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总裁天价挚爱》 1.-1-华灯初上,墨夜之城的绚烂之景刚刚开始绽放 夜缓缓而来,像是偌大的砚台倾倒,洒落的墨水从边际晕开。 华灯初上,墨夜之城的绚烂之景刚刚开始绽放。 “狐狸姐…饶,饶了我…”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跪倒在地,左胸上溢出赤红的鲜血,为脚下的土地染上一抹妖冶的红。 黑暗中,一个身穿红色金丝边旗袍的女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是一个瓷白狐狸面具。 “刘森,你骗我骗了那么久,机密也偷去了不少,你说,我怎么饶过你?”她抬指轻轻将垂落的发绕到耳后,缓缓蹲了下身。 面具下那双深棕色的眼眸映着冷清的月光,煞是渗人。 夜城是一个极致繁华的商业区,也是夜幕降临时富人最爱的娱乐之城,同样,是帝和最大的资金来源。 而身前带血的男人,正是代替帝和企业管理着这一方土地的人。 经商头脑是有的,智勇双全也算的,只可惜他本就是洛氏的人,通俗来讲,刘森是一个商业间谍。 “我…我…”刘森明显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表面上的慌乱做得很好,他的左手在腰间摸了摸,银色的月光下,一把袖珍枪被他拿住。 “拿到那么多机密,我也死而无憾!”话毕,刘森便冲了上前,抬手直冲女人的面具而去。 临死,他也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 “狐狸姐!小心!”身侧,小桃厉声阻止,继而抬脚将刘森踢到一边,袖珍手枪被踢落,摔进黑暗中没了踪影。 面具被握住,巨大的擦力在她的眼角留下两道浅浅的血痕。 无论小桃反映再快,她的面具还是被摘下,一张洁白如瓷的脸映着路边堂皇的灯光,模样清新秀丽。 “果然…是你!”刘森忽而笑了,口中咳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唇齿,像一个疯子。 “刘森!”看着他莫名的笑,女人忽而开口叫住了他的名字。 话末,他转头便跳向身后的大海里,不留一分一秒的时间让女人捕捉到他的身影。 呵,畏罪自杀,恶劣的手段。 “于洛氏,你也是忠心耿耿,只可惜,还是太过自负了。”望着泛起水花的海面,被称之为狐狸的人目光有些清冷,她没想过让他死。 可如今他身带枪伤,又跳入海底,不死都难。 虽然他窃了不少帝和的资料,可通通被小桃截下,都没送到洛氏的手上。 他定是以为自己潜伏的任务圆满了,才想走得如此大义凛然。 “回去吧。”狐狸转身低叹一句,身侧的小桃便轻轻一点头,继而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久,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便来收拾现场。 -洛氏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淡声对矗立在窗边的人道:“洛总,帝和狐狸的身份大概有几个猜测对象。” “说来听听。”男人指间夹了一只烟,氤氲的雾缭绕半空,模糊了他那张宛如水墨的脸。 男人先是说了几个名字,站在窗边的洛丞楚依然如一尊雕塑,眺望着窗外的景没有举动,“最后一个,是童家次女,童暖煦。” 话末,洛丞楚手中的烟燃尽。 - - - 题外话 - - - 新文求收~winkwink~ 2.-2-夜再临,洛氏大邸笙歌缭绕。 夜再临,洛氏大邸笙歌缭绕。 今天是洛氏前总裁洛瑾天的六十五大寿,洛总设宴在他的别墅里,邀请了所有商业界有威望的人。 童家今夜也讨到了一张宴会的邀请函,童永灏便带着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女儿来参宴了。 且为的就是见一个满面横肉的男人。 “你说,黄总会去洛氏的宴会吗?”叶碧霞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有一丝担忧。 童永灏却只是一笑,“就算黄总再不想见我,但宴会他是一定回去的。”毕竟嫌贫爱富,是所有人的通病。 黄株怎么也会为了自己以后的商途着想,去结交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商业伙伴。 “暖煦,昨天爸教你说的那些话,你背熟了没?”谈到黄株,童永灏似乎想起些什么来,回头对自己两个女儿说道。 童安玲在前,童暖煦在后,虽然血缘上两人算是姐妹,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背好了。”回话的是童暖煦,她今晚一身清新的白色纱裙,一个精致的晚装化在她本就极美的脸上,盖住了眼角两条淡淡的伤痕,如今的她恰似一朵清池上绽放的白荷花,恬静高雅,纤尘不染,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感。 “童氏就靠你今晚的表现了,别让爸失望!”身前的男人心情愉悦,仿佛早已胜券在握,甚至已经开始规划黄株投进来的钱应该用在哪。 “爸,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白痴女给我们童家惹来了多少闲人闲语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将她往洛家带?”童安玲却阴着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和她光鲜的表面截然不同。 “安玲不要放肆!她是你妹妹!”童永灏的声音稍稍高了些许,却只是简单出言维护了一下童暖煦。 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吼了一句,童安玲也立刻还以颜色,怒瞪了她一眼道:“这个白痴和我才没有关系!” 的确,童暖煦有一个不光鲜的身份——私生女。 她的母亲沈桥在她出声那刻就难产死了,原因是,分娩当天叶碧霞在医院闹得不可开交,将童永灏一直隐瞒的已婚身份说了出口,那天沈桥才知道,自己当了个卑劣的第三者。 当时,沈家的势力庞大,带走了刚出世的童暖煦并且曾多次将童家逼上绝路,若不是叶碧霞的父亲还留有一笔钱,怕是如今的童家早已沦落街头,更谈不上还有什么童氏企业的存在。 可正当生活归于平静时,十六岁的童暖煦却被送回了童家,原因是——沈氏不再有能力抚养。 当时的童永灏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却得知沈家面临破产,这个十六岁的小孩是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童永灏便接下了这个孩子且吞并了她背后的沈氏集团,当时虚空的沈氏给他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童暖煦来到童家后便沉默寡言,常常望着窗外发呆,童永灏自知这个孩子从小缺少父母的疼爱,性格内向也理所当然。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啊求收藏~求留言啊求留言~ 3.-3-可敛下的双目却有一瞬玄寒 可童暖煦越大,奇怪的地方就越多。 她会抱着一本本子自说自话,有时候连自己对她的一些触碰都反抗不已,精神医生说过,那是她的心病,类似于自闭症,智商和自我照顾的生活能力不会影响,但却很难和人交往。 童暖煦抬眸,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身前的童安玲,可就是她毫无威胁的视线落到她的眼底却是诡异至极。 “滚开!你这个白痴!”童安玲见她眼底不明的深意顿时毛骨悚然,朝她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 她才不懂什么自闭症,只是认为童暖煦是个那里出了问题的白痴,母亲叶碧霞对她的刻薄尖酸也让童安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身前童永灏带着怒意回头,压低自己的嗓音斥着身前的女儿,“安玲,你够了!今天我带暖煦出来,是为了巴结黄总的,童氏现在面临着严重的资金问题,要是没有黄总的帮忙,那我们一家四口都睡马路边去吧!” 童安玲被自己的父亲这样一吼,顿时不敢再说一字。 平日在家里她可是父亲的宝贝,从小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几天却为了这个在童家毫无地位可言的人朝她开火,她更是觉得心里憋屈。 可一想到童暖煦要嫁给那个满面横肉的黄株,她的心却缓缓归于平衡。 童永灏知道黄株好美色,童暖煦虽然性格不大正常,可她的脸却十分好看,可算是结合了自己和沈桥的所有优点并且更上一层。 “暖煦,爸好歹养了你三年有多,更把你送去国外读书,你这回就当是帮助爸爸渡过难关,黄总虽然老了点丑了点,可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你嫁给他绝对不愁吃穿。” 童暖煦依旧如常默不作声,可敛下的双目却有一瞬玄寒。 话刚落下不久,童永灏便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其他富商身边,带着讨好的笑意开始谄媚。 二楼的主卧室里,洛瑾天正在更衣。 洛瑾天的助手城叔在门外静伫,见洛丞楚进来,便轻轻将身后的门打开,让他进去。 “刘森好像被发现了,就在昨晚跳海了,我已经派人去搜查他的下落。”洛瑾天一身黑色西装格外干练,眉宇间似乎还残存着年轻时的桀骜,但花白的发鬓却让他不得不下台享受余下的时间。 “让刘森撤回来吧,洛氏不需要那么卑劣的手段。”洛丞楚却只是淡笑着,像是对自身的淡淡自信,像是对自己父亲做法的隐隐嘲讽。 “丞楚,商界尔虞我诈,有时候必须要用特殊手段才行。”他长叹一口气,回身望着那个温软无害的人。 “嗯,我知道。”洛丞楚只是一点头,继而转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空杯,倒了一杯红酒。 “思翰虽然一直想继承家业,但他毕竟能力不如你,我将洛氏交给你,你也该知道为什么。”洛瑾天双手负背,透过窗望着底下进进出出的人。 醇香暗红的酒一晃,回应他的依旧是那句,“嗯,我知道。” - - - 题外话 - - - 前几章改了一点,大家欢迎留言哇~~ 4.-4-合笙四溢,金碧辉煌,洛氏大宅永远如此奢华 合笙四溢,金碧辉煌,洛氏大宅永远如此奢华。 晚会还没开始,客厅里的人却已经到齐,不知来头的人都惺惺作态地打招呼,自来熟地和完全不认识的人互相聊天,这便是一种名为暴发户的行事风格。 本回荡在空旷的宅子里的音乐缓缓停歇,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 “感谢各位今天出席我洛某的六十五大寿。”黄金镶边的高台上,洛瑾天拿着麦克风道,眉宇间仍存有年轻时威慑众人的傲气。 场内立马安静下来,皆望着在高台上的洛瑾天。 “今天除了是我六十五的晚宴之外,也是洛氏新的继承人正式确立之时,犬子虽年轻,但却丝毫不逊当年的我,今后他便代替我掌管主持洛氏。”洛瑾天一句一句缓缓而道,台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这洛瑾天那么早就将自己的企业托付给儿子了? “丞楚,上台。”洛瑾天的眼光落到台下的洛丞楚身上,后者便微微一点头,缓步走了上台。 而在一旁,洛思翰的手握得咔咔作响。虽然早知结局如此,但他却还是心有不甘。 在角落的童永灏一家,叶碧霞顾着勾搭名门贵妇,童安玲顾着寻找帅的富商,而童永灏更是毫不关心台上,而是急切地找着那个为救命稻草的黄总。 唯独童暖煦一人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这就是能和帝和平分秋色的洛氏。 她倚在墙上,丝毫不顾自己身穿的白纱裙会不会被弄脏,尽管这是她在童家穿的最昂贵的一条裙子。 童暖煦叹了一口气,舞台上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年居然继承了洛氏那么大的一个企业。看向台下的洛瑾天,他分明还身强力壮,再管多三四年也不成问题。 目光流转,落到台下洛思翰身上,她却依旧是不看好这个作为哥哥的他。不甘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不能掩饰自己的人更是不能在尔虞我诈的商界中站的平稳。 忽然她仿佛觉得自己好似读懂了洛瑾天的心思,是啊,把洛氏给大儿子,说不定转眼就被骗走了,可是给胆小的二儿子,可能还能撑上个三五年呢,洛瑾天是想再活个三五年,就让两个儿子自生自灭吧? 可后来童暖煦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而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出现将宴会的高-潮推到顶峰。 一个身披白貂的贵妇款款而来,虽然是上了年纪,但保养只好依旧可以媲美许多比她年轻的姑娘,气场强大,风韵犹存。 “洛总,六十五大寿虽过,你却依旧如从前硬朗。”贵妇柔声开口,却像是汹涌的浪潮,直击洛瑾天而去。 洛瑾天失声一笑,连忙下台迎接,“贵客啊,贵客,没想到芸总会来,洛某有失远迎。”他走到刘芸身侧,微微弯腰笑脸相迎。 刘芸便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臂弯,宛如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疑惑,这个女人是从什么身份?居然有那么大的架子让洛瑾天亲自迎接? 童暖煦本在喝着桌面上的橙汁,可看到刘芸后顿时一噎着,呛到了自己。 5.-5-众目睽睽,丑态现尽 万籁俱静时,只听到童暖煦一个人尴尬地咳嗽着,众人理所当然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所在的地方。 她白嫩的脸颊因暂时的缺氧而抹上一缕红,虽然抬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脸,但无论如何都有些狼狈。 童永灏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想上前憨笑鞠躬示意道歉,继而狠狠地掐了一把身后的童暖煦,想让她安静下来。 要是让洛瑾天生气或者是让那个身份未明的贵妇生气,那自己童家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企业更是被推向无尽深渊。 童安玲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 “别掐,咳咳,我,我疼!”或许是因为咳嗽来得急,童暖煦断断续续的话却稍显响亮。 她奋力一抽自己被掐疼的手,重心不稳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插满鲜花的瓷瓶摇摇欲坠,童永灏连忙上前扶稳,生怕打坏这个价值不菲的瓶子。 众目睽睽,丑态现尽! 叶碧霞看到在场的人已经投出了鄙夷的眼光,暗道不妙,便跟着自己的丈夫上前,遮着身后的童暖煦。 洛丞楚的目光自然也落到那个女孩身上,平静无痕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些别样的深意。 洛思翰却只是随意一扫她的脸,不过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富家女。 久久凝视,洛丞楚的眼底轻轻拢上一层笑意,在场的所有人眼底都闪烁着想要巴结和攀附贵权,唯独她,眼瞳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一顾。 那该是,童家次女,童暖煦了。 四周的议论声缓缓响起,一字一句传入叶碧霞的耳里是那么不堪,让她顷刻脸色便难看得如地表的泥土。 “那是谁啊?真没礼貌!” “对啊,为什么这种人也能来啊?是谁带她来的?” “真丢脸…” “对不起,这是我家的孩子,她脑子有点问题,今天只是想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却没想到给大家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叶碧霞未等童永灏开声,自己一个人拉着童暖煦的手直奔大门,想要逃离众人的目光不再给自己的丈夫丢脸。 洛丞楚闻言勾唇,她眼里的光怎么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可未等她跨出大门刘芸便缓缓开口,宛如一只高傲的孔雀,“别那么着急走,今天是洛总六十大寿,他没下逐客令就不许任何一人随便离开。” 她本想说,既然脑子有问题,那就留下来让我研究研究!可最后还是碍于洛瑾天的面子没有将话说出口。 “好了,插曲结束,晚会继续!”洛瑾天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句话便将闹剧收尾,既然刘芸都开口了,本想逐客的他还是撤回这个念头。 听着刘芸的话,叶碧霞只感觉自己的脸一定涨红无比,果然不应该带这个死丫头来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能竭尽全力地给自己添麻烦! 而被她扯着的童暖煦倒是一脸无所谓,双眼还静静地看着刘芸,思寻着该怎么样找到她。 却不知她的身后,还有一双意味更深的眼在注视着她。 6.-6-疯丫头,爸叫你过去 刘芸漆黑的瞳仁缓缓转动,她侧过头继续和洛瑾天叙旧,将她和叶碧霞晾在人们议论的风口,任由那些难听的言语抨击着她们。 叶碧霞的手越握越紧,那白嫩如葱的五指在童暖煦的手腕留下了深深的红印后才肯狠狠地甩开,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所受的屈辱还她一点。 童暖煦娥眉微蹙,只是轻轻地转动自己被弄疼的手腕,目光还滞留在刘芸的后背。 她和刘芸,四年未见了。 潋滟的眸微垂,正在寻思找什么借口离开着人头济济的大厅,而小腿肚上却传来一阵赤痛。 “给我过去!” 童安玲趁着人多,在看不到的角落狠狠地踹了她一脚,“疯丫头,爸叫你过去!”童安玲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像是把她从头到尾都看出许多个洞来才肯罢休。 转过身时,她还不忘轻声讽刺:“但愿不要有人认出你是童家的女儿,丢了童家的脸!” 童暖煦只是抬手抚了抚自己腿上缓缓发红的地方,对于童安玲幼稚的报复不屑一顾。 那个大小姐今天也是给足了她面子,没有再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也算是好的。 她抬头轻呼出一口浊气,看来自己的父亲是找到了该讨好的黄总,正要拉她去见,客人呢。 白嫩的手轻轻理了理雪纺裙继而缓步走到童永灏身侧,依旧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爸。” 童永灏先是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如若四周没人,他很可能大发雷霆地责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大吵大叫,可碍于身前的黄总,他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怒意。 “哟,这不是刚刚大喊大叫的丫头吗?这丢了那么大的人了你还敢把她给我?”站在他隔壁的黄株一身肥膘,脖子上带着庸俗的大金链子,带满了五个金戒指的手上夹着一根雪茄。 一身铜臭味。 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童暖煦,样子的确好看,可是不值让他丢一千万进童氏那个只赔不赚的大坑里, “不不不,黄总,我家暖煦只是没见过大世面了,要是您把她好好教导一番,可差不过那些社会名流!”童永灏见他面露不悦,扯尽了自己的老脸在讨好黄株。 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近六十岁人却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丑胖子俯首,童暖煦的眼眸更是沉了几分,他的血液像是最卑微的印记,牢牢打在童家身上,让她避之不及。 黄株吸了吸自己手上的雪茄,往她的脸上吐了一口烟雾。 或挑逗,或玩弄。 童暖煦连忙闭气,美目紧合,却不能别过头去躲开那阵烟雾。 黄株的做法无疑是令人生厌的,且能让人由心发出对他的反感,不带一点其他杂质,只是恶心! 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童暖煦的脸,继而目光缓缓移下,从脖子到胸部到大腿,将她由上到下反复看了几遍。 “样子倒是挺好看,可惜这没身材啊!”黄株弹了弹手上的雪茄,“你说,像我这种多金公子哥,什么女人没有,你这个太一般了!” 其实看到了童暖煦之后,黄总还是有一股反应想让这个女孩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童永灏的低头却给了他一个挑剔的借口。 7.-7-那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是一种卑劣的成就感 他黄株毕竟是出来混了几十年的人,一个女孩就想让自己给他那迟早会倒闭的小公司扔一千万,不值! 若是一百万……他到可以考虑! 童暖煦唇角微微勾起,暗自腹诽,一头猪只要洗干净了再带上金链子,都比黄株显得贵气,他是从哪来的自信,说自己是多金公子哥的? 见黄株好似不喜欢童暖煦,童永灏的眼一下便失了神,要是黄株不给钱,那童氏定要倒闭!本来就家道中落如今连唯一的经济支柱都要塌了,他自然是有些慌。 “那只能将北阳那地的房子给卖了…”他低声喃喃道。 一听到北阳的房子,童暖煦秀雅的眉一蹙。 “黄,黄总!我,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你们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但请你帮一帮我爸爸!”童暖煦暗自一咬牙,将昨天童永灏教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口。 像是舞台上最敬业的戏子在念着最恶心的稿子,她不想说出口,但却又不得不说! 黄株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没谈过恋爱?那就证明她还是个…处?他玩过那么多女人都久经战场,虽然老练,但是多了也就没兴趣了,要是那么个美人第一次属于他,那可有想头! 童永灏见他脸色已变,顿时又恢复了几分信心,看来他交给童暖煦那些话还是没错,能成功地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口。 让每女人第一次都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那对于黄株这种人来说,是一种卑劣的成就感! “唉,看在你一片孝心,我就帮帮你们吧,但是我不会给多,八百万!”黄株那夹着雪茄的手一伸,比划了个八。 “好好,谢谢黄总谢谢黄总!”童永灏整个人因巨大的喜悦而颤抖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着八百万八百万,却没有理会身旁的女儿那失望透底的眼神。 像是一滩深黑的水,里面失去了一切生灵,只有令人发怵的寂静。 黄总将雪茄在桌上水晶的玻璃烟灰缸上抿灭,“那我先和令媛出去逛逛可好?”他朝童暖煦笑着,露出那隔着一两颗牙齿镶上的金牙,落在她眼底却那般不堪。 “我想去个厕所。”红唇微启,童暖煦轻声开口,声音柔和得让黄株更是迷恋三分。 本以为黄株无论如何也会等到晚会后,却没想他这么快就想带自己离开,真是禽兽得令人发指! 童永灏脸色阴沉回头看着童暖煦,本想开口责问她为什么如此多事,却被黄株抬手打断。 黄株自信一笑,这童暖煦怎么说都是童家人,童家受难她也好不到哪去。就算她要逃,只要自己钱还没给,童永灏也会乖乖地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他咧嘴一笑,“那还请童小姐快去快回,我黄某在这里等着。” “快去,别让黄总久等了!”童永灏轻轻扫了听一眼继而挥了挥手,反正童暖煦也跑不脱。 继而他便低声问向黄株,“黄总,您看这钱,您什么时候能给我?……” 童暖煦微微欠身转而跑入人群中,在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掩饰下悄悄上了二楼。她记得刘芸是和洛瑾天去了二楼,倘若自己现在去寻她应该能找到。 8.-8-更何况他与生俱来与人疏离的气质,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刘芸…刘芸…刘芸…”她像唤猫儿一样低声寻找着那个打扮华美的贵妇,童暖煦知道在场的人除了洛瑾天没人知道那个女人叫刘芸。 所有人都在正厅里互相虚假地打招呼,没人在意这一身白裙的女孩在寻找着谁。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有问题的自闭儿,就算别人多一分关注不过也只是让她沦为笑柄再度被众人笑一次而已,没有人有这个空余的时间去嘲讽她。 “哟,这不是有问题小姐吗?”良久,刘芸的声音像是从高处倾倒的流水,由远及近浸到童暖煦耳畔。 她站直了腰,“找你好久了…”本想回头反驳她一句,却在回眸的瞬间看到了她身后的洛丞楚和另一位神色严肃的男人。 刘芸的脾性向来如此,对外摆出一副高贵典雅的模样,而对她责俨然是泼妇的形象,最爱的就是和她拌嘴。 “……”看着她身后的两人,童暖煦自觉噤声。 那么多年,她和刘芸的关系一直被隐藏着,而如今却因为一句回应而暴露,似乎不值。 “没关系,丞楚和城管家都认识我。”刘芸一合自己手里慢摇的扇子,反手轻敲到童暖煦的头上。 童暖煦却是怔怔地看着她身后的洛丞楚,两人四目对望,皆不吭声。 “你,你好?”她见洛丞楚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便心虚地别过头尴尬地开口。 他的目光像是最锐利的匕首,将她的所有伪装和抗拒剔净直击她的心底,让她即便无错也有些慌乱。 而后者却是缓缓移开自己的眼睛看向刘芸,即使不明显但童暖煦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一丝忽略。 她兀地有些恼火,却没发现在她转身之前洛丞楚目光里的深意。 “这位是?”管家城叔淡然开口,直接向刘芸询问童暖煦的身份。 刘芸傲慢地回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朝童暖煦摇了摇扇子,示意跟她走。 于城呆在洛瑾天身边几乎有二十年了,也是洛氏崛起到鼎盛时期的见证人,洛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人敢对他不敬。 而唯独刘芸,不喜欢这个满腹算计的男人,尽管他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洛家。 童暖煦那丫头来找自己必定不是因为单纯地想见自己而来,这里人多口杂,还有于城这个满腹黑水的老家伙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童暖煦放开一切对话。 “丞楚,我有些话要和这丫头说,你能带我们到一个房间去吗?”刘芸微微一颔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于城后朝洛丞楚说道。 “好。”洛丞楚只是扬唇轻笑,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有劳丞楚你了。”刘芸满意地看着他的背影,继而偏过头来对童暖煦说:“丫头,跟上。” 一路走,她便一路暗自盘算,这洛丞楚不愧和外面所封的一样,叫“国民老公”。 单单这副皮囊也能撑起这四个字,更何况他与生俱来与人疏离的气质,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童暖煦,更是决意要亲自牵线,无论如何也得让两人搭上关系。 9.-9-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你这颗白菜,是要被猪拱了? 而童暖煦只是暗自一叹气,身前有洛丞楚,身后有管家于城,她什么时候才能和刘芸说上话?黄株还在楼下等她“赴约”呢。 洛丞楚虽然走在最前,但却还是能用余光将身后童暖煦的表情尽收眼底。 漆黑的眼瞳里一丝光亮一闪而过,他满含深意的眼重新放于身前。 走廊的尽头,他止步。 “芸姨,到了。”节骨分明的手转动着镀金的门把,他绅士地将门打开让两位女士先进去。 童暖煦只因能和刘芸说上话,便匆匆跟着刘芸的脚步,一眼未望门旁的洛丞楚。 于城本想随着两人的脚步进去,却见洛丞楚阖门,只能留在门外。 “你…”见那扇门紧闭,于城顿时蹙眉。 “城叔,芸姨的私事,你还是别清楚太多为好。”他如常带着礼貌的笑,眼里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是傲慢的帝皇下达命令一般,让于城不能反驳。 于城听着他的话,虽然不满却只能回头,毕竟如今洛氏不再是当初自己所帮助的那个人所管理的了,要是自己还珍惜留在洛家的机会,他就万不能得罪洛丞楚。 虽然擦肩而过时略过了他的侧颜,而童暖煦却在关门的一瞬看到了他的眼,仅一望她便将今晚自己的猜测全盘否决。 他才不如外界所说,是一只温文儒雅的绵羊,而是一只深不可测的猛兽! “好了死丫头,你找我干嘛?”刘芸在真皮椅子上随意地坐下,仿佛和自己家一般毫不拘束。 童暖煦回转的双瞳顿时被阴霾笼罩,声音也随之压低了不少,“童永灏为了自己的企业,把我卖了。” 正在转动着自己手上银镯的刘芸顿时停下了动作,双眼兀地阴鸷了起来,宛如一只正在低吼的母狮,“他个垃圾,这么缺德的事都干得出来?当初我就不该把你送回童家!” “童家并不是我想回去的地方,只要我把他当初从妈手里骗走的东西拿回来,我一定会离开的。”童暖煦安慰般淡声道,每一次提及童家,芸姨的脸色就会阴沉下来。 刘芸一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怒意来得快让她有些头疼,“如今你来找我,是要告诉我,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你这颗白菜,是要被猪拱了?” “谁是白菜呢?我只是让你帮我个忙!”童暖煦无语道,她的比喻也太…直白了些吧? 刘芸长叹一口气,眼底露出一丝慈爱,温和地看着童暖煦,“这样吧,丫头你就直接拿把刀从他颈上的大动脉砍下,好好把血放干了再报警,到时候警察来了也耐你不何,反正你是个问题儿。” 她的笑容令童暖煦背后一寒,明明笑脸那般柔和,说出口的话却残忍无比,这个女人真是恶毒! “被你养了那么久,我没学坏也真是奇迹。”她长叹一声,自己四岁到十六岁都被这个女人带着,也是够坚强。 刘芸轻舒一口气,轻轻摸上童暖煦的手背,“丫头啊,你什么时候能快点办完事,芸姨想你了,想让你回去陪我了。”她膝下无子,那么多年唯一的精神依靠也只有童暖煦,自然是想她远离纷争,陪她好好过日子。 10.-10-他开口,声如碎玉。 “快了,只要我拿回那套房子,我一定陪你.”童暖煦修长的指反握着刘芸的手,这女人还真是养尊处优,这双手还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柔滑。 煽情时分,刘芸却一手拍向童暖煦的手背,继而毫不犹豫地撒开了她的手“死丫头快回去,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我走了。”童暖煦吃痛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回身拉开房门,临走时不忘给她一个久违的笑容。 刘芸看着那个丫头,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四年了,她还是和当初一样的脾性。 门轻轻开启,童暖煦第一眼便看到了门侧的洛丞楚。 他倚在墙边,深邃的眼同样也在门开的那瞬间置于她的脸上。 于城因为洛丞楚的话,就在方才阴沉着脸走了。 空旷的长廊上,只有两个人在对视,气氛寂静得有些诡异,让童暖煦的心跳稍稍快了一些。 不知为何,她只感觉洛丞楚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妥,像是黑暗中的觅食者相中了心仪的猎物,用有些贪婪的目光在暗中观察。 再三对视之后,童暖煦对自己的理解更加笃定,那个眼神,就是贪婪! 可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男人感兴趣? “洛先生。”她礼貌性地一点头,继而转步就想离开。 而洛丞楚却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硬是将她即将离开的步子制停。 童暖煦垂于身侧的另一只手缓缓紧握,眼眸微垂,如果他说出了什么有威胁性的话她定会毫不犹豫反击。 不管他是平民百姓,还是洛氏新任总裁。 “洛先生?”童暖煦疑惑开口询问,而洛丞楚那近在咫尺的脸却透漏不出一点答案。 菱角分明俊朗刚毅的脸上一双高深莫测的眼轻敛,聚焦于她的手腕。 手臂上因刚才被童永灏的掐过,如今还留有淡淡的红痕,不明显。 “童暖煦?”他开口,声如碎玉。 手指微微一颤,童暖煦连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回,继而嗯了一声作为回答。发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在看自己被掐的地方? 思绪匆匆回溯,她忽而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这个男人刚刚是在询问她的姓名? 见她默认,洛丞楚便不再深究,“迟些见。” 他只是留下一句领童暖煦开始怀疑自己听力的话,继而便走入房间。 “……什么啊?”望着身后已经关上的门良久,童暖煦不明所以地喃了一句便离开。转了转被他握过的手腕,他掌心的余温好像还有残留。 门后,洛丞楚的嘴角有一丝与往常不同且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真小…”他轻声道。 正思虑着怎么帮助童暖煦的刘芸只听到他喃喃一句,却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了?”她将目光从窗外抽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洛丞楚,这家伙真高。 洛丞楚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浅笑的表情,“没事,只是抓到了一只小虫子。” 刘芸手腕的银镯一转,她转身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继而转头开口,“丞楚,帮芸姨一个忙好吗?” 11.-11-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而非的模样,哪有什么醉意。 童暖煦这一去便将近半个小时,黄株几次三番询问童永灏童暖煦什么时候才回,而后者却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只能含糊地给出一个时间。 童安玲和叶碧霞被童永灏叫去找人,可转遍了整个大厅两圈也无果。 “童永灏,你是不是不想要钱了?”黄株第五次的询问明显比前四次不耐烦得多。 童永灏只能谄笑,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划过他的侧脸,“黄总,我这怎么会不想要呢?那是童家的救命钱啊!再等等,或许暖煦正在回来的路上!” 可是童永灏心里根本没有底,童暖煦那个丫头的性子他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抛下童家不顾。 但如果她真的敢就这样跑了,他一定会找她,并且打断她的腿! 百般交集的等待中,他终于看到了二楼上款款而归的童暖煦。 一口浊气长呼出口,先前的焦急总算退散,“黄总,她来了!”他连忙对身侧的黄株说道。 果不其然,看到童暖煦走来时,黄株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甚至有一丝笑意。 “哎呀,童总的企业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现在,我还是想陪令媛出去逛逛。”他见童暖煦差不多走到两人身前,继而笑着拍了拍童永灏的背。 童暖煦在心里冷笑,她怎么会看不出黄株态度忽然的转变是为了讨好她? “暖煦,快来!你知道黄总等你多久了吗?”而童永灏却不带好气地低声朝她说着,上前两步将童暖煦扯到黄株面前。 黄株一对上童暖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便痒痒。 “这里人多,我就带暖煦出去透透气,明天,钱自然到你手里。”黄株顺势将手搭在童暖煦的腰上。 童暖煦的五感当即开始叫嚣有了反抗的的前奏,但她还是强忍自己的恶心感。 她很想朝黄株大声喊一句:放开你的猪蹄!但是童永灏的眼神在身后提醒着她只能乖巧地忍受,不能甩开更不能出声反抗。 踏下每一步时,她都努力地和黄株拉开距离,而黄株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得越紧。垂于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因她强忍怒意而颤抖着。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继而装作漫不经心地轻轻撞到童暖煦的右肩,一部手机便顺势塞到她手里。 “谁啊,敢撞…”老子的人? 可黄株话还没说完,便被高他一大截的洛丞楚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原来是洛二少啊…”刚才在童永灏面前是因为比起童家他也算高了几个级别所以说话有底,可面对洛家这种有权又有势的大户人家,他便一下怂得不可开交。 “哦,刚刚可能喝酒贪杯了,如今有些醉,若是撞到了黄总,我定当赔不是!”洛丞楚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株,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而非的模样,哪有什么醉意。 黄株知道他不好惹,便尴尬地笑了笑,“那洛二少好好休息,黄某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继而他便见鬼了似地拉着童暖煦走了。 童暖煦回过头,手里拿着那台手机怔怔地看着洛丞楚,而后者却只是稍稍挑眉一笑,双眸罕有的趣意似乎在和童暖煦说:我们晚上见! 12.-12-拍了拍自己的副驾驶,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童暖煦 走出了洛家花园的大门,黄株才如释重负,站在自己的车前,他肆无忌惮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什么狗屁洛丞楚,要不是有洛家给他撑腰,他那怂包子屁都不是!敢在老子面前耍横,等老子哪天翻了身,让他跪下来给我舔鞋!” 看着四周的夜景,童暖煦却只是乖乖地听着不给予回应。 她自然是知道,没有作为没有出息的家伙才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唾骂着自己攀附不上的人。 握了握手上的手机,虽然这通讯工具表面上和普通的无异,但童暖煦知道这是刘芸专用的监听定位器。 被黄株带走后,童暖煦很难联系到她,她便只能用这种方式保证自己的安全。 “小美人儿,上车!”黄株拍了拍自己的副驾驶,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童暖煦。 童暖煦只是冷着脸走到后座的车门前,对于他的“好意”没有给予理睬。 “美人儿原来喜欢坐哪儿啊,可以可以,只要上了车,都可以。”黄株笑着说道,转手发动了引擎,黑色的宝马缓缓而动。 “美人儿啊,哥哥带你去新世纪大厦,那里可有好多好吃的,哥哥在那可是年包了一个房间哦,要是美人儿什么时候饿了,就去新世纪找哥哥我哦~”黄株仿佛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一丝冷笑浮于她冷若冰霜的脸上,这样恶心的话落在童暖煦的耳里就是恬不知耻! - 洛宅里,洛丞楚细听着监听器传来的声音。 “阿白,去新世纪大厦,找出黄株包的房间。”洛丞楚修长的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一直在他身侧待命的司空白微微一点头后快步出房间。 “丞楚,芸姨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下次你有什么困难找你爸不行就来找芸姨吧。”刘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能有什么会帮到他的?看怕是没有。但欠着一个人情总比什么也不承诺要好。 洛丞楚自然是微微一点头示意应允,自己的父亲洛瑾天是交代好自己要照顾好芸姨的,这个帮忙,就当是附送的小插曲,让他打发一点时间也好。 合上笔记本电脑,洛丞楚也快步离开。 - 火树银花的景色匆匆而过,华灯初上,合笙之歌斥满这座城市。 童暖煦静静地望着窗外,晶莹澄澈的眼瞳里倒影着成线远去的霓虹,她眉目淡然,却又像是洞悉一切地深远,让人捉摸不透。 黄株在前方开车,嘴里还饶有兴致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若不是路上的车里太过熙攘,他早就飚车去到新世纪大厦了。 既然是第一次,那他就得让她清清楚楚地记下今晚! 终于,那辆车缓缓停在新世纪大厦的门口。 黄株拉开车门,然后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将童暖煦身前的门缓缓拉开。 “起来吧,小美人。”他笑嘻嘻地对童暖煦说道,并且伸出一只手想让她挽着自己。 童暖煦眼帘低垂,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颤,她抬眼看了一眼黄株,然后便忽视他伸过来的手从车里走出。 13.-13-只觉夜渐渐深了,风也开始凉了。 见她没有如愿挽上自己,黄株只是脸色有些僵硬但并不露出不满,毕竟她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只当作她紧张了些。 他转头,想到前台拿那间自己包下房间的钥匙,可门口却有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人群熙熙攘攘无法穿插过去,黄株只好退下来站在一旁。 从新世纪酒店退出来的是一群拿着相机的记者,闪光灯连连不断,而在灯光中那个享受众人关注的主角正缓步走出。 童暖煦站在树荫低下,让树的影子将自己遮挡在黑暗中,那些一闪而过的灯光耀于她的眼前,却没有为她停留。 在人群中莲步走出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漆黑的长发侧披在肩上,一身白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刻画得极致。 她只是笑着,然后一步一步走出酒店。 一把柔和的女声响起,在低声地询问那个闪光灯下的身影,“这是谁啊?”围观的人不止童暖煦,还有更多。 另一把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丝嘲讽,“你不认识吧?这是白雪,一个新的明星!” “又是一个花瓶?”那个声音有些遗憾道。 另一把声音诧异地打断,似乎在为那个声音的无知而感到可笑,“这可不是花瓶!她刚参演的电影就是十五亿票房呢!” 童暖煦抬手轻轻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并不关心这些东西,只觉夜渐渐深了,风也开始凉了。 黄株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眼里有一抹浓厚的兴趣,又是个新星?那他也得找个时间约一约她才行! “来来来,美人我们走。”可是他却很快想起了那个正在车边等他的童暖煦,便连忙转过头朝她招手。 童暖煦看着他,轻轻挥了挥自己的裙摆,面无表情地走向他。 电梯里,黄株便更是放肆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上下游走。 他看着她的腰际缓缓开口,“美人喜欢吃什么吗?” 童暖煦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若隐若现的玄寒。 黄株却丝毫不将她的抗拒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直跳转,直到顶楼! 漆黑的房灯被打开,昏黄的灯光斥满偌大的房间,纯白席梦思上还有酒红的玫瑰花瓣洒落,氛围都刚好! 可童暖煦只想作呕。 从灯光摆设等细节不难看出,黄株经常带不同的女人来过这里,并且连酒店都会配合他! 目光四处流转,童暖煦精明的眼却落到了白色长桌上的那两只酒杯上,杯中已倒有一半的红酒,但其中一只杯子的杯沿却有白色的粉末,很明显。 她连忙将目光转移,接下来黄株便走到那两杯酒旁,自己拿起了那只平安无事的杯子,而将另一只占有药粉的杯子微微晃了晃,然后递给了她。 童暖煦不禁冷笑,他果然是准备了药! “我想,先洗个澡。”她却选择对他递过来的那只酒杯视而不见。 黄株却是一手将酒杯轻拍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瞪着童暖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抗拒我,但是你能有选择吗?要是不想你父亲的企业倒闭,你就乖乖地听我的!” 14.-14-她嘴角微微弯起,眼眸宛如皓月熠熠生辉。 童暖煦看着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嘴角微微弯起,眼眸宛如皓月熠熠生辉。 “我真的只是想洗个澡。” 她的声音落入黄株的耳里像是柔和的曲调,让他的不满降低一大半。 童暖煦的眼底闪烁着微微的光,看起来纯白而无暇,让黄株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吼了一个美人。 一个女人洗个澡能有什么?黄株终于肯将自己的怀疑归咎于多心,继而便重新挂笑,“既然是这样,那快去吧。” 童暖煦微微一点头,转头走向那个磨砂玻璃门,纤纤素手扭开门把,当她缓步走进去之后,门却紧紧关上并上了锁。 新世纪酒店始终是高档酒店,总会贴心地置下一层帘子,童暖煦便身上将那个被捆绑似乎很久不用的帘子放下,将门完全遮住。 忽而,一个身上只裹着浴巾的女人从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童暖煦回头,只见那个女人身材和自己相仿,同样是长发,不过脸上的浓妆却有浓郁的风尘气息。 女人冲她微微一笑,“童小姐,我是刘小姐请来的。” 很快,童暖煦便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和目的,“好。”红唇上扬,一抹笑意跃于唇角。 “虽然不知道客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答应的是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女人拉了拉裹在自己身上的浴巾。 “当然。”童暖煦将自己的长发缓缓束起,看着镜中的自己,继而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委屈你了。” 女人却很是吃惊,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意,虽然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被万人嫌弃也不足为过,但这小小一句安慰却能还是让她有一丝感动。 “对了,这是一包药,能让人产生一点幻觉,在黑暗中分辨不清我的身份…”那个女人将一包方形的东西摊在自己手中送到童暖煦面前。 童暖煦看着那个小方包,然后将它轻轻握于自己的手心。 “待会如果可以了,你就给我一个信号,咳嗽一声或者敲一下门都可以,然后你就来浴室里,会有人来接你的。”女人用手梳了梳自己的长发,温声对童暖煦说道。 “嗯。”童暖煦攥紧那个小方包,一阵敲门声却缓缓入耳。 “小美人儿,来把衣服给我,我让人给你洗了。”黄株在房门外低声催促,但他的目的却不只是拿出衣裙那么简单,而是想借此目睹她的身材。 女人很识趣地转过头看着四周的瓷砖,童暖煦将自己身上的白纱裙换下,然后将挂在一旁的浴巾扯下,包裹自己的身子。 深呼吸一口气,她才缓缓将门把打开,将白色的纱裙递给门口的黄株。 黄株转手就将纱裙交给门口的服务员,继而让他关门离开,没有看到自己预想的画面有些不满,但却又很快平静下来,毕竟,漫漫长夜机会多的是。 本以为她是个白痴应该不会想得那么周到,可如今看来,她也傻得不全。 “好了小美人儿,我们…” “我口渴了。”童暖煦朱唇微启,语速不紧不慢却带着一丝丝挑-逗,这般魅惑的声音更是阻止了他想要上前的步伐。 15.-15-昏黄的灯光渐渐迷离,他的视野有些模糊。 黄株转而一笑,连忙回身拿起方才被他放下的那两杯酒,“好好好,我们先喝点东西!”喝点东西让你顺服顺服! 那只里面加了料的红酒杯被他摇匀且抵到童暖煦面前,继而他眼带笑意地想喝下自己口中的红酒。 童暖煦却是连声阻止,“等等!” 继而她便拿过他的杯子,掌心里的小方包因变形而开了一个小口,若不是童暖煦抓得紧,它便可能掉落于酒杯之中。 白色粉末遇水即溶,速度快得连黄株都看不出端倪。 “我想喝你的。”她拿着黄株的酒杯,微微摇了摇,继而便装作要喝下口。 像是更偏爱他的那杯,但事实却是在摇匀那些药剂。 黄株连忙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当然不行,这是我喝的!”怕她临时改变主意,黄株更是先一步将它喝完。 “现在我的没有了,你快点喝吧!”他将那只空的酒杯放到桌上,眼睛眯起笑着看向童暖煦。 童暖煦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本以为她是害羞,却没想自己眼前忽然恍惚起来,昏黄的灯光渐渐迷离,他的视野有些模糊。 顿时,黄株只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我靠,这是什么酒,后劲那么强?” “来黄叔叔,我们来数星星好不好?”见药效发挥作用了,童暖煦便松了一口气,修长的手制微微弯曲,使劲忘黄株脑门上一弹“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她第三下弹脑门,成功将黄株弹到在地。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他扔到新世纪酒店的大堂上,让他丑态尽露! “好了,你出来吧。”童暖煦将手中的红酒轻轻倒在地上,然后将酒杯放回原处。 她背过神来,没有看躺在地上嘴里还含糊地念着什么的黄株,“你,你想怎样都行,四点前一定要离开。” “行啦客人,我们这行最会干,不会留痕迹的活啦~”女人那娇也不是骚也不是的声音听得童暖煦是一阵发麻,继而她便想离开,可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没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对了客人,刚刚送我来的小哥告诉我,让你在浴室等他,他会在通风口接你。”女人好心提醒道。 童暖煦匆匆哦了一声,继而便走进浴室将门关上,等待带她离开的人,毫不理会客厅里发生了什么。 而不到十分钟,通风口的大窗户便被打开。 “上来。”风的声音很大,但他的嗓音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来得人是洛丞楚,搭乘的工具是直升飞机。 旋转的风像是凛冽的刀片,虽然并不锋利但刮在身上却疼得让人颤抖,童暖煦刚踩上通风口的外沿,便感觉寸步难行。 洛丞楚看着她的脸色煞白,扶着绳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后缓缓沿着垂下的锁链走下来。 宽大的手掌上翻丝丝缕缕的纹路暴露在盘旋的风中,他朝童暖煦伸出手。 “来。” 童暖煦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像是一瞬间没有了方才若隐若现的不知所措,她踩上绳索,抱住了他的肩膀。 16.-16-深不见底却如浩瀚星海,卷席着一切难以揣测的感情来。 洛丞楚宽大的手顺势一搂她的腰,她便紧贴着胸口,依附在他的身前。 回过神来的童暖煦先一惊,自己竟然无意间靠得这个男人那么近,继而她便想稍稍推开一些距离,可看到脚下的高空,手却不能如愿松开半分。 而身侧男人的双眸却紧锁于她额前,将她的丝丝焦急不安和羞红的脸全收尽于眼底,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驾驶座上的司空白见两人都相安无事,便将缓缓向刘芸的住宅开去。 刘芸交代过今晚童暖煦不能回童家,接而给了一张纸条给洛丞楚,让他将童暖煦送到指定的地方。 不久,直升机便停在那纸上所写的大楼楼顶。 这里是刘芸私人的住宅,本来她今晚也该回来,但洛瑾天却邀请她和自己下两盘棋子。 时间久了,刘芸便决定留在洛家。 单单作为洛瑾天年轻时的好友,陪他畅聊从前过往。 直升机刚停稳,童暖煦赤白的双脚便丝毫不顾忌地踩在地板上。 洛丞楚的手还在她的腰上,但她却已经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肩头松下。 “麻烦放开我。”推搡了几下洛丞楚也没有松手,童暖煦缓缓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眼眸。 深不见底却如浩瀚星海,卷席着一切难以揣测的感情来。 良久,他的手缓缓松开,童暖煦便转身离去,带着微急的步子直落二楼的房间。 “阿白你先回去,等等把我的车开过来。”洛丞楚狭长的眼看着远去的背影忽而涌现出一丝深意,低声朝司空白说完后他便也跟着那个小小身影下楼。 目光紧锁在那个裹着白色浴巾的童暖煦,只见她娴熟地打开衣柜,翻出一套蓝色的睡衣,然后走进角落里的浴室,她好像很熟悉这里,知道该换的衣服在哪,浴室的灯是在里还是在外。 而童暖煦却丝毫没有注意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而是将温水放好,一关身后的门便打算沐浴。 浴室很干净,就算自己多年没有来这里居住,刘芸也能将它打扫得一尘不染。 雾气氤氲,她就躺在浴缸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就算离开再久,只要有着刘芸的气息,她都能安心下来。 从新世纪带出来的浴巾被扔进垃圾桶里,童暖煦用蓝色条纹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带水的长发。 客厅内一片漆黑,但童暖煦却清楚地知道家具的摆放,修长的指摸向墙边,明亮的灯便被打开。 洛丞楚的身影不在,想必他也已经离开。 童暖煦轻轻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年轻气盛,反而有隐约危险,让她深知只能望而却步。 客厅的电话缓缓响起,童暖煦缓步走向沙发,漆黑的眼瞳看向显示器上的数字,是个陌生的号码。 刘芸家的号码极少人知道,且知道这个座机号码的人,亦同样知道她童暖煦。 “喂?”修长的指触摸到微凉的话筒,童暖煦轻轻接起。 “到家了?那我就安心了。”电话的那端是刘芸,她打电话来询问童暖煦是否平安。 17.-17-望而却步,绝不靠近 “今天晚上你不回来吗?”童暖煦转身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手摸过遥控将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打开。 电话那头,刘芸正品尝着洛瑾天吩咐人给她做的水晶糕,“今晚我要和洛瑾天叙叙旧,应该不回去了,相对的,我也跟洛瑾天借了个儿子去陪你。” “见到老相好了就不理我了,你是可以的。”她漫无目的地转台,心思却不在屏幕上,她说借了洛瑾天的儿子? 那么就是说洛丞楚可能还没走? 刘芸抽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胡说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虽然的确是好久未见,但那个丫头也太令人生气,而且刘芸知道有洛丞楚在她身边,自己还是别占用她太多时间为好。 未等童暖煦回复,她便挂断了电话。 童暖煦看着那个挂断的电话有一丝无奈,刘芸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 “你曾经住在这里?”身后,洛丞楚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压低的嗓音像是有一定年份的葡萄酒,清幽蛊惑。 童暖煦微微侧过头,只是沉默不出声回答。 她谨遵着自己对他所下的定义——望而却步,绝不靠近! 但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她回答也无伤大雅吧? 长叹一口气,她最终还是选择: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还是不动! 她就是不讲话了,看你洛丞楚能问出什么。 “芸姨告诉我了,你不是问题儿。”洛丞楚缓步走到她身侧就这样坐下,双眼紧紧盯着童暖煦。 童暖煦依旧是不语,心里却有些微愠,没想到刘芸那个女人就这样出卖了自己! 看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洛丞楚稍稍一挑眉,满眼的笑意。 “暖煦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兀地,他轻轻开口。 童暖煦盯着电视的眼睛缓缓开始转动,继而一脸疑惑地看向洛丞楚。 “哈?”这人脑子有病吧? 洛丞楚一手放在沙发靠背上,支着自己的下巴,语气里有一丝轻佻,“暖煦小姐,不知你合适有空,能陪我回一趟洛家?在某些宴会上,我缺个女伴。” 他话里的意思,便是让他作为自己的身侧之人回洛家,童暖煦又怎会听不懂? 良久良久的沉默,她终于开口,“对不起洛先生,我是同性恋。” “嗯?暖煦小姐喜欢女人?”洛丞楚却是笑着回应她一本正经的话,眼里像是有一缕失落。 “嗯,我喜欢女人。”童暖煦也淡然笑脸相迎,毕竟自由社会,追爱无罪。 “那就请暖煦小姐给我讲讲,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洛丞楚煞有其事地询问到。 童暖煦有一瞬的语塞,但还是很快开口,“瓜子脸,大眼睛,长头发,小鼻子,只要是样子好的,身材我不挑剔。” “嗯,恰好我也和你一样,所以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在一起。”洛丞楚丝毫不顾童暖煦脸色渐渐明显的怒意,“你和我在一起久了,万一你看中了什么人往家里带,那我不是能和你同享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咖啡~求打赏~ 18.-18-他脸上挂笑,像是个文弱的书生,素白淡泊。 童暖煦回头轻轻翻了一个白眼,听他那么有理有据的分析,那难道自己不和他一起才是错的? “不好意思洛先生,我却偏爱独食!”她微微笑着,明明眉眼温润如水,但却让人感到不能靠近半步。 可落在洛丞楚眼前,她却像是护食的小兽,对着比自己凶猛的猎食者可爱地张牙舞爪。 “独食也是我的一大乐趣,而且暖煦小姐,在短期内我的目标,就是你。”洛丞楚眼神深邃,那漆黑的眼眸像是汹涌的浪潮,再久一点便好似要吞噬童暖煦。 “好高骛远可不好啊。”她亦不甘示弱,却只是简单地还嘴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这句话后,洛丞楚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透过那漆黑的长发看着她的侧脸。 冗长的安静,有些尴尬。 “我饿了。”而终于打破尴尬的,亦是洛丞楚。 他在晚会没有进食,而且又帮童暖煦干了那么多事,自然饿了。 闻言,童暖煦一顿,继而指了指电话,“想吃什么叫外卖吧。” “暖煦小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狼,我帮你干了那么多事难道就换不来你的一顿饭吗?”他依然嘴角含笑,但却让童暖煦有一丝慌乱。 她现在明白了,或许洛丞楚大怒的表情会很可怕,但真正令人心渗的,一定是他这幅似笑而非的模样! 长叹一口气,童暖煦还是缓缓站了起身,反正自己也饿了,就顺势把这个男人的那份给做了。 穿上鞋子之后她便缓步走向厨房,所幸刘芸平日也会自己做饭,冰箱里还有些面条和鸡蛋。大约十分钟后,童暖煦便端着两碗青菜鸡蛋面走了出来。 “我手艺不精,洛先生就将就吧。”她将面轻轻放到洛丞楚面前,继而盘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洛丞楚知道,她这毫无礼节的坐姿是为了让自己反感她,可他却对这样倔强且带有些许不驯的小猫,有了浓厚的兴趣,“有美人在身边,再差的面也吃。” 不知他是在讥讽还是在夸奖,反正童暖煦只感觉自己的面,是做错了! “面还可以,可惜太素,我是荤食主义者。”洛丞楚几乎连汤也喝完了,平日比这碗面贵更多的他都吃过了,可纵然万千美食,却敌不过这一碗专属于他一人的面好吃。 见他吃完,童暖煦便收起他的碗筷,拿到碗的那一瞬她确实有些惊愕。没想到他连汤都喝完了,敢情这男人是属狗或者猪的? “今天,拉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看她想收拾自己的碗,洛丞楚先一步拉起她的手腕。 童暖煦像是触电了一般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他是我爸的客户。” “令尊的客户,需要女儿陪?”洛丞楚话中有话,他清楚地知道,童永灏家里有两个女儿,若是单纯的应酬,为什么不让年长的女儿去? “因为我们家需要钱。”童暖煦直白地回答,漆黑如墨的眼没有直视洛丞楚,却有些飘忽不定。 “童家穷到需要卖女儿的地步了?”洛丞楚反问,眼底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 他脸上挂笑,像是个文弱的书生,素白淡泊。 明明和之前无异,但童暖煦却觉那表情像是在可怜,像是在嘲讽。 19.-19-好好好,您睡我去其他房间睡 童暖煦心底的悄然涌起怒意,可她的表情却如一往平淡,“他想卖,我还不让卖!” “可你明明就答应了不是吗?”洛丞楚笑了,眉眼如画淡然素雅,可她却觉得那副好皮相下是汹涌的浪花。 “那是为了我妈…”忽然,童暖煦的声音柔了起来,出口却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说太多。 洛丞楚却因她的稍稍反常而疑惑了起来,童暖煦的身份她知道,也知道她的母亲在她刚出世就离开了。 忽然站了起来,他轻轻揉了揉童暖煦的头。 “当我没问。”继而他便缓步走向二楼,“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收拾好碗筷,童暖煦走到院子里对那株她亲手种下的梧桐树前,这颗树是她十岁的时候亲手种下的,树龄有将近十年了。 没想到在这十年的狂风和暴雨中,它还是茁壮成长了起来。 看了许久,一股睡意缓缓涌现。 她转过头看了看二楼,也不知洛丞楚在哪间客房睡着了,今晚算是自己麻烦他了。 童暖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摸黑走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她太久没回来,这床被子好像有点小。 她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侧身合目。 可接下来的感觉,既不是她的错觉也和她有没有回来没有任何关系! 一双手紧紧地环在自己的腰间,虽然说还有一点距离,可童暖煦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个胸膛! 童暖煦转过头,洛丞楚正睡在自己身侧。 “你怎么在这里?”她回过头怒吼道,睡意稍退。 洛丞楚惺忪着睡眼,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芸姨家那么多客房,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这是,这是…”这是我的房间!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心底一片憋屈,明明这是自己的房间,可自己却不能大方地说出来。 “好好好,您睡!我去其他房间睡!”童暖煦怒掀被子,想要离开,可腰间的双手却随之收紧。 洛丞楚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还特意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可不能不要。” 像是一下被他点到了死穴,童暖煦只感觉自己混身都被抽去了力气,顿时弓腰弯成一个虾米。 “别,别碰我耳朵......”她带着丝丝乞求道,鸡皮疙瘩骤然起了一身。 听着她服软的声音,洛丞楚漆黑的眉稍稍一挑,耳朵,真是个有趣的发现。 “那你不许动好好睡,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你是个抱枕,抱你一晚上。”洛丞楚微微松开了一点,给了一定的位置给她。 “不要!”童暖煦见他松了一点便想抽身离去。 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小猫因为自己的一点退让而有些许那么得寸进尺的意识,洛丞楚便再往她耳畔吹了一口气。 “唔…”果不其然,童暖煦很快就老实不动。 果然男人都是一种色-字当头的动物!可相对于黄株,在洛丞楚怀里却让她莫名温顺。 大不了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走! 童暖煦暗自盘算着自己的算盘,却没想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20.-20-声音因为刚苏醒有种慵懒的娇柔 “暖煦,暖煦,起来了。”一阵柔声由远及近,童暖煦缓缓挣开自己的眼睛。 窗子被打开,清早的晨光透过玻璃折射到洛丞楚的侧脸,菱角分明轮廓深邃,一双墨瞳深不见底,却又柔情四溢。 “洛丞楚?”她从床上慢慢坐起,揉了揉眼睛,声音因为刚苏醒有种慵懒的娇柔。 她似乎是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喃喃道。 “九点了,快点起来洗漱,该送你回家了。”洛丞楚顺势朝她脸颊捏了一把,果然如想象中软糯。不等她反应过来,洛丞楚已经提步离开。 发了好一会呆,童暖煦的意识才渐渐清晰。 “…混蛋!”童暖煦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方才被他触碰的地方好像有些发烫。 楼下刘芸请的保姆很早就到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整齐地摆在桌上。洛丞楚坐在餐桌旁,已经开始享用早饭。 “把衣服脱了。”洛丞楚轻轻扫了一眼,慢条斯理道。 童暖煦连忙双手护在胸前,这个男人神经病吧,一大早让她脱-衣服? “不脱!”她厉声回绝,美目圆瞪。 洛丞楚轻轻喝了一口桌上的温牛奶,却没有再看她的脸,只是将一个袋子从身后拿出。 白色的纸袋里是那条纱裙,“这是你昨晚的裙子,洗好给你送来了,等一会你回家还要穿着。” 童暖煦轻轻一抿嘴,自己昨晚是“陪”了黄株一晚的,今天就穿其他衣服回家,难免引人怀疑。 她接过裙子,连忙回到二楼重新换上。 看着那白色的纱裙,童暖煦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这是她的父亲第一次亲手买给她的衣服,却是为了出-售自己而让自己穿上。 呵呵,真是个称职的父亲。 也不知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姐走了没,黄株又发现了什么没。 裙子收拾好,围在童暖煦身上,将她昨晚的气质重新勾画,纤尘不染,亭亭玉立。 看着换上裙子款款而来的童暖煦,他的脸色有了些许柔情。 这小猫还是穿裙子好看些,起码少了些许昨晚的桀骜和叛逆。 童暖煦坐上了副驾驶,心情自然有些愉悦,今天过后自己就恢复平常的日子,和一个太过深不可测的人待一起,让她可谓身心俱疲。 “怎么笑了,和我坐一辆车就那么开心吗?”洛丞楚修长的指操控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开口。 童暖煦又以一贯的沉默回应。 “没关系,要是我女朋友有什么牵挂,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去找你。”洛见她不予回应,他便弯曲着右手食指,轻轻刮了刮童暖煦的脸颊。 “这大白天洛先生在说什么梦话呢?”童暖煦一手抓着他已经两次摸过自己的右手,眸中泛起怒意,像是一只就要发怒的小兽,可落在洛丞楚眼底,更像是一只要炸毛的小猫儿。 “我们都同床共眠一夜了,你现在才打算不认账?我可是个古板的人啊,我吃了你的亏,你自然要负责。”他缓缓侧过头,和童暖煦四目对视。 21.-21-那正好,我可以披着专情二字粉墨登场。 “你…”童暖煦顿时语塞,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他这语气就像什么都发生了一样,“我…”她还想试着反驳什么,可却一咬嘴唇放弃了。 再如何反驳的结果都是百口莫辩,那她还是一早就闭嘴为好。 “好歹洛先生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要和我这问题儿童走太近了,怕会惹上什么流言蜚语,败坏你的声誉!”她咬着牙,用贬低自己的方法让他不要接近自己。 “那正好,我可以披着专情二字粉墨登场。”他洛丞楚要是介意流言蜚语,那他早就淹没在当初各种看不起他的人的字句里了。 童暖煦不语,不是她不能反驳,而是她不想再反驳。 她相信这只是洛丞楚漫不经心的一个笑话,谁愿意和一个傻子谈恋爱呢?就算他真的愿意,洛家也不会允许的。 为了转移话题,童暖煦硬是将注意力放到车上那摇摇摆摆的小草上。 “原来洛先生也喜欢这些汽车摆件啊?难道就不会觉得和车身不搭吗?”她蹩脚地转移话题。 洛丞楚的眼落到她口中所说的摆件上,嘴角又是一抹笑,“这个啊,是一个几年未见的朋友送的,我开的车换了不少辆,这个摆饰却一只放在这。” 送这颗小草的女孩,叫唐晗。 童暖煦见他笑了,忽而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轻松之余,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空。 那一丝异样的情感,来因暂无,去处不明。 很快,洛丞楚的车已经开导童家门前。 可令童暖煦想不到的是,她的父亲童永灏一早就板着脸在门口等着她。 而门口,童永灏披着一件厚重的外套,脸色阴沉。 他本想当童暖煦一回到家的时候,就狠狠地给她一个巴掌,可如今她却是乘着这样一辆名车回来的,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凌晨五点,他本来还在睡梦中等待黄株送来的那八百万,可没想到黄株送来的却是一个电话。 他一接电话,黄株便劈头盖脸给了他一通不堪入耳的唾骂。 “童永灏你胆肥得很啊,难怪你低声下气跟条狗似地求老子,还给老子送女儿,可你竟然弄药给老子,还敢叫一个女表子服侍老子一晚上,你他妈的舍不得女儿就乖乖地等破产然后去街边捡垃圾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耍老子,老子告诉你,你那破企业我不仅不给你钱我还要让他倒闭!明天你等着,老子亲自带人去你家打断你的狗腿!” 然后,不等他回话,黄株便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童永灏一头雾水,可却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某些话,譬如,药,女表子。 一股惧意缓缓涌上心头,这一次他没有讨好黄株,更是深深地得罪了他! 童暖煦没有陪黄株?还给他弄-药让其他人陪他? “不可能啊,那个傻子怎么可能干这些事?”他看着电话怔怔地发呆,就连妻子叶碧霞的急切询问也听不入耳。 他拿着手机重新拨通黄株的电话,而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22.-22-如若现在洛丞楚让他跪下给他舔鞋,估计他也笑得灿烂。 反复几次的拨打无果,童永灏便泄气地扔开手机,双手插入自己的发间,满面愁容。 “老公,怎么了?”叶碧霞被电话那端黄株的声音吓得够呛,正想寻些安慰,却发现童永灏也像被刺激过度。 “她不可能有想到这种方法的,她不可能有迷-药的…她不可能…她只是个傻子啊,她怎么可能…”他喃喃道,伸进发端的手颤抖着,额头上一滴一滴冷汗直冒。 天仍是灰蒙蒙一片,童永灏便双手交叉地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女儿回来想要答案。 可当他真的看到童暖煦回来时,举在半空的手却没有如期打到童暖煦脸上。 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父女情谊,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车里的洛丞楚。 童暖煦坐洛二少的车回来? 她昨天晚上…是被洛二少带走的? 看着童永灏站在门前,童暖煦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童叔好。”可洛丞楚却好像没看到她的表情,而是径直下车朝童永灏温声打了个招呼。 童永灏先是一惊,继而立马嬉皮笑脸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洛二少是洛瑾天最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如今洛氏的继承人,自然要以礼相待。 “洛二少今天怎么屈尊到寒舍了?难不成是我的女儿给您添了什么麻烦吗?如果是我这就给您道歉…” 童永灏瞬间又和小人一样卑微了起来,那讨好的意头已经强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如若现在洛丞楚让他跪下给他舔鞋,估计他也笑得灿烂。 洛丞楚抬眸扫了一眼童暖煦,他亦是清楚地看到,童暖煦灰暗的眼眸里对童永灏的不屑和厌恶。 “童叔,暖煦倒是没给我添麻烦,莫不是她给您惹了什么麻烦?让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在门口等她?”他依旧是浅笑地询问,一口一个暖煦听的站在一旁的童暖煦心惊胆颤。 这个狐狸男人想干什么?讨好自己那个已经卑微得没有尊严可言的父亲? “不不不,只是这暖煦彻夜未归,我一个做父亲的有些挂念罢了。”童永灏对洛丞楚连连点头哈腰。 童暖煦嘴角扯起,笑得不屑,童永灏真的和以往一样,鬼话连篇。 “哦,昨天夜里暖煦的行为着实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便带她去随便逛了逛,忘了和童叔打招呼确实是我的不对。”洛丞楚敛下双目,像是在为自己口中所说的不妥行为道歉,无论童暖煦的脸色再怎么糟糕,他依旧是不理会。 童暖煦看着那个男人,眼底有一丝不解,明明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但他却将所有揽在身上。 童永灏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洛丞楚这话里的是什么意思。 昨晚带走自己女儿的,正是他! “洛二少想带暖煦出去自然是可以,可,可昨天夜里我已经答应了黄总,他可是对我的女儿疼爱得紧,想要认她当干女儿来着,可这半路便没了暖煦的身影,自然让黄总生气了。”童永灏自然是不想将他把童暖煦送上黄株的床-上以此借钱这件事说出来,便编改了事实真相。 话语里有丝丝试探,是想让洛丞楚承担这个责任。 23.-23-这像是天底下最大的馅饼,他捡到了 “黄总?”洛丞楚眉间微微一蹙,狭长的眼里映出一丝不满,“黄株?” “对对对,就是他。他可是扬言要投资我那小公司八百万让我渡过经济危机的,所以我才忍痛割爱让他认了暖煦。可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忽然出尔反尔了,害得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童永灏边说边观察着洛丞楚的表情,从细枝末节中可看出,黄株可能得罪过他。 “可如今如果洛二少能看着暖煦的面子上帮一个小忙…”见洛丞楚眼底对黄株有着别样的厌恶,童永灏便立马见风使舵,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全盘托出。 如果能借洛家的势力对黄株,并且还拿到一千万,那他可不亏!攀附上洛家,又怎么会亏? “爸,我和洛二少没发生什么,我就是迷路了刚好撞见他了,他就送我回家!”童暖煦逢时开口打断,她已经受够了童永灏的自我卑微,更何况洛丞楚这个男人,她并不想招惹。 “你懂什么!” 见童暖煦这样和自己说话,童永灏自然知道她想打断自己对洛丞楚的乞求,加上昨天夜里黄株对他的辱骂,让他更是气上心头,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他扬起手就朝童暖煦脸上扇去。 童暖煦却是毫不闪躲,目光冷淡地看着他欲意抽向自己的手。 她一直都不懂,为什么妈妈当初要眼瞎看上这个男人,不但让自己受了四年多的苦,还要逼得自己装疯卖傻,如今他居然还要在自己最不愿示弱的人的面前,掌掴自己。 他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何其失败! 看透了童永灏的意图,洛丞楚一手握住了他将要打下的手掌。 “童叔,暖煦的话的确说错了,我帮她给您道歉。”他五指间的力道之大,足以在他的手腕留下红印。 “不不不,和洛二少无关!”见他的眼里翻涌起一丝不满,童永灏立刻将自己的手抽回,并面带歉意朝洛丞楚微微一笑,继而又是惯例的点头哈腰。 “我对暖煦的确有那么一点心动,可暖煦还没答应我的追求,是我死缠烂打让她陪我的,要怪就怪我吧。”洛丞楚温声回答像是最谦谦有礼的公子,不急不缓地和童永灏解释。 可眼底却是锐利的光,映得童永灏有一瞬神慌。 童暖煦深棕色的眼瞳微转,一丝诧异之色闪过,她本以为这男人只是开了个恶俗的玩笑,没想到他却来真的。 可听进洛氏二少对自己的女儿有意思这句话,童永灏却又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巨大的摇钱树和权力的靠山。 “洛二少,真的对我家暖煦有意思?”他声音颤抖着,是因为极力掩盖心中的喜悦而导致的。 洛丞楚轻轻一点头,余光扫了一眼那个双眼里斥满不可思议的小猫,“是,还望童叔批准。” 小猫吃惊的模样有些可爱。 “什么批不批准,暖煦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才一时没有答应洛二少,我就在这替她答应你。”童永灏笑了,嘴角能扯到耳根子那么开。 这像是天底下最大的馅饼,他捡到了! 24.-24-洛丞楚却是低声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别慌,我在呢。” “爸!”童暖煦忙不迭开口打断想解释,而童永灏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哪能听得什么解释? 童暖煦有一瞬的无措,她不知道黄株能在迷-药的巨大作用之下还能发现那个女人不是自己,此刻的洛丞楚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她并不想去抓住,宁可淹死也不愿和他扯上关系。 可洛丞楚这颗救命稻草,却自己飘到她手心里了,怎么也甩不开! “谢谢童叔!”洛丞楚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童暖煦,笑意在他墨色的眼里浮浮沉沉,她看不透。 一股安心和可靠莫名涌于心头,但她却觉得恐慌。 “洛二少要是不介意,可愿进寒舍配我这个老人家喝一杯茶?”童永灏不会让洛丞楚那么早走,黄株那人心狠手辣,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来找他麻烦,可如今有了洛丞楚这个巨大的盾牌在身前,他便也不慌了。 “好。”洛丞楚如一往淡笑着,他抬手轻轻牵起童暖煦垂在身侧的手,让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此刻的童暖煦自然是乱的,第一,黄株肯定会报复自己和童永灏,并且那八百万一分也不会到童永灏手里。 第二,万一童永灏走投无路把北阳的房子给卖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即将毫无意义。 第三,洛丞楚这笑面狐狸,怕也是个巨大的麻烦。 “暖煦,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洛二少倒茶!”童永灏背对着她一声怒斥,眼底的怒火却因洛丞楚在场而不发泄出来。 她还真是个能给他添堵的好女儿呢! 童暖煦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进门。 她怀着心事机械地将茶倒了两杯,一杯放在童永灏面前,一杯放在洛丞楚面前。 在她弯身放杯子时,洛丞楚却是低声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别慌,我在呢。” 童暖煦拿茶壶的手微微一颤,继而侧过头和洛丞楚四目相对,他依旧和昨晚一样是那个有些虚伪的笑,但却莫名让她感觉不再疏离。 “安玲,碧霞,有贵客到访,快点下楼!”童永灏朝二楼喊道,不久叶碧霞便应声而落。 本以为会是黄株的人,叶碧霞便阴沉着脸色下来,可下楼一看竟然是洛氏的继承人洛丞楚,从天而降的喜悦将她的虚伪撕扯铺张开来,她顿时喜笑颜开。 “贵客啊,果真是贵客啊!”她欢天喜地地坐到童永灏身侧,从发梢到脚跟,一寸不漏地细看着洛丞楚。 高大清瘦,五官像是画师千转百折所勾绘出来完美的艺术品,一身还有高贵儒雅的气质,不愧是许多名门闺秀冠名的国民老公啊! “洛二少怎么会在我们家?”她瞪大了眼睛问道,放在双腿上的手因为兴奋微微颤抖着。 “洛二少把暖煦送了回家,他正在追求我们家丫头呢,我也替她做了这个主,答应了洛二少。”童永灏笑得灿烂,仿佛世界上最大的宝贝被他捡到了一样。 站在一旁的童暖煦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唇,心里忽然有一丝愠意,这才是最让她无法理喻的! 25.-25-目光聚于那漂浮的叶芽上却不曾落到身侧的童安玲身上 叶碧霞一听,脸色忽而有些僵硬,就连笑容也随之有一丝的破裂。 这洛二少居然是来追童暖煦那个白痴的? “安玲,快下来,我们家有贵客!”叶碧霞才不管什么童暖煦,她看中了洛二少自然是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童安玲拿出来显摆。 因为在她眼里,要是洛二少连脑子有问题的童暖煦都看得上,那么同样流着童家血的童安玲他可能更是喜欢。 童暖煦在心里暗暗冷笑,这个叶碧霞简直和古装剧里的老鸨没什么区别,见到好的客主就死命推荐自己的姑娘。 “洛二少,我们童家好歹是生意人,做生意呢自然要讲诚信了。不瞒您说,我们家暖煦虽然好看,可是啊,性情是有些许乖僻,我也请过医生给她检查过,医生说,她的精神是有些许问题的…”叶碧霞也不顾童暖煦在场,先是把她所认为的实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童永灏自然懂得她的意图,也跟着符合,“对,对!暖煦的确有些时候偏激。可是我们的大女儿童安玲不同!” 童暖煦冷眼看着两人,嘴角有一丝冷漠的弧度,童永灏和叶碧霞这两个人,在自己发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候都不肯为自己请医生,更别说什么找个医生给自己做精神检查了。 此时,童安玲更是逢时下楼。 “爸,妈,谁来了?”童安玲明知故问,她早在自己二楼房间的阳台上便看到了洛丞楚,那么迟才下来自然是在化妆挑衣服。 见洛丞楚,又怎么能穿着睡衣带着素颜? “安玲快来,快来见过洛二少。”叶碧霞连忙起身,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她扬手推了一把站在一旁的童暖煦,拉起童安玲的手便让她坐在洛丞楚身侧。 童暖煦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推搡步履有些不稳,连续后腿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叶碧霞匆匆白了她一眼,继而带着先前的笑便坐回童永灏身边。 “这样看果然是金童玉女啊,洛二少要是不嫌弃,大可放过童暖煦那个丫头,看看我们家安玲。”叶碧霞连忙好话连篇,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打动洛丞楚。 洛丞楚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目光聚于那漂浮的叶芽上却不曾落到身侧的童安玲身上。 不用看也知道童暖煦会比童安玲好看。 “安玲果然如花美眷,煞是一道好风景。”他的话并不是真的在夸童安玲,反倒是像说给某个不肯接受他好意的小猫听的。 童安玲抬手掩唇微微一笑,将他的话当成对自己的赞美,如果洛丞楚真的接受了自己,那她转头就和宁哲分手! 站在一旁的童暖煦忽而一顿,却又很快回复平静。 本来就没有把握洛丞楚是否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但如今听到他的话还是不禁感觉胸口有丝丝极其细微的抽痛。 自己终究是童家毫无地位的人,连能反驳的缝隙也抓不住了。 左手缓缓抚上因脚步不稳而磕到的右手,她像是只受伤的小猫躲在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终究还是会被叶碧霞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打动吧?要是他只是想玩玩,可能童安玲,的确是个比自己更适合陪她玩的人。 至少在他人的眼里,童安玲的脑袋没有问题。 26.-26-来人啊,给我砸了这车 就在这时,一大群人在童家门口大声叫嚣,钢管敲打地面的声音铿锵回响,而带来这阵喧嚷的正是黄株。 童永灏暗道不好,自己还没和洛丞楚说好实情,这样一来可是自己两头不到岸的处境。 “哟,童永灏什么时候有钱了,这台不是那啥,兰博基尼吗?看着车型,价格不菲啊?”黄株抬手摸了摸车的外壳,继而一个冷笑,一挥手中的铁棍便砸碎了车窗。 “那么有钱买豪车,就不该来招惹老子!来人啊,给我砸了这车!”黄株话毕,一群人便拿着各种各样的棍棒在墨色的车上一顿乱敲。 “住手!住手!”童永灏慌乱地跑出来大声阻止,却没人听他说话,有的只是依旧按照黄株的命令用铁棍敲打着那辆名贵的车子。 “黄总,这车可不是我的!”童永灏因巨大的恐惧而浑身颤抖着,可当他话毕,那前一面还威风凛凛的兰博基尼,如今只能说是一堆废铁。 “不是你的?你现在有个空壳公司,还会有哪个贵客开豪车到你家拜访即将破产的童氏?”黄株举着棒子,一步一步逼近童永灏。 “童永灏,劝你现在相识的,就赔老子一笔精神损失费,然后把你那两个女儿都给我送过来,不如你这两条腿,别再想动!”黄株就在里童永灏的脸三厘米的地方大吼,唾沫星子飞溅,铁棍在童永灏的腿上敲了敲,力气不大却让他跌倒在地。 “那黄总也该赔我的车钱吧?”洛丞楚这才不疾不徐地登场,看着自己的车被砸成这样,心里明明丝毫不在意,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洛,洛二少?”黄株看到洛丞楚的脸,顿时整个人的魂魄都飞了出来。 刚刚,刚刚砸的车是他洛丞楚的? 要死…要死! “这车是家父买来给我的,黄总怎么就将它敲成一堆废铁了呢?这要我怎么和家父交代?”洛丞楚缓步走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车身仅剩的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和黄株擦肩而过却给他施下无穷无尽的恐惧。 “洛,洛,洛二少,黄,黄某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洛总送给您的车子,是,是黄某的错,黄某定当赔偿您的损失。”黄株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差点就因无形的压力而跪在洛丞楚面前。 这洛丞楚,怎么会出现在童家? “黄总,这父子情谊,不是你的钱就能赔出来的。”洛丞楚转过头,眼里还是一副纤纤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似笑而非的表情却让黄株倍感恐惧无法呼吸。 “黄某这不是怒意攻心才一时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对了都是这童永灏的错,他昨晚骗了我…”黄株紧握的铁棍直直指向童永灏,脸色铁青。 而站在不远处的童永灏则是摇头,想为自己辩白却又无话可说,自己的确像是如他所说,骗了他一次。 洛丞楚却是转目看向屋里童暖煦,后者却站在屋里像个局外人一般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冷漠的笑。 毕竟这对她来说,司空见惯。 27.-27-她该像昨晚那样有些活泼,有些桀骜不驯才最招人爱。 “你倒说说,童叔骗你什么了?”他淡声开口,话却如锋利的刀刃,挑开黄株的脸皮。 黄株咬牙,拿着棍子的手明显地在颤抖着,他竭尽全力地压抑自己的怒意,“私人恩怨,不方便说。” 不是他给童永灏面子,而是这事情自己也丢人! “对了,今天我黄某是来讨债的,洛二少,你我之间的赔偿问题可否稍后再谈,先让我黄某向他索赔了先。”黄株不敢看洛丞楚的眼,却稍稍抬了抬下巴,身后那群手拿铁棍的混混便上前两两抓住了童永灏和叶碧霞,并且把屋里的童安玲和童暖煦给拉了出来。 “走开!别碰我!”对于生人的触碰,童安玲显得很是反抗,一个劲地大声喊叫,甩手拽手拉自己的妈,甚至连咬也差点用上了,可却还是没有被放开。 童暖煦出来的那个瞬间,眼瞳死寂得像一滩幽深的水,阴沉而冷漠,但却没有畏惧。 她正在烦恼,童家这回真的走投无路了,而沈家的祖屋她可能要不回来了。因为那宅子一旦脱了童永灏的手,就会经过各种变卖,到时候她再想要回,可能会更难! 洛丞楚兀地上前,一手挡住了拉着童暖煦手的人。 “松开她。”不知为何,看到她眼底毫无神采,他竟有一刻心疼。 她该像昨晚那样有些活泼,有些桀骜不驯才最招人爱。 他的声音如帝皇般慵懒却带着绝对的不可反抗,他的眼掠过男人直接看向童暖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洛,洛二少?”拉着童暖煦手的男人有些束手无策,他自然知道洛家的势力更是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他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选择看向黄株。 “洛二少,怎么了?”黄株见自己的手下有难,连忙解围。 洛丞楚一手掰开男人的手,丝毫不顾那人的叫喊,将童暖煦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心。 那个前一秒还拉着童暖煦手的男人此刻狼狈地跑到黄株身后,他的手若是再被扣久一点,说不定就要断了。 同样被男人拉着的童安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悻悻地望着那个想拉走自己的人和不远处的童暖煦,不过是一个晚上,她就能将洛丞楚诱惑成这样,真是有本事! “我不知道你和童家发生了什么。可强抢民女这种事比较不是黄总这种身份的人该做的。黄总该知道,家父最看不惯这种事情。”洛丞楚言下之意,是要插手黄株的讨债。 “车,你按价赔偿,但如若你想为我和我父亲的轻易道歉,就给我远离童家。”他的脸上是少有的不善。 黄株的拳头缓缓收紧,豆大的汗珠直淌而下,可脸上却还是那副讨好似的笑。 洛丞楚,这是你第二次得罪我! “好,钱我会尽快送到洛家…童永灏,你走运,有洛二少帮你,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在家管着你的两个女儿!不然…”黄株留下一个恨不得将童永灏挫骨扬灰的眼神,继而带着他的那群人驾车离去。 28.-28-这种趋炎附势的心态过于恶心,让她觉得污浊不堪。 “谢谢,谢谢洛二少!”叶碧霞还没从那巨大的惊悚中回过神来,双腿瘫软无法站起。 若是洛丞楚这次不帮他们,那她的宝贝女儿安玲就没了! 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等苦的童安玲同样是被吓得眼泪直流,赶紧上前抱着自己的母亲,在她怀里抽泣。 “真是谢谢洛二少今日的解围,不然我可能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过日子了。”童永灏的手依旧在颤抖,不管黄株今后会不会再找他报仇,反正这一劫他是躲过了。 “永灏,要不是你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怎么可能怕黄株那种人!”叶碧霞抱着自己的女儿,继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有些凄凉地说道,趁机将童家缺钱这个问题说出口。 她知道童永灏想向洛二少借,可碍于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心久久开不了口,反正自己是个女人家,开口借个钱也不算丢脸! 童暖煦在一旁冷眼看着叶碧霞,童永灏肯求黄株那种渣滓却不想在洛丞楚面前放低身份,这种趋炎附势的心态过于恶心,让她觉得污浊不堪。 “童叔,既然有困难为什么不早说呢?”洛丞楚的话里如常不温不热,明明就在他身旁都能让人感觉和他差距千里之远。 可他却还没放开她的手,并且还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捏红的地方,但童暖煦却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从他指尖传过来的任何温度。 他只像是个敬业的演员,一丝不苟地进行着自己这个角色的剧本,让她只觉自己是被可怜的人。 可是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罢,女人就是期待着这种默默无声的关爱。 她的手被他握着,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安慰,她也感觉足够了。 “永灏是羞于开口,可我是个女人家便也不怕。能否向洛二少借一笔钱,助童家渡过这次困难?”叶碧霞紧跟他的话,直白地说出借钱这个问题。洛丞楚在这个时候还肯握着童暖煦的手,那该证明他并不只是单纯地在玩弄她。 “暖煦家有困难,我自然会帮忙。”洛丞楚低头看着童暖煦,嘴角有明显的痕迹证明着他在笑,可却并不透露出任何感情。 童暖煦有一霎想为自己辩解,他或许在认为自己像个骗子,兜来转去还是像从他那里敲得一笔钱。 可是朱唇微启时,她却不能说话,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童叔,缺了多少钱?”洛丞楚抬头看向童永灏,没有再和童暖煦对视。 “一,一千万。”童永灏虽然羞于开口,可见自己的女人都为他做到这一份上了,便将数目说出口。 “好,我下午便让人送过来。”洛丞楚轻声应允。 童安玲一听,缓缓止住了自己的哭泣,泪光闪烁地回过头看向洛丞楚,“谢谢洛二少。” 虽然说不上梨花带雨,但却能完美地展现出女人娇弱的一面。 而洛丞楚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没有作答,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如,如果洛二少不介意,就请今天晚上留在我们家吃个饭,当是回礼吧?”她见洛丞楚没有搭理,却仍然不死心,毕竟他方才可是夸过自己的。 29.-29-父与女的距离,终究还是越来越远。 “不了,洛氏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我现在有些事要回去了,还希望童叔帮我好好照顾暖煦。”他终于松开了童暖煦的手,将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 她缓缓抬起被他触碰过的手,自己的手轻轻抚上手腕,还有余温残留。 “暖煦是我的女儿,自然好好照顾。今天给洛二少添麻烦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童永灏面带歉意地说道。 洛丞楚放下手中的电话,一如往常儒雅笑道“一点小忙,不足挂齿。车我会让人来处理,占了童家门前的空地还是不好意思。” “不不不,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童永灏连忙摇头,看着那面目全非的车还有一丝残余的恐慌。 今天他的下场本该也如那台车一样! 洛丞楚稍而别过头望向不远处的小猫,将自己刚挂掉电话的手机放到她手里。 “拿着,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他轻轻揉了揉童暖煦的头发,眼瞳有一丝深意,继而便转步离去。 望着那台早已看不出原型的车子,童暖煦只觉自己很对不起那个男人。 童永灏目送着洛丞楚的背影远去,长松了一口气随后进屋,继而童安玲也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了进去。 独留童暖煦一个人在原地。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力地拉开那已经变形得看不出原样的出门,伸手在车里摸索,伴随着一阵刺痛,她很快就找到了那颗小草。 他说过,他的车换了几辆,可这摆饰却一直跟着他,想必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给他的,可是当她拿出来的时候,那棵小草已经坏了,根本不能像之前一样摇摆起来。 她捡上剩下的几块碎片,忍着被玻璃割伤的手走了进屋。 “哟,这不是攀上枝头的童暖煦吗?真搞不懂,你这白痴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洛二少看上你的!”童安玲站在门侧等着她走进来,继而连嘲带讽地对童暖煦说道,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却和刚才孱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爸,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别带她的吗,看到没?今天她又惹事了!”童安玲一手掐上童暖煦的手臂,将她扯到童永灏身前。 然后,抬手抹去了自己眼边的泪,留下的是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还得我们今天在洛二少面前那么丢脸,真是个灾星!”叶碧霞抿了一口茶,没好气地瞪着童暖煦。 像是想起了什么,童永灏抬起头,眼底还是有着些许愤怒。 “告诉爸,你给黄株下药还找个不干净的女人代替你自己,这是你做的?”童永灏厉声询问,眼瞳里的怒火就快夺眶而出。 就是这样,他惹上了黄株。 童暖煦淡然看了童永灏一眼,继而又转目直视楼梯,仿佛看多他一秒都感觉心酸。 “是洛丞楚做的。”她缓缓开口,像是碎裂的冰块落地染寒了童永灏的脚边。 父与女的距离,终究还是越来越远。 童暖煦并不是不敢承认,而是担心会连累刘芸。童永灏的性格她清楚,欺软怕硬嫌贫爱富,只要说是洛丞楚的事,他再生气也不敢插手。 果不其然,童永灏便被这个名字压得说不出话来。 他无力反驳质问,因为那是他高攀不起的人。 30.-30-是啊,只要是为了救童家,还能讲什么手段不手段? “哟哟哟,这才刚被洛二少看上呢,怎么就趾高气昂了起来了?”叶碧霞阴阳怪气地说道,若今天的童暖煦和平日一样爱搭不理那她可能还会心顺,但是她提及了洛丞楚的名字,却让她感觉心有不甘! “你是用什么手段让洛二少看上你的?还这么偏袒你?”叶碧霞步步逼近童暖煦,像一只喋喋不休的苍蝇在她的耳边。 赶不走却又不能碰,因为会脏了自己的手。 童暖煦美眸微敛,“什么手段无所谓,救了童家不就行了?”话的终了,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童永灏,而后者却有明显的躲避举动。 是啊,只要是为了救童家,还能讲什么手段不手段? 见她一句话便戳中了童永灏,叶碧霞连声打断,“你怎么没大没小?他是你爸,他为了撑起这个家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够了碧霞。”童永灏终于开口,最后带着一丝歉意看向童暖煦,“你一宿未归,上去休息吧。” 童暖煦敛下眼点点头,丝毫不顾身后叶碧霞的骂骂咧咧,径直上楼。 见童暖煦上楼,叶碧霞便一肚子气没地方发,转头便看向童安玲,“你呀你呀,成天只知道和那个宁哲腻歪在一起,什么时候你也学学童暖煦那套手段才好啊!” 童安玲却是如常反驳,“宁哲和这件事无关,妈你别扯上他!” 童永灏缓缓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这母女天天为那个叫宁哲的人吵架,他早已听腻,也麻木了表态。 最后,还是童安玲占了优势,未等叶碧霞再教训她,她便冲上二楼关紧了自己的房门。 叶碧霞叉着腰看着楼上,“永灏你看,你这两个女儿都越来越不听话了!” 而童永灏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有以下没一下地吐着烟圈,像是听不见她的话。 再闹也没有人理睬,叶碧霞只好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回到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 盛世俱乐部里,黄株坐在一堆美女的中间,那媚态丛生的女人像是柔软无骨的蛇一般,以自己丰满的身体紧靠着脸色森寒的黄株。 即使过了将近半个月,他也没有咽下那一口恶气。 宛如卡在喉咙的鱼刺,吐不出咽不下,让它在喉却又划伤自己! 他万万没想到,洛丞楚会帮助童家,还让自己在手下面前那样狼狈! “童永灏,你给我记着!”他愤怒地喝下身侧的美女递过来的酒,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拍在冰凉的桌上。 递转的灯光落到众美女的脸上,无不都是脸色僵硬,生怕自己有什么过失惹到这位怒火中烧的客人。 “黄总,什么人让你生如此大的气啊?”一位美女乖巧地依偎在黄株的胸口,虽然很不乐意和那堆肥肉走那么近,可这是她的生存方式,她无从选择。 其他人则以各种各样身体接触的方式围在黄株身边。 黄株一手挑起美女的下颚,眼里的怒意暂时被压下,却被情谷欠代替,“美人,你觉得洛家二少,如何啊?” - - - 题外话 - - - 大家收藏给点力哇~mua~ 31.-31-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当然好啊。”美女先是娇羞一笑,继而靠在身侧黄株的肩膀上,特意换了这个更好的姿势让自己的酥-胸在他面前若隐若现。 “洛二少啊,那可是我认识的所有姐妹心里的唯一白马王子呢。” 像是一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坐在黄株脚侧的另一位美女抬手捋着自己的长发,一眼的光芒比房间里的彩灯还亮。 一把声音结束,即刻掀起另外的声音附和。 “洛家钱多这是首要,其次是他那温文尔雅的容貌,明明是名门公子哥,来到我们这些烟花之地却不同一般的少爷那般看不起我们,只是温暖地像阳光,柔和地照亮这深不可触的黑暗…” 另一位美女也放下了手里的酒说道,明明自己已经在这俱乐部工作了好几年,接触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可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作为人被对待的,只有洛二少。 “那,你们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黄株眼里有一丝怒火,没想到自己花重金所包的女人都喜欢那个姓洛的! 美女意识到黄株的不对劲,立马停下自己喋喋不休的话,转头媚笑,“当然是黄总您啊。” “那就记着,以后不准在我的面前提到洛丞楚!”黄株一手扔下身侧女人再递过来的酒杯,杯里所剩的酒和冰块都和碎开的玻璃一同落在地上,吓得那些美女浑身一抖。 就在这时,包厢外响起敲门声,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黄总。”门外的人笑得英气。 黄株看清了来的人,妈的,今天怎么净碰到不想见的人? “洛大少。”他口气虽然不屑,但依旧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来的人正是洛瑾天的大儿子,洛丞楚的哥哥,洛家大少洛思翰。 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看黄总这样生气,怕是没从童家讨回该讨的东西吧?”洛思翰缓步走进包厢,美女识趣地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并倒上满满一杯酒。 递给他,他却抬手拒绝。 黄株没好气地冷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的他的确是在洛思翰手下办事,他等同于自己的最高boss,不得反抗也不得不从。 而今天早上,捅穿童暖煦调包计的人,也是他洛思翰。 本以为自己有美人陪了一晚,正在新世纪大厦睡得正香的黄株接到了洛思翰的电话。 “你喝酒前的女人和你喝酒后的女人,你确定是同一个?”电话里他的笑意宛如心头刀,片片划过他的脸,让他倍感难堪。 继而黄株便调出了大楼的监控,这才发现自己昨夜“宠爱”的,正是某间不知名会所的三流公主。 “我没讨到是因为谁,想必洛大少一定知道。”黄株岁没好气地冷哼,却和洛丞楚前那样谦卑。在洛思翰面前能不同的是,他可以畅所欲言,不怕得罪洛思翰背后的童家。 洛思翰自己的事业虽然有洛氏的基础,但如今已经发展起来。 虽然远比不上现在的洛氏,但未来却同样是难以估量。 32.-32-像是地狱深渊的恶魔,镜框低下的森寒让人恐惧不堪。 “我当然知道是洛丞楚插手阻扰,可你可知道,昨天带走童暖煦的也是他。”洛思翰斜目看了一眼黄株身侧的女人,那些美女便很识趣地缓步离开。 虽然是今早才收到这个消息,但洛思翰还是很诧异,洛丞楚居然好童暖煦那种痴痴傻傻的女人? “哼,他现在可是洛家的继承人,自然嚣张!”黄株话中有话,他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洛瑾天会把洛家交给洛丞楚,在他眼里,洛思翰的经验和处事方法皆成熟老练,继承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现实却是,洛丞楚子承父业,而洛思翰只是在洛氏里继续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 洛思翰总有一天会不干,而接手他工作的人却有清晰的名单! “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灯光一闪,他手腕的表反映着渐变的彩灯折入他的瞳,有些刺眼。 他节骨分明的手捏着黄株的脖子,黄株瞬间便满脸通红,连忙朝他挤眉眨眼,示意自己说错话了。 洛思翰缓缓松开他,拿出一块方巾在自己的手间轻轻擦了擦。 “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好。”他甩手一扔,将手中名贵的帕子扔进垃圾桶。 “现在公司才刚刚起步,想要扳倒洛氏的可能性为零,而如果我们想让洛丞楚落台,那就只能拉拢洛氏的对手,帝和。”他轻轻抬手抹上自己左手小指上的银戒,但帝和是否肯跟他们的公司合作,却还是个未知数。 黄株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呼吸顺过来,听到帝和二字后,脸上稍变。 若说洛氏是这座城市的领头羊,那么帝和就是和洛氏背对的雄狮,虎踞一方! 两年前的帝和和洛氏几乎是平分秋色,而如今的帝和能说是代替洛氏成为这座城市的经济重心,虽然不清楚帝和的老总到底是谁,可黄株知道帝和的手大到能遮盖这座城市的半边天。 “洛大少果然经商头脑名不虚传。”黄株一改先前的稍稍嚣张,终于学会低眉顺眼。 “黄总在这一路也帮了我不少忙,等我成功推翻洛丞楚,自然少不了你的报酬。”洛思翰颔首一笑,却眼露寒光。 像是地狱深渊的恶魔,镜框低下的森寒让人恐惧不堪。 黄株一听,心里本来的不甘缓缓散去,还有什么能比金钱更重要? “谢谢洛大少。”他轻轻拿起一杯摆在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对了,童家的二女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洛思翰看着紧闭的门忽而想到,一个女人能让洛丞楚如此操劳? 昨天不仅洛丞楚将她从黄株身边救出,就连在书房和刘芸彻夜长谈的洛瑾天也提到不少次童暖煦这个名字。 若不是他恰好路过听入了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或许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夜半时分,他曾命人查了查刘芸和童暖煦的底,却只是查到一小部分。 刘芸是父亲洛瑾天年轻时的朋友,和父亲关系很好。包括自己父亲在内,曾经的商业大贾都知道她的名字。 最后她嫁给了一个叫薛弘渊的人,可她还没和他有孩子,那个薛弘渊便死于报复,刘芸经历了一场丧夫之痛后便退出了这个险恶的圈子。 之后,杳无音讯。 33.-33-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譬如喜欢精神病什么的? 至于童暖煦,四岁到十六岁都住在刘芸的家里。 她的母亲沈桥在生她的时候死于难产,而后来她的外公也因为忆女过度患上不治之症,在临死前将她和沈氏交给刘芸。 简单来说,她是童永灏和沈桥的私生女,却被刘芸一手养大。 不可否认,洛思翰知道这些之后,难免对童暖煦有些好奇,但她终不过是个永远上不得台面,不见得光的女人。 “除了长得好看点,没什么特别的。”黄株不耐烦道,提起童暖煦这个女人,他就一把火。 “你说,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譬如喜欢精神病什么的?”如果不是洛丞楚的取向畸形,怎么会喜欢一个有问题的女人? 洛思翰却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了一下手腕的表,继而推门而去。 “啧!”黄株眼神的不愉快显露无遗,他对洛思翰这样我行我素地走进来再离开十分不满。 可自己终究是和他拴在一起,他无可奈何。 -童家 童暖煦拿着那台手机将近半月了,它却从来没响过。 童安玲曾多次想抢过这台手机,她却一步也不会退让。而她的掩藏却让童安玲倍感危机,要是洛丞楚真的对她有什么好感,那她的身份岂不是高于自己千倍万倍? 可童暖煦却并不如她所想是为了搭上洛家才留住电话,只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帮助过重,她不得不亲口道谢。 “童暖煦我再问你一遍,你交不交出手机?”童安玲无声出现在童暖煦卧室门口,趾高气昂地对她说道。 童暖煦将手机紧握在手中,坐在床沿凝视着窗外,没有给予她理睬。 见她没有出声,童安玲顿时恼羞成怒了一般,直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把手机给我!”她怒吼道。 那天过后,童安玲没有一晚睡得安稳,她担心,也恐惧,她羡慕,也嫉妒。 她不允许那个任她从小踩到大的童暖煦,一跃而上一个比自己高得多的地方! 若是以往,童暖煦才懒得和她挣早就把手机给她了。可现在的处境不一样,洛丞楚不仅会是她的感谢对象,而且也算是她半个利用对象。 如果可以,她想借洛丞楚的手拿回沈氏祖屋。 童安玲见童暖煦不肯放手,便一手抓住了她的头发,使劲往桌角扯去。 “我让你不放手,我撞死你个白痴!”她骂骂咧咧道,手里却没有停下动作。 童暖煦本以为童安玲只是在叶碧霞多年的纵容下稍稍有些飞扬跋扈,却没想到她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 她从地上站起,一手掐上她的脖子,力度之大让童安玲顿时慌神,松开了她的头发。 “童安玲,你不惹我还是童家大小姐,若是再这样得寸进尺,再多的叶碧霞也保不住你!” 童安玲看着这样的童暖煦,顿时两眼涌出汪汪泪水。 其实她并没有想真的让童暖煦撞上桌脚,只是想恫吓一下她,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回应。 她的眼神在告诉自己,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隐忍的妹妹了,她也懂得反抗。 只见那漆黑的眼底有一股压抑很久的戾气,让她恐惧不堪。 34.-34-你和你妈一样贱,都是落得个被男人玩完抛弃的下场 见童安玲的脸已经涨红,童暖煦便收回自己的手。 “滚。”她转过身厉声道,童安玲下地之后,捂着自己的喉咙一阵咳嗽,却说不出想说的话来。 待缓过气来,她便手忙脚乱地下楼朝叶碧霞告状。 她放下手中的手机,从床边摸索出那本日记本,那是母亲沈桥的日记,也是目前的童暖煦唯一可以触碰的遗物。 她每次心情不好就会翻出这本日记。 日记里都是妈妈年轻时的快乐,没有丝毫痛苦,就算里面出现了童永灏三个字,字里行间里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这是安抚她精神的良药,每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看到这本日记她便会将它抛之脑后。 而就在这时,那台待机了冗长一段时间的电话终于响起。 童暖煦先是有些慌乱,只是一个电话,她的心跳却快了不少。 “喂…”她微抖着手划开屏幕,接通了电话。 “出来陪我吃个饭。”电话那头,洛丞楚刚好从公司出来。公司他才刚上手,难免会比较忙。而终于空闲下来时,他却想见童暖煦一面。 “嗯,我也有事对你说。”童暖煦将日记轻轻合上,眼底的阴沉之色消了大半。 “好,等会我去接你。”继而他便挂断电话,本以为这小猫会和之前一样和自己贫嘴几句,而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却让他稍稍失了些兴趣。 取了钥匙,他便推门而出。 温秘书在办公桌上微微一点头,“洛总。”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工作推一推。”他温声交代,继而便缓步离去。 - 既然要和他交易那童暖煦便打开了衣柜,挑上一套还能算是好看的衣服,不让自己和洛丞楚走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掉价。 “童暖煦,下来!”楼下叶碧霞的声音严肃得不可拒绝。 刚换好衣服的童暖煦便知道,童安玲的告状起作用了。 她缓步下楼,看着童安玲泪眼婆娑地躲在叶碧霞身后,看着她的眼神不再和以前一样跋扈,而带有明显的恐惧。 “童暖煦,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连安玲也敢打?”今天童永灏回公司处理资金问题,叶碧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为所欲为地教训童暖煦的机会。 童暖煦的目光终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叶碧霞两母女,继而便开口,“我那是面临死亡做出的正当防卫。” “呵,果然是狗仗人势啊!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不装傻了?”叶碧霞自然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那么多年来童暖煦一直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就算随着年龄长大了她也不敢这般理直气壮地回嘴。 “你以为你攀了个洛二少就一步登天了?没我们童家你怎么可能见到他?没我们童家你早就饿死在街上了!”童安玲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气得不轻,连忙开口,可她终究是怕了童暖煦,不敢再和以前一样站在她面前指指点点。 叶碧霞一手护着自己的女儿,双目阴鸷地看着她连声骂道,“童暖煦我告诉你,别以为勾引到洛二少就很了不起,你和你妈一样贱,都是落得个被男人玩完抛弃的下场!” 童暖煦只是一声冷笑,不给予回应。 35.-35-洛丞楚眼底看着那抹身影,笑意淡然。 这永远是她无法反驳的点,她找不到自己母亲心甘情愿的答案,也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个答案。 见她不开口,叶碧霞便逐点得意了起来,“你快点和安玲道歉,我就看着洛二少的面子上不打你!” “那可否看着我的面子上,让她跟我走?”门外的洛丞楚应声而来,云淡风轻地一言压下叶碧霞不堪入耳的话。 童暖煦长叹一口气,那个敬业的演员终于登台。 看着洛丞楚这样对待童暖煦,叶碧霞却笑得越发难看。 “洛二少怎么来了?”童安玲顿时整个人便兴奋起来,连忙上前却又不敢碰他。 “我是来带暖煦出去吃饭的,时间有点赶,改天再好好和叶姨喝杯茶。”话毕,洛丞楚便握住了她身侧的手,想带她离开。 叶碧霞和童安玲站在原地,面面厮觑有些尴尬,却又不好出声挽留。 “等等。”走到门口,童暖煦忽而想起了什么,稍稍将自己的手挣开,转而跑上二楼。 洛丞楚眼底看着那抹身影,笑意淡然。 将那个折磨了她几夜的小草摆饰拿了出来,确认里面的东西都在,她才下楼。 见她已经拿好东西,洛丞楚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柔得似水,让童安玲看得空落一片。 四目相对的片刻,童暖煦便已经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动作,轻咳了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她还是乖乖地挽着他的手。 洛丞楚垂眸看着她终于有些乖巧的模样,一抹柔和一闪而过。 童暖煦跟着他的步子走到门外,却见一辆墨色的宾利静待门前。 “你换车了啊…”她低声喃喃,却还是被他听到。 “你更喜欢被砸的车?那我可以考虑雇人把我这车先砸了然后再带你出去。”他打趣到,继而上前绅士地拉开车门。 “上车吧。”他一手按着车门,细心地照顾着自己身边的小猫。 “那,那天很谢谢你帮我们家解围。”见洛丞楚坐到驾驶座上,她才带着些许结巴开口,她极少朝别人道谢,自然显得有些生硬。 洛丞楚握着方向盘,节骨分明且修长秀美。 “我不是帮童家解围,是帮你解围。”他的话里,有易懂的含义。 “总之,谢谢了!”童暖煦一手将那白色的纸袋伸过去,头扭过去看着窗外,脸色有些尴尬。 洛丞楚微微一挑眉,纸袋里的是那棵曾经在他车上摇摆的小草,虽然有些缺口和裂痕,却被一双手笨拙地修补好。 “我还没弄过这些,也知道弄不好成原来的样子,所以重新买了一个一样的给你。”童暖煦指了指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小草,那可是她两个半夜连夜跑出童家才找到的。 那摆饰的细节很刁钻,和平常的小草不同,找了半个夜晚童暖煦才知道,那算是专门定做的。 最后无可奈何,她只好将身上带上的所有现金作为定金,对方才答应给她照着原来的样子做一个。 “这个,好像和旧的有些不一样?”那颗翠绿色的小草摇摇摆摆地在他的手心,一个憨态可掬的笑脸显得有些可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许他只是对这小摆件稍稍评论了一句,但却牵起了童暖煦心湖里的一片内疚。 “那天连累了你,很对不起。”她的指尖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转头道。 36.-36-自己明明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可他却步步紧逼。 一双深棕色的眸凝视着他,棕色的眼湖里有的是纯粹的歉意,却看得洛丞楚有一刹那的失神。 “对不起这种话……不适合你。”他唇角勾笑,决定养一只小猫时,必然已有了纵容她的心。 童暖煦看着他的眼,心里一下咯噔。 什么叫不适合她? 远去的景细拉成线,半空肆意而动的风牵起一树落花细叶,却都不能像眼前这个男人占满自己的视野。 “童家借走的一千万,我会尽快还上的。”她没有再续下他的话,转而说道。 “这,可信吗?”洛丞楚淡声一问,他的声音融在窗外的风里,却也还是一字不漏地被她攫取。 “我只是不能欠你的。”她稍微有一阵踟躇,却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相对的,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那双微亮的眼笃定万分,像是坚信自己会答应她一般。 而这样小小的一个眼神却轻易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怎么,想让我帮忙娶了你,还是让我帮你嫁给我?”他侧目,眼底有一丝挑逗的笑。 “洛先生,你的男朋友戏码演完了,现在没有观众。”她白皙如瓷的脸上并没有如愿出现丝缕怒意,却是平静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帮你什么?”考虑片刻,他便已经想到了自己可以朝她索取的回报。 “你们洛家是借了一千万给童永灏,那一千万我来还,但是你要向童永灏要一栋房子。”北阳的房子,她一定要趁此拿回来。 “一千万对于你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交易有风险,我不答应。”洛丞楚声音淡淡有些凉意,他不是不答应,只是他想要的这只小猫还没答应。 “我还得起,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亏了还想要补偿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童暖煦的声音不疾不徐,她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妥协。 可这次的机会如若错过,那她离开洛家的日子遥遥无期。 芸姨和那房子有些关系,如果是芸姨出面去和童永灏买房子,他不会轻易答应的,至少要刁难她冗长一段时间。 而如果就这样用刘芸的企业随意冠个名给钱要回房子,童永灏也一定会顺势猜到些许原因。 自己这样拿回房子并不会有任何益处。 “我需要一只温顺的小猫,你如果答应我,我可以帮你。”见她这样胸有成竹,洛丞楚不禁笑意盎然。 童暖煦美目圆瞪,秀美静雅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怒,这男人怎么这样呢? 自己明明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可他却步步紧逼。 “可以,我答应你。”良久,童暖煦才温下声缓缓作答。 她知道自己不过算是这个男人身边稍微有点特殊的路人,洛丞楚或是一时对她兴起而已。只要她不给予回应,洛丞楚终究有一天会淡的。 “这才乖。”