”一旁的青月涧开口提醒着她,却是连眉毛上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云小慈望着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圣诞老公公,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的药材吧,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来操心我的事。” “什么是圣诞老公公?”青月涧不解。 “是遥远国度的一位红衣服仙人,每到节日的时候他都会给你送一个上品法宝。”云小慈神秘的一笑。 “这等好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青月涧越听越糊涂了。 “师弟,专心研磨药材,要是今天我们一味药都制不出来恐怕就要在死在这冰窟里了。 云小慈鄙视的哼了一声,在她心里这唐轩的话自是比这冰窖还要寒冷,他的好师傅哪里舍得他们真的冻死在这里,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师兄,要说我以往并不接触药材自然困难些,怎么你也没有找到凝香丸的制作方法吗?”青月涧从灵药堆里翻出了一支七彩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那七彩梗一股胡椒般刺鼻的味道呛得他直接打了个喷嚏。 “以往师傅都是拟好了药方直接给我的,从未如此教导过。”虽说这种以身试药的方式莫云峰以前也让唐轩体验过,不过都是些调节体内灵气的房子,这解毒的凝香丸实在是没有接触过。 “师妹你还真是奇怪,你是不是真的学过什么医术?”青月涧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第一次接触仙医药材,可是云小慈不仅可以准确无误从上百种药材内选出准确的药材,更是用了半个时辰就研磨出了凝香丸解了自己身上的寒毒。 如今的云小慈虽说是站在这里冻得跳脚却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云小慈故作神秘的笑了一声:“运气。” 要说这一切自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那一句运气也不过是敷衍之句,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那被封印在吊坠中的嫣嫣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端医修,这凝香丸的配方对于她来说就好比是基础中的基础,小学生一加一的水准,在她的帮助下,云小慈自然是不费吹飞之力便补充上了丹方上缺少的药材,解了身上的寒毒。 此刻的云小慈多想帮一帮青月涧,可是莫云峰留个三个人的药方中,凝香丸制作的十五种药材中,只写了十三种,又都分别下了禁制符咒,自己的丹方只有自己能看不说,缺少的三味药材还各不相同,其间更是因为三个人不同的体质还添加了一些辅药。 这老怪为了防止他们作弊还真是花样百出。 望了望身边专心致志寻找丹方的青月涧,寒毒侵体的症状已经开始明显了,只见他手指的末端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冰冻之色,虽说这寒毒短时间之内要不了性命,可是时间久了难免损伤肌理经脉,若是修仙之人经脉受损那无异于凡人一般,这对于修仙人来说便也等同于死亡。 用莫云峰的话说,人只有在极限之中才能发挥出自己无尽的潜能,他给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施加了寒毒,以身试药,又一人给了一碗药渣将他们直接丢进了这冰窟之中。 冰窟之中,寒毒更是发挥着比平时更为强烈的毒性,而那药渣就是寻找配方的关键。 只不过云小慈才不相信那莫云峰会真的对他们下此毒手,说不定此刻他正在某一处监视着他们呢,等到真的到了极限自然也会放了他们出去。 云小慈正想着呢,却听见冰窖的门竟然从外面直接被打开了。 “怎么样,丹方配置的如何啊?”莫云峰走了进来。 三个人立即站起身行了礼,只不过冰窟之中行动都有些迟缓。 “弟子愚钝还未寻得丹方。”唐轩惭愧的低下了头。 “月涧呢?” “弟子也未能寻得,还请师叔责罚。” 莫云松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云小慈的身上,这小妮子因为冰窖的寒冷肤色略显得苍白了一些,可是一看便知道体内的寒毒依然清除干净了。 “你们记住,以后每一个丹方学会了再去学下一个,不然你们就一只待在这里研习吧。”说罢,莫云松转身出了冰窖,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你还不快出来,是想陪着他们两个住在冰窖里吗?”莫云峰威严的声音从冰窖外传了进来。 云小慈听闻立即朝着青月涧吐了个鬼脸:“师兄好自为之哦。” 望着云小慈离去的背影,唐轩冷冷的一笑,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真正了解莫云峰的严格,她云小慈以为出了冰窖就一片光明了,恐怕只不过是踏上另一处通往地狱的道路。 事情还真如唐轩预料的一样。 大殿内,云小慈被两名白衣弟子强压着控制住,将一只柏翠蛇的毒牙,按压在了云小慈的手臂上。 此刻的云小慈眼眶含着泪水恶狠狠的注视着大殿之上的莫云峰。 要说同等级别的灵兽内没有任何一种毒素可以超过柏翠蛇,它的毒素虽不至于像那些高阶毒蛇一样让被咬的人顷刻之间毙命,却含有极重的麻痹毒素,被咬的人一直都不会觉得很痛,有时甚至不容易被发觉,就因为这不容易被发觉所以就算伤口溃烂化脓也不会有痛感,时间久了人还会昏昏欲睡会,长此以往的拖下去找不到解药的良方那这被咬的地方就只有切除的命运了。 蛇毒侵体,云小慈先是觉得手臂被针刺了一下,渐渐的真的没了知觉。 云小慈虽是痛恨莫云峰这种近乎残忍的教学方式,却也只能无奈接受,好在她有嫣嫣的帮助,解这蛇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云小慈便选出了解毒的药材,她先是找出了荆棘叶,琼莲,艾香根等药材研磨成细末待用,又找了几味极其辛苦阴寒的草药药渣放在药锅上熬煮。 趁着那锅中正在沸滚的汤药,云小慈将灵气聚集在另一只手的指间处,封住了距离伤口处内最大的几处穴位,又取了一些滚烫的药汁浸泡银针扎在了那几处封闭的穴位上。 “你这是?”一旁的莫云峰从未见过如此疗伤的方法,按理说只要将那些药材冷敷在伤口处便已经可以解那蛇毒,这一招又是为什么,好奇心驱使他并没有去阻止眼前这个女孩那近乎荒唐的行为,他倒要看看她这另类的解毒方式。 61 掌门大选开始 云小慈被针刺的伤口处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这药性竟是如此的凶猛,先用辛苦极寒的五钱子激发生药中所有同性的药效,这样一来那药物通过银针不断的刺激着伤口先让伤者恢复痛感,剧痛之下,伤者自然不会因为那蛇毒中的麻痹毒素而丧失知觉。 只不过这个方法真的是太疼了,望着小臂上根根竖立的银针云小慈咬紧牙关用神识与嫣嫣沟通起来:“你这丫头要害我是不是。” 嫣嫣倒是不以为然:“你要是信我就按我的提示做,我这办法看起来荒唐却真的有效,反正你也不懂什么解毒之法,倒不如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先做做再看。” “破罐子破摔?”自己哪里是破罐子啊。 可是云小慈自己真的不懂解毒之术,不靠她又能怎样。 “现在你的手臂应该已经有知觉了,你现在拔掉银针将丹田内灵气都逼到那处手臂上去,越多越好。” “什么?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穴位都被我封上了,你还要我将灵气赶到那走投无路的手臂上,等到那灵气郁结拥堵之后撑爆经脉,不就等于自寻死路吗。” “谁要你等到撑爆了呀,你手臂现在有知觉了,你只凭感觉而为,忍受不住的时候就解开穴位,记得一定要快,不然真的撑爆了我可不负责。” 听了嫣嫣的话云小慈真的要抓狂了,她不负责,她倒是说得轻巧,此刻她恨不得将嫣嫣抓出来臭揍一顿。 在莫云峰惊诧的目光中,只见云小慈将体内真气一点点的传送到手臂穴位处,又以极快的速度解开穴位让灵气瞬间冲透了伤口,只见那灵气一瞬间没了阻拦迅速的沿着经脉散去,灵气流竟然硬生生的将融入经脉中的蛇毒从伤口处逼出了体外。 那柏翠蛇的蛇毒之所以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就是因为它通过伤口渗入了经脉,经脉中没了蛇毒,人有了痛觉自然也就安全了。 可是正因为有了痛觉,刚刚麻木的手臂现下剧痛无比,云小慈不觉深吸了几口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种奇葩的解毒方式自己断断是不想尝试了,随后她又将刚刚研磨好待用的药材粉末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随意的用草叶包裹了一下用以清楚剩余血肉中的毒素。 莫云松看到云小慈彻底处理完伤口才开口说话。 “你这种方式倒是奇特,更有效的让病人恢复知觉也更容易根除经脉中的蛇毒,不过看起来疼的很啊。” “不愧是师叔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关窍,小慈不懂看病,只不过是急病乱投医而已,莫师叔既然出招,那我也只能胡乱拆拆了。”云小慈的脸色此刻有些苍白,因为刚刚的剧痛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莫云峰示意手下弟子取了一枚安魂丹给云小慈,止痛是最好不过了。 “今天你累了,下去吧,八十一章中仙法中关于经脉和药理的章节需自行往下通读。”莫云峰挥了挥手示意云小慈可以退下了。 “莫师叔。”云小慈并没有离开。 “怎么了?” “师兄他们……” “难怪大家都说你爱管闲事的,自己伤还没好到惦记着旁的人,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两个的寒毒已经解了,也都回各自的房间去了,我虽不能真的要你们的命,但是你也要记住以后的历练若是自己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毒,那下一次便要再受一次那样的苦楚。” 离开大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手臂上柏翠蛇毒牙留下的两个洞孔和微微泛青的肌肤已经开始愈合,若不是自己有如此快速的愈合力,一般人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是不死也残了。 之后每一次的教习,莫云峰都会让他们吃下一些毒草或者是添加一些伤痕来实行自我施救,平日里一旦有弟子受伤也会叫他们一同前去医治,这种身临其境的治疗方法还真的让他们三个人更快的掌握了一些仙医配药的关窍。 只不过云小慈更喜欢后者,毕竟没有人喜欢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就这样,两年转瞬即逝。 青峰顶上的云小慈在嫣嫣的帮助下就好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医修,无论莫云松出什么样的药方和招数来对付自己,她都毫不畏惧迎刃而解,两年来,她不仅比青月涧他们多学习了将近十余种的药方,修为也达到了筑基三阶的实力。 以至于最后莫云峰也只能拿些更深奥的医书叫她自己参悟,用他的话讲,云小慈现在的基础仙医水平怕是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而其他关于实战中的回复术之类的只有靠机缘日后自己领悟了。 那莫云峰虽说严格了点,下手狠了点,待他们却是极其的周到细致呵护。 最后一堂课上后,三个人结伴同往青仙顶主峰而去。 洪天章望着殿下站立的三个弟子,两个小伙子均已是加冠之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袭白衣,高挽牛心发髻,发间均插着青仙剑派的统一白玉发簪。 一位是美如冠玉眉清目秀,虽是肤若凝脂却也不似女儿家那般娇弱,而另一位是容光焕发,虎目剑眉气宇轩昂。 而那女子更是纤腰楚楚面若芙蓉,白纱及地,冰清玉质。 三个人立于大殿之上见礼于洪天章,唤了一声掌门。 六年期限已到,自然是不必再辗转于三峰之间接受指导,云小慈两年没见到师傅,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大殿之内以至二八佳人年岁的她,蛾眉颦笑之间已经略有些成熟女子的媚态,莲步轻移飘飘下拜:“弟子许久没见师傅了,望师傅再受弟子的礼。” 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孩童,云小慈虽说心性还和以前一样,却也不能如以往一般没有规矩。 “这小慈原本也是个倔强丫头,当年到处惹祸的小辣椒,不想这一晃也长成有礼貌的姑娘了。” 大殿一侧的长老笑着调侃道。 “要说当年掌门选她的时候我们多数都是不同意的,如今看来,还是掌门眼光长远啊,要说在青峰顶上的修行她完成的最好的,竟比我那不长进的徒儿要厉害许多。”莫云峰笑了笑。 洪天章高兴的看到三个孩子修为如此进益,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大了,也是该到了历练的年纪了,我们青仙剑派的规矩只是没有化神以上的修士再任掌门的,今天趁着大家都在,老夫霸占了着掌门的位置几百年,也该让给贤能之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洪天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因为事关重大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洪天章顿了顿从殿中蒲团上站起身,他环顾了一眼殿下众人。 “三个月后正式开始掌门大选,凡有资历者均可参加。” 62 打探消息(上) 今天加更,希望大家喜欢的多多帮我推广哦,小婉拜谢。 -------------------------- 掌门在大殿之上宣布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青仙剑派,除了他们三个掌门候选之外,所有自认为有资历的弟子均可以报名参加。 虽说云小慈他们三个人是掌门和两个执事钦定的候选人,日常接受的教习也最多,可是偌大的青仙剑派像他们几个一样资历尚可的五灵根人士大有人在,平日里虽说谁也没有明摆着不服气,可是一听到掌门大选这个消息一个个也都是磨拳搽掌的跃跃欲试。 要说这青仙剑派里出身名门望族的也不少,平日里变拉帮结伙的时常欺负一些没有家族支撑的弟子,对于他们来说当上掌门不仅仅是呼风唤雨那么简单,更是可以光耀门楣。 即使不能最后胜利,若是凭借着出色的资历冲到最后一关,日后也一定会在门派内受到重视。 门派大选此刻就像一个镶了金边的跳板一样,已经让很多人急不可耐了。 人人为着门派大选忙碌准备的时候,灵泉圣境内却有一个人悠闲的躺在草地上,空间内是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结束了几个小时的打坐入定,此刻的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 “嫣嫣,要是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要怎么办。”云小慈一骨碌爬起身,取了些灵泉水浇灌着灵草,顺便和嫣嫣攀谈着,两年来他们就像是一具身体内的两个灵魂,心灵相通寸步不离。 “这话说的,倒像是你爱上了我一样,当初听见我的声音不还是像见了鬼一样?”嫣嫣笑了出来。 “还不是你吓我,又不说你是谁,总是一句话重复的没完没了,是你,你不怕吗?” “那些丹方你不是都已经记住了吗?那老头又给你看了他那么多珍藏的医术,你倒害怕如今自己的医术不好?”嫣嫣甜美的声音传到云小慈的识海里。 修士一旦达到筑基期的实力便可过目不忘,虽说为云小慈解决麻烦的人是嫣嫣,可过后那丹方的内容自己也是看过的,加之对八十一章仙法的研习,云小慈也都掌握了其中的药理和药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日子总是忐忐忑忑的忧心不安,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确实是记住了,可是也不外乎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你倒是心急想一口吃个胖子,谁不是从基础学来的。” “可是这两年都是你在帮助我,并不是我自己的实力,现在恐怕整个青仙剑派都以为我是个医修奇才了,我才是无法收场,要是哪一天你不在了我可就惨了。” “呸呸呸,你倒是会咒我,我就剩下一个灵魂了,不在了不就是魂飞魄散吗。” “那这么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了。”云小慈笑了笑,这两年来,因为自己与青月涧和唐轩的修习并不是同步所以能见到的机会也真的不多,要不是嫣嫣陪着自己整日的聊天解闷,在那莫云峰魔鬼一般的训练法之下怕是真的要疯掉了。 “这样倒也不一定,万一以后你找到良人嫁人了难道还要带着我入洞房不成?”嫣嫣调皮的打趣道。 “臭丫头,真该撕烂的你的嘴。” “呦呦呦,你还是去灵泉边照照你自己吧,脸都红了。”嫣嫣不依不饶。 “嫣嫣……” “怎么了?” “以前的事我倒是全然不记得,我们以前一直在一起吗?” “对呀,我们从最初修炼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时候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狐狸呢,不过那时候你就喜欢多管闲事。” “那我倒是好奇了,修炼了这么久,你怎么就没遇到过一个心上人什么的?你说过的那个清念就是你的心上人吧。”云小慈好奇的问道。 嫣嫣突然没有接话,两个人的谈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云小慈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她试探的问了一句:“这也属于你和玉尊的约定吗?” 识海中嫣嫣的魂魄轻轻的应了一声。 “罢了,我们说些别的。”云小慈转移开了话题。 “小慈,你真的要去参加那个掌门大选吗?” 这次换做云小慈犹豫了,她真的对当不当掌门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过是个转世而来的魂魄,一个聚魂集魄的妖灵,如何能掌管得了这青仙剑派,可是她一想到逸卿离开时落寞的样子却又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赢得掌门大选,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为逸卿平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让他重新回来,要知道一个被清除出门派的修仙者一辈子顶着盗窃的名声,即使是成了一个散修也是抬不起头的。 可是赢得门派大比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单说青月涧就要比自己高出三级的实力,唐轩更是不用说了,如今已经是筑基九阶大圆满的水平,只要在上升一个层次就可以达到元婴期的修为,虽说那简单的一个突破需要的不仅仅是几年的问题,但也足足高出云小慈六级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那掌门大选比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嫣嫣,你知道以前的门派大选都比些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剑派的人,更何况每一个门派选拔掌门都是不一样的,以前我拜的修魔的灵心殿里下一代掌门都是掌门亲选的,哪里还有这么麻烦。” “你觉得我会赢吗?” “最为朋友,我自然希望你可以赢,可是做掌门就和这修炼一样,你要坚信自己的修道之心才能够踏实的修炼,可是你问问你自己抛开你那个什么逸卿师兄的事情,你有当掌门的理由吗?” 嫣嫣的话句句打在云小慈的心中。 可是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了不是吗?现在关键的是要知道掌门大选究竟比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云小慈一闪身出了灵泉圣境,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青雅师姐的住处跑去,若说现在还能让自己放心的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只有青雅师姐。 “师姐,你在里面吗?”云小慈轻轻的叩了三下房门。 “小慈?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吧。”只微微等了片刻,青雅便打开了门,看到云小慈跑的气喘吁吁的有些诧异。 她将云小慈让进屋内,倒了一杯茶水给她:“看你跑的,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这般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云小慈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大事倒是没出,可来找师姐却也是大事。” “什么事啊。”青雅也坐在了桌边。 “师姐,那掌门大选你去吗?” “什么?掌门大选,师妹你真会说笑。”青雅显然没料到云小慈会有此一问。 63 打探消息(下) “不是有资格的都可以参加吗?怎么师姐你没有兴趣?” “傻丫头,你哪里以为是个人都想当掌门吗?没有大家族的支撑,没有掌门的偏宠,又是三灵根资质,能进青仙剑派已经是上天垂爱了,哪里想的了那么僭越的事情。”青雅虽是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言语中却又夹带着一丝无奈。 “要是我可以向师姐一样就好了。”云小慈嘟起了嘴。 “又胡说了,多少人想当这个掌门候选都是求之不得的,那掌门候选又岂是儿戏,除了你们之外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是只能选一门专修去学习的,你们三个却是掌门和两个执事亲手教出来的。” “师姐,你可知道我这几年受的都是什么罪吗?”云小慈终于找到了抱怨的机会,她一口气将这几年的遭遇都说了出来,直到说的口干舌燥又灌了几杯茶水。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今天听你说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可是世上原本就是如此,哪里好事风光都让你们占去还没有别的难事?” “好在都熬过来了,倒也真是学了不少本事。”云小慈彻底喝光了壶中的最后一滴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好像自己许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那是自然,要知道你们是师傅花了十六年精心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让你们早早就被淘汰,所学的肯定是最精的东西,虽说这修仙界十六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对于炼气期的甚至是一些高天资筑基期的人来说就已经是全部了。” “那师姐,你可知道历来掌门大选考的是什么?”云小慈终于回到了此次谈话的重点上。 “这……”青雅想了想,她好像还真的不知道。 “怎么?这是门派秘密吗?”云小慈追问道。 “哪里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上一次门派大选已经是几百年以前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一些见闻。” “那师姐不妨说来听听。”云小慈好奇的等待着青雅的讲述。 从青雅的房间走出来,云小慈原本大好的心情此刻已经全无了,她虽没有天真以为这掌门大选和高考一样只要答答卷纸算算函数就可以通过,但是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残酷。 整整一个时辰她听青雅讲述的都是什么师叔重伤,什么修士惨死,什么人遭人陷害被逐出师门,更有人直接消失在考场上连尸首都没找到,虽说为了保障每个弟子的安全在考场中设立了完善的守护法阵,可是每一次掌门大选还是都会出现一些例外,更有人为了夺得这青仙剑派的掌门之位不惜以身涉险使用禁术,毕竟这胜利的果实实在是太诱人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青仙剑派是三大宗门之一当上掌门近乎于呼风唤雨,更因为身为掌门可以享有一些最高的修仙资源。 这个大陆上只要是有关于修仙的资源就一定有人会抢。 云小慈不觉叹了口气这哪是是掌门大选,这不就是一次公开受保护的门派大乱斗吗。 据青雅说历来从未有过三大候选人没有走到最后一关的时候,可是那只是历来,她云小慈这次恐怕要破纪录了。 此刻她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要被抽空了,傻傻的坐在路边的一处石阶上发起了呆。 眼看着夜色已经临近,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屋檐上顺流而下的雨水拍打在青石板路上,一些弟子也快步奔跑起来生怕一会雨势渐大起来,刚刚还有不少弟子说说笑笑的路上此刻就像是净街了一样。 可那在路边傻坐云小慈一点没有要离开的迹象,白纱长袍也渐渐被淋湿了。 “怎么?觉得要输了,所以在这里闷闷不乐?”一个白纱长袍的人停在了云小慈的面前,周身包裹着一层灵气罩,灵气浓郁厚重没有任何的颜色。 此刻那男子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云小慈面前,极其挑衅的看着她,又伸出手掌唤出了一个灵气罩支撑在了云小慈的头顶。 即使是五灵根的属性也做不到五行均衡,这样无色的灵气罩只能是纯体五灵根的资质方才使得出来,而且同时开启两个灵气罩,这样的一心二用也不是常人可以达到的,这样的人别说整个北荒大陆上也没有几个,云小慈所知的门内弟子更是没有的。 云小慈抬头观瞧。 只见她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不过加冠之年,他不似青月涧他们一般束着发髻,而是墨色的长发散在身后,只随意的在脑后编了一束,身上的白纱长袍乍看起来是和大家一样用的却是极其珍贵的青冥绸。 据说那绸缎是用一种青冥毒蚕结茧所吐的丝纺成的,分单茧和夫妻茧,那青冥毒蚕虽说含有剧毒但若是夫妻蚕一同吐丝做茧彼此却可抵消毒性,只是夫妻毒蚕同时吐丝本就难得,又因为质地较硬所以十个织女同时纺织七年方可得那么一匹,用此丝纺成的青冥绸虽说属于绸缎的一种却如纱一样轻薄随身,更是可以根据所穿人的体质随意拉伸变换大小,一般修为人手中的冷兵器更是穿不透割不破。 而且这男子的袖口领口又用青色丝线绣着一些仙纹图案,恐怕更是增加了整件衣服的防御性,俨然已经是一件中阶上品法器了。 云小慈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青冥绸因为稀有所以大家都只用它来做些法宝手帕或者是飞行法器,如此财大气粗的做成衣服她倒是还没有见过。 “怎么了?许久不见倒是不认得旧识了?”倒是那男子先开了口。 “旧识?云小慈拼命的记忆中搜索着对他的印象,可是却一无所获。” “我入关修炼的时候你才六岁,也不怪你记不得。”原本极其平常的话语中,不知为何云小慈听出了一丝古怪的味道,而且那男子表情也混杂着一丝不削甚至是愤恨,那种表情挂在他俊美的脸上极其的不相称。 64 茶家(上) “师兄。”云小慈微微欠身,虽是不知道来者是谁可是行礼问安总是没错的,看他的年纪和修为应该是同辈的师兄了。 “看来那老头的眼光也不外如是啊,当年放弃了我选择了你,如今也不过筑基三阶的水平,凭你想赢掌门大选似乎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你说什么?”云小慈闻听他的话倒是一惊,在这青仙剑派里还没有人会对掌门不敬,可是他话中的老头分明指的就是洪天章无疑了。 “我是说你去参加门派大选浪费资源。”那男子的表情越发的阴狠起来,恨不得生吞了云小慈。 “没想到青仙剑派还有你这么不知礼貌的人。” “你说谁?” “我说你不懂礼貌,无论你是谁,师兄还是师姐?师妹还是师弟?我是掌门候选,按理来说应该你像我问好才是,我不和你计较先叫了师兄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出口伤人。” “先问好?我茶印南修仙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可是我当了这么多年掌门候选你还是个普通弟子,剑派里不会因为年龄论资排辈,即使是现在飞仙回来的长老出现在这里也要叫我师傅一声掌门,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小慈真的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家伙,她虽说是掌门候选可是从未用此身份压过任何人,茶印南,她从不知道青仙剑派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虽说资质是纯体五灵根,修为也高过云小慈不少已经有结丹初期的水平了,可是竟然自己的师傅洪天章他都不放在眼里称呼老头,还真是让云小慈生气。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那个自称茶印南的男子脸上倒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不牢您夸奖,还请问您有事吗?” “没事,只是大选将至来看看对手。” “那你看够了,可以走了。” “怎么说我也为你撑着灵气罩呢,你倒是一点都留情面,倒是白瞎了我这玲香惜玉之心了,本想着要是你今天求个饶大选的时候我就放你一马,再不济留你一条性命让你将来嫁给我陪我双修,没想到呀,啧啧……不过你这个劲头倒真好过那些对我们茶家俯首帖耳的女修。” 云小慈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她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茶印南,若不是他一身上阶法宝又是剑派统一的制式衣服还以为哪里跑出来的流氓呢。 “对不起,我累了先告辞了。”云小慈不想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多做纠缠。 “就这么就走了?我还想提前和你切磋一下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好奇这十年你究竟进益多少。”茶印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可是云小慈并未停下脚步。 “你给我站住。”茶印南高声喝止了一声。 云小慈依旧向前走着。 一阵寒冷的剑气从背后袭来,云小慈肩头朝左边一倾闪过了直刺而来的宝剑,锋利的宝剑从脖颈处滑过。 眼见着自己刺了个偏,空中的茶印南收剑向后一跃,收了宝剑唤出一道灵气凝结成的光刀朝云小慈劈去,那光刀速度极快的朝着云小慈的面门打去,眼看着云小慈就要躲闪不及却从侧方的不远处也速度极快的飞来一道灵气硬生生的截住了茶印南的攻击,那两道灵气偏斜者朝旁边的一棵老树打去,只听得喀嚓一声那老树就被劈成了两截朝旁边倒了下去。 只见来者轻轻落在地面上:“茶家的凌光刃果然不俗,只不过用这种方法来攻击同门是不是过激了点。” 云小慈万万没有想到救他的人竟然是唐轩,只不过这句话她倒是觉得唐轩应该用来形容自己,当年他不是也用盘龙决打上了青月涧吗。 “师兄,他竟然会青仙剑法的心诀。”可是云小慈此时没有时间去数落唐轩的不是,他刚刚毕竟是救了自己的。 云小慈并不觉得他用凌光刃攻击自己有什么不对,诡异的是他刺出的第一剑,那第一剑无疑是青仙剑法的招式,可是让人疑惑的是若没有心法口诀即使是练到九重也不会有太大的威力,可是他刚刚的速度已经不是单单修炼招式那么简单了。 “我刚刚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呢。”唐轩倒是极其的镇定。 “剑法心诀只有三殿的入门弟子才能得到亲传,你怎么也会?”云小慈追问起来。 夜色下,茶印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周身的灵气罩表面泛起淡淡的法力波动:“你以为只有那掌门老头才会剑法心诀吗?” “就算你的师傅会,可是门派的规矩除了掌门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传授剑法心诀,那道刻在剑诀里的法术禁制没有掌门令牌是根本解不开的。”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而那法术禁制也不过是法术而已,也有他的弱点和解开方式。”茶印南极其不削的提起禁制的事情倒好像门规戒律不过是他后院的一把破锁,他想什么时候打开就什么时候打开,对他没有一点的约束力。 “那看来你也不介意掌门也知道了。” “哦?你要告密?” “就算是告密又如何,你都如此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了,还怕别人知道你们的秘密吗?” “当然不怕,只是怕你白白跑那一趟,白费了心思。” “你到底是谁?” “我是茶印南啊,你不知道?” 云小慈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隐隐约约的有点耳熟,可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我管你什么印南印北,你不是想切磋嘛?小女子我奉陪到底。” 说着,云小慈迅速的拔出身后的长剑。 “住手,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三殿的入门弟子并非只有你看到的这些,他自然也就会剑法心诀。”旁边的唐轩喝止了一句,用剑横在了她的身前,他自然是知道这茶印南的来历,虽说以他的性子最是懒得管这些闲事。 “师兄……”云小慈跺了跺脚执拗的别过头去,沉默了半刻又抬眼瞧了瞧二人气的一扭头便离开了。 “你倒是比那丫头识得规矩,不过到了大选的时候我一样不会手软。”茶印南冷冷的丢给唐轩一句。 “倒时但凭师弟指教,只是今日尚有师命在身不能奉陪了,也希望师弟好自珍重不要再招惹这个丫头,即使茶家再有势力掌门也不会眼看着你为非作歹,到时候若是不小心了你阻了你竞选掌门之路怕是不好呢。”唐轩的话说的不卑不亢,极尽讽刺着茶印南,虽说以他的性子实在是懒得管这些事,但是茶家如此的嚣张却也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你们都等着。”茶印南狠狠的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65茶家(下) “一个人在这里傻坐着做什么?”唐轩来到了云小慈的房前,却发现她并没有回屋而是一个人坐在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忙着和那茶印南叙旧却跑到我这里来”云小慈连头都没抬。 “师傅有事要我做。” “那你还不赶紧去忙你的事,站在我旁边碍事,倒不符合你的性格。” “不要以为你多了解我。” “我还真的不了解你,你不救我我可以理解,可你和青月涧师兄不是一条战线上的吗?连他都不救。”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你必须夺得掌门之位,没了我们这两个绊脚石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我知道我不如月涧,我的话你半分都不会信,我就说师傅叫我跑这一趟简直就是白费力气。”唐轩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 “你师父叫你来的?”云小慈站起了身,虽说她对唐轩没有半分好印象却是极其尊重莫师叔的。 “师傅叫我带话给你。” “什么?”云小慈实在想不出莫云峰会有什么可以嘱咐她的。 “生存、武考、五行石阵!” “等等,什么意思呀。”云小慈一句都没听懂。 “听不懂没关系,你过阵子就明白了,你只要安安静静听着,师傅要我转告你多带些灵草丹药以备不时之需。”唐轩显然是只为了传达师傅的话而来,其余的都不在乎。 “你的意识是不是说这三项是掌门大选的项目。”云小慈的心中一阵狂喜。 “看来你也不是傻到不可救药。”唐轩的回答气的云小慈直翻白眼。 “原来堂堂青仙剑派也做这种作弊的事情啊。” “你胡说什么,我想师傅是怕你学艺不精丢了掌门的脸。” “……你”云小慈听了他的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唐轩为什么说话一点都不中听。 “怎么,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若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在这里独自发呆。” 云小慈沉默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否定唐轩的话。 “那就好好听我说,不要插嘴。” 云小慈又白了唐轩一眼。 “生存,所有人在青冥林内生存七天,每个人身上分别携带天地人三字卷轴,要想出谷不仅要夺得他人身上的卷轴更是要提防林内的灵兽毒虫,七天后出谷,夺得满卷轴的积分为三,保住自身卷轴的积分一,被夺走的直接淘汰。武考,这个很好理解,三对三的决斗一场胜利积分一,全输者直接淘汰。最后的五行石阵,你也进去过,按照出阵的先后顺序排位积分。” 五行石阵,这个名字云小慈的确听过,那时候她转世而来不就是因为这具身体误入了五行石阵吗,可是当时自己是昏迷的那阵中有什么都已然记不得了。 “就这些?” “对,就这些。” 可是唐轩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竟然陪云小慈一同坐在了门边,望着阵雨过后的漫天星斗。 “你知道为什么和我月涧的年龄差不多,却惟独你比我们小了六岁吗?” 云小慈抬头望着唐轩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每一位弟子是否能成为掌门候选都是各个大殿的长老们共同决议的,我和月涧都是出自修仙世家,资质也都是五灵根,从入派那天就倍受关注,与我们同时期的入门弟子当时还有一位叫姓茶的弟子,他的祖上茶青真人更是青仙剑派少有的百年飞升的得道仙人,他们的家族自然也是青仙剑派里最大的修仙家族。” “你是说刚刚那个茶印南?。” “不错,那茶印南资质颇高是难得一见的纯体五灵根,初入门派的时候就已经是炼气两段了,他仗着自己家门深厚所以行事张扬,小小年纪便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仗着有家族撑腰更是屡次顶撞偏殿的长老,他以为正殿候选人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可是掌门却偏偏厌恶他的性子未看好他,虽说众长老受了茶家好处暗地里也没少帮着茶印南说好话,可是掌门就是不肯让步,青仙主殿的掌门候选也就一拖再拖。” “后来掌门选中了我,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云小慈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的性子胡闹任性才惹得众人不喜,万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过往在里面,今天茶印南特意来找自己的麻烦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 “你到达青仙剑派之后掌门便万分的呵护,下令所有扰你清修的事情都不许让你知道,违抗者一律逐出师门,而他更是力排众议将你一个刚刚六岁的你立为了掌门候选,只这一件事便触怒了茶家甚至是更多家族的人,在他们眼里即使茶印南坐不得候选人的位置也应该是其余家族的优秀弟子,面对着这些异议掌门也都一一压了下来。” “其实我对当不当掌门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又是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云小慈不知道当年师傅究竟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扶着自己坐上候选人的位置,要知道整个青仙剑派里五灵根虽说罕见却也有不少,自己单单凭借这一点就钦点自己做候选人简直是太牵强了。 “别说你不知道,门派上下都没有人知道,那茶家当年更是放出话来即使你坐上这候选人的位置也让你在大选上惨败,所谓登高跌重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他们倒是信心十足的觉得我会是一个废物。” “以你的资质,废物是不太可能,可是这样一个没有身价背景的女孩子想要在青仙剑派站稳脚跟谈何容易,即使你是玉尊推荐的人,也远在千里之外护不了你。” “他们身为宗门大家族,怎么竟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一般不讲道理。” “我早就说过,修仙界最是残酷,你今天第一天才知道吗?” “可是你说的茶家,还有那个茶印南我为什么一个都没见过。”云小慈有些不解。 “你以为这青仙剑派就只有这三个师傅吗?他们家族里有的是修为高深的人,单说茶家家族内元婴期修为的长老就有六个,化神期大圆满以上实力的长辈都闭关修行去了自是没时间管这些小辈的事,但是化神中期前期的人还是有的,他们的孩子既然做不得掌门的亲传弟子,那还不如他们自己来教,以他们家族的实力,恐怕是连两峰的莫执事都没放在眼里的,那些长老都住在偏殿甚至是自己修筑的石室内,平日里你当然见不到,不过听澜师叔你总认得吧,他就是其中之一。” 66 决定下山 “什么?听澜师叔?他也不姓茶啊。”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要我说你还真是榆木脑子,青月涧就姓青吗?青雅姓青吗?有些人为了在修仙界立足是隐藏了自己真实姓名的,听澜师叔是因为当年医术高超善于识脉所以他的师傅赐了听澜两个字给他。” “所以,他即使知道当年逸卿是被冤枉的,还是纵容了弟子诬告。” “你总算明白了,否则你是不是要冤枉了我和月涧一辈子。” “我凭什么信你,毕竟你们要轰我下山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那日青灵顶上,逸卿看到的那一幕你敢说不是你们安排好的?” “哪一幕?” “就是……”云小慈突然停住了,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太蹊跷了,自己丢香炉出去原本就是无意中事,他们即使再算计着要轰她下山也不至于未卜先知吧。 见云小慈僵在那里不说话,唐轩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我自知百口莫辩,所以也懒得和你废话去解释,今天这些话也不是我要和你讲的,不过是俸了师傅之命,有些事你不知道师傅却是看在眼里,他不想因为你连累掌门受辱。” 刚刚因为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的云小慈原本心中略有些愧疚,可是一听唐轩这话可又有些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连累师傅受辱。” 唐轩冷冷的一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还是担心担心怎么对付茶家和其余的家族吧,要知道门派大选的时候掌门可是保护不了你了。” 云小慈原本清晰捋顺的过往此刻再一次乱成一堆,千头万绪,原本是要让逸卿重回门派,现在看来变成了保护自己,那个掌门大选自己是逃不掉了。 “最后一句话,掌门说明日要你早些去大殿找他,有要事。”丢下最后一句话,唐轩站起身望了望依旧沉思的云小慈,这小妮子一步步走来的坚强程度着实让他刮目相看,可是对他来说这依旧是闲事,闲事莫理是他很小就学会的一想法则,而如今这局势他倒是也想看看她是不是仍旧有毅力继续撑下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云小慈才缓缓的站起身,走进屋子闪进了灵泉圣境内。 灵泉圣境的天依旧万里无云,倒是让她原本低落的心情好了很多。 “嫣嫣,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云小慈用识海与嫣嫣说着话。 “你是要是问我那洪天章为什么如此待你,我倒是也猜不出头绪,只不过我们妖灵都是知恩图报之人,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就赢了那门派大选给他们看看,也省的大家瞧不起你。” “哪里是我实力不足他们瞧不起我,只是从一开始洪天章立她为候选人的那天就已经被瞧不起了,不光是她,无论是谁站在她云小慈这个位置上都会被人瞧不起,因为从一开始这个位置就应该是茶家的。” “那你真的要好好准备了,不过以我的医术协助你想必他们也伤不了你,那三项后两项不敢说,可是那个生存,大不了你就闪进灵泉圣境内躲他七天。” “恩。”云小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便开始打坐入定起来,比起那些烦扰琐碎的过往她无力抵抗,可是加快修炼总是没错的。 “喂喂,你该出去了,外面都日上三竿了,你师父不是今天找你有事吗。”识海中嫣嫣的呼唤将云小慈从深度入定中拉了回来,她吸取了身边最后一点灵气光点,睁开了眼睛。 昨天她已经将自己这三个月所有的日常任务都交托给了青雅,让青雅出售给一些闲来无事需要赚取生活费的孩子,那些孩子有很多都是平常凡人家的孩子,有的则是未通过考核的外门弟子,他们平日里为一些临时有事的内门弟子跑跑腿,代劳一些任务之后,内门弟子便会给不少的赏赐,这不仅可以让他们补贴家用,更是可以有闲钱购买修仙的物品和资源。 云小慈这次的三个月日常任务虽不是天天都有但是却价值三十块仙玉,这个价格足以让他们疯狂的抢着去做了。 而这三个月的静心修炼,虽说有点临时抱佛脚的味道,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云小慈现在的筑基三阶已经到达了顶峰的阶段,她甚至觉得只要再有几个时辰的修炼便可以将修为再进益一个阶段,以往的日子里云小慈虽然一有时间便可闪进灵泉圣境修炼,但是所谓人多眼杂,她这四年一直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所以有多半时间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房里修炼,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一敲门发现屋里没人,这伏灵的秘密恐怕就会被别人发现了。 所以三个月的修炼,云小慈想去求一求师傅,只要她下山去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便可以安心闭关了,三个月虽说短暂一晃而逝,可是若是在灵泉圣境内足可以事半功倍。 云小慈快步来到大殿上发现洪天章早已经等候她多时了,不过今天的洪天章看起来似乎脸色不太好微微的有些病态。 “师傅你看起来不太好。”云小慈行礼之后关切的询问着。 “昨夜为师为了寻找古方熬得晚了些,不碍事。” 洪天章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那笑裹挟着和暖的光晕轻轻挥洒在云小慈的心间,这让云小慈担忧的心立刻放轻松了不少,她便将自己下山修炼的想法告诉了师傅。 洪天章听了云小慈的话以后略有些犹豫,他并不是不赞同她此举,只不过这剑派内虽说人多眼杂好歹每一处房屋内都设有守护阵法,那茶印南即使再为所欲为只要云小慈进到自己的房间内,他便没有办法先行动手,若是云小慈可以安全到达山下进入空间内修行也倒是没有问题,就怕那路上出什么岔子。 要说起茶家虽说势力大可是也没有达到太嚣张跋扈的地步,平日里也遵守着门派内的规章制度,可是那茶印南就不同了,他因为纯体五灵根的资质一出生就备受重视所以全族上下都把他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有什么好的修仙资源也都紧着他用,正因为溺爱所以造就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昨日一出关就来寻云小慈的麻烦,恐怕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可是云小慈似乎不以为然,她神秘兮兮的取出包裹里的一枚飞行符在洪天章面前晃了晃,笑颜如花:“师傅你看这是什么?” 洪天章笑了:“你这鬼丫头。”有了这东西瞬间转移的能力他也自然不再担心云小慈路上会遭遇什么不测。 “只是你也不要走得太远,那落溪镇里便有专门为散修准备的房子,那里又有区域集市你便在那里吧。” 云小慈点了点头。 67 主修之术 今日三更,求各种,求评价求推荐哦。 ------------------- “对了师傅,你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啊。”云小慈想起今天是师傅说有要事才叫她前来的。 洪天章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所有内门弟子在十六岁的时候都可以自己挑选一部适合修炼的进阶功法你可知道?” 云小慈一下就明白了今日师傅叫她来的原因。 青仙剑派弟子自六岁入派以来所习的基础都叫做炼气决,也就是八十一章仙法中的第一篇运灵,通过掌握凝气决便可以自由的聚灵入体开始修仙之路,长到十二岁进入偏殿学习专修课程,十六岁通过了门派考核成为了真正的内门弟子之后则可选择两部专属于自己的功法进行修炼,一部是修内的灵气功法,一部是外修的专长功法,那功法的内容涵盖之广难以想象,其中不仅仅包括了青仙剑派中三大殿中的专修炼体,炼丹和仙医,更是包括了偏殿的运灵识脉、仙纹图阵、阵法专修术、读心术、玄学占卜法、乾坤轻步、云诡秘等上百部专修功法。 相比较专修功法来说倒是炼内的功法比较好挑选一点,它的数量不多只有十一部,根据人的资质和五行分配的比例不同分别是水属性的磅礴戏水决,瀚海百丈决,土属性的生机术和万物决,火属性的缓行爆发术和炎爆术,木属性的万木春和腾挪劲,金属性的锐重炼神术和庚辛金克木,最后一个便是可以将五行互相转换的相生相克咒。 云小慈站在庞大的藏书面前,看的是眼花缭乱,自己是土属性居多自然要在生机术和万物决里面选择一个了,她轻轻的拿起藏书,翻看着。 生机术,生即为活,活活之术,相对于死生阴阳平衡,以五行而论,中央戊己土,土生万物,万物虚实相生,土依附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演化万物生之资源。 习得此术者,体内五行灵气依附土而自生,土系主灵却不与四行相克,强健其魄五行灵气均衡而生。 注:攻击偏低,住修防御,五行平衡,五术皆克。 修习建议:主医修体之人,五行皆全,土主三层以上优势更胜。 云小慈大致的将第一页的介绍看了一遍,这书里的每一本都只能看到开头的介绍,而下面的主要内容都下了禁制,需要藏书阁的长老和掌门一同解开禁制才可观看,不然这修士们过目不忘的本领都是基本功,岂不是人人都学了去了。 她又拿起了另外一本万物决打开了首页。 万物皈依,生生相息,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根深入土,土欲养万物而摄百灵。 习得此术者,五行灵气入体均化土皈依,土系主灵克其他,四行灵气摄入而不旺,均化土。 注明:木能克土,然土多木折。此术到达五重后除木系法术外对其他四行法术防御力降低。 修习建议:术修,高攻击修行者,适宜五行皆全而平衡者。 原本还犹豫的云小慈看完了第二本功法以后是彻底的下定决心了,无论是体质还是心性,选择生机术都是更适合自己的,她依稀的记得玉尊说过她的五行生辰八字中占了四成的土,她原本就无意与人一争高下,所以那主修五行防御的自保之术也适合自己的心性。 云小慈将那本生机术递给师傅,洪天章看罢也缓缓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指了指旁边那排更多的架子,一个更严峻的任务便是选着偏门专修之术了。 云小慈望了望那一架子的书瞬间有种晕眩的感觉,她无奈的看了看洪天章,略带撒娇的说道:“师傅,这么多小慈如何看得完,您老人家就没有什么推荐的吗?” 洪天章笑了笑:“你呀,你呀。”只见洪天章径直走到书架前面上下打量着,取了四章交到了云小慈的手中。 “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翻看着手中的四本书籍,一个是云诡秘,一本是乾坤轻步,还有两本是符咒术和堆石甲。 很明显,洪天章知道云小慈无异于高修的攻击法术,所以也选了一些生存逃命的东西给她。 云小慈自是相信师傅的眼光,她也实在是懒得从那上百本的书籍中寻找,便也专心的看起手中的四本书籍,可是选来选去却是实在难以取舍了。 她犹豫不决的抬头望向洪天章,示意再次求救。 洪天章接过她手中的两本书。 云诡秘,五行变幻之术,可修改外貌模拟一切记忆中的形体和修为,但须五行相同,适宜五行皆全之人。这术明摆着就是金蝉脱壳的实用技巧。 在看看另一本乾坤轻步,飞行瞬移潜行之术,可瞬间隐匿踪迹消除气息。这个更厉害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你呀你呀。”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究竟是有多怕死,选的这两本竟然都是自保用的,那堆石甲和符咒术好歹还有些攻击力的,可是她想都没想就放下了。 “嘿嘿,师傅别笑我,您老人家说哪个更好?” 洪天章将那本云诡秘放到了云小慈的手上。 等待洪天章和藏书阁的长老一同解开那书上的禁制,云小慈将一股真气打进了那两本书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书中的文字被云小慈注入进的灵气不断地同化着,一字一句也飘忽着化作一缕缕的灵气被吸收进了她的体内,她觉得有一股热流正通过指间传输回自己的体内,等到她再次的睁开眼睛,那书中的文字就如同烙印在云小慈的神识中一样,再也不会忘却了。 离开了藏书楼,云小慈跟在洪天章身后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她还是觉得师傅今天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似乎脚步也不如以往轻盈,按理来说以洪天章的性格一定会裹挟着云小慈直接飞到大殿去,可是今天去选择了步行,云小慈以为师傅是有什么话要交代自己,可是眼看着都走到大殿门口了,洪天章还是什么都没说。 云小慈不觉沟通了识海中的嫣嫣:“喂,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傅今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刚刚还在打瞌睡的嫣嫣被云小慈忽然吵醒一百个不高兴:“他是老神仙的级别了,哪会有什么不对劲,我困着呢,别烦我。” 嫣嫣丢下这么一句就消失在云小慈的识海中,任凭她再怎么呼叫还是没了声音。 这小妮子,真是太不靠谱了。 68 师傅的礼物 再回到大殿之上,洪天章并没有让云小慈即刻下山的意思,毕竟有了那飞行符什么时候去都是随意的,也不急于一时,他示意云小慈坐在蒲团之上从怀中取出一只广口小瓶子,那小瓶子通体青碧色瓶身上纹着古朴神秘的纹饰。 “吃下去。”洪天章将小瓶子倒置,在云小慈掌心上倒出一丸朱红的丹药。 那红丸中似乎包含着一股极重的阴气,一接触到云小慈的掌心竟然泛出了丝丝薄雾,仿佛是刚刚从冰窖中取出的冰块,那股阴气此刻好像正努力的要钻进云小慈的手掌一样,死死的按压着她的劳宫穴。 “这是什么?”云小慈微蹙秀眉。 “哇,龙息丹,这是不是龙息丹啊。”洪天章还没有回答,另一个声音却在云小慈识海中惊呼了一声,这一声不大不小可是出现的十分突然,吓得云小慈手心一抖差点将那红丸掉在了地上。 “你鬼叫什么,平白吓了我一跳,什么是龙息丹?”云小慈正要询问嫣嫣却见洪天章将双指抵在云小慈的眉心处将一股真气硬生生的打了进去,那股真气真的是太强了,不仅仅打的云小慈一阵眩晕更是将嫣嫣与云小慈沟通的那股意识彻底的冲了出去。 云小慈再想和嫣嫣沟通却如何都感应不到她的神识了。 “吃下去。”洪天章一声厉喝吓得云小慈猛地将红丸放在嘴中,一口气生吞了下去。 “咳咳……”云小慈猛拍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噎的要命:“师傅这是什么啊。” 洪天章没有回答,他依旧手指抵着云小慈的眉心处,控制着灵气的注入:“别说话,深吸一口气。” 云小慈从未见过师傅如此严肃过,她只能按照他所说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红丹率领着一股奇异的真气在她的奇经八脉中疯狂的窜着,直朝着她的丹田之处涌去,她觉得自身周围出现了许多奇异的灵气斑点飞速的朝她集结而来,她竟然入定了,在洪天章的控制下不由自主的入定,甚至想要苏醒都做不到。 望着识海周围不断聚集的灵气光点越来越多,如此多的灵气她见都没有见过,这恐怕要比她筑基三阶所有吸取的灵气还要多,云小慈觉得有点恐惧,修炼讲究循序渐进,这么多的灵气,要是都吸入她的体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她不能迅速的将这些外界灵气同化掉,那么她的体内就会被这些异灵占据反噬从而走火入魔。 她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周边的灵气,只见他们越聚越多,已经将她周围的空间都填满了,此刻她就像是被包裹在一个金色的鸡蛋壳中。 “小慈,不要怕,将他们都吸入自己的体内。”洪天章的声音竟然出现在了云小慈的识海里。 “什么?这么多我根本同化不了。” “刚刚那颗丹药可以帮助你同化灵气,不要怕。” 眼下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她尝试着将周身的灵气收入体内,又试探着一点点的同化,生怕那蜂拥而至的灵气反噬了自己,可是就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自己入定几个月都吸收不了。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云小慈猛地一口气没收住竟然生生的将一大团灵气全都收进了丹田之内。 “糟了,糟了。”云小慈额头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可是此刻的经脉中居然连微微拥堵的感觉都没有,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大团灵气顺利的同化掉了。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云小慈一阵欣喜赶紧又试着同化了更大的一团灵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云小慈竟然将那金光灵气罩吸食的一点都不剩,当她同化完那最后一丝灵气后,忽然她觉得一阵通透感传遍了全身,竟然修为直接的就进益了,而且她知道这次的进益并不是只有到达筑基四阶那么简单,她竟然再一次越阶了。 要说上一次越阶,云小慈不过是从一个炼气一段的初学者跃成了炼气七段,而这次她竟然是从筑基期三阶直接跨到了筑基圆满,如此大跨度的修为进益连她自己都吃惊不已。 虽说云小慈到现在都不知道吃下去的那颗红丸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里面注入了大量的真气,其内集结了洪天章自身数年修为,那红丸已经附带着传承丹的作用了。 看到云小慈进阶成功,洪天章才安心的拿开了按在云小慈眉心上的手指,满意的笑了笑,神情却是万分的虚弱,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脚下不稳直直栽倒在大殿的蒲团上。 “师傅。”云小慈从入定中醒过来,赶忙上前扶住了洪天章。 “你赶紧下山去吧,要是被别人看到你修为进益的如此之快怕是要生疑了。” 云小慈泪眼婆娑的望着洪天章:“师傅,你何苦要这么做,从晨起小慈就看您神思倦怠,您为了我究竟损耗掉了多少年的修为啊。” 洪天章笑笑:“小慈不用担心,对于化神破者来说那点修为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等到下一任掌门上任我自是有更多闭关的时间,可对于你来说却可以直接进阶,昨日那茶印南一出关就为难你,我才知道是我当初一厢情愿选你为候选是害了你,那掌门大选太过危险为师不放心啊。” “可是师傅,你究竟为什么对小慈这么好?”云小慈将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只不过是当年我答应玉尊的,天不早了,早点下山去吧。”洪天章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他只是不停地催促着云小慈早些下山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复灵。 看着师傅闭上眼睛,云小慈也知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望着大殿外来来回回的众多弟子,她自是不能直接从大殿出去以免遇到熟人,看来今天破费是一定的了,她随即从口袋中取出了两张飞行符,一张飞到法阵关卡处交了下山令,另一张则直接闪到了落溪镇上。 直到云小慈闪走的时候她还听到守关的弟子在背后嘀嘀咕咕的声音。 “那不是小慈吗?怎么修为进益的这么快。” “人家是正殿候选修炼资源自然多。” “我怎么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才是刚刚筑基啊……” 云小慈不觉一阵心惊,连寻常弟子看到自己都是这种反应,要是青月涧他们知道自己修为进益的这么快,恐怕眼珠都要掉出来,所谓树大招风真是一点都不假。 只一瞬间便来到了落溪镇,云小慈站在城门口百感交集,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三年了,落溪镇倒是都点都没变,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折腾了一天,云小慈随便走进最靠近门口的一家酒楼内想随意吃些东西再寻找住处。 69 还是酱牛肉吧 店小二一见客人上门一张笑脸立刻迎了上来:“客官你想吃些什么。” “只把你们的特色菜来两道吧。”云小慈实在是不知道来这里的酒楼可以点什么东西,总不会和前世一样是糖醋排骨熘肝尖之类的吧,这个世界没有菜谱,几样特色菜的牌子悬挂在一侧的墙壁上,上面那些菜样名字五花八门云小慈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想了半天干脆将这个难题丢给店小二好了。 “好嘞,特色菜两道,醉烧紫瞳蛹,油炸干烧黄。”店小二熟络的高喊了一声。 “你等等。”云小慈唤住了店小二,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菜名听起来十分的怪异。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您刚说什么?那两道菜是什么?” “醉烧紫瞳蛹,油炸干烧黄啊,这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小儿笑着解释到。 这干烧黄云小慈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紫瞳蛹她可见过,那是溪山里的紫瞳蝶变身前的样子,黑乎乎的有无数只足,胖胖的一节一节,平日里总是趴在树上一动不动装死。 一想到它的样子云小慈还没等吃饭胃里就已经一阵翻江倒海了。 “你们店里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菜吗?”云小慈强忍着问店小二。 “正常的菜?这就是正常的菜啊,来这里吃饭的修士都喜欢点这两个,滋养补身是最好不过的了,尤其那干烧黄可是女修的大补品啊。” “啊,那就来那个吧,紫瞳蛹先不要了,我吃不惯那个,您这里有酱牛肉吗?。”云小慈发誓以后吃饭前再也不想听见那三个字了。 “有啊,您要多少?” “一小盘就够了。” “好嘞,您稍等。” 没过一会,那冒着热气的油炸干烧黄和酱牛肉就已经端上来了,可是那确是云小慈这辈子看过的最致命的一道菜,这哪里是什么干烧黄,这明明就是各种森林中盛产的三阶灵兽干韶皇,就是大家俗知的地狼鼠。 此刻盘中的地狼鼠已经剥去了外面的毛皮被横着分成了三等分,在油锅中已经翻炸的金黄松软,盘边用红心草点缀,甚是好看,刚刚端上菜的店小二此刻笑眯眯的望着云小慈留下句客官慢用便匆匆退下了。 云小慈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用筷子拨了拨盘中金黄的干韶皇没有任何的食欲。 即使在修仙界这吃饭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改的。 随意的丢下一句不用找了,云小慈将几钱散碎银子丢在桌子上,提着打包好的酱牛肉离开了酒楼。 出了那酒楼的门口,云小慈抬头看了看那酒店的招牌,她刚刚真是饿极了竟然一见是酒楼便冲了进去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看,抬头看见那金色的匾额上面赫然的四个大字灵兽宴庄,乖乖,云小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招牌菜如此的怪异。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云小慈很快的就又找到了区域间的处散修集市,三年来这区域明显的扩大了许多,连临街的店铺都直接被划分在了里面。 在那集市的入口处一座四层的商铺极其奢华的守护着整片散集,一看便是刚刚修建好没有多久,那铺面装点得极其奢华因为整座落溪镇都是一二层的小建筑,所以那四层的建筑倒好像是座塔一样尤其的显眼,不用说这就是北荒大陆上最大的商户佟家的产业,名唤玲珑坊。 