洛丞楚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摸顺炸毛的小猫,成了他新的一项乐趣。 车直开向芸姨的家里。 今天不但是洛丞楚想见童暖煦,刘芸亦是如此。 37.-37-“那还在那杵着干什么?当门童?” “下车吧,芸姨应该做好饭了。”趁车停稳,洛丞楚抬手轻轻抚了她的侧脸一把。 童暖煦猛地回头,一手捂着自己的侧脸,这个男人怎么像在逗玩一只动物?见她的反映惊奇,洛丞楚罕见地失声一笑,继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启门离座。 “来了?”刘芸看着门口站着的洛丞楚,笑容极其灿烂。 洛丞楚知礼地微微一点头作为应允,刘芸便笑着将他迎了进屋。 “那死丫头呢?”见他已来,刘芸问道。 “我在这。”才刚走进门槛,童暖煦便听到她和当年一样叫着自己死丫头。 刘芸转过头,双目淡极地望着她,“那还在那杵着干什么?当门童?” 童暖煦一瞬间来不及反驳她的话,最后竟有点气极返笑。 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那样泼辣那样嚣张。 “今天叫你来是有事告诉你的,你怎么还不快点过来?” 和童暖煦隔了几十步的对视,刘芸有些累,这样的距离根本不能让她好好地捧着那张自己养了十年的脸来看一看。 童暖煦只得长叹一口气,随后听话地走进屋里,桌上的菜都是刘芸亲手做的。 人啊,总会忘记那些背着盛名的美味,而对那些特殊的人所做的粗茶淡饭特别铭心,童暖煦亦是如此。 四年未尝过刘芸的菜,也不知她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可她刚坐在凳子上,拾起手里的木筷还没动手,刘芸再开口,“丞楚啊,暖煦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孩子,你可不能负了她啊。” “自然不会。”童暖煦还糊里糊涂地琢磨着刘芸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洛丞楚已经温声回答。 她好似一个旁观者,在听两人畅聊关于自己的对话。 等等,什么叫负了她? “什么?”木筷无规律地敲在红木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跃于童暖煦脑海,虽然有些荒诞,却能顺理成章地解释两人对话的原因。 那便是,刘芸答应洛丞楚把自己托付给他了! “怎么和我分开了四年,就变得如此没修养了?”刘芸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孩子怎么不懂自己施于她的一番苦心呢? 继而她目光一转便落到洛丞楚身上,“丞楚啊,童丫头虽然说有时是没个大小姐的样子,可她也是个聪慧的孩子,芸姨已经和你爸商量好了,他也同意了。可芸姨也不是要逼你,要不要这个丫头,还是由你决定。” “小猫挺可爱的,既然我爸都答应了,我自然也会答应。”话毕,洛丞楚带着丝丝暖意的目光流转到童暖煦的脸上,静静地和她对视。 童暖煦这才反映过来,这两人刚刚的话不啻于告诉她,自己已经是洛丞楚手里的玩具了吗? “你们没开玩笑吧?”她暗自安慰道,继而拿起了身侧的一杯水灌入喉中,对,他们一定是开玩笑的! “那你觉得好笑吗?”刘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有一丝讽笑,这丫头怎么变蠢了? 好笑,是挺好笑的! “这,退一万步不说,我起码还是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吧?”她一手扶额,这刘芸是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还是担心自己会永远为了母亲的遗物留在童家一辈子? 38.-38-一个白眼悄悄翻过,童暖煦暗道了一句天真 “你很自由啊,可以选择现在跟着丞楚,也可以选择以后跟着丞楚。”刘芸摆了摆手道,表面上一副被误会了的无辜样,可说出口的话却让童暖煦徒然冒出一股邪火。 转头看向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洛丞楚只是一手支着桌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表情。 她一咬唇,干脆不吃,直接跑上二楼。 看着她的背影,刘芸勾唇一笑,这小丫头片子什么脾气她还不懂? 闹脾气不吃饭的时候还不只是一言不发就上楼,用那床被子将自己牢牢盖紧?从小到大都只是这一套,她都厌了。 “丞楚,你真的喜欢我家丫头?”刘芸抬手轻轻握起桌面上一只木筷把玩,漫不经心地问道。 洛丞楚将自己那副看热闹的姿态收起,很是认真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那只木筷旋转着,有她当年转枪时的半抹英姿,可惜,那玩意她已经不再碰很久了。 “但是你可要知道,惹了我家丫头又放开,她不放过你我也不会。”她将筷子饶有兴趣地竖直放在桌面上,眼间是当年同人交易时特有的寒光。 她刘芸第一,就是蛮横不讲道理,横起来连亲女儿也踩,第二就是护犊子护得厉害,除了自己打死不容许其他人伤害自家小丫头。 而今天,两样都完整地展示于洛丞楚面前。 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女魔王。 洛丞楚转而轻笑,“我还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那么希望养一只小猫呢。” 他话中的含义浅显易懂,刘芸抬手食指轻轻一碰,筷子倾翻在桌面,倒了。 - 卧室里,童暖煦用被子严实地盖着自己,每当她心情愤懑的时候便会这样,刘芸还几次嘲讽她像个鸵鸟,于事无补。 躺在被窝里,童暖煦却没有烦思很多。翻来覆去也只是觉得刘芸太过任性和果断,现在冷静想想,多半也是洛丞楚提的建议,刘芸一时觉得好玩才配合他答应的。 “一个见面才几次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喜欢上呢?更别说嫁娶这种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童暖煦伸手从被子外揪了一个枕头进来,搁在额前低声喃喃,像个斗气的孩子。 “可是啊,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被子有些厚,滤过了他的声音,但却依旧像醇香的淡酒蒸发在空中,丝丝缕缕漂浮着,令人有些不饮自醉。 童暖煦一颤,透过被子边缘瞄了门口一眼,一个黑色的身影赫然在门前。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 “你该不会,是在哭吧?”洛丞楚带着玩味轻声道,有点像在嘲讽,笑她的脆弱不堪一击。 一个白眼悄悄翻过,童暖煦暗道了一句天真,继而便回答“没哭。” “你知不知道,一只桀骜叛逆的小猫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脚步声渐近,似乎就在被子外,可童暖煦却不敢掀开被子看他到底在哪。 “洛大总裁,猫有猫的自由,她不过是偶然地,极其不小心地打扰了您这样大人物的生活,惹您留意还真不是她本意。”她动了动,双手抱着那个刚刚被揪进来的枕头道。 - - - 题外话 - - - 速报速报——听说下一章有洛先生的吻戏! 39.-39-薄唇贴合在童暖煦红润的唇上,酥酥痒痒 一整坨被子动了动,她似乎将自己包得更严实了。 “这样看来,童小姐是没谈过恋爱吧?”他的话听起来淡然无味,实则像刺,结实地扎在童暖煦心尖。 “洛先生,我们的恋爱观不同,没有共同话题!”她终于掀开被子,却这才发现洛丞楚一直坐在自己隔壁。 如瀑的长发有些凌乱,她却更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猫。 “哦?童小姐怎会那么笃定,我们的恋爱观不同呢?你说出来看看,说不定一样呢。”洛丞楚侧过身面对他,手却在无意间压住了她的被子,防止她再把自己幼稚地藏起来。 “不说。”童暖煦的嘴角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终于能拒绝一番洛丞楚,她有些自傲。 本因在被窝里被憋红的脸渐渐恢复了原来的白皙,她熠熠发光的眼瞳落到他眼底。 他缓缓低头轻笑出声,这只小猫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收好笑意,他继而再问,“那童小姐喜欢的是轰轰烈烈的,还是平平淡淡的?” “爱情是自己拥有的,无论是平淡还是轰烈,两个人都应该深爱着对方,将对付视为自己永恒的伴侣至死方休!”她抬手捋过垂落的发丝,讲到这,心里自然想起了那个玷污了她所信仰的爱的那个男人——童永灏! 在她眼里,他根本配不上爱这个字! “那我也告诉你吧,对于至死方休,我也很有兴趣。”他们之间不过一袭绒被的距离,他稍稍一按便越过。 深棕色的眼瞳里倒影着他的脸,思绪仿佛一瞬间被那双目夺了去,童暖煦呆滞地坐在原地。 “你…”哄人呢? 话未说出口,洛丞楚一手揽上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收紧,薄唇贴合在童暖煦红润的唇上,酥酥痒痒。 像是盛世烟花悄然升空,最璀璨的花火炸在脑海,她的脸瞬刻通红。 “唔!”童暖煦伸手往他胸口推搡了一把,却被他紧紧抓住,并顺势将她按到床上,可就是如此,洛丞楚依旧没有松口。 童暖煦双手动弹不得,咬下牙一脚踹向他的下腹,可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被洛丞楚看穿,一只手握住她的脚掌。 “谁教你这样反抗的?”洛丞楚终于肯起身,放过了她如萃了丹砂的唇还有掌心里她的脚。 她连忙抬手拭自己的嘴唇,刚刚自己可是被强吻了? 待思绪重新缓冲过来,童暖煦第一个反映就是反手抓起抱枕朝他扔过去,“洛丞楚,你混蛋!” 枕头落在他肩上又掉下,洛丞楚一动不动承受这她各种不痛不痒的抱怨,像是一只小猫在轻轻挠他一般。 看小猫的反映那么大,刚刚那个吻大概是她的初吻。 扔完了两个枕头,童暖煦怒意未消却不敢再朝他走进半步,先是耳朵再是吻,这个男人手上已经有太多她的小把柄了! “童小猫,我想了想,你刚刚说的话确实打动了我,那句至死方休很合我心。怎么样,考不考虑一下我?”洛丞楚带着笑意将那个枕头放在她身侧。 童暖煦一直有那样模糊的感觉,他对任何人都笑得疏离,可唯独对自己笑得深带目的性。 仿佛,非她不可。 40.-40-她淡然抬头回答,像是真的答应了他。 一想到这,她便不安地想跑,可洛丞楚却准确地握上她的手腕,仅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回离自己仅半步遥。 “你不是还想要我帮你拿回那套房子吗?这样就走,真的好吗?”他的话似凉风拂过树叶,落在她耳畔沙沙作响。 “我现在不需要你帮我了,我可以自己去!”童暖煦抬手想推开他,却无疑等同于蚍蜉撼大树。 “本以为你看起来机灵,却没想那么迟钝。”黑暗中,洛丞楚那双墨瞳里勾勒着童暖煦的模样,有飘渺的柔意。 她微怔,看得出神。 “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你不会没听过吧?”他的声音淡淡地融在寂静里,童暖煦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 可他一介大人物,又为何要和她逢场作戏? “大概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他思绪片刻道,逢场作戏,大概如此。 可假戏真做,她又可否知道? 他极其有耐心地给她解释,就像在温一壶开水,逐点逐点倾以清水予她沦陷。 “洛二少你不委屈吗,要和一个月前还素未谋面的人假装情侣?”童暖煦至少还是个聪明的女人,洛丞楚说出口的话也一直是她所想的,可她倒不敢开口。 毕竟和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说:喂,我干脆和你演场戏好不好? 那怎么说也有碍他的颜面。 “委屈倒有点,但能换一个能做饭能暖床的小猫,何乐不为?”话里带着丝丝戏谑,他仿佛不因这件小事而斤斤计较。 脸色一沉,明眸内闪过一丝不满,童暖煦别过头想再撤几步距离,“那我还是不劳烦洛二少了!这样折磨我,我宁可花钱请人和我‘逢场作戏’!” 洛丞楚微微偏了一下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以啊,如果你找到一个,能帮你要回北阳的房子,能让你离开童家且不被他们纠缠,更能陪你让芸姨安心的人,那一千万我不用你还。” 童暖煦一愣,这样的人,好像还真的找不到了! 再回头,他眼底的笑却让她万分不甘心。 “就算,就算我找不到,我也不会大半夜的就因为你一句饿了而从童家跑出来给你送夜宵!”到底,她有些恼羞成怒。 “那就搬出来。”洛丞楚轻而易举地便做下决定,眼尾含笑凝视着她。 娥眉一蹙,她有些不明所以,“搬哪去?” “你想到北阳的房子里也行,想到我身边更好。”他轻声道,能清晰地看见眼前小猫渐渐浮出的笑意。 童暖煦听明白,洛丞楚是答应自己尽快把北阳的房子拿到手,更要自己搬出童家! “……见你那么有诚意,我勉为其难答应你。”她扁了扁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小猫的掩饰让他很是满意,继而便再开口确认,“你确定,你答应了?” 前一秒的霸王条款此刻落到童暖煦眼底仿佛都属无物,她也不予计较。 房子拿回来了钱还清了,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便不承认! 思寻良久赖皮的打算,童暖煦也敲定了主意,“可以。”她淡然抬头回答,像是真的答应了他。 41.-41-对自己最爱的人设下太多猜测,所以导致她的托付无疾而终 最后结束两人对话的,是司空白发来的一条信息。 ——帝和谈不拢。 这样重要的事情收到汇报之后,洛丞楚却只是将那五个字一扫而过,视如无物。 帝和一直是洛氏的对立企业,从前就是分道而行从无交集,如今又怎么会那么顺利地谈下夜城那块地?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便去接你。”他抬手收拾了一下她额前凌乱的发温声道,今天也算是再见到小猫,大致也没什么事了。 童暖煦连退几步,搪塞地应了一声嗯便没有再说话。 刘芸刚将碗筷收拾好,便见洛丞楚从二楼走下。 “说好了?”她放下瓷白的碗淡声问道,若这洛丞楚说不好,那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嗯。”洛丞楚轻声回答,转而看了一眼身后的童暖煦,“公司现在有些事,我处理完了便和你去童家。”再给小猫一道安心符,他便离去。 童暖煦知礼一笑,像是合作谈拢后与伙伴公司告别一般,浅笑着目送他离开。 待看着他的车已开离,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丫头啊,你真的不喜欢丞楚吗?”刘芸自然是看到她那副终于释然的模样,一丝笑意跃于面前,她悠声询问。 “一般吧。”毕竟洛丞楚还是帮她解围过,也算是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芸姨,难道你不觉得他的眼里,好像不太对吗?”忽然回忆起那个晚宴和他初次相接的眼神,那的确足以让童暖煦给这个叫洛丞楚的男人筑起一道难以逾越的墙。 “哦?怎么讲?”芸姨走进屋,年轻的时候她也时常透过别人的眼去揣测他们的内心,可如今上了年纪了,她也淡忘了当年自己的眼神是如何锋利。 “对待普通人,他表现的眼神好像很温良,但是…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话说至此,童暖煦反而有点自相矛盾。 可是他看自己的时候,眼底却很真实,不像是在掩藏什么。可她还未意识到,这是洛丞楚给她专属的权利。 “暖煦,我知道你有防人之心,可是过度地揣测别人,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有些事情不需要看得那么透彻。就像他现在对你好,你就尽你可能地去享受,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刘芸留下一句她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四十三年而总结下来的经验。 她当年就是对自己最爱的人设下太多猜测,所以导致她的托付无疾而终。她深知自己多余的猜测和防备,让她错过失去了多少对的人。 童暖煦此时还不懂刘芸的话,只是简单地理解为让自己对人多一点宽心。 忽然,她修身牛仔裤里的手机微微开始震动,并非洛丞楚之前给她的那台,这一台是她隐藏得最好的秘密。 透光的屏幕上赫然写着小桃两个字,童暖煦一滑而过接起了电话。 “喂,小桃?有什么事吗?”这个手机几乎有三个月没响过了,可她依旧是随身携带,就是为了预防有突发事件发生,却没人联系到自己。 电话那端的声音像是刚完成百米冲刺,气喘吁吁。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42.-42-是…是…是洛氏的人 “喂?狐狸姐?你今天要来帝和一趟了,有一个比较棘手的客人想要合作…” “谁那么麻烦,让你也搞不定?”童暖煦寻思着,小桃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办事也是有条不紊,绝对是个拿得出台面的精英,这次居然会有她搞不定的人? “是…是…是洛氏的人!”小桃理顺自己的呼吸回答,明明洛氏一直是帝和的对手,可如今他们居然想和对手合作,这不是*裸地挑衅帝和吗? “你说的合作…是之前提到的夜城那里的…”童暖煦双眸微敛,几个月前小桃就告诉她,有好几个商业大贾看中了那块地。 “对!他想从我们手中买下那块地!”小桃匆忙接话。 夜城只是一个地方,是这个城市外沿的一个繁华商城,但商场不在市中心,它却依旧能赚得许多资金。因为夜城同时也是一个黑暗的地下赌场,帝和资金来源的其中一部分,虽然占的比重不多,但却是必不可少的。 “你帮我拖着,我迟一点就到。”童暖煦眉头紧锁,洛氏…怎么也打起那块地的主意来了? 能支撑一个大企业存货,市面上流通的货币自然是不足够的,所以帝和也会从其他渠道得到一些资金,自然也会涉及一些地下势力。 “芸姨,帝和有些事,我要去一趟。”童暖煦挂断电话,她几乎有三个月没去那了。 帝和,是当年刘芸一手创办的。 而帝和的掌权人,一直是个身份不明的人,可在商圈混迹久了,一个以狐狸为代号的女人是帝和的主人这件事,也渐渐如水滴入湖牵起的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狐狸的隐喻为狡猾,童暖煦从不留下能查清自己身份的痕迹,而刘芸也封锁了一切消息。帝和如此庞大的企业,知道狐狸真实身份的却只有小桃一人。 “快去快回,童家要是找起来了,我就让洛瑾天告诉他们你和洛丞楚在一起。”芸姨抽出一条钥匙朝童暖煦扔去,“车在车库里。” “知道了。”童暖煦抓住她抛过来的钥匙,继而便匆匆走出。 半个小时的车程,童暖煦终于到了那个约定和洛氏商量的俱乐部。 盛世酒店,帝和有一半的股份。 “狐狸姐,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快应付不来了。”小桃脸色绯红地站在电梯口,迎接早已戴上面具换好白裙的童暖煦。 童暖煦看着小桃喘着粗气,心里忽而没有底,“他们有那么棘手吗?” 洛丞楚那个男人,她还真不敢直面交锋。 如今洛氏的掌权人是洛丞楚,来商议夜城的人…也很可能是他! “棘手啊…太棘手了!”小桃一手叉腰,一手往自己的脸上扇风,“那个司空白,帅得太棘手了!” 童暖煦弯曲着手指敲向小桃的脑袋,“我还以为你真的在谈生意呢!” 小桃吐了吐舌头嘿嘿直笑,可司空白真的帅啊,她有什么办法呢? “狐狸姐刚刚我是开玩笑的!毕竟对方是洛氏,我们自然不能随意代替您做决定,所以你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合适。” - - - 题外话 - - - 看文过后,留杯咖啡也是极好的~ 43.-43-洛丞楚依旧如往淡笑,墨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嗯,你说的是事实。”童暖煦长叹一口气,放过了小桃,“现在说道哪里了?” “还什么都没开始说呢,没等到狐狸姐,我们不和洛氏交锋!”小桃一手捏成拳握在自己面前,有些义愤填膺道。 童暖煦微微一挑眉,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来的人等了很久?” “司空先生是等了三个小时了,而赶来的洛总只是等了四十分钟。”小桃右手轻靠上自己的耳机,细听着那端传来的声音,“小杰说现在一共有三个人等着狐狸姐您。” “好。”童暖煦长呼出一口气,启步推开了专属于她见客会话的房间。 “洛总好。”虽然她早已知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洛丞楚,可当她真的看到他的脸时还是有一丝怯弱。 不知从何而来,却让她有些窘迫。 “真的是狐狸啊?”还未等洛丞楚开声,身后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男喊道。 “星岚,不得对狐狸姐无礼!”司空白轻声呵斥,他自然是对这个权利奇大却十分神秘的女人有一些耳闻。 “怎么洛总谈生意的时候,喜欢带个小孩?”童暖煦轻轻摸上自己白色的狐狸面具,努力压低自己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陌生。 “失礼了,星岚还小,性子也急些。如有冒犯,也希望狐狸小姐念他是个孩子。”洛丞楚依旧如往淡笑,墨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狐狸一走进来,洛丞楚便隐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看到她眼便又迟疑了片刻,家里那只小猫的眼里可没有她那么多的烟花味。 可他并不知道,练就一套好的眼神是刘芸首先交给童暖煦的。 “听说,洛总想要夜城?”童暖煦摇着自己手中的白扇,双眸微敛,让洛丞楚不能再看她的眼。 “夜城那块地,洛氏想要很久了。”他紧盯眼前的狐狸,在人的映像中,狐是一种奸诈狡猾的角色,也是一种媚态横生的角色,可眼前这只狐狸却是由内而外有一股神秘,孤清。 白扇轻摇,童暖煦眼里涌现向来的不卑不亢。 “洛总,那块地,不能让给洛氏。” “我自然知道,那是帝和的经济来源之一,放心吧,洛氏会支付等同于五年内夜城赚到的钱,你可以拿着这一笔钱去找一个新的地方开一个新的夜城,这样算来,你们不亏。”他嘴角微扬,却没有丝毫笑意。 “条件很诱人,但我还是不会卖的。”狐狸收起扇子,其实五年夜城的收益是十分之大了,别说开一个新的夜城,十个新的夜城也可以。 可想起这个男人欺负自己的种种恶行,童暖煦便不卖给他,打死也不。 “小桃,送客。”她一扬身上的白裙,转步想离开,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的压迫感太强,她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狐狸小姐留步。”他的声音像是收录在旧式留声机里的乐曲,有岁月沉淀的磁性,深沉而又迷人。 童暖煦脚步一顿,渐渐回眸浅笑嫣然,“洛总还有事?” 44.-44-见夜色正好,想与狐狸小姐分酒一杯,不知算不算一件事? “见夜色正好,想与狐狸小姐分酒一杯,不知算不算一件事?”他却是这样开口,节骨分明的手握上静置在冰块里的酒。 童暖煦捏着扇子的手一紧,这个男人还真是事多。 “狐狸小姐,不知你可否认识一个人?”洛丞楚起身,拿起桌面上的酒轻轻倒在童暖煦跟前的杯子里。 “谁?”童暖煦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轻轻端起酒杯晃了晃。 “一个女人,名字叫…童暖煦。”洛丞楚同样拿起自己的酒杯,像涵盖了一夜星空的眸紧锁于她面具下的瞳,像是要将她看穿。 而童暖煦只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抬头的一瞬刚好掩藏好自己的一丝丝慌乱。 她早已猜到这个男人回问这样的问题。 “让洛总失望了,我没有听过。”她放下酒杯,红唇上还留有些酒倒影着光。 洛丞楚眼含深意,望着她久久不语。 “既然洛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毕竟帝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他眼底的深意让她捉摸不透,可她亦不想深究。 她要走,越快越好! “慢走。”良久,他开口。 - “洛老大,感觉怎么样?我想啊她一定是因为脸丑才戴面具的,白哥你说是吧?”车上,驾驶的是司空白,洛丞楚正坐在副驾驶闭目歇息。 而身后年轻气盛的夜星岚却喋喋不休地讲着那只狐狸。 “面具吗……”洛丞楚久闭的眼睛缓缓挣开,他低声道出三个字,心里却念起了那只不温顺的小猫。 既然想到了,他便要听她的声音。 - 童暖煦刚将自己一身衣裳还回,那个瓷白的面具还握在她的手里。 口袋里的手机忽而一抖,童暖煦垂眸看向发光的屏幕。 ——洛丞楚。 她微微一抿唇,刚刚才见完这个男人,如今却又要和他通电话。 “喂?洛先生你又哪里痛?”如葱的指划过屏幕,她接起电话带着微微愠意道。 “我饿了,过来给我做饭。”他的声音极其慵懒,却又带着丝丝缕缕挑逗她的意味。 童暖煦显示狐疑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再将电话放回耳畔,“洛先生,这才八点,你饿的也太快了吧?” “一千万…” “唔,这已经八点了?是该吃饭了!”童暖煦顷刻便将方才的话吞回肚里,有些讨好道。 “你应该还没回去,我等会让司空白去芸姨家接你。”路灯透过车窗折入,映起他嘴角一缕笑。 小猫现在,应该乖乖的在原地等着他。 看着那恢复如初的显示屏,童暖煦紧握的拳缓缓松开,有些无可奈何。 “小桃,去芸姨家,对了,你给我准备一张一千万的卡。”童暖煦放下手机,看着窗外。 “一千万?”正控制着方向盘的小桃忽而疑惑,但却还是很快嗯下声来,毕竟这是狐狸姐的吩咐。 为了赶在司空白之前回到芸姨家,小桃后半路基本上是抄近道飚车回来的,走的都是荒无人烟的路,一地的石头摇摇晃晃,让童暖煦的胃也跟着摇晃,一下车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难受直冲入洗手间。 “童丫头你没事吧?喝醉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刘芸亦是自她进门便亦步亦趋,更是拿上热毛巾给她擦脸。 45.-45-他搂得紧,她睡得沉,这无疑又是一晚好梦。 童暖煦只是摆摆手,艰难地扯起一抹笑,“我没事。” 小桃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车技…有待改善! “刘小姐你好,我是司空白,洛二少让我来接童小姐的。”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接她的人却已经到了。 她回头,便看见司空白站在门后。 “果然是小两口,少见一两个小时都不行!”刘芸在一旁掩嘴轻声道,继而便扶着步子有些虚浮的童暖煦上了车。 “小心点开车,这孩子有些累。”刘芸再贴心地朝司空白交代一句。 司空白回头看了眼脸色稍稍有些白的童暖煦,只道一声好便开车离去。 “你是打算把我带到洛家去?”童暖煦一手靠着车窗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的景道。 “是去洛二少的私人住宅。”司空白简声回答,洛家可以去,但洛思翰如果在就会比较麻烦。 良久,车已经使到洛丞楚在市中心的私人别墅前。 可是童暖煦已经睡着。 看着靠在窗户上睡相恬静的女人,司空白却果断拨通了洛丞楚的电话。 “接到她了?”刚接通,他便开口。 “她已经到了,在车里睡着了。你不介意,我可以将她抱上去。”司空白唇角微扬。 月光落在她的侧脸,皎洁无瑕。 “不用,我下来。”洛丞楚挂断电话,缓步走下楼。 他身上穿着极其休闲的家居服,和往日穿着西装的文雅公子模样有些不同。 附身将她抱入怀中,臂弯里的小女人睡得极沉,虽然对自己的位置发生变化有些不满,但她却只是无意识将脑袋往洛丞楚的怀里蹭了蹭,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在他怀里继续睡。 “阿白你可以回去了。”他转身进屋,小猫很轻,很合手。 司空白微微一点头,当洛丞楚把车门关上,他便径直离开。 “身上没点肉,虽然苗条却没有手感啊。”洛丞楚笑着对话怀里熟睡的人儿,可童暖煦只能以平稳的呼吸声回应。 看怕今晚她是累极了,才能睡得这样熟。 丝绒被子被一手掀开,童暖煦被极其温柔地放于床沿,洛丞楚垂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好好睡,明天早上起来我可要问你发生了什么。不管是在芸姨家,还是在盛世。” 本想就这样熄灯让她好好休息,可她一身衣服又怎会让她睡得好? 洛丞楚转身走向衣柜挑出一套自己不常穿的家居服,细长的指一挽,他便取下那套衣服。 于是,童暖煦就在极其沉的睡梦中换了一套衣服。 他见自己这样亦没吵醒那只贪睡的小猫,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继而抬手轻轻将她垂于脸侧的发撩到耳后,“晚安小猫。”他轻声道。 洛丞楚知道这只小猫好极了面子,如今就要她与自己“坦诚相待”无疑太早。他温着的水尚未达到温度,还不足以让小猫沦-陷。 长臂一展,他便拥着他怀里的小猫缓缓入眠,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为他专门配制的一般,能让他忽而松下一切心思。 他搂得紧,她睡得沉,这无疑又是一晚好梦。 46.-46-他柔声询问,惺忪的声音里有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 这一夜里,童暖煦前半部分还是睡得安稳,清静无梦。 可后半部分,她却梦见叶碧霞。 她含着一口的腥血,手里还淌着不知从哪来的血,忽地朝自己扑了过来,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喊着自己的名字。 童暖煦——童暖煦! 像极地狱索命的阎罗。 美眸陡然挣开,她忽然惊醒,那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微微掩目的手一抬,落地窗外的光透过窗帘兜兜转转洒落一地。 身后,一个结实的胸膛轻轻靠了过来,洛丞楚双手从腰侧伸出,一下抱紧了她,睡意朦胧地亲吻着她后脑的发。 “怎么,做噩梦了?”他柔声询问,惺忪的声音里有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 “洛,洛丞楚?”童暖煦一下挣出他的怀抱,从床上跳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被一件男士家居服包着,里面除了内裤,衣物都消失了! 对了,自己昨天是被洛丞楚叫过来的。可是…这衣服是谁给自己换上的?她毫无印象啊! 难道… 她蹙着娥眉,轻轻捏起衣服的一角,“洛丞楚,我这衣服…” “是我换的。难道你喜欢穿牛仔裤睡觉?”洛丞楚靠床坐起,那双墨色的眼眸因一夜舒心的睡眠而熠熠发光。 “所,所以,你,你看到了?”童暖煦双手死死守在自己的胸前,一抹窘迫的红跃于脸颊。 “嗯,你也不用自卑,毕竟那里的生长,不是你能控制的。”一早上起来就逗弄猫儿,洛丞楚的心情很好。 “你**!”童暖煦顿时气急败坏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出一个字。 “你,你,你昨天晚上,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她极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看怕是真的被气极了。 洛丞楚的手支着自己的下颚,云淡风轻地一笑道,“你还不够肉,我对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材没什么兴趣。” 话末他起身落地,墨色的眸融进光里,为她渲染了一丝早晨的暖意,“下去给我弄份早餐。” “你,你去哪?”童暖煦的思绪有些乱,慌不择言地问了一句。 她的本意并不是关心他,而是想再责问他关于昨晚的事情,可对上那他墨色的眼,她忽而无话可讲。 “我去洗澡,怎么,想和我一起?”洛丞楚倾身一俯将距离拉进,话里有些慵懒,却带着极致的诱惑。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股澎湃的血涌上,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一片滚烫,“你!混蛋!”她一掀开被子,赤脚跑了出去。 她本想走,可看着自己那一身男士家居服,忽然就断了这个念头。 先退一步不谈面子问题,她可是连打车的钱也没有。 深棕色的眸缓缓抬起望向厨房,童暖煦还是认栽地给他煮早点。 毕竟自己还是有事要求这个男人,今天只要一拿回北阳的房子,她立马翻脸不认账!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千万她是答应了还的,可是那个男人休想再叫她做什么早饭什么夜宵。 饿了就啃他那堆臭钱去吧! 浴室里,洛丞楚刚洗完,一条纯白的浴巾裹在他的腰际,那小猫依旧倒映在他脑海,张皇失措的模样煞是可爱。 他倏而一笑,她现在该是气极了自己。 47.-47-一圈白色的奶渍勾画她的唇线,她轻轻舔了舔 换好衣服后,他不疾不徐地下楼,童暖煦已经简单地将早饭准备好,不同于以往的各式糕点,只是简单的几个鸡蛋几块面包和一杯牛奶。 童暖煦轻轻送了一口气,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一圈白色的奶渍勾画她的唇线,她轻轻舔了舔。 果然是一只小猫。 “做好了?”洛丞楚将她的所有模样都融进脑海,细细回味。 童暖煦抬头,倒映着晨光的眼眸看到洛丞楚时顿时盖上一层阴霾。 “没材料,做得不好。”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明明十分生气却掩下了自己话里的丝缕愠意。 她做是做了,他吃不吃是他的事。 “洛先生,请问你们就有没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她一拨自己垂落的长发,指尖绕着发丝转了两圈,没有看他。 “浴室里有。”洛丞楚温声道,夜星岚之前为了躲避自家夜老的追踪,曾经在他这住了几天。 夜星岚一开始是自己带了洗漱用具的,可洛丞楚见那蓝色叮当猫的杯子后,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的一套洗漱用品扔了。 连续被扔几天后夜星岚才明白,洛二少是嫌弃他。 于是他便自己备了几套洗漱用品,每天用了自己便收拾好扔走。 童暖煦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句,便如兔子一样从他眼前跑走。 洛丞楚微微一笑,却并不着急进食,转步走向浴室门前,看着小猫对高出那个蓝色盒子望而却步的模样。 的确,那个盒子的高度让童暖煦有些犯难。 他抬手轻而易举地将盒子拿下,取出一套崭新的递到她面前。 “我不介意你下次带好你的私人用品再来。”他道。 “呵呵,我介意。”童暖煦接过那包装精致的牙刷牙膏,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洛丞楚抬手,狠狠地揉了她的脸一次,长发凌乱地披在她面前,小猫有些狼狈。 心满意足后,他才离去。 童暖煦站在原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翻了一个白眼,这洛先生是有多小孩子气? 一番收拾过后,她将自己那套用具重新放入包装袋中,转手扔掉。 刚跨出浴室,洛丞楚的身影又入侵她的视野。 “暖煦,昨天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洛丞楚垂眸,声音于方才相比,多了两分沉意。 昨晚的事情顷刻被回溯,童暖煦垂于身侧的手一瞬紧握又松开。 “洛先生也会交到朋友?那是我低估了洛先生的社交能力了呢。”她镇定道。 “一个带着面具的狐狸,你应该会感兴趣的。”他的声音飘飘洒洒从她上空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柔意。 童暖煦眼眸微垂,忽而一下轻笑,“洛先生好想法。” 见她如此不上心,洛丞楚抬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如果你要带面具,应该带个小猫的面具。” “洛先生,你该带个狗熊的面具。”童暖煦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你的衣服,等等会有人给你送来。”看着她身穿自己宽大的衣服,洛丞楚的眼眸深了几分。 童暖煦一怔,见他眼神不太对,立刻回头钻入浴室。 48.-48-簌簌水声后,男人的声音沉沉浮浮。 “天气真热,我要洗个澡,待会衣服到了还麻烦洛先生给我送来。”她连忙关上门,看着磨砂玻璃门外那道身影离去才肯松下一口气。 洛丞楚阅着置于桌面的新报纸,良久,一阵敲门声缓缓而来。 修长的腿一迈,他轻而易举便打开了门。 “这是这个季度最新款了,也不知道你女人喜不喜欢。”门口气息微喘的夜星岚伸出一个袋子。 “谢了,进来休息一会?”节骨分明的手指勾上那个袋子,他用没有丝毫留客意的话开口道。 夜星岚又怎么听不出他那只是礼貌式的客套话?“不了,我还要回去继续锻炼。”随意搪塞了一句便走。 袋中的那袭白裙被轻轻拿出来些许,果然那小子的眼光不是盖的,这身白裙很适合那个小女人。 “开门,衣服到了。”簌簌水声后,男人的声音沉沉浮浮。 童暖煦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个脑袋,长发因为不想碰水而被她绑成一个丸子头,却十分俏皮可爱。 “谢了!”她一手拿过那条裙子,继而严实地关上门,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走光。 她似乎忘记自己早在昨晚就被看光了。 洛丞楚下楼轻轻点了一支烟,重新拿起报纸却已经失了读字的心思。 其实每天有人被他拥抱而眠,第二天早上有人为他温好一杯牛奶,能在期间和他扯扯嘴皮子,这样的生活……好像还不错。 “洛丞楚,你现在陪我回去吧。”童暖煦缓步从楼上走下来,脚上是夜星岚给她顺道买的一双鞋。 洛丞楚知道童暖煦脚的尺寸,也是让夜星岚给她带了一双。 可她本身就有一米六八,高跟鞋之类的还是很少穿,如今让她穿上还是一个食指的高度的鞋子,她难免有些窘迫。 上一次在洛家她穿的也不过只有一点点跟。 “嗯,好。”他启唇,双目漫不经心地落到她的脚上。 他看得出,这只小猫并不习惯穿高跟鞋。 童暖煦以堪称怪异的走姿缓步走出他的私宅,她感觉自己这不是在走路,是在踩高跷。 这个男人,慢一点会死吗? “唔…”她落脚一晃,狼狈地弯了一下腿,险些跌倒在地。 洛丞楚一步上前,将她勾搂进自己的怀中,一下横抱了起来,“鞋子不合脚不会出声,嗯?” “我以为我能驾驭。”女人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洒下两瓣阴影。 她只是想快一点回童家而已。 洛丞楚将她放在副驾驶上,微凉的指触上她的脚尖,反手一撩便将鞋子脱下,然后打算扔掉。 “别啊,鞋子蛮好看的!”童暖煦连忙压下他的手,这个男人是有钱没地方花,喜欢将毛爷爷换成实物再扔掉吗? “待会再带你去买一双,这双不要了。”他回过头温声安慰了一句,却发现童暖煦已经快一步触及他的手。 “但是我喜欢。”她双目直视,笃定道。 男人微蹙的眉稍微松开,童暖煦便顺利地取回鞋子。见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再扔鞋子,她兀自长叹一句,还真的是不知浪费。 车开得很快,两人却是皆为沉默不语,洛丞楚的脸色是少有的平静,没有往日那隐隐淡淡的笑。 49.-49-馥郁的清香顺喉而落,久而久之反馈一股甘醇 车停在了童家门口,童暖煦正想打开车门光脚走进去,而洛丞楚却先一步走到车门,将她横抱在自己身前缓步走向童家。 “不习惯的鞋,再好看也不准穿,知道了吗?”他的声音还是如一往恬淡,轻轻悠悠。 童暖煦只好乖乖地点头,“好的洛先生,我知道了洛先生。” “现在才知道卖乖?嗯?”洛丞楚垂眸看着她,眼底又忽而布满了飘渺的笑意。 怀里的小猫一怔,连忙别开自己的目光,“没……” 透着二楼的落地窗,童永灏见是洛二少来了,便火急火燎地赶下楼开门,生怕迟一刻都惹怒这个公子哥。 “暖煦,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让洛二少抱你回来了?”童永灏迫切的关心却惹得童暖煦一阵反感。 意识到自己怀里的小猫不想回答,洛丞楚便替她开口,“我在怎么舍得暖煦受伤,童叔,她的鞋呢?” “在这,在这。”童永灏连忙从鞋柜里随意取出一双招待客人用的鞋,童暖煦也不介意,直接穿上。 “既然洛二少来了,那就进屋喝一杯茶吧。”童永灏好声招待道。 看着小猫不是赤脚,洛丞楚微微道一句好,便随童永灏进屋。 见他随自己入屋,童永灏忽而开始惴惴不安,洛家不会那么快就来要回那一千万吧? “洛二少坐,这是上好的茶叶。”童永灏举起茶杯暗自抿了一口,今天叶碧霞带着童安玲出去了,再没有女人帮她讲话了,他也只好自己将那羞于启口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洛二少不必那么急来追债的,童家已经在正常经营了,很快就能还上那一笔钱了。”他拿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目光闪烁。 “童叔是聪明人,今天我来的确是为了之前那一千万,可不是来催债,而是来交换。”洛丞楚儒雅地拿起那只青瓷茶杯,用杯盖轻轻画了画边缘,看着浮出水面的茶芽。 童暖煦站在二楼并没有急着回房间,一字一句仔细地听着两人的交谈。 “一千万能帮到童叔自然是好的,我知道现在童氏才恢复正常,不能那么快填补这笔债,而我也不想催。所以,我想用这笔钱换你名下的一套老房子。”他的声音像是融进了茶香,香醇清淡,且字字句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洛二少想要一套房子?”童永灏疑惑,洛家的财产不可能买不起一栋房子啊。 “对,是北阳的那套房子。洛氏已经把北阳那块地给买下了,唯一还没买下的就是那套房子,那块地很有商业化的价值。” 他抬杯抿了一口茶,馥郁的清香顺喉而落,久而久之反馈一股甘醇。 “哦,原来如此,可那房子有了一定年份,最多也只值三百万…”童永灏的意思,自然是怕洛二少知道了那房子真实的价格而让他还剩下的钱。 “没关系,只要童叔能把那套房子让给洛氏,剩余的钱就当是那么多年你的保管费。”洛丞楚一语中的,他霎时眉开眼笑。 “谢谢洛二少。”童永灏的笑容煞是灿烂,那套老旧且毫无意义的房子,终于还是拍得那么一个高价。 他很早之前便觉得那套老房子有特别的用处,如今看来是果然。 50.-50-我也知道,在你的心里是恨我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让暖煦搬出童家。”洛丞楚脸上挂笑,兜兜转转的光落在他脸上,不同角度明明暗暗。 坐在楼梯的童暖煦不禁有一丝感激,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兑现了他和自己的所有承诺。 “当然好,当然好。”这几天叶碧霞和童安玲老是在他面前嚷嚷童暖煦,他已经听够了,既然洛二少都开口了,他顺道把童暖煦扔出去也好。 一来可以让家里更加清静,第二要是童暖煦和洛丞楚感情好到一定地步,结婚了,自己还能和洛氏攀上关系。 而且他刚受了洛丞楚的恩惠,如今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上去和她说说。”童永灏淡笑一句,继而对洛丞楚微微一颔首,缓步走上了二楼。 此时的童暖煦正将自己母亲的那本日记取了出来。 童永灏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得有一瞬恍惚,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这个孩子笑过了? “暖煦,过来,爸爸有些话要和你说。”童永灏走进她的卧室,声音微淡。 她抱着日记的手一紧,最后还是走到床沿。 “我知道这么多年,是亏待了你。我也知道,在你的心里是恨我的。” 童暖煦脸上微沉,这个时候她还打什么亲情牌? “暖煦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是健康的。”童永灏双眼里有难以言喻的沧桑,毕竟沈桥那个女人,他还是有一瞬是爱过的。“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可是看着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后童家有什么困难…” “爸。”童暖煦冷笑出声,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喊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为“爸”。 “在我妈最难受的时候你没有支持她,让她一个人孤单地上路,当我回到这个家,你也是为了我身后的沈氏才把我留下,那么多年你给我的不过是一时心情好而放下的钱。我是叶姨和童安玲的发泄包,她们对我恶语相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有利用的机会就会来讨好我?”她的话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像是用着一只显眼的笔将他那么多年的过错从回忆里勾画出来。 “说实话,我没当你是我爸,也从没看得起你过。”最后留下一句,便拿着整理好的衣服下楼。 这里的所有衣服都是芸姨以各种方式给她送来的,而童永灏给她的衣服,都好好地留在那个红木衣柜里。 童永灏站在原地无法反驳,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却没有去阻碍童暖煦的离去。 一个作为父亲的人,被自己的女儿看不起,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好了。”童暖煦朝站在门口等她的洛丞楚说道。 洛丞楚没有回应,只是缓步走在她的前面。 “你不说话,是觉得我很可怜?”童暖煦坐到副驾驶,将自己的衣服放在腿上,翻起了母亲的日子。 她一直觉得这本日记就像是母亲的陪伴,无论多大的风浪也能陪她走过,可今天这本日记却好像失效了。 她并不后悔自己对童永灏的话,她又不是圣母,不可能原谅一个因自己一时的生理反应而让自己出生,再当生理反应过后间接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 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养育,也是他建立在自己的利用价值之上的。 51.-51-洛先生,自重。 “我不认为你可怜。”他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继而白净的脸上挂了一抹浅浅的笑,“毕竟你还有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一个生无可恋的白眼翻过,童暖煦牵强地露出一个微笑,“洛先生,自重。” 见小猫少了一丝生人勿近的戾气,洛丞楚失笑出声,“那么现在,童小姐你是想去今天早上的地方和我一起住呢,还是想去北阳的房子里住呢?” “当然是北阳的房子了。”童暖煦没有抬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她终于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但现在那套房子是洛氏的,在童小姐没还清那一千万之前……”洛丞楚的声音微微拖了一拖,带着她能听明白的语气。 贝齿紧合,她隐忍心头的怒意再冲他笑笑,“钱我就快准备好了,请洛先生再等一两天。” 这个男人不是洛氏大总裁吗?欠他点钱还要几次三番地提醒? “为了防止童小姐拿到房子之后翻脸不认人,我只能出此下策。”见她眉眼微微染上一些愠意,男人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笑意。“童小姐一个人住那套房子,不会孤单吗?” 她忽而沉默,不自觉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不孤单。” “可是,我孤单啊。”男人悠声道。 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眸剜了他一眼,脸上俨然一副表情:你孤单关我什么事? “这套房子拿回来了,童小姐今后的打算是什么?”他并没有在意小猫对自己的小小抗议,温声询问。 从刘芸口中得知,这套房子是童暖煦呆在童家十多年的唯一目的。 北阳那套房子,是沈桥予童永灏的庆生礼物,在她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前。 沈氏三代,都住过那套房子,自然也具有特别意义,可童永灏不在意这些,只在意这房子的价值。 “我打算,把芸姨接过来陪她好好过日子。”童暖煦翻了翻手中的日记,心情很好。 “好好的过日子?是个不错的想法。”像是一颗石子晕入心湖,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暖意,“那童小姐,这就和我领证去吧?” 童暖煦双眼看着手中的日记,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领证?什么证?”她仍是一头雾水。 话是明白的,只不过人是糊涂的。 “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你答应给我暖床做饭,那接下来的不应该是领证结婚吗?”洛丞楚笑着说。 深棕色的美眸缓缓睁大,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洛先生,你吃错药了?”她的反映有些呆滞,方才还和他讨论今后,怎么一下就跳到这种事上了? “那我总要对我看光你这件事,负责吧?”昨晚被换好衣服的小猫环抱着他蹭了蹭,他可是一定要负责了。 “谢谢洛先生的一番好意,可是我并不用你负责。”她目光闪烁,有些焦急,这个男人已经开车走向民政局了! 洛丞楚的笑容缓缓褪去,剩下的是让人颤抖的严肃“一个女人的清白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转而又是一个淡笑,“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负你的。” “可是我和你什么都没发生,我不需要你背锅!”这洛二少是多喜欢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52.-52-他这是…表白? “做我的夫人,你可以洗清所有人对你的骂名,也可以用洛家的势力和童家划清界限,要是离婚还可以分我一半财产,还不够吗?”他的话温温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洛丞楚挑眉,不给这个女人一点诱饵,她还真的可能不会上钩。 话里她的利益字句分明,可她仍是不退半步,“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儿戏,没找到我心爱的人我是不会嫁的!” 说实话,她对洛家那一半还是所有的财产,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你心爱的人不是我呢?”他修长的指一撩她面前的发,继而顺势被顺到耳后,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当然不是你!告诉你好了,我有一个从小就爱慕的人!只不过他现在在国外!”她气急败坏地说道,却忽而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像是随意搪塞的胡说八道。 希望远在国外的那个大少爷回来之后不要骂她。 “所以我更要趁人之危啊。”他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里面的证件齐全,虽然不知道芸姨是怎么拿到的,但到手了便是好的,“跟我走,我答应你给你一切至死方休。” 童暖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透过车窗看着“民政”两个字,忽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现在不听话,北阳那套房子我就真的拆了。”男人淡淡看着她,对付不乖的小猫,他还是有很多办法。 “你堂堂一个大总裁,女人遍地都是!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有点委屈。 她说过,她不会重新走上自己母亲的那条被人抛弃的道路。 洛丞楚望着女人的脸,墨眸带上三分柔意,如不是唐晗提前回来,他或许不会将这件事逼得这样紧。 “因为,我喜欢猫。”细长的手触上她的左手,食指之间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划过。 戒指的尺寸,要好好查清。 话末,童暖煦一怔,他这是…表白?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迎上他的脸,那双繁如夜星的墨瞳近在咫尺,目光灼灼。 继而,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音色“童小猫,我和你赌一把,你以当洛夫人为筹码,在我身边六个月,如果你坚持了就是你赢了,六个月之后我任你提出条件,如果你坚持不了,北阳的房子,十倍价钱。” 忽而,这个赌局牵起了她偌大的兴趣,不得不说,洛丞楚很有手段。 “结婚可以,但我要隐婚你答应吗?”毕竟这个男人暂时来说算是她的靠山,如果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童永灏一定会为了童家那摇摇欲坠的企业对她死缠烂打。 如今斤斤计较自己和他的距离,对生活的患得患失实在有些累了,倒不如借这个赌局暂时栖息一下,和他放手一搏总比和童家纠缠不休来得痛快。 “好。”一句温声落,她便被洛丞楚牵出。 从民政局出来到被送回北阳,童暖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甚至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前一刻自己还是个奉承爱有多高尚无暇的烈女,后一刻自己就成了违背原则的大叛徒。 待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53.-53-我仰慕那么久的太阳…变成别人的一缕光了 是夜,玄色的兰博基尼停于门前,洛丞楚启门而落。 今天是唐晗回来的日子,所以他必须得回来一趟。 偌大的上好红木桌上布满玉盘珍馐,一个女人站在洛瑾天身后,笑靥如花。 唐晗一头长发,相貌可人,身材被上好的丝裙包裹得玲珑有致,五年间她早已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蜕变成一个成熟丰满的女人。 “丞楚哥,欢迎回家!”漆黑细长的轻轻睫毛交织,笑容如春光明媚。 洛丞楚微微一点头,笑着走向餐桌。 “回来了?”洛瑾天亦温声朝他说道,“晗晗提早回来,可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呢。” 五年前唐晗被送到英国留学,如今也算是修满学业回国。 “提早回来是对的,晗晗是学设计的,早些回来好早些设计暖煦的婚纱。”洛丞楚温和地笑着,却又淡显疏离。 这正是洛思翰看不惯的模样。 “…什么婚纱?”唐晗的笑容瞬间冰封,话里也少了大半笑意。 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的确不知,但她或多或少也从洛思翰的口中得知,洛丞楚最近上心于一个叫童暖煦的女人。 洛瑾天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却很快继续了接下的动作。 洛丞楚拿起身侧的汤轻抿了一口,像是看不出唐晗的异常,“今天领的证,下回就把她待会洛家给晗晗看看。” “你娶了童暖煦?”原本闷不作声的洛思翰开口,直挑话尖。 而洛丞楚只是轻声一笑,继而握起了筷子继续用饭,算是默认。 唐晗退了两步,忍住了眼眶的泪转身跑上自己的房间。在英国五年的精神支柱就在刚刚的那一瞬坍塌了,这让她怎么接受? “你娶她,不讲究门当户对?”看着唐晗的背影,洛思翰有一丝不忍,眼前的镜片反了一下堂皇的灯光,问道。 “今晚的菜不太对我胃口,先回公司了。”洛丞楚温声对坐在对面的洛瑾天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回洛思翰的话,但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告诉他,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于他来说有多可笑。 转而,洛思翰也松下了手里的餐具,唐晗的确让她不大放心。 刚抬手敲了一下厚实的木门,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启门扑入他的怀中。 “思翰哥,我好伤心啊。”她的声音软软柔柔,带着惹人心疼的颤抖。 洛思翰见她哭了,脸色顿时一沉,“晗晗,我知道你伤心。”双手一环他便抱住了唐晗的身子,轻轻地吻着她前额的发迹。 “我仰慕那么久的太阳…变成别人的一缕光了。”他的确是很多人心里的暖阳,不可离开的暖阳。 洛思翰良久的沉默后,终于缓缓开口,“你真的放不开他吗?” 唐晗在他怀里点点头。 “那你可以把他从那个女人身边抢过来。”洛思翰说完这句话,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刀绞。 唐晗一僵,连哭泣也止住了。 “靠近洛丞楚的,都是些想借机攀龙附凤的人,如果你给予适当的压力,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洛思翰将自己的双手微微收紧,能像这样抱她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54.-54-像是沉静的夜色中下班归家的丈夫 “那思翰哥哥,嫂,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抬头,泪眼汪汪地问道。 “是个…极其普通的女人。”他嗅着她发迹的清香轻声道,“好像和芸姨有些关系,所以看在芸姨的面子上洛丞楚娶了她。” 唐晗挂泪的双眼暗淡无神,不过是离开五年,她就抓不住自己从小就仰慕的人。 “哦…靠关系上位的…”回过神来,她轻轻抽噎着,刘芸的名字她听过,一个相当桀骜的女人。 “应该是刘芸逼他娶的,”洛思翰见自己怀里的女人终于止住了哭泣,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会提前发布要订婚的消息。” 洛家要娶人进门,不会这样遮遮掩掩,而洛丞楚私自做下的决定皆表明,他并不真心想娶那个女人。 唐晗听他这么一说,情绪好了不少。 “那思翰哥,你觉得我能把丞楚哥抢过来吗?”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洛思翰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双目柔情至极,“当然,晗晗怎么会比不过她呢?” 或许从前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唐晗曾经极少这样和他对视,可久违的对视过后,他的模样却第一次那么清晰。 涂着桃色唇蜜的唇微微一勾,她忽然踮起自己的脚,双唇贴上洛思翰的嘴角,青涩地亲吻着他。 洛思翰有一丝惊愕,却很快化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回吻她,动情之深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血骨之中。 他知道这个吻是什么意思,但他却甘于就此沉-沦。 “思翰哥会帮我的对不对?”等他的拥吻结束,唐晗撒娇般问道,眼底一丝狡黠瞬而无影无踪。 她知道洛思翰喜欢自己,非常喜欢。 “当然。”洛思翰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继续深吻下去。 - 车兜兜转转了几回,最后还是停在了北阳。 洛丞楚手里搭着自己那件黑色的西装,微微松了松自己颈上的领带,银月的余晖将他背影镀上一层银光,像是沉静的夜色中下班归家的丈夫。 可应该迎接他的贤妻却不如戏剧般在房子里泡上一壶温茶等他。 当他走到门前,才发现房子里不过新添了几张家具,剩下的便是正在忙碌的钟点工。 “住在这的童小姐呢?”洛丞楚叫停了其中一个正在打扫的清洁工,淡声询问。 “童小姐只告诉我们要在今天晚上十点以前打扫干净,可没告诉我们她去哪了。”钟点工忙不迭地回答,但当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时,却久久顿在原地。 这...洛二少?那个时常出现在报纸新闻上的大总裁? “洛,洛先生?”她再问一遍,生怕自己认错人。 洛丞楚微微一笑,声音温和淡然,“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钟点工僵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黑夜里。 继而,她慌乱地摸出身侧的电话,拨通了自己女儿的电话:“喂,儿啊!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别羡慕啊,妈今天看到你说的男神了,忒帅啊!” 55.-55-瀑布般的长发前是一个白瓷面具。 此时的童暖煦,位置在盛世俱乐部,身份是——帝和狐狸。 盛世俱乐部连续几天被这个大手笔的顾客包了,点名要狐狸来和他谈生意。 小桃是跟他说得没辙了,便只能打电话让童暖煦来解决。 她本有些不耐烦,想必又是些财大气粗的老商人被她狐狸的名气吸引了便找上来了,于是她便随意两句话拒绝了过去,可对方却有出奇好的耐心。 她一天不来,他就包下盛世一天。 虽然这样做盛世没有亏损,但对那些喜欢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可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两害相权取其轻,童暖煦最后便答应来了。 在专属于她的更衣室换好衣服,一身及膝白裙将她的气质完美勾勒出来,瀑布般的长发前是一个白瓷面具。 “贺总,她还是没来。”三楼的灯光一改以往的昏暗迷离,所有的华灯都被打开将这宽大的娱乐之地照得透亮,而中心,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再等等。”贺君朗并不着急,尽管他已经这样等了那个女人三天。 电梯停下,狐狸款款而来。 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贺君朗的眼微微眯起,像是潜伏已久的猎豹窥伺着自己的猎物。 那个带着白色狐狸面具的女人,优雅而神秘。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圈里,吸引男人的不是天生丽质的女人,亦不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而是眼前这种让自己感觉时远时近的神秘女人。 因为她能很好地勾起自己对探知她的*。 “贺总,久等。”童暖煦微微弯一腰,声音温淡如水,“不知贺总是为了何事而来和我见面的。” “若我说,只是想来亲眼看一下狐狸小姐,狐狸小姐可还愿意赏脸和我喝一杯?”贺君朗微微一勾手,方才讲话的男人便会意地给童暖煦倒了一杯酒。 童暖煦抬眸,那个男人眼里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果然又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公子哥。 “贺总能花那么大笔钱包下盛世,我怎能不赏脸。”虽然没在这座城市听过或者见过这个男人,可是帝和的掌势人对于钱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哈哈,狐狸小姐真性情。”贺君朗本以为,眼前这只狐狸会因为没听过自己的名字而早早赶他走,却没想她愿意和自己小酌一杯。 他本在意大利和那里的**做生意,如今厌烦了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交易,转战国内市场。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便得知,这里权利最大的便是帝和。 “我想,收购了帝和。”一抿杯中的红酒,贺君朗便开门见山。 童暖煦微敛的双眸缓缓挣开,“帝和是几代股东的心血,恕我难以答应。” 贺君朗在开口之前便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狐狸会答应的几率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我有信心能让帝和登上这座城市商业链上的最顶端。”男人不以为然,继续喝酒。 “如果贺总执意,那我只能送客。”童暖煦脸色缓缓阴沉,这个公子哥看起来也该二十七八了,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怎么还那么狂妄。 “好,既然狐狸小姐不答应,我也只好作罢。可我坐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能请狐狸小姐给我跳支舞吗?”贺君朗站起缓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身出一只手作为邀请。 56.-56-来电显示上只有两个字——小猫 童暖煦抬手轻轻搭上,一支舞不比帝和,她自然答应。 贺君朗一手扶着狐狸的腰,一手握上她纤细而白嫩的手。 “狐狸小姐真是神秘。”他靠得很近,狭长而有深意的眼和童暖煦对视。 “谢谢夸奖。”童暖煦却是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些许距离。 贺君朗又一步上前,将距离抽短,毕竟这是个舞。 他一转,童暖煦便倒在他的侧臂,他弯下腰距离更近,“狐狸小姐,你好像勾起我的*了。” 灯光兜转肆意勾画她的轮廓,瓷白面具下的眼笑得些许抚媚,回应他的又是那句,“谢谢夸奖。” 站起身后,童暖煦便松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缓步离去。 “狐狸小姐,我们下次再见。”贺君朗笑得灿烂,这个女人真有趣。 在一旁的小桃手里拿着童暖煦的两台手机,忽然她手里那台白色的就响起来了,屏幕上赫然三个大字——洛丞楚。 小桃知道一些洛丞楚和童暖煦的关系,可现在童暖煦正在应酬那个贺君朗,自然是没空接电话的,她便调成静音不予理睬。 手机响了三次便再没有亮过,小桃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可算是放弃了。 可没多久,自己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来电的人是司空白。 小桃仍记得这个男人俊美刚毅的侧脸,既然是找自己的,她便理所当然还毫无原则地接了。 “喂,您好。”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压制心中的淡淡欣喜道。 “您好,请问狐狸姐在吗?”司空白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冷漠,和她形成对比。 小桃本想说狐狸姐正在应酬别的客人,可一想到司空白是洛丞楚的手下,便有些犹豫不决。 童暖煦和洛丞楚的关系,她多少还是知道的,毕竟自己是童暖煦的助手和某些时候的半个闺蜜! “狐,狐狸姐,狐狸姐不在。”她本想随意编个地方,可狐狸姐在所有顾客的眼里本来就很神秘,经常行无所踪。 她要是说得出来才容易露馅。 “嗯,谢谢。”司空白挂断电话,转而拨通了洛丞楚的电话。 小桃一扁嘴,真是的,这个男人就不能和自己再聊一会吗?明明自己都主动给他留私人电话了。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盛世。”当洛丞楚接到电话,司空白便直接说出狐狸的位置。小桃说话犹豫且结巴,那狐狸十有八-九就在小桃所在的地方。 电话那端的人只道一声好便断了电话。 据他所知,帝和的狐狸是不会随意和客人谈生意的,而这个城市能约狐狸见面的人,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而且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家伙。 希望狐狸不要吃亏。 节骨分明的手握上方向盘,玄色的车又行于夜色中。 可在他到达之前的十分钟,贺君朗便与他擦肩而过,驾车离去。 盛世开了,渴望玩乐的各自富家公子纷纷驾车而来,很快盛世便回复了往日的笙歌不断。 洛丞楚双眼微眯,他得知今天盛世是被包场了的,可如今又是人声鼎沸,那自然是客人走了。 “错过了。”洛丞楚缓缓叹了一口气,回到车里正想驱车离开,电话却响起。 来电显示上只有两个字——小猫。 57.-57-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不该到处乱跑 “去哪了。”接通电话,他便问。 “去逛商场了。”童暖煦抬手脱下了累赘的面具,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还不知道,洛丞楚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要我去接你吗?”望着盛世俱乐部那个流光溢彩的灯牌,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柔意。 “我认识路。怎么,今天还没玩够吗,还想找我赌什么?”一个下午的缓冲时间之后,童暖煦才发现早上那个赌局好像不妥,可她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童小姐,你现在应该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不该到处乱跑。”更不该去见其他男人。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且只是领个证,不是往我脚腕上拷了个脚镣!”童暖煦没好气地回应,让小桃从后面驱车送她离开。 “那我更应该履行名义上的责任去接你。”他的声音有了细微的变化,像是在笑。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上车了,有事就去北阳那等着。”童暖煦最后一句回应,然后便挂断的电话。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守信用,从什么暖床到给他做饭到陪他演戏给芸姨看再到结婚,自己好像真的是被他一步一步诓骗的。 童暖煦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才不是什么狐狸呢,真正的狐狸是他才对!”望着窗外远去成线的景,她低声怒道。 洛丞楚看着挂断的电话,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猫很闹心,但却极合他的胃口。 小桃很聪明,在离家一百米的地方便停了车,若是让洛丞楚看到驾驶座上的自己,那童暖煦是狐狸这个秘密就暴露了。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已经在自家门口等着了。 看到她的身影,倚在车门的洛丞楚微微起身。 “不是说去逛商场吗?买的东西呢?”他看着她空手而归,有些不满。 后者一时有些语塞,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摆出一副犯难的模样,“还不是为了还钱,我逛了一半就回来了。” 洛丞楚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我想吃东西,你是想亲自下厨,还是出去吃?”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夜风有些凉。 童暖煦也没有拒绝,好歹这个男人也算是个“丈夫”,他对自己好也该,况且夜里真的有些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已经过了十点,“洛先生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去吃,我一个穷人家,还是自己回家煮面吃好了。” 她备了一下简单的食材,毕竟自己不可能像洛氏这些大户人家一样每天都吃遍各大酒店的山珍海味,偶尔的自己下厨是必不可少的。 “那就去你家吃吧。”洛丞楚自然地跟上前面她的脚步。 童暖煦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敛眸笑了,“真是个麻烦的男人,看着你外套的份上,就添你一双筷子吧。” “谢谢夫人。”夜风掠过,他的声音却像是温好的一杯可可,暖得冒泡泡。 童暖煦一进屋便直奔厨房,她从童家搬出来之后的确什么都没吃,饿还真的饿了。 58.-58-小猫的面,大概没别的地方煮得好 洛丞楚站在客厅,这房子虽然有那么点年份可布局典雅不俗,被清理过还是很适合居住,就是冷清了些许。 继而他再一次拨通电话,很快电话旁便传来夜星岚的声音。 夜星岚看着那墨色的手机,他正在会所玩得happy呢,这时洛丞楚怎么打电话来了? “洛老大,怎么了?”夜星岚踹开身边一个劝他喝酒的兄弟,专心和洛丞楚通电话。 “给我带一只猫来,地址等等发给你。”夜星岚二十岁正是吃喝玩乐的年纪,把妹也是一个好手,让他送只猫来,不过分。 夜星岚顿时炸毛,“洛老大,你把妹呢就自己上好不?一会让我送衣服,一会让我送宠物,那对方孤独了是不是还要我送孩子啊?” “那我就把你送回芬兰和夜老一起修养吧。”那端他的声音温温淡淡,明明没有怒意却让夜星岚听得浑身发怵。 “别别别,我送,我送还不行吗?”让他夜星岚年纪轻轻地就回芬兰和自己那个无趣老爸天天打太极养生?他才不要。 不等夜星岚再叨叨,洛丞楚便挂断了电话。 “面好了。”童暖煦缓缓端出两碗面,虽然她很想做点别的,可冰箱里只有面了,她也没办法。 洛丞楚看着女人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嘴角有一丝笑意。 “我不是说过,我喜欢荤的吗?”他推了推碗,像是不爱吃饭的小孩。 童暖煦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拿起他面前的筷子往碗里挑了挑,然后缓缓夹出一根火腿肠。 “这不是肉吗?”她自己也忍不住稍稍笑了出声。 继而反手放下筷子,“面我是做了,洛大少如果嫌弃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吃法,那就去外面大酒店吃好喝好去,没人让你屈尊坐在这儿。” 洛丞楚笑了,“夫人都这样上心为我煮面,我怎能不吃呢。”他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小猫的面,大概没别的地方煮得好。 童暖煦看着洛丞楚一点一点把自己的面吃入口,顿时有些愧疚。堂堂一个洛氏大总裁,万人敬仰,可是今天他却在自己家吃这么简陋的一碗面,让她有些难以言喻的内疚。 “夫人厨艺见长。”和上次一样,男人把面吃完了,连汤也没留下。 她端起碗,“其实如果你真的饿了,可以出去吃的,我又没有非逼你吃。”话里不难听出有一丝丝的自责。 将碗放在理石桌上的一瞬,一双手轻轻环上她的腰际。 “我喜欢吃自己女人为我做的饭,这一点你有什么不满的吗?”他在童暖煦耳边轻语,专属于他的气息像屡屡轻丝掠过她的耳廓。 霎时,她的脸绯红一片。 “洛丞楚!”她回头推搡,却发现自己和他近之又近。 洛丞楚只是想抱抱她,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敏感点。 童暖煦这样颤抖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在挠他心口,唤醒了他身体里原始的律动。 洛丞楚使坏地咬上她的耳垂,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是轻轻重重的厮磨。 59.-59-我数三声,你放开 “唔…松开我!”童暖煦气急败坏地拍打着他的手,可却没有如愿半分。 洛丞楚如她所说松开了她的耳垂,但却没有远离,薄唇掩着她的耳后缓缓往下,亲着她白皙的颈,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童暖煦明明想要挣扎,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酥酥痒痒,像沐浴时温水淌过的感觉。 这样的变化让她很是尴尬。 她抬手咬上自己的食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对于自己这样的变化,她有些慌乱有些恐惧。 终于,男人的手松开了她的腰,将她轻轻转过来,见她咬着自己的手,俊脸上顿表情一沉,将她的食指从她的贝齿中拯救出来,然后缓缓地咬住了她原本摇着的痕迹,轻轻地舔舐着,想抚平那红色的齿印。 洛丞楚将她抵在身后光滑的石台上,一脚支撑在她双脚中间,以防怀里的女人逃跑。 他另一手探进她的衣服,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 童暖煦一惊,连忙用另一手阻止,但她却耐他不何,不能丝毫搬动他半分。 “洛丞楚,我数三声,你放开!”她涨红了脸,却还是竭尽全力想要阻止他。 洛丞楚敛下眼眸和她对视,双瞳像是一汪毫不见底的海,好似要用温情柔和的浪潮将她淹没。 “一…”童暖煦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颤声数到。 可二还没到,这个男人便已经握住了她的一侧柔软的小兔。 她冷吸了一口气,再也数不下去二。 “叮咚——” 门铃声在偌大的房子里响起,久久盘旋在大厅上空。 洛丞楚剑眉一蹙,自己正办正事呢,谁敲门? 童暖煦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要开门!”有人到来,自然是让她的意识比前一秒清醒。 这是个好机会,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清白就没了! 洛丞楚却对楼下渐渐紧凑起来的门铃声充耳不闻,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一点。 “这房子荒废了那么多年,谁会在现在敲门啊?你快去看看啊!”童暖煦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带上了一点乞求。 洛丞楚凝视许久,终于放开她的手,大掌移到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继而便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夜星岚已经按门铃按得不耐烦了,直接用敲的方式,可还没敲两下,门便开了。 “洛…”他本想耍耍嘴皮子,可开门便对上洛丞楚凛冽如刀,怒意渗人的眼眸,他便顿时说不出话来。 “老大,猫放这了,我,我先走了。”夜星岚放下手里的笼子,继而不带回头地跑向自己门口的车。 洛丞楚看着那在笼子里的布偶猫,一个拳头砸向门沿。 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 他清楚地知道今天的逗猫行动基本上是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轻轻地提起笼子,童暖煦早已跑到二楼的房间紧紧地关上门躲了起来。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洛丞楚无疑是一只吃人的狮子!她只要出去就肯定会被吃得只剩一堆白骨! 可能连白骨也不剩! - - - 题外话 - - - 第二天清晨,夜星岚醒来的时候收到了一张机票。【笑 60.-60-毕竟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 门内,童暖煦瘫倚在门上,呼吸急促。 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反驳?狠狠地咬他一口或者是踹他一脚不是很好吗?怎么才几天,自己就如此无能了? 或许小猫还没意识到,这时的自己已经逃不出洛丞楚的掌心了。 洛丞楚提着猫的笼子,并没有尝试去转动门把,而是弯下身子半蹲在那扇紧闭的门外,“给你一份礼物,你开门看看。” 他知道她的抗拒,无论她有没有锁上门,突兀地开门只会让她反感。 “…我不要!”她背靠着门缓缓坐下,双手环抱着弯曲的双腿。 “你开门看看,很可爱。”洛丞楚打开笼子,将里面正在睡觉的布偶猫轻轻抱出来,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那睡着的猫缓缓睁开眼睛,慵懒地“喵”了一声。 童暖煦一时间便被门外的叫声吸引住了。 “洛丞楚你还会学猫叫?”她讶异道。 儒雅的笑容平添一抹阴沉,这女人真的觉得自己会学猫叫? “我会不会叫,你开门看看就知道了。”他带着些些挑衅引导道。 “我不要,万一你又…”童暖煦不再说下去,想起刚才,自己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我还是个有自制力的人。”洛丞楚温声回应,退一步来说,他也还是个君子。 毕竟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 “喵”而他怀里的猫也适时叫了一声。 童暖煦转过身,双膝弯曲跪在地上,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她能看到那只双耳为黑色,全身白色的小猫。 听到身后有动静,小猫自然也回过头,恰好和童暖煦四目相对。 看着黑色的软毛中间那双深蓝色且纯粹得跟水晶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喜爱。 “喵喵…”她将门缝扩大了一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猫的下颚,小猫很是享受地喵了一句作为回应。 “喜欢吗?”洛丞楚节骨分明的指抚摸着猫咪毛茸茸的脑袋,猫咪慵懒地闭上眼睛享受两人对它的抚摸。 “你买的?”童暖煦满是喜爱的眼睛看向洛丞楚,刚好对上他的眼,继而她便有一瞬的惊慌失措。 洛丞楚趁她的注意力正放在猫的身上,便缓缓想推开门。“嗯,给他起个名字吧。” 童暖煦却反映很快地按住了自己身侧的门,“不准推!不然我又关上了!” 担心她过激的反映会伤到自己或者是小猫,洛丞楚便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想叫他什么?”他知道童暖煦的警惕性还是很大,便坐在门外,放弃了推开她的门。 童暖煦温柔地摸了摸猫咪的头,然后点了点它的小鼻子,“汤圆。”她喜爱道。 “嗯,为什么?”洛丞楚笑了,这个女人的想法真是可爱。 “因为我喜欢吃啊。”女人头也没抬地回答。 “所以说你想吃了它?”好看的脸上漾开一阵笑,“童小猫原来有这个癖好。” “不是!”童暖煦打开门冲了出来,夺过了洛丞楚怀里的猫,带着满满的爱意地抚摸着,“是因为我和喜欢汤圆一样喜欢它!” 意识到自己走出了房间,童暖煦转过头想要回去,却被洛丞楚眼疾手快一把捞进怀里,他另一只手还牢牢地将房门关上。 61.-61-午夜时分,这个男人看怕是不打算走了。 “我说过我还是有自制力的。”他节骨分明的手紧扣着她的腰,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参杂少有的霸道。 红唇微抿,她极其听话地点了点头,微微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海,参而不透的墨瞳里,“好的洛先生,我知道了洛先生。” 腰间的手松开一个合适的弧度,他没有放开也没有紧抱,只是适度地将她锢在身前。 小猫极傲娇,要吃她还为时尚早,他还是有将她温好的耐心。 “喜欢汤圆?”他的声音温温淡淡,用万般柔情形容不足为过。 他不喜甜食,可汤圆却兀地成了特殊。 童暖煦知自己暂时是安全下来了,便也不予反抗,轻轻点了点头。 古式檀木钟在客厅走着,已是夜深时分,一切都静得出奇,隐隐间,她的心跳声好像特别清晰。 “你先睡吧,我再逗一下猫。”花式繁而古的指针偏向十二点,午夜时分,这个男人看怕是不打算走了。 童暖煦将汤圆抱在怀中,小猫先是抵触地怔了一下,继而很是温顺地趴在她怀里。灰白的细毛绒绒,她的手间一阵温暖。 相对于直接告诉他自己睡沙发,可能他还会喋喋不休地缠自己半天,干脆先打发他去睡觉。 “好。”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继而反映过来的便是腰间的一股空落感,他抽回手转步走进了房间。 童暖煦小心地将猫抱起,走下了客厅,汤圆新来,面对的又是新的环境,自然警惕得不行。 任凭她怎样抚摸小猫的脑袋,想怎样温下它的戒意都有些无从下手。 待汤圆终于已经昏昏欲睡时,时间也被她消磨去了不少。 她起身放下汤圆,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卧室,敛着自己的步伐走到床沿,男人已经合目。 她静站在床沿细听着他的呼吸声,半天才确认他的确是睡着了。 松下一口气后,她回过头轻声取出一张毯子,然后再退出房间关好他的房门。 脚步极轻地走到楼下,她将毯子铺好在那张新的沙发上,“小汤圆,今天就委屈和我睡一晚上,明天给你弄新窝!” 汤圆的笼子硬得跟快板似地,她实在不忍心让它这样难受。 童暖煦像只虾子一样弓着身子,半躺着贴在身后的沙发上,身上盖了那张薄毯,那只布偶猫正睡在她腹前空着的位置。 柔软的指轻轻点着小猫的脑袋,猫也是人也是,都渐渐暗在夜色里。 眼眸缓缓睁开,墨瞳流转却看不见两只小猫的影子,洛丞楚剑眉微挑,从床上起身。 她的顾虑和小把戏一眼便能看穿,不过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他才选择迁就配合罢了。 身上的家居服是在傍晚来时提前就带好的,他站在楼梯旋转处,那两只小猫静好的睡姿映入眼帘。 “怎么就这么不讨喜?”走至小猫身前,洛丞楚附身一吻,带着满眼的柔意。 他的动作极轻,在没扰到女人的梦下将她抱起。 汤圆醒了懵懂地卧在童暖煦腰间,是很乖地爬在她盖着的毯子上,任人带它上楼。 水蓝色的瞳忽闪忽闪,它算是仰视着洛丞楚。 62.-62-泼辣惯的女人柔情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童暖煦被轻放在床,如瀑的长发随意洒落一枕,一种朦胧的美从她的发间透过,染上她的睡颜。 继而被提起的,就是她腹间的小猫。 汤圆抬眸,如一汪碧水的眼无辜地望着他,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洛丞楚却无动于衷,表情生冷地转而将它放到笼子里。 继而那双水蓝色眼睛在黑暗里看到的,就是熄灯后洛丞楚拥她而眠的场景。 汤圆敛下水晶样的眼眸,毛茸茸的爪子抬了抬洗了洗自己的脸,有些小小的无奈,转了个圈趴在笼子里睡去了。 第二天,朝阳初透,兜兜转转落进了窗子。 交织的睫毛微松,童暖煦缓缓爬了身,身上白色的绒被落下,她很快便醒悟自己是在床上。 动了动,腰间还被一双手环着。 她侧身,男人的双目依旧闭合。 许是睡眠极好,她有些刚醒的懵懂,凝视了他的脸良久,忽然她做出一个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举动——抬手轻轻地触上了洛丞楚的睡脸! 这个男人,睡相还是不赖的。 只顾着仔细记下他的轮廓,她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 洛丞楚很早便醒了,在她想要搬开自己手臂的时候就已经清醒,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和以往一样大吵大闹地让自己离开,却没想到她会这般温柔。 果然泼辣惯的女人柔情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童暖煦摸着男人侧脸的手微微弯曲,轻轻捏了捏一点肉,“要是不耍**就更好看了。”她柔声道。 洛丞楚一手握上自己脸上的柔荑,翻身一按将她压在自己面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但是我不耍**,我们的关系怎么能越来越好呢?”早晨女人刚睡醒,温软的小脸有些懵,被他这样推到,一瞬间毫无反应。 冗长的反射弧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白皙的脸瞬间红透,“洛丞楚,你松开!”她看了看自己被握着的手怒道。 男人菲薄的唇一扬,一个笑容印在他脸上却没有放手。 童暖煦深棕色的眸眨了眨,挣了挣确定他不肯放手后,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臂。 洛丞楚有些哭笑不得,虽然痛,可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女人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过分用力。 最后他还是选择退让,毕竟这只青蛙所处的温水已经热了一半,如果现在浇下热水对两边都没有好处。 “我饿了,想吃东西。”他松开了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小猫也配合地松口。 “劳烦洛大总裁去外面吃吧。”别过头,一头长发随之而动,她没好气冷哼道。 “那就走吧。”双手穿过她的腰间,洛丞楚将她兜搂入怀,任凭她怎么反抗也不松。 “我不要!”她推了推,脚又晃了晃,却硬是没用用。 洛丞楚垂头吻向她的唇,良久的亲吻后才转至她的耳畔,声音沙哑而蛊惑。 “再动,这房子我转手就卖出去。” “你敢!”童暖煦绯红的脸上美目圆瞪,气鼓鼓地看着他。 早晨的阳光正好,他清清淡淡的笑溶进了晨光,一整天的景都被柔化。 - - - 题外话 - - - 告诉本熊这颗糖发得甜不甜? 63.-63-他予的好,予的每一个眼神都那么飘渺 刘芸知童暖煦将房子要回来后,一早上都在给她张罗布置,而且听说,洛丞楚有件喜事要告诉她。 本她是不愿来的,可那件喜事好像挺诱人的,她便耐着性子来了。 “这丫头是越来越懒了,丞楚她可是麻烦你了。”看着楼上缓步走下的两人,刘芸带着一丝欣慰的意思道。 “不麻烦。”而洛丞楚却启口,声如碎玉,话末不忘低头看了眼怀中人儿,漆黑如墨的瞳里尽是无边际的笑意。 像静静的流水淌着,她成了一叶遗世独立的小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里面漂着,失了初心忘了方向。 他予的好,予的每一个眼神都那么飘渺,她好像感受到了,却又好像感受不到。 或许是从小就没有在该有的爱下成长,童暖煦从没觉得自己能像如今一样被一个人这样对待。像是她以前精心饲养的小兔子一样。 虽然最后刘芸嫌它长太长不可爱就送人了。 她现在缓缓会试想,如果自己就这样托付了给他,会不会一切就平静下来,日子就能在不经意间变成她想象中的细水长流? “放我下来。”她低垂的眼睑缓缓睁开,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如水无味。 洛丞楚自然是依她,然后缓步走向那种刘芸专门送来的餐桌。 “芸姨的手艺真好。”他节骨分明的手握上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送入口中。 刘芸这个年纪,早已过了那些华丽辞藻就能打动的岁月,而如今如此一句简单的话却能让她心花怒放。 “丞楚真会讲话。”她笑得开朗,继而将碗移到他面前,“好孩子,快坐下。” 看着刘芸脸上的笑是由心而生,童暖煦眉间的淡意便消了些许。只要刘芸笑了,她就能将这次木偶戏演到底,无论洛丞楚对她是真还是假。 “芸姨,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了?”她敛眸坐下,拿出筷子想吃自己面前的荷包蛋。 “我和丞楚的母亲很早就认识了,只不过丞楚出生的时候恰好是我们失去联系的时候,我才不能见到他,要不然,你个丫头从小就被丞楚好好照顾着了。”刘芸轻抿了一口桌前温热的牛奶,回忆起曾经自己的风华正茂。 “我倒觉得我和你过的这十六年倒是过得很好。”她没有抬头,喝了一口温牛奶然后享用着早饭。 洛丞楚勾唇一笑,小时候的小猫是怎样,他很遗憾他错过了,可是如今的童暖煦,他能保证他会连着当初的那份遗憾一一补回。 “芸姨,之前你不是说想看暖煦成家的吗?今天我来给你一个交代。”洛丞楚将那本刚领到手不久的红本放到桌上,然后起身径直走向童暖煦。 他单膝跪下,将她拿着牛奶的手轻轻握起,然后将一枚银色的戒指轻轻穿入她的无名指。 继而他起身,自己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明显的是两只手的无名指上都有一样的指环。 刘芸脸上惊喜之色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童暖煦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荷包蛋,她就痴痴地看着洛丞楚将那只戒指带上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64.-64-她想置身事外,却又避之不及 “咳咳咳,咳咳!”她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右手连忙放下筷子将牛奶灌进自己的嘴巴。 “洛丞楚你没病吧?”她顺过气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他的举动。 刘芸却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牵起她刚抽离出来的左手,看着那只银色的戒指,精致华丽却不俗。 “丞楚,芸姨没听错吧?你已经娶了童丫头了?”刘芸似乎不相信,继而一手拿起那本红色的小本。 里面的照片上童暖煦笑得有些牵强,但却是是和洛丞楚一同入了画,红色的印章还在下面,不是假的。 “芸姨,以后暖煦就放心交给我吧。”像是古钟敲响后回荡在葳蕤森林中的袅袅余音,他的声音融在空气里。 “洛丞楚?”童暖煦娥眉一蹙,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且斥满不可思议。 “赌局。”后者却是微微眯着眼睛低声提醒,笑意盎然。 童暖煦一腹的义愤填膺就这样被他活生生憋回去。 两人的眉目传情落在刘芸眼底有些让她厌烦,于是她干脆开口打断,“童丫头,告诉我,你真的嫁给丞楚了?” 后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想解释清楚却只觉无从下手。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她挑衅一笑,硬生生又点起了童暖煦心底的那股火。 刘芸的本意本就是想让她寻个靠山,那个靠山还要正好是洛丞楚。 “是啊,你满意了吧。”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咬牙切齿地回答,敢情这场赌局刘芸也参了一脚? “闪婚这种事情,现在经历的年轻人多了去了,如若丫头你告诉我你闪婚了,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刘芸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喜悦,神情里有一丝严肃。 童暖煦忽而来了希冀,难不成刘芸想推翻?说什么闪婚不靠谱,她不同意? “可是如果对象是丞楚的话,我自然是放心的。”刘芸说了一大段铺垫再回头看着她的脸,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后者望着她呵呵一笑,只觉今天好像诸事不顺。 “丞楚啊,芸姨没想到你办事效率那么高,那你接下来的计划是…?”刘芸回眸话里暗示着,她想抱个孙子,从童暖煦成年开始就想了。 “这个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毕竟还要对外界宣布,然后再抽出时间和暖煦商量,看她喜欢怎样的婚礼。”洛丞楚笑了,他懂芸姨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性格有些问题,这种事情越不张扬越好。”童暖煦漫不经心答道,她想置身事外,却又避之不及。 心口那股怒火反复几次无果,也就渐渐散了。 “吃饱了,我先上楼。” 一推身后的椅子,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谈及生气也不大算,她只是有些不满。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自作主张,将自己从未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摆在自己面前,让她措手不及! “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她就交给芸姨你劝了。”洛丞楚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去和她细谈婚事,逼得太紧总会让小猫反抗。 让她歇口气,然后再逼近一大步,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65.-65-适时,风又起。 “她啊,虽然二十岁了,可是脾气却还是和小孩一样倔强,这种时候还是让她静静比较好。”刘芸笑得惬意,“丞楚你有事就先回去吧,芸姨在这里劝她。” “好。”洛丞楚将那本红色的本子重新放好,再看了眼小猫的背影。 等到洛丞楚的车开远,刘芸回头望向二楼那紧闭的红木门。 “童丫头,开开门。”她缓步走上,敲了两下便耐心地等着,她知道童暖煦不是那种什么话都不听,只会闹脾气的孩子。 果不其然,童暖煦便沉着脸开了门。 “干嘛,嫁给洛丞楚你很不乐意?”芸姨走进房间,坐在她的床上。 童暖煦关上门,倚在门沿,双眼看着窗外。 “没什么相不相信,我和他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你怎么不相信他呢?”刘芸耐心地劝说,继而回头看了眼她的侧脸,“丞楚不会是那种随意用结婚开玩笑的人。” “芸姨,你相信他,可我不信。”她道,洛丞楚在人前永远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可是他身后的那个心湖有多深,谁知道? “丫头,世界的一切美好事物,如果你不试着去开始,怎么会体味到其中的美好?暂且不说结局是好是坏,但无论结局是怎么样,一定比你现在什么都不接受要好。”刘芸温声细语道,继而站起身,打开门离去,童暖煦也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自己左右太多她的情感也不见是一件好事。 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自己决定,才不会后悔。 “你要去哪?”童暖煦跟了出去。 “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和丞楚。”芸姨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下楼。 童暖煦站在窗外,看着她驾车缓缓离去。 适时,风又起。 晌午,大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童暖煦刚将汤圆喂饱,便匆匆去开门。 怎么她住进了之后就那么多人来敲门? 打开门的,却不是洛丞楚也不是刘芸,而是一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女孩。 来的人正是唐晗。 一开门,她便上下打量了一番童暖煦。 童暖煦感觉并不好,这个女人像是在审视自己,从发梢到脚尖。 唐晗在心底轻哼了一句,脸是长得不错,可是内在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是童小姐吗?”她启口,语气极其柔和却有一丝丝轻蔑。 童暖煦点头。 “童小姐,我知道你在童家是为了生活而装疯卖傻。”唐晗脸色平静,没有该有的嚣张跋扈,话却不太能入耳。 如若童暖煦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或许唐晗才会毫无耐心地和她交谈,可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便微微察觉到童暖煦眼里锐利的光。 童暖煦依旧是贯彻自己敌不动我不动的风格,沉默地看着唐晗。 “今天我来是跟你谈谈,你和洛丞楚的事情的。”唐晗双手拉着自己肩侧的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外面有些晒,能让我先进去吗?”她温声请求道。 66.-66-俨然一副贪钱的坏女人模样。 “请进。”她本想就此送客,但谈及洛丞楚那个令她诸多避讳的男人,她还是选择退忍一步。 淡黄的茶在杯中晕起,尖尖茶芽浮于水面,她礼貌地给唐晗递上一杯茶。 唐晗接过茶点点头以示感谢,却并没有喝,或许是从小就吃惯了高昂的东西,这种平凡人家泡出来的茶水她看不上眼。 “我是洛丞楚从小玩到大的人,通俗点就是青梅竹马。我不希望看到有女人为了他的家庭背景而接近他。”她捏着茶杯杯盖在杯沿画了画,很是认真地说道。 童暖煦微微白眼,那个男人,她还恨不得立刻离他十万八千里远呢! “洛家极其注重声誉,可是他娶你却没有对外界宣布,其中的原因应该不用我多讲。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难而退。你要多少钱我开,但是你必须放手。”唐晗说罢,从那白色的包里拿出一叠支票,钢笔被打开,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童暖煦失声一笑,拿起自己身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细品之间只觉满齿醇香。 “这位小姐,钱呢我是很想要,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她不急不慢地回应。 “为什么?你想要多少,你认为我给不起吗?”唐晗眼底有一丝怒意,这个女人果然和思翰哥说得一样,是因为钱财才勾-引洛丞楚的! “首先,我和洛丞楚领证了,我就是她法定上的妻子,离婚,我可以分他一半家产,如果你能拿出洛家一般的财产给我,我自然愿意立刻离婚。但如果做不到的话,我还是选择乖乖地当他老婆。” 她放下水杯,转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漫无目的地打开再关上,俨然一副贪钱的坏女人模样。 唐晗脸上沉下,眼底少了那一分拘谨的礼意,“童小姐,别逼人太甚。你不离开,我也会有办法让你离开,可是我是为了你好才来和你谈的,请您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什么?洛家钱那么多,我不分一半怎么都不走的。唐小姐要是真的想和洛丞楚关系更进一步,你可以试着去和他投怀送抱,反正我看上的是他的钱不是他的人。”童暖煦笑着,饰演一个坏女人比什么都容易。 “好,童小姐的话我记住了。”唐晗起身,看着童暖煦的眼神除了愤怒,还有满眼的厌恶。 继而,她转身离去。 没有撒泼闹事这一出,走得如此安静,童暖煦自然有些吃惊,却也佩服她的忍耐力。 她承认刚才自己是玩心大起了,肆意挑衅了一番唐晗,可洛丞楚于她是否真的那么不重要,方才她的所有话都难以解释清楚。 可此时童暖煦不知道,自己为日后种下了多少的痛苦。 - 离开北阳,唐晗没有先回洛家,而是径直去了洛思翰的住宅。 和洛丞楚一样,洛思翰平时也极少在洛家大宅,就在唐晗回来的第一天,他便告诉了她私宅的地址。唐晗知道,只要自己找他,他一定会赶来。 “晗晗,见到那个女人了?”当唐晗刚按下门铃,洛思翰便应声开门。 67.-67-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赶走你的债主? 唐晗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的委屈,“她真的是为了丞楚哥家的钱才嫁给丞楚哥的,而且还不愿意离开。” 洛思翰透过眼镜看着身前这个泫然欲泣的孩子,情不自禁地揉上她的脑袋。 “所以晗晗你和这种女人比起来,才更应该赢。”他眼色微转,看来童暖煦真的是装傻。 “思翰哥,你有什么办法吗?”唐晗抬眸,泪水晶莹地看着她。在心爱自己的男人面前,女人的撒娇是致命的。 “童家的名声本就不好,如若让她和黄株扯上关系,无论洛丞楚再护她,爸也不会让她成为洛家的人。”洛思翰低声道,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发鬓。 唐晗抬头,“那我知道了。”洛思翰的意图她很早就想过,只不过她还不知道童暖煦会不会答应自己的条件然后简单地离开。 如今看来,她也只能不择手段才能逼她离开。 “思翰哥打算怎么办?”她微微侧过自己的脸,让男人的手更好地抚上自己的脸。 “你只要把她约出来,接下来就不用你操心了。”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却只对眼前这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好。”唐晗乖巧的点头,眉眼里的一丝阴鸷狠毒悄然而过。 - 夜里童暖煦正躺在沙发上逗着汤圆,汤圆温顺地侧身躺在她面前,蓝眼睛忽闪忽闪很是可爱。 “困了吗?”她轻抚着小猫的脑袋,汤圆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喵。” 看着汤圆眼睛微合,昏昏欲睡,童暖煦便知道这小家伙该是吃饱了,便摸着它看着它睡着。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人一猫,说实话,有些冷清。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干什么。 童暖煦一愣,那个男人怎么在自己的思绪里出现越来越多次了? 她起身走去厨房,将事先温好的牛奶拿出,缓缓喝完,她一边冲洗着杯子,一边怔怔地放空自己,生活快要安稳下来了,她也该多去帝和了。 而当她转身走向客厅时,沙发上俨然坐着一个人,汤圆正卧在他的腿上,好不温顺。 “洛丞楚,你怎么来了?”童暖煦眨了眨眼,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刚才想到他,怎么他就来了?还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来看看汤圆。”洛丞楚修长的指轻轻点了点汤圆的鼻子,汤圆微微动了动绒绒的尾巴,继续自己的闭目冥想。 童暖煦大步上前,摊开手朝洛丞楚一伸,“把我家钥匙还给我!” 洛丞楚看着她白皙的手,嘴角漾开一丝笑意,“你的钱还没还清,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赶走你的债主?” “钱我会还,但是你这样随意闯入别人的家,按法律上来说,是违法的,信不信我报警!”童暖煦握拳收回自己的手,送客之意显露无遗。 68.-68-洛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洛丞楚却没有看他,而是继续温和地抚摸着汤圆,“第一,这房子是以我的名义拿回来的,在你没还清钱之前,这是我名下的。第二,你是我法定上的老婆。就算你闹到警察那,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小两口吵架。而且,你这样去报警,要是对方说你报假警,我想…” “够了。”童暖煦启口打断,稍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是真够蠢的,这男人哪一次不是有备而来?“洛先生爱怎样就怎样吧,时间不早了我不奉陪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洛丞楚一手拉住。 “洛太太说的可当真?我爱怎样就怎样?”他满是邪气的双目直直看向她的眼,字里行间满是荤意。 “洛太太?洛先生别忘了,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童暖煦用力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之大,自己挣脱不开。 “那小猫也别忘了,我们可是签字盖章的夫妻。”洛丞楚的手有些松,却还是握着她的手腕,继而温声细语地道出一句,“别闹了,坐下来和我聊两句。” 童暖煦见他收回力气,自己便顺势抽出自己的手,在原地踌躇一番却知道自己跑不掉,无奈地坐在他身侧。 “洛先生今天那么好兴趣,和我聊天啊?”她目光四转,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今天唐晗来找你了?”他却没有理会她的些许无理取闹,淡淡开口。 他的声音像是乐谱上几个低沉的音符,蛊惑入耳。 “是啊。”她低头,一手支着自己下巴,谈及唐晗,她心头莫名有一丝不悦。 “找你说了什么?”洛丞楚只是在司空白口中知道唐晗来过,可她因何而来,虽然能猜到一半,但却不能猜准。 “问我什么时候和你离婚。”童暖煦缓缓开口,继而慢慢回过头望向他的侧脸,趁机牵起话题,“对啊,洛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洛丞楚却读出了眼前女人脸色细微的表情,和她一贯的不驯有些不同,仿佛还有丝丝强颜欢笑的意味。 “听过天鹅的终身伴侣制吗?”他依旧是笑着回望小猫,声音不疾不徐,儒雅得紧。 后者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然后干脆别过头,“天鹅是鸟类,洛先生是灵长类,两者不同!” “嗯,这是事实。”洛丞楚点头回应,“但是,我答应过你‘至死方休’。” 童暖煦忽而脸一红,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洛丞楚的脸,他的笑容浅浅,就这样融进心底。 “谁,谁要你答应了!” “没有谁,我自愿的。”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 童暖煦此刻出奇地温顺,静静地坐在原地让他抹着自己的脸。他的眼神像是无形的毒药,只需对视就能让她轻易沦陷。 或许是女人的温顺让洛丞楚很满意,亦或是情到浓时,洛丞楚微微想起,薄唇附到她的唇上。 童暖煦微微一颤,抬手想推开他,却还是很快就停下了反抗。 69.-69-晚安,洛太太 汤圆从洛丞楚的动作中醒来,灵活地跳向沙发的另一端,蓝色眼睛直直地看着两人,一副好奇的模样。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重心不稳,微微向后倾斜,却被他一揽自己的腰,躺倒沙发上,洛丞楚欺身一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四肢之间。 她倏而美目圆睁,想推开他说话,却被他趁势探入自己口中。 她忽而脸红,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乖巧地配合着他。 和他的相遇是偶然的,可他的出现却是刻意的。这些天他给她的温暖太多,像是无形的种子落到她的心间,不知不觉间已经扎下根。 不得不说,童暖煦所拥有的爱很少,所以洛丞楚给予的温暖很容易就让她像饥饿的鱼,轻易上钩。 但是鱼被抓起的结局,常常是被人开膛破肚,所以在和他的这场赌局里,她选择的大多都是对他视而不见。 可最后,她好像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咬上了他的诱饵。 他的陪伴能有多久,他所承诺的至死方休又能维持多久,这些本来就是个难以捉摸的未知数! 可是如果他能给自己所想要的爱,哪怕一瞬…也好! 童暖煦忽然睁眼,用力推开洛丞楚。 自己是疯了? “你在害怕?”洛丞楚却如同她心间的窥探器,将她的思绪读的一清二楚。 童暖煦只是低头不语,深棕色的眼游离流荡,没有给予回应。 洛丞楚缓缓牵起她的手,温情地十指相扣。 “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改变,你应该给我充分的信心。”他轻轻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一股莫名的安心仿佛透过他修长的指传到她的心底,她转过头,有些恍惚。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小到大她除了芸姨以外的人,都不肯相信。 她也曾想过自己这样会不会孤独,可这一路走来,二十载的风雪将她试着去相信的念头吹得一干二净。 “当然可以。”洛丞楚看着她的眼,像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允下倾尽江山的誓言,往生不负。 童暖煦倒吸一口气,只觉一瞬心安至极,“谢谢。” “傻瓜。”洛丞楚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顺势将她抱入怀中。 像是坚持久的人忽然有了铠甲,童暖煦只感觉自己不安了二十多年的心,终于在此刻趋于平静。 她靠这他的肩,一点一点,缓缓入眠。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女人没了动作,洛丞楚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当初的自己被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紧接着她便给自己留下足以动摇自己灵魂的印记。和从小被自己关心呵护的唐晗不同,她虽然骨子里倔强,却在他眼前留下了孤单无助的背影,我见犹怜。 能勾起一个男人保护欲的,不仅是娇小柔弱弱不禁风的女人,还有明明孜然一身却无惧风浪的女人。 前者能让男人保护,后者却能让男人守护! “晚安,洛太太。”他抱起童暖煦,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继而将她抱上她的房间,紧紧地抱着她的腰际相拥而眠。 - 70.-70-乐意奉陪 童暖煦很快就接到唐晗的电话,虽然不能当面验证,但她基本上也知道了唐晗应该是个从小就仰慕洛丞楚的人,然后现在为了让自己离开费尽口舌的人。 一个有修养的大小姐,能拿她这种‘市侩贪钱’的女人怎么样? 她整理好衣装,虽然不太乐意和洛丞楚有关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但如果自己不去尽快和那个女孩说清楚自己和洛丞楚只是演戏,可能她还会纠缠不休。 她出门的时候只是简单地告诉芸姨她出去吃饭,洛丞楚的知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那个男人不知道才最好,到时候他又不按照剧本来,那她才是最百口莫辩的。 车很快就开到永安大酒店前,听说那个丫头为了和自己好好谈谈,还专门包下了一个贵宾房间呢。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休闲的运动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童暖煦停在电梯口,静静地等待着电梯从二十六楼下来。 就在她等着电梯的时候,一双灵巧的眼睛无意中捕捉到她的身影。 刚从一楼宴厅走出来的小桃很快就认出了童暖煦的背影。今天是她来参加一个股东的生日宴,却没想在这里碰到童暖煦。 正当她想上前打招呼,童暖煦就已经走进电梯。 永安很大,大得有些空旷,童暖煦一心念着十三楼便没有注意到里自己大约百米远的小桃。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可童暖煦却一直没注意自己,小桃有些不开心。 电梯口的指示灯缓缓停在了十三楼,小桃缓缓掏出手机,拨通童暖煦的电话。 刚出电梯口,童暖煦便感觉自己衣兜里的手机响起,看着小桃两个字,童暖煦缓缓滑开电话。 莫不是这个时候遇到什么需要她的会议或者是商谈吧? “小桃,什么事?”她温声询问。 “没事,狐狸姐你来永安酒店干嘛?参加生日晚宴吗?”小桃打趣地问道,她知道童暖煦是一向不会参加任何人举办的什么宴会,可见她今天的出现,便有些开心,她终于还是学会应酬了。 “你是小狗吗?我在哪也能嗅出?”童暖煦笑着回应,“今天是来这里见一个人,很快就回去了。” “嗯,那需要我等你吗?我有开车来。”小桃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才三点多,也不算太迟。 “嗯,也行,只要你不怕耽误你的时间。”童暖煦温声回应。 小桃放下手微微一笑,“乐意奉陪。” 童暖煦挂断电话放下手机,轻轻推开了那个镀金牌子前的门。 唐晗已经端坐在餐桌上等她。 “童小姐你来了。”她看到童暖煦推门而入的瞬间,缓缓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是按时来了,没有违约。 “唐小姐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她走了进房,在和唐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余光一览,果然是永安大酒店,每个房间都不小,有餐桌不单止还有整洁的大床。 可看着那张雪白的床,她却有一种隐约而不详的预感。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明天上架啦啦啦,洛先生在这求首订~听说下一张又福利哇哇哇~ 71.-71-洛丞楚抬手抚上她的脸,“我在。” “还是和前几天的一样,我希望你能从我这里拿一笔钱,然后离开。”唐晗直白地说道,她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在一旁等待已久的服务员见客人到了,便按照唐晗说的将她点的菜端上餐桌,在酒杯上倒下半杯香槟,然后缓缓推着餐车离去。 童暖煦轻轻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香槟,入口瞬间便有感觉,醇香至极,不愧是大酒店的酒。 唐晗敛眸,看着餐桌上的牛排没有动筷,同样是轻抿了一口酒撄。 “其实唐小姐并不用这样费心…”她喝下酒后温声打断,今天她并不是来扮演什么坏女人的,她只是来将事实说清楚。 可唐晗却打断了她的话,且脸色并不好看,“如果童小姐还说什么等着离婚分一半财产,我就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如果丞楚哥知道你的目的,他不仅不会让你拿到一分钱,而且会让你对自己的计划后悔至极!” “呵呵。”童暖煦顿时失笑出声,带上三分歉意,“我知道我昨天的话可能刺激到唐小姐,但我今天来并不是说那些的。” 唐晗沉默,忽而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偿。 “什么?”她应声询问。 “我和洛丞楚没有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话还没说完,童暖煦只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模糊,紧接而来的就是轻微的眩晕,继而她抬手靠在桌上支着自己的额头。 盛着酒的淡黄色高脚杯倾倒在桌面,染湿了高雅的桌布,她很快便明白,她喝的酒有问题! “童小姐?”唐晗站起,稍显焦急地走向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在发生反映的那瞬间童暖煦的确一丝怀疑眼前的唐晗,可见她如今的表情,不像是刻意的。 唐晗的确是有些慌,因为同样的酒,她也喝了一杯。 “这杯酒里有些问题,唐小姐…”童暖煦不得多想,趁现在自己的感觉并不太激烈,只能先离开,如果半路发生什么事情,她可能会出些意外。 唐晗敛眸,动作慢了下来。 她渐渐猜到童暖煦的异常来自何处,那只酒杯上有问题。 一个被下药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察觉到自己细微的反常的,所以她要做的只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询问。 “酒有问题?”唐晗拿起高脚杯,在自己眼前转了转,“香槟的确是这个颜色,没有什么不对啊,而且我也喝过了……” “能不能先陪我下楼,我有朋友等着我。”童暖煦没有听她的话,只清晰地想起,小桃那丫头说好要等自己的! 不再拖延,她摸出了自己口袋的手机,拨通了小桃的电话。 看着她打电话,唐晗有一丝慌乱,却压抑自己没有表现出来,洛思翰安排的人早就在门外,她的朋友,应该是来不及赶上来的。 “小桃,快来十三楼接我一下,我出了些事。”童暖煦没有啰嗦,只是叫小桃快点上楼。 小桃刚从宴厅走出便接到童暖煦的电话,且瞬间就听到她微微急切的呼吸声,连忙应声回答“好,马上。”然后挂断手机。 不知为何,在挂断之后她又打电话给司空白。 “司空白,能麻烦你来一下永安酒店十三楼吗?我出了些事!”她并不知道童暖煦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有个男人来帮忙,自然是好的。 况且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 “好。”司空白只是一贯简洁的回答,然后放下电话。 他此时在洛氏大厦开会,接到小桃的电话之后便示意洛丞楚,当他点头后便从会上离开。 在唐晗的帮助下童暖煦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到门外等待小桃的上来时,房门便应时而开。 来的人是黄株,还有个别他的手下。 “童暖煦,你上一次没有答应我的约,这一次我可是来再次邀请你了。”他笑着迎向童暖煦,带着阴恻恻的笑。 “把她给我拉出去!”继而他指着唐晗朝身侧的两个人说道。 他身侧的两个人微微点头,大步上前强硬地拉起唐晗。 “你们是谁?今天这个房间我包下了,你们怎么可以闯进了!”可是还未等唐晗的话足够大声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的太阳穴便被一只黑洞洞的枪指着。 “小姐,今天十三楼都被我包了,只不过是为了接你的手请一个人,才让你包下其中一间房间,我有些私事和这位小姐谈谈,所以能麻烦你离开吗?”黄株直指她的脑袋,一脸的不善。 还未等唐晗回话,那两个人便将她带了出去。 门外,唐晗挣开了按着自己的两个人,“接下来我自己会离开,你们还是进去帮忙为好。” 她眼眸低垂,一丝笑意浮现于她的眸中。 看着唐晗被带走,童暖煦便知道自己这回可能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有洛丞楚做靠山,黄株还是会来找自己麻烦! “黄总,毕竟你还是玩了一晚上的女人,多少也不亏,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她缓缓抬头,眼底还是丝毫没有畏惧。 “呵呵,这话的确有道理,可童小姐,我想玩的人是你啊。”黄株将手枪放到身侧的跟班手上,一步一步走进童暖煦,“怎么样童小姐?这药效果不错吧?你给我下的是迷-药,我还你的,可是作用更好的药呢!” 看着他令人厌恶的笑,童暖煦便知道自己的异常是那种肮-脏的药物引起的! “黄株,我是洛丞楚的人啊,你敢动我?”她起身,却因双腿有些乏力后退了一步。 “他洛丞楚,我现在不惹以后也得惹,可你现在不玩,以后就可能没机会玩了。”黄株缓步上前,略微浑浊的眼染上极其可怖的笑。 童暖煦,那晚我所做的事今天会让你重温千百遍! “给我滚开!”童暖煦看他上前,卯足力气一脚踹向他的双脚中间,虽然他手快挡了一半,可那么脆弱的地方,一半的力气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果不其然,黄株顿时后退靠到剩下的唯一一个跟班身上。 跟班很自觉地扶起他,并连声恭维地询问,“老板没事吧?” 童暖煦便趁着这个间隙跑了出去,身上的反映越来越强烈,她没有时间再浪费在黄株身上。 “追啊!她走了我砍死你!”黄株却是一甩他的手,然后指着跑出门外的身影咆哮。 那个混账女人,死到临头了还反抗! 童暖煦走到电梯前,电梯的数字从五缓缓上升,有人要来! 她匆匆按下下楼的按钮,电梯很快,可她也要挨到电梯开门。 刚送走唐晗的两个人刚好走出,看到站起电梯前的童暖煦,不约而同地朝她跑过去。 童暖煦慌乱地背过身靠着墙,“滚开!”她厉声冲那两个人喊道,慌乱地扶着墙壁,想找什么东西护身,却发现走道空无一物。 而那两个黄株的手下却没有回话,而是直接上前伸手想按住童暖煦。 她只好故技重施,一脚踹向其中一个人的命-根,那人并没想到童暖煦的反抗情绪会那么激烈,一下吃痛倒在地上。 另一人不顾的倒地的同伙,一手按住了童暖煦的肩膀。 却没想她的反抗情绪不是一般的激烈,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 童暖煦死死地咬上他的手臂,此刻她的神志已经逐渐模糊,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只感觉口腔有腥味缓缓散开。 “啊!”那人吃痛,本能反映甩开童暖煦,童暖煦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此时她已经感觉自己的四肢的力气已经统统被抽出。 吐了一口浑血,童暖煦艰难地扶墙站起。 电梯终于打开,小桃首先看到倒在地上的童暖煦,连忙冲出电梯将她扶入电梯,继而反复按下关门的按钮。 被咬的人很快反映过来,身手挡住了要关上的电梯门。 本即将关闭的电梯又缓缓打开,小桃趁势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男人倒地。 等他反映过来,他却只能够和另一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人一同看着电梯缓缓下降。 此时,刚刚在黄株身边的人跑了出来,电梯下去了,他只能走楼梯!为了不然黄株砍死自己,他只好从楼梯一楼一楼翻下去,尽自己所能地跑到一楼去拦截。 “狐狸姐,你没事把?”电梯里,小桃轻轻抚上她的脸,看着她的反映,小桃也摸出个大概,“你被人下-药了?” 童暖煦点头,只觉自己的眼前模糊得厉害,“快走,是黄株的人!” “没事的,我有车在酒店前,也通知了司空白。”小桃轻声安慰。 “司空白?”童暖煦侧过头,虽然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直有不良反应,可还是听清楚了这个名字,小桃和司空白有关系? “救人要紧,狐狸姐你就别问了!”小桃草草敷衍过去,看着电梯门开,连忙搀扶着童暖煦朝外跑。 可靠在她身上的童暖煦是寸步难移,她为了不伤者她,只能缓慢地挪动自己的步伐。 “站住!”她刚走到门口,黄株的手下已经跑来,更多的是刚被黄株通知到一楼的其他人。 小桃没有理会,而是用尽全力加快步伐,可是永安酒店的停车场必须经过一片果园,她还是很难在这种情况逃脱! 而正当她就快被追上时,一辆车急转停在她面前。 “上车!”司空白打下车窗。 小桃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打开车门,自己和童暖煦一同倒下在车座上。 车门还没关上,车已发动,小桃只能安置好童暖煦,然后再吃力地关上门。 “你能来真的太好了。”她气喘吁吁。 “没事。”司空白温声回答,转眼看向脸颊潮-红的童暖煦,“她是…狐狸?” “嗯,狐狸姐被下药了…你能想个办法吗?”小桃将童暖煦从车座上扶起,让她的头睡在自己腿上,用自己体温较低的手背轻轻摸着她的脸。 “嗯。”司空白回应,然后驱车直向北阳。 从永安到北阳是有捷径的,加上司空白的驾车技术,很快就离开永安,连跟上了的人也没有。 沉沉浮浮中,童暖煦只感觉此刻的自己越来越热,却没有一丝力气,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遍布全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脸上小桃的抚摸能稍稍缓解一点。 “到了。”司空白停下车,将洛丞楚的备用钥匙拿出,打开了门。 而当他想要将童暖煦从车里背出时,却遭到了她强烈的反抗。 “别碰我!”她艰难地坐在车座上,但视线却已经很模糊,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让她除了小桃以外的人谁也不接触。 “我来吧!”小桃弯腰将她抱起,虽然她是女人,可臂力还是有的,而且不小。 司空白点头,转身拨起洛丞楚的电话。 “喂,阿白?”洛丞楚刚开完会议,他正想询问司空白因什么离席。 “狐狸姐被下-药了,现在北阳里。”司空白知道被人下-药后,最好还是找另一个人给他解。而洛丞楚又和童暖煦领证了,也是名正言顺的解药人,他能想到的自然是他。 “下-药?”洛丞楚微微诧异,平稳而磁性的声音里罕见地出现一丝动-荡,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我马上到,你照顾好她。” 司空白挂断电话,小桃已经将童暖煦放在沙发上。 刚进门,她便松了童暖煦衣服上的两颗扣子,继而将沾了水的毛巾覆在她脸上,一点一点给她拭汗。 “洛丞楚很快就到。”司空白缓步上前温声提醒。 小桃头也不回,望着童暖煦眉头紧蹙,“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 良久的沉默后,大门被缓缓打开。 洛丞楚快步走来,气息微急。 “阿白,麻烦你了。”他走到童暖煦面前,继而附身伸手探上她的侧脸。 “暖煦,醒醒。”他温声唤着她的名字,童暖煦忍着自己浑身的难受缓缓睁眼,漆黑的瞳仁倒影着男人的脸。 “洛丞楚…”她带着低低的呜咽艰难地唤出他的名字。 洛丞楚抬手抚上她的脸,“我在。” 小桃很聪明地跟着司空白的背影离开,现在的时间,是要交给洛丞楚了。 “难受吗?”洛丞楚将她抱进卧室,用微凉的手背轻触着她的脸颊。 童暖煦以极小的幅度点头,再从喉咙深处哼出一声。 洛丞楚走进浴室,将她那条蓝色条纹的毛巾湿了水,温柔地给她擦拭着脸。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脸上的凉感压下了稍稍那污-秽的药物作用,但那只是暂时性的,过不了多久又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她。 “洛丞楚……”终于,她启齿。 洛丞楚手一僵,轻轻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没事的,我在。” 继而,他将她身前衬衣上余下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刚湿了水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锁骨。 童暖煦再轻哼了一声。 “想要我吗?”狭长的眼微敛,他蛊惑开口。 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她是因为迫不得已才顺从自己,可是男人这种动物,看到自己心爱的猎物,总会动摇。 童暖煦点点头,一手轻轻附上他放在自己锁骨上的手,滚烫的掌心肆意享受着他的凉意。 她如今脆弱的模样落到他眼底,却让他剑眉微微一蹙。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你真的就愿意这样将你自己的一切交给我?”他将话说清楚,铿锵且有力。 “我…知道。”童暖煦别过头,本就涨红的脸上更为鲜艳。 “好。”洛丞楚勾唇一笑,继而抬手继续解开她的衣扣,附身吻向她的唇,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带。 他给予的吻绵长而温柔,将她一直叫嚣且躁乱的细胞安抚下来。 她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看着他,洛丞楚同样没有合眼,墨眸微敛细致地照顾着她的感受,并且温柔地引导着。 唇线已经被来来回回勾画几遍,他终于从她的嘴角下移,带着微喘的气息挑-逗着她剩余不多的理智。 浑沌中,她只感觉他一路吻着自己的侧颈,还空出一只手来握起自己的右手,那只完全使不上力气的手被他控制着,一颗一颗地揭开着他衬衣的纽扣。 “唔…难受…”她抽回了手,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衬衫的扣子她触了两颗后就没再解了,余下的都是洛丞楚一人开的。 侧颈上的酥酥痒痒蔓延到整片区域,带着莫名的感觉和些许的炽热。 男人放开她,起身扔下了身上的衬衣解开了皮带,大掌往她背后一抚,借力将她微微抱起,另一手将她宽下大半的衣服和余下的都一同扔到地上。 他之前抚过她的柔软,也多次半取笑着说尺寸太小,可如今当她真的这样躺在自己身前时,他却只觉是极致诱--惑,美得不可方物。 皮肤极白,触感极好,从发梢到指尖,都勾起让他难以克制的占-有-欲。 “……暖煦。”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的声音也染上了特别的沙哑。 童暖煦本就快合上的眼重新睁开,不同于方才,此刻她却将洛丞楚的轮廓完全看入眼里,极清晰。 “嗯…”她微微抿了抿唇,动了动被他牵着的手。 他轻轻抬起她的小腿,却发现她有些抵触地往后退了些许。 “乖,放松些。”说到底,她还是怕的。 他扣下她的手,再吻上她的唇。 洛丞楚来之前,童暖煦只觉自己像一时身处寒冬,一时暴晒于烈日,反复无常,可听到他的声音后,所有异常都好像被一股清流冲散。 她像是一只来历不明且没有方向的落叶,乘着那股清水飘飘荡荡,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一阵痛意袭来,所有幻景都碎在脑海,她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想忍下泪水,却发现眼睛好像和平日不同,难以控制。 泪水聚集得快,不出一会就沿着她的眼角落下。 本以为那两颗泪会一路淌直至消失在自己的发间,却没想中途一只微凉的指截住了去路。 洛丞楚接下她的眼泪,动作也随之慢下来,温和了大半,微微急促的气息混着他沙哑的声音兜转入她耳,“乖,不哭,老公会温柔的。” 童暖煦听话地微微点头,隐约间只觉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半分。 或许痛过后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是她真的太累了,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 第二天早晨,她才从疲惫中转醒。 像是极限攀登了极高的山脉后又沉如大海里游了半个世纪,她身上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都酸痛得厉害。 她抬起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抓上自己的头发,能闻到手上淡淡香味,应该是沐浴后留下的。 这下她才回忆起来,垂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顿时脸上一红。 自己是赤身果体地躺在床上,腰际还有两只长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她,搁在自己的小腹处。 虽然昨天的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且记忆也零碎不堪,但她还是知道,她成了名副其实的洛夫人了。 她真的将自己交给那个男人了! 她微微一动,却能感受到躯干传来的各种酸痛。 “唔…”她忍痛闷哼了一声,听小桃说过第一次会很痛,却没想到这么痛! 感受着自己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童暖煦的动作更加谨慎,她轻轻推开自己小腹上的一只手,好不容易推动了他,而那只手却随之一移,附上她的胸口。 这男人!睡觉也耍流-氓! 童暖煦连忙向后一挪,不想让那只手得逞,却结实地撞上身后那个宽大的胸膛。 “呃…”她无奈,只能身手去抵住那只手,却还是无力招架,被洛丞楚禁锢在怀中。 “洛丞楚!”她面带愠意地转过头,她知道他醒了。 身后,洛丞楚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颈窝,那双满是蛊-惑的墨眸缓缓挣开,“早安,我的洛太太。” “唔…”看他这么一笑,童暖煦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扯起被子将自己的脸盖住。 “谁是你洛太太!”被子下她的声音极其模糊。 “嗯?你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居然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再亲了亲抱在怀中人儿的雪白背部,声音清清淡淡,带着餍-足后的满意。 “那是一个赌局而已!” “但是你的筹码只有一个,那就是坐上洛太太的位置。”洛丞楚一口咬上她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带上或多或少的厮磨。 “啊!”童暖煦失声一句,一手想护上自己的耳朵,却摸到了洛丞楚的侧脸。 “放…放开!”她求饶道。 洛丞楚松开她的耳垂,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答应吗?” “我答应,我答应!”童暖煦无可奈何,像是汩汩冒血的伤口被洛丞楚狠狠抓住了一般,他不松手,自己的血就会流尽! 洛丞楚轻轻松开她,童暖煦也很迅速地将被子严实地裹着自己从床上坐起,离开洛丞楚的身侧。 而被下的他,同样一丝不-挂。 白褥中露出的小脸倔强地盯着洛丞楚,而后者却是一脸悠哉地从床上坐起,好似忘记自己身上是未着一缕的。 “你,你不穿衣服啊?”童暖煦别过头,他的肌肉纹路很美很刚毅,和她所想的不一样,却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可女人总归是矜持的,她还不愿意多看。 “昨天晚上我可被小猫糟-蹋了,还在意穿不穿衣服?”洛丞楚笑了,温声打趣道。 “我…”童暖煦的脸通红,却不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裹紧被子侧身看向床底,之间一地铺满了衣服,都脏了。 “你习惯一套衣服穿两天吗?”她紧攥着被子诺诺地抬头,尴尬地问道。 洛丞楚微微一挑眉,嘴角带着不善的笑,“不好意思洛太太,今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我有洁癖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童暖煦暗自腹诽,这个男人简直就放屁。他有洁癖?不好意思她完全没看出来! “总而言之,洛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想穿衣服了?”她裹着被子,像一颗大大的粽子,在床沿十分憨呆。 洛丞楚忽然伸手,将她的被子抓起,童暖煦猝不及防,顿时被拉到在床上。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失去重心往后一躺,四肢酸痛,自己的腹处更是难以言喻! “在洛太太面前,衣服穿不穿无所谓,可是这要我整天光着身子,就算不出去见客,也会感冒吧?”洛丞楚将被子盖在自己背上,反身压着她,小猫刚好倒在他双手之间。 四目相对,童暖煦立刻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景,忙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前。 “你,你,你起来!”她极惶恐,带着一点结巴道。 洛丞楚却是轻轻一刮她的鼻子,“对于你掩藏的地方,摸,我也合乎情理地摸过了,亲,也理所当然地亲过了,如今洛太太却不给我看,这是什么道理?” “你!”她一瞪眼,对于他的荤话硬是半天没吐出一句能反驳的话,继而只能咬牙切齿道出一句,“起来!” 洛丞楚却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童暖煦,在她松手之前,他是不会退让的。 于是,童暖煦只能缓缓撤开自己的手,轻轻还上他的颈,然后一口咬在他的右肩。 洛丞楚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没有阻止。 他知道她不会是只温良的小猫。 狠狠地留下两排牙印,童暖煦才松口。 这男人,总会想着各种方法来折磨自己,自己还是不要严重得罪他为好! “怎么,咬够了?”洛丞楚见她气嘟嘟地松手,温声问道。 “没,其实洛先生如果睡着了,我可能会连皮带肉咬下来!”她别过头生气,没有看他的眼。 “你想咬的话,不用等我睡着,什么时候都可以,什么地方都可以。”洛丞楚将她的长发撩到她的耳后,目光似水温柔,话里带着浅显易懂的荤意。 童暖煦身体一僵,却还是不肯将绯红的脸转过去。 洛丞楚见她没有理睬,大掌轻轻掠过她的腰肢抚向她的腹部。 “这里疼吗?昨天晚上我可是很温柔的。”他眼带爱意,温声细语。 忽然被他触碰,童暖煦本想反抗,却被他紧紧地抱着,动弹不得。 “痛死了!”她没好气地回答道,怎么可能不痛!什么鱼-水-之-欢她一星半点没感受到,有的只有一早上起来的酸痛和疲累! “没关系,多几次就没事了。”洛丞楚的五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光滑而细腻,“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有个洛小少爷?” 良久的沉默后,童暖煦侧身缓缓合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不会有的!” 童年过往的种种无力已经深刻地告诉她,孩子是累赘,守护不了该守护的人,反抗不了该反抗的事。她也没有那种能力,供养一个累赘。 洛丞楚听到她短短四个字,双瞳有些暗淡,像是深不见底的湖。她不喜欢孩子? “…你不孕?” “你才不孕!”童暖煦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的男人。 洛丞楚却是眼带笑意,像是享用好饕餮大餐后的狼,心满意足地看着她,“你要是怀疑我,大不了我们可以每天都试,直到你怀上为止。” 童暖煦无语,推开他的胸口缓缓坐起,无论自己和他争论多少次,他都能让自己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地上抓起一件白色的衣物,却没想刚好拿到了他的衬衫,再翻了翻发现自己的衣服扔得愣是离床挺远。 衬衫就衬衫吧,总好过她光着身子从他面前走过。 她背对着洛丞楚穿上衣服,他的衣服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大,能将她完全遮住,除了两条腿。 见小猫如此不驯,洛丞楚失笑出声,抬手将她拉回自己身前,拨开她的长发将折在里面的衣领翻过来,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 “饿了吗?” 童暖煦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随意嗯了一声,便走向衣柜翻出一套衣服,走向浴室。 看到浴室那面镜子,她才看清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印痕,由颈处一直蔓延到胸口! “…”她有些无语,这要她怎么遮? 他是不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已经打上他的烙印了? 童暖煦打开莲蓬,束束而下的水冲洗着她的脸,还有她的意识。 房子已经拿回来了,她是不是也该和他摊牌? 告诉他,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将一千万还给他,从此之后就两清? 还是告诉他,自己已经接受了他的肩膀,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依靠,然后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两样都不对啊! 洛丞楚应该是清楚自己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可是如果自己能干脆地离开,那现在心里为什么惴惴不安? 拭干秀发尾端的水珠,童暖煦缓步下楼,却看见一个赤光的背在忙碌,洛丞楚只围着一条浴巾,接着将几个瓷白的碗从厨房端出,放到餐桌上。 “刚好,下来吃吧。”他没有抬头,却知道她已经下来了。 童暖煦缓步走到餐桌上,许是因为昨晚,她的步子有些飘。 桌上是温热的汤圆,米粥,还有水晶虾饺等各种各样的餐点。她有些懵,这是一桌早餐还是食物展览? “洛先生破费了。”她拉开椅子,用调羹轻轻搅了搅汤圆,舀起一口送进自己嘴里。 是自己最喜欢的花生馅的。 “自己的女人要吃,我怎么能吝啬?”他上前,握住了她刚舀上汤圆的手,然后缓缓送到自己嘴里。 “您老不是有洁癖吗?”看着勺子里一干二净,童暖煦有些不满,桌上那么多他怎么吃起自己的来了? “嗯,我有啊。”洛丞楚弯身一笑,“但是你我都已经吃了,还须怕什么?”他轻轻捏了捏童暖煦的脸,然后走上楼。 “等等有人送衣服来,到就给我拿上来。”他走上二楼,夜星岚刚才将泰和酒店的早点给他送来,他却又让他给自己带衣服,估计那小子要被气疯了。 童暖煦不吭声,将满满一碗汤圆吞下腹,她便走到沙发上逗起了那只蜷缩着睡的猫咪。应该是洛丞楚起来的时候把汤圆抱出来了。 童暖煦摸了摸它圆滚滚的小肚子,便知道它已经被那个男人喂饱了。 “汤圆啊,你喜不喜欢洛丞楚啊?”兀地,她开口询问。 若是以前,自己拿不准注意还去问猫,一定会被刘芸笑话。可现在,汤圆或许是最好的询问者。 因为动物能清楚,那些人值得他们信赖和依靠。 汤圆是他带来的,他也对汤圆那么好,小猫应该能替自己下结论。 后者却是张开慵懒的眼,“喵”地回应。 声音慵懒且柔和,叫了一声后便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童暖煦的手。 汤圆的意思是,它喜欢。 童暖煦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已经是倾向洛丞楚了。不过是那难以言喻的自尊在作怪,找不到接受他的台阶。 叮咚—— 门铃声回荡在厅内,正在发呆的童暖煦抽回神来,连忙去开门。 门外的夜星岚正不耐烦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就因为洛丞楚的吩咐不全,还得他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他这次可要看看是哪个女人,迷得洛丞楚这样神魂颠-倒,老是命自己跑东跑西! 听到身后门开的瞬间,夜星岚变气急败坏地嘟囔起来,“洛二少,你泡妞就…”可当他转过头和童暖煦四目相对时,一切话都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眼前的女人清雅素美,长发侧披在肩上,没有化妆却丝毫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这是他多年前就开始幻想的那一型女朋友! ……可是,他明明听说过,洛丞楚在泡的,是童家的白痴丫头呢? “你,你是?”他收起自己不耐烦的嘴脸柔下声音问道,像个害羞的小孩。 “童暖煦。”她一捋自己的长发温声回应,然后伸出手来,“衣服呢?” “在,在这!”夜星岚手忙脚乱地递上手中的袋子,不知为什么一时手慌掉在地上,他狼狈地捡起来再放到她的手里。 指尖碰到她掌心那刻,他竟有些些颤抖。 “谢谢。”童暖煦接过衣服,顿了一会转身阖门。 她还记得夜星岚,那个可以说是相当年少气盛的孩子,不然怎么会是第一个直称她为狐狸的人? 门外,夜星岚显然是不舍得走,他还想看多几面童暖煦,可确实找不到任何借口,而且如今冷静下来他才想起,那是洛丞楚的人。 “那可就麻烦了……”夜星岚低声念叨,然后转身钻进身后的捷豹,径直开离。 洛丞楚在二楼,透过窗子看着夜星岚驾车到来,再到离开。 手里的电话终于拨通,他呼出一口白烟,“阿白,把黄株给我找出来,带到你那儿。”话毕,他便挂断电话将手机仍在一边,等待着自己那只小猫给他送衣服上来。 童暖煦缓步走上楼梯,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瞬,她已经看到了那个站在窗口面朝窗外,围着浴巾的男人,他右手间有一根烟,氤氲的白烟丝丝缕缕地绕着他,落在童暖煦眼底,霎时间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衣服呢?”男人显然是发现她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轻轻摁灭。 童暖煦乖巧地走到他附近,抬起手,“在这。” 洛丞楚接过袋子,反手将衣服倒在洁白的床沿,然后便伸手开始松下缠在自己身上的浴巾。 “我,我就先出去了。”童暖煦连忙转过头想跑出去,却被洛丞楚抓住了手腕。 “跑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而且等会还有事让你做,别那么急着走。”他的指尖轻轻从她的手背滑向食指,然后松开。 童暖煦之后转过身不看他,安静地等他穿完衣服。 白衬衣的扣子被一颗一颗扣好,洛丞楚已经穿上所有,唯独那条黑色的领带。 “过来。”他低声唤道,声音低沉且让人无法抗拒。 “你穿好了?”童暖煦试探性地问道。 “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洛丞楚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字里行间还有一丝-挑逗的轻笑。 童暖煦知道他朝自己走进,这个男人也不至于变-态到有暴-露这一怪-癖。 转过身,她刚好看见他宽阔的肩膀。 她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无尽柔情的眼。 “帮我系上。”他将那条纯黑色的领带放进她的手里。 童暖煦手一抖,有些发怔,可洛丞楚已经坐在床沿,理了理自己的领子,等待她的帮忙。 “你不会系吗?”童暖煦有些不解,这个男人不会又想捉弄自己吧? “不会。”后者却是一脸无辜,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只能上前将领带给他带上,然后翻折。 她会系领带,可没有帮别人系领带的经验,况且如今她的内心正有一架小鼓,咚咚咚咚地打个不停,白皙的双手更是有些慌乱。 折一次,不对,重新翻过,再折一次,还是不对。 看着翻来覆去也不能如愿折好的领带,她有些窘迫。 洛丞楚的气息丝丝缕缕从她额前传来,让她面红耳赤。 感受到女人的慌乱,洛丞楚嘴角涌起一丝笑意,“多加练习。”继而他的大掌附上女人的双手,娴熟地带她把自己胸前的领带系好。 “辛苦你了。”他一展双臂,将女人拥入自己的怀里,还不忘鼓励似地揉了揉她的后脑。 当他大步下楼,童暖煦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果真玩了自己一把! “洛丞楚!”她气急败坏地跑出房间,在二楼的护栏上喊了他的名字。 “为夫在呢。”楼下洛丞楚,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二楼脸颊通红的小女人。 “你个混蛋!”她气急败坏地喊着,却不知此刻的自己落在洛丞楚眼底有多可爱。 洛丞楚闻言勾唇一笑,“谢谢夸奖,”话毕便走向门口,“洛太太,为夫就先回公司努力给你攒好零用钱了,晚上见。” 看着门缓缓关上,童暖煦怒意渐散,抬手握拳搁在嘴前,尴尬地咳嗽了两下便笑了出声。 自己刚才,也太蠢了些吧? 随后,童暖煦便在家逗了一会小汤圆,但她却发现汤圆的小鱼干吃完了。 那一双水蓝色的眼望着她楚楚可怜,等不及小桃下班,童暖煦便决定自己出去给它买小鱼干。 外面的太阳甚是毒辣,童暖煦径直走向车库,没注意到在街角的兜转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同样也没看到他的怀中抱着一台相机。 见有人从方才洛丞楚出来的地方走出,他连忙打醒自己的十二分精神,对着童暖煦一顿拍照。 连续十几张照片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当晚,一组照片登上各大娱乐新闻,占据热搜头条。 ——洛二少惊现隐婚娇妻,恋情正值甜蜜! 接下的便是洛丞楚和童暖煦分别从同一房子里走出的两张照片。 72.-72-小朋友半夜不睡,会发育不良的 - 办公室里,洛丞楚正处理着几份迟来的文件,却被直闯而入的夜星岚打断。 “洛老大,你真的跟童暖煦登记了?”刚从司空白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今早又看到那则娱乐新文,夜星岚便马不停蹄地冲到洛氏,要不是温秘书的阻止,他差点就破门而入。 门外,洛丞楚的助手温秘书一脸惊恐,虽然今早洛丞楚来到公司的时候看起来心情是不错的,可他并不喜欢有人在他工作的时候闯入他的办公室。 “关门。”洛丞楚放下手中的文件,朝温秘书轻声说道偿。 温秘书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继而连忙带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生怕洛丞楚生气起来殃及自己。可转念一想,洛丞楚给公司里的人的印象素来是温文尔雅的,应该不会动怒,便轻轻松了一口气。 “快说啊!”夜星岚已经急得快要拍桌子了撄。 “登记了。”洛丞楚却是不温不火地回应,手里的钢笔轻轻转了转,夜星岚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好笑。 夜星岚心里一直悬着的巨石,轰然坍塌,将他砸了个粉碎,“你只是想玩玩她?”他转念一问。 他有些慌神,没注意到洛丞楚渐渐阴沉的脸色,他在心底祈祷千百遍,洛丞楚只是暂时对童暖煦执着的! “嗯,我是想玩玩她。”洛丞楚起身,将窗前桌上的咖啡拿起来轻抿了一口,“搭上一辈子的那种。” 夜星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顿时被他浇灭。 他怎么会听不出,洛丞楚的意思是:他是认真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夜星岚忽而陷入浓郁的悲伤之中,像是被人抛弃的姑娘,就差嘤嘤啼哭出声来。 “…你说什么?”洛丞楚转过身,看着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洛老大,你能把童暖煦让给我吗?”夜星岚扁着嘴巴,像是个讨糖的小孩。 洛丞楚放下手中瓷白的杯子,转身走了两步,一手轻轻搭上夜星岚的肩膀,“你还小,该等的人还没遇到。”继而他转眸看向夜星岚,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可你觊觎她,就不怕我让你万劫不复?” 夜星岚浑身一哆嗦,洛丞楚的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阴鸷,一瞬间像是来自炼狱的修罗,再近一步就要将他葬入深渊… “我错了!”夜星岚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小野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星岚刚离开,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洛丞楚修长的指一滑,司空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一个叫贺君朗的人请您去参加一个晚宴,三天后在浮华酒店,听说,也请了狐狸。”司空白的作风向来都是长话短说,“还有,黄株找到了。” “好,我知道了。”洛丞楚挂断电话,钢笔被轻轻放在桌上。 贺君朗这三个字,他将近有十年没听到了。 不难猜出,几周前自己家的小猫是和这个男人见过一面,还希望她给贺君朗留下个深刻的影响为好。 看了看时间,他便将外套带上走了出去。 黄株的账,他还要算。他独宠的小猫自应在他的身后好好活着,可若有人动了,他自然要去索取代价。 门外,见他走出办公室,温秘书微微点头,却看到了他稍稍阴沉的脸,方才夜星岚惊慌失措地离开,如今洛总面带不悦,果然在他办公的时候不能去打扰他! 望着他从自己身侧缓缓经过,直至入了电梯消失于视野,温秘书才松了一口气,总裁还是没发火。 洛丞楚驱车直到司空白的家。 虽说是家,司空白却不常住,而且很多人都是在这里解决的,例如透露洛氏机密的背叛者,或是挑衅洛丞楚的各种不怕死的。 司空白的手下早已在大门口等待着洛丞楚的到来,见那黑色的兰博基尼行驶过来便弯下腰。 洛丞楚将车停在门口,将钥匙放到其中一人的手里,继而便走向地下室。 偌大空旷的地下室里,装潢家具和主层无异,唯独特殊的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黄株。 他手脚被捆,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伤痕,肥胖的身躯上遍布着青紫,应该是司空白请他来的时候,他的反抗过激导致的。 黄株无力地跪在地上,白色的布条绑着他的嘴,双腿和双脚上都有着深深的红痕。 洛丞楚缓步走来,站在他身前蓦然开口,“黄总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的声音,令黄株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他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可怕可怖的眼! 他强力抑制自己浑身的颤抖,缓缓低下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洛丞楚绕后将他后脑勺上白色的布条扯开,松开了绑着他嘴巴的白布。 “黄总如此多金又有成就,什么女人得不到要靠下-药这么卑鄙的手段呢?”他再次发话,每个字却都如锋利的刀刃,片片凌迟着黄株。 “我,我不知道,那是,那是洛二少的人。”黄株颤抖着,心里思量着该如何求饶。 “可是上一次在童家,黄总应该看得很清楚猜对。” 洛丞楚“好意”提醒,却让黄株落得更慌。 他记得,自己在那一天还砸坏了洛丞楚的车。 “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时色迷心窍!我要是知道了那是,那是洛二少的人,绝对,绝对不会…” “可是前提是,那是我的人。”洛丞楚似乎听不下去他的话,生生打断,“如果是普通的人,那黄总你不就毁了她的一生吗?” 黄株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底得罪洛丞楚了,可是他却不敢将洛思翰和唐晗也插足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了,他就真的找不到靠山了! “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觊觎,懂吗?”洛丞楚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株,眼里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温文儒雅,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在夜色中肆意尽露自己的爪牙。 黄株连连点头,前额因为过度的磕撞地面而渐渐殷红,出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洛二少,你好歹看我为洛氏投资了不少,放我一条生路吧!” “黄总投资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归还。”他的话,像是提前给黄株求饶的念头画上终止符。 “但黄总也别担心,你的命还是太廉价,我不想要,但是你给暖煦下-药,总该留下代价。”洛丞楚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司空白跟在洛丞楚身后,临关门时,门口的两个穿着黑衣的人微微点头,关门送洛丞楚和司空白离开后,那两人便手持一柄铁棍,缓步走向黄株。 “不,不,他给了多少钱?我十倍给你们!你们别过来!”黄株颤抖着后退,可那两个黑衣人根本不受他利益的诱惑,挥起铁棍朝他的双腿砸去。 “啊!”黄株颈处的青筋暴起,承受着那一下又一下的痛苦,直至麻木! 三楼,司空白将三天后贺君朗在浮华酒店设宴的邀请函交到洛丞楚手里。 “我吩咐人打断他的腿,会不会太轻?”看他即将离开,司空白开口。 洛丞楚冷哼一声,“黄株是他的人,断他两条腿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一个警示。毕竟爸还是希望,我们兄弟两个好好相处。” 毕竟有些事情,将脸划破了才开始计较,已经太迟了。 “听说当天,唐晗也在场。”洛丞楚不喜洛思翰,司空白也不再提那个名字。 听到唐晗,洛丞楚眉头微微蹙起,“她没受伤?” “当天她被黄株的两个手下轰出酒店,接着就搭车去报警了,后来警察来的时候,现场只剩黄株的人。”司空白顿了顿,“还有一群狗仔。” 若非小桃提前通知了他,或许童暖煦如今已经身败名裂。 “没受伤就好。”洛丞楚淡声一句,提步离开。 司空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又要换一张新的地毯了。” 夜深- 新闻出来后,童暖煦只觉荒诞得可笑。 什么叫隐婚娇妻,正值甜蜜!放屁呢? 她也曾几次打电话给洛丞楚,可他却并没有接听,反复无果后,她本想找小桃商量如何澄清,可一想到小桃有严重的唯恐天下不乱因子在身,她便犹豫了一下。 还是等那个男人给电话来再商量吧。 抱着怀里的汤圆,童暖煦不知为何,今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小时候刘芸常播给她看的加菲猫放在新买的电视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还没想好每一件事该怎样处理,但为首之要的,就一定是找到黄株。 她已经命小桃去把他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可小桃动用了一切关系,却不能找出和他有关的半点消息。 这件事始终在她心里落下一个疙瘩,不把黄株找出来,她不心安。 听说后来唐晗平安跑了,而且还去帮她报警了,可如若没有小桃来救她,恐怕她带多少警察来都无济于事。 童暖煦抱着怀里的汤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脑袋,难以入睡这一点,让她有些焦虑。 忽然,她的手机响起,吓得汤圆从睡梦中惊吓,抬头警惕地看着那个发亮的手机。 童暖煦安慰地摸了摸它的小脑的,然后拿起了电话。 屏幕上赫然显示小桃二字。 这个时间点,小桃怎么会打电话来? “喂,小桃?”她轻声回应。 “狐狸姐…黄株被人断了两条腿!”小桃有些惊恐,她也是一小时前才收到消息,黄株在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被人撞断了两条腿的事情。 “你说什么?”童暖煦稍稍正坐,正准备一报还一报,怎么现在就听到他被送医院的消息? “黄株在盘山公路上开车,忽然车速时快时慢,然后被后面的一辆车追尾了,黄株一身酒气地下车骂了追尾司机,后来越吵越大,他拿出了一个酒瓶砸烂了司机的车窗,车的司机便开车将他撞倒在地,碾过了他两条腿,后来那车的司机以为他死了就逃逸了。”小桃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那我还真的要找出那个逃逸的司机好好和他说声谢谢。”童暖煦沉着脸笑了,断了两条腿,也是他的报应! “我看是找不到了,黄株出车祸的地方正好是盘山公路的危险地带,摄像头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被各种车祸殃及毁坏了。”小桃无可奈何地回答,其实她是有些失望的,毕竟不是自己亲手为童暖煦讨回公道的。 “那狐狸姐,你现在还要不要把他给找出来?”断了两条腿又如何,她照样能将他弄得生不如死。 童暖煦沉思了片刻,“当然。”他对自己出手了,难保日后他会不会牵连童家。 忽而,娱乐新闻的内容跃于她的脑海。 “小桃,昨天明明是你帮的我,为什么洛丞楚会来?”沉静了半刻,她这才想起明明是小桃开车带她走的,为什么回到家会看到洛丞楚? 童暖煦当时的意识的确很模糊,只记得前面小桃赶来和后来洛丞楚照顾她,中间实在想不起到底过程是什么,只记得当时她只是一味抵抗药效。 “那时候真的好惊险!我刚把你送到家,洛丞楚就来了!可是他好像因为担心你所以没多在意我。对了狐狸姐,你有空就去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有没有认出我来。要是他认出我了,我想他可能就察觉到你的身份了!”小桃也很是佩服自己的说谎能力,气不喘脸不红地说得跟真的似的,还条条有理。 在司空白的美***-惑之下,小桃是答应了洛丞楚不将他看穿狐狸身份这件事告诉童暖煦的。自己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下次如果他再去帝和,你在化妆上花些功夫,我会找个机会问问他有没有认出你来。”童暖煦温声安慰,小桃那个丫头,为了自己也是够辛苦的。 “对了,我之前说过的一千万,你准备好了没有?”小桃最近都在忙,之前交代给她的事情一直没有回声。 电话那端沉寂了好久,小桃才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一直忘了。” “房子一直在洛丞楚名下不太好,小桃你得快点准备。”童暖煦微微叹气,那个狡猾的男人还拿着房子的钥匙,她可不乐意。 “好。”小桃心慌地连声答应,她并不是忘了,而是洛丞楚让她不要准备,“时间不早了,狐狸姐你先睡吧。”之前被她那么一提醒,小桃倒是有些思念司空白那个男人了。 匆匆挂断电话,她好去打扰打扰自己男朋友! 挂断电话,童暖煦有些不安,早上起来的时候的确将这些重要的问题忘了,中午又收到小桃的来电,说那个贺君朗请了自己参宴,晚上又闹出娱乐新闻这幺蛾子,搞的她又是一阵冗长的烦恼。 最近还是少见那个男人为好! 正当她思虑半天,一双手却轻轻掩盖上她的眼,像是孩子幼稚而无聊的游戏。 “猜猜我是谁?”低沉的声音飘落,可童暖煦却早就猜到来着何人。 “洛先生,你现在才六岁吗?”童暖煦抬手拿下他的手,有些无奈,刚想着不要见他,他又出现了。 洛丞楚却继续用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回答,“不,我二十六了。”话末,还不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我应该叫你洛大叔才对咯?”童暖煦应声回答,带上一丝浅浅的嘲讽。 洛丞楚走到童暖煦身前,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径直走上二楼,“嗯,你不提醒,我都忘记我大你六岁了,小妹妹?” “咦——”童暖煦只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您还真别这样叫,我受不了!还有,放我下来!” 汤圆还在沙发上呢!她总不能丢下它吧? “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小朋友半夜不睡,会发育不良的!”洛丞楚提醒似地看了看她的胸口,带上荤意。 童暖煦立刻双手环胸,美目怒不可遏地瞪着,“洛丞楚你又耍流-氓!” “叫老公,洛太太。”洛丞楚眼眸带笑,邪气无比。 “我不要!”童暖煦挣扎着想要落地,却被洛丞楚抱进房间,放到白色被褥上,继而他便欺身而上,薄唇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 良久,他才松开,“不由得你不要。” “洛丞楚,新闻你看了吗?有人拍到了!”童暖煦往后退了一点,牵开了另一个话题。 “拍到就拍到了,我们领证又不是假话,难不成要违背事实真理去澄清?”而洛丞楚却随之欺身上前,将她压倒在床沿。这件事他本就想公布很久了,如今有人帮他公布,何乐不为? 童暖煦顿时一气,当初明明答应了隐婚的…… 微凉的指尖轻触于她的脸颊,像是即溶的果糖沉浸于温水,他的声音晕开了一份柔,“小猫,我要你。” “不要,我疼!”童暖煦伸手撑着他的胸膛,带上些些示弱。 洛丞楚抬手,指腹轻轻触上她红润的嘴唇,眼里满是夜幕降临时候倒映的星光,“痛几次就习惯了,老公会温柔的。” 她抬手抵抗,“洛丞楚!”再提高两个调叫了他的名字。 “叫老公。”他却不温不火地回话,将她锢于身前不慌不忙地开始宽衣。 童暖煦别过头不看他的肌肉纹理,只觉自己的脸像被点燃的纸,一点一点烧了起来。 “小猫,你太甜了,我吃一次就上瘾了。”他附身于她的耳畔,轻声呢喃着句句情话。 她又羞又躁地回过头,却不小心地从他的唇上擦过,匆匆掠下一吻。 顿时,她便失了办法。 一夜反复,她最后还是因为受不住他的折磨,连续叫了几声老公。 后来他便变本加厉了起来,亲亲老公也唤了不知多少次,却还是没有放过她。 最后结束时,已经将近黎明。 女人的发被他别好在身后,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侧脸,小猫期间哼哼了几句“庸君”,他听到了,也很喜欢。 确认她在怀里睡得极沉,他才抚着她的小脸随之合目。 - 第二天清晨,童暖煦睁眼看着窗外的光,身前的男人餍-足后睡得正熟。可是,腰上那双手却在替洛丞楚告诉童暖煦,我没睡醒,你也不准走! 童暖煦不敢动,她已经感受到身体的酸痛,还怕吵醒身前这个男人。无奈之下,她只好微微抬头看着洛丞楚。 他剑眉微蹙,该是有梦,如扇的睫毛盖在皮肤上,他最好看的,最神秘的也该是这双眼了。 童暖煦看着出神,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神表现得无害且有些软弱,可当他接近自己的时候,这双眼又睿智且温柔。 他是在伪装,还是在掩藏?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哼声,洛丞楚缓缓睁开眼,他抬手轻轻点了点童暖煦的鼻子,“醒了?”柔声询问。 童暖煦抬头,还是和旧时一样扯起被子裹着自己,不透出一点间隙。 “嘶…”可是当她起身,周身的酸痛还是如期而至。 “还痛吗?”洛丞楚起身,用手轻轻拨开她的发,大掌附上她的寸寸皮肤,像是在检查伤口般看着她。 童暖煦本来有些抗拒,可见他没有行“凶”动机,便让他检查。 看他的眼神认真且关切,童暖煦有些茫然,“我受伤了吗?” “不是,在看战利品。”洛丞楚口中的战利品,指的就是他在童暖煦身上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 童暖煦微愠,反抗似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背,留下浅浅的牙印。 “怎么,想谋杀亲夫?”洛丞楚却没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将手抚上她的脸,给她顺好掉落的长发。 然后顺势吧口水抹回去。 “你!”童暖煦有些气急败坏,一手摸上自己的脸,想去洗漱。 洛丞楚一笑,身手拉住被子的一角,童暖煦便应势而倒,他侧身在她的脸上轻轻留下一个吻,继而挑-逗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唔!神经病!”童暖煦即刻从床上跳起,顾不上掉落一地的被子和衣服,直接冲到洗手间里。 洛丞楚看着那个慌乱的身影,有些好笑。 小猫没带换洗的衣服去沐浴,是想洗后一丝不-挂地出来和他玩别样y吗? 浴室里的洗浴声开了很久终于停下,可童暖煦却迟迟没有出来。 “洛夫人?”洛丞楚随手拿起一条浴巾围上,他在这里的确没有衣服可穿。 “干…干嘛?”浴室里很快就回响起她的声音。 “你那么久还没出来,是在等为夫进去和你泡鸳-鸯浴吗?”他倚在门侧打趣道,语速不紧不慢。 童暖煦将湿漉漉的发用毛巾包好,若现在她有衣服穿,并且浑身不痛,她肯定出去把洛丞楚打一顿! “帮我把衣服拿来!在衣柜里!”她裹上浴巾,想出去却又怕尴尬。 洛丞楚动身,轻轻拉开她的衣柜,随手抓了两件,“夫人,你的内-衣在哪?” “在下面的抽屉里。”童暖煦自然而然地回应,可当她说出口之后她才发现尴尬。 “不用我自己来!”她一手拉开门,却看到洛丞楚已经捡好衣服放在她面前。 “夫人你看,我们穿的是情侣装。”他垂眸看向她的胸口。 的确,洛丞楚裹着浴巾,童暖煦也围着浴巾,可能在他眼里是一种新颖的搭配,可落在童暖煦眼底却像是嘲讽。 “谢谢啊洛叔叔!”她躲过自己的衣服,连忙退回浴室,重重关上门。 “夫人原来有c啊,真的看不出来呢。”洛丞楚依旧没退开浴室,双手漫不经心地交叉环上,看的确是看不出来,但揉起来手感还不错。 “我发-育不好还真对不起啊,没长成你喜欢的大小。”换好衣服,童暖煦带着湿润的浴巾走了出来。 “没关系,这以后靠老公我就好。”大小不是问题,只要他在就能解决! “谁要靠你!”她转身出门,不到片刻就将洛丞楚昨天的衣服拿了进来。“洗过了,换上!” “谢谢夫人。”洛丞楚接过衣服,顺势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开始换衣。 童暖煦控制住自己僵硬的步伐走出门,关上门的那刻整个人都瘫软下来,靠着墙缓缓坐下,她捂着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那个男人越来越难缠了啊!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地响起,童暖煦从地上站起,匆匆走到楼下开门。 她家何时这么热闹了? 来的人是唐晗。 “你没事吧?”说出口的话像是在询问童暖煦是否安好,可唐晗的眼却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急切地环视着偌大的宅子,她并不是来找童暖煦的,而是来找洛丞楚的。 “我没事,对了,黄株那天没伤害你吧?”童暖煦只当她是上门看望自己的,当她的确也让她吓了一跳。 “没有,我能进去坐坐吗?”唐晗看向童暖煦的眼,字末的颤抖带着一点乞求。 童暖煦自然是点头,将她邀了进屋。 唐晗坐在沙发上,十分不习惯坐在别人的家里。看着那只躲在角落对自己眈眈而视的猫,她更是心生厌恶。 “那个…那天之后你没受伤吧?”唐晗关切地询问,可她自然是知道童暖煦被救出,而且还是司空白救的她。 “没有,刚好有个朋友在酒店,就把我救出来了。”童暖煦倒下一杯水,礼貌地放到唐晗面前,尽管她知道唐晗不会喝。 而这时,洛丞楚却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到来的人是唐晗,他剑眉微微一蹙,却很快散开。 “晗晗怎么来了?”他开口,像这房子男主人一样询问。 唐晗立刻站起身来,看着洛丞楚缓步下楼,心情也和他的步伐一同一点一点下降。 “丞楚哥为什么不回家?洛叔叔都很想见你呢。”表面上她在问为什么洛丞楚多日不归,而实际上她的话却是在问,为什么他会在童暖煦家。 “对了,晗晗你可能不知道暖煦是我老婆,快叫嫂子。”他走到童暖煦身侧,大掌一伸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唐晗的眼里顿时落下一片灰翳,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一点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让她痛却也清醒着。 “…嫂子。”她强忍哭腔艰难开口。 洛丞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吗?他就一定要这样让自己难堪吗? 像是在两个人面前,将她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撕碎,并且暴露在那个女人面前,让自己像一只尴尬的影子,只能躲在黑暗静默。 “既然这是嫂子,为什么不带她回洛家吃顿饭呢?”唐晗再开口,紧握的双拳有些颤抖。 “这当然会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洛丞楚低头看着童暖煦,对唐晗的泫然欲泣选择视而不见,搭在她肩上的手缓缓落下,握起了她的手,看着她光-秃秃的无名指,脸上有一丝不悦,“怎么不把戒指带上?” “我…”童暖煦很明显就看出了唐晗眼底的灰暗,像是滩死水,她想去安慰她,可自己的身份又无比尴尬。 “好,那丞楚哥你要早点带她回去吃饭,我就先走了。”唐晗拿起自己的包,却不慎晃手将桌面的玻璃杯撞倒,温热的白开水落在她的白裙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童暖煦很快就上前扶正了杯子,并扯上几张纸巾帮她擦拭,“你没事吧?” “没,没事!”唐晗抗拒地拍开她的手,继而狼狈地离开这里。 见自己女人的好意被拒绝,洛丞楚有一丝心痛,上前握起她的手,手背果然微微红了一块。 “晗晗还小,就爱无理取闹,等她明白在我这讨不到好果子吃,她自然会放弃的。”他抬起她的手,带着爱意轻轻吹着,“痛吗?” “不痛。”童暖煦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用那几张无处可用的纸巾拭干了桌面的水,“时间不早了,大总裁还不去上班?” 洛丞楚却是跟着女人的步子,“我是该走了,可是你就不该给我一个告别吻吗?” 童暖煦微微侧身白了他一眼,继而将水杯放到厨房的桌上,用清水冲洗着。芸姨请的家政阿姨中午才正式来上班,看来这些碗是要她自己洗了。 “真的不给吗?”洛丞楚再问,像是用甜美的糖果在诱惑一个孩子。 童暖煦放下手中的碗,一冲自己手上的泡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扯住了洛丞楚的领带,若不是洛丞楚下盘够稳,有可能要因为她忽然的袭击压倒在她身上。 她扯着领带,将他和自己的距离拉近,然后主动地将红唇印上他的嘴角。 “好了走吧。”她仅仅停留片刻,还没等洛丞楚反应过来,她就回过身来。 对于女人的主动,洛丞楚有些受宠若惊,继而失声一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女人的头,“我走了,洛夫人。” 他宠爱的小猫,真可爱。 - 刚回到公司,洛瑾天已经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等待着洛瑾天的到来。 “爸。”洛丞楚看到自己父亲的背影,似乎没有多大的吃惊,而是微微颔首,和往常一样温顺。 “今天怎么把晗晗惹哭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才能抽空回家陪我吃个饭?”洛瑾天转了过身,双目虽然依旧如鹰锐利,却蒙上了一丝丝老态。 今天他的确是为了唐晗而来的,虽然洛丞楚娶了童暖煦他不反对,但唐晗却也是他心头的疙瘩。 洛丞楚随手拿起桌面几分装订好的文件,回答有些漫不经心,“只是让她见见暖煦而已。” “你明知道晗晗喜欢你,却还是这样对她不闻不问,有些过分了。”洛瑾天的声音铿锵有力,像是准备为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讨说法。 “她是我妹妹,我可以像兄长一样疼她,却不能像男人一样爱她。”洛丞楚将手中的文件翻页,继续阅览上面的条款。 “晗晗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她的双亲因我而死,你就不能在适当的时候,给她那么点关爱吗?”洛瑾天向来的冷静出现了裂痕,对洛丞楚的话也高了几个音调。 “像对妈那样?”洛丞楚拿着手里的合同,依旧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模样,与往不同的是多了两分凉薄。 方才的话温度不高,他也没用动怒,平静得好像早起时随意地问候一句“吃早饭没?”。 可在洛瑾天眼底,他的轮廓随之沉了几分。 洛瑾天被他的话顿时噎住,心里顿时翻涌起浓厚的歉意和愧疚。 “晗晗犯错了,我会尽全力保护她,也能尽全力容忍。但我却会负起责任,不让她在该渡过的年华里有遗憾。”他续下的话声音淡淡。 洛瑾天忽而想起,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让傅婧荷带着洛丞楚历经了七年的颠沛流离。 “丞楚,你还是没有原谅我。”良久,洛瑾天缓声开口,话里兀地染上几分凄凉。 洛丞楚合上手中的文件,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答非所问道,“时间还早,爸你回家好好休息,今晚我会回家的。” 洛瑾天看着那个工作中的孩子,如噎在喉,踌躇一阵,却终究是将卡在喉中的刺咽下去。 “早点回来。”说完这一句,他便起身离开办公室。 “好。”他浅浅地笑着,拿着手机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 “送洛老爷回去。”话毕,他看着远去的背影,渐渐失了笑意。 夜里- 洛丞楚如约回到洛宅,偌大的客厅里,唐晗因为知道他回来而准备好一桌子的佳肴。 “丞楚哥,快来!菜刚刚上齐!”唐晗好像今天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如欢快的小孩般冲了出来,拉着洛丞楚的手往客厅里跑。 女人的坚强就是这样,能忍痛忽略那些对自己不利的锐刺,再以鲜血为代价摘下玫瑰。 厅内,洛思翰和洛瑾天皆坐在餐桌前。 “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晗晗花了好大心思呢。”洛瑾天柔声唤道,慈父这个角色,他在洛丞楚的记忆力还是扮演得很好。 洛丞楚也没有回避,而是坐上他的位置享用着晚餐,“晗晗手艺有进步。”他淡声称赞道。 可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唐晗也是开心得眉飞色舞。 “谢谢丞楚哥。”她浅浅一笑,继而便动筷夹起一块自己拿手的肉菜到洛丞楚碗里。 “尝尝吧,我最拿手的菜呢!”她浅笑,落在洛瑾天和洛思翰的眼里是这般可爱动人。 洛思翰脸色微沉,明明吃的是唐晗亲手做的菜,他却感觉味同嚼蜡。 “听洛叔叔说,我的爷爷就要回来了。”唐晗因为洛丞楚的回来,心情更为好上一层。 “晗晗终于要回到自己的家了。”洛丞楚笑笑,却没有动筷将唐晗给他的菜吃下。 可听他这么一说,唐晗的脸色明显一沉,爷爷唐灏来接她,意味着她就要离开洛家,离开洛家,就说明她本就为数不多的和洛丞楚见面的次数更是要缩短。 “洛家一直都是晗晗的家,晗晗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好。”见洛丞楚又要惹唐晗不高兴,洛瑾天几声开口。 果不其然,有了洛瑾天的安慰,唐晗的脸色渐渐好了不少。 “丞楚,今天我去公司的时候,听温秘书说有个叫黄株的撤资了,是怎么回事?”见两个儿子没有话题,洛瑾天便开口。 黄株在洛瑾天的记忆力,还是占有了那么一点点地方,他好像是洛思翰手下的人。 唐晗的脸色有些僵硬,她不敢抬头看向洛丞楚,只好低头静静地吃饭。 “黄总前几天酒后驾车出了车祸,好像是断了两条腿,估计是为了养老,不得不撤资吧。”洛丞楚轻抿下一口汤水,双目有意无意地划过洛思翰的脸。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暗了更多。 “他毕竟是我们合作的对象,这样忽然撤资的确有些可惜,而且他伤得那么重,的确有些可疑。”洛思翰不紧不慢地说道。 “酒后驾车,本就违反了规条,他不遵守规章制度,自作自受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他投资的金额也不过几千万,他撤资,自然有新的投资商,对洛氏影响不大。”洛丞楚的话别有深意,洛思翰自然是听得明白。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洛丞楚在借机警告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就当做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报应。”洛瑾天接话,“好了快吃饭吧。丞楚你好久没陪我下棋了,晚上来书房一趟。” 洛丞楚颔眸“好。” - 刚将汤圆的猫粮倒好,童暖煦便接到了洛丞楚的电话。 “洛先生,又有什么事?”她稍稍清了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 “童小猫,今天不能去你那了。”洛丞楚温着嗓音,想要尽可能地让她安心。 难免,童暖煦有些许失落,可是她却硬要装出很开心的语气,“真的?那就太好了。” “真的好才行。”洛丞楚话锋一转,“小猫,今晚的就当欠下了,下次我加倍收回。” 童暖煦脸颊一红,她自然知道洛丞楚口中的欠下是什么意思。 “你…”她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洛丞楚却打断了她的反驳,“好了,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晚安。” 童暖煦拿着电话,就放在耳边听着这个男人的话,等待着他挂断,可良久也没如愿等来那嘟的一声。 “怎么?不挂断也不回我一句晚安,是在暗示我你已经想我了吗?”洛丞楚望着窗外的夜景,温凉的月光淌于万物,映着他的浅笑。 “才,才不是!”童暖煦被他的声音稍稍吓了一跳。 “那快挂断吧。”他轻声提醒,的确舍不得挂断她的电话。 “晚,晚安!”说完之后,童暖煦立刻挂断了电话,生怕迟一秒那个男人便会再戏谑自己几句。 洛丞楚看着那恢复如初的手机屏幕,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明天见,带着面具的小猫。” 73.-73-来洛大总裁,吃醋的时候表情那么小孩(求订阅) 见他终于听完电话,身后的唐晗才敢缓缓开口,“丞楚哥,洛叔叔叫你去书房。” 洛丞楚收起手机,缓缓转身,月光洒落在他的侧脸,轮廓深了几分,“爸今天叫我来,为的不是叫我和他下棋,而是陪你吧?” 他的直接开口,让唐晗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她低头,像个孩子撄。 “晗晗,我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我的,但你是我的妹妹,这一点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你不小了,该长大了。”话毕,他和唐晗擦肩而过,走得决绝,没有回头。 这是洛丞楚第一次看到唐晗哭,却没有给她拭泪。 唐晗站在原地,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她想停下,可却无可奈何。 她哭泣,并不是认为自己真的要放下他,而是在他的心里,自己想拥有的那一席之地,竟然那么遥远偿。 她这么多年的朝思暮想如今告诉她,洛丞楚这三个字永远成了她不能肖想的人,可悲极了。 身后的黑暗中,一双手将她缓缓拥入怀中。 “晗晗别哭了。”洛思翰紧紧抱着她,从小,他便没有给她拭泪的机会,可如今这泪却让他拭得心酸。 唐晗转身,抱着洛思翰放声大哭。 洛思翰只是轻轻摸着她的脑袋,任由自己胸前的布料一点一点湿润,她哭的时候,是他最无助的时候! 书房里,洛瑾天已经将水晶制的国际象棋摆好。 “这是我新入库的棋子,快来陪我下一盘。”见他走来,洛瑾天招手,温声催促道。 “好。”洛丞楚缓步上前,在红木椅上对立而坐。 三盘下来,洛丞楚一直是输。 “你是认为爸上了年纪,就承受不住失败了吗?”洛瑾天感受到了洛丞楚的处处退让,渐渐便失了下棋的兴趣。 “是我棋艺不精。”洛丞楚却只是低头把玩着棋中的国王。 洛瑾天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醇香的龙井。 “唐灏回来了,而且他也查到晗晗没死这件事了。”他转而看着窗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唐一晏和他妻子皆因被当年那个年少气盛的自己误会而死,当年那个惜子如命的唐灏又怎么会原谅自己? “唐灏?”洛丞楚放下棋子,声音淡淡。 唐灏的名字影响力不小,是如今七十多岁仍然掌舵唐氏的男人。 “今天他派人来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要认回晗晗。”洛瑾天淡声道,他这么多年来抚养唐晗,第一是为了填补自己对唐一晏的愧疚,第二就是为了将她作为护盾,对抗唐灏。 洛丞楚不语,他知道,年轻时的唐一晏为了不过自己父亲唐灏支配安排好的生活而转阵跟自己的父亲洛瑾天,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新闻报纸上都登出唐灏和唐一晏断绝父子关系的消息。 可虽然名义上是断绝了关系,唐灏一直在暗中照顾着自己的儿子,也算是间接扶起了洛氏。可他心软口硬,唐一晏没认错一天,他就不认唐一晏一天。 直至最后唐一晏死了,他们都没解开当年父子间的心结。 看来唐灏那么多年还是因为膝下无嗣而孤独,终于还是自己打破了那层隔阂来接回自己的孙女。 “在唐灏面前,记得表现对晗晗好一点。”洛瑾天转身开口,用命令的口吻道。 “好。”洛丞楚温声答应,他知道,唐氏虽然在海外发展,但那庞大的企业如果想和洛氏直面交锋,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很有可能。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贺君朗那小子的宴会吗?”洛瑾天双手负腰,背立而站。 “好。”再重复一句,洛丞楚便起身轻轻转动门把转身离去。 洛瑾天利用女人的手段,他从小就明白,但他并不恨,毕竟这个男人已经对他付出了毕生心血,也向早逝的母亲负罪了十年,由当初的年少气盛到如今的沉稳冷静,沧桑而一生带有遗憾。 - 一天下来,童暖煦的手机都没有响起,她抱了汤圆有些空洞地等了一天,明明在期待,却又一直落空。 电视上的娱乐频道一次又一次地卖广告,反反复复的画面让她心里更是烦闷。 终于,手机响起,可响起的却是自己的那台黑色手机。 她反应极快地摸起,打来的人是小桃。 带着一丝泄气,童暖煦接起电话,“小桃?” “狐狸姐,我现在就要到你家了,快准备准备我车你去浮华酒店。”小桃话毕便挂断电话,就要转绿灯了,她再说也不安全。 童暖煦有些生气地扔开手机,轻轻把怀里的汤圆抱回猫窝,换上一双运动鞋便缓步走了下楼。 她刚开大门,小桃的车就停在面前。 “上车吧。”小桃摇下车窗,点头示意道。 童暖煦没有回话,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现在是下午三点,晚宴从下午六点开始,三个小时足够! “狐狸姐,你有没有问洛丞楚,他那天有没有看到我啊?”小桃好意提醒,其实她根本不关心洛丞楚有没有看到他,只是想单纯地提一下洛丞楚这个名字。 狐狸姐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啊,什么原因呢? “没有。”童暖煦冷声回应,那个男人怎么说也是洛氏的大总裁,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记住一个女人的脸? “那真是太好了。”小桃装作如释重负,“听说贺君朗和洛丞楚很早就认识,所以今天这个聚会,洛丞楚作为特等嘉宾很早就到了。”她再漫不经心地安慰道。 小桃怎么会看不出来,童暖煦在心心挂念着洛丞楚。 “哦。”明显的,后者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 车停到帝和的地下车库,童暖煦在帝和换上衣服带上面具,小桃才将她最爱的兰博基尼开出来。 “不是说拿来收藏吗?怎么舍得开上路了?”童暖煦坐上车,带着二分戏谑道。 小桃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朝坐在车后座披着黑色外套的童暖煦笑着回应,“怎么说也是以帝和的身份去参宴,如果狐狸姐不怕丢脸,我也可以开小电动车你去。” “节约环保,下次我考虑考虑。”童暖煦点了点头,煞是认真地回答。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小桃的兰博基尼终于开到浮华酒店。 一张红毯铺在酒店门前,不知四周的狗仔从哪得到消息说这座城市的几大巨头在这举办晚宴,一早就将浮华酒店围得个水泄不通。 可浮华酒店毕竟是名誉国际的酒店,接待过许多高级官员娱乐大牌甚至是外国来宾,安保工作相当好。 “帝和的掌舵人来了!”一句话便点燃在场记者的身份,引得一群狗仔拿着相机到处拍照。 童暖煦将身上黑色的大衣脱下,牵着自己红色长裙下车,小桃更是早就站在车外伸出手将她扶进酒店。 一路上的闪光灯接连不断,这带着瓷白狐狸面具的女人终于以帝和总裁的身份将登录明天各大娱乐报道的头条! 可就当娱乐记者想追随童暖煦的脚步进入浮华酒店的时候,几个身材魁梧的黑人保安便上前堵住门口,示意此路不通。 狗仔恋恋不舍地再拍几张照片后,只好丧气地摇头,回到原位翻看着自己胸前相机里的照片。 “白雪来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叫声忽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就连童暖煦也不禁驻足回头。 之间一辆加长的的黑色林肯代替了小桃的兰博基尼停在门口,一个一身白纱裙的女人优雅下车,面带微笑礼貌地面对镜头。 闪光灯的频繁甚至盖过了帝和总裁下车的时候。 “白雪居然来了!” “难道她也是哪个企业的老总?” “这真的是白雪!看来今晚来是赚到了!” 白雪,当前炙手可热的一代新星,初次出演电影便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在戛纳红毯上夺尽了娱乐新闻的头条。 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童暖煦的耳,她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便和小桃离开。 “白雪是谁?”离开的路上,她低声询问。 小桃有些惊讶抬头,都说女人是八卦的生物,白雪这个刚出道不久便参演多部电影且通通大红的明星,童暖煦居然不认识? “这可是现在当红的明星白雪!别看她优雅动人,她可是个打星!”小桃连忙解释,白雪的电源在网络上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好评,她也看过预告片中白雪的飒爽英姿,只可惜一直因为忙而没到影院去一睹风采。 “打星?”童暖煦再回头,那个一身白纱裙,身段高挑的女人已经迈着玉步款款而来。 她停下,四目相对看着白雪。 “初次见面,帝和的狐狸总。”白雪上前,面带微笑,伸出白嫩的手想和她握手。 童暖煦自然礼貌回应,彬彬有礼地握上她白皙的手。 “你好,白雪。”她本来想礼貌地赞几句她新上映的电影,可鉴于自己实在没有去看过,只能简单敷衍。 “今晚我能来,也是多沾了狐狸姐的光。”白雪和她并肩而走,在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女人身边,童暖煦有些不自在。 今天的自己已经承受极限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加上本有的身高已经一米七几了,可居然还有个女人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 “我不记得做出了什么,能邀请白雪小姐来为我站台。”她礼貌回应,看了一眼身侧的小桃,小桃却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雪却是掩着嘴微微一笑,“我是贺总旗下娱乐公司的艺人,贺总说你是他的贵客,必须要我来好好招待。” 贺总?贺君朗? “原来如此。”童暖煦垂眸,轻声道。 “宴厅在三十三楼,可那是普通企业的人呆的,狐狸姐应该去三十五楼。”步入电梯,白雪首先按下了35楼的数字,继而笑意盈盈地看着童暖煦。 “谢谢白雪小姐。”小桃接话,童暖煦的客套时间已经过去,接下来的话一直都是小桃帮忙回答。 叮—— 电梯停止上升,金镶边的门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童暖煦眼底的,就是站在一排香槟后,洛丞楚的脸。 只一眼,她的眼眸便随之映出一瞳的流光溢彩。 四目相对,他好像坚信着自己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狐狸姐请。”白雪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童暖煦便和小桃一前一后走出。 贺君朗正在和几位上了年纪的前辈聊天,一看到狐狸来到,便礼貌地结束对话,匆匆走向她。 洛丞楚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打断他的步伐。 “狐狸小姐,你肯赏脸来,我很高兴。”贺君朗绅士地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童暖煦抽出自己的手,面具下的眉微微一蹙,“我和贺总只是普通朋友,来参加晚宴也是理所当然。” 身后,白雪见童暖煦的反映,不禁想笑,却碍于贺君朗的脸面,不能笑出声。 见她有些抗拒,贺君朗只是一笑而过,“好,狐狸小姐请入座。”他转身指向身后那张在正中央的桌子。 童暖煦微微点头,带着小桃缓步走去。 “白雪,你的位置在那。”他转过头,目光里有一丝警告。 白雪连忙收起自己的笑,“好的贺总。”她温声道,继而轻轻牵起自己的晚礼裙,忍笑走离。 洛丞楚脸色一沉,当即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到身后司空白手中,剑眉微挑,司空白便领悟他的意思。 继而高大的身影大步上前,在和童暖煦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不小心撞到她,并且把酒撒在她被贺君朗亲过的手上。 童暖煦反映很快,在香槟还没沾湿自己衣裙的瞬间就抬起手来,继而她蹙眉看着眼前的司空白。 而后者却话不多说,径直走到她身后带离了小桃。 “不好意思,我的手下是故意的。”洛丞楚却很快上前,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擦拭着她的手。 童暖煦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自己没听错吧,他说司空白是故意的? “洛总的打招呼方式,那么野蛮吗?”扬了扬自己的手,所幸只是沾湿了手背,并无大碍。 “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的唾液,脏了你的手。”洛丞楚将自己的手帕放到她手心,然后带着难以揣测的浅笑转身离去。 见洛丞楚离开,站在司空白身侧的小桃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她看出来了,洛丞楚是不想童暖煦身上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而且她也看清了,原来洛大总裁,吃醋的时候表情那么小孩!都说男人有强大的占有欲,看起来洛丞楚的确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就在童暖煦去完洗手间,将手上的酒清洗干净后,宴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自己的位置所初的那张桌上,洛丞楚和贺君朗对立而坐,周边还有三个并不眼熟的人。 三个人童暖煦能认出两个,一个是周橫集团的总裁周启,一个是何氏宁叶。两人都是这座城市里颇有影响力的商业巨头。 还有一个看起来应该七十多岁的人,童暖煦并不认识,但能坐在这一围,身份相比也低不到哪去。 “狐狸小姐。”宁叶见童暖煦缓步走了,先站起迎接,并友好地伸出手,童暖煦上前握住她的手。 “宁总,好久不见。”她也笑着回应,宁叶也算是当代的女强人,女承父业还能发扬光大,的确本事不小。 周启也起身,虽然和狐狸没有接触,但有畏帝和的势力,他必须以礼相待。 “我和洛总就不用起来了吧?毕竟刚才打过招呼。”贺君朗替童暖煦拉开身侧的椅子,打趣地笑道。 洛丞楚刚才的举动,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今天高兴,不予计较。 “这位是唐氏集团总裁唐灏,和我一样在海外经商,不过我受不了和外国人打交道,就只好转阵国内。”贺君朗礼貌地介绍道。 唐灏和他也是在国外一次合作上认识的,唐灏十分欣赏他的处事方法,果断且冷静,从此便和这个比他小四十多年的人成了忘年之交。 “这位小姐真是有趣,带个狐狸面具,是在暗示自己狡诈圆滑吗?”唐灏开口,双目如鹰般锐利,话里带刺,毫不礼貌。 他对那些故弄玄虚的女人没什么好感。 “选择从商,不是就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艰险狡诈吗?”童暖煦只是端庄一笑,不温不火地回应。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回答。”唐灏爽朗一笑,他七十六岁,什么女人没见过?而今天的童暖煦却让他有些许刮目相看意味。 如果她婉转接话,在他印象里最终不过是落得个凭着身后的势力狐假虎威的女人,而如今她的直面回应,却让他产生了那么一点赞许,赞许她的不做作。 “自古以来,无奸不商,这不是总所周知的道理吗?”洛丞楚漫不经心地接话,一口喝下手中的香槟。 周启和宁叶面面厮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和。 童暖煦坐在原位,来往的人不少,和她招呼的也由小桃应付了去,一时间她忽然觉得有些漫长。 洛丞楚坐在对面,同样被不少人敬酒,随之聊过几句。 不知为什么,童暖煦的目光就是不受控制地集中在他身上,见他和男人聊天,她有些不满,为什么他不打个电话给自己,按理说,他应该知道自己是在北阳的。 见他和女人聊天,她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看得她不高兴了,她便干脆别过头不看。 可她不知,就在她别过头的瞬间,洛丞楚却拒下了所有交谈回头望着她,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狐狸小姐,接下来还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开个赌局。”良久的交谈后,唐灏微微一勾手,身后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少年便上前。 少年名叫向稳,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参加过许多世界级台球比赛,技术自然不在话下。 童暖煦本就百般聊赖,如今见有能打发时间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拒绝,“乐意奉陪。” 堂皇的灯光下,瓷白面具显得特别高雅,童暖煦一晃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 贺君朗托着下巴微微一笑,明明是自己先约唐灏打桌球,怎么他却临阵爽约,改和一个女人了?还是和那个,自己有着浓厚兴趣的女人。 “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如何?”贺君朗从椅子上站起,对在座的人说道。 既然是直面对战,当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周启和宁叶都点头同意,洛丞楚更是不用说。 四方的桌球台上,白球径直在桌面,直向那仅靠形成三角形的球堆。 “向稳代表我和你打。”唐灏将台球杆放到身后那个黑色燕尾服少年的手里,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打气。 童暖煦在侧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目光上下打量那个少年,不出意外,他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小桃,去吧。”她红唇微启,小桃的技术可不是一朝一夕,她能信得过。 洛丞楚熨得笔直的西裤随步伐而动,他倾身坐在童暖煦身边,眼中带笑却若即若离。 童暖煦不知为何,见他过来有些抗拒,但也碍于帝和的面子没有表现出来。 周启和叶宁分别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贺君朗拿出一块硬币,玩似地抛了两下继而攥在手中,“字就狐狸开球,花就唐总开球。” “等等。”就在贺君朗准备扔硬币的时候,童暖煦开口打断。 “唐总不会只是单想打球吧?说好是个赌局,赌注呢?”她笑着,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等待着猎物入囊。 “我十分看中夜城那块地,我赢了,那就是我的。如若狐狸赢了,我可以给你唐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至于局数,就一局!”唐灏开口,不愧是个爽快的女人。 “可以。”童暖煦轻声答应。 周启听得是一惊,夜城那块赚金之地就这么轻易地作为一个赌注上场?还是以廉价的交换方式登台,太过浪费了吧? 早有耳闻说帝和的狐狸好赌,却没想这般无脑! 叶宁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她曾经和小桃打过一场,那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而如今在她眼底,唐灏不过是将百分之五的股份送到狐狸兜里。 洛丞楚转目看向童暖煦,这个女人也太武断了,唐氏的百分之五只能说刚好等同于夜城半年的收入,自己曾答应用五年的收入去换那块地,她也不肯。 “狐狸小姐有时候真让人匪夷所思呢。”他似笑而非地说道。 童暖煦回头,红唇蛊惑上扬,“谁知道呢。” 硬币一扔,落在众人眼底的是花。 她续而笑道,“开球吧。” 向稳看向唐灏,微微一点头便将球杆对准母球,很快,清脆的碰撞声便穿梭在众人耳畔。 不知是因为和比自己年长的小桃比赛太过紧张,还是看她是个女人而轻敌了一秒,向稳连续四球入袋最后因为角度问题而导致没击中目标球,随后球权便落入小桃手里。 桌上本严整有序的球也因这五次击打而错落凌乱。 而小桃只是进了两个球,继而便没有打进第三球,可这第三球虽然没进袋,却给向稳设下许多障碍。 她是刻意将第三球打错方向的。 就在向稳将要击球,童暖煦却忽而开口打断,“我现在想想,赌注也许有些问题。” 周启回头,狐狸还是想清楚了自己是亏了吧?她如今反悔或许还能减少自己的亏损! “那狐狸小姐你想怎样?”唐灏笑了,这个女人还是和普通人一样,贪生怕死,发现自己要吃亏便退缩。 74.-74-洛太太,你这变装游戏还想玩多久呢?(求订阅) “我们赌大一点,除了夜城那块地,我再加帝和百分之十的股份。”童暖煦笑道,自己手中占有百分之五十五,也够赌上这一场。 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小桃也有些惊愕,帝和百分之十的股份!多么巨大的诱惑! 再暗自长叹一口气,她为自己小小捏了把汗撄。 狐狸姐啊狐狸姐,你是过分相信我呢,还是以为这里的人完全不懂球?就算自己的局设得再隐秘,这样也会让人起疑心啊! “狐狸小姐,赌注大了点吧?”贺君朗倚在一片温笑着提醒,虽然感觉这个女人好像胜券在握,但他也有一点为她担心,百分之十的帝和,太过冒险了。 童暖煦却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一举一动端庄至极,红唇微启轻吐出二字:“刚好。” “好,那我也将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拿出来,一共百分之二十五外加临边的一块地!”唐灏收起笑容,这个女人赌那么大,不过也是为了在他面前挣回面子,他自然不能退缩! 宁叶微微蹙眉,不过是一场小比赛,这赌注也太大了! “听说狐狸小姐好赌,且只赌能赢的局,这一场,你是打算吃定唐灏了?”洛丞楚指尖一杯酒,映着灯光水波粼粼偿。 童暖煦回头,之间男人眼底一片看不透的笑意。 “好赌是真,但能不能赢,还是要看运气。”童暖煦温声道,回头望向台球桌。 洛丞楚轻轻一笑,小猫好傲气。 唐灏微微抬起下巴,向稳一捏手心的汗,重新半卧在桌子上。 将球杆对准母球,他很快就打入一球,紧接着便是第二击。 童暖煦看向小桃,而后者脸上却是一脸轻松,她是刻意让这个孩子领先。 果不其然,第三球向稳就失手,目标球只差一点便入袋,这让他悔恨不已,可如果要强行击球,却会错击目标球,导致犯规。 分析球的路线时,向稳忽然明白,小桃不过是打出一个局面,空出两个比较好打的球让自己得分,而自己却因为跟着她的预测而导致自己陷入困境! 洛丞楚看着表面上凌乱的球,转目看向身侧的女人,她的确不是武断,而是太过深思熟虑。 向稳终究是阅历尚浅,他并不知道,小桃所打的两球不仅是为了布局,还是为了赢。 接下来的仿佛就成了小桃的炫技时间,各种角度打出不可思议的得分,最后竟然一杆清台! “好!”贺君朗拍手称赞,小桃没有任何犯规,赢得当之无愧且精彩漂亮! 宁叶微微悬着的心缓缓平稳下来,她就猜道是这样的结局。 而周启却是满脸不可思议,这,赢得也太轻松了吧? 向稳看着擦拭着球杆的小桃,眼里露出惧意,浑身都颤抖起来,有输球的恐惧,还有无边的崇拜。 唐灏站起,忽然阴冷地笑了出声,自己是被那个女人设计玩了一把! “狐狸小姐果然有勇有谋,也有个那么好的手下。”他启口,声如洪钟。 不难看出,唐灏看向稳的眼神有一丝迁怒。 自己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小孩,输了一块地外加唐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是亏得不行。 看出了唐灏眼底的怒意,童暖煦知道他面临的危险不小。 “我不过也是运气好,小桃毕竟都有二十二岁,向稳不过十五六岁,怎么说都是我欺负小孩。”她从沙发上起身,今天自己的面子是赚了不少,但自己却不能成了那个自己得利而让小孩受难的人。 “不,是这个孩子历练不够,技不如人。”唐灏回过头,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向稳却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她转头,看向小桃,小桃很快就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其实我很喜欢向稳这个孩子,想教他打球。”小桃的忽然开口,让向稳面露喜色。 “既然如此,我能请求唐总忍痛割爱,将他给我吗?就拿他抵过唐氏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何?” 童暖煦知道,唐灏并不是真的想将那股份给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强说出口的。 周启在一旁看着那个女人,方才的丝缕怀疑如今烟消云散。 狐狸的确有些脑子,看单纯支撑她站在这个位子的工具不止后台背景,还有她自己的意识。 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她真的要了,才是和唐灏对立而站,倒不如趁机给他个台阶,还回一个未来可能合作的对象才好。 后者却只是轻轻一抚脸上的瓷白面具,一个隐隐的笑从嘴角悄然消失。 自己只要一块地和一个孩子,总比要那份量不少且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股份要轻得多。 唐灏听讲童暖煦想用唐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换一个孩子,自然是十分乐意,如果他少了那二十五的股份,那他在唐氏只能下降一个地位,并且失去话事权! 而如果他拖着不给,于唐氏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如今狐狸这个台阶,不得不说给得极及时。 “这,既然小桃小姐有意要带他,那我也不能误人前程,就这样吧。”他一推向稳,哈哈而笑,仿佛方才的兵戎相对都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他一笑便抹去。 自己虽然第一面是认为狐狸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女人,但如今看来,是他自己眼瞎为先! 一块地和一个孩子能将一个聪明的对手换成不会对自己有害的朋友,这对他来说是赚了。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童暖煦地貌地点头,及地红裙一扬,她不顾余下人的议论缓步离开。 贺君朗笑着将童暖煦送出,并笑着朝她摆摆手,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聪明且有胆识! 小桃也牵着向稳跟在她身后,虽然司空白对她牵别的男生的手表现得有些抗拒,可是她却很无奈。 这个孩子估计是被吓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还不走,说不定就会被唐灏狠打一顿。 “我也有事,先告退。”洛丞楚起身,跟上狐狸的步伐,临走时不忘含义深刻地看了一眼贺君朗。 贺君朗被他这一瞥看得糊里糊涂,这男人是什么意思?怎么他眼里有一丝得意? 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洛丞楚对自己女人的一种骄傲。 周启和宁叶很快也一前一后离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唐灏和贺君朗。 “怎么样,她很优秀吧?”贺兰笙开口,话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狐狸。 唐灏微微扶额,今天的自己的确表现得太过目中无人了,“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他似乎忘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个道理,自己的思想还是过于墨守陈规,不肯轻易认可那些优秀的人。 “对了,我告诉你,我可是看上了狐狸的,所以你的孙女,还是你好好宠着吧。”贺君朗趁机发话,自从唐灏知道自己孙女没死,而且已经二十多岁,他便不停地找机会说要把孙女介绍给他。 “呵呵,听说那个丫头现在喜欢的是洛丞楚,你想要都还没有了。”唐灏极爽朗一笑,他自然是将唐晗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毕竟这个做爷爷的等孙子二十多岁才开始尽职,实在有些迟了。 贺君朗无奈,怎么又是洛丞楚? - 小桃的车被停在车库,童暖煦只好在宴厅的走道里等,等她将车开出才下楼。 见她一个人在倚墙发呆,洛丞楚便缓步上前。 “狐狸小姐,好胆识。”他缓缓上前,笑意浅浅地开口。 童暖煦见他走到自己身边,有些慌,却又只能强装镇定,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还好。”她稍稍站直自己的身子,目光四处蹿躲,不敢落在他身上。“记得洛总是说有事要先走,怎么还在这里和我闲聊?”她反问道。 洛丞楚却是缓缓逼近,欺身而上将她压在墙上禁锢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声音像是醇香的酒,绕过她的耳畔直挑心尖,“没什么,不过是要回去喂一只小猫而已,”声音渐散,他喉结微微一动,转而续道:“不对,是两只。” 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童暖煦便向后靠着墙有些慌,眼更是对上他的眸。 “那还不快点回去?饿到小猫就不好了。”她强装镇定,幸好自己脸上有面具,他应该是看不出自己的脸红。 童暖煦踟躇了一下,继而扬手推开他的左手,却被他顺势抱在怀里。 “洛太太,你这变装游戏还想玩多久呢?”他轻声开口,不留时间给童暖煦反驳便将她扳过身来随即吻上她的唇。 舌尖轻轻迫开她的贝齿,轻而易举便溜进去和她的小舌缠-绵。 不到片刻,洛丞楚就松开怀中的女人,原因是,面具太碍事! 他大掌轻轻附上面具,只需轻轻一点手劲面具就开始松动,他缓缓揭下面具,童小猫的那双深棕色的水眸和羞红的脸,便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腻上了蛋糕上裱花的奶油,稠稠的,甜甜的。 童暖煦不敢看他,原来这个男人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她的伪装不就一直是那自欺欺人的独角戏? “你都知道。”她带着些许闹脾气般嘟囔道。 “这样看,好看多了。”洛丞楚一笑,空着的手附上她的脸,细而长的指一曲微挑起她的下巴,继而一段绵长的深吻。 良久良久,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带着些恋恋不舍松口,“走吧,我带你回家。” “可是,小桃她…”童暖煦别过含羞的眼,却不忘那个正在等待自己的人。 洛丞楚把玩着手里的瓷白面具,“她啊,早就走了。”被司空白带走了。 童暖煦顿时感觉自己的脸更加殷虹,原来小桃早就被洛丞楚认出来了! 而且还瞒着自己! 估计是好久不见皮痒了,欠管教。 “还不回家,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加倍收回’吗?”他的大掌牵上她的小手,笑得邪气。 后者脸再红,万般谩骂绕过心头,良久她才忍下被戏弄后牵起的怒意。 “面具还我!”她伸手,想拿起被他捏在左手的半面面具。 洛丞楚半转身,抬指将她垂落的侧发顺到耳后,将面具温柔地给她带上,“好了,别慌。”他知道,女人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 车是从后门开离的,小桃驾驶的兰博基尼表示着狐狸的离开,应该是吸引了不少摄像机的跟随,为了不暴露狐狸的行踪,这种调虎离山之计童暖煦用过不少次,而唯独这一次,是被洛丞楚载离的。 “你,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车上,她有些憋屈,自问明明是扮演得很好,可还是被这个男人察觉出来。 “我说,洛夫人你对我有特别的吸引力,你信吗?”洛丞楚笑道,第一次见,他差点就被她蒙蔽过去,可小猫终究是小猫,就算再顽皮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狐狸。 况且,她就算掩盖得多好,洛丞楚也能认出她耳背上一颗小小的痣,那是他在亲吻的过程中发现的。 “不信。”童暖煦看着窗外,有些泄气。 “但事实的确如此。”洛丞楚无奈道,话锋一转,他邪肆的唇落在她耳畔,“不然我为什么会让司空白去芸姨家接你?为什么你被下药了我会去救你?我为什么会在昨天的电话里和你说,今天见?” 童暖煦僵硬地转过头,深棕色的眼瞳裹了一圈不可思议,他真的,一早就看穿了自己! “今天一早上没见,是不是很想我?”虽然小猫现在的表情很是可爱,但洛丞楚更喜欢她和自己拌嘴时候的模样。 “才没有。”女人斗气地说道,脑袋一片混乱,却有些隐约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很想你。”洛丞楚自然而然地接话,能隐约地听出,他有那么一丝懒散的撒娇。 童暖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笑意,最后还是破功,笑了出声,“切。” “你也是够胆大的,敢用夜城和帝和百分之十作为诱饵,钓唐灏那条大鱼,最后还只是要了那么一点利益。”洛丞楚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方向盘上,稍稍加速开向小猫北阳的家。 童暖煦稍稍摇下车窗,让夜风吹进车里,“才没有。”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可却因为洛丞楚的话,有了一丝傲意。 “…不会是因为喜欢向稳那个小男孩吧?”兀地,洛丞楚的声音好似虽渐暗的夜色一同沉了几分。 本正把玩着手中面具童暖煦忽而一颤,瓷白面具差点有些拿不稳手。 “什么,什么鬼?”什么叫喜欢向稳那个小男孩? “洛先生的想象力真是让我万分惊讶。”她忍下一股错愕的不可思议,和久而久之才反应过来的笑意回答道。 敢情洛先生是以为自己看上向稳了才不要唐氏的股份? 细长而白皙的指紧扣着方向盘,夜风迎着落叶的味道蹿入车里,洛先生嘴角的笑淡淡,心情很好。 “对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洛丞楚温声询问,将下降一半的车窗稍稍上升了一些,风太大对女人的身子不好。 “暂时没有。”以为他又要乱带自己去哪,童暖煦便连声回应。 “嗯,这就让人头疼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犯难,“你没想去的地方,那我就定不了度蜜月的地方了。” “什么?蜜月?”童暖煦猛回头,她没听错吧? 洛丞楚却刻意沉默,笑着反击她刚才的随意回答。 “我,我,我…”童暖煦想找个理由拒绝,可她才响起,自己已经嫁给这个男人将近一个月了,就连夫妻该行的礼,也有两次了。 她已经名正言顺名副其实地是他的老婆了! “太激动所以说不清话了?”车速快了一点,他回过头笑着道。 “才不是!”她连声回应,只觉现在莫名有些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终于,车到了。 洛丞楚停车,童暖煦便推开车门,天色渐暗,夜风也冷,她想快点进屋,却发现自己的钥匙并不在身上。 “拿去吧。”洛丞楚笑笑,将放在车里的钥匙递给童暖煦,童暖煦接过钥匙开门,进屋之后便立刻跑到汤圆的窝前。 汤圆早就睡醒,坐在自己的窝里在黑暗中观察一切。 洛丞楚进屋将灯都开启,那一身红裙的女人抱着那只白猫,多么可爱。 “洛丞楚,给汤圆喂点吃的,我要上去换衣服。”童暖煦将汤圆抱到洛丞楚身前,然后便提着裙子上楼换衣服,交代得极其平常,像是同居多年的夫妻,分工有序。 洛丞楚抱着怀中的汤圆,温柔地抚了抚,看着上楼的女人,一脸柔情。 他将汤圆的口粮倒满在碗里,再给它换了一下水,看着沙发上端坐的小淑猫,洛丞楚便轻轻摸着汤圆的脑袋。 这才几天,汤圆的脸就圆了一圈,那个女人是打算把他喂成球吗? 洛丞楚的手劲时轻时重,让汤圆感觉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舒服,它便抬头在他拇指处轻轻咬了一口,以示它在抗议这个男人在摸自己还那么不专心。 洛丞楚反手轻轻挠了挠汤圆的下巴,这汤圆也适应得太快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它怎么就养下一身跟他家姑娘那么像的性子? ---题外话---迟些还有一更。【双手比心】 75.-75-她惊愕地转身,却发现洛丞楚已经欺身而上 “喵。”汤圆忽然朝他叫了一声,水蓝色的眼里是纯粹的感情,像个小孩在和洛丞楚对视。 洛丞楚对这只无所畏惧的小猫有些兴趣,“嗯?”他放下自己的手,看着汤圆。 汤圆不做声,只是看着他的脸,在它的世界里,只有吃的,喝的,箱子,毛球,哦,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童暖煦。它的生活简单而让它满足,自然就忘记去畏惧,畏惧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喵。”良久,它再开口,可这声喵却和前面有些不一样,大概是表达的意思不一样。 对视良久,洛丞楚抬手再摸了摸它的脑袋,“好了,我要去看你的主人了。撄” 汤圆的尾巴微微一摇,然后轻轻地缠在脚边,清澈的眼目送着洛丞楚上楼。 在他刚打开门的瞬间,童暖煦才洗完澡刚换好衣服,他的忽然闯入,让她稍稍吓了一跳偿。 “怎么上来了?”她缓声询问。 “因为想你啊。”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却带着致命的蛊-惑。 童暖煦微微侧过脑袋,扁了扁嘴巴像是不相信他的话。 看到女人可爱的动作,洛丞楚一勾手抬起她的下巴,亲亲地吻上她的唇。 “现在呢?”良久的亲吻后,他温声开口,直视她那双水灵的眼。 童暖煦一手握住他抬起自己下巴的手,然后握着手腕将他的手用力压下,“现在也不!” 她并没有什么不相信,不过是小女人的自尊心在作怪,只是想和他唱反调而已。 她转过身,将床上的衣服拿起,抖两抖然后折好,见她的双手空出,洛丞楚便还腰将她抱入自己怀里。 “什么时候跟我回洛家一趟?”他垂眸看着童暖煦,尽情地享受着女人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味。 童暖煦手上的动作一顿,却很快又进入那机械的折叠,直到将衣服完全折好了,她才淡淡回话,“让我考虑考虑。” “那为了让你好好考虑,我就先睡了。”洛丞楚松开手,抬手扯了扯颈处的领带,将自己衬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然后把外套和衬衫一同放在童暖煦手里。 “辛苦洛太太了。”他抬手将她刚绑好的发弄乱,然后缓步走进浴室。 看着那个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家当作他的地盘,童暖煦有一丝不满,却无可奈何。 现在的洛丞楚,的确是她的债主,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可是,她仍感觉,自己和他好像还有一层隔阂,因为这层隔阂,让她感觉洛丞楚身侧的位置她站得心不安。 可究竟是什么,她却不能说清楚明白。 她将洛丞楚的衣服洗了,再下楼检查了一下汤圆的窝是否够暖,然后泡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完全喝完之后她才上楼,洛丞楚仍在洗浴。 她将被子铺好在床上,也不知那个男人睡不睡的习惯。 可当她刚将被子铺好,一股强大的推力便让她重心不稳倒在床面,她惊愕地转身,却发现洛丞楚已经欺身而上。 “洛丞楚!”她眼带怒意地看着身前这个男人,语气里有一丝惊恐。 洛丞楚却只是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收短,晶莹的水珠从他发丝滴落,“我在呢。”他双目微敛,看着她红润的唇。 “你什么时候才能…”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已被缄封。 又是这样的吻,诱起了她的反抗和一阵小小的折腾,最后却还是如他意任他摆布。 他的动作及其温柔,像是在温一杯拉花咖啡,他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其妥当,将她照顾得服服帖帖。 “洛丞楚。”本穿好的睡衣凌乱地置在地上,旖旎之景下,女人肤如凝脂,通红的脸上双瞳剪水。 “嗯,为夫在。”男人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的沙哑,一只手极其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离触抚,他的目光紧锁在她雪白的胸口。 她将那只置于胸口的手按下,带着愤懑和颤抖道出一句:“走开!” 洛丞楚反握着她的手按在她头顶,双目移至她眼前,映上深深浅浅的情-谷欠,“来不及了…” 继而伸手,将床沿唯一还亮着的夜灯一手关掉。 - 当童暖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而床侧的洛丞楚却不在。 她依稀记得,他好像在早上的时候跟自己说过提前回公司,可她却因为太过劳累而没听清楚,那时候好像是早上的七点还是八点。 果然是加倍收回,无论自己昨晚再怎么服软亦或是带着撒娇意味的哀求,他都不远放过。 男人就算这种生物,不知餍-足! 床边的电话忽然响起,童暖煦忍受浑身的酸痛将被子裹上身子,然后接通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传出来的声音却并不陌生。 电话的那一端,是童永灏。 “暖煦,还在睡吗?”他问得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电话声打断了她的一宿好梦,犹豫半天,在叶碧霞的催促下他才肯答应在一点才打电话给她。 “没有,已经醒了。”童暖煦稍稍清了清嗓子,这个点要是她承认还没睡醒,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那就好,你好久没有回家了吧?今晚在盛世,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童永灏温声开口,不难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请求。 虽然不能完全猜出他的目的,但童暖煦知道,他绝对不是要自己和他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好。”可是明明是想拒绝,她却口不对心。 “那好,晚上六点,盛世酒店1102号房。”童永灏的声音明显有一丝类似喜悦的波动,交代好时间地点,他便再出师无名地嘘寒问暖两句,然后才让童暖煦挂断电话。 望着手中渐渐暗淡下来的手机,童暖煦叹了一口气。 毕竟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就算她不愿意却也不能磨灭那千丝万缕的关系,血浓于水,她终究还是会偶尔想见他一面。 她将那个陌生的号码编入自己手机的联系人中,只是好久没见而已,她暗声道,即便知道最终的结果可能不欢而散,可她还是想瞒一瞒自己,别让阴晦的夜雨,淋湿了今天的晨光。 - 傍晚时分,童暖煦搭车到盛世酒店,当她准确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距离童永灏所说的六点,还有二十分钟。 搭乘着电梯,十一楼的距离很短,几乎是一关门没多久就到了。 当童暖煦出来时,只顾着寻找写着1102房间的牌子,却没看到走道尽头的一双眼。 “她在盛世,进了1102房间!” 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生看到童暖煦来之后,将自己的手机从衣兜里翻出,说了两句便挂断,推着餐车重新进入自己的角色。 对于服务生的异样,童暖煦并没察觉,而是很快就找到了1102的房间,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确认自己整理好衣服便推门而入。 “暖煦,你来了?”看到她如约而来,坐在桌上的童永灏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童暖煦只是笑笑,以平静的态度面对他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情。 在座的还有叶碧霞和童安玲。 叶碧霞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这一次对于童暖煦的到来,脸上显然多了一丝强颜欢笑。 童安玲坐在两人中间,也学着父亲童永灏的热情,可却掩饰不了眉间的淡淡愁意,兀地不像是从前那么事故了。 能真正算得上和以往不同的,这一家人里也只有她了。 “菜很快就上了,你先坐坐。”叶碧霞拉开椅子,态度和从前相比改善了不少。 童暖煦弯身坐下,却没有和眼前的三个人对视,“今天你们要我来,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吧?”她的开门见山,让童永灏的脸有一丝僵硬。 他尴尬地笑笑,搓了搓手却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丈夫如此欲言又止,叶碧霞心口那股火掩不下去。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她终究是装不下去,要她对一个自己已经打骂惯了的人谦卑起来,她真的做不到。 “碧霞!”童永灏厉声打断,叶碧霞见他不允许自己说话,便没好气地转过身冷哼。 童永灏缓缓坐下,双手食指交叉尴尬地放在桌前,“暖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在我们家一直吃苦。可是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童家作为媒介,你始终没有今天的地位…” 童永灏的话虽然语气温和,但落在童暖煦耳畔却如针刺耳。 往日的种种过往重新跃于眼前,一瞬间她便失了早上那股只想见见他的兴趣。 “你觉得,我今天的地位是什么?”她淡然看向童永灏,满眼的失望。 童安玲忽然一拍桌子站起,眉头紧蹙,极其烦躁,“你现在不就是洛二少的情-妇吗?等你被他玩完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趾高气扬!” 不得不说,童安玲是十分恼火,自己一直欺负看不起的白痴,不单能和自己崇拜仰慕的人睡在一起,还要倒过来反压她,她真的受不了。 “情-妇?”童暖煦忽而冷笑反问一句,抬手碰了碰身前那杯温凉的茶。 她似笑而非的模样落到童永灏眼底,牵起他一片歉意。 以为是童安玲的表达方式惹到了她,童永灏便伸手将童安玲拉下,“安玲的坏性子是我惯的,暖煦你不要生气。” “你把她的性子惯坏了,所以就要我去迁就?你的做法也太不人道了吧!”童暖煦温声反驳,却已经失去了坐在这里的耐心。 “暖煦,今天来这,爸不想和你吵架。”他再开口,双目缓缓抬起看向她。 童暖煦这才发现,童永灏的脸上皱纹多了不少,两鬓的头发也有些斑白。 “说吧。”她垂眸,不再看他。 童永灏交叉的手制缓缓松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童氏又欠债了,这次来我是想和你借点钱…” “没有!”可童暖煦却闻声拒绝。 叶碧霞忽而站起,“童暖煦,你好歹也念在童家养了你几十年,还把你送去外国读书的份上,考虑一下!”明明是请求的话语,叶碧霞却用命令的语气怒不可遏地说出来。 “养?我在童家的日子叫养?你们将我当个家政一样使唤,没事还找我发泄一下,最后导致我性格怪癖,这叫养?送去国外读书,不过也是为了省去那一笔帮安玲请保姆的钱?”童暖煦微微抬首,看向叶碧霞,眼里有一丝煞气。 叶碧霞看着她,反驳的话到了喉咙却出不来。 “暖煦,这是爸第一次求你!”童永灏开口,满目的疚意。 “第一次?”童暖煦忽然笑了出口,微微推了推手前的那杯淡茶,“童氏有多少次面临破产,你靠的不是我?” “第一次危机,你让我回沈家拿钱说什么生活费,结果芸姨给我的十万块你不是扔进了那个大坑里?然后你为了童氏又将我送到黄株身边,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第三次你利用我让洛丞楚给了你一千万,还不够吗?”多年前的重重过往被她冷淡说出口。 童暖煦的话像锋利的双刃剑,划破了童永灏的脸,也插满了她的心口。 这些话说出口,无疑是将她最阴暗且不愿意提起的伤口狠狠撕裂在阳光下。 “我…我…”童永灏只是双目愧疚地看着童暖煦,想要道歉却觉得为时已晚。 “妹妹!你知不知道,爸在外面欠了债,现在童家的房子已经没了,除了童氏,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童安玲接话,带上满眼的泪水,眼眶通红。 童暖煦一怔,童永灏是把他自己的房子都倒在那无利可图的童氏上了? “我哪来的钱啊?”她冷笑开口,这是童安玲第一次叫自己妹妹。 “你可以问洛丞楚要啊!”叶碧霞接话,“你不是他的情-妇吗?” 童暖煦将那枚戒指从包里拿出,放在台面上。 看着那红色盒子里闪烁的钻戒,叶碧霞心里咯噔一下,她最不愿想的事情发生了! “你…结婚了?”她颤声开口。 “对,我不是洛丞楚的情-妇,是他妻子,可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是,我和他的婚约为期六个月,我拿不到他的一分钱给你们。”前半句,用作威慑,后半句,用作拒绝。 叶碧霞忽然就处于悲喜两极,自己和洛氏是亲家!可如果事实如此,她却不敢再过分要求童暖煦了,如果她和洛丞楚告状,那童家的后果可能会…像黄株一样! “暖煦…”童永灏忽然唤起她的名字,像小时候夏天在后院,他闲来无事就跟童暖煦聊天一样。 可他不知道,那时候短短的几句交流,却是当时童暖煦感到最快乐的时光,但后来他再也没和她聊过,有的只是机械的随意问候,每天重复上演。 “童氏本来就已经亏空得只剩一副躯壳,你用再多的钱去填充他的外表根本于事无补,而且如今它已经连外表也腐烂了,再投钱下去也不会有收益,你不如快点将它变卖了,拿着钱买栋房子好好养老。”她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多说无益,便想要离开。 忽而,一只酒杯从她侧脸擦过,撞上墙壁,然后碎落一地。 “你!你要是走,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杯子是童永灏扔的,虽然手因怒颤抖着,他却依旧扔向了她。 他年轻的时候,心思一度放在吃喝玩乐上,但却过分得要面子,父亲严声告诉他的经营方式没有学好,却为了在外人面前逞能,硬是接手童氏,三十多年的管理,他错误的方式让童氏一次一次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他依然靠着沈桥和叶碧霞的钱将它经营下来。 他容不得别人对他所尽心保护的东西指手画脚。 更何况那个人是他从不待见的女儿! 杯子碎裂的声音造成的反响不小,两个服务生应声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入门问道。 “给我滚出去!”正在气头上的童永灏并不想让那两个人打扰,便再扔了两个杯子出去,一个正好砸中服务生的脑袋。 那服务生踉跄两部向后退,额前鲜血直冒淌过她的眼,启哲用手触了触,一阵刺痛。 “啊!永灏你在干什么!”叶碧霞惊得一颤,尖叫出声。 童永灏意识到自己的事情可能严重了,便忍住自己的火气,冷哼一句。 很快,经理便赶到,来的人,还有唐晗。 “发生什么事了?”唐晗看着那个正在流血的服务生,转头问道,她好似知道这里会发生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环视房间一周之后,看到了童暖煦。 “小何,带她下去包扎。”唐晗摆手,让经历带走那个受伤的服务生,“你也出去,把门关上,这里有我。”继而,她转头对另一个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点点头,然后关上门离开。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天刚好在酒店。”唐晗先转过身对童暖煦微微解释。 童暖煦很快就明白,盛世是洛氏手下的餐饮企业,唐晗在当然是合情合理的。 “这是什么回事?”她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开口质问童永灏。 “很抱歉,我老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叶碧霞开口道歉,带上丝丝假笑,如今童家已经落魄得不像话,她可不敢再惹什么幺蛾子出来。 唐晗冷冷扫了一眼叶碧霞,语气并不大好,“情绪这种事人人都有,但也不能一下情绪上来了就拿杯子砸人。” 童永灏脸色更沉,嘴唇抿了抿,想说了却又没有开口。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童安玲开口,往日都是只有她对别人冷言相当,如今却被一个酒店的主管这样对待,一时气上心头。 唐晗就等的是这句话,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大约还是知道,而她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 闻声启口,她的话里带了一丝嘲讽,“所谓的家事,就是你们要威胁她,要她拿洛氏的钱给你?” 76.-76-我哪来那么多钱供一个不属于我的孩子啊? “不,不是,我们怎么敢…”虽然不知唐晗是什么身份,但叶碧霞能隐约感受到她和洛氏的关系千丝万缕。 童暖煦敛目,在场人的对话仿佛和她无关,她如空气一般站在一旁置身事外。 “童小姐是洛丞楚的妻子没错,但洛家是不会允许一个为了钱而上位的女人进门的。还望童先生打消以洛氏为金库的这个念头。”唐晗看着童永灏,眼底有一丝鄙夷。 “你是谁啊?别以为你能管我们的家事,伤了一个服务员而已,赔钱就对了。”童安玲实在受不了一个外人对自己的父亲指指点点,便怒声开口撄。 “我?我是洛家的半个女儿。”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却让童安玲顿时将所有话往回一吞。 自己是得罪了洛家的人! 童暖煦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她似乎是在为自己说话,又似乎是在讽刺自己。 可现在,或许只有唐晗的话,才能让童永灏从那虚妄的梦里清醒偿。 “是这样吧,童小姐?”唐晗转过头,眼带深意地看向童暖煦。 童暖煦有些无奈,这唐晗可真的是把自己认定成为贪财的坏女人了。 “是啊,所以我不会动洛家一分钱。对了,我在童家那么多年都没什么感情,既然之前你说要和我断绝关系,那就彻底一点,今天之后我和童家互不相干。”童暖煦回头一笑,握上手里的包然后径直走出1102。 唐晗见她走,也没有留。 心里一丝鄙夷至极的恶心感涌上,她用余光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童暖煦大概是想拿钱这件事被自己撞破,所以才想匆匆逃离吧? 真是有够恶心。 童永灏的拳头紧紧捏着,然后重重地垂向桌面。 最后,他赔了三千便离离开。 唐晗看着这一家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家都是为了名利钱财而搞得头破血流的人。 狗咬狗,窝里斗,她最喜欢看了。 临走时,童安玲像是刻意报复一般撞向了唐晗的侧肩。 “啊,不好意思,我没看路。”她走得极招摇,头也不回地冷哼。 唐晗垂眸看向她的背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童安玲是吧…她记住了! - 上了车之后,叶碧霞的脸色并不好。 “永灏,你和童暖煦断绝关系,唐氏怎么办啊?”她明显是着急了,她有想过会和童暖煦吵架,却没想会沦落到这个结局。 “还能怎样?只能找人把童氏卖了。”他的话里,带着无尽惆怅与心酸,他其实也知道,童氏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如今连卖,也可能要以最最廉价的价格卖出去。 “你,你当初娶我的时候,不是说好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吗?如今我把我家的所有存款都拿出来了,你跟我说只能把童氏卖了?”叶碧霞一言不合便大吵大闹,情绪有些崩溃。 “妈,别生气......”童安玲连声安慰,忍下自己眼底的泪。 她自然知道,自己如今不再是童家大小姐了,而是即将要落魄得无家可归了。 “我这不也没办法啊!”童永灏一拳打上方向盘,年轻时候的不负责任,终究是在此刻洛回他身上。 “你,你!”叶碧霞浑身颤抖,半天道不出下文。 转而她一手拉着童安玲,打开车门下车,临走前不忘恶狠狠地对童永灏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那套房子从高利贷那里拿回来,我和安玲就一直不回去!如果你堕落到养不起我们娘俩,那你就等着收离婚协议!” 她气急败坏地走到路边截下一台出租车,带着女儿扬尘而去。 片刻,车里的童永灏终于爆发,双手重重捶在方向盘上,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滚吧都滚吧!一群钱奴!” 远处,童暖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拿出手机,给小桃打了个电话。 “喂,狐狸姐?”小桃似乎对她的主动来电有些疑惑。 “小桃,找个合作公司,让他代替帝和,高价收购了童氏,一定不要告诉童永灏是帝和收购的。”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看正在车里情绪失控的童永灏。 这一刻她的声音淡而静,对于童家,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出手。 “狐狸姐,你没开玩笑吧?童氏不单破产且无可挽救,而且那块地位置又不好,完全没有价值啊!” 童氏不过是家旧企业,虽然刚上市那两年的确影响不小,可如今是被童永灏败得完全不值得一提。 小桃其实也奇怪,童暖煦来帝和的次数寥寥,但每一次的商谈都能说是以近乎完美来结局,为什么女儿那么优秀,而童永灏这个当父亲的却那么无能呢? “听我的就好,去吧。”童暖煦掐断电话,她怎么会不知道,收购童氏对自己来说是亏损?可让她真的冷眼看着童永灏凄清地渡过后半生,她还是做不到。 酒店内,唐晗走到员工室,里面那个被童永灏扔杯子的服务生正等着她。 启哲见唐晗来了,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跟着她一同走出去。现在正是工作时间,没有特殊情况的服务生是不准在休息室的。 “今天你做得很好,我会让人把医药费打到你卡上。”幽暗的员工走道里,唐晗对启哲说道。 “谢谢唐小姐。”启哲微微点头,今天将童暖煦来到盛世的消息通报给唐晗的,就是她。 她本是因欠债而逃的小偷,曾经也作为商务间谍周-旋于各大公司,可当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便只能狼狈而逃,恰好唐晗也与她有过交集,便将她留下在盛世,表面上做服务生,暗地里却帮她打听消息。 而服务生最近的命令,就是监视一个叫童暖煦的女人。 “你现在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把童安玲给我查一查。”唐晗翻出自己的手机,将她拍到的照片放在服务生面前。 服务生双眼微眯,她认得这个女人,一个有些嚣张十分没教养的家伙。 “查到之后…”唐晗收回手机,黑暗中的眼倒影着光,有些阴寒,“让她身败名裂。” 服务生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唐晗缓缓捏紧自己的手机,她不能让童暖煦堕落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那用那个叫童安玲的来过过手瘾,也是不错的。 忽而,手中那台手机亮起,唐晗低头,却发现来电的是洛思翰。 “喂?思翰哥哥。”她的声音又刚才的低沉忽而转变,这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和方才判若两人! - 童暖煦回到北阳的时候,自己家的门虽然关着,却明显有人在里面,落地窗前的窗帘全部被拉紧。 她一惊,难不成进小偷了? 顺手从花园里拿起一把扫把,她转到车库的后门,从厨房进入。 屋内没有开灯,阳光透过窗帘变得昏暗,让整个房子都笼罩在静谧中。 她捏紧自己手中的扫把,一步一步走向客厅,一个身影坐在沙发上,瀑布似的长发落在童暖煦眼底却并不优雅。 还是个女贼! 身为一个贼,居然明目张胆地坐在别人家里,这种胆量也是突破天际的大。 童暖煦捏紧手中的扫把,然后高高举起,想要给那个女贼来个当头一棒。 忽而,一个声音连忙叫停她的动作。 “童丫头,你在干嘛?放下扫把!”芸姨从二楼下来,却刚好看到正准备攻击的童暖煦。 芸姨这么一出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便转过头。 秀美的脸,漆黑的发,来的人是昨天夜里见过的,大明星白雪。 看着白雪和芸姨,童暖煦有些糊涂。 白雪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芸姨又怎么会和她同一个频道出现? “终于回来了,狐狸姐?”白雪浅笑嫣然。 