一踏进集市,云小慈便直奔着那玲珑坊而去,她刚刚路上便早早的打听好了,若想在这落溪镇租一处房屋这里最适合寻找到房源的了。 虽说这玲珑坊家的东西卖的比外面散修手中的略贵了一些,可是云小慈眼瞧着他家送往迎来客人依旧不少,一是他里面有收货的营生能让一些急于用钱的散修直接兑换银钱,二是他们的东西虽贵但是品质极好。 这玲珑坊眼看着也开了一年了,在散修中的信誉倒还是不错的。 进了玲珑坊,各色的法宝仙衣琳琅满目,此刻的云小慈女儿家爱逛街的天性暴露无遗,她就像是一只饥饿的小兽一样迅速的混入了选购的人流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食物,来来回回的转了又转着实是看好了两样东西,一支精致的上阶法器凤头钗,一件水天碧色上阶水晶纱裙。 要说那水晶纱虽是不如那茶印南身上的青冥绸罕见,但是却比青冥绸更加的轻薄,同样可以根据身材调整大小,防御度也仅次于青冥绸,相比于青冥绸的稀少,水晶纱才是修仙界里最适合做衣料的材质。 停驻在那件水晶纱裙前,云小慈久久舍不得将视线从那衣服上移开,她围着那衣服架来来回回的转着圈,盘算着出手的打算。 简单的找来伙计问了下价格,云小慈却是惊得直咂舌,两件法器竟然一个是五万灵石合五百仙玉,另一个是七万灵石合七百仙玉,纵使云小慈再有钱此刻摸摸自己的腰包也是囊中羞涩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衣服架,云小慈又在一楼转了转,虽说其余的的中阶常品法器也有不少,可是有那水晶纱裙比着,其他的都成了浮云了。 罢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反正自己整日里穿着青仙剑派的白纱袍也用不上这么好的衣服,再说了,那水晶纱也没有多美,那天水碧的颜色一定极其的不衬肤色。 抱着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想法,云小慈随便的从中阶中品的衣服架上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紫宸纱袍,又选了一些可以绣在领口袖口的防御纹饰,付了钱立即上了四楼。 相比于一楼的人流来说,四楼明显的冷清了许多,云小慈刚刚踏进四楼厅堂一个店伙计模样的小厮就迎了过来。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云小慈,小心翼翼的问道 “客官是要租房吗?” 云小慈答应了一声:“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样的房子啊。” “您是要租单间还是独门独院。” “还是独门独院吧,我一个人住不用太大,这里可有?”云小慈实在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一些小秘密,独门独户的院落还是安全些的。 “那客官真是来的巧了,东西街的小院子,原本是个修士租了许久的早上刚刚退了租,您瞧。”那伙计将云小慈领到了东侧的窗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便可看见沿街拐角处的一处房屋,四楼的高度虽说也不过十几米但是却看的真切。 “那房屋位置好,来往也方便,没走几步就是集市了。”伙计又补充了几句。 “一个月多少钱?” “那敢问客官需不需要守护阵法,若是需要恐怕就要贵一些了。” “那房子不是带着阵法的吗?”云小慈不解。 70 发家致富(三更) 云小慈原本以为那房子上的守护法阵只要一旦施加上就是永远呢。 “客官,您这就说笑了,怎么会带着呢,那阵法护符都是有时限的,一张半年的阵法护符再便宜也要十几灵石,若是自带长年累月下去,那房子不过是一些散修不想住了让我们代租的,我们也不过是赚取些中间费用,房子没人租的时候若是还要维护着阵法那我们岂不是要做赔本的买卖了?”那伙计笑着解释着,满脸堆着一副极其委屈的神色。 “那你们这都有什么阵法啊,价钱又怎么算?”云小慈也懒得和他讲价钱,这群商家总是称自己做的是赔本的买卖,争辩也没个意思。 “单纯的守护阵能保护除姑娘以外的人擅入,是十灵石一个月,好一点的还有隔音消声的是十三灵石一个月,最好便是那抵御法阵了,住在里面仿佛隔世洞府,而且能防止一切外界的法术干扰,二十灵石一个月。” 云小慈倒是也不废话,她这次是闭关修炼自然是越安静越好:“就最好的吧,一共多少钱。” 伙计一看云小慈如此爽快脸上更是了成了一朵花:“房租是四十灵石一个月,客官住多久?” “三个月。” “那您还需不需要杂役和仆人?我们这也可以给您介绍。” “不用了。”云小慈觉得这个伙计还真是有点??拢?囊桓錾12藁嵩敢馍肀吒?乓桓瞿吧?姆踩耍?尴扇攵ㄓ植挥贸苑挂?銎腿死醋鍪裁础?p>  “好嘞,一共一百八十灵石。” 爽快的付了钱,云小慈接过了伙计手中的钥匙和三个月的法阵符咒。 大概是平日里租房的人真的不多,那伙计竟然一路送云小慈到了四楼的楼梯口,还千叮咛万嘱咐说钥匙的时效只有三个月续租一定要提前打招呼。 饶是云小慈觉得他??拢?膊坏貌焕衩驳姆笱茏牛?暇股砩洗┳徘嘞山e傻陌咨磁郏?荒芨?排啥?瞬皇恰?p>  拿着钥匙离开四楼,云小慈又到三楼和二楼逛了逛,三楼就是散仙们出售自己东西的地方,除了正厅之外还分有不少小房间,大概是为了散修们出售贵重东西时候保密用的,此刻云小慈手中是没有那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极品仙草她还是有不少的,自从知道千年灵草昂贵的价格之后,她中的那些极品仙草就再也没有拔过,任由他们长在空间内长成了千年万年的老根。 云小慈心中已经盘算好了,穿着这一身剑派的衣服着实不好来出售那些仙草,看来自己还得再来一趟。 而二楼摆放的都是一些零散的东西,像是符咒,丹方,药方,草药草种之类的,不过云小慈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打算,要知道这些东西散修集市上一定是有的,自己又何必在这里充冤大头让人宰呢。 重新回到一楼云小慈又围着那水晶纱裙转了转,心里已经打好了小算盘,乖乖裙,等主人我卖了那些极品仙草就带你回家。 出了珍宝斋,云小慈又在散修集市上闲逛起来,她先是买了聚灵丹的丹方,又买了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丹方,比如说可以临时增加速度的风速丹方,可以临时隐去气息的隐匿丹方,还有可以那个青月涧曾经给过她水下呼吸的避水丹方。 她就那么一行一行的逛下去,看到好的东西就直接买下来,什么稀有的仙草种也买了不下百十种了,有的种子名称她连听都没听过,恐怕药性也要等它长出来再对比图鉴了。 想到这云小慈又在附近的书摊上找了几本图鉴之类的书籍买了下来,虽说师傅给自己的八十一章仙法里也有识药的,可是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基础,那点知识量到了这散修集市中就完全不够用。 “傻瓜,你问我呀。”识海中竟然传来了嫣嫣的声音。 “臭丫头,你怎么才出现。” “那老爷子的功力也太强了,他那一下直接将我的意识冲散了,我当然要修整一下才能回来了,你要知道识海沟通也是很累的。”嫣嫣抱怨了一句,却是言语中略有疲态。 “要是你早点出现,我也不用花那冤枉钱了。” “留着吧,万一我哪天累了不爱理你,你也有用不是。”嫣嫣奸笑了一声。 “你这丫头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了。” “好啦,不打扰你了,我这累的很,先歇歇了” “好。”云小慈知道刚刚师傅那功力究竟有多深,那一冲的力量如何是嫣嫣这么一个弱小神识可以抵挡的,饶是她此刻还有肉身恐怕也得休息个十天半月的。想打这里云小慈也就不勉强她陪着自己了。 眼看着散修的区域云小慈已经逛遍了,在最后在区域的角落里,云小慈竟然发现了那个三年前兜售面具的干巴老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老人云小慈倒是觉得有些亲切的感觉。 她快步走到老人的地摊前:“老人家,您还在这里呀。”云小慈尽量的用很大声音和他说话。 “哎呦呦姑娘,您别这么大声,老夫听得见。”听了云小慈吼叫一般的声音,那老人竟然伸手去捂耳朵,连周围摊位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您,您耳朵好啦。”云小慈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立刻绯红一片。 “好啦,好啦,那年有个医修帮我治好啦,他那几道光嗖嗖嗖的从老夫脑袋上穿过去,老夫就能听到啦。”老人家说起当年的事情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姑娘,你要买点东西吧?这玉沁寒竹可是修炼法宝极好的东西啊。”老人笑着朝云小慈推荐。 云小慈听了老人的话朝摊位上看去,只见他的摊位上已经不是那些面具腰牌之类的东西了,如今摆放的竟然是一棵棵带着新鲜泥土的竹子根须,那竹根虽是包裹在黑色的泥土中,但是露出的那一小节竹身却是生的晶莹玉润,那颜色微微偏黄就好像是春天刚刚发出的嫩枝一般好看,向外透着阵阵灵气。 “老人家,您可别诓骗那孩子了。”旁边一位摆摊的结丹期修士搭讪了一句。 “诶?我哪里是诓骗,这确实是玉沁寒竹啊。” 那修士无奈的笑了笑:“这却是玉沁寒竹不假,可是这竹子哪里是那么好种的,没有个百年都成不了材,而且这竹子对生长环境要求极其的苛刻非的是那钟灵毓秀人烟稀少的山谷中,平日里又需灵泉水滋养,否则长不到百年就开花枯死了,您老人家卖了这么久的竹根卖的不也都是十几年的幼根吗?” 云小慈听了那修士的话倒是不以为然,要说旁的人没有办法,她那空间里倒是几处极好的地方。 “这玉沁寒竹若是长到百年能卖到多少钱啊?”云小慈继续询问着身旁的那位修士,就算是又投资的心也要知道得有多少回报啊。 “呦,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不过十数百两或者几百仙玉,前些年在别处见过一次,一个修士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一百多年的竹节整整卖了三百五十仙玉,那竹子的成色可真好。”那修士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极其向往的目光,好像恨不得那出售玉沁寒竹的人就是自己。 三百五十仙玉一节,云小慈心中的小算盘开始不停的拨打着,若是这玉沁寒竹真的可以在自己的灵泉圣境内成长,不仅仅是发家致富这么简单了,正所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那玉沁寒竹就算仅仅装点自己的空间也值得一种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云小慈竟然取出了身上所有的银两和灵石仙玉将老人一车的玉沁寒竹根都买了下来。 这次巨大的收购之后,云小慈彻底花光了身上的继续,数了数口袋里还剩下的十几块可怜的灵石,她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正所谓天生“空间”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71 空间咒 收了那好汉一车的玉沁寒竹,那老汉竟也热情的要帮着送回住处去,云小慈原本想拒绝掉可是那一车竹根怎么说也有三十左右还夹带着泥土,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直接丢进空间里,便也不再推辞了,他让老汉推着他的平板车一路跟随着来到房子的门外,打开了房门。 “您就将这玉竹卸载门口吧,房子是刚租的里面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不请您喝茶了,还望老人家见谅。”云小慈笑着对老人说。 可是那老人只是望着这处房子发愣。 “老人家?”云小慈又唤了一声那老人方才回过神来。 “姑娘,恕老夫多嘴,这房子是谁租给你的。” 那老汉这么一问倒是让云小慈的心紧绷了一下连说话都不太利落了:“玲……玲珑坊。” “怎么了老人家这房子有什么不对吗?”云小慈赶紧追问道。 “没,没什么。”那老汉显然是欲言又止。 “老人家,这房子是我新租的,要是有什么不妥你老人家是知道真实情况的,又何苦瞒着我。”云小慈知道这里一定有古怪便拉住了老人的手臂,要是今天他不说出事情她一定是不肯放老人走的。 “这……”老人面露难色。 “老人家你就告诉我吧。我都买了您那么多竹子了。”云小慈摇着老人的手臂开始撒起娇来。 要说这云小慈撒娇的功夫还真不是吹牛的,少女特有的甜美声音加上微蹙的秀眉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和自家的长辈要糖吃,饶是谁也无法拒绝。 “好吧,我告诉你。” “那您进来说吧。”云小慈立刻就要迎老人家进屋。 “不不不,就在这说?” “就在这?”云小慈一愣,站着说?不过转念一想这老人一看到这房子的表情就和遇到瘟神一样,换了是谁也是不愿意进去的。 “姑娘,我知道你们修仙之人不忌讳这些,可是你还是换一处住所吧,这是一处凶宅啊,不吉利。” “什么?凶宅?这修仙界也有凶宅?”云小慈完全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一个说法。 “是啊,据说这里半夜还闹鬼呢。” “闹鬼?”云小慈越来越觉得这老汉说的是天方夜谭了,虽然她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一说,但是她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诶,好多人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听到那女子呜咽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可凄惨着那。”那老汉一边说一边朝着开启的门内望了望,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就好像害怕那女鬼会突然跳出来一样。 云小慈笑了笑,心想这老汉还真能吓唬人,她虽说平日里也相信鬼神一说,可是看看这处房子的位置是处于闹市之中,这民间的传闻可信却不可尽信,修仙界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保不定什么人修炼之法奇异难懂就被人误解了,再说那玲珑坊虽说东西是贵了点但是口碑却一直不错,云小慈也是自然放心的。 望着眼前老汉紧张的神色,云小慈倒是觉得刚刚自己缠着老人家非要弄明白房子的问题有点可笑了。 她又从口袋里取出五枚灵石交到老汉的手上:“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老人家你赶紧去买些吃食回家吧,谢谢您帮我将这玉竹送来,这点子心意就当请您老喝茶了。” 望了望手中的灵石,老汉不好意思的推了几下便揣进了自己的怀中,卸了车上的玉沁寒竹,又嘱咐了云小慈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将那些竹子搬进小院里,云小慈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下这处住宅,庭院中间只有一条细细的青石板路,旁边都是裸露的泥土长了些常见的花草,这样的布局虽说下雨天可能会出现泥泞,但是却也便于修仙之人在此种些仙药什么的,省的无处开垦土地了,青石板路的尽头是简单的砖瓦房,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口储物的大箱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隔壁还有一间极小的柴房用作烧水劈柴之用,那墙角处仅有的一小堆柴火已经染上了潮气估计也燃不着了,显然是许久没人用过了。 修仙之人从来都是做任务找资源来无影去无踪的,饿了就在餐馆中随意的吃一口或者打些野兔野鸡,再不济吃点山野菜就对付了,谁会真的烧火做饭呢。 穿过柴房,还有一处简单的后院,不过是堆放了些花锄水桶之类的地方,还有一个归一之所。 云小慈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整间房屋,又神秘兮兮的打开了大木箱子看了看床底,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异常便来到院中打开了三个月的守护法阵,便提着后院的花锄闪进了灵泉圣境的空间内。 三十多棵玉沁寒竹确实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云小慈连刨坑再种植,等到彻底忙完竟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了,只是原本就种了十数种灵药的土地上此刻又栽了这么一大片的寒竹,实在是拥挤的不得了,有些地方云小慈几乎要侧身才能够通过了。 “人家的空间都可以扩大的,你都眼瞧着要结丹期了怎么还是这么小。”一看到可以讽刺她的机会嫣嫣那小妮子的声音立刻冲识海中蹦了出来。 “我哪里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关窍不知道吧。”云小慈也有点沮丧。 “你的空间咒呢?念念试试!”嫣嫣提醒道。 “什么是空间咒?”云小慈一愣,要是说刚开始来的时候她的记忆还有些空档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彻底的主导了这具身体,如果真的有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空间咒都不知道?你有缘得到这处空间自然就应该有空间这钥匙,不然你是怎么进来的。”嫣嫣真是被云小慈打败了。 钥匙?那只金钗?那只金钗插入自己胸口的时候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了啊。 难不成自己就是这空间的钥匙。 云小慈仔细的想了想,缓步走到灵泉圣境的边界处,就像她第一次进入空间时一样,整个空间依旧被群山环绕着,只是那山峰似乎看起来不太一样,这么久,云小慈竟然没有发现那群山已经不是实体的竟然已经略略有些透明,她可以穿过群山依稀的看到那后面广阔天地,那里有更肥沃的土地,那里的山脉也更加的巍峨,云小慈不觉伸手去触摸那略有些透明的山体。 犹如触电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那山体微微一抖将云小慈硬生生打了出去。 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虽是飞的不高摔得却足够重了,随着一阵水花飞溅,云小慈重重的掉进了灵泉中,全身都湿透了。 云小慈落汤鸡一般从泉水中爬了出来,如墨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头上的金钗都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泉水朝着空中大喊了一声:“就想让你变大点?搞什么啊。” 72 空间湖泊 云小慈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可是惹了祸了。 顷刻间整座空间的大地剧烈的摇晃了起来,那泉水虽说不过半人多高可是云小慈周围没抓没捞的脚下泉水又湿滑,一个不稳又跌坐在了泉水之中。 这一摔更是比刚才还多呛了好几口的泉水。 即使这泉水甘甜清冽又蕴涵灵气充沛可是自己也不是金鱼啊,连着几口水灌下去却是觉得鼻腔耳朵里都开始发懵了。 云小慈扑腾了几下抓住了水底的一处缝隙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小慈,你成功了啊。”识海中嫣嫣的声音有些兴奋。 为了防止自己再因为什么意外摔倒,云小慈索性暂时坐在了灵泉内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直到自己觉得空间内的震动似乎减弱了一点了,方才重新站起了身。 “什么成功了……”云小慈如一只落水鸡一般狠狠的甩了甩发丝上的水渍,跳出灵泉又拧了拧纱衣上的水渍,取出了自己刚刚买来的鹅黄色紫宸纱袍换了,原本还想着多留几天那衣服观赏呢,倒是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她只希望这种落汤鸡的?迨虏灰?僦匮菀淮瘟耍?裨蜃约壕驼饷戳郊?路??谡饬槿?ゾ衬诼惚剂恕?p>  “你快去看看你那边界吧,我觉得那山向后移了不少呢。”嫣嫣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难以掩盖的兴奋。 听了嫣嫣的话云小慈这才重新的注意起这灵泉圣境内的变化,刚刚那将她弹回来的透明山体不仅变得更加透明了,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东南两侧的山体竟然明显的向后移了出去,原本紧靠着山体所种仙草的田如今与山体之间竟然有了半米多的距离。 “这,我做了什么?”云小慈实在不解为什么空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这应该就是空间密咒应该有的效果吧。 “你刚刚碰了那山。”嫣嫣提醒道。 “就因为我碰了那山体?”云小慈显然是不太相信。 “对呀,你再去摸摸看。” 云小慈将信将疑的再次走到山下,后背处刚刚被那山体弹出去时所受的伤痛还未消退,她有些胆怯的伸出手,迟疑的停在半空中,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难道自己真的要再被弹出去一次?这空间难道是虐待狂不成,只要自己摔疼了它就就扩大空间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可是眼看着这扩大出去的半米空间,若是真的有效就算摔得半死以她强悍的恢复力也不算什么大事,摔一下等同于扩大半米,扩大?摔死?暂且看来还是值的! 云小慈咬了咬牙,将手碰了上去。 依旧是那阵触电般的感觉,只是力量减弱了很多,却还是硬生生的将云小慈击退了几步。 可是这一次空间内可没有什么动静了。 她再一次走上前去,这次则是将整只手都贴了上去。 整个灵泉圣境此刻静的吓人,云小慈站在原地安静的数着自己的心跳,除了手掌内传来的微弱感觉,什么都没有,那透明的山体连将自己弹出去的力量都没有了。 “什么吗,都没有反应。”云小慈紧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将手从山体上彻底的移开了,想来也没有这么变态的空间吧。 “那个……你刚才还说了句什么?” “我说了什么?”云小慈想了想。 “我说我就是想让你变大点。” 轰隆隆,云小慈话音刚落就发觉空间内再一次巨大的震动,这次云小慈急中生智变出了九尾真身,这四脚着地可是要比两只脚安全多了,而且这次她瞧得真切,那山体竟然真的又向后挪出去了半米也变得更加透明了。 不会吧,云小慈睁大了双眼注视着空间内的变化。 “没想到你大脑简单,这空间大脑也简单,人家都是密咒,你这个……”识海中的嫣嫣已经笑得都快趴下了。 “去去去……”云小慈没好气的制止住了嫣嫣。 “哈哈哈,笑死我了。”可是嫣嫣一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夸张了。 如此反复的几次,直到那原本处于东南边缘的两处山体彻底的消失,那狗血的口诀才彻底的失效,而身处于空间之内的云小慈发现不仅仅是这灵泉圣境扩大了一倍,周边更是出现了一片不同的区域,那区域只存在于空间内东面很小的一片角落,像是一小片湿地湖泊,岸边更是飘飘扬扬的长着一排排的绒花芦苇,虽说靠着山体和这边的草地有些突兀的奇怪,却白绒绒的一片甚是好看。 云小慈小心翼翼的走到岸边拨开芦苇荡,那里竟然是一小片延伸出去狭长的清泉湖泊,那湖水明显就是和灵泉出自一脉,其间的水底虽说是被淤泥覆盖但是上面的水却是清澈无比,有的地方更是深不可测映着水底的苔藓藻类透出碧绿的色泽。 云小慈从地上寻了一小块石子丢进了那水潭中央。 只听见咚的一声,水面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声音也沉闷的很。 啧啧,云小慈不觉惊叹,看来这湖水的深度还真不是可以预估的。 她正想着这小湖泊的作用呢,却觉得自己的脚边传来一阵毛茸茸的刺痒感觉,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白色的利爪旁竟然又多了另一团白色的雪团,那时候养的那只一阶雪兔此刻已经长成一只大兔子,这空间丰美的水草明显的将她养成了一只肥兔子,虽说体积比小时候大了两倍不止却依旧是一个圆球型,连走路都极其的缓慢。 此刻的小白在空间内生活的极其安逸更是知道自己这只狐狸对自己无害,所以明目张胆的直接跳到了云小慈的脚边,脑后长长的耳朵竖起抖了抖,探头探脑的透过芦苇荡朝里面看。 “你,回去吃草去。”云小慈瞪了那兔子一眼又呲了呲牙,面露凶光俨然一副狐狸要吃肉的表情。 可是那小白只是抬头看了看她,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又舔舔手梳理了一下绒毛,一副完全不理会的样子。 云小慈顿觉无语,看来自己这狐狸当的还真是丢人,连兔子都不怕它。 只见那小白洗脸洗够了缓慢的挪动着它那肥硕的身躯一扭一扭向前走去,眼看着就要穿过芦苇荡掉进湖里了。 这傻兔子还真把自己当鱼了。 云小慈在那兔子即将掉进湖里的一刻变作了人形生拉硬扯的将小白从湖边拖了回来,别看它小,力气倒是大得很。 看来要想保住小白的一条小命,自己还要费心在这里也围上栏杆不可了。 折腾了半个小时左右,云小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满意的欣赏着刚刚钉好的一排篱笆,这一排可是比之前灵田边的好看多了。 她又从口袋里取出几年前花重金购买的两颗七彩莲的种子,丢进了湖泊内。 只要有了这七彩莲和玉沁寒竹,她就真的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富婆了。 云小慈心里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她恨不得趴下亲吻这块空间的土地,想着想着她不禁乐出了声更是大声的唱了起来。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浪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要说云小慈上一辈子从六岁开始就学习钢琴和声乐,每年学校的才艺大赛上也是获得过金奖的选手,可是如今托生到这九尾狐的身体里,说话倒是娇滴滴的甜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唱起歌来便总有一种狐狸叫的味道,还没唱到两句便跑了音走了调,一首歌还没唱罢就跑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 她在这无人的空间内扯脖子一唱,倒是不会扰民,却苦了还在识海里的嫣嫣了。 “停停停……”。果然云小慈一首歌没唱完,那嫣嫣已经受不了了,这歌词如何听起来都是首欢天喜地的曲子,怎么从云小慈口中唱出来却是有些凄凉呢。 “怎么了?不好听?” “你修炼成子灵以后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歌声还是这么吓人呢。”嫣嫣一点都不给云小慈留情面。 “跑调了?”云小慈一愣,她自己倒是没觉得。 跑调的最高境界无外如此,是你自己以为是天籁,别人却觉得像杀鸡。 “你有这嚎叫的功夫倒不如去看看那两块界碑上写的什么?”嫣嫣只是希望云小慈赶紧停止这杀猪一般的歌声,便转移开她的注意力。 朝着嫣嫣示意的方向看去。 原本空空的种植草药的灵田旁和边界附近,竟然真的多出来两小块的石碑,只是那石碑不大半埋在土里只露出巴掌大小的面积,通体翠绿和地上的嫩草颜色差不多,要不是嫣嫣心细如尘,换了云小慈自己在这里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发现不了。 云小慈先是蹲在草地上观察着灵田旁的那块小石碑。 只见那上面用白色的笔隽秀的写着一排小字“炼气,聚灵入体,空间一”。 而第二块界碑上的字不言而喻“筑基,万法归一,空间二。” 73 凶宅(上) 午夜,白天喧闹繁华的落溪镇已经渐渐的安静下来,城镇的居民也都渐入了梦乡。 云小慈租住的小院子里,只见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月亮看不清是谁,她穿着一件制作极其精美的白色水晶纱裙,身材过于纤细衣服像是穿在一根木棍子上怪异,如墨一般的长发及腰披散在身后,很久没有梳理的样子略有些蓬乱,发间还夹杂着几根稻草和树杈之类额杂物。 无论是从身段还是发型上看,都一定是个女人无疑了。 此刻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里面对着云小慈所在的房屋,就好像一尊雕像。 云小慈早就在空间内入定打坐了,此刻的屋内自然是空无一人,她迈着僵硬的步伐在屋内转了一圈,不一会又重新走出了门口。 月光下,她那张脸若是被人看了去恐怕是要吓得丢了三魂七魄了。 那女人一张脸要说是惨白只因为是在月下的映照下,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蜡黄,就像是刚刚被剥了皮的老树一样枯黄无血色,她的头发因为都披散在身后所以一张大脸全都暴露在外面,方方正正的大脸盘,五官只能说是还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呆滞瞳仁不转的直视前方。 最可怕的是她的额头上贴着一道很短的黄符,人家僵尸脸上的黄符垂到下颚处,可是她这个黄符只能盖住额头,倒有点像一个额饰。 虽说那个女子目光呆滞毫无表情却发出了一种呜咽之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回荡在这午夜里?人的厉害,只见她哭够了便手臂僵硬的上下左右伸展做着一些简单的动作,就好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口中念念有词,而她额头处的那张短小的黄符自动吞吐着天精地华发出阵阵白光。 眼见着快到一个时辰了,那女子许是折腾累了又哭了一阵便自己走进了旁边的小柴房内匿去了踪迹。 转眼到了清晨,打坐入定的云小慈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过这一夜的整修,原本体内依旧残留的少许洪天章的灵气也已经彻底的被她同化了,可是那颗吃下去的红丹却好像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此刻就像一枚种子一样牢牢的吸附在她的丹田之内,甚至有扎根的趋势。 她站起身检查了一下灵田内的仙草又看了看玉沁寒竹和七彩莲。 来到竹林旁云小慈惊讶的发现,昨天还连着根须的竹节经过这一晚上的生长竟然吸收了老竹节长成了一颗新竹笋破土而出,那竹笋细长碧绿偏嫩黄色,通体一种颜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已经有一人多高了。 要说这玉沁寒竹的竹笋其实也是上阶的一味药材,专治邪灵侵体,可是这世上但凡是邪灵侵体的人最后都逃脱不了魔化的命运,佐不过是修仙和修魔的区别,即使是吃了也不过拖延着痊愈不了,而这玉沁寒竹本就难得,单单长成这竹笋就需要十几年,谁会如此的暴殄天物挖了去做药呢。 检查完了竹子云小慈又来到那小湖泊旁看了看七彩莲,那七彩莲种子竟然也长出了数片嫩绿的莲叶伸出了水面,小荷才露尖尖角说的就是这眼前的景象了。 看来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发展,只要再过一个月这两样东西长成,云小慈就彻底的脱贫致富了,一节百年玉沁寒竹就可以卖到一百多仙玉,而这一颗竹子少说也有十五节以上。云小慈想着想着不觉露出了口中的一排小白牙,而那七彩莲虽说不知道行情但是留着自己入药也是好的,等到有好机会再出手。 她倒是想起了以前听青月涧提到过的京口城拍卖会,有机会倒是可以去试试。 云小慈正白痴一样的幻想着眼前堆满的灵石仙玉和无数上阶法器揣入自己腰包时的场景,嘴角似乎都已经开始流下口水了,却突然感觉到识海里嫣嫣的呼叫声。 “你可别傻笑了,赶紧闪出去看看吧,你们家门口都要闹开了,你要在再不出去,他们恐怕就要撞门了。”嫣嫣的声音略有些焦急。 这空间虽说有千好万好却是不能感觉到外界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是不方便,可是这里不过是她租的房子并没有熟悉的人,况且这房子有结界护着谁能乱闯啊。 云小慈虽说不太担心还是闪出了空间,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惹了什么乱子可是不好。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一阵吵杂的声音。 一个老汉的声音焦急的说:“老夫昨天劝过那孩子了,可是她不听呀,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糟了祸了。” 云小慈认得这是昨天卖给她竹子的老人。 旁边另一个声音插嘴道:“哎呀,那声音断断续续哭了半夜,慎人的紧啊,那小姑娘你说才不过十六七岁?啧啧,怕是被那女鬼抓了去了。” “要我说,将这门撞开吧,万一那姑娘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赶紧报官不是,要是万一那姑娘冤死也变作厉鬼,屋子里就有两个厉鬼,那我们这条街可就惨喽。” “说不定那女鬼是抓了那女孩当替身呢。” “我说你们就瞎操心,说不定人家姑娘一早就出去了,人家好歹是修仙之人,是青仙剑派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有危险,你们就是杞人忧天。” 云小慈站在屋内听着街坊邻居在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立刻头上冒出了无数黑线,这些个人也太夸张了,自己不过晚出来开了一会门,除了最后这个人说话稍微中听点,剩下的都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死绝了一样。 原本想立刻开门的云小慈此刻饶有兴致的站在门后,自己的房子有法阵保护自然是不怕他们破门而入,她倒是想听听这群人还能想出自己什么样的结局,这些猜测倒是比街边的说书人还能遐想呢。 砰砰砰,门外又传来了几声叩门的声响,那卖竹子的老汉又高声叫嚷了几句:“姑娘你在里面吗?” “我说你们别拍啦,说不定人家姑娘昨夜遇到了什么爷*一宿,此刻正郎情妾意自然没空理你们。”那女子说话声音婉转莺啼一句话拐了十八般腔调。 “红儿,你管那些闲事做什么,还是快跟老爷我回家去,还是说你想和那院子里的姑娘一同伺候我啊。” 门外随即又传来一个男子浪荡的声音,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拉拉扯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男女。 “真是不要脸。”外面立刻就有人看不惯咒骂着。 “你说谁不要脸?咱们姑娘这是凭本事吃饭,换了你人老珠黄恐怕和那院子里的姑娘一起被鬼抓去都没人管。” “你说什么呢?人家是修仙之人那里和你这贱蹄子相提并论,只会勾引人家汉子。”那女子嘴上功夫了得也必定不依不饶。 云小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是她再不出去恐怕十里八乡的人都要引到门口来了,这落溪镇鱼龙混杂,到时候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乱子。 74 凶宅(下) 吱嘎一声,云小慈推开了院子门。 她这一现身,立刻惊得门外吵嚷的人们都住了嘴。 云小慈福了福身子说道:“众位街坊邻居这么早一同前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吗?” 卖竹子的老人赶紧先开了口:“姑娘,你没事啊。” “老人家我没事。” 那老人将信将疑的望着她,欲言又止,倒是旁边的一位大婶抢着接过了话头。 “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 “昨夜才到落溪镇,奔波劳碌有些累了,房门又关的紧,所以睡得沉了些。”云小慈回答道 “那你这一夜就没听到什么响动?”那大婶追问道。 云小慈摇了摇头。 “姐姐,昨天是你在哭吗?”人群中一个小孩子挤在那大婶的脚边插嘴问道,可是话一出口却被那大婶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小孩子说话不作数。”她生怕孩子说错了什么惹得屋内的女鬼跟上他们。 可是云小慈的心里却渐渐的存了个疑影,看来这院子里的古怪街坊邻居都是知道的,可是玲珑坊虽说东西贵可是口碑一向良好,不至于租个闹鬼的房子给自己吧。 看来自己最好是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不然这么住下去别说自己不放心,街坊邻居没事就过来闹一场虽说是好意可是也够要命的。 随后云小慈仔细的询问了街坊们晚上的情况,又问大家有谁晚上查看过,大家七嘴八舌的回忆着,说这房子之前一直是一个修仙的独身男子自己居住的,那男子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遇到街坊也不打招呼,有人受不了半夜的鬼哭上前询问还没说上半句话便被他一句没听到冷冷打发回来,久而久之人们就不去和他搭讪了,要不是昨天听卖竹子的老头说这里搬进了新主,恐怕也没有勇气一起凑过来呢。 而大家最最统一的说辞就只说那哭声是那男子住进来以后才有的,可是那男子又从未曾带进去什么女眷,猜来猜去便说那女鬼是男子招惹来的,以为那男子昨天走后那哭声就会消失,谁知道那声音又断断续续的哭了大半夜,比之前的更为凄惨了。 听了街坊的话,云小慈寒毛都竖起来了,若不是青天白日自己怕是也不敢再回这院子了,可是自己刚刚交了租金立刻就走倒显得修仙之人怕事了,昨天住了一夜不也好好的,要是真有鬼她就闪进空间躲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各位街坊邻居,这屋内的事情听大家说了这么久也知道了来龙去脉,今天晚上我也不睡了,就在这里守着,小女子不才也是修仙之人,一定找到里面的玄机给大家一个交代。” “姑娘,要我说你还是走吧,万一女鬼厉害你不是白白的……”卖竹老汉有些犹豫。 “我看这小姑娘独自修仙来头不小呢,我们到没有必要在这里瞎操心,人家都说可以解决,我们还不如信了这小姑娘,人家修仙之人总比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要强的多吧。” 听说话的声音,这人应该就是刚刚在门里听到的那位说话中听的人。 朝着这个说话的声音望去,人群中站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短布上衣身上也打了不少补丁,可是眉宇之间藏着一股灵气,要不是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云小慈一定以为他也是一个修仙之人呢。 云小慈立即朝着他笑了笑算作感谢。 半个时辰以后,云小慈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方才勉强的劝说大家散去,这落溪镇的人还真是热心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呢。 从新回到院子里云小慈一脸沮丧的坐在院子里全无办法,她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答应大家的话了,别说抓鬼,她连抓妖都不会,万一这院子里真有女鬼她究竟该怎么办?自从转世那阴间一游之后她早就已经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了。 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闹鬼?开什么玩笑,云小慈真希望大家说的不是真的,可是一想起刚刚那群人言之昭昭的样子,她再一次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转了转还将那口大木箱子彻底的挪开查看了一遍。 还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莫不是那女鬼只是晚上来白天走?云小慈抬头看了看小院子上空的天,昨天支撑的守护阵法此刻完好无损的笼罩在小院子的上空,是一层淡淡的金色。 鬼从外面是进不来的,那就是说鬼还在屋内。 一想到这里她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身后阴风阵阵袭来,只不过这白天是没有鬼的。 要想抓鬼只能晚上出动。 云小慈的目光落在一棵野花上,那野花淡紫色小小的一簇开在院子角落里并不起眼,她依稀的记得这种花叫紫花地丁是平日里比较常见的一种野花了。 想来自己学会云诡秘之后还从来没有实践过呢,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变作野花开在这里不仅能将院落里的事物一览无余更是悄无声息的不为人知,只不过这青仙剑派的秘传之术用来抓鬼,心里不免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脑海中仔细回忆着云诡秘的咒决,其实还真的很简单,普通花草物品根据五行不同咒决分为五种,人和兽还有两种,在有的就是极其特殊的鬼魂意识之类的是另外一种结咒方法,加上解咒的,一共九个咒诀。 虽说这云诡秘看起来简单可是会的人也不多,修仙界里逃跑的招数千奇百怪每人都会,又有丹药可以变幻自己的样貌,所以谁也不会特意耗费时间去修炼一门变化之术,而且这云诡秘是青仙剑派的秘传之法,奇特就奇特在施咒的咒决是根据每个人体质和聚灵快慢而随机产生的,若不是看了原本功法的话还真是学不会。 云诡秘第一重境界,需要静止结咒方可变幻物体,第二重境界移动施咒,第三重境界咒由心生千变万化。 只不过这云诡秘究竟好不好掌握要真正试过才知道。 云小慈选好了位置站在庭院的角落里脑海中想着那簇紫花地丁的样子念出了木咒。 瞬间之后,庭院中角落里便多出了一簇野花,那野花看上去虽说和旁边的看上去样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紫花绿叶可是体积却大的吓人,此刻她生长在庭院的角落里和旁边的野花一比就像是一株变异的食人花。 那紫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好像是被风吹过一样摇摆身躯。 不用说,这第一次变身以失败告终。 云小慈念了解咒只能重新再来一次,这次她脑海里精确的回想着那紫花地丁的大小,再一次念了木咒。 来回反复了几次,直到云小慈彻底的掌握了变幻的诀窍这才满意的变了回来。 咒术不难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此刻她背对着院落站着盯着地上的紫花地丁想最后观察一次。 忽然一阵冷风不知道从何处吹了过来,那冷风竟然直直的钻进了云小慈的领口里害得她打了个寒颤,她立即警觉朝后面看去。 空荡的院子里依旧是空无一人。 75 玲珑坊卖药 折腾了一上午,云小慈不止将体内的灵气消耗了大半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叫了,摸了摸已经空瘪下去的钱包,她闪身进了空间摘了几株千年的草药又冲了出来。 自从上次落溪镇之旅她知道了这草药的价钱以后,那灵田内的草药她便再也没有摘过任由他们无边无际的生长下去,这几年下来,眼看着那灵草一株株的都已经长成了千年万年的老根,也该到他们做贡献的时候了。 走进玲珑坊直上三楼,云小慈将几株千年的灵草放在店伙计面前华丽丽的震得他半晌没说出话来,极品本就难得,更别说是千年的极品。 伙计一看这情况连忙将云小慈请进了一间雅间,为她斟了一杯茶水之后便直奔了四楼只说去请掌柜的。 这样好的老根仙草他是没办法估价的。 不到半刻门外便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云小慈说了一声请进便见那店伙计跟着一个年轻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身青灰色的锦缎上绣团花朵朵打扮的十分贵气,腰间戴着一枚琉璃鸳鸯佩,墨色的长发随意的编成几绺束在脑后见到云小慈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只不过年纪轻轻看上去也不比云小慈大多少。 旁边的店伙计向云小慈笑着介绍:“这是我们的少东家,他今日正巧也在听说有好东西便过来瞧瞧,掌柜的还有一单生意要谈随后便到。” “我说我就能做主的事情偏要等那个人,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那少爷还想抱怨下去却被身边的一个小厮扯了扯衣角暗示的看了看云小慈。 “二少爷,老爷吩咐的事情您也别为难我们不是。”店伙计又笑眯眯的对那个少爷说道。 “罢了罢了,那家伙也是真有些本事的,若只是个草包我也断不会任由他掌控,虽说他是嫡系大伯的儿子,可是现在这佟家毕竟是我爹爹说了算的。”那少爷虽说看起来有一副架子可是想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 他抱怨完了方才和云小慈搭起话来:“姑娘可有什么好东西?若是放心的话可否交由在下一观?” 这有什么不敢的,自己原本就是来出售的,这些东西虽说他们看起来珍贵可是在她那空间里可是一堆堆的不甚稀罕。 云小慈取出了用布分别包好的几株灵草平放在桌子上。 两株千年的红掌叶,三株千年的米罗,一株千年的南琼枝,还有几株百年的宁神草。 这些东西摆在桌子上差点直接闪瞎了那少东家的眼睛。 “姑娘,你如何有这么多好东西。”这一问云小慈倒是从中听到了一丝丝怀疑的味道,这少东家清楚的知道整个落溪镇都未必寻得到这么好的极品千年灵药,就算有也被修仙大家族收起来自用了,怎会有人拿出来拍卖,还是一个小姑娘家。 “不过是自己先人收着的,因为急等钱用才拿出来变卖。”云小慈随意编了些理由,虽说是有些牵强可也在情理之中。 “那敢问姑娘想卖个什么价钱?” “我哪里知道什么价钱,只是相信这玲珑坊的公道罢了,您只出价钱只要合理这宝贝也就归您了。”云小慈她哪里会真的觉得这里价格公道,外面人只说这里东西品质好,可也说这里东西是贵的,若不是收低卖高又如何做买卖,只不过自己真的是不知道价格是多少,又不能拿着这千年药材出去直接拉住人便问,好在这千年灵草自己的空间内多如牛毛也便不在乎那几十灵石仙玉的差价了。 眼瞧着快到晌午了,云小慈的肚子饿的更厉害了,她只想赶紧卖了这灵草换些吃食填饱肚子,若是可以卖的几千便是可以将一楼的那两件法宝一同收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 “我看姑娘也是痛快的人,这些草药一共给你……”那少东家的价格还未说完却听着门外咚咚咚的三生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什么不知礼数的人敢在这个时候敲门,少东家有些气恼的嘀咕了一声,又吩咐身边的小斯去看看,可是还未等那小厮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那少东家一看来人登时一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玲珑坊掌柜。 要说这玲珑坊能做成这么大的生意必然有他的一套方法,其中的一个方法就是低收,尤其是像这种极品仙草之类的稀有物品。 来的人先被请进雅间等待,由一个并不是掌柜的人先来谈价格,这样显得并不怠慢也不重视,而掌柜的这时则在旁边的雅间内观察,这每一处雅间都是相通的,自然能清楚的观察到隔壁的动静。 若是那来人是个行家,对之前进去的人压低的报价有不满之色,这时候掌柜再说自己忙完了生意特意前来,也显得郑重其事,来者一看掌柜的出面又抬高了些许价格便也就割爱了,有了这个方法除非真是遇到行家中的行家,否则几乎每一次都可以低价收得那些人手中之宝。 按说云小慈这样的青嫩选手只要少东家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哪里需要掌柜的再出面,所以这掌柜的一推门进来少东家自然是一愣。 他完全没有按照套路来啊。 “姑娘不好意思,在下有事来晚了。”那男子也是微微抱拳见礼。 可是云小慈却是没有答话,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注视着来者,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再打转了。 只见掌柜的上前伏在少东家耳边说了几句。 那少东家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可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的朝着掌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朝着云小慈说到:“姑娘,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接下来就让我们掌柜的和您谈吧。” 云小慈此刻只是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说些什么。 “姑娘?姑娘?”少东家又叫了两声。 “那自是不便耽搁的,若是有缘日后再见了。”云小慈这才回过神来和少东家告辞。 “会的。”少东家朝着云小慈笑了笑,便带着伙计离开了雅间。 等到那二人退出了房间,云小慈这才重新打量着掌柜,虽说他原就比自己年长几岁,如今身高比几年前分开的时候还要长高了几分,已经高出云小慈整整一头了,以前穿着剑派的白纱只是觉得飘逸脱俗,现在换了平常人的衣服倒是更像是名门的公子哥了,眉宇之间更是显得英气逼人,而且修为似乎也进益了不少已经是筑基的水平了。 “你是这里的掌柜?”云小慈最不解的就是这个,他不过二十岁左右,恐怕和那少东家相仿怎么就做了玲珑坊的掌柜,虽说筑基什么的不甚稀罕,可是以他三灵根的资质修为如此进益倒是让人吃惊不小呢。 76 再相逢 逸卿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站在那愣愣的看着云小慈出神,以前的小师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巧言笑兮美目盼兮更是生的标致了许多,他的心是没变的只不过时移世易很多事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云小慈见他望着自己出神,原本还有些激动的眼泪愣是收了回去,片刻之后反而噗嗤的笑了出来调侃道:“几年不见原本以为当了掌柜就变了,不想还是老样子,倒是许久不见故人都不认得了,你这样子瞧着我难不成是这几年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这一句话倒是逗得本在愣神的逸卿也笑了出来。 “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以前一样,一张嘴定是不饶我的。”逸卿宠溺的刮了一下云小慈的鼻梁。 “师兄,痛呢。”云小慈嘟起了小嘴。 听见云小慈的那一句师兄,逸卿却突然的收起了笑:“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已经不是剑派的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的皱起眉头眼神有些凝滞,略有所思。 “那就还像小时候一样我叫你逸哥哥吧。”云小慈笑着说道。 “恩。”逸卿又恢复了笑颜爽快的点了点头。 “诶?你怎么成了这玲珑坊的掌柜?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早就来寻你了,又何苦租了那么一间闹鬼的房子。” “什么闹鬼的房子?你的房子是在这里租的?你不是应该在剑派里吗。”逸卿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一瞬间他还以为云小慈也被剑派逐出来了呢。 “你倒是有这么多问题来问我了,快说,你怎么成了这里的掌柜?” “这……一言难尽呢,改日再与你说。”逸卿有些欲言又止。 “想必也是个长远的故事,那你改日再说与我听,倒是这个你先帮看看值多少钱?”云小慈将那几株灵草向逸卿面前推了推。 可是逸卿却是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灵草又包好交回了云小慈的手上。 “你这是?”云小慈不解。 “当年到剑派之前玉尊要我好好照顾你,虽说如今我自己无能离开了剑派,可是当年我答应玉尊的事情就一定要兑现,这些灵草你留着修炼之用吧,若是缺钱就来找我。”逸卿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储物袋交到了云小慈的手上。 打开储物袋,里面亮闪闪的满是仙玉和灵石少说也不下百颗。 可是云小慈的表情却是微微有些恼了,她将储物袋重新封好塞回了逸卿的手中:“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为了兑现承诺。” “你的承诺不是在剑派里好好陪我修炼倒是跑来做生意包养我。”云小慈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明知逸卿是好意。 “是我自己无能,剑派也容不得我。”逸卿倒是没有生气。 “当年的事情大有莫须有的罪名,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那草药是我给你的,我们当年一同进入青仙剑派说好了要同甘共苦的,倒是你自己先撇下我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云小慈说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 “你还需要我陪在你身边吗?。”逸卿脸上浮现出一层落寞之色,他向前挪了一步很近很近的看着云小慈,他的眼光温热看的她脸颊上都泛起了一抹红晕。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都已经走了还来招惹我。”云小慈借故挪开了原来的位置,再次将桌子上的灵草摊开。 “你赶紧看看这些值多少钱吧,我倒是等着他们换钱去买东西呢。” 逸卿不解的看着云小慈:“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要用这么多药材来买。” “就你们一楼的那件水晶纱裙和凤头金钗啊,我也总是要吃饭的吧,既然你是这里的掌柜倒不如你做主便宜些卖给我吧。”云小慈一想到那楼下的两件上阶法器立刻来了精神,此刻她手舞足蹈的上前挽住了逸卿的胳膊另一只手比划着,她倒是逮到个很好的机会占便宜,虽说没指望真的可以便宜多少,但是原本原价买的东西现在即使可以再便宜一个灵石也是赚到了。 “小慈若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逸卿倒是很大方的样子。 “谁要你送,你只说我这灵草值多少钱,若是够的话交换也可以的。”小慈将逸卿硬生生的退到了桌子前。 “你这灵草……”逸卿停顿下来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够啊?” “嗯……”逸卿没有回答。 刚刚还手舞足蹈的云小慈现下看了逸卿的表情略略有些沮丧,刚刚比比划划的手此刻也垂了下去就仿佛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她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这仙草的价格掉的这么快,她还以为这些足够了呢。 “你这丫头,要不是遇到我怕是真的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反正也不值钱,宰了就宰了吧。”她一屁股坐在桌边椅子上,单手托腮注视着那些灵草苦苦思索着空间内还有什么能出售的,那两件东西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她是如何都要弄到手的。 看到云小慈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逸卿实在是觉得好笑的紧,他也坐在了桌边为她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了面前,可是云小慈却是接过清茶刚送到嘴边又摇了摇头放下了。 “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值什么钱的,真的不用我送?”逸卿又问了一句。 “你如今当了掌柜倒是财大气粗起来,我哪里好白要你的,不用。”她倒是固执的很。 “如此这样你就只能用你这灵草来换了。” “恩,你说还差多少,别的不敢说这灵草倒是多得很。” “两株。” “还差两株?好好好,我这就回家取来,那东西你千万给我留着不可以卖了。”云小慈一听说还差两株高兴的恨不得飞出门去,她自是不能在这里进空间,即使是万分焦急也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你等等。我是说只要这两株。”逸卿一把拉住已经要奔到门口的云小慈将她重新拉回到桌边,指着两株千年红掌叶说道。 “就,就这个?”云小慈惊得都有些磕巴了。 “对啊,就这个。”逸卿嘴角上扬一副奸计得逞后的样子。 “师兄,你怎得戏弄我。”云小慈娇嗔着拍打了逸卿的胸口一下,喜形于色,她是个现代人这么多年过去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习惯还是没养成,她这一下倒是拍者无心挨拍者有意了。 只见逸卿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只手扶上云小慈刚刚拍过的心口,并不是她拍打的很重只是那里有一种微微的痛感,痛的不是肌肤却是心口深处。 77 佟逸卿(上) 玲珑坊一楼,云小慈抱着那件天水碧色的水晶纱裙笑的合不拢嘴,她迫不及待的换下了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的中阶纱裙试穿了一下,那颜色倒是也极其的相衬她的肤色,她又照着镜子插好那只凤头钗,美美的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血拼后的快感真是不言而喻。 “都是你的了,倒是不急于这一时欣赏。”逸卿从店伙计手中接过一个小储物袋递给云小慈,又将她选购好的其余东西都收进储物袋里。 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沉甸甸的分量不轻,云小慈打开朝里面看去发现那储物袋里竟然还有数百颗的仙玉灵石,云小慈不解的对逸卿说:“不是说那剩下的草药也一并换了符纸丹药之类的东西吗?怎得还给我那么多。” 逸卿笑笑:“你哪里当我们这里是黑店,我们平等交换做的是正规的生意,你那些药材恐怕再买一件水晶纱裙都够了,什么符纸丹药能用得了这么多,这些是剩下的你要是不收传出去倒叫人家落了口实,只说我们玲珑坊店大欺客黑心呢。”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旁边的伙计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种肉痛的沮丧感,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掌柜的以本钱就出售的了,若不是这个小姑娘坚持着恐怕这掌柜的直接送了也有可能的,单单一件水晶纱裙就便宜了两百仙玉。 “那我就收着了,倒是你帮我了我这么大忙,该好好犒劳犒劳你,我请你去青仙楼吃一顿如何。”云小慈大方的扬了扬手中的储物袋,一瞬间土豪感骤升。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逸卿倒是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云小慈说也就没有推辞。 随意的交代了店伙计几句,逸卿便和云小慈两个人并肩出了玲珑坊,直奔青仙酒楼而去,一路上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些往事不一会便到了青仙楼门口。 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已然是过了吃饭时间了,此刻热闹的青仙酒楼内客人已经散去了大半,只留有一些吃酒闲谈的散修食客零零散散的坐在店内,店小二一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 “我不喜人多,给我找一间雅间好了。”逸卿倒是很熟悉这里的情况,伸出手就打赏了店小二一些散碎银子。 “好嘞,楼上请。”店小二一看他出手阔绰自然不敢怠慢。 一踏进这雅间之中云小慈便感觉到了这雅间竟然是笼罩了一种特殊的防护法阵之中,绝对的隔音禁制,以保证里面客人商谈重要事宜时的机密性,而这青仙酒楼的雅间也真是修的极其的别致,整间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上好的丝竹,靠墙的一侧还有一张供人小憩的软榻,墙上则还挂着一副松鹤寒梅图。 不愧是青仙剑派在这里最大的产业,那唐家也打理的极好。 “二位客官想来些什么吃食,还是只喝茶吃些酒?”店小二询问道。 一听到店小二说吃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云小慈突然想起昨天自己点的那两道菜,胃里立刻隐约传来一种作呕的感觉,顷刻间将饥饿感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索性将点菜的事宜都交给了逸卿,自己也乐得吃现成了,省的又点出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菜式倒了胃口。 四菜一汤一道凉菜,等到菜品上齐全,店伙计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 云小慈明显的感觉到那店小二退出去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八成是把他们当成了偷溜出来散心的小仙侣了,虽说这修仙界远没有以前古时候那般的封建,看一下胳膊拉一下手就要以身相许,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依旧有点瓜田李下的感觉。 逸卿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拿起筷子夹了块一品肘子放到了云小慈的碗里:“这里的肉我吃过几次倒是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云小慈没有立刻动筷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肘子好吃,当年王伯可是也为他们上了这道菜的,不过此时的她显然是还没有从昨天的那两道菜中回过神来,也就暂时没有动筷子。 她倒是更好奇他下山以后怎么就成了这玲珑坊的掌柜,要说他以前在山上的样子总是傻傻的只知道护着自己周全,全然不似有商业头脑的样子,这几年不见这少爷架子端起来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逸卿见云小慈再次询问起他下山以后的事便也放下了筷子,毕竟也不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好讲出来让师妹安心才是。 那日他和云小慈吵架分开以后他对自己鲁莽的性格悔的是肠子都青了,可是云小慈已经去了青灵顶了,他也只能盼着什么时候再见到她再向她道歉。 靠着云小慈留给他的那一包极品仙草,他炼起丹来自然是事半功倍,每日熬夜认真修行就是希望可以炼制出更好的丹药让云小慈以后可以食用增进修为。 渐渐地他的努力在偏殿被许多人知道,也得到了听澜的赏识,他以为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师傅听澜的关注,可是却不曾想到那其中真正的关窍,那听澜表面上对他极好背地里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将他赶出青仙剑派,在他们茶家眼里只要是一切和云小慈有关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的。 可是逸卿一向谨慎又听话,就那样安安稳稳的过了许久听澜也没抓打什么实在的错处。 直到那一日听澜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云小慈留给他很多仙草的事情便设计诬陷了他,只是连听澜自己都没有想到逸卿的性子如此的顽强即便是日日做粗活也要选择留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说偏殿弟子在听澜的授意下依旧没少找逸卿的麻烦,可是他却拼着一股毅力硬生生的撑了下来,他只是想和小慈说一声对不起,也兑现当年答应玉尊要好好照顾妹妹的承诺,直到那日他终于有机会去青灵顶送东西却偶然撞见青月涧和云小慈抱在一起,便以为他们二人是生了感情的,一瞬间仿佛一切支撑他留下来的理由都没有了,原本就对修仙不甚有兴趣逸卿才彻底的心灰意冷,也下定了决心离开剑派,而洪天章看他去意已决便也没有强留,只给了他一些盘缠便放他下了山。 离开剑派以后他无处可去便投奔了远在东面的叔父家。 “叔父?你还有叔父?你不是和我一样是孤儿吗?”云小慈倒是十分惊讶的听说了逸卿竟然还有个叔父。 “你倒是性子急,还和以前一样,我还没说完呢。”逸卿笑了笑。 “那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小慈又闭上了嘴听逸卿继续说下去。 78 佟逸卿(下) 逸卿见云小慈不再说话,也便将当年之事悉数道来。 他自然是有叔父的,原本逸卿本家姓佟,是佟家的嫡子嫡孙,因为他父亲佟伯空一生只专心于修道对经商之事不慎挂心,所以全家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他这个嫡系子孙的肩上,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逸卿一落地便备受宠爱,祖父佟张真更是希望他有朝一日长大成人可以继承家里的家业。 