童暖煦将手中的扫把随意靠在墙边,“你也是,白苒小姐,应该说,白苒特工。” 白雪脸色一变,她惊愕,为什么童暖煦在得知自己发现她的身份后并没有惶恐,她亦惊讶,童暖煦不过只见过她一面,为什么却知道她隐藏的身份? “白小姐脸色不太好,看来是我猜对了。”说猜其实也并不准确,只不过她在和芸姨住的日子里,曾经看过白苒的通缉令,那时候她还是个被墨西哥富商重金悬赏的人呢。 昨天她就说,为什么白雪的脸好像在哪见过,今早她才想起来。 “没想到才过了几年,白小姐就能脱胎换骨,还丝毫不惧地作为明星出道。”她坐到芸姨身边,笑看着白雪。 白雪淡淡一笑,将自己身前的白开水拿起轻轻喝了一口,“生活总逼我出来讨口饭吃。五年前的白苒已经死了,被墨西哥的富商开枪之后扔进海里喂鲨鱼了。我现在的名字叫白雪,只是单纯的,影星。” 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的断后手段应该十分不错,不如为什么会出道几个月却还是没有被狗仔翻出以前的负面新闻? 童暖煦伸了伸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地开口,“不知今天白小姐找我,有何事?” 白雪笑笑,将一份报纸拿出,摆在她的面前。 报纸偌大的板块上,一共有三张照片占据了整页,第一张就是带着瓷白面具一身红裙的狐狸,第二就是一身白纱优雅高贵的白雪,还有一张尺寸稍小,却画质清晰的背影合照,照片的主人公当然是狐狸和白雪。 而报纸的头条就是——帝和神秘总裁身份曝光! 而标题下还有几行耐人寻味的小字:新星白雪来到浮华酒店,疑似是总裁女伴! 童暖煦看着报纸,双眉微微一蹙,这报纸的意思不是说自己和白雪有那么些让人怀疑的关系吗?还是女同? “现在的狗仔也是什么都敢写,这些话也敢写出来。”她翻了翻报纸,果然自己的新闻占据了满满一整张。 带着面具的自己被各种角度拍下,可却没有拍到她一张能辨认身份的照片。 “我也奇怪,不过是同行了几步,为什么那些娱乐狗仔会捏造出这么离谱的事情。”白雪笑笑,她也没想过自己不过是走快了几步,却闹出这么离谱的新闻。 芸姨拿起报纸,“现在的狗仔都这样,为了自家报纸的销量,他们会将事实扩大好几倍,甚至是明目张胆地报道虚假新闻。” 她看了看图下的文字,不禁失笑出声,“我看啊,这份报纸应该是卖脱销了。” “白雪小姐如果觉得麻烦,可以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童暖煦却表现得丝毫不在意,她知道,这种无关痛痒的流言蜚语就像流感,只会盛行一时,很快就会被新的头条掩盖。 白雪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换了一个姿势端坐,“我到觉得没这个必要。我现在才刚出道不就,靠的就是这种新闻才能频繁地夺人眼球。今天我来,不过是想和童小姐你聊聊天,如果可以,顺道吃个饭。” 童暖煦却摆摆手,她却听出了白雪话里的深意,“我刚吃完饭,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 她只是想接近自己,虽然暂时目的不明,但却十分危险。 “那就下周一,早上酒店,在新世纪广场等我。”白雪起身,带上自己的手提包,笑着朝童暖煦眨了眨眼,然后带上墨镜离开。 看着那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女人童暖煦长叹一口气。 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忙了。 “童丫头,记得把下周一空出来陪白小姐吃饭!”芸姨送走了白雪后,敲了敲童暖煦的脑袋。 童暖煦转头,忽然就像个小孩,“我不要。” “不由得你不要,白雪现在是我最喜欢的新人,你去还好,不去我就让小桃用枪指着你去。”她得意地笑笑。 后者无奈扶额,“好了好了,我去我去。” “你这死丫头也是,搬出来住了也不多来看看我,让我一个老人家多孤独。”芸姨坐在沙发上,将一旁的汤圆抱到怀里轻抚。 童暖煦身上抓了抓汤圆脑门的毛,这小猫真的来者不拒。 “我一早就让你搬过来了,你偏不。我最近又有事在忙,总会冷落您老人家。” “我要是来了,不就延迟了我抱孙子的日子了嘛!”芸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个傻丫头,明明自己就在给她和洛丞楚制造机会呢,怎么她还不领情。 童暖煦忽然收回自己的手,一脸鄙夷,“孤儿院里多着呢,你怎么不去找几个好看的收养?” 芸姨忽然一怒,抬手捏住了她的脸蛋,“你个死丫头,跟了我十年还不知道我的脾性?老是让我收养收养,我哪来那么多钱供一个不属于我的孩子啊?” 童暖煦脸疼,话也渐渐不利索,“你不养了一个我吗?你现在想要我养就是了,您放心领。” 刘芸简直被她蠢哭,她只好松手,“当初我就不该从沈滕飞手里接下你这个孩子,养了你十年有多,你却这么没心没肺!” 沈滕飞是沈桥的爸爸,也是童暖煦的爷爷,当年沈滕飞病重,将六岁的童暖煦交托给刘芸接管,十六岁为了要回沈家的祖屋,她又回到童家,而这期间被刘芸照顾的年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我不管,我在三年之内一定要抱到孙子。”最后,刘芸深知开始耍无赖了起来。 童暖煦默默地打开了电视,电视上加菲猫的碟还没取下,她只能看着那只猫,而不去理睬刘芸。 “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让小桃开飞机带我到处飞,不让你找到我。” “你…”果不其然,童暖煦对她有了理睬,而且是怒不可遏的那种。 “现在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好好努力,拜拜!”刘芸再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迈步离去,不容她再反驳什么。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童暖煦长叹一口气,芸姨也是,四十多岁了还和二三十岁那样任性。 可她忽而又笑了,她再无理取闹都好,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 她将汤圆抱到怀里,却意外地发现了沙发角落的手机,今天她的确是忘了带手机出门。 滑开屏幕,有八个未接来电,都是洛丞楚的,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童暖煦便回拨过去。 而在洛宅的洛丞楚,正因为唐灏和唐晗的事情抽不开身。 唐灏包了一搜游轮,请了不少达官贵人,而他的目的就是在媒体的注目下认回唐晗。 这一去,可能有半个多月不能看到自己的小猫了。 “想我了吗?”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先开口。 面对他忽如其来的温柔,童暖煦有些脸红,“没有。”她傲娇回答。 “怎么今天不接电话?”洛丞楚合上手里的邀请名单,转身走到窗外吹着凉风。 童暖煦却还是刻意隐瞒自己见了童家的事情,“有些事。” “下次记得带电话在身上。”八个电话,一个都不通,洛丞楚承认他是有些不满自己的小女人丝毫不在意是否有和自己通话。 “好。”童暖煦知道他有些不满,只好温声答应。 感受到电话那端她的温顺,洛丞楚有些懊恼,为什么今天自己不早点抽空去一趟她那,“这半个月我都不在,你要好好注意身体,晚上睡觉别着凉了。” “嗯。”本来想问他要去哪,可童暖煦还是压抑着不开口,他不说代表着他不愿说,自己也不能刨根问底。 “早些休息,晚安小猫。”他温声催促,半个月不过眨眼而过,只是希望那只小猫没自己在身边要懂得照顾好自己。 “…晚安!”冗长的沉默后,还是由童暖煦挂断了电话。 他不在也好,她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把心思放在帝和上了。 洛丞楚挂断电话,半个月,十多天,他只有两天是花在游轮上的,还有十多天,是唐灏要求他要和唐晗去一趟英国。 唐氏现在的根基还驻扎在英国,而唐灏打算将唐氏移回国内,让唐晗继承,而洛丞楚则是唐晗指名要同去的。 挂断电话,洛丞楚缓步下楼,他还有一个人要见。 -市中心私立医院。 vip病房里,黄株将他秘书送来的食物统统推到在地上。 “我要出院!”他发了疯似地在拉扯着身上的吊针,双眼因此浮现出根根血丝。 从住院开始,他脱离危险之后一直便说的只有离开医院,但他目前的情况仍然不稳定,院方是不介意他出院的,而且医院的上头还有势力压迫着,不能让他出院。 “我跟你说,你再他-妈不放我出去,我就让人一把火烧了这个鬼地方!”黄株将病床上的餐板狠狠扔向门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却很是灵活地躲开,没有被他砸到。 “黄总,你不单不接受治疗,并且有暴力倾向,如果你再不安静下来,我能怀疑你是有精神病,将你扭送精神病院。”霍临双手插在兜里,冷声道。 “放你妈的屁!你个毛头小子根本不配当我的主治医生!我也没有要换你!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的确,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黄株便被告知之前他的主治医生被换了,换了一个叫霍林的二十三岁年轻人。 之前的主治医生叫韩叶金,四十多岁,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但却莫名其妙地离开这座城市,改而由霍临接手。 一旁,站在门外的女护士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病人是不是傻了?霍医生可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医学博士,名扬海外的啊!” “对啊,他在国外别人无论多大权利也不能轻易请动他的,他能来我们这里当个副院长已经不错了,为什么这个病人还不领情?” 更是有人不甘在角落窃窃私语,站了出来,“霍医生,他可能出车祸之后大脑有些不正常,我建议让他照个脑ct!” 霍临将自己的口罩摘下,继而缓步走向窗边。 “你应该幸运,被洛丞楚指名来医治你的是我。”他眼微微眯着,似笑而非地看着黄株。 ---题外话---今日更毕。谢谢订阅的亲亲~~求个留言求杯咖啡~ 77.-77-现在上演的这一幕叫‘陈世美不认妻\’。 不知是因为情绪过激,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笑容,黄株忽而语塞,额前的汗大滴大滴落下。 洛,洛丞楚? 他怎么可能让人来医治自己? “病人情绪稳定,你们没事就各忙各的吧。”霍临转身微微一笑,在门口围观的护士纷纷点点头,红着脸干自己的事情撄。 霍临的桃花眼狭长而又深邃,更何况他那五官精致而迷人,让医院由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到即将退休的女医生都迷得不能自-拔。 每一次他的目光只要掠过,那些护士都以为他是在看自己,更有的能严重到争风吃醋! 霍临其实没多大兴趣回国,但洛丞楚的忙他却不能不帮,更况且是要让一个人生命安好,但却再也没有走路的可能这件事,让他更是跃跃欲试。 毕竟他从医的初衷,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偿。 “你说,你是洛丞楚派来的?”黄株只觉自己背脊一寒,像是严冬的风扫过他的脊骨。 忽而,那扇本虚掩的门缓缓打开,洛丞楚缓步走进。 霍临侧身一退,知趣地让了一条路给进门的男人。 “是啊,黄总,身体还好吗?”他缓步走进,但眼底却无丝毫色彩。 但他的一字一句却如千斤重的石头,将黄株压得不透不过气。 “洛,洛,洛总…”他颤声道,低头宛如丧家之犬,不敢看他。 “我来只是想来看看,你的腿,是不是真的好了。”洛丞楚缓缓抬手,霍临眨眼一瞥,那只搭上病床上的手宛如哪家少女的芊芊柔胰,煞是好看。 但说像女子的手却也过了,他的手的确细而长,但却节骨分明。 很快,那白纱布上便透出红迹。 啧啧,真疼—— 霍临别过头不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目。 黄株捂着自己已经残断的腿哀嚎,整个人因巨大的疼痛而颤抖着,恐惧着。 不想让他的血沾在自己的手上,洛丞楚便点到为止,不再蹂-躏他的伤处。 “腿没了,但只要人安分,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希望黄总能明白这一点。”洛丞楚转身前敛眸看了他一眼。 黄株不寒而颤,他的眼神仿佛是来自地狱最深的恶魔,能激-荡起他内心一层又一层的恐惧! 洛丞楚出门时留了他一个眼神,霍临微微一摆头,心领神会。 霍临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床上抽-搐的黄株,顺手将他床侧的铃按下,继而,一个及其不耐烦的护士便走进来。 但当看到霍临那一瞬,那个满脸倦意的护士立刻精神起来。 “霍,霍医生。”她低着头像个少女般娇羞。 而霍临却只是稍稍扫了她一眼,继而擦肩而过,“给病人换绷带。” “好!”护士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异常激烈。 转身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她却有一反感,黄株是出了名的老色鬼,每次有女护士来给他换药或者是送吃的,他总会做些什么恶心的事情,下-流的目光什么的更是常事。 如今有人替她们教训了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洛丞楚还没离开,是因为霍临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洛丞楚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着他桌面上的各种医疗方案。霍临照顾的不仅是黄株,还有一个病人。 一个叫白帝的少年的资料映入了洛丞楚的眼帘,那是个白血病患者。 “也没什么,我只是听阿白说,你结婚了,想看看你能娶的到底是什么人而已。”霍临抽过他手中的方案,他不喜欢别人和自己对话的时候却不直视对方。 “到时候她怀孕了,你就能看到她了。”洛丞楚淡声道,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霍临并不是妇科医生这一点洛丞楚是知道的,而他所想表达的就是,你少管那么多闲事。 “你不告诉我?万一有一天她有什么这病那痛的跑到医院里来,要是我怠慢了她,那不就不得了?”霍临很讨厌洛丞楚的态度,分明是从小到大都认识的人,为什么他的距离由始至终都和他拉得那么远? “很快就能见到的。”洛丞楚依旧是这样回答,缓缓站起继而转身离去。 霍临见自己的问题无果,最后只能放弃,目光移至台面,那张病历被轻轻放在桌上,照片上那个叫白帝的少年,笑容灿烂。 海上– 游轮出海,一船的记者和富商皆为唐灏认得自己亲孙女而祝贺着。唐灏所邀请的来宾大部分是外国来客,而只有少数的国内商人,所以无论是帝和狐狸还是贺氏贺君朗,皆不在邀请名单上。 唐晗今天一身俏皮的白裙,打扮得十分夺目,因为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唐灏去洛家接回唐晗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开心至极的。自己不再没有依靠了,自己的企业和戎马半生打拼下来的东西也终于有所继承。 他和唐晗在洛家的花园里讲了不少过往和曾经,而唐晗对自己父亲唐一晏的事情完全能对上,这让唐灏欣喜若狂,自己的孙女终究还是爱自己的姓氏,没有因为寄人篱下而改性更名。 而今天镁光灯下的唐晗,却笑得有些心虚。 她本以为唐灏只是简单地认回她就好,却没想到他会以如此盛大的形式欢迎她,这一切让她觉得飘飘然有点像在梦中。 “这就是未来唐氏的继承人,我的孙女唐晗!”唐灏拉着她的手,炫耀似地对着各界富商说道,满目的笑意。 台下的掌声雷动,无不在祝贺着唐灏。 洛丞楚在台下,眼里也有一丝欣慰,那个他照顾的妹妹,终于不再无家可归。 相认发布会结束后,洛丞楚便独自一人走到船外,在这汪洋大海上,他有些无事可做。 “夜星岚刚打电话来说,嫂子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身后,司空白忽然出现,向他汇报今天童暖煦的行踪。 “知道了。”洛丞楚笑了笑,一手盖上了另一手上的戒指,等他一切都办完了,得找个日子将那个小女人公布了。 忽然,一个金色长发的美女忽然走上前,一身香味扑面而来,她开口,用英语搭讪,“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 “很快就要下雨了。”洛丞楚同样用英语礼貌地回应,带着微微的笑容。 金发美女见他对自己回笑,更是心动,干脆就靠在他身边,“洛氏集团洛总,能赏脸和我喝一杯吗?”外面的人皆说洛丞楚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如今开来,确实如此。 “如果是三个月以前,我到很乐意,可如今我的妻子不希望我和其他女人喝酒。”洛丞楚满目歉意地笑笑,婉言拒绝。 “这没有关系,洛夫人没来,浅酌一杯洛总不会不敢吧?”金发美女红唇微扬,暴-露的红裙勾勒在身,彰显着专属于她的极致诱-惑。 可洛丞楚却觉得淡然无味,虽然自家小猫的发育不及眼前这个女人的二分之一,但同样是红裙,眼前的女人却穿得俗不可耐。 “洛总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她转身,扬了扬手里金色的手包,“我在404房间等你。” 他的没有明确拒绝,代表着他给她留下了无限可能性。 女人都愿意接触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更何况那个男人温柔多金! 司空白在身侧,微微敛眸,“洛…” “等一会我没时间,有人找我都推掉。”洛丞楚却一步上前,简单交代一句话便跟上那金发美女的脚步。 司空白微怔,继而转身朝反方向离去。 而大厅里,唐晗正四处寻找着洛丞楚,看见司空白,唐晗眼里明显浮现出光亮。 “司空先生,你看到丞楚哥了吗?”她水眸微颤柔声询问,但司空白却依旧面无表情。 “洛总有私事要处理,你等等再找他。”他淡声开口,让唐晗一阵失落。 404房间前,洛丞楚礼貌地敲了敲门。 金发美女翩然而来,将门锁打开。 “你能来我很高兴。”金色的长发顺放在左肩,她笑得极其妖-艳。 洛丞楚淡淡一笑,大步一迈走进她的房间。 金发美女媚-眼一扫,然后将门关上,转身瞬间,悄悄锁上门锁。 “吃的没有,我只有酒。”她将桌上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打开,到了两杯,一杯递给洛丞楚,一杯捏在自己手中。 她两口喝尽,然后便如蛇般柔软地缠-上洛丞楚,双手缠着她的腰,傲人的双-峰靠在他怀里,气吐如兰。 对于女人的主动,洛丞楚没有拒绝。 “酒要慢慢品尝才好喝,小姐未免也太急了。”他微微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女人那双碧波如海的眼缓缓抬起,“那你喂我。”声音软而甜腻,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实在包涵太多,她如今恨不得立刻将他完完全全吃掉。 洛丞楚轻笑出声,“好。”他温声答应,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红酒杯拿起,杯子缓缓倾倒,暗红的酒便缓缓流出。 让金发美女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如愿喂自己,而是将酒一点一点倒在自己头上。 她尖叫一声,连忙后退,抬手抚上自己的金发,染了一手的红酒。 “你在干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道。 洛丞楚将杯中的酒倒尽,甩手一扔手里的高脚杯,稍稍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将她压倒在身后的床上。 “喝酒不过是个幌子,你想要的不是这样吗?”他蛊-惑询问,一手探入女人的裙间。 金发美女有些恐慌,这个男人的眼神和方才截然不同,像是蛰伏在暗中的狼,一点一点在月光下露出凶煞。 “你一早就知到了?”她按住他正抚-摸着自己大腿的手。 洛丞楚却缓缓一松,将一把枪从她腿侧取出。 “你的身材还不错,只可惜骗人的伎俩差了些。”他甩手一扔,黑色的枪便透过房间里的落地窗,在空中翻转了两圈随即沉入大海,“晚会愉快,杀手小姐。” 他离开床边,提步想离开。 床上的金发美女却开口唤住了他,“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会再动手了。可是作为补偿,你陪我一晚怎么样?” 今天她来,本是为了让唐灏惶恐一番,好报复他在赌城拉斯维加斯赌赢了自己,还当着众人的面令自己难堪的那一桩事。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勾起了她的兴趣。 一时间,向唐灏讨不讨债这件事仿佛就不那么重要了。 洛丞楚侧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媚-态丛生的女人,儒雅地牵出一个笑,“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我妻子多一点。”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金发美女躺在床上有些懵圈,知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居然看不上自己? 见洛丞楚又重新出现于人群中,唐晗自然十分兴高采烈,她连忙上前跑到洛丞楚面前。 “丞楚哥,我找你了好久呢,你去哪了?” 洛丞楚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哪也没去。怎么不陪陪唐总,他可是你爷爷。” “他啊,老是和我说什么贺君朗多好多好,让我有空去见他,我听得不耐烦了就来找你了。”唐晗有些不满,才刚认回自己的爷爷,结果他就一个劲地给自己介绍对象,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贺君朗?”洛丞楚轻笑出声,“贺君朗挺好的,你考虑考虑他吧。” “我才不要,我要的…”唐晗忽而低头,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低声嘟囔自己的不满。 “好了。”可她还没说完,洛丞楚已经打断她的话,“就到晚上了,好好休息。”继而他便转身离开。 如果再走迟一步,他又要惹哭这个坚持不懈的妹妹了。 唐晗见他离开,目光便渐渐失去色彩,垂于身侧的双拳紧握,“没关系的丞楚哥,最后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她笑得有些凄凉,双眼却包裹着浓郁的狠毒。 - 童暖煦一早还没睡醒,白雪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她明明答应自己出来吃个饭,可是却半天不见人。 看了看时间和日期,童暖煦才醒悟,自己的确是答应了白雪和她共餐! 用几句好话搪塞过去之后,童暖煦便争取到了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手忙脚乱地洗漱换衣,匆匆赶到新世纪广场。 广场下,白雪带着墨镜,穿着普通,手上撑着一把遮阳伞,脸上也没有浓妆。 她并不像大红大紫的明星一样将自己裹成球才出门,这样的妆容反到让她普通起来。 看着童暖煦终于到了,白雪长呼出一口气,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向她,“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不难听出,白雪的话里有一丝差点被人放鸽子的不满。 今天的太阳那么毒辣,今天的人群那么匆匆,自己居然被放鸽子了,还就这样傻愣傻愣地等了她两个小时! “抱歉,睡过头了。”童暖煦温声道歉,她本就不大想出来和她吃什么饭,不上心也是正常,而且昨天晚上逗汤圆逗太久了,一不小心就把白雪给忘了。 “没事,最主要的是你来了就好。”白雪转而走进一家西餐厅,朝她勾了勾手,“快来吧,我提前一天预约好的位置呢。” 见她大步走进,童暖煦只好跟着她。她知道,白雪不会无缘无故就将她叫出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才对。 “你是贺君朗手下的人,为什么要和我扯上关系?”刚坐在椅子上,童暖煦便开口问道。 白雪摇摇手,很不喜欢她这样的开口,“我只是喜欢你才和你走进一些而已,而且今天来我不是真的单纯和你吃饭,而是带你来看戏的。”通过芸姨还有她自己的搜查方式,白雪得到了不少和童暖煦有关的消息,例如她的身世,还有她的家庭。 而今天带她来的原因,是让她看一场能解决她在童家受那么多年委屈的戏! 这场戏的主角,就是童暖煦同父异母的姐姐,童安玲! “看戏?”童暖煦眉头微微蹙,什么意思? 而就在她准备问出下文时,透明的玻璃窗外,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童安玲。 只见她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脸上的泪痕交错纵横。 忽然,男人扬手甩开了童安玲,童安玲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这样突兀的画面,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童暖煦双目紧锁窗外,童安玲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飞扬跋扈的,虽然有时候过于偏激,但却从来未这样哭过。 目光流转,童暖煦看向那个男人,甩开童安玲的人岁数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但一脸的戾气,像是恨极了童安玲。 “现在上演的这一幕叫‘陈世美不认妻’。倒在地上的,就是童安玲,而甩开她的叫宁哲,一个落魄的富家公子,和童安玲的关系零零碎碎凑齐来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之前还是甜蜜的男女朋友关系,现在,就是情人分手终将成仇。”白雪望着服务生递来的餐牌津津乐道地解释道,却没发现童暖煦脸色逐渐变黑。 童暖煦在童家的那几年能说过得极其极其屈辱,所以她一得知宁哲在地下赌场输钱这件事,便来了兴趣。 宁哲前几天输了钱,正被债主追杀的时候,有个女人出现帮他填了赌债,而当时她打听到那个女人和宁哲交换的条件便是——甩掉童安玲。 “为什么他们要闹分手?”她看着童安玲一次又一次地抓上宁哲的手,却一次又一次没有尊严地被他甩开。 “因为啊,童家破产了,童安玲却怀上了宁哲的孩子。”她毫不关心地看着窗外,嘴角含笑,宁哲这个理由提得可是名正言顺,让渣男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童安玲的确也够悲的,落得这个下场。 “什么?”童暖煦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推门而出。 门外,宁哲正用刺耳难听的话在唾骂童安玲。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忍你那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吗?既然你家已经破产了,那我们就一刀两断吧!”宁哲恶狠狠地撇了一眼地上的童安玲,甩手而去。 “别,别啊宁哲,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了!”童安玲慌张上前拉住他的手,宁哲却一手甩开,翻将她推向墙边。 童安玲的头撞到身后的墙上,疼得厉害。 “骗谁呢?每次我都看着你把药吃完的!童安玲,你能不能别再这样纠缠了!”他一手捏着童安玲的脸,看着她的泪束束而下,却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阻,宁哲却没好气地推开上前劝阻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 78.-78-狐狸姐?你终于怀孕了?太好了 白雪正想嘲讽宁哲的不负责任一句,却发现坐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座位。 她无奈地随之起身,这帝和狐狸姐还真是善心满天下,这样都要出手。 童暖煦是跑着赶来的,她一手握上宁哲捏着童安玲脸的手,另一手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渣男。”给完一巴掌,她才不温不火地道出一句。 围观的人纷纷抽了一口凉气,这是哪来的姑娘?正义感爆棚? 宁哲感受到自己脸庞火辣辣的疼,双目便直落在童暖煦脸上偿。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敢打我?”他浑身的戾气落到童暖煦身上,想要发泄。 童暖煦却丝毫不惧,双目直视着他,“你有种就打一下试试。” 她的声音低沉而阴鸷,让宁哲有些不寒而颤。 “暖煦…”地上,童安玲忍着痛开口,不难看出有些吃惊。 自己最狼狈落魄的时候,来帮她的居然是童暖煦。 “诶小伙子你怎么这样啊?打女人还要不要脸了啊?”围观群众中,一个好心的大妈开口道。 继而一个看起来比宁哲大一点的男人走出,站在了童暖煦的面前,“有什么好好说,别对女士动手!” “他刚刚已经推了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一下了,现在还想打人!”又一把声音参入。 宁哲的作为就这样被人议论纷纷,听得他那张清秀的脸上表情极其难看。 “少给我多管闲事!”宁哲没好气地甩开童暖煦握着他的手腕,极其愤怒地剜了她一眼。 童暖煦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的童安玲。 “警察来了!”不知人群中那里传来的一个呼声,围观的人群忽然从议论纷纷渐渐变得安静,有些不远惹上事的围观者纷纷散开。 宁哲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却碍于有警察来,便不再久留,“你好样的。”他冲童暖煦冷哼一句,继而转身快步离开。 见宁哲离开,童暖煦便伸手想拉起童安玲,而后者却没有动作,依旧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你是嫌丢人还没丢够吗?快点起来!”童暖煦的声音极其冷淡,带着丝丝警告低声道。 意识到自己还在商场内,童安玲便止住自己的哭声缓缓站起,跟在童暖煦身后。 “我的车在外面,走吧。”白雪本以为童暖煦会和自己一样,对于童安玲这件事喜闻乐见,却没想到她会出面帮忙。 童暖煦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童安玲,继而便和白雪一起走出广场。 童安玲抹了抹眼泪,跟在童暖煦身后,她没想到,只不过是刚宣告破产,宁哲便和她提出分手。 果然男人的山盟海誓都是假话,只能用来诱骗愚蠢的女人!而自己真的愚蠢至极! “去我家。”童暖煦朝驾驶座上的白雪说道。 听到回家,童安玲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暖煦…我不能,不能回家!” “不是回童家。”童暖煦的声音淡淡,听不清其中是怒还是烦。 童安玲忍声一哽咽,差点又要掉眼泪。 知道目的地以后,她便松懈下来,可这样一放松,她却又难过了起来。 最后还是情绪崩溃,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别哭了。”最后,听得不耐烦的童暖煦打断了她,再这样下去,她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半路将她扔下车。 “我回不去童家了,怎么办…暖煦你帮帮我…”她抽噎着说道,宁哲明明就答应了她会求婚,她才答应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他,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童家已经够声名败坏了,她不能再给爸添堵了。 童暖煦回过头,扔过一包纸巾,“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分不清对错还不能承担后果吗?” 果然那么多年童永灏的纵然还是毁了童安玲。 “我,我真的不知道后果会这样…”童安玲颤声回答,的确,当初的她将未来想象得太过美好,而现实的沉重却让她恐惧至极。 “…把孩子打掉。”沉默良久,童暖煦开口。 她不是什么好人,原谅不了童永灏所辜负她的,但童安玲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将她身上弄一块青紫出来,她并不怨恨,只不过不愿接触她。 “不,不,这个孩子,唯独这个孩子我要留下,不能打掉,不能…”童安玲顿时陷入恐慌,她实在舍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骨肉分离! 为了给宁哲一个惊喜,她早就把避孕药换成相近的维生素,到最后她的目的达成,告诉宁哲之后,他却这样绝情。 可自己还是毫无骨气地想保留一样,和他有关的曾经。 “那你想怎样?将他生出来一个人抚养?你有那个能力吗?”童暖煦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到脚淋透。 “暖煦,暖煦,求你,求你帮帮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童安玲断断续续,又哭了起来。 她是如此深爱着宁哲,就算他已不在,她也想将他留在身边,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替代! 看着她垂眸哭泣,童暖煦有些无法做主,她总不能强制一个母亲将自己的孩子打掉,“你觉得爸不会来找你?” “我会告诉爸我出去工作了,求求你,暖煦,能在这十个月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吗?我有存款能养活自己,真的,我只求你能给我一片瓦遮头,不要让爸看到我这个样子…”童安玲服软地上前牵住童暖煦的一只衣袖,这是她第一次对童暖煦低头。 白雪静静地握着方向盘,细听童暖煦的打算。 “先去我家暂住一段时间吧。”看着童安玲这样苦苦哀求自己,童暖煦忍不下心拒绝,她这样回去的结果可能更惨。 “谢谢你,暖煦,谢谢你…”童安玲抬眸,一双泪眼早已没有当初那份嚣张跋扈,有的只是一个孩子终于意识到错误的清澈。 感情总会让人成长,无论结局是喜是悲。 “那个啊,我说你这样不会太自私了吗?”驾驶座上的白雪蓦然开口,“你给不了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让他诞生,不会很不公平吗?” “我会很爱他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童安玲连声回应,生怕自己迟一步便会让童暖煦改变主意。 “你以后要是想再组家庭或者是自己打工上班,这个孩子都是累赘,你有认真地想过吗?只是为了盖过眼前暂时的寂寞而要永久地带上一个孩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童暖煦开口,白雪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言之有理。 “我能承担。”抽噎了一会,童安玲只是淡声开口,留下承诺。 车到了北阳,童暖煦下车开门,让童安玲和白雪进屋。 童安玲有些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汤圆便小心翼翼地从她面前走过,一遍又一遍,绕了三圈才肯回自己的窝里睡觉。 它是认定童安玲不会给它造成危害才肯放心去睡。 毕竟来者是客,童暖煦从厨房倒了两杯温开水,而想出去的时候却被白雪挡住了路。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她今天会在新世纪广场?”白雪低声说道。 童暖煦摇头,但她却明确一点,白雪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才让她赶过去的。 “因为宁哲被一个人用钱收买了,让他甩了童安玲。”白雪拿起她手中的一杯开水轻喝了一口,“而那个人就是唐晗的手下。” “唐晗?”童暖煦有一丝疑惑,她有些不相信,却因为她这一句话开始起疑心。 的确,唐晗总能出现在恰好的时间段,掌握她关键的消息。 “就是她。”白雪淡声道,她本着手调查的是唐灏,却无意间看到唐晗的消息,而这她刚才了解的人,第一条消息就如此棘手。 “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监视我?”童暖煦开口,抬眸质问白雪。 白雪一脸无辜,被冤枉了有些恼怒,“我的天啊童大小姐,不对,童二小姐,我现在都在为你这个身份保密呢你居然怀疑我?虽然我是接过贺君朗的话说要好好照顾你,但这帮你完全是出于我对你的私人感情好不好!” 的确,她自然知道帝和的狐狸,如今查清楚了她就是童暖煦,心里更是多了一层对她的敬佩,她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 “所以呢?”童暖煦再质问,她坚信白雪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雪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低声嘟囔,“还有就是为了告诉贺君朗你和狐狸到底有没有关系。” 果然是贺君朗派她来调查自己的。 “然后?”她等待着白雪的下文。 白雪却很是得意,“我还帮你保密着呢,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会找一天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和贺君朗说不说都无所谓。” 童暖煦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出声,然后绕过她走向童安玲。 白雪一脸茫然,这笑是什么意思?嘲讽? “如果你不想住这里,我还有一个小的套间,应该能让你住。” 童暖煦将开水放在童安玲面前,她口中的套间,就是小桃所住的地方,小桃经常居无定所,套间不过也是个空壳,经常一个月也不会一趟。 “那我还是去住套间吧。”童安玲连声音都多了一份当初不可能有的轻柔。 这是沈氏的祖屋,她住在这里不好意思,而且也是童暖煦的家,童暖煦已经和洛丞楚结婚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要是有天洛丞楚回来,自己尴尬也不好。 “也好,明天我就带你去,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童暖煦道。 白雪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通告,我就先走了。”继而她便和童暖煦打了个招呼,出门开车离开。 童安玲自然是认出了白雪,但却一只没有说出来,果然童暖煦离开了童家,就成了一个让她陌生的人。 她的世界,是她只能仰望而不能到达的。 “怀孕多久了?”童暖煦看着她的小腹,突然询问。 童安玲看向自己的肚子,眼带爱意地轻轻抚上,“两个月了。” 才两个月,难怪上周吃饭的时候没看出来。 “暖煦,童氏已经被收购了,爸和妈虽然吵了一架,但他们还是和好了,最近准备出国投靠舅舅。”童安玲将童家的变迁如实说出口,带上一点讨好的一丝。 现在童家没了根,童安玲对童永灏谎称自己在外打工,也不是不可能。 “嗯。”童暖煦轻声点头,不愧是小桃,这么快就办好这件事了。既然童氏已经卖了,想必童永灏和叶碧霞也会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再和从前一样只想着那些谋财的歪门邪道。 “暖煦,说实话,你还在恨童家吗?”此时的童安玲和曾经相比成熟了不少,但她不免还是对童暖煦存有一丝戒心。 如果童暖煦还在恨她的从前,那自己可能没有好日子过。 “一切都过去了。” 童家衰落了,沈氏的祖屋也拿回来了,过往的纠缠不休都消磨在苒苒时光里了,她还能说什么恨与不恨? 听出她的释然,童安玲也微微安心,可这么多年留下来的隔阂的确让她做不到和童暖煦完全敞开心扉,一两句交流已是极限,她真的找不到话题继续下去。 童暖煦也知她没有话和自己说,便上楼找了一套芸姨新买的衣服。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你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她将衣服递给她。 童安玲接过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谢谢。” 她从没想过,自己深爱的人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从没预测,当自己落魄时会是那个自己一只欺负看不起的妹妹收留自己。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能够嚣张的权利,以前所谓的朋友不是落井下石,就是避之不及。 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处于这个世界多么渺茫,她想过寻死,可现在她的生命有了新的支点,她不得不拜托曾今重新蜕变。 看她走去浴室,童暖煦拿起自己的电话拨通了小桃的号码,“小桃,你的套间先借给我,然后你帮我买一些孕妇用品过去。” 而电话那头,小桃却明显有些兴奋,“狐狸姐?你终于怀孕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司空白让他转告洛丞楚他终于当爸爸了!” “你别急,怀孕的不是我!”童暖煦受不了她的连珠炮,却还是在她没有将这件事夸大之前打断。 小桃的笑死戛然而止,她打趣地问道,“不是你?那是洛丞楚?” “是童安玲。” “什么?”小桃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童安玲?那个童家废女童安玲?“她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搞-大的?” “小桃你的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有时间过来见见我,我帮你治治这个毛病。”童暖煦已经受不了她的胡乱猜测了,小桃总能不将她的话听完而自己胡编乱造下去。 “别别别,我错了。”小桃连声道歉,她不过是语速快了些脑子转不过来了些,何必要闹得大家都尴尬呢? “知道了就去准备,明天我就把童安玲送过去。”她有些生气,小桃的口直心快和她的办事效率一样。 “好的。”小桃笑笑,毕恭毕敬地答应。 就要挂电话时,童暖煦却又想起一点,“对了,你有空就给她找个保姆,童家破产,她从小就不干家务,要是不想她把你家烧了,最好按我说的做。” “啊?她要烧了我家?那我不借了行吗?”小桃表现得有些不满,她本来就不喜欢童安玲,借块地方给她就已经很是极限了,现在还要告诉她童安玲会烧她的家,她更是不乐意。 “什么,你不借?”童暖煦话末语气一转,让小桃不寒而颤。 “我,借!”她说完之后立刻挂断电话,看来自己的房子只能报销了。 夜深- 白雪刚拍完下通告,她便直奔贺君朗的家。 “的确和你说的一样,唐晗让宁哲把童安玲抛弃了。”进入房子,白雪便将今天的所见报道。 贺君朗关掉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微微转过头,“唐晗这个女人不简单,你要让童暖煦小心。对了,我让你调查的狐狸,你查到了吗?” “还没,我只查到童暖煦是洛丞楚已经领证的妻子,但她是不是狐狸,就难以知晓。”白雪隐瞒道,她可是答应过童暖煦保守秘密的,当然不会轻易透露出她的消息。 除非贺君朗给她很大的诱惑,很大很大那种! “哦?童暖煦和他领证了?那狐狸是他的谁?”贺君朗托额思索,依他的观察,洛丞楚的确像是和狐狸有那么一点关系,可是如今又告诉他童暖煦才是他的老婆,这是什么回事? “情-妇吧。”白雪随口胡说。 “应该不是,狐狸是帝和的掌舵人,怎么可能轻易答应洛丞楚。”狐狸怎么说也是贺君朗所看中的猎物,他调查狐狸不过是为了在追求她的道路上先除掉障碍。 白雪微微向后一倾,靠在桌上,“谁知道呢,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不都喜欢玩这种地下-情吗?” 贺君朗缓缓起身,一手撑墙面向白雪,“既然这样,那我和白雪小姐你也来一段可好?” 白雪笑笑,一手摸上他的脸,脸带歉意地笑道:“虽然我有这样想过,但贺总你真不是我的菜。” 贺君朗低头一笑,抽回自己的手,“那还真是遗憾了呢。” 说遗憾也不大算,毕竟他并没有对白雪存那种心思。 虽然白雪长得是十分好看且能算得上美艳,按正常来说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对她不动心,但所谓的动心,也不过是指随意玩玩,很快就会腻。 白雪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来不答应类似于贺君朗这样的话。 “对了,白帝他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贺君朗将一份医院报告从桌面上拿出,放到白雪跟前。 白雪结果报告,一字不漏地仔细看着,白帝是她的亲生弟弟,但患有白血病,一直靠机器维持生命,她也是为了凑足医药费才在从前那间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白帝已经十七岁了,转眼就要十八了。 “能不能发动贺总你的权利,帮我配对一下他的骨髓?”白雪看着手里那份报告,心惊胆颤。 白帝是那么坚强,和病魔斗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或者绝望,她更是要从不同角度帮助他。因为那是她仅存在世,唯一的亲人了。 79.-79-等我回来,我们该讨论讨论婚礼的事情了 “一回国我已经让人在找了,白帝会没事的,你放心吧。”见白雪的脸色阴沉下来,贺君朗轻声安慰。 “好。”白雪将报告折好放在自己的包里,脸上笑意不再,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唐晗的事情我会继续调查的,白帝就拜托你了。” 贺君朗是她在绝望的时候唯一一个肯伸出援手的人,当时她正被墨西哥的富商通缉,别说医院,连地下医院也不肯再供药给白帝,而那时候她刚好遇上贺君朗。 贺君朗将白帝收容,而白雪最后便只能去直面那个追踪她的富商,当她掉入海里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却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将她打捞上来,并给了她新的身份和较为安稳的日子撄。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白雪无怨无悔地为他卖命。 “刚来,怎么就走了?”当白雪想离开时,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便出现。 来的人是霍临,白帝的主治医生。 “霍医生,你怎么还是喜欢穿着一身白大褂到处游荡?不怕医院外的空气玷污了你这一身盛装吗?”白雪嘴角微扬,停住了准备离开的步伐,温声打趣道偿。 贺君朗看着两人,嘴角有一丝笑意,不打扰两人的日常耍花枪,他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霍临那小子正努力追求着白雪,而白雪对任何人都能明确拒绝,却唯独对霍临不给予明确的回应。 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暧昧气氛。 “我啊,为了忙白帝的病情可是一刻不停地在工作呢。”霍临微微歪头一笑,那种俊脸上便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还真是麻烦霍医生了。”白雪微微挑眉,双手环在胸前倚在桌旁。 这个男人总会这样那样让自己和他道谢,这种追女孩的手段还是让她倍感新鲜。 “如果白小姐真的觉得麻烦…那能否请你空出一段时间,和我这个主治医生吃个饭?”霍临一挑眉,抬手勾起白雪的下巴,她身上遗留的淡淡香水味很是醉人。 “好啊,只要霍医生能请客,我一定去。”白雪双眼直视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继而留下一抹笑,缓步离开。 霍临站在原地,双手没入白大褂的口袋中。 “回家的时候小心点。”他温声朝那个充满活力的背影说道。 白雪只是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作为回应,头也不回地离开。 见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幕中,霍临才回头看向贺君朗。 “把白帝的资料再给我。”他走到他面前,启口道。 贺君朗放下刚拿起的钢笔,他带着开玩笑的意思望向霍临,“我就说洛二少的私人医生怎么来找我,原来是为了心上人。” 霍临无奈地耸了耸肩,俊脸上带笑,“我这次来可有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来看看你的,但是你就这样百分百地误会我,我不是很高兴。” “呵。”贺君朗轻笑一声没有回话,将一个档案袋放到他面前。 霍临抬手拿起那份档案,继而转步离去,“今天时间有点紧,下次再找你好好喝一杯。” 贺君朗望着他的背影再笑一声,那家伙果然是为了白雪而来的。 回到家,一股浓郁的药味便传来。 白雪放下手里的包,换上家居鞋缓步走进卧室。 这个家里有很多医疗仪器,都是贺君朗置办的,白帝不住院,就连进行化疗都是医生直接过来的。 因为他说,他不喜欢医院,他不喜欢那个弥漫着绝望与腥血的地方。 窗边,一个少年静卧在白色的床单上,他带着帽子,脸色比平常人更要白一些。 “姐。”见白雪回来,少年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如风中颤栗的花朵,摇摇欲坠。 “白帝,今天的药吃了吗?”白雪笑着上前,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 白帝没有头发,是因为在化疗的时候脱光了。 “都吃了,医生说我的情况很好呢。”白帝笑笑,“有没有带我最爱吃的小饼干来?” “当然。”白雪晃了晃手里精致的包装袋,这是他最爱吃的饼干。 白帝的五官很精致,虽然常年卧病在床,但他的发育却很好,十七岁已经有一米八的个子。现在还是化疗初期,他还能微微跑跑走走。 “姐,累吗?”白帝轻轻握上白雪的手,眼神里有一丝内疚。 如果不是他的病,或许他们两姐弟的生活会截然不同。 “不累,姐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工作有定所有你,不用再到处跑。”白雪反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侧轻轻摩挲。 “我也喜欢现在的生活。”白帝笑笑,然后将袋子里的饼干拿出来一个一个吃掉。 “我看了姐的电影呢,姐的功夫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早知道我当初就勤一点练功不偷懒了,不如也不会导致身体那么差。”白帝自嘲地笑笑,他十六岁以前还是个正常小孩,但十六岁以后他便逃不过和病魔的斗争。 “是啊,以前叫你练功你老是偷懒,还总爱和我撒娇。”白雪敲了敲他的脑门,她和白帝是孤儿,从小被少林寺的一位心善的老僧人收养,交给他们一套强身健体的基础功夫之后,那寺庙便被市政府下令拆迁了。 然后白雪有了基础,就时常自己训练其他的功夫,像格斗等,这也为她走上间谍这条路垫上铺垫。 “既然姐有空,那我们就再看一遍那部电影吧?”为了阻止白雪再嘲笑自己,白帝将遥控摸出,想打开电视,白雪却夺过他手里的遥控。 “你啊还是早点休息,别再想找机会嘲讽我。”白帝和她在一起看电影,总爱挑别人的演技,尤其是有自己参演的电影,他经常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而且也多亏了白帝的提点,白雪才能在演艺道路上发出自己的光彩。 “好的姐姐,那我睡觉了,你也要早点休息。”白帝盖好自己的被子,冲白雪阳光地笑笑。 白雪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替他好好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帝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这让她安心不少。 房间里的手提电脑被开启,白雪便用自己的黑客技术翻查着和唐晗有关的信息,信息自然不是上网一搜就有的,而是贺君朗专门收集并且提供给她的。 她找到了唐晗的出生地点,还有…一个曾有他父母签名的孤儿院,富源孤儿院。 唐晗的确是唐一晏的亲生女儿不假,可在同年,唐一晏却去过一趟孤儿院! 电脑所显示的资料已经是极限,但白雪依旧能找出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点,那就是唐一晏为了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唐晗,在同年领养了一个和自己女儿同岁的孩子。 可最后那个孩子去哪了,无人知晓。 “豪门的关系真是复杂。看来下周又要抽空去一趟富源孤儿院了。”白雪黑进了富源孤儿院的资料库,但小屁孩的模样又能提供什么线索? 而且电脑上只有收留孤儿的日期和代号编码,完全没有离开的日期。 合上笔记本,白雪稍稍舒张自己的四肢,继而便倒在床上开始入眠,这两周她没有工作,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 夜色渐沉,夜空闪烁星光。 这几天的童暖煦都睡得并不好,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帝和的事情如常,她每天都有去一趟,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要事可做,毕竟是小桃一手在帮她管理,一切都井井有条,不需要她的操心。 而洛丞楚虽然会偶尔打个电话来和她贫嘴两句,但童暖煦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少,日子归于平静,却有一丝惶恐于未知的前路若隐若现。 忽而,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却发现是童安玲打来的电话。 这是那天她将童安玲送到小桃的住址之后,顺便给她存下的号码,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也好和她联系。 “童安玲?”童暖煦轻轻接起电话。 “暖煦,暖煦快来救救我,宁哲现在在门外拍门…”童安玲的声音颤抖,从电话里也不难听出,有一阵急切且强烈的锤门声。 童暖煦眉头一蹙,转身拿起了桌上的钥匙,“我马上到。”话末便收了线,匆匆离开。 从车库中随意取了一台车,童暖煦便直奔童安玲的地方,不论过往,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她总不能袖手旁观,更况且自己已经救了她一回,也不差再多一次。 车停稳,童暖煦便直奔上楼,小桃的房子是独立的一套小别墅,在半山腰上,虽然隔壁有人住,但邻居时常外出旅游,现在是不在家的,万一宁哲变起态来对童安玲做什么,童安玲是无力还击的。 她走到门前,宁哲果然在拍打着房门,并且语气凶狠。 “童安玲,你给我开门!”宁哲双手都拍红了,干脆上脚,往厚实的木门上狠狠一踹,但小桃又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人追债的一天?木门是选用上好的材料做的,他那一脚根本没踢出一点痕迹。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童暖煦冲宁哲的背影大声一喊,现在的宁哲有些危险。 宁哲转过头看着童暖煦,很快就认出她来,并且大步上前走进童暖煦,“你是不是认识童安玲?快点让她开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宁哲并不是因为什么自身问题而来找童安玲发泄的,只是来讨回他的东西。 “她拿了你什么?”童暖煦疑惑,侧过他身走到门前。 宁哲狠狠地看了门一眼,语气十分不耐烦,“你自己去问她!” 童暖煦望着他审视了一遍,继而抬手敲门,“童安玲,开门,是我。” 而很快,童安玲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宁哲不许进来!” “你以为我稀罕见你呢?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项链!”宁哲没好气地冲门大喊,他之前和别人赌球赌输了,没钱就将自己的项链抵押了,本想过几天找到钱了就去赎回来,而昨天他却被告知,那条项链早就被童安玲赎回了。 他昨天才知道那条项链是真家伙,没一万都有几千呢,可自己却两百块就抵押了,怎么样也是亏了。 童安玲将门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然后看清楚了门外的是童暖煦,她才将她拉进来。 宁哲本想跟着进去,却被童安玲狠狠地关上门,隔绝在外。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宁哲顿时一气,却没有办法只好呆在门前。 “把他的东西还给他。”童暖煦看着童安玲,眼底有些不解。 童安玲将握在手中的项链缓缓拿出来,童暖煦才发现那是童永灏在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心情好而买给她的,可惜后来被叶碧霞看到了,硬生生将项链从她脖子上扯下来给童安玲了。 “这不是他的,是你的。”童安玲的声音里满是愧疚,还有微微的颤抖。 童暖煦看着那条银色的项链,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心酸。 那个叶碧霞曾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还是回到自己面前。 童安玲知道她和宁哲分手了,就是一刀两断了。而这条链子她也知道宁哲把它押到别人手里了,既然他不要,她就将它赎回来了。 却没想到,今天他会因为这条链子又找到自己。 银色的项链躺在童安玲的手心,她的确只是想将这条项链还给童暖煦而已。 她将项链从童安玲手里拿出,然后开门扔到了宁哲手里,“还给你,以后没事不准来找童安玲。” 宁哲翻了翻手里的项链,确认是当初童安玲给自己的那条之后,愤愤地瞪了童安玲一眼,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童安玲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宁哲的背影,心里的伤口仿佛又被风撕裂,汩汩地冒血。 “对不起,暖煦,真的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该死,可如今她连挽回一些童暖煦的机会都被她拒绝。 “没关系了,那条项链我也不喜欢。”童暖煦温声道,那条项链给了宁哲,并不是代表她没有原谅童安玲。 只是作为一种告别,让那条项链含带的曾经都一同跟着宁哲离开,流转于其他人的手也好,带在别人身上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 童安玲忽而眼泪冒出眼眶,方才宁哲对她的所有恶语她都只是厉声回应,一滴眼泪也没流,可如今童暖煦这一句柔声细语的话却让她内疚得抬不起头来。 她和童暖煦的确有不可逾越的隔阂,那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亏欠太多,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印上了不能原谅的标签,可童暖煦却并不如自己所想。 如果自己是她,大概早就恨透了那个叫童安玲的人,更别说将她从万丈深渊拉起来了。 “暖煦,真的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伸手拉了拉童暖煦的衣角,像是个孩子在乞求原谅。 童暖煦缓缓蹲下身来看着那个挨着门槛放声哭泣的童安玲。 她终究还是被现实磨平了菱角,“没事了,过去就过去了。你现在还怀着我的外甥呢,情绪不能太大波动。”童暖煦将她扶起,地板太凉对她不好。 童安玲坐上沙发之后,一手抱住了童暖煦,从小到大,她都是掌上明珠,被童永灏和叶碧霞好好地宠爱着,因为家里的权势,一路上的朋友都不少。 但当她失去了一切背景之后,身边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当初太过自我被蒙蔽双眼,如今落魄绝望才懂亲情可贵。 “别哭了,吃午饭了吗?要不要再吃什么?我不是让小桃给你带了个保姆吗,人呢?”童暖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如果童安玲没有怀孕,她或许不会出手相救,毕竟小时候的一些伤痛,她还是想还的。 “她刚被我叫出去买水果了,午饭已经吃过了,但还是有些饿。”童安玲好不容易顺好了自己的语气,止住了哭声。 “怀孕都是这样。”童暖煦安慰道,继而话锋一转,“宁哲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生下这个孩子?” “我现在除了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与宁哲的关系,不大。”童安玲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爱还是不爱,只有她自己清楚,但孩子是寄托,这却是事实。 童暖煦并不理解现在的童安玲,对于一个能够让自己失望透顶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生下和他有关的孩子? “没事就好好休息,我会偶尔过来看一下你的,如果宁哲再来,我会让小桃弄两个保镖在门口的。”童暖煦拿起桌上的钥匙,时间不早了,汤圆还没吃饭。 “没关系,我已经没有理由让他再来找我了。”童安玲满是泪痕的脸缓缓笑起,有一丝凄凉。 童暖煦点点头,没有再看她的脸,最后带上门离开,童安玲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却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 或许这对她才是最好的改变。 “要走了吗?”童安玲的泪已经止住,但却看起来依旧十分憔悴。 童暖煦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点了点头。 “下,下次有空的话,来这里吧,我给你做法。”童安玲抬指揩去了眼角未干的点点泪珠,笑道。 童暖煦望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犹豫辗转半天,她才稍稍支吾地到了一个好字。 见她答应了自己,几日都沉浸在阴沉中的童安玲忽而一下心松了不少,雨后初霁的笑意渐渐漾开。 童暖煦没有再回头,轻轻带上门离开。刚出门,衣兜里的电话便响起。 来电的,正是几日未见的洛丞楚。 她抬步走到车上,望着那个号码许久才滑开接听。 “小猫,我想你了。”而微凉的屏幕刚触到耳廓,他的声音便轻轻传来,席卷无尽柔情。 童暖煦漫不经心地往窗外一瞥,不知怎么,脸就烫烫的。 “……哦。” “还有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不要乱跑。”洛丞楚的声音听起来有隐隐的疲倦,低沉而沙哑。 几日未见,她有些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才好。 一时的无话勾勒出沉默,她捏着电话有些尴尬。 洛丞楚站在窗侧,伦敦的景没有卫城的看起来舒心。 “等我回来,我们该讨论讨论婚礼的事情了。”他缓缓道,这几日知道唐晗处理唐氏的事,他的确有些疲惫。 “能不办婚礼吗?”思寻了一会,童暖煦缓缓开口问道。 “不能。” 他倒是回绝得爽快。 被洛丞楚这么一拒,童暖煦忽而就没了聊下去的兴趣,“……那等你回来再谈吧。” “好,回去抱着你慢慢谈。”男人的声音染上一点笑意,让她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 童暖煦连忙挂断了电话,洛丞楚这个流-莽! 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机屏幕,洛丞楚浅浅失笑出声。 小猫几日不见,的确让他牵肠挂肚了。 ---题外话---洛先生回来就会发糖啦~~大家别着急~~ 80.-80-关于白雪 窗外,天清气朗。 白雪正窝在被窝和白帝看自己上的娱乐节目,白帝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她的表情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说要是他有心照相,白雪准能成为新一代表情包女王。 白雪回看自己的表情,的确也傻的有些尴尬,但好歹自己的脸还不差,不至于堕落成别人家的表情包。 忽而,手机电话响起。 “喂,肉肉。”白雪看了看手机屏幕,来电的是自己的经纪人魏柔光。 柔光是带她入行并且教她许多规矩的人,比自己小两岁,却是个很负责的人,肉肉是白雪对她的爱称偿。 “小雪,你快来公司,之前带你面试的那部电影确定让你当女主角!”魏柔光十分兴奋,她才二十三岁,白雪也是她带的第一个明星,自然在处事方面跟保姆一般无微不至,明明今天是休假,她却也为白雪打听着消息。 “真的?”白雪有些出乎意料,她是以打星去面试爱情片,完全没想过会有机会入围。 “真的真的,快来!”魏柔光催促道,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表,时间不多了,“我五分钟之后就开车去你家接你,你快点换套衣服。” “好!”白雪挂断电话,兴高采烈地走进自己房间换衣服。 白帝坐在原地笑笑,他自然是听到电话里的好消息,看着自己的姐姐激动得跟个小孩一样,他就不由担忧,白雪真的时候活在那个水那么深的圈子里吗? 继而,白雪从房间拿出两套衣服,高兴地跑到白帝面前,“哪套合适?” 白帝的品味是数一数二的,白雪从来都是让他帮自己出的主意,“右手边这套比较素雅好看,今天就这一套吧。”白帝思量许久,终于做下决定。 白雪高兴地一点头,继而匆匆走进房间换衣服,将自己随意束起的发散落在肩膀,虽然去到公司会有专人为她化妆换衣,但明星始终是个镜头集于一身的职业,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 “我去公司了!”白雪穿好鞋子,冲白帝摆了摆手,“记得吃药!” 白帝点了点头,继而便看自己的姐姐兴高采烈地下楼,嘴角微微上扬,“加油。”他望着她的背影淡声道。 魏柔光准点在楼下等待着白雪,见她一下楼便立刻将她拉入车里,用最快的速度开往公司,导演这次可是亲自来公司和白雪商量,看怕他是十分中意白雪。既然导演都如此对待,白雪更是一刻也不能迟到。 匆匆将白雪交给化妆间的静姐,魏柔光便径直跑向候客室,电影《微光》的导演已经在候客室里坐了一会。 “不好意思,我们艺人今天本来在休息,现在正在化妆赶过来。”魏柔光带着歉意微微鞠躬,而导演却是笑意盎然。 “没关系,是我迫不及待想来见白雪,没关系的,慢慢来我不着急。”李厚安笑笑,他的确是看中了白雪在最近上的电影中的一颦一簇,每一个动作到每一个眼神都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专注。 在这个看颜的时代,表演实力那么强的角色实在少之又少,所以当他看到白雪的时候,他就决定这一颗新星他捧定了。 魏柔光见李导演很喜欢白雪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想去化妆间看看白雪的进度,而这时一个身影缓步而来。 唐晗握着白色手包,缓缓走向会客室,和魏柔光擦肩而过。 “唐总,你来了?”李厚安从沙发上站起,看着迎面而来的唐晗。 唐晗点头笑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没想到李导来得那么早。”唐晗是作为唐氏的代表来的,而《微光》这部电影最大的注资方就是唐氏。 李厚安摆摆手,“不过是见个演员,早一点晚一点来都一样。” 唐晗翻了翻他带过来的剧本,由始至终没有正视李厚安一眼,“白雪的确是当前炙手可热的新星,但适不适合这个角色,我看还是有待考虑。” 而门外,刚化好妆赶来的白雪正好将唐晗的话听入耳。 又是唐晗! 她缓了缓自己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带着微笑推门而入。 “李导久等了,我是白雪。”她笑着朝李厚安伸出手。 李厚安笑着站起,礼貌地回握,“我也是刚到。” 和李厚安打完招呼之后,白雪却做了下来和他聊起电影,仿佛是忽略了唐晗。 李厚安没想到白雪会没有和唐晗打招呼,连忙介绍,“白雪,这是电影的投资方唐晗。” 唐晗应声抬头,看着白雪,本以为她会带着满脸歉意堆笑打招呼,却没想到后者的脸上一丝歉疚也没有。 “哦~唐小姐好。”白雪的音调微转,让人不明其中的深意,出于礼貌,她还是伸出手。 唐晗只是垂眸看剧本,这是她第一次看白雪,但白雪给她的印象却一点也不好。 她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李厚安连忙出声打断,“这次我来和白雪小姐见面,主要是和你聊一下剧本。” 白雪看着唐晗,嘴角隐约浮起一丝笑意,却还是转过头和李厚安对话。 谈话末,李厚安很是满意白雪。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白雪小姐能参演《微光》我很高兴。”李厚安再一次和白雪握手,继而便离去。 唐晗从沙发上缓缓站起,一眼也没看白雪,径直从门内走出。 白雪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整个谈话唐晗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好似在针对她。 “怎么样,喜欢这个角色吗?”站在一旁的魏柔光拍了拍白雪的肩膀,很是得意。 “喜欢喜欢,只要是肉肉给我选的角色,我都喜欢。”白雪带着一丝撒娇道,继而缓缓起身,“走吧,去我家吃个饭,当是庆祝了。”她一展手,勾住了魏柔光的脖子。 魏柔光抚了抚自己的眼镜,一脸的不情愿,“又要我做饭啊?” 白雪哪一次不是想将做饭甩给魏柔光才和她庆祝的? “肉肉你既然知道了,还用我啰嗦吗?我先去个洗手间,很快就回来~”白雪松手走出会客室,转身也不忘给她一个飞吻。 魏柔光无奈地一叹气,只好下楼取车。 而刚进入洗手间的白雪正面装上唐晗。 洗手间里没有人,唐晗正在洗手盆前洗手,白雪踩了踩着自己的鞋跟,走到镜子前拨了拨自己的刘海,今天化妆师给她好像修剪了那么一点。 “既然选择生存在娱乐圈,就应该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能因为一时红了,就认为会一辈子红。”唐晗蓦然开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带着一丝不屑。 “如果唐小姐是因为今天我没认出你而生气,那我只好和你道歉了。”白雪转过身,一手支着洗手台,嘟着嘴巴很是无奈。 就像唐晗在肆意撒火,而她只是被意外灼伤的无辜者。 “你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足以让我生气。”唐晗抬眸,看着身前那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人,被外界评为最美打星白雪的脸落在她眼里,却只是一个靠着浓妆艳抹而花枝招展的狐狸。 要不是唐晗还在,白雪差点就笑出声。 这明明就是生气的很,这个女人却说没有生气。 “也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唐小姐比我清楚得多,自然不会和我计较。”白雪的话里嘲讽意味十足,“我待会还有约,唐小姐慢慢上厕所,我就先告辞了。” 她长发一甩,转身离去,出门的一瞬,她的脸上就失去了那抹笑意,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失去了《微光》参演的机会,还可能,亲手把自己送入冷藏库了。 算了随便了,反正她接近唐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唐晗站在洗手间,眼底的火光十分灼人,将电话从手包里拿出,拨通了李厚安的电话。 “喂,唐总?”李厚安正心情大好。 “关于《微光》这部电影,我并不看好,所以,我打算撤资。”唐晗冷冷地说道,白雪这个女人太过嚣张,她完全看不惯。 李厚安微微一怔,难不成是剧本有什么问题? “什么?这,这,这…”唐氏是最大的投资方,要是没了这笔钱,这电影还怎么拍? “要我不撤资也可以,换掉女主角。如果李导你做到了,我再追加百分之二十的资金。” 李厚安忽然就明白,问题不关剧本,而是白雪。 “但我认为这个角色就像是为白雪量身定做的,这时候才说换人,似乎有些不妥。”李厚安婉声劝阻,却忽然想起了白雪忽略了唐晗这件事情,“如果白雪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唐总,大不了我让她和你道个歉。” “李导,你前两年选人的时候,似乎是受了一个女星特别大的报酬才定的角色,如果这件事被公布,似乎会对你的职业有不小的影响呢。”唐晗不温不火地回答,白雪她是换定了。 李厚安忽然噎住,唐晗说的,是两年前一个女星靠潜-规-则上位的事情。 “但是刚刚已经发布消息说女主定选是白雪了,不少网友都知道了,这该怎么收回?”李厚安长叹一口气,白雪还是保不住了,但刚才的确在《微光》的官博上发布了演员名单,这下虽然时间不长,但直接删除或许有些不妥。 “这很简单,李导不是一直打着清纯的旗子选人的吗?只要白雪的清纯形象没有了,你自然能名正言顺地换掉她。”唐晗嘲讽道,第一是将李厚安表里不一的面具挠出痕迹,第二又暗示着如何替换白雪的做法。 “…好的。”最后,李厚安还是无可奈何。 “我会找人替你干这件事的,李导要做的,是好好地找好女主角。” 李厚安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不由一阵心疚。 白雪,这一次算是我欠下你的人情,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登上电影屏幕的。 唐晗话毕挂断电话,继而从通讯录中找到了另一个人的电话,良久的铃声过后,那人终于接通。 “暂时不要查童暖煦了,我有事交给你…”和她通话的,正是那天在盛世被童永灏一个杯子掷破额头的服务生,启哲。 - “快点上车吧,经过你家的时候才去买点食材。”魏柔光站在车前,朝缓步走下来的白雪说道。 白雪上前,拉着魏柔光的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肉肉,对不起,我可能演不了《微光》了。” 魏柔光一怔,却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白雪的背,“什么?别开玩笑了,这不刚谈妥吗?” “我刚得罪了唐晗。”白雪低声说道,不知道李厚安会用什么样的借口换掉自己。 早知道今天这趟,她就不回来了。 刚才面试成功,转头又得罪唐晗,她真的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 “这,这…”魏柔光的确无话可说了,白雪的性子她知道,直来直去,从不讨好。 她极其失落,开车的一路上几次想质问一下白雪,可看她也一副并不高兴的模样,她还是吞下了这口淤血。 “算了,现在你是当红期,错过一部电影也没多少损失。”车开了好久,她才思量好要怎么跟公司交代。 怎么可能没多少损失?一部电影会带来许多的宣传,这也是白雪能出现在粉丝面前的机会,如果宣传得好,更可能上众多综艺节目,还能圈不少新粉。 “对不起,真的。”白雪抱着魏柔光久久不肯松手,她自然是知道肉肉为了争取这个角色跑了多少路。 “好了,没事了,你不是在休息的吗?快点回家陪白帝吧。”魏柔光将车开进白雪居住的小区,刚才答应下的电源又打水漂成了泡沫,她真的不开心。 “等通知吧,反正今天也才是面试女主角,说不定消息还没传出去呢。”魏柔光温声对她说着,同时也在自我安慰。 下车后,白雪几次三番地和魏柔光道歉才终于抚平了心底的愧疚。 得罪投资方,她还怎么可能有机会继续当女主角? 虽然很遗憾,但就算她参演,估计唐晗也会对她各种挑剔,她不如就这样少惹一次麻烦。 白雪回到家的时候,白帝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白帝的床靠着窗边,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撒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病态,有的只是一个正常少年菱角分明的侧脸。 魏柔光还要处理公事,就没有跟来。 白雪轻轻关上了白帝的房门,将身上的白裙换成一套休闲的衣服,匆匆卸了妆便再次出门。 她之前曾查到了和唐晗有关的资料,那所孤儿院的名字叫富源。 而正好的是,富源离这座城市并不远。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白雪终于到了那个筑在半山上的孤儿院,听说这里曾经是个小村庄,最后被一个富商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下来起了一座孤儿院,并以他的名字命名。 虽然这是善举,但那个富商却没有善终,孤儿院刚起好的第二年他就出车祸,所有身家都捐进孤儿院。 白雪步行到山上,儿童欢声嬉戏的声音如银铃般回响在山上,一群孩子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玩得正兴奋。 “请问,院长在哪?”白雪环视一周,找到一个护工模样的人问道。 那人抬手一指,“在那个房间。” 白雪微微点头,“谢谢。”继而便转身走向那个房间。 房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白雪礼貌地敲了敲门。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看向门外,“进来。” 白雪推开门,礼貌地笑笑,“院长你好,我这次来是…” “要领养的话填个表。”而老人却没听下她的话,只是将一张白纸和钢笔放在桌前。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来领养,我是来找人的。”白雪拉开椅子,和院长对立而坐。 “找人?”老人似乎很是疑惑,将脸上的老花眼镜取下,正视白雪。 白雪看了看老人桌前的牌子,院长:王格。 “我们家在二十年前从乡下出来,我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当时因为刚来到大城市,父母没钱供养两个小孩,只好留下了我,把我的妹妹放到了富源孤儿院门口,现在我有自己的事业了,我爸妈很想把我的妹妹认回来,所以我就来找她了。”白雪温声说道,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她全家上下就白帝一个亲弟弟,哪有什么妹妹,不过是找个借口来查一下那个被唐一晏领走的孩子罢了。 “二十年前?”王院长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二十年那么长,那么多孩子进来,被领走,你忽然说要查,这很棘手啊。” “不不不,我知道那个孩子被领走了。”白雪见王院长蹙眉,微微察觉到他有送客之意。 王院长忽然松手,表情有些无奈,“既然你知道被领走了,那还来我这干什么?” “我只是知道她被一个叫唐一晏的人领走了,但是我找遍了整个城市,也没有找到一个叫唐一晏并且有领养过孤儿的人。”白雪双手紧握在桌上,眼底缓缓泛起泪水。 这是她二十五年演技最精湛的一天! “好好好,姑娘,你别哭,我给你找找。”院长见她要哭,连忙安慰,继而动了动电脑。 唐一晏?他似乎有些印象。 “想起来了,一个叫唐一晏的人曾经带着一个女孩来过这,说要找一个脖子后面有一颗红痣的女孩。当时我还说他刁钻呢,不过是领养个孩子还有这么高的要求。”院长带起眼镜,在档案库里一个一个地翻看。 “红痣?”白雪有些疑惑,唐一晏要找一个脖子后面有一颗红痣的女孩? “对啊,听说他找了上百家孤儿院了,都没找到,那时候我见他那么诚恳,就让小红给找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脖子后面有红痣的孩子。”但是那个小孩的编号是多少,他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候我也挺奇怪的,他明明自己带着一个女孩后颈就有一颗红痣,却又要领养一个女孩,他身边的女孩明明都说不要他领养,可是他却和那个女孩说,养一个当替代。我真的搞不懂那些家长…”院长倒叙似地再说,却让白雪听出半个答案。 唐一晏当时带着一个女孩,而且他要找一个和他带着的女孩一样,后颈有痣的人! 替代? 白雪忽然醒悟,她知道唐一晏死于的沉船事件,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个意外,而是洛丞楚的父亲洛瑾天当年的一个荒唐的决定。 ---题外话---洛先生明天就回来,【双手比心】。 81.-81-“没有背着老公去见其他男人吧?” 虽然后来,他查清了事实真相,但也已经为时已晚。 当时是听说操作船的人是点清楚了唐一晏和他的妻儿三人,一起推下海的。 王院长口中所说的替代,难不成是唐一晏知道自己要遇险,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而找了一个有同样特征的孩子顶替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唐晗本来应该死了,但是因为有替身的孤儿,所以她才避免了那场意外? “找到了。”院长点出一份档案,白雪上前一看,电脑屏幕上小孩的模样,却和如今的唐晗有八分相似撄! “我把它打印给你,你去找找吧,这位唐一晏先生十多年前来领养的,现在能不能找到他也很难说。”当时没有记录详细的通讯方式,如今找起来堪比大海捞针。 “好。”白雪一点头,思绪有些混乱,但一个极其让她惊愕的猜测渐渐涌现在她的脑海偿。 “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或者是类似于伤疤之类能分辨身份的痕迹?我怕到时候认错人了。”她蹙眉,有些愁,唐一晏已经死了,能认出唐晗的人已经不在,让她突兀去验证自己的猜测,极其冒险。 “这个孩子,是嘉嫂带过的,我让她过来。”王院长转身拨打自己的电话,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便走了尽来。 “嘉嫂,你还记得这个编号2207的孩子吗?”王院长将手里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到嘉嫂手里。 嘉嫂翻了翻档案,“记得,她叫赵翼,被一个姓唐的男人领养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有什么特出的印记?能认出她的那种。”白雪接话,嘉嫂没有忘记唐晗这件事,让她很是激动。 嘉嫂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闪躲,“有,在她腰侧有一个伤疤,是她自己烫伤的……” 白雪却看出了她的细微表情,短暂的思虑后,她转而对院长开口:“院长,我能和嘉嫂走走吗?我还想了解一下我妹妹在孤儿院的生活。” 王院长眼镜下的眼微微瞥了一下嘉嫂,随意一抬手,“可以。” 嘉嫂的脸色有一丝慌乱,却也只好跟着白雪出去。 “其实那么多年没见我的妹妹,我和她的感情也不怎么好,我这次来富源,也是想打探一下我妹妹曾经的生活,到时候找到她了万一她不认我们一家,我好打亲情牌。”白雪从抬手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叠钱。 “能麻烦嘉嫂将她的情况完全真实地告诉我吗?”她眼角弯弯,样子很是善意。 嘉嫂看着钱,眼珠都要瞪掉,她擦了擦自己的手接过那叠钱放在手里掂量,这可有她半年的工资了。 “2207号可坏了,小时候就经常打其他孤儿,还虐待院长养的大黄,有一次我实在看不过她打其他孩子,就把她揪起来打了她一顿屁股,她后来站不稳就倒向饮水机,被开水烫到了腰,虽然面积不大,但伤得很严重,那时候我好内疚,花了好多钱给她买药敷药,她却不肯原谅我,于是就留下一块疤了。” 嘉嫂满脸羞愧,在富源孤儿院,她不是最慈禧的,却是最尽责的,但是2207号的确是给她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因为她的极顽皮,极闹事,怎么说,2207号是她见过能说得上是较偏激的孩子。 尽管自己日后对她百般照顾,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原谅自己的过错。 白雪看着嘉嫂,她的脸色愧疚,不像说假话,“伤疤在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拿着那份报告,白雪驱车离开。 一路上,她都有些不专心,如果事实真的如她所想,那就太过于可怕了。 繁华的霓虹极速后退,她驾车回家。 回到家已是深夜,白雪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生怕惊醒白帝。那份资料被她紧锁在床下的柜子里,带着不安,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没有清楚地查明白,白雪不打算将自己的假设告诉贺君朗。 依他的性子,他可能会立刻将未经证实的“事实”告诉洛丞楚,那如果这个假设是错误的,那她白雪要承担的后果并不小。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可不能举棋不定,那样会连累白帝的。 忽而,桌面上的电话响起,白雪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来电的是李厚安。 “喂,李导?”她毕恭毕敬地接起电话,大概是解约通知书要来了。 电话那端,李厚安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歉意,“白雪啊,《微光》出了些问题,如果你明晚有空,来你们公司会客室一下吧。” “好。”除了问题,就是要解约咯? 白雪无奈,只好答应。 唐晗如果真的和她所想的一样,那这十多年的日子她未免也过得太大胆。 但是没关系,再走一步,只要再找到一点证据,她就能下定这一步棋子了。 握着手机,白雪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刻出神。 - 熟睡中的童暖煦,是被一阵微微陌生的触感弄醒的。 眼缓缓挣开,洛丞楚的脸一处不漏地映入她深棕色的瞳。 “早上好。”后者缓缓开口,宛如悠扬的琴声,久久萦绕在耳边。 童暖煦懵懂地缓缓爬起看着洛丞楚好久,眼睛也眨巴了三次,缓缓地,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了抚上洛丞楚的脸。 不是梦! 她忽而清醒,惊慌失措地想爬到一边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腰正被他一手扣住,行动有些不便。 “刚摸了一下就想走?”洛丞楚收紧自己的双手,硬生将她再抱回怀中。 菲薄的唇瓣轻轻贴到她的后颈,他久久没有松开。 童暖煦强压自己混乱的思绪,在被子下捏着手指数了数,的确这个男人离开有十二天了。 “怎么回来了?”她不知所措地开口,不得不承认,这几十天的日子里,她的确有思念过,却从未想到自己在真的见面时会如此狼狈。 她想的是,或许某天自己正在和汤圆看电影,然后听到一阵清脆的钥匙声,回眸时看到他迎着落日的晚霞归家的模样。 而不是这样一朝睡醒,自己懵懵呆呆地从他面前睡醒,还糊里糊涂地摸着他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 洛丞楚抬头,吻上她的侧脸,抬手顺了顺她睡得凌乱的发,悠悠的风掠过她的耳际,“我回家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你家!”童暖煦捂着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也太矫情了,时不时就来按一按自己的短处。 “但你是我洛太太。”洛丞楚却是一手拿开她捂在脸侧的手,宽大的手交错扣下她白皙的指,十指相扣极为温情。 童暖煦红着脸,目光四蹿。 洛丞楚似乎不满自己的小女人如此不坦诚,于是侧身干脆低头吻上她的唇。 目光能躲,吻却不能。 趁着她的慌乱,洛丞楚的舌已经探入她的口中,带着丝缕挑-逗,触碰着她的舌尖。 很快,童暖煦就陷入他的无际温柔之中,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处,就算再要强,却还是抵挡不住思念的力量。 感受到女人的配合,洛丞楚垂眸看着她红润的脸徒添一分笑意,他家小猫几日不见,怎么主动了? 大掌缓缓探入她的衣间,白皙细腻的肌肤容他肆意摩挲。 童暖煦无意识的轻哼一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致的挑-逗,撩起他的占-有-欲。 他的吻温柔且诱-惑,小猫多少还是有些把持不住,但忽而小腹传来隐隐的绞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用力一推,洛丞楚便离她半步远,正轻揉着她一侧柔软的手无奈抽出。 童暖煦跑向洗手间,这种感觉她最熟悉不过,看着那一片殷虹,她长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来了。 捂着开始缓缓绞痛的腹部,她却忽然有些泄气,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来了…… 处理好自己,童暖煦诺诺地从浴室走出,洛丞楚依旧坐在床沿,当她开门的瞬间,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从未离开。 “十多天没见,你就这样对你的老公?”洛丞楚微微一挑眉,对她的拒之不理有些不满。 童暖煦却是脸色一红,这不是她想的啊! “我,我,我特殊情况。”她红着脸,却不能隐瞒。 洛丞楚从床沿下地,缓步走向她,正当童暖煦想躲的时候,却被他横抱起来。 “我困了,陪我睡觉。” 洛丞楚将童暖煦放到床中间,紧紧地锢在自己怀中,一手还是霸道地掀起她的衣服。 童暖煦顿时一慌,这个男人难道不懂她的意思吗? 而正当她想转过身对他再来一次解释时,却发现那只手轻轻地按着她的小腹,温柔且安分。 腹部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他在帮自己轻轻揉着。 感受到腹部那只宽大的手轻轻旋于自己的腹处,童暖煦忽而只感觉一阵温暖。 有点像棉花糖轻入口时便瞬间融化的样子,映得她一阵含羞带怯。 她侧过身看身后的洛丞楚,却见后者双眼已经合上,细密的睫毛交错相织,他困了。 “好好陪我,不然我不保证会忍耐多久。”洛丞楚的话里有少见的愠意,却依旧拿捏好节奏帮她抚着小腹。 童暖煦却感觉心头一暖,双颊忽然一红,抿嘴笑了起来。 为了缓解自己的些许歉意,她的手轻轻抚上正在帮自己小腹按摩的那只手。 洛丞楚的眼微微张开,看着身前女人的后脑勺,嘴角微微扬起,手掌一反握上她的手,十指交错相织。 小猫是他的,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他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满足自己。 很快,童暖煦便感受到身后男人平稳的呼吸,她缓缓转过身平躺,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握得紧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欢迎回家。”她满眼爱意地看着洛丞楚,涩涩地上前在他嘴角印下一吻,继而安心地枕在他的臂弯。 男人的手微微一收更加紧握,像是醒了,却又没有。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就像置身于棉花堆里一样,柔软舒适。当童暖煦醒来的时候,洛丞楚还在睡。 童暖煦本来在夜里已经睡了几个小时,她不是考拉,做不到一天睡十八个小时。 刚想伸展自己的四肢,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握。 她轻轻地抬起自己的手,看着男人修长的指,节骨分明煞是好看。 忽而,那只大手微微一动。 童暖煦一惊,连忙连着自己的手一同放下,紧闭双眼装作还没睡醒。 洛丞楚轻轻松开怀中的人,垂头吻了吻她的侧脸,起身缓步离开房间,虚掩房门。 童暖煦侧身看着门,应该是因为睡得极沉,他的发罕见地有些凌乱,整个人都极为慵懒。 很快,脚步声传来,童暖煦连忙闭上眼,听觉在此刻变得特别灵敏,杯子坐落在桌上的声音特别明显。 “睡醒了就别睡了。”继而传入耳的是洛丞楚温润而磁性的声音。 童暖煦有些尴尬,他一早就知道自己醒了。 双眼挣开一看,一杯棕红色的温水立在桌上,洛丞楚的手附在杯侧试了试温度,然后拿起杯子递到她面前。 童暖煦望了他一眼,只好顺应他的意思喝下去。 温热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小腹,是红糖姜水。 洛丞楚并不知道这种奇怪的饮料是否有效,但既然是夜星岚送过来的,好歹能缓解一下她的不适。 童暖煦接过杯子,将剩下的大半杯一口气喝完,“谢谢。”她别过眼不敢看男人的脸。 洛丞楚却只是将她的杯子拿开,一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白净的脸上笑意浅浅。 “这种东西有效?其实我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嗯?”童暖煦却有些茫然,洛丞楚什么时候变成养生专家了?这些东西也懂? “就是,怀个洛小少爷。”洛丞楚笑得一如往常,倾身吻向她的唇却因为不习惯她嘴里的姜味只能止步。 “味道难闻,睡觉。”他翻身睡下,心情不佳。 本想回来好好将小猫吃个一干二净,却就是这么不巧撞上这样的好日子,洛先生是十分憋屈的。 看着男人合目憩于身侧,没有了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儒雅模样,却让她感觉此刻才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他。 犹豫再三,童暖煦最后转过身,在洛丞楚的侧脸小啄一了口,“今,今天的就当欠下的。”话毕她便仓皇而逃,只留下一个背影在洛丞楚眼底。 女人的长发不偏不倚撩拨起他的心弦,所有的倦意都在弦颤后随即逝远。 洛丞楚正过身看着小猫的背影,窗外透进的光晕开了层层疲惫,勾起了他的笑意。 这小猫,太可爱了。 童暖煦下楼,汤圆正坐在沙发上自己玩得开心,它在玩一颗线球,是童暖煦专门买给它的。见自己的主人下楼,汤圆便抛弃了线球,喵喵叫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童暖煦。 绒绒的尾巴适景地摇了摇,极高傲。 现在是下午四点。 童暖煦将自己的长发撩到耳畔,继而将汤圆的小鱼干从橱柜里拿出,却发现汤圆的小碗里早已堆满。 “怎么又开始挑嘴了?”她抬手点了点汤圆的小鼻子,汤圆却只是眨巴眨巴眼睛,一喵而过。 吃饱了就不吃了,和它挑不挑食无关。 童暖煦反手挠了挠汤圆的下巴,小家伙便高傲地抬起自己的头,享受着自己主人对她的关爱。 这个小面粉团,越来越讨人喜欢。 本以为那个男人极累,大概要睡上好几个小时才醒来,可童暖煦才刚下楼没多久,洛丞楚已经不睡了。 “就这么爱粘汤圆?”正当她捏着一根小羽毛把汤圆逗得气急败坏的时候,男人极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童暖煦回过头,洛丞楚已经倚于沙发上,正温情地注视着她。 “汤圆吃胖了,我要带它多动一动。”她重新将那根墨蓝色的羽毛捏好,本蹲坐在沙发上的汤圆便随之站起,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小肉球想捏住那根羽毛。 本来那白绒绒的肉球是抓住了羽毛的,但是由于捏不稳,汤圆翻了身子又倒在沙发上。 洛丞楚的手刚好扶住了它胖嘟嘟的身子,将它护着坐在沙发上。 汤圆抬头望着羽毛,水蓝的眼睛眨啊眨。 “老公不在的这几天,都在家?”洛丞楚温声开口,童暖煦的去向他大概都知道,只不过还是想让小猫自己好好说一说。 童暖煦微微怔了怔,“也没去哪。”除了帝和,她去得最多的就是童安玲那了。 “没有背着老公去见其他男人吧?”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质问,却又极其漫不经心。 童暖煦抬眸望了他一眼,红唇微微一抿,答非所问一句“洛先生才是没少见其他名媛,咱们又何必这样问出口来互相尴尬呢?” 她不喜欢洛丞楚这种先发制人的感觉,既然他要这样将自己问得一清二楚,那倒不如两个人都坦诚相待。 “洛夫人,和其他女人相比,还是我家那只桀骜不驯的小猫来得更可爱些。”而洛丞楚却是轻轻一笑,漆黑的瞳里仅倒映着她的轮廓。 话毕,他随之倾身,将童暖煦完全禁锢在自己双臂之间。 女人微微一怔,似有些羞怯地别过了脸。 男人细长且白皙的指便轻轻触上她的下巴,硬是让她与自己对望。 他的目光游走于她的唇线,性-感的喉结微微一动,那似绝妙合笙的声音余颤于空中。 “小猫,在家乖不乖?嗯?” 童暖煦煞是一愣,这句小猫她就是没反应过来是叫她的。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吻就要落下。 忽而,童暖煦鬼使神差地抱起了坐在自己身侧的汤圆,那毛绒绒的猫咪一下失重被举起,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此拉开了些许。 “喵呜...”它的声音低低沉沉,一只毛球抬了起来轻轻放在洛丞楚的唇上。 女人似浆如蜜的唇没有攫取到半分甘甜,他倒是极绅士地亲了汤圆的猫抓一口。 洛丞楚将汤圆的小爪子拿下,一手再抬起女人的下巴,“我已经禁谷欠了,你还要这样让我爱而不得?” 童暖煦再将汤圆举高一点,搁在她和洛丞楚之间。 “我怕洛先生禁得不严实,待会控制不住就不好了,”话末一顿,不忘极自恋地再续上一句,“毕竟我那么美。” 洛先生忽而失笑,有那么一星半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你说得对,或许我还真的禁不下去了...”他的指腹上移,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继而不留半分喘息的时间,他准确无误地用自己的薄唇紧紧贴合着她不加装点的嘴唇。 又是轻舐又是勾绘,缱绻相随。 童暖煦抱着汤圆的手渐渐无力,他便趁机将汤圆拎到一边,更好地将女人拥了入怀。 良久良久,他才放手。 童暖煦已经瘫倒如水一片,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 “乖,今天就给这么多,等你来完了再好好算账。”洛丞楚反手将她抱起,走到准备好的一桌晚饭前。 “我带了些你爱吃的菜来,都是当初你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有没有胃口一起吃点?”他再在她的侧脸小小地亲了一口,极其温柔。 菜刚送来不久,还是温的。 童暖煦望着桌上的菜,都是当初在刘芸家住时她爱吃的,想必是洛丞楚问了她一番。 “洛先生,我怎么总感觉...你能过度准确地掌握我的消息呢?”她被放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极其不乐意地点了两点。 洛丞楚坐在她的身侧,启筷夹了一块清蒸排骨进她的碗里。 “嗯,我是个敬业的饲养员,了解自己的小猫有什么不对?”他的回答倒是极其理所当然。 童暖煦抬眸望着他,本想反驳句什么,但视线一落到他的唇上,顿时两颊一红。 “昏君。”她低声嘟囔。 “嗯,认了。”男人却答得爽朗。 桌子底下,那只水蓝色眼睛的小猫不甘寂寞地一跃上一张椅子,极其呆萌地注视着两人,良久才慵懒地喵出一声。 窗外黄昏的景融融,倾画了一室的温馨。 82.-82-整个卫城都知道,洛二少是脾气最好的洛公子 关于洛先生已婚的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 可,即便风雨一过,只要洛先生臂挽爱妻到场,明日的头条依旧是他的。 譬如今晚,洛先生带着洛夫人进酒店共享烛光晚餐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被洛丞楚十指相扣走进盛世酒店的童暖煦在接连不断的镁光灯下渐渐动了怒意。 卫城那么大,谁会为了某家某某去酒店吃个饭而围得水泄不通?动点脑子想想也知道,是洛先生故意而为之。 “洛先生,我们不过是去吃个饭,你何必请来那么多观众?”走进酒店,童暖煦挣了挣自己被他握着的手,却甩不开偿。 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想刁难一下让洛丞楚做顿饭,却没想到他连抱带扛把自己车到盛世来,还叫了那么大一拨狗仔。 “童小猫,你占着洛夫人的座,我好歹要为你正名,总不能让你扣着洛夫人的帽子却没有洛夫人的实名吧?”洛丞楚慢下步子走在她身侧,白面书生,笑如桃花。 外面关于他和童暖煦的传闻各种各样,这一次他的确是打着为小猫正名的旗号来的。至于为什么狗仔那么多,那可要问问小桃。 盛世下有专门为洛丞楚准备的包间,酒店经理见他牵着童暖煦的手大驾光临,立刻谄媚地上前。 “洛总,您点的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了。”她点头哈腰地笑着,不忘回头讨好似地看着童暖煦,“洛夫人好。” 虽然她一进门,经理已经连叫了几声洛夫人,但碍于外面狗仔的吵声,经理怕她没听到,便又重复了一次。 童暖煦刚想开口拒绝这一声洛夫人,洛丞楚已经开口。 “准备好了就上菜,别饿着夫人。”他回头浅浅一笑,小猫的一腔怒火就这样融进他无际的柔情里。 经理诺诺地点头,极其羡慕地望了一眼童暖煦,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刚出门,站在门外的两个服务生便兴高采烈地迎着她。 “经理经理,那就是洛二少和洛夫人?”一个服务生问道。 经理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 “经理经理,洛二少和洛夫人是不是很恩爱?”另一个服务生又问。 经理有点头。 “哇,这种奢华的秀恩爱方式,咿呀羡煞旁人啊~”方才第一个开口的服务生道,今天不仅有幸目睹自家男神的尊容,还吃了一口粮,于她来说是意见又悲又喜的事情。 “好了,洛二少还在里面,你们不要太失态!”经理咳了两下,连忙摆手送走了两个服务生。 继而为了更加讨好洛二少,她又马不停蹄地奔去推餐。 门内,童暖煦将方才众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早知道我就自己做饭了。”她扁着嘴巴低声嘟囔道。 “要是我成天让洛夫人亲自下厨,万一有一天有个谁说能包下你下半辈子的饭,洛夫人要是一个心动了,我不就要孤独终老了吗?”洛丞楚却只是抬手为她斟倒了半杯葡萄酒,笑意盎然。 这和做不做饭没关系,洛丞楚只是想带自己的夫人出来约个会。 毕竟当初敲定再到结婚的过程太快,小猫还没体会一下什么叫恋爱。 “洛先生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呢。”童暖煦推了推自己身前的酒杯,暗红的葡萄酒晃了晃。 “童小猫,要是知道,我的未雨绸缪,可是羡煞旁人呢。”洛丞楚笑着续话。 童暖煦的脸倏而一红,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厚颜无耻! “洛先生,自重。”她抬手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暖煦,洛夫人是你,洛先生是我,对自己的夫人,我需什么自重?” 男人浅浅的笑意应和着透过窗洒落的光点,温淡柔和。 她心里缺口的那块,好像不知不觉已经满上了。 昂贵且美味的珍馐上满,童暖煦吃了个饱,这天因不适而来带低落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夜幕刚临,耀星点缀如墨的黑幕。 当洛丞楚牵着童暖煦走出时,那群恹恹的狗仔终于有了精神,连忙举起自己的相机喀嚓喀嚓地拍了起来。 “大家让让,别让夫人受伤。”洛丞楚极贴心地将童暖煦牵到自己身前,一手搂着她的肩,在堆满门口的狗仔中极小心地护着她。 一群记着一路拍一路退,巴不得用一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录像机将两人录下来。 好不容易走到车前,童暖煦刚被送入车里关好车门,而洛丞楚却在车前被以为记着稍稍堵住了去路。 “洛先生,娶了童家的次女,你有什么感受?”终于有人不甘于只拍取画面,开口问道。 “感受…挺好。”洛丞楚却极其耐心地回答着,嘴角仍是那惯有的浅笑。 整个卫城都知道,洛二少是脾气最好的洛公子,带人最温柔的洛氏总裁。 “但外面有传言,说洛…童小姐精神状态不太好,对此……”记着没有问出下文,但却等待着洛丞楚的回答。 洛丞楚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耐心地回答:“我家夫人是不太喜生人,但我家有养猫,所以我很喜欢她的性格。” 像极一只不驯的小猫,神秘又高傲,却又一举一动极其惹人怜爱。 记者对他的话有点疑惑,还想问出下句时,却发现他已经走到驾驶座上落坐,并且关下了车门。 车已经发动了,但那名记者似乎十分执着于自己的问题,于是拦住了车的去路。 洛丞楚缓缓摇下车窗。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陪我家夫人,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他微微笑着对那个拦他路的记者说道。 记者被他这样的一个笑愣是吓住了,不敢再多上前半步。 洛二少那辆黑色的保时捷一动,众人便再也追不上了。 甩开那群记着好久,童暖煦才开口。 “娶了童家次女,娶了一个自闭症,洛先生居然感觉挺好?”方才记着的话她是听着,虽然谈不上是无礼,但无论如何都不好听。 “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好你这口。”洛丞楚一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的侧脸。 “暖煦,我不单是就喜欢你,还是非你不可。” 童暖煦怔了怔,继而打趣地回道,“洛先生,你这正儿八经地说话,我会误会你是在对我表白的。” “嗯,难道不是吗?”,顿了顿,他又续了一句,“我以为你够聪明,听得明白。” 他不单承认了自己是表白了,还反过来笑了她一句笨。 “洛先生,专心开车。”她别过头望向窗外远逝的霓虹,一抹笑跃于唇角。 “好的,洛夫人。”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低低的,也像在笑。 -唐氏- 吩咐好一切之后,唐晗还留在唐氏,她最近才开始接受众多事物,实在没有时间抽身离开太久。 可由于工作实在太多,公司里的人也渐渐离开,良久以后,一层楼就空荡荡地,只剩一两个加班的小员工陪着她。 可是唐晗本就和公司里的同事人缘不好,能聊上几句的一个也没有。 冷冷清清的时间久了,她也就困了。 手中的资料看着看着忽然模糊成两份,她终于还是轻轻地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缓缓睡去。 梦里,她有回到了小时候的场景,她在二楼到处转悠,借着门缝偷看着书房里正在看书的洛丞楚,阳光下的少年发现了她无心的窥视,轻轻地转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 阳光透过窗淌在他好看的轮廓上,屡屡淡黄色的光将他四周的时光都温暖起来,他好看的眉眼像是绝美的画定格在她的眼中。 从此,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她再无爱上其他人。 “唐经理,唐经理……”一把极像洛丞楚的声音由远及近,却不再唤她晗晗,而唤着她经理,那样遥远,并且夹杂着丝丝疏离。 “洛丞楚……”她在梦里呓语出声,睫毛上沾满了滴滴水珠。 “唐经理!”“洛丞楚”的声音再大了一些,让她从梦里惊醒。 唐晗猛地坐直,茫然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没有“洛丞楚”的影子,只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唐经理一个人留在公司不太好,所以我想把你叫醒…”那人轻声说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唐晗有一瞬间地发怔,这个人的声音,竟然和洛丞楚有九成相似! “你再说一句话?”她从办公椅上站起,惊奇地冲那个人说道。 而宋煜明显被她的举动吓到,半天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说啊!”唐晗双手忽而按上他的两个肩膀。 宋煜惊恐地退了一步,“唐经理,你要我说什么啊?” 唐晗美目一扩,果然,像极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她发觉自己的失态,便立刻松开了手,如梦初醒般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我?”宋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带着丝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叫宋煜,今年大三,在唐氏实习。”继而他轻轻一笑,俨然一个阳光少年的模样。 唐晗看着他的眼里缓和了不少,却忽然又悲伤得想哭。 他的声音,真的像极了洛丞楚…… “你读大三?想赚钱吗?”她忽而开口,她看过公司里大部分人的档案,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却有些印象。 公司里有不少新的实习生,且一大部分的生活都十分拮据,赚钱自然是第一目的。 “想啊,但是我会凭我自己的努力赚钱。”宋煜清澈的眼瞳闪烁,像是有无比坚定的远大理想。 然而,一腔壮志豪情过后,他便开始回味唐晗方才的话。 唐晗这样忽然开口询问,让他有些惶恐,为什么上司要忽然问他要不要赚钱啊…难道…? “这样吧,你的工资我给你双倍,但是你要做的就是,每天晚上打个电话给我。”唐晗听着他的声音,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每天听到洛丞楚的声音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如果听到和他相近的声音,也算是一种精神慰藉。 “呃,这,这个……”宋煜明显是有些犯难,虽然他的声音从小到大就被人夸奖好听,但是要他为了钱而每天跟自己的上司通电话…这怎么听都感觉唐晗有些…变-态啊? “你的声音很像我喜欢的人的声音,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唐晗看出了他的忧虑,便耐心解释,但却已经笃定他会接受自己的条件。 果不其然,宋煜听到她只是单纯地想听自己的声音之后,瞬间动摇。 不过是一个单恋的人想听听声音而已,那他就代替一下不就行了?反正自己也不亏,还有钱赚。这个月家里的生活费也没寄过来,自己的开支也不少…… “好吧,我答应你。”宋煜试探地回答,生怕唐晗又反悔。 唐晗嗯了一声后,便重新坐在椅子上翻阅手中的文件,而宋煜却是迟迟站在她面前没有离开。 “唐经理,能问一下你喜欢的人是谁吗?”他轻声询问。 明明是不想回答他的话题,但却因为他的声音,而让唐晗鼻子一酸。 “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她沉默良久,用稍微有些喑哑的声音回答。 宋煜偏头,思绪半天便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那唐经理,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别留太久。”说罢,他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走出经理室。 唐晗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忽而放下了手中的笔,若有所思。 - 夜晚,白雪独自驱车到公司,将车停在车库后,她便步行上楼。 而这时,楼道有两个小混混便趁着黑夜慢慢逼近。 白雪显然是注意到了身后莫名多出的几个人,带着一丝警惕,她加快了步伐。 而未走多几步,便有人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哟,小妞身材不错啊~”一个流-氓用着不堪入耳的语气朝白雪开口。 白雪转过身,这里离公司还有一段路,却因为比较偏僻,经常有这种小混混出没。 她没有理会,而是大步向前,忽而,一根铁棍出现在自己眼前。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我们只不过是想来搭讪一下白雪大明星。”另一个小混混开口,这时白雪才看清,这里起码有七八个人。 白雪微微蹙眉,这些人知道自己是白雪?那么极其有可能是不喜欢自己的黑粉。 “各位是那里看我不顺眼吗?需要在公司门口截我?”她往后退了两部,却发现身后也有人上前,并且用一根铁棍抵住了自己的腰间。 “没什么,就是在电影屏幕上觉得白雪小姐好漂亮,想了解了解。”一个小混混伸手搭住了白雪的肩,却被白雪一下甩开。 “哟,脾气那么大?兄弟们,给我上!”被甩开的混混恼羞成怒,干脆就挥起铁棍朝白雪击去。 没想到来的人如此偏激,白雪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棍子,第三下看准了来的人,白雪抬手握住了那根铁棍,忍着身上的疼痛将棍子硬抢了过来。 角落,一台摄像机默默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白雪挥手,直击攻上来的人的手背,力道之大直接让他们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 前几个混混倒是收拾得轻易,但白雪始终体力有限,更何况一开始就挨了几棍子,力气实在跟不上。 忽而,一个小混混将手中的棍子打向她的小腿,白雪一下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两个混混便顺势扑上前将她推到在地,挣扎的过程中,撕裂了她的一只袖子。 白雪张口一咬其中一个的手臂,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放在那口牙上,不出十秒便要出了一个血口子。 那人吃痛地推开白雪,捂着自己的手臂哇哇大叫。 白雪将口中的血嫌弃地吐出口,继而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跑了起来。 忽而,一个身影出现,白雪撞上了那人的肩膀。 李厚安扶着白雪的身子,朝后面紧追而来的人大声喊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再追上来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果不其然,那几个小混混闻声止步,最后悻悻地离开。 李厚安在二楼就看到了被推到在地的白雪,顾不得多想便冲了下来。 他本以为唐晗只是无中生有一些绯闻,好让自己借机换了白雪,却没想到是真的要白雪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没事吧?”他满是愧疚,想要拨打120,白雪却抬手制止。 “我没事,李导如果有空,就送我打车吧。”白雪稍稍从李厚安身上找到了支点,强忍着痛站了起来。 “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李厚安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向自己的车中,继而询问了地址,直接开向白雪的住处。 “电影是不是要换主演?”车上,白雪细看着自己腿上的伤,要是李厚安迟一点才出来,自己的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 “……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这是投资方的意思,我们不得不从。”李厚安的确是于心有愧,但却无可奈何。 “没关系,我知道。”当真相来临,白雪却接受得坦然,那个角色始终还是和自己有缘无份。 李厚安本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吞于腹中没有开口。 到了白雪的家,李厚安本来想送她上楼,白雪却坚持自己可以。 最后临别,李厚安淡声开口,“白雪,混这个圈子需要时刻谨慎,要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话,不要得罪人。下次有好的电影,我会第一个邀请你的。”他淡声承诺。 白雪只是笑笑,“谢谢李导。”继而,她便强忍疼痛上楼,下次?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 上楼,白帝看着一瘸一拐进来的白雪,心顿时揪作一团,立刻上前搀扶。 “姐,出什么事了?”他看着白雪身上不同程度的青紫,还有撕裂的衣服,顿时有不详的预感。 “遇到黑粉了,是我大意了。”白雪走到沙发上,将医药箱拿出。 白帝接过药箱,亲自帮白雪上药,出血的地方不多,但青紫的痕迹却显眼。 作为打星,白雪家里或多或少都还有活血化瘀的药酒,白帝倒了一点在手,继而便帮白雪擦拭。 他的手劲不小,疼得白雪连连抽气。 “姐,下次出去还是让柔光姐跟着你。”今天见时间太晚,白帝也不想打扰魏柔光才允许白雪一个人出去,却没想第一次就出了意外。 “嗯,我知道了。”白雪忍痛,待白帝帮自己擦好之后,她便上前抱住了少年孱弱的身子。 被完全不认识的人这样对待,无论如何对于白雪都是不美好的记忆,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是生活过于平淡,让她遗忘了当初的那份胆量。 白帝只是任她抱着自己,这种时候,是他最无力的时候,能做的也只能借个胸膛。 “好了,充好电了。”白雪忽然抬头,一脸的笑容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白帝转身到洗手间冲洗着自己手里的药酒,“姐,好好休息吧,哪儿也别去了。” 白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好好休息。” 翌日一早,白雪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喂?”她一动,却忘了身上还有淤青,疼得龇牙咧嘴。 “白雪,你没事吧?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魏柔光的声音急切,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我没事,不过是被人抢劫了而已。”清醒之后,白雪有些疑惑,肉肉怎么会知道她出事了? “抢劫?可是新闻上说,你可是被强…你还没看新闻?”魏柔光看着网页上的照片,表情不安。 “什么新闻?”白雪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轻声询问魏柔光,却发现那端的她支支吾吾不肯说。 难道自己被人***扰的事情上了新闻? 网页一打开,白雪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因为她在娱乐头条上! 几张模糊的照片恰好以绝好的角度照到自己的脸,而自己的姿势正是被人推到在地,衣服被撕裂的狼狈模样! 配字是——当红女星白雪遭强女干! 83.-83-顶替了唐一晏亲生女儿的位置,活了下去 “无中生有!”白雪翻了翻新闻,眉头紧蹙,网页旁还有相关链接,就是李厚安所发表的微博。 “白雪小姐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们也很痛心,最近她在好好休养,所以《微光》的女主角待定。望受伤的人一切安好,下次有更好的电影会继续合作!” 他今早发的微博如是道。 “呵呵,人心险恶啊!”白雪翻看了李厚安微博下的留言,很多网友对自己的“遭遇”表示惋惜,都在安慰李厚安,有的更是借机推荐其他女星撄。 他明明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却发表这样的文字当作默认,真让她惶恐! 翻到自己的微博网页,许多留言占满,大部分是对她的安慰和惋惜,但却还有一部分人恶语相加: -那么晚还出去,活该你受罪! -早就看不习惯你了,抢了我爱豆的角色,现在终于遭报应了吧偿? -你不是打星吗?怎么不还手? 白雪的双手微微紧握,这些时候还能落井下石,真是败类! 当人受难的时候,安慰的话再多都不如一句恶言的伤害大。 可惜他们认为自己的言论是自由的,便将自己所有的负能量发泄在一个处于风口浪尖的人身上,不带丝毫内疚。 可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样?澄清吗?沉默吗? 她寻思许久,终于双手抚上键盘敲下几字: 我很好,只是需要时间休息,大家的关心我感受到了,谢谢。 如果魏柔光知道自己没事,一定会让公司开发布会澄清,但最后那些会不会变成无用功实在难说。 既然唐晗想让她这样,她就干脆认命! 手机再响起,打过来的却是贺君朗。 “你真的…”刚接通,贺君朗的声音便明显有些着急,并且带着深深的怒意。 “没有。”白雪冷静打断,“虽然是受了点伤,但是我还是跑掉了。至于新闻,是唐晗编造的。” 贺君朗听到她无事安好,当即松了一口气,白雪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的。 “那你为什么要发消息承认?” “这一次不承认,还会有第二次,既然唐晗想逼我上绝路,那我就早一步先跳入悬崖。说不定还能搏人同情,能绝处逢生呢。”白雪打趣道,表面上无所谓,但眼神却阴鸷得渗人。 “如果你承受不了,就退圈吧,我会帮你善后的。”贺君朗温声劝道。 唐晗还真是歹毒,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暂时不用,等找到和白帝相匹配的骨髓,我会宣布退圈的。”她现在名下有一个爱心公益,就是专门帮助白血病患者的,要是现在宣布退出,那就会影响她的匹配。 “好,尊重你的决定。”贺君朗挂断电话,继而转头面向自己的助理,“打来询问白雪的电话,一概不接!” 助理点头,转身离去。 白雪的电话很快就被人找到,不少粉丝通过不同的渠道要到了她的号码,让白雪应接不暇,最后她干脆关机。 互联网这种东西,太过发达也很恐怖。 利用家里多余的电话卡,白雪打了电话给魏柔光。 “肉肉,能帮我约一下唐晗吗?我想给她道个歉。”白雪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魏柔光也知道白雪好像是惹唐晗不开心,于是温声答应,帮她将唐晗约到盛世。 挂断电话之后,白雪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如果唐晗的确和她所想的一样,那她定不会放过她。 - 一连两天,洛丞楚都是抱着童暖煦入睡,每次睡前,他都会给一个绵长的吻,却最后点到为止,这几天洛丞楚对她的温顺体贴让她有些飘飘然。 “饿了。”床上,她眨着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洛丞楚一手轻轻给她按摩着小腹,一手半支着下颚看着她。 “想吃什么?”他温声道,继而拿起床边的手机,想要拨打夜星岚的电话。 童暖煦低头,自己并不是残废,只是有些不适,但洛丞楚却坚决不给她下床半步。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好吃的,又怕自己想吃的他不喜欢。 洛丞楚却放下电话缓缓靠近她的脸,“我想吃你。” 对上男人深邃且有丝丝情谷欠的眼,童暖煦顿时笑了出声,“你吃啊。”她抬手。 洛丞楚脸色一变,继而从床沿走下,径直下楼。 好不容易回来,却有肉不能吃,他的心情不大好。 拨通电话,夜星岚咋呼咋呼地说他又要命令自己,可一听是给童暖煦送吃的,他立马答应,更细心地询问童暖煦想是荤的还是素的,甜的还是咸的,洛丞楚却黑着脸挂断电话,不让他再了解自家小猫的更多。 童暖煦躺在床上观看着电视,却在某些娱乐频道看到了白雪的消息。 女主播一身休闲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一个一个说着今日的热门话题。 “近日,知名女星白雪的一组照片疯传,她因深夜回公司出了意外而遗憾错失《微光》女主角。今早,白雪就发表微博,说自己一切安好,让粉丝们安心…”女主播脸上的笑意退散,有的只是惋惜。 童暖煦一怔,连忙拨通了小桃的电话。 “喂,狐狸姐。”小桃从会议室走出,里面正在开会。 “白雪为什么出事了?”童暖煦有些疑惑,前日那个自信飞扬的女人,怎么今天就以这样的方式上了头条? “白雪?出事?出什么事?”小桃有些茫然,这两日她都在忙帝和的事情,又怎么会去看这些娱乐新闻? “有没有她的电话?给我。”童暖煦知道小桃公务缠身,继而便转念要号码,小桃自然是娴熟地背出,她一直都有和白雪聊电话,号码看多几次也就记下来了。 “好了,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了。”童暖煦温声挂断,她在帝和要做的,只是决策一些重大的事情,平日的琐碎小事是由小桃直接代替。 这样让她日夜操劳也不好,是时候给她安排一个假期了。 修长的指轻触着屏幕,很快就拨通了白雪的电话。 小桃给的,是白雪的私人座机,没多少人知道,也没多少人拨通。 “喂,请问那位?”白雪礼貌地接起电话,她刚吃完午饭,正在往伤口上换药。 童暖煦垂眸,白雪的声音和平常一样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是我,童暖煦。你出什么事了?” “我?什么也没有,你不会也是看到了那些新闻吧?其实那是个意外,我是被人抢劫的,但没有被人玷污。”白雪用药酒揉着自己的小腿,疼得她直抽气。 “那为什么不澄清?” 白雪蹙了蹙眉,又是这个问题,“这个,一言难尽啊,反正是公司的安排,可能是变相炒作吧。”这是她的第十八个回答,而且和之前的十七个完全都不一样。 她信口胡说的能力真强。 但这样说,总比要告诉童暖煦,自己是为了接近唐晗才默认的要好。 “公司?这样炒作也太过分了。”童暖煦有些看不过眼,这比之前的那份报告还要过分。 “澄清呢,是一定会澄清的,但是在这个话题的热度还没过完的情况下,公司还是选择沉默,况且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又不介意。”白雪换手再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痛感明显减轻了不少。 “嗯,既然你没事,那我也没什么好讲,就这样吧。” “拜。” 白雪比童暖煦先一步挂断电话,莫名地,童暖煦有些怒意,自己出于好心去询问,但她却毫不在意,的确让人感觉自己是在瞎操心。 良久,洛丞楚缓步上楼,夜星岚送来的东西已经被摆好在餐桌上,他是上楼抱童暖煦下楼的。 “我自己能走。”童暖煦挣扎着想要落地,但却发现自己在洛丞楚的怀中不能移动分毫。 “我知道。”洛丞楚低声道,但却就是不肯放手。 知道自己反抗无果,童暖煦只好认命,让他将自己送到椅子上,并且看着他将水晶饺子推到她面前。 “汤圆呢?”童暖煦用筷子戳了一只,送入自己的口中,目光四处寻找那是蓝眼睛的小猫。 洛丞楚转身看了看猫窝,低头回答,“在睡。” 童暖煦转念一想,白雪似乎曾提醒过她,小心唐晗。 “唐晗怎么样?”她的话并不是单纯地询问唐晗最近如何,而是她被唐灏认回这件事。 “挺好的,和唐灏住在一起,现在是唐氏的副总。”唐灏认她的那天,不仅将对外宣布了她的身份,更是答应在未来三年会自己手中唐氏股份的百分之八十都给她。 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有利于洛家。 童暖煦垂眸不语,唐晗的命还真好,出生在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家庭,还能健全成长。 - 接到魏柔光的电话,唐晗便答应赴约,虽然迟了约定半个小时,但她最后还是来了。 看着唐晗缓步而来,白雪轻轻呼出一口气,迟来无所谓,但不能不来。 “白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不应该好好养伤吗?”刚进门,唐晗的第一句话便带刺。 白雪只是笑笑,直视着唐晗,继而用满是歉意的语气开口,“唐小姐能来真的太好了,其实我今天请你吃饭,为的也是前几天在公司得罪你的事情而道歉。” 唐晗举杯轻抿了一口红酒,“这酒没有味道,难喝。”她反手一倾,酒便洒落在地毯上,然后晕入其中。 她的问非所答,让白雪垂眸浅笑。 “酒没有味道?那我立刻让人换!”白雪朝身侧的服务生递了一个眼神,服务生便点头匆匆跑出去,很快就抱了一瓶红酒进来。 看准了服务生的步伐,白雪将靠近唐晗身侧的一张椅子一踢。 凳脚撞到了服务生,红酒倾泄出酒瓶,泼了唐晗一身。 “唐小姐你没事吧!” 白雪连忙上前,掀起唐晗的衣服,双眼却紧锁于她的小腹,虽然唐晗竭力按紧自己的衣服,但她却还是看到了她的腰际。 这… “不需要你的关心!”唐晗奋力一推,将白雪推倒在地。 “你是怎么干事的?把酒倒在客人身上?”唐晗转头朝服务生怒道,服务生连忙拿出纸巾,唯唯诺诺地蹲在地上帮唐晗拭干。 “既然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这顿饭也是吃不下去了。”白雪满是歉意道,“但无论如何,唐小姐真的很对不起。”她弯身一鞠躬。 看着白雪在自己面前低头,唐晗也就心情顺畅了一点,“算了,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上了自己沾湿的衣服。 她悻悻地看了一眼白雪最后还是迈步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白雪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十分不利,甚至有些威胁。 她的有意接近,她的挑衅,她的道歉。 唐晗忽然止步,自己的衣服是湿了,她曾掀开过! 忽而,唐晗开始慌张,不论白雪是有意还是无心,此刻她都觉得恐慌。 她拿起电话,再次拨给了那个帮她干活的服务生,“帮我把白雪的底查出来,如果可以,找出能控制他的东西!” 电话那端暗道一声好,便挂断电话。 白雪站在原地,双拳垂于身侧渐渐紧握。 抬手一揣自己的口袋,却发现手机遗漏在家里,白雪匆匆下楼,魏柔光却要带她回公司,因为方才投资方唐氏已经点名要让她出现。 “肉肉,我想先回家一趟,我有些事还没做!”白雪朝魏柔光撒娇道,而后者却俨然拒绝,“不行,上头已经说了,你出事不上报,还自作主张地回应必须要给一个交代。”魏柔光托了托自己的眼睛,厉声道。 白雪无奈,只好跟她先去公司。 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是傍晚,魏柔光终于肯驱车送她回家,但当她到家时,那个本该在屋子里等待她回归的少年却没了踪影。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现于心头。 终于,白雪在自己的房间看到一抹身影,但那人却不是白帝,而是唐晗。 见她回来,唐晗甩手一扔将她的笔记本电脑扔向地面,“你为什么要调查我?” 白雪暗道不好,她果然是发现了。 “你这十多年坐着这个位置也够了,是时候该被人揭穿。”白雪无惧,唐晗是不敢对她轻举妄动的,只要她还没确认自己是否泄漏出她的秘密之前。 眼前的唐晗是富源孤儿院代号2207的孤儿赵翼,十多年前被唐一晏收养,本来应该代替真正的唐晗死在那艘船上,但最后她却死里逃生。 然后,顶替了唐一晏亲生女儿的位置,活了下去。 ---题外话---情节正在加快,今天万更毕。求收藏求留言求打赏啊亲亲们~~ 84.-84-童暖煦,既然你步步相逼,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他们当初收养我是要我替唐晗去死啊,那我既然死了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替她过上好的日子呢?” 反正当初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已经死了,这个曾经荒谬的想法也终于成了现实。 赵翼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唐晗时,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是替她去死,于是,她没有一天不在想,要是自己真的是唐晗该多好。 但临死那一刻,她做到了。 她将真正唐晗的藏身之处告诉了那些想要杀她的人,然后,逃过了一死撄。 “为什么你要千方百计地揭穿我?调查我?”唐晗带着嘶吼质问道。 白雪蹙眉,这个女人的模样狰狞得有些可怖偿。 可她的狰狞只有一瞬,很快唐晗便回复正常,她双手环胸,极其有恃无恐道,“既然你能查到我,那是你的本事,我知道,你的弟弟有白血病,如果你还想让他多活两年…” “你敢再光明磊落一点吗?”白雪厉声打断,满目的怒不可遏。 她的武断行事,终究还是牵连到她最亲的人。 “光明?呵呵,我从来都是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面,哪有什么光明?”她垂眸,眼神暗而阴鸷,“不想你弟死,就好好地保守这个秘密,为我做事!” 白雪拳头紧握,最终却还是松开,无奈地认命。 “先让我看看我弟在哪。”她寒着脸开口,声音无尽颤抖。 唐晗见她选择顺从,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将手机上的画面调出放在她面前。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能保证,你的弟弟会接受最好的治疗。” 白雪美目一扩,白帝被囚禁在海边!一个三面环海,陌生的海边! “把我的资料拿出来!”唐晗淡声道,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卧室的床下有一个带锁的柜子。 白雪双目直视着她的眼,眼瞳里冷淡而仇恨。 她缓缓蹲下身,将孤儿院的资料拿出来。 唐晗接过资料,看着富源二字笑了出声,抬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继而将纸点燃。 关于她的过去,继而一点一点,消失在火焰之中! 不仅是这几张纸,还有富源都会消失! 白雪在一旁,看着她的笑容,心像沉入无边深海,没入黑暗。 看着白纸烧尽,唐晗满意地转头离去。 已经有人查到她的头上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上车摸着方向盘,唐晗一咬牙,径直开向洛思翰的住宅。 白雪在自己的房间,如浑身脱力了一般坐倒在床上。本就冷清的家少了白帝,立刻被一片渗人的静寂笼罩。 她抬手拨打了贺君朗的电话。 “白帝不用再化疗了,我把他送到国外去了,我曾经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在照顾他。”白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日,强压那一霎的心悸和颤抖。 可终究,苍白而无力。 良久的沉默后,那头的贺君朗只是淡声说好。 看着挂断的电话,贺君朗叹下一口气,白雪是怕自己的调查会影响到白帝才将他送走的吧? 自己让她这样为自己干活,会不会太过牵强? 电话过后,白雪双腿微微弯曲,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她没有想哭,但泪水却汹涌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帝,白帝,她最爱的弟弟,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白雪慌乱地抹干自己的眼泪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能看到霍临焦急的脸。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披着一件白大褂,不过不同的是,那件外套上沾染了点点泥渍,和他以往干净的模样有些不同。 她深呼吸几口,止下泪水缓缓开门。 而开门的一瞬,霍临便将她拥入怀中。 “白雪,没事的,什么事也没有。”他最近都潜心工作,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才接触到外界的新闻,而铺天盖地的就是白雪的消息。 被他这样抱着,白雪心底的委屈又被唤醒,不自觉地,她双手抱上霍临,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哭出声来。 “没事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的。”霍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温声道。 铺天盖地的舆-论中,她应该特别辛苦。 哭了良久,白雪才止住,从他怀里抽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哽咽道,“那是新闻头条夸大了,我只是受伤了,没有被人…” 听到她亲口的澄清,霍临算是松了一口气,“以后你如果要出去,打电话给我,我带你。” 她已经受伤了一次了,他绝对不会再让她深陷泥泞第二次! “谢谢…”她转过身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对了,白帝的病你不用管了,我在国外有人帮他治疗。”她淡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虚假,毕竟她是个敬业的演员。 “为什么?”霍临上前一步,眉头紧蹙,难不成她还不信自己的学历医术? “因为我觉得,你成天为了他的病忙来忙去,没有时间见我。”她抽了抽鼻子,将擦眼泪的纸巾裹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果然哭了一顿之后,心情会松一点,刚才什么也不能想的大脑也重新冷静下来。 霍临上前一步,将她转过身面向自己,深情的吻随之而来。 良久,他才松开。 “但是你这样做有些任性了,白帝的病我正看到关键。”他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她哭过却更好看。 “外国的设备比国内要先进一点,而且他们是专家组,你就放心吧。”她一手抚上他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温声回答。 她已经让白帝涉险,不能再让霍临沾水。 霍临虽然有些不满,但却还是停手,紧紧抱着她,“都听你的。” - 雨,缓缓而下。 到了洛思翰宅前,已经是倾盆大雨。 唐晗一咬牙,顾不得身上是否淋着雨,推开门走出,然后轻轻敲响了洛思翰的门。 厚实的红木门缓缓打开,洛思翰见唐晗淋着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怎么那么傻?下雨了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吗?我出去接你啊。”洛思翰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浴巾脱下盖在唐晗身上,顺手将她淋湿的发拨到脑后,用手拭干了她脸上的雨水。 他刚沐浴,没有带眼镜,在门外分不清唐晗脸上的水滴从哪来,只听见门外的雨声便认为是雨珠,而如今一拭,却发现她在哭。 “谁惹晗晗不开心了?”洛思翰抚上她的脸,将她的脑袋埋入自己的胸前,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 唐晗一手抱着洛思翰的腰,在他怀里嘤嘤地哭着。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思翰哥你还会护着我吗?”她没有抬头,只是带着哭腔问道。 洛思翰一怔,对她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会啊。” “无论我是任何身份?”唐晗再一次问道,洛思翰曾经是见过真正的唐晗,虽然那时候她只有三岁大。 但后来出现的她,不过是顶替了八岁唐晗的名字,模仿着她的生活习惯,活在洛思翰身边。三岁孩子的模样难以辨认,洛思翰自然也没认出唐晗。 有的时候她也会在想,洛思翰会不会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唐晗这个名字真正的主人。 “无论你是任何身份,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洛思翰缓缓松开她,“你身上都湿了,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 唐晗曾经也在这里住过,留下的衣服自然是有的。 洛思翰只以为她是因为唐灏将她认回去之后和洛家联系少了所以才来找他问这样的问题,并没有过多地在意。 唐晗点点头,转身走上二楼的浴室。 洛思翰将搁置在书房的眼镜拿出戴上,洛氏的工作还是有不少的,特别是唐灏认回唐晗之后,唐氏和洛氏的合作更是多了不少。 接着,洛思翰便开始处理那些搁置已久的文件。 沐浴过后,唐晗悄悄地走上他的书房,瞄了里面正在工作的洛思翰一眼,然后便走下楼。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聚集于一点。 白雪为什么要调查自己,她不过是一个打星,又从哪拿到那些关于她这十多年来的资料? 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清楚地记载着自己从十岁以后的生活,比如去哪留学了,去哪旅游了等等。而且富源孤儿院,明明就并不起眼,为什么她却能找到? 单凭白雪一人,她是不可能打听到自己那么多消息的,如果有帮手,那就只能表示,白雪身后还有人在怀疑她! 自从她从英国回来之后,和她稍有过节的人只有一个——童暖煦! “的确,如果是她问丞楚哥要关于自己的资料,那还是很有可能会得手。”她低声喃喃。 不过是一个贪钱的女人,为什么就是要阻碍自己? 忽而,一个电话过来唐晗的思路被打断,她缓缓拿起手机。 “查到什么了吗?”接通电话,唐晗询问,几日前她曾让那个服务生调查白雪的行踪,想要将有牵连的人都翻出来。 “除去工作所需的外出,白雪一直都出入贺氏,两周前去过童暖煦的家,昨天曾去过富源孤儿院。”电话那端的人低声道,这是她查到的白雪近三个月来的所有行踪。 如普通人一样,白雪只是上班,回家,偶尔出差到外地拍戏一个月,基本上就没去哪些地方。 白雪是贺氏旗下的艺人,出入贺氏理所当然,但她却去过童暖煦的家,这边让唐晗的疑惑敲定答案。 “我知道了。”唐晗放下电话,果然,白雪是童暖煦指使的。 捏着电话的手指泛白,她抿唇不语。 童暖煦,既然你步步相逼,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 天气很好,不知名的鸟三两只地从屋前飞过,叫声悦耳,风徐徐而来,撩起发丝然后远去。 童安玲坐在阳台上悠闲地打着毛衣,自从自己知道怀孕开始知道现在,已经有将近三个半月的时间了,她闲来无事就会织织毛衣,看看书和听听音乐,做着那些她以前一直没时间干的事情。 虽然现在她的毛衣织得还是不能入眼,但她不过在学习当中,总有一天会熟能生巧。 她每天都有在称量自己的体重,并且严格地按照童暖煦给她请来的营养师所搭配的事物,从不少一顿,有空她就会赛些水果,补充足够的维生素,并且是将自己当初喜爱的甜品通通拒绝,只为了自己孕育的那个小生命好好成长。 她这时的肚子已经稍稍鼓起,在早晨起床的伸展时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多肉了不少。 那个胖胖的自己让童安玲很安心,这证明着她和宝宝在一同成长。 童安玲一直都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身材的,以往只要是胖了一斤,她立刻就开始绝食运动,非要反减回两斤才安心,可如今,她却再也不会为了自己而任性。 今天童暖煦约了医生,安玲应该去检查一下。 阳台的门被推开,童暖煦的出现遮挡了部分阳光,阴影铺盖在童安玲脸上,她缓缓抬头,眼眸对上童暖煦的瞳孔,安静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你来了?”她温声开口,看着童暖煦。 “去医院吧,时间差不多了。”童暖煦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自己开车去,应该差不多。 童安玲伸了个懒腰,将手里的线球和织到一半的小衣裳放在一旁的玻璃桌上,继而跟着童暖煦走了出屋。 她吃完饭之后经常会在附近散步,不过才刚住入十几天,她已经将这里的地势了解得十分清楚。 不得不说,小桃挑屋子的品味很好。 附近都是森绿的树林,百米远还有一条小溪,顺着小溪蜿蜒而上的就是不同的宅子,里面大多数居住的都是一些注重养生的老人,还有几户住着个画家,童安玲时常能看到他在路边画风景画。 傍晚饭后,吹着凉风散步是她当初认为最无趣的事情,而如今却成了她的享受。 见童暖煦将车开来,童安玲便拉开门坐下。 “暖煦啊,你才二十岁,将生活节奏放慢一些,不要太快,对身体不好。”副驾驶座上,童安玲缓缓开口说道,她将窗子摇下了一些,好让温润的风掠过车里。 虽然是出于善意,但童暖煦并不十分接受她的建议,“你好好养孩子,我的事情不用管太多。” 童安玲只好垂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知道,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去评头论足别人的生活,但是她只是希望她能多来一些,毕竟自己没有朋友。 到了医院,童暖煦便陪着她去做各项检查,童安玲都很配合,她也想知道自己宝宝的情况。 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童安玲的宝宝很健康。 “暖煦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小生命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医院的花园里,童安玲边走边说,她很高兴童暖煦能答应暂时留一会,陪她说说话。 身侧,童暖煦却有些不以为然,“不是很清楚。” “我啊,曾经觉得自己就算再落魄也不会去和你说一句话,但是我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后,懂得要开始委曲求全,不为什么,就为了自己。”童安玲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一朵落花。 白色的花瓣还粘着澄澈的水珠,她指尖那朵是栀子花,花开得正旺,却被一个顽劣的孩童狠心摘下,然后弃之不顾。 童暖煦看着那白色的花,的确,童安玲的乖僻因为怀孕而减退了不少,可以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我曾经幼稚地认为自己会是最灿烂的花,开过一个盛夏,但没想到会在刚绽放就被人采撷,然后狠狠地被扔在地上。”童安玲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花,那水珠很快就脱落在空中,旋即落地蒸发。 “其实被宁哲说分手那天,我的确很绝望,好像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一样,我甚至想过找一片海跳下去算了,但是我忽然意识到,我还有一个宝宝,如果我就这样随意地死去,我对不起他。”毕竟这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将吞下的避孕药一颗一颗吐出来之后才能保住的孩子。 童安玲承认她有些乖戾,但是她的确善良,再过分也不肯伤人性命,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 她当初所有的不善都成了深夜鞭笞她的梦魇,让她彻夜不安,于是她只能悔改,将自己当初的所有坏变成好,加倍还给童暖煦,还给那个迟来的妹妹。 很庆幸她醒悟得早,没有再深陷泥泞。 “我意识到,他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能重头再来的机会,然后我就想通了。我不再是那个惹人讨厌的大小姐了,我要当妈妈了,我要教一个纯白如纸的小生命去认识这个世界,从牙牙学语到迎风而立,我这才明白,虽然我不会是宁哲的唯一,但我会是这个孩子的世界!”她不能毫无责任心地让他来到,然后再让他一无所获地离开。 “在绝境的时候,上天给了我一个信仰,那我就更不应该辜负。”童安玲将花放在一棵树低下,然后缓步走向童暖煦。 她不能盛开以芬芳引来蝴蝶,那只能化作尘埃养育新的花蕾。 童暖煦看着她款款而来的身影,她真的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而是可以诠释何为母亲的成熟女性。 “走吧,回去吃个饭,别饿着我小外甥。”童暖煦侧过头,脸上有一丝红润,童安玲都变了,那她总不能还对过去斤斤计较。 看着她终于理会自己,童安玲有些开心,迈着小步跑上去挽着她的手,“谢谢暖煦。” 童暖煦还不知道,一个孩子的来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刻骨铭心的印记,他能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也能带来无尽的喜悦。 “如果宁哲回来找你,你还会答应他吗?”童暖煦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递了给童安玲,虽然是末夏,但晚风却依旧很凉,对于孕妇来说并不好。 童安玲拢了拢自己的外套,目光有一瞬间茫然,“应该不会了。” 毕竟骨子里还是有当初大小姐的傲慢和自尊,她不会允许自己再和那个明明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人和好了。 可是隐隐中,她又有些顾虑,自己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答应了不回头就能转身离开吗? “孩子总不能没有爸爸。”童暖煦垂眸。 爸爸?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似乎有些可笑。 “我不知道他没有了父亲会怎样,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辜负我如今的这份坚持。”自己的心意是能够传达给自己的孩子的,童安玲是这样坚信着。 母亲的心如若坚强起来,那孩子自然不会软弱到哪去。 “我会凭借我一个人的力气,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童安玲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童暖煦笑了笑,“你还是首先学会照顾好自己。”她扔下一句话,继而便转头走向车库。 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的笑了,童安玲忽然感觉自己付出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歉意终于有了回报。她连忙跟上前,依旧如常般说话。 当初那个一个字都不愿和自己多说的人,如今却能在身侧喋喋不休。 童暖煦也有一丝不适应,但是她却很快就接受,比自己离开刘芸来到童家的适应时期更短。 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友好,她目前还不会拒绝和回避。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唐晗的人?”开车许久,童暖煦缓缓开口,她还记得白雪曾跟她说过,那个叫宁哲的人是因为唐晗才这样对待童安玲的。 童安玲忽而抬头,思索了一会,“唐晗?有点印象。”唐晗不就是那个她们在酒店见到的人吗? “以后少点接触她,或者说见到她就躲起来。”虽然知道唐晗一直对自己存在某种误会,但是她也并不在乎是否应该去澄清。 不过是一个和童安玲一样被娇生惯养的孩子,迟早会长大。 “为什么?我倒很不喜欢那个女的。”童安玲反驳到,唐晗也是那活了那么多年,除了童暖煦之外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比自己厉害的人。 其实用厉害来形容很不恰当,但是童安玲找不到更精准的词语。但是她并不服气,毕竟那只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还没到自己应该迁就礼让她的程度。 85.-85-“地不重要,猫重要。” “为了你和我外甥的安全,你见到她还是绕路走。”童暖煦沉下嗓音道。 唐晗应该是不知道童安玲怀孕的,到时候她一个推搡让童安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伤,那谁都难堪。 本来还想反驳不公,但童安玲还是将话噎在嗓子里,毕竟童暖煦现在是在保护自己,而且自己也没有和别人对喷的资本了。 大不了以后见到唐晗,她就在角落里剜她个几百次,总行了吧? “听说她是洛总的妹妹?你是因为忌惮她所以才让我躲开她的?”童安玲托腮,她并不清楚童暖煦和洛丞楚的感情状况,但洛丞楚和她的事情几次上娱乐头条,众人皆知。 “…嗯。”童暖煦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并不想将实情说出来,她才刚习惯有人陪伴在身边,还不想开始考虑失去偿。 “那,我知道了。”童安玲看着窗外,果然有权有势的人总该让人存有戒心。 车停在家门,童安玲抱着一堆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兴高采烈地跑进屋里,取下挂在橱柜上的围裙,她学了几天就为了准备一桌菜给童暖煦。 用水洗净买回来心弦的蔬菜,童安玲的心情极好。 童暖煦本也答应了在这里吃午饭,但她还没走进屋,小桃就已经打电话来。 小桃的声音有几分无奈,“狐狸姐,贺君朗在帝和,说要见你,谈夜城那块地。” 虽然小桃出面说和他交涉,但贺君朗执意要和狐狸谈,她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童暖煦。 “又是夜城?”童暖煦的声音微转,夜城这块地怎么那么多人觊觎? “我现在就去。”她望着那个正洗着蔬菜的背影低声到。 进门,她便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稍稍顿了顿,她终于还是对童安玲开口道:“午饭你好好吃,我要走了。” “不吃了饭再走吗?”见她要出门,童安玲急声挽留,她以为童暖煦还会再陪她久一点。 童暖煦只是微微摇头,“我还有事。” “哦,好吧。”童安玲将手上的水珠轻轻擦拭在围裙边缘,虽然有些失落,但她还是笑着。 “过几天会再来的,会抽时间和你吃饭的。”童暖煦离去的背影微微顿了顿,继而再缓步走出,带上了门。 知道她还回来,童安玲已经觉得她对自己很好,不再奢求她留下。 刚上车,电话又响,而来电的是洛丞楚。 系上安全带,童暖煦接通了电话。 “现在在哪?”那头,男人的声音极富有磁性。 “要回帝和。”童暖煦望着车窗外的景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已经看穿自己就是狐狸了。 洛丞楚正翻看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司空白的确告诉过他,贺君朗今天去了帝和。 “去见贺君朗?”他拿起钢笔,在文件下牵上名。 童暖煦忽而被他的话噎住,她该怎么回答?是还是否? 为什么自己如今去见贺君朗反而会有一种歉意,而对象则是洛丞楚? “是啊。”思索良久,童暖煦还是决定不隐瞒。 “如果我说不准你去呢?”洛丞楚温声到,话语不紧不慢,让童暖煦听不出他在生气还是在试探。 她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洛丞楚说了这句话之后,她却反而感觉他像是在某个角落监视自己。 确定没有人,童暖煦才壮胆开口,“没用!” “好,那你去吧。”洛丞楚轻笑出声,小猫还真不乖。 不等童暖煦再回话,他便挂断电话,温秘书刚好走进办公室,正打算将文件递给他,洛丞楚却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待会的工作全部延后,让司空白备车,去帝和一趟。”洛丞楚淡声开口,温秘书微微一点头,继而便退出了房间。 司空白将车停在楼下,洛丞楚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他便点头开车。 “夜城那块地,不是买不到吗?”司空白问道,他知道今天下午还是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会议,并且没他不可。 “地不重要,猫重要。”洛丞楚在后座缓声道,他一早便看出贺君朗对自家小猫有意思,但是之前碍于狐狸的身份还没和童暖煦重叠,所以他才选择视而不见,可现在,他却不会让自家小猫去应酬任何一个人。 管他是贺君朗还是其他的谁。 司空白站在一侧微微一挑眉,原来洛丞楚...是个猫控。 “对了,黄株跑了。”司空白沉默了一会继而开口,这是霍临今早告诉他的。 黄株住了很久的院,一开始是有明显的逃避情绪,无论如何都说要离开医院,但自从洛丞楚来过之后,他便不再反抗了。像是认命般在医院得过且过。 就算如今伤好了,他也被强制留在医院的病房,被变相囚-禁着。 可如今却传来,他从医院里不翼而飞的消息。 “被人接走了?”洛丞楚思索良久,缓缓出口,而身后的司空白则是微微一点头。 因为接走黄株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思翰。 “算了,黄株毕竟是他的人,他接走了就接走了。”洛丞楚修长的纸轻轻滑开自己的手机,看着童暖煦的号码却没有拨打。 “但是霍临那小子却很生气。”司空白开口接下他的话,霍临怎么能不生气,那个他悉心研究了那么久的病人忽然就消失了,他不生气才怪。 洛丞楚放下手机,转目看向窗外,淡声开口,“不管他。” 幸得霍大医生不在,不然听见这句话会活活喷出一口血来。 “还有,白雪那件事,查不到真正的幕后。” 听司空白提及,洛丞楚没有回话。 “这件事贺君朗会查的,我们不要多管闲事。”静寂良久,空气才作为介质将他的声音传来。 司空白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车很快就到帝和,在门口等待司空白的小桃很快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她缓步走上,周围的员工见她走来都纷纷低头鞠躬,“副总。” 而小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司空白。 “阿白!”当司空白的目光和她对视时,小桃便像只翩翩蝴蝶,跑上去挽着他的手。 司空白常年没有情感的眼里缓缓涌现一丝宠爱,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桃的头。 “洛总。”小桃先是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给司空白,继而毕恭毕敬地看着他身后的洛丞楚。 洛丞楚的脸色有些沉,“狐狸呢?”他启口问道。 “在五十六楼。”小桃指了指楼上,继而更是亲昵地挽着司空白地手,将自己小巧的手握上他的大掌,十指紧扣。 司空白只是笑着回握,在她耳边轻语一句“小淘气。” - 五十六楼,贺君朗才刚和狐狸开始谈话不久。 “夜城我是不会卖的。”童暖煦轻轻拿起桌面上的那杯酒,她和这个男人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却从未见他提及过夜城的生意。 反而,一句一句地像和她在打太极。 “我觉得,狐狸小姐不应该将话说得那么死。”贺君朗摇晃着面前的酒杯,双目紧锁在她的面具上。 堂皇的灯光下那个瓷白面具极其诡谲,却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那块地对帝和的意义之重,我真的不能拱手相让。”童暖煦将手中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转而放到桌子上。 贺君朗只是微微一笑,这女人的能酒量有多好? “狐狸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因为一块地而拒绝那么多合作对象,对于帝和来说是亏了吗?”贺君朗也抬头饮下那杯酒,眼眸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动半分。 “不亏。”童暖煦淡声道,夜城那块地除了表面上是经济来源,却也是刘芸和薛弘渊初见的地方,她表面上虽然对那块地无所谓,但童暖煦清楚她有多在乎,那里都是她的回忆。 刘芸就是这个明明极在乎,却死都不肯表达出来的性子。 “现在夜城在帝和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慢慢步入正轨,虽然他并不像真正意义上是座城市,但他像作为帝和的内部发动机般在运作着,将他卖出去,就像是要我将径直机器里的一个重要零件拆下。”童暖煦轻轻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抬眸看着贺君朗,对上他那双眼。 “你要我为了讨好几个并不知道是否长久的合作对象,而将帝和的重要部分空出,未免才是愚蠢。” 贺君朗轻笑出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狐狸小姐真的很有个性。”贺君朗微微向前一倾,双手以双膝为支点撑在面前看着她,“如果我说,今天我来并不是为了夜城,而是为了你,那你能陪我喝几杯吗?” 童暖煦忽而语塞,她定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现在的眉眼像是和童安玲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路经图书馆时,她的书散落一地,继而在身后帮她捡起其中一本并笑着递给她的那个学长一样,温润好看。 可是学长只是帮她捡了本书,后来便又淹没在人海之中,连姓名也不曾给她留下过。 “谢谢。”她忽然笑了,像是冬日的暖阳终于化开了冰霜。 她的笑脸倒影在贺君朗的眼瞳,一瞬间就像才进了她早已布置好的圈套,他深深地陷入了她的一颦一簇中。 不得不说,当初吸引贺君朗的只是狐狸的神秘感,而如今他却真的对眼前这个女人动了情,不浅的那种。 “不过是聊个天,贺总居然看得如此入迷。”说话的不是童暖煦,而是刚推门而入的洛丞楚。 看着他缓步而来,贺君朗不禁有一丝无奈,他的竞争对手来的可真是时候。 而童暖煦却是呆在沙发上,久久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望身后的洛丞楚。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今天是单独约了狐狸小姐的。”贺君朗缓缓起身,看着洛丞楚的逼近嘴角勾起一丝不善的笑意。 洛丞楚你不是有老婆了吗? “我来见狐狸,是不需要约的。”洛丞楚却是将自己的目光转而落在童暖煦身上,没有看贺君朗。 童暖煦顷刻便红了脸,连忙转过头,不敢和洛丞楚对视,那个男人的眼里满是深意,像是汹涌的浪潮,想要将她淹没其中。 “谁说不用约的?”童暖煦有些想逃,但是她却不得不接过他的话,“今天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 童暖煦有些慌乱地摸起被自己摆放在一旁的手包,继而便起身想走。 洛丞楚没有阻扰女人的步伐,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贺君朗,似笑而非。 看着狐狸完全离开,贺君朗便不再叫他洛总。 “洛丞楚,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为什么还要打断我的私事?”贺君朗的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从小就知道洛丞楚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但是在某些问题上,不是他的冷淡就能解决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家室,那就更不应该单独约她。”洛丞楚的脸还是依旧如从前那般温温地笑着,却有一丝不同,眉宇间流转着些许得意。 贺君朗却是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为什么?” 前者却只是留下一抹深意不明的微笑,继而转身离开,有些话挑太明对双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贺君朗的脸色缓缓僵下去,不会的,白雪不是还没查清楚狐狸和童暖煦有没有关系吗? 但是他心里却有隐隐约约的感觉,狐狸好像和童暖煦有那么一些关系。 童暖煦并没有猜到洛丞楚会来,但却能明白他的来意。 他是想告诉贺君朗自己的身份。 本来她想先一步离开,但司空白却让她留下,洛丞楚还有话要对她讲。 万般无奈之下,童暖煦便只好在他的车前等他,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那个瓷白狐狸面具正在她的手上供她把玩着。 当初要她带上面具的是刘芸,毕竟当初的帝和没有现在的规模,而童氏也存在。 曾经有多次帝和与童氏的交集,童暖煦都差点露脸,为了不让童永灏知道,刘芸便定制了一个面具,并且封闭了关于狐狸的所有消息。 说到刘芸,想吃她包的饺子了。 童暖煦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的确饿了,看来得找个时间让刘芸来她家给她做顿饺子了。 “等很久了?”洛丞楚的声音由远及近。 童暖煦浑身一颤,继而抬眸看向那个走向自己的男人。 “唔,没,没有。”她开口却一阵含糊,只得结巴地回答。 洛丞楚双手一撑,将童暖煦禁锢在自己双臂之间,童暖煦值得微微向后倾而靠在车上,洛丞楚的眼眸炽热,让她躲避不了。 “小猫,抬头。”洛丞楚温声开口,专属于他的气息沾满了她的发丝。 童暖煦无奈,只好对上他的眼。 深棕色的瞳仁里,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四溢的占有谷欠让她避之不及。 “下次如果再有男人看你,你得告诉他,你是洛太太。”洛丞楚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拉近,双目低垂看着她的红唇。 童暖煦大气不敢出,脸颊绯红一片。无论和他在一起多久,他只要轻轻一个动作,都能让她面红耳赤。 “…幼稚。”童暖煦别过头,用双手推开他的胸膛,企图从这个男人的禁锢中脱离,而洛丞楚却是倾身而上,缄封了她的红唇。 贺君朗在百米外的地方看得清楚,洛丞楚身前的女人手中还握着那个白色的面具。 果然,她就是童暖煦。 他的追求无果,找不到适合的结局。 贺君朗忽而笑了,五官在暗处显得深邃。如果他早一点回国,会不会就能早一点遇见? 他转身走在暗中,尽管有一丝酸楚,但他却并不悲伤,毕竟一个是力压自己的洛丞楚,一个是深得自己喜欢的狐狸,他们在一起,也算无憾。 他并不会再进一步追求了,但他也不会放弃,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太过空虚了,有那么一个挂念也算是填满了自己的闲暇时光,即便那个挂念不属于自己也好。 洛丞楚自然是知道贺君朗会跟着自己身后,那也是他今天来帝和的目的。 狭长的眼微微睁开,身前的女人如蝶翼般的睫毛垂于眼睑,双颊红的发烫。 他轻轻松开,却不让她离自己太远。 “这几天的禁欲,应该到期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搂着她腰肢的一手缓缓上移,却被童暖煦抓住。 “还没有!我要回去!”她反抗道。 眼底的笑意如石子被投入湖里,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夫人体质过人呢?这一来就来半个多月,有些蹊跷了吧?”他并不清楚童暖煦到底来多久,所以干脆等了半个月,她是逃不过自己的追债的。 “…先回家好吗?我饿了。”知道自己身前这如狼似虎的男人不肯退让,童暖煦只能来软的,一双水眸抬上,带着丝丝乞求看向她。 洛丞楚看着她良久,最后双手微微用力地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再给一个绵长的深吻,才肯放开他。 “回家吃东西。”松开手后,他拉开车门并没有看她,话语里有些许愠意却并不重,似乎在不满小猫的不解风情。 男人终究还是不忍心饿着她,童暖煦带着嘴角的浅笑便上车,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的侧脸,却不敢看太久。 “想吃什么?”洛丞楚一手开着车,另一手撩起她耳畔的发,将它顺于耳后,女人似有似无的视线终于还是被他察觉。 “都可以。”童暖煦转过头,终于肯鼓起勇气看向他的侧脸,“你想吃什么?” “想吃洛太太亲手煮的面。”洛丞楚却只是看着前方专心驾车。 童暖煦转过头,这男人还是挺有品味的。 洛丞楚一进屋子,汤圆便自动自觉地走到他身侧,柔软的毛蹭着他的手臂,好不腻乎。 “饿着了?”洛丞楚抱起汤圆,顺手抹了一把它的肚子,的确扁扁的。 然后他便走到橱柜里,将汤圆的高级猫粮拿出来,小抓了一把放到它的碗里,汤圆便一跃下地,将那猫粮吃的精光,然后餍足地在地板上舔着自己的肉抓子,表情好不享受。 “怎么把汤圆饿成这个样子了。”洛丞楚起身走向厨房,童暖煦正将那一把面放到锅里。 “汤圆的食量是越来越大了,今天早上我才给了它一碗猫粮和几条小鱼干,它转眼就吃完了。”童暖煦将筷子放到锅里搅了搅,面很快就软下来。 汤圆按照这个趋势再吃下去,可能就不是汤圆,而是面团了。 洛丞楚看了看那只高傲地迈着步子正在朝他走进的小猫,开口却并不和它有关,“童家是不是破产了?” 童暖煦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还是如初面无表情。 “嗯。” “岳父和叶姨好像是出国了?”洛丞楚却没有深究为什么童暖煦不出手相助。 “不知道。”小猫的回答口是心非。 她明明知道,童永灏和叶碧霞移居国外,用童氏卖得的钱在法国开了一家咖啡馆,但是童氏一破产,他们便穷困潦倒。 异国他乡,开家店养活自己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若不是童暖煦在背后安排,让他们低价租到一块地,更是请了五个高级的甜品师,表面上装作初学者去低价应聘,实际上他们的工资却是由帝和发放。 童永灏和叶碧霞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简单就能安顿下来,只觉是运气终于光顾,便感激涕零地重新生活。 只要他们不再想着那些歪门邪道,童暖煦还是愿意承担一点小小的支出。 “要不要我抽空和你去看看他们?”洛丞楚轻轻抱着童暖煦的腰际,低头轻轻嗅着她发丝的清香。 “不要。”童暖煦的眼眸更是沉了几分,她说好已经断绝关系了,这样再去找他们,岂不是出尔反尔? 但是,她不是一早就出尔反尔了吗? “如果你不去,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收留了童安玲呢?”洛丞楚对她的拒绝丝毫不愠,只是觉得自己的女人可爱得紧。 明明做了,却不远认,明明还关心着,却不远表露。 86.-86-不是我针对谁,而是他们各位,都是垃圾。 对于洛丞楚知道童安玲被自己照顾着这件事,童暖煦并不惊讶,毕竟他总是能很好地掌握自己的所有。 “安玲怀孕了,我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大着肚子流浪在外。” 如果她不收留童安玲,那她的下场便是被童永灏逼去医院打掉孩子。 童永灏虽然本身爱拈花惹草,但却看不得自己的亲人不干不净,特别是未婚而先孕这件事,他是看也看不得的。 这也是童暖煦看不起他的原因之一撄。 而如果被强行打掉孩子,对于现在的童安玲来说,那仅次于摧残她的心智。 “嗯?她还没结婚就有了,但是你这肚子怎么结婚那么久了都还没有动静?”洛丞楚的双手顺理成章地摸向她的小腹偿。 童暖煦缓缓转身,将他轻轻推离自己,并不想回答他的话,“洛先生,我正在煮面呢,麻烦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万一这汤汤水水洒了烫到你可就不好了。” 汤圆也顺势走到他的脚边,尾巴轻轻一摇便缠上他的裤腿,继而抬头看着他喵喵地叫着。 它想找人陪它玩。 洛丞楚垂眸看着脚边的白色小猫,继而勾唇一笑,弯身将它轻轻抱起,细长的指微微点了点它的小鼻子,“走吧,再去吃点小鱼干。” 汤圆的蓝眼睛便一闪,继而喵地叫了出声。 童暖煦很快就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这次她有好好地买食材,不会再让那个身骄肉贵的男人再陪自己吃青菜鸡蛋面了。 而当她把面放到餐台上时,却见那个男人正在看着电视,汤圆竖着尾巴在他身上走来走去,是不是会用那肉肉的爪子挠了挠他的手背,然后男人给它的便是动一动作为回应。 一人一喵,极其温馨。 “不是饿了吗?来吃啊。”童暖煦将椅子拉开,轻轻拍了拍椅子的靠背。 洛丞楚便抬手摸了摸汤圆的脑袋,然后走到餐桌前缓缓坐下。 节骨分明的手端起碗拿起筷子,即便是吃最平常的面,他的吃相也十分优雅,不会让洛二少这个名头掉价半分。 “手艺有进步。”他已经吃完,而童暖煦却刚开始吃。 女人用筷子戳了戳碗,有些开心却不给予回应。 而这是,汤圆一跃而上凳子,继而再跃上桌面,端正地坐在童暖煦面前,天蓝色的眼瞳盯着她老半天。 “汤圆,下去。”洛丞楚温和的声音里多了三分命令。 童暖煦却只是淡然一笑,“它是叫不下去的。”汤圆那小家伙被自己宠得可是无法无天了,怎么会被他轻声喝一句就走? 而接下来发生的却令她倍感惊奇,汤圆转头看向洛丞楚,轻轻喵了一声之后便走到他身边,毛茸茸的爪子往下一伸便落到他的双腿上。 然后趴在他腿上开始用自己的那两只绒绒的肉球挠脸。 童暖煦看着这一幕有些惊奇,平日她可是软硬皆施也不能让这调皮的小家伙听自己话,可今天怎么就被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它就如此乖巧? “汤圆比你要听话。”洛丞楚抬手轻轻摸了摸它的额头,它便乖巧地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童暖煦只是别过头继续吃面,心里嘟囔一句:小没良心! “我带它休息去了。”洛丞楚一手将汤圆从自己腿上轻轻兜起,然后转过身缓步上楼。 见他离开,童暖煦有些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担心那个男人如果控制不住把她给吃了那该怎么办呢。 吃完饭之后,童暖煦又坐在客厅里看了大半个小时的新闻,确认自己已经将胃里的东西消耗大半部分之后,才肯蹑手蹑脚地上楼。 房间里男人的气息平稳,应该是已经入睡。 她缓步走向浴室,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舒服地泡了个澡之后,童暖煦便围着浴巾,想拭干自己的头发。 而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 童暖煦一惊,手里的毛巾连忙盖在胸前,往后一退看着进来的洛丞楚。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有锁门的,为什么他还能开了? “老公都在床上等着了,你还打算洗多久?”洛丞楚上前一步,将她逼在浴缸和自己中间。 童暖煦有些窘迫,她这次看见洛丞楚同样只是围了一条浴巾,身上还有些许沐浴露的味道,应该也是刚刚洗完澡。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 “我,我很快就洗完了!”她一手扶着浴缸边缘,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没关系,待会要出汗,一样是要重洗。”他上前一手将她兜于自己的怀中,大掌缓缓上移,从她的后背处拉开了围着她身子的浴巾。 童暖煦尴尬地伸手想拉住,却被他一手扯开,连同那条她本来想用来拭干头发的毛巾。 吻接连而来,她虽然偏小但手感极好的绵软贴着他的胸膛,让他的气息一瞬间便粗重了起来。 他的手沿着腰肢向下,女人光滑的肌肤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回,回床上!”童暖煦好不容易推开他,却已经被他逗-弄得满面潮-红。 “好。”他开口,略带情谷欠的声音更显磁性。 他附身横抱起女人,大步一迈很快就走到床沿。轻轻将她放下,却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倾身而上。 吻从唇到颈,接连不断。 又是难眠的夜。 反复几次之后,童暖煦的意识已经倒映在梦和现实的边缘。 “洛丞楚,我不要了…”她轻声开口,像是在求饶,隐隐约约中能听到一丝哭腔。 “嗯...”男人极低的声音缭绕在耳畔。 洛丞楚最后一番动作后便将她抱了起来缓缓走到浴室,温水冲干净了两个人身上的汗水,他本想就这样拥她入眠,而亲吻她的发间时却发现她的头发还有大半部分没干。 怀中的女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他再吻了吻她的额头,将浴袍披在枕头上之后,便放下了童暖煦。 然后将她的吹风从桌子上拿出来,温柔地吹干着她的发。 嗡嗡的风声很吵,童暖煦的眉微微蹙起。 洛丞楚修长的指缓缓移动,轻轻抚平了她的眉间。待吹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半干,他便换上毛巾为她拭干发尾。 小女人累成这样了,他不忍心再让风声干扰着她的梦。 等到完全干了之后,洛丞楚便将披在枕头上的浴巾取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抱着她缓缓入睡。 童暖煦第二天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正午,身侧的被子是空的,那个索取无度的男人已经离开。 她下床,指尖触底的那一刻痛感便传递全身,他果然是将半个月的所有都积攒到今天晚上了,而且昨天睡前她仿佛还听到他说:“今晚还不够,欠下的还没还清!” 她微微扶额,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男人! 艰难走到浴室,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有一瞬间的诧异,自己的皮肤布满了红块,那男人真的很过分! 而在洛氏,洛丞楚一天都嘴角挂笑,不同于往常那温文儒雅的弧度,连有些迟钝的温秘书都察觉到了他应该是心情很好。 “总裁,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呀?”她趁着送工作报告,顺便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口。 “嗯,家里的小猫很乖。”洛丞楚只是看了一遍便在最后签字,然后回递给温秘书。 温秘书抱着文件,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似懂而非地哦了一声。 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毕竟自己如今也在热恋中,知道他为什么会开心。 毕竟心里有挂念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愉快。 她转身走了出去,却听到办公室里女人的议论声。 而议论的内容,是前几天才被爆出丑闻的白雪! “《微光》那电影主角换人了,是一个叫什么简韵的女人代替了!” “唉,我蛮喜欢白雪的,但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希望她能快点从阴影中走出,再度活跃在娱乐圈里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简韵好像是个星二代,也是靠父母才有现在这个位置的!” “我也听过!听说她还和现在那某个小鲜肉传绯闻!明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却硬靠这些绯闻红起来…” 温秘书抱着文件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白雪…她其实也蛮喜欢的! - 贺氏传媒公司里,修养了长久一段时间的白雪终于回来了,公司一改往日的冷清,布置了许多装饰花边迎接她的回归。 当然,也是为了清楚同样是贺氏手下的简韵获选《微光》女主角的喜讯。 魏柔光带着白雪走到办公室里,一阵鲜花便接连不断地献给白雪。 “白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加油啊,你可是正能量女神啊!” “对啊对啊,我们大家都在等待着你回来呢,你现在好啦,终于回来见我们了!” “你先前参演的那部电影拿奖啦,你也有最佳女主角提名啦,这叫祸后必福啊!” 魏柔光听不下去了,便伸手推开了那堆挤在门口的人。 “好啦好啦,我家艺人回来我知道你们是很开心,但是祸后必福又是什么啦,别乱捏造成语!”她笑着让人群微微散开,让出一条路给白雪。 白雪手里的鲜花堆满,虽然自己的确是受了些打击,但同事们的举动却是让她十分感动。 “大家该忙就忙去吧,别太上心我的事。”她抱着花笑笑。 而远处,一把稍尖的声音却打断了众人的慰问。 “哟,白大美人回来了?也是为了给我庆祝吗?” 应声而来的,是简韵那张美丽的脸。 周围的人纷纷沉默不再作声。 他们都知道,简韵不喜欢白雪,而且那个令人厌恶的星二代还时常在他们面前耍架子,对他们呼来唤去。 明明不红,却有比大红的人更高的待遇,那都是因为她的父母皆为圈内具有影响力的明星! 见白雪回来,简韵本想好好落井下石一番,但却看到她的花比自己的还多,心里顿时便不平衡。 “白大美人果然与众不同,重新回到岗位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有人送花,我就不同了,好不容易当上个电影主角,却没人搭理。”她的目光尖锐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每个人都背后一颤,这个女人又要从某些小事上挑他们的毛病了! “没事,恭喜你当演《微光》的女主角。”唐晗将自己的花放下,反而从花瓶里取出两根即将枯萎的花放到简韵面前。 “我今天来没有带花,将别人的花送给你也不好,恰好我还养了两朵花,肉肉也将它照顾得不错,就送给你当贺礼好了。”她好心地笑着,却让简韵倍感嘲讽! 而简韵却是强压自己的怒气伸手接花,而就当白雪将花递给她时,她却收回自己的手。 两朵花没了指点便直落而下,静卧在地上有些尴尬。 “我不能接你的花,毕竟女主角这个位置,还是你当不成我才当的!”简韵装作无辜,实则句句带刺。 “我都忘了,你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呢!”她上前一步握起她的手,然后一脚踩上那两朵花,“你说如果我要是你啊,早就想不开吞安眠药自杀了呢!” “你在说什么!”魏柔光的确忍不下简韵的这些讽刺,一把将她推开。 简韵踉跄两步,眼里满是怒火,“魏柔光,你不过是个经纪人,有什么资格动我?我可是《微光》的女主角啊,万一磕着碰着了你担当得起吗?” 魏柔光却无法反驳,的确《微光》这部电影对女主的塑造很是重要,是要求演员身上不能有明显的伤痕的。 就连白雪腿上的一条拍打戏留下的小疤她都央求了导演很久,导演才说可以用化妆掩过。 “现在你的艺人出事了,你却不能及时处理就是失职,你怎么还敢推我呢?”简韵抬手用手制戳着魏柔光的肩膀。 魏柔光就抬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女人,忍着委屈默不作声。 忽然,白雪伸手握住了简韵的手腕。 “简韵,发疯就滚远点,别把气撒在我经纪人头上!”白雪温声道,但却让简韵不敢再动手。 “你别碰我!你是个打星!只会动手动脚,万一弄伤我怎么办!”她抽回自己的手腕,并且拿出一张纸巾往自己的手腕上擦了擦。 魏柔光本想再反驳,却被白雪拦住。 “简韵,要是先前有什么得罪或者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我现在就跟你说一声抱歉,但如果你以后还抓着以往的事情喋喋不休,那就别怪我要动手。反正我也是个打星,一些细节动作难以控制力度,万一有一天把你的手脚弄折了可不好。”白雪毫不畏惧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被她的这番话震惊到,白雪果然是他们心目中大姐大的模样。 “你…”简韵一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不要老是和别的明星炒作,这样会给抹黑贺氏的,而且你那些炒作对象……不是我针对谁,而是他们各位,都是垃圾。”话毕,白雪潇洒地转身离去。 简韵一个人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回过头还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观,心里更是愤怒不堪,居然说她谈恋爱的对象是垃圾? 白雪,你给我记着! 而白雪则不在乎简韵会不会和贺君朗告状,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低谷,正是个可以自甘堕-落的时间。 别人不敢做的,她可要趁机做完,别人不敢说的,她也要趁机说完。 要不然过了这段日子,肉肉又要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但是,这段日子又要延续多久,谁知道? - 离开洛家有一段时间了,唐晗便专门找了洛丞楚会回去的日子去了洛家。 “洛叔。”刚进门,她便犹如一只翩翩蝴蝶,兴高采烈地走进去并亲切地喊着洛瑾天。 洛瑾天正在客厅里和客人谈话,而今天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刘芸。 听到唐晗的声音,洛瑾天明显露出一丝笑意,缓步走到门前,“晗晗,快来喝杯茶,洛叔知道你今天回来,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水晶糕!” 刘芸也起身走到门边,看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洛叔,这位是?”唐晗显示给了一个甜甜的笑给洛瑾天,继而礼貌询问刘芸的身份。 “这位是刘芸,芸姨,快给她打个招呼。”洛瑾天慈声介绍道。 唐晗并不知道刘芸是谁,但洛瑾天的客人不少,她也只好按他说的叫了。 刘芸笑着摸了摸唐晗的头,“你就是小唐晗?长得真好看,果然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她温声称赞道,又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从四岁带到十六岁的童暖煦,她们身上都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唐晗忽然有一丝僵硬,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但自己小的时候没见过她啊,难道… “思翰在二楼,我还有事要和芸姨谈谈,你先上去吧,我很快就谈完了。”洛瑾天拍了拍唐晗的肩膀。 唐晗只是乖巧一点头,“那我就不打扰洛叔和芸姨讲话啦。” 话毕缓步走上二楼,却在楼梯的旋转处停下步伐,弯身蹲下。 无论刘芸是来谈什么的,但她既然好像认识自己,那她定要窃听一番。 “唉,当年那件事辛亏还有小唐晗留下。”刘芸看着楼梯口说道,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洛瑾天却是目光放空看着花园,负手而立,“是我对不起了那个丫头,才害死了她的父母。” “不关你的事,要不是季懿靖从中作梗,你也不会误会唐一晏。”刘芸站在他身侧温声安慰,虽然当年她没有身置那场变动中,但她却很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我当时不那么草木皆兵,那就不会误会一晏,不会让丞楚和婧荷流浪在外那么久,更不会让婧荷抑郁而终。”洛瑾天微微抬头,午后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皱纹尽露在阳光之下。 傅婧荷是洛瑾天的初恋,也是洛丞楚的母亲。 洛瑾天深知自己有多爱她,有多害她。 她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毅然和自己领证,在最艰辛的时候陪自己走了过来,在洛氏最动荡的时候给了自己支持,而当自己终于有能力给她一个盛世婚礼时,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不得不离婚。 他在酒宴上喝醉,让洛思翰的母亲秦舒烨意外怀上洛思翰。当时秦舒烨身后的秦氏知道后,便施压让他一定要给一个名分给秦舒烨,反复思虑了大半年,直到洛思翰的降生,洛瑾天才明白自己许是经历了太久也有些厌倦了细水长流,他脑袋一热便将离婚协议递给傅婧荷。 而当时,洛瑾天的助手城叔又告诉他,唐一晏作为洛氏的得力助手,却带着自己公司的商业机密欲意回到唐氏,当时洛瑾天,怒不可遏。 于是对出国准备与外国合作企业商谈的唐一晏敲下杀意。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我已经厌倦对旧人的念想,旧人也不再忠于我,那我就只好让你们离我而去了。” 这是当时洛瑾天的原话。 而离婚协议书送到傅婧荷手上那天,正好是傅婧荷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天。但是傅婧荷没有闹,而是毅然签字离去,连他说要给的赡养费也一分没拿。 而唐一晏和他的妻子郁时则潜入水中,永眠于鱼腹。 后来,秦舒烨的大小姐脾气让洛瑾天日益吃不消,他便开始想念傅婧荷。 后来,才有人澄清,唐一晏对洛氏忠诚不二,绝无半点私心,当初是因为穹相集团季懿靖的离间计,城叔才会收到错误的消息,从而导致洛瑾天做下错误的决定。 那一刻,洛瑾天才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很快,他就找到了唐一晏的遗孤唐晗,因为被双亲保护得好,唐晗并没有被人杀害。于是洛瑾天便将自己的所有歉意,全部倾注于小唐晗身上,包容原谅她的一切任性和过错。 这也是后来,洛瑾天避见唐灏的原因。 而他找了整整五年,才收到傅婧荷因为抑郁症已经去世的消息,当他第一天见到四岁多的洛丞楚时,他抱着那个孩子泣不成声。 而就在洛丞楚回到洛家后,他本以为生活会安定下来,而秦舒烨却在那时候被告知得了胃癌,因为她太过于在意洛瑾天和傅婧荷,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终于在半年以后离世。 但不同于傅婧荷,她最后还是见到了洛瑾天,并且含笑离去。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洛瑾天人生最黑暗的时光,他恨不得将洛氏亲手毁了,却也换不回那两个女人和唐一晏夫妇。 所以这才坚定了他早日放手,不再管理洛氏的念头。 好在现在他的三个孩子都长大成人,让他有种错觉,往事终于远逝于尘埃中。 “小唐晗能健康成长,真的太好了。”刘芸淡声道。 而洛瑾天却是缓缓转身,眼里有一丝愁容,“只可惜那个小丫头现在喜欢丞楚,而丞楚已经娶了暖煦。” “年轻人的事,我们这老一辈还是少管,而且如果你想通过我去劝暖煦和丞楚分手的话,那就别说出口,把话咽回肚子里去,我不帮你这个忙。”刘芸双手环胸,一点也不肯退让。 洛瑾天忽然笑出声,“你啊,还真的和小的时候一样任性呢。” 这个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的女人,依旧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对了,当初你是凭什么找到小唐晗的?”刘芸却不理睬他的玩笑,认真地问道。 洛瑾天抬手往她脖子上轻轻按了一下,“一刻红痣,就在这里。” “但你有没有想过,后颈有颗红痣的人那么多,她不一定就是唐晗呢?” 87.-87-这个男人这般似笑而非的模样,果然最可怖 旋转处,唐晗听得心里一惊! 墨色的瞳慌乱地转动着,她寻思良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为什么刘芸会这样去问洛瑾天!难道她知道关于自己的什么? 不,不可能…但是,她是童暖煦曾经的养母啊!如果童暖煦在调查自己,那她未必不会将要白雪调查的东西告诉刘芸啊! “她就是唐晗,她有带着他们一家的照片。”楼下的对话再传来,唐晗强压自己的心慌,侧耳细听。 这句话之后,洛瑾天敛下的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一晃而过偿。 她不一定就是唐晗… 她不一定就是唐晗! 他怎么会没想过,如今那个女孩,不一定就是唐晗? 可是,他一定要寻回当初那个从自己的错误中活下来的孩子,不论是填补自己内心的愧疚,还是守护好如今的洛家。 “那就好,算我多心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刘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再开口,“有时间就好好陪陪那个丫头,别让她再感到孤单了。” 说完,她便映着正午的日光,缓步离去。 洛瑾天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良久,唐晗才缓步下来,白净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洛叔,你在和芸姨聊什么啊?”她如往日一样活泼,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聊一些陈年旧事,也没什么重要的。晗晗饿了吧?要不要吃什么?”洛瑾天笑着转身,温和而慈祥地看着身前的女孩。 “不了,今晚丞楚哥要回来,我想出去买点食材给他做几个菜。”唐晗却只是笑着摇头,一脸乖宝宝模样。 “也好也好,洛叔好久都没吃晗晗的菜了,快去快回吧。”洛瑾天慈爱地看着那个孩子,无论如何,对于唐晗这两个字,自己终究还是欠了她太多。 “那我就先出去啦。”唐晗冲洛瑾天笑了笑,继而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过头朝童永灏挥挥手。 出门,唐晗便坐上了自己的红色兰博基尼里,手机拿出,她拨通了白雪的电话。 很快便接通,但对面的白雪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将调查到的东西都泄漏出去了?你就不怕我对白帝动手吗?”对于她的沉默唐晗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恶狠狠开口询问。 良久,白雪才回应,“你少给我乱吠,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去过。你要是敢对白帝动手,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唐晗是有病吧?闲来无事给自己打个***-扰电话,还这个语气这个态度?当真是以为自己怕死了她? “如果你没有,那你就给我找个机会,把刘芸这个女人处理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唐晗启动了车子,缓缓开离洛家。 远去的景没有落在她的眼底,如今有的只是滔滔怒火和心慌。 话说完,唐晗便冷静了些许,她知道,白雪曾经做过类似间谍之类的职业。 电话那端,白雪微微蹙眉,她不知道为什么唐晗突然会想到刘芸,但如果她想动刘芸,那是不能避免的。 但是她真的当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能像吃个苹果那么简单? “我答应你,但我不能立刻就处理她。”缓兵之计还是要使的,她需要时间将刘芸有危险这件事告诉童暖煦。 “你要是敢在这段时间动白帝,你就等着身败名裂。”白雪顺手挂断电话,和唐晗多通话一秒钟,她都觉得恶心。 唐晗见那恢复原样的电话号码,生气地将手机扔到车座上。 她现在和白雪是相互都有把柄牵制对方,但皆惧怕对方的局面。 像是一个恰到平衡点的天平,无论那一方倾移,另一方都会被牵连。 唐晗的电话过后,白雪陷入余惊之中。 她居然叫自己去处理…刘芸! - 已是黄昏,童暖煦刚从帝和回来。 今天忙了一早上,有些许疲累,也不知道家里那只小猫饿了没。 “小汤圆?”用钥匙刚启门,她便依照惯例在喊着那只猫咪的名字,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 洛丞楚从沙发上站起来,本来卧在他腿上的汤圆也应声落地,走着优雅的小步子跑到童暖煦面前,喵喵地叫了两声。 “回来了?”他磁性的声音浅声问道,一双手上前将她环在自己怀中。 童暖煦别过头,这个男人连续几晚都那般折磨她,害得她最近有些害怕见到他。 “你怎么来了…”可是洛丞楚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双手紧紧环在她的腰际不松半分。 男人只是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唇,“回家还有原因?” “现在才三点,洛氏应该是没下班的,洛总这样疏忽公务可是不对的!”童暖煦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迫使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难道你没听过吗?”洛丞楚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像是最迷-幻的曲调,让她顿时双颊绯红。 “…”童暖煦看向那个男人深邃的眼,顿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庸君! “今天要回洛家见爸一趟,我来接你的。”洛丞楚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抬手轻轻理了理她耳畔的发。 童暖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上去换身衣服就下来。”她微微转身,继而走上二楼。 拿出一套稍微休闲的衣服,童暖煦便开始解开身前衬衫的扣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生活中见洛瑾天那样的大人物第二次,更何况这一次是以公公的名义去见他,她更是有些些紧张。 白色的衬衫刚脱下,一双手便附上她腰间的皮肤。 她猛地一回头,却一下失了重心。 “时间还早,不着急去。”洛丞楚将她按在床沿,继而伸手轻轻扯开了领带。 看着他的寸寸皮肤缓缓暴-露于空气中,童暖煦顿时一羞,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个小时后,在自家小猫的切声恳求和句句亲亲老公下洛丞楚终于放过她,毕竟时间就到了,她还要跟自己回洛家。 他弯腰将那个女人抱起,推开浴室的门将她放入早已满是温水的浴缸中。 “好好洗,老公在楼下等你。”转身他扯下一条浴巾围在自己身上,这里的浴室还很多,他选择离开让自己的女人松一口气。 浴缸里,童暖煦浸泡在那温水中长叹一口气,那个男人真的越来越专横了。 将自己冲洗感觉之后,童暖煦将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却无意间看到了被自己折叠好的他的衣服。 当初这里明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如今却到处都有他的气息,而且自己还已经习惯了帮他收拾,真的不可思议。 她缓步走下去,却感觉双腿酸得厉害。 本来中午过后,腿终于没那么痛了,可经过那一番折腾,那酸痛又若隐若现。 而身后,一双手忽然出现将她抱起,继而映入眼的便是洛丞楚的脸,“洛夫人这样走,估计一年都不能下楼。” 童暖煦顿时一气,她被弄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某个不知度的男人! 她的小小表情全都落入他的眼里,一整天,他都心情极好。 “能带上汤圆吗?”被她横抱着虽然心里有怨气,但童暖煦却也很享受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关爱。 角落里那只小猫的一双蓝眼睛晶莹澄澈,看得她有些于心不忍。 最近几天她都有跑去帝和,冷落了自家的面粉团宝贝她真的有些内疚。 “汤圆。”洛丞楚轻轻唤了一声小猫的名字。 汤圆尾巴一摇,便立刻从地上站起,听话地跟着他的步子。 童暖煦蹙眉,这个小猫是中毒了吧?怎么就对这个男人的话惟命是从? “今晚晗晗也在洛家。”将童暖煦轻放副驾驶之后,洛丞楚便从另一侧上车,启动了墨色的捷豹。 童暖煦将汤圆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抹着它的小脑的,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唐晗本来就是洛丞楚的半个妹妹,在洛家也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洛家亏欠了那丫头很多,如果她有什么刁蛮任性的地方,也需要你的包容。”洛丞楚温声道,话里有童暖煦听不懂的深意。 他的意思是...需要她去迁就唐晗? 童暖煦抚摸汤圆的动作缓缓慢下来,双眼微转看向窗外,有一丝丝居高临下的傲意。 她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唐晗又能让她受多少伤? 到了洛家,已经是五点。 落日余晖晕染天边,像是翻到的红墨点缀的山水,虚无缥缈。 厅内,洛瑾天,洛思翰,唐晗都在,而站在一侧的是管家城叔。 见童暖煦缓步走了,洛瑾天微微从座位上站起。 “终于见到你了。”他笑着朝童暖煦伸出手。 童暖煦如以往一样沉静,敛下眼尊敬地喊了一声,“洛总。” 洛瑾天脚步一怔,本以为这个女孩会亲切地和自己打招呼,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将自己与她的距离拉开,“不对,丞楚已经和你领了证,按道理你该喊我爸。” 童暖煦怀里的汤圆忽然落地,尾巴一摇,它便走到洛瑾天脚边喵了一声。 “这小猫可乖,能认人。”洛瑾天看了看脚边的猫儿,露出慈祥的笑。 “爸…”童暖煦见汤圆也在为自己引导,便无可奈何地低声喊了出来。在她的理解中,爸这个称谓并不如常人所想,所以这样要她忽然开口,还是有一丝尴尬。 洛丞楚在身侧,双目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女人。 “乖了。”洛瑾天笑道,转身看向厅内。“饭已经准备好了,快进来吧。” 洛丞楚一握童暖煦的手,带着她缓步走进客厅。 唐晗坐在凳子上,双眼直直盯着他们两人紧握的手,握着筷子的手骤然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手中。 洛思翰在一旁看着唐晗,心里有一股难以说出口的酸痛,却无从表现,眼镜下的脸依旧如常阴沉。 “丞楚哥,你回来了?”唐晗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笑脸相迎。 洛丞楚微微一笑,童暖煦只感觉握着自己手的大掌更加温暖了些。 “晗晗,叫嫂子。”他淡声朝唐晗说道,犹如片片刀刃,凌迟着她的心。 唐晗一怔,明显是没想到洛丞楚会这样对她说第一句话。 “嫂…嫂子。”极其勉强地开口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童暖煦一直低垂的眼缓缓挣开,忽而参杂了一分笑意,“乖。”她道。 唐晗瞬间只感觉自己心里屈辱万分,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低头,然后被人顺势踩了一脚的感觉。 洛思翰看着童暖煦,眼底有一丝敌意。 汤圆在桌底游走,忽然,它就好像见到了什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一样,发出“呜呜”的声音。 唐晗低头,那只蓝眼睛的布偶猫正盯着自己十分警惕,甚至可以说,有些恶意。 她双拳微握,她知道这是童暖煦的猫,果然是物似主人型,主人踩在自己头上,它也敢对自己放肆。 “汤圆,出来。”洛丞楚低声唤了一声,汤圆便很听话地从桌子底下走出来,坐到他的脚边。 “汤圆怕生,不是很听话。”他抬眸看了一眼唐晗,柔声说道。 唐晗点点头,一瞬间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而汤圆那水蓝的眼眸紧紧看着唐晗,小动物最能识别人的好坏,所以它看着唐晗并没有亲近的一丝,反而感到有些不适。 “丞楚哥,这是我做的菜,你尝尝。”唐晗轻轻推了推眼前的那盘菜。 洛丞楚却没有动筷,而是看着自己身侧的女人,“爸吃多一点。” 唐晗的眼瞳黯淡了些许,却仍然强颜欢笑。 童暖煦只是随意吃了一点,最后便没有胃口。洛家的餐台和童家有点像,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却都当作不知道。 饭后,洛瑾天简单交代几句之后,洛丞楚便想带童暖煦离开,而唐晗却不舍得她刚才见到面的人就这样离去,便说唐氏她正在接手,但有些问题难以处理,想和洛丞楚商量。 洛瑾天一听是唐氏,便让洛丞楚带她去书房。 年纪大的人容易疲惫,他很快就进卧室休息。 而剩下的人,只有童暖煦和洛思翰。 “弟妹不着急走,那就不妨去后花园逛逛。”洛思翰温声开口,那脸上的玻璃眼睛后面的眼里是易懂的含义。 童暖煦便起身,和他走向后花园。 “童小姐应该是个聪明人,能在黄株手下逃脱,又能顺利甩开想攀附而上的童家,实在是聪明至极。”洛思翰开口,却句句难听。 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洛思翰实在暗讽她懂得耍手段。 “洛大少过奖了。”而童暖煦却是毫不在意,漆黑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自信,让洛思翰心里存有一丝顾忌。 童暖煦记得他,不单是因为他没有继承洛氏,更是因为,他自己创业并且和帝和有过交集。 “我知道童小姐是聪明人,也知道童小姐看得出晗晗喜欢洛丞楚,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你如何和洛丞楚离婚?”洛思翰一推自己的眼镜,唐晗对洛丞楚的单恋太苦,他不想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 “那洛大少,你怎么办呢?”童暖煦只是冷淡开口,她知道唐晗对洛丞楚一直虎视眈眈,但他洛思翰的情绪,亦如此容易察觉。 洛思翰只是微微一怔,脸色缓缓沉下一片,“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谈你所谓的私事。洛大少想入股帝和这件事,我想小桃应该告诉你,不可能了。”童暖煦的声音平缓而毫无杂乱的情绪,让洛思翰为之一振。 他回过头看他身后的童暖煦,只见她轻轻一捋耳畔的发,嘴角微扬。 那漆黑得发亮的瞳仁里满是深不见底的笑意。 “你…你是狐狸?”他有一瞬的惊愕,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和他当初见的那副唯唯诺诺的安静模样不同。 俨然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还是放弃打垮洛氏这个念头为好。”童暖煦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别处。 洛家的根基是洛瑾天一寸一寸打拼回来的,洛氏的大部分员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绝对忠心的,洛思翰虽然很有商业头脑,但用一个新建的小公司就想推翻自己父亲的企业,无疑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就算你拉拢再多洛氏的对手,也没有用。”童暖煦嘴角勾笑,像是在嘲讽。 一个新的公司,没有成就没有名声,凭什么让别人投资? “你又懂什么?”洛思翰那双眼里是不可磨灭的怒火,但却逐渐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一丝避忌,她是帝和的掌权人! 童暖煦的眼微敛,继而缓缓挣开和他对视,双目明澈熠熠生辉。 “你可以当我什么都不懂,但是只要洛氏出事,帝和定会全力资助。” 洛思翰脚步一僵,帝和和洛氏自从上市以来一直是竞争对手,而如今却因为童暖煦的一句话,将当初不利于洛氏发展的局面完全扭转。 那自己当初的野心和目的,就相当于被全盘否定。 童暖煦的长发披在肩上,皎洁的月光淌在她发丝,一圈很快就走完,她只是笑笑。 “洛家真大呢。”她留下一句话,继而缓步走进客厅。 洛思翰看着她的背影,从小他就以为,他和洛丞楚的距离只是一层父爱,如今看来,差得远了。 客厅,洛丞楚的脸色微沉。 为了他的小猫,他可是亲力亲为直接帮唐晗处理问题,而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在花园里散步晒月光。 “逛完了?”他缓缓开口,话却让童暖煦倍感冰冷。 童暖煦看着面前阴晴不定的男人,忽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既然洛伯父已经休息了,那我就先走了。” 话毕,便想离开。 身后的男人却是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扯,继而童暖煦便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然后被洛丞楚抱了个满怀。 “和他聊了什么?”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却让她忽而脸红一片。 “…回去才告诉你!”她的声音颤抖,耳朵永远是她的软弱点。 洛丞楚低垂的眼缓缓挣开,“好。” 随着话的终了,童暖煦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洛丞楚将她横抱于怀中,继而迈着大步走出洛家,汤圆紧随其后。 洛思翰站在门口与洛丞楚擦肩而过,他忽而卑微得像是帝王身旁的一个侍卫,不能靠近那至高的权利半分。 二楼,唐晗的脸上黑得难看。 洛丞楚将童暖煦放到车里,继而转身走向另一侧,汤圆慌乱地蹿上车。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和洛思翰走在一起了?”他忽而发动引擎,静止的车子继而极速驶了起来,让童暖煦有些狼狈地撞到靠背上。 “洛先生,你这样是超速了!”童暖煦扯下安全带,娥眉微蹙。 “洛夫人,我家养的小猫在我眼皮底下和其他人亲近,你说该怎么教训她?”而洛丞楚却提速,在盘山公路上疾驰着。 夜的景绚烂,却因极快的速度拉扯成线,源源不绝地消失于后。 他的怒火肆意蔓延,一点一点灼烧着她的肌肤。 童暖煦只感觉莫名其妙,一手按着车里的扶手,“谁和洛思翰亲近了?” 一个刹车,车停在公路上的一处树林前,与一颗大树还有半米的距离就要撞上。 童暖煦侧身一撞左手狼狈地抵着车门,漆黑如瀑的发此刻有些凌乱,她有些受惊。 就连汤圆也是被这极速撞得七荤八素,警惕地趴在车里。 “洛丞楚,你疯了?”她回过头,随即而来的却是男人稍显暴戾的吻。 往日的温柔消失殆尽,他像是野兽霸道地吞噬着自己的猎物,童暖煦的挣扎落到他眼底更是让他怒火肆意。 挣扎中,童暖煦的嘴唇被咬破。血腥味渗入他的口中,有些腥甜。 洛丞楚放开了女人,童暖煦喘着粗气靠在门上,眼底翻涌的是一丝惧意。 她唇上的血像是最艳丽的唇彩,勾画着蛊惑的吻。 “乖,下次别再靠近洛思翰了。”他却只是微微笑着,抬手轻抚上童暖煦的脸。 童暖煦却是反手拍开,余惊未了,“别碰我!” 这个男人这般似笑而非的模样,果然最可怖! 88.-88-他的手探入衣间,很快就牵连起她脸上的红润。 童暖煦的手缓缓移到自己背后,轻轻按了按却发现洛丞楚已经将车门上锁。 “就算有天你不在我身边,你找谁都可以,除了洛思翰,知道吗?”他却依旧是那样唇角微扬,像是世间至善之人在与她讲话,却让她感觉把把匕首直逼心脏。 “洛丞楚,你吓到我了。”童暖煦回过头,想要再试一试能否打开车门。 如今多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多一秒,她都觉得心慌。 忽而,一双手从腰间将她抱住,然后她便被洛丞楚紧紧抱在怀中。 “哪也不许去。”他开口,虽然声音依旧如前,却明显没了那份冰凉感偿。 继而他将额头埋于她的颈间,“吓到你对不起。” 童暖煦想离开的念头忽然消散,她从未有任意一时刻会想现在这样想哭。 洛丞楚缓缓松开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让她转过脸面向自己。 修长的指轻轻拭了拭她唇瓣上的血,继而倾身问下,不同于方才,这个吻温柔绵长且细腻无比,童暖煦本想咬紧牙关不理睬他的歉意,可最后却还是打破自己的原则双手环上他的颈。 暴露于空气中的伤口能明显地感觉到到他的轻舐,再可怖的过错,童暖煦在这刻也能原谅。 吻毕,洛丞楚却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童暖煦趴在他的胸口,呼吸稍显急促。 “选择洛思翰的人有很多,我都不在意,唯独你不能多看他一眼,知道吗?”洛丞楚的手轻轻抚摸这她的发,声音像是钢琴键被轻触后缭绕的余音。 童暖煦的脸忽而通红,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自己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她知道,洛丞楚是后来被洛瑾天寻回的孩子,注定从小便从他人的指指点点和舆-论中成长,更别说有何人支持。 缺爱的孩子只要有了独属于他的珍宝,他便会用任何手段将她守护到底。 “我知道了。”她转过头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环着他半身,有些撒娇似的意味。 洛丞楚轻轻撩起她一缕发,“洛太太你这样让为夫有些受宠若惊。” 童暖煦即刻从他的胸前爬起,继而别过头直看窗外,像是被人抓住了尾巴。 “但是,为夫很受用呢。”洛丞楚却倾身上前,她坐的位置本就偏移,如今这样一折腾,她倒是能半躺在车上。 他的手探入衣间,很快就牵连起她脸上的红润。 情到浓时,一声低沉的“喵”声让两人回复神志。 汤圆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两人,童暖煦便很快推开洛丞楚。 “回家!”她低头说道。 洛丞楚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便如她所愿松开了她,双手重新放置在方向盘上。 小猫害羞,不喜欢有第三者在场,他知道。 - 洛家,唐晗仍未离去。 洛思翰看着唐晗的脸色,心里那股酸楚翻涌久久不散。 对啊,童暖煦说得对,如若唐晗的恋情得果,那他又怎么办?像行尸走肉一样得过且过,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洛丞楚举案齐眉? 他真的能那么大度吗? “晗晗……”伫立良久,他忽而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 唐晗却像是终于等到她这一声叫唤,忽而跑了下楼,“思翰哥!” 她一下扑入洛思翰的怀里,“我不会放弃的!”只要童暖煦消失! 本以为洛思翰会像往日一样,轻揉着自己的脑袋说些鼓励她的话,可如今的沉默却让她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晗晗,放手吧。”洛思翰终究是握住了那只想要触碰她的手。 唐晗忽然推开他,见他的眼底没有了半分色彩,一脸的狐疑。 “为什么?思翰哥,为什么?”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臂弯,而洛思翰却微微一退,让她扑了个空。 “你抢不过来的,洛丞楚他根本不喜欢你。”本以为洛丞楚对童暖煦只是玩玩,但他从自己身侧抱走童暖煦的表情,并不虚假。 那一瞬洛思翰便知道,唐晗对洛丞楚无法撼动半分。 而且,唐晗若论背景,比不过童暖煦,如若童暖煦有天生气了,想要对唐晗下手,能阻止的人少之又少。 “你在说什么啊?”唐晗后退一步,就好像最亲的人背叛了自己一般,她带着恍惚的笑看着洛思翰。 “晗晗,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放弃洛丞楚吧。”洛思翰淡声开口,眼镜下的眼像是最友善的宠物,祈求着别人看他一眼。 他因为过分爱她,而纵容她去追求她不该有的人,这是他的错,他想要弥补。 “思翰哥,你变了,你不是这样的!”唐晗转身跑上二楼,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 洛瑾天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下来。 “思翰,公司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晗晗今晚就留在这陪我下下棋,我会开导她的。”洛瑾天站在楼梯上,看着洛思翰说道。 洛思翰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微微一点头便缓步离去。唐晗在无理取闹的时候,除了洛瑾天的话谁也不听。 见大门关上,洛瑾天便缓步走向唐晗的房间,正要屈指敲门时,便听讲房间里唐晗的声音。 不难听出,她在和别人打电话。 “你现在可以着手去安排炸药了,我会将童暖煦的地址发给你。你要保证,能将整栋房子都毁掉!”唐晗对着手机淡然地说道。 手机那头,正是之前在盛世监视童暖煦的服务生。 “钱我会给齐,你不用担心。”唐晗随手拿起一本小小的日历,“完成日期就定八月初吧,那时候是丞楚哥必须回来洛家的日子。” 那边低沉的女声缓声答应了一句好,唐晗便挂断电话。 洛瑾天在犹豫着是否要敲门的手缓缓放下,他转过身,脸色凝重。 - 一宿过后,童暖煦浅浅入眠。 而洛丞楚却只是将微黄的床灯打开,轻轻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洛氏最近的发展并不如预期所想那般平安,十多年前就打压着洛氏的对手——穹相,回来了。 穹相曾经是这座城市里赫赫有名的企业,不仅是因为它的经营运作方式,更因为它所涉及的一个名为天罡的组织。 那个和自己母亲有关的组织。 夜灯的光虽然柔和,却让睡梦中的人有些刺眼,更何况童暖煦并没有睡得很沉。 于是,她醒来了,但眼皮因为太过沉重,她只能勉强半挣开一只眼睛。 “还不睡?”她的声音有些黏糊,因为过困而有些咬字不清。 洛丞楚只是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就睡了,你先睡吧。” 童暖煦意志上是想要清醒的,但可惜身体被折腾得太过劳累,让她有些介于半梦半清醒之间,她只轻轻地拉上洛丞楚右手的小指。 “我睡了,你可不准走…”她含糊地说道,却一字不漏地传入洛丞楚耳里。 洛丞楚唇角一勾,反手握上她的手,“好,不走。” 童暖煦随意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继而便逐步进入睡梦中。 洛丞楚放下手中的文件,垂眸看着那个正在安睡的人,如碟翼的睫毛附于眼前,头发被顺于一边,长而不乱。 他稍稍动了动身,将女人兜入自己怀中,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走,无论何时何地。 第二天清晨,童暖煦是被闹钟声吵醒的。 她是调了今天的闹钟,要回帝和。 帝和的大半工作她已经渐渐接手,现在她也是个必须每天去上班的人了。 而刚动身,一双手便限制了她的活动,她回头,却见洛丞楚的侧脸。 这个男人,不是昨晚还在看文件吗?怎么现在又留在这里,现在都差不多九点了。 “洛先生,松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 “再睡一会。”洛丞楚却没有移动半分,而是用短短四字搪塞过去。 忽而,童暖煦的电话响起,她身手摸过电话,却发现是小桃打来的。 今天帝和是有重要的客户的,小桃这通电话应该是打来催她的。 手制划过屏幕,她连忙接起。 “小桃?” “狐狸姐,你今天不用来了,季书砚还没回国,这次的商谈来不了。”电话那头,小桃没好气地回答。 她本人亲自出马去接季书砚下飞机,而如今却告诉她,他压根就没搭这航班?换谁谁不生气? 童暖煦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今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不过也亏这个季书砚没来,今天的工作量都被排到之前就完成了,如今工作也算轻松。 “嗯,你好好休息。”小桃温声道,她一听便知童暖煦是刚起床,继而不忘再打趣一句,“争取早日带个小洛少爷!” 童暖煦拿着电话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小桃,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正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你又开我玩笑。”她压低嗓音道,屡屡回望身后的洛丞楚,生怕他听到小桃和自己的对话。 “哈哈,不开玩笑了,好好休息。”小桃说完便轻轻挂断了电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司空白可是她现在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啊,向男朋友打听点事有什么难的? 见小桃的电话挂断,童暖煦轻轻放下电话,回首却发现洛丞楚已经醒了,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正盯着她看。 “怎,怎么不睡?”被他这样看着,童暖煦有一丝慌乱。 洛丞楚缓缓从床上坐起,侧面看着童暖煦,“小桃说的话点醒了我,我们领证也大半年了,你这肚子怎么没什么情况?” 童暖煦连忙一扯自己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肚子,虽然没有,她也有些心虚。 “我什么情况也没有!” “那就怪我不够努力?要不我们再试试?”洛丞楚邪肆地笑着,童暖煦却被这句话撩得脸颊绯红。 “汤圆还没吃东西,我去喂它了!”童暖煦一慌,继而便拿出汤圆做挡箭牌,连忙穿鞋下楼。 看着女人逃之夭夭的背影,洛丞楚失声一笑。 而刚下楼,童暖煦便见汤圆有些怏怏不乐地躺在窝里,换做往日,它怎么也会端坐在垫子上对自己摇尾巴。 “汤圆?”她轻轻唤了一下那只小猫的名字,而汤圆却是精神不振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汤圆病了! 童暖煦抱着汤圆,小猫却好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躯体,无论她怎么逗,都只是绵软无力地任她蹂--躏。 “等等,这就带你去看看!”童暖煦轻手将汤圆放回窝里,立刻跑上楼换了一身衣服。 回到房间,洛丞楚已经换好衣服。 见自己的女人焦急地跑了进来,洛丞楚便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怎么了?” 童暖煦一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很快就挣脱了他的禁锢。 “汤圆病了,我得带它去看医生。” “需要我陪你去吗?”洛丞楚缓声询问,怀里的小猫却是摇摇头,“我自己能去。” 洛丞楚本执意要送她去,但最后还是被童暖煦说服,答应回洛氏。 童暖煦很快便开车带着汤圆去到宠物医院,她挑了信用度最高的一家去。 汤圆一路上都病怏怏地,就连往日最爱的小鱼干也爱搭不理。 很快就到宠物医院,童暖煦抱着汤圆的身子走出车子,这才发现汤圆胖胖的身子居然相比往日更热。 刚上前,医院的自动门便开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上前,微微笑着看向童暖煦。 童暖煦环视了一圈,这件动物医院不大,但设备却很新,应该是刚开业不就。 “我家小猫病了,食欲不振精神萎靡,体温比平常要高。”童暖煦轻轻摸了摸怀中的汤圆,和第一次抱它来说,现在的手感好了不少。 毕竟当初它还是汤圆,而如今却是面粉团了。 女人伸出手想探探汤圆的情况,而在童暖煦怀中的小猫却不满有生人靠近自己,蓝澈的双眼看着女人,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作为警告。 “好的,我知道了,请您稍等。”那女人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一笑,继而转身走向办公室,敲了敲门轻轻喊道,“姜医生,姜医生!” 办公室里,姜可慕正在整理最近来看病的猫猫狗狗档案,听到住手的轻声呼喊,便走了出来。 童暖煦本以为会是个成熟的医生,却没想到从磨砂玻璃门后走出来的竟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少女模样的女人,而且还比自己矮上整整一个脑袋还不止! “您好,我是医生姜可慕。”她轻轻拉下自己的口罩,笑靥如花。 “这是我家小猫,它病了。”童暖煦动了动汤圆,让它以更好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食欲不振,精神萎靡,体温升高,而且这位病人不肯接近生人。”刚才的女人轻声提醒道。 姜可慕抬手想抚摸小猫,汤圆却如方才一般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前者却是微微一笑,轻轻地哼了恒,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它的脑袋。 很快,汤圆便不再呜呜地叫。 “好了,你现在把小猫交给我吧。”姜可慕伸出手,示意让童暖煦把汤圆交给她。 童暖煦很惊奇汤圆居然很快就接受了她,顿了顿后连忙把汤圆轻放到她手上,“麻烦你了姜医生。” “不麻烦,你先坐在那填表,我给小猫做个检查。”姜可慕温柔地抹着汤圆的身子,很快就缓解了小家伙对陌生地方的紧张感。 助手将表格递给童暖煦,表格内容不多,只是关于宠物的个别信息和主人的联系方式。 在童暖煦身旁还坐着不少人,有的是带着宠物狗来看病的小女孩,有的是照顾自家宠物猫的中年妇女。 一位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见童暖煦填好表格,继而便上前搭话。 “你也是来找姜医生给宠物看病的?”她温声询问,轻轻抱了抱自己怀里的小猫。 童暖煦却微微摇头,“不,只是家里的小家伙病了,带她来看一下。” 妇女的表情有些诧异,笑着看向童暖煦,“哎呀,那你可真是好运了,这家医院七个医生,姜医生的医术可是最好的!你恰好赶到她的空档来了,接下来的时间啊,她可是被人预约满了!” 童暖煦只是微微点头,继而就听着那位妇女讲自己家的小猫如何如何生病,如何如何严重,被送到姜医生手中之后,不久便痊愈而且还开朗了不少。 不难看出,姜医生还是很受欢迎的。 忽而,一声洪亮的犬吠声传入众人耳畔,引得一片寂静。 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条德国黑背走了进来,那牧羊犬不是一般的大,像是傲慢的帝王一般踏在地板上,引得周围的宠物猫宠物狗都往笼子或主人身边缩去。 “诸君,sit。”狗链的另一端连着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那人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岁不算魁梧,却也象征着狗主的身份。 被成为诸君的黑背听话地坐下,继而便转头看着身侧那些在寄养处的小猫小狗,轻轻地发出呜呜的恫吓声,引得那群在笼子里的小狗一群吠叫。 童暖煦看着那只狗,果然狗仗人势这个词语不假,那只黑背正在吓唬着比自己弱小的狗狗。 “哎呀,这人真没素质,居然让自己的狗去吓其他狗狗。”刚刚和她聊天的妇女说道。 方才招呼童暖煦的助手再上前,诸君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攻击形态,让助手不敢靠近半分。 “先,先生,你这狗…”助手连退了几步,颤声问道。 “诸君是来打疫苗的,叫你们这里最好的医生出来!”季书砚却没看助手惨白的脸色,淡声道。 “可,可是姜医生正在为其他小动物看病…”助手歉笑回应。 “呜——汪!”诸君似乎是听明白了助手不能听从自己主人的命令,朝她吠了一声。 助手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再往后连退了几步。 许多正在为宠物看病的医生纷纷开门,却没有人敢上前。 德国牧羊犬是作为警犬来训练的犬类,攻击性和灵活性很强,贸然上前可能会伤人。 终于,姜可慕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打开,姜可慕看了一眼那只气势汹汹的德国黑背,继而抬头看了季书砚一眼。 “这位先生,我的病人不止你一个,请你拿出你的耐心。”她的语气不卑不亢,一点也不畏惧来着是什么身份,“还有你也是,乖乖坐好,不准叫!”她伸出一根手指按着诸君的鼻尖,诸君很快便听话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这个女人居然一句话就让恶犬安静! 季书砚身后的两个人本想上前,却被他抬手一挡。 “没关系,我们是来给诸君打疫苗的,既然这个女人能镇得住诸君,那我们就等一等也无妨。”他带了诸君去了好几家医院,诸君的抵抗情绪都十分之大,甚至还咬伤了两个医生,而如今遇到能治诸君暴脾气的人,也是有利于他的。 “看吧,姜医生无论对多凶的狗狗,都能轻而易举地降服!”妇女在童暖煦身边低语,像是崇拜的小粉丝一般。 童暖煦只是轻笑,她听说过有些人是与生俱来与动物相处的能力,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等了一会,汤圆便被抱了出来。 “猫咪是受凉了,要注意保温和最近的饮食,注意事项我都写在它的药上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姜可慕摸了摸汤圆的脑袋,小家伙的问题不大。 “好。”童暖煦接过汤圆,那只小家伙虽然精神还没恢复到从前那般活泼,但却也好转了不少,它蹭了蹭童暖煦的手背,还适应地喵了一声。 童暖煦并不着急着走,那天德国黑背那么凶,她倒要好好看看姜医生怎么为它治病。 “他叫什么名字?”姜可慕走到季书砚面前,缓缓蹲下身看着诸君。 诸君的耳朵往后,漆黑的眼珠直视着姜可慕,眼里有一丝丝畏惧,除了主人季书砚,还没有人敢像刚才那样命令他。 “他叫诸君,来打疫苗。”季书砚垂眸看着那个想要抚摸自己爱犬的女人,“别碰他,他会咬人。” 但话还没说完,姜可慕的手已经放在诸君的头上。 “诸君乖。”她温声说道。 见抚摸自己的人没有恶意,诸君的尾巴忽然就摇了起来。 季书砚眉头微蹙,诸君从来都只对他一个人摇尾巴,如今这个女人是有什么能力,仅一面就让诸君服从? 他身后的两个人更是一脸汗颜,诸君凶他们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每次他们去拿东西讨好诸君时,诸君都对他们不理不睬,可如今却被一个女人驯服,这让他们颜面何存? “诸君,standup!”姜可慕从地上站起,反手四指朝掌心一扣,发下命令。 诸君果然听话地从地上站起来。 “follow!”姜可慕话毕便走进输液室,诸君更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链子牵动着季书砚,而后者却没动。 诸君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地鄙视,像在说:主人你是不是傻?还不跟上来? 季书砚顿时失笑出声,缓步走向输液室。 他身后的两人站在原地,见季书砚离开,便开始讨论。 “你说这个医生到底何方神圣?不仅对季书砚大吼,还驯住了诸君?不怕被咬还不怕得罪天罡的老大?” “你别吵,老大才刚从国外回来,这里哪里知道他是天罡的头?”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住手听到,她脸色一白,虽然不确切地知道天罡到底是什么,但她却也能猜出来一点,大概是…黑社会! 童暖煦抱着汤圆,手指微微一僵,天罡?! 天罡又回来了? 那个男人从未见过,难道就是小桃口中所说的,新的继承人?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富二代带宠物来医院,可如今却告诉她,她好像在不经意间遇到大事了。 今天她本该去帝和,和穹相的负责人见面,可早上小桃却告诉她,该来的人没有按时来。 可如今,她却在宠物医院看到了那个人,算不算是天大的巧合?还是注定他们要在今天见面? 诸君很乖,姜可慕很快就帮她注射好疫苗。继而她摸了摸诸君的脑袋,那条如此大的牧羊犬却如小狗一样躺在地上任她抚摸,一点先前的气势都没有。 “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吼你了,对不起。但我是个医生,妨碍到我看病的人都会那么说。”姜可慕转头看着季书砚。 “我接受你这个道歉。”季书砚勾唇一笑,看着女人的目光有一丝柔和。 “诸君可以回家了,带它走吧。”姜可慕缓缓起身,将医疗用具收好。 “我家缺一个私人医生给诸君看病,诸君那么喜欢你,你每个星期的周三去城北吧。”季书砚淡声道,诸君很快就从小狗讨喜的模样回复成一只成全该有的姿态,威风凛凛地坐在他脚边。 “可以啊。”姜可慕回眸淡然一笑,诸君脾气那么怪,就连平日很受小动物欢迎的助手都被他吠,那自己这次不去可不行。 季书砚一挑眉,“诸君,回家。”他低头唤了一声诸君,后者很快就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出去,不同于进来前,它很乖地靠在季书砚身侧,没有再对其他小动物进行恐-吓。 季书砚缓步上车,将车门关上,随后那两个跟着他身后的人便走到前座驾车。 “以后周三,取消一切会议。”季书砚轻轻揉着诸君的脑袋,诸君下巴靠在他腿上,睡得安详。 “好。”驾车的男人轻声回应。 “对了老大,今天不仅在医院看到你的真命天女,我还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转过头对季书砚说道。 季书砚随手拿了诸君的链子扔到他身上,“叶你敢再乱说试试?” 那个被叫做叶的男人很快便停止了笑意,“今天,帝和的掌权人狐狸,也在医院。” “哦?”季书砚侧身一看窗外的风景,狐狸?他还真的没注意呢… 89.-89-他的女人喝醉了 待季书砚所乘坐的那台黑色卡宴离开,童暖煦才拿起自己的电话,拨通小桃的号码。 “喂,狐狸姐?”小桃接过电话,很快就乐呵呵地回应,今天工作很少,她正好买了一批咖啡回公司请大家喝。 “季书砚回国了吗?”她将汤圆放到车座上,倚着车门问道。 “唉,别提他,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接他,他反而告诉我没搭乘那班飞机!”小桃拿起一罐咖啡,没好气地回答。 “我刚刚,在动物医院这里看到他了,他还带着狗,应该是早就回国了。”童暖煦失声笑了出口,小桃还真的是被玩得团团转呢撄。 “什么?早就回国了?我真的是……”一股怒火瞬间腾起,小桃一咬自己的嘴唇,半天找不到什么词语能骂他们。 “谁让你当年得罪季老爷,他现在可叫他孙子来玩你,报当年的放鸽子之仇了。”童暖煦的手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天罡和帝和很早就有交集,更是合作企业,特别是季老爷,对帝和简直是备有恩情偿。 若不是他后来撤资去了外国养了几年,说不定现在的帝和还有他的话事权。 而当初的小桃正是叛逆至极的时候,刚进帝和年少气盛,不一会就在座谈会上放了季老爷的鸽子,可碍于她才能出众和刘芸的求情,季老爷也不能重罚。 如今,这次时隔多年的鸽子终于被反放在她身上了。 “好了,好好安排吧,季老爷的孙子可是不差呢。”童暖煦温声安慰。 听到这句,小桃的怒意顿时消了大半,“既然狐狸姐都说他不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来季老爷一次吧。好了,我去工作了。” 童暖煦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继而便挂断电话。 小桃可真的越来越开朗了,也不怕司空白会吃醋。 孰不知,小桃已经为醋这样东西,向司空白求饶无数次了。 - 拖了一个月,在小桃的多般催促和邀请下,季老爷终于肯放过她当年的错,让季书砚去帝和。 前提是,必须以最高规格对待。 小桃气得牙痒痒,看着季书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硬是掐紫了自己的手臂,才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晚,童暖煦带着那瓷白狐狸面具再度出场。 看着女人缓步而来,一早就倚在沙发上的季书砚眼神锐利如鹰,像是透过面具直击她的心脏。 “童小姐,既然你想与我穹相合作,就拿出你的诚意,别带着面具见我。”他抬手拿起桌上的那杯红酒,摇匀后一饮而尽。 似乎极不屑她这样将自己于他隔开来。 小桃在一旁看不过眼,便上前,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但开口却暴露了她隐藏很久的怒意,“季书砚,别以为有季老头子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跟你讲我能放他第一次鸽子就还有第二次!少在这给我摆大架子,爱谈不谈,不谈拉到!” 最后一句话,她差点把自己的牙都咬碎。 这一个月的邀请着实让她烦得不可开交,如今抓到了点,她还不泄愤? “呵。”季书砚却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继而嘲讽一笑。 童暖煦无言在一旁,像是看着两个小孩在吵架。 “既然季总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摘下面具了。”她抬手轻轻将面具除下,漆黑的眼倒映着灯光,像是最璀璨的烟花绽放。 季书砚晃着空酒杯看着眼前的女人,果然如传言一样美! “家父这次让我回国,不仅是为了处理当年的事情,而且还是来和帝和商谈的。帝和和洛氏的交集越来越多,爸他很是看不过眼,希望帝和能从此以后,断了和洛氏的合作!”季书砚轻轻搁置下酒杯,不温不火道。 童暖煦将狐狸面具轻轻放到玻璃桌面上,“如果我说不呢?” 季书砚忽然笑了出声,“果然啊,童小姐是嫁给了洛二少啊,不然,怎敢如此庇护帝和的竞争对手呢?” 小桃暗道不好,季老头子还在打听着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嫁不嫁与你无关,但季老爷的要求,我不答应。”童暖煦却是悠游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浅笑着看向季书砚,仿佛他对帝和的合作与否都无关重要。 “家父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托话给我,他不会伤害洛丞楚,但请童小姐不要插手我们对洛家的报复。”季书砚一字一字道,双目紧盯在童暖煦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能力报复洛家。”童暖煦不温不火地回答,让人听不出任何感情,却只觉倍感轻蔑。 无声的笑意最为讽刺,她似乎觉得穹相没有这个能力伤害洛氏。 “那就请童小姐择好最佳的观众席,看这一场精彩的戏码。”季书砚缓缓站了起身,“对了,帝和和穹相的合作,我答应了,让小桃去拿合同吧。”他勾唇一笑,再次目睹了小桃气嘟嘟的脸后,满意离去。 言下之意,他又要刁难小桃了。 小桃被他离开时的笑容气得半天不能说话,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 毕竟,这是公事! 她现在有点想买张机票去把季老头搜刮出来,然后给他胖揍一顿。 “好了小桃,那份合同他这个月内可能都不会给你了,你就先缓一缓,等他催你才去拿吧。”童暖煦晃了晃那瓶还剩大半的香槟。 小桃无奈地长松了一口气,对于季书砚偶尔的刁难,她还真是有时蛮无可奈何的。 “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吧?”童暖煦拿起那瓶酒,轻轻敲了敲桌子。 员工送进来的酒杯还有几只是空的,她还不想浪费这瓶酒。 听到喝酒,小桃立马跑到她对立面坐下,“我要满杯!”她竖出一根手制,像是讨糖的小孩。 童暖煦轻笑一下,给她倒了半杯。 小桃扁了扁嘴,但还是抬杯喝下,“对了,狐狸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她轻声询问。 今后的打算? 童暖煦有些哑口无言,她的确还没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 如今,北阳的房子拿回来了,帝和也已经如常,生活趋于平淡,她还有什么可做的? “童安玲啊,已经八个月了,那肚子大得跟个皮球似地,应该很快就生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去哪呢?”小桃再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喝下。 说真的,她倒有点羡慕童安玲了,从前一直在家里的保护下如公主般成长,现在虽然家道中落,但却还有狐狸姐那么好的亲人,不久又会有自己的小孩。 她也想召唤个小号出来玩玩啊!可是,可是她又不想顶着个大肚子一年半载的。 “等她完全恢复之后,我会让她试着进入帝和的企业。”童暖煦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酒香醇厚,她很喜欢。 帝和旗下有许多企业,自然也有珠宝业和服装业,童安玲在国外进修过设计,走进这一行应该不难。 更何况,如今的她多了耐心和少了娇气,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还是不难的。 “等时间好了,我就带她去见叶碧霞他们,童安玲终究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不会不原谅她的。”童安玲是一个母亲,她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孩子,而童暖煦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给她好的环境,让她和孩子平安成长。 “那…你和洛丞楚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小桃俏皮一笑,舔了舔自己的嘴边,她真的好久没和童暖煦这样聊天了。 “我…”童暖煦第二次无话可说。 “不是吧?他还没和你商量?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对外公布了却还不举行婚礼,想假装隐婚还是怎样?”小桃的一惊一乍让童暖煦很是头疼。 她晃了晃手让小桃坐下,“这是我的事,你有些过分上心了。你那么急,怎么不跟司空白去领证?” 被她那么一说,小桃立刻脸颊绯红一片,“哎呀,人家还小,不想被婚姻束缚啦!” 她顿时失笑出声,的确,小桃今天才二十二,结婚对于她来说有些早。 可自己是二十岁就被洛丞楚骗去领证了! “狐狸姐,我能遇上你真好。”小桃自斟一杯,缓缓灌入口中。 如果没有遇到童暖煦,她可能现在还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流浪在夜里,为那些不知名的地下赌场做会计,过着她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童暖煦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过是帮了你而已,后来的改变,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小桃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后来被一个地下赌场的老板捡到,看她从小便有出众的计算能力和头脑,干脆留下她帮自己清理账目,而后来,他的帐数不符实际,他以为是小桃偷了钱,拿起棍子就要给她一顿毒打。 小桃跑得快,正好遇到了和刘芸外出的童暖煦,她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小桃身上,让追着小桃的人与她们失之交臂。 然后,给小桃读书,给小桃住处,小桃这才分得清何为生存,何为生活。 如今的小桃不敢想,如果那天童暖煦没有救她该怎么办。 本以为童暖煦会因为和自己非亲非故,所以并不关照自己,却没想到她和刘芸都很坦然地接受她的到来。 她和刘芸拌嘴,会不忘保护自己,有好吃的,会和自己分享,她根本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对半分给了她,并且不求任何回报。 后来她回到童家,她便从此少了一个玩伴。 为了能站到和她相陪的地方,小桃可谓苦苦学习了多年,跟着刘芸实践多少次,面对顾客的冷嘲热讽,挑剔谩骂,她都能忍则忍。 只要能在以后帮到童暖煦,她便无所求。 “我真的,超级超级爱你啊。”小桃展臂扑向童暖煦,黏糊地狼抱着她。 “嗯?既然这样说,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司空白多一点?”童暖煦轻轻敲了敲小桃的脑袋。 小桃抬头,表情有些尴尬,这…这个问题她选择当没听见! “说啊?”见她犯难,童暖煦更觉有趣,不肯让她逃避。 “是你是你是你!”小桃抱着她的腰撒娇道,反正司空白也不在,说谁都一样! 童暖煦只是笑笑,继而将赖在自己怀里的小桃轻轻提起。 “好了,别撒娇了。”她倒下一杯酒,一干而尽。 小桃也不甘认输,立刻也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狐狸姐,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去当伴娘啊,不如,我可生气不理你啊。” “如果有那天的话。”童暖煦侧身一笑,将酒再到,喝进。 其实穿上一身婚纱,从红毯的一端走到洛丞楚的身边,她也有一时半会幻想过。 其实这样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在他身边还是欠了点什么,隐隐中,她并不安心。 一个小时后,小桃已经醉得不成人样,用一滩烂泥来形容最合适不过,而童暖煦却不过是脸颊微红,有些晕罢了。 她稍稍艰难地摸出手机,拨打了洛丞楚的电话。 “小猫?”洛丞楚却是刚离开公司,平日童暖煦极少打电话给他,这一接让他有些许惊讶。 “把司空白叫来,他女人喝醉了。”虽然未完全醉,但童暖煦却有些头晕。 