可是事与愿违,逸卿不到两岁的时候,一场疫病便席卷了东面数座城镇,虽然佟家也拿出大笔的银钱施药却还是死了不少的人,他的母亲也死在了那场疫病中。 虽说逸卿父亲只专心于修炼可是却对妻子异常的珍视,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妻子的死给了他很重的打击,从此他更是心意已决想要带着逸卿隐居山林,无论祖父如何的劝导责骂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祖父发现违拗不了逸卿父亲的心意便希望他即使离开也不要带逸卿走,留下这根苗也好为佟家留下一条后路。 可是逸卿的父亲却没有同意,他说儿子是三灵根适合修仙将来定是要成大器的。 父亲此举无异于是对佟家最重的打击,所以自从他带着逸卿离家以后,祖父便一病不起将这佟家偌大的产业全都交给他的二儿子佟仲天打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剩下的唯一继承人更是因为这佟仲天一出生就是凡人体质单灵根,断不会走了他哥哥的老路。 佟仲天也算是块经商的好料子,经过几十年的打拼竟然将佟家的产业扩大了整整一倍,家里的门面店铺遍布整个子午城以东的村落城镇。 再说佟伯空带着逸卿离家之后却并没有好好的抚养他长大成人,他只是将逸卿丢在了玉尊的门外留下一封新便彻底消失在了北荒大陆上。 直到逸卿长到九岁陪小慈离开玉尊,才看到了当年父亲留下的信知道了一切。 逸卿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他心里是有些怨恨父亲的,怨恨他带走自己却没有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童年,与其将自己丢给玉尊倒不如将他留在佟家,他并不是奢望自己可以继承家产但是至少自己还会得到祖父叔叔的疼爱,又何苦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决定回到佟家,想看看自己与父亲母亲生活过的地方,那个还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刚刚踏进佟家的时候,所有人出于警觉的心里都以为逸卿是个懵吃懵喝的骗子,尤其是她的二婶子更是觉得他要谋夺佟家的产业冒名顶替,他和他父亲消失了这么多年没有理由再出现在这里,直到佟仲天看到自己哥哥亲手写的那封信才认了逸卿是自己的侄子,立刻抱着逸卿抱头痛哭。 佟仲天哭够了上上下下打量着逸卿,连说他和哥哥长得像,并立刻吩咐家丁仆人将以前哥嫂居住的东跨院彻底收拾出来给逸卿住,要说这佟仲天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自从哥哥离家以后他愣是彻底的封了东面整进的院子宣布不许任何人在开启以免触景生情。 逸卿眼瞧着自己的二叔父如此待自己,原本想着来看看便离开的他倒也舍不得离开了,虽说日后二婶子还是处处提防着他还不停的给他叔父吹枕边风,可是佟仲天却是铁了心了要待这个侄子好,更是扬言谁要是再说逸卿的坏话就立刻滚出佟家。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和二叔父学着生意上的事情,也许是骨子里留着佟家血脉的缘故,又因为懂得一些修仙之术,所以他倒是极其的擅长处理一些事,甚至比叔父的亲儿子自己弟弟佟伟还适合做生意,不过短短的几年过去便也成了叔父的好帮手。 听完了逸卿的讲述,云小慈惊得半晌都没有闭上嘴巴,她睁大眼睛望着逸卿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刚才听到的。 这太狗血了,一直以来护着自己的小跟班竟然是个隐藏极深的高富帅,若不是自己以往见惯了那些世家的纨绔子弟怕是此刻自己就要由惊讶变作花痴状了。 看着她这幅样子,逸卿倒是在意料之中,他从桌上的烧鸡上掰下了个鸡腿塞到云小慈的嘴里笑着说道:“看你这副样子吃惊已经当了饱饭了,再不吃这菜恐怕就凉了。” 云小慈取出嘴里的鸡腿狠狠的咬了几口咽下了肚。 “那你怎么来了这落溪镇,你不是应该在东面的沐凉城里吗。” “是叔父想要扩大产业,原本也不想叫我来的,可是换了别人又实在不放心所以我便自请来了也当是历练,而且……我总是想着还能遇到你的。”他注视着云小慈的双眸此刻又有些微微的发愣,却是温柔似水的感觉。 “可是我明明听那伙计叫那人少东家。”云小慈有些不好意思的岔开了话题。 “那是我弟弟佟伟,二婶子总是不放心我的便求着叔父只说他也需要历练,就跟着一道来了,平日里他们都叫他少东家可是这玲珑坊的事情也还是我做主的,不过他倒是也机灵得很适合做生意,也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也亏着有个少东家,不然你没事就拿些法宝出来送人岂不是都让你赔光了。”云小慈故意和他开着玩笑。 “你这丫头,真真白了我一片心思,你以为我什么人都送的?。”逸卿气的发笑。 “不过是玩笑的话,不过那个少东家他倒是不像他母亲一样提防着你。” “开始难免也在乎些闲话的,可是时间久了也看出来我无意于争什么也就做罢了,原本就是本家的兄弟倒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原本想胜了门派大选再找你回剑派的,也算是赎罪我那灵草害得你被冤枉,可是如今看来你倒是不用回去了。”云小慈现下除了为洪天章争一口以外,那掌门大选倒是真的不甚要紧了。 “当初即使没有灵草他们也会换了别的法子撵我下山的,更何况……” “你倒是见到什么就信什么了,那青月涧师兄是有未婚妻的,你久在青仙顶自是不知道,那一日也不过是来安慰我罢了,偏巧的叫你瞧见了倒是当真了。”云小慈实在是不想让逸卿误会自己那么多,青月涧虽也是对自己极其照顾可是她却是没有动半点儿女私情在上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青云檀可是好惹的,即使青月涧不喜欢也不能违拗父母的心意。 听她这么一解释,逸卿倒是眉开眼笑起来,他竟然唐突的抓过了云小慈的手:“你当真的对他无意的。” 屋内的空气顿时好不尴尬。 逸卿立刻觉得失了态连忙松了手歪坐去了一旁,脸红的和个番茄一样。 79 抓鬼(一) 自从那逸卿激动的抓了云小慈的手以后,云小慈虽说没觉得什么,可是那逸卿明显的话少了很多。 两个人随便的又吃了些东西,说了些过往的事情便结账离开了青仙楼。 “明明是说好了我要请的,偏偏你抢着付了。” “哪有叫妹妹出钱的道理。” “倒是好像我白占了你的,我不依。”云小慈故作撒娇的嘟起嘴。 “妹妹不要气了,下次换你好了,只是不知你还会在这落溪镇住多久。” “时间倒是多得很,此次下山修行只是为了避开剑派的那些耳目,加上那茶家实在是对我不利。”刚刚吃饭的时候云小慈已经大致的将上山的事情讲给了逸卿知道。 “那你可寻到住处了?我们那处院子里倒是正好还有两间空房,你倒是可是去住着。” “这倒是不必了,我总是要修行的,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只是有一点,你可知道那东街小院的情况,你们玲珑坊租给我的可是闹鬼的房子?”云小慈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件抓鬼的大事呢。 “什么?闹鬼”逸卿听了不觉惊诧,玲珑坊的房源都是城镇里一些常年在外的散修或者是百姓放在他们那代租的,之前多多少少也去检查过,虽说里面的环境参差不齐有好有坏,可是却没有听说过阳宅闹鬼一说,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或许会觉得是那人想托赖房租或是想讨个便宜,可是这话却偏偏是从小慈这里听说的,不得不信。 “我也是没亲眼见过的,可是那周围邻居一个个言之昭昭恨不得拆了这院子,倒让我不得不信了,今天晚上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女鬼,不知道佟掌柜有没有兴趣陪我一同抓鬼?” 看着云小慈调皮的表情,逸卿此刻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她的邀请,那女孩子独居的院子总是不好去的,可是自己也真是想看看那房子到底有何古怪,玲珑坊的声誉总不能因为处小院子就毁于一旦:“你,是当真的?” 云小慈点了点头,她倒是没考虑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问题,此刻她想的就是如何让逸卿帮忙自己壮胆,虽说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可是万一来者真是个女鬼怕是她也会被吓的半死了。 此刻的云小慈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前世看过的那些恐怖影片,什么贞子了,什么咒怨的,那女鬼一个个披头散发的样子都飘飘忽忽的从眼前冒了出来,吓得她大白天都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自觉的朝逸卿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了逸卿的手臂。 原本晚上抓鬼的慷慨激昂劲头此刻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逸卿看她这幅样子倒是觉得好笑,这小妮子明显是个大姑娘却还是以往的心性,这大街上一个女儿家家的哪里好就这么拉着男子的手臂,她拉的越紧,那胸前发育极好的浑圆就贴的逸卿越紧,他又怎么知道此刻云小慈只想借着他壮壮胆子其他的早就顾不得了,在云小慈心里那女鬼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饶是逸卿再喜欢云小慈,此刻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左顾右盼起来。 回到玲珑坊,逸卿将云小慈安排在一处雅间里自己直接去取了那小院子的租房记录,他将掌中灵气打在记录之上仔细的查阅着,要说这租房记录也是经过严密的审核的,北荒大陆上但凡是普通百姓都有家谱一类的身份证明,而修仙之人一则是靠家谱二则是靠自己的灵气,每个人的灵气都是独一无二的,修为可以模仿,样子可以变幻,可是灵气却是改变不了的,所以玲珑坊的租房记录上除了租住者的基本信息以外,也同样的保存着租住者的一缕灵气,用处不大可是也是不得不缺少的一道程序。 而逸卿此刻运用的是一种名为追踪术的感知型法术,是修仙界商人一种比较常见的法术,属于读心术的另一个分支却没有读心术那样厉害,他的作用是通过感知人周身的灵气来帮助自己更好的感知来者的身份,是否变身或者隐藏了修为以便更好的揣摩购买人的意图,若只是为了当个商人那只学习到一重境界也就可以了,但是逸卿却是闲来无事一点点的修炼到了最高的第三重,便是可以依靠周围的灵气变化追踪过往的修士,有些像是青仙剑派的专修探子了。 若是那院子里的诡异真是因为那男子,那这租房记录上就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这一篇小慈的记录是没有问题的,那道灵气是他极其熟悉也没做任何修改,女子,十六岁,筑基,青仙剑派。 他又翻到了前一页细细查看着,男子,二十六岁,筑基,无门无派。 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若不是自己想错了方向? 逸卿正要将手从记录上抽回来,却觉得指尖上传来了一丝丝的凉气,那男子打在记录内的灵气竟然由淡红色转变成了深黑色并夹杂着大量的邪异之气。 那男子果然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的。 从新回到雅间内,他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云小慈,虽说在意料之中可是也再查不到什么线索了。 真正的原因还是要晚上去院子里才能查到。 可是自己会云诡秘,变颗花花草草的也就掩饰过去了,可是逸卿要怎么办? “傻丫头。”逸卿拍了拍云小慈的头。 “玲珑坊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丹药。”逸卿神秘兮兮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云小慈眼前晃了晃。 “你看这是什么?” 云小慈接过了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了手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那药丸有一丝泛酸的味道倒像是什么馊了的饭食不太好闻,圆圆的手指肚大小通体是绿色的。 这东西倒是有些稀奇,云小慈是从未见过的,看起来是炼制的熟丹。 “隐匿丹啊,傻瓜。”这一声竟然是嫣嫣从云小慈识海里传出来的。 “你这小妮子能不能下一次给点暗示再进入我的识海啊,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你要吓死人啊,脑细胞都吓死了成百上千了,变成了痴呆你负责啊。”云小慈实在是受不了嫣嫣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她决定下次一定要在自己的识海里下一道禁制。 “你早该这么做了,我是善意的你自然不用提防,没事也只不过吓吓你玩而已,可是如果我是恶意的早就控制了你去寻死了。”嫣嫣倒是满不在乎云小慈下禁制的想法。 “好啊,那你出去,我这就下禁制。” “好好好,我这就走,不过我告诉你呀,那个是隐匿丹,吃了可以隐藏周身灵气和形体的,等同于隐身状态,人家好歹是个世家公子,下次可别不学无术丢人了,小心人家看不上你。”嫣嫣银铃般的的笑声立刻响遍了云小慈的大脑,这蝴蝶精还真是呱噪的很。 待嫣嫣的意识离开了云小慈的识海,云小慈立刻给自己的识海上了一道禁制,看这臭蝴蝶以后能不能闯进来乱说话。 “这个呀,是隐匿丹呗。”云小慈满不在乎的将那丹药重新还给了逸卿。 “你倒是认得不少的东西。” “嘿嘿,那你看看。”云小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厚脸皮,竟然随口的将人家夸奖的话应承了下来,这话要是被嫣嫣知道恐怕又要嘲笑她一番了。 80 抓鬼(二) 夜色降临,原本热闹得街市上此刻已经是难得看到一个行人了,除了几处民居窗户内还有微微烛火之光透出来,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 门外打更的鼓点告诉众人已经过了亥时。 趁着夜色两团黑影穿街过巷匆匆的来到东西街的一处小院子门口,他们左顾右盼的观察了一阵子,匆忙的打开院门闪了进去。 云小慈是算好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什么人的,不然街坊邻居如此关注她的小院子,她光天化日的再带给男子回来,更是要被人猜测了,虽说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影子歪了总是不好的不是? 此刻小院子里就和她中午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反倒是月光如水看起来更加的宁静柔和。 直到现在云小慈也不相信这好端端的房子何来闹鬼一说。 据附近居民讲,那哭声是约到子时以后才响起的,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二个人索性先在屋里坐了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吃下隐匿丹。 那丹药最多也不过支撑一个时辰左右,吃的早了总是没有用的。 有了这隐匿丹云小慈倒是也省却了使用云诡秘的麻烦了。 那小药丸入口即化,就和闻起来那股酸酸的味道差不多,好在里面也是为了实用多添加了一些香料辅药进去改善了不少。 随着体内的丹药渐渐的发生了作用,云小慈看着身边的逸卿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自己身边,她虽是知道他没有离开,心里却还是平添了一丝不安。 “你还在吧。”云小慈试探着说了一句。 “你伸手,这隐匿丹虽说隐藏了气息让别人看不到却是可以摸得见,只要我们灵气相通你就能看到我了。”逸卿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 云小慈伸手朝身边摸去,迎上了他那宽厚的手掌,掌心传来阵阵灵气的温热,两个人手牵在一起融合了灵气方才看到彼此。 “你紧张?”云小慈察觉到逸卿的掌心有一些细密的汗珠。 “恩。”他点了点头。 “平日里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得很,不想竟也有紧张的时候,若是你也怕倒叫我更是不安心了。” “我不是怕那女鬼。” 这下倒是云小慈疑惑了:“不是怕那女鬼倒是害怕我不成?” “就是怕你的,若是你此刻用些媚药迷了我去,这房子还有守护法阵在我岂不是吃亏都没处说理去了。” 这个时间逸卿倒是还有闲情说笑。 “以前倒是没觉得你是这副样子的,长大了倒是越发的招人厌了,你这张嘴倒是和嫣嫣像一对,总让人恨不得撕烂才作罢。”云小慈说着就要去扯逸卿的嘴,可是一松开他的手却又看不到他了。 “不过是太紧张了逗你一笑罢了,若是妹妹恼了我以后便不说了。”逸卿再次拉住了云小慈的手。 一切就等待那个女鬼显身了。 午夜的打更声终于响起了,突然阴风阵阵从院子侧的柴房里飘飘忽忽的就闪出一个人影,竟然就是昨晚的那个女人,那女人就像机器一般依旧重复着昨天的动作,发出午夜里?人的呜咽之声。 逸卿警觉的望向门口的地方,因为是背对着月光屋内又暗所以他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孔,他警觉的捏了捏云小慈的手将她唤醒,夜深的关系,白天又和逸卿说了那么久的话,此刻的云小慈因为困意袭来已经靠在逸卿的肩头上睡去了。 惊醒之下,云小慈也张大嘴巴看着门口那个白衣女人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隐匿丹只能隐藏气息却不能隐藏声音,要是真的弄出什么声响一定会惊动了那来人。 两个人就那样坐在原地看着屋门口的情景,却发现那女子哭够了竟然动身朝屋内走来。 难不成她发现了他们?云小拉着逸卿的手紧了紧,做好了随时离开原地的准备,可是那女子似乎只是很机械的在移动,她僵直着身子迈步很有规律的走进屋内,连看都没看云小慈他们便径直的朝床边走去。 那女子先在床上坐了片刻,又站起身凭窗而立,那道倩影映着窗外投进的月光倒是让云小慈看出来一丝凄凉唯美之感。 此刻她就像一个有心事的闺阁女子在思念着远方的情郎。 于窗前站够了,那女子又朝着门外走去。 逸卿拉起了云小慈示意跟上去。 月光下,那女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依旧重复着昨天的动作。 而云小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蹑手蹑脚的绕到了那女子的正面,只有看清楚她的样子才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 月下,那惨不忍睹的蜡黄色脸惊得云小慈直接向后退了几步,睁大双眼差点叫出声来,情急之下,逸卿上前立刻捂住了云小慈的嘴。 可是就连他也被这女子的样貌惊呆了,这,这哪里还是个人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个人形的灵魂傀儡。 云小慈虽说没有真的见过仙士用傀儡,却也听得以前剑派的师兄师姐们聊天的时候提及过,剑派里的李青师家里就是修炼傀儡的世家,因为他不喜傀儡样子丑陋所以就选择了进入剑派修行,可是他随身却也带着一个小巧的木质傀儡,闲下来也喜欢和大家讲讲傀儡的事情。 傀儡是灵器的一种,她不同于法宝法器主要是因为法宝法器在主人死后可以易主,谁得到就算是谁的,可是灵器不同,灵器是依靠主人灵气炼化其内魂魄而成的,一旦主人死亡那灵器也就成了一堆废料了,而这修仙界的傀儡就是其中一种最常见的灵器,虽说这傀儡修仙正派之人也常用,可是都是注入自身灵气所炼化的木质傀儡,而眼前的这具女子的躯体分明就是魔修里所用的灵魂傀儡。 炼制初级傀儡从打磨造型灌注灵气到傀儡可以使用最短需要半年,而一些上阶常品傀儡更是需要几十年的炼制就像是人的修行一样,上阶极品傀儡更是需要主人消耗上百年去炼化,所成的傀儡体内集合天地之气凝成魂魄之后会形成一具具有简单思维的*,可以供傀儡主人操纵,所以一些擅用傀儡的世家通常在一个孩子出生便为其打造一个傀儡一直伴随着孩子长大,云小慈空间内所种的玉沁寒竹就是制作傀儡的一种极佳的材料。 正是因为炼制傀儡的时间长远,一些魔修便找到了一种快速炼制的方法,那就是灵魂傀儡,那灵魂傀儡的身体通常是灵木雕刻成的,而体内的魂魄却并不集合天地之气自然形成的,他们先是极其残忍的取母子血灌注在傀儡体内,再将选好的人魂魄硬生生的用符咒锁在傀儡体内。 这样一来那傀儡中的魂魄会渐渐的被母子血中蕴涵的怨气所同化,慢慢的为之所用,要知道一个完整的子灵魂魄拥有完整的思维,可要比天地之气凝结的魂魄好用多了。 可是就因为其过于阴狠残忍的炼制方式,所以被正道修仙之人所不耻。 月光下这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一个炼制失败的灵魂傀儡,因为她体内未被同化的灵魂所以每日的啼哭不止,可又因为母子血阴气所噬意识模糊不清所以总是在午夜重复着以前炼化时候的过程,而她的主人应该就是之前租房子的神秘男子无疑了。 知道了这作祟的不是女鬼,云小慈心下倒是觉得放心了一点,拉着逸卿的手也渐渐松缓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就让她这么一直折腾下去吧。 “等天亮。”逸卿在云小慈的手心里写下了这三个字。 81 抓鬼(三) 隐匿丹的作用消失之前,那灵魂傀儡倒是极其配合的重新走回了柴房内。 云小慈他们两个跟着她走进柴房,眼瞧着她挪开了那堆已经返潮的柴火垛,钻进了下面的一处小空间内。 折腾了一夜,云小慈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她原本答应逸卿要陪他聊到天亮好做打算的,却是再一次聊着聊着就趴在桌上找周公去了。 逸卿无奈的笑笑,他也是有些困意的,只不过这屋内只有一张床铺看来也只能趴在桌子上打个盹了。 他轻轻的推了推熟睡的云小慈:“小慈,去床上睡吧。” 可是她却是已经沉睡的如同小死猪一样叫也叫不动,只见她吧嗒吧嗒嘴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说了句不找边际的梦话,又睡了过去。 逸卿索性将云小慈打横抱在了怀里,万万是不能就这么睡的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一抹淡淡的香甜从她身上散了出来,是女子所用熏制衣料的香料气息,逸卿看着怀中小慈,刚刚不过十六岁的她虽说已不算是个孩子却还是轻巧的很。 此刻她躺在逸卿的怀中一袭水天碧的纱衣,就仿佛是一汪清泉,胸口缓缓起伏,粉红色的唇微张轻轻的喘息着带着丝丝笑意。 饶是换了谁此刻看见这怀中的一团绵软也不免会有种想犯罪的感觉。 更何况她是他爱慕已久的女子。 可是逸卿却是注视着她略有所思,他朝着床边走去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倚着墙壁也睡了过去。 清晨,天刚微微亮,云小慈就听见院外一阵吵杂声想起,她不觉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看着依旧靠在床边睡熟的逸卿,云小慈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生怕吵醒了他。 院外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声音,云小慈不觉皱了皱眉头,虽说他们是关心自己的处境,可是这天天如同上班一样准时准点的来她院门口吵闹饶人清梦,谁都受不了的。 “各位邻居,请问有事吗?” 云小慈强忍着怒气缓缓的打开了门,若是再晚一会怕是逸卿都会被这声音吵醒。 “姑娘啊,你可好啊,昨夜可查出什么啦?”那大婶一看云小慈出来抢先问道。 “已经大概知道些端倪了,可以告知各位的是那不是什么女鬼,不过是魔修搞出来的一些事端,也请各位街坊放心。” 听到魔修两个字,大家倒是更为吃惊了,这魔修和仙修虽说同为修士也一同居住在这中疆大陆上,可是一只是互不干涉也从不轻易涉足对方的领地,尤其是在这群平民百姓中魔修更是杀戮和邪恶的代名词。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魔修呢?”旁边的一位青壮男子询问道。 “这我就不知晓了,不过大家也请放心,这落溪镇向来有守阵护法,料想一两个魔修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最近这附近的魔修越来越多了,单是云小慈就已经遇到过三次,这魔修向来阴狠,万年前的那次仙魔大战就是他们先挑起来的,谁知道他们安稳了这么多年如今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可是这些事情似乎都不应该是她一个小女子操心的,关键是要赶紧打发了门前的这些人,他们如此一窝蜂的日日来门前报道,着实太让人烦心了。 “大家先回去吧,最慢这几日就会给大家交代,我也是请了高人来清除魔修留下的法术,可是这事情料想也不是太简单,彻底清除还需要几日,大家若是日日吵闹怕是饶了那高人做法,这哭闹声就会一直都在了。” 一听云小慈这话,旁边的大嫂立刻明白了云小慈的意思:“那这事情就劳烦姑娘了,我们这就散了这就散了。”说罢识趣的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云小慈连蒙带吓的哄走了众人关上院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希望明天他们不要再来吵闹了。 “你倒是会说,我偏偏成了高人了。”云小慈竟然没有发现逸卿已经悄悄的站在院子里了,此刻他笑盈盈的看着小慈不知已经偷听了多久。 “觉得我骗人了?那你倒是出去告诉他们我这里没有高人倒是有个汉子。”云小慈笑着说到,她不过是暂住在这里的小丫头,即使自己的清誉坏了大可一走了之,倒是逸卿那个玲珑坊明摆着就是在这里常驻的。 “你这丫头倒是觉得我不敢了。”逸卿说着真的就朝着门口处走去,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门栓打开了一半。 云小慈一看他来真的倒是意料之外的,赶忙上前想要阻拦,那门口的街坊四邻岂是这么快就会散尽的,要是被人平白的看了去可真要闹出笑话了,她快步的向前跑了几步却因为过于着急脚下被青石一拌朝着前面就摔了过去。 眼看着云小慈重重的朝着逸卿就摔了过去,他自然赶忙伸手直接接住了她那弱小的身体,可是他却忘了另一只手还在那院门上,原本就已经半开的门栓此刻被二人的力量一撞木门立刻朝外面大开,没有了院门的阻拦,逸卿抱着怀中的云小慈直直的朝后面摔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个人相拥着直接摔出了院门,云小慈趴在逸卿身上倒是倒在了他的胸口上。 已经是早起上工的时间,原本东西街就身处于闹市附近,现在周围更是来来往往的有不少行人,他们听到声音都瞧了过来,见两个年轻男女抱在一起滚到大街上,顿觉荒唐又好笑,他们虽然依旧朝前走着,可是目光却都聚拢了过来。 旁边有几个街坊一看是“凶宅”里跌出来人了立刻就围了过来。 而一些多事的一些散修立刻就认出了逸卿:“这不是玲珑坊的掌柜吗?” 逸卿尴尬的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朝着众人笑笑,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云小慈,却刻意的将她的头背向人们,原本只是想护得姑娘家的脸面可是恰恰是这一举动倒更显得二人有什么了。 几个过路的人中立刻就有人嚼起了舌根,看着二人不住的发笑。 此刻的云小慈虽是躲在逸卿的怀里暂避风头可是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那些周围的街坊自然知道是她的,她此举也不过是隐瞒路人罢了,她的脸颊深埋在逸卿的怀抱里,一只手却微微的发力狠狠的捅了捅逸卿的肋条骨,他吃痛微微松手,云小慈便看准时机三步两步就冲回了院子。 “就怪你,你看这下好了。”云小慈坐在床上一脸的愁云惨雾,她的名节她的清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着抓鬼的旗号留玲珑坊掌柜过夜,早上还在街头丢人现眼大秀恩爱,这落溪镇的头版头条花边新闻她可是占定了。 虽说修仙界不太在意这些可是也总要顾及世俗的眼光吧,自己还要在这住三个月呢,她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逸卿,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走你走你走,倒是一见面就给我惹祸,那女鬼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偏又生了这事,倒叫那街坊看笑话。”云小慈没好气的朝外面推了推逸卿。 “现在你倒是有心怪我,刚刚不是你要我昭告天下的吗?”逸卿笑了笑极其厚脸皮的又窜回了桌旁到了杯茶水。 “你可是有话了,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今后落个风流掌柜的头衔可不是你们玲珑坊的生意更火了。” 逸卿看着云小慈这一副焦急的模样却是觉得好笑,他走到云小慈身边将她按压在椅子上坐下,将桌上的茶水碰到她的面前,一副赔罪的样子说道:“妹妹就别生气了,小生这厢给您赔不是了,要是你还要怪我,我大不了弥补就是了。” “怎么弥补?”云小慈脱口而出。 “小生年方十九尚未婚配。”逸卿放下茶水朝着小慈拘了个长揖,笑盈盈的看着她,那一笑倒是真的活生生的会让一些花痴女为之倾倒。 可是他这招明显是对云小慈不管用的。 “你,出去。”云小慈腾的站起身来没好气的朝门外推了推他,要不是看在他貌似潘安的样子她真是恨不得直接朝他脸上招呼去。 几年不见,他这个小师兄倒是越发的不正经了。 82 抓鬼|(四) 东西街的小院中,守护法阵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光彩熠熠,金色的法力波纹因为院落中的一些异常激起一层层涟漪甚是好看,它阻隔守护着这不大的庭院,让里面的一切声响都不会被外界听到。 小院中云小慈和逸卿两个人连吵带闹的又是嘀咕了一阵,原本就是妹妹气恼哥哥赔罪的戏码可是由于刚刚两个人在门口上演的那一出,这一幕倒是看出了不少暧昧的味道。 逸卿见云小慈终于被自己的胡搅蛮缠逗乐了,这才放下心来,他面色一沉却是又提起了昨夜的事情。 那“女鬼”可是还在这房子里呢。 这灵魂傀儡究竟有什么忌讳,他们却也是不太知晓,人家虽说夜夜哭嚎望月感伤可是好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大白天的若是有第三个人在或许可以问一问。 第三个人。 云小慈试着用神识呼唤嫣嫣。 因为自己识海中的禁制,这小妮子已经一晚上都没有说话了。 不多一会,嫣嫣果然就呱噪了起来:“你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这会子和那美男情郎吵闹够了方才想起我。” “你这死丫头,我没怪你天天跟着我看好戏,你倒是来数落我了。” “你都说了是好戏我怎么能不看呢。”嫣嫣调皮的语气却是让云小慈都没办法生气。 “说正事,昨夜的事情你可都见了?” “真没羞,你们半夜的事情我哪里有心看,不过是躲着睡觉避嫌呢。”嫣嫣显然是不知道云小慈说的是什么,还以为他们半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你这小妮子,我看倒和我这师兄是一对,贱嘴一点都不饶人,我是说那灵魂傀儡的事情。”云小慈没好气的解释着。 “你说这里有灵魂傀儡?”嫣嫣的语气立刻紧张起来。 “恩,你对那东西了解吗?”云小慈觉得嫣嫣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她原本就是修魔之人自然是更懂得魔界中事。 “灵魂傀儡。”嫣嫣若有所思的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却没有直接回答云小慈的话。 “怎么了嫣嫣?”云小慈察觉的出了她的不对劲,这丫头平日里倒是没有过这番低迷的感觉。 “我……不就是灵魂傀儡吗?” 云小慈听了嫣嫣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嫣嫣说的没错,她不就是典型的傀儡吗,将灵魂封印在其他物体上,让这个物体可以具有像人一样的灵魂,这炸血石吊坠虽说不能作为灵器使用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可是却也拥有完整独立的灵魂,所谓的灵魂傀儡不就是承装灵魂的容器吗。 “那你知道如何对付它,是否有什么忌讳。” “虽说我也是身处灵魂傀儡中,但每一种封印灵魂的符咒都不同,强化的方向也不同,当年玉尊施加在我身上的符咒不过是为了惩罚我不让我继续作恶,所以也只不过是禁制咒,我虽为傀儡可是却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也没有丧失意识,你倒是可以看看她额头上或者是身上有没有其他的符咒,只要揭了那符咒放了他体内灌注的母子血就应该可以释放她体内受困的灵魂了,不过你要小心,傀儡身上多有机关暗器,千万别伤了才好。”嫣嫣极有耐心的解释到。 “那这么说,我们也只能冒险一试了。”云小慈有些担心的样子。 和嫣嫣的神识沟通过了,云小慈将刚刚嫣嫣的话重复给了逸卿一遍,逸卿十分诧异的望着云小慈十分好奇这短短的时间内她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她只是一言不发的闭着眼睛就可以知晓这么多东西,莫不是已经学会神识离体了。 望着逸卿疑惑的眼神,云小慈知道也瞒不过,索性嫣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便说道:“等日后一定告诉你,现在倒是先处理了那傀儡才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踏进柴房,逸卿先动手挪开了那柴火垛揭开了下面的暗格,为了防止下面有机关伤人,二人也是都开启了灵气罩才探身看下去,原本以为也就是个存放傀儡的暗格,没想到那下面竟然是一阶长长的阶梯,下面漆黑如夜一丝光亮都没有还向外散发着阵阵的阴邪之气。 云小慈只觉得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压力就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利爪此刻正引导着她向下,虽是阴气极盛的场所她却并不觉得恐慌或者是反感,内心反倒是充满了一种急切之意,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耐着性子云小慈从掌中唤出一团灵气注入到一块用于照亮的白萤石之中,斜着丢进了漆黑的入口。 洞口向下并不是很深,那萤石光亮一瞬而过大概也不过两米多深的距离便到底了,此刻它落在距离入口处不到四五米的地方照亮着暗室之中,那莹白色的光芒淹没在漆黑的通道里却也不过萤烛之辉的光亮。 “下去看看。”逸卿见趴在洞口也看不出什么便要踩了阶梯下去。 “还是我去吧。”云小慈不由分说的拉住了他。 “我怎么可能让你下去?”但凡是个男子汉都不可能在危险关头叫心爱的女人以身涉险。 “我的修为比你高,修的又生机术,无论防御力还是灵敏度都要比你高,我先下去,你若是不放心就跟上我。”云小慈面沉似水容不得逸卿拒绝。 她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些应急的符咒,唤出了自己的那柄长剑。 “你?铸好血狱剑了?”逸卿注视着云小慈手中的那把血红色剑鞘的长剑,剑柄处镶嵌着一颗上阶七彩萤石用于聚集灵气磨砺剑刃,整个剑鞘上雕着一整套的强化仙纹也使得那把宝剑更加的锋利坚硬无比。 云小慈本身因为修习青仙剑法已到三重勉强算是个小成的剑修,所以此刻这柄长剑与云小慈相互呼应散发着阵阵红光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逸卿小的时候是帮云小慈收集过铸剑材料的,所以他自然以为云小慈这把剑就是当年要铸造的那把血狱剑。 “哪里是什么血狱剑,材料还是少的,师傅说铸剑要机缘,便让我自己先选了一把用着,这剑跟了我许久用的倒是极其趁手便也不打算再换了,这剑格上刻着点梅祭雪四个字,就叫她祭雪剑了。”云小慈指了指剑格处的一行小字给逸卿看,倒是真的用簪花小楷刻着很隽秀的四个字。 83 抓鬼(五) 检查了一下应急的药品和符纸,云小慈侧着身子先进入了暗室之内。 至少从洞口到那白萤石之间的距离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两个人一点点的顺着阶梯朝下走,四只脚踩在木质的阶梯上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不过十几阶的距离转眼便走到了尽头,云小慈用一只手伏在湿滑的墙壁上探了探,警觉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通道并不很宽,仅容一人通过而已,她又朝前走了几米拾起了地上的白萤石。 云小慈将白萤石举过头顶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情况。 并无什么异样,这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干燥的很,连苔藓都没有一片。 她又将白萤石朝前丢了出去,萤石击打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一阵声响,滚出去十几米的距离渐渐的跳跃成了黑暗深处的一个光点。 看样子这通道还不知道有多深。 云小慈回头看了看逸卿,想问问他是否要继续前进,脚下一停却被身后的逸卿一撞摔了个狗啃屎。 “诶、……”逸卿想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呸呸呸。”云小慈吐了吐嘴里不小吃进去的沙子泥土,这一天她是动了太岁了不成,这一上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摔了两次了。 云小慈坐在地上扭头看着身后的逸卿,一道寒光从眼睛中射了出来,原本就阴气森森的通道内硬生生的又加进来一股杀气。 逸卿惊得退了两步。 “你停下的时候总要说一声呀,那光线实在是太弱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好好好,是我的错,今天我就不信了。”云小慈自然知道她的夜视能力要强过旁人,所以也不好反驳逸卿什么,她气鼓鼓的又从背包里取出了剩余的几块萤石分别得注入了灵气。 啪啪啪,数声响声过后,云小慈将手中发光的白萤石用尽全力全部都掷了出去,那白萤石四下散去击打在通道的石壁上,将原本漆黑的通道照了个亮如白昼,最远的一块更是直接弹射到了通道的尽头处。 “这下你总没有理由了吧!”云小慈恶狠狠的朝着逸卿挥了挥拳头。 “小慈,你快看尽头,那有个石门。”逸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通道的尽头处丝毫没注意到云小慈的话。 云小慈听了逸卿的话也立刻朝通道的另一侧看了过去。 一道石门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前方的路,云小慈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石门走了过去,越接近石门,云小慈越觉得这通道中的阴气越重,而且那道引领着云小慈的压力也越发的明显,她的头竟然隐隐约约开始疼了起来。 云小慈一只手不觉的扶上了太阳穴,停在了原地用力按压着。 原本走的极快的云小慈此刻在通道中突然站住,紧随其后的逸卿猝不及防的再次撞了上来,好在因为头痛身体微微弯曲的云小慈此刻重心降低才没有摔倒。 逸卿立刻朝后跳开了几步连忙解释:“妹妹莫要生气,我下次走远些。” 他这里正等到云小慈的暴跳气焰呢,却他发现前方的云小慈此刻不仅仅是没有发作,更是弓起了身子,团成一团彻底的蹲在了地上。 “小慈,你怎么了。”逸卿赶忙上前想要扶住她。 可是云小慈却摆了摆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解痛楚却不想这一吸气痛的更厉害了,那种痛就好像是灵气被消耗殆尽的那种钝痛,生生的锤炼着自己的脑仁和穴位,一下一下犹如重击,又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即将觉醒要生生的突破自己识海中的禁制。 脑海中又开始乱七八糟的浮现一些人影和人像,一个男子站在她的面前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小慈……”那男子开了口,声音缥缈异常。 “逸卿?是你吗?”云小慈伸手想要抓住那幻影,却又摇了摇似有千斤重的脑袋。 眼前的幻影瞬间便消失了。 云小慈的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小慈,要不我们先出去吧,不要又像小时候那样晕倒在山洞里才好,这通道里没有肥翼蛇怕是有别的东西呢。”逸卿关切的望着云小慈,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恨不能带她受过。 “你抱着谁的孩子?”云小慈瞥了一眼逸卿。 “你说什么?我没有抱孩子啊。”逸卿显然是不知道云小慈说的是什么。 “山洞?什么山洞?”云小慈挣扎着扶着逸卿直起身体。 “你还记得十岁时候在溪山那个洞里,那次你不是被肥翼蛇咬了吗,也是这般的头痛。” 云小慈瞬间想到了什么,这种钝痛确实是似曾相识的,还有刚刚那个幻影,似乎越接近这诡异的石门,她的头就会因为什么事情引发剧烈的疼痛。 “快,找找有没有机关,打开石门。”云小慈挣扎了对逸卿说到。 “什么?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想着打开石门,万一里面真的有什么危险,到时候都逃不出去。” “你快点去。”云小慈扯开逸卿的手贴着墙壁的一侧让开了一条窄路,又将他朝门的方向推了推,她虽是头痛可是却还是能感应到那股使她头痛的压力就是来自那石门之后,无论如何她也要推开一看。 逸卿看她决意如此便也只能按照她的话作,他先是用白萤石照着观察了一阵石门,又开始查看石门的两侧墙壁上摸索,上上下下的将石门所有能查看到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可是上面却是极其平坦的什么都没有,他又用尽全力推了推石门却也是纹丝未动。 “用灵气试试。”云小慈强忍着痛意走到了石门前。 经云小慈的提点,逸卿立刻调动体内丹田之气将一股真气打进了石门。 果然不出所料,这灵气一接触到石门它表面便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花纹由上至下连通,那纹路由石头内数颗镶嵌在其中的灵石链接,是一种类似于守护法阵的东西,刚刚逸卿为了试验,所以注入的灵气不过一点点,此刻被那巨石吸食的一干二净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逸卿一看有效,立刻又将灵气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去,那石板上的花纹一接触到灵气便又立刻浮现了出来,此刻那花纹就像是一根根输送灵气的管道将逸卿的灵气传送给连通的每一颗灵石。 “好了。”随着逸卿一句话,那石门上的花纹清晰的显现出来,石门也缓缓而开。 84 怀孕了? 那石门一打开,里面的那股浓重的阴气立刻迎面冲了出来,逸卿连忙护在了云小慈的身前开启了灵气罩,好在这通道并不是很长,那入口处的木门又打开着,片刻之后这通道内的阴气便冲淡了不少,云小慈的头痛之感也略有好转。 两个人一同走进石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午夜作怪的灵魂傀儡,此刻她一动不动的横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具枯骨,距离那傀儡不远处的一些枯骨看起来大小都差不多,头大身小不过手臂长短,明摆着就是一些孩子甚至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而墙角的那具却是一人多高应该是个成年人了。 云小慈望着这些枯骨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那个男人究竟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勾当,难怪这里阴气极重,这小小的石室现在明摆着就已经是一个小型坟场。 “你回去以后就搬离这里吧,我那院子还有一处空房,这里是断断住不得了。”逸卿对云小慈说道。 “那房租呢?”云小慈倒真是个财迷脑袋,这个时候还不忘她呢几百灵石。 “你呀,退给你是一定的了,也免得坏了我们玲珑坊的名声。”逸卿心里知道经过此次这个事情这信誉定是有折损的了,可是也只能是尽力弥补,好在这小慈是自己人也不会到处去宣扬不是。 “不和你闲扯,赶快收拾了这家伙吧。”云小慈觉得应该先消灭了这整日里作祟的玩意,至于那些枯骨日后拉出去一并埋了也就是了。 逸卿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傀儡边上,见那傀儡仰面朝上还大睁着眼睛倒是吓了一跳,心想着傀儡做的还真是粗糙,面孔什么的根本就是随意的一雕,若说是个傀儡到不说是个刻了眉毛鼻子的木头棍子。 逸卿伸手小心翼翼的拨弄了一下那个傀儡,见她死气沉沉的没有什么威胁便伸手去撕她额头上的符纸,如果嫣嫣所说没错这符纸应该就是困灵的关键了。 嚓的一声,符纸被逸卿轻而易举的撕下,他朝着一旁站着的云小慈扬了扬那道黄符,口中又念了道燃咒便从指间唤出一丝灵火将那符纸给点燃了。 一瞬间那短小的黄符便被火舌吞没,逸卿将那燃烧的纸朝角落一丢任由他化作了灰烬不再理会,没了这符纸那傀儡便不能再跳起来为非作歹了,接下来就是拆了这傀儡放血也算是功德圆满。 云小慈拔出手中的祭雪剑,寒光出鞘就朝着那傀儡的手臂关节处砍去。 就在剑鞘即将劈刀那傀儡的一霎,那地上的傀儡手臂轻轻一抬轻易竟然躲闪了过去,随后身子就地一滚便闪到了墙边。 两人都没想到那家伙没了黄符竟然也还能动。 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木头摩擦声回荡在石室内,那具傀儡竟然扶着墙边缓缓的站了起来,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云小慈和逸卿,抬起了一直手指着他们,她那粗糙的关节方形的手指僵硬的伸展,瞬间从指间射出两只毒箭。 嗖嗖,那两只毒箭极快的向二人射来,从云小慈的耳边飞速掠过死死地钉入了身后的石壁内,针尾特质的结构因为剧烈的撞击立刻喷射出一股浓重的白烟,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石室内此刻更是雾气昭昭的辨不清周围了。 云小慈刚刚好些的头现下又开始疼了,她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突然一阵困意来袭眼皮似有千斤重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雾里怕是有毒。”这是云小慈晕倒前听到逸卿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小慈,你醒了。”云小慈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关切的说话声。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坐在床边正关切的看着她,周围的视线渐渐的明朗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刚刚的石室,而是一间华贵的屋子里,屋子里的家居陈设都极其的考究,自己此刻躺着的床上也是仙纱罗帐,床尾墙壁上还挂着那柄红色的祭雪剑。 “我,这是在哪?”云小慈坐起身,接过了男子递过来的一碗水尝了一口,那茶水中有种酸涩的味道倒像是什么补药。 “傻瓜,摔了一跤倒是摔的越发糊涂了,这是我们的家啊。”男子盈盈一笑,美则美矣却不知道哪里有些眼熟。 “我们的家?”她听的越发糊涂了。 “你这丫头是想赖账不成?”那男子接过手中的水碗递给了身后一个小丫头,便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候着。 他给云小慈掖了掖被子,眼睛里无尽的深情款款无论是谁看了都要醉的。 云小慈见他这副模样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的一脸茫然的在床上坐着,难不成她在那石室里又穿越了? “这里有镜子吗?”云小慈想若是能看到自己镜子中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自己可是刚刚适应了这重生以后的身体。 “你这丫头倒是还这么爱美,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照镜子,我这就去给你取。”那男子拍了拍云小慈的手背,站起身朝梳妆台走去,回来时手中便握着一个小巧的铜镜递给了云小慈。 镜子背面的花纹古朴,正面是一颗巨大的明石打磨成的光滑平面,这种东西倒是比寻常人家用的铜镜要清楚多了。 云小慈左左右右的照了照,松了一口气将镜子递还给男子,相貌没问题,脖子上的炸血石吊坠也还在,也就是说这里还是北荒世界。 她试着沟通了一下神识中的嫣嫣想问问她这一切是怎么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小妮子倒是关键时刻就没了踪影。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这里了,你是从何处救我回来的?”云小慈觉得这男子似乎是将她错认成旁的什么人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到那石室内找到逸卿。 “你真的不记得了?”男子皱了皱眉。 “恩,我真的不记得了,还请公子告知。”云小慈客气的答道。 “公子?你叫我公子?”男子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不叫您公子,那应该叫什么?” 他没有回答,离开了床边走到门口对守在那里的小斯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小厮听罢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公子?”云小慈又喊了一声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看看。 “这。”云小慈惊讶的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开什么玩笑,自己竟然怀孕了,还是个姑娘家竟然怀孕了,不过是在石室里晕倒了一下下就当妈了,这倒是比那子母河的水还神气了。 云小慈一时呆坐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起来了。”男子从门口回来看到云小慈坐在床边甚至光着脚踩在地上,心疼的惊呼了一声。 “你的?”云小慈指了指隆起的肚子,这个样子看来都已经得有七八个月左右了。 “是啊,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我已经让他们去请大夫了,可能是前几天你受伤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头了所以失去了一些记忆,你先去床上躺着,也许休息一阵就没关系了。”他扶着云小慈重新躺倒床上,关切的拉着她的手,目光温柔注视。 云小慈却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85 彼此的梦境 云小慈无奈的躺在床上,任凭周围人来来往往的忙碌着,一会送吃的,一会送汤药,不多一会那郎中也来了,据说是十里八乡最有名望的搭了脉却也是查不出什么。 少夫人可能是因为受惊暂时的失去记忆,胎儿也无事,只要休息几日便好,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云小慈傻傻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已经乱作一团了,什么和什么,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个陌生人的少夫人了,还有了个孩子。 她转过身看了看那个依旧坐在床边照看自己的男子,那藏在药汤氤氲水汽中的朦胧侧脸一瞬间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洛清念……”云小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 “清念……你是清念?”云小慈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床边的男子表情一惊将手中药碗递给丫鬟很高兴的看着云小慈:“小慈,你想起来了。” 可是云小慈却是更郁闷了,这究竟是哪里,这个一直徘徊在自己梦中的男子怎么会平白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你是在哪里救我回来的?当时我旁边没有别人了吗?”云小慈望着洛清念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知一些关键性的线索。 “是在书阁里,外面等着的丫鬟看你半天没有出来便进去寻找才发现你晕倒在地。” 书阁?不是石室里吗? “就我一人?” “是啊,就你一个。” 云小慈正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觉得识海中传来一股沟通的意图。 是嫣嫣,云小慈心中略有些兴奋,她先是立即开启了禁制让嫣嫣进入自己的识海,又佯装疲乏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嫣嫣你去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小慈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慈,你快点醒过来,你入梦了。” “入梦?你是说这里是我的梦?”云小慈用手悄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掐,痛得紧怎么会是入梦。 “西域浣族的禁术,好在这人法力并不是很强,这梦只不过是幻术并不是实体,你只要杀了眼前的人梦就会破解了。” “什么?杀人?”云小慈听到这个词以后微微一颤,虽说这个人和自己并不熟悉可是这里的一切这么真实。 “快点,你不能犹豫了,刚刚为了冲破梦境找你的识海我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了,现在只有你醒了我们才能去叫醒逸卿,一旦入梦太久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嫣嫣声音十分急切。 云小慈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嫣嫣你认识他是不是。” 嫣嫣的声音有一丝停顿:“这些事实还需要你继续找寻,那就像你的前世一样,除了你自己找,没有人可以有权利告诉你真相,这个西域的浣族也真够厉害的,如此陈旧的往事都可以拿出来控梦,若说你的前世现在知道的人恐怕也不过两三个人,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也许那才是小慈心底里最渴望的东西,他懂得控梦,必然懂得识梦。”云小慈回答道。 握着手中的祭雪剑,云小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指着洛清念,她虽是与他没什么感情,可是平白的杀人总是让人觉得难以下手。 洛清念的眼神中满是柔情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小慈,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还在怪我当时选择嫣嫣吗?若是这样,你就下手吧,我却也是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洛清远的话让云小慈心中微微一怔,这里真的是梦吗? “快下手。”嫣嫣在识海中催促着。 云小慈咬牙闭上眼睛,狠狠的刺了下去。 剑一瞬间刺入咽喉,新鲜的血液迸溅而出,云小慈似乎都可以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洛清远的嘴角爬上一抹诡异的微笑倒在血泊中。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真的杀人了,她开始怀疑脑海中嫣嫣意识的真实性,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在下手,直到她看到洛清念的尸体渐渐的分解化作一只只漆黑油量的蛊虫之后这种负罪感立刻消失了,那蛊虫多到不下数万只却都已经伸腿倒地变作死虫了。 云小慈心中一惊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只见她此刻正倚在石室的墙边吗,旁边躺着正在酣睡的逸卿,而正对面是那只灵魂傀儡。 此刻那只灵魂傀儡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云小慈可以破梦而出,现在她虽是已经不必维持云小慈的梦境,可是却还有逸卿。 云小慈握紧了祭雪剑就要冲过去。 “不可,需要先唤醒逸卿,否则施梦者死了,逸卿就会永远的活在梦里。”嫣嫣连忙阻止。 “那怎么办?”云小慈焦急万分。 “那傀儡不过是寄存着他主人的意识,看她被丢在这里就知道她不过是个实验品,她的法力不过是依靠着每晚吞吐月华精气才维系着,此刻她为了控梦一步都不能离开,你现在去拉住逸卿的手将神识移送到他的梦里唤醒他便可。” 神识离体,云小慈虽说以前也做过,但是不过是恍惚之间的举动,她也不过筑基期的修为所以神识并不能独立的飞出体外必须依靠介质,此刻她坐在逸卿的身边拉住他的手,缓缓的闭上眼睛将神识试着沿着他的手指经脉进入。 沿着经脉不断地前进,这经脉中就好像是巨大的迷宫一样满是岔路。 逸卿的识海中显然没有禁止,她轻而易举的就看到雾蒙蒙的识海中他那一点点光亮意识,云小慈试着与他沟通也看到了他的梦境。 本来想着来救人的云小慈此刻看到逸卿的梦境之后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因为他不仅看到此刻逸卿正与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姑娘入了洞房,更是掀了盖头要行周公之礼了。 “奶奶的,逸卿赶紧给我醒过来。”云小慈在逸卿的识海中怒吼了一句。 这一句吓得逸卿刚刚还在新娘子身上动手动脚的手立刻停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识海被人入侵是什么感觉,自然不知道这话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认得云小慈的声音,可是他低头看着怀中搂着的新娘子,那新娘子此刻更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顾盼流转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哪里是会说出这么恶狠狠话的样子。 这眼神看的云小慈自己都受不了了,若是此刻怀中的人真的她,她一定会疯掉。 这样的梦,还有那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蒙蔽了他,当真是这么多年白白认识了。 86 大开杀戒 这样的梦境虽是让云小慈觉得无语可是却又真的有些动容,若不是真的是内心深处的情感,又怎么会被梦境困住。 “逸卿我是小慈,我在你的识海里,你赶紧醒过来,这是梦。”云小慈又怒吼了一句。 “你说什么?”逸卿终于知道如何与云小慈沟通了。 “杀了她,这是梦,那不是我,你若是再不醒来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如果这真的是梦,那我也情愿一辈子醒不过来。”逸卿的话万万出乎了云小慈的意料,她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丝的落寞,甚至抱着新娘子的手更紧了紧。 “你说什么?”云小慈一惊。 “我自是愿意一直守护着你的,可是你的心里何尝有我的位置,倒不比这梦里,至少是美梦成真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何尝心中没有你的位置了,倒是你此刻只顾着那虚假,倒是不顾真实世界里我的情感了,你若是不醒来叫我如何是好,就这样守着你一具行尸走肉过一辈子吗?”云小慈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想打败他梦中的那个美娇娘除了感情牌别的都胜不了。 这方法明显有效,此刻逸卿已经有些动摇了,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新娘子,却又无奈的笑了笑。 “你定是骗我的,不过是想让我出这梦境而已。” 云小慈有些恼了:“你这人倒是没有小时候那般的爽快了,亏得我倒是真对你生了些好感,离了你这么多年倒还是偏偏念着你,如今看来倒是我的感情错付了,你宁可对着一句虫子拼成的梦境也不愿意对着我。” 若说刚才那番话云小慈真真是为了唤醒逸卿才说的,那这一番话倒真是吐露真言了,她不过是气恼了才说出来的,连自己都为之一惊。 “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小慈在识海中点了点头。 等到两个人闪出识海,云小慈大气都没来的及喘一下便立刻开启了灵气罩,不出所料那傀儡见二人都苏醒过来立刻又射出了两只毒箭,只不过这次那毒箭却是被灵气罩挡了回去。 傀儡一见没有打中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它快速结咒一道灵气打了过来却也被云小慈他们轻易地躲过,此刻的它更恼了想要扑上前来和云小慈肉搏却发现脚下竟然移动不得上身一用力立刻失去平衡脸朝地重重的摔了下去,可是他的脸还没磕到地面,勃颈上却被一个绳索一勒直接悬在了半空中。 此刻的傀儡极其搞笑的和地面呈了一个四十五度角,站也站不起来,躺也躺不下,看了让人越发想笑了。 云小慈立刻又结了一个定身咒将那傀儡束缚在了原地,一脸奸笑的走到了她的旁边:“你以为我能让你就这么得意?你这里早就被我下了符咒了,还想乱动?我倒是想看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里面到底还有多少机关。” 说着她又绕着那傀儡半圈,得意至极。 举起手中的祭雪剑云小慈刚要下手却听得一声气若游丝般的呼唤回响在这石室内。 “姑娘,救我。” 云小慈没想到这傀儡竟然说起话来,她惊诧的站在原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姑娘,救我。” 这回云小慈听得真切,却是从这傀儡口中说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刚刚还一脸得意的云小慈现下却是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了身后走过来的逸卿。 傀儡开口,若不是真的是傀儡做的足够精细那就是封印在它体内的灵魂还残存着最后的意识,看着这粗陋的木头雕工,任谁都会觉得是后者,只不过他也是没想到这灵魂傀儡竟然还残存着生前的意识。 “姑娘,我被困在这傀儡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只不过是我最后的一点神识了,说完我也就安心的去了。” “本姑娘哪里有心情听你在这里鬼扯,傀儡就是傀儡,多少已经被魔化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云小慈说完挥剑便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血祭剑从那傀儡的胸腔里穿透而过刺了个透心凉,浓稠黑臭的血从那刺破的缝隙中流淌出来沿着那傀儡的身体向下流淌。 云小慈捂住了抠鼻皱了皱眉头,今天自己真是大开杀戒了,只不过这黑血实在是太臭了。 “你这下手倒是快,倒不似你平日里那多管闲事的性格了,我以为你会听那傀儡把话说完呢。”逸卿倒是没想到云小慈这么快就结果了傀儡。 “你当我傻,我分得清什么是魔什么是仙。”云小慈嗅了嗅自己的祭雪剑,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从背包里取出几只灵草涂抹在剑刃上希望可以掩盖那剑刃上的臭气。 “魔修也有好的,总要看他对你是不是无害。”逸卿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 “这倒是,不过这不过是个傀儡,放了里面的灵魂总是好的,也不会让他再继续作怪。” “那接下来你打算把这傀儡怎么办?烧了?”逸卿看了看地上的傀儡,手中唤出一丝灵火。 “别。”云小慈拦住了逸卿。 “拖出去洗干净带回去给师傅看看。”云小慈从背包里取出一阶极其结实的绳索套在了那傀儡的脖子上,她是死也不愿意碰那恶臭的木头疙瘩便硬生生的上演了一幕地道拖死狗的戏码。 走出地道,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云小慈顿觉神清气爽。 她将那傀儡拖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用一块破布包好塞进了一个单独的储物袋里,随手便丢在了地上。 伸伸胳膊抻抻腿,云小慈只觉得身体疲乏的紧,此刻她恨不得立刻躺到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回头看到逸卿站在她身后,却觉得他的眼神怪异的很。 “你累了是不是。”云小慈觉得他好像许久都没有说话了。 “刚刚梦里,你说的还算数吗?” 一听这话,云小慈顿觉的脸上红的犹如红番茄一般,她只顾着对付这傀儡想着带回去给师傅瞧瞧却是忘了这一茬了。 “那个……这个……”云小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双手绞着衣襟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其实刚刚在梦里她的那番话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唤醒逸卿,她真实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敢确定,自从久别重逢以后她满心的都是喜悦,可是这种喜悦是不是爱慕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87 门派大选 送走了逸卿,云小慈立刻闪进了空间内。 眼看着三个月的已经过去了数天了,除了师傅传给自己的功力,自己竟然是一点都没有进益,。 接下来的几个月,云小慈便一直躲在灵泉圣境内闭关修炼,竹林闲雅,清泉潺潺,她仿佛忘却了茶家的威胁,忘却了对逸卿那朦朦胧胧的爱慕之情,还有那梦境中的诡异,心情异常的平静,她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枚高阶聚灵丹吃了下去,深度入定运起了生机术。 作为今后主修的主术,生机术不仅仅可以帮助聚灵增进修为更是可以强化自己的五行容量加大防御力,云小慈只是单单的运行了一个循环便觉得体内经脉通达了不少,加上那聚灵丹的辅助之效,原本就灵气充裕的空间内聚集灵气更是比以往快了许多,长此以往下去,想必这三个月再提升一阶修为也不是不可能的。 话说云小慈一直躲在空间内是悠闲了,却苦了周围的百姓,那女鬼是不哭了,院子里满是石室通道内泛出的恶臭足足散了一个月方才恢复了原本清爽的味道,熏得人恨不得绕道而行,害的街坊邻居几次三番的敲门却是无人应答。 而逸卿也偶尔经过那小院子几次,可是每次想要抬手敲门却又怕饶了云小慈修行便落寞的离开。 一转眼三月已到,云小慈缓缓的睁开眼睛,满意的看着自己这阵子的进益,结丹一层,这空间内果然是事半功倍。 站起身环顾四周云小慈惊奇的发现自己闭关这几个月这空间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别说那些自己心栽种的灵草已经长大开花结籽了,那玉沁寒竹更是长得足有十几米高,晶莹玉润的竹节仿若极品翡翠一般泛着葱绿色,每一节内都蕴含着葱郁的灵气,这三个月下来足足也有小一千年的生长周期了。 湖内的七彩莲此刻也是长势良好结出了七颗莲子,虽是那莲子的颜色还不甚明显花瓣却是开的极美,七颗莲子蕴含的大量灵气散发出的光晕闪闪烁烁的就好像是莲花灯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是时候该回山上去了,云小慈本想和逸卿告别了再走却出乎意料的得知逸卿没有在店里,伙计说家中有事急招了他回沐凉城,近半个月都回不来了,他将逸卿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储物袋交到了云小慈的手上说是逸卿吩咐要转交给她的。 云小慈本想推脱着不要伙计却说那是掌柜的吩咐好的,若是姑娘不收,他们定是会受到责备的。 接过那储物袋细细端详,只见红色的布料上面上绣着一道禁制仙纹,那绣工极其的精致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寻常俗物,它平躺在云小慈的掌心里不过巴掌大小,可是里面的空间却要比自己身上带着能装的东西要多上一倍。 储物袋除了一些常用符纸灵石还有一封信,上面是逸卿亲笔写的几个字“小慈启”。 不过是一些寒暄嘱咐的话,说沐凉城内有事赶不及她离开的时候相送了,只是最后那一行字倒是看起来略有些古怪,云小慈读了几遍也不太明白。 “许多因缘际遇无可奈何,若小慈有意也不枉我相思之苦,怎奈何自数年前一别,物似人非,再相逢也只叹仿若天人永隔。” 最后这一句云小慈华丽丽的震得猜不出个所以然,天人永隔?死了?不是说他回沐凉城办事去了吗? 她随即又问了问伙计可知家中何事,却也只得到不清楚三个字。 收起那封信离开了玲珑坊,云小慈又去区域散集里转了转方才唤出了金钗准备飞回剑派,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心中的那段话,怎奈大选将至也只能等大选过后再寻个由头下山找他。 一踏进大殿的阶梯,云小慈没想到迎面碰上的竟然是茶印南。 她只想假装没看见擦肩而过就罢了,没想到那好事的主倒是拦住了她的去路,他诧异的望着云小慈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三个月结丹,恐怕整个北荒大陆上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 更何况心性未达到那个修为,过快进益也是危险至极的,可是此刻云小慈似乎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什么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云小慈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当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云小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让开。” 大殿之上,洪天章看到云小慈提前几天回来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看了看云小慈储物袋里的灵魂傀儡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并嘱咐三天之后门派大选开始。 三天之后,整个青仙剑派化神期以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齐聚在大殿前的空地上,当然也有一些修为炼虚合体的长老因为好奇出关来凑热闹,整个大殿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云小慈惊讶的看着周围竟不知道原来整个剑派有这么多人。 她正观瞧着呢,却觉得身后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襟。 云小慈回头却见是青月涧从人群中挤到了她的身边,他将一枚玉牌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塞到她手里小声地说道:“这东西里面加了我的灵气,你若拿来感应就知道我在哪里,虽说这大选是独立行为,每个大家族也只能有三人参选,但是他们茶家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三个尽量一同前行彼此照应若真是走散了,靠着这玉牌也能感知到对方。” 这青月涧倒是准备的极其充分,云小慈将那手中的玉牌捏了捏放进了储物袋里。 “你究竟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修为进益这么快,倒是小心心性跟不上是要走火入魔的。” 原本是关切的话,此刻云小慈听起来倒是觉得有点怪异:“不过是闭关修炼去了,哪里有什么好药,若是你有一天寻到了也给我一粒才是。” “你这一走,茶家差点将剑派翻过来,那茶印南每日的去你房前敲门挑衅,他以为你是躲在屋里不出来却没想到你是下山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下山了?” “你当他们茶家是傻子,几日的寻不见你去关卡一问便知了。” “他们也不嫌累。” “那茶印南闭关修行十几年不过就是为了他们茶家争口气,自然是能挑衅你一回是一回,他们认定是你会输所以便想借此打压你的气焰。” “我哪里有什么气焰。”这掌门候选从一开始就是师傅强加给她的,倒是能重新选择她恨不得直接去偏殿做个小徒就好了,这年莫名其妙的生活哪一个不是因为她的位置特殊。 两个人小声的闲聊了几句无外乎是这阵子剑派里茶家如何的折腾之类的,直到听到大殿之上长老开始清点报名人员才停住了对话听着自己的名字。 大殿石阶下自觉地空出了一小排的空隙给参加大选的人员集结之用,莫云峰宣布了大选的三项比试,生存,比武还有五行石阵。 果然如几个月前唐轩告诉自己的一样。 88 初入青冥林 所谓青冥林生存,每人个携带天地人其中的一只玉牌进入林中生存七天,参选者可自行选择其他人进行争夺,凑齐天地人三字启动其中法阵即可送一人出谷,生存满七天也会自动传送出谷,保住自身的玉牌便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试,丢失玉牌的人直接淘汰,排名靠前的人可自由选择下一轮武考的对手。 莫云峰宣布完第一场的规则便发给所有参选者一个小玉牌,那小玉牌上和青月涧给云小慈的差不多大小只不过看起来制作更精致一些,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其间的灵气涌动。 “这玉牌就是你们通关的关键,记住关窍我只说一遍,你们若是不好好听那就别怪自己会被淘汰。”莫云峰表情从未像现在这番严肃,他斜眼看着殿下的一个弟子,此刻那小子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只中阶玉箫,明显没有注意听莫云峰的话。 莫云松咳了一声,换出一股灵气朝着那弟子的脚下一掷,一瞬间他脚下立即窜起一团灵火将他的衣服点燃了一缺。 那弟子受惊还以为是身边的人和自己开玩笑呢,只见他四下寻找这作案人员正待发作,抬头却看见了莫云峰厉鹰一样的目光立刻没了动静。 莫云峰见众人都注视着他方才开始继续说道:“第一道灵气显示玉牌属性,天地人随机而定,第二道灵气注入显示青冥林地图仅此一次,第三道灵气传入青冥林,第四道灵气注入弃权传送出谷,每个人需要看守好自己的玉牌,一旦你的玉牌落入他人之手,那第四道灵气无论是谁注入的,你都会被直接淘汰。” 随后洪天章宣布生存考核正式开始,一时间空地内闪出无数道灵气交织成一副五彩灵气之网,越早进入林中就越早有机会出来,任何人都不甘落后,云小慈掐着手中的玉牌也打入了第一道灵气,淡黄色的灵气一接触到玉牌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随后在表面凝结成了一个天字。 她用余光瞟了瞟周围人的字样,青月涧的是个地字,不远处唐轩的字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旁边一个小师弟的则和自己一样也是天字。 这时,原本安静的人群中一声叫喊将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为什么我们三个的都是人字牌。”茶印南举着玉牌一脸的愤怒。 “为了防止你们作弊。”莫云峰一字一顿说的清楚。 “你针对我们。”茶印南吼了一句。 在场人群中立刻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之声,似乎人人都在对茶印南如此直接的叫嚣表示不满,各大殿长老都在岂容他如此放肆质疑。 “所有的参加的弟子无论你师出何殿来自何家,只要是出自同族同宗那玉牌上的字都是一样的,不然若你们三个的牌子不同那岂不是你们立刻就可以保一人胜出了?”莫云峰的理由确实是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门派大选原本就是公平的。 那茶印南被噎,放下了手中的玉牌,瞪了莫云峰一眼。 随着空地上的弟子越来越少,云小慈也将第三道灵气打入了玉牌之中,她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一点点的喘不上来气息就好像每一次使用飞行符时的感觉一样,在她彻底消失在空地之前,她抬眼看了看台阶上的师傅,发觉洪天章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云小慈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要说这青冥林虽说是溪山附近的一处附属森林,可是她还从来没有来过呢,蓝蓝的天,一望无际的碧绿草海上,上空上偶尔又一两只灵雀飞过,那云朵伸手可及离天那样的近,全不似迷雾幻境那样古树参天蔽日,也不似溪山树林那般郁郁葱葱。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叫青冥林吗?怎么一棵树都没看到。云小慈稳了心神想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却觉得脚下一个不稳周围树杈子树叶乱飞,只听见哗啦哗啦一阵声响,她重重的朝下摔去。 呸呸,她真是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不是吃沙子就是吃树叶,云小慈抖了抖身上的樟树叶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没有掉到地面上,而是穿过了树冠落到了一处极为粗壮的树杈上。 神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传送到了一颗老樟树的树冠层上,那老樟树恐怕是整个林子里最高得树了吧,所以她居高临下觉得离天那样的近。 战战兢兢的扶住树杈朝树下望去,云小慈一阵后怕,这老樟树老说也有几十米高,若是刚才真的就那么摔下去,自己现在恐怕已经又在会见孟婆的路上了,好在老天爷也算眷顾她没让她再枉死一次。 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云小慈摔落到的这一处的树干极为粗壮,周围分支有五处形成了一处天然的木质平台安全又牢固,周围零散的树叶又极好的遮蔽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若是能在这老树上不下去不仅能观察到树下来往的人群更是可以躲避茶家,想到这里云小慈安逸的趴在树杈上注意着树下的动静,若是遇到好欺负的主说不定还能抢了他们的玉牌早日出林呢。 从包裹中取出两个玉牌,大选统一的那块玉牌上天字带着云小慈的淡黄色灵气,而青月涧给她的那枚玉牌上则是一团青色的灵气,此刻那灵气在玉牌上不断的变换着位置,只是无论如何变幻都是朝着云小慈南面的方向聚集着,云小慈好奇的摆弄着玉牌,这东西倒像是指南针一样好用。 指青针,云小慈只能这样叫它了,谁叫他只指着青月涧呢。 云小慈正想着青月涧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忽听得下方树林里依稀的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趴在树杈上警觉的观察着下方,果然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便从南面的方向走来了两个人,只不过那两个人虽是穿着剑派的白袍可是上衣下摆都刮破了好几处,他们互相搀扶着向前走,边走还边回头张望着。 “我看这欧阳家比这茶家还要霸道呢,好端端的偏传到了一处,我们在那歇歇吧,看样子他们没追过来。”说话的男子年纪看起来大一些,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他手指着那棵老樟树对另一个男子说道。 “好。”那人随声附和了一句,踉踉跄跄的朝树下走了过来 89 人面雕鸮 他们刚刚在树下坐好,那年长的男子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了那枚莫师叔发给大家的小玉牌对另一个人说道:“师弟,这掌门大选我本是不该来的,我灵根不如你,这东西你收着吧,即使刚刚我们侥幸脱逃脱了欧阳家可是难免会遇到旁的人,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我这个样子怕是逃不脱了,你拿着玉牌就算是你得到的,顺利通关也算是给师傅争口气,否则我们雨花堂真的要没人了。” 雨花堂?云小慈在树上听得清楚,这雨花堂不就是专门负责种植灵草的地方吗,她自己总是去找那里的间微长老借些花锄水桶之类的东西,倒是没想到那里竟然也有弟子。 “师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如何撑得过这七天。”说话的男孩一看就比刚才那人年龄小了几岁,不过炼气十层的修为,这样的修为都来参加大选看来雨花堂还真的是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弟子了。 此刻这孩子因为刚刚经历的事情已然受惊不小,此刻六神无主的听了师兄说了这番话更是不知所措了。 “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快收着。”那男子将玉牌塞到师弟的手里,立刻捂住胸口咳了几声,从嘴角溢出了一道鲜血。 “好歹是一个剑派的人,下手倒是这样很。”那师弟一看师兄伤的如此之重,流下了一行泪来。 “我不碍事,我们一起出门时带的草药你拿些给我,恢复一下我倒是还能支撑片刻。” “对对,我倒是忘了这个了,师兄你吃了药恢复一下,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那男孩一见还有希望立刻破涕为笑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储物袋,将一股灵气注入解开了里面的禁制,一瞬间储物袋大开,里面倒是真的有不少仙药。 那师弟正要选两株松叶牡丹给师兄复灵却没有发现眼前的师兄突然脸色一变,从掌中换出灵气就朝着他的面门打去,只见那小师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灵气震得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朝后倒了下去。 “一个小孩子储物袋还设的什么禁制,早早拿出来也省的我白费力气。”那师兄突然冷笑了一声抹了抹嘴角流下的血液,原来只不过是灵气制造的障眼法而已。 从储物袋中拿出他师弟的那枚玉牌看了看,天字,他先是打了一道灵气入内将身边的小师弟传送到了林外,又顺理成章的将刚刚那枚玉牌塞进自己的口袋。 事发突然,云小慈在树上看得真切心中极为震惊,为了一个玉牌竟然可以同门相残,那小师弟虽说只是昏迷了过去可这手段未免太恶毒了点吧,先是博取同情再是趁人不备,这种人都能进青仙剑派真是可笑。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也不义了,云小慈唤出了祭雪剑刚想从背后跳下去来个黄鹂在后抢了那两个玉牌,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刺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连续的猛戳了过来,那力道之大差点将猝不及防的云小慈从树杈上推下来,云小慈吃痛的一缩脖子连忙开启灵气罩方才回头观看。 身后,一张巨大的鸟喙砰砰敲击着灵气罩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法力波纹,一对锐利的眼死死的盯着云小慈满是凶光,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面雕?,它的利爪上还叼着一只黄色的小动物。 云小慈伸手抹了一下脖颈后面,刚刚被撞击的地方触手温热满是粘稠的血液还带着撕痛感,若不是这人面雕?天生长得一双小嘴平日里靠吃虫子为主食怕是刚才那么两下啄下去,自己命都要没了。 自己如何惹了它的,好好的躲在这里竟然被他袭击,云小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鸟窝一类的地方,直到看到它那利爪下抓着的动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人面雕?平日里是吃虫子的,可是它吃的虫子却不是一般树干活草丛里的,而是抓一些高阶灵兽弄死以后丢到树杈上,一旦时间久了那灵兽的尸体腐烂便会引来一些喜事腐肉的昆虫在此产卵,它吃的就是那些昆虫飞蛾的虫卵。 在看看云小慈所在的这个地方,居高临下树叶密集善于隐藏,明摆着就是人面雕?晾晒尸体的好地方,你站在人家的盘子里自然会被攻击了。 “树杈那么多这里就借给我好了。”云小慈朝着外面的人面雕?比比划划了半天,企图好说好商量,可那大鸟却一点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反而是啄的更凶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再闹下去下面的人就要发现了。”云小慈探身看了看树下,那雕?在树冠上扑扑楞楞的已经击落了不少的樟树叶了,只见其中的一片樟树叶不偏不倚的飘飘下落正好落在了那人的头顶上。 而那雕?也似乎看出了云小慈害怕什么,小眼睛一咪闹得更起劲了。 眼看着树下那人已经站起身朝树冠的方向看来,云小慈瞬间撤掉了灵气罩抱住那雕?一同闪进了空间之内。 原本正在空间内上安然吃草的小白此刻见两团东西凭空而落,吓得连蹦带跳的闪到一旁,嘴里还叼着半根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草叶,在它那双红眼睛仔细的辨认下一看是云小慈刚刚放松警惕却发现主人身边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 一阶的兔子看到五阶的雕?自然是吓得掉头就跑。 此刻那东西从云小慈怀中挣扎出来正在不停的叨着她的头发,一绺一绺的将她早上费心梳好的发髻钳了个乱七八糟。 俨然已经没有耐心的她此刻活脱脱的就一个梅超风转世,原本不想和一只畜生较劲的她此刻终于爆发了,只见她一瞬间化作九尾真身怒号了一声抬手就给了那雕?重重的一掌,将它远远地打出去了几米开外。 那雕?虽是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可是从地上扑棱棱的爬起身又要飞回来继续袭击,怎奈却看见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站在自己面前,瞬间就收起了翅膀乖乖的落在地上。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十三阶以上的灵兽此刻站在它的面前,只要轻轻舔舔舌头就能将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90 上仙带我一个 原本刚刚还气焰嚣张想要再冲过来与云小慈一拼高下的人面雕?此刻是彻底的没了脾气,此刻它倒是满心的疑惑刚刚那个好欺负的小丫头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摊上了这么个难惹的家伙,只见它一瞬间伸展翅膀肚皮朝上蹬了蹬腿来了个装死,随后又睁开那黄豆般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看着它那一副欺软怕硬的表情,云小慈只觉得好笑,她想着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想必这树下之人早就离开了,便准备拉开架势先好好戏弄一番这只雕?再出去。 她慢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到那雕?的身旁,先是假装低头闻了闻,又舔了舔舌头,张开了血盆大口就朝着那鸟咬去。 那人面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装死了还要横遭劫难,只见它迅速打了个滚跃入了天空发出一声愉悦的嘶鸣,以为自己已经进入安全区域的它骤然加速的想要飞离这是非之地,却不想没注意到那拦截在空中的法力屏障。 还没来得及它反映,它就以一种自杀性的行为朝着空间的法力屏障撞了上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后,那雕?犹如夜空中滑落的一道流星直直的坠落了下来。 这一下着实是撞的不轻,只见那雕?躺在地上此刻一点声息都没有怕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云小慈见它这般可怜也不忍心再戏弄它了,她重新化作人形走到那大鸟身边先是检查了一下它的翅膀,又看了看他的脚掌,见没有什么大碍便将它丢出了空间。 小白见威胁没有了,立刻从一旁的草堆中窜了出来,它停留在一堆毛茸茸的黄色物体前用小脑袋拱了拱那物体,又跳到云小慈旁边,那应该就是刚刚那只人面雕?留下来的猎物了。 “你说她还活着?”云小慈惊诧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团黄色。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黄色的旁边,用手拨了拨它那毛茸茸的身体将它翻了个身。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的活着。 这一团毛绒乍看上去应该是一种啮齿类的什么动物,三瓣嘴大圆脸,身体滚圆屁股上长着只有一丢丢的小短尾巴,它通体姜黄色只有肚皮上的毛是白的只在背后有两道黑色的横纹,长长的耳朵垂在两侧有点像垂耳兔。 云小慈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眼熟,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以前动画片里的皮卡丘,兔子皮卡丘。 只不过此刻这家伙让那只人面雕?吓得不轻,它抱着手腿紧张的缩成一团不停地抖着,只是这样的动物云小慈是从来都没见过的,应该不是溪山附近的物种了。 云小慈先用手戳了戳它滚圆的小肚皮,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说了一句:“那臭鸟已经不在了,你不用怕。” 原以为不过是自言自语的话,没想到那黄色的小东西倒真的睁开了眼睛,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提鼻子嗅了嗅,然后又看了看周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云小慈的身上。 “啾啾,啾啾。”只见那小家伙一对漆黑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先是叫了几声,然后走到云小慈脚边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它顺着云小慈的手臂向上轻车熟路一般到达了云小慈的肩头,胖嘟嘟的身体朝着的她脸上靠了过来,撒娇的蹭了几下,那柔软的皮毛倒是让云小慈感觉不错。 “别卖萌,赶紧说你要干嘛?”云小慈可不是个好收买的主。 “啾……啾”那家伙叫了两声。 “你说什么?你要干嘛,你要跟着我修仙?开什么玩笑。” 云小慈毫不留情的将那黄兔子提溜起来放在了地上,在它一脸萌像之中言辞拒绝,别说她不懂与灵兽缔结,就是懂,凭她一个妖灵再带着一个妖兽,让人知道倒真是物以类聚了。 “啾啾……”那大黄兔子睁大了眼睛盯着云小慈,眼神中分明是上仙上仙你带我一个吧的意思。 “你刚刚都看到了,我是妖,我是狐狸,我会吃兔子的。” 此话一出口,眼前的两只兔子先是一愣,接着云小慈也是一愣,她突然明白了许久都没有弄懂的事情,正因为自己是妖灵所以才能听得懂他们的“外语”,正因为她是十三阶以上的高阶稀有妖灵所以大部分的动物都会对她俯首称臣,所有高阶修成子灵的妖兽在妖灵界更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她哪里需要与灵兽缔结,若是她变作真身在青冥林里怒嚎一声恐怕所有的动物都会引到近侧,之前的溺水兽恐怕也是因为看透了她的真身才会如此的听话。 “啾啾,啾啾。”那黄兔子见云小慈不答话,又是叫了几声。 “你说什么?不答应就将空间的事情说出去?”云小慈倒是没想到这家伙智商不低,威胁人的手段更是不低。 “啾。”黄兔子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你以为你厉害,倒不怕我现在就吃了你,杀兔灭口,你听过吧,或者你就在这空间一辈子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监牢了。”虽说云小慈以前也是个吃生肉的主,可是现在这话却也只不过是吓吓人而已,那血腥味她可是短短不敢尝试的。 黄兔子眨眨眼睛,一脸浮现出一阵挫败的表情,片刻之后它忽然以每秒钟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朝着身后的那片种着玉沁寒竹的位置跑去,它动作灵敏几下就窜到了那竹子根前,瞬间,云小慈直觉的一阵灵气在那嫩黄色的小身体旁集结,只见一个硕大的雷团它那小身体中喷射而出。 还未来得及云小慈反应,那雷球不偏不倚的朝着一株长势良好的玉沁寒竹飞了过去,只听见轰的一声,玉沁寒竹顷刻间便化作了一株黑色焦炭重重的倒了下去。 一千年的玉沁寒竹,少说也有十五节,每节估价一千仙玉只多不少,眼看着一万多仙玉就这么化作了一地的黑灰,云小慈瞬间气的三尺泪暴跳五雷豪气腾空,两太阳冒火七窍生烟,她三两步就冲到了那黄兔子面前一把抓起它在空间内大吼了一声:“贱兔子,我杀了你。” 91 雷皇兔 灵泉圣境内,云小慈先用燃咒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篝火,又用灵气控制着那只五花大绑的兔子放到了火焰的上方,燃烧起来的木头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偶尔迸溅出的火星飞溅在黄兔子的屁股上立刻在它那毛茸茸黄毛上烧出了几个缺口。 云小慈一脸嫌弃的扇了扇那股冲鼻子的烧猪毛味,对着那黄兔子说到:“你说吧,你是想来个什么味道的死法,我这里倒是有不少的仙草塞在你嘴里正好做调味料。” “啾啾啾。”那黄兔子听了云小慈的话拼命的挣扎了几下发出一种哀怨的声音,就像交代临死前的遗言,它也算是机灵了一世没想到却摊上这么一个悲催的死法。 原本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没想到却选错了施法对象,随便的毁一株仙草算什么本事,这空间里最大最高的就是那竹子了。 “给你个机会交代遗言。”云小慈说着将控制的灵气向下移动了半分。 “啾啾……啾……啾啾啊。”黄兔子挣扎的看着身下的火舌只觉得屁股上的毛似乎又烧着了些许,它连着说了一堆的话最后一声喊的声音都劈了。 云小慈倒是没想到这兔子口条倒是不差,她简单的翻译了一下它说的话,原来是九尾上仙我错了,雷皇兔以后不敢了,只要放了我让我以后做什么都行,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爬油锅滚刀刃,上得了厨房入得了厅堂,开门入户打家劫舍,没有拦得住我的墙,没有挡得住我的锁。 它啾啾啾的叫了半天,听的云小慈耳朵都有些不耐烦了,本想真的烤了她祭奠自己的那棵玉沁寒竹却因为它说自己是雷皇兔而住了手。 她虽是没有真的见过雷皇兔,但是这个种类可是如雷贯耳。 雷皇兔,兔子里的变异之类,普通的兔子都是一阶只会卖萌吃货,偶尔有几只在无意间吸取日月精华以后懂得了修炼之术,成仙率是低的出齐,除了月宫里那只飞天神兔,恐怕寥寥无几了,唯独它却是天生的懂得吸取日精月华修道成仙,因为其体内灵性偏火变异成雷光荣的晋升为了四阶,这家伙天生神灵力若是修炼到聚魂集魄的阶段召唤一道天雷堪比渡劫之力,一瞬间爆发就甚至可以将一个比自己级别还高的修士劈成焦炭。 云小慈此刻将信将疑的看着周中的那一团萌黄,虽说刚刚那毁了竹子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可是也是实在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就是雷皇兔。 若这家伙真是雷皇兔,收了做灵兽倒是也未尝不可,四阶灵兽虽说不过是修士筑基期的水平,但是其特有的能力却也是别又用途,单说这雷属性的变异灵性,就是任何修士都不可能达到的,五行无人相生也无人相克,凭着这一点,除了那些主修强身或者是生机术的这种防御修士,它一个大雷劈下去恐怕也算是无人能敌了。 想到这里,云小慈将那还架在火上的雷皇兔先从火上挪了开,将它丢在地上给它松了绑。 “你真的要跟着我修行?” “啾啾。”雷皇兔狂点着自己的头,胖乎乎的小脸腮帮子鼓鼓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卖萌感十足。 “那等我出了这青冥林再和你缔结好了,你就先跟着我。”云小慈俨然一副老大的劲头,她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倒是佩服起自己的脸皮来了,这修仙界一住六年原本自己的沉稳内敛的富家小姐气息已经磨得都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这里她不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身处于妖灵和剑派中自己脸皮不厚一点还真压不住气场。 她随即抬手将一股灵气打在了雷皇兔的天灵盖上,那灵气在那兔子的头顶上盘旋了片刻结成一道符印贴了下去,就像是一道金色的装饰覆盖在它的头上,这道符印不过就是为了感知彼此所结成的普通灵气符咒,可以让彼此暂时心意相通,既然不能立刻缔结,那就先用这个方法监视他一下,不然这家伙一会叛变起来给自己一道天雷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宠溺的拍了拍那小家伙的头:“你知道什么叫皮卡丘不?” 雷皇兔一脸疑惑以为她说的是外星语。 “外星物种,其实我也没见过,传闻中和你有那么一点点联像,那从今天起你叫小皮好了。” “啾啾。”这句话它倒是听懂了,它随即窜上云小慈的肩头拿它那长耳朵搔的她一阵刺痒。 “好了,不许撒娇,今后你离我的灵药竹子都远一点。”云小慈突然变了脸大吼一声,这家伙以后难保不和自己一起进出空间之内,要是再烧毁点什么怕是自己都要肉痛的发疯了。 抱着小皮出了空间,云小慈还是站在那处老樟树的树杈上,之前丢出去的人面雕?已经不知去向了,自从她知道那家伙是雷皇兔以后倒是很诧异它究竟是如何被那傻鸟抓到这里来了,一个天雷盖顶不就可以免于劫难了吗,何故又要收这样的苦楚。 云小慈小心翼翼的朝树下看去,她本以为之前那人定是离开了却没想到他不仅没走,竟然还潇洒的坐在树下生起了篝火,哔哔啪啪正在烧一只拔了毛的怪鸟,怪鸟的羽毛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周围附近,距离篝火不远处还有一摊鸟血。 看来那人面雕?不一会就会变成他的腹中之物了。 云小慈无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精明还是愚蠢,这雨花阁的弟子先是设计害了自己的的师弟夺了玉牌,现在又在这里堂而皇之的烤肉吃,如此飘香的气味在这青冥林中出现无异于告诉其他的参选者这里有人,这里有玉牌,大家快来抢吧。 她静静的蹲在树上看着那男子烤好了鸟肉开始大快朵颐起来,看的烦了,就靠在树杈上半眯起了眼睛。 她在等待机会,等待着一个可以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那男子身上两块玉牌的办法,即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必要是一只聪明的黄雀才可以。 忽然,那男子身边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一阵骚动之声,正在啃着鸟腿的男子立刻警觉了起来,只见他迅速的朝自己身后的草丛看去,神色有些异常,而树上云小慈原本有些朦胧的睡意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惊得全无。 “小皮,你看那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灵兽啊。”云小慈小声的对趴在另一个大树杈上的雷皇兔说道,可是她在那树上看得清楚,那荒草虽是茂密却没有什么高度,那声音悉悉索索的看样子不是什么体型庞大的野兽。 云小慈身边没有想起那熟悉的啾啾声,直到这时她这才发现,那树杈上空空荡荡的身边哪里还有那臭兔子的身影。 92 管不管 树下,一只黄色毛茸茸的大兔子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它速度极快呲着上下两排大板牙佯装凶狠的扑向了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一心只注意着自己身后的那片荒草有却完全忽略了身后,此刻他被那大兔子用力一撞身体向一侧栽倒了过去。 而那大兔子撞了人以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另一侧的草丛里,只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那兔子便隐匿在了茂密的青冥林之中。 云小慈在树上将一切看得仔细,可是树下的那个男子却一头雾水的连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都不知道,手中那只只啃了几口的鸟腿此刻掉落在身边的地上沾满了泥土也是不能吃了。 被那玄黄兔一闹,他吃东西的心情已然全无,他大声的咒骂了几句看了看周围,熄了篝火起身准备离开。 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却是心下猛然一惊。 那一直挂在腰间的储物袋竟然不见了。 距离不远处的草丛里,云小慈成功的和小皮会和,她顺势抱着那大胖兔子狠狠的亲了几口,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她手中的储物袋。 背后捅刀子虽说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好在她只是一介女流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两个人又朝着难免的方向跑了几步歇在了一块大青石的后面,那青石天然向内缺失了一块,一人一兽躲在那缺口里旁边又有棵矮树遮挡,倒是不太容易被人发觉。 为了怕那师兄追来刚才只顾着一味的奔跑,此刻再抬眼看看周围也不知是到了哪里,这青冥林里虽不似迷雾幻境那般阴寒浓雾弥漫但是这放眼望去都是古树荒草连个路标都没有,走的久了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虽说入林时候的地图上已经标注了各个区域所出没的灵兽,可是走到现在云小慈他们却是除了那只人面雕?之外连个虫子都没见到过呢,取出储物袋里带着青月涧灵气的那块玉牌瞧了瞧,那上面的灵气依旧指着南方,他们只要朝着南面前进总是没错了。 可是青月涧该不会也和那师兄一样是想夺我的玉牌吧,云小慈心中闪过一道疑影。 刚刚小皮偷来的那个储物袋的封口没有禁止,云小慈取出里面的两枚玉符将一到灵气打在了人字字符上。 那个师兄恐怕到“死”都是在云里雾里,莫名其妙的被人撞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丢了储物袋又被莫名其妙的传送出谷,坑爹啊,早知道这样干脆老老实实的待在剑派也比郁闷死好呀。 云小慈满意的欣赏着掌中的那两枚玉牌,现在只差一枚地字了。 她诡异的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和一只小虫子较劲的小皮,用胳膊肘捅了捅它:“那啥,商量个事呗。” 青冥林中,两个瘦小的身影打定主意之后狂奔了起来,玉牌中的灵气正好指向正南方,他们先要以最快速度找到青月涧。 几个时辰以后云小慈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了青月涧的附近,她气喘吁吁的抱着小皮躲进了附近一处半人多高的草丛里,准备来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偷袭。 可是他似乎听到了其他的什么声音,一个女子撒娇的声音。 只见青月涧附近竟然还有一个娇小缠绵的身影,此刻那身影正抱着青月涧的胳膊撒着娇,任凭他如何驱赶都没有用,那女子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身上。 青月涧原本俊美的脸上此刻眉头紧锁说不出的郁闷。 若是等到有机会回家他定要退了这门亲事,无论是谁说都没有用。 云小慈看着不远处的情景,青云檀?她怎么也来了,再看看她腰间那悬挂的玉牌一个人字醒目透亮堂而皇之的挂在腰上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她这是坚信有师兄在身边所以才如此的肆无忌惮吗? 云小慈计上心来对身边的小皮说了一声:“嘿,原计划。” 小皮啾的叫了一声表示明白。 一瞬间,一道黄色的雷影迅速的窜了出去直奔了两人的身后,原本青云檀的注意力就只在自己师兄的身上,所以更是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在她心里这师兄就好像是一道坚固不催的石墙一样成了自己的保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师兄可是万能的。 眼看着小皮就要得手了,这时却只见青月涧突然推开青云檀一直转身,手中的七星剑就朝着雷皇兔刺了过去,那兔子见被人发觉立刻调转了方向闪身进了附近的一处草丛里,原本想要继续追下去的青月涧此刻看小皮冲进了那草丛里便收了手,不过是只灵兽罢了,也犯不着和它计较,他回头看了看刚刚被自己推到在一边的青云檀抬手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极其不情愿的走回去伸出了一只手。 “你那个玉牌收回去吧,里面的灵气那么充裕,连灵兽都想要惦记了。” 此刻那坐在地上的青云檀原本就因为师兄刚刚大力的一推吓得不轻,此刻正傻傻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呢。 “你快点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你在这反而拖累我。”青月涧拉起了青云檀,面无表情哪里是像看待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表情冷冷的,话也冷冷的就好像是面对一个生人。 “师兄,你就这么讨厌我。”青云檀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我是为你好,这青冥林里灵兽太多,各门弟子为了争夺玉牌也难免会出手过重,以你的修为这里太危险了。”青月涧明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师兄还是属意于她的吧,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她,你一定不会让她走。” “你如何和她相比,她是正殿候选,修为已经结丹,如今连我都不如她。” 云小慈一惊,这个她该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她只有炼气一段你也会拼了命保护她,师兄,我们两个一起长大,可是你却从没有用看她那般的眼神看过我一眼。” “我……云檀,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却不适合我。”青月涧觉得眼下胜了门派大选才是当务之急,哪里有心情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这青冥林虽说茂密可是范围却不大,此次参选的弟子少说也有三十几个,这么算下来彼此相遇的可能性极大,他是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人家背后偷袭的,那成想倒是被这也偷缠住了不得脱身。 “我不管。”青云檀极其失望的从地上爬起来,虽是没有去抓青月涧那伸出来的手,却一股脑的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原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的青月涧实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被她用力的一抱重心不稳便朝着后面摔了下去。 青云檀一看计策得逞,索性压在了青月涧的身上死死地贴着他的胸口,俨然一副要强占良家少年的架势。 云小慈看着远处的那一幕,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怎么这么狗血的剧情啊,发张好人牌就以为可以抹杀婚姻了吗?这可是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啊,你一句话就当父母之命是儿戏吗?还有那个青云檀也真是,人家摆明了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缠着人家不放,光天化日之下女儿家的清誉都不要了。 现在她真的想站起身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少年,可是又犹豫着这事情该不该管。 93 花斑蚰蜒 青月涧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从那草丛中钻出来,一想起他现在和青云檀这副纠缠不清的样子,他情急之下一把蛮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青云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纱袍。 他顺着声音望去更诧异的是看见那人竟然是云小慈。 “师妹……你。”青月涧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而那被丢在一旁的青云檀也惊讶的看着云小慈,抬起一只手指着她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好事了,可是……可是……”云小慈唤出了祭雪剑死死地盯着身后。 突然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蚰蜒腾地一下在原本云小慈藏身的地方站了起来,通体微红身上一道深黑色的毒腺贯穿全身分外的明显,嘴前两颗大毒牙呲着,额前一对触须不停地抖动着试探周围的情况,那触角甩啊甩的让人看得十分的肉麻,朝着云小慈他们的方向口器里发出一阵嘶嘶声。 看着眼前的巨大虫子,云小慈又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这种多足的大虫子,以往家里因为潮湿也见到过这东西几次可是却没有这么般的大,她真是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像一样找一处树杈躲着而要选这么一处草丛,这草丛生的茂盛眼瞧着就比周围要高出许多,而这样一处草丛必定一些妖兽的潜伏之处是危险不能擅入了。 自己刚刚在人家的巢穴里又捶胸又跺脚的八成是扰了人家的清梦了。 “你们快走,我自己就可以应付。”云小慈朝着身后的两个人喊了一声,自己惹的祸总要自己承担才是。 “不过是只虫子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青云檀不以为然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你别过来,被她咬上一口怕是命都保不住了。”云小慈警告了一声。 “师兄,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结丹期师妹?连一只虫子都怕,我倒是觉得也不怎么样吗。”青云檀的嘴里满是酸话醋坛子翻了不止一个两个了。 可是云小慈现在没有时间和她争辩什么,这大蚰蜒看起来怎么也有三阶的实力了,虽说以他们三人合力对付这家伙绰绰有余可是这里青云檀修为最低,若是伤了她总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保护好你家娘子,别让她添乱。”云小慈回头没耐心的吼了一句,吓得正往前走的青云檀立刻呆在了原地,只是云小慈刚刚那句话她倒是听起来十分受用,娘子,嘿嘿,师兄的娘子。 “师妹……”一旁的青月涧听见云小慈这样说话倒是想开口解释什么,怎奈看见云小慈一脸严肃的样子倒也没心情申辩了,这危机的档口哪里还有闲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罢了,随她怎么说好了。 看青云檀不再向前走,云小慈这才安下心来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大虫,那大虫原本只是想吓一吓眼前的人将他们赶离自己的巢穴附近就罢了,却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大有拉开架势要和自己纠缠的意思,只见它气恼的再次怒号了几声,眼看着抖动了一下身下数足,裹挟着树叶草沫一阵旋风般的就朝云小慈扑了过来。 青月涧心下一惊,比起云小慈他倒是更希望那大蚰蜒袭击的是自己,至少他一个男子更有力气去和它缠斗。 云小慈脚底轻点一瞬间便跃上了天空,她斜着抓住了最近的一处树枝借着树枝的力气换了个方向,手中剑柄向下就朝着蚰蜒的头部刺了过去,可是那蚰蜒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家伙,只见他尾巴一扫掀起森林中厚厚的落叶将自己包裹在了其中又发起一阵蛮力将周身的树叶朝着云小慈丢了过去。 那树叶早已经脱水干枯了,被它那大力的一击立刻碎成了粉末,飘飘扬扬的散落在空中,因为数量巨大,它竟然犹如一片树叶沙尘暴一般完全的遮盖住了云小慈的视线。 云小慈这一剑自然是刺了个空,那祭雪剑虽说锋利无比却也不能没有目标的盲刺,那树叶中的蚰蜒轻轻一闪便钻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三个人警觉的看着周围生怕它突然窜出来伤人,手中的长剑都紧紧的攥着,生怕一个走神都命丧黄泉了。 可是周围草丛里竟然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忽然四周的草丛里均传来了一阵异动,惊得他们三人眼睛忙乱的不知道看向哪里才好,只见草丛中混乱的传出一阵????的声音,从他们三人所处位置的不同几处方向的草丛里均蹿出了数只花斑大蚰蜒,那大蚰蜒个顶个的触须抖动前端站立此起彼伏的发出怪叫将云小慈他们围在了中间。 云小慈大致数了数,七只,即使他们一人对付两只还余下一只呢。 这哪里是捅了蚰蜒窝了吗? 看来这次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她云小慈觉得天道不公啊,哪怕是和一个修士斗得你死我活惨死剑下也比让虫子分尸好得多啊。 若是此刻小皮在,几道打雷劈死自己也就罢了。 “小皮,对小皮。”云小慈一想到那大兔子立刻来了精神,它那天雷劈不死自己却能劈死这些蜈蚣,可是这臭兔子刚刚闪身进了草丛就不见了,见死不救这灵兽难道就这么薄情寡义吗? 云小慈正忙着在脑海中将那臭兔子骂了个千次万次却觉得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又传来了什么声响,七只不够,难道倒是还有更大的出现,这蚰蜒铁定是今天要用他们几个请客了,只是不知道这蚰蜒吃人的时候是像蜘蛛一样将他们化成汁液洗了还是向豺狼虎豹一样分了他们吃肉,她正在那胡乱的想着却觉得那处草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那应该不是什么蚰蜒而是一股灵气,有什么灵气似乎在和自己相呼应。 只看从那草中喀嚓的劈出一道大雷,那雷球转瞬间便朝着最近的一只蚰蜒劈了过去,雷球所到之处周围的草木瞬间起火燃烧出了一跳蔓延几米的火线,将云小慈正对面的两只并排站立的蚰蜒立刻劈成了焦炭色,那两只大蜈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黑乎乎的瘫软在地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周围的蚰蜒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雷球释放的方向看去,一瞬间将云小慈他们身上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开来。 借着这个空档,云小慈从怀中取出数到符咒朝四下散去,连那符纸是什么属性什么作用的都没时间多看。 只见五彩斑斓的符纸如天女散花一样朝着剩下的五只大蚰蜒飞去,青月涧方才回过神来瞬间开启了灵气罩将三个人同时罩在了里面。 轰,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们所处在附近瞬间燃起了一片大火,除了大火,还有水牢,迷雾,定身一些乱七八糟的法术光芒,火光中那几只大蚰蜒看不清楚状况只觉得痛苦异常,发出一阵阵嘶嚎。 咳咳,又是这种恶心的烧猪毛味到,云小慈屏住呼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94 灵兽风波 “啾啾啾。”蚰蜒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还混杂着一种别样的声音,那声音叫的急切叫的云小慈心中一阵慌乱。 只见一只烧的屁股冒烟的黄色绒球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急三火四的蹦跳着,看见云小慈他们一脸无奈的趴在灵气罩前,一双哀怨的小眼睛看着里面的三个人,此刻的它是多麽希望里面的三个人能看到它的内心独白,求照拂,求解脱,求安慰,我可是救了你们的大恩人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师兄,放他进来。”云小慈一见是小皮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捅青月涧。 “什么?放他进来?”青月涧不太理解。 “那是我的灵兽。”云小慈微微有些急了,看着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要么自己出去灭火,要么放这兔子进来,否则那烧焦的花斑蚰蜒堆里就要多出一具兔子的尸体了。 “你的灵兽。”另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眼神中满是以为云小慈是开玩笑的。这青仙剑派目前还没有开设任何和灵兽有关的修炼呢,几千年前倒是有个灵兽堂可是自从堂主云安居士飞升以后就渐渐的荒废成了研究灵兽入药的青峰顶的一部分。 最奇怪的还不仅如此,青月涧清楚的认得这大黄兔子就是刚刚背后偷袭他们的那个,可是自己的师妹竟然说这是她的灵兽。 “你的灵兽刚才袭击我们?”青云檀运着气,一脸不惯她毛病的表情,直接说出了二个人的疑问。 “对……”云小慈将将巴巴的说道。 “师兄,这就是你的好师妹,你处处维护她,她倒来偷你的玉牌?”青云檀显然是抓住了云小慈的把柄不肯轻易放过了,这青冥林是大选的第一项,谁会无聊到和门派选手开玩笑,背后偷袭十有*就是为了玉牌而来。 “我什么时候要偷你们的玉牌了。”云小慈真的没想到不过是一只灵兽倒闹得这样大的误会,她看着青月涧只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只可惜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到真成了百口莫辩。 “小慈不会的,这雷皇兔这样大的能力,她若是想要偷我们的玉牌直接一个雷劈下来就罢了,何苦还要背后偷袭。” “她是想要玉牌,并不是要我们的命,她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不过她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倒真是正殿弟子的作为,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看着青云檀不依不饶的样子,云小慈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她无意去申辩什么,可能是自从看了那师兄为了赢得大选不惜牺牲自己师弟的那场好戏之后,她自己也变得冷漠了,她只是一心希望她和青月涧可以顺利的胜出大选却做了一些正道中人所不耻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没有发觉,寻找青月涧的这一路上,小皮为她已经悄无声息的偷了五个人的玉牌,除了自己的那套天地人,甚至连青月涧的都准备好了,可是她的手触碰到腰间的储物袋,想起那里为青月涧准备的两枚玉牌却不敢拿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是他看到青月涧那也有些犹豫的眼睛,碰到玉牌的手缩了回来。 “你也不肯信我吗?”云小慈盯着青月涧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些什么。 可是那眼神中有一层蒙蒙隆隆的烟气,看不清楚所想。 青云檀一看到他们两个四目相对的样子,立即气不打一处来,这臭丫头是想当着她的面勾引师兄吗?她随即推了一下云小慈转移开了二人的注意力说道:“就算你是开玩笑,可是那灵兽要袭击我却是真的,师兄是不会让他进来吧,是吧。”她说着挽住青月涧的手臂亲昵的靠了过去,一副嫌弃云小慈是第三者的表情。 青月涧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走出灵气罩,云小慈抱起地上的小皮,从怀中取出几枚水符丢了出去,火符中的灵气充裕的很,若不是以水符相克怕是这星星之火足可以燎原了,她不过是想烧死几只蚰蜒罢了,可没想毁了整个林子。 回头看了看还在灵气罩中的青月涧,云小慈咬了咬嘴唇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若是他不肯相信自己,那也不必一路同行了。 眼看着云小慈那道白色的倩影恍恍惚惚的消失在了前面的林子里,青月涧这才回过神来:“小慈。”他甩开青云檀纠缠的手臂大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只留下青云檀一人站在原地。 又来,上次就是丢下我一个人,青云檀生气的扁着嘴,紧紧地追了上去。 “师兄,你别丢下我一个呀。” 云小慈漫无目的的朝青冥林的深处走去,怀中的小皮看见她不高兴也沮丧的垂下了两只兔耳朵,它在怀里动了动,梳理了一下屁股上已经烧焦的绒毛,那一处光溜溜的小屁股上现在又多了几处烧焦的痕迹。 它不是跟着着九尾大仙来修行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被火烧成了一个秃毛鸡的样子,它抬头啾啾的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云小慈的任何回应,主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惹恼了怕是又要将我架到火上烤来吃了,雷皇兔想到这里缩了缩脖子乖乖的窝在了云小慈的怀抱里。 没走出多远,云小慈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是青月涧追了上来便不想理会。 “小慈。”青月涧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云小慈甩开了继续向前走,她心里是有气的,毕竟相熟了六年,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既然他不相信自己,还谈什么同路呢。 “小慈,你听我说。”青月涧拦住了她的去路扳过来她的肩膀。 云小慈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是我不好,刚才只不过是事发突然。”青月涧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不必了,倒是我打扰了你们你侬我侬的情致,若不是刚刚我巴巴的跑来找你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乱子了。” 这一番话听得原本懊恼的青月涧一愣,想着师妹原本不过就是气恼他不信自己,怎么倒是听出了点含酸捏醋的味道。 想到这里,青月涧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搭在云小慈肩膀上的手也不好意思的拿了开,他尴尬的站在那里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了。 原本还有些气恼的云小慈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转过头看着他,这师兄怎么好端端的脸红起来?莫不是刚刚被那灵火烧到了,一想到这,云小慈完全忘了气恼抬起手就朝着青月涧的脸颊贴了上去。 是有些热呢,云小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又将另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原本怀中的小皮因为她抽手瞬间就掉到了地上,本来就没毛的屁股摔的更痛了,它极其怨恨的看着主人站在那里一只手搭在一个美少年的脸上。 为什么主人看起来有点女流氓的潜质可是又看起来那么的温柔,那明亮的大眼睛中闪闪烁烁的都是关切之色。 主人这是要要使用勾魂摄魄之术引诱了这男子吗?小皮趴在地上啾啾的叫了两声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95 背后偷袭 此刻的青月涧脸红的和个番茄一样看着面前的云小慈,她那出吹弹可破的白皙肤质,她那诱人的粉嫩唇色,她那闪闪烁烁的大眼睛忽闪着的长睫毛就像是一个小扫帚一样在扫着他那渐渐不镇定了的小心脏。 他僵立在那看着她,脸红的更厉害了。 这眼看着就是要犯错误的节奏啊,青月涧差一点就把持不住自己那颗已经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了,此刻的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师妹拥入怀中在告诉她自己的心情。 看着青月涧这副样子,原本疑惑的云小慈瞬间明白了过来,她迅速的抽出放在他脸上的玉手,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天啊,她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年啊。 虽说这青月涧师兄也很好,可是人家毕竟是有未婚妻的,好端端的就这么凭空做了小三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她现在有一半心思是在逸卿哥哥身上的,在她搞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这种和其他男子暧昧的举动当然是越少越好。 她瞬间收回了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尴尬的转过了头。 “云云云,云檀师姐呢?”云小慈有点语无伦次了,她又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心中便更加的不淡定了。 “对了,云檀呢?”青月涧这才发现现在好像不是应该尴尬的时候,他只顾着来追云小慈倒是忘了身后还有一个甩不掉的尾巴呢,可是这尾巴现在没有了身影,消失在了广阔的密林中。 虽说青月涧不喜欢这门娃娃亲,每每她们全家上门来的时候他都会问好之后就寻个由头躲到外面去,那青云檀自幼便像一剂狗皮膏药一样喜欢粘着自己,偶尔逃脱不掉就意味着一天的悲惨生活,可是她毕竟答应过父母到剑派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不敢高声叫喊怕惊动了山中的走兽,虽说这青冥林植被茂密,可是修仙之人特有的方向感还是可以寻得见来时的路的,青月涧想到这里便拉着云小慈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牵起她的手那么自然,倒像是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两个人一同朝前走了片刻,一直走到刚刚那处被符咒烧的犹如焦炭一般土地上,才发现青云檀是真的丢了。 或许是被人夺了玉牌传送出谷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算是个坏事。 青月涧正想着青云檀可能去的地方站在那里发愣,却看见云小慈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玉牌递给他,上面的字正好是自己所缺少的人和天。 “你这是?”他诧异的看着那两枚玉牌并没有伸手去接。 “若是有心寻她就赶紧出林吧,一来成功顺利通过了这次,二来也可以去找找云檀师姐免得担心。” “这玉牌师妹也是需要的吧,我怎么好收下,青冥林中都是同门弟子想来也不会有人为难她的,倒是这玉牌?。” “你不必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不是君子自然也做不得君子的事情,总不过就是我用你们不耻的手段得来的,不过是小偷小摸的上不了台面罢了,好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人,可是若不是巴巴的想来给你送玉牌,我也不用特意跑这么远了。”云小慈将手中的玉牌塞到青月涧的手里便不再说话了。 脚下的小皮无脑的叫了几声,他极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这事情都是在主人的授意下做的,怎的现在倒是成了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面了,当初自己制定计划的时候可是开心的很呢,现在却阴着脸不高兴了,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啊,早知道自己应该寻个公的九尾狐大人跟随的,这边的小皮在一旁不解的胡思乱想着,完全是摸不着头脑。 说起这玉牌,还真的是云小慈偷来的,她朝着青月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两天几乎穿过了大半个青冥林,她遇到的同门弟子自然要比这个被未婚妻缠住的青月涧要多得多。 