洛丞楚顿时眉头轻皱,不难听出童暖煦的声音与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你们在哪?” “在溪悦酒店,三十三楼,303。”童暖煦看了眼门前的号码回答道。 “好,我现在去接你们。”洛丞楚挂断电话,转而看向身侧的司空白。 “剩下的会议让温秘书去,去接猫。”洛丞楚淡然开口,司空白虽然听不全,却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女人。 他连忙驱车,开向市中心的溪悦酒店。 十五分钟后,洛丞楚便出现在303门前。 房内的灯光不暗,却因为是典雅的华灯而有些朦胧,童暖煦脸颊酡红,扶额坐在沙发上,而小桃则是直接睡躺在她腿上,还带着些许吐字不清的呓语。 司空白脸色微僵,上前抱起小桃。 “我开车来了,你带她走吧。”童暖煦微微摆手,小桃还是回家睡会比较好。 “阿白,带她走吧。”洛丞楚淡声说道,继而便和抱着小桃的司空白擦身而过。 他缓步走到童暖煦对立面,轻轻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已经微醉的女人。 “怎么一个人喝酒?”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瓶子问道。 童暖煦一抚自己的长发,笑得明媚,“女人偶尔也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一个人喝点酒,又怎么不行?” “如果你想喝,为什么不叫我?小桃酒量那么差,你怎么忍心看她那样醉。”洛丞楚的余光扫过粗略地数了数,瓶子起码有十个。 童暖煦起身缓步走到洛丞楚身前,长腿一迈跨于他身侧。 “洛先生,现在酒我喝完了,不知你带我去兜兜风如何?”她一手托着自己的下颚笑道。 媚态尽显。 洛丞楚眼底的笑意深邃,抬手一勾起她的下巴便深吻下去,久久不散。 他的舌轻而易举地触到她的唇角,带着寸寸荷尔蒙爆棚的占有欲。 童暖煦极少这样主动,送上门的甜点自然要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手环着他的颈,手心带着发烫的温度染上他的衬衣,一点一点纠缠不休。 直到她就要喘不过气来,洛丞楚才松手。 “小猫,以后我不在,不许自己喝酒。”他抬手捋了捋她散落的发,带着温宠望着她的红唇。 “嗯。”童暖煦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继而将自己环在他肩上的手收紧,主动地献上一吻。 这一次不知餍足的,竟然是她。 但她只是见男人的唇过于素白,想添一抹红上去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渴望。 但洛丞楚却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欺身而上。 洛丞楚眼眸微脸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平日可爱自负,但却有一个小女人应有的俏皮,而如今这点模样却成熟而甜美,像是甘甜的果实,令人垂涎。 吻后,童暖煦推离了他,意识随之清晰了些许,“我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室温终不如室外的温度好,毕竟有风,而且她刚喝完酒,有点热。 洛丞楚轻声一哼,将她从禁锢中放开来,童暖煦便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一手不自觉地牵上他垂于身侧的手。 但只是一瞬却好像被炭火烧伤了一般放下。 自己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把手拿出来。”洛丞楚望着她说道。 扭扭捏捏之下,童暖煦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他面前。 继而,他的大掌轻轻附上,十指相扣。 “这才是牵手的正确做法,知道吗?”他看着童暖煦的眼里有深深的笑意。 童暖煦望着那被他紧扣的手,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被悉心教导的孩子终于明白了方法。 若不是此刻是在北阳,洛丞楚定不会答应陪她去兜风。 他的速度不疾不缓,阵阵秋风掠过她的脸颊,扬起她的发丝。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烧红的脸比先前凉下许多,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但意识是清晰了不少。毕竟她的酒量一直都很好。 “不许一个人喝酒。”洛丞楚握着方向盘,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天知道,她方才多诱-人。 童暖煦伸了伸自己的双臂,以更加舒服的姿态趴在窗前,“好。”她随口答应。 “小猫,你觉得婚期定在哪一天为好?”忽而,话题的转变让童暖煦意想不到。 小桃不才刚和她开完玩笑吗?怎么这个男人就提到了这件事? “我觉得,不用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更别说让她如今去决定一个日子。 洛丞楚却并不如她意地取消,反问一句,“洛太太这个位置,你不想坐实?” “我?”童暖煦回过头,一只修长的手指指向自己,“没什么所谓啊。”继而她随意摆了摆手,好似不在乎她的身份一般。 而她的话却引来了洛丞楚的不满。 “洛太太说什么?我没听清。” 见他脸色有些沉下,童暖煦便立刻转口,“想想想,我十分想坐实这个位置,生怕有人威胁我呢。”她悄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这个男人,只挑他爱听的话来听,不爱听的,说再清楚再大声他也不会听清! 洛丞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婚期就定在十月中旬。” “十月?”童暖煦侧头私寻,这不已经是八月了吗!十月中旬?两个月以后? “不然你觉得,什么时候为好?”洛丞楚侧目一笑,像是早已决定了一般,让她无法拒绝。 就算她不愿,他也会让婚礼如期举行。 “我…算了,洛先生决定吧。”她最终发现自己的无可奈何,只好认输并且缴械投降。 她的回答,他很是满意。 90.-90-是怀孕了。 窗外,阳光明媚。 童暖煦从床上缓缓坐起,昨天那一觉睡得十分安心,洛丞楚在公司开会,一宿未归,只怕是要到日中才能回来。 她下楼温了一杯牛奶,汤圆睡在沙发上玩弄着自己的线球好不可爱。 抬手摸了摸它的下巴,这小毛球肥了整整一圈。 牛奶很快温好,她拿起来送到嘴边,但问道往日的那股奶香味却一下刺激到她的胃,忽而胃部滚滚泛起酸水。 童暖煦连忙将被子摆在桌上,立刻冲进浴室吐出那苦涩的酸水偿。 虽然反应并不强烈,但牛奶的味道的确让她有些接受不来。 童暖煦捧了一些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那是刘芸刚给她带过来的新鲜牛奶,没可能过期的。 忽然意识到什么,童暖煦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日历。 上上个月是十号完的…今天是十五号…… 她这个月有些忙,忘记了自己有没有来这回事,可如今这样一推算,上个月根本就没有来! 难道…… 忽然,她有些慌。 她换了一套衣服,去离家最近的药店卖了一盒验孕棒。 回到家按着操作步骤,童暖煦小心翼翼地试着。很快,验孕棒上便出现了两条红杠。 童暖煦翻开说明书,两条红线明显且清晰,证明怀孕。 看着那两条红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该怎么办?她怀孕了!她有个宝宝了?洛丞楚的! 将手里的所有东西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然后被扔进垃圾桶。 回到卧室,连忙拨通了小桃的电话,童暖煦心跳得很快,并且惴惴不安。 “喂?狐狸姐?”小桃的声音惺忪慵懒,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有空吗?陪我去躺医院。”她上楼将便服拿出,她居然空了一个月的时间! 听到去医院,小桃的丝缕睡意完全消失,“你生病了吗?那等我半个小时,我立刻开车去接你。” 还没等童暖煦说完,小桃已经挂断电话。 童暖煦看着恢复如初的屏幕有些呆滞,这是她二十年来首次的不知所措! 小桃如约而至,“狐狸姐,你出什么事了?”她看着脸色苍白的童暖煦,有些担心。 “我,我好像,怀孕了。”童暖煦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将话说出口。 她此刻的心情是矛盾的,十分矛盾。 驾驶座上的小桃惊愕地转过头,很快一抹喜色就越于她的表面,“真的?真的?”她连问两遍。 “用验孕棒是显示怀孕了,但还是不确定…”这是她第一次怀孕,理所当然有些慌乱和不敢相信。 小桃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将私人医生唤了过来。 李医生遵从她的吩咐将医疗用具都搬了过来,戴好口罩之后,便让童暖煦配合自己。 童暖煦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是任人刀俎的鱼肉,躺在案板上不能动弹。 小桃则是在她身边奔来跑去,更希望直接跳过这些繁琐的步骤知道结果。她终于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狐狸姐的孩子了! 检查过后,李医生脱掉自己的口罩,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是怀孕了。”他回过头,对躺在床上的童暖煦说道。 四个字徐徐入耳,童暖煦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的感觉如何?她应该怎么做? 医生转过头再看向小桃,“怀孕有一段时间了,初步估计应该是一个月了。” 继而,后者瞬间眉飞色舞了起来,“啊!狐狸姐你当妈了!” 小桃喋喋不休的话忽远忽近,她根本没心思听,就这样望着天花板好久好久。 “狐狸姐,你什么时候才告诉洛丞楚啊?”小桃自说自话半天才发现童暖煦根本没有听她讲话,最后只好无奈地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生不生这个孩子。”童暖煦开口,右手缓缓上移抚上自己的小腹,就是这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为什么不生?你要想,他是你生命的延续,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汤圆吗?现在属于你的汤圆要来了,你怎么能想打掉他呢?”听到童暖煦的话,小桃有些不安。 她见过怀孕的姑娘,大致能分两种,一种是悲痛万分的,想要将孩子打掉的,因为那是错误时间里出现的错误,而另一种则是欣喜万分的,巴不得自己立刻将孩子生下来的。 前者是因为家庭或者自身原因而不能生下孩子,可童暖煦现在即年轻,生活的坏境又好,为什么会犹豫呢? “我觉得,我可能养不活他。”童暖煦转过头看向小桃,她毕竟太年轻,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有个孩子会怎么样。 “我帮你养啊,多少钱都帮你挣!”小桃不经思考便开口,但却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责任,“洛丞楚背后那么大一个洛氏,你还怕他养不起一个小孩?就算他真的不养,我养咯,大不了让他日后叫我一声干爹!” 听着小桃的话,童暖煦失声一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桃放在床沿的双手,“谢谢你小桃。但是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他,你就先帮我隐瞒吧,等我做好准备,我会亲自告诉他的。” 小桃微微一点头,“说什么谢谢,你可是狐狸姐啊,一直都照顾着我的狐狸姐啊。” 小桃托腮发呆,却忽然想起自己家还住着的那个孕妇,“童安玲也已经差不多八个月了,她要是生了,你的孩子还能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多好呢,一点都不孤单。” 童暖煦不禁想起那个越来越贤淑的女人,当初她还心存疑惑,不过是一个孩子,能对一个女人的触动有多大。 可如今看来,的确能让人转变。 更何况童安玲的情况比自己要差得多,连一个能像小桃一样说这样安心的话的人都没有,有的只是对自己的哀求,希望能有一片瓦遮头而已。 “你该回帝和去了。”童暖煦转过头温声提醒,小桃连忙回神,已经是十一点钟,接近吃午饭的时间。 “要是饿了就去买东西吃,我就先回去了,为了我的干儿子或者女儿赚钱。”小桃打趣道,继而朝童暖煦摆摆手,缓步离去。 她没有打算将童暖煦怀孕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对于一个丈夫,由自己妻子说出这件事会更好。 而就当她刚打开门,洛丞楚便已经站在门外。 “洛,洛总。”小桃对于他的出现有一丝诧异,刚才说完他,他就出现,这是什么逻辑? 洛丞楚只是随意哼了一声作为应和,继而走上二楼。 小桃识趣地关上门,继而驾车匆匆离开,希望狐狸姐能顺利将事情告诉洛丞楚。 就在童暖煦正望着窗外发呆,洛丞楚推门而入,继而和平日一样,上前轻轻将她抱入怀中,双手扣着她的腰。 “我现在不想见你。”童暖煦冷声道,像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 洛丞楚却没有松动分毫,而是垂头吻着她的颈窝,“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 “累了就睡吧,反正我心情并不是很好。”童暖煦已经低头去掰他的手。 洛丞楚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对劲,继而将她转过身来面朝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却让童暖煦少了一丝燥意。 童暖煦抬头看向他有些劳累的眼,“喜欢小孩吗?我想去收养一个。”前半句为试探,后半句为掩饰。 “不喜欢。”洛丞楚垂眸看着她的嘴唇,今天小猫怎么有些奇怪? 看穿他的想法,童暖煦抬手轻轻盖上他的唇,“哦。”她有些不满。 洛丞楚的确不喜欢小孩,更别说领养,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如果是自己的,那就另当别类了。 “怎么,想要孩子了?那我努力努力?”话毕,洛丞楚便伸手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童暖煦将他推到,拿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上,力气不大,但却能留下两排牙印。 洛丞楚只是躺在床上闷哼了一声,但却任由女人咬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腰际。 咬够了,童暖煦便扔开他的手,并把那只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掌也一并甩开,继而反手一掀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好好休息吧。”话毕便走出卧室。 洛丞楚的确是累了,接连不断的文件看得他有些头疼,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童暖煦在楼下,抱着汤圆有些烦躁。 她有一下每一下地摸着汤圆,并带着谢谢愠意在控诉着正在熟睡的男人。 “不考虑我,坏家伙!”但是翻来覆去,她却只能找出这一句话来嚷嚷。 毕竟,他对自己的照顾也算是无微不至,温柔和宠爱也是她能感受到的,但是她就是不开心。 最终,汤圆喵了一声,童暖煦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手中有一小撮猫毛,而汤圆则是在她的怀里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哎呀,对不起小汤圆!”童暖煦连忙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自己刚才不注意,居然把汤圆的一撮毛给揪下来了。 汤圆则是耍脾气,拱开她的手走到沙发另一端握着,不再靠近。 呆坐了良久,童暖煦只觉电视屏幕上的任何节目都特别枯燥无味,最后只好关掉电视。 明明在生闷气,但她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上了二楼,看着熟睡中的男人,她缓缓坐在地板上,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 孩子的眉眼要像他,轮廓也要像他,女孩鼻子就像自己,男孩嘴巴就要像他。 洛丞楚和自己都不矮,生出来的孩子不会长不高吧? 会不会挑食?像自己一样不喜欢鱼? 她的幻想越飘越远,就连洛丞楚抱着孩子的偶尔窘迫模样都仿佛出现在她眼前。 在她的柔情蜜意中,男人的眼缓缓挣开。 洛丞楚没有说话,而是从床上做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腕缓缓一拉,童暖煦便借力站了起来,并被他抱着。 他撩开她额前的秀发,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便抱着她的身躯再次淌入柔软的床褥中。 童暖煦也只是静静地挨在他胸口,他的味道,占满了她的一切。 当洛丞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但童暖煦并没走远,而是躺在他身侧,任由他抱着自己,虽然是睡不着,但她还有手机能打发时间。 如今能联网的,什么东西功能都大致一样。 她在看电视剧,韩国的那种。 洛丞楚将自己的手从她腰间抽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小猫,几点了?” “八点了。”童暖煦稍稍瞥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洛丞楚依旧在她身侧,轻轻吻了一下她雪白的颈窝。 童暖煦却头也不回,双眼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不饿,我在看我老公,你要饿了就去找吃的。” 她现在并不想动。 洛丞楚对她的置之不理有些不满,“你老公在后面。” “他是大的,你是小的。”而童暖煦却是很顺其自然地接话,丝毫不管他渐渐黑下来的脸色。 洛丞楚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将手机锁屏,“他是大的?那不介意我吃醋吧?” 他将童暖煦禁锢在自己身前,满目肆意地看着她,继而倾身一吻,缄封她的唇。 童暖煦先是反抗地推了他几下,但发现不能撼动他分毫之后,便认命地躺在床上,任他索吻。 “现在谁是大的?”洛丞楚松开她的唇,他的小猫已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两颊通红。 “…是你行吧。”童暖煦别过眼,这个小气男人。 洛丞楚则是垂眸一笑,继而大掌缓缓探入她的衣间,带着丝丝缕缕地挑逗轻轻揉着她的丰盈。 童暖煦却只是将他的手缓缓拉出。 “我饿了。”她冲洛丞楚笑笑,后者微微一挑眉,却想到今天这小丫头是陪自己睡了不少时间,便转身起床。 “想吃什么?”洛丞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满脸笑意。 “想喝酸梅汤!想吃红烧什锦,东坡肘子,宫爆鸡丁,清蒸排骨,三鲜粥,还有……”童暖煦掰着手指数,叫出了不下十个菜名! “不怕胖?”洛丞楚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就算她不怕胖,这也吃不完吧? “胖就胖吧,吃了幸福就好。”童暖煦笑着,手不自觉地放到自己小腹处,这里孕育的小生命还要吃呢。 洛丞楚凝视着她放于腹前的手,只觉她是饿了便没有多想其他。 “好,我让星岚给你送来。”洛丞楚抬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夜星岚的电话,将所有菜名交代了一遍,不等他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童暖煦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模样,忽而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个暴君。”她打趣道。 “庸君我认了,暴君我不认。”洛丞楚将她从床沿抱起,缓步走下楼,小姑娘一天都躺在床上了,还是得活动一下。 童暖煦只觉自己和洛丞楚在一起后,越来越多时间像个小孩。 不愿走不愿动,靠着他照顾着自己,但偶尔想想,这样也是蛮好的。 汤圆见两人下来,很快便走到洛丞楚脚边,轻轻地喵了一声。 童暖煦被轻轻放下地,她很快便踩上地毯上的拖鞋,继而便走到汤圆的碗边,果然这小家伙还没吃饭。 但伸手往橱柜一摸,却发现她的粮食早就没有了。 “洛丞楚,夜星岚来得快吗?我要去商场给汤圆买点粮食。”她将手中空的包装折好,小汤圆今天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不能饿着。 洛丞楚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表,“走吧。”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在家等着夜星岚吧。”话毕,童暖煦就要走到门口换鞋。 洛丞楚大步跟上,“我开车带你去,很快就回来。”他淡声道。 童暖煦想了想,自己也懒得去车库取车,干脆就让他开车好了。 刚把门打开,一个穿着维修工服装的人便出现在门前,手还悬在半空,应该是想要敲门,而门却被里面打开。 “您好,我是管道工,请问是童小姐预约的吗?”声音有些柔和,是个女人。 “对,厨房的水管可能有一处出现问题了,麻烦你去看看了。”童暖煦点头道。 那管道工见童暖煦和洛丞楚站在门口,便轻声询问,“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对,很快就回来。”童暖煦笑道。 “那,那我等你们回来吧,玉姐说过,只要客户不在,我们都不能随便进你们的家,就算是工作也不行。”那女孩恳切地说道。 “那就麻烦你在门口等等了,我们很快就回来。”洛丞楚却是先一步走出门。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再预约。”童暖煦看着男人的背影,只觉他霸道得不会体恤别人。 一个女孩子家做管道工已经够辛苦了,还要遇上他这样的户主,真是麻烦。 “不不不,我就在门外等你们吧。”那女生慌忙地摆了摆手,“这是我第一次来真实工作中实践,我还不想就这样被人遣送回去呢。”她面带歉意地笑道。 “那我们尽快回来。”童暖煦微微一点头,进屋倒了一杯茶出来,本想再带一张椅子,却发现家里的家具实在短缺,便只好不带。 管道工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连忙道谢,童暖煦只是轻轻一笑,继而便上车离去。 见那辆黑色的车子越来越远,管道工将手里的被子轻轻放在地面,放下自己肩上的背包,继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 绕道窗口下,将盒子轻轻地按在墙壁上,极其隐秘的地方,让人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裤脚上的泥土,这个装好了,一切都好了。 再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娴熟地拨通了一个好吗,而那端也很快就有了回应。 “唐小姐,已经装好了。”她淡声说道。 从房顶到脚下的大门,她一个一个在不同的夜色里装好了不同的黑色盒子。 炸弹不是定时的,它们的开关就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时间一道,她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最底层便会开始启动,直达屋顶。 这都是国外引进的高科技玩意,声音极小,威力倒不小。 “好,你把控制给我,你的资料还有钱,我会一一归还给你。”唐晗在电话那头,笑得令人心渗。 启哲微微一握自己的手,钱她并不在意,她要拿回的,只是那些资料,那些她需要销毁的过往! 唐晗挂断电话,下一周洛丞楚会回来,只要他一踏进洛家家门,她就要让童暖煦那个女人消失! 91.-91-“所以我一个月前就是准爸爸了?” 去到超市,童暖煦很快就走到专卖宠物粮食的货物架上找到了自家喵咪的干粮,顺带还买了几包汤圆回家。 自己最近什么都想吃,又什么都不想吃,还是尽可能买一点准备好,万一自己想吃就不用到处跑了。 身后,洛丞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远处许多逛商场的妇女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放在两人身上。 一看就是新婚小夫妻,连买东西也一同出来,真甜! 忽而,洛丞楚的手机响起,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却是自己的父亲撄。 “爸?”洛瑾天极少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叫人通知或者直接去见他,以电话来联系实在少之又少。 “下周记得回来,带上暖煦和她的小猫。”洛瑾天的嗓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如以往威严偿。 洛丞楚眼眸微垂,下周是洛家每年必须齐人,洛思翰的母亲秦舒烨去世的日子。 洛瑾天那么多年了,能给秦舒烨一个地位身份,却从未再考虑过自己的母亲。 “好。”他淡声回答。 洛瑾天负手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景,“丞楚,我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你最不想回洛家的时候,但是,这毕竟是我欠了舒烨的。” 秦舒烨合目前,对洛瑾天说了一句话:我希望每年的今天,都能看到你和思翰还有丞楚。 洛瑾天答应了,而这个承诺一履行,就维持了八年。 “记住,这次一定要带上暖煦!”洛瑾天再嘱咐道。 “我知道了。”洛丞楚只是垂眸,看着那个正在纠结那个牌子的小鱼干汤圆会更爱吃的女人。 挂断电话,他缓步上前。 “决定好买哪个了吗?”他接过女人手中的一包小鱼干。 “还没。”童暖煦自习地看着包装后面的详细介绍,她真的有些苦恼。 他只是将手中的蓝色包装小鱼干放回原处,继而再那了两包和童暖煦手上一样牌子的小鱼干,“只要是你买的,汤圆都会爱吃。” 听到他这样说,童暖煦不禁一笑。 “那就走吧。”她轻轻勾起他垂于身侧的手臂,往付款处走去。 夜星岚来的时候,两人还没回家。 而他一下车便看到那个穿着管道工服装的人站在门口,不禁有些疑惑。 “你是谁?在这房子面前干什么?”他双目紧锁于那人的脸,本以为是个男人,却没想到是个女孩。 “我,我是修水管的,这家人出去了,我在这里等他们。”她被夜星岚忽然的一声吓到,但却很快就能做出应急反应。 “哦。”夜星岚微蹙的眉稍稍松下,毕竟她也只是在门前,也没有进去,自然他也不会怀疑太多。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半个小时前洛丞楚还让他送吃的来呢,怎么现在就走了? 他还想见一见童暖煦呢! 而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把饭菜放到门口时,洛丞楚已经驱车回来了。 童暖煦老远就看到了夜星岚带过来的酸梅汤,顿时咽了咽口水,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她可是想尝好久了! 夜星岚见洛丞楚回来,连忙将带来的东西放到他手上,“洛老大,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东西了,我那老爸要我回去陪他打太极。”夜星岚虽然在和洛丞楚说话,但目光却一直盯着她身后的童暖煦身上。 “那就听夜老的话,快点回去。”洛丞楚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感觉有些不爽,便一句话催促着夜星岚离开。 夜星岚一副小怨妇的模样看回洛丞楚,而后者却是一脸不在意。 明明他这次来是想让洛丞楚给自己想想办法,让他和自己老爸说一说,再留长一段时间,而如今他却也同意催促自己离开,什么人啊! 童暖煦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管道工,本以为她自己待了一会就会离开,却没想到她真的一直等到自己回家。 “好了,我先进屋子里去了。”她朝洛丞楚说道,继而便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让管道工进去。 期间,和夜星岚擦肩而过。 夜星岚忽而觉得自己有一丝可怜,他送吃的送喝的送穿的送小猫,却还是不能让美人的目光滞留在自己身上半秒! 自己真的有够可怜! “好了,快点回去吧。”见童暖煦丝毫没察觉到夜星岚的心思,洛丞楚素白的脸上染了一点笑意。 夜星岚长叹一口气,扁了扁嘴,“那我就回去了。” “不送。”洛丞楚一句话末,迈步走向屋子里。 管道工手很快,在厨房掏出工具拧巴了几下,那松开的管口就被弄好,继而她再拿出新的换上,再将之前老旧的地方换下。 童暖煦却无心观察她的工作,只是连忙将买来的小鱼干放到汤圆碗里,汤圆饿极了似地扑到碗前,也不顾家里有生人来,大口大口喵呜喵呜地吃着。 洛丞楚随后而来,将夜星岚带来的东西放到餐桌上。 童暖煦也将碗筷收拾好,出来先把酸梅汤倒在碗里,不带喘息地喝了一口。 洛丞楚在一旁都能问道那汤的酸味,应该能让人酸得牙颤,而童暖煦却一口就喝了大半。 “夫人先前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怎么如今却对酸感兴趣了?”洛丞楚转身双手环上她的腰,笑着打趣道。 童暖煦有一时的心慌,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洛总日理万机,却还能挂心我的口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这么一点就让你受宠若惊,那你以后不就要在惊恐中过完余生?”洛丞楚再笑,这小女人是越来越爱耍嘴皮子了。 童暖煦只是淡然一笑,不再和他拌嘴。 “修理好了,我就先走了。”从厨房出来的维修工诺诺地说道,继而微微一点头便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童暖煦微微叹出一口气,现在世道艰难,就连女人也要干如此粗重的活了。 将想吃的吃完之后,结果和洛丞楚一样,剩了不少。 童暖煦起身将还没吃完的菜端进厨房,却被洛丞楚制止。 “吃不完就扔了,别放冰箱里。”他看着女人端着菜的手,眉头微蹙。 她长叹一口气,“洛先生还真的不体恤平民百姓啊,这些菜就算今天吃不完,放冰箱里明天也不会坏,而倒了才是最大的浪费!”话毕便想继续自己的动作,将剩菜放入冰箱。 而洛丞楚却在她放手中两个菜的时候,将剩下的全部倒进门外的垃圾桶。 童暖煦回过头,看着一干二净的桌子,有些恼怒却无从发泄。 “你要想吃,我可以天天带给你,但是,不准吃隔夜的。”洛丞楚霸道地说。 童暖煦转头抱起刚吃饱,跳到沙发上的汤圆,带着些些埋怨,“知道了。” 洛丞楚见自己的小女人有些不服气,忽而感觉心情甚好,继而走到她身旁缓缓坐下,陪她一起看电视。 “洛先生,你不是应该有公事在身吗?怎么有时间陪我在这里看电视?”她将自己怀里想要跳到洛丞楚腿上的小猫拢了拢,不让它靠近身侧的男人。 “我现在正在执行公事啊。”他却是漫不经心地回答。 童暖煦听得一头雾水,却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你在执行什么?”她再问一便。 “美人在怀,你说还能有什么公事?”他嘴角上扬,双目直看着童暖煦。 被他这么一看,童暖煦忽然就红了脸,“洛先生可真的是耍得一手好流-氓!” “谢谢夸奖。”他抬手勾起了童暖煦的下巴,薄唇轻轻抚上,带着丝丝挑逗吻着她。 汤圆在童暖煦怀里睁着那双明澈的眼睛看着两人,最后知道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无奈地跳出了她的怀抱,落到地上。 绵长的吻之后,洛丞楚松开了童暖煦,带着笑看着她。童暖煦的手环着他的颈,脸色有些红,像是喝醉了酒。 “洛丞楚,你听着。”她开口,却只是短短一句没有下文。 洛丞楚抬手捋了捋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你说,我听着。” “我…怀孕了。”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知道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映。 而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忽而,抱着她的男人动了。 他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抚向她的小腹,童暖煦回过头,之间他只看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反应。 “你想要他吗?”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洛丞楚的无声的确让她有些心慌。 如果他不想要,那自己会怎么办? “你敢不要他试试?”洛丞楚抬眸对上童暖煦的眼,带着满满的喜悦。 童暖煦还没说话,他便再度缄封了她的唇。 带和先前的吻都不同,这次的吻有些急促,平日里的吻技此刻被抹净,他像是初次接吻的少年般有些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他松开了吻,竟然有些呼吸急促。 童暖煦看得出,他很高兴。 “今天,今天早上。”她向后退了一点,想要将他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 洛丞楚却是一把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谢谢你,暖煦。”他紧紧地抱着,怕是一松手她就会告诉他,怀孕只是个玩笑。 难怪她今天问自己喜不喜欢小孩子,难怪她今天忽然想吃酸梅汤。 “怀孕多久了?”他轻轻松开童暖煦,看着她的小腹。 “一个月左右。”她如实告诉洛丞楚。 “所以我一个月前就是准爸爸了?”他一手抹着童暖煦的小腹,倾身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此刻的他在想什么,童暖煦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瞬她很幸福,这个男人终于靠在她身上了。 “嗯…应该是吧。”童暖煦有些结巴,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他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靠在童暖煦的肩膀上,“暖煦,你相信我吗?”良久,他忽而开口。 童暖煦轻轻抬手抱了抱他,“当然信啊。” 她自然而然的回答,像是最真诚的告白。 “好。”他温声回应,从小他遇过的女人不少,但他却从未问过谁是否信任他。 维持了良久,洛丞楚缓缓坐正,童暖煦却一下失了支柱倒在他的怀里,她睡着了。 一整天的胡思乱想,她有些超负荷,而随着洛丞楚带来的安心,她更是沉沉地入睡。 洛丞楚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发,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晚安,我的洛太太。”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让童暖煦的梦更加安稳。 - 当晚,唐晗在洛家大宅里静静地等着洛丞楚的到来。 挎包里的那个按钮,她想按过千百遍,却担心伤害到洛丞楚而无法真正下手。 洛丞楚正驾车开完洛家,副驾驶上,还坐着童暖煦。 忽而,童暖煦包里的电话响起,她看了看屏幕,忽而笑了出声。 打电话来的是刘芸。 “喂,芸姨。”她笑着接电话,和刘芸聊天,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死丫头,你怎么不在家?我刚到你家门口,想和你吃顿饭来着。”刘芸有备用钥匙,此刻她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连小汤圆也不再,她真的是来错时间了! “我迟一点就回去,现在去洛家,要么你也去洛家?”童暖煦微微侧头,反正刘芸和洛瑾天关系不差,洛瑾天应该不会不允许她去吧? 刘芸倒是长叹一口气,“他啊,我最近不是很想见!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洛瑾天之前还让自己劝童暖煦和洛丞楚分开呢,她才不想去见他。 “那要不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你家?”童暖煦带着歉意笑道。 刘芸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作罢。 “没事,我就在这等你,你早点回来吧。”反正回家也是自己冷清一个人,在哪都一样。 “嗯,好。”童暖煦再和她说了几句,刘芸便嫌她烦,继而挂断了电话。 童暖煦看着那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次跟我回洛家,还适应吗?”洛丞楚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特别是最近这一个月,他更是对童暖煦无微不至,导致他家小猫有些飘飘然的幸福感。 “不适应也得适应。”童暖煦别过头,有一丝耍小脾气的一丝。不得不说,洛丞楚的占有欲太强,她的确有些害怕,像是野性毕露的猎食者,让她无处可逃。 “这一次,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洛丞楚开车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无论洛思翰对她的感觉如何,他都不允许他靠自家小猫太近,就算平淡的对话,他也要在场。 “好”童暖煦温声回答,男人的霸道对她来说有时候很受用,像是紧紧包围自己的安全感。 洛丞楚抬手轻轻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像是对女人温顺的嘉奖一般,继而疼爱地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宝宝要好好长大,别辛苦你妈咪太久。” 童暖煦的手反搭在他的手上,那节骨分明的手便转过来轻轻扣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洛家,唐晗在静静地等着,手里握着那个长方形的遥控,随时想要按下。 洛瑾天双目同样紧锁于门前,只希望洛丞楚会如约带上童暖煦来洛家。 良久,墨色的兰博基尼停于门口,唐晗见驾驶座上的洛丞楚已到,继而轻轻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半个小时后,童暖煦将从这个世界上离开。 她忽而,心情大好。 而接下来让她倍感错愕的,便是洛丞楚转身走到侧门,接出了童暖煦。 她竟然没有在北阳! 唐晗从未想过,洛丞楚会在秦舒烨的祭日将她带回家!按理来说,他应该避讳今天才对,更不会将她带回来!如今她的计划,终究成了无用的流水,缓缓逝去。 洛思瀚在二楼俯瞰着所有,童暖煦的到来,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觉得碍眼的存在。 见洛丞楚如自己所说带来了童暖煦,洛瑾天长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阻止唐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童暖煦逃过一劫。 “暖煦。”他缓步上前,笑脸相迎。 童暖煦欠身微微一笑,“洛伯父。”她叫得仍然有些生疏,但和第一次见他时相比,熟络了不少。 “来了就快过来让我看看。”他冲童暖煦摆了摆手,继而上下打量着他,看她身上是否有特殊的伤痕。 粗略看了一下,她身上并没有伤。看来唐晗没有对她用特殊手段。 “怎么爸,最近很想念暖煦吗?”洛丞楚笑着上前,一手搂住了洛瑾天面前的女人,目光里满是对她的宠爱。 “暖煦是个好孩子,丞楚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听的话毕,轻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晗。后者黑棕色的眼里是***裸的嫉妒,像是赤而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童暖煦烧光殆尽。 汤圆从童暖煦的怀里一跃而下,四处探看着陌生的环境,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洛瑾天。 而当她转目看向唐晗时,背部的毛缓缓竖起,像是见到了什么最有威胁性的东西,俨然一个准备战斗的小战士,呜呜地叫着。 “汤圆,过来。”洛丞楚剑眉微蹙,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命令,汤圆再盯了她一会儿,最后才无可奈何地走到洛丞楚脚边。 唐晗垂眸看了一眼地下的汤圆,一模狠毒一闪而过。 “嫂子,你来了?”她强颜欢笑道,继而亲近地上前,想要一握她的手。 洛丞楚只当她是善意对待童暖煦,便轻轻拍了拍童暖煦,示意让她回应唐晗。 童暖煦只是淡淡一笑,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虽然现在他们算是一家人,但白雪对她的提示仍然历历在目,让她戒心仍存。 “快点来吃饭吧,为了迎接你们两个回家,我这个老人家可是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洛瑾天笑着走进饭厅。 洛思瀚从二楼走下,坐着餐桌上一言不发。 洛丞楚笑着看向唐晗“晗晗快去吃饭吧,你嫂子怀孕了,我来照顾他就好。” 他的话一出,就连洛思翰也抬头,而唐晗则久久处于震惊中,嘴唇微颤,脸色发白。 她怀孕了?童暖煦怀孕了? “丞楚哥你说什么?”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地问到。 洛丞楚淡然一笑,将怀中的女人更加紧抱了一点,“你嫂子怀孕了。” 童暖煦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看着唐晗的脸色由红润渐渐变得苍白,如今这样询问着洛丞楚,模样有些狰狞。 洛思翰眉头微微一蹙,看着童暖煦没有说话。 良久地无言,唐晗轻轻放下了洛丞楚的手。 “嫂子要好好保重身体……”她强忍心中的惊愕和恐慌,艰难地回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锋利的银针,一根一根扎在喉中。 童暖煦静静地看着她,对于她这种撕破自己伤口,伴着献血出口的祝福无言以对。 唐晗只感觉自己像一只小丑,童暖煦坐在台下看着自己自导自演着一场无尽可笑的无声剧,无论她再怎么反抗,也不能从台上跳下触及她半分。 “暖煦,今天晚上你就留下在洛家,好好陪我这个公公聊聊天吧。”饭中,洛瑾天开口道。 唐晗若是毁了童暖煦的家,那她今天回去可谓无家可归。 “不了,云姨还在家等着我,我得早点回去。”童暖煦只是温声拒绝。 而她的话毕,洛瑾天却忽然从餐桌上站起。 “刘芸她在你家?”他惊愕地问到。 童暖煦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疑惑,继而还是点点头,“今天芸姨来我家了。” 唐晗在一侧,心理忽而涌出两股情绪,一股是对能伤害到刘芸的愉悦,而另一股,则是隐隐地恐慌。 洛瑾天的反映让她微微有些不安,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女人在哪而如此震惊? “晗晗,我忽然想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去。”洛瑾天转目看向坐着不远处的丫头,话里有少见的严肃,让唐晗更加进一步确定她的猜测,洛瑾天知道了自己的所做。 “……好”犹豫半天,她还是选择跟从,唐晗是个聪明人,既然洛瑾天没有当面揭穿自己,那么他一定有他不能说的原因。 “爸,有什么我和你去就好了,晗晗还是在家休息吧。”洛思翰看出了唐晗脸色的丝丝不妥,便立即开口。 洛瑾天只是一眼落到他身上,眼神是少有的严厉,“不用你去。” 洛思翰看着父亲的脸,洛瑾天从小便极少对他或是洛丞楚恶语相向,连大声一点的话也极少有,而如今却这样愤怒不已,一股不详的预感渐渐浮于他的心头。 洛丞楚轻易看出自己父亲的异常,却并没有当面询问。 “丞楚,好好照顾暖煦,等我回来。”洛瑾天转目叮嘱了一番,继而匆忙地离去。 门外城叔早已备好车,等待着洛瑾天的到来。 唐晗跟在他身后,脸色阴沉。 洛丞楚见两人离去,即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让司空白跟着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异常,即刻告诉他。 童暖煦静坐在椅子上,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缓缓涌向她的心头,像是地狱底端蔓延而来的恐惧,久久萦绕在她心头。 刘芸正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控制着电视,记得童暖煦小时候最爱和她一起看新闻,偶尔批判下当代社会的黑暗,继而两人再拌嘴,这无疑是最好最让她满足的时光。 92.-92-北阳那边,失火了 如今她也嫁人了,自己那个视为己出多年的小丫头终于还是有了归宿,她那颗奔波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世间最幸福的事,无疑是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有了更好的一切。 而当她正沉浸于唏嘘岁月时,火光涌现,像是最汹涌的猛兽,直奔而来。 二楼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带着强烈的冲劲让地板坍塌,刘芸反映极快地躲进厨房,终于免于被压碎的痛苦。 有人陷害暖煦撄? 她的念头一出,即刻便转身想朝门外冲去,而随之而来的爆炸却让她狼狈地趴在地上。 一阵眩晕袭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偿。 当洛瑾天赶来时,火光已经燃起了房子的大半。 “快点报警!”他转身朝唐晗留下一句话,继而便冲入火中。 当年他错过的人太多,如今只剩刘芸一个友人,他就算丢掉性命也会将她救出! 唐晗讷讷地看着消失在火中的洛瑾天,手一僵,还是拨通了119。 她忽而转目,看到了不远处跟踪他们的司空白,忽然,她笑了。 洛丞楚在洛家,看着司空白发过来的信息,眉头紧蹙。 “怎么了?”童暖煦见他表情不对,连声询问。 “北阳那边,失火了。”洛丞楚话毕,继而便从凳子上起身,想要赶去,自己的父亲果然不是只是出去买东西那么简单。 童暖煦的神色一慌,连忙拉住他的手,“带上我!” 洛丞楚微微一点头,继而转身出门。 洛思瀚在座位上久久不语,他双手交叉放在鼻前,晗晗最终还是这样干了,并且还被自己的父亲洛瑾天看透了。 司空白将北阳着火四字发送给洛丞楚后即刻也冲进火里,而经过唐晗时,却被她一把拉住。 “带上我!”她大声道,深棕色的眼瞳里倒影着身后的火光。 四周经过的路人也驻足在不远处看着大火,不少人相继拿出电话拨通了119,并且开始大声呼救。 “太危险,不行!”司空白只是一言拒绝,继而转身进屋,一脚踢开倒在门旁的障碍,冲了进去。 唐晗见他开路,便不顾他的拒绝,尾随而入。 洛瑾天进去时,刘芸已经晕倒,熊熊大火即将吞噬她的身躯。 他顾不得太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却发现她的一只脚卡在了翻到的木柜中,柜子倾倒的角度刚好,没有严重伤到她却卡住了她的脚。 洛瑾天轻轻将她放下,继而转身推动那个红木家具。 顷刻,司空白赶了进来。 “洛总,我帮你!”他轻轻交代一句,继而便上前一步推开了木柜,柜子被强大的力量一推,继而便失去重心倒在另一侧,继而被火光包围。 司空白连忙背起地上昏迷的刘芸,转身便冲向外面,而刚进来的唐晗,却被他撞了一个踉跄。刘芸被放到城叔车里,先一步开向医院。 唐晗咬牙站直自己的身子,继而跑向洛瑾天“洛叔,你没事吧?”她关切地询问。 屋内乌烟四起,更何况洛瑾天运动过大,呼吸了几口,此刻有些眩晕。 “我不要紧,快走。”洛瑾天摆了摆手,继而便想要让唐晗和他一同离开。 “我扶您!”唐晗连忙挽起洛瑾天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忽然,一片砖瓦坍塌,唐晗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洛瑾天,继而倒在地上。 刺痛从身下蔓延,像是无数碎玻璃刺入了自己的腿中,像以前她总爱用玻璃划伤其他小朋友一样,划开了她的两条腿。 “晗晗!咳咳,咳咳咳...”洛瑾天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唐晗为了救自己而被压在火中! 司空白再赶回来,见倒地的洛瑾天,连忙讲他扶起,“这里就交给我了,洛总快离开!” 洛瑾天再看一眼唐晗,继而缓缓从地上站起,跑了出去。 司空白艰难将倒塌的的墙壁从她身上搬开,墙壁碎了,将她的双腿割开一片,更在左腿上砸出了两个手制般宽阔的血洞,汩汩鲜血喷涌而出,她仿佛倒在一个血潭里。 唐晗的腿,可能伤势很重。 粗略将天花板的碎片从她腿上取出,火势却刻不容缓,他连忙将唐晗背到自己身上,在房子彻底被火光吞噬前,冲了出去。 刚好将唐晗放于车上,房子里剩下的两个炸弹也随之爆炸,四层楼高的沈氏祖屋,顷刻被火焰吞没。 司空白并没有停步,直接将车上的唐晗送往医院。 路上,正在开往北阳的洛丞楚忽而调头,开往市中心医院。 “云姨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去了医院。”他温声对身侧的女人说到,左手轻轻握上她紧捏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见童暖煦眼底,有那样深的恐惧。像是一瞬间看到了最可怖的景象,陷入了最深的黑暗一般,她由眼瞳到指尖,都在颤抖。 “云姨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洛丞楚确信道,司空白在,他相信他不会让刘芸出事的。 “洛丞楚...”她轻唤他的名字,短短三字却将她的恐惧皆倾诉于他耳际。 像是一向不爱近人的小动物,忽然温顺地躺在你的脚边轻轻舐着伤口,那般令人心疼。 “我在。”他温声回应着她,想要竭尽全力让她的不安消失。“云姨不会有事的。”洛丞楚再回答。 到了医院,童暖煦是奔着去病房的,而刘芸却躺在急救室里,她无法靠近半步。 “病人送来医院的时候,脑部受创大量失血,吸入过量浓烟,情况并不乐观,现在正在抢救。”医生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对她说到。 来医院的人有很多,除了接到司空白信息的小桃,还有白雪和贺君朗。 “你要是救不回刘芸,我拆了这间医院。”童暖煦竭尽全力地使自己平静,却掩饰不住那充血而红的眼。 “暖煦姐!”小桃匆匆从楼梯口跑上来,人多的时候,她都叫童暖煦为暖煦姐。 而童暖煦那样猩红的双眼,她活了二十余载,都没见过。 那医生被她看得浑身一颤,继而连连点头说尽力,然后快步跑入了手术室。 “小桃。”她木然地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小桃,整个人都像崩溃了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小桃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并轻声安慰道“云姨不会有事的,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迟来的贺君朗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那个被小桃抱住的人,心疼却无法上前,因为她身边的洛丞楚更值得她依靠。 白雪一顿,继而缓步走向另一侧的手术室,唐晗的双腿粉碎性骨折,如今正在手术中。 案发现场,唐晗若在,那为什么她会受伤? 可惜,一切问题暂时都无人解答,只能静等唐晗手术完成。 洛瑾天同样昏睡在病房,但身体并无大碍。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童暖煦站在门口寸步不离。往日她漆黑的眼如今血丝散布,疲累不堪却久久忘记合上。 “手术已经六个小时了,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吧。”洛丞楚上前搂着她,身后备好了瘦肉粥等食物,凉了又换,凉了又换,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碗。 小桃虽然坚持要陪她一起等,但童暖煦明白,那个丫头还是牵挂着司空白,便让她去到司空白的家,照顾好他再赶来。 唐晗的手术已经完了,如今只有麻药的余效是她依旧睡在梦中,洛思瀚就一直在她床边,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洛丞楚期间去看过几次洛瑾天,而后者却只是交代让他好好照顾童暖煦,便再次入眠休息。 “你焦急,孩子可不能受苦。”看着模样极颓靡的童暖煦,洛丞楚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童暖煦忽然泪腺坍塌,在四下无人时,在他的胸口抽泣了起来。 “我今天就想告诉她我怀上宝宝了,她明明那么期待,可是我却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和她讲。”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不锋利的刀刃来回割动在他心尖,割不碎,却来回作痛。 “她一定会醒来的,我们的孩子,还要她照顾。她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的。”洛丞楚微微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梢。 忽而,手术室亮着的灯关了,门缓缓打开。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等麻药过后,自然会醒来。”医生疲倦地拉下口罩,他可是为了保护这家医院而万分尽力。 刘芸送来的时候状况的确很糟,心率缓慢,再迟一点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童暖煦忽然松了一口气,继而眼前一黑,瘫倒在洛丞楚怀中。 医生见状连忙上前,却发现只是劳累过度。 “准备一间病房。”洛丞楚轻声道,继而将童暖煦横抱起身,折腾一宿,现在都即将五点了,女人早该休息,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童暖煦睡醒的时候,即刻就要从床上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腰间被一双手紧抱着。 “洛丞楚,松开。”她拍了拍他的手,见他有一丝移动的迹象,继而就掰开他的手,直往刘芸的病房冲去。 刘芸还没醒,但那有节奏的心跳已经让她安下心来。 她轻轻上前握住了刘芸的手,她的手心还是如从前一样温暖。 “一醒来就跑过来,你可真的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洛丞楚缓步而来,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早餐。 “洛丞楚,谢谢。”她微微笑到,继而心疼地看着那个陪了自己一晚上的男人。 洛丞楚将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而舀了一勺海鲜粥给她,“小猫,下次不可以那么任性,我的小少爷有事,你担当不起后果。” “你终于还是怀上我的孙子了。”刘芸的声音微微,却清晰地传入童暖煦耳中。 “芸姨!”她走向床边,抓住了她的手,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下落。 “傻孩子,哭什么,我还在呢。”刘芸的手缓缓上移,摸住了她的侧脸。 “芸姨,幸好你没事,不然暖煦可要一直不吃饭了。”洛丞楚再将粥递上一点,童暖煦终于还是耐不住饿,一口一口开始喝粥。 唐晗醒来之后,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剧痛无比,而身边,却没有如愿看到洛丞楚的脸。 这双腿,她知道可能就这样毁了。 可是没关系,因为她在火中已经想好让童暖煦自动离开洛丞楚的办法了。 “思瀚哥..”她强忍双腿的剧痛从床上艰难坐起,轻声叫醒了睡在自己床沿的男人。 洛思瀚应声而醒“晗晗,你醒了?”他眉间跃起一丝笑意。 “丞楚哥呢?”而她的回应,冷淡得像是冰山上消融的雪水,将他的热情扑灭。 “他在童暖煦那。”他淡然回答,却不忍看她泫然欲泣的脸。 “好。”唐晗强忍自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继而微微动身。 “你的腿刚做完手术,暂时不能动!”洛思瀚连忙制止。 “我的腿是什么情况?”想起自己腿上的伤,唐晗悄声开口,却已在心中做好最坏的打算。 洛思翰薄唇微微一抿,“医生说你的左腿腿骨碎得厉害,可能会导致康复以后你的正常行走……” 唐晗的眼骤然被泪水覆盖,但她却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昨天在火中的痛觉,让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失去了行走能力,而如今只是影响自己的正常行走,也算是她运气太好。 忽而,她强忍腿上的剧痛动了动身子,却被洛思翰制止。 “我也去见洛叔!”唐晗却是不理睬他的制止,忍痛动身。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在那么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去找洛瑾天。 “那你别动,我给你找轮椅!”洛思瀚再按住了她的动作,继而转身出门。 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医院的轮椅上,洛思翰便推着她上楼到洛瑾天的病房。 唐晗被推到洛瑾天处,她轻轻敲了敲门,“洛叔,我是唐晗。” 门内,洛瑾天想是一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淡声回答“进来。” 洛思瀚便将她推入房间。 洛瑾天回头看着她两条打上石膏的腿,眉头微蹙却没有看口询问她的伤势如何。 “思瀚,我有话要对晗晗讲,你先出去。”洛瑾天双目看着唐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丝毫没有从前的疼爱。 见身后洛思翰有一丝犹豫,唐晗便应声开口,“我也有话要对洛叔讲。” 洛思瀚微微一点头,再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走向门口,“那我半个小时后上来。”继而便转身出去为唐晗买吃的。 洛思瀚的脚步声渐远,洛瑾天看着唐晗的眼神逐渐阴沉。 “洛叔…”唐晗轻启微微惨白的唇,低声喊到。她想要知道如今洛瑾天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而洛瑾天却不允许她狡辩,直入主题,“你为什么要害暖煦?” 他果然是知道自己对童暖煦下手这件事,但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手制止? “她,妨碍到我了。”唐晗垂下的睫毛微颤,说出口的话却如此狠毒。 洛瑾天并不想划破唐晗的面具,所以他才容许唐晗对童暖煦下手。他算准了唐晗会在秦舒烨的祭日引爆,便让洛丞楚带童暖煦回童家,那样即没有伤害到暖煦,更不用让洛家和唐晗处于这种位置。 可最后,他还是没有算准意外。 “晗晗,你应该清楚,你不是一宴的亲生女儿,你本不应该有那么多权利。”洛瑾天的脸色严肃,刘芸对她的提醒将他这几十年一直欺骗自己的秘密说出口。 眼前的唐晗并不是真正的唐晗,是他一早就知道的秘密。 但是,那时候他的一切才刚回到正轨,经受不起唐灏的责问或者是报复,他便替眼前的唐晗伪造了一切信息,欺骗了所有人,包括这十几年来的自己。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处处容忍和忽略,却让他的当年好友受了如此沉重的灾难。 “洛叔。”唐晗只是冷声回应,虽然心中惶恐万分,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在她第一脚踏入洛家门时,就已经假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不同的是,曾经她会为了这件事一夜无眠,而如今却高枕无忧。 “你明知我是假冒的,但是你却在包庇我,还让唐灏认回我,难得不是出于你的私心吗?”唐晗冷言到,双目带着讽笑望向洛瑾天的脸,她一直都没有想过会和他撕破脸。 但是他们之间相互隐瞒的那层薄纱只要被割破了,她就不会念及半分当年的所谓情谊,不然自己就会一无所有。 她本不敢用这一点来和洛瑾天对峙,但是自从昨晚洛瑾天没有当洛丞楚的面揭穿她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可以竭尽全力赌一把。 洛瑾天因误会让唐一宴死去,他心中存悔,更有惧于唐灏,他害怕承担当年的一切,便只好用唐晗来做挡箭牌,无论这个唐晗是真亦或是假,只要能隐瞒就足够了。 唐晗的话像是一个血淋淋的巴掌打到洛瑾天脸上,令他倍感屈辱,却无法反驳。 “但是,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刘芸或者是暖煦。”虽然当年的事情他无法改变,但如今身边的故人他一定要守住。 忽而,唐晗笑出声,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腿,眼神突兀阴鸷了起来,“现在,我的脚为了救你而毁了,你觉得,唐灏会放过你吗?” 她忽而开始哽咽,自己不过只是喜欢洛丞楚,为他付出多一点,又有什么错? “就算你不想被我要挟,去告诉唐灏,我不是唐晗,那又如何?他弄死我之后,下一个便不会放过你!”她轮椅上的双手紧握,尖而长的指甲嵌入肉中,勾勒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你想怎么样?”洛瑾天看着她,往日那个活泼善良的唐晗果然是她一路营造出来的假象,假得让他一只以为她是善良的那个。 “我做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洛丞楚一个人,如果他能如愿陪在我身边,我答应,我什么也不做。”唐晗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像是在乞讨着,眼里满是对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心酸。 而如今,只要洛瑾天站在自己身边,那万事都简单了。 洛瑾天那双微微浑浊的眼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假话。 如今如若他真的要和唐灏摊牌,或许要面对的是他的所有怒不可遏,但如果继续隐瞒下去,如今的唐灏路不长,说不定当年的秘密会就此作罢。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准再伤害刘芸或者暖煦。”他寻思良久,终于还是认命答应。 93.-93-洛先生让我给您带一份协议请您签字。 “那就麻烦洛叔,陪我演一场戏了。”两颗清泪落下,唐晗忽然笑了,那像从前一样灿烂的笑容此刻却只让洛瑾天觉得污浊不堪。 “唐灏现在人在法国,知道我出事了正在赶回来,如果洛叔不想承受当年所遗留的牢狱之灾,还是好好配合我为好,毕竟我们都有那么多年感情了,我自然是站在洛叔这边的。”唐晗推了推自己的轮椅上前,伸手想握洛瑾天的手,而后者却是脸色一沉,甩开了她的手。 唐晗望着他转向窗外的背影,眼神一沉。 白雪在门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继而,她轻声离开,径直走到刘芸的病房撄。 刘芸醒来之后,童暖煦便一直陪在她身边,除了期间有几个小时不在,回去换了身衣服,随后她便一直都在。 洛丞楚为了调查失火的原因,在早上小桃来了之后便离开。 如今刘芸的病房里,有童暖煦和小桃两人。 白雪礼貌地敲了敲门,继而带着笑容进去偿。 “哟,看来我的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连大明星也来了?”刘芸打打趣笑到,继而招呼着白雪坐到自己的身侧。 白雪一缕自己耳侧的长发,轻笑着将手中的花放到她床边的花瓶里。 “亏得我还没出国,不然都不知道你出事了。”她上前走到小桃身边,后者见她来了,一脸笑意。 她们如今可是最好的朋友。 “小白,你要走?”小桃抬头询问。 “嗯,接了部戏,要去国外半年。”白雪只是淡声回答,娴熟地撒谎。 “几点的飞机?”童暖煦询问,虽然和白雪并不是很熟,但至少是朋友,更何况刘芸很喜欢她。 “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用来送。”她只是面带深意地笑了。 她眼睛微微弯着看了童暖煦很久,有些话一只哽咽在喉中最后还是被咽下。 白雪很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切都告诉童暖煦,可是她不能,白帝还在唐晗手上,那个她最珍视且唯一的亲人还被人捏着喉咙,她不能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芸姨好好养病,我回来了再来看你。”白雪轻轻一笑,继而揉了揉小桃那肉嘟嘟的脸,缓步离去。 童暖煦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空虚,她有预感,和白雪要好久不见。 白雪走远,童暖煦也走了上楼,记得洛瑾天和唐晗也受伤了,她不得不去看一看。 而刚走到洛瑾天的病房门前,她便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 “晗晗,这次真的是洛家对不起你。” “洛叔,我没事。” “你如此乖巧,要是当初丞楚娶的是你该多好。” 童暖煦修长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像是根根针扎般刺痛无比,这句话从洛瑾天的口中说出,像是忽而修筑的一节楼梯,她攀登不上。 她知道,自己始终还是对不起洛家。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存在,洛丞楚接受的人或许就是唐晗。 如果她不在,可能洛瑾天就不会身体一夜差就那么多,唐晗更不会将自己的双腿都葬送在火中。 长舒一口气,她再装着无事人的样子离开,洛瑾天,还是要有洛丞楚在才好。 唐晗看着门外的女人远去,轻笑了一声。 她满目消极的表情,让她看得畅快淋漓,那份遗失好久的胜利感此刻终于回到她的感觉中,她终于不再是一直失败的那一个了。 洛瑾天只是站在窗边负手看着窗外,他自然知道童暖煦刚刚在门口。 “你要的配合,我都做了,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诺。”他冷声道。 “谢谢洛叔。”唐晗只是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露出,笑容灿烂。 唐灏来了,带着一群人来到医院,先去看的是自己的孙女唐晗。 刚进门,她便见洛思瀚在喂唐晗喝粥。 “晗晗,我的宝贝孙女,你没事吧?”唐灏上前,却见她的双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身上甚至脸上都有新结的血痂。 “该死,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洛瑾天那个混蛋在哪?”他心疼地看着唐晗的腿,细心地发现她的手臂也有伤痕。 昨天夜里就有人通知他,唐晗出事了,于是他连忙扔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今天早上第一班飞机回来。 “他居然还敢让你受伤?真的是活腻了!”话毕,唐灏便要去病房找他算账。 他这唯一的孙女洛瑾天居然也敢让她受伤,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爷爷,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伤的!”唐晗连声对唐灏说,见他要走,更是动身要去阻止,却因此动到伤口,剧痛无比。 “嘶——”她抽了一口凉气。 唐灏立马回头走到她的床边,心痛得看着她,“洛丞楚那小子去哪了?你那么喜欢他,受伤了还不来看你?”言毕,他便转头看向洛思瀚,眼神似在询问为何。 “洛丞楚在童暖煦身边。”洛思瀚却没有隐瞒,低声道。 “哼,这次洛瑾天伤了我一个孙女,我一定要他陪我一个儿子!”唐灏一手拍向身边的桌子。 洛思翰的脸色沉了三分,却没有人注意。 唐晗喜欢洛丞楚他是清楚的,况且洛丞楚年轻有为他本就十分欣赏,只不过年轻人本就不容他强求,可如今有机会了,他定要洛丞楚娶了晗晗,不仅仅是为了填补洛瑾天对唐家的亏欠,更是为了唐氏未来的发展。 “晗晗,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洛瑾天谈谈。”唐灏放下一句话,继而带着身后那群人缓步离开。 洛丞楚如今在公司,接到司空白的通知说唐灏来了,即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去医院。 唐灏的来势惊动了不少不知详情的人,但却没人敢问发生什么,只在暗自到如今的医患关系足够紧张。 童暖煦却只是在刘芸的房间里,没有在意是否有人到来。 唐灏推开门的时候,洛瑾天正在换纱布。 “姓洛的,你也是胆很大,十多年前毁我一个儿子,如今还敢让我的孙女受伤?”待身后的门紧紧关上,他便厉声朝洛瑾天发话。 十多年前,他就讨厌这个年少气盛的人,而如今对他的印象,更是没有半分好转。 “晗晗的伤,我很抱歉。”洛瑾天知道他会来,只是静静地承受着他的怒意。 “道歉就有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一晏是为什么去世的,就算你的善后工作有多好,也会有一天被我发现。我知道你是误杀,也看在你抚养晗晗那么多年的份上给了你一次机会,好,你不懂得珍惜,我也有我的手段!”唐灏阴鸷地说道,全白的发却并不显老,反而徒增了他的威严。 “如今,你想我怎样弥补?要我坐牢,还是要我亲手毁了洛氏?”洛瑾天却只是漠然回答,一晚的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不隐瞒当年的错,坦然接受。 看着他那副似无所畏惧的模样,唐灏先是一惊,却很快冷静下来。 哼,以为现在认错就能弥补当年? “你那些金光闪闪的外表我不要,而且你那么老了,坐牢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你够诚心,就让你的二儿子,娶了晗晗!”唐灏冷哼一声道。“如今晗晗双腿都为你葬送,以后还有谁敢娶她,真心待她?” “丞楚已经有婚在身,我恐怕不能答应。”洛瑾天看着他的眼,丝毫不惧。洛丞楚他也亏欠了不少,不能再让他为了自己而付出更多。 “不能答应?她是为了救你才受伤,一双那么好看的腿被你毁成这个样子,以后她还敢嫁给谁?嫁一个她不爱的人,然后落得跟傅婧荷或者秦舒烨那样吗?”唐灏冷声道,再度揭起了洛瑾天那个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 他知道,洛瑾天对那两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更是为此自责了多少年。 这时,司空白将门打开,洛丞楚和洛氏的几位股东皆赶到。 “唐总,家父如今带病在身,还请您的言语不要过激。”他气息微喘,语气依旧如平常缓和。 唐灏只是淡然看了他一眼,漠然一句,“你也真是好人一个,那么爱你的晗晗受伤了,你不去看,反而照顾一个没有受伤的女人几天?洛丞楚,你知道和你爸一样长情呢!” “够了,别说了,我会让丞楚娶了晗晗的。”洛瑾天沉默良久,最后回答。 唐灏对他的言语刺激提醒了他不少,他是不怕承担当年遗漏下来的责任,可是跟他一起拼打洛氏的人却承担不起。 只要洛氏一沉,当年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唐一晏了,不能再对不起更多的“唐一晏”。 洛丞楚只是脸色一沉,就连话的语调也和以往不同,“我不会娶唐晗的。” 唐灏听言,顿时转身,一双眼里斥满了怒气,“这里不是由你做主,当年你爸的错误,害死了一宴夫妻,如今他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只要我将他送上法院,不仅洛氏会遭殃,他逃不过一死。” “我已经娶了童暖煦,无论什么原因也不会轻易离婚。”洛丞楚全然不惧,就算当年的错误再重,也不至于将洛氏全盘推到。 “那你就不怕,我对她动手吗?”唐灏冷笑道。 唐氏的地位虽然不如洛氏大,但是要除掉一两个人,还是能做到不留痕迹的。 洛丞楚闻言,忽而眉头一皱。 如若唐氏真的动手涉及到童暖煦,情况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仅是洛氏,帝和也会受到牵连。 那个小女人才刚从悲伤中站起来,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和自己处理那么多旧事? “丞楚,你是个聪明人,我家晗晗又对你那么好,你应该清楚,这该怎么做。三天后给我答复,不然我就将洛瑾天,送上法庭!”唐灏留下一句话继而便离去,几十个股东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言不发。 洛瑾天忽而剧烈咳嗽了起来,“丞楚,这是爸当年的错,与你无关,你不用…”管字还没说出口,洛丞楚已经伸手打断。 “我不会让你坐牢的,更不会让洛氏出事,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您好好休息。”他留下一句话,继而便离开。 司空白见他走出,继而便跟上他的步伐。 “阿白,将海边那套房子空出来,让霍临去那里。”他的步子微微急了起来,这是他少见的一丝慌。 “嗯。”司空白只是淡然回了一句,继而便直接下楼,驾车离去。 刘芸正和童暖煦,小桃在闲聊,洛丞楚便来了,见他的目光紧锁在童暖煦身上,小桃和刘芸也看出个所以然来,便笑着让她出去。 童暖煦刚出门,洛丞楚便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她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突然抱着自己,或许他可能是这几天的确是太过劳累了,她轻轻抬手反抱了他一下。 “暖煦,要相信我。”良久,他在她耳边轻语。 “嗯,我会相信你的。”童暖煦同样抱住了洛丞楚,只感觉他今天有些许异样,该是太累导致的。 “我在海边有一套房子,汤圆已经在那等你了,你明天把芸姨接过去,霍临已经在那里准备了,他是专业的医生,而且那里环境好芸姨养病更方便。”他松开了手,温情地将她垂于耳侧的长发捋到耳后。 那双漆黑如墨的瞳里映着她最后的轮廓。 “好。”童暖煦抬手附上他放在自己侧脸上的手,温声答应。 “昨晚北阳火灾的原因还在调查,最近几天都有点忙,我就暂时都在公司,你好好照顾芸姨。”他在抬手抚了抚女人的脸颊,然后倾身吻了下去。 童暖煦只是抬眸,承受着他的吻。 最后,他再将她紧抱在自己怀中冗长一段时间,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她便看到司空白开车来接她和刘芸。 小桃已经在将她的用品全部送到洛丞楚安排的地方,几日不见,她甚是牵挂那只小猫汤圆,安排好一切之后,童暖煦抱了汤圆一会,最后在浴室里静静地泡了个澡。 司空白在门外,接到了洛丞楚的电话。 “照顾好暖煦,并且将她和外面的一切消息,都断了。”洛丞楚在电话那端低声道,“把小桃和暖煦分开,暂时不要让她和暖煦有接触。” 司空白沉默良久,最后还是一贯地嗯了一声作为答应。 看来这一次,洛丞楚是决定放下童暖煦了。 看着屏幕上已经挂断的电话,司空白长叹出一口浊气,这一次要面临的后果可枕不小。 墨色的兰博基尼疾驰在去往唐家的路上,洛丞楚的十指紧扣方向盘,山的风像是片片不锋利的刀片刮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唐灏正在半山别墅上等着他的到来,今天便是他所定下的三日之限。 而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洛丞楚的电话。 他的声音异常冷淡,让他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但洛丞楚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会娶唐晗的。” “好,很好。”唐灏看着窗外凋落的秋景,哈哈大笑,能说很是满意他的这个答案,“你可真是洛瑾天的乖儿子呢。” 而洛丞楚却不与他多语,简单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爷爷,谁的电话?”唐晗见唐灏笑声爽朗,便明知故问地推着轮椅到他的书房询问。 唐灏回过头,走椅子上坐下看着唐晗,蹲下身来平时着她的眼,“洛丞楚打电话来,答应娶你了。”他慢慢地将这个惊喜告诉给他最爱的孙女。 唐晗的眼眸明显一亮,但却又很快暗下,“爷爷,丞楚哥还没离婚,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她刻意掩下自己的喜悦淡声询问,俨然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让唐灏心痛万分。 自己的孙女这么多年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懂这样为洛家着想?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洛家欠了唐家两条人命,要他娶你一个,这不过分。”他轻轻摸了摸唐晗的脑袋,带着满目疼惜。 “一切都交给爷爷,爷爷会让满城的人都知道,他洛丞楚要娶的人,是你唐晗。那个姓童的,我会让她离开。”唐灏转身看向窗外,当洛丞楚的身影出现在唐家的大门时,他肆意笑了出声。 童暖煦在海边住着,前几天没有一刻是离开刘芸的,陪她吃饭,看电影,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而在第三天,她才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小桃是最爱刘芸的,但是这几天别说来看了,连电话也没有通过。 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童暖煦便摸出了那台关机了三天的电话,而开机后却发现,这里的信号断了。 她疑惑地走到电视前,每一个电视频道都有节目,但看久了却发现,那是几天前的内容,也就是说,电视节目也没有更新。 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里,霍临每天都有准备好吃的,不需她外出半步。 所以她才没发现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是与外界隔开的。 像是一个伪装华丽的笼子,将她囚禁在这里。 “霍医生,请告诉我为什么。”她拿着毫无信号的手机走到霍临面前,而霍临只是带着口罩继续出门,轻轻掩上刘芸的房门,支支吾吾不出声。 他多少也从白雪那里听说过童暖煦的身份,还有她和洛丞楚的关系,所以还是不好对她隐瞒或者说实话。 “这,这个,最近这里的信号发送站在维修,所以,所以没信号。”他断断续续地回答,最后还是决定对她撒谎。 “既然是信号维修,为什么会提前录好电视节目,为什么小桃会不联系我,为什么,有人把手大门?”她的咄咄逼人,让霍临有些无话可说。 “童,童,童小姐,这是洛丞楚的命令,我没办法不履行。”最后,他还是老实讲原话说出,得罪了童暖煦,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很好的下场。 童暖煦娥眉微蹙,洛丞楚的命令? 忽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缓步走了上了。 “您好,请问是童小姐吗?”那男人斯文地问道。 霍临一眼便认出,这是洛丞楚的私人律师。 “我是。”童暖煦放过了对霍临的质问,转身看向那个男人,看着他手里的文件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于心头。 “是这样的,我是洛先生的代理律师,今天洛先生让我给您带一份协议请您签字。”律师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白纸黑字在童暖煦面前,让她忽而一怔。 ——离婚协议书。 94.-94-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八千求订阅) “是这样的,我的代理人这次来,是让我给你带一份协议请您签字的。”律师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白纸黑字在童暖煦面前,让她忽而一怔。 ——离婚协议书。 而且最低端赫然签着洛丞楚三个字撄。 洛丞楚,让他给自己递了一封离婚协议? “我的代理人如今有要事在身,不能当面和您见面,所以还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谢谢合作。”律师轻轻弯腰道,礼貌而绅士地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一旁的霍临同样吃惊,洛丞楚只是让他保护好并且不让童暖煦接触外界,但却没有想到,会将离婚协议书给她送来。 “霍临,去把信号屏蔽器关掉!”看着那张白纸,童暖煦拿着手机颤声道,霍临连忙点头,去到二楼将屏蔽器的开关拉下。 恢复了信号,童暖煦连忙拨打了洛丞楚的电话,一阵短暂的音乐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童小姐。”电话那端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有磁性,此刻却疏离万分偿。 他从来也没有叫过自己童小姐,如今这三个字却如最滚烫的烙铁,贴在她心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打电话来,离婚协议书,还麻烦你签字。”他的声音来得淡然而毫无感情。 童暖煦的喉咙像是鱼刺卡住,一字也说不出,而电话那端熟悉的男声却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令她接受不了的话说出口。 “告诉我原因。”她深呼吸几次,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准确来说,并不是怒意,而是不解和慌乱,还有难以言喻的悲伤。 “我现在要和唐小姐订婚,按法律上来说,如果我不和你离婚,那就是犯了重婚罪。还希望童小姐能体谅,从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平日里最爱在她耳边低语的男音如今却像是寸寸刀片,淌过她的心口。 “那孩子呢?”她冷笑着询问,却做不到当初那样全然嘲讽地问他,只是竭力掩盖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 电话那头默了很久,却还是缓缓回应,“打掉吧。” 三个字,像是消融的冰川沉没在海里,冰化了她的理智。 “给我几个小时的考虑时间。”童暖煦即刻挂断电话,然后从律师的身侧擦肩而过,跑了下楼。 “童小姐,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真正看清才肯死心的。”律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道。 他本以为会是个多么平凡的女人才会让洛丞楚递上离婚协议,可这样一看,童暖煦的模样是极好看的,根本没有理由让他离婚。 但是人各有爱,处久了厌倦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二楼,霍临连忙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而那边却只有冰冷的女声回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却不知道做何回应。 童暖煦跑下楼,竟然发现楼下的两个黑衣人不见了,或许是律师来的时候撤走了。 既然如此,童暖煦连忙上街打到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城北。”她连声报出洛家的地址,继而拿出手机。 刚刚信号正常的时候,她只专注打电话给洛丞楚,而现在闲着看,一个个娱乐新闻斥满了她的手机,且题目都如出一辙。 “‘国民老公’洛丞楚,将于今日晚八点在新世纪大厦订婚,场面热闹非凡,众多商家巨头到场...” “昔日绯闻告破,洛二少今日高调迎娶唐家大小姐...” 童暖煦点开了看,洛丞楚的侧颜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再抬头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了。 “司机,先去一趟帝和大厦。”她指尖颤抖,轻轻摸着屏幕上男人的侧脸,却感受不到一点他的温度。 这次噩梦,来得有点措手不及。 司机连忙调头,立刻往帝和赶去。 小桃不在帝和,童暖煦便独自走到顶楼的换衣间,拿出一套白色礼群和那个瓷白狐狸面积,匆匆启车赶去新世纪大厦。 她要亲手捏碎这场梦魇,然后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和以往一样笑笑告诉自己,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她终于到达新世纪大厦前,而两个保安却因她没有带请柬而不让她进去。 童暖煦面具下的脸有些焦急,但却不表露一丝一毫。 两个保安面面厮觑,这个女人气质非凡,不像是进去混吃混合或者捣乱的啊,那他们到底该不该放她进去? 而她的背影却尽陷入赶来的唐灏眼底,他还记得那个令他心声敬佩的女人,继而便缓步走出。 “帝和,狐狸?”他轻声喊了下前者的名字。 童暖煦回头,看着他有些枉然。 “唐总。”看到来的是人唐灏之后,她便一如既往地用那冷淡的态度和他打招呼。 “哦,丞楚好像忘记邀请您了,保安,放她进去。”他转目看向保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两人身上,顷刻他们便知道自己怠慢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连忙鞠躬弯腰让童暖煦进去。 “谢谢。”童暖煦淡声回应,快步走了进去,似乎有些害怕唐灏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厅内人头拥挤,而因为她没有邀请函所以没有自己该坐的位置,最后她只能焦急地站在角落,在人群中寻找洛丞楚的身影。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狼狈的宴会,坐惯了头等座,这样的站票明显让她有些不适。 角落的灯光极暗,她更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在暗中苦苦寻找自己的主人。 大厅的灯光缓缓暗下,聚光灯笼罩在厅中,洛丞楚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臂弯轻曲,被一只白嫩的手挽着。 唐晗一身白色婚纱裙,粒粒水晶点缀着裙摆,在华丽的吊灯照映下像是颗颗发光的宝石,将她的笑容衬托得更加幸福。 她脚上虽然有伤,但那巨大的蓬裙底准备好一张高脚凳,让她能好好休息且不失优雅。 女人貌美,男人俊朗,童暖煦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登对。 纵然繁灯再亮,美酒再醇,她的满眼都是他的侧脸。 他穿西装的模样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看,温文尔雅,举世无双。 可这一刻,她的眼却干涩得厉害。 眼底的爱意散尽,剩下的便是无尽凄楚。 他瞒着自己,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递来一封离婚协议书,是担心她会来搅黄他的婚事吗?她好像还没卑微到那个程度吧? 她的手缓缓上移,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个男人当初对自己的承诺就那么简单地反悔了? 她有些后悔答应他当初隐婚了,如今她的来去都落得如此孤单,无人问津。 当初所问的是否相信,如今都被他亲手扼碎,消失殆尽。 忽而一声冷笑,童暖煦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叶碧霞的话灵验了,她最终还是走向了自己母亲的那条路了。 她忽然感觉心口好像被尖针刺过,被人背叛,这样痛苦。原来母亲被这样令人心碎的事情打击过,那当时她该有多无助?而如今的自己,又有多可笑? 又忽然想起一个小时前他和自己通话时的那句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好聚好散。 原来这大半年的相遇最终还是得了个好聚好散的结果,真是令她记忆深刻啊。 “谢谢各位今天的到来,我和唐小姐的订婚...” 洛丞楚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礼厅。 明明像是钢琴上那几个低沉的音符,那样好听入耳,可如今她却不想再听下去半分。 童暖煦决绝转头,想要悄然离开。但走了两步却还是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她还没问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失神游离了好久,她才走到一侧洗手间门前,走了进去脱下自己的面具,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了好一会。 忽而,两个打扮极高贵的女人从她身后走来,前一秒还说说笑笑,而看到童暖煦的脸后便停下了笑声。 她们自然是知道如今站在镜子前的是童家次女童暖煦,洛丞楚曾经的隐婚对象。 整个卫城的名家小姐都是不屑她的,一个纨绔子弟的女儿凭什么就傍上了洛二少? “你说啊,这别人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还要到处在别人的生活里乱窜个什么?”一个女人走到童暖煦身侧,极得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梳好的晚装,讽刺道。 童暖煦垂眸往一侧退了些许,没有回话,而是悄悄抬手将那个白色面具收在身后。 “怎么童小姐,别以为当初洛二少跟你传了个绯闻你就了不起了,今天他正是迎娶的,还是别家的千金呢!”另一个女人见她没有说话,便更是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嘲讽。 童暖煦垂头,哪里来的鸟雀,那么烦人。 方才走到她身侧补妆的女人忽而打开了水开始冲洗着自己的双手,瞧见童暖煦这样被骂也不还口,便故意地抬手堵了堵那个金色的水阀,一道水柱溅到童暖煦脸上。 “哎哟,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让我看看有没有弄脏你这一身盗版货?”那人抬手想揪童暖煦的衣服,却被她一手握住了手臂。 “不要碰我。”童暖煦冷声道。 “哟,你还有脾气?”另一人连忙抬手拍下童暖煦的手,连忙帮腔。 “要清楚你现在不是洛二少的女伴,能给你撑腰的那个男人,如今在正厅,你破鞋一个,倒是还恬不知耻地想抢唐小姐的洛夫人位置?”被童暖煦握住手的那个女人连忙重新开水冲着自己的手腕,像是什么脏东西碰到了她一样。 “两位小姐真是好兴致,这样来合伙欺负一个人?”兀地多出一把女声,两人回头却刚好看到了门口被一个女仆推着轮椅来的唐晗。 两人目目相觑,最后连忙笑笑道出一句洛夫人好便聪明离开。 正室来教训前任了,她们不宜久留。 当两人走后,唐晗才看向站在墙壁的童暖煦。 是有人通知唐晗童暖煦来了,她才这样顾不得腿便赶来,她害怕童暖煦会找到洛丞楚。 “童小姐,记得我们是没给你邀请函的,你怎么来了?”她淡淡启口,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有那么一分端庄。 童暖煦敛眸看向她,眼底不带一点色彩,“我来问问,我和孩子的赡养费。” 唐晗瞳孔一缩看向她的小腹,“童小姐,我劝你这个孩子还是打掉,日后洛家是不会认他的,难不成你就这样要他顶着一辈子私生子的名字活下去?”她强装镇定地反问童暖煦。 后者却忽而一笑,迈了两步走向唐晗,“没什么关系,我还靠着他以后长大了,去把洛家搞个天翻地覆呢。” 唐晗看着她脸上意义不明的笑,忽而有一瞬心慌。 “你这样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只好打电话给他了。”她垂眸,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拨通了熟悉的那个号码。 的确是洛丞楚的。 “晗晗,怎么了?”男声一开口,倒是叫得几分亲切。 “童小姐她来了,听说要给孩子讨个公道。”唐晗开的是扬声,让童暖煦可以直接听到洛丞楚和她的谈话。 那端的声音一静,再开口已经不是那个微微柔和的调子,“晗晗,把电话给她。” 他这样说了,唐晗便也照做,将电话抬手放到童暖煦面前。 后者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电话。 “童小姐不要再纠缠了,你要多少钱开口就好,我给你,你的孩子要生也好要打掉也好,你做主,我不要。” 他的声音像极了一个正在商务交谈的人,不念丝毫情面。 “洛丞楚,告诉我,这半年多来,我是不是瞎了眼?”童暖煦没有对他的一个字做出回应,声音沉静得渗人。 唐晗本以为她会崩溃地哭出声来,只是她连对于自己的败仗,都好像那么不在乎。 “是。”那端的男声回了一个字,便再没有说话。 童暖煦轻轻点了点头,转手将电话抛给了唐晗,再没有回头地走了出去。 “洛丞楚,你在干什么呢?”而却在她的脚步踏出宴厅大门时,一个男人的声音蓦然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在台下叫嚣的人是贺君朗。 童暖煦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想听听贺君朗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只是面面厮觑,低声交谈,这贺君朗不是和洛丞楚的关系很好吗?怎么会在订婚宴上搞事? 而那个一身西装温润如玉的男人,正在高台中央。 洛丞楚的眼透过灯光看向贺君朗,没有回应。 “喂,你要娶的女人不是这个吧?”见他没有回应,贺君朗再大声询问一句,“你先前不是还在我面前显摆的吗?怎么现在又换女伴了?”他冷笑道。 身侧唐灏已经站起来想阻止他,而贺君朗只是一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将香槟喝得一干二净,继而将杯子狠狠地扔到地上。 “你真好笑。”他甩手挣开唐灏的拉扯,愤然转身离席。 唐晗的脸色有些发白,原来自己的订婚宴上还有那么多人喜欢闹事。 而洛丞楚只是垂眸看着地上那只被他扔碎的杯子,久久不语。 贺君朗没好气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当初明明那样秀给他看了,如今却递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请柬给他?不好意思,他不是很想交那份份子钱,所以他不参加了! 而刚出门,贺君朗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狐狸。 他心里一空,那个女人怎么来了? “童…”他开口想唤住她,而童暖煦却只是别过头快步离开。 一秒的多虑也没有,贺君朗跟上她的脚步。 “等等!”他跑着朝童暖煦的背影喊道。 童暖煦本想尽快离开这个气氛额外喜庆的地方,却硬生生被贺君朗的声音唤得踏不出半步。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窘迫。 “你和洛丞楚怎么了?”他终于追上童暖煦,便一把拉着她的手,不允许她再走远一寸。 童暖煦回过头,将面具轻轻摘下。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碎在秋风里,那样凄清。 贺君朗一失神,顾不得所有一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却绝对紧抱。 她当初那份自信傲然如今消失无踪,剩余的只有迷茫和泪水,他不忍看,也不想看。 “他没有给我解释,只是让我和他好聚好散。”她的声音轻得像只猫,却满是被人遗弃的落寞和不甘。 贺君朗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应,却只知无论现在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不是听不进去,而是不愿听进去。 “……跟我走吧,我会带你离开,远到他找不到你。”既然他决意遗弃,那就不要怪他将童暖煦藏起来,毕竟是他先不要的。 跟他走? 跟他走……远到他找不到…… 可是他会再回去找自己吗? 不会了,不会了。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妇。 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即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来这里本想是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却没想反过头来自己的到的,仅是一场美梦的结束。 “嗯,带我走吧。”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已经和唐晗携手共度余生了,那她还要怎样留在这里,还要怎样去面对关于他的一切? 她很小气啊,做不到祝福他和另一个女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深呼吸几次,她推开了贺君朗,这夜风凉得有些不像话。 “帮我准备准备,一个小时后到北阳那里接我,今晚就走。”她重新带上面具,缓步走到自己的车旁,指尖碰到车门,竟然还有些颤抖。 自己什么时候懦弱成这个样子了? “我现在跟你一起回去,刘芸还在北海那边吧?”贺君朗却是先她一步拉开车门,然后走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她这样模样,还怎么开车? 童暖煦转身走到车的另一侧,轻轻转动门把将车门打开,坐在副驾驶上双目放空。 贺君朗车速很快,快得她看不清周边的景色。 可这一刻,看不看得清似乎也无所谓了。 那个冰冷的房子里,律师还在等着她的回来。霍临却没了踪影,大概是去找司空白去了吧。 童暖煦先去卧室看了看熟睡中的刘芸,但却因一个小小的动作而让她从梦里醒来。 “丫头,怎么了?”刘芸的起色和前几日相比好了不少,她抬手轻轻抚上童暖煦的侧脸。 “芸姨,和我去国外吧。”她却轻轻附上她搁在自己侧脸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刘芸本想询问为何,却见她眼眶有些红,怕是刚哭过。 “好。”她一向理智,更何况已经哭过,或许早已有了她非走不可的原因,刘芸却不再问下去,只要和自己的女儿好好呆着,她去哪都可以。 贺君朗叫来的医务人员服侍着刘芸,将她扶到一辆黑色的卡宴里,很快便疾驰而去。 童暖煦并没走,她好像还在等待,不自觉地在盼望着那个人会重新回来给她答复。 而回应她的,只是时间淡淡地流逝。 “答应的五个小时已经过去了,童小姐,能给我个答复吗?”律师缓步走来,礼貌地询问。 本以为她回来之后便会大哭大闹,却没想到如今只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和早上相比,只是眼神有些异样。 “把协议给我吧。”良久,她淡声开口。 律师自然配合地将那份协议递到她面前。 而童暖煦看了良久,却没有动笔签字,“告诉他,要签字找他本人来和我谈。这赡养费那么低就想和我划清界限?” 她缓缓站起身冷笑,“就想用那么点钱打发我然后和他的订婚对象好好过日子?真可笑。”继而,她松手任那白纸飘落下地。 “童小姐,你如果不签,到时候我的代理人可以到法院起诉你的。”律师看着地板上的白纸,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起诉吧。”童暖煦却只是嫣然一笑,就算要走,她也要走得令他不安宁。 好聚好散还是太过高贵,她消费不起。 回头再摸了摸汤圆,她还是决定不带这个小家伙。就算洛丞楚和唐晗在一起了,也应该不会亏待这小猫。 继而,任律师说什么她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下楼,身后跟着贺君朗。 一路上到机场,贺君朗都没有说话,他知道童暖煦不签不过是因为,她还放不下洛丞楚那个人。 “小桃和童安玲被囚禁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已经被带出来了。”贺君朗看着手机上助手发来的信息,温声回应。 童暖煦长叹一口气,就说小桃这丫头干嘛不回她电话,原来是被关着了。 助手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托关系定好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票,小桃刘芸和童安玲已经由专人护送上了开往墨西哥的轮船,而他们到了机场,还有半个小时就登机。 童暖煦站在机场,透过玻璃俯瞰着这座火树银花的城市,脸色冷淡。 她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走得这样荒唐。 “安检了。”贺君朗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时候开口。在她难受的时候无言以对,才是最令他煎熬的。 童暖煦再嗯了一声,回头跟他一同离开。 - 当霍临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刘芸和童暖煦早就离开。 他忽然慌了神,前几天白雪就留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而今天出门的时候只是童暖煦离开了,而他出去乱找了半天连司空白或者洛丞楚的影子都没找到,现在回来告诉他,刘芸也不见了? 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他认识的人都不见了? 忽然想起洛丞楚的代理律师一直在房子里等着童暖煦回来,霍临便想找他问个明白,可一翻手机,自己却没有存那个人的电话! 这下…他该怎么办? 丝缕了将一夜晚后,他的手机缓缓响起。 一宿无眠的霍临猛地回头翻出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的司空白居然回拨了他的电话! 可是他是昨晚六点给他打的电话啊,他早上六点才回,有什么用? “阿白!童暖煦不见了!”可是一接到电话,霍临还是按捺不住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司空白。 电话那头司空白一怔,“我知道了。”继而连忙挂断电话动身去童安玲那里。 小桃是和童安玲呆在一起的,如果童暖煦走了,必定会带上她们两个! 霍临正想倾诉自己昨晚的失眠之况,司空白却已经挂断电话。 他无奈地扔开手机,司空白的电话只要一断,就很难再接通。奔波了一晚,霍临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倒在床上睡着了。 当司空白赶到小桃所住的地方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那几个在门外看守的人也都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看来并不是小桃自己跑的,而是有人从外接应了她们。 童安玲已经将近九个月身孕了,就算小桃跑出来了,带着个孕妇也不好走。 沉思一番,司空白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小桃的号码,而那端的回应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小桃这几天一直都呆在他身边,只不过昨晚因为洛丞楚的婚宴司空白必须去,而小桃又是那种会忍不住在宴会上撒泼的人,他便让她陪童安玲去了。 不过是断了她和童暖煦的联系,小桃还真的是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他。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洛丞楚的电话。 昨晚的订婚宴之后,他一宿都呆在洛氏没有离开半步,司空白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热衷于工作。 像是用繁多的事物麻痹自己,沉静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有点逃避一切的感觉。 95.-95-告诉着他,童暖煦不要它了。 “阿白?”电话那端他的声音有些哑,该是很疲累了。 “童暖煦,走了。”司空白没有像霍临一样扯一大串有的没的才将重点说出口,那样对于他来说是浪费时间。 洛丞楚正半支着桌子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而一听司空白的话,立刻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再声询问。 司空白看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有一阵空落,那个女孩对自己撒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却能做到一夜就离开。 她难道就不会舍不得自己的吗偿? “童暖煦走了,把小桃和童安玲也带走了。”司空白长舒出一口气,淡声回答。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来去无果,可唯独小桃能让他这般倍感空虚。 洛丞楚看着电话那头,布上血丝的眼却不肯放松。 挂断了司空白的电话,他立刻拨通童暖煦的电话。 令人心渗的回答透过手机传入耳: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再试几次结果依旧未变,他即刻转播霍临的电话。 刚入眠的霍临被手机声吵醒,简直恨不得将手机给扔了,可一看到来电的是洛丞楚之后,却又不得不接。 “喂?”他揉了揉自己的睡眼缓缓从床上坐起。 洛丞楚的声音却阴沉万分,“童暖煦人呢?” 霍临挣了挣几度要合上的眼皮,意识有些模糊,“走了啊,昨天回来就没看到她了。” “我不是让你一直呆在那里的吗?你怎么让她走了?”他厉声询问。 霍临的心情本就不好,被洛丞楚这样呵斥更是一时火气上头,“不是你递的离婚协议吗?既然想跟别人离婚,又干嘛要困着她?觉得好玩是不?” 自己昨天晚上想问他这件事的时候,电话又不通,司空白那个万年电话关机的家伙又没了踪影,那他总得给童暖煦一个交代啊! 回来人没了,难道还怪他当时出门的时候没把她捆自己身上? 洛丞楚眉头紧促,霍临的话他有些不懂,“什么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书啊,还是你的代理律师亲自送过去的,当时她还打电话给你了,是你对童暖煦说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霍临的意识逐渐清醒。 洛丞楚不是那种做了不认账的人,可为什么如今他来反问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的代理律师送过去的?她还打电话给我?”洛丞楚却是准确地抓住了话中的重点。 昨天晚上他一夜都在忙那个订婚仪式,没有接过任何电话。 更没有让自己的代理律师送什么离婚协议给童暖煦! “你别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干!”霍临的眼球四处转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只感觉不寒而颤! 洛丞楚挂断了电话,再翻了翻自己的通话记录,确认是没接到过童暖煦的电话。 再找出代理律师的电话,拨打过去之后,却发现是关机。 连续三通都是关机,看来他的代理律师送完协议之后就跑了! 而令洛丞楚更想不透的是,为什么霍临会告诉自己,童暖煦昨天曾经和他通过电话? 一夜之间,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他竭尽全力掩盖了她的所有消息来源,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没能留在自己身边? 扣扣——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温秘书如往常一样敲了两下推门而进。 昨天开会的总结报告她拿进来了。 而令她意想不到的却是一只瓷杯迎面而来,只不过斜了一些角度撞到她身后的墙上,即刻碎了一地。 “滚出去!”洛丞楚背对着她厉声道。 温秘书吓得浑身一颤,立刻抱着手里的报告退了出去,并且将门顺带关上。 总裁这是怎么回事?一早上就那么大火? 可她的余惊还没散去,办公室的门便被打开,洛丞楚黑着脸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温秘书只感觉总裁今天很不对劲! 洛丞楚接手那么久,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而如今却这般盛怒,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车库的兰博基尼极速而向,顷刻便到了北海段路,洛丞楚缓步上楼,却发现那个女人真的不在。 汤圆坐在椅子上睁着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看着它,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告诉着他,童暖煦不要它了。 洛丞楚整个别墅都走了一圈,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都在,就是没有她人。 霍临刚睡下,却被他那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 “洛丞楚,离婚协议真的不是你让律师给你的?”他缓步走出,虽然身体疲累万分,但他却逐渐因为昨晚的离奇事件而没了睡意。 “昨天我连电话都没接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他看着站在沙发扶手上的汤圆,那个女人怎么就这样走了? 霍临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洛丞楚,我昨天去找你们的时候到处都看到了你和唐晗订婚的消息,既然你说你没给童暖煦离婚协议,那为什么又要和唐晗订婚?” “那是为了瞒过唐灏,只是一个订婚仪式而已,并没有真正要领证的打算。”洛丞楚转过头看着他说道,眼里有的尽是落空。 不是让那个女人相信他了吗? “我查了查昨晚的监控,童暖煦最后回来过,和贺君朗一起回来的。”霍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谎言去欺骗一个城市,但最起码洛丞楚没有始乱终弃! 洛丞楚的眼眸一眯,即刻打开了电脑开始翻找,确认是贺君朗带她走了之后,立刻让司空白着手查询贺君朗的去向。 很快,司空白便有了回复。 “昨天晚上九点钟,贺君朗和童暖煦搭乘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于今天早上九点到达意大利,然后,去向不明。”这是司空白查到的,最为详细的去向了。 继而童暖煦到底去了意大利的哪里,贺君朗已经抹掉了一切痕迹。 这明显是有目的的离开,就是为了让她消失于自己的视线! “把贺君朗翻出来。”洛丞楚阴鸷地说道,昨天他在宴会里扔杯子,今天他就带着自己的妻儿跑了? 五马分尸之刑,对于贺君朗来说不会太轻! 霍临见他的表情不对,连忙退了几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洛丞楚盛怒的样子,这一次的贺君朗,恐怕回来之后凶多吉少! 而早上,贺君朗到达意大利之后,便知道洛丞楚会查自己的行踪,即刻让分公司的助手开私人直升机将童暖煦带往墨西哥。 而刘芸和小桃他们则是穿过大海直达墨西哥。 在国内,或许洛丞楚还能动用关系将他挖出来,可是在国外,洛丞楚可没那么容易找到他。 更何况自己这种各路交通工具皆用上的路程,他能详细地查清楚估计不费上半年是做不到了。 洛丞楚盛怒的状态,维持了整整一个月。 每天他都在工作和休息间轮回不间断,唐晗本想好好在他身边一尽未婚妻的责任,可自己的腿有伤不方便,而他的工作又忙,便久久没有见面。 唐晗在唐家养伤,而洛丞楚则在市中心的房子里居住。 虽然只是在订婚宴那晚上有过交集,但唐晗如今也很满意,童暖煦走了,洛丞楚属于她,再也没有谁可以和她抢了。 只要自己的脚快点好起来,那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了。 尽管,童暖煦还没签下那份她伪造的离婚协议! 许久未见,唐晗还是决定去洛氏一趟,毕竟现在自己是众人皆知的洛夫人,整日不去见自己的未婚夫,怎么说也不合情理。 于是就在今天下午,她让保姆小青带她去了洛氏,还带了她亲手做的饭过去。 电梯的门一打开,小青就推着她所坐的轮椅直接到总裁办公室,一路上不少人对她点头哈腰,还有的更亲切地叫她总裁夫人。 光是听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唐晗就够乐一整天。 礼貌地敲了敲洛丞楚办公室的门,她再推着轮椅进去,让小青在门外等候。 这一个月来,洛丞楚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工作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总裁的脸上没有过笑容。 “丞楚哥,我带了吃的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唐晗往前推了推自己的轮椅,将饭放到他的桌面上。 洛丞楚却是头也不抬,继续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合同,“午饭我吃过了,你带回家吃吧。” 他的冷淡却并没有浇灭她的热情。 见他没有胃口,唐晗便开始寻找话题想和他聊聊,“汤圆太坏了,不爱吃我买的小鱼干还打翻了自己的碗,然后小青便带它去洗了个澡,你都不知道,它洗澡的时候有多滑稽!”她回忆着今天早上发生过的事情,并且兴致勃勃地讲给洛丞楚听。 她不喜欢汤圆,却为了讨好洛丞楚,模仿着从前童暖煦的饲养方式好好伺候着那个挑剔的小家伙,而大多时候,那个小家伙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 洛丞楚依旧是沉默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她讲多了却没人在听,随后她便识时务地住口。 洛丞楚心情不好,那她就在一旁陪着就好,万一自己的多言再烦到了他,那可是荒废了她今天来这里的意义。 良久,他终于合上手里的文件。 本以为他会开口关心一下自己或者是随意和自己聊几句,却没想他一开口却已是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回家休息吧。”话毕,他便让门外的小青带她走。 唐晗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只好恋恋不舍地让小青带自己回童家。 而到了楼梯口时,一抹靓丽的身影和她擦肩而过。 唐晗凝视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只见她着装时尚,然后径直走进了洛丞楚的办公室。 “洛总。”女人门也没敲,直接进入办公室。 温秘书在门外看得心惊胆颤,生怕总裁会将那个女人甩手扔出来。 而良久,总裁办公室里却没有一丝不和谐的音调传出。 来的人叫简韵,一个有些过气的女星。 她昨天夜里可是约好了洛丞楚,来跟他交换一些和童暖煦有关的消息。 “洛总。”她轻轻掩上身后的门,笑着唤道。 洛丞楚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轻轻合上手里的文件。 “说吧。”他节骨分明的指轻触着桌面,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落在简韵眼底却傲慢如帝皇。 这个男人果然是极品,自己果然没看走眼! 霍临将白雪的调查告诉了洛丞楚,继而他便知道,白雪肯定也掌握了童暖煦的确切位置。 而简韵,刚好在昨天夜里看到白雪。 “洛总是个商人,应该知道商人不做无偿的交易才对。”简韵一扬肩上的长发,淡声笑道。 洛丞楚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却很快消失无踪。 “所以?” “我现在不过是个过气的新人,想红就只能靠炒作。但是之前能和我炒作的都是些默默无闻的三线演员,只不过引起了短暂的讨论……”简韵的红唇微张,本以为自己这样说洛丞楚就会明白,但是她拖了半天却不见他有反映。 “所以我想借洛总的名气一点。”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洛丞楚薄唇微扬,消失多天的浅笑重新越于他脸上。 真皮办公椅微微一动,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可笑。” 简韵忽而有些害怕,但却发现他堵住了门,自己出不去。 继而,洛丞楚将她一推,然后把她按在办公桌上,继而倾身一上,在她耳畔轻轻启唇,“知道惹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透明玻璃窗外,一个手拿摄像机的人忙不迭地拍着照片。 简韵继而抬手环住了他的颈,反正横竖也是死,她无论如何也要扯上和这个男人的绯闻! 继而她仰头,红唇缓缓靠近。 终于,洛丞楚还是放开了她。 “照完了,就说吧。”他冷声道。 简韵一阵失望,本以为这个男人会真的和自己继续下去,却没想到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还如此配合! “白雪昨天回了公司一趟,把所有她的文件都拿走了。”她理了理自身的裙摆。 呵,白雪? 她不是说过,和自己炒绯闻的都是些垃圾吗?明天的娱乐头条就是她和洛丞楚的新闻,看她还怎么反驳! 可最近那个女人基本上都不来公司了,真是可惜了她的用心良苦啊。 洛丞楚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白雪收拾东西,那就证明她也在离开了。 她本来就是贺君朗手下的人,一直行踪不定,这样她一走,要找到那只离家出走的小猫更是困难三分。 北阳的失火调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一场意外,但洛丞楚深知那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自己的父亲知道详情。 但令他无法调查的是,洛瑾天出院后就到新西兰,并且拒接洛丞楚或者是洛思翰的一切见面。 他是铁了心要掩藏那个真相。 简韵本想再多说几句,可见他逐渐阴沉下去的脸,便不再多说,提包离开。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到了,她也不敢再多纠缠。 回到车里看着那个狗仔拍的照片,她笑得心满意足。 一个月后,墨西哥。 今天是童安玲的孩子出生的日子,童暖煦和小桃一整天便忙来忙去,早上给童安玲做心理辅导,下午就焦急地在等待。 刘芸还在养伤,便没有来医院,贺君朗昨天回国,亦没有在她身边。 “希望安玲一切平安。”她站在手术室门口,心里是控制不住的焦急。 小桃更是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去买婴儿的衣服还是婴儿的奶瓶,却又觉得什么都不用。 “哇,狐狸姐,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小桃拉着童暖煦的手询问道,她有些焦急。 童暖煦反手握着小桃,她也有些紧张,“无论男孩女孩都好。” 如今她也是个母亲,自然能更深刻地理解手术里童安玲的心情。 更何况,自己的孩子也一样没有父亲。 “暖煦姐,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小桃坐在她身侧询问道。 童暖煦沉默了一会,刚来到墨西哥的前两个星期,她的确想把孩子打掉,可童安玲无论如何都劝她保护好这个孩子,良久,她便被童安玲和刘芸一起说动了。 自己的骨肉,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 “这是我的孩子,他都说不要了那就和他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不生?”童暖煦浅笑道,却让小桃心疼万分。 忽而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小桃连忙拿出手机,白雪发来信息,告诉她司空白还在寻她。 忽而,她心间一暖,那个男人还是认错了。 如常一样打开自己的微博打发时间,却是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 “洛氏总裁新欢!简韵再度攀得美男归!”不同的娱乐报道都在续写着同一个信息,看得小桃惊恐万分。 她悄悄将手机放在身后的包里,却逢时对上童暖煦的目光,忽而手一颤,手机没有顺利放到包里,而是跌落在椅子上。 “怎么了?脸色怎么一下就便了?”后者却不明她的变化,只觉得有些惊奇。 小桃霎时有些结巴,却还是冷静回答,“没,没什么。对了,贺君朗什么时候回来?”她连忙将话题转移。 