她和小皮商量的政策就是一前一后的先隐藏好,由她先变作九尾狐跳出来吓唬人,再有小皮背后偷袭得手,这方法虽说看起来粗陋了一些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门派大选虽说参与的人多,可是除了他们三个掌门候选和一些大家族修行弟子,绝大部分不过是一些平庸之辈,修为基本在筑基期前期,有的还是被师傅赶鸭子上架出来历练的,他们的心里对这个大选本就不在意,只想着抱住手中的玉牌熬到出林就好,加上他们多半是处于打基础的时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历练的机会,所以一看到云小慈九尾妖狐瞬间就被吓的惊呆了,哪里还顾得上身后。 成功的偷得他们的储物袋以后,若是那储物袋设有禁制云小慈便也不多耽搁,做个人情将那袋子还给他们只说是无意中看那灵兽掉落的,饶是这样两天下来竟然还搜刮到了七八枚玉牌,除了给青月涧的和自己留下的,储物袋里竟然还剩下几个,她倒是盘算着万一自己哪次失手就将这玉牌交出来和那人做个交易。 看着手中的玉牌青月涧虽说不觉得云小慈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但是心中却有了另外一番打算,门派大选向来根据个人能力各显神通的,这小师妹一向古灵精怪的设个障眼法偷了玉牌也不为过,只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正道的路子,难道将来小师妹真的接手青仙剑派之后也要如此将门派发扬光大吗? 在他心里,虽说是爱惜这个小师妹却仍旧希望那掌门之位是属于唐轩的,毕竟他觉得唐轩的性子才更适合坐稳掌门之位。 而现在青月涧心里盘算的是要不要找到唐轩将玉牌给他,先送他出谷。 可是这玉牌却又是师妹专程送给自己的,这样借花献佛怕是小慈会不高兴,他正犹豫着呢,却觉得身后忽的一道灵气袭来。 定身咒,若是他此刻闪开,那云小慈定会中了此咒,就这一瞬间的犹豫那道灵气从青月涧背后侵入体内,迅速的在七经八脉中蹿开,将他死死定在了原地了。 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云小慈下意思的就要朝后退。 “别动。”青月涧看着身前的云小慈,面色凝重小声制止。 那道灵气是从他正后方射过来的,因为云小慈比自己瘦小的多被他挡在胸前,所以射出灵气的那人可能并未发现此地有两个人,若是云小慈冒然移动怕是很容易被发现。 “你快走,我们两个保得住一个是一个。”青月涧催促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她云小慈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 “后面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那我就会一会他。”云小慈不等青月涧再说什么,低头吩咐小皮先去附近隐藏,随后她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结了一道云诡秘的木咒,化作了地上的一株野草,那草乍看起来和周围的差不多大小,顶端却开了一朵极其微小的紫花只为了让青月涧更好辨认。 她随后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这才放心的盯着青月涧,野草会走路,谁也挡不住,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背后偷袭。 96 斗 “呦,三哥你说的还真是不错,这里果然有人,只是这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口中的师兄啊,他刚刚脚下跑的那个是什么?黄兔子啊,要不要抓回来?。”一个略有些痞气的声音从身后的草从中传了出来。 “别废话,去看看是谁。”另一个男子说道。 “我倒觉得他不像一个人,他刚才在原地站了那么久倒像是和谁说话的样子。” “管他是谁,有三哥在。” 云小慈听着那谈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三个人的样子,她静静的观察着青月涧身后的动静,等着那三个人钻出了树林。 一个年轻的男子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随后是一个略魁梧的男子,而最后竟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茶印南,云小慈和青月涧早该想到是他的,这门派大选看起来参加的人多,可是修为高的却没有几个,能够用一招灵气就定住青月涧的,修为定在筑基后期甚至是更高,即使是欧阳家的大少爷也未必能够做得到,想来想去就只有这茶印南了。 此刻的茶印南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子晃晃悠悠的从树林中走出来,身边还多了两个人陪伴,只不过一向趾高气扬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落魄憔悴,一身青冥绸虽完好无损可是身边的两个人却是像披了一身的乞丐装,身上的白纱长袍满是漏洞刮花好几处,三个人脸上多多少少还带着伤痕,显然是被什么动物袭击过。 那茶印南看见青月涧之后打量了一番,嘴角一动就嘲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青灵顶的候选啊,不知道那莫老头要是看到他的宝贝徒弟被失败的传送出林会是个什么表情呢?要不这样好了,我拿了你的玉牌以后也不送你出林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再住上几天,等到这第七天一到,自己走回去,说不定那老家伙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哈哈哈。” “卑鄙,无耻。”云小慈忍不住骂出了声,她那飘飘然的声音从一株草里飞出来吓坏了三人一跳。 “谁?”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却什么人都看不到。 茶印南这会儿是嚣张了,可是要说几天前那被传送入林那会还真是倒霉,他身边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五弟茶元落,另一个则是还年长他几岁的大哥茶末涂,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被转送到了青冥林的中心地带本以为是有伴了,可不成想那茶印南却正好落在了七阶的赤炎虎身上。 那老虎吃饱了东西正好睡呢,冷不防地被吵醒可是比那花斑蚰蜒还难缠,三个人拼尽一身的能耐耗尽了灵气才勉勉强强跑到一处安全地带,本想着可以打坐复灵,不成想刚刚消停了不出一刻,那老虎又追上来了,气得他们又是一阵狂奔,两天下来,那老虎追的他们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一直跑到林子的南面,听到云小慈丢出符咒的那一声爆炸,他们才想那里一定有人便聚了过去。 等到他们到达的时候,青月涧因为追逐云小慈已经跑出去了,只留下原地的青云檀,他们三个刚刚一露面,那青云檀就吓得乖乖交出玉牌束手就擒了。 他们是不知道那青云檀口中的师兄是谁,高傲如茶家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一个侧殿青灵顶上的事情,更何况是师兄师妹的花边新闻。 送青云檀出了林子,他们几个便趴在空地外蹲了一会,见半天没有人回来便转身离开了,可没成想没走出多远便发觉那烧毁的空地上有人说话,这才又折了回来,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潜伏在青月涧身后的草丛里,这才有了前面那一幕。 茶元落如同狗腿子一般殷勤的将青月涧手中的那两枚玉牌交到茶印南的手上,小心的陪着笑,他这个资历不高的五弟在家里一向不受人重视,要不是和茶印南关系好怕是就要被送下山处理外门的事情去了。 在他心里这茶印南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着,有了好东西自然也要先给他过目。 茶印南掂了下手中的那两枚玉牌:“倒是不简单,已经得到一块了。” 他还以为这中间是有青月涧自己的那块呢。 “想怎么做随你。”青月涧看了他们那副嘴脸实在懒得说话。 眼瞧着此刻拿茶家的三兄弟都无聊的围着青月涧讽刺,云小慈在他们三个人身后看的倒是清楚,那三个人的修为除了茶印南以外,茶末涂不过筑基中期,那茶元落更只是个尚在炼气阶段的废物,若是能成功救出青月涧和他们硬拼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那青月涧是被灵气直接定住的,若不是由茶印南自己解开,便只能靠青月涧自己,再不济托上个半个时辰左右那定身也能自行解开。 想到这云小慈快速的解开了木咒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没错吧,她从怀中取出三张定身符朝着三个人掷了过去,只瞧着三道灵如光一般瞬间的飞了出去,稳稳地将茶元落和茶末涂定在了原地。 可那茶印南结丹期的修为可不是吃素的,只见他反应灵敏一闪身便躲过了那张定身符,笑着看着身后的云小慈。 “好好好,我说刚才怎么有人说话呢,原来是正殿候选也来了啊,倒是热闹,找了几天找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云小慈。 要说他的相貌也算是顶好的,那么并排站在青月涧的身边丝毫也不逊色,这一笑起来更是有一种坏坏的感觉,忍不住让云小慈心中一惊。 呸呸呸,自己想什么呢,云小慈心中暗骂自己花痴倒不如小时候了,现在这种情形倒有闲心想这个。 “赶紧把玉牌还给我师兄,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云小慈看了看茶印南说道。 “你在和我说话吗?”只见茶印南手中长剑紧握,脸色一沉,一柄长剑就只朝着云小慈刺了过来。 “小慈,你快走,他修为在你之上你不一定打得过他,我自有办法脱身。”旁边的青月涧紧张的朝云小慈说了一句。 “师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微风,看我收拾了他。”云小慈闪身一躲绕到旁边,便也唤出了祭雪剑。经过这三个月他们之间也只不过差了一级而已,既然这个茶印南铁定这要和自己斗,凭借着云小慈的灵敏度,自己还未必真斗不过他。 除了小时候自己和青月涧的那一战,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又没有长进,整日的学啊学的,这倒是历练的好机会。 想到这,云小慈手中的祭雪剑紧了紧。 将一股灵气打在剑锋之上,云小慈将剑刃打磨的更加锋利了,灵气与剑气相混合之处变出数到金色分剑,云小慈凭借着内力向前一推,他们便排成一字长蛇朝着茶印南飞了过去,速度极快。 青仙剑法第九式,幻式,色即是空,无即是有,水中捞月,亦幻亦真。 青仙剑法第十三式,蜉蝣式,蜉蝣憾树,自不量力,聊胜于无,多胜于少。 青仙剑法门派中人人都会,这剑诀自然也是烂熟于心,可是云小慈将两招不同的招式同时使用出来,着实让茶印南吃惊不小,眼看着那剑气逼近他向后翻转了一下将身子向后仰去,躲闪开来,随后身子弹起从指间唤出一道凌光刃朝着云小慈打了过去。 那凌光刃是茶家的独门绝技,速度极快威力又大,情急之下云小慈将祭雪剑中的剑气全都逼迫出来,硬生生的接了上去。 两道灵气骤然相碰发出了嘭了一声巨响,两侧的人都紧紧地注视着自身发出的那到灵气,希望可以依靠自身的力量扭转战局。 闭关十年,那茶印南主修的明显是拓展经脉加强伤害力的攻击性法术,那道凌光刃冲击力巨大又岂是同修为的人可与之相较的?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云小慈便觉得自己那到黄色的灵气渐渐地被压制,朝自己这边偏移了过来。 一瞬间收手,云小慈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到一旁,只见那道凌光刃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结结实实的打在后面的一颗老树上,打了个透心凉。 看着那棵老树上被贯穿的伤痕,云小慈心里暗自庆幸,这家伙下手还真狠毒,若是这一道打在自己身上,怕是此事已经伤了脾脏了。 她正犹豫着要用什么方法对付这个茶印南,却发觉另一道凌光刃已经又发了出来,直直的朝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飞了过来。 这一道可是比刚才的那一道速度更快,出手更狠。 眼瞧着凌光刃转瞬便到了身前,云小慈再想发出剑气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拼尽全力躲避,却仍旧被那锋利的灵气打在了肩膀上。 顷刻间血流如注,云小慈痛的肩膀一紧,那凌光刃已经在她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数厘米长的深口,只觉得肩头微微的热流涌动,那殷红的血液便瞬间染上了洁白的长袍。 奶奶的,云小慈心中暗骂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好在那灵气只是刮伤了自己并未伤及筋骨要害,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站在原地趾高气扬的茶印南,想着如此的耗下去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97 水穹摄月 云小慈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和他硬拼是不行的,得想个什么一击制胜的法子才好。 她正犹豫着,却又看见数到凌光刃已经飞了过来。 这个死人,就不会点别的招数吗?云小慈心中先将茶印南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灵巧的再次闪躲开。 看来只有故技重施了,云小慈从怀中取出数没雾障附丢在了此刻几个人所处的位置上,自己脚下更是多丢了几张。 看瞧着这原本清晰的眼前变得雾气昭昭的一片,茶印南暗骂了几声,这臭丫头手中的符咒还真多,她明摆着是不懂制符那如此大手笔的挥霍还真是让人惊叹,是发了大财还是被人包养了。 随后,那雾中的茶印南手中数道灵气飞出,虽没有凌光刃那般快速锋利却是为了探明云小慈的方向,希望可以误打误撞的击中。 在那雾中能折腾了一会,茶印南见还是没有云小慈的气息和踪迹,就朝着身后青月涧所处的位置靠了过去,这丫头使出这雾障不过是为了救出青月涧,只要自己不离开太远,自然可以等到她现身。 他又哪里知道,此刻的云小慈早已经借着雾气腾空越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她并非是想要借助雾障直接救出青月涧,而茶印南靠近青月涧此举却正中了她的诡计。 随着雾气变得稀薄了一些,云小慈清楚的可以辨认得出那雾中隐隐约约的几个轮廓,她的视力自然是胜过那茶印南百倍的。 只见她唤出数到灵气打在祭雪剑上,又使出了和刚才一样的招式,只不过这次,那数道剑光灵气并不是并排的,而是变作了数到细小有锋利的剑针。 哼,也许青云峰修行了两年,这才是她真正的收获。 只见那灵气剑针非一支支有目的的朝着茶印南飞了过去,分别命中了他的阳池、天井、中封、太门等数道穴位,最后一道更是直接打在了他的丹田位置之上,灵气剑针细小锋利因为所含灵气极少不易被发觉,茶印南连躲都没躲便被云小慈轻易的击中了。 一瞬间,茶印南只觉得千针刺穴痛苦万分,手中的长剑一松立即瘫倒在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有一层的冷汗,体内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噬咬,痛痒难耐。 云小慈看到他这副样子,从树上飘飘下落,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懂医术?”茶印南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捂住哪里,手撑在地面上,脸色有些苍白。 “你闭关了这么久也应该好好调查调查,我们三大候选的课程是什么,我又是最擅长什么?”云小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枚安魂丹,她走到瘫软在地的茶印南面前,掐住他的下巴塞入了他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茶印南只觉得一阵冰凉之感滑入咽喉,却很是受用。 “我可没有你那么卑鄙,止痛的,你要是痛死了,你们茶家那些老怪还不弄死我。”云小慈说完嫌弃的拍了拍刚刚掐过茶印南的手。 她又打量了一下身边被定住的茶元落和茶末涂,解下了他们腰中的玉牌:“你们两个可别恨我,怪只怪你们贪心不足,你们也玩累了,先出去歇歇吧,不过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谢你们的玉牌啦?”她调皮的朝着两个人福了福身子,在玉牌中注入了两道灵气先送他们出了山谷。 她又重新回到茶印南的面前,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安魂丹的功效已经变得缓解了很多,此刻他所有的虚弱只是因为灵气侵体封住了几处关键的穴位,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可是他竟然还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将腰间的玉牌都压在了身下。 搞什么,这人当她是傻子吗?现在以他的实力恐怕自己勾勾手指都能弄死他吧,竟然还惦记那三枚玉牌。 云小慈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死要面子的茶印南,这族二代还真是活的累啊。 “喂,别藏了,你那玉牌都看到我了,我怎么好视而不见呢,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这么青天白日的就被我搜了身恐怕有损你茶美男的清誉吧。”云小慈调皮的看着茶印南决心好好戏弄他一番。 “你要做什么?”茶印南一脸惊恐的看着云小慈的举动,这哪里还有个正殿候选的样子,这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吗,这一脸的坏笑俨然已经将自己看成盘中大餐了。 “我要做什么?你是自己脱啊,还是我来啊。” “我也没有力气啊。” “啊,那就我自己找好了,在哪呢?”云小慈故作假装的扯了扯茶印南的衣领。 只见茶印南一脸惊恐的表情倒是真的以为云小慈会非礼了他似得,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的茶少爷现在就如同一块砧板上的肉,任由云小慈宰割。 不过云小慈倒是真的对这个茶印南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现在看他那副样子也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云小慈正想着直接取了他腰间的玉牌送他出林,却发现此刻他竟然还将那三枚玉牌压在左腰下,若是想取出来,云小慈岂不是真的要动手“非礼他。” 一想到这云小慈头上冒出无数黑线,立刻无语状。 看到她蹲在自己身边不动,茶印南还真以为她对自己动了心思,这丫头还真是不好惹啊,他想试着挪动几下,怎奈何全身无力的症状一点减弱的趋势都没有。 “我来吧。”云小慈的身后突然传来青月涧的说话声,只见他从树林中走出来,脚下还跟着黄兔子小皮。 “你?你不是。”云小慈惊讶的看着旁边还被定住的那个青月涧,一脸的惊恐加迷茫。 青月涧朝她笑了笑,走上前去蹲下身看着她,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从深陷的惊呆中敲了回来。 “分身术罢了,看你这副表情。”青月涧注视着云小慈一抹浅笑挂在脸上,那一眼深潭般的温柔似水。 “从未看你用过。” “以往练得不熟炼罢了,今天要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用的。” “这是你辅修的分支吗?”云小慈好奇的询问道。 “不算是吧。” “那个明明是真人啊,我还听到他说话呢。”云小慈指了指一旁被定住的青月涧。 “是真的啊,我的分身自然是真的。”说罢青月涧解开咒语,那原地的青月涧就瞬间变得透明消失了。 云小慈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这修真界的一招一式要是拿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去,怕是自己早成为世界级的魔术大师了,哪还有那帮人什么事,不过这师兄既然能在关键时刻使用出分身术想必刚刚是可以躲过茶印南那一击的,他之所以站的不动,无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吧。 一想到这,云小慈的心中更是平添了一丝对青月涧的好感,这个师兄已经不知道救过自己多少次了。 “你和渺尘阁是什么关系。”云小慈还想再问些什么,一旁沉默的茶印南此刻倒是开了口。 “你倒是聪明。”青月涧看着他笑了一下。 “水穹摄月,若不是这样的分身,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难为茶少爷还认得。”青月涧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依旧笑着。 可是身边听得稀里糊涂的云小慈此刻倒是沉不住气了:“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渺尘阁,什么月亮的。” “没什么。”青月涧显然不太想让云小慈知道。 “既然有这个能耐,为什么还要到青仙剑派来抢掌门的位置。”茶印南明摆着不想放过青月涧。 “修习之术不同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青月涧说的坦然。 随即他又朝着云小慈说道:“时候不早了,送他出谷吧,然后我们也好离开。” 可是云小慈却没有动,此刻她的心里早已经是好奇心泛滥了,哪里容许自己听了他们两个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不知道原因。 只见她扁着嘴巴故作撒娇的样子扯着青月涧的手臂摇晃着。 “师兄,你就告诉我吧,什么是水什么月亮啊。” 按照以往的性格,青月涧看到云小慈这副模样倒是立刻就会说出来了,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 “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云小慈大有一种和他耗上了的姿态。 “小慈,这世界上不是你知道的越多就对你越好,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追根究底。”青月涧原本宠溺的表情线下边的严肃起来,云小慈倒是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即使是最开始的冷若冰霜都要比这个要好。 看到他这幅表情,云小慈微微有些发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牙齿轻咬嘴唇,一动不动扯着青月涧的衣袖。 又是这幅表情,青月涧心中看着眼前的师妹,心中冷汗直冒,他最受不了的的就是她这个表情,这就像是她的杀手锏一样,百试百灵,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要说吗?其实也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青月涧刚想说些什么来解释,却听得身后一个男子高喊了一声“够了”。 98 邪灵入侵 身上一袭黑衣,嗖的一声就从旁边的林子里窜了出来,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三个人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下云小慈身上,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逸卿哥哥。”云小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兴奋的叫了一声,这一别也快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激动如同一只兴奋地小鹿几步就跑上前去,想问问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不过是和茶印南大战了一场,怎么这身后接二连三的跳出人来,这青冥林难道会变戏法不成。 可是逸卿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 “逸卿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说这青冥林有法阵保护的吗?” “所以你以为在这里打情骂俏就没有人会知道了吗?” “你……你说什么?”云小慈被他这一问问的愣在了原地。 “我不该信你的。” 逸卿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满脸怒容的看这云小慈,那怒不可遏的眼神扫到云小慈的脸上,惊得她瞬间退后了几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逸卿这样的表情。 今天这两个人都是怎么了,还是自己失忆了,原本温柔如水的性子转瞬间都换了性子。 可就是她这犹豫的一瞬间,一张有利的大手瞬间就扼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将她提到了空中,云小慈只觉得双脚腾空没着没落,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开逸卿那有力的手掌。 他的举动瞬间让青月涧觉得大脑一空:“你放下她。” “怎么了?心疼了?你越心疼她就证明你越有问题。”逸卿嘴角微微上扬,要多邪恶有多邪恶的看着青月涧。 “我和她有没有关系与你何关,你要在不放下小慈,我就不客气了。”此刻的青月涧已经唤出了手中的七星剑,紧紧地盯着逸卿。 “有什么关系?问得好,那你问问她三个月前在梦中是如何与我说的,现在却又在这里与你打情骂俏。”逸卿近乎咆哮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 “你……你疯了。你放开我。”云小慈挣扎了几下,被扼住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她能感觉到逸卿的再用力,她的大脑里已经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了,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即使是吃醋也可是达到要了一个人性命的地步吗,更何况自己做了什么啊。 眼看着云小慈气息奄奄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青月涧也顾不得仔细分辨此人是敌是友了,不是剑派的人出现在此刻的青冥林中本就奇怪,还如此伤害自己的师妹,想到这,他提着长剑就朝着逸卿刺了过去。 “啾啾。”只听得小皮叫了两声,却是比青月涧还要提早的冲了上去。 一人一兔不由分说的朝着逸卿冲了过去,小皮更是一跃上了他的肩头朝着他的耳朵呲着一对板牙就咬了下去,一阵刺痛从耳朵上传来,逸卿一松手将云小慈松落到了地上,随手便给了肩上的小皮狠狠的一巴掌。 空中一道抛物线划过,小皮被击落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上,顿时摔得没了声音,而此刻跌落在地上的云小慈大口的喘息着清新的空气,从来不知道原来喘息也是这么奢侈的行为,她直觉的胸闷缺氧的厉害,没过多久竟然也晕厥了过去。 *** 青仙顶上,洪天章看着大殿内平躺着的一个个弟子,心中有说不尽的痛楚,眼瞧着原本是整个剑派希望的弟子如今却一个个气若游丝般。 平躺在地上的,除了青云檀和雨花堂的几个人,还有欧阳家的公子欧阳淮。 此刻殿内的一众长老都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先不说别人,但这一个欧阳淮就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这对于他们欧阳家来说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 “邪灵侵体,即使有幸活过来,修为也肯定被毁了。”莫云峰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有多少人没回来。”洪天章拧着眉头问道。 “十八人,其中包括三殿候选。”身边的一个长老回答道。 “还有十八人。”洪天章小声嘀咕着心情却更是沉重了,此次参选一共就去了三十六个,只短短的两天时间就损失了接近一半的弟子,却个个都是偏殿的精英翘楚。 “掌门……”洪天章正沉吟之际,却听得殿外又有弟子来报,说是茶元落和茶末涂被传送回来了。 “如何?”一旁的听澜立刻询问。 前来禀报的弟子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和殿中诸位师兄师姐情况一样,昏迷不醒”。 “只有茶元落和茶末涂吗?可见到茶印南了。”听澜又追问了一句。 “并未见到。” “掌门,我们就有没有办法传达指令给他们?在这么下去不行啊。”莫云松追问着,他实在不忍心一手栽培出来的弟子就这么白白修为尽毁。 洪天章没有回答,继续沉思着,原本他们设在青冥林的法阵不过是为了简单法阵,只是为了可是让他们完成比试,却不想竟然有人在她们的的法阵外又加设了一层法阵,一旦青冥林内的弟子启动玉牌传送出林必然暂时陷入两阵夹缝的混沌虚空之中,那虚空中潜伏着大量的阴气邪灵,邪灵侵体便会昏迷不醒。 可是邪灵竟然没有将他们永困在虚空之内反而将他们所有人都传送回来,不得不说,这是对青仙剑派最大的挑衅。 正道修仙之人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胆敢挑衅他们青仙剑派的魔修门派也没有几个,若说这背后没有他们紫晶山庄的授意,他洪天章打死都不会信的,可是这紫晶山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却完全猜测不出来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他们这群老骨头直接破阵入林救人,否则再晚一刻,他们也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弟子。 安顿好了受伤弟子,洪天章又吩咐莫云峰留在门派内接应,便带着几个元婴期修为的长老御剑直奔青冥林而去。 可是当他们几个站在青冥林前的时候,他们却犹豫了,即使是他们到了这片林子前又能如何,一样的手足无措,他们进不到法阵里,就没有破阵的方法,若是强行破阵恐怕又不知道里面就应还有多少邪灵等待着他们,即使他们有幸夺过,那肆意奔走的邪灵肯定会朝着附近村落散去波及到附近的百姓。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撤除他们内部所下的封印,可是那样邪灵就会毫无阻拦的散尽青冥林内,里面的弟子更是成了笼中之鸟瓮中之鳖一样任人宰割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洪天章下定决心以后吩咐了几位长老分别位于了阵法的不同方向,如今只有撤去他们自己的法阵放还能有一丝希望,天命已定,也只有看他们弟子自身的造化了。 99 邪灵入侵 被摔在一边的云小慈浑浑噩噩的躺在地上昏迷着,她好像是恍恍惚惚的又走到了梦中的拿出宅院,洛清念在朝着自己浅笑着,身边还拉着一个孩子的手。 “娘亲。”那孩子看到云小慈以后便松开洛清念的手朝着云小慈跑了过来,他扑在她的怀里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可爱得紧。 云小慈虽说没见过这孩子,却觉得这孩子异常的亲切。 可是她却疑惑为什么他要叫自己娘,自己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大胖儿子了。 恍恍惚惚中,云小慈又抬头看着眼前的洛清念,这男子眼中依旧是无尽的深邃,墨色的眸子里深情款款凝视着自己。 又是梦吗?自己的梦中不应该是父母和前一世吗?怎么总是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了。 她拼命地挣扎了一下,却睁开了眼睛。 不远处那一团萌黄还瘫软在地上,两个年轻男子手中灵气飞舞迸溅出七彩的光辉,他们似乎已经缠斗了好久好久,久到两个人都微微有些吃力,额头上也渗出了大片的汗珠,久到云小慈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们……”云小慈挣扎着站起身,想要朝小皮挪动,却没想到双腿发软挪不动步子,刚刚走出两步就又摔倒了,她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闪闪烁烁的,那股子缺氧的感觉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小慈,你没事吧。”青月涧一看云小慈又摔倒了,便紧张的想要询问,怎奈何注意力稍稍一移开,就被逸卿一道黑色的灵气打在了胸口,他只觉得嗓子一甜,立刻呕出了一口血来。 一看自己占了上风,逸卿显然是更嚣张了起来,他又连着召唤了数道灵气朝着青月涧劈了过去,却被青月涧闪身躲过。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云小慈如何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那万般宠爱着自己的逸卿哥哥,如何变成了今天的这副心狠手辣,他的眉宇间原本温柔俊朗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恶毒之色,整个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若有若无。 不仅仅是逸卿的脸上,似乎整个青冥林现在都开始变得乌黑起来,看时辰也不过才刚刚过了午时而已,阳光刚刚才从树冠的缝隙中倾洒下来打在地面上,可是此刻那地上斑斑驳驳的光斑似乎都不见了,倒像是阴云密布的即将到来大雨倾盆。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这青冥林里却静的一丝风都没有,而那层淡淡的墨色从四面八方的袭来,渐渐地将众人包裹在其中越来越浓重。 云小慈觉得,这不单单是乌云密布而已,因为她似乎看到那层层的黑气之中似乎裹挟着一道道的人影,看不清面孔轮廓也不是很明显。 九尾狐本就是阴性的动物,此刻她更是觉得这黑雾有古怪,她强打起精神朝着小皮走去,先是将它丢进了空间里,不管是死是活空间里都更安全一些。 她又看了看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茶印南,拿起了他腰中的玉牌。 也许出林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她刚刚想要将灵气注入进去却听得茶印南小声的喝止住了她“林中不对劲,先不要送我出林。” 云小慈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不想理会,却看到茶印南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是难得的严肃之色,方才停下了手问道:“你也觉察出来了。” “除了中了你的奸计,你倒是当我是傻子。”茶印南字字清晰,丝毫还是没将云小慈放在眼里。 “你……”云小慈气不打一处来,这臭男人怎么一点亏都不肯吃,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副公子哥的架势,白瞎了自己刚才的那番好心了,她没好气的斜了茶印南一眼,瞬间便将灵气注入到了玉牌之内,他可不想再继续看这个少爷耍脾气摆架子。 可是那股灵被玉牌吸食了之后,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茶印南也好好的还在自己的面前。 云小慈以为自己拿错了牌子,又分别在其他三个牌子中注入了灵气。 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小慈不禁奇怪的打量着茶印南,难不成他和自己一样,将玉牌藏在了什么不能被发觉的其他地方?难道他也随身也有伏灵不成? 自从看了自己师傅洪天章也有伏灵之后,云小慈倒是觉得那伏灵似乎是很常见的东西,她又哪里知道洪天章那处伏灵不过是躲清净的地方而已,连修炼场所都算不上,一个得天独厚的伏灵场所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她疑惑的打量着茶印南:“玉牌在哪?你现在被我封住了奇经八脉在这里难免危险,你又不傻,赶紧出林。” “你给我解开不就好了吗?”茶印南说的轻松。 “解开?我只会封穴不会解穴。”云小慈这句话说的及其轻松,好像当初封穴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可是话一出口却气的一旁的茶印南嘴角直抽抽,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那灵气针那么细,我怎么弄出来啊,要么出谷,要么自己留在这,你看着办吧。”云小慈说着就要离开。 “别别,我出谷。”这茶印南到底还是不想平白无故的做了冤死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好。 “那玉牌呢?”云小慈又蹲下身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了玩笑之色,眼看着周围的浓雾越来越密,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不就在你手上吗?地字的。”茶印南示意云小慈手中的那块玉牌,的确,这茶印南手中的玉牌的确是和青月涧是同字,不然也不会以为夺了青月涧手中的玉牌便可以出林了。 可是自己明明刚才已经朝里面打入灵气了。 云小慈疑惑着又输了一道灵气进去,一连着几道灵气打进去,茶印南却还是好端端的在自己的面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的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迅速的唤出了自己丢在空间内的那枚自己的那枚天字,打了一道灵气进去,果然,那灵气迅速的被吸收了以后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茶印南和云小慈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下去,他们心中都知道大事不好了,这法阵失灵了。 倒出储物袋内所有的灵丹,云小慈迅速的翻找着,她实在不知道这灵气针封穴究竟该如何解,她翻找了一阵子也没有个答案,便试着用神识沟通嫣嫣。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放在这个丫头身上了。 “小慈,你快走,我能感觉到这周围都是邪灵。” 果然一经召唤,嫣嫣的声音就传进了云小慈的识海里,只是那声音微微有些焦急还带着哭腔。 “嫣嫣,这解穴的方法你有没有。”云小慈焦急的询问,她自然知道周围的情况不妙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灵气针?” “对!你有没有办法。” “次牙根为末,八角香足为末,荆棘叶两棵以上阶聚灵丹吊着丹田经脉服用,便可恢复些力气,再进行灵气同化便可。” “为末?”这些药材云小慈倒是有不少,还都是极品之物,上阶聚灵丹自己也有,虽说贵了点也豁出去给他用了,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钵盂研磨啊。 她迅速的从口袋中取出四根灵草和一颗聚灵丹塞到茶印南的手里,又将他扶正了打坐,对他说道:“这里没有研磨杵,你就这么吃吧,咬碎了,咬成末啊,不然药效达不到可不管。” 看着手中的几颗灵草,茶印南哭的心都有了,这荆棘叶上满是倒刺他就忍了,那八角香足味道芳香也忍了,可是那次牙根可是出了名的苦啊,咬碎了还要咬成末。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云小慈,并没有立刻放到嘴里。 “怎么了?连吃药的力气都没了?”云小慈二话不说先将聚灵丹塞到他的嘴里,又将那四根草药统统的也塞到了他的嘴里。 “唔唔唔……”茶印南满脑袋黑线的看着云小慈给他塞了满嘴的药材,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这丫头是自己的克星吗?先是抢了自己候选的位置,又害的自己不能行动丢尽了脸面,现在又把自己像兔子一样喂养,神啊,他还真是命苦啊。 看着茶印南一脸的挫败像,云小慈倒是心中笑了笑,她取出一枚防护灵符护在了茶印南的左右,立刻朝着还与逸卿缠斗的青月涧奔了过去。 云小慈清晰的记得三个月前那逸卿的修为也不过是筑基前期,按理来说修为应该在青月涧之下,可是眼看着战斗如此的激烈,青月涧不仅仅没有占到上风,反而是大汗淋漓的遍体鳞伤。 在逸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云小慈恐怕是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得明白。 100 魔界逸卿 看着眼前帮助青月涧和自己作对的云小慈,逸卿更加的恼怒了,他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发出一阵怒吼,举着剑就朝两个人冲了过去。 “逸卿哥哥,你醒醒。”云小慈觉得逸卿一定是邪魔附体了,她只要唤醒他便可以不再争斗下去。 可是逸卿显然已经红了眼睛了,此刻在他的眼里,云小慈和青月涧无异于一对奸夫淫妇,已经罪不可赦了。 “师妹,你不用和他废话,你没看出来他是个魔修吗?”青月涧一遍抵挡着逸卿的攻势,一边和云小慈说道。 “魔修?你开什么玩笑。”云小慈如何也不能相信,他原本也是青仙剑派的弟子,怎么会成了魔修? “你仔细看他的瞳仁,里面有两团红色的魔焰,那就是魔修最典型的标志,随着修为不断的进益,那团火会越变越大最终进化成三角魔雷的漩涡,以他的修为,现在恐怕已经是吞噬后期的级别了。” “你开什么玩笑,若真的是吞噬的修为,恐怕我们两个都不够他杀的。”云小慈心下一惊,吞噬?那岂不是就等于他们结丹期的修为。 “他们修魔与我们不同,他们都是依靠他人功力助长自身修为,虽是吞噬期,可是心境并没有达到,而且抢占的修为也并没有被完全同化,不然你以为我能缠住他这么久。”青月涧说着又使出了一招水穹摄月,唤出了一个分身,这招数虽说好用可是及其消耗灵气,若不是身边有了云小慈,他也是断断不敢轻用的。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青冥林不对劲,刚刚我试过了,玉牌中的传送阵都不好使了。”云小慈抽眼查看这周围,只见周围的黑雾已经彻底将他们包围了,其内的人性妖魔也越来越多,云小慈只觉得周围冷飕飕的一阵阵阴风吹过,其内隐隐约约的传出若有若无的哭泣之声,那声音就好像来自有名的地域,不觉让云小慈想到了奈何桥下的情景。 “都不好使了?”青月涧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间得知这么一个消息,他本想着一旦有机会便开了玉符传出去,否则这逸卿的帮手一旦来了,就真的逃不掉了。 犹豫之际,逸卿又是一剑刺了过来,只是那一剑刺得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位置也有些偏移,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直接刺死青月涧,却是有预谋的将他朝着后面的一团黑气逼了过去。 青月涧为了躲避他的攻击自然是正中了他的圈套,眼看着身边无数黑雾邪气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他觉得周身冷的出奇,他刚想朝着云小慈喊些什么,身后有团黑色瞬间就侵入了他的体内。 青月涧只觉得浑身发软,手中的七星剑落地,浑身瘫软的倒了下去,再没了什么意识。 “师兄。”云小慈喊了一声却来不及扶住他的身子,她觉得自己的身边也开始不断地有黑色的阴影缠绕着,潜伏着,却只是围绕着她转圈并没有侵入她的体内。 逸卿挥了挥手,云小慈周围的黑雾邪气便乖乖的散开,朝着其他地方飘去了。 云小慈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茶印南,他还安然的盘坐在防护罩内打坐复灵,防护罩外却也围拢了不少的黑色邪灵不断地撞击着防护罩。 “你到底要怎么样。”云小慈看了一眼逸卿,显然不相信这会是他所为。 “要你心里只有我。”逸卿掷地有声。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别人。” “不是吗?你刚刚明明和他们眉来眼去。”逸卿一想到刚才云小慈的举动又狠狠的攥了攥拳头。 “就这么简单就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动用邪灵来对付我们?若你要的是我,那大可直接抓了去。”云小慈不解。 “当然不是,这是庄主的意思,我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顺便来看看你。” “庄主?紫晶山庄?” 逸卿点了点头。 虽然青月涧的解释云小慈不得不信,可是这话从逸卿嘴里亲自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心痛。 “小慈,跟我一起回紫晶山庄吧,以你的资质一定会受到庄主重用的,何必在这青仙剑派里受苦,你虽然是掌门候选,可是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快乐,要知道修魔可比修仙要快乐多了?。” “你怎么知道?” “不是吗?上次听你说了那么多他们的刁难,你知道我有多心疼。”逸卿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温情,到让云小慈找回了以往那种熟悉感。 是吗?上次她是给了别人这种感觉吗?云小慈回想起上次在落溪镇里和逸卿说的那番话,那番话虽说满是抱怨和无奈,可是自己却并不觉得辛苦,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经习惯了剑派里的生活,和师兄师姐相亲相爱的好像一家人,而对于莫云松的刁难,和莫云峰的变态教学,她倒是觉得不过是一剂调味料而已。 看云小慈不回答,逸卿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他收起了手中的长剑,朝着云小慈走了几步伸手想要触摸她勃颈上的那一抹刺眼的红,刚刚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这痕迹竟然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消退。 “你要干嘛?”云小慈警觉的朝后退了两步。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逸卿的眼中满是落寞之色,和刚才的他全完不同。 “我也希望你不是。” “小慈,对不起,可是我已经身不由己了。”这三年来经历的太多,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又如何对她说起。 “所以你才说天人永隔。”云小慈瞬间明白了那封信中的意思。 “那你的叔叔呢?你的弟弟呢?你不姓佟吗?”云小慈追问道。 “不,那些都是真的,可是若没有他们,我又何尝会有今天。”逸卿的脸上有浮现出那种让人惊恐的神色,一想到那些人,他脑中的恨已经完全要冲破他忍耐的极限了。 “你不会?”云小慈心中浮现出了最坏的想法,要知道魔修向来是喜怒无常的,一旦发起狠来大脑中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昔日之情,若说逸卿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而痛下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云小慈实在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可是逸卿显然不想提及他们的事情,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看着云小慈,有的时候连他都恨极了自己魔修的心态,随着体内的魔气越来越多,有时候心中那种怒火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就像刚才他重伤云小慈,现在想来却是万分的后悔。 “小慈,跟我走吧,若是连你都不在我身边,我恐怕会发疯。”逸卿的眼中朦朦胧胧的闪烁着精英的东西,一瞬间脸部的表情变化极快。 这句话,云小慈听得动容,三个月前她是心心念念着他的,甚至自己那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怀也为之绽放,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懵懂的情愫又怎么敢再有一丝的萌芽,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守着他的小师兄了,他是魔界紫晶山庄的人,沁南遥的手下人并不多,却是一顶一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着周围那一团团黑色的邪灵和他口口声声说起的紫晶山庄,她哪里再会信一丝一毫。 “我不会和你走的。”云小慈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因为他吗?”逸卿指着不远处昏迷不醒的青月涧,双手一用力便将他悬浮在了半空中。 101 寻丹始末 看着身为围拢着的长老,云小慈只觉得有股气息在她经脉中不停地翻腾着,之前在青冥林中的那一幕,就如同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里。 她清楚的记得逸卿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拒绝以后便丢下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随着周围的邪灵越来越多,她抱着青月涧无力的抵抗着,最后昏迷在青冥林里。 她也还记得自己最后也是被邪灵侵体的,可是那些邪灵似乎是对自己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他们不停地入侵着她的身体,想要蚕食她的意识,却反被她同化,化成了一缕一缕的灵气盘踞进自己的丹田内,现在自己的丹田内还有微微的热流之感。 “师傅。”云小慈看到围着自己的人群忽然散开,洪天章从人群之中走了进来,神情十分紧张。 青冥林中大量的邪灵已经散去,青仙剑派这次参选的弟子却是除了云小慈以外无一人清醒,虽说他们已经及时破阵救出了里面的弟子,却也为时已晚,要想知道里面真正的情况,洪天章自然要询问一二的。 云小慈看到洪天章以后想要挣扎着坐起身,却被嘱咐要好生养着,他又屏退了周围的其余众人,这才开口询问。 听过了事情的经过,洪天章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当初若不是自己也由着那听澜赶走了逸卿,今天也不会闹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若不是逸卿当年心魔难解,想必也不会轻易受那沁南遥的蛊惑了。 洪天章沉默着半天没说话,云小慈倒是接下了话询问道。 “师傅,我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不受那邪灵的侵扰。”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云小慈有些犹豫:“弟子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因为它之前一直安安分分的并没有什么异动。” “你说说看。” “师傅给我吃下的那颗红丸,只是传功之用而已嘛?” 洪天章听了云小慈的话,他犹豫了片刻,才对云小慈说道:“孩子,你跟我来。” 洪天章说着只手一挥,一阵雾气就裹挟着云小慈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云小慈认得,这是自己师傅手中的那处伏灵,只是如何好端端的要来了这里。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看见洪天章示意她跟上自己,朝着悬崖内侧的山壁走去。 唤出体内内力聚集在指间,洪天章在那石壁上轻轻点化,指间所点之处立刻出现了几处五色的光点,那光点连成一线聚集在中间,一瞬间迅速扩大,在那原本凹凸不平的山体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洪天章念念有词,那石门竟然轰的一声打开,现出了一个通道。 “进去吧。”洪天章率先走进了通道,后面是紧跟着的云小慈,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在狭长的通道中行进了不远,云小慈便发现那通道的尽头,竟然又是一处广阔的天地。 刚刚迈进拿出空间内,云小慈就觉得脚下并非钢材悬崖上山石般坚硬,低头望去才发现脚下是泥土之地,那泥土松软异常走上上面犹如踩着棉絮,抬脚观看却不见鞋底沾有任何杂物,仿若踩在了空气中一般,向四周望去空间被四周的山石围城了了一个宽敞的空间,那山墙壁上画满了祥云和各种珍奇异兽,中间宽敞之处种着五棵巨大的奇树,那五棵树的枝叶异常茂盛互为缠绕依靠,颜色均不相同,分别为白青黑赤黄等五色。 云小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长大了嘴巴。 “师傅,这是?” “我知道你有满腹的疑问,待为师慢慢与你道来。”说罢,洪天章缓缓的站起身手中法力攒动向前一挥展现给云小慈一幅画面。 浩渺无垠的大漠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沙暴使得商驼队不小心误入流沙死漠之中,驼队的向导用力的牵引着一只健壮的首领驼,也是难以扭转即将发生的悲剧。眼看着大批的骆驼和货物都将被这流沙吞没,驼队的首领沁元澈毅然决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拆卸掉所有的货物,保住骆驼。 于那广阔的沙漠之中,即使是身处沙漠的边界上,没有了骆驼,谁都不要想走出去,他们并不是修仙之人,只不过是*凡胎更何况还拖着数十车的货物,沁元澈的决定一出口便遭到了众人的反对,要知道一旦货物没有了,就意味着这一趟驼队血本无归。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几只骆驼已经挣扎着陷入了流沙漩涡之中,卷积的狂风加速了流沙覆盖的速度,不一会便有几车货物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等众人同意沁元澈亲自冲上前去解开了几只骆驼身后拴住的货物,没有了身后的重物,骆驼只挣扎了几下便离开了流沙旋涡,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身后。 逃离开那片地狱般的流沙死漠,于沙漠的一处古城墙遗址的辟护下,沁元澈带领着众人对残存的货物做了一下简单的清点,除却少许货物青金石和一些随身的干粮饮用水之外,此次商驼队,不仅仅是折了几匹最强壮的骆驼,更是血本无归,可怕的是那仅存的一些食物和水却也是撑不到下一处补给驿站了。 为今之计是大家停留在此处避过沙暴,派一人去最近沙漠的紫晶山庄求助。 那时的紫晶山庄并不是沁南遥的领地,里面所住之人是北荒大陆上的修真界的一个小门派彩云宗。 那场骇人的沙暴整整刮了十天有余,而那大漠中的流沙变幻莫测,彩云宗的人也不能立刻寻到他们的踪影,等到彩云宗派了人马来寻时,除了气息奄奄命若游丝沁元澈,众人却是都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从此沁元澈便在彩云宗居住了下来,他为人善良通读史书见多识广,又是纯体五行灵根深得掌门彩云真人的喜爱,虽说入门时间晚了些可是修为进益却极快,掌门更是有意传衣钵于他。 沁元澈于彩云宗这一住便是五年,他虽是按照彩云真人的意思修行却依旧放不下万里之外的父母兄弟。 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彩云宗而去,在这里他早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师妹,*遥,而那时候的*遥已经和他私定了终身,借着闭关的由头在紫晶山的一处石室内生下了一个男孩。 那一天,他和*遥约定逃离彩云宗,他们在屋子里秘密的商议着要准备得东西和如何避开彩云真人的追查,却不想被同门的师弟南雾子听到了。 那南雾子原本也是修行极佳之人,五行皆全的满资质,可自从那沁元澈来到山上之后,自己的师傅就不再重视自己了,一听到沁元澈要离开的消息,他便立刻跑去告知了彩云真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他盗走了门内法宝伏灵五行树。 彩云真人听后勃然大怒,他下令门内弟子埋伏于*遥和沁元澈越好的地点,决定彻底的诛杀他们。 102 寻丹始末 那一夜,沁元澈和*遥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一同来到莫愁谷的悬崖之上,那崖下有一处洞穴,里面设置了千里法阵,只要他们顺利的走出洞穴就已经是千里之外了。 可就在他们决定飞身下谷的时候,四处早已经埋伏好的彩云宗众人立即跳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处,更是狠下杀手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不可。 *遥因为怀中抱着孩子所以法术施展的并不流畅,而那群弟子为首的又是南雾子,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所以不出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要说那南雾子其实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去告发他们二人也不过是希望掌门将他们逐出门派就好,却没想到那彩云真人竟然下了诛杀令,*遥也是同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妹,他也实在不忍心痛下杀手,便悄悄的想要暗中帮助他们,只要除了沁元澈,放师妹走,自己也不至于到了师傅面前没有交代。 一向未接触过儿女情长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二个人若是真的两情缱绻,若是阴阳相隔又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苟且残存下去。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总是偏斜一点,并不伤及*遥的要害。 眼看着师妹*遥一点点的处于劣势,南雾子借机会用意识传音给沁元澈,假意让他快走,并夺了*遥怀中的孩子。 即使沁元澈的修为也达到了筑基期,可是奈何彩云宗人多势众,就在他这犹豫的片刻之中,竟也露出了破绽,来抓捕他们的人都是受了掌门之令的,所以下手极为阴狠。 顷刻之间,沁元澈便死在了众人的剑下,最后一刻望着身后的*遥和孩子,只说了句快走,便负了黄泉。 沁南遥一看自己心上人已死,悲痛万分便也跳下了万丈的莫愁谷之中。 南雾子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私心竟然害的一个好好的三口之家顷刻间家破人亡,他抱着怀中哇哇啼哭的孩子,僵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雾子原本想劝说自己的师傅放过那襁褓中的婴儿,却触怒了彩云真人并被呵斥要是再多嘴就离开师门。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南雾子满心的愧疚,一想到沁元澈临死前的死不瞑目和*遥跳崖前的绝望,自己便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后来彩云真人又吩咐弟子到莫愁谷中找寻沁南遥的尸体,寻回丢失的法宝五行树,可是一连寻了一个月,却是无论尸体还是法宝都没有寻到,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五行树是被南雾子偷偷拿了去,只为嫁祸给沁元澈而已,可是事情闹得已然这么大了,那南雾子自然不敢立即归还,只能咬着牙将五行神树藏了起来。 从此之后,南雾子心魔缠身无心修炼,也离开了彩云宗,成了一位散修。 离开紫晶山没多久,南雾子就听到了魔修大举进攻灭了彩云宗的消息,听说是魔宗宗主新娶的一位妻子痛恨彩云宗,便吹了耳边风,那彩云宗本就是个小门小户平日里又做了不少坏事,所以便也无人愿意插手,再后来南雾子就遇到了后来的师傅,师傅看他根骨奇佳却心魔缠身便将他带回门派修炼并祝他除了心魔,专心修道。 “这就完了?”云小慈看见洪天章收了灵气,便开口问道。 “小慈,你怎么看这南雾子。” “是可恨了点,可是也不能说他坏到极点,只能说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一切事情的开端不过是因为嫉妒,嫉妒生出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云小慈说的确实掏心窝子的实话,可是她又想起体内的那颗红丹,不知道是师傅和自己说这么多到底和那红丹有什么关联。 “小慈想知道后来吗?”洪天章笑了笑。 “还有后来?”云小慈惊诧的问道。 “当然。”洪天章又是一挥手,将一副画面呈现在云小慈的面前。 画面上,鬼将披着厚厚的黑色斗篷守卫在桥头,手中的两把短柄戟反射着?人的白光,深邃的帽洞里没有一丝人气也看不清面孔,说话声音悠远的仿佛是来自那无边无际的森罗宝殿中。 这场景云小慈再熟悉不过了,明明就是阴间。 沁元澈的灵魂静静伫立在奈何桥头桥头望着奈何川中滚滚的江水,神情黯淡一言不发。 若是喝下孟婆汤,又怎么可能再记得他的模样。 之后的数百年里,他就那样一直站在桥头不肯过桥,在众多魂灵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怎奈六道轮回每日经过奈何桥转世的人又何止成千上百,那奈何桥又何止数里,望着无边无尽的魂魄,他形单影只的穿梭其中,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渐渐地他在这冥界逗留的久了,脸眸子里都被染得血红,他体内不断的吸食者冥界的怨气,久久不散。 奈何川边,巨大的三生石散发着炙热的灵光,蚕食人们生前最后一点记忆。 他看着那三生石无助的笑笑,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三生石原本是女娲娘娘设立在地府冥界的一块神石,投胎转世的人只有喝过了孟婆汤方可踏上奈何桥,每踏一步前世的记忆便消磨一分,而奈何桥边那三生石便可以收集了此人的生平记忆贮藏于其中,那些记忆在三生石的灵气催化下结合人生前的缘起缘灭,缔造出那人这一辈子将要经历的因果际遇,循环往复,名曰前世,今生,来世,只要分吸了三生石中倾泻出灵气,便可使灵力大增脱离罗道轮回之苦。 挣扎着梳理着自己的意识,沁元澈狠狠的咬破了左手的无名指尖划过空气,一道血咒唤出无数怨气从四面八方汇集在自身周围。 当冥界的鬼将顺着混乱赶到奈何桥上之时,沁元澈面对着奈何川而立,一袭白衣道袍在周身怨气包裹下已经变得血红,冥界没有风,衣角却是随风而摆。缓缓的转过身,瞳仁变得好似朱砂浸染过,温柔俊朗闲适的脸上肌肤犹如碎裂的石膏剥离散落。 沁元澈的嘴角微微牵动,眼角却似有晶莹滑落,腾空跃起,红衣的沁元澈周身裹携着巨大的怨气如一道红色闪电直朝着三生石的方向狠狠的撞了过去。 哄的一声巨响,三生石的表面被撞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纹,而那红色的身影却重重的跌入了滚滚的奈何川中,被江水所吞没。 看到这里,云小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记得当初自己转世喝下孟婆汤的时候,就是听见说有人撞向三生石,她才躲过了喝下孟婆汤的,莫不是就是那时候? 云小慈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蹊跷了,好像自己也在冥冥之中被卷进了一件什么事情当中,已经逃不开了。 103 真身 看着云小慈沉思的表情,洪天章缓缓的收了法力说道:“三生石被撞裂以后,三生石中的灵气不断倾泻而出,所以天界下旨封闭了六道的轮回口,将所有魂灵都封印在了冥界之内,那三生石乃是女娲娘娘补天神石剩下的一块,所以要想要修补必须要六道分别贡献一枚五行果才能炼制得出来。” 云小慈听得越发糊涂了,这又和她有何相干。 “你觉得和你无关是吗?”洪天章一眼就看透了云小慈的想法。 “若说于你一人无关其实也是对的,可是也是错的。六道轮回口关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嗯?无人转世?” “对,所以你可以仔细看看这北荒大陆之上,已经许久没有人降生了,可是六道中却依旧有人死亡,人死而不转世,冥界的魂灵就会越来越多。” 听到这里,云小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这五行果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啊,莫不是? 云小慈想到这里突然抬眼看到了眼前的那颗五行神树。 “你明白了。”洪天章严肃的看着云小慈。 再次仔细观察眼前的这棵五行树,枝叶盘根错节,树干粗壮有力。五色交错而生,倒是好树,只不过不知道这树会不会开花,会结什么果。 洪天章看这云小慈望着这五行树,便反手朝空中一指,口中念:“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广大,品物咸亨。”指间法力攒动,一道金光徘徊而出,直冲五行树的顶端,那原本枝叶重叠的树冠之处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光线从上方照射下来打在地上显出了一方太极八卦图阵。 “土载四行,只要这脚下的土足够滋养神树,这神树自然就会开花结果,而他所结的果实,就是修复三生石的唯一神物五行果。” “那敢问师傅,北荒大陆上可有花匠可以养的这神树开花结果?”云小慈问出此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心虚。 “小慈,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大陆上可以修仙吗?” “这,还真是不太清楚。” “就因为我们大陆封印着上古五神兽,肥翼蛇、轩辕蛭、青筠、呦呦和夫诸鹿,因为他们强大的力量所以使得这北荒大陆上成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修仙的人间大陆。” “飞翼蛇?师傅你说飞翼蛇是上古五神兽之一?那上次我和逸卿发现的那个洞穴。”一提到逸卿,云小慈的心微微紧了一下。 “对。若不是你发现了那处洞穴的诡异,为师也没有机会寻得那飞翼蛇,杀了蛇母取得龙息丹。” 云小慈听到这里头已经微微有些痛了,她脑海中好像过电影一般闪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龙息丹,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那红丸的时候,嫣嫣就说过类似的话。 可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那枚红丸竟然是上古五神兽的内丹,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她遇到邪灵侵体却安然无事便很容易解释了。 “师傅,您将那龙息丹定在小慈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托付。”云小慈知道现在自己真的已经被卷入到一件大事之中了。 “找到四个上古神兽拿到他们体内的灵丹,待到五丹齐聚,一同滋养这五行神树,修补三生石,非你不可。”洪天章说的恳切,眼神中不仅仅是对徒弟的命令,还有一种殷切的期盼。 “可是那龙息丹不是已经被我融合到体内了吗?师傅要如何取出?难不成要我剖腹不成。”云小慈觉得事情诡异的很。 洪天章听了云小慈的话立刻大笑了几声:“小慈你多虑了,为师将那龙息丹融合到你体内为的是保护你的安全,那五神兽的兽丹均是他们修行万年所化,非得机缘无法寻觅,但是只要有了这兽丹的协助,假以时日,你的修炼自可事半功倍,寻找五神兽考的是机缘,自然也是实力,所以为师不放心啊。等到你及其五丹,只要一股灵气这神树便可开花结果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云小慈有些无奈,她连上古五神兽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洪天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慈,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南雾子,有些眼熟吗?”洪天章提醒了一句。 “眼熟?”云小慈尽力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一切,那南雾子的神情似乎是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疑惑的看着洪天章,瞬间明白了过来。 要说这南雾子眼熟,可不是眼熟吗,和自己师傅的表情神态一模一样,只不过师傅花白胡子,花白头发,她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现在看来,修仙之人多善于保养自己,那千年万年的老怪看起来也不过是中年人,可是自己这师傅却是白发如雪的样子,却是生的古怪,原来只不过是借着这一脸的沧桑来掩盖自己本来的相貌而已。 “师父当年一念之差,害了整个六道,这不仅仅是我的劫,更是六道之劫,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师傅的就只有你了。”洪天章说完便要下跪,弄得云小慈立刻扶起洪天章,怎奈何洪天章显然是她不答应就不会起身。 咬着牙,云小慈点了点头。 可是她却还是不解,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青月涧不行吗?唐轩不行吗? “师傅,为什么是我。”云小慈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真的要知道吗?”洪天章还是犹豫的很,他当初和玉尊约定好的事情,显然不愿意由自己打破。 云小慈坚决的点了点头。 洪天章接下来的话,是云小慈彻底始料未及的,她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前一世原来还有这么坑爹的事情,自己竟然连九尾妖狐的身份都是一半一半的,自己的真身原来只是一块灵石,一块女娲补天后残存下来的灵石的一片,那灵石经过万年亿年的变化吞吐日精月华在一处无人之境孕育出了一处伏灵灵泉圣境,直到有一天那快灵石被一位进山寻石的老人发现,将它雕刻成了九尾狐的形状吗,她才有了这副身躯。 有了身躯的灵石更适于修炼,所以她带着体内的灵泉圣境一路专心修行,直到聚魂集魄之后才引得云小慈的灵魂入体。 104 幕后黑手 就因为云小慈的真身是上古灵石,所以他才能够承受得住上古五神兽的内丹,整个北荒大陆之上除她之外再无别人可以胜任。 而说到该如何寻找五神兽时,洪天章却是笑着只说了一句话,问你的心。 离开师傅的伏灵,云小慈浑浑噩噩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寻找灵丹这事的,天将降大任吗?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虽说自己的身份谜团已经解开了一部分,可是还是有很多问题像迷雾一般困扰着她,比如和嫣嫣的过往,还有那个梦中的洛清念,好多好多。 此次门派大选除了云小慈以外没有人是在清醒状态下出林的,虽有了外界的干扰,可是规矩定在那也没有人能够反驳,后两项不用比不说还需要依靠云小慈来清除它们体内的邪灵,二能不能保存住他们的修为则要看它们自己的神识是不是足够强大了。 洪天章对云小慈说了,做了掌门,权力更大,更可以调配人员寻找灵丹,可是云小慈觉得这样并不利于青仙剑派的发展。 剑派发展和六道生死,孰轻孰重她不是不知道。 一个月后掌门接任大典,她是推脱不掉了。 月朗星稀,云小慈坐在自己房门口,抱着小皮看着星星发呆,她已经寻到了和小皮缔结的方法,灵兽缔结分三种,一种是最普通的主仆之约,这种约定最常见也最不受约束,灵兽只是听命于主人彼此间却不会又什么相互的影响。第二种是生死契约,这种约定一般会适用于高阶灵兽,高阶灵兽一般不易认主,这个约定需灵兽吐出内丹交予主人表决心,高阶灵兽一向不受控制所以主人可以用内丹来制约它。第三种是灵魂契约,主人和召唤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小皮死了,云小慈自然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云小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灵魂契约,她自己也不过是个灵兽而已,总觉得前两种契约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动物也是人,总不好这样强行制约他们来保护自己。 云小慈正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突然发觉远处如墨的夜色中走出来一个人。 “小慈。”青月涧那及其熟悉的声音穿了出。 “师兄?”云小慈赶紧站起身,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康复的青月涧会走出房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打坐复灵才对嘛?这次虽是他神识足够强大没有尽毁修为,可是也收了不小的伤,邪灵入侵识海的时候伤了灵识若是想完全复原,恐怕就需要两年。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青月涧依旧是一袭白衣和以往无二。 “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云檀师姐。”云小慈满脑子都是掌门候选的事情。 “邪灵侵体有些久,不怪你,她终究是修为尚浅缘故。”青月涧脸上还是流露出那么一抹难以察觉的悲伤之感,可是那表情只是一晃而过便严肃了起来,只见他突然抓住了云小慈的肩膀说道:“小慈,不要当什么掌门了,跟我走吧。” “什么?”云小慈被说得一愣,一脸疑惑的沿着眼前被月光笼罩的俊美脸庞。 “他们都知道的,他们是不会让你继承掌门之位的。” “他们?” “你一直很好奇,我和唐轩的师傅是谁对吗。”青月涧话题一转,原本紧紧抓着云小慈肩膀的手松开了。 “不是莫云松吗?”云小慈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人。 “是莫云峰。” “什么?”云小慈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结果,虽说莫云峰教学的手段是变态了点但一向带她极好,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一直千方百计想要哄她下山的人。 “莫云松虽说从一开始就处处为难你,却也不过是受了他哥哥莫云峰的授意,连选我为候选人,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只因为我的身份一定不会坐上这青仙剑派掌门之位,而你的身份他们也一早就知道,所以唐轩才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人,只有他那样的性子才可能保住青仙剑派的地位。” “你的身份?”云小慈不解。 “我的父亲是别派的掌门,他们自然不会让一个他派的嫡系子弟来接任青仙剑派的掌门之位,这等于是将掌门之位拱手让与他派。”青月涧表情严肃并不是像是开玩笑。 “可是莫师叔他……” “我和你一样,及其尊重掌门也敬佩他,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我以为师傅执意要你坐不成掌门之位只是因为你是……直到门派大选前几日师傅才与我说起事情整个的真实经过,包括掌门的过往之事。” “你是说,整个青仙剑派都知道?”云小慈显然没有料到她苦苦掩盖了这么久的事情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闲谈趣闻了。 “没有,青仙剑派里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我,唐轩和莫云峰,莫云松一向浅薄张扬,怕是连他都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呢。” “所以他就来让你劝我离开。”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自己的意思?” “莫云峰他知道不能违拗掌门的心意,你又真真确确是胜了大选久了这么多弟子的性命,所以也只有在门派大选的那天当中戳穿你的身份才会让众人心服口服,那天不仅整个青仙剑派的人都会到场,还有其他门派的一些掌门长老,怕是到时候你的身份人尽皆知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不也是莫云峰的人吗?如何还来告知我。”云小慈从来未想到这个青仙剑派如此的错综复杂。 “小慈,你又说这样的话,你是不了解我的吗。”青月涧原本紧张的脸色现在一沉,眉头拧的更紧了。 “对不起。”云小慈不是不懂青月涧的心,只是他有些怕了,她觉得似乎自从自己到了青仙剑派之后,给自己和别人都平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大殿内,洪天章独自一人闭目而坐却是不见了其余众人的身影,云小慈望着空荡的大殿犹豫不觉得踏了进去,仔细的回想着几年前初来乍到的情景,满心愁肠。 她决定考虑青月涧的话离开剑派,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太不适合自己了,掌门什么的,不适合自己。 听了云小慈的话,洪天章微微有些犹豫。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强求,我这里有样东西,算是你答应拯救苍生的一个小小礼物。”洪天章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枚黑黢黢石子。 105 渺尘阁 “灵物本为阳石,你只要带着将他戴在身上,就可以弥补本身九尾真身的纯阴体质,即使你不进入伏灵修炼,也可以在打坐聚灵的时候帮助你抑制你的九尾真身,你会用得着的。” 望着玄仙道人手中那枚不起眼的石子,洛清远惊诧的发现那石子竟然就是“灵丘子”。 洪天章说罢挥了挥手,从指间飞出一股真气,那真气轻盈灵动悬浮在云小慈眼前,闪着银光。 “灵丘子,以后你就跟着小慈,保护他的安全,你可明白?”银色的光球听到玄仙道人的话在众人的头顶上转了几圈,落在了云小慈头上,只片刻却又飞回了洪天章的身后隐秘了踪迹。 啾,怀中的小皮发出了极为嘲讽的一阵笑声。 “看来这灵丘子不太喜欢我呢。”云小慈望着躲在玄仙道人身后的灵丘子。 “灵丘子,若你能完成此次任务,自然是功德无量。”洪天章人挥了挥手,示意那一团白光不要再固执。 手中的顽石渐渐有了灵气,原本黝黑的石子通体逐渐变得透明,晶莹洁白的仿佛是美人的眼泪,石子中间隐隐约约可见一团暗红色的血团渐渐的溶解散开形成了一道道红色的血脉,整个灵石此刻看去竟犹如一颗水晶心脏,散发着点点荧光。 “小慈,你来”。洪天章示意他靠近一些。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敕令万物天成。”玄仙道人执掌一挥,一股真气盘旋着直冲向前,重重的打在云小慈的胸口,只打得她直直向后连退了几大步,一个趔趄跌坐在了不远处。 云小慈只觉得胸口处一紧,一股清凉的感觉灌注进了奇经八脉,明明是挨了一掌却没有疼痛的感觉,头脑似乎也比刚才清楚了很多。 “这?”云小慈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贫道已经将灵丘子融入了你的体内,只要你遇到危险他就会自动保护你,平常修为的人是伤不到你的。”洪天章摆了摆手示意云小慈再靠近自己。 “我过去是可以,可是你不要在打我了。”云小慈嘟起嘴表示不满。 “哈哈,你这个丫头。”洪天章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洪天章又嘱咐给了云小慈一些修炼的诀窍,收回了她腰间的那枚代表着青仙剑派弟子的玉牌。 她选择离开,无外乎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只有彻底的脱离青仙剑派,她才能够完全消失在众人的世界里隐姓埋名。 *** 万良城渺尘阁内,老阁主洛城南正在款待来自别处的一些散仙修士,却听得门外家丁来报,少爷回来了。 白衣道袍随风而摆,身后背着一柄长剑,风尘仆仆的青月涧跪地而拜:“父亲大人,月涧回来了。” 身后的云小慈也随着青月涧拱手拜过众人。 洛城南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却有突然眉头紧锁想起了一件不太开心的事情,他看了看云小慈先是还了个礼随后又说道:“我现在宴请宾客暂时走不开,你带小慈姑娘先去休息吧,明早你早些来书房找我。”洛城南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带着云小慈和青月涧下去,自己也重回了席间。 虽说云小慈已经知道这渺尘阁也是三大门派之一却万万没有想到青月涧竟然是这里的少主,难怪他曾说自己对青仙剑派掌门之位无意,这渺尘阁世袭制的规矩来看,他一早便是要脱离青仙剑派的,也不过是早晚而已,这次直接寻了个由头随着云小慈下了山,一来是他父亲一早就招他回去,二来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师妹。 一路来万良城的时候青月涧早已经对云小慈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逸卿笑了笑,领着两个人来到客房内:“本家是姓洛的,不过是随着师傅辞的名字姓了青而已。” “你这么突然就带我来,怕是会不方便呢,你父亲那。”云小慈觉得自己不清不楚的寄住在这里难免有些奇怪。 “渺尘阁势大人广,消息灵通,你此次下山掌门交代过的,我也可帮助你寻找五灵丹。”青月涧倒是说的及其简单。 有道是游园惊梦,已觉是梦却醒不过来,唯有随遇而安。 随着仆人一路走来,云小慈倒是觉得这个渺尘阁似乎并不像什么大门派,她印象中的大门派总是隐居深山或者像海天门那样居住偏远,可是这渺尘阁浩浩荡荡的占领了大半个万良城,门内虽是灵气充裕可是装潢的却极为雅致,倒像是什么王爷皇家的居所,大宅子一进套着一进,七拐八去的。 青月涧一遍向前走着一遍随意的和云小慈介绍着周围的一些亭台楼阁和渺尘阁的往事。 又沿着花园中走了片刻,云小慈抬头观瞧才看到了不远处上方的一处二层建筑上写着清居,她随着青月涧穿过了一处石拱门,直奔着正堂而去。 “小慈姑娘的寝室都安排好了?”青月涧问身后的一个小厮。 “都安排好了,老阁主一接到少爷的书信就吩咐下去了,二楼的客房,少爷寝室正上方的,那件最大最宽敞。”顺着小厮的手,云小慈抬眼看到二楼一处屋子,果然连窗户都比其他的房间看起来多了几扇。 “那你住哪里?”云小慈看着一旁的青月涧问道。 “怎么了,舍不得和我分开?”青月涧笑着拍了拍云小慈的头。 他这动作看起来简单却闹得云小慈脸微微一红,连旁边的仆人都诧异万分,心下也多了对云小慈的一些改观,他们都是少爷去青仙剑派以后才调来清居伺候的,平日里少爷一年才回来一次本就摸不准他的脾性,这次看少爷突然带个姑娘回来开始以为只是朋友身份,现在看来,倒是把云小慈当成未来的少阁主夫人了,一个个也都比刚才毕恭毕敬起来。 “这一出了剑派,你倒是稳重少了,若不是看在是你的地盘上,我一定不放过你。”云小慈佯装生气的回瞪了青月涧一眼,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响起了逸卿。 他刚才那口吻是像极了以前的逸卿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同人不同路了。 看着云小慈的眼神微微有些发愣,青月涧以为是路途中有些劳累便问云小慈是要现在先吃些东西还是先回房休息。 “我还真有些饿了呢。”云小慈笑了笑 106 汤药 望着铜镜里胸前已经石化的皮肤,轻轻的按压下去,指间触到的位置柔软温热并非真的如石头般坚硬,。 窗外的风景繁华而陌生,云小慈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身处在这个地方,“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云小慈无奈的摇了摇头,盘好发髻。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轻叩了几声房门:“小慈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褪去了一身白衣的道袍,眼前的逸卿换做了寻常人家的常服,水碧色的华服边缘用金线绣着暗花的盘云祥纹,上绣团花几朵,腰间挂着一对鎏金的如意佩,外面则罩着一件白色薄纱长衫。 云小慈看着眼前的青月涧,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渺尘阁的大公子,却是比前世里那些所谓高富帅还要养眼许多,这家伙若是生在现代一定是个大红大紫的天王巨星。 “月涧你找我有事吗?”自从出了剑派他们就不再以师兄妹相称了。 “没什么事情,刚才从父亲那回来,过来看看你。”眼前男子清秀的笑,缥缈闲逸。 “伯父……是为了云檀师姐的事情吧。” “你倒是聪明,云檀不在了,他们家与我们家是世交,我总归要去一趟的。” 云小慈听罢点了点头,又想起了往事。 “你倒是不请我进去坐坐,一直让我在门口站着。”青月涧笑着打趣云小慈。 “这里是你的家,你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要我谦让?”云小慈歪着脑袋看着青月涧,调皮的表情挂在脸上。 云小慈将青月涧迎进屋子为他倒了杯茶水,陪着坐在桌边,两个人相对无话,云小慈愣愣的看的他出神,脸上不知不觉的泛起一种花痴的表情。 “小慈?”青月涧脸上微微泛红,他伸手在云小慈面前晃了晃。 “啊。”云小慈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对了,小慈,你可有寻找下一神兽的线索。” 听到这话,云小慈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别了洪天章已经快七天了,为了能感应到体内龙息丹和其他几种灵兽的关联,他们特意没用飞行符他也想早日参透出这龙息丸中的奥妙,只要早一日修补好三生石,他就可早一日回到自己的家中,怎奈实在是毫无头绪。 “小慈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会想起来的,哥哥何须操心呢。”银铃一般的声音传入耳际,却是青月涧的妹妹洛静儿活蹦乱跳的窜了进来,那女孩不过十三、四的年龄,相貌生的十分清秀,梳了一道寻常的双平发髻,于眉心点了一道红梅朱砂,扯着青月涧的衣襟唤道:“兄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叫他们送上来。” “你想在哪里吃呢?”青月涧看着云小慈的目光温柔如常。 “哪里都好。” 旁边的静儿看着他们两个这副样子更是坚信了昨天丫鬟们来回禀时候的话,这个小慈姑娘说不定还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呢。 “真是要命,那龙息丹在自己体内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真的这五丹之间有什么牵连,怕是早就有反应了。”云小慈嘀咕着,咬了一口饭菜死命的嚼着,一口饭足足吃了一分钟。 “小慈姑娘,这饭菜是不是不和你的胃口。”青月涧关切的声音传来。 “哦,哦,不是,不是。” “小慈姐姐一定是在想龙息丹的事情。”静儿在一旁提醒道。 “还是静儿了解我。”云小慈抬眼朝着静儿笑了笑。 酒足饭饱之后,云小慈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意的喝了一口茶水解腻,看着下人们一拨拨忙活活的将碗筷收拾下去,她倒是感叹起来为什么同样是名门大派以前的青仙剑派上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而这里却是有好多下人呢。 “这一顿下肚呀,我这几天都可以不用吃了。”云小慈砸吧了一下嘴,仿佛那腻香的鸡肉味还回味在唇边。 青月涧看着她这一副样子,从桌上唯一还剩下的一锅没端出去的药汤中舀了一碗端给云小慈:“这是专门给你熬的,尝尝看。” 云小慈笑着接过来,只浅浅的喝了一口胃里竟如同翻江倒海的一般:“这是什么啊。” “贝母云莲子汤啊,哥哥说你体内融合了灵丘子的阳气怕是身子不舒服需要用至阴的药材来吊,我就吩咐厨房炖了这个给你,里面的云莲子还是早些年门内弟子从一处千年寒窟里采来的呢。”静儿说罢又给洛清远的汤碗中添了一些。 “我可不可以不喝啊。”云小慈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汤汁,想到刚刚入口的感觉,胃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不觉的嘟起嘴看着青月涧,想要撒娇起来。 “你当然可以不喝,只不过以你目前修为定压不住灵丘子修炼千年的纯阳之气,到时候你自身就会多一点小小的麻烦,不过你应该不会在乎吧。”青月涧趴在桌边嗅了嗅那碗汤汁,也不觉的捏起了鼻子。 “只不过一碗汤药,会有多大的麻烦。”云小慈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也没有多大喽,女人本为阴吗,这灵丘子修炼千年是至阳之物,本是无事的,只不过它的阳气恐怕要胜于你千倍万倍,若是你就这么纵容它在你体内逍遥下去,时间久了你的功力压制不住它,你就会觉得你渐渐地刀枪不入,大部分东西都伤害不了你。”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金钟罩啊?” “恩,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只不过刀枪不入的代价就是不会哭不会笑,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疙瘩,而且纯阳是什么?是男人,到时候你就会长喉结长胡子,说不定还可以娶妻生子。”青月涧说着话将一大碗汤水都搬到了云小慈的面前。 整整的一碗,眼都没眨一下就尽数灌进了肚子里,连药渣都没有剩下,放下汤碗的那一刻,云小慈丢下众人狂奔出了房门直奔茅厕而去了,不顾一路上别人的眼光。 “看来要寻别的方子来给小慈姐姐调理身体了。”静儿望着云小慈的背影,笑的肚子都疼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云小慈失魂落魄的走回来,狠狠地瞪了青月涧一样,接过了静儿已经斟好的热茶。 107 镇宅塔 渺尘阁身为北荒大陆上的三大宗门之一,远没有青仙剑派那么历史悠久,他真正的发扬光大是从青月涧的爷爷开始的,洛老爷子开始只不过只是喜欢结交四方修士而已,原本洛家主宅就在这万良城之中,后来为了那些修士朋友来了有地方可住就扩大了一部分宅院,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名声在外,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想要拜师的世家子弟也不少便成立了渺尘阁,久而久之这渺尘阁竟然也发展成了名门大派。传到他父亲洛城南这里竟然可以和青仙剑派比肩的三大宗门之一了。 云小慈居住的这里虽说渺尘阁的一部分,却是属于内宅家眷的范围,要说平日里弟子修炼的地方可是比他们这里艰苦多了,哪里有的人伺候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攀谈着,云小慈也渐渐的弄明白了很多事情,却不禁更好奇这样一个大宗门的少阁主如何好端端的跑去青仙剑派呢,真是匪夷所思。 青月涧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得屋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停滞门口有小斯焦急来报:“少主,有人来寻衅滋事,围住了镇宅塔。” 青月涧脸色一沉:“什么人胆敢挑衅渺尘阁,几位堂主呢。” “东南西三位堂主前几日随着老阁主出访了尚未回来,北堂主已经前去平乱了,怎耐他们人数太多,敌众我寡,所以差我来寻你。” “小慈姑娘你和静儿留下,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去吧。”云小慈有些不放心。 “别,你安心守在这里,静儿她修行太浅,还需要你替我保护她。”青月涧言罢一把抓起桌上的长剑,随小厮出了门外。 “静儿,什么是镇宅塔?”云小慈问静儿。 窗边,顺着静而手指的方向,一座九层的玲珑宝塔耸立于渺尘阁院落最高之处,由于树荫的遮挡又距离较远,所以云小慈他们刚刚来这渺尘阁一段时日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远远望去原本晴空万里的此刻那塔顶竟然是乌云蔽日,周围黑雾缭绕,万分诡异。 “想必是你们渺尘阁在塔内藏了什么好东西吧。”云小慈猜测着。 “宝物?并未听父亲说起过,静儿只知道这个塔并不是我们渺尘阁所建,因为这万良城北邻大江,所以常年水患,民不聊生,后来父亲就出资修葺了塔身,又铸了遵河神龙王的雕像供奉在塔一重楼内,说来也奇怪自从这个塔建好以后的几年内,一方百姓倒是再也不受水患困扰了,连年的丰收。因为这塔建在渺尘阁里,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记不得那塔原来的名字了,只唤它镇宅塔”静儿缓缓的向云小慈讲诉了那塔的过去,仿佛是一个久远的古老传说。 “那镇宅塔平日里并不常开启,除了父亲和四位堂主,周围还设立着上古符咒,一般人是接近不了的。”静儿又补充了一句。 突然一阵寒意传遍了全身,云小慈的胸口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望着远方的镇宅塔呢喃自语般说到:“为什么我觉得不寒而栗,邪气这么重。” 又是一阵寒气传来,云小慈抖的更厉害了,只觉得仿佛是堕入了极寒之地,瑟瑟发抖。 云小慈赶忙倒了一杯热茶给自己。 一杯茶下肚,倒是感觉好了不少。 她担心的望了望窗外,皱起了眉头。 镇宅塔外,原本的上古符阵已经缺失了一角,一团团黑雾于缺口处涌入,紧紧的包住了镇宅塔,这情景倒是和当初青冥林中的邪灵如出一辙。 “哪里来的邪灵,竟敢滋扰渺尘阁。”青月涧拔出身后长剑向前刺去,剑气所到之处,众邪灵无不退散消逝。 自从那日自己被邪灵侵体以后,他体内尚残存着云小慈为他清楚邪灵所存留的灵气,那灵气被他保存在丹田内的一角,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他将那灵气逼出一部分附于剑刃之上,果然效果出众。 邪灵之间竟然还混杂着渺尘阁的人,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呆滞,显然是已经被邪灵侵体了,只不过渺尘阁所修的是炼体的法术,神识也较比纯练法之人要强大的多,所以上有一部分人可以抵抗邪灵的控制。 镇宅塔下,北堂堂主沐北松携领着堂内众人全力的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死死守住镇河塔的大门,怎奈敌众我寡,除却沐北松之外,其余几个人都有被邪灵侵体的症状。 “月涧快闭眼,不要被他们摄了心智。”沐北松朝着青月涧大喊了一声,转身挥剑劈开了身前的几股邪灵挡在了其余人的面前。 “不愧是渺尘阁,果然不光只有泛泛之辈,竟然只一眼就看破了这邪灵侵体的媒介是眼睛,可惜即使是闭了眼睛,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浓密的雾中散了出来,遥远而空灵。 一阵奇痒从脚趾开始传遍了周身,众人却不敢睁开双眼查看,连青月涧的身上都出现了不适的感觉,赶忙催动内力一震,不适感顿时减轻了很多。 青月涧一面抵挡着冲击而来的邪灵,一面单手与胸前施咒,唤出了水穹摄月的分身,查看着周围。 “哦?连水穹摄月都能单手施法,看来你的功力,并不逊于你的父亲。”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周围众人的身体上竟然爬上了十几只硕大的蜘蛛,那蜘蛛通体赤红,周身附有极为耐寒的体毛,乃是紫晶山脉上极为罕见的火神蛛,那蜘蛛虽无毒牙足前却生的极长的绒毛,感触动作异常灵敏,是一种极其珍贵难得的药材,即使是青月涧也只在青仙剑派的药房之中见过为数不多的几只,如此众多的火神蛛从四面八方朝着众人包围过来,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难怪会觉得如此奇痒无比。”看着火神蛛从众人的脚趾一点点的向上攀爬到众人的身上,足前的尖刺绒毛穿透了衣物,瘙痒着众人,但是最让青月涧惊诧的并不是火神蛛的众多,而是那幻术,竟然可以依靠着感触,传输到众人的体内,不多一会,又有几个人被邪灵所噬。 好在那火神蛛是实体,青月涧只略略施法,便驱赶了周身的火神蛛,分身向前一跃,于众人身前设置了一道灵气屏障,将蜘蛛都隔在了外围。 “沐叔叔你先带着众人退回阁内,这里我一个人便可。”青月涧的话仿佛命令一般。 109 幻术 “不行,敌人单枪匹马就敢挑战渺尘阁,不知底细究竟如何,冒然留你一人于此,恐有危险。”沐北松将手中的钢刀紧紧攥了攥,检查了一下身后众人的情况,确认其中并未再有被邪灵侵体之人,方才定下了心。 “沐叔叔,您比我清楚,敢单枪匹马挑战渺尘阁的人,还能是谁。你放心,我的法力屏障还能够抵挡一阵,敌人法力高深必来者不善,众人再待在这里恐继续被他其他的招式摄取心智,况且父亲不在,阁内并无人驻守,还需沐叔叔你回阁内保护其余人,以免敌人调虎离山。”青月涧言语间,又有几团邪灵直接撞到了法力屏障上,发出砰砰的几声。 “哥哥,你能听到我的话吗?”静儿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众人不禁诧异的环顾周身。 “静儿,你在哪里。”青月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哥哥,你找不到我的,小慈姐姐说他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灵气,所以你才能听到我们说话,而我们也能感受到你所发生的事情。”静儿的声音确确实实的响在周围。 青月涧平静了一下心绪缓缓的疏了一口气,朝着沐北松撇了撇眼色继续向空气中问道:“静儿你那边还好吗?”。 “我们这边一切都好。哥哥那边可还妥当。” “既然静儿说一切安好,那老夫也留下协助你。”沐北松望了望青月涧,一只手背在身后做了向身后的堂众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只希望你不必担心,安心御敌。”静儿的声音平静柔和的传入青月涧的耳中,就像平时一样安慰着他的心绪,渐渐的周围的妖气越来越弱,太阳刺眼的光线笼罩着众人,天空白云朵朵飘过,黑雾散尽的也只残留下天空正中的一团。 周围的温度渐渐低了下来,平复着在场所有人因战乱焦急所滋生的烦乱心绪,那短暂惬意的凉爽,渐渐的转化成寒气刺得人有些微微发冷,连沐北松都开始揉搓着手掌,希望可以略微暖和一些。 一个……两个……原本就仅存几个北堂的部下,不堪冰寒,渐渐冰封。 青月涧站在镇宅塔前一动不动,维系着法力屏障,衣服渐渐僵硬,眉梢发间随着呼吸的起伏间,漫上了霜气,原本潮湿的地面在如此极寒的环境下也渐渐冰封,蔓延到了上了整个镇宅塔。 “静儿,待我驱赶了这邪灵,就回去与你会和。”青月涧对着空气中小声说着。 咒语一出口,青月涧应该被收回的分身却反向腾空跃起,向四周投掷出出了数张灵符,灵符所到之处立即火光突现,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中的渺尘阁众人顷刻之间化为灰烬飞灰湮灭。 青月涧心中不觉惊叹这灵符的效果,难怪云小慈总是不惜高价带一堆在身上。 周围的一切早都已经是水穹摄月的分身所化。 青月涧抬眼望了望早已经撤离的沐北松,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刻。 爆炸符下,周围一团团的邪灵散尽,冰封的大地一瞬间化得彻底。 “除了你父亲,你是第一个可以抵挡过我三招幻术的人。”女子空灵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以为,你换了静儿的声音,就可以瞒得了我吗?若是对我一人用蛊,何故所有人都听得见,我早就命他们撤回安全的地方去了。紫晶山庄究竟派你来做什么,不要在布置迷局了。”青月涧的声音冲破周围的黑色雾气,回荡在空中。 “少阁主洞若观火,令我佩服,要是我们紫晶山庄可以有你这样一位后辈,恐怕这渺尘阁早已不是我们的对手。”空中的黑色浓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撒回大地,飘渺的云中,一红衣女子罗带轻舞,肤若凝脂,眉心一点朱砂如残雪中的一只红梅,明眸皓齿,风姿绰约,身后跟着两个侍从模样的女子,却也是红衣若仙。 试问天下间连朝廷都要敬渺尘阁三分,又有谁人敢在他们地盘上撒野。 敢这么做的,也只有紫晶山庄的人,先是青仙剑派,再是他们渺尘阁,这魔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只不过他青月涧在青仙剑派修行已久,实在是不认得眼前这女子在何处见过。 红衣女子飘飘下落。 “看来今日你誓死也要保护着这塔里的东西了。” 青月涧抬眼观瞧眼前的女子,沉吟了半晌。 “我并不知道这塔中有什么,只不过这镇宅塔守护万良城数十年,若是拆了这塔,恐怕惊了水神到时危害一方百姓。” “水神?原来他哄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相信这无稽之谈。”红衣女子轻蔑一笑。 “无论是不是无稽之谈青月涧不在乎,只不过不想紫晶山庄与渺尘阁的恩怨伤及无辜,魔修和仙修一向相安无事,近日来的种种倒是你们魔修故意的了。” “好侄儿,今日看在你这菩萨般的好心肠,暂且饶过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尽快交出塔里的东西,越晚,这天下就会越惨,长痛不如短痛,不然若再逼我亲自来取,恐伤了多年的情分。”红衣女子手掌一挥散尽了残留于地上的黑色邪灵。 “吩咐他们撤了吧。”女子吩咐手下。 天边,不知不觉已近暮色。 望着镇宅塔前一身碧色的青月涧,俊秀的脸庞紧缩的眉头,女子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很小声呢喃着:“若是他还在,定也一定是这般清秀。”口中咒语轻念,于指间唤出一只蝴蝶,那蝴蝶浑身七彩斑斓跃动在女子指间,被脂粉气息所诱惑,煽动者翅膀不愿离开。 “去吧。”女子轻唤了一声。 蝴蝶轻点了一下便离开女子的手掌,朝着镇宅塔顶不偏不倚的飞过去。 青月涧反手一指,一道黄符横空截住了蝴蝶,两物相撞溅射出数到火光,在天空中爆炸,形成了一道绝美的烟花。 “若你真的这般有实力。何不现在就取走,又何必要劳烦家父。”青月涧对着女子说道。 红衣女子什么都没有回答,一跃而起,消失在云中。 110 诡影 不远处的那只巨大的木蝎,在原地不断地徘徊,正用巨螯压住了一只刚刚钻出洞穴望风的地狼鼠,另一只巨螯则轻轻一挑就穿透了它的胸腹,那地狼鼠垂死挣扎着,渐渐没了气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只可怜的地狼鼠就被吸干了血液干枯的铺在地上,成了一滩死肉。 如今这地狼鼠不仅是不能以木蝎为食,更是成了人家的盘中餐。 这魔界不仅搅得人界大乱,连灵兽都跟着遭了秧。 刚刚吃完了肥鼠的庞然大物,晃了晃两只巨螯,将魔掌伸向了停留下金桂花上的金桂蜂,这金桂峰虽说比以前云小慈见过的溪山蜂要小一圈却也有巴掌大小了,他们原本安安稳稳的趴在桂花上晒太阳,此刻被木蝎一惊四下逃窜,整个金桂林瞬间弥漫起了一股杀戮的气息,不断的有金桂蜂受惊发起怒来用蜂刺对准木蝎狠狠的刺下去,怎奈他们不过手指一般粗细的蜂针对于那一身钢盔铠甲裹身木蝎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不值一提,只见一只又一只的蜜蜂被吸干了体液只剩下一副空壳坠落在地上,余下的大部分蜜蜂只能四下逃窜,甚至逃出了金桂林向别处四散飞去。 云小慈正凝神望着那只张牙舞爪大快朵颐的木蝎出神,考虑着用什么办法除了这只木蝎取他身上的皮甲,忽觉得身后灵气流转,一股寒气从后面逼近,不由得拔出宝剑随手向身后一横。 一只巨大的蝎螯就势被砍飞了出去,木蝎的粘稠的体液迸溅了两人一身,只觉得腥臭刺鼻异常的难闻。 “多谢小慈姑娘相救。”青月涧抱拳拱手。 “有这客气的功夫,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他吧。”云小慈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射到的粘稠汁液。往旁边甩了甩。定睛观瞧于他们背后偷袭的这只不速之客。 不知是距离拉近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眼前这只蝎子可是要比之前观望的那只还要大上许多,一对前螯上布满了鳞刺和虎皮斑纹,黑色的尾刺犹如沉重的铁钩高举在半空中,腹前的口器里数对尖牙蠕动着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嘶吼,愤怒的咆哮着面前砍伤他的人。 不由得二人犹豫片刻,巨大的尾刺就凌空劈了下来,二人闪身一躲,正砸在遮身的那块大青石上。巨大的冲力下,大青石碎成了几块向四周飞溅而去。 此刻的树林边缘由于刚刚木蝎的搅扰已经少了许多的中华蜂,少数剩余的也都飞到了树冠顶上躲避休憩,云小慈索性就地一滚进了树林,伏在了一颗金桂树下的草丛里。 远处的青月涧也只能静静的趴在荒草中注视着眼前的木蝎,思量着下一步的动作。 失去前螯的木蝎收起尾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身子左右摆动向前探了探,突然巨大的木蝎裹挟着一阵尘土朝着左边的方向爬了过去,腹下三对足迅速摆动,犹如一道漆黑色的魅影几步就闪到了青月涧的面前。 比起小慈,青月涧更希望木蝎袭击的是自己,虽说如今他的修为比不上这个当初的师妹,可是他也是不忍心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木蝎虽说吸食了不少邪灵变得体型较以往大了,可是也不过是四阶的普通生物,青月涧的修为对付它还是绰绰有余的。 又是重重的一击。青月涧闪身一躲却被巨螯上的尖刺划破了腰间的储物袋,所带之物顷刻间散落了一地,更有的飞出去几十米的距离。 说来也奇怪,此刻的木蝎竟然没有继续咆哮袭击青月涧,反而是盯着散落一地的物品,向前挪了几步。 散落的物品中,赫然有一捆黄色的物体。 是凝脂香。青月涧一早便知道木蝎最喜凝脂香的香气。 “好机会。”青月涧心中默念一声,趁着这个空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迅速的从身后抽出宝剑。 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般从地面腾空跃起直朝着木蝎背踏了上去,那木蝎虽大却抵不过如此的重踏只一下子便扑倒在了荒草丛中,藏于背后的宝剑就势向前一提,转腕向前刺去,剑锋所指之处蝎尾齐根被砍了下来,尾端的毒刺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斜歪着向旁边栽了下去。 青月涧俯身一滑就从蝎背上跃了下去,落在了木蝎的尾端。 还未来得及木蝎反身,宝剑狠狠地向着木蝎尾端的断缝戳了进去。沿着身侧的交界横向的一扫,青月涧手中的宝剑只微微用力一翘就将整个蝎背硬生生的掀了下来,一气呵成的动作,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吃痛的木蝎剧烈的摇摆着身躯翻滚着撞向四周,粘稠的体浆洒落了一地。连同背后的青月涧也甩出去十几米,自己却是蹬着腿没挣扎几下就一命归了西。 望着散落了一地的物品都浸泡在了死蝎的体液之中,云小慈顿时干呕了几下,强忍着那股刺鼻的腥臭味在其间翻找着,除了一把匕首和一些封存完好的救急药物之外,所带的干粮和灵符都只能忍痛丢掉。 身后不远处的金桂树林里,刚刚木蝎的嘶吼已近惊动了巢穴深处的其他木蝎,几只木蝎闻听了这边的响动,已经蓄势待发的想要来一探究竟了。 周围的草丛里,云小慈和青月涧二人自己翻找着剩余的物品,却是唯独不见了用来装蝎甲的储物盒。 这蝎甲没经过处理味道极其难闻,现在上面还黏嗒嗒的沾满了恶臭的体液,云小慈可不愿将这东西塞到自己的储物袋里熏坏了别的东西。 “小慈,玉盒丢了就丢了吧,这木蝎这么大足够用一阵了,不然那木蝎一同冲过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青月涧用手中的匕首将地上的木蝎甲切割成便于携带的几小块,却看到一旁依旧在寻找玉盒的云小慈,心下不觉焦急起来。 若是真找不到。那岂不是这一天几乎都白忙乎了,难不成就这么扛着回去?先不说这蝎甲有多重,就这味道怕是还没到渺尘阁就熏死他们了。 她提着蝎甲四处张望了一阵却没有看到丢失的那个储物盒。 夕阳的余晖下,一抹白玉之光从草丛中反射了出来,就在刚刚第一只木蝎藏身的金桂树林的前,那只被吸干了气血的地狼鼠旁边。 云小慈抬眼望了望金桂树林前一只只虎视眈眈的木蝎,又看看身边已经死去多时的那一只。 “豁出去了。”云小慈狠狠的咬了咬牙,在木蝎的粘液中打了个滚,用草叶包裹着拾起地上的那柱凝脂香用火折子点燃。向金桂树林方向走去。 “小慈,太冒险了。”青月涧在身后低呼了一声。 凝脂香的香气扑面而来,随着初夏的微风散在这浓郁的桂花香气中,那柱香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距离木蝎们十几米的草丛里,只能靠着烟柱辨别其所在的位置。 云小慈咬着牙缓步向前走去。 蜂拥而至的木蝎从身边擦身而过,他们竟然真的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略小一些的同类而已。云小慈的心脏砰砰的跳着,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大群木蝎于身边爬行而过,地面微微的震动感觉。 快了,只差几步了,此刻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困难的向前移动着。 终于云小慈伸出手抓起地上的储物盒和地狼鼠的尸体,一扭头,疯也似的逃离开了那片金桂林。 好在她天生敏捷,好在她计策够好,不然还没找到兽丹自己就要暴尸荒野了。还是死在一群变异的蝎子手里。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夕阳也渐渐的隐没了身影,云小慈只顾拼尽全力的向前奔跑着,一直跑到回头再也看不到那片金桂林,闻不到那甜腻的花香。 一踏进渺尘阁,老管事望着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和一身奇怪的刺鼻味道震慑在了原地,却又不好明说什么。只得闭住了气息赶紧吩咐人烧水备饭,将二人迎进了阁内。 等在门口盼着主人回来的小皮也是一脸嫌弃的躲开数米,发出一阵啾啾的抱怨声。 “叫什么叫,真应该把你也带去喂蝎子。”云小慈看着小皮不满它的表现,眼珠滴溜溜一转,一把扑上前去将小皮抱在怀里,浓稠腥臭的汁液立刻蘸了小皮一身,原本黄澄澄的绒毛立刻就黏在了一起。 “啾啾。”小皮立刻发出了一阵不情愿的吼叫声。 “你还没洗完吗?”青月涧一冲进房内就被一股刺鼻的气息冲的退了出去,看着丢了一地的衣服,里面竟然还有女孩子的肚兜。不觉红了脸直骂自己冒失,可是他已经向后拖了一个时辰才来了,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还泡在澡盆里。 屏风内正在水盆中浸泡的不亦乐乎的与云小慈听到了青月涧说话,搭腔说道:“本小姐在沐浴,你可千万不要进来,否则。我会告你非礼哦。” 水盆中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从水里钻了出来,满意的啾了一声。 门外的青月涧撇了撇嘴,望着已经扑腾了一地的洗澡水和脏衣服,踮着脚尖走到了室内的窗边,推开了窗户,窗外皎洁的月色渗了进来,微风吹进了卧房,屋内一团污浊之气顿时清爽了不少。 “药材都整理好了,我留了一些在药堂里,正巧看到那里配了一些药丸就给你送来了,可以替代那苦口的汤药。”青月涧将装着丹药的小瓶子放在了窗前的红木桌子上。 “啊欠”浴盆内的云小慈被冷风一袭打了个喷嚏。 “喂,你是想冻死我呀。”云小慈将全身都浸泡在了浴盆之内。 室内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青月涧,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还是无人应答。 这男人果然是在山上修成木头疙瘩了,竟然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云小慈正在腹诽着,却听到屏风外响起一阵吱吱呀呀踩踏地板的脚步声。 这家伙竟然还没走,云小慈从屏风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分明的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站在窗边。 ps: 首订呀,首订呀,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宣传哦。 111 诡影 “青月涧,本来以为你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你赶紧关上窗户,我要冻死了。”云小慈抱怨着。 “小慈小姐可是觉得水不够热需要再添些来。”门外的丫鬟听了云小慈的叫喊,躬身进来问道。 “没有,我在和你们少阁主说话呢。”云小慈答道。 “少阁主?……”丫鬟狐疑的环顾屋内,窗外偶尔的清风吹进来搅动床边的白纱轻舞,却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青月涧,你可不可以关上窗户呀。”云小慈又喊了一声。 “小慈姑娘,少阁主已经离开多时了,大致是他觉得屋内空气不好给你取熏香去了。”丫鬟的语气里云小慈似乎听到了一种不满的味道,心想这人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少爷对她这么好,还大呼小叫的。 云小慈听后微微有些尴尬,离开多时了?可是刚刚分明有个人站在窗前啊,她又顺着缝隙看了看外面,窗外,晚风吹进了一片树叶,那身影确实已经不在了,仔细回想,那身影修长纤细应该是个女人才对。 “小慈姑娘需要关上窗户吗?”丫鬟怯怯的问着。 “不必,我洗好了。”云小慈随意的应答了一句,从屏风上取下干净的衣物,出了浴盆。 月下,云小慈背对着窗口舞一曲,飘飘若仙,美轮美奂,青月涧竟看得有些痴了,凭空一抓扯住了她的衣袖,想一拥入怀,云小慈却水袖一舞甩开了他的手,向远处跑去。 “小慈。”青月涧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追去,却被脚下的树藤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上,女子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天地间,白皙的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 青月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看见白衣女子回眸一笑,那张脸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拼命的揉了揉眼睛,青月涧站在原地没有动。那白衣女子的脸支离破碎斑斑驳驳,竟是如罗刹恶鬼一般。 “不,不。”洛清远摔倒在地,拼命向后蹭着,一只手在空中乱抓。 “月涧,你怎么了。”白衣女子的脸又变成了小慈的样子。 “小慈。”青月涧定睛观瞧。却见眼前的白衣恶鬼脸已经脱落了一大部分,粘连这血肉。一步步的逼近了自己。 青月涧的腿一阵抽搐的绞痛,惊得他从梦中惊醒。 即使是入夏的夜晚,还是微微有些凉,青月涧揉了揉抽筋的腿,方才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刚刚只是入了梦魇而已。 此时此刻的楼上房间。 云小慈盯着床顶睡不着觉,脑海中一直有一种循环不断地不安之感。那种感觉一直徘徊在她的周围,即使是躲进灵泉圣境内都不能逃开,看着一旁趴在枕头上酣睡的小皮。云小慈着实谈了口气,果然是没心没肺的睡眠质量都高。 她从床上坐起来想要打坐入定一会,却忽然感觉到窗外一阵阴风袭过,有一个人来到了她的窗边,而她的影子在月光的映射下恰巧投射在自己的屋内。 云小慈的额头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紧紧的贴着墙边,唤出了自己的祭雪剑,注视着月光下那个诡异的影子。 一只纤细的手从窗外探了进来,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惨白,那只手小心翼翼的从窗口向屋内探着,一点一点的朝着红木桌上那个小药瓶子探了过去。 那药瓶子里的药丸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云小慈便也没有在意,她看着那只手将瓶子拿出去好像看了一会,又放回了远处。 云小慈倒是头一次看见偷了东西又送回来的主。 可是此刻,云小慈却觉得体内那原本一直安静的龙息丹竟然躁动起来,此刻在她的丹田之内活跃异常,散发出一阵阵阴寒之气激的她打了好几个寒颤,连胸口那灵丘子躁动的阳气都被压了下去。 难不成这窗外的手与五灵丹有关? 自己被迫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就是为了寻找五兽灵丹,轰天说过,这龙息丹可以指引着自己找到另外的四个,这龙息丹沉寂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反应,机会不可错过,云小慈想到这里壮起胆子一个箭步下了床,抽出床头的宝剑向那只手砍了过去。 “什么人,竟敢私闯渺尘阁?”渺尘阁守夜的探子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大吼了一声,云小慈的剑还没落下,窗外的那手便应声缩了回去。 一到黄光凌空飞去,只一瞬间便闪身进了渺尘阁的后花园,守夜的探子互相使了一个颜色,留下一人通知少阁主,其余的几个人也随即追了过去。 云小慈气的在心里直骂,好端端的都要得手了却被这帮探子吓跑了,自己一会一定要和青月涧好好的告状。 院子里顿时嘈杂起来,整个渺尘阁内灯火一盏一盏的被点亮,青月涧第一个冲上了阁楼拍响了云小慈的房门。 “你们可曾看到是什么人。”沐北松询问着巡夜的探子。 “只知道是个穿黄衣服的人,大约看来是个女子。”探子回答。 “从她投入窗格的影子来看,梳着发髻,应该就是个女子。”云小慈肯定的说道。 “莫不是紫晶山庄的人。”沐北松提醒着。 看着云小慈,青月涧竟然想起来刚刚所做的梦,不觉又惊悸起来,转回身看着一身白纱的胡小慈愣了许久,又揉了揉眼睛,却又有一丝绯红爬上了脸颊。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没有事情呢,你不用担心。”云小慈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青月涧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的咳了咳。 “回来了。”忽听得沐北松望着天空低呼一声,众人抬头观瞧只见空中三道黑影唰唰唰闪过,落在了众人面前,单膝点地:“少阁主。属下不才,竟让那女子逃了。” 女子,果真是女子。 “你们可看清楚她的相貌。”沐北松追问。 “那女子轻功甚高,又善于隐藏灵气,我们……还没有看清……。”探子显然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回禀道。 “你们下去吧,辛苦了。”青月涧挥了挥手。示意几个探子退下。 沐北松的面色凝重起来,渺尘阁的精英探子,每一个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轻功实力甚至不在他这个北堂堂主之下,那女子孤身一人夜探渺尘阁竟然可以在百米之内毫发无损的甩开探子的追踪,这实力不容小觑。如今天下正逢多事之秋。不想渺尘阁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阁主又出门在外未曾回来。倘若阁内真出什么意外,他这个北堂堂主恐难辞其咎。 “月涧,今日之事无论是否与紫晶山庄有关都不非同小可,今天看来他们是专门冲着小慈姑娘来的,你且务必全力照看好她,其他人我会吩咐探子严加防范。只等你父亲回来再行安排。” 青月涧点了点头。 沐北松环顾了一下众人,又嘱咐了巡夜的探子几句,虽是依旧不太放心却也只能先回了北堂。 阁内的灯火渐渐的全都熄灭了。云小慈朝着青月涧和使了使眼色,将他让进了屋内:“刚刚那个黄衣服的女子恐怕不是冲着渺尘阁而来。”云小慈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没看清她的脸吗?”青月涧不解。 “因为……”云小慈拉过青月涧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你这是做什么。”青月涧惊呼一声。 掌心处,一抹寒意顺着经脉流转到青月涧的体内,迅速的在他的奇经八脉中散开,连他都能感觉到那龙息丹的躁动不安。 云小慈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恐怕是从她接近龙息丹,就已经开始出现异常了。” “那女子的来历恐怕并不简单,她的轻功之高连阁内的精英探子都不及,你有龙息丹的事情,也没有几人知晓,她是如何寻得你这里,除非她和这龙息丹之间真的有什么感应。”青月涧思考了片刻,实在不解。 “月涧,我心中憋闷的紧,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云小慈松开了青月涧的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 夜色已经不似午夜那般浓郁了,渺尘阁外隐隐约约的传来打更老者敲打的一慢四快的声响,却已经是过了丑时。 “你真的不用回房睡一会吗?好像昨天就折腾了一天而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好。”云小慈刚刚一出门就觉得自己这么早就拖了别人出来散步,总是不太好的,虽说修仙之人可以依靠打坐代替睡觉,精神也比寻常人要好,可是连续处于战斗或是紧张之中,对修行也是有害无益的。 “不了,这个时辰想必也休息不了多久,不如看看这夜色。”青月涧抬头望了望天空,俊美的侧脸包裹在一层淡淡的白光里。 “我也是心中憋闷的很,总觉得被困在什么局里看不清路,像个盲人。” “会好起来的。”青月涧看着云小慈微带愁容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不过只是十七岁的少女而已,她肩上压着的却是整个六道的宿命。 云小慈腰间的三只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于这寂静的夜里分外的清晰,两个人并肩沿着阁内花园的小路前行着,一只盛开着雪白花朵的茉莉枝叶挡住了二人的去路,散发着幽微的香气。 “有一件事还想问问你,不知道能否据实相告。” 云小慈轻轻拨开了挡路的茉莉花,将花枝打了个弯插回了茉莉花丛中。 “若是我知道的,一定不瞒着你。” “那镇宅塔里到底是什么。” 112 静儿丢了 青月涧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可是思考了片刻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我也是真的不清楚呢,自从六岁上青仙剑派家中的事情就一向不怎么知道了,若是我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会瞒着小慈你了,毕竟这一切也许和五兽丹有关。” 她望着眼前眉心微蹙的男子,竟有种奇怪的感觉浮现在心中。 云小慈想着想着,眼神微微有些停顿。 “小慈姑娘,小慈姑娘……” 云小慈这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你也不太相信我的话。”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想的入神了。” “我要前去兽栏看一看父亲送信的白鹰有没有回来,你呢?” “我,想回房了。”云小慈略想了片刻。 “好。”青月涧的脸上又回复了以往俊美的笑颜,侧了侧身子,让路示意让云小慈先行。 云小慈从青月涧身前缓缓走过,余光处,连他罩衫上金线的祥云图纹都看的分外的仔细,风恰巧吹过,一片茉莉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云小慈不禁停住了脚步伸手取了下来,身上白色的轻纱与青月涧轻触,抬起头迎上来他温柔注视的目光。 她的心莫名其妙丢了半拍,赶紧丢了花瓣快步闪开。 可是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你等等。”刚刚要离开的云小慈突然回身伸手拉住了青月涧碧色长衫的袖口。 “什么?”青月涧回转身来望着眼前白衣盛雪的女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天空中,尚未隐去的星辰点缀在淡蓝色的幕布上。庭院中的茉莉花畔,宛若茉莉花仙的女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俊朗的少年,一抹绯红同时爬上了两个人的脸颊,是前世就见过吧还是冥冥中有什么牵引着彼此,当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经历这些不应该经历的事情。陪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他。 “也许是吧。”青月涧笑着回应,繁花似锦。 你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云小慈傻傻的愣在原地,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千遍万遍了,可是刚才那一刻自己真的是灵魂出窍了不由自主的问出那句话,抬头看了看青月涧,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拉着他的衣袖。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静儿的声音从青月涧身后传来。 云小慈赶忙松了手,只抬头看了一眼静儿。连招呼都没有打,朝着花园外逃去。 “小慈姐姐怎么了。”静儿不解的看着擦身而过的云小慈。 “没什么,你怎么起得这样早,刚刚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吗?”青月涧关切的拍了拍小丫头的头。 静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卷交到了青月涧的手上。 那小纸卷不过小指般粗细,上面沾着一支白鹰的羽毛。纸卷封口处用极小的黄符封印着。明明是渺尘阁最高的机密,若不是有掌握解开咒法的两人同时在场就算你毁了它也读不出其中的一星半点内容。 “爹爹的回信。怎么在你这。”青月涧显然掩盖不住惊诧之色。 “哥哥你这几日因为阁内的事情总是愁眉不展的,我知道你是惦记这个,所以每日都去,刚刚庄内折腾了一场,也没了什么睡意,便去兽栏看了看,正巧看到白鹰带着信回来,就赶紧拿来了,谁知道你不在房里到让我好找。” 青月涧欣慰的笑了笑。攥紧了手中的信卷,已然顾不上其他,赶紧朝着北堂的方向去了。 洛城南的信中并没有说什么,魔修在各处大肆惊扰杀戮凡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沁南遥这么快就会将目光放在镇宅塔里的东西上,他嘱咐青月涧他们不要轻易的招惹是非只要收好渺尘阁就好,拿不到里面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渺尘阁分毫的。 想着早上的事情,青月涧读完父亲的信后便急着回清居去,他心中似乎更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女子,在她身边即使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觉得现在的日子有多么的紧张,他不明白这样的感觉算不算爱,修仙界的爱情不是轻易就可以许诺的东西,它要长过凡俗人家的一辈子,多过凡俗人家百年千年超越生死,所以即使他现在心中萌发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爱情,在没确定她的心意前,也是不敢许诺的。 穿过后花园的时候,却被横斜出来的花枝挡住了去路。 “这该死的的花匠,估摸着又偷懒耍滑去了,放着这么长的藤蔓不修剪,反倒挡住了去路,这几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身后的小斯咒骂了一句,赶紧上前想要折断那花枝,却被青月涧喝止住了。 “不过是花枝挡路而已,你又何必无故伤它呢。” “是。”小斯应承了一声,退回了青月涧身后。 他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云小慈,抬起那拦路的花枝,打弯插回到树丛中。 快步来到清居二楼,她的房门却是紧闭着。 “小慈姑娘你在里面吗?……”青月涧拍了拍房门,无人应答。 眼瞧着已经过了巳时,莫不是还睡着? “小慈。”青月涧又拍了拍房门。 “少阁主。”身边无意间经过的一个打扫的丫鬟开口说了话:“小慈姑娘用了早膳就出去了,并未见他回来。” “你可看见他往何处去了。”青月涧询问道。 “回少阁主,并未留意。” 青月涧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少阁主,您不如到小姐的房里看看,小慈姑娘并不熟悉阁内,熟悉的人又只有你和二小姐,想必能去的只有那里。”那个丫鬟刚刚走出去几步。却是又回来朝着青月涧福了福身子,回答道。 青月涧不禁抬眼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女孩,穿了一身淡黄色的粗布衣裳,肩膀处打折几只其他颜色的补丁,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大约和静儿相仿。样貌清秀却十分陌生。 “原本负责打扫这里的好像城东王家的三娘,怎么是你在这里,而且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青月涧向着女孩走了一步。 “三娘的父亲病重,已经辞了管事刘妈妈回家了,我是今天早上才来接替她的,少阁主自然没见过我。”丫鬟回答道。 “你叫什么?” “回少阁主,奴婢青筠。”那丫鬟回答的干干脆脆。 “青筠……”青月涧默念了一句,这名字似乎是有点熟悉的,再低头观瞧眼前福身下拜的女子,见她脸上表情淡然未见任何不妥的神色。倒也实在不像编造的样子。 “你起来吧。”青月涧随便打发了她,不再多问。 青月涧找了整整一圈可是却连云小慈的影子都没看到,静儿的沐风园内也是除了丫鬟侍从看不到她。 这群人是丢了吗,青月涧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乌鸦嘴的青月涧还真的是说对了。 一连着三天过去了,渺尘阁所有人的脸上却都蒙着一层愁云惨雾。连一向不知人间冷暖的小皮都跟着云小慈憋着嘴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知道丢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渺尘阁的二小姐洛静儿。 自打那日静儿交给青月涧信件的那天开始,整个渺尘阁的人都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在了阁内。 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最近在其他城镇不断挑衅的魔修们,可是青月涧询问过守门的弟子,他们却都说没看到过二小姐出门,虽说魔修嚣张却也不至于嚣张到隔空搬运的地步吧。 出动了渺尘阁所有的弟子,又将整个渺尘阁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旧没有找到关于洛静儿的一点消息。 花园里云小慈看着花坛中的一株孔雀白昙出神,昙花再美却也是无暇欣赏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硬生生藏下一个大活人的,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注意到那镇守在渺尘阁角落里的镇宅塔。 那个地方倒是能藏下数十个洛静儿,可是因为石门沉重无人能打开查看,便也放弃了洛静儿可能在那里的念头。 “你去过镇宅塔吗?。”云小慈随意的问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镇宅塔?哪里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座木塔而已。”。 “木塔?不是砖塔吗?” “是木塔,只有最底下的重楼是砖石堆砌的,小慈姑娘若是真想去,我陪你去瞧瞧好了,不过还是劝你别去,没什么看的。” 云小慈听了将信将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她要她去那塔一瞧,本是想让青月涧陪着自己去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一上午都没见到青月涧的影子,渺尘阁内为了寻找静儿已经乱作一团了,他自然也是事务缠身的。 她又在那沉思了片刻,总觉得那地方总要去看过了才安心便对丫鬟说道:“那镇宅塔并没有多远,我去去便回。” 言罢,云小慈唤出金钗,脚尖轻点一个箭步便窜入云中。 那丫鬟见云小慈离开便也想着直接回清居里,虽说陪着姑娘逛园子清闲,清居内的事情也有不少需要张罗,她这一时是闲着了,以后还不是要自己忙。想到这她快步一转身却碰见了身后的沐北松带着几个探子经过花园,忙行了礼。 沐北松看着云小慈离开不禁赞叹道:“小慈姑娘年纪轻轻就如如此好的轻功,真是后生可畏啊。” 倒是身边的几个精英探子脸上微微有些变颜变色。 “启禀堂主,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一个探子开了口。 “你但说无妨。” “前天夜里属下几个人奉命追查入侵的黄衣女子,她的轻功飘逸轻灵,动作十分迅速,看身段和步法倒是和刚刚出去的小慈姑娘有一点点相像。”探子回禀着,略有些犹豫。 “你们看清楚了?” “小慈姑娘是少阁主请回来的客人,我若没十足的把握不敢胡说,而且属下的意思也并非是说小慈姑娘就是那夜的黄衣人。” “不过是猜测,没有确实证据,此次断不可向人乱说。”沐北松嘱咐了一句。 “小慈姑娘刚才所用的轻功和那日女子的十分相像,不如寻个机会问一下小慈姑娘的轻功来自何门何派,从此下手也许可以追查一二。” 沐北松没有说话……青仙剑派的人学的都是仙法医术,若说轻功怕是还不及他们渺尘阁的实力。 这是虽说有些奇怪也难免是他们这群手下捕风捉影,他们哪里知道云小慈这轻功根本不是师承何派也不是谁教的,妖狐的灵敏都是天生的,自学成才。 镇宅塔前,正前方的结界已于几日前被紫晶山庄的人完全破坏,只留下剩余的几面结界墙却也是残破不堪摇摇欲坠,恐怕是连一只蝼蚁都拦不住了。 云小慈记得静儿曾经说过,镇宅塔平日是不常开启的。是保障周围百姓的关键,所以渺尘阁不得不在镇河塔四周加强了结界。 细细算来,也足有几百年了。 云小慈来到门前摸了摸石门的缝隙,贴近嗅了嗅。 只有一股浓重的香灰气息。 耳朵又停在门缝处听了听。 云小慈心中一惊。 里面竟然好像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若不是她天生敏锐的听觉,怕是这点声音任何人都不会察觉到的。 ps: 订阅好低啊,小婉也知道这个写的不好,以后会努力的。 113 绑架 “小慈。”这声音突然从云小慈身后传来,惊得她立刻离开了石门。 水碧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竟然是青月涧。 “听到沐叔叔说你来了这里,我不放心,便来看看。” 云小慈什么都没说,上前径直拉住了青月涧的手腕,将他牵到了石门前。 “你听。” “我,什么都听不到。”青月涧将耳朵贴在厚重的石门上,半晌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里。”胡小慈直接挽住了青月涧的手臂将他向前一拉,将他挪到了石门的缝隙处,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里面传入耳际,青月涧不觉皱了皱眉头:“好像的确是有什么响动,不过好像是风声?”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你可知道这开门的关窍。”云小慈问青月涧。 青月涧查看了一下石门,无奈的站在原地,他虽为渺尘阁的少阁主,怎奈自幼起便在青仙剑派修行,若无父亲急召从不下山,时间久了,对阁内一些细节的东西自然也是一知半解。 云小慈仔细观察着石门的四周,最后索性趴在了地上。 “小慈姑娘,你这是?”青月涧应该是从来未见过一个女子竟然如此的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一丝残破的布料紧紧的压在石门下方的缝隙中,若不是胡小慈伏在地上,一定会因为和地面颜色的接近直接被忽视掉。 用力扯了扯。怎奈石门实在太重,布料又压得太紧,只留了一个边角在外面,胡小慈只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好像静儿有一件衣服是这样的布料。”青月涧也蹲下身反复查看着。依稀觉得布料十分眼熟。 “你的耎耒兽呢?借来用一用。”胡小慈目光停在青月涧身后的那把长剑上。 青月涧不觉一惊:“你,你怎么知道耎耒在我这里。” “从你下山那天我就发觉你的剑不对了,虽说莫师叔的耎耒剑我只见过一次,可是那上面的两个兽长的实在是太奇怪了,倒是容易让人过目不忘,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大方。” “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师叔不过是为了剑派才想赶我下山的,若不是掌门执意要我接任,想必他也不会如此过激吧,这耎耒兽他肯转封印到你剑内。必然也是为了你下山后的安全。”云小慈倒是想的很明白。 “这耎耒兽虽说性情温顺却不轻易的听人摆布。”一阵雾气旋转升腾。两只耎耒兽相对而立出现在镇宅塔前。看到青月涧之后伏在他的怀里亲昵的撒着娇。 云小慈也走到耎耒兽身边,伏在其中一只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怎么样,肯不肯帮忙。” 耎耒兽向后退了几步。 云小慈又趴在它的耳边说了一句。 耎耒兽嘶吼着靠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云小慈的手掌,叼住了她的衣袖。 “你说了什么,耎耒竟然听你的话。”青月涧惊诧着看着耎耒兽一点一点的跟随着云小慈走向镇宅塔。 云小慈回眸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云小慈牵着耎耒兽朝着镇宅塔走去,指了指石门下被压住的一角布料,那耎耒竟然乖巧的低下头,嗅了嗅,只见那耎耒兽双角之间火花攒动激起了一团雷球,又向后退了两步,硕大的头颅一摇就将那团雷球丢了出去。 “不要。”等到青月涧看明白套路之后再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这丫头是要毁了镇宅塔的节奏啊。 耎耒本就是上古神兽。它的力量可要比那大黄兔子厉害多了,那团雷球不偏不倚的砸在巨大的石门上,端端正正的将石门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飞溅出大量的石块连整个镇宅塔所在的地面都跟着晃了三晃。 若不是这是自己家里,毁了人家的镇宅塔,青月涧怕是此刻就要逃之夭夭了。 云小慈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她拉住青月涧的手顺势就往洞里钻:“走,进去看看。” 本来还想说等父亲回来再行定夺的青月涧,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石门俨然已经这个样子了,派人驻守也是多此一举,不如自己真的下去看个究竟。 钻进镇宅塔,里面黑咕隆咚的不见五指,浓重的香灰气息布满了整个空间之内,青月涧挥手唤出一道灵气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发现除了正殿内供奉着的一尊龙王却是什么都没有。 云小慈拉了拉青月涧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她的耳朵可是要比常人灵敏百倍的,她走到大殿一处石柱前,围着柱子转了几圈,将耳朵贴在石柱上听了一阵。 她觉得那微弱的声音就是从这石柱下面发出来的。 “这里有地下室吗?”云小慈问道 “这塔并不是我们渺尘阁建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石柱有问题。”云小慈回头看了看他们刚刚钻进来的那处窟窿,外面两只耎耒兽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口。 青月涧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若是自己再不说点什么阻止一下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你是想活埋了我们两个不成。” “你当我傻吗。”云小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在柱子上仔细的摸索着。 平滑的石柱底端,云小慈的双手触摸到一处不太明显的凹凸,那凹凸在灵光的照射下并不是十分的明显。 只是云小慈的手一触上那凹槽便觉得那感觉十分的熟悉,手指轻轻的按压下去竟然坚硬的石柱也有些微微的发软。 随着云小慈手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原来那处不明显的凹陷又向里面陷了几分。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云小慈抽手出来却见原本处于原来位置上的那石柱竟然慢慢的开始旋转开来,连带着地面一步步的朝着远处移动。 旋转开的地面下赫然出现了一段旋转的阶梯,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密室。这个词同时出现在了青月涧和云小慈的脑海里。 “救命。”一阵微弱的呼救声突然从黑洞洞的密室里传了出来,云小慈警觉的看了一眼青月涧,这声音怕是他们两个都再熟悉不过了。 “静儿?”青月涧显然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虽说他的听力远不如云小慈,可是那声音却是确确实实的响在耳畔。 青月涧快步的踏上了旋转的阶梯,恨不得飞奔着就跑下去。 下面漆黑一片,若不是靠着青月涧指间灵气的那点光亮,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再好不过了。 阶梯的下面是一处窄小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却是一处不慎宽敞的石屋,石屋前并没有什么遮拦。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一阵微光。 “救命。”静儿的声音极其虚弱的从那石室里面传来。 云小慈紧紧的跟在青月涧的身后。借着他指间的灵气观察着周围。当她一踏进那石室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熟悉了。 石室并不大,四角的墙壁上镶嵌着几块萤石,只是那萤石明显用的时间已久。光亮已经不慎明显了。 石室的墙上斑斑驳驳的刻画着一些文字和图形,虽然年代已久已经磨损了不少,可是却可以辨认的出是一套针法,石室中间的地上,一口石棺微微的撬开了一丝缝隙。 这明明就是她梦中神识离体后来到的地方。 云小慈的头又微微的有些痛了。 可是屋内却没有静儿的身影。 “静儿,你在哪里。”青月涧焦急的呼喊了一声。 “哥哥,是你吗。”静儿的声音虽是疲惫却透出了一丝喜悦,那声音两个人听得清楚是从这石棺中发出来的。 一只微微有些苍白的小手从石棺的缝隙里伸了出来,在周围墙壁萤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若不是刚刚两个人听到里面静儿的声音。一定会以为是见了鬼了。 云小慈看见静儿那只苍白的小手心中立刻涌起一阵心酸,她先是用力推了推石棺才发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能移动这棺盖半分便一把拉住了静儿的手。 “静儿你别怕,我和你哥哥一定……”云小慈这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周围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一瞬间她丹田内一阵绞肠似的剧痛,接着就被卷进了一片混沌虚空之中不停地下落。 “痛啊。”云小慈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屁股,生怕她现下已经摔成四瓣了。 好在脚下的土地绵软,自己又是跌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这才免去了一劫。 “小慈姐姐?”女孩特有的清甜声音传入了云小慈的耳朵。 还未来得及云小慈反应,一个绵软的小小身体就已经靠了过来,她搀扶着云小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 “静儿。”云小慈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哪里像是个被困在石棺中的虚弱女孩。 “静儿,你怎么在这?这是哪里啊,你哥哥呢?”云小慈只希望马上弄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 “哥哥?没见他来啊。”静儿一脸茫然。 “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晕了以后再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了,姐姐说我只要在这里住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小慈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静儿一脸期盼的看着云小慈。 云小慈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这是*裸的绑架啊,可是这个小肉票竟然被绑匪几句话就哄得什么都信了,不得不说这个绑匪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单说刚刚她来的时候那片混沌虚空就可以看出里面蕴含着及其高神的阵法,而这里鸟语花香灵气充裕简直就可以和自己的灵泉圣境相媲美了,这样看来,这个绑匪还真是不简单呢。 “静儿,你刚才说有个姐姐?什么姐姐啊。”云小慈此时只希望可以知道更多关于那个所谓姐姐的消息,正所谓敌人在暗她在明,不多打听一点消息怕是不仅救不出静儿,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折在这里。 “就是那个姐姐喽。”顺着静儿手指的方向,云小慈只见不远的花丛中云雾缭绕,恍惚可见其中有一女子的轮廓正朝着自己走来。 114 青筠 云小慈的心此刻紧绷的已经要跳出来了,以她的修为怕是不足以对付这雾中的女子,她的掌心微微沁出了些汗珠,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那片薄雾。 近了,越来越近了,云小慈只觉得那个身影裹挟着周身的那片薄雾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若说先前是用走的,那现在就狂奔了。 “蛇姐”只见雾中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女子,一身黄衣不由分说的扑到了云小慈的怀里。 “蛇姐,我好想你。”那女子撒娇的在云小慈身上蹭了蹭,胸前的绵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云小慈也是个女子此刻一定会春心大动了。 “蛇姐,你为什么到了这里都不来找我,千年万年,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过的那片山谷吗,我总是梦到我们回到那里,那里的山那里的水,你带着你的男宠,看好了我就去抓给你添补后宫,然后你就会奖赏我给我讲故事。”那女子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云小慈此刻只觉得头顶上无数黑线冷汗直冒,什么男宠,什么山谷,她用力的推开缠抱住自己的女子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蛇姐身上的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女子说着甜甜的一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双眸清澈灵动。 连云小慈这个千年狐狸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笑起来真是人间尤物啊,不仅仅是漂亮更是保存着少女的那份天真和纯情。若不是刚刚从她口中蹦出什么男宠后宫之类的词,云小慈一定以为她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孩子。 尤其此刻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云小慈都不好意思了。 微微的转过头,云小慈红着脸咳了咳说道:“可是我真的不是你的蛇姐。” “是啊。她真的不是你的蛇姐啊,她是小慈姐姐,我未来的嫂子,姐姐你真的认错了。”静儿也在一旁看的稀里糊涂的,只能帮忙解释。 可是她这个解释却是气的云小慈一愣一愣的,是哪个人告诉她说自己是她未来的嫂子了。 算了,现在好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不可能,她明明就是蛇姐,我们五神兽的内丹都是相通的,我不会认错的。”黄衣女子抓住云小慈的手臂紧了紧。眼神清澈的看着云小慈。 “你刚才说什么?五神兽”云小慈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蛇姐。你到现在还想假装不认识青筠吗。”黄衣女子说完泪眼婆娑,眼瞧着就要止不住的掉豆子了。 云小慈听完了这一番话以后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喜得是寻找静儿竟然误打误撞的让她碰到了上古五神兽的青筠。忧的是这小丫头似乎是把自己当做了那个肥翼蛇后了,原以为上古五神兽都是一些如神一般的灵兽,可是今天听了这青筠的话到时让云小慈彻底的改观了,先不说那肥翼蛇蛇后是个辣手摧花的高手,单看眼前这个青筠完全就是个呆傻萌的小妞,若不是她将自己硬生生的拖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阵中来,云小慈一定会以为她也是个废物。 可是倘若她要是知道自己是个假冒伪劣的产品而且还是杀姐仇人的弟子,此刻自己会不会就真的回不去了。 既然师傅当年有办法除了那肥翼蛇后,她自然有办法除了着青筠,为今之计。只能将错就错的先哄着青筠送自己出这幻阵,再想办法了。 云小慈推开黄衣女子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无可奈何的挤出一丝笑容:“青筠妹妹,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话一出口,原本就有些伤心的青筠扁着嘴立刻就大哭了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更可怕的是她这一哭不要紧,他们所处的这一带也立刻的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跟着落了下来,没过一会脚下的土地便已经出现一片片水洼坑了。 “青筠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云小慈赶紧伸手想要去替她拭泪,在这么下去怕是自己不在这阵里被饿死,也会被这暴雨淹死。 “你还叫人家青筠妹妹,小的时候你都叫我小筠筠。呜呜呜……”青筠话一说完哭的更凶了,连头顶上的雨珠都跟着变大了不少,打在云小慈和静儿的手背上都有些微微的发痛。 云小慈此刻更是觉得这世界上天雷滚滚什么事情都有,明明是姐妹两个却偏偏要叫这么暧昧的称呼,叫人不想歪都难,这五神兽的世界当真是无法理解的。 为了让她停下来,云小慈不得不叫出了那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寒的名字:“小筠筠,小筠筠乖,不哭了,不哭了。” 这个称呼果然好使,只见眼前的小丫头就仿佛是中了魔咒一般立刻破涕为笑,转眼便晴天了。 “那小筠筠能不能告诉蛇姐,我们怎么出去啊。”云小慈觉得如何走出这个地方才是当务之急,青月涧眼瞧着自己在面前消失不一定会急成什么样子呢,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静儿。 “蛇姐觉得这里不好吗?”青筠说完又扁着嘴巴了。 “好啊,可是这里太安静了。”云小慈笑盈盈的看着她。 “那我可以抓更多的人来陪姐姐。”青筠说完立刻挥了挥手,只见她们头顶的天空中立刻浮现出了一派繁华的市井之象,人声攒动,来来往往。 “姐姐看好哪个人,我这就去抓他回来。”青筠一脸期待的看着云小慈。 云小慈听得无奈至极,这个青筠看起来单纯的要命怎么说起话来总是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可是看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却是怎么也不像大凶大恶之人。 “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云小慈试探着问了一句。 “好啊,好啊,蛇姐要一起去吗?青筠好高兴哦。”她那扁着的嘴巴立刻咧开成了一道弧线,眼中充满了期待。 不是吧。这孩子这么好骗啊。 云小慈疑惑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静儿,小声的问道:“这几天她都是这个样子的?” 静儿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很警惕她的,连她送给她的饭菜都不敢吃一口,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姐姐对自己并没什么危害,反而是对自己很好,她们两个年龄相仿相处的也很融洽,两个人又聊得来。 听了静儿的简单陈述,云小慈下了一个很肯定的结论。这个青筠的单纯并不是装出来的。 既然你这么单纯就别怪姐姐我辣手无情了。 云小慈在心里摆出了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计上心头。 “静儿也一同出去找个玩伴吧。”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来了正常而无害。眼睛却试探着瞥了一眼青筠。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青筠姐姐可以带我出去吗。”静儿一脸期待的看着青筠,她那么聪明的人不是不知道云小慈是什么意思。 青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静儿不去。我也不去了。”云小慈背对着青筠,佯装生气。 “那好吧。”青筠及其不情愿的扁着嘴。 石室里,青月涧正焦急的围着石棺团团转,闻讯而来的沐北松也是站在石棺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渺尘阁一向以炼体为主,可是他堂堂一堂之主拼劲全身力气却也是挪不动这石棺一星半点。 两个人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见那石棺的缝隙竟然一点点大了起来,从里面先是探出了静儿的脑袋,接着又从里面接二连三的爬出来了云小慈和一个黄衣服的女子。 看见静儿和云小慈安然无恙的从里面爬出来,青月涧喜出望外,他上前一把抱住云小慈微微有些激动。 云小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他拥入怀里。心里先是一暖,随后也抬头环上了他的腰。 两个人如此旁若无人的举动却是看的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沐北松身为长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故意的咳了几声。 云小慈只觉得身后好像也袭来了一阵寒意,她脱开青月涧的怀抱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青筠一脸阴云的看着自己。 “你是青筠?”青月涧看了一眼青筠,想起了那日在云小慈房门口遇到的那个新入阁的丫鬟,虽说这衣服换了,可是这不就是那个青筠吗。 青筠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在场众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蛇姐你是要这个人回去做男宠是吗。” 云小慈只觉得此刻真应该下来一道天雷劈死自己就算了。 现在她距离那口石棺还那么近,她总不会傻到在这里就得罪这个青筠,她只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又会被青筠带回那法阵之中,若是那样怕是就再也不好出来了。 虽说日后云小慈回忆起那天自己的想法都大笑自己真是杞人忧天,可是那时候自己却是的的确确害怕这个青筠的。 云小慈咬着牙,不在乎雷到众人的情况下,点了点头。 眼看着青筠就要将青月涧收到法阵之中,云小慈忽然一个箭步冲到青筠的面前将她搂在了怀里:“小筠筠,我们商量商量先不带他回去呗。” “为什么。”青筠疑惑的看着云小慈,在她的记忆里蛇姐似乎不是这么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她看上的男人没有成百也有几十了,何时这么犹豫过。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眼前的蛇姐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只要有小筠筠在我身边,哪里都好啊,我们在外面玩一阵再回去吧。” “好啊。蛇姐说什么都好。”青筠笑颜如花。 一阵,一阵。云小慈心里不禁笑开了花,既然她答应了那这一阵到底是多久可就是由自己说了算了。 115 青筠 云小慈躲在灵泉圣境内修行已经两日了,她控制着灵气在体内不断的循环又吸入空间内一些新鲜的灵气同化在一起,再渐渐地收回到丹田之内。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的修炼了。 睁开眼睛,云小慈觉得自己应该再有不久就可以让自己的修为再进阶,虽说洪天章告诉她找到五灵丹纳入体内可以直接进益修为,可是云小慈也知道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不可以完全依赖,寻找五灵丹的事情前路茫茫,若不尽可能提升自己的修为,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谁都不知道。 碧绿的草地上,一团黄色的绒球正在酣睡着,时不时的翻个身舔舔嘴唇,长长的耳朵垂在脑袋两侧。 这家伙当初说是来跟着自己修行的,可是三天里却有两天都在睡着,有时候云小慈抱着它觉得它太碍事便直接丢进空间里任他去睡好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懒惰的人,为什么偏偏收了一个这么懒的灵兽。 云小慈试着沟通嫣嫣,为了给渺尘阁的弟子治病,云小慈自己的识海现在已经不在设立禁制了,可是嫣嫣却是安静了许多,没有事情的时候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你这丫头倒是躲得清闲了。”云小慈发现嫣嫣的回应,高兴的与她闲聊起来。 “你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要我帮忙?我不依呢。” 嫣嫣虽说懒洋洋的不爱搭话,可是声音依旧甜美外加无数加号,一句话说完害得云小慈差点腻死在里面:“我是女人。别来这套,没用。” 一句话噎的嫣嫣立刻没了声音。 “那你找我什么事。”嫣嫣似乎并没有在旁边看到什么病人。 “这墙上的图画。你可认得?” “什么墙上啊。” “别装傻,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将你戴在身上的,那石室墙上的画呗。” “鬼门十三针,只不过最后的两针都已经失传了,这里的应该只有前面十一针了。我以为你这个应该记得的。” “我怎么会记得?”云小慈觉得嫣嫣似乎话里有话。 “总有一天会记得的,反正是没有病人的,我去歇着了,你也不要烦我。”嫣嫣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在了云小慈的识海里。 这小妮子是怎么了,吃枪药了,云小慈被这嫣嫣搞得一脑袋雾水。 “小皮,别睡了,跟我出去看看。”云小慈转身踢了踢那睡意正浓的黄兔子。一把就将他提溜起来闪出了空间。 “扑通”云小慈一个趔趄没站稳重重的跌坐在了水里,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屋子,周围的陈设都在,自己也没走错屋,怎么就好端端的进了水库了,再看看这地上的水,都淹到脚踝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此刻的天棚上乌黑乌黑的飘着朵朵阴云,其间电闪雷鸣正向下倾洒着瓢泼大雨,只短短的几分钟云小慈抱着小皮就已经变成一对落汤鸡了。 “青筠。”云小慈怒吼了一声。声音直冲云霄震得整个清居的楼都晃了三晃,可是这一声吼叫过后,这满屋的愁云惨雾还都立刻的散开了,一道霞光瞬间从窗外照了进来。 只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奔跑上楼,一个甜美清丽的黄衣女子冲进了云小慈的屋子。 “姐姐。”青筠撒娇的扑进云小慈的臂弯里,可是当她看到云小慈怀中还抱着一直毛茸茸的黄兔子的时候。眼神里还是露出了一阵寒意。那寒意穿透力极强的摄入了小皮的梦中,原本正梦见自己抱着九尾大仙飞升仙界的好梦,突然间从云间跌落直直的掉进了万丈的冰窟中。 小皮打了个寒颤从梦中惊醒,正好对上了青筠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自从将青筠带出镇宅塔已经快半个月了,虽说这小丫头单纯的只有一根筋却也只是在自己的面前,因为云小慈体内的那颗龙息丹,青筠是认定了她就是自己那个失散了上万年的姐姐,所以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若是对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除了她任何接近云小慈的人都会先被一阵寒冷的目光震慑,若是识趣的转身走了便罢了,若是不识趣的就会被她一个摄心咒定在原地,在作出一些让周围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起初的三天里,云小慈方圆五米内不允许有任何一个生物出现,连丫鬟送饭来都只能放在门口不能进来,可怜了青月涧想要和她说句话只能用神识传达。 云小慈觉得那三天她就像是被困兽,毫无冲出去的头绪。 这种恶劣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四天的早上,云小慈因为实在受不了这种类似于监视的感觉便终于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在她一声怒吼将青筠震慑在原地之后,她终于明白这个小丫头最害怕的原来是自己这个所谓的蛇姐。 蛇姐一出手,什么都没有,云小慈彻底摸透了这个青筠的套路之后,便开始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云小慈和青筠约法三章。 第一,任何人接近自己她都不许干涉。 第二,她做任何事情都不允许青筠未经允许私自插手。 第三,此三条可以无限制增加。 约法三章制定以后,青筠虽是扁着嘴不高兴可是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今天这场“水漫金山”的闹剧之后,看来那约法三章便会有第四条了,不许随意哭闹。 打发走了青筠,云小慈刚想换衣服看到青月涧正捧着一本古书从外面走进来,青月涧看到她一身*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青月涧举起书晃了晃,便放在桌上识趣的转身出去了。 古书显然已经很老了,老到里面的的书页大部分都已经残缺不全了。里面记录的都是上古洪荒的一些传闻,云小慈随意的翻了翻便明白青月涧将书拿给她的理由。插图版上古五兽。 轩辕蛭,五行属水,相传一直生活在噬灵沼泽一带,常年潜伏于水底以吸食过路生物的血液为生,见过他的人无一幸存。 青筠。五行属土,所在地不详,真身不详,天性童真如十岁少女,常年以人形出现,有摄人心魄之力。 呦呦和夫诸鹿,五行属木和金,雌雄不离不弃。出现即为一双,生性良善却不善变化常以真身出现。 肥翼蛇后,五行属火真身是一只双头有翼蛇,五兽中性格最为暴虐,喜双修,常变作美艳妇人,闪梦中不知不觉中取人性命。 看了这简短的简介,云小慈不得不佩服这野史的杜撰能力。单说青筠的那个插图就和本人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看来野史不能尽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这句话倒是千真万确的。 青筠说过五神兽都是天父地母的所以从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轩辕蛭天生蠢笨不善沟通,呦呦和夫诸鹿形影不离恩爱非常彼此眼中容不下别人,只有蛇姐对她最好,她常常带着她到处游山玩水,直到他们被分别封印在各处守护着北荒大陆,他们才被迫分开。这一关就是上万年。 而上次紫晶山庄的那次袭击无意间的破坏掉了封印,才使得青筠可以冲破石棺的封印,而又是出于孩童顽劣的性格所以她才想到掳走静儿的方法逼云小慈现身,她知道她的蛇姐一定会感应的出她在这里,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的蛇后早已经惨死于他人剑下了。 这样说来人类确实是最最残忍的动物,对于肥翼蛇后那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少男的奇葩神兽,死了倒是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可是对于青筠,云小慈却有些犹豫了。 云小慈觉得当年蛇后对这个小丫头好无非是觉得她生性天真纯良比较容易欺骗,加上青筠善于摄人心魄可以帮他控制男人,所以才对她那么好总带在身边。 她不过是拥有了蛇后的内丹而已,难不成连这无情的性格也要继承下去吗。 来到青筠的门口,云小慈抬手敲了敲门,这丫头显然还因为她的训斥扁着嘴不高兴呢,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请进,可当她一看到云小慈站在门口便立刻贴了上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她将云小慈迎进屋里,乖乖的斟了一杯茶水捧到她面前,便坐在一旁瞪着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那漆黑的瞳仁里溢满了幸福之色。 看着她这副样子,云小慈脑海中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想法,难不成当年这蛇后除了对美男感兴趣也对这丫头下手了?还真是恶趣味呢。 云小慈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这种念头。 可是要她如何开口像青筠说呢,说小筠筠我们商量个事情,你把你的内丹给我好不好,估计这话一出口即使她这个蛇姐再有地位也会被青筠一脚踹出去。 她正纠结着如何开口呢,却见一直跟在脚边酣睡的小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自己主人憋得满脸通红都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见它蹭的一下跳上了桌子一屁股坐在青筠的面前,嘴里啾啾啾的开始说了起来。 这一刻的小皮已经彻底化身成云小慈的代言人了,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交代的清清楚楚。 只见它越说越起劲,口水都恨不得到处乱飞,一旁的云小慈却是听得心中越来越凉,最后已经很不得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了,她刚刚溜到门口却听见身后娇滴滴的一声轻唤:“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千年狐妖对战万年神兽,想都不用想输的肯定是自己无疑了。 116 轩辕蛭 “姐姐,你去哪里啊。”青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云小慈一身的冷汗直冒。 她缓缓的回过身却看到身后的青筠一脸愁容的望着自己,她虽是没哭出来吗,可是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再一道摄心咒定住自己吗,云小慈太清楚这上古神兽的实力了,当年师傅若不是联合了数位化神期的长老一同进洞怕是连那蛇后的手指头都碰不到吧,她不是不知道当年洪天章对付蛇后的时候也不是硬拼取胜的,若是硬拼怕是十个洪天章都不够她捏的。 云小慈自认为自己的胆子并不算小,可是朝人家索要内丹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可以被人理解的事情,再看看眼前这位青筠姑奶奶的脸色,愁云惨雾不说眼瞧着就要梨花带雨了,这种不寻常的反应才是最可怕的。 “啾,啾……”小皮显然是没揣度出主人的心思,此刻还一脸期待的坐在桌子上,似乎是在等待主人的夸奖。 臭兔子,等我回去以后非给你烤了吃不可。 “没……没去哪,有些饿了,找些东西吃。”云小慈边说边朝门口退去,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这里不是也有吗,姐姐最爱吃的。”青筠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桂花糕,那是她无意中听青月涧说起以后就一直备在房间里的,虽说这个姐姐和以往的爱好性格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姐姐喜欢的她必定要预备着。 看着那桌上的一盘子桂花糕。云小慈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换个理由了。 云小慈费劲心思的想要在寻一个理由却发现原本口吃还算伶俐的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是恼我帮不上姐姐的忙吗?青筠根本就没有内丹,所以姐姐恼了不想理青筠了。” “你说什么?”云小慈被青筠这句话彻底惊住了。 五神兽竟然没有内丹,这应该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可是看着青筠那紧缩的眉头和一脸的无奈之色,却是一点都不像再说谎的样子。 若她所言非虚,那她的天真竟然是可以将自己的命都交给这个所谓的姐姐,云小慈心下确实更多了一分对青筠的不忍。 “原来你在这里啊。” 云小慈正站在门口僵持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突然看见青月涧从门外经过。仿佛是看到了救兵一般,她立即挽住了青月涧的胳膊就把他朝屋外拉,顺便丢给青筠一句话。 “小筠筠乖乖听话,一会姐姐商议完大事就回来。” 青筠一看她走了,立刻又嘟起嘴不高兴起来,若不是和姐姐约法三章不能哭怕是现在整个清居又会雷电交加起来,她正憋着气呢却回头看见小皮还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突然玩心大起一道凌厉的目光先射了过去。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皮突然间打了一个激灵迎上了青筠的目光,方才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它心里不由得大骂主人没有良心,扭动着自己吃的圆滚的身子刚想要脚底抹油,却只见青筠一道摄心咒打过去先将小皮定住了神识。随后双手一环就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既然姐姐不能只属于自己,那姐姐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爱屋及乌这个道理她在渐渐地适应当中。 随后的一个时辰里,青筠的房间里不时的发出一阵又一阵啾啾的叫声和青筠灵动的笑声,听得楼下聊天的云小慈和青月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皮呀小皮。不是主人心狠,谁叫你刚才多嘴的,云小慈心中暗笑。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你的灵兽,要知道你们可是灵魂契约。”青月涧斜靠在榻上懒懒的看着自己,脸上挂着一抹甜笑。 这个青月涧似乎自从回到自己的地盘以后脸色不再想以往那么冷了。有时候更是暴露出他大少爷的本质,瞧着他此刻懒懒散散的样子倒不像一个修仙之人了。 “你以为青筠会如何。不过是和小皮玩玩而已,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她动了我的灵兽吗。” “先不说这个,今天倒是重要事情和你说呢。”青月涧话锋一转原本懒懒的感觉立刻不见了踪影,他坐起身一脸严肃的表情望着云小慈。 “看你这么严肃的样子,倒好像是找到了兽丹一样。”云小慈觉得青月涧这幅样子似乎更与他相配一些。 “你要这样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是我父亲带回来的消息,有关于阴阳宗的。” “他们宗门不是在几千年前就已经陨落了吗,据说整个门派被当年的魔主夷为平地,宗主池庭不得不开启了门派内的护法禁制,整个门派沉入了噬灵沼泽中以保存他们最后的尊严。”云小慈知道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以前在青仙剑派上闲聊的时候道听途说来的,不管当初的真相如何,阴阳宗早已陨落的事情却是事实。 “这次父亲出去就是为了探寻那些事情的真相,紫晶山庄这次的动作比较大,大概是他们这次邪灵的力量真的足以撼动所有修仙门派,所以也冒险从噬灵沼泽里寻找到了一处可以进入阴阳宗的法阵入口。” “他们好端端的找一处陨落的宗门遗址做什么,人家都已经沉潭那么久了,倒是不叫人家安生,难不成要鞭尸不成。” “大概是因为那里面也有他们要找的一样东西。” “什么?”云小慈觉得这似乎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轩辕蛭。” 青月涧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觉得这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紫晶山庄的行动基本就代表着整个魔修界,先不说那座沉了千年的旧门派里到底有没有轩辕蛭。但是只要魔修有寻找五神兽的消息,就不是一件好事。 “就没有别的了?” 可是眼前这个云小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太过担心,她并不知道魔门寻找五兽丹的真正用处是什么,难不成他们也要修补三生石,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肩上的担子可以轻松点了,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已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找个平静的角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成不成仙倒是不甚要紧。 想着想着,云小慈脑袋渐渐地有些歪。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线,沉醉其中。 “傻丫头,想什么呢。”青月涧看这云小慈一脸的幸福表情,双眼中刻着妄想两个字,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在她额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很痛诶。”云小慈不高兴的撅着嘴,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这家伙大概天生就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优良炼体基因吧,下手这样重。 “只是提醒你不要再妄想了,魔门寻找五灵丹绝对不是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青月涧明确的提醒她。 “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都知道。” “那你以为呢。”青月涧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小慈,俊朗清逸的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 这男人倒是不觉得累,脸上永远是这种若有若无的笑。云小慈私下里想着若是她整日的笑着怕是脸都抽筋了。 “我只是抱着一丝幻想。也许魔族也有善良之辈。”云小慈狡辩着,不愿意承认他真的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 “在你心里的魔门就这样的善良吗?”青月涧双手双手环胸,说话却有别样的意味。 “魔门……”云小慈低声呢喃着,突然想起那个曾经让她也微微动心过的男子,他也在魔门之中不是吗,即使他当时暴虐到差点伤害自己。她依旧觉得他入魔门有他说不出的苦衷。 一想起逸卿,云小慈的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之感,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娥眉微蹙。 “你……”青月涧并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却有一股气郁郁的压在胸口。 年轻的心。即使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动荡不是为了自己,都会很痛。可是修仙界并不像人间只有短短的七八十载,若是承诺便是超越生死的百年千年,即使他可以,却不知道她的心。 尤其是现在看见她为了另一个男子思绪万千。 “所以呢?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们魔界的动作这么简单。”云小慈突然跳出思绪抬头看着青月涧。 她这一抬头倒是让青月涧有些猝不及防,满眼的温柔和纠结被云小慈尽收眼底。 他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将头转开:“父亲和其他修仙门是想联合力量在他们之前进入阴阳宗的洞府找到轩辕蛭,无论紫晶山庄他们的意图是什么,让他们拿到内丹总不是什么好事,我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也跟着一同前去。” “能找到轩辕蛭自然我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你父亲那边。”云小慈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安之感。 云小慈的这种不安之感说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主要来自于青月涧的父亲洛城南,洛城南回来的时候云小慈他们已经将青筠带出了镇宅塔了,他父亲看着石门上那个巨大的石洞看了良久却没发一言。 正当青月涧和云小慈以为他父亲会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却转过身朝他们笑了笑只说了句青筠愿意跟着小慈姑娘也好,只是要小心紫晶山庄的沁南遥。 这种反应实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而对于未经人家主人允许就毁了镇宅塔的云小慈几经与青月涧的商议,也决定将他们寻找五兽丹的事情告诉洛城南。 这事情虽说看着危险可是毕竟不会威胁到渺尘阁,所以即使洛城南知道,他们也相信不会受到什么阻挠。 让云小慈不安的是洛城南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只说会帮助云小慈打探消息便让他们退下了,从那时候起云小慈就坚信洛城南一定是个面瘫,再不就是出门时面具戴的久了,自己都变面具了。 117 金钗 说好了要出发,云小慈自然是开始整理行囊,除了多预备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外,别的都在储物袋里自然是不用动的,她又检查了一下剩下的丹药和符咒,手中没有什么法宝,连像样的法器都没有一件,唯一那件捡漏购买来的炸血石吊坠里也不过是封印着一个嫣嫣,平日里出点主意倒是不错却也不是什么护身的神器。 越是在储物袋里翻找,云小慈越是对此次的出行觉得凶多吉少。 若不是自己现在还身在渺尘阁的地界,她一定好好的质问一下洛城南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青月涧好歹是他亲生的吧,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是他这也太舍得了。 云小慈又腹诽了一阵,方才收好东西闪进了空间,因为自己已经进入了结丹期,所以空间边缘的法术屏障已经再次变得虚化了很多,玉沁寒竹已经长成万年的老根了,云小慈用手敲了敲,触手生凉仿佛冰玉一般,这要是拿出去一节贩卖怕是整个北荒大陆上的奸商们都要蜂拥而至了。 云小慈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了无数灵石仙玉堆积如山的画面,两只眼睛中分溢满了憧憬。 看着自己主人的这幅样子,小皮在脚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叫了几声。 “钱串子是什么意思。”云小慈揪着小皮的兔耳朵就将他扯到了一边,这可明显不是什么好的称呼。 “啾啾。”小皮不以为然的捂着嘴笑了笑。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送给青筠。”云小慈一脸狡诈的看着小皮。 这个方法还真好使,只见小皮一听到这个名字吓得浑身直抖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若不是云小慈还扯着它的耳朵它恨不得就直接土遁逃之夭夭了。 看着自己将一只稀有的雷皇兔折磨成这个样子,云小慈满意的收了手,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欺负宠物的事情是会上瘾的,谁让这是她平日里唯一的消遣呢。 经过那边竹林,云小慈朝着那一小片湖泊走去,虽说她现在还不知道七彩莲的真正作用。但是这极品灵药无论是放在哪里应该都是有益无害的。就算是路遇敌人丢下保命也好。 如此暴敛天物的自救方法,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闪身出了空间,云小慈按时来到和青月涧约定的地点,青月涧已经早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身青衣站在树影里,倒有些遗世独立的仙风道骨,在看这边这位,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她是要去人家的仙府寻找神兽还以为她是全家出去郊游呢,先不说她身后跟着一只兔子还有青筠看起来人多势众,单是青筠身上背着的两个大包裹就够让人无限郁闷的了。 青月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一兽惊得半天没闭上嘴。 “别那副表情了。下巴都要掉了。”云小慈没好气的撇了青月涧一眼。 “她就打算这么一直背着?” 青筠身上的两个包袱看起来比她的脑袋要打上个五六倍还不止,先不说这小丫头提不提得动。就算她一路不觉得累让别人看起来还以为他们渺尘阁欺负丫鬟呢。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根本不认识她。”云小慈抬手扶额,那一副郁闷到死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都是有用的东西?”青月涧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被封印了万年的人会有这么多随身物品。 青筠笑着点了点头。 “你必须要带?”云小慈也无解的看着她。 青筠的头点的更快了。 “装进去,别吓坏了路人。”云小慈无奈的继续扶额,只能掏出一个储物袋丢给了她。 一行人朝着渺尘阁的敬守居走去,人家收留了她这么久。临走时总要打声招呼的,况且洛城南也还有事情要交代自己的儿子。 走进敬守居,管家已经在拱门前等候已久了,他看见青月涧以后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便说阁主已经在正堂等候多时了,他只顾着在前面带路并没有和青月涧多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小慈总觉得他在看青月涧的时候总是怪怪的,依照两个人的年龄来看,青月涧应该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可是他们只见却是只有恭敬少了些亲切。不仅仅是管家而已,好像这府内所有的人都和这个少阁主不甚亲切。 看着管家在前面带路,云小慈在后面扯了扯青月涧的衣襟,她实在是太好奇这个问题了非要问个究竟,连唐轩那个面瘫都和府内人的关系亲切得不得了,没理由这个青月涧是这幅样子啊。 听了云小慈的疑惑,青月涧倒是没有隐瞒,他只是听说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渺尘阁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的仆人都被辞退了,也就是而没过几年他被送上了青仙剑派,所以这里的人他也不过只见过几次而已,若是他们和自己熟络反而是怪异了。 青月涧说的简单,脸上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是云小慈却是觉得这中间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走进正堂,洛城南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他身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腰间挂着渺尘阁标志的面具,身材挺拔不怒而威。 看到自己的儿子,他立刻放下茶杯迎了上去,脸上竟然带着一抹难得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在云小慈看来实在是不如不笑的好。 洛城南的实力据说已经是渡劫的初期了,只不过为了守护这渺尘阁所以控制着修为迟迟没有渡劫,若是要飞升总要等到自己的儿子可以完全接任阁主一位才好,不然总是不放心的。 他先是将一些丹药和符咒交给青月涧,随后又交给了他两个鸡蛋大小的黑色煤球一样的东西,嘱咐他一定要慎重使用。 一旁的云小慈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便只能乖乖的杵在一旁不说话。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洛城南只顾叽里呱啦的和青月涧说话,显然已经将他们看成了一堆摆设了,不过是父亲嘱咐儿子的话,云小慈听着听着便有些犯困了,迷迷糊糊的她直觉的眼皮越来越沉,晃晃悠悠冒冒失失的打了个哈欠。 这一个哈欠倒是引起了洛城南的注意。 “小慈姑娘是嫌老夫说的枯燥了。”洛城南的脸上依旧还挂着那看着有些别扭的笑容,他的目光短暂的扫过云小慈的脸停留在她发髻上。 原本笑着的嘴角突然耷拉了下来。 “小慈姑娘……你这金钗。”洛城南盯着云小慈头上的九尾金钗思绪万千。 “是我师父送的。”云小慈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那恕老夫多嘴问一句,只有这一支吗?” 云小慈倒是很好奇洛城南会有此一问,这金钗是和当初融入自己体内的那只一模一样,可这件事怕是除了自己师傅洪天章以外再也无人知晓了,这老阁主怎么会知道。 她不解的看了看青月涧,除了那空间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青月涧以外,这事情倒是没什么可瞒着的:“阁主,这金钗的确还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在哪?” “……丢……丢了”她显然没有办法去解释那只金钗的下落。 云小慈的这句话说出以后对洛城南的触动不亚于现在就直到魔修杀到渺尘阁前了,他僵立在原地半晌没有迈动一步也不再说话,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他脚下一个不稳微微晃了晃,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的厉害。 这一句丢了,洛城南显然是不会信的。 “父亲,您没事吧。”青月涧显然有些担心他的反应,父亲一向是镇静淡然的,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如此的反应。 “我没事。”洛城南稳住身体,再次将目光凝聚在云小慈的脸上,他目光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云小慈,似乎想要将她的骨头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云小慈只觉得被他的灼灼目光看的十分的不自在:“阁主,您……” 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长花了,她抬手摸了摸发上的金钗,心中大叫后悔,她不过是一时间小女子爱美的心思泛滥才拿出了这支金钗戴在头上,倒好像惹出了什么麻烦。 “不可能,不可能……”洛城南嘴里喃喃自语着,声音极其微弱。 “父亲,您说什么不可能?” 洛城南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云小慈,过了许久直到堂上静的有些骇人他突然身体向后一撤一道灵气从掌中劈出,银光一现便打在了云小慈的面门之上,刺痛之后云小慈周围飘散出无数银沙包裹住了全身,那银沙悬浮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冰壳将她紧紧的包裹在了其中。 云小慈觉得自己的头昏沉的厉害,渐渐地在冰壳中闭上了眼睛。 “来人,带少爷回去。”只听洛城南一声令下,从堂外立即飞身进来几个渺尘阁的探子将青月涧死死地安压在了中间,封住了他的几处穴位。 “父亲你这是。”青月涧实在不解自己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还有你,镇宅塔在渺尘阁内,我自然知道如何封印你,我劝你不要任性妄为想要做什么鬼把戏,好好的待在房间里。”洛城南说完又射出一道灵气打在了青筠的胸口上。 原本想要暗地里使出摄心咒的青筠背着突入起来的灵气一震,嗓子一咸,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118 老友 青仙顶上,洪天章正闭目养神却觉得神识一动,一道灵气劈了过来,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那到灵气便落在了大殿的地上,划出了一道深痕。 “数年不见,你的身手倒是灵活了不少。”一道神识传音传入了洪天章的耳朵里。 洪天章并没有睁开眼睛,他伸手捋了一下胸前的银色长髯,脸上爬上一道闲适的笑:“你若真的想要下手,怕是老夫此刻已经伤了,刚才那道灵气的速度不过是你三分的实力而已。” “你不用在这恭维我,当初要不是你被心魔缠身数百年,现在恐怕你我的实力也不相上下,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怒意。 “没经过我山间关卡却从破解了我剑派密道进入,未开口却先以灵气刃招呼,我倒不觉得今日你是来与老夫把酒说笑的。” “算你识相。” “不过,我也正想去寻你,你无故扣了我的徒弟,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 “哈哈哈,你想要怎么算。” “下来陪老夫喝酒,不醉不归。”洪天章说罢一挥手,面前便出现了几坛子酒罐,轻轻揭开盖子那一股子浓郁的酒香飘散在殿中,令人闻之欲醉。 “荷叶醉,你竟然有这种好酒还私藏,要不是我今天来质问你,怕是你也舍不得拿出来吧,若是今天我喝的好了就放了你徒弟。”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下来,这神识传音累的很。” 转瞬间,一个青灰色的身影闪身便来到了殿内。他的动作之快就连看守殿门的弟子都没有察觉毫分,直到洪天章吩咐守门弟子退下,那人才十分诧异的发觉殿中竟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那弟子扫了一眼他脸上的面具。便也知晓了七八分了。 洛城南毫不客气的坐在洪天章面前端起了已经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立刻竖起大拇指连呼好酒,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刚想再来一杯却被一只手狠狠的按了下去。 以洪天章的修为要对付一个合体期的老怪怕是有些吃力的,更何况两人所修的仙路并不是同一门路,洪天章这一按虽是用了不小的的力气可是对于洛城南这种主修炼体的修士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 不过洛城南也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才会如此便也没有反抗,他强忍着美酒挠心的感觉,收回了手:“我今天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我放心的将儿子交给你。你倒是给我弄出这么一个结果。” “你是说小慈。” “你明知故问。” “这件事是老夫的不对,当年玉尊送她过来的时候我也不好推脱,人算不如天算。就连玉尊也没有料到今天的事情,虽说你不肯承认她是你们洛家的媳妇,可是当初她对清念的情分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你承认那个云小慈就是当年的九尾妖狐。” “其实你心中明镜一样,跑来问我也不过是为了证明内心所想。” “唉……”洛城南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端起面前再次满溢的酒杯一饮而尽,大有借酒消愁的味道,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让他真的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掩盖心中的惊诧,他瞬间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修仙者一路修行都是逆天改命可终究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啧啧。你这么喝倒是白瞎了老夫的心意了。若是想快点醉可比糟蹋了这好酒。”洪天章看着他这饮酒如喝水一般立刻心疼的想要抱着就酒坛子找个地方躲起来。要知道这几坛子酒还是当年求着云小慈用灵泉圣境里的泉水泡出来的,又厚着脸皮求了几片七彩莲的叶子。他自己不甚爱酒却知道洛城南喜欢,这酒泡好了以后就日夜藏着生怕别人发现。 可是眼瞧着自己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好酒这么快就少了半坛,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 “瞧瞧你那小气的模样。”洛城南看了一眼洪天章,不禁嘲笑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徒弟,六道的事情你也清楚,他早一日找到五灵丹六道就早一日解脱,也不至于让紫荆山庄如此嚣张。” 洛城南又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其实他倒是不太理解,紫晶山庄为什么要插手五灵丹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如此好心的想要修补三生石,要知道沁元澈也算是帮了他们魔修很大的一个忙,那么多的邪灵足够他们魔道几个人修到渡劫期了,至于他们吸收了那么多邪灵之后还能不能顺利渡过天劫就没有人知道了。 他现在纠结的是当年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拆散他们,现在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原点,他之所以困住云小慈,只是希望在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尽量的掌控局面。 洪天章看着眼前的老友只顾着喝酒却不发一言,心里也像是堵着块巨石一般沉沉的不舒服:“孩子们的事情就留个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命数已定,即使我们觉得自己是逆天而为,其实也不过是命而已。”他说完这句话,拍了拍洛城南的肩膀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大殿上。 有些事情若不是自己悟出来定会被心魔所饶,他们认识许久,当初若不是因为洪天章被心魔困扰几百年都不曾增进修为,现在他们也许还能将将拼个平手,眼看着自己的老友很快便会步入渡劫之期,他自然不希望他走了他的老路。 渺尘阁内,云小慈搓了搓冻得有些发麻的双手,身上依旧还残留着洛城南施咒的时候留下的冰霜之气。 她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莫名其妙的跑去告辞先是被审讯了一通,再是稀里糊涂的被定身失去知觉,现在醒来以后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里而是身处于石室之中。她现在很想找洛城南理论理论,哪怕自己修为不济被他戳出一个窟窿横尸当场也比这样不明不白的要好很多。 “喂,有没有人啊。”她朝着石门处喊了几声,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石室里又传回了自己的耳朵。 “有没有人呀。洛城南你这样算什么啊,以大欺小暗中偷袭啊,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们,不应该相信你那个宝贝儿子。”云小慈又声嘶力竭的喊了一阵当作发泄,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青月涧,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没好事。”她喊的有些累了,便坐在墙角一个人生着闷气,两个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脸也皱的如同一个包子一般。 她正运气呢突然听到一阵石头磨擦的声音。那前方紧闭的石门竟然自己晃晃悠悠的打开了。 “看来我倒是不应该来救你,还没进来就听着你骂我。” 云小慈一看到青月涧那张略带歉疚的脸,刚刚郁闷到死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了。倒是拽了起来:“这就是你们渺尘阁的待客之道吗。” “他一早就出去了,我才有机会来救你。”青月涧倒也不恼,他伸出手想要拉坐在地上的云小慈却被她一掌推开了。 “我再也不要信你了,当真是莫名其妙。”她显然还是一副气恼的样子。 “这话你倒是说了不止一次了。”青月涧索性蹲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女子,父亲才刚走没多久自然不会立刻回来,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倒是充足的很,他倒是多了一分陪她耗下去的性子。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圈套,等着我们出去你父亲再把我抓回来关在这里,当真是内外有别,若是我真有什么可恶也是你带回来的。为什么偏偏你完好无损神采熠熠。我就偏偏要在这石室里等你来救。不然我们换个角度好了,我一定也会来救你出去的。”云小慈挑衅的看着青月涧。她并不是真的不信,只不过是女孩子撒娇耍赖的脾气上来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跟着他出去。 青月涧被她这一说愣是半晌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英雄救美不是应该是每个女孩子都向往的吗,怎么偏偏自己这个师妹希望救人的是自己:“你是在生气我没有陪你一起同甘共苦是吗?那我不走了,在这里一起陪你等父亲回来。” 说完他竟然真的面对着云小慈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无赖。”云小慈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 “有吗。”既然她这么形容自己那就只好将无赖的性质发扬光大了。 “你不觉得吗,明明是你们渺尘阁欺负人,现在倒是一副我欠了你的表情,你们……。” 云小慈的话还没说完,却觉得眼前的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间她觉得双脚瞬间离地被打横抱了起来。 “你……”云小慈心中突然一惊却又害怕掉在地上双手自然的环上了他的脖颈。 “既然你说我无赖,我也只能用无赖的方式带你离开了。”青月涧说完果然在脸上挤出了一丝代表着无赖的表情,怎奈何看他清爽的笑容久了,这一丝无赖的气质怎么都不太像。 可是无论如何青月涧的笑却真的是极为好看的,不仅仅是好看更是似曾相识,她也更加坚信他们以前一定是见过的,这样好看的男人若是领回家做个老公也不白瞎她来这北荒大陆上上活一遭,她想着想着渐渐有些呆了,一脸花痴状不说竟然还产生了一丝邪念,不觉心跳加速起来。 “你若是在这么看我,我可就要真的无赖了,要知道,这可是在我家。”青月涧一脸坏笑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放我下来。”云小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样,这青月涧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日这些话他倒是连一句都不肯说的,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闷骚型的。 “肯自己走了?” 云小慈及其无奈的点了点头。 “还是算了吧。”青月涧笑了笑,抱着她径直出了石室。 119 离开 在青仙剑派住了三天,洛城南的心情可是从来都没有这般的的舒坦过,在人家那里过了三天大爷般的生活,最后从老友那搜刮了所剩下的最后一坛子酒,才咧着嘴御剑而走朝着自己的渺尘阁而去。 他答应洪天章,两个孩子的事情不再过问,不仅仅如此,自从他知道小慈今后所要面对的事情之后,他反而是更加心疼起这个姑娘,离开溪山之后这固执的老怪破天荒的发起了善心,还未到渺尘阁的时候突然行程一改朝着噬灵沼泽飞去,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只要不是沁南遥亲自下手对付他,目前这个北荒大陆上还没有人可以直接和他抗衡。 若是他能够帮助云小慈早日取得五灵丹,那他担心的事情也可以更快的解决。 再说云小慈他们,洛城南当时施咒困住云小慈本就就一时急火上脑的冲动之举,所以他虽是大发雷霆也并没有派人对石室多加看管,而自己的儿子青月涧他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直接丢在房里就不管了。 渺尘阁内的人也觉得这不过是人家的家务事不便插手,所以云小慈他们偷溜出来一路的畅通无助根本没有几个人管,两个人从石室出来直奔了清居拉上青筠和小皮一溜烟就出了渺尘阁。 无论青月涧如何保证,云小慈都发誓再也不会再渺尘阁住下去了,今天是灵咒定身,过几天说不定就是一剑毙命了,合体期的老怪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三人一兽一路出了万良城,朝着北面前进,原本就不善于使用飞行法器的云小慈此刻带着青筠和小皮两个人飞行的速度更是慢得可以,那速度若说是蜗牛大仙降世临凡也有人会信,青筠无奈之下只能下了金钗改到青月涧的纸鸢上去。自从他修为增进之后那纸鸢也是跟着大了许多,若不是云小慈坚持着自己飞行,青月涧倒是希望她也可以上来。 “不去。”云小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闷气说什么也不肯到纸鸢上去。 “啾啾。”旁边的小皮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大有一种弃她于不顾的决断。 “你敢去,你去我就弄死我自己,黄泉路上还有个伴。”云小慈毫不畏惧的威胁着小皮。 “姐姐。你就到月涧哥哥这来吧,快的很。”青筠一脸幸福的环着青月涧的腰贴了上去,弄得青月涧好不尴尬,神兽心中本就没有什么男女大妨一说,不过青筠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月涧哥哥了。 云小慈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月涧哥哥她叫的倒是亲切。熟不知她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个万年的神兽我们叫她祖祖祖祖祖祖祖宗都不为过了。 望着青月涧带着青筠不一会便飞出去闪成了天边一个墨点,金钗上继续以蜗牛之速带着小皮飞行的云小慈满心的郁闷,什么叫新欢旧爱她算是明白了,青月涧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喜新厌旧的毛病也没缺。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自己做了一个全方位的对比,怎么看九尾妖狐也是比那个小萝莉要好太多了。 千年老妖配萝莉脸,云小慈瞬间暗笑青月涧的口味了。 “啾。”一旁的本来在金钗上安然打瞌睡的小皮听到主人自言自语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搭茬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你说我吃醋?”云小慈听了这话一瞬间恨不得将这兔子踹下去,等到了下一个城她一定要寻个能解了灵魂契约的法子,这兔子有时候实在是太碍眼了。 “啾啾。”小皮小眼睛迷城了弯弯一道缝隙一个劲的偷笑。 “臭兔子,看我不贴上你的嘴。”云小慈将金钗停在半空间一脸挫败的看着自己这只碎嘴的兔子,差一点就又将它丢进空间了。 一人一兔正在不停的拌着嘴,云小慈余光瞥见发现前方不远处一道人影划过,青月涧竟然回到了自己的面前。云小慈探头看了看他身后的纸鸢上却已经没有了青筠的身影。 “青筠呢。” “已经到了前面的夜色城了,安排她住下以后便赶回来找你。”青月涧伸出一只手示意云小慈到他纸鸢上去,若是以她这个速度怕是天黑都到不了夜色城。 “不要。”云小慈一想到刚刚青筠抱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别扭的很,那一声月涧哥哥现在还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啾啾啾。”小皮一看她的表情立刻在金钗上笑的打起了滚。 难道,自己真的吃醋了? 闭嘴,云小慈没好气的鄙视了小皮一下,跳上了纸鸢。 一个时辰之后,纸鸢飘飘荡荡的停在了夜色城的城外,几乎所有的仙城禁制都是不可以御剑或者使用飞行法器的,青月涧虽是收了纸鸢却并没有急于进城。他身后,双手环着她腰际的云小慈已经睡去多时,软软的身体紧贴在青月涧的身后,均匀的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粉唇微张。 青月涧微微挪动了一下便让云小慈睡在了自己怀里,他又在外围施了一道结界,便抱着云小慈安安稳稳的睡在了中间,本就是热情如火的年纪,他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 那一瞬间他希望时间就此停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云小慈才从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她直觉的自己脑袋下枕着一件及其柔软的枕头让她一路好梦谁的十分畅快,她先是伸手摸索了一阵,光滑的枕面,软软的还带着温度,她用脑袋蹭了蹭有用手试探着掐了掐,方才睁开眼睛。 一个激灵身子像弹簧一样迅速的弹坐起来,看着一旁笑着看着他的青月涧,云小慈顿时明白了刚才所谓的枕头是什么,该死,她好像是用手捏了捏。 看着自己脚跟旁一脸坏笑的小皮,她觉得自己这回可是糗大了。 “你醒了,我们就进城吧。”青月涧不以为然的笑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长衫之上赫然还有云小慈刚刚留下的一抹口水。 “啊,我带小皮先走一步了。”她说完抱起地上的小皮快步就朝前面走去,对她现在的心情而言只要离开这里不对着这个男子,一切都好说。 “结界……” 青月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云小慈一头撞到了结界之上,结界的花纹在她的撞击下现出水一样的法力涟漪,一点点的荡漾开来。 虽说这一下有怀中的小皮挡着并没有撞到她的头。可是小皮却已经被撞的满眼冒金星了。 夜色城相比于万良城已经不是同一个级别而论了,万良城之所以叫城是因为其内有渺尘阁所在多多少少为其添加了一丝光环在里面,可是这个夜色城却是真的是城了。 夜色城位于噬灵沼泽的东南面,再往北去就是魔修的地方,所以夜色城虽是比所有城都要大里面却是鱼龙混杂之所,除了一些打扮的十分非主流的邪修可以一眼看出来之外。魔修和仙修却是打扮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施法时眼底流露出的气场不同之外,但看表面绝无差别,所以万良城里来往修士形形色色相安无事却彼此间都带着揣度的眼神。 云小慈他们刚刚进城便被街边的几个人不怀好意的邪修上下打量了一番,要知道以她和青月涧的相貌的确是会让这些主修阴阳之数的邪修没动起脑子的。而且他们两个一个是结丹初期,一个不过连筑基大圆满都没到,这样的两个人并肩走进夜色城却是也足够让他们惊喜的了。 能够进入夜色城的人,没有一个是来闲逛的,只要有耐心等到他们出城或是进入噬灵沼泽,这到手的肥肉还是值得享用的。 看着他们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云小慈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十分的不舒服,那群邪修打扮的十分怪异,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下竟然身上只着了一件轻纱长裙遮体,胸前也只佩戴了一个暗黑色的肚兜遮盖住了重要部分。其余地方春光一览无余,而旁边的几个男人一脑袋古怪颜色的头发长长短短参差不齐活脱脱就一个野山鸡成精,在他们眼里怕是云小慈这副打扮的正统人士倒成了活脱脱的格格不入了。 “我们快走。”云小慈下意识的挽住了青月涧的手臂,刚才的尴尬之色立刻忘倒了脑后,她只知道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快步穿过人群,云小慈和青月涧来到青筠所住的客栈,一推门却看见青筠早已经等在房里又叫了一桌子的菜,看着这一桌子的鸡鸭鱼肉,云小慈不觉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了起来。 “咚咚咚。”云小慈他们几个这边正吃得高兴呢,门外却传来了三生敲门声。 云小慈他们应了一声便看见掌柜的满脸堆着笑带着店小二走了进来。他先是客套的问了一些饭好不好吃之类的话,随后才说明了来意,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捧到云小慈的面前。 刚刚云小慈正捧着一只鸡腿啃得兴起,满手的油腻自然是不便接手的,便努了努嘴示意掌柜的给青月涧。 夜色城里他们不过是初来乍到,为何会有请柬,青月涧接到请柬后并没有急于打开,他看了一眼身后店小二手中的红彤彤一叠,便也知晓了来意。 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都及其看中机缘一说,若是大户有喜除了各门各派的长老都会收到请柬之外,其余收到请柬的就是正巧在城中或者附近的修士。 那喜帖制作精致一看就来头不小,所以这掌柜的应该就只是依照吩咐办事而已。 果然那请帖还没有来得及看,掌柜的话便接了下去:“明天是城主的好日子,所以邀请城内各个修士一同在夜色府里共聚。” “这城里的都邀请?”云小慈刚刚咽下了以后一口鸡腿擦了擦手,接过了青月涧手中的请柬看了看。 请柬上没名没姓只写着城主大婚邀请各方修士共聚。 “那是自然,城主喜欢热闹,只要今天在城里的修士都会接到邀请。”掌柜的倒是耐心的陪着笑脸。 “夜色城这么大,若是都去了,他家坐的下吗。”云小慈嘀咕了一声将请柬合上继续和一桌子菜拼命去了。 “请柬已经送到了,小的就不打扰几位修士吃饭了。”掌柜的说完转身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云小慈一个怪异的眼神。 眼瞧着吃相十分不雅的云小慈满脸写着无知两个字,青月涧也是及其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青月涧便被一阵敲盆底的声音从深度入定中被敲了出来,他一睁眼睛就看到云小慈一双大眼睛闪光般的盯着自己,粉红的唇微微喘息着,若不是他定性身后他恨不得将云小慈直接扑到就算了。 年少轻狂的岁数,自然也是善于烈火焚身的。 120 婚礼 看着眼前打扮光鲜的云小慈,青月涧倒是极少看到她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天水碧那件水晶纱衣是上品法器她也很少拿出来穿,这一身绿裙的打扮衬得她白皙的肤质倒是更加娇俏了不少。 “你就这么推门进来?” “难不成还要敲门不成,你又不怕看,平时也不会睡觉,打坐而已吗。”她倒是想得明白。 “那我可以理解你是彻底和我混熟了,暴露了你的本性吗。”青月涧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小慈,虽说他习惯了以前那个认真执着的小师妹,可是那样的女子总是让人觉得拉不进距离。 青月涧又哪里知道云小慈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以前觉得修仙这事情枯燥乏味加上青仙剑派暗雷太多处处提防不敢张扬,才不得不收敛了性子,现在不同了,没有了束缚更自由自在一些。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青月涧更疑惑的是这个懒丫头今天倒是勤快了。 “谁叫那个城主偏偏要上午结婚的,倒是和平常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的,平日里见得都是仙修,可是这城主是魔修,行为习惯也就自然不同。” “魔修?你怎么知道。”云小慈一听说着夜色城主是个魔修原本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记忆中的魔修可是从来不会带来什么好事情。 “城主入驻这么大的事情也就只有你才会不关心,据说他是沁南遥的心腹,新起之秀,也是上个月才进驻夜色城的。” “这些事情我倒是不太关心,他们魔界也只会骚扰一下临近我们修仙门派的地段而已,相反对于临近魔修的地界上,倒是安全的很。今天是去观礼的客人,想必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你倒是还有心情看热闹。”青月涧昨天接到请帖以后根本就没当回事。 “为什么不去,我倒是想看看这魔门的婚礼有什么不同,不过白天结婚,难道他们洞房的时候也是在白天吗?不然新娘子蒙着盖头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云小慈越想越觉得不合乎情理。 没想到不合乎情理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来到夜色府前,接到请帖的修士们也有不少都是来凑热闹的。看着人一拨拨乱哄哄的踏进府内。云小慈昨天的那个疑问又跑了出来,眼瞧着这府门还没有青仙殿的门大呢,外面院落也不过是寻常王侯府大小,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修士。 可当她走进大门才知道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整个夜色府怕是足有青仙剑派一个山头的大小。里面人头攒动摆满了酒席,其间穿梭的客人和家丁仆人,捅了捅身边的青月涧:“什么情况。” “空间咒而已,不然你以为每一门派的仙府都建的那么大,整个北荒大陆上上能有多少地方。”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带过了云小慈所有的困惑,只是云小慈觉得自己似乎更迷茫了,她的空间概念实在是不怎么好,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无论是青仙剑派还是渺尘阁似乎里面的空间的确要比外面占地面积要大上不少,这是没有这处这么夸张而已。 青月涧带着云小慈随便找了两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城主宴请难保不会将帖子派往渺尘阁。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已经消气了,万一遇上总是不太好。 云小慈跟这青月涧坐在角落里,放眼看了一下场内的宾客,他们是坐在西面最小的一个角落里,周围都是看起来衣着比较规矩的散仙修士们。中间的场地则是留给了和城主关系最近的魔修们,而最东面坐的都是一些穿着怪异的非主流邪修了。 修士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不一会原本还算安静的空场中就已经人生鼎沸了,大家倒是不客气,彼此推杯换盏,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了。 和云小慈他们一桌的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他们穿的都是同样的灰布长袍看起来师出同门,彼此间却不善交谈,除了一个男人一直殷勤的给唯一的女子夹菜讨好,另两个却是一脸的冰霜之色没有什么表情。 面对着这么一群人倒也方便,免得攀谈起来也是麻烦,云小慈从桌上的酒壶里倒了一杯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她刚要尝尝这酒就听得场内喧哗之声瞬间压了下去,只见一身红袍的新郎已经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的还有两个红衣的女子,那两个女子打扮的十分娇艳一左一右的搀着新郎,朝宾客中间走来。 云小慈看着三个人并肩走出来不禁一阵唏嘘,这魔修果真是不同凡响啊,一娶就娶两个,再瞧瞧那新郎的表情,一脸的苦大仇深,不是城主吗?不是新郎吗,怎么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 云小慈刚要低声和青月涧嘀咕却觉得那新郎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这里,四目相对,云小慈原本平静的心忽然一震,虽说自己处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可是修仙之人本就五官感觉较为常人灵敏。 那个人的脸那么熟悉,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忘的。 那新郎更是看着她久久的愣住,连身边几个人恭贺之声都没有听到。 “相公?”身边的两位新娘看着自己的相公如此出神也朝着云小慈的方向看过来,他们的这一举动无异于将全场的目光都瞬间都凝聚在了云小慈他们这个角落里。 原本因为新人出现而喧闹的会场一瞬间就再次安静了下来,数到目光之中云小慈只觉得逃之夭夭才是上上之策,可是若是逃了怕是就更加明显了吧。 静了一下心绪,她故作镇静的端起酒杯朝着新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场地并不大,可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过去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好在云小慈知道青月涧也跟在她的身后,她的心才稍微的镇定了一些。 宾客中立即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他们显然是没有将这个只有结丹期的小丫头和夜色城的城主联系上,虽说她衣着普通修为普通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玉牌。一个散修能得到城主的注意显然是来头不小。 “好久不见。”云小慈端着酒杯浅笑,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陪着他一同长大的男子。 “你,怎么在这。”逸卿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和自己以这种方式见面,即使他想了许久,连她的笑都成了一种梦魇。 “相公,这是谁啊。”其中一位新娘笑着走了上来,刚刚想要挽住逸卿的手臂却被他无情的躲开了。那女子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却又立刻的换上了另一种笑容。 云小慈看着两个新娘抬起了酒杯:“哥哥的好日子。也给两位嫂子道喜了。”她说完一仰头将酒尽数灌了下去,却觉得嗓子里一阵辛辣的刺激呛的咳嗽了几下。 “快倒水来。”逸卿脸色一沉赶忙吩咐身后的侍从,却看见云小慈身后的青月涧早已经递了一碗清水到她唇边。 云小慈笑了笑,只抬头那一眼却是无尽的温柔。 “相公。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玄火门的掌门可还等着你呢。”两位新娘看到逸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立刻上前来想要转移开他的视线,他的脾气她们可是见识过的,虽是今天嫁给他有了夫妻之名也不过是应了沁南遥的安排,若不是那位庄主怕是这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娶妻。 他们从来没有看过逸卿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他对沁南遥是遵从、对墨萧是仇恨、对其他人是冷漠,可是刚刚他的表情落在别人眼里却是难以掩盖的温柔。 逸卿看了看云小慈,欲言又止。他没有忘了当初在青冥林里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 “照顾好她。”他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青月涧。那一眼中复杂到没人看的懂,再斟满酒杯,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爱过的女子,跟随两位夫人朝着其他的酒席走去。 “你没事吧。”青月涧陪着云小慈回到住处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样子。 云小慈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欺负我姐姐了,从回来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青筠看着云小慈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青月涧。怎奈青月涧也是闷闷的不说话,他是当做云小慈的心还在逸卿的身上,难免失落。 “啾啾。”小皮在一旁蹦到了桌上,用他毛茸茸的身躯蹭了蹭云小慈的脸。 “还是小皮懂我。”她拍了拍黄兔子的头,叹了口气。 “可是你这副样子,还真叫人担心。”青筠作为上古神兽自然也能听懂小皮的话,可是一旁的青月涧就是一头雾水了,这三个人目前的行为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你就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娶妻吗,其实……两个妻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傀儡,你若是想……”青月涧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仅仅是云小慈,身边的另外两个生物的眼睛里也射出来数道寒光。 “不,不是吗。”他竟然在大白天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寒颤。 “不是。”平白的听了他这么一句话,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现在都被气恼填的满满的,她不过是觉得世事无常,想起了以前的过往感触良多而已。 气恼的站起身朝着房外走去,云小慈几步就到了门边却忽然停了下了,侧着身子回头看着桌边的青月涧,她目光中满是愤怒恨不得喷出火来,她站在那里良久只是瞪着他什么也不说。 屋中的低气压,压的几个人都透不过起来。 就这么僵持着许久,只见青月涧缓缓的走到门边,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夹杂着太多的顾虑,可是看着这个现下猜不透心的女子,青月涧却突然觉得心中百味杂陈,他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容不下她因为别人而起的一丝一毫波澜,他走到她的面前,突然抬手擎住了她的下巴,毫无预兆的吻了下去。 121 隐情香 刚刚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的小皮此刻一张嘴大张着恨不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而一旁的青筠更是将拳头握的嘎嘎响,若不是忌惮着以前云小慈和自己的约法三章怕是已经一道摄心咒拍过去了。 “你……”云小慈此刻通红的小脸埋在青月涧的胸口,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只是这一切好像都太突然了。 “答应我,不会再为他难过了。”青月涧紧紧的拥着云小慈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恨不得将这个女子就这么揉碎在怀里。 “你……”。 可是云小慈还没等说些什么,就又被他温热的唇封住了玉口,这一次他似乎更加肆无忌惮的将口中的柔软探进了她的口中,贪婪的那温暖中的香甜,他这是无师自通吗?为什么连她都觉得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好像是一种熟悉沉淀在心底猛地被翻动出来,云小慈柔柔的无法抗拒,是多久她没有体会过这种蚀骨的温柔了,她手自然的环上了他的腰际,旁若无人的回应起来。 “啾啾。”一旁的小皮捅了捅身边的青筠,一脸坏笑,却被青筠翻眼一瞪立刻没了声音。 夜里,云小慈翻来覆去的如何也睡不着,她的唇边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想着和他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一身白衣的他拿着七星剑不得不得遵从师傅的命令对自己出手,心中满是甜蜜。 “他怎么会喜欢我的呢。”云小慈翻个身仰面朝上看着屋顶,似乎闻到了他们一同去金桂林时那股甜腻的香气,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神情有些恍惚,周围的香味越来越重仿佛有无数的虫钻进了自己的识海里不断地啃食着她的神经,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云小慈睡在一堆柔软的棉絮当中,可是她却好像不太能动,虽说身下的棉絮棉柔轻软可是只要她动一下每一个关节都好像要脱节了一般的巨痛。 “你觉得主人真的和她有关系吗?”身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似有似无的飘了过来。 绿萝如何也想象不出火苑为什么要浪费了上好的隐情香来对付一个女人,在她眼里这丫头不过就是和自己的相公旧识而已,她并没有自己姐姐那么喜欢逸卿,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个假老公和什么女人有瓜葛。 “不然呢。”火苑低头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云小慈,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深情的看过任何一个人,即使他们死了他都不会眨眨眼,紫晶山庄的手下一向如此行事的,只有没有感情的魔才能成神。 可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眼神中竟然有难以掩饰的怜爱,火苑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都没见他真正关心过谁,可连她喝酒呛到他都会在乎,这样的女人绝对让她嫉妒的发疯。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样,主人已经要回来了。”绿萝似乎更在乎逸卿是不是会因为寻不到他们而发火。 “你出去吧,我就来。”火苑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色的丹药掐开云小慈的嘴让她吞了下去,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她是铁定了这个女人对逸卿有情的,那么接下来就希望她对这场好戏感觉满意了。 吞下红丸的云小慈只觉得心中有一团难以熄灭的热火,她原本静卧的棉花现在似乎也变成了无数燥热的火球,那火球沿着她的肌肤烧到她的丹田之处再散尽经脉里,她只觉得若这么下去自己那并不太结实的经脉一定会被撑得爆掉。 她抬手扯了扯衣领,只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凉爽些。 可是虽然那股燥热并未减退,但是云小慈发现她能动了。 用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似乎并不是在客栈里,她所在的整间屋子里除了一扇窗户之外只有一块萤石照亮着狭小的空间,她这是在哪,云小慈坐起身子只觉得头痛欲裂。 “相公,你好坏。” 隔壁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云小慈只觉得自己听了那阵私语之后原本就燥热的身体热的更加严重了,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xue勉强的坐起身来到那唯一的一扇暗窗前。 窗外的那一侧,两个赤luo的男女相拥在一起,男子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背对着暗窗,他怀中紧抱的女子妖娆妩媚,两具身体痴缠着,女子口中发出一阵阵娇羞呻吟之声,额上香汗淋漓。 面对着外面这一片旖旎的chun光,云小慈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更加厉害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外面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她只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体内会有这么奇怪的变化,目光更是无法从暗窗处挪开。 难不成自己也是个**狂,她现在已经怀疑自己的道德品质问题了。 忽然,她觉得暗窗外的女子似乎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那女子眉梢轻佻嘴唇勾笑,那笑若说是因为**而产生的痴笑,云小慈觉得似乎更有挑衅意味。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连云小慈都不得不承认那男子的体力是真好,她最后连看都看累了,干脆坐在暗窗下任凭体内的那团火到处乱窜。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出来。”暗窗外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那男子的声音那么的熟悉,可是云小慈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什么神智去回想那男子的声音究竟是谁了,她迷迷糊糊的靠在墙边,那团火已经开始朝着自己的识海进攻了,他们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想要硬生生的扯出些什么,云小慈只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的防御他们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相公。”火苑软绵绵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逸卿狠狠的瞪了过去。 “我说过你叫我什么。”他的话冰冷无情听不出一点点的感情。 “对不起,主人。” “是你做的吧,隐情香只有你会调配,我倒要看看是谁值得你如此。”逸卿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这个火苑的性格她是再了解不过的,除了自己他倒是也极有兴趣看看是谁让她消耗自己的隐情香去对付。 走进暗室,逸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云小慈,她依旧穿着那日所见的绿色长衫,领口处因为燥热难耐已经被扯开了一部分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主人。”随后跟来的火苑看着云小慈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不过她却碍于逸卿在身旁不得不收敛了笑,她以为云小慈对逸卿也是有情的,可是人天下间的女子谁看了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赤果果相对的场面也是接受不了的吧,况且这隐情香还有一种功效就是会放大人所有的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恨,经过了这一夜,她是料定了云小慈再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威胁的。 “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逸卿蹲下身抱起已经近乎于昏迷的云小慈将她抱回到床上。 “可是……”火苑还想分辨什么。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逸卿的墨色的瞳仁中浮现出黑色的火焰,那是他已经动怒的最大征兆。 火苑停顿了一下,并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抱着云小慈有些滚烫的身子,逸卿自然知道这隐情香的效力,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封住了她的几处经脉,看着怀中的她脸色的潮红渐渐有了退却的迹象,逸卿正准备转身出去却被云小慈抬起的手紧紧的拉住。 “你,不要走。”她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呓语不断。 逸卿心中一惊,握住她依旧滚烫的手将她收回被子里,又回到了床边:“我不走。” 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所以在他婚礼上她才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逸卿的手拂过她白皙的脸颊,想起他这几年的过往。 那日逸卿离开青仙剑派以后遭到了茶家的暗害,他气息奄奄的逃了不知道多远才昏迷在了一处荒山之中,为了救他,墨萧在他体内施下了大量的邪灵,只有最为精纯的邪灵之气才能压制茶家在他体内施加的灵气,等他醒来之后他不仅一身修为尽费还成了不折不扣的魔修,只有魔修才能抵抗住邪灵的阴气,他不能死,只有留着一条命才能够见到她。 后来他下山寻找自己的叔叔,若不是自己的婶婶苦苦逼着自己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他又怎么可能在婚礼上魔性大发伤了众多的人,也正是因为杀戮之气他才使得自己的修为进益飞快,此后他不得不回到紫晶山庄成了一名真真正正的魔修,因为青冥林的事他带着邪灵重伤了青仙剑派,他更是成了沁南遥的心腹之人,可也正是因为青冥林他因为一时没有控制住体内的邪灵气息性情大变,重伤了云小慈。 他以为,自己和她的缘分终究是尽了。 在沁南遥的安排下,他娶了绿萝和火苑,他知道那是沁南遥用来监视自己的,她生性多疑,即使他真的是她的心腹之人也不会尽信。 没有了云小慈,他娶谁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无意间来到了自己的婚礼,又被火苑抓到了这里,看着她熟睡中的样子,她伸手留住自己,他的心又微微有些疼了。 握着她的手,他紧紧的注视着这个自己一直深爱的女子,他低下头一点点的靠近她的唇,他的体内此刻也像是中了隐情香的毒一般,恨不得直接就占有了她。 “清远,不要走,孩子。” 逸卿刚刚要吻下去的唇听到这几个字之后忽然就停住了。 122 梦境 谁也没有想到,夜色城的城主逸卿会抱着一个女子穿街过巷走进了客栈,他的举动不仅让火苑恨得牙痒痒,更是让昨天刚刚参加过他婚礼的修士们不自主的驻足停留一脸错愕。 云小慈的隐情香的毒还没有解,他不敢贸然带着她御剑而行,而派车送她回去也实在是不放心。 他将云小慈放到床上,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冷面看着自己的青月涧:“好好照顾她”。 逸卿丢下这句话便想要离开。 可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却被一支长剑硬生生的拦截在了当场。 青月涧清楚的知道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逸卿所抗衡,他素来所知魔修修炼极快却也没见过像逸卿这般进益飞快的,青冥林事件不过才过去几月,他眼底的魔焰已经由上次的单火进化出来了另一个火瓣,完全压制了体内的邪灵之气进化为魔婴圆满了,如此恐怖的进益也难怪他会成为夜色城的新任城主。 逸卿倒是对他此举颇有些欣赏,他牵动唇角轻轻的笑了笑,若不是有这样的魄力,他还真的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有些书生气的男子可以保护得好云小慈。 “还有事吗。”他的语气颇为挑衅,虽说他并不太想现在就与他为敌。 “你觉得你一句不说就可以离开吗。”青月涧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城主的身份。 “你放肆。”逸卿身后的随从见主子不说话渐渐的按捺不住性子,虽然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能自己的主子构成什么威胁。 逸卿只丢了一个眼神过去,那群人便识相的收了手。 “是我管教下人无方,小慈并无大碍,睡一觉就好了,我不会伤害她的。” 青月涧依旧半信半疑,他歪头又看了看床上微蹙眉心睡觉的云小慈,还是放下了手中拦住逸卿的长剑。 “我暂且信你,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离她远一点。” “如果你可以给他幸福,我会远离他。” 青月涧没有想过逸卿的话竟然说的这么干脆,他本以为是敷衍之句却看见他脸上的那一团凝重,凭着男人之间的直觉,青月涧知道他不是在说谎。 “可是……”逸卿突然话音一转,眼底的那团魔焰也跟着闪烁了一下,那股杀气让一直在云小慈床边看热闹的小皮不由得觉得周围寒意顿生,它下意思的朝着被窝里钻去却被青筠一把扯了出来抱在了怀里。 “可是什么。” “若是你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洛清念。”逸卿的话一字一顿,尤其是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你说什么?洛清念?”青月涧显然不知道他这几个字的意思。 “不明白吗,洛清念,你上一次用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多少年前了,怕是你父亲洛城南都记不清了吧,所以说我是多么不放心将小慈交给你,要知道你上一次已经将她伤害的体无完肤了,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再一次伤害她,也许我应该将她带走才对。”逸卿的眼中闪现出意思动容,或许下一刻他真的觉得今天见她送回来是错的,若不是隐情香勾出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怎么会将她硬生生的送到情敌的手上。 “请你把话说清楚。”青月涧越听越糊涂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父亲突然出手困住你们,为什么他如此介意小慈头上的金钗,有些事情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父亲才对,或者你也需要隐情香。”逸卿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色的小药丸,那小药丸一遇到阳光立刻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异香。 “送给你吧,也许你会需要的,吃了它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吃下它的时候身边不要有其他人,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做出什么让你自己都后悔的事情。”逸卿说完脸上爬上一抹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笑将隐情香丢到青月涧怀里,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打发了青筠和小皮出门去,青月涧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云小慈,眼瞧着她脸上的红色已经彻底退却,身体也不再发热却还是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 她似乎依旧沉浸在梦里,呢喃自语着。 自从自己沉沉的睡去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梦中,即使她知道那是梦却依旧醒不过来。 梦中的环境是渺尘阁的老宅,清居的花草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却显得矮小很多,连那棵她喜欢躲在下面乘凉的老树都只有一人多高。 “小慈,你回来了。”一个熟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小慈诧异的回头观瞧。 那女子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薄纱长裙,腰间系着几块质地上好的玉佩,长裙及地莲步轻移,纤细的腰肢随着步伐扭动环佩叮当,她看见云小慈先是飘飘下拜施了一礼,嘴角却隐隐约约扬起了若有若无的浅笑。 那笑落在云小慈眼里并不是什么友善反而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可是那女子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她的正对面,从清居的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相比于蓝衣女子,那白衣女子虽是一脸冷漠却也多了另一种出尘的味道。 “你还敢回来。”白衣女子的眼中突然变得凌厉,她死死的盯着蓝衣女子恨不得此刻就长剑出鞘。 “你倒是还是这般模样,难怪清念不喜欢你。”蓝衣女子轻笑。 白衣女子神情动容,这句话显然是触动了她的逆鳞,她手中的长剑紧了紧依旧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清念,又是清念。 “小慈姐姐,虽说我叫你一声姐姐可是不代表我事事都要听你的,洛清念他爱我,他便心甘情愿将修为送与我,即使你嫉妒这也是不争的事事。”蓝衣女子虽然依旧笑着可是话里已经显露出了一丝不屑。 可是云小慈现在注意到的似乎并不仅仅如此,她再次打量白衣女子,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就是小慈,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 那蓝衣女子是谁?云小慈的脑海中不断地过滤着以往的事情,那声音她一开始便应该认出来的,这女子的声音不就是嫣嫣吗。 这到底是什么梦,云小慈越来越迷茫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继续装透明人。 “我会嫉妒吗。”白衣女子浅笑,那是她出现在梦里第一次笑,笑的有些无奈却依旧动人心魄。 “你当然会,自从那日我们遇到洛清念之后你便会嫉妒,嫉妒他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住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了他的修为,即使他爱的是你,即使他一命垂危,即使他只有几年的命了。” “真是可笑,玉尊她老人家就是这么教你的,难怪修为进益如此之慢。” “靠着掠夺他人的修为增益,罪孽太重了。”白衣女子似乎还想要规劝眼前的人儿。 “我没有掠夺,这都是他们心甘情愿赠与我的。”梦中的嫣嫣不以为然的摆弄着自己的一双玉手,那白皙映着日光更显弱若无骨晶莹玉洁。 “你还要这么执迷不悟吗?” “你说的是你还是我啊,我这次回来最后问你一遍,你守着这个小子也不过只有几年的命了,他现在昏迷不醒,你还要在这继续虚耗下去吗,若是再等几天他父亲回来看到自己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怕是你这千年的狐狸精也逃不了那老怪的毒手。” “你走吧,我不走,我要陪着他。”白衣女子目光坚定。 “不可救药。”嫣嫣见说不动她,拂袖而去。 看着眼前的一番情景,云小慈不得不感叹无论是何处,只要牵扯到感情的问题就会混论到一发不可收拾,妖族修仙一向以夺取别人的修为为主,若是依靠自身修炼怕是要慢上不只一年两年,只是世人皆以为妖族狠毒,熟不知这所谓的夺取也需要他人心甘情愿。 她正思索着这其中的原委却发现周围画面一转,眼前竟然出现了洛城南的身影,而他的身边却站着刚刚那个白衣女子。 洛城南的表情极其严肃:“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同意你留在清念身边?我们渺尘阁不会接受一个妖族的媳妇。”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清念。”白衣女子眼中有无尽的落寞之色,她本就没有奢望太多,即使那个她心心念念爱恋着的男子已经明白谁才是他该珍惜的人,即使他醒来之后发誓要娶她为妻,即使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她也知道什么叫人妖殊途。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洛城南显然不相信面前女子的话。 “你觉得我离开了,你的儿子就可以长生不老了?他修为散尽丹田尽毁,这样的重创也不过还能活几年而已,渺尘阁的势力再大,这也是不可扭转的事实了。” 白衣女子的话正中要害,洛城南不由得叹了口气。 “城主,我们做笔交易如何。”白衣女子话锋一转注视着洛城南。 “你不要以为凭你的修为就可以威胁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说说看。” “离情丹。”白衣女子吐出这三个字,却看到洛城南身体微微一震,他显然是知道这话中的意思的。 不仅仅是她,连一旁观看的云小慈都不由得一惊,离情丹,她也是在读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介绍,亲子之血,忘情离魂重塑体态。 她的注意力停留下那白衣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才是她拼劲全力要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吗,即使他是为别的女人舍弃了修为和性命,她也要用自己孩子的血脉救他回来,这女子的痴情当真让云小慈佩服。 “那你要交换什么?”洛城南此刻觉得无论用什么都不值得这女人如此,他倒是有兴趣听听下文,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她用自己孩子的命去交换。 “我只想换这三年安静的生活,和清念在一起。” “你怎么舍得。”洛城南原本执着的眼中为之动容。 “因为,我爱他。”白衣女子的眼中滑下一滴泪打在白皙的手背上,倔强如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可是她这么长久的委屈却也只能化作这一滴眼泪轻轻的滴落。 看着手中的红色小药丸,青月涧的眉毛拧在了一块,他虽是不想相信逸卿的话此刻却觉得他的话隐含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真相,洛清念,他轻轻的嘀咕着这个名字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也许他真的应该吞下去尝尝看,他把药丸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那股刺鼻的药香直冲脑仁。 “月涧……不要。” 刚刚还处在昏迷中的云小慈腾的一下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神情紧张的看着青月涧手中的红色小药丸,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不要。”云小慈扑在青月涧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一睁眼睛就看到那枚红色的药丸,只要吞下去他也会做梦吧,会记得一切。 123 以身化石 靠在青月涧的怀里发呆许久,云小慈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梦中的事情,小慈用自己孩子的血炼制离情丹的一幕仿佛噩梦一样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丹药炼制出两颗,她却并没有告诉洛城南,她将其中的一枚哄着洛清念吃下以后便离开了,她答应过洛城南,三年之后她再也不会回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青月涧就是当初的洛清念,所以他身为渺尘阁的接班人却被送上了青仙剑派,洛城南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将阁内所有的侍从丫鬟都撤换,所以他和阁内所有的人都并不太熟悉。 而当年的小慈,在离开渺尘阁几年后也吃下了另一枚丹药,她本就不是妖,所以长到十岁时便达到了聚魂集魄的阶段引得云小慈的魂魄入了体,才有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 云小慈看着眼前的青月涧,虽然重塑身体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洛清念的样貌,可是一旦吃下这蕴含邪灵的隐情丹,他就会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想起来了。 云小慈不敢去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不知道,现在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负罪感。 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青月涧的脸上由开始的惊讶渐渐的变成了平静,他心中一直就存着一个疑影,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没有想到之前的一切会是这个样子。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洛清念了,只不过那个深埋的真相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是他们的前世牵着他们两个相遇,青月涧不由得将怀中的云小慈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一个闪失就失去了眼前的幸福。 两个人正缱绻着坐在床上,却忽听到门外一声厉喝接着门就被踹开了,只见洛城南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看着屋中的两个人。 “逆子。”洛城南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原本依偎在青月涧怀中的云小慈立刻弹起了身,虽说仙界没有什么男女大妨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搂抱在一起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洛叔叔,您倒是来的巧,不然我和月涧恐怕也要去找您呢,以前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云小慈觉得这个时候似乎应该主动出击更好一点。 这个方法果然是有效的,洛城南原本恼怒的脸上赫然有了一丝转变:“知道什么。” 这老怪果然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他的镇定若放在别人眼里一定是看不出什么不妥。 “小慈和洛清念。”云小慈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两个名字。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笔交易。” 原本在一旁的青月涧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在您眼里,幸福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你说什么?”洛城南眼中一道寒光射了过来。 “只是觉得有些残忍。” “我从来都不知道残忍两个自是怎么写,当初若不是那笔交易,你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洛城南说罢挥了挥青衫衣袖。 “所以接下来,您要继续拆散我和小慈吗。” 说道这个问题上洛城南原本锦州的眉头尽然松动了一下,他并没有立刻回答青月涧的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三个盒子,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小慈一眼。 “小慈姑娘,不知你答应你师父的话是否还算数?” “五灵丹?”云小慈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会将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来。 洛城南看到云小慈一脸的疑惑,倒是并不着急,他缓缓的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三枚颜色不同的丹药。 “这是?”云小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灵丹,如今魔界中为了寻找这五灵丹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谁能想到现在竟然有三颗都摆在云小慈的面前。 “你和你师傅的约定是不是还算数。”洛城南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小慈的手心攥成了一个拳头,她知道洛城南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和十几年前如出一辙:“交易,对吗。” “只要你还记得你师傅嘱托的事情,尽快办好,我就会将这三枚灵丹都送给你,没有条件!” “你说什么?”云小慈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你师傅怕是没有和你说明白因果吧,要知道青筠可是要经历人间的悲欢离合才会锻造出体内的内丹,所以没有了青筠,你就要用一样东西去补足,你知道是什么吗?” 云小慈心中渐渐浮现出不祥之感,而接下来洛城南的话却让她深陷谷底。 “你自己。” 再一次踏上青仙剑派,云小慈的心情却是复杂万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为可以左右的命运不过是所以人精心策划的一场渡劫关键。 洛城南说过,她可以等青筠百年之后体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结出内丹,可是这个百年她却是不想再等了。 六道已经千疮百孔了,沁南遥和伊尔浣只见的交易只是为了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缺失,只要世上死人不断,三生石内的邪灵就可以继续维系着,那蛊虫所幻化的实体幻象便可以一直维系下去。 他们不过是想利用邪灵来维系自己梦中的世界而已。 一辈子生活在梦中。 所以他们也拼命的寻找五灵丹,为的只是阻止三生石的修复,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云小慈的真身竟然是女娲补天遗漏的一块石头,用这块石头来修补三生石足可以弥补青筠的不足。 云小慈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为万般疼爱自己的师傅,竟然也不过是利用自己而已。 “月涧,对不起。”看着身边的青月涧,她觉得现在自己唯一舍不得就是他了,若说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温暖可言,那就是他们这两世的感情,虽说灵魂都已易主,却走向了同一个结局。 “能不能……”青月涧虽说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却依旧不能不说些什么。 “不能。”云小慈果然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该离开了,她以不寻常的状态进入轮回道,自然也是她的罪孽,现在赎罪的时候到了。 毫不犹豫的吃下手中的其余三枚灵丹,云小慈的周身散发出一阵金光,九条如雪的长尾散落在身后,神色恬静犹如初生。 蝴蝶,漫天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将她包裹在其中,云小慈就那样笑着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渐渐的化成一块晶莹透彻的灵石。 周围的空间都已经开始变化,她感觉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冥界,看到奈何川中滚滚的江水,巨大的三生石周围裹挟着团团黑气,那个缺口就是她的归宿……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