童暖煦不爱看娱乐新闻,更何况现在在国外,应该不会知道洛丞楚的事情的。 只要自己也装作不知,那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这条娱乐新闻的。 “他说要回国处理些时,大概个把星期就回来吧。”童暖煦回忆了下贺君朗对她的交代,温声说。 小桃却没有上心,只觉得自己喉咙干渴万分。 “我去找水喝,暖煦姐你等等。”继而她便跑着起身,却遗下了手机。 去到医院附近的便利店里,小桃猛灌了自己几口水才把自己的理智浇凉。 她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白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身上一摸,却发现手机不在自己包里! “遭了……”她神色一僵,连忙将手里的水瓶扔进垃圾桶,赶回医院。 童暖煦还坐在手术室外,不过和离去的时候不同的是,她正在翻看自己的手机。 小桃心里咯噔一下,双脚像灌满了铅,不能移动半分。 “暖煦姐……”她站在远去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童暖煦却是将手机一放,表情和先前无异,“刚刚白雪打电话给你了,你不在我就帮你接了。” 终于,小桃还是慢慢移动着自己的步伐走到她面前,“你……你只是接了个电话?” “你还希望,我不要看到什么?”童暖煦却是反问一句,却让小桃无从回答。 她看到了那条新闻了。 “明明已经离开了,他还要用各种手段让我知道他又换女人了,真是可笑。”童暖煦脸色微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双目望着手术室,让小桃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悲。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默至极的空气。 96.-96-那个继承着你基因的孩子没了,你开心吗?(万更求订阅) 贺君朗一下飞机,洛丞楚便收到了消息。 不带一点停歇,他便去到贺氏直接翻出了贺君朗。 而办公室里,贺君朗却是一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静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到来,不慌不乱。 “你把童暖煦带到哪去了?”洛丞楚站在他面前,不再是人前谦谦公子的模样,眼神里带丝缕阴鸷。 贺君朗知道,他在黑里还有一个称号,鬼面阎王。 “她去哪,还和你有关吗?”他却丝毫不惧,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好,那他不就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令人看不起吗偿? 司空白在洛丞楚身后,明显看到了他的怒意。 他们三个很早便认识,他也不喜欢两人会这样撕破脸,“贺君朗,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这个词我蛮喜欢的。”贺君朗却是轻声一笑,对司空白的提醒全然不顾。 继而他从椅子上缓步走下,一步一步走到洛丞楚面前。 “你给她递了离婚协议,瞒着她和另一个人订婚,如今还和那些影星传什么绯闻,你觉得你这样把她找回去,还有复合的余地?” 今天一早,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都是洛丞楚和简韵的照片。 洛丞楚阴沉的眼眸缓缓抬起,和贺君朗的对视让人不寒而颤。 “找到就好,复不复合无所谓。”他的声音断然决绝,让贺君朗听了更是怒意万分。 他冷笑一声,“你休想。”继而便和他擦肩而过,不屑于再和这个男人对话。 司空白却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把她们所在的地方说出来。” 贺君朗反手一甩,“洛丞楚,刘芸并发症死的时候,童暖煦悲伤过度孩子掉了,你觉得如今就算你找到了她,她还会和你回来吗?” 她最痛苦的时候,他不在,那以后就别想有机会再找到她! 洛丞楚闻言猛地回头,那种素白书生的文雅脸终于被他划破,“你说什么?暖煦的孩子掉了?” 贺君朗却是寒着脸看向他,这就是洛丞楚惊恐的表情? 还是和平常无异,这个男人多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啊,纵然他们结交那么多年,他却一直不清楚洛丞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啊,那个继承着你基因的孩子没了,你开心吗?”贺君朗冷声道。 洛丞楚一手按上他的肩膀,一下便把他推到在地,继而落下的便是一个又一个拳头。 司空白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制止,却被洛丞楚甩开。 “不想受伤就别靠近!”洛丞楚留下阴鸷的一句话后,便继续手里的动作。 贺君朗挨了两拳后也开始还手,却根本打不过洛丞楚。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只不过贺君朗受伤更重。 “你有本事就把她藏好,不要被我找到!”见贺君朗已经没有还击的力气,洛丞楚也放开了他,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远,贺君朗忽然笑了出声,“暖煦啊,那个男人果然还是没放下你的。” 洛丞楚虽然受了点伤,点基本都在手臂的位置,和贺君朗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不同。 可一上车,他的心情便是十分阴郁的。 那个女人居然没有保护好自己! “阿白,加强追查力度,无论花多长时间,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找出来。”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望着窗外道。 司空白回应一声好,两人便再无说话。 夜深,洛丞楚才回到市中心的房子里。 如常一样开灯之后,他便沐浴。 唐晗在花园见到他的身影,即刻便推着自己的轮椅朝他走去。 虽然自己的腿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她却还是坐在轮椅上,本该在唐氏再呆久一点,但是她看到娱乐新闻后还是忍不住提前搬进来了。 今早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唐晗是怒不可遏的。 她才是洛丞楚的订婚妻啊,为什么还有不知死活的女人攀上他? 等了许久,洛丞楚终于从浴室里出来。 “丞楚哥。”见他走出,唐晗立即一改自己方才的表情瞬间笑靥如花。 洛丞楚轻扫了她一眼,缓步走向她身前,“怎么来了?” “爷爷说我们毕竟已经订婚了,早点相处会比较好。”唐晗笑道,带着丝丝少女的娇羞。 洛丞楚转目走向书房,没有回答。 唐晗却没有死心,而是去厨房温了一杯咖啡,然后再走到书房。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她乖巧地将咖啡放到桌上。 洛丞楚没有回应,却只是拿着咖啡轻抿了一口。 “对,对了,丞楚哥,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影星啊?”唐晗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将话问出口。 “嗯。”而他却还是在翻阅着手里的各种文件头也不回地敷衍了一字。 唐晗忽然感觉自己心里一阵刺痛,明明他和童暖煦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传出绯闻,怎么一和她一起,就有这些事情发生? “她…和你什么关系?”她再轻声探问。 洛丞楚只是翻看着手里的工作报告,没有回答。 唐晗一直坐着等着他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简韵的敌意越重。 简韵是她拉下白雪在《微光》里女主角之为之后的替补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情敌竟然是当初自己亲手提拔出来的! 两个小时之后,洛丞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倦意。 唐晗连忙转头去到卧室,帮他把床铺好。 “丞楚哥,床铺好了,你去休息吧,文件看太多对身体不好。”她推着轮椅走到门口,轻声说道。 洛丞楚嗯了一声,继而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离开书房。 他站在卧室的窗口看着夜景,沉默得像是一尊雕像。 在门口再三犹豫,唐晗还是上前。 “丞楚哥……我知道嫂子不在身边,你很…” “没事。”而洛丞楚却是打断了她提及童暖煦的话。 唐晗眼眸一暗,“丞楚哥,既然我是你的未婚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洛丞楚缓缓回过身,微微弯腰蹲在她身前,笑着看向她。 “最近这几天我是有点忙,说吧,什么事?”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妹妹。 “能不能除我以外,别再想其他女人了?”唐晗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带着一丝乞求询问道。 洛丞楚只是一笑,继而抬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不起,我办不到。” 唐晗忽地一失神,忽然扑向了他。 洛丞楚知道她的腿还没好,便没有躲开,轻轻接住了她。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沉默下去了?就算你当我是童暖煦也好,和我多说几句话可以吗?”唐晗死死地抱着他,泪水像是倾斜的阴盏里翻到的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 洛丞楚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沿,继而从远处抽出纸巾放到她手里。 “晗晗,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我会保护你会和你聊天,但是,你只能是你,不是她。”他笑着,说出的话却如无形的手,将唐晗的心捏了个粉碎。 她已经这样低头去乞求他看自己一眼,却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已经没有办法再靠近了。 “你早点休息吧,我再去书房看看文件。”继而他便带上门离开。 汤圆在不远处眨着蓝眸看着他,继而一跃落地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洛丞楚只是任由那只小猫伏在自己腿上,睡觉也好,发呆也好。 唐晗在他的床上静躺,他的味道萦绕着他的气息,却引出了她的眼泪,逐滴逐滴晕湿了那丝绒的床单。 为什么,尽管童暖煦不在了,他也不看多自己一眼? 忽而她想起了昨天的新闻,难得是因为简韵那个女人? 继而,她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唐小姐。”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低沉。 “最后一个忙,只要你帮了我就把你的资料还给你。”唐晗艰难坐起,对着电话那头温声到。 沉默良久,那端的启哲缓声回答,“唐小姐,你已经拖了我几天了。你早该把我的资料还给我了不是吗?” 调查童暖煦,陷害童安玲,针对白雪等等事情,她没有一件不完成得极好,可唐晗就迟迟不肯把她的资料还给她。 “既然是为我做事,那你就应该明白,你没有权利和我谈条件。”唐晗冷声道,她并没有拖欠她的意思,只不过每一次任务完成后,她都担心有后顾之忧,而无人帮忙。 白雪独来独往,更何况她手里也抓着自己的把柄,她自然不敢轻易让她帮自己做事,所以只好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 “最后一次了。”那边的女声说道。 “好。”唐晗忽而一笑,脸色阴沉下去。 - 是日,阳光明媚。 简韵这几天的心情极好,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她都哼着轻快的小曲。 公司里的人对她越发顺从,白雪那个万年死对头又离开了公司,热门话题上她的名字随处可见。 这大概是她最红的时期了。 忽而,她的助手迈着小碎步跑向她,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谄媚道:“韵姐,外面有人找你。” 来接她的人开着红色招风惹火的兰博基尼,分明就是哪家公子哥在等候着她。 简韵一扬手里的包,怪声怪气地对四周的人开口,“哎呀,自从那条娱乐新闻出来之后,每天都有那么多老板来接我,让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呢” 她娇嗔一笑,留下一模背影在众人眼前。 魏柔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只觉恶心万分。 要是白雪还在,哪轮到她在这里作威作福? 可,就算白雪在,也不能轻易得罪现在的简韵,毕竟她可是和洛丞楚传绯闻的人啊! 简韵欢快地下楼,带着笑轻轻敲了敲兰博基尼的车窗,正在寻思到底是哪家公子找她的时候,车窗缓缓摇下。 竟然是一个女人!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有一丝不悦,但她还是十分礼貌,毕竟车还是豪车,她还是必须以礼相待。 “上车,有人要见你。”而驾驶座上的女人只是冷漠回应,并且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简韵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走,却转而一想是不是有那位公子这样请着她,继而还是拉开车门上车。 她并没有得罪谁,而且自己的父母还是有一定地位,没人敢轻易对她不敬。 上车之后,还没等她系好安全带,车便发动。 “请,请问你要带我去哪?”她见车速如此快,便忽而有些慌。 “那就请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了谁。”那人只是冷声一笑,不带停歇地驰骋在公路上。 简韵脸色猛然煞白,她还是自负了! “我,我谁也没有得罪!你快停车,我要下车!”她猛地惊了,开始拍打车窗,而那人却如没听见一般。 简韵见她没有反应,便慌乱地叫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我爸是简景洪啊,难得你就不怕得罪他吗?”她摸出自己的电话,慌张地按着号码。 一个急刹车过后,她的手机因巨大的晃动而脱手,还没来得及拨通的电话便黑屏于车车座下。 “简景洪那个人,才不会为你一个女儿而得罪洛家!”启哲笑道,只觉眼前这个女人愚蠢无比。 听到洛家,简韵很快就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洛家?洛丞楚?我,我不是有意要招惹他的!那个新闻我会澄清的,求你,求你放过我吧!”简韵忽而声音软了下来,眼泪也随之涌出。 尽管外界不知,但洛丞楚的确有个名字叫鬼面阎王,惹上他的人必定不得好死。 虽然只是传个绯闻,却没想到他会这般重视,看来自己还是算错了算盘。 “你惹的不是洛丞楚,而是他的未婚妻,唐晗!”启哲冷笑着好意提醒,余光微微打量了她一番。 简韵这才想起,那个一身华丽婚纱在订婚宴上被洛丞楚挽臂而归的女人。 “我,我只是和洛总传个绯闻而已!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洛夫人的事情,我真的没有!”简韵伸手去抓驾驶座上启哲的手臂,却被后者扬手躲开。 “你去和她本人说吧。”车一停,她们便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前。 扔下简韵,启哲便开车离去。 简韵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地方异常偏僻,两面是山是海,且了无人烟。 忽然,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了出来,一手抓住了简韵的肩膀。 后者即刻大声尖叫了起来。 而两人却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扯了进工厂里。 简韵一路尖叫,一头长发松落狼狈不堪,“放开我,求你们了,放开我!”可两人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将她一手推倒在地上。 简韵狼狈地爬起,吐了吐嘴里不小心吃进的尘埃。 而抬头,却看见了一双腿。 唐晗坐着轮椅上,离她半米远的距离。 “洛,洛夫人......”她颤抖地后爬了几步,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既然你知道叫我一声洛夫人,为什么还勾引洛丞楚?”唐晗却是阴沉着脸上前,推着轮椅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想借他的名气炒作而已,我什么也没做!”简韵的声音颤抖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一般,墨色的瞳孔缓缓扩大。 “光是传绯闻这一条就足够让我大怒,你还想对洛丞楚做出什么事来?”唐晗一手捏起了她的脸,力气之大令简韵痛得眼泪直流。 “洛夫人,你就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饶了我吧,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对洛总要其他心思了。”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简韵祈求道。 而唐晗却是丝毫不受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的影响,没有动摇一分。 “简先生知道我这样收拾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应该会很感激我才对。”她再捏了捏她的脸,像是在观摩什么一样打量着,“这张脸还算可以,不知道刀子落在脸上,会不会有影响?”她忽而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忽然出现在她的手中。 简韵一惊,连忙挣开她的手,然后想要跑走。 而那两个黑衣人却是随之追上将她按下,重新押于唐晗面前。 “别跑呀,认识到错误就该接受惩罚不对吗?”话毕,鲜血忽然流出,沾染了刀刃。 简韵惊恐地尖叫,看到自己的血落地,脸颊一阵刺痛。 继而,她晕了过去。 晚上的娱乐新闻再一次更新——绯闻女星简韵遭人打劫,脸上被划五刀毁容! 而舆-论的话锋同样指着洛丞楚,但新闻的内容却是——洛二少今晚陪爱妻共赴盛世包场烛光晚餐! 唐晗自从收拾了简韵之后,心情一直很好,更何况不久前洛丞楚还带她去吃饭,虽然是和唐灏一同,但她却让外界传成烛光晚餐。 而且,洛丞楚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澄清,算不算是她向他靠近了一点点而正当他开心时,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的心情全然毁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我的资料给我?”电话那头的是启哲,这几天她经常询问,但唐晗的回答总让她感觉遥遥无期。 “可以,下周三去简韵的那个工厂,我带文件给你。”唐晗冷笑着说到,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启哲知道她那么多事情,她又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手指一转,她拨通了白雪的号码。 良久的音乐声结束后,白雪终于接通。 “想见白帝吗?”开口,唐晗便说出了她的死穴。 “你又想怎样?我现在正在国外拍戏!”白雪蹙眉道,却十分不情愿地回话。 “帮我准备几桶汽油到一个地方,我等等把地址发给你。”唐晗转了转自己的手指,既然启哲那么想让文件消失,那她就给她一场大火,让她和她的所有过往一起不见! “.....白帝在哪?”白雪却只是以沉默回应,告诉她自己算是答应了。 “完事之后,我带你见他。”唐晗狐媚一笑,转手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窗外的夜景,只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顺,再无顾虑。 而洛思瀚刚好在门外,将她的一切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周三一到,唐晗便让小青开车送自己到旧仓库。 这将近两个月的休息,她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跑步,她还是能正常走路,不过走姿和先前来说,有些不同。 启哲已经在废弃的仓库里等着她,怀揣一把袖珍枪。 “我的资料呢?”启哲抬手询问,她只是想拿着那种对他不利的东西远走而已,并没有想要伤害唐晗的一丝,带枪也只是做好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威胁一下唐晗。 “启哲啊,你我合作得好好地,为什么你要急着走呢?”唐晗却是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文件袋。 “你觉得,我会帮一个身份本来就是替代的女人干活吗?”启哲见她还是没有归还自己的意思,便开口怒到。 而话一出口,唐晗的脸色就变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阴鸷,启哲今天必死! “哼,别忘了我之前可是个间谍啊,没有什么是我查不到的!”启哲傲然上前,想夺过她手里的文件。 而当她上前两步时,一个木棍狠狠地砸在她的腿上,启哲一下剧痛,跪倒在地上。 随后她便看见,那天抓简韵时的黑衣人都在她身后。 原来唐晗早有准备,根本不想让她离开! 看着那离自己还有百米远的人,启哲啐了一口口水,将怀中的枪拿了出来,既然她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那就让她们两个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看到她手里的枪后,唐晗顿时暗道不妙,连忙朝门口奔去,“别让她开枪!” 可双腿受伤始终还是不利她的走姿,唐晗不到两步便跌跪在地上。 嘭—— 一声巨响过后,唐晗本以为就这样要中枪,可一抹身影出现,让她免于一难! 洛思瀚紧紧地护住了她,那颗银色子弹穿膛而过,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思瀚哥!”唐晗一把将他抱住。 两个黑衣人随之也控制住了启哲,将她的枪甩开。 洛思瀚强忍剧痛,抬手摸上了她的脸,“你...果然不是晗晗。” 一句话后,他便感觉自己是视野渐渐模糊。 唐晗紧紧地抱着他,最后红唇微启,一抹笑意跃于她的脸颊。 “谢谢你。” 最后,她还是没有为自己顶替当年的唐晗而道歉! 洛思瀚看着她的脸,只觉她笑得万分狰狞。 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启哲的双腿被打断,不能动弹,而洛思瀚同样为她挡子弹而重伤! 唐晗转头看向那两个黑衣人,“走吧,按原计划执行,放火!” 而一个黑衣人明显有困惑,“洛大少他......” “他中枪了,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别救了。”话毕,唐晗便转身离去黑衣人再回过头看了地上洛思瀚一眼,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跟在唐晗离开。 一簇火从外围开始蔓延,带着将要吞尽一切的势头燃起。 唐晗再望了一眼工厂,然后让小青驾车,带着两个保镖离去。 火势还没起来,一个身影蹿入工厂。 洛思瀚失血过多,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话。 白雪连忙抬手扶起了他,继而便想离去。 忽而,躺在地上的启哲拉住了她的裤腿。 “带上我......”她深深抽了几口气,“我要关于唐晗当年的秘密!” 白雪看了她一样,随后温声开口,“好,但是你先让我把洛思瀚救我出去!”话毕,那只抓着她脚腕的手缓缓松开。 很快,白雪便如约回来。 她一直在不远处监视着里面所发生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听见这个人翻到了唐晗当年的秘密。 上车后,她立刻便驾车开往霍临的住所。 本以为只会有启哲或是唐晗其中一方受伤,却没想到洛思瀚也被牵连。 他还真的是爱唐晗爱得入骨,这样危险的举动也全然不顾。 车在路上疾驰,白雪竭尽全力在赶往霍临所在的医院。 “他快不行了!”启哲捂着洛思瀚胸口上的血洞,她自然也知道洛思瀚对唐晗的感情,只觉得有些惋惜。 毕竟他一直爱的,竟然是个卑劣的替代者。 “很快就到。”白雪自然是知道两个伤者都在车上,很快便驶到医院外。 医院大门,霍临已经和医务人员准备好了一切。 他许久没接到白雪的电话,却没想隔了那么久她打来的竟是叫他准备好担架! 车一停,洛思瀚便掩面松紧了抢救室。 白雪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脸上,然后扯着外套露出一个空让他呼吸,然后便和四周的护士一同将他送进了手术室。 进门那一瞬间,确保没人看到他的脸后,白雪便将外套拿出。 启哲同样是用外套盖着头才出来的。 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他们还出现在医院里,不然唐晗不会放过她! 白雪和霍临交代好一切之后,便快步离开。 一路上医院里的患者只见他们风风火火地送了两个身份不明的病人出来之后,便又离开。 白雪在霍临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等着消息,没人敢随意进出霍临的办公室,不让洛丞楚知道她在医院,这里便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唐晗还在洛丞楚身边,她还没有把握将唐晗扳倒之前,她还不敢讲所有事情说出来,毕竟白帝还在她手上! 四个小时后,启哲首先完成了手术,霍临考虑得很周到,还没通知白雪就已经将她转移到顶楼的icu病房,不让外人打搅。 霍临仍然在主刀洛思瀚的手术。 白雪悄悄走到楼顶,看着启哲沉睡。 她脸上还有些血迹,憔悴不堪。 白雪长叹一口气,唐晗还真的心狠手辣,连洛思瀚居然也下得去手! 即便对无关痛痒的人,她可以解释是因为太爱洛丞楚而下手,但对她那么好的洛思瀚,她居然也弃之不顾,太狠心了吧! 几个小时过后,白雪吃完晚饭再回来时,启哲已经醒了。 见她醒来,唐晗便走进病房。 “你的腿只是有轻微骨折,可能是唐晗担心拖延太久会被人发现,所以没有下死手。”白雪耐心解释道。 “你说你有关于唐晗的秘密,说吧,不要让我觉得白救了你。”她反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的精明。 启哲自然知道她是谁,曾经又干过什么。 “唐晗不是唐灏的亲孙女,而且......” 但是话还没说完,白雪已经抬手制止。 “你说的包括她曾经所留的孤儿院,我都知道。”她无奈回头,看来自己还是多心救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 “那,真正的唐晗在穹相,你知道吗?”启哲不慌不忙地说道。 白雪一停,脚步果然一顿,继而回过头,像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不可相信的事情一般。 “你说什么?”真正的唐晗...还没死? “真唐晗当年没有死,如今在穹相干事,名字叫楚玥。”启哲不缓不急地回答,白雪惊奇的模样落在她眼底很是好看。 当年那个以冷静著称的特工原来也有这样的表情。 “所以,想揭穿现在的唐晗,必须找到楚玥!”启哲的拳头微微握紧,她绝不放过唐晗! “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我会和霍临交代,掩藏你和洛思瀚的身份,在我找到楚玥以前,你要是不想死就一定不要现身!”白雪转身便想离去。 “等等!”而启哲却唤住了她的脚步。 白雪驻足回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唐晗做事?”启哲问到,白雪从前一直是以无拘无束出了名,没人敢轻易禁锢她,更别说唐晗。 “我和你一样,有一定要揭穿唐晗的理由。”白雪的眼缓缓阴沉,当年那个阳光少年的笑脸缓缓跃于她的脑海。 启哲沉默在病床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吭声。 唐晗回到城中时,便去了当地的警局。 她将自己的一身衣服弄得极乱,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当洛丞楚赶到警局时,唐晗哭着扑入他的怀中。 “丞楚哥,思瀚哥他...出了意外!”唐晗没有隐瞒洛思瀚出事的消息,而是将他当作意外说了出来。 握着电话的洛丞楚眉头微蹙,洛思瀚出了事? “火势已经扑灭,但...思瀚哥没有被救出来。”唐晗哽咽着回答。 洛丞楚阴沉着脸安慰了一下,最后做了些笔录便带唐晗离开。 安顿好还在哭泣的人,洛丞楚又回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他当即回头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阿白,查一下旧仓的失火,看看洛思瀚有没有出事!” 而司空白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打电话来询问这个问题一般。 “他没事,现在霍临负责照顾他。”事发的时候,司空白刚好去了医院调查小桃的事,刚好看到了白雪火急火燎的模样,随后再借助洛氏的权利一打听,便知道出事的是洛思瀚。 只是后来白雪逃得太快,他被洛思翰的事绊住了脚来不及找到她。 “他出了什么事?”洛丞楚随声询问,唐晗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不是一件不知,但却没有一件知得全。 毕竟,洛瑾天在暗中掐断了他对唐晗的调查。 “他中了枪伤,霍临抢救得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依然在昏迷中。霍临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洛思瀚出事。”司空白一丝不苟地回答。 “唐晗,是否需要调查?”低声沉默良久,司空白还是开口。 最近发生的事情那样多,每一件都仿佛和唐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已经看出来了,洛丞楚不会还没看出来! “唐晗身后的事情牵连太多,只要调查一出差错,无论是我还是洛氏都不免一场灾难。”洛丞楚淡声回答,唐晗的事情他一直存有遗憾,但却有种种因素在外,让他不得不搁置对她的调查。 更何况唐晗一直都是那样纯真的女孩。 “在不引起唐灏的注意下,悄悄调查她。”但最后,他还是转念对她入手。 当年唐一晏事件的疑点太多,他已经做不到忽略唐晗了。 “好。”司空白即刻回应,像是终于等到命令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般,有些许难以掩盖的激动。 洛丞楚看向窗外,眉间阴沉得渗人! 唐晗这几天夜夜好梦,虽然内心对不起洛思瀚,但世界上知道她密秘密并且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而白雪有白帝在自己手中,绝不怕她丝毫。 现在她要做的,仅是待在洛丞楚身边,好好享受她当洛太太的日子。 尽管童暖煦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她也从来不害怕,私人律师也给她送协议了,“洛丞楚”的电话也接了,要是她还敢回来,也太恬不知耻了。 童暖煦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唐晗推了推轮椅走到小猫汤圆的面前,汤圆明显对她有抗拒情绪,但却反抗不过她的双手,硬是被她抱在怀中,逃也逃不掉。 她本以为洛丞楚很快就会接受自己,可却没想,她的订婚妻这个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名头,而这个名头她一带,就是五年。 97.-97-随之出现的还有两个大字:儿子。 -五年后- “这里就是妈咪曾经住过的国家?没墨西哥好看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牵着小桃的手指着那座城市。 她刚下飞机,第一次看见这个到处都是中文的时世界。 十分新奇,迫不及待地想去到处看。 “糖糖,别乱跑,牵着小桃姐姐!”小桃跟在小名叫糖糖的女孩身后,生怕她受一丝伤害偿。 童怡棠却是全然不顾,自我地走在人群中,眉宇间有一丝傲气,像是一个小小女王一般不畏森罗万象。 “糖糖听话,别给小桃姐添麻烦。”一女人窈窕而来,一个墨镜遮住了她大半脸,却能从中看见她的半脸,皮肤细腻柔滑撄。 “妈咪~”童怡棠即刻回头,飞扑一般奔向女人,展臂一抱住了她的腰际。 “妈咪抱抱——”她眨着水眸祈求道。 小桃无奈一笑,转头看向女人,“安玲姐,你这女儿可真天不怕地不怕!” 童安玲却是弯腰抱起了童怡棠,轻轻抬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 “她啊,就是野!”她满带爱意地说道。 童怡棠即刻转转头,“糖糖不野,糖糖听妈咪话。”继而咧开最朝童安玲暖暖一笑,随后看向小桃。 “小桃姐姐抱抱~”她张开小手撒娇道。 小桃长叹一口气,却不会拒绝孩子的好意,将她从童安玲手上接过。 童怡棠道了她臂弯里之后,在她侧脸牢牢地给了一个吻。 “mua~”她笑着看向小桃。 小桃也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童怡棠乐得直笑。 “对了小桃姐姐,惜宝呢,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国的吗?”童怡棠往后张望,却久久没看到童惜念的影子。 “惜宝没赶上我们这般飞机,还得等八个小时才到。”小桃温声安慰。 这丫头搭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也没发现童惜念不在同一班飞机上,也是够神经大条的。 “惜宝和小姨还在飞机上?”童怡棠歪着脑袋询问。 小桃点点头,糖糖乖巧可爱的模样煞是可爱。 “惜宝那个家伙,老是抛下我。”童怡棠气嘟嘟地鼓起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眼里满是对那个比她小了将近一岁孩子的不满。 “糖糖,我们回家了。”童安玲抬手敲了敲童怡棠的小脑袋,然后便启步离开。 时隔五年多,又回来了。 因为怀里小家伙的抗议,小桃无奈只好放下她让她跟着她的妈咪。 兀地,司空白的脸缓缓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和自己五年没见了,应该早就忘记她了吧? 这五年她一直在等他来寻回自己,可是却从未有过他的消息。 要是被她看到了有其他女人站在他身旁,她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破坏他的所有桃花,即便他已经忘了自己,那她也要在他的余生留下印记。 谁让他给了自己那么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 忽而手中的电话响起,是帝和自己助手所打来的电话。 这五年她一直在国外管理着帝和,虽然有诸多不便,但她好歹能详情掌握帝和的所有消息,包括......一周后洛瑾天七十五大寿的邀请函,已经到了帝和的消息! 回国的时候刘芸曾对她交代过,童暖煦和洛丞楚的事情必须解决。 要么,破镜重圆归于旧好,要么彻底离婚互不打扰。 而她,虽然还是希望洛丞楚能在童暖煦身边,但是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落在她小桃眼里,就是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虽然说当年洛丞楚是要离婚而童暖煦没有答应,可而后那一纸离婚起诉书,却一直没有消息。 童暖煦的所以失落和沉默都是最好的被背叛的证明,让她看得心痛不已。 好在这几年贺君朗一直陪在她身边,而让小桃也开始计划,怎样撮合他们两个。 贺君朗是真心喜欢童暖煦的,而且也对小惜宝极好,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们呢? 放下手机,小桃便跟上了童安玲和童怡棠的步伐。 八个小时后- 飞机平稳落地,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尽管稍有碰撞,也无暇再回头道歉。 一个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擦着来来往往的人而过,手里有一只银色的镊子,悄悄地在不知不觉中翻找着行人背包里的东西。 扒手! 他的动作逐渐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却只是稍稍一瞥,没有多说。 他们大都在赶时间,根本没有空余却见义勇为。 忽而,一个小男孩抬手指着那男人所处的位置“原来现在向别人借东西都流行用镊子呀!” 众人的目光寻着那清澈的声音回头望去,指尖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丝毫不畏地指着那人说到,满眼的天真可爱。 被偷的女人回头一望,那黑衣男子的镊子还没来得及抽出来便松了手,慌张地后退了几步,想要跑,却被那女人抓住。 见小偷的计划失败,惜宝满意地背着自己的小包包想要离开,妈咪说过,做好事不留名才是最具有雷锋精神的。 而且,有些事情留了名可是自己给日后埋下伏笔,他还是少干这些傻事为好。 而人群的注意力也很快转移到他所指的地方。 “有小偷!救命啊——”她死死地扯着那人的外套,丝毫不肯放手。 黑衣男子顿时一慌神,连忙用力甩开她的手,然后转身就想跑。 机场里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问声上前,堵住了黑衣男子本想跑的地方。 黑衣男子转步回头,直冲刚刚那个小男孩所站的地方,而惜宝才刚走没几步,便感觉自己的双脚忽而腾空。 呀,哪个不知死活的把他抱起来了? 小小的脑袋缓缓抬头,刚刚黑衣男子狰狞的面孔便映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 哇,这个人远看很丑,近看更丑! “不许过来!” 可还没等惜宝发话耻笑他的相貌一番,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便在他眼前上下摆动。 黑衣男子劫持了惜宝! 紧追着他的两名警察顿时没有再上前。个高的警察摆了摆手,小个的警察便理解了他的意思,连忙退后转身去呼叫援军。 “不准过来!”那黑衣男子明显是慌神了,看着四周的人群越来越多,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都怪这个小屁孩,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被发现!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控制好你手中的利器,尽管我现在扮演着人质的角色,但也请让它和我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惜宝却十分冷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刀具,并且双手拉着他的手臂,好让自己喘得过气来。 黑衣男子垂眸有些诧异,本以为这个小孩会大哭大叫,却没想到他还有这个闲心和自己谈判,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劫持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都在大声谩骂那个黑衣男子。 “要挟一个小孩算什么!把他放下!” “这真是人渣!” “快点报警,报警!” 众人纷纷的议论声传入黑衣男子耳中,顿时他便大怒,刀子顿时指向人群,“给我闭嘴,让出一条路来!不然我就划破这小孩的脸!” 人群看到他狰狞的表情顿时一惊,连忙后退给他稍稍让一条路,第一是怕他发疯伤到自己,第二是怕他伤到孩子。 “放下孩子!”个高的警察连忙开口,这要是被他跑了,不仅可能没抓到他,还可能让那个孩子陷入危险! 刚取完托运行李的童暖煦和贺君朗缓步走出,却被人群夺去了目光。 “怎么回事?”童暖煦驻足,那么多人,没把惜宝冲散吧? 惜宝有只对他来说极其喜爱的宠物,而因为空运极其麻烦,贺君朗便托人用海运陆运等方式让人提早给他待会国内,而今天在机场,贺君朗的助手就会把他的宠物带来。 那个小家伙一下飞机便去把自己的宝贝宠物取了之后就说憋不住了要上厕所,还没等她回话便一溜烟地冲进厕所去了。 “这里呀,有个小偷被一个小孩发现了,于是跑不掉就把那个孩子劫持了。”一个好心的目击者回答道。 贺君朗轻言一句谢,继而便走进人群。他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他便看到自己的预感成真。 被挟持的小孩果然是惜宝那个小家伙。 “贺君朗...你说那个小孩怎么怎么像惜宝啊?”童暖煦随他的步子走进,看着那黑衣男子道。 贺君朗一时黑线,那分明就是惜宝好吗! “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他脸色阴沉地穿过人群,朝黑衣男子开口道。 黑衣人见孩子的父母都走出来了,顿时计上心头。 既然是父母,那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孩子,那样他就可以让这两个人替自己铺好离开的路了。 而惜宝看到贺君朗却是有些不满,他还没玩够呢,怎么贺爸就出来英雄救小美男了? “喂,我贺爸来了,你快点跑啊!”难得他不知道贺爸的手段有多恐怖吗? 动了他的宝贝儿子还不跑,不要命啦? “你闭嘴!”黑衣男子却只是拿着那把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继而转头看向贺君朗。 “要是不想我伤到你儿子,那就快点开一条路给我!” 贺君朗脸色沉得更渗人,这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 “放他下来!” 童暖煦却在一旁并不过分担心,惜宝可是拿了他的小宠物的,有那小东西在,没人敢伤到他半分。 黑衣男子见贺君朗没按照他说的做,便将刀子更靠近了惜宝一点。 “你还不按照我说的做,是不是想他死?”他恶狠狠地说道。 惜宝小小眉头微微一皱,这人怎么一点也不聪明?只会用自己来恐吓贺爸,难得就不会想点高明的方法逃跑吗? “青青,上!”他看着那只拿着刀的手淡声说道。 而黑衣男子却是不耐烦地低头,“你这孩子在嘀咕什么——啊!”还没说完,他只见一条细长的影子闪过,继而自己拿刀的手腕便剧痛无比。 再回头看,自己的手已经麻了一片,一条小蛇居然缠在自己手腕! 惜宝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一跃下地。 “嘿咻,平稳落地。”话毕,他便迈着两条小腿跑开,然后在远处观望着黑衣男子可笑的模样。 黑衣男子见他下地,本想去抓他,但手上还被那小蛇咬住,煞是剧痛。 “放开,快放开!”他不知该怎么甩开那条小蛇,身上去抓也不可,甩也不可。 只觉手上越来越麻,恐惧油然而生。 惜宝咯咯直笑,最后看够了才连忙唤回青青。 “青青回来!” 如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小蛇松口顺着黑衣男子的手臂滑下,继而一摆一摆地爬向惜宝。 惜宝抬手将书包里准备好的血清轻轻放在地上。 “快点处理吧,青青可是毒蛇类呢。”惜宝抬手拎起青青,那小蛇便顺势爬进他书包里,乖乖地待着。 青青是毒蛇类倒是真,但毒性不强,它和一般的竹叶青蛇不同,毒性较弱但十分温驯,和惜宝待了一年多,自然对这个小主人有了一定的依赖性。 那是一个同在墨西哥旅游的华侨送给惜宝的礼物,说他可爱,给他防身。 警察一惊,但还是很快上前控制住黑衣男子。 他还没做出反应,援军也还没到,可这个小孩已经成功地自救出自己! 惜宝洋洋得意地跑到贺君朗身前,张开自己的小小手臂央求抱抱。 贺君朗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微微弯腰将他抱起,查看着他是否有分毫受伤。 “我制服了坏人,厉害吧?”惜宝抱着他的肩膀说道,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妈咪一脸得意洋洋。 贺君朗抬手一摸他的小脑袋,“这样太危险了,下次必须保护好自己!” 惜宝却是自信地昂头,“我才不怕呢,就算没有青青我也能打败他。” 刘芸在墨西哥交给了糖糖不少女子防身术和柔道,他多少也在旁边窥学了不少。 虽然不是特别精,但是他还是知道打哪人会痛得发抖。 “好了,去妈咪身边。”贺君朗放下惜宝,继而转步走向已经控制住黑衣男子的警察。 惜宝回头看了眼那个笨贼,只希望贺爸能可怜他的愚蠢,放他一条生路。 继而他便迈着小步子轻快地蹿到童暖煦身边。 “妈咪妈咪,快夸我见义勇为临危不惧天才无比宇宙第一~”他拉着童暖煦垂于身侧的手撒娇道,一双水灵的眼睛流光溢彩。 童暖煦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明明让你在厕所门口等的,你怎么就蹿到人群中央去了?还把自己放在那么危险的位置?” 童暖煦的质问让惜宝顿时语塞无言作答,最后只得呜呜哇哇地说着不标准的话求饶。 “妈咪,惜宝错了,惜宝下次不会了~惜宝下次见义勇为会学柯南君,弄晕一个大人再配音的~”惜宝笑道,虽然童暖煦掐着他脸蛋的力气并不大,但是他还是很享受和妈咪交流的。 特别是这样的亲自互动。 小桃妈说这样会填充妈咪当年的痛苦,但到底是什么痛苦,惜宝却一直寻不到人和他讲答案。 童暖煦松开了手,倾身将那个小屁孩抱起,“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再望向远处的贺君朗,他好像还没处理好。 “想去见糖糖姐吗?”她亲了亲惜宝的小脸蛋,惜宝此刻正在校准自己手腕的手表,墨西哥和中国可是有时差呢! 他一个那么守时的小朋友,怎么可以让时间错乱呢? “想见。”他头也不回地回答,把手表扣好。 糖糖姐好像比自己早半天就到了,她一定又要笑自己迟到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童暖煦转头便走出机场,留贺君朗一个人在人群中。 贺君朗和警察交代了几句,警察便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个小贼偷东西就算了,还劫持小孩,劫持小孩也就算了,劫的还是贺氏的小少爷,现在被蛇咬了一口虽然为伤,但小少爷走前又把血清给他了,他这次不蹲个一年半载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 贺君朗再回头,却发现机场已经没了童暖煦和惜宝的身影。 继而他转身拨打了自己秘书艾米的电话。 悠扬的女声很快从电话那端,毕恭毕敬地应声道“贺总。” “把白雪找出来。还有,下周去穹相的时候安排好人,发布一条新闻,标题是——帝和总裁回国。”他垂眸,眼底的深意不言而喻。 艾米只是温声应了一句好,便听他挂断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一个电话便震响了他的手机,垂眸一看,惜宝乖巧的睡相便出现在屏幕上,随之出现的还有两个大字:儿子。 “怎么啦小家伙?上车之后良心发现了终于不抛下我了?”他笑着道。 惜宝却只是一个大爷一样坐在出租车里,这车子真旧,一点也没有墨西哥那里的代步工具华丽! 青青卷成一团在惜宝身侧,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的侧颜。 “贺爸,我只是想告诉你,宝宝我想吃东西,”他侧着脑袋想了想,报出了好几个牌子的名称,“你不买全就别想追我妈咪啦。”惜宝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妈咪。 而后者却是一脸无所谓,这个小家伙老是喜欢用自己威胁贺君朗,也是太看得起她了。 电话那头贺君朗只是失声一笑,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刁钻,“你一个小孩,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呢?” 惜宝顿时正坐,立马振振有词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祖国可爱的花朵,是祖国未来的接-班人,是朝气蓬勃的新一代公民,你怎么能这样饿我呢!” 他的口才从小就被刘芸锻炼,能硬生生地用各种歪理硬是让一个人哑口无言。 贺君朗抱了他四年有余,有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一个特性? 只不过他不满的是,这小家伙老是以为自己是因为他的妈咪才对他好,他要什么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的呢? “好了,给你带回去。”他温声回应。 惜宝顿时喜笑颜开,“就知道贺爸你最爱我啦,mua~”一个香吻过后,惜宝又开始絮叨“妈咪还要我陪呢,不和你多聊了,拜拜~” 不等贺君朗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自己的最主要任务是陪伴妈咪,他怎么也不会忘记。 小桃妈说过,妈咪可是受过轻伤的女人,正需要他这种小小美男子去安抚她受创的心灵呢。 “妈咪~”他软糯的声音传入她耳际。 童暖煦回过头看着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萌萌地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童暖煦便抬手让他卧在自己身侧,这小屁孩在飞机上除了看绘本就是和前来搭讪的空姐回话,要说睡也不过是偶尔打了个盹,十几个小时的飞程还是让他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惜宝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转而,童暖煦拨通了小桃的电话。 小桃和童安玲逛了一上午才把需要的家具等东西安置好,小桃转而便回到帝和。 向稳和助手在自己不在期间把帝和打理得可算是相当好。 公司里的职员五年了也更新了几次,唯有剩下了的部分高管部门才认得小桃。 向稳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师傅。 小桃可是当年把他从唐灏手下救出来的恩人,后来还交给了他许多打球的技巧,虽然小桃没承认,但向稳已经将她默认为自己的师傅了。 “桃姐。”他从总经理办公室里缓步走出。 当年的小桃不仅发现了他在桌球方面有特别的天赋,管理方面也特别厉害,于是干脆将他培养成帝和为了的经理。 正在忙碌的众人纷纷回头,向经理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极少和他们打招呼,可如今却亲自出来迎接一个女人,难道是什么特别的大客户? 再回头,只见副总秘书lisa也走向她。 “副总,你回来了。”lisa浅笑着走向她,并且对着她稍稍弯腰。 在场的众人一惊,这就是五年未见的副总? “你们不是一直说想看看副总长什么样子吗?”向稳抬手放在小桃身前,“这就是副总,小桃姐。” 众人看着小桃议论纷纷,这不过也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怎么就是帝和那么大企业的一个副总? 本以为会是个男的,上了一定年纪胡子花白,那他们还能去贿赂一下,可如今这个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甚至比自己还小,能受贿赂那一套吗? 小桃对众人扬唇一笑,轻道了一句“工作加油。”便和向稳lisa两人离开。 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小桃忽然有种振奋的感觉,自己五年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lisa还真是懂她,居然没有随意添置或是搬动任何东西分毫。 “工作顺利吗?”她转身看向lisa问道。 lisa自然是点头,“当然顺利。” 尽管有些问题她还处理得不得当,但小桃都会在墨西哥帮她解决。 回到办公室,向稳才想起要事,将今早才送到的一份邀请函给小桃看。 “小桃姐……” 他正愁着要不要去参宴。 小桃看着那邀请函上的几个字,心里一咯噔。 洛氏前总,七十五大寿。 98.-98-帝和的代表人,是吧? 童暖煦带着惜宝回到小桃的住址,小桃倒是半个影子没看到,却发现童怡棠和童安玲已经在房里开始准备晚宴等着他们。 将熟睡的惜宝放到床上,她便去洗了个澡。 “小姨,我能去看看惜宝吗?”糖糖迈着小碎步走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问到。 童暖煦将毛巾搭在自己额头上,浑身泡在水里,稍稍慵懒地回答“当然可以。” 接到允许后,糖糖便悄悄地跑到惜宝睡的房间。自己的妈咪从小就灌输给自己要保护好惜宝的话,她自然而然地就很喜欢这个小她大半年的弟弟撄。 看着惜宝熟睡的小脸,糖糖便乖巧地坐在床沿,翻看着他带回来的绘本。 可是里面的画她看不明白,也不够眼光欣赏,望了几眼便放下,然后望着黑暗发呆偿。 惜宝很快就醒来,看着床边的糖糖有一丝惊奇。 “糖糖你怎么在?我不是在出租车上吗?”他惊奇地看着四周,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糖糖见他醒来,立马回头。 “惜宝,你醒啦?”她笑到,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笑得极甜极好看。 “唔,嗯。”惜宝点了点头,然后便下床要穿鞋。 “糖糖,我妈咪呢?”他下床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糖糖,“你怎么坐在地上?” “在等你醒来啊。”糖糖笑着回答,“小姨在洗澡,你等等吧。我妈咪正在做饭,你很快就能吃了。”继而糖糖把地上的绘本捡起,递到他面前。 “惜宝,你的书。”糖糖拍了拍书上没有的灰尘。 惜宝接过书,继而下床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了小半个脑袋的糖糖。 “饿了吗?”他看着她的眼睛,有轻微的笑意。 糖糖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惜宝忽而一笑,将自己裤袋里还揣着的两颗糖拿了出来,“这是最新的味道,留给你的。” 糖糖和糖果,两者都是甜蜜的象征。 糖糖看着她的手心,那两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有着最艳丽的色彩。 “惜宝,你留着吃吧。小姨把你书包夹层的零食给夏尔了,你要是给我了你饿了怎么办?”糖糖笑道,弟弟的零食她可不能抢。 惜宝还是将一颗糖塞到糖糖手里,然后便走了出门。这个妈咪果然是把他私藏的零食都拿走了! 连糖糖都看见了!还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啊! “糖糖,我们去吃饭吧。”他摆了摆手让糖糖跟自己走。 糖糖有些不满,明明自己比他大大半年但是为什么他的行为才像是一个大孩子呢? 此刻,童暖煦已经洗完澡缓缓走出浴室。 “惜宝醒了?”她捋了捋自己沾水的长发,看着门后的糖糖问道。 惜宝连忙谄媚上前,讨好地叫到“妈咪~” 继而扑到她怀里,童暖煦便将他抱起,惜宝应时落下一个吻在她的脸侧。 “妈咪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香香~”惜宝讨好到。 童暖煦笑了笑,继而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你身上都是汗,吃完饭快去洗个澡,不然晚上自己找地方睡觉。” 惜宝抬起手,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小士兵模样,回答道“yes-sir.” 童暖煦垂眸看着他,五年来惜宝都健康成长,有来自多方面的爱,如今长成这个乖巧的模样也让她十分欣慰。 临近晚饭,小桃才回到家里。 糖糖高兴地迎向小桃,而惜宝则是在自己座位上静静地喝汤。 两人一动一静,形成可爱的对比。 摸了摸糖糖的脑袋,小桃便看向惜宝。 “哟,这不是我家小惜宝吗?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小桃藏了藏身后准备给那个小宝贝的零食,打趣到。 “在你不准备把你身后的零食给我之前,我不打算和你说话,以免你逗我玩。”惜宝却是深知小桃一向逗他的手段,故作高冷道。 “但是你不理我,我也不会给你啊~”小桃晃了晃她手里的零食,惜宝瞬间被她逗乐。 “小桃妈,你是世界上第二美丽的女人~我发誓你和妈咪比起来就差了她一点点~”他一向用自己的甜言蜜语攻略道。 小桃却是一别头,“不行,谁让你不好好跟我打招呼,今天你不说我比你妈咪好看,我就不给你。” 忽而,惜宝开始低头沉思。 童暖煦在厨房竖着耳朵听着,要是这小崽子敢为了一袋零食而出卖了她,看她今晚不没收他的所有零食。 缓缓地,惜宝抬头。 “这涉及的可是原则问题,众所周知,我是个特别有原则的孩子,所以,小桃妈你只能是第二漂亮的。”他振振有词道。 童暖煦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屁孩还是向着她的。 “虽然小桃你只是第二,但是没关系的,如果你怕嫁不出去,可以再等我十几年,我娶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不介意外貌。”惜宝摆了摆手,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到。 糖糖和童安玲在一旁被他逗得笑得花枝乱颤。 小桃无奈最后还是把零食给了他。 “省省吧你个小屁孩,你小桃妈还是很多人追的。”这个小屁孩在墨西哥,不过是被一个长得稍微差一点的妇女抓了抓小手,他就在浴室洗了半天,还说自己不是外貌协会,简直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了! 惜宝嘿嘿一笑,最后还是温声地牵着小桃的手,嘟了嘟自己的嘴巴。 小桃一叹气,倾身让她给自己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饭后,童安玲帮糖糖洗完澡之后便让惜宝去洗澡,但惜宝以男女授受不亲的借口自己钻进了浴室。 三个女人沉默地在二楼看着偌大的电视机。 可要说看,也只有童暖煦一人在看,童安玲和小桃两人似在空气中用视线交头接耳,良久不平静。 最后,小桃还是缓缓开口,“暖煦姐......一周后洛氏老爷的七十大寿...帝和要去吗?” 她的话毕,童安玲便投来一个肯定她的眼神,如今她们是统一战线。 而童暖煦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要去,怎么不去?” 小桃居然一下惊喜了起来,看着童安玲的眼里满满的成就感,后者也是一脸兴奋。 “你代表帝和去。”而还没等她们的兴奋过完,童暖煦又补了一句。 像是忽然将她们从天堂又扯回人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我是不会去见洛丞楚的,更何况一周后我要去见季书砚。”童暖煦放下遥控器,敛眸看向桌面。 “但是,你和他没有离婚,以后也不利于惜宝的成长啊。”童安玲追声询问。 童暖煦回头看向她,有些不满,“惜宝很懂事,他的成长有没有洛丞楚都一样。” 沉默了许久,她再开口,“婚我会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晗当年的帐她还没好好算,她又怎么舍得离婚让她接受自己的幸福? 怎么样也得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才放手吧?不然不就委屈了这几年刘芸装死,她外传流产的生活了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白雪给找到。”当年是她太过自负,认为一个小小唐晗给不了她多大的威胁,到头来却被她的手段耍得团团转。 白雪既然当初会提醒她,自然也是知道不少内幕,所以,她需要她,更要找到她。 “既然暖煦姐你不去参宴,那我也没什么必要去了。”小桃忽然开口,司空白那个男人,她还不想正面见到。 “你是帝和的代理人,必须去。”而童暖煦却是温声回绝,她自然知道小桃这丫头在想什么。 但是她和司空白没有错,不应该被拆散。 还没等小桃再推脱,一把稚嫩的声音便***。 “去哪呀?我也去。”惜宝将毛巾披在自己的脑袋上,刚洗完澡的他心情甚好。 “没什么,来房间,妈咪帮你把头发擦干。”童暖煦却只是一拉他的小毛巾,惜宝便听话地回头。 进房门前还不忘回看一眼小桃和童安玲。 小桃妈和糖糖妈表情有些不对劲,果然是要去什么地方,而妈咪不允许。 看来自己又要做一回劝事宝宝了。 回头,连忙跟上童暖煦的步伐,“妈咪~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聊睡觉,再不来你就睡地板吧。”童暖煦铺好被子,然后就躺在床上看着那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小家伙。 “妈咪,你就不要为难小桃妈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但他也看出来妈咪并不开心。 “妈咪只是有事要忙,让小桃妈代替妈咪去参加一个晚宴。”童暖煦抱着那个缓步爬上床的宝宝温声解释。 而惜宝一听到宴会二字,顿时两眼冒光。 宴会?那不是证明他又有好多好吃的了吗? “妈咪,我能和小桃妈去吗?你看,她又不是很乐意去,但是有我这个小宝贝陪她,她一定不会寂寞的!”惜宝顿时开始思寻自己以什么借口蹭上那顿晚宴。 “不行。”童暖煦一口回绝。 惜宝张口还没说话,但已经被自家妈咪拒绝,这种挫败感难以言喻。 “妈咪,你有世界上最好看的脸蛋,却有一颗世界上最硬的心!”惜宝爬上床沿拱进了她的怀里。 妈咪不给,他自己想办法去! 第二天一早,惜宝便带着心心念一晚上的小计谋跑了出去,小桃果然还没走。 “小桃妈~你是不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他侧着脑袋乖乖地问到。 小桃一怔,继而蹲下身来,“是啊,但是你不能去。”童暖煦要是知道自己带着惜宝去了洛丞楚那,还不拆了她的骨架? “我不能去?是不是因为那个叫洛丞楚的人也在?”惜宝认真地问道。 贺君朗和他说过,有一个叫洛丞楚的人是当年伤害他妈咪很深的人,见到他一定要结实地给他几个拳头,让他尝尝背叛的感觉。 小桃先是一惊,但却很快明白,童暖煦没有瞒着这个小家伙,“不行啊惜宝,小桃妈还是不能带你去。” 最后,惜宝见无论如何也说不动她,只好眨巴炸把眼睛卖萌。 “小桃姐姐,我只是想去吃东西而已,真的,我保证不会惹麻烦!”惜宝眨巴炸把眼睛,一副祈求的模样。 他宛如世界上最可怜巴巴的孩子,导致小桃最后还是没坚定住自己的立场,答应了那个小家伙。 “记得,那天在宴是绝对不能够把你妈咪的名字讲出去!”小桃伸出手,惜宝便将自己的小小手指缠上她的指尖,“我答应你~” 他嘻嘻笑着,一个小小的承诺而已,不成问题。 宴会当天,惜宝穿着那身黑色的小燕尾服,装得一派庄重老成的模样,拖着小桃的小尾指便跟她去了盛世大酒店。 小桃一身华美的礼服上有白金滚边,将她的身材和气质刻画得完美至极。 一出场,不少人便将目光投于她娉婷的身上,可看到她身后那个宛如仙童的小孩后便分分放弃,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再美艳也不能招惹。 “哟,这不是帝和的小桃小姐吗?好久不见!”周启缓步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小桃在桌球台上的飒爽英姿可是让他记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看向她身后的孩子,周启眼里有一丝复杂的意思,“这是...你的孩子?” 惜宝缓缓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灵眸,对上周启的眼,不禁令他一怔,这个孩子年纪轻轻眼神居然比一般同龄人都深邃! “是我干儿子,今天带他来玩玩。”小桃却只是溺宠地牵着惜宝的手,这个孩子的所有优秀,暂时还没有暴露。 “原来是干儿子,那就证明我还有机会?”周启打趣地看着小桃。 小桃忽而皱眉,周启这个人从上次见面之后便一直各种纠缠她,如今刚回国了也不肯放过,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小桃小姐如若今晚有空,我请你喝杯酒如何?”见小桃没有回话,周启便微微动身,一只手不知怎么地就掠过惜宝蹭到小桃肩头。 “周总,我还有点事,能请您松手吗?”小桃脸上的笑意已经憋出了裂痕,若不是今晚是洛家的宴,她不把周启按在地上打? “诶,小桃小姐,您有什么事说出来啊,看看我周启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却是又靠近一点,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惜宝看着那个硬生隔开他和小桃妈的男人,顿时砸咂嘴,这个家伙还没自己一半好看,居然敢觊觎他的小桃妈? “你是哪门哪派的人?没看到我的目光吗?居然还搭讪我小桃妈!”身后的惜宝蓦然开口,引得众人的眼光纷纷聚集于他身上。 周启忽而尴尬一笑,连忙松开小桃的肩,“看到了看到了。”这孩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简直如针扎,他怎么会看不到? “周总不好意思,惜宝被宠坏了,难免出言不逊,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小桃垂眸看向惜宝,却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示意:干得好! 惜宝一挑眉,自己家小桃妈想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周启的脸顿时有些发紫,继而强颜欢笑地摸了摸惜宝的脑袋。 “好的,我们下次见。”继而转身离去。 惜宝甩了甩小桃花了好几个小时给自己弄的发型,被他这样一摸,发型都没了,真讨厌。 “惜宝,饿了吗?”小桃握着他白嫩的小手,看他的目光温润如水。 惜宝这才想起自己是饿着个小肚子出来的,便点了点头。 小桃找到自己所在的礼桌,将许多甜食顺带拿上。 惜宝不慌不忙地用小银叉舀起一小块蛋糕送进自己嘴里,虽然好吃但仍注意自己的仪态。 在吃的面前,他只是个可爱的小宝贝。 而就在小桃给惜宝端食时,一道锐利如鹰的眼眸紧锁于她的后背。 司空白缓步走来。 “帝和的代表人,是吧?”他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小桃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牵起。 回过头,她抬眸一笑,“司空先生,好久不见。” 司空白脸上阴沉,这个女人,逃了五年,现在回头只给自己一句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司空白再一步上前,小桃将手里的甜食放下,司空白的脸色告诉她,即将大难临头! “今晚月光真好,我就去赏个月,不与司空先生叙旧了。”话毕,优雅提裙离开。 司空白却是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五年前的事情,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才走吗?” 小桃笑容一僵,不提五年前她还能被暂时的慌乱掩盖对他的想念,而一提这件事,她就来火!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反手甩开司空白的手,匆匆离开,可司空白却补步步紧随,没有让她就这样离开的意思。 不远处的惜宝看见这一幕,便又以为是哪路的风-流浪-荡子又缠上自家美如天仙的小桃妈,立马抛弃手里的蛋糕跟上。 被他这样跟着,小桃很快就失了方向,无来由地走到一条人烟甚少的走道,尽头还没有路了。 “怎么不继续走?你不是要赏月光的吗?”司空白低沉的声音随后传来,气得小桃的脸五彩缤纷。 “既然是我要赏月,那司空先生又跟过来有何事?”她回过头,认命地对上他的眼。 “我也来赏月的。”司空白却是走到她身前,直直地看着她的脸,每一寸每一寸都看得仔细,像是想把这遗失的五年全部看回来一般。 他从未如此思念一个女人。 惜宝跟一半,便被来来往往的人打断了脚步,随后他便大喊了一声“开水啊,还不让让?” 顿时人群便纷纷散开一条路,生怕开水沾到他们一点。 而回头却见一个精致的小孩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 见人群前早已没了小桃妈的身影,惜宝顿时感觉都一股深深的挫败。 一个衣装革履的男人倾身,“小家伙,你为什么要大喊开水呀?” 惜宝却只是愤然回头,“我跟丢我的妈咪了,都怪你这个讨厌鬼!你知不知道我妈咪那么美,要是被坏人觊觎了可是人命关天的呀!”说真话,他才不会捧热水那种危险物,要捧,也带个小瓶子装硫酸! 那男人顿时被他一呛,这小孩子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惜宝东望望,西望望,始终是没有小桃的身影,随后便走到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美妇身后,礼貌地喊了一句“姐姐。” 美妇这么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自己三十多岁了还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叫姐姐,不开心才怪! “怎么了小朋友?”她缓缓蹲下身,却发现身前的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好看。 “我和我妈咪走丢了,我找不到她,所以你能带我去找这里的主人吗?”惜宝是聪明的,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自然是找不到小桃,那就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了。 而这里权利最高的,便是宴会的主人,他当然该去找他。 美妇一听,面露难色,这,这不是要她带这个小孩子去见洛丞楚吗? “小朋友,要么你说说你妈咪的名字吧,说不定我知道她在哪呢?倒是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呀。”美妇温柔劝道。 惜宝想想也对,便抬起水灵的眼睛,“我妈咪叫小桃。” 美妇一惊,小桃?那个帝和的负责人小桃? 那么说,这个可是帝和的小少爷? “这个......我还是带你去找这里的主人吧!”她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接触到帝和那么大的企业? 看来这个孩子一开始说去找洛家是对的! 而她刚回过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洛丞楚。 “小朋友,看那边!”她抬手指了指洛丞楚所在的位置,“那就是这个宴会的主人,你去找他吧,他会帮你的!” 惜宝继而一点头,便朝洛丞楚走去。 洛丞楚正在和其他商家交流,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蹿入他的视野。 惜宝很有礼貌地站在他面前,“你好,请问你是这个宴会的主人吗?” 洛丞楚垂眸看了看那个小小的身影。 “嗯,我是,请问你是...”他微微笑着蹲下身,这倒是第一个敢和他直接交流的小孩,倒是让他给了这个小不点一丝敬意。 “我叫惜宝,我和我干妈咪走丢了,我想借你的权利开个喇叭,找我的干妈咪。”惜宝眨着水眸,带着一腔的可怜巴巴说道。 “这恐怕不行。”洛丞楚耐心道,今晚可是父亲洛瑾天的七十五大寿,这麦克风恐怕不能那么轻易就讲话,更何况是给一个小孩。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刚从国外回来,一个人无依无靠,就只有干妈咪一个人了,你还不让我找她,难得就不怕这一幕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导致我以后留下终身的记忆吗?”惜宝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洛丞楚,泫然欲泣的模样煞是惹人心怜。 洛丞楚忽而失笑,没想到这个孩子那么能说会道。 “麦克风是不行,但是我能让人找到你的干妈咪,把她的名字告诉我吧。”洛丞楚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 惜宝一噘嘴,本想和小桃妈来个宇宙霹雳无敌大告白的,没想到这计划行不通。 而司空白此刻正和小桃四目相对,良久没有说话,一个电话来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小桃见他终于分心,便抓准他接电话的一瞬想跑,而司空白却是一手搂上她经过自己的身子,一把抱她在怀中。 洛丞楚开的是扬声模式,为的是方便小家伙和司空白描述他口中干妈咪的模样。 而司空白一接通电话,却没来得及回答,小桃便开口骂道:“司空白你个混球,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告你非-礼了啊!我数三个数,一,二......” 而数还没数完,司空白便倾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99.-99-你们现在,依旧是隐婚的合法夫妻 “唔——唔唔——放——”小桃只得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可却逃不过他汹涌的吻。 继而,电话便挂断了。 洛丞楚知道司空白有事,但却没有听出小桃的声音。 他和小桃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而且小桃每次见他时的声音都十分尊敬,哪有如今这般泼辣。 而惜宝却是一下就听到了小桃妈的声音。 “哎呀,怎么挂断了!快打回去!”他焦急道,小桃妈那么声嘶力竭地,在叫什么偿? 而洛丞楚却没有如他所愿,只当他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亲人而着急。 “你先跟着我,我到后台让工作人员帮你找你妈咪。”洛丞楚轻轻牵上他的手,宴厅人来人往,他一个小孩子家总不好在人群中孤身一人。 而惜宝却无奈,他的小桃妈刚刚就已经找到了啊,如今好像还处在危险之中呢! “我的妈咪好像就是刚刚那个!”他连忙挣脱自己的手回答。 洛丞楚垂眸温声安慰,“放心,阿白是不会对有孩子的女人出手的。” 司空白如今还在念五年前和童暖煦一同离开的小桃,就算会对其他女人下手也不过是为了一时的需要,更不可能挑有孩子的女人。 “不行,我要保护我的妈咪!”惜宝义愤填膺道道。 洛丞楚只是温声看着他说“我保证你的妈咪不会出事。” 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洛丞楚并不喜欢小孩,但今天他却如此耐心地和一个小屁孩讲话,还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 大概自从他知道童暖煦流产的时候,就对孩子的看法改变了。 “可是,我那么小又那么萌,没有我妈咪的保护,我担心我会被人拐!”惜宝双手插着腰,一副天下我最好看的模样。 洛丞楚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对你出手。” 惜宝虽然忐忑不安,但洛丞楚的话像是一剂安心药让他之前的焦躁不安散去了些些。 “那我们快点去找工作人员啊!”惜宝牵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人寻自己的小桃妈。 洛丞楚只是淡然一笑,跟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向前。 走道,小桃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这个男人当年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只要有电话定会接的,可这次居然挂断了电话。 “放手!”她挣扎着想要跑走,可却不能撼动他的手臂半毫。 “五年前我大意放了你一次,你就跑了五年,这次再放,你又要跑多久?”司空白收紧自己的手臂,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口,吹着一口气在她耳畔。 小桃顿时有些脚软,继而暗啐了一口自己的没出息。 “司空白,我跑了就是跑了,就算现在出现在这里,也不代表我要回来!”敢跑敢认,她小桃从来都如此有种。 “但是,你就不想听听为什么我五年前要锁你吗?”司空白一口咬上她的耳垂,带上惩罚的撕磨。 小桃抬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不听!唔——” 她的无理取闹最终还是被司空白强硬的吻打断。 这个吻更加绵长且霸道,小桃最后还是没把握自己的最后防线,抬手勾上司空白的颈,毫无志气地回应着她。 她不能否认,自己这五年没有想过他。 司空白吻毕,最一手将她抱起,最后直接走到盛世那层的楼房取门的钥匙。 前台见他是司空白,怀里又抱个女人,即刻便把钥匙递给他。 不带一刻停留,司空白便带小桃近房间。 小桃含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将自己无事并且让惜宝注意安全的信息发给他之后,便沉浸在朦胧的夜色中。 本急着要找工作人员的惜宝顿时只感觉自己背后的小书包一震,继而拉开拉链开始摸索,将电话摸了出来。 原来小桃妈只是去见几个合作商人了呀,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害得他跟个傻子一样到场找人帮忙。 继而,他一下拉住正在行走中洛丞楚的手,“我现在饿了,没力气找妈咪了,你有吃的吗?” 洛丞楚挑眉,这果然只是个孩子,心思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不找你妈咪吗?”洛丞楚缓缓蹲下身看着那粉雕玉琢的脸蛋,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孩长得如此精致。 “我妈咪那么大个人了,当然不会迷路搞丢自己,反而我是个成长中的宝宝,需要充足的食物汲取营养,现在我身边的大人就你一个,你要是不带我吃东西,我就说你虐-童!”惜宝毫不畏惧地冲他说到。 洛丞楚却只是耐心地拉起他的手,“跟我走吧。” 这是第二个毫不惧怕他的小家伙。 惜宝看着门外服务生送来的东西,一口一个毫不停歇,妈咪这几日是把他给素得不行。 “我还有点事,你在这里等着。”洛丞楚抬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表,已经七点了,他必须赶回宴厅。 惜宝看着一桌的食物,心想他走了也罢。 免得他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吃东西,怪诡异的。 — 童暖煦和贺君朗是一起去穹相的,并不是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贺君朗也和穹相有所交集。 “你没去盛世?”贺君朗带着些许试探开口询问。 “我为什么要去?”童暖煦只是浅笑着反问。 贺君朗顿时默了,继而再笑着回答“我还想如果你去了,我该找什么理由去带你走。” “没什么理由,你来了我就走。”童暖煦只是回眸笑笑,扔下一串深意不明的话。 “好了,进去吧。”贺君朗只是绅士地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进去。 这个话题还是有些尴尬和沉重,他还是想要避之不提。 童暖煦笑笑,提步走了进去。 季书砚在里面静静地等着她进去,五年前那场盛世婚礼他可是见证者之一,同样也是捕捉到“狐狸”身影的第三人。 而五年之后的童暖煦,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童暖煦笑着迎向他,“季总。”她浅浅地笑着,高贵典雅。 “我该叫你什么?童小姐还是洛太太?还是......前洛太太?”季书砚打趣地笑得,他想看童暖煦发怒的表情很久了。 “随您喜欢。”童暖煦却是不恼不愠,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季书砚依旧淡笑着,虽然有些失落,但并不觉得遗憾。 “我已经进来这么久了,难得你就不想让我喝口水再坐下来谈吗?”她微微笑着,这一次是穹相有约与帝和商谈,她同样是作为客户来的。 季书砚倏而一笑,连忙邀她进穹相。 贺君朗站在童暖煦身侧一言不发,但却有些隐隐的诧异,童暖煦居然和季书砚如此熟络。 “贺总,你要去的客室,在十三楼。”季书砚礼貌地对贺君朗说道,童暖煦和贺氏总裁是一起来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贺君朗再看了一眼身前的童暖煦,继而稍稍一点头便提步离去。 见他离开,童暖煦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季书砚带她进了会客室,诸君和姜可慕正好也在。 童暖煦微微抬眸,当初见季书砚不过是对姜医生有了丝丝兴趣,却没想他们最后还真的在一起了。 “你是汤圆妈!”而姜可慕却是一眼便认出了童暖煦。 童暖煦抬了抬自己的面具,这女人的眼力和记忆力都不是一般的好。 “姜医生。”她礼貌地回应,姜可慕这个女人她还是十分佩服的,毕竟她当年可是医好了汤圆啊。 “汤圆还好吗?”她兴致勃勃地走到童暖煦面前,作为一个兽医,她对小动物的上心可是比平常人多得多。 童暖煦看着她熠熠的眼眸,有一丝怀念,“汤圆现在不是我在养了。” 那个挑嘴的小家伙,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姜可慕的眼神缓缓淡下,“哦…这样啊……” 黑背诸君察觉到姜可慕的神情不对,立马从地上站起,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像是在安慰。 姜可慕连忙转身摸了摸诸君毛茸茸的脑袋,“好啦好啦,知道你听话。” 诸君摇了摇尾巴,如此大的一条狼狗居然在撒娇。 季书砚轻轻敲了敲诸君的脑袋,“我又是要和他们说,你把诸君带出去转转吧。”他将链子扣上诸君身上的带上,对姜可慕说道。 姜可慕只是温顺一点头,继而对坐在地上的诸君摆了摆手,那条大狗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跟她离开。 “这次的合作……”季书砚将合同轻放在桌上,正想解释,却发现童暖煦已经提笔签字。 “不用说了,穹相和帝和合作,还有什么能让我拒绝的?”她合上笔淡声到,穹相怎么说也曾帮过帝和,而且这个合作对于两边来说都是极好的,她又何必多虑什么? 季书砚轻笑一声,这个女人五年前那么精明,如今也一样。 “今天我来,不单单是为了这次的合作,还有五年前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童暖煦抬手转了转那只名贵钢笔,继而将它轻轻搁置于桌面。 季书砚侧过头,一手靠在沙发上支起自己的下巴,“五年前我说过那么多话,不知童小姐所提的是哪一句?” “季老爷要报复洛氏那一句。”童暖煦知道这个男人在和自己游花园,便直接开口。 季书砚一挑眉,这件事他好像确实说过,但当时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厉声回绝的呀? “怎么,童小姐也想报复当年那个始-乱终-弃的前夫?”他笑道,打趣开口。 童暖煦缓缓抬眸,灯光倒影在她的眼瞳里,像是两把匕首抵在他的颈间。 “是啊,有何不可?”她话里若隐若现浮动着笑意。 季书砚却被她的直白所震惊到,“啧啧,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得到就守护,得不到就毁灭。 “还有,请季总告诉我,为什么穹相会和洛氏有瓜葛?”童暖煦却如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地开口询问。 季书砚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笑意,“季老爷当年喜欢的那个女人因洛瑾天抑郁而死,你说,这算不算渊源?” 季书砚的父亲季懿靖和洛丞楚的母亲傅婧荷可是青梅竹马。 季懿靖对傅婧荷的爱从懵懂年少到如今从未断过,他当年因为傅婧荷的选择忍痛割爱,可最后却得知傅婧荷抑郁去世的消息,你说他能不恨? 他将心间的珍宝放手送给洛瑾天,而后者却将她捏了个粉碎。 “洛瑾天当年欠的人太多了,所以现在报应都落到洛丞楚身上了。”季书砚自说自话地笑道。 被逼娶下唐晗,算是洛瑾天还了唐灏的债,如今他的前妻要和对手一起联手,算是洛瑾天还了当年傅婧荷的债。 “但是,说实话,童小姐真的对洛丞楚已经没有了半分牵挂了吗?”季书砚忽而正坐,对于自己父亲的情感他都不上心,而对于童暖煦和洛丞楚,他倒是饶有兴趣。 “季总,你说呢?”她却只是轻轻笑道,像是将一张白纸铺于他面前,让他看不明所以。 季书砚敲着桌子的手忽而一顿,都说帝和的狐狸神秘,先前他只觉这个女人只是冷静得令人发怵,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刘芸还过得好吗?”他话锋一转,从洛丞楚跳到刘芸身上。 再问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他总不会看不出来。 问道刘芸,童暖煦有一瞬的诧异,刘芸“去世”的消息当年应该是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男人还是能打听到真相,也算本事不小。 但如果他知道刘芸没去世,那惜宝的存在…难道他也知道? “还好。”她淡声回答。 刘芸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啊,当年的众多风云人物都和她交情不深,如今传出刘芸去世的消息,季老爷又怎么会相信?当即就叫季书砚翻天都要将真相查出来。 所幸季书砚结识不少黑中人,他可是忙活了大半年动用了所有人脉交情才从墨西哥眼线所传回来的照片中看出刘芸的确安然无恙。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照顾她吧。穹相和洛氏之间的事,你还是别插手了。”季书砚淡声说道。 他在劝童暖煦放下五年前的事情。 虽然看不出童暖煦是否还对洛丞楚有感情,但季书砚却总觉,童暖煦定会在关键时候站到洛氏那一边。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帝和一趟,贺君朗那边就由你交代了。”童暖煦敛眸起身,缓步离开季书砚的视野。 季书砚抬手一看自己手腕的表,十一点了,的确不早了。 童暖煦缓步离开,一个身影悄悄跟在她身后。 不过几步路,她便察觉到了异常。 有人在跟踪她。 她轻轻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装作不知道,继续前进。 那抹躲在暗处的身影明显见她顿了一下,本以为她会就这样发现自己,可却没想到她会装作不见。 “童小姐,请留步。”身影缓缓开口,不打算再跟踪。 童暖煦握着车把的手缓缓放下,她脱下面具看向那人。 “知道我的身份,还躲起来?”她望着那身影躲藏的柱子说道。 一阵鞋跟在地上踏碎寂静,那抹身影缓缓走出,缓步靠近童暖煦。 黑暗缓缓退去,一个女人的脸露在暗淡的光下。 “你好,我叫楚玥。”那个女人朝她伸出手,一脸笑意。 童暖煦有些疑惑,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不认识,连听也没听过她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她没有伸手回握楚玥,而是警惕地看着她。 楚玥再笑,不显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她早已料到童暖煦的反应,“这个名字你当然不认识,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叫唐晗呢?” 漆黑的眼瞳微微扩大,童暖煦有些吃惊。 唐晗?她叫唐晗? 可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清新秀丽,和洛丞楚的订婚对象截然不同! “所以?”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是不敢说出口。 毕竟,她的想法有些荒唐。 楚玥伸手将自己耳畔垂落的长发重新撩到耳后,“我才是唐灏的亲孙女。” 童暖煦的眼却只是轻轻一扫于她的脸,“我为什么要信你?”一个忽然靠近的人,的确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白雪,你总认识了吧?” 她来见童暖煦并非出于偶然,而是一个叫白雪的女人告诉她的。 白雪早在三年前就找到了她,并且告诉她,如果想找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人,找一个叫童暖煦的人就好。 而且那个童暖煦,还是帝和的掌权人狐狸! 楚玥今天见童暖煦来便心存疑惑,再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从门外偷听便知,这个女人就是白雪让她找的那个人! “白雪她现在在哪?”童暖煦转而问道,尽管如此,眼前这个人也可能是知道一些内幕从而胡编乱造。 楚玥无奈地将自己的手机掏出,输入几次密码,将一个保存得极为隐秘的文件打开。 是一段视频,里面有白雪的模样。 “童暖煦,如今洛丞楚身边的那个唐晗是假的,是唐一晏当年为了保护唐晗而找来的替身。” 画面里的白雪眼里闪烁着异常的光,三年前她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隐藏在穹相的楚玥。 “她本应该在当年那场意外里离世,但是她却为了存活而将唐一晏保护唐晗的计划全盘托出,爆出了真的唐晗隐藏的地方,所以逃了一劫从而苟活下去,洛瑾天后来知道自己对唐一晏是误会,便找人寻回唐晗,而她就冒名出现。” 视频里的白雪忽然哽咽了一下,“很抱歉,我该一早就告诉你的,但是唐晗她绑架了白帝,我没办法不顾我亲弟弟的死活。” 深呼吸几口后,白雪再开口,“所以现在,如果你还爱着洛丞楚,就必须把那个假的唐晗拉下台!” 继而,屏幕便渐渐黑了。 楚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继而再看向童暖煦。 “现在,你信了?”她摆了摆手机,如果童暖煦再不信,那她可就真的没办法证明自己了。 童暖煦细细回想着白雪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她久久沉浸于诧异中。 “既然当年唐晗说出了你的位置,那为什么你还活着?”良久的思绪整理之后,她开口问道。 楚玥的脸上渐渐沉下来,“因为我的父亲担心,赵翼会背叛,所以将假的地名告诉了她。” “赵翼?”童暖煦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一丝疑惑。 “就是现在的唐晗。”楚玥冷声道。 因为赵翼,她不得不四处逃离杀手的追捕,还要舍弃自己的名字和过去。 为了查清真相,她还续潜伏在穹相,一步一步向上爬着。 明明唐家对赵翼那么好,可她还是出卖了自己的父亲。 童暖煦忽而明白,为什么楚玥会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毕竟自己曾经和洛丞楚有过交集,能帮到她。 “但是你现在来找我已经没有用了,我和他也算是毫无瓜葛了。”童暖煦抬眸,对上楚玥的眼。 楚玥将手机重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那个她藏了三年的视频终于能让童暖煦看了。 “我在穹相里工作,自然也能查到,你没有和洛丞楚签下离婚协议。你们现在,依旧是隐婚的合法夫妻。”她的话并没有威胁的一丝,只是在提醒童暖煦,她知道一切。 “就这样被唐晗夺走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你不会心有不甘吗?”楚玥再追问到,她肯来找童暖煦是因为她感觉这个女人和自己有些像。 同样是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被同一个人夺取了重要的东西。 “现在白雪在哪?”童暖煦却没有反驳,楚玥的话的确是事实,她怎么能反驳? 她正是因为五年前的不甘心,才选择回来的不是吗? 楚玥垂眸,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因为白帝的病,白雪找到我之后就去了他身边,然后被唐晗一同锁起来了。” 童暖煦的手微微紧握,没想到唐晗连白雪也敢下手。 “所以,你想怎么做?”她抬眸看向楚玥,眼底有一丝阴鸷。 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唐晗欠下她那么多,她怎么能忍气吞声? “我要让她从高台狠狠坠落。把当初吞下那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吐出来。”楚玥的眼底同样有令人心渗的光。 她卧薪藏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一朝让赵翼不得翻身。 “好。”童暖煦只是简单应了一句,继而便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 引擎发动,她扬尘而去。 楚玥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那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当年洛瑾天找到赵翼之后,便带她出国修养,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根本没办法找到洛瑾天去将一切说出来。 而当她长大成人后,那个唐晗已经将自己的名字完全吞下,她再也不能轻易就将事实说出。 她是不是该谢谢赵翼,谢谢她将自己的名字用得如此肆无忌惮? ---题外话---喵。。白熊开新坑了,去看一下呗~(.. ) 100.-100-看什么,我是个宝宝,缺乏安全感有错吗? 惜宝吃完东西之后,便百般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桃妈虽然说了她没事,但是这么久了也不来接他这个大宝贝有些不对劲啊! 难道她不爱自己了吗? 不可能呀,自己那么可爱又乖巧。 算了,反正小桃妈那么大个人,总不会迷路走丢吧?而且在这座城市小桃妈的名字也是响当当的,应该没人敢碰他。 来之前听小桃妈说过,那个姓洛的大混蛋好像也在这里,那自己就干脆找到他,然后帮妈咪出了五年前那口原因不明的恶气吧偿! 想着,他便从沙发上一跃而下,继而想要开门。 可自己还没开门,门已经从外推开,惜宝连退几步,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吃完了?”洛丞楚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身影说道。 惜宝站稳之后双手叉腰,一脸不满,“你怎么进别人的房间不敲门啊?直接开门一点礼貌也没有!吓到本宝宝了!” 洛丞楚忽然失笑,温道一句,“好,对不起。” 惜宝看着洛丞楚,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答应帮他找妈咪,更不会给他东西吃。 “刚刚在忙,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妈咪叫什么,我叫人帮你找她。”洛丞楚俯身对惜宝说道。 惜宝漆黑的眼瞳一转,小桃妈是没事了,那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地让人去找她吧? 万一她在开什么会议,然后两个彪汉去找她,那不是会让她丢脸吗? “我不知道我妈咪叫什么,我只知道她叫妈咪。”惜宝捏了捏手指,反正自己才四岁半,不记得也应该正常! 洛丞楚一挑眉,这个小孩看起来那么精明,居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那要怎么找你妈咪?” 惜宝暗道一声笨蛋,“你带着我出去呗,我看到我妈咪自然就找到了啊。” 他自己那么一个活生生的电子导航在,不记得名字难道就不会让他亲自去找吗? “但是我等会还要忙,那我让人带着你去吧?”洛丞楚看着那个小小身影,不觉有些好笑。 惜宝左思思右想想,他是这个宴会的主人,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还是放他一马吧。 “好吧。”他抿唇回答,有些犯难的模样煞是可爱。 洛丞楚转身要出门,惜宝见他要离开便自觉跟上,且习惯性地牵上他的手制。 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洛丞楚微微垂眸。 “嗯?”他带着询问发声。 惜宝顿时尴尬,却不收回自己的手。 夭寿啦!!! 习惯牵妈咪的手,见他走便跟上了!丢人丢大发了! “看什么,我是个宝宝,缺乏安全感有错吗?”他虽然内心尴尬,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我是个宝宝你奈我何的模样。 丢脸的事情得到别人允许,那就不丢脸了。 他就不信眼前这个男人连让小孩子牵个手也不肯! “好,没错。”洛丞楚回握着惜宝的手,这个小孩挺可爱的。 见他允许自己这样,惜宝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后出门要少点牵妈咪的手才行,这个习惯得改呀! 当洛丞楚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顿时令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这个小孩从哪来?为什么牵着洛丞楚的手?他们又要去哪? 惜宝暗自冷哼,看什么,没见过我那么可爱的宝宝吗? 唐晗正站在洛瑾天身侧,一群记者正在对她采访。 “请问洛夫人的婚期定在何时?” “请问外界传言洛总和某星传绯闻您介意吗?” “请问洛夫人打算在何地举办婚礼?” …… 每一位记者问的话都不同,但唐晗都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笑而不语。 五年前洛丞楚给她的只是一场订婚仪式,五年后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自然没有办法回答这些遥遥无期的问题。 “好了,今天是我的寿宴,你们就不要问这些问题了,来人!”洛瑾天却异常反感这些狗仔队,大手一挥便有黑衣人上前将那堆记着带走。 记者们只得低声念叨,最后还是离场。 “丞楚对这些事情有自己的分寸,你还是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洛瑾天淡声对身侧的唐晗说道,虽然是出口安慰,但早已没有当初那一份对她的宠爱。 唐晗只是点头,但心里却一直都是不安的。 本以为让童暖煦离开,洛丞楚再怎么样也会接受她,但没想到洛丞楚不但和她越隔越远,反而开始涌现许多绯闻。 订婚五年,他就拖了五年,她定婚妻这个身份,早已经形同一定虚设的帽子,众人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爸。”洛丞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瑾天和唐晗同时回首。 而唐晗回过头那一瞬,却心里一惊。 洛丞楚牵着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像他? “这个是谁家的孩子啊?”她强忍自己的惊愕,笑着朝惜宝问道。 惜宝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唐晗,这个女人怎么笑得那么难看? “不知道,他和家人走散了。”洛丞楚轻声回答,“晗晗,接下来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就带他去转一转,找孩子的家人。”继而,他轻轻松开了手。 对于让唐晗待他去逛,惜宝所表现出来的并不那么乐意。 这个阿姨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和善啊? 回头再看了一眼松开自己小手的那个叔叔,惜宝还是认命。 “好,那我们走吧。”唐晗伸出手想握惜宝的手。 而惜宝却是将自己的那双小手收到背后,不肯被她摸到。 唐晗一时尴尬,回头看向洛丞楚。 看出了惜宝的小小抗拒,他便温声安慰,“没事,她不会伤害你的。” “妈咪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能牵我。”惜宝嘟着小嘴,萌态尽显。 唐晗忽而一笑,继而重新站了起身,“原来如此。” 人群中,惜宝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四处张望是否有小桃的身影。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唐晗却是笑着在他身后问道,似乎在展现自己友善的一面。 “我叫惜宝。”而那个小小身影却是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你妈咪叫什么?”唐晗再问,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孩和洛丞楚很像。 特别是眼睛和鼻子! “我也不清楚。”惜宝再回答,先前他才和洛丞楚说不知道自己妈咪叫什么,如果现在再将小桃妈的名字说出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的脸蛋那么可爱,他可不要自抽啊! “那…你姓什么?”唐晗的确是被他说得无话可说了,这小孩无论自己说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我?”惜宝脚步一顿,这个阿姨怎么好像在调查自己一样? 见他终于有反映,唐晗悬着的心重新放下,“对啊,你姓什么?” 惜宝顿时开始想百家姓,陈李张….. “我姓陈!”随便了,看你排第一,就姓陈吧。 唐晗忽而觉得有些好笑,“你叫,陈惜宝?” 惜宝顿时嘴角抽抽,多难听的一个名字啊!“是啊是啊。”算了,阿姨你开心就好。 知道了他的名字后,唐晗忽而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忽而有一瞬觉得这个小孩要姓洛或者姓童…… 将盛世整整走了两圈,惜宝还是没找到小桃妈的身影。 “惜宝,你累不累啊?”看着那个依旧走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唐晗有些累了。 五年前那场火灾之后,她的腿便不再和当初一样,现在走路多了会酸得厉害。 “阿姨,你累了?”惜宝终于回头看向她,见她脸色好像不怎么好,他还是绅士一点陪她休息休息吧。 唐晗有些懵,这个小孩居然叫她阿姨? “那,那个惜宝啊,你能不能换一个称呼?叫我阿姨会不会……有些老了?”她苦笑着对惜宝说道,微微弯下腰轻轻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惜宝稍稍一扁嘴,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阿姨你计较些什么? “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那有好吃的。”唐晗见他没有改称,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还是作罢。 一个小孩,计较太多反而显得自己度量太小。 惜宝便随她走进了一间房间。 里面,汤圆正伏在自己的笼子里休息。 见到一只熟睡中的小猫,惜宝顿时就来了兴趣,连忙跑到小猫前,围着笼子细细观看。 “阿姨,这是你的猫咪吗?”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汤圆,汤圆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它,便挣开了水蓝的眼眸,四目相对,双方都觉得惊奇。 唐晗本以为惜宝会被汤圆抓伤,却没想到那只布偶猫挣开眼后居然只是盯着他不动。 那只猫和自己相处了五年都不愿意亲近,可如今一个小孩却能和他这样对视。 “哇,好可爱!”惜宝说了一句,便回头将自己的小书包翻到身前,拉开拉链开始摸索什么。 唐晗上前,想看他要对汤圆做什么,却没想他居然从自己的小书包里翻出了一条青蛇! “啊!”她惊声尖叫,连退了几步。 这小孩,怎么身上带着蛇! 青青从睡梦中吵醒,一整眼便看到了汤圆和惊恐的唐晗。 蛇信一吐,他和汤圆对视。 汤圆似乎很乐意见这些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从趴着改成端坐,和那条小蛇凝视。 “青青你看,猫咪哦。”惜宝轻轻摸了摸青青的脑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青青没有反映的猫呢。 “好了,青青你继续睡吧。”他又将青青放回书包里的盒子里,继而重新拉上书包链。 “阿姨,你怎么了?”他这才转过头看向唐晗,不过一条小蛇,怎么她的反映好像看到了恐龙一样? 唐晗余惊未了,刚刚自己还一直站在这个孩子身后,站在那条蛇的身后! “你为什么身上有蛇?”她抬手指着惜宝的小小身子。 惜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糖糖第一次见青青的时候还拿它当项链呢,她怎么却吓成这个样子? “青青是我的宠物。”他道,继而再将自己的眼重新放在汤圆身上。 听说妈咪之前也养过一只蓝眼睛的猫咪,应该也有那么可爱吧? 唐晗见他丝毫不惧,便稍稍松缓了自己紧绷的神经,既然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怕那条蛇,那应该就证明那条蛇的没有毒吧。 “惜宝啊,蛇类动物太危险了,你下次不能带它们在身上!”她耐心道,却从此不敢靠近惜宝半分。 “妈咪说过了,小动物只会对心存不善的人有攻击性而已。”他是个绝世好宝宝,所有小动物都应该亲近他呀,所以他不怕小青。 “我能打开这个笼子吗?”他转过头眨着水眸问道,他想摸一摸汤圆毛茸茸的爪子。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被挠的话。 唐晗看着他一步一步打开笼子,伸手向汤圆。 无论是自己怎么讨好汤圆,那只死猫都不肯让她碰一下,今天这个小孩那么危险,让他吃一下苦也好。 本以为汤圆会剧烈反抗,却没想它只是配合地从笼子里走出,然后被惜宝抱着! 唐晗此刻真的吃惊了。 “惜宝真是神奇呢…汤圆很少亲近别人的。”她笑着说道,脸色却并不好看。 惜宝抹着汤圆的脑袋,动作极其温柔,像是在一个小小绅士在对待一个小女孩一样,生怕自己的动作再大一点都会惊扰怀里的小猫。 - 小桃第一次和司空白约会那晚就被他吃干抹尽,而阔别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又被他吃干抹尽了一次。 她在偌大的床上捏着被子,暗自唾骂那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 司空白搂着她腰际的手一紧,“在骂我?”他温声开口。 小桃顷刻羞红了脸,自己明明没发出声音啊,他怎么知道? “司空先生,我要走了。”她伸手开始扳司空白的手,可却发现他力气之大,自己无法撼动半分。 司空白却反手一压,将她按住,“嗯?衣服被我撕了,你还想走去哪?” 小桃脸色一变,是啊,这个男人可是把自己那一身白裙撕成碎片了啊! “司空白,你个混蛋!”她倏而抬脚,朝他下腹踢去。 司空白敏捷一侧身,避过了她一脚,双手丝丝钳着她的手腕,不疼却硬是让她不能移动半分。 “小东西,还敢反抗?”司空白唇角一勾,小桃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邪气! 司空白于她胸前垂头,薄唇一启,小桃的脸立马红成番茄。 “啊啊啊!司空先生我错了对不起,司空白,对不起对不起!”小桃连声道歉,想挣扎却又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良久,司空白才松口,“知错了?” 小桃别过头,抬手用被子盖上自己的胸口,脸红得发烫。 “怎么,刚刚不是还伶牙俐齿的,现在怎么不讲话了?”司空白将她的两只手捏在一起,然后空出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不想理你。”小桃虽然转过了头,但视线还是没落到他身上,继而扁嘴傲娇地说。 “怎么,我惹你了?”司空白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却是她最爱听的时候。 小桃回过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五年前就惹我了,现在还没和我解释清楚!”她愤怒道。 五年间,这个男人便了不少,却是她更喜欢的模样。 司空白剑眉微挑,“你给机会给我解释了吗?” 五年前一声不吭就跑了,回来还要对他拒之不见,他有机会解释吗? “那我现在给机会给你。”小桃看着他,一声不发地等着他解释。 “五年前洛丞楚给唐晗的订婚是场假的,为的就是让唐灏安心。”司空白也如她所愿耐心解释,“洛丞楚是没有让律师递离婚协议给狐狸的,他的私人律师知道了他要订婚,且知道童暖煦还是他的妻子,所以就擅自把离婚协议带过去了。” 当时找到律师时,他是这样说的。 “那,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小桃再问。 司空白垂眸看着小桃的脸,五年来这个女人还是和当初一样,没什么变化,“是律师找到的一个和洛丞楚声音很像的人。”可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现在还没查出来。 那是因为,唐晗把他藏着了。 “哦。”小桃冷淡地回了一句,司空白有很多事情不会告诉她,但是说出来的都不会是假话。 可是如果如他所说,一切都是洛丞楚的私人律师擅自做主,那结果反而有些不对。 这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为什么他敢这样擅自做主呢? 但是转念一想,无论是订婚还是童暖煦的离开,最大的受益者都是一个人——唐晗! “司空白,我问你,这五年洛丞楚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暖煦姐的事情?”小桃的言下之意,当然是问唐晗那个女人有没有得逞。 她第一见就不喜欢唐晗,现在更不喜欢唐晗了。 “……没有。”司空白沉默良久回答。 小桃的眼看着他,久久凝视,最后她生气地挣脱司空白的禁锢,“我要接我儿子去了,你放手!” 司空白的脸色一变,“接谁?” “我,儿,子!”小桃一顿一顿地说道。 司空白的脸色逐渐阴沉,“你结婚了?” 见他脸色的变化,小桃顿时有些想笑,却还是强忍,“干儿子也是儿子。” 听她的回答后,司空白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放开。 小桃揪着被子翻找着衣服,却发现没有一件可穿。 司空白抬手把准备好在枕边的晚礼服给她,“穿上吧,按五年前的尺寸买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胖。” 他将小桃抱来之前便吩咐人准备一套崭新的晚礼服。 小桃看着那套浅蓝色的裙子,忽而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怔怔地看着裙子发呆。 五年不见,他竟变得如此贴心。 “还不换上,是想要我帮你换吗?”司空白话毕便开始翻裙子,看起来像是想帮她换上。 小桃连忙伸手一扯,将裙子躲过,“休想!”抛下两个字便直奔浴室。 啧,腿真酸! 重新换好裙子,小桃再把颈上的小红块用粉底盖好,最后才出来。 而司空白早已准备好了,就在等她。 司空白刚和洛丞楚通完电话,知道有一个孩子在找自己的母亲。 “你干儿子是不是叫惜宝?”见她出来,他便温声询问。 小桃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和洛丞楚在一起。”他将手机里的照片翻给她看,惜宝此刻正在和汤圆玩。 小桃接过电话,连忙把照片删掉,生怕司空白再看久一点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惜宝看起来那么像洛丞楚? “惜宝是,谁的孩子?”而下一刻,司空白便问出了她最不想回答的话。 她将手机塞回司空白手里,“惜宝是童安玲的孩子。”反正当初童安玲已经怀孕那么久了,说是她的也有人相信! 司空白看着她,良久不作声。 小桃被他看得心虚,顿时就想跑,生怕他会再问下去,而导致自己暴露了惜宝的身份。 “你还是穿这个颜色好看。”而他开口,却温柔无比。 小桃顿时心一软,上前轻轻抱着司空白。 司空白自然也搂着她,女人发间的清香缭绕,是他五年来一直挂念的味道。 “阿白,我好想你。”终于,她还是重新叫他阿白。 司空白宠溺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也是。” 惜宝再见到小桃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惜宝!”小桃从敲了敲门。 惜宝轻轻放下怀里的汤圆便跑着去开门,“小桃妈~”一开门,他便撒娇地抱着她。 小桃警惕地环顾房间,房间除了汤圆和惜宝,没有人。 “人呢?”她捏了捏惜宝的小脸问道,“刚刚那个阿姨去洗手间了,小桃妈我好困。”惜宝打了个呵欠道。 小桃连忙抱起他,“好,我们这就走。”她多怕被洛丞楚看到惜宝。 跑到楼下,小桃不等司空白所说的开车送她,将惜宝放在副驾驶座并系上安全带,便一刻不停地开车走了。 赶回家时,童暖煦还没回来,惜宝在车上已经睡过去了。 小桃将熟睡的小家伙抱进屋子,连忙帮他换上睡衣,继而将他的衣服打包放好。 她可是趁童暖煦不知道的时候才把惜宝带去参宴的,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还不被分筋错骨? 帮惜宝掖好被子,小桃便走出客厅。 如果司空白说的真的如此,那她不就冤枉了洛丞楚了吗? 忽而,一个软糯的声音打断了小桃的思路。 “小桃姐。”糖糖揉着惺忪的睡眼缓步而来,她和妈咪早就睡下了,她是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的。 小桃连忙伸出手张开双臂,让那个小家伙如愿扑到自己怀里。 “小桃姐今天去了哪里呀?”她撒娇地询问道,带着丝丝缕缕的睡意。 “今天去参加一个不愉快的宴会。”小桃兀地有想起司空白那个过分的男人。 真的过分! “哦……”糖糖似懂而非,继而抬头亲了亲小桃的脸颊,“小桃姐晚安。” 话毕,她便又钻回房间里睡觉去了。 小桃看着她那小小身影,顿时一股幸福油然而生。 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小桃便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趣的电视节目,而一则娱乐新闻却在晃眼间夺取了她的注意力。 帝和掌权人狐狸于今日回国! 配图则是童暖煦和司空白进入穹相的照片! 101.-101-你是第一个敢将我的耐心消磨殆尽的女人 &nb谁啊,居然***到了? &nb小桃顿时想打电话给童暖煦,而钥匙声已经从门口响起。 &nb童暖煦逢时回来,一眼便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 &nb“暖煦姐,你暴露了!”她指着电视说道。 &nb童暖煦长叹一口气,本来还想瞒得再久一点,却没想到现在的狗仔那么眼尖。 &nb“无妨,反正你今天去盛世应该也见到他了。”小桃本想打电话让然查出是谁照的照片,可却被童暖煦抬手制止偿。 &nb“暖煦姐,洛丞楚只是和唐晗订了婚,他们现在都还没结婚。”小桃温声回答,似乎在试探童暖煦是否还在意他的事情。 &nb而后者却只是进房换了一套衣服,像是没有听见。 &nb良久再出来,小桃又将话说了一遍。 &nb这一次,童暖煦给予了回应,“离婚协议还没签字,他当然结不了婚。”她坐在沙发上,和小桃一同看着电视。 &nb“小桃,现在的唐晗,是假的。”思虑良久,童暖煦还是决定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小桃。 &nb冗长的反射弧后,小桃顿时一惊,拍案而起,“那她还敢做这些事?” &nb现在的唐晗不过是一个冒名替代的人,但是她却享尽了一切有利的东西,不过分吗? &nb童暖煦没有回答小桃的话。 &nb唐晗能用尽那么多心机和手段,无非都是因为她喜欢洛丞楚而已。 &nb“那暖煦姐,如果你把唐晗从那个高台拉下来之后,你还会见洛丞楚吗?”小桃见她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想问的说出口。 &nb“不见。”童暖煦的回答果断而决绝。 &nb“如果当初他没打电话给你呢?”小桃再开口。 &nb她终于沉默了一下,转而又是极快地回应了一句,“不见。” &nb小桃抿了抿唇,看来暖煦姐当初对洛丞楚的失望不是一般的深啊。 &nb“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查到白雪被唐晗困在哪。”她对白帝也略知一二,他得的好像是白血病。 &nb小桃只道一声好,便开门离去。 &nb童暖煦从沙发上站起,缓步走到房间,看着惜宝的睡脸吻了又吻,最后才肯松开躺在他身侧入睡。 &nb- &nb第二天一早,洛丞楚的桌上便被摆了一份报纸,报纸的内容正是童暖煦归国的消息。 &nb看着那份报纸,洛丞楚将上面童暖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nb那个躲了他五年的女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nb司空白昨天晚上见到小桃时,他便大约猜到童暖煦已经回来了。 &nb转而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洛丞楚开口道“准备一个契机,我要单约童暖煦。” &nb司空白点头应允后便缓步离去,洛丞楚抬手拨通了贺君朗的电话。 &nb良久,那边才接通。 &nb“贺君朗,你是不是有必要和我解释一下报纸上的照片?”电话一通,洛丞楚便开门见山道,他并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何况这事情关乎他的女人。 &nb而贺君朗却是丝毫不惧他的怒意,“报纸上的照片是我让人拍的,还需要听什么解释吗?” &nb“她现在在哪?”洛丞楚却不在乎他的挑衅,直言问到。 &nb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贺君朗含义不明的笑,“你还想知道吗?” &nb“不要试图惹怒我。”洛丞楚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签字笔,签字笔的中段已经因他的过度用力出现了裂痕。 &nb而贺君朗却是不再和他多说,一下挂断了电话。 &nb洛丞楚看着那已经结束的通话,没有再拨打过去,脸色极其阴沉。 &nb温秘书在外正处理着资料,见洛丞楚忽然黑着脸走出,顿时心里一慌,除了五年前,总裁从来没有这幅表情过! &nb司空白想不到以什么借口约童暖煦,她会答应,最后还是以离婚一为借口,拨通了童暖煦的电话。 &nb见手机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童暖煦犹豫再三,还是接下。 &nb“童小姐,洛丞楚先生想约您出来谈谈,为的就是离婚这件事。”司空白淡声道。 &nb童暖煦眉头一蹙,自己不过是刚回国不久,洛丞楚就那么快要和自己把五年前那没彻底断绝的关系划清楚吗? &nb“嗯。”可是思虑良久,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件事,她迟早要解决。 &nb“那就请您今天下午于新世纪大厦21楼3103房见面。”司空白简洁地将地点报出。 &nb童暖煦低应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nb可电话断了之后,她却久久握着手机没有放手,一股思绪涌上心头。 &nb明明期盼了五年这一天,如今她却不想再见他。 &nb傍晚,童暖煦便自己开车去了,没有告诉贺君朗也没有告诉小桃。 &nb一早让童安玲带着惜宝和糖糖外出采购,她便独自一人赴约。 &nb随着电梯层层上升,童暖煦的内心越发忐忑,三十一层楼的距离,却如一整个世纪那样漫长。 &nb终于走到门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手腕稍稍用力,她转开了门把。 &nb里面,洛丞楚正静坐着在等她。 &nb听见门口的动静,洛丞楚便微微回头,浩瀚无际的眼瞳深邃,童暖煦脚步一怔。 &nb“洛先生。”她先开口道,继而缓步走向男人的对立面的椅子上坐下。 &nb“回来了?”洛丞楚的眼片刻未离开她的脸,嗓音有丝丝沙哑,像是过度疲累所导致的,可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平凡,是一位丈夫对归家妻子简单的问候。 &nb他还是五年前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可童暖煦却走不回他的身边。 &nb他们早就有一条鸿沟隔离,她不再愿意为了靠近他而沾染上泥泞。 &nb“这五年,去了哪里?”洛丞楚的声音和当初一样低沉而有磁性,能透过一切介质落入她的耳畔,久久萦绕。 &nb“今天我来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废话不用多讲。”而童暖煦却对他的话好似充耳不闻,不回答,不面对。 &nb洛丞楚微微倾身,抬起手想轻轻抚摸她的侧脸,而童暖煦却是稍稍后退,让他扑了个空。 &nb“为什么要躲开?”他有些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再抬眸看着童暖煦。 &nb她的眼里只剩落寞和冰冷,当初的一片繁华已经没了踪影。 &nb“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她礼貌性地浅笑着回答,像是疏离的提示,将他和自己的距离拉开千里。 &nb“我,已经是别人了吗?”他从做完上缓缓站起,想要靠近。 &nb“......”童暖煦忽而沉默,事到如今,这个男人还想干什么? &nb“五年前的事情,我隐瞒了你,对不起。”洛丞楚忽然上前,坐在她的身侧。 &nb童暖煦有一瞬的惊慌,却还是坐在原处没有避让,毕竟自己今天是了和他谈正事的,不应该那样草木皆兵。 &nb“五年已经过去,当年的事情我都忘了。”童暖煦却不看他,轻轻拿起自己身前的那杯旧轻抿了一口。 &nb“哦,忘了?洛夫人还真是够决绝的。”洛丞楚将她手中的杯子轻轻取过,一饮而尽。 &nb“呵呵洛总真健忘,难得你不记得当初你递给我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洛夫人了。”童暖煦轻轻回头,浅笑嫣然,好像当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nb而洛丞楚只是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润红的嘴唇,眼神忽然翻涌起久别五年的情感。 &nb“你一直都是我的洛夫人,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话毕,他便朝那红唇吻了下去。 &nb童暖煦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冷淡得像是一尊没有思想的雕塑。 &nb洛丞楚有些失落,本以为她会激烈反抗,可她却如同无事人一样就在自己身前,仿佛他的所做都与她无关。 &nb“洛夫人五年来,真的变了不少呢。”他吻离,却不肯放手。 &nb童暖煦微敛的眼缓缓挣开,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墨瞳。 &nb“这次来,我是想结束当年那段儿戏般的婚姻,洛先生是爽快人,应该不会耽误我的时间。”她一字一句清晰道。 &nb明明是按自己想象中那样说出口了,可自己的心口还是可笑地在作痛。 &nb“儿戏?”洛丞楚眼眸微眯,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冷淡了? &nb“洛先生现在也已经有订婚对象了,何必又死死抓着过去不放手呢?”对于洛丞楚的质问,她的冷漠便是最好的回应。 &nb“我念旧。”而洛丞楚的回答却让她倍感可笑。 &nb可还没等她回话,洛丞楚便已经再度缄封了她的唇。 &nb带上情--欲的色彩! &nb童暖煦的双手抵在他胸口,可他却如磐石般沉重,她不能撼动分毫。 &nb“唔——放开!”她终于挣脱,却见洛丞楚眼底的色彩更浓。 &nb她站起想逃,却被洛丞楚一把拉住,然后按于沙发上。 &nb“洛丞楚,你放开!”她那毫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被撕下,洛丞楚晃眼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她。 &nb“不放。”他只是温声回应,继而一手解-开了她身前衬衫的白色衣扣。 &nb丝丝缕缕的风沁进,童暖煦有些尴尬。 &nb“放开!”她终于挣开一只手,继而摸向一旁的桌上,将那只空的红酒杯握到手上,然后在桌角狠狠敲碎。 &nb杯壁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那不平的另一端被童暖煦握在手里,抵在他的颈上。 &nb玻璃很锋利,刚碰到他的皮肤便划开了一个小口,献血蔓延而下,染红了玻璃杯也润红了她的指尖。 &nb“我不想伤到你,但请你放空开。”她眼眸微垂,掩饰自己一刹那紊乱的心绪。 &nb“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而洛丞楚却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她的衣服完全解开,大掌抚摸在她的肌-肤上,一寸不漏。 &nb童暖煦的手微颤,可她还是不能再将那玻璃杯伤害到他半分。 &nb自己居然如此没出息! &nb“我叫你放开。”她眼底的怒意显露,却让洛丞楚看得心安,会反抗的才是他的小猫。 &nb“想让我放开很简单,让血液制止我。”他垂头吻向她的锁骨,带着丝丝缕缕挑--逗,甚至还将自己的颈靠了一下杯口。 &nb一道不深血口已经划出,童暖煦知道,他并不害怕受伤,一点也不。 &nb可她做不到像当初一样软着声音祈求。 &nb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下传来,他的薄唇像是带着不高的电流,让她倍感难堪。 &nb洛丞楚此刻无疑是贪婪的,就这样禁锢着他身前的女人不肯放手。 &nb忽而,玻璃杯落地碎开的声音清澈,洛丞楚的动作缓缓停下,他抬眸看向童暖煦,继而偏头再看她垂在一侧的手臂。 &nb一道献血蜿蜒地流向她的手臂,她刚刚拿着杯子的手臂内侧居然出现了一条约一指长的伤口,献血如蜿蜒的河流汩汩流动,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 &nb顿时,他眉头紧促。 &nb他一手抓起她的手臂,想要给它止血,而童暖煦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nb献血映在他侧脸,徒增了他几分美感。 &nb“放我走。”她颤声道,这一次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才敢这样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威胁他。 &nb可她不清楚,自己这样是否管用。 &nb“你敢威胁我?”洛丞楚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继而抬手沾了一点她的血迹。 &nb这个女人......真该死! &nb“童暖煦,你是第一个敢将我的耐心消磨殆尽的女人!”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转而要打电话给服务生,想让人送医疗用具来。 &nb童暖煦坐在原地,手臂的痛后知后觉,但是她却只觉无所谓。 &nb挂断电话,洛丞楚再回头看向她,“你敢伤害自己来威胁我,还真是有长进。”他缓步走来抬起她的手,脸色阴沉得渗人。 &nb童暖煦手一颤,想抽回,却被他紧握。 &nb“不许动,伤口会更严重。”看着那一指长的伤口,洛丞楚眼底是难以言喻的怒意和极致的心疼。 &nb“不用麻烦洛先生,我能自己处理。”可被他握着,童暖煦还是觉得惶恐不安。 &nb“听话。”他抬眸,话里少了两分刚才的焦躁,多了一分温劝。 &nb继而,童暖煦便顿下了挣脱的想法,只能任他细看自己的伤口。 &nb她只是简单一划,没有将自己伤得很深,但他还是在细看着,怕是否有玻璃碎片留着伤口。 &nb“我没事。”她淡声道,服务员已经匆匆将医疗箱放在洛丞楚身前,他细心地给她消毒上药,最后包扎。 &nb“这几天都别碰水。”他将纱布放回药箱,淡声对童暖煦说到。 &nb望着他的侧脸,童暖煦没有回话,只是将身前他给自己披上的外套再搂紧了一点。 &nb忽然,洛丞楚的电话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提示是赫然写着两个字——唐晗。 &nb童暖煦的眼里落上一层灰翳,她差点就忘了,他可是有订婚妻的人。 &nb她抬眸看着他,眼角有一丝笑意,似嘲讽,似不在乎。 &nb洛丞楚只是匆匆扫了电话一眼,便将手机扔在一旁,不再理会那铃声。 &nb“订婚妻的电话,洛先生不听不好吧?”她冷笑道,似乎很想见他接起唐晗的电话。 &nb“洛夫人在,我怎么会听别的女人的电话?”他却只是温笑回应,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伤口。 &nb两人相互对视静默着,童暖煦的眼却有些涣散,并没有聚焦在他脸上,像是简单地把视线搁置在他身上,却遥想着其他事情。 &nb见她并不专心,洛丞楚的眼里更是阴沉,继而倾身上前在她颈处落下一吻。 &nb那时,童暖煦才回过神。 &nb“洛丞楚!放开!”她挣扎着想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他握住,这一次他捏得更紧,不再让她得以挣脱。 &nb今天她来了,他就没想让她走过! &nb颈上传来一阵又一阵赤痛,童暖煦无可奈何,再将手臂撞向一旁,伤口顿时裂开,献血再将纱布染成一片殷红。 &nb洛丞楚将她的手紧紧按在沙发上,缓缓从她身上撑起,属于他的气息倾洒在她的鼻尖。 &nb“好,很好。”这个蠢女人居然为了推离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真是了不起。 &nb“给你五分钟时间离开,再不走我就不放过你。”他阴沉着嗓音道,起身看着窗外远处的景,不再看她的脸。 &nb童暖煦却只是简单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忍着手上的阵痛快步离开。 &nb当她彻底离去,洛丞楚点起了一只烟,修长的双指静静地夹着香烟,丝丝缕缕缭绕着,将他眉间的皱褶稍稍驱散了些。 &nb这的五年的过去,他还是不足以让她相信。 &nb停车场里,童暖煦坐在驾驶座上,双手微颤着。 &nb继而他趴在方向盘上失声大笑。 &nb她的手稍稍抚向自己的心口,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nb再抬眼看向自己的伤口,血的颜色真美...... &nb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nb良久的自我平复后,她终于驱车离开。 &nb回到家后,惜宝正在吃东西,见自己的妈咪回来,他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跑到自己妈咪身前。 &nb“妈咪,你去哪了?”他轻轻抹了抹自己嘴角的饼干碎,嘻嘻地笑着。 &nb童暖煦轻轻蹲下身,抬手摸了摸惜宝的脑袋,“没,就出去买点东西。今天和糖糖去哪了?”她笑着转移话题,而惜宝却一瞬间看到了她手上的绷带。 &nb“妈咪,你受伤了?”他连忙抬起自己妈咪的手,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定然是受伤了! &nb“不小心磕到的。”她温和地笑着,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惜宝心里满是幸福。 &nb而惜宝忽然又看到了她颈处的两块的紫红处。 &nb“妈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连脖子都撞伤了!”他温柔地抬手摸了摸童暖煦的颈处,带着温情的安慰。 &nb“你个小屁孩管那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饼干去。”童暖煦反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nb惜宝稍稍一嘟嘴,妈咪怎么不懂自己对她的关爱呢?好歹自己也是她的亲儿子哇! &nb“妈咪,你最近是不是内分泌失调导致某些方面有些紊乱最后笨手笨脚然后阴晴不定哇?要不要我去外面给你买点药回来呢?”惜宝想了想,妈咪平常那么精明,极少出差错,而今天却连伤两处,怎么说也有些异常。 &nb童暖煦只感觉自己脑海里的两根神经在跳痛,这个小屁孩还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nb“这个月的零食没收。”她压下自己的怒气,转头对惜宝淡淡一笑。 &nb惜宝看着她走进卧室,顿时嘴角抽抽,妈咪这个吸血鬼! &nb- &nb洛丞楚隔天便去了贺氏旗下的俱乐部,回应了贺君朗对他的邀请。 &nb贺君朗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似有似无地在玩那杯酒,迟迟不与他对话。 &nb“今天让我来,有什么事?”洛丞楚淡声开口,脸色极其阴沉。 &nb“你昨天找暖煦了?”贺君朗一放手,杯子落在桌面上,杯里的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清脆的敲打声。 &nb洛丞楚抬眸看向他,眼里有一丝愠意,他居然派人跟踪着童暖煦? &nb“你怎么知道?”他轻轻拿起那杯摆在他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nb“事到如今,你还想对她做什么?”贺君朗微微摆手,站在洛丞楚身侧的女人便转身斟酒在他的杯中。 &nb“我接回我的洛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忽而冷笑道,看着那杯酒,并没有拿起来再饮。 &nb贺君朗淡然凝视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当初在婚宴上对他的制止视而不见,可如今却拉着童暖煦不肯放手,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nb“五年前童暖煦的离开是场意外,如今她回来了,我不会让她再离开半步。”他笃定道,一只手中轻轻绕着杯子的边缘,看着贺君朗的眼忽而蒙上一丝笑意。 &nb像是在讽刺,或是在挑衅。 &nb贺君朗轻轻捏起杯子,两人像是对峙的枪手,如若谁先动手,对方便先亡。 &nb“她一个人躲在墨西哥五年,难道你还觉得对她伤得不够吗?” &nb贺君朗的话瞬间触底了洛丞楚的线。 &nb“她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他推开身前的杯子淡然问道。 &nb“刘芸的离开和孩子的失去,除了这两件事她都过得很好。”贺君朗却是侧过头,他今天约洛丞楚见面,自然不是和他随意见面,而是对当年的事情要求一个答案。 &nb“然后呢?”洛丞楚只是冷淡开口,像是与他无关。 &nb贺君朗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样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nb“然后,她就想尽一切办法,要怎么样才能和你断绝关系。”贺君朗咬牙切齿道,他负了童暖煦,如今又有什么借口再扰乱她的生活? &nb“抱歉,她离不开我。”不但离不开,也不会被允许离开。 &nb洛丞楚再傲慢地看了他一眼,继而便要起身离去。 &nb这一场,贺君朗可谓是败得落花流水。 &nb“洛丞楚,你给我站住。”贺君朗提步跟上,揪住了他的领口便想给他一拳。 &nb洛丞楚却是一手挡开他的拳头。 &nb“五年前还没被打够吗?”他冷笑道,眼神像是冰冷的匕首,嘲讽着贺君朗的自不量力。 &nb“抱歉,我就是这样。”这一拳他今天是打定了! &nb可还没等他还击,洛丞楚已经反手将他按在地上。 &nb“但是今天我并不想对你出手。”他冷言道,继而便松开了他。 &nb但贺君朗却依旧上前,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不服输,洛丞楚不屑于和他较量。 &nb只不过现在和当初不一样,当初他浑身是伤却不能碰到他半分。 &nb而如今,他的拳头却是结实地落在他的嘴角! &nb虽然被打到了,但洛丞楚依旧是那副表情,贺君朗脸上挂彩的情况比他严重,他已经不屑于再动手。 &nb“这一拳,还的是五年前!”他笑道,同时亦做好了迎接他盛怒的准备。 &nb可洛丞楚只是扫了他一眼,继而转身离去。 &nb在这场战争里,他果然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自己给他的那一拳最后还是被当成了可怜他的笑话。 &nb贺君朗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刺痛,那个男人,他真的比不过! &nb而洛丞楚前脚离去,惜宝后脚便搭着出租车来到。 &nb贺君朗是下了命令,允许小家伙在贺氏自由出入的,众多的员工便也不敢制止,只能让惜宝随心所欲。 &nb惜宝兜兜转转,从大厅转出来再到办公室,依旧看不到贺君朗的身影,便随便拉了一个服务员,“姐姐,你知道我贺爸在哪吗?”他眨着水眸甜甜地问到。 &nb那服务员顿时心花怒放,贺总的儿子和她说话不单,还叫她姐姐,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消息啊! &nb“我知道,跟我走吧!”贺总今天和洛丞楚见面,全俱乐部上上下下的人都清空了,就为了迎接洛丞楚一个,她怎么会不知道贺君朗在哪? &nb本以为他们是在谈什么大生意,可一上楼便看到贺总脸上的伤,不免有些惊讶。 &nb惜宝见自己的贺爸如此,更是焦急,连忙跑到他身边。 &nb“贺爸,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妈咪也伤,贺爸也伤那么巧? &nb贺君朗见能小小家伙的出现很是惊讶,但却很快回复了平静,“贺爸和别人打架,输了。”他并不想以其他借口将自己的伤一笑而过。 &nb“惜宝,记得前万不要让洛丞楚靠近你妈咪,不然他还会伤害你妈咪的。”至少在洛丞楚还没澄清他当年和唐晗的婚事前,他都不会让洛丞楚接触到童暖煦。 &nb惜宝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贺爸的伤势那么严重,而且他还突然和自己提起那个曾经伤害自己妈咪的人,他很快就把贺君朗的伤和洛丞楚三个字联系起来。 &nb“好的,我先回家了,贺爸你好好休息。”他要帮贺爸报仇!怎么样也得把那个可恶的洛丞楚找出来,让青青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一口! &nb可是刚出门,惜宝便没有方向,他才刚回国不久,哪里知道洛丞楚该怎么找? &nb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服务员,继而脑袋瓜一转,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nb“姐姐,你知不知道洛丞楚是谁呀?”他问道,声音如酥糖般软糯,一下勾起了服务生的母性。 &nb“当然,他是洛氏的大总裁。”她弯下身来细心解释道。 &nb惜宝微微一点头洛氏总裁?还是个有名气的人? &nb“他平常都会在哪呀?”他跟声问到。 &nb“应该都是在洛氏大厦里。”服务员再回答。 &nb惜宝狡黠一笑,那他可就容易找了。 &nb匆匆道了一声谢,惜宝便迈着焦急的小步子离开,小桃妈给自己安排的司机还在楼下,他可容易找到洛丞楚的位置! &nb“司机叔叔,麻烦去洛氏大厦旁边的便利店!”一上车,他便直接将要去的地方告诉司机,但是司机是小桃妈请来的,而小桃妈又那么关心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去找洛丞楚那个坏蛋报仇的。 &nb可他那么聪明,自然会掩饰啦。 &nb司机一顿,去便利店可以,但为什么一定要去洛氏隔壁的便利店呢?洛氏那么大一个企业,又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怎么可能有便利店?要有也是消费极高的广场或者大商城才对啊! &nb“洛氏附近,没有便利店。”司机回答。 &nb惜宝一愣,连便利店都没有,那可是在多么偏僻的地方啊? &nb“那就去附近的商城!”反正去洛氏附近就对了! &nb可他还是没想到,里洛氏最近的商城也有上千米的距离,一下车他便只能看见洛氏的大厦,却找不到通往洛氏的路。 &nb“司机先生,我进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惜宝叮嘱道,临关门那一瞬还不忘把自己的小脑袋再探入门中,“记得要等我哟!” &nb司机汗颜,这个小孩怎么就不相信他一下呢? &nb可关上门,惜宝便笑了,自己这样强调会回来才是最大的假话呢! &nb哼,天无绝人之路,惜宝拿上自己的小书包便打算自己问路。 &nb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拿小小身影在人群中多么显眼,很快就吸引了心怀不轨的人的视线。 &nb“喂,看到那个小孩没有?”人来人往的闹市中,一个妇女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指着那个小小身影说到。 &nb男人的目光便随着她手指向的地方望去,惜宝正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城。 &nb“那小孩子一个人诶。”女人再说道,很明显,她是被惜宝这个小家伙俊俏的模样吸引住了。 &nb“那就那个小孩吧。”男人的目光里同同样斥满了贪婪,望着惜宝的小小身影意味深长。 &nb惜宝走进了一家卖衣服的,既然便走向一个售货员身边,先礼貌地朝她一笑,继而开口。 &nb“姐姐,你知不知道洛氏大厦该怎么走啊?”他乖巧地问到。 &nb售货员不知他要找洛氏什么事,但还是将大概的地址告诉了他。 &nb惜宝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开始往商城的另一出口走去。 &nb而那两个跟踪他的人便随着他的脚步,他快,则快,他慢,则慢。 &nb看他就要走出商城,女人连忙开声。 &nb“豆豆,别走那么快,等等妈妈!”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刚好让惜宝和四周的人都听到。 &nb可惜宝却没有回头,他又不叫豆豆。 &nb“豆豆,你个孩子,不是不答应你买玩具吗?怎么能这样气你妈妈?”见惜宝没有回头,男人便也开口。 &nb这时,有路人上前打住了惜宝的脚步。 &nb“孩子,你的父母在叫你呢,怎么能这样不听话?”拦住他的人是一个老者,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出来便看见这一幕,无端想起了家里的孙子也是如此任性,便来帮那青年夫妇一把。 &nb惜宝顿步,“爷爷他们认错了,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自己真的不叫豆豆那么土的名字啊! &nb“豆豆你在说什么呢!爸爸妈妈那么爱你真的是纵容你了,现在居然连爸妈都不认了!”男人指着惜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nb顿时四周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惜宝忽而就成了一个因父母爱护导致过度自我最后双亲不然的逆子形象。 &nb喂喂喂,这不对啊! &nb女人开始趴在男人的胸口啜泣,正在扮演一位母亲,对自己不成器的孩子做出深深的检讨。 &nb如若惜宝这个时候应声哭泣,那就可算是走上正轨,他们还可以再扮演一堆劝慰孩子的夫妇,借助众人之力将孩子带走。 &nb惜宝站在一旁冷眼而观,这对夫妇是不是傻?一定要这样绑架大费周章地演一场大龙凤来带走自己吗?一捂嘴一个麻袋套住就走难得不行吗? &nb“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妈咪,拿出证据来呀。”惜宝伸出一只小手,摊大手掌心对两人说到。 &nb“现在这个社会那么多骗子,随意扯一个女孩你就说是和你吵架中的妻女,现在看我可爱居然还想拐卖我,你们怎么那么过分?”他一字一句义正言辞,振振有词的模样让四周围观的人皆惊愕万分。 &nb一个小孩子居然有那么强的自保能力,他的父母对他的教育该有多好? &nb“对啊,说这孩子是你们的,拿出证据啊!”人群中,一个妇女叉腰指责道。 &nb“这样随便叫一个名字叫带走一个孩子,太随意了!”另一人符合道。 &nb顷刻,站在惜宝那边的人远远压下了对两夫妻的支持。 &nb那两人见状不妙,顿时失了演技。 &nb此刻,一个身穿蓝衣的男人从人群中缓步走来,抬手指着那双夫妻,“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这样抢小孩子,太过分了!我要带你们去警察局!”话毕,他便拉着那女人的手,那一双夫妇即刻惊慌失措,想逃却被人群围堵。 102.-102-帅叔叔,我和你赌一把,你绝对不知道我的爸比是谁 &nb众人微叹,这个世界上有善心的人还是没有被泯灭,现在终于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nb“来,小朋友,叔叔陪你一起去警察局!”男人见四周的人已经围起了那两个人,便上前想抓惜宝的手。 &nb惜宝却是灵巧地一后退,躲过了他伸来的大掌。 &nb“叔叔,那能不能请你把电话给我报警?”他不过是个小孩,凭什么要和三个不认识的大人一起离开人群? &nb而且刚刚那个男人明显是潜伏在人群良久,观察好时机觉得情况不对才开口的撄。 &nb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三个是串通的! &nb那蓝衣男子手一顿,面如土色偿。 &nb没想到这个小孩那么聪明。 &nb惜宝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嘴角一勾,妈咪说过,任何在为难时候的正义都不能相信,要在人心险恶的社会里立足,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 &nb这句话真没错,他欣赏! &nb惜宝的再一次话,让周边的众人更是警惕,那两夫妻已经被抓住,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已经拨打了110。 &nb惜宝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三人,想拐卖自己,他们还是太自不量力了! &nb逢时,从顶楼刚逛完服装店的唐晗正走下来,而奉命来接她的司空白同样也走进商城。 &nb唐晗只是扫了一眼,虽然认出了惜宝,但并无插手的打算。 &nb那个孩子她并不喜欢,出了什么事......也和她无关! &nb可司空白却是认出了惜宝,那是小桃的干儿子。 &nb唐晗看到了在对面的司空白,摆了摆衣裙便想离开,可眼尖的惜宝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唐晗。 &nb那个阿姨他还是有印象的,现在他想自己离开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也不能回去找司机先生,不然自己的复仇大计可就泡汤了。 &nb唐晗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一个小点子。 &nb“阿姨,阿姨!”他摆着小手朝唐晗喊到,很快两旁的人便将目光投到唐晗的身上。 &nb唐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之后回过头看向他,换上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 &nb“惜宝,你怎么在这?”她走到跟前,装作惊讶地说道。 &nb司空白本想插手,但见惜宝叫住了唐晗,便收回自己的想法。 &nb“阿姨,这里好危险,我信得过你,带我走吧,我可是被险恶的社会深深吓到了。”他抬手擦向自己的眼睛,装作嘤嘤哭泣的模样,煞是惹人怜惜。 &nb见唐晗走来,众人顿时掩面纷纷议论。 &nb“诶,那不是洛氏洛二少的订婚妻吗?” &nb“她认识这个小孩?” &nb“不会吧,如果认识那为什么她不来帮忙?” &nb唐晗见众人开始打量自己,甚至已经有人认出来她,便微微一蹙眉,但也不过是极小的幅度。 &nb“好,惜宝你快过来吧。”她微微蹲下,对她张口了手臂。 &nb惜宝松了一口气,继而便如她所愿跑向了她,虽然不是很想抱,但此刻不抱不行。 &nb“洛夫人,这是你的孩子吗?” &nb“洛夫人怎么今天有空来逛商场......” &nb有些心态八卦的女人纷纷围上来,唐晗却有些尴尬。 &nb商城外已经有警察到了,司空白便放下了自己的手机。 &nb“不好意思,这孩子被吓到了,我先带他离开。”唐晗抱着惜宝离去,司空白也随着两人的步伐走出商城。 &nb司空白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为了不引起注意很快便驱车离开。 &nb看到有警车出入,司机担心惜宝出了什么事情,便立刻走进了商城,可寻了半天也没看到惜宝的小小身影,他忽而有些慌张。 &nb一个女人路过,他便礼貌上前,“小姐,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约四五岁,背着一个小书包的孩子?” &nb而那个女人刚好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便点头道“是不是长得很可爱的?” &nb司机连忙点头,小少爷长得精致可是众所周知的。 &nb“刚刚跟他的阿姨走了,那小孩子好聪明的!”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女人不禁赞不绝口,如若换成四五岁的自己,估计早就哭着被那对夫妇带走了。 &nb司机一惊,小少爷的阿姨? &nb“那,那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吗?”司机再问到。 &nb“特征倒是记不清了,但那个女人是洛二少的夫人这绝对是真的。”女孩回想道,没想到今天还会看见洛夫人! &nb唉,自己心中的男神之一的老婆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少还是会让她觉得有些吃惊。 &nb司机一惊,这洛氏不是和贺氏是对立的吗,这贺小少爷被洛氏带走了,看怕不是件好事! &nb匆忙道了一声谢,司机便快步离去。 &nb惜宝一上车便对唐晗道了一声谢,唐晗也假笑着回应,可心里还是责怪了他一句多事。 &nb见唐晗的脸色不太好,惜宝也就识时务地没有和她聊下去,而是转言问正在开车的司空白。 &nb“司机先生,请问你现在去哪呀?”他礼貌地问到,继而斟酌着该怎么让他们在洛氏附近放下自己。 &nb“接下来要去洛氏。”而司空白的回答却是很柔和,这小家伙是自己女人的干儿子,自然也算是自己的干儿子,这样的对话,不算什么。 &nb“你们也要去洛氏?太好了!”惜宝兴奋地说道,两只小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nb见他这幅模样,唐晗却来了兴趣,“惜宝你说也,难得你也是要去洛氏的?” &nb“是啊,我去洛氏找一个人。”惜宝回答。 &nb“嗯,找谁?”唐晗再追问。 &nb的她的追问落在惜宝耳畔,惜宝却不再想回答,她问得太多了。 &nb“找一个欠我东西的人。”他含糊道。 &nb唐晗闻言一笑,还以为这小家伙是来找谁的,结果是来捣乱的。 &nb“洛氏里可没人会欠一个小孩的东西哦。”她此刻反而有了耐心解释。 &nb惜宝没有回头却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你一女人家懂什么,他这小男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她一届女流之辈知道? &nb“唔,反正带我去嘛~”他撒娇道,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nb唐晗还是没办法,毕竟这不是她的孩子,说多也无益。 &nb司空白微微一顿,继而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给你妈咪打个电话。”他温声朝惜宝说道。 &nb可惜宝这是瞒着他出来的呀,怎么敢打电话给小桃妈? &nb“对,快点先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让你的家人来接你也好。”唐晗也随声附和,装作关心的模样实则想让惜宝离开。 &nb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惜宝这个孩子来路不简单。 &nb惜宝扁了扁嘴,但又想到刚才自己在商场的确惹了那么大事,说不定司机先生看到了就告诉了贺爸,然后又让贺爸全城找他。 &nb虽然稚嫩却比同龄人细长不少的指飞快地按下了小桃妈的号码,惜宝很庄严地清了清嗓子。 &nb“喂亲爱的小桃妈您好我是您的儿子惜宝现在我很安全没事等等我就回家,好了惜宝爱你哟拜拜。”一串话说出口也只有一个停顿。 &nb小桃还没反应过来惜宝却已经将电话挂断。 &nb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四个字,小桃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个小熊崽子又在抽什么风? &nb再看这号码,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末尾四个字有些眼熟。 &nb但那小家伙常年用不同的号码给她打电话,要是她每一个都深究,还不成了一本电话簿?放下电话,她重新将心思放在工作上。 &nb惜宝看着挂断的电话,本想再把通话记录删掉,但司空白却已经伸手向他要回电话。 &nb这样就证明了这个孩子的确是小桃的干儿子,而且小桃的联系方式也重新到手。 &nb可惜宝只是趴在窗边期盼着快点到帝和,却从不想自己就这样被人小小利用了一把。 &nb唐晗看着他的身影,看来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去洛氏了。 &nb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很快就结束,给开门惜宝便站在门口等着司空白下车。 &nb他的眼睛看人可准,唐晗没有让自己跟着她的意思,惜宝便识趣地跟另一个。虽然这个大叔沉默寡言,但他隐约地能感觉到司空白是个好人。 &nb“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一个人啊?”他现在司空白身前,直视着他的双眼问到。 &nb“你要找谁?”司空白见小家伙仰着头看自己实在辛苦,便蹲下身来和他讲话。 &nb惜宝见他有同意的迹象,便二话不说搂着他的脖子爬上他的身上。 &nb“我来找一个叫洛丞楚的人!听说他还是这个公司的大老板呢!”像是在说秘密一样,惜宝在他耳畔低声细语道。 &nb唐晗下车,见惜宝已经识趣地和司空白在一起,便没有多言,“司空先生,我先进去了。”她朝司空白道。 &nb司空白一点头,她便离开。 &nb见她走远,司空白才转过头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 &nb“你找洛丞楚,干什么?”他一手抱着惜宝,让小家伙将自己抱得舒服一些。 &nb“你认识他吗?”惜宝见他这样询问,顿时暗道一声,找对人了! &nb司空白如他所愿点点头,惜宝顿时喜笑颜开。 &nb“那你带我进去吧,他欠了我东西,所以我要找他!”惜宝握着小拳头道,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nb司空白缓步走进洛氏,打上了电梯,惜宝一路记着路,更记得洛丞楚的办公室在31楼。 &nb“带你去找他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虽然这个小家伙对洛丞楚做不出什么能威胁他的事情,但一个小孩无缘无故来找洛丞楚,毕竟有些原因。 &nb“我找到了就告诉你。”惜宝却只是一笑而过,这事系关他妈咪的颜面,怎么可以随意告诉一个外人听呢? &nb司空白直接走到办公室,洛丞楚是在公司里的。 &nb推开门,还没等司空白说出原因,惜宝便先开口,惊奇地问到,“诶大叔,你也在这里啊?” &nb洛丞楚被这如初夏惊雷般的声音打乱了一些思绪。 &nb唐晗正好也在,看着惜宝进来有些疑惑。 &nb他放下手里的笔,缓缓抬头看向惜宝。 &nb“还没找到你妈咪吗?”他笑着对惜宝说道,这个小孩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会有第二次见。 &nb“我才没那么笨,我找到了。”惜宝挣了挣司空白的手,司空白便放下他。 &nb惜宝迈着小步子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桌面上的文件,这么多,还有他签字,难得是什么总经理之类的人? &nb“叔叔,我这次来这里是来找一个人的!”他拉着洛丞楚的袖子口,洛丞楚给他的印象是否好而且可靠,而且他也对洛丞楚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上一次他在宴会帮了自己一次,这次他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一次呢。 &nb“找谁?”洛丞楚饶有兴趣地将惜宝抱到自己腿上,这个小孩活泼得可爱。 &nb“洛丞楚!”惜宝两只小手紧握成拳,义愤填膺道。 &nb一旁的唐晗脸色一沉,这个小孩居然是来找他的? &nb“嗯?”洛丞楚微微蹙眉,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欠着这个孩子的啊,“找他做什么?” &nb“他个坏蛋,五年前欺负了我妈咪,五年后又觊觎我妈咪,现在还打了我的贺爸!”惜宝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希望能博得眼前这个叔叔的支持。 &nb洛丞楚眉头一皱,他居然提起了五年前? &nb“你的妈咪是不是姓童?”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开口。 &nb依惜宝这样说,他口中的贺爸......难得是贺君朗? &nb“......你怎么知道。”惜宝坐在他的腿上,有些呆呆地问道,继而很是不高兴地开口,“帅叔叔,我和你赌一把,你绝对不知道我的爸比是谁!” &nb唐晗自然也听出了洛丞楚话里的意思,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开口,“惜宝你是童暖煦和贺君朗的孩子?” &nb惜宝由呆滞地转过头,以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一时没反应她问的是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个阿姨是怎么猜到的? &nb他的确是贺爸的干儿子啊。 &nb这群人怎么好像个个都知道自己的爸妈? &nb“好,你先在我身边呆几天,找到了我就带他去见你。”洛丞楚将惜宝放下地,继而抬眼一看司空白。 &nb司空白一瞬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便上前带惜宝离开。 &nb“这...这是什么回事?”唐晗表面上虽然一脸不可思议,但心里却有一丝丝窃喜。 &nb童暖煦另寻良人,如今还有这样一个爱情结晶,就算她现在和洛丞楚还没正式离婚,但这也已经不再是遥遥无期的了。 &nb“回去看好惜宝,不准让他离开洛家半步。”他冷声道,字句中语调平缓,但却让唐晗听得发秫。 &nb继而,不等她回话便走出。 &nb正午,贺君朗接到了惜宝司机的电话,并且被告知惜宝被洛丞楚带走了。 &nb晚上,童暖煦又在帝和接到了惜宝的电话。 &nb帝和最近在忙,她也连续几天是夜深才回去,看到那个小家伙打电话来找自己,心里忽而牵出一番歉意。 &nb“妈咪,我找到了大叔,大叔答应帮我找到那个叫洛丞楚的混蛋了!”惜宝的话带着丝丝讨好,像是在和自己的母亲炫耀。 &nb“谁让你找洛丞楚了?”童暖煦的话里带着疑惑,有些诧异。 &nb“他打了贺爸!”惜宝带着焦急回应,自己妈咪怎么不夸奖他能干呢? &nb忽而,还未等童暖煦回话,只听电话那端有些翻涌,然后她唤了两声却也没听到惜宝的回话。 &nb“惜宝现在在洛家。”洛丞楚已经将电话拿过,惜宝手里被塞了一片西瓜,见有吃的而且自己也饿了,便随意让大叔接电话。 &nb洛丞楚走了出门,和惜宝保持了一段距离。 &nb“洛,洛丞楚?”童暖煦的眼瞳忽然扩大,惜宝在洛家?怎么会,惜宝怎么会在洛家? &nb“把惜宝还给我。”她对电话说到,有些慌乱,但却强壮镇定。 &nb“可以啊,明天晚上去上次见面的地方等我。”洛丞楚的话却说得极其云淡风轻,让童暖煦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却让她更担心他会不会对惜宝出手。 &nb话毕,洛丞楚便挂断了电话。 &nb童暖煦顿时心里一慌,自己不是已经让帝和上上下下的让都看着那个小鬼头的吗?怎么今天他还是乱跑,还跑到洛丞楚家去了? &nb刚想出办公室找小桃问个明白,贺君朗又打电话来了。 &nb“惜宝现在在洛氏!”一接电话,童暖煦先开口。刚刚在电话里,惜宝好像说贺君朗被洛丞楚打了? &nb“我知道,所以才打电话给你。”自从早上接到了司机的电话后,贺君朗一下午都在想尽办法联系到洛丞楚,可无论他怎么说,司空白却不肯透露惜宝的任何消息,同样也包括洛丞楚的地址。 &nb“我会把惜宝要回来的,你就不要去了。”童暖煦蹙眉回答,既然洛丞楚对贺君朗动手了,那如果贺君朗再出面,毕然会更加刺激洛丞楚。 &nb惜宝还小,她不希望让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不好记忆。 &nb“可是...”贺君朗开口,却发现这好像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自己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 &nb“相信我。”她缓缓道。 &nb贺君朗良久不语,童暖煦却随之挂断了电话。 &nb这个男人已经为自己做的事情够多了,她这次并不想再牵连他。 &nb找到小桃,将惜宝在洛家的消息全然说出后,小桃这才道歉,承认自己的确带惜宝去过洛氏的宴会。 &nb童暖煦闻言只感痛心疾首,但却不得不迈出和洛丞楚正面交锋的那一步。 &nb“暖煦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小家伙会打着这样的算盘!”早知他回国动机不纯,她当初就把惜宝留着墨西哥让刘芸照看才对! &nb“没事,允许惜宝回来,我就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打算。”童暖煦相比小桃来说的确冷静得多。 &nb从电话里洛丞楚的语气她约摸猜到,洛丞楚应该是还没知道惜宝是他的孩子,而且惜宝那小家伙总爱一口一个贺爸,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暴露出来才对。 &nb“那现在怎么办?”小桃六神无主,也不在洛丞楚会对惜宝怎么样,更何况还有一个唐晗在。 &nb“明天,我去见他。”童暖煦轻声回答。 &nb- &nb翌日中午,童暖煦如约而至。 &nb洛丞楚依旧和上次一样,一早便到。 &nb“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听到门口的动静,洛丞楚知道是她来泯灭了手中的香烟,回过头问到。 &nb白烟从他的薄唇溢出,袅袅上盈,模糊了他的眼,让童暖煦不知该如何回答。 &nb“惜宝呢?”最后,她开口,却没有做出一丝的解释。 &nb“惜宝是你和谁的孩子?”他问道,即便是大约猜到了答案,他也这样问道。 &nb“......是我和贺君朗的。”童暖煦遏制住了自己有一瞬便要脱口而出的真相,冷冷地回答。 &nb洛丞楚没有回话,就静静地和他对视,像想透过她的眼瞳辨认话的真假。 &nb“孩子在哪?”童暖煦别过头环顾四周,但到处都没有惜宝的身影。 &nb“童暖煦,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有夫之妇?”他从沙发上站起,缓步靠近童暖煦,一丝烟味还缭绕在他的指尖,他抬手摸着她耳垂的发丝,看不出喜怒。 &nb童暖煦一怔,如今他眼底的却是笑意! &nb是当初洛思瀚和她对话后,他和自己对视时藏有的令人发秫的笑意! &nb他越怒,笑意越浓,她就越危险! &nb“洛先生当初又为何不顾我的感受?”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害怕,而是义正言辞地质问他。 &nb洛丞楚却没有回答,眼尾含笑地看着他,那抚摸她发丝的手缓缓往里,握住了她的颈,继而还没等她反抗,一个占有谷欠极强的吻已经印像她的唇。 &nb童暖煦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想反抗,却被洛丞楚精准地控制住两只手,然后被狠压上离她后背不过半米的墙壁。 &nb再回头,他的吻更深。 &nb像是将她的所有要翻尽,然后将她撕成细条逐个吞噬。 &nb冗长的吻一直伴随着童暖煦的反抗,可终究不能遏制他一刻。 &nb戏谑地松开吻,洛丞楚满是情谷欠的眼看向她,握着她的两只手移动合并在一起,被他一只手握住,空闲的另一只手便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nb“童暖煦,当初的离婚协议你可是没签的,如今给我带那么大顶绿帽,过分了吧?” &nb他笑意浓厚的眼里却藏着另一幅肃杀的景,缓缓触碰到童暖煦心底名为恐惧的东西。 &nb“要怎么样你才肯把惜宝还给我?”可这一刻,她却涌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笃定。 &nb五年前的委屈此刻就要被倾倒,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只觉得眼眶也开始灼热。 &nb“你能忘却洛夫人的标签和贺君朗扯上关系,那相比你自然也能要回那个孩子陪我一晚,这顶绿帽子,怎么也得让我还给那个卑劣的第三者吧?童暖煦?”他眼底笑意正浓。 &nb两颗清泪意外地落下,碎在洛丞楚手上,可他却好像感受不到泪水冰凉的温度。 &nb童暖煦忽而笑了,眼眶兜不住泪水,蜿蜒在她的脸上。 &nb“那洛先生又何不再和我这个不守妇道不知检-点的女人纠缠在一起?早点签下离婚协议,把孩子还给我,那你不就可以和唐晗双宿双栖了?”她第一次觉得笑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 &nb洛丞楚一手扼上了她的脸,同时也按住了她的唇。 &nb眉眼间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退散半分,“我迟迟不愿放开你,自然是想看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浪-荡模样。”他的话如利剑如匕首,雷霆万钧地贯穿她的理智,让她崩溃得厉害。 &nb洛丞楚看到她的样子,冷笑一声,继而便咬上她的侧颈,落下一个又一个深红的印记。 &nb“放开,洛丞楚你放开!”她的手被他握住,腿也仅踹了两下便被他的腿岔开,为了保持平衡而不能乱动。 &nb像是滚烫的开水印在了她的侧颈,苦不堪言。 &nb刺啦一声衣物撕碎的声音,童暖煦胸前的外衣被撕开一个裂口,因他过度用力的拉扯,半圈红色的痕迹勒在她的后颈。 &nb接着,便是她一串又一串的抽气声。 &nb记忆中,他从未对自己这样粗暴过。 &nb忽然转念一想,童暖煦使劲扯动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因力气过大,不但好了大半的伤口重新开裂,还更牵连其他完好的地方,献血顿时蔓延而下。 &nb手心感到湿润,洛丞楚抬头看到她鲜红的臂,可只是再一冷笑。 &nb他抬手拿下她的手,看着那鲜红的血缓缓散去了表情。 &nb本以为他会再次放开自己,可洛丞楚却是松开了她的手,再次吻上她的唇。 &nb“不管用了,你伤再深也和我没关系。”他松开她的唇嘲讽一笑。 &nb他望着童暖煦近在咫尺的脸,嘴角够笑,像是危险至极的恶魔在她面前低语,“不要随意试探我的容忍,于我而言你并不重要。” &nb她眼一酸,手里忽而慢慢没了动作。 &nb于他而言,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nb是啊,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还敢奢望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nb“洛丞楚,放开,求你了。”她话末的语气不再是当初那样,只是冷冰冰的求助,像是一个陌不相识的人在同他打招呼一般。 &nb洛丞楚随即抬起头,这个女人终于明白自我伤害这条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但却觉她的不反抗却少了一份趣意。 &nb一声笑在空气中晕开,“你在害怕?” &nb童暖煦偏过头不语,但两颗滚烫的清泪却落在身前的丝绒上晕开。 &nb“招惹我的时候,难得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他用手搬过童暖煦的头,她眼眶的泪已经流去大半,自然也不再哭泣。 &nb洛丞楚见她不语,大掌轻附在她的肩头,一寸一寸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nb童暖煦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继而反抗性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nb“难得你就那么不耐寂-寞?不过是掉了一个孩子,你就把贺君朗睡了?”他的手已经到她背脊,童暖煦忽而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nb明明她的力气不足以使他停下动作,但洛丞楚却还是让她握着自己的手臂,暂而停下手中的动作。 &nb“不要让我再讨厌你了。”她抬眼看向他的脸,眉眼间有怒意,又有丝丝哀凄,但多种感情交杂在一起,让洛丞楚一时间看不出她真正的意思。 &nb“讨厌我又何妨?”她选择背叛,他亦不选择挽留。 &nb最哀莫大于心死,可如果两个人都同时死心,又会是怎样一番可悲的景象? &nb下一刻,一个小小身影开锁而入。 &nb洛丞楚转头一看,惜宝已经红着眼跑到童暖煦身前。 &nb“原来你一直骗我!原来你就是洛丞楚!原来你就是觊觎我妈咪的坏蛋!”惜宝张口自己的双臂结实地护在童暖煦面前,俨然一副小战士的模样。 &nb洛丞楚看着那个小身影,嘴角一笑,抬手摸向惜宝的脸蛋。 &nb“惜宝,怎么跑来这里了?”他手缓缓下移,按在他肩头。 &nb童暖煦看穿了他的下一个动作是要掐着惜宝的颈,便连忙扑上前想护住惜宝。 &nb而惜宝则是反应极快地排开他的手,“走开,我不要你碰我!” &nb本以为洛丞楚会迁怒于惜宝,童暖煦已经不顾一切上前,但惜宝不但顺利地排开了他的手,他还没有对惜宝做出什么威胁性的动作,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nb看着惜宝溢红的眼眶,心头那股怒火似乎烧得更旺,又似乎被浇灭些许。 &nb“带着他,滚。”洛丞楚本想对惜宝做些什么,再则以他威胁童暖煦,让她和贺君朗撕破脸也好。 &nb可最后,他还是冷淡地开口。 &nb惜宝看着他,忽而上前抓住他的手在他虎口的位置狠狠咬下。 &nb而洛丞楚却只是微微蹙眉,看来自己还真是被童暖煦在这小孩的耳边说得万恶不赦。 &nb他就那么担心自己会插手她和贺君朗的感情? &nb童暖煦上前连忙抱起惜宝,惜宝悻悻地剜了洛丞楚一眼,带着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样。 &nb跑了出去,童暖煦胡乱地拉起自己的衣服,虽然不太好看,却也严实地遮住了她的肌肤。 &nb惜宝趴在她肩头,一言不发。 &nb“妈咪,对不起。”惜宝一向是以活泼灵活在他眼里,极少在自己面前哭泣,可今天居然在哭? &nb“怎么了?”她虽然出声安慰,但自己却也一同红了眼。 &nb“妈咪对不起,惜宝没想过会让你受苦的,惜宝只是想帮贺爸讨公道。”惜宝的小手忽然紧紧地揪着她肩上的衣服。 &nb肩头渐渐湿润,惜宝的确在哭。 &nb那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虽然在哭却还是强忍自己不出声。 &nb“没关系,惜宝哭出来吧,妈咪在呢。”童暖煦侧过头吻了吻惜宝满是泪水淌过的脸颊。 &nb惜宝哭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出,而这么罕见的事情还是因为洛丞楚。 &nb惜宝抱着自己妈咪的的脖子,但却记得贺爸对自己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更不能弹。 &nb继而他便强装坚强地抹开自己的眼泪,“妈咪,惜宝饿了,想吃你的做面。” &nb童暖煦忽而一笑,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哭多了还是想着要吃东西。 &nb“好,妈咪回家给你煮。”她抬手摸了摸惜宝的脸,将他的泪水抹干,惜宝也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 &nb“惜宝不哭了,妈咪也不哭。”他懂事地说道。 &nb童暖煦一笑,将自己的脸往惜宝的小手蹭了蹭。 &nb“惜宝真乖。”不愧是自己的心头肉。 &nb“妈咪,为什么让司机叔叔送我们回去。”惜宝这次发现,自己被妈咪抱着走了许久,连新世纪大厦也不再见到影子。 &nb童暖煦却点了点他的鼻尖,“妈咪今天为了救你,忘记带手机了。”她看了看惜宝的小背包,示意让他拿电话出来打。 &nb惜宝只是搔头尴尬地笑了两声,“惜宝为了救妈咪,也忘记带手机了。” &nb童暖煦一笑,不愧是自己的亲儿子。 &nb惜宝抱着她的颈,虽然脸上在笑,心里依然是苦的,为什么洛丞楚居然要骗自己?还利用自己把妈咪给骗出来,要不是自己聪明查到了妈咪去新世纪大厦,他就差点救不到自己妈咪了。 &nb“惜宝,妈咪带你回墨西哥好不好?”走了好长一段路,童暖煦温声朝睡在自己肩头的惜宝说道。 &nb而惜宝却没有反应,童暖煦这才反应过来,惜宝这个小家伙睡着了。 &nb可她不知道,此刻的惜宝却将她的话听清楚了,还故意假寐不予回应。 &nb他还不想回去,为什么自己的妈咪吃苦了还有躲开那个男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nb洛丞楚一个人在酒店静坐,掌心里属于她的血迹已经干透,惜宝的牙印也散去了大半。 &nb唐晗匆忙赶到,自从惜宝跑出洛家后她才知道,尽管童暖煦和别人有了私生子,背叛了他洛丞楚,可洛丞楚依旧死死地抓住童暖煦不放。 &nb不论她是当初的洛太太还是如今的背叛者,他都不介意,他要的只是童暖煦而已! &nb忽而她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半步都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nb赶到的时候,洛丞楚还坐在沙发上一根有一根地消耗着香烟,不知疲惫。 &nb“丞楚哥......”她低声喃喃着他的名字,最后还是越矩地冲了上前半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腰际。 &nb洛丞楚没有讲话,仿佛听不见感受不到唐晗的存在。 &nb唐晗紧紧地抱着她,一点一点靠上他的肩头,“你还在怪暖煦姐吗?我相信惜宝应该是个意外,你就不要那么生气了。”她紧紧地抱着洛丞楚,侧脸靠在他背上,嘴角有隐隐的笑容。 &nb“尽管暖煦姐不在了,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她温声细语道,想将专属于女人的柔情表现出来。 &nb她在,一直都在。 &nb“我不介意你把我当童暖煦还是谁,我只希望你能转过头看我一眼。”甚至,她还带上丝丝缕缕的哭腔。 &nb良久,洛丞楚如愿转了过来看向她,却只是静静注视一言不发。 &nb唐晗的手轻轻抚上他的侧脸,看着他的薄唇想圆了那么几年的愿望,吻上去。 &nb可即差半寸就能吻上,洛丞楚却握住了她的手。 &nb“你不是童暖煦,谁也不会是她的替代。”话毕,他放空了她的手转步离开,不回头也不会回头。 &nb唐晗笑着,眼角两颗豆大的泪珠滑落。 &nb她就那么阴郁着表情回到洛宅,看到那张在笼子里小憩的蓝眼布偶猫,聚集多少个日夜的怒气喷涌而出。 &nb她发了疯似地将笼子扔在地上,用脚粗暴地踩坏了铁笼子。 &nb“我不是童暖煦,我不是童暖煦,我才不是童暖煦!”她神经质地喃喃到,笼子里的汤圆蜷缩在角落。 &nb铁笼很大,唐晗一时间难以将它完全踩坏。 &nb“呜——”汤圆威胁性地发出叫声,却更加惹怒了唐晗。 &nb她一手拽开笼子,将汤圆从里扯了出来。 &nb汤圆见她要对自己不利,连忙伸出爪子在她手上抓了三道痕。 &nb唐晗看着自己的血流出,眼也跟着红了起来。 &nb“哈哈,哈哈哈,我才不是童暖煦,我是唐晗啊,我是唐晗!”她揪出汤圆,掐着它的脖子将它举高。 &nb“我是唐晗啊!我是唐晗!”她的眼泛红,汤圆又在她手臂上留下几条痕迹,但却再无力反抗。 &nb唐晗见汤圆就要断气,继而甩手将它仍回笼子里。 &nb汤圆躺在笼子里,一抽一吸地躺在已经弯曲的铁丝笼子里,嘴里发着呜呜的嘶叫声,差点断气。 &nb“童暖煦,你赢不了我的!你个背叛的女人,你该死!”她转头拿起装着汤圆的笼子,走到窗边狠狠地打开了窗子,一手连着笼子将汤圆扔了下去。 &nb三层楼的距离,汤圆必死无疑。 &nb看着那白绒绒的身影躺在已经破裂烂开的铁丝笼里,唐晗笑得越发狰狞。 &nb违背她的人,都得死! 103.-103-可是婚还没离呢,我好像还是正房? 帝和总裁办公室的门前,小桃试探地敲了两下门。 童暖煦刚将手上的绷带换下,“进来。”她温声道。 小桃启门,握了握手上的邀请函走了上前。 “暖煦姐,穹相送来一份邀请函,说是为了祝贺帝和和穹相联手开了一个晚宴。”小桃将手里红色金丝边的邀请函放到桌面。 童暖煦放下手里的纱布,将邀请函拿起来随意一翻。 这个季书砚还真是钱多没地方花,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搞一个晚会偿。 “告诉他,我去。”她合上手里的函书,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帝和的工作不少,她有些累。 “可是…”小桃却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着。 “嗯?”童暖煦再续问一声。 小桃翻开手里邀请函上的名单。 “这个晚会邀请了洛丞楚。我想季书砚不单是想将帝和和穹相合作的消息公布,而且还想看你对洛丞楚是不是还……”小桃没有道出下文,却让她听得明白。 童暖煦的手一顿,却还是那副无关痛痒的表情。 “他想看就给他看,看到他满意为止。”她最近以至以后,都不想再听到洛丞楚三个字。 小桃点了点头,临走时再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 这伤怎么也有两个星期了,怎么暖煦姐手上的绷带还没卸下来? 童暖煦往后一考,倚在椅子上,疲态尽显。 季书砚还真是精,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诚心和他合作。 她转手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电话。 “不知季总,还想怎样试探我的诚心?”刚接通,她便直接开口。 而回应她的,却是两声轻笑。 “童小姐果然心思缜密。”这句话像极明褒暗讽。 “试不试探,算不算得上试探,还请童小姐在晚会上敬请期待。我可是很想看童小姐到时候的表现呢。”季书砚缓缓道出一句后,掐断了电话。 童暖煦敛下眼,随意将手机放到一旁。 夜,再临。 季宅笙歌缭绕,一片盛世繁华之景。 来来往往的商人宾客不少,都在肆意交谈着。 如平静的海面,暂时看不出海底到底即将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季书砚今晚的女伴是姜可慕,为了防止自己的女伴陪到一半就没了踪影,诸君被命令送到另一栋私宅里,此刻正幽怨地在宅子里仰天长啸个不停。 他手里捏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姜可慕的腰上,目光似鹰,锐利之极。 这幕戏的男主角洛家大总裁到了,带着他盛装打扮的未婚妻到场了。 而女主角却迟迟不见踪影,这时间的秒秒流逝让季书砚差点就误认为,童暖煦不敢到场了。 然,令他很快就打破这个推论的是如今停在季宅前的那台宾利。 女主角到场了。 一身高贵典雅落落大方的浅蓝色晚礼裙上,是一个瓷白的狐狸面具。 “贵客到了。”他话毕,举起手里的红酒杯轻抿了一口。 玉步款款而至,贺君朗挽着她的手,极绅士。 帝和狐狸的到来,将晚宴推向一个小高-潮。 来来往往给童暖煦敬酒的人不少,有的童暖煦赏脸喝了,有的贺君朗帮忙挡了,总之,暂时没出现什么大的事情。 “各位来宾,大家晚好。”二楼,季书砚开口,一场人迅速静下,皆抬头望着他。 童暖煦却丝毫没将他接下来的客套话听进半分。 今天晚上她知道,季书砚会试探一把她对洛丞楚曾经的那份感情。 但他究竟想怎么样,她暂时还猜不出来。 综上所述,这是第一个让她提心吊胆的晚上。 很快,季书砚的话已经讲完,但是以什么结束语道完的,童暖煦却全然不知。 只是四周的人在鼓掌,她便跟着随意拍了拍手,不忘礼貌地朝四周投来的目光牵起一个虚伪的假笑。 “丞楚哥,那就是帝和的狐狸?”熙攘的人群中,唐晗挽着他的手柔声问道。 她并不想在洛丞楚面前提及其他女人,但为什么要说出狐狸这两个字,是因为她发现洛丞楚的视线,好像一直都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嗯。”他淡声回答道,目光依旧没有从她狐狸身上偏移半分。 隐隐地,唐晗开始不安。她随之望向狐狸,一霎那的错落,她竟然觉得那个女人露出的下巴有点像童暖煦。 “这里人好多,我不习惯,我想出去走走。”她晃了晃怀里洛丞楚的手,带着些许不适开口。 洛丞楚终于收回视线,那双冷清得没有感情的瞳映出她的模样。 “好。”他温声道出一个字,便随她离开宴厅。 季家极大,后花园里像是种了一个春天,一片绿茵后,还有一个露天的泳池。 粼粼水波倒映着皎皎月辉,徒添三分夜的凉意。 和热闹的大厅比起,这里多了一丝静意。 唐晗挽着他的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抹修长的身影朝他们走进,迎面而来的人,是季书砚。 唐晗知道洛丞楚和季书砚的关系不好,此刻便有些警惕地挽着洛丞楚后腿了小小半步。 “洛总。”季书砚笑着朝他开口,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却将唐晗的不善看进眼底。 和童暖煦比起,这真是个不讨喜的女人。 洛丞楚却立于原地,目光极淡,“季总。” “未来洛夫人真好看。”季书砚自然是看出了他眼底对自己的不屑,却并无上心,反而将话转至唐晗身上。 “季总谬赞了。”唐晗微微垂眸,他的话像是在讨好自己,却让她硬生感到一分刺。 “既然唐小姐说是谬赞,那就是谬赞。”流淌的银月映出他的狡笑,继而便是他离开时微微牵起的风。 “和五年前相比,洛总品味有变。”季书砚没有等她回话,扔下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离开。 唐晗虽存疑惑,却没有要刨根知底的意思。 洛丞楚的脸色却因这句话沉了三分。 季书砚的意思是,唐晗比不上五年前的童暖煦。 回到宴厅,季书砚搂上孤身站在人群侧的姜可慕的肩上。 “慕儿。”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间,亲昵地喊道。 姜可慕回头望了他一眼,带着些些愠意开口:“我不过是去上个洗手间,你跑哪去了?” “没跑哪,给你安排一场戏看看而已。”他笑答。 姜可慕疑惑抬头,“看戏?” “来,带你去头等舱。”季书砚轻轻牵起她的手,转步离开人群。 童暖煦喝下几杯酒,有些不适便松开了贺君朗去了一趟洗手间。 刚出来不久,一个服务生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狐狸小姐,季总请你到后花园去一下,他有事情要和你谈。”服务生怯怯地说,过程中不敢抬头望狐狸一眼。 童暖煦理了理自己的晚裙,温声道出一句,“好。” 服务生带着她走到泳池边,便说让她在这等一会,自己还要端酒便匆匆离开。 童暖煦被季书砚搞得有些糊涂,明明是他要见自己,可走到池边又看不到他的半个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百般聊赖的等待中,她却瞟到了极其令她不爽的景色。 洛丞楚正挽着唐晗在漫步晒月光。 她敛眸没有再望向他们那边,不自觉地抬手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只觉夜风冷得有些过分。 现在若是这般有颗树有根柱子那该多好,或许她就能半掩着躲起来。 尽管她当作视而不见,可唐晗却看到了她的身影。 今晚洛丞楚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相比是对她十分好奇,而且她也想近距离看一下狐狸的轮廓,于是,她动了动挽着的手。 “丞楚哥,我想喝果汁了,能帮我去拿一杯吗?”帝和的总裁,洛氏是不能视而不见这样无礼的,但,让洛丞楚去和她打招呼,唐晗也不愿意。 洛丞楚垂头望了她一眼,“好。”继而被她挽着的手松开,他迈步离开。 童暖煦背对着泳池,对于季书砚未知的到来有些焦虑。 可她越是焦虑,事情便朝她最抗拒的那端发展开来。 “狐狸总,晚上好。”唐晗的声音甜如蜜糖,夜风将她从身后吹来。 她垂于身侧的手紧紧一握,渐渐松开。 裙摆微微一动,她嘴角挂笑回头。 “洛夫人晚好。”她只是笑着,像应酬时一样端庄地笑着,疏离至极。 唐晗啊,是唐晗。 “狐狸总果然如传闻一样很神秘呢。”唐晗如小女孩一样笑着,却在一寸不漏地猜绘着狐狸面具下的模样。 童暖煦礼貌地笑笑,敛下眼眸望着身前那碧波荡漾的一池水,极其不想面对她,可却又不得不逢场作戏下去。 “希望以后洛氏和帝和有机会合作。”唐晗知道狐狸不想和自己聊天,继而便匆匆想结了这个话题,伸手想和她一握。 看着童暖煦抬起自己的手触上了唐晗,书房里季书砚的眸微微一眯。 “你要带我看的戏到底是什么啊?”姜可慕百般无聊地靠在扶手上,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 刚刚季书砚说完要带自己看戏的时候,他便带自己走到楼上的书房,看着泳池的景好几分钟。 “让你看,前妻和现订婚妻一起掉进水里了,洛丞楚到底救谁的这幕戏。”季书砚抬手搂了搂姜可慕,温笑道。 姜可慕疑惑,“前妻?现订婚妻?同时掉水里?”她还没问个明白,就听见楼下的泳池旁传来一声尖叫。 她匆匆回头,看到的竟是狐狸抬手,唐晗落水的场景! “哦,看来不是同时落水呢。”季书砚笑道。 唐晗一声尖叫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之间有人在泳池里扑腾。 而狐狸则站在岸边,一只手护着自己另一只缠着白纱布的手。 那个瓷白的面具,落在地上。 “帝和的狐狸姐推了洛夫人下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腾空出世,一位目击者在人群中说道。 就此,议论纷纷。 洛丞楚刚拿着一杯橙汁走到,见唐晗落水,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跌得极碎。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受伤的手臂一阵剧痛,却依旧站在岸边想用什么拉落水的唐晗一把。 可她还没想出办法,洛丞楚的脸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童暖煦,不要太过分!”男人留下一句,纵身入水。 童暖煦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明明是有个服务生跌倒推了她们两个一把,她站稳脚没落水反被唐晗拉了一下,怎么就成了她推人落水? 留在脑海里的,仍是他跳下去之前,那副动怒的模样。 唐晗喝了好几大口水,差点就在那片冰冷的水里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洛丞楚及时赶到。 感受到有人来救自己,她便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洛丞楚将她抱起游到童暖煦对立的岸边,他沾水的眉微微一蹙,节骨分明的手轻轻抚上唐晗的脸。 “晗晗,晗晗。”他轻轻拍着她的脸。 唐晗却没有睁眼的意思。 继而童暖煦看到的,便是洛丞楚垂头吻向唐晗的场景。 尽管是知道,他只是在做人工呼吸,可她的心就是这样毫无骨气地开始隐隐作痛,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沦落到抽痛阵阵。 很快,唐晗转醒。 而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匍在他的胸口,巴掌大的脸上挂着后知后觉的泪珠,楚楚可怜。 “丞楚哥,水里好恐怖。”当年,唐家三口都是被推落水而丧命,于唐晗来说,水的恐惧是致命的。 洛丞楚体贴地将自己湿水的外套脱下,盖到她身上,将她从地上抱起。 “没事,不怕了,我在。”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像寸寸温光融进了唐晗的心尖。 路过童暖煦身边时,仍有人在指指点点。 童暖煦像是不记得自己的面具已经落下,抬步跟上了洛丞楚的步子。 “洛丞楚,不是我…”推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洛丞楚已经打断。 “晗晗受惊了,我要带她离开。”他这次,没有再驻足或是回头。 “洛丞楚你听着,不是我推的!”童暖煦对着那个背影,兀地有些声嘶力竭。 她怎么可能像个毫无大脑的女人一样,闹了这么一处卑劣的戏来? 可落在别人眼底,却像极了犯下罪行后矢口否认,如今的她好像比唐晗还狼狈一点。 唐晗落水时,本能地想抬手抓住什么,她一开始是握住了狐狸的手,可却没握准,落水前,她不小心挥手碰掉了她的面具。 当时时间太短,她还没看清就被水包围,如今在洛丞楚怀中她才看得清晰。 帝和的狐狸,是童家次女,童暖煦! 洛丞楚离开的步子极快,童暖煦的脸在她的视野里也渐渐模糊。 唐晗在他怀里,却一直失魂。 “来楼上,我让人准备好毛巾了。”刚走出客厅,便迎来季书砚。 他嘴角带笑,煞是满意这场戏的模样。 唐晗的身子在颤抖着,洛丞楚也不打算再带她上车开半个小时回到洛家,于是随他上了二楼。 刚进入房间,唐晗本想说什么,却被他盖上一条白色的毛巾。 “去洗个澡,别感冒。”洛丞楚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唐晗站在原地,紧紧地捏着浴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被雾气氤氲了双眼。 她找到了人群中等候着的司空白,让他先带自己回去。 当洛丞楚一身湿衣回到池边时,童暖煦已经不在。 “原来帝和的狐狸是童家那个白痴女儿!”窃窃私语声传入他耳,洛丞楚再往向她刚站着的地方。 “那,你说童氏是怎么回事?”另一把声音又问。 “现在童永灏出国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询问啊,当初童氏有难我没资助,不知现在童暖煦会不会以帝和来干些什么…”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童暖煦去哪了?”洛丞楚转身回头,声音温沉而带着隐隐的威慑力,惊得众人纷纷住嘴。 方才的论话皆停止,回应洛丞楚的大多只是摇头,或者沉默。 “贺总将她带走了。”但却仍是有声音告诉她童暖煦的下楼。 随后,洛丞楚便从众人眼前重新离开。 他走了好久,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当初洛总在晚宴上不是有个女伴…就是童暖煦吗?” 季宅外,童暖煦提着自己一身礼群漫无目的地走着,贺君朗本要取车带她走,童暖煦也答应了要等他。 可不知怎么地,她今晚就是心抑得紧,放空了一会居然发现自己就这么沿途走了好久。 一时之间走到寂静的公路边,也没人在意她一身晚礼服穿得多华贵,本以为这样走着贺君朗迟早会开车追上了,可她就是半天没见他的影。 电话和钱包都在手包里,而那个清新典雅的小包,落在贺君朗的车里。 这条路她有隐约的印象,好像是贺君朗开车来时经过的地方。 应该沿着走就能走到市区。 她走了几步,只觉得自己脚上这一双高跟鞋走得生累,于是干脆将它脱了,赤脚走在地上。 早知道今晚要这样走回去,她就不穿这么华丽的一条裙子了,显得她像个白痴。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好远,一辆玄色卡宴忽而停在身侧。 童暖煦没有回头,贺君朗不爱开黑色的车,这车应该不是他。 可她这样走着,车也随着她缓缓而动。 一人一车就这样对峙着,将近过了半个小时,她依旧是那副模样无动于衷。 车窗缓缓摇下,洛丞楚的轮廓映着清冷的月光,很是陌生。 “上车。”他将副驾驶的门轻轻打开,对童暖煦淡声说道。 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一双素白的脚染上些许尘埃,不顾疼痛。 洛丞楚启门下车,走到她身侧将她提着鞋的手握住,“你想走多久才走回去?” 童暖煦转目,礼貌地牵出一个笑来,“洛先生,我将您太太推落水了,您却来找我,好像不太符合情理?” 洛丞楚不想和她多说,干脆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入车里,给她扣上安全带。 “家在哪?”他随后入了车,将门都锁上,完全不给机会让她下车。 “不想告诉你。”童暖煦没有再和他打太极,而是直接抛出这样一句话,继而尝试着去开车门,却毫无办法。 “不想告诉我?嗯?”洛丞楚启车,她不说,他却还有地方能去。 童暖煦垂眸,将自己礼裙的边缘微微上折了些,拍了拍上面染上的尘渍,“洛先生,您就这样放心您刚落水的太太在季书砚哪,然后带着我到处转?” “无碍,这五年的绯闻不少,多你一个更好。”洛丞楚却随之提速,直朝市中心开去。 她倏而一声冷笑,侧眸看向他,“洛总,贺氏在哪您应该知道,到大厦下面放我就可以了。” “抱歉,不知道。”洛丞楚笑着回应,像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一样。 看着窗外的直拉成线随后远去的霓虹灯,童暖煦大概猜到他要开到哪里。 他的私宅。 “洛总原来还对我这个二手女人感兴趣?”她掩唇冷笑一句,看着他这样飚车回到宅前,觉得很是荒唐。 “嗯,对你感兴趣,对你逃了那么久却又回来感兴趣,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贺君朗也感兴趣。”洛丞楚开启车门,转步下车,走到她身侧开门。 童暖煦没有动,虽然表面上是一副镇静到极点的模样,却还是有一瞬的心慌。 “我回来,好和洛总你离婚啊。”她言笑晏晏地抬眸,模样煞是像一只狐狸,魅惑又危险。 洛丞楚的眸色沉了沉,继而弯身将她硬是抱了出来。 “觉得我不够好,给我扣了绿帽,最后要离婚?”他转身开了洛宅的门,将她堂而皇之地抱了进去。 只是没想,他这样开门在里面看到的,会先是唐晗。 的确是在路上陪童暖煦走太久了,她还是先一步赶回来了。 本以为洛丞楚终于回来,唐晗的神色极高兴,上前了一步却看到他怀里的童暖煦。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知该怎么办。 童暖煦见唐晗被泼一盆冷水的模样,瞬而很是舒心。 可又想起方才她在泳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霎时又不甘心。 “哟,未婚妻在场呢?”她抬手,一改方才的抵抗模样,双手圈上了洛丞楚的颈。 他眼色微沉,垂眸看着她,等着这只小猫闹些什么出来。 闻言,唐晗面色如土,双目只是紧紧看着洛丞楚的表情,想等他为自己辩护一句什么,却没想他却很乐意当个看官。 “可是婚还没离呢,我好像还是正房?”童暖煦一挑眉,将手缩了缩,靠在他的怀里。 104.-104-您倒是渣得别具一格,偏要将我和她摆在一起? “童小姐,别闹了。”唐晗抿了抿唇,艰难开口。 童暖煦双目染笑地看着她,极不屑她这幅像是在忍耐的模样,“不是我闹,洛先生就喜欢吃回头草,我也没有办法。” 洛丞楚抱着她的手微微顿了顿,声音低沉地开口,“注意分寸。” 她倏而哑声,缓缓抬眸看着洛丞楚,持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当初我要是注意得了分寸,也不会厚颜无耻地和洛先生扯上关系。” 洛丞楚垂眸看着她映出灯光的眸,眼神沉了三分撄。 虽然这样的见面并不是如他所想,但他却隐约感觉这只小猫,好像在踩着唐晗? “别站在门口了,丞楚哥你也累,进来坐着休息吧。”唐晗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继而转身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转身去泡一杯温咖啡偿。 童暖煦被他轻轻放在沙发上,随之倾身坐在她另一侧。 她提步想走,洛丞楚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洛先生,人家呢都避讳自己的正房和小三见面,您倒是渣得别具一格,偏要将我和她摆在一起?”她将自己和他的距离缓缓拉开,换上一副很是抗拒的表情。 “没,我只是好奇,你能利用我把她气成什么样。”洛丞楚抬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童暖煦的眼底徒增一份生冷的笑意。 唐晗端着水走来,将温开水摆在童暖煦面前,另一杯咖啡则放在洛丞楚跟前。 童暖煦冷笑出声,她倒是对渣男的喜好熟悉得很。 “我觉得气她没气你容易,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儿子的人。”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洛丞楚的脸色一瞬便沉了三分。 “唐小姐,今天来我就讨一杯水喝,但以后我要讨的,你自己想想欠了我什么。”她抬手将那一杯温开水拨到在桌面。 五年前她在唐晗面前演了一个坏女人,五年后却硬生被她逼成一个坏女人,说来也是可笑。 唐晗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她望着倒满桌子一角甚至滴落在地毯上的水底,不知该说什么话来。 童暖煦走时,没有望一眼洛丞楚,径直启门到外出搭车,一路动作行云流水好不拖沓。 甚至连她没钱打车这件事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上了车,童暖煦简单地报出了家里的地址,接而便长松了一口气。 五年前当了个闷包子,硬是被唐晗算计欺负半天没吭声,今天总算是给她之前的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可兀地她又觉得唐晗很可悲,洛丞楚那样对她,她却还是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 “果然是个渣男。”她冷哼一句,看着窗外的景,忽而开始想着自家惜宝睡没睡,到时候还要他给自己拿钱下来付车费呢。 刚到自家小区门口,童暖煦便眼尖地看到了那个背着一个小小背包站在保安室门口的惜宝。 她下了车倚在出租车门前,“惜宝?” 惜宝应声回头,看着自家妈咪终于回来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 “妈咪,贺爸刚刚打电话来和我说你不见了,吓得本宝连下来打算找你,可这样看你,也没走丢嘛。”惜宝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下才反应过来是贺爸小题大做了。 童暖煦垂头,开了他,翻出钱来付了车费,这才安心地抱着她的肉团子。 “妈咪那么大个人不会走丢,以后半夜你不准擅自出家门。”她抱着他的腰,抄手就往他的小屁股上给了轻轻两巴掌。 惜宝承认,他的确是馋了想下来买点吃的顺便等一等自己的妈咪,哦不对,是等自己的妈咪顺便买点吃的,可这不刚下楼嘛,他的小计谋还没得逞呢。 “唔,妈咪回来就好了。”随即,他撒娇一般趴在童暖煦的颈处,哼哼道。 童暖煦转而一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包子,“今天本来不大开心,看到你个小团子一副喜气相,就开心了。” 惜宝闻言,很是欢喜地给她脸上落一个吻。 “妈咪开心,惜宝也开心。”这样一番马屁拍好了之后,他才嘟着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那惜宝饿了,妈咪会心疼吗?” “回家,给你煮汤圆。”童暖煦抬步上楼,将自己的礼服很是不怜惜地卷起。 惜宝闻言顿时扁了扁嘴,“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是花生馅的还是芝麻馅的。”童暖煦却只是温笑着变相拒绝。 惜宝往她肩膀埋了埋,认命地回答,“那就花生的。” “惜宝,乖乖听话回墨西哥好不好?”刚开门入家里,童暖煦便将他放在地上,温声而应。 惜宝愣了好久,就是没想到自己妈咪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讲这件事。 “惜宝回来是想找到洛丞楚的,不想那么快回去。”他一双小手收在背后,捏着自己的几根手指哼哼道,一脸的难为情。 童暖煦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温劝着眼前的小家伙,“他欠不了我们多少,但是妈咪怕他会伤到你。” “但是妈咪你哭了啊。”惜宝松开身后的一双小手,轻轻上前一步捧起自家妈咪的脸。 细长的手指往她眼角轻轻摸了摸,“那天妈咪的眼睛都红红的。” 童暖煦轻轻附上他的手,“嗯,那天是妈咪太软弱了,妈咪答应你以后都不哭。” 惜宝忽而一笑,双手环上童暖煦的颈,几步上前抱着他,“惜宝也要陪着妈咪,陪到妈咪不会哭为止。所以妈咪就不要把惜宝一个人送回墨西哥了,好吗?” 熊孩子撒娇起来最为致命,童暖煦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的,“好,不送了。” 惜宝噗哧一下笑了出声,眉间跃出笑意,可心间却想起那天洛丞楚对他妈咪的所作所为。 他真的是自己的爸比么?那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的妈咪? 想到这里,那日自己因心怒而涌出的小小泪水又要溢红眼睛。 惜宝装作打了个呵欠,瞒下了那双红红的眼。 “妈咪,惜宝困了,不想吃汤圆了,我先去睡了。”他揉了揉眼睛,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童暖煦微微一点头,放他回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妈咪等会就来。” 惜宝点了点头,乖乖地跑回自己的小床上,脱下自己,反手一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 翌日中,当几乎一周没回来的小桃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向活泼的惜宝居然乖乖地一个人坐在家看绘本。 “惜宝?”她将门轻轻关上,这个小家伙一向都说自己可怕可怕寂寞了,可如今怎么甘愿一个人在家? “暖煦姐呢?”她张望着,却看不到童暖煦的身影。 惜宝见小桃回来,轻轻合上绘本。 “妈咪和贺爸出去了。”他挪了挪身子够到桌子上的那杯橙汁,喝了一口回答。 “你怎么不跟着去啊?”小桃走到惜宝身边,继而弯身坐下。 这小鬼头不是一向要跟着自己妈咪才安心的吗? 惜宝沉默着,透光的眼瞳闪了闪,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小桃妈,妈咪和洛丞楚是不是仇人啊?” 惜宝稚嫩的声音碎在透过窗子洒进的余晖里,日落的光镀了一层光圈在他的侧脸。 小桃一惊,惜宝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突兀给出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都太果断,她还是听一听惜宝的原因再想个合适的答案。 惜宝翻了翻绘本的边角,心里默默数着页数,“因为,我听到妈咪和他说离婚什么的……”他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小,那么低落。 小桃一惊,转手摸向惜宝的小脑的,“怎么会是仇人,他是你的爸爸。”惜宝是个成熟知礼的孩子,她不忍心瞒着他。 “那为什么他当初不要妈咪,不要我?”他抬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水晶晶的。 看着惜宝泫然欲泣的模样,小桃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千古罪人。 她伸手将惜宝抱在怀里,惜宝便揪着她的衣角,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却被他拭去。 他不想哭,可却莫名觉得委屈。 妈咪一直说自己是个乖宝宝,可为什么他乖自己的爸爸却不要他和妈咪? “惜宝,洛丞楚呢,当年可能是喜欢你的妈咪,可后来他因为要保护他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爷爷,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你的妈咪。”小桃握着他的小手,食指一根一根摸着他的手指,声音温和而平静。 当年洛丞楚娶唐晗的原因,司空白也在一通又一通被她挂断的电话中解释清楚了,小桃愿意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话。 可童暖煦对这件事却不闻不问,她多次想为洛丞楚澄清都被她拒之门外。 她或许真的曾经为了那一桩婚而伤透了心,如今可能即使清楚内幕,也不爱了吧。 “我的爷爷?”惜宝再问道,那个词仿佛是最陌生的文字,刚嵌入他的世界让他倍感新奇。 “是啊,你的爷爷年轻做了不少错事,所以,必须由洛丞楚来承担。”她点了点惜宝的手心,“惜宝,如果你的爸爸也曾经做了不少错事,你愿不愿意帮他承担啊?” 惜宝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缓缓开口,“不知道。” 话里有闹脾气的成分,他可是亲眼看着洛丞楚将自己的妈咪弄哭,这样父亲这个形象无疑落到他眼底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可芸外婆却和他说过,自己的爸爸是个特别优秀的男人,从来都笑着迁就自己的妈咪。 现在他有点怀疑,刘芸说的和洛丞楚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惜宝,今天为什么忽然问这些问题?”小桃将他的小小身子扶正,温声问道。 惜宝的反常很可疑。 “因为……”想到前几天晚上的事情,惜宝的大眼睛又聚满了泪水,“因为前几天晚上妈咪去见了洛丞楚,他说我是妈咪和贺爸的儿子,差点把妈咪弄哭了。”他委屈地回答。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惜宝就更加依赖童暖煦,连睡觉也要握着她的手,直到熟睡没了意识才松开。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的爸爸真的是贺爸该有多好,那样他们一家三口得有多甜,虽然现在贺爸也对他很好,可自己的妈咪很抗拒贺君朗的好意他看得出来。 他觉得,这样不仅是妈咪难受,贺爸也难受。 “什么?”听了他的话,小桃有一瞬诧异。 这白痴洛丞楚以为惜宝是贺君朗的儿子? 那暖煦姐得在他那受到多大的委屈? “那天妈咪的手上还受伤了,血流了好多。”惜宝忽而忆起妈咪那晚的怀抱,他老是觉得自己的腰间湿润润的,可自己当时正直伤心也没多管,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红了大片。 小桃抬手抹了抹惜宝的泪水,继而温柔地扯下他一根头发。 “惜宝,小桃妈有点事现在要出去,晚上回来带你去买零食。你要乖,别哭。”她再亲了亲惜宝的小脸蛋,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止住了泪水,才肯关门。 而刚到门外,她便开车直往洛氏而去。 惜宝的发丝紧紧地被她攥在手中,她脸色阴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别样用力,连指尖也泛白。 停在洛氏大厦外,她首先就拨通了司空白的电话。 “保安不让我进洛氏。”她还未开口再解释她为了什么而来,司空白已经挂断电话。 再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正处暴怒时刻的小桃正想拿跟棍子砸晕了两个保安再进去的时候,司空白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她抒发怨气,司空白已经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可她只是接着他的身份和权利进了洛氏后,便一句话也没和他多说。 “今天怎么来了?”司空白和她共处电梯里,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怒意。 简直是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办个送葬一条龙把洛丞楚推进火葬场,然后把他的骨灰洒进海里! 洒海里还不够,还要被她蹂躏几脚才洒! 电梯门一开,小桃便径直走向洛丞楚的办公室,虽然是用手开的锁,她却是用脚踹的门。 她这样彪悍的举动吓得办公室外的人都惊了,温秘书更是被开门声吓得一抖。 洛丞楚却没有特别的惊讶,而是缓缓抬头看向盛怒中的小桃。 她再反手一把将门关上,连司空白也被关在门外。 “你是小桃?”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淡声道。 “小什么桃,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喊的。”小桃现是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洛丞楚。 为什么自己都这样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来找他了,他还是能维持好自己大总裁的模样淡定冷静地和自己对话? “我告诉你,童暖煦五年前为了成全你,自己一路跑到墨西哥,就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好跟唐晗结婚,你现在倒渣得一手好的,不领她一片好意还伤害她?”看着洛丞楚依旧是那副淡若流水的表情看着自己,小桃就恨不得上前把他桌面上的所有文件全撕了,然后扔他脸上。 “她为你守了五年活寡,你回来说她出轨?惜宝今年四岁半,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她反手一拍,将手里那根乌黑的发拍在桌面的一堆白纸上。 黑发落于白纸,特别显眼。 “讲真,要是外面没有司空白,我早就给你两巴掌了。”小桃抽回自己的手再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拉开门决绝离去。 这洛丞楚真叫她失望!透顶的那种失望! 众人见司空白被关在门外,面面厮觑却皆不吭声,一时之间空气中满是各种视线在交流。 而那女人才进去不就,又风风火火地摔门而出,即便总裁办公室离员工区还有半层楼的距离,可他们也能听讲小桃对门的怨念之大。 本以往是总裁的某位佳丽来闹了,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却没想她只是来了又走了。 而总裁也没有和他们所想的那样追出来。 温秘书看小桃的确走了,才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总…”可她还没说出一句话,洛丞楚已经拿着那根头发与她擦肩而过,没有片刻迟疑。 小桃走得很快,司空白来不及抓住她。 看着她驾车远去的背影,他也约摸猜到她来洛氏的原因了,大抵是来质问洛丞楚为什么要那样对童暖煦。 他记得小桃说过惜宝是童安玲的孩子,而童暖煦却用惜宝来骗洛丞楚,惹得他大怒,确实不妥。 可司空白却觉,这个不妥来得正是时候。 洛丞楚下来,便与他擦肩而过,直接驾车去市中心医院,霍临这时候应该还在。 看着他就这样驰骋而去,司空白也没有阻止。 万般该死的念头一闪而过,洛丞楚的思绪停留在童暖煦临走时最后的那个眼神上。 难怪那天她那么心伤,那个眼神万念俱灰。 他又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双目灵动的孩子可能是自己的? 一看到童暖煦,他便只记得要同她解释五年前,却忘记她还曾有个孩子。 一看到惜宝,他便克制不住自己对贺君朗的怒意妒意,却忘记在仔细看看那个孩子的模样。 如今想来才觉,惜宝的眉眼那么熟悉。如今才觉,自己又负了她一次。 霍临正值进餐,被刚到来的洛丞楚打断。 他将两根头发放在他面前,“鉴定。”短短二字,不容拒绝。 霍临一拭自己的嘴角,本还想奚落他又打断自己等等几句诸如此类的话,却见他眉眼间有不平常的情绪,没有多说便接过那两根发。 洛丞楚对惜宝的身份也有了个大概,可他却还是来鉴定,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童暖煦那个蠢女人,只是想印证自己是否那么蠢。 惜宝若是他的孩子,很好,他是个愚蠢至极的人,被自己老婆瞒得团团转。 惜宝若不是他的孩子,没这个可能。 双指间燃起一根烟,他如今面临的是少有的不耐烦贺度日如年。 霍临将加急的报告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抿灭了一整盒烟。 “你送来的头发证明,两人是有亲子关系。”他将报告放在洛丞楚面前,洛丞楚第一次印证自己的愚蠢至极。 “霍临。”他接过那份报告,淡声开口。 霍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自己加急的报告也出来了,饭也没吃了,他还想自己干什么? “她好像生我气了,我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将自己丝丝焦虑的情绪暴露在他人面前。 面对于他的首次惊慌错乱,霍临觉得有些新奇,可他却很快便觉得无趣下来。 洛丞楚失落的时候还是那个淡若无物的模样,和平常有些不同的只是眉间的宽度收短了。 这让他很沮丧。 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的话上,自己的好奇心却又被勾起,洛丞楚极少开口问他事情,更别说什么事能扯上女人,可现在他不但问了自己怎么办,听他口中的话好像还和女人有关。 思来复去他却想不到哪个女人能让洛丞楚如此上心,并不是没有,只是他想的那个太过久远。 “她,难到是指童暖煦?”他带着丝缕试探问道。 洛丞楚没有回答,双目依旧透过窗看着外面。 “你找到她了?”他淡声问到。 “找到了”他的嗓音有一瞬的沙哑,却只是一晃而过,快得连霍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现在,她在哪?”他再问,这庄事于他而言很有兴趣。 童暖煦的确如自己所想是个不得了的女人,能将洛丞楚折磨成这个模样。 “等等,你今天给我两根头发鉴定,一根是你的,那另一根...”他有些恍惚地问到,刚刚只顾着听他的话去鉴定,却没发现其中有一根发上他的。如今想来,他便遗憾。 “我儿子的。”他淡声回答。 霍临手一颤,虽然这个答案令他很是极是诧异,但他却一早便知,不然手上那份报告算什么? 可不得不说,他的反射弧却是极长,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洛丞楚马不停蹄地找他鉴定,居然是以另一种方法告诉他,他现在不但找回了五年前的人,还有儿子了。 霍临煞时一气,他倒是五年不见家里还添新丁,可他却是足足找了白雪三年也没找到。 “你现在一家三口团聚了?”可他来的神情不对,本想奚落他一番的霍临便暂时收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话。 “没有。”洛丞楚回答,脸上再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亦如无物的模样了。 霍临嘴巴微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走了。”洛丞楚收下那份报告,提布离去,再留下一个令霍临看不太清的背影。 小桃回到家时,忽而觉得心口那股恶气消去了大半,便继而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 要是暖煦姐知道自己就这样讲惜宝是洛丞楚儿子的秘密讲出去,暖煦姐会不会将她大卸八块? 洛丞楚被自己那么一吼之后会不会觉得颜面下不来台而令人追杀她? 想来想去,小桃开始慌了。 自己是被哪一股傻颈趋势了才干干这样的蠢事?现在两边她都惹上了,两边都不能帮自己忙了,看来现在也只有抱好惜宝这个小护身符才是上策! 可开门看到安睡于床的惜宝,她又长乎了一口气,被追杀就追杀吧,她的心头肉在自己面前哭了,她哪有视而不见这个道理? 惜宝正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依旧开着,播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情感大剧。 小桃快步上前抱起那个熟睡中的孩子,他脸颊还有斑驳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概是她走了之后,小惜宝本想看看电视换换心情,可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委屈,一路哭一路睡,结果就成了这个模样。 小桃轻轻将惜宝抱起,这个五岁的小孩的长度已经不如当初那样娇小,凭她一手就抱起。 她垂头吻了吻惜宝光滑的额头,小家伙微微皱了皱眉发出两句梦呓,继而又睡了过去。 小桃怜爱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贝,甚是觉得可爱,可爱又惹人心疼。 105.-105-洛丞楚,是谁给你的自信说惜宝是你儿子? 洛丞楚带着资料回到洛家,那份报告被他甩手放在书房的桌上,沉思良久却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再见到童暖煦。 如若硬闯去见她,定会让两人的关系距离越发遥远,甚至能逼得她再次带着惜宝跑出国。 当年他武断的做法已经让童暖煦失去了一个刘芸,如今他怕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她又会遇上什么困难。 忽而,一封邀请函落入他眼中。 他顺手从书桌上轻轻拿起那张金镶边的邀请函,是穹相寄来的撄。 穹相一直有一个慈善基金筹集的项目,每年都会举办,而今年的地点定在海上,众多具有影响力的商家都接到了邀请函。 穹相和帝和是友向企业,帝和应去才对偿。 可是这季书砚,隔三差五的没事就办晚宴,重点邀请对象还是他和童暖煦,提及居心叵测也能算得上了。 转而敲下决定,洛丞楚缓步起身。 唐晗归来得晚,刚好和洛丞楚擦肩而过。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她便驾车而归。 屋内冷清黑暗,和她以往回来的模样无异。 自从那晚那个小孩离开洛家之后,洛丞楚便再也没有回来见她。她现在便有些后悔当初放走那个孩子了,毕竟有他在,洛丞楚的归期还是固定的。 可惜宝在的时候,她却时常感到惶恐和不安,起因不明却萦绕不断。 她甚至有时候会将那个孩子和童暖煦扯上关系。 忽而,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洛丞楚书房前,他一直不允许自己走进他的工作区域,可今天她却想走进去。 看一看他的工作环境,感受一下房间里残留的他的气息。 一入房间,那份已经打开的邀请函便夺取了她的注意力。 她启开那份邀请函,一行一行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读毕,长叹一口气。穹相的慈善拍卖晚会,他大概又要几天不回来了。 合上邀请函,她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白色报告夺了去。 启开,她的手指微微一抖。 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他和谁鉴定? 转念,惜宝那个孩子的笑容跃于面前。 难道......不...... 报告上没有医院的名称也没有鉴定医生的名字,但唐晗却很快想到这是哪位医生的杰作。 只要霍临才有那么大的权利,而且,洛丞楚只信霍临一个医生。 她强压自己心中的那一缕慌乱,拨通了霍临的电话。她与霍临交集甚少,也不知霍临会将这件事说个几分给她听。 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霍临本想挂断,但却忽而想起白雪的模样。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打电话给自己? 这样一想,他转而便接起电话。 “霍医生。”而那端的声音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把,顿时他有些心灰意冷,却还是耐着性子应着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他礼貌问道,毕竟自己如今是个医生,怎么样也得礼貌些。 “哦,我是唐晗,现在就是有个孩子在洛家,你知道的,就是洛小少爷,刚刚吃过了肚子有些胀痛,该怎么办好?”唐晗的话极其隐喻,她并没有直接问霍临洛丞楚今天是不是带了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套话。 毕竟直接问,霍临或许不会给他半分回应,但如若自己换了个方式,他给出来的答案就不会模棱两可。 要么就默认洛丞楚有了孩子,告诉她办法。 要么就疑惑反问,洛家小少爷是个谁? 霍临一怔,唐晗他知,洛丞楚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小孩子吃胀了很正常,给他揉揉让他缓缓就好。”霍临只是随意一答,这洛小少爷是有多娇贵,吃胀了还要打电话问他? 唐晗眼眸里顿时翻涌起滔天海浪一样的恶意,轻道一声好就挂断。 霍临看着电话,洛丞楚的孩子在洛家,可童暖煦却不在? 他难得又把小孩子抢回来了不顾妈了?还真是和当年一样的手段呢。 继而,他便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望着白帝的资料开始敲着键盘。 挂断电话后,唐晗的脸色阴沉得骇人。 洛丞楚的孩子,惜宝...童暖煦!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在童暖煦回国的时段逢时出现在洛丞楚面前,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扯上关系。 难怪当初他不远千里跑到洛氏来找洛丞楚,原来洛丞楚欠他的是整整五年啊。 童暖煦,你个女人也真是心机,她不过才站在洛丞楚身边五年,她却以一个孩子回来报复她。 难怪那个孩子让她觉得惶恐,难怪洛丞楚对她越来越冷淡,原来原来,都是她的计啊! 她当真是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对付一个孩子,然后甘愿离开让她独占洛丞楚? 呵呵,她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能耐。 一丝阴鸷如晕开的墨滴散在她的眼瞳,她的表情越发阴冷。 -晚宴前夕,船尾 落日熔金,晚风习习。 童暖煦一人站在船尾,看着夕阳沿海平线缓缓下落。 微咸的海风勾起她淡蓝色的裙摆,如船沿波涛汹涌的浪,有层层白花。 她望着大海发呆,惜宝这个小家伙,每次她说要把他送回墨西哥,他都用各种理由和借口搪塞过去。 她不是不让惜宝留在这,只是担心那个小东西还会再去找洛丞楚,抑或者,洛丞楚来找他。 海风吹过脸庞,夜晚又带来一阵凉意。 童暖煦垂头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应时而洛在她的肩头。 她没有抬头,只是拢了拢自己肩头上的外套。 “你说,我把惜宝强制送回去好不好?”往日贺君朗最有主见,这时候将问题抛给他最合适不过。 “暂时留在这边吧,我还没对他讲对不起。”身后那把声音宛如浓烈的咖啡,能让昏昏欲睡的人一瞬清晰。 童暖煦蓦然回头,那声音她最熟悉不过! 果然,身后站着的不是贺君朗,而是那个她目前最不想见的人——洛丞楚。 她后退一步,肩上披着的外套迎风而落。 “怎么是你?”她再退一步,双目不受控制地对上他的眼,却发现他不再如上一次那样带着自己所惧怕的深意。 那漆黑的眼瞳里掺杂了些许歉意和融融暖意,先丝丝缕缕飘散的风,包围着她。 “是我,让你很吃惊吗?”他笑着缓步上前,而童暖煦则又退了一步。 “不吃惊。”她抬手一掩自己面前的面具,强壮镇定道,但却希望能快点见到贺君朗或者是其他的谁,好给自己解围。 洛丞楚的眼却从未有半分移开她的脸。 她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轻轻摸一下面具。 “不吃惊,那你慌什么?”他站在原地,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在他侧脸勾出一笔金,夺目至极。 “洛总前几日伤了我的手,现在再见有些余怕罢了。”童暖煦温笑着,却知这个男人若不尽快打发走,还会步步紧逼。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将他打发走? “对不起。”看着她淡蓝色裙子下一只裹着白纱布的手,洛丞楚的眉头微蹙了一分。 那天自己怎么就这样简单地伤害了她? “要是觉得对不起,那就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吧。”她红唇微启,满目的逃避。 刚刚这个男人的确是提到惜宝来着,她要保护好她的孩子。 “童暖煦,你还想骗我多久?”声音像是一颗跃出海面的水滴,顷刻又重新落入海中,晕开圈圈涟漪。 她一怔,更加慌了些许。 “洛先生,你在说什么?”她礼貌式一笑,只当做他那句话不是对她而说。 “惜宝是我的孩子,你却把这顶绿帽扣在贺君朗头上,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他上前一步,抬手勾起她一缕垂于耳侧的长发,指尖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触着她的脸颊。 童暖煦抬手拨开他的手,“洛丞楚,是谁给你的自信说惜宝是你儿子?”她笑着,带着嘲讽。 “没有谁。”他依旧是那副丝毫不愠的模样,温笑着看向她的脸。 “洛丞楚,我和你不过只是没离婚而已,但孩子是谁的我也还是知道,你不需要为了顾及你的颜面而强行认了惜宝。”她冷笑道,却只觉自己过激的反应在洛丞楚面前只像一只演着独角戏的提线木偶。 洛丞楚抬手再抚上她的脸,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所激到,“我在顾及你的颜面。” “我都承认我出轨外遇,害怕那些颜面不颜面的事?”她抬眸看着他,满目的怒意却被他的眼神温化。 五年前,她就是栽在这个眼神里的。 “童小猫,你这一生都是我的人,哪怕出轨外遇,我也一样要你。”像是陈酿百年的红葡萄酒,他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那深沉的爱意。 “哪怕我已经不爱你了?”她再问,却发现他的眼神一沉。 “洛先生,别自欺欺人了。”她再将匕首入他胸口,“即便我回来那瞬还对你带着丝丝念意,但是你带走惜宝的时候,我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 话里有出奇的冷静,女人美如繁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凉薄的笑,“洛先生,请自重。”话毕,转不离去。 这一次洛丞楚没有拉住她,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高傲而无惧,还是他当初所爱的模样。 但是,她方才的话,的确是伤到,他的心了。 宴厅里的人群熙熙攘攘,可来往的人群却如恍恍惚惚的映像,一刻也入不到她的眼。 她刚才讲了那样过分的话,他应该终于对她死心了吧? 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带着惜宝无所顾忌地随心所欲地在他们想要的地方活下去了。 慈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贺君朗又不在去了何处,半个晚上没有出现。 她碍于帝和的面子,拍下两件高价的古董青花瓷便停手。 看着台上的物品一个一个有换,童暖煦却一直心不在焉。 到底为了什么心不在焉,她一时之间竟说不清楚了。 晚宴上,灯光明亮,台上的主持人在念着慈善晚会的发言稿,厅内一席嘉宾皆无声。 童暖煦环视一周,不愧是穹相的大企业,邀请的嘉宾都是甚有名望的商业大贾,还有几个是自己认识的,比如周启,宁叶,和唐灏。 回过神看向台上,只见季书砚上台说了两句,但到底说了什么她却没在意听,不用想也知道是几句无关紧要的对白。 服务生来来往往给在座的嘉宾递酒,路过童暖煦的时候她也身手要了一杯清水。 那玻璃杯中的液体透彻,她一眼便将她当成纯水。 服务生见她没有拿红酒,而是拿了这杯高纯度的酒,脸上一片诧异之色,但却很快掩下。 毕竟人各有所爱,说不定人家酒量很好。 童暖煦轻轻喝了一口,味蕾上的感觉很快便告诉她这是酒不是水。 她一蹙眉,只简单抿了一口便放下。 要是贺君朗现在在这,她或许还能和他一同品尝一下这酒,然后,顺便戒借酒消一下心头那股不知名的愁。 远处的嘉宾席上,洛丞楚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司空白坐在他另一端,他似乎也看出了今晚洛丞楚的不妥。 无论在任何场所他一向是笑脸迎人,行事严谨,可今天他却因走神而连续撞到了两家豪门千金。 要不是他声明在外,人家只当他是真的不小心,随意两句便被搪塞过去。 “洛丞楚,今天你好像不太对劲。”司空白启声问道,但洛丞楚依旧是望着童暖煦的地方发呆。 “你说,她要怎样才原谅我?”他抬手想摸起桌上那杯红酒,却控制不住放下一下碰到了杯子。 深红的液体倾倒于桌面,瞬时染浸了那条红色的桌布,也半染湿了他的袖子。 “首先,不能再心不在焉。”司空白很快扶正了那只杯子,看着他沾湿的袖子,剑眉一蹙。 洛丞楚抬手,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不碍事。” “她说她不爱了。”洛丞楚动手取下袖子上的手表,转而放在桌上。 司空白忽而一下失笑出声,“放心,她还爱着。”要是不爱了,就不会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洛丞楚手里的动作一顿,再抬头望回童暖煦处。 各种各样的叫价声起伏不绝,童暖煦却忽而觉得有些心烦。 看着手中的空酒杯,她忽然来了喝酒的兴趣。 虽然刚入口时有些呛喉,但久了的确有一股醇香的酒味反上来,的确是好酒。 服务生依旧来往着,只要童暖煦拿起一杯新的,他们便会将旧的空杯收去。一来一往,童暖煦竟然喝下好几杯。 但自己到底喝了几杯,却无从考究了。 她的脸上跃出两摸红晕,整个人只觉自己的视线从清晰已经缓缓在她没察觉到的时候过渡到模糊,脑袋也出现了少有的飘飘然感。 兀地发呆沉思了许久,她这才明白自己是醉了。 一手轻轻抚上额头,她掐着太阳穴,自己酒量一往很好,可今天怎么就有点脆弱了?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如何,她隐隐察觉有人向她走来,静静矗立在自己身侧良久不动。 童暖煦缓缓抬头,双眼却有丝丝重影,看了好久她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到底是谁。 “居然是你......果然是你......”她先是有些吃惊地道了前句,后来又带着笑意道了后句。 “怎么喝那么多酒?”男人的声音低沉却缭绕,带着耐心问到,让她极是怀念。 “不过几杯...我没醉!”她带着些许逞强,但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她也不是很清楚。 男人的眼紧锁在她的脸上,兀地生出万分柔情,看得童暖煦心跳亦快了一拍。 “洛丞楚,抱抱我。”两人对视良久,童暖煦朝他伸出了手,带着些许撒娇道。 此刻她的意识是模糊的,自然而然地选择性遗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整个人都处于飘飘然的状态,她完全忘记自己该如何端庄。 她的声音极小,同她对话的洛丞楚声音也小,自然两个人的对话便没人太在意,可下一秒他们却又将众人本不在意的目光又扯了过来。 洛丞楚抱起了帝和的狐狸。 这是众人眼底的事实,但唯有一直在远处观视着两人的季书砚才知,洛丞楚是抱起了童暖煦。 他就说为什么洛丞楚不带女伴来,原来是那个女伴和他闹脾气了没一同来而已。 不顾众人纷纷的议论声,洛丞楚抱着已经醉了的童暖煦提步离去。 季书砚逢时发话,就众人的目光在夺回到拍卖会上。 离开了大厅,洛丞楚抱着童暖煦走在长廊上,他从未知童暖煦喝醉之后,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当年也曾有幸看过她喝酒,但当时不过也只是微醉,并不如今醉得透底。 童暖煦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胸口,修长的睫毛自然垂着,在她光滑无暇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 她像是在睡,其实并不,一阵旋律低低从她口中溢出,缭绕在半空入了他耳,却因有些断续让他听不大清楚节奏。 “洛丞楚。”忽而,感觉到环着自己颈处的手一收紧,怀中的童暖煦动了动。 “嗯?”他低声回应了一句,她能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真真是醉得不清。 “为什么你会来?”她的眼缓缓睁开,带着笑意问道。 洛丞楚微微垂眸看向她,良久,眼里一番歉意,“来找你。” “找我?”童暖煦遗憾了一句,继而却又很快明白,“哦,我是躲了五年来着。” “暖煦,对不起。”忽而,他低低开口。 童暖煦看着他的眼缓缓扩大,一眨不眨。这个男人终于同自己道歉了? 零碎的记忆片段浮现,她只知当初自己有多痛苦,对他又有多埋怨。 这一句对不起,她等得太久。 两颗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她松开了环在他颈处的手,转而捏向他胸前的衣。 片刻,洛丞楚的胸前便濡湿一片。 “对不起。”他再道一句,任由女人在自己胸口发泄。 童暖煦闻言松开了听的衣服,“对不起有用吗?怎么可能!这五年我多苦?惜宝多苦?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只觉哭得费劲。 106.-106-洛丞楚,抱抱我。 论生活,苦道的确是不苦,最难受的时候不过也是在深夜转醒时分,看不到他的睡脸而已。 但是他怎么就这样容易地对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让她这样容易地动摇了她五年对他的断念? 在她哭时,洛丞楚已经走到房门前,伸手一开门便启开,他反手将门关上并带锁,继而在走向床沿轻轻将怀中的女人放下。 “好了,我是个混账。”他半蹲在童暖煦的面前,温柔地抬手摘下她脸上的半个狐狸面具,再轻轻给她拭了一把泪撄。 那一双墨如繁夜的眸里裹含了浓烈的歉意和柔情,一寸一寸地看着她的哭颜。 童暖煦的哭算是止住了,他的手却久久停留在她的侧脸,没有移动半分。 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让她感觉此刻仿佛置身梦中。 酒精的作用下,她并不能很好地将意识理顺,所以做的事都是她见到他之后剩下的本能偿。 继而,她抬手捧起洛丞楚的脸,吻了下去。 唇瓣贴在他稍显凉薄的唇上,带着些些颤抖。洛丞楚的眼一直微睁着,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有些笑意,童暖煦眼睛微闭,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吻。 继而,她放开洛丞楚的脸,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轻轻解开了他衬衫的衣扣。 不一会,他的肩膀上的衣便被她宽下。 她如青葱的食指在他肩膀的锁骨上画圈,她伏在他肩头,气息浮沉。 “这里被唐晗枕过很多回吧?”她似觉得用手指画不太满足,最后干脆一整个手掌触上他肩头。 “可惜,今晚她枕不到了。”童暖煦垂头落下一个吻在他锁-骨处,洛丞楚微微低叹了一声。 女人亦只是稍稍亲了一下便放开了他。 洛丞楚看着她,是否在她清醒之后也要好好和她解释一下,自己和唐晗什么也没发生过? “洛丞楚,我好想你。”忽而,她渐渐靠在他的肩头,“可是你已经不是我的了......”话里有隐约的抽泣。 洛丞楚忽而抬头吻向她的额头,“怎么会,我永远都是你的。” “别骗我了,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她只是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那一次,洛丞楚答应了会给她一个婚礼,那一次,洛丞楚让她相信自己。 后来,她信了,于是乎,伤得极深。 “我不骗你。”洛丞楚吻向她的唇,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轻而易举地迫开她的齿。 转而,将她放倒在身下。 “洛丞楚...”童暖煦的声音低得微颤,轻喊着他的名字。 他握起她的手,轻轻揉捏了两下后和她十指紧扣着。 “交给我。”他再吻了吻她的朱唇,淡声说道。 他的话像是融进了一切糖果,让她顿时腻于其中。 “不要。”她忽而反手撑着他的胸口,另一手支在床上借力一起,将他反压在自己身-下。 虽然有些偏了,她的一条腿还是跨在他腹上,她像是脱力了一般趴在他肩侧,迷糊间却还是隐约地道出一句,这个男人还真是难以撼动。 继而,她挽好的发已经散落,三千青丝垂于他胸前,轻轻地撩动着他的寸寸皮肤。 童暖煦一撩自己的长发,将鬓发挽于而后,一张赤红的小脸煞是美艳。 他胸前的衬衫被自己刚才胡乱地解开已经褪了大半,现在一个胸膛暴露在她面前,沿下还隐约能看到那几块腹肌。 “怎么,不继续?”洛丞楚轻声询问,话里带着丝丝期待和挑逗。 童暖煦前一刻的的确确是在想反扑这个男人,但看到这样的时候,她又忽然有些犹豫,自己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继而,一只手握上她的手腕,她的掌心完全附在他的胸口,阵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她掌心,煞是令她感觉安心。 “摸清楚了?”他问道。 酒精的作用已经支支配着她的大脑,她一时间不知道洛丞楚在问什么。 “清,清楚了吧...”她含糊道。 “那就记着这个节奏。”话毕,洛丞楚一手将童暖煦晚裙侧旁的拉链拉下。 一夜,缱绻。 第二天当童暖煦醒来的时候,依旧睡在床上,昨夜的记忆丝毫不存,连短暂的片段也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在喝酒,喝了两杯之后,好像就被人抱回来了。 但抱她回来的是谁?她想不起来了。 她抬手掀开自己身上的丝绒杯子,却发现自己未着丝-缕! 这...这...这难不成是她喝醉了发酒疯自己宽的衣? 不行,太不可思议了,她必须得查清自己做昨晚有没有失态! 随意捞起床沿下的晚礼裙,她这才发现自己睡的房间竟然是别人的房间! 她,她不会是发完酒疯之后又随意开了一间别人的房间然后倒头就睡吧? 整理好自己,她面带歉意地走出卧室。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窗外的阳光倾泻入窗,将他的轮廓都画上一层金边,却因此模糊了他的脸。 童暖煦内心愧疚不安,自然也没过多打量站在窗口的到底是谁。 “那,那个,那位先生,我昨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带着歉意温声开口询问,内心已在思索到底该如何弥补自己昨晚的酒疯事件。 “并没有。”男人沉声开口,但却让童暖煦顿时僵住。 这声音,这声音,是洛丞楚的! “洛夫人睡我的地方,又怎么算得上是打扰?”他转过身,缓步走向童暖煦。 童暖煦捏着自己的裙子,只觉万分惊恐,自己怎么又跑到这个男人的身边了? “昨晚的事,穿出去了于我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还望洛先生将他当真一场梦,过了就算了。”话毕,她转头就想走。 洛丞楚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缓缓下滑握住了她的食指。 “洛夫人,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他启目望着她的侧脸,昨晚她对他的声声哭诉仍萦绕在他脑海。 “没什么好谈的。”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拉开房门就想离去。 “即便是为了我的儿子惜宝也不行?” 洛丞楚的眼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女人,果不其然,她已经退回自己迈出的步子,从新踏进房间。 “惜宝是我和贺君朗的孩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冷着脸道。 “这样对贺君朗,你未免太过狠心。”他上前两步,站在童暖煦面前。 她缓缓抬头,“惜宝我亲手带了五年,决不可让你一句话就带走他的。”她笃定道。 “我当然不带走他。”洛丞楚忽而一笑,“我要惜宝和惜宝他妈都待在我身边。” 童暖煦闻言冷笑一句,“洛丞楚,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在我眼中的身份了吧?” “我的身份有处于哪个位置,难道不是你最清楚不过吗?”洛丞楚再牵起她的一只手,将它放于自己的胸口,“昨晚,不是让你记住这个节奏了吗?” 那些零碎的片段现在才浮现,童暖煦一时之间红透了一张脸。 自己隐约记得自己昨晚的确是又哭了又闹了,好像还企图反上一个谁来着,原来原来,那个对象皆是洛丞楚! “一时失忆的事情你也好拿出来讲,我倒真真是看不懂了。”她使劲推了推他的胸口,不知哪来的蛮劲儿硬是将他推离自己半米远。 “童暖煦,我五年前是个混账,即便到这一秒前我都还是个混账,所以,现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和惜宝回来。”他轻声道,话里的的确确都是歉意。 童暖煦看着他,面无表情。 “当初要我打掉惜宝的是你,现在要从我身边夺过惜宝的也是你,洛丞楚,你想怎么样?。”忽而她一声冷笑,当初他在电话中口口声声让她签字,还亲口让她将孩子打掉,如今却这样出尔反尔,太过可笑了吧? 洛丞楚脸色一沉,“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打掉惜宝?” 童暖煦再退一步,“你真当当初是做了南柯一梦?你那天在电话里对我说的就想就此否认?” “我那天说了什么?”洛丞楚再蹙眉,霍临在五年前的确跟自己说过,童暖煦曾和自己同过电话,并且电话中的自己是说了要和她离婚。 “我说,那天我一通电话也没接到,你信吗?”他却想不透这件事,但从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被那番话伤到了。 “洛丞楚,我看起来像那么好骗的人吗?”她淡淡回答,却只是反问他一句。 “我从未想过骗你,五年前也是现在也是。”他温声道。 童暖煦有一丝动摇。 “你说,我该如何相信你?”良久的沉默后,她转而一笑,她不过是想趁机抛个话题,好让他发觉自己的内疚,好让自己找个机会跑走。 可接下来她没想到都是,洛丞楚却是抬手将身侧一把小刀那了上手。 刀柄被放在她的手心,继而他便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刀指着自己的胸口。 “剖开他看看。”他低声道。 刀尖极其锋利,已经因为他的动作而就那白色衬衣划开一个小口。 童暖煦一时的走神却让他带着自己的手划开了一道伤口,一注血缓缓流出,染着他的衣晕出一片红。 “放开,让我自己来!”她无法挣开他的手,便只能这样说。 洛丞楚是能自己伤害自己且毫不手软的人,要是她真的顺着他的意剖开了,到时候鲜血浸染的还是她的手。 闻言,洛丞楚应声放开她的手。 只见那把刀尖颤颤巍巍了一会却没有下手。 她终还是不忍心。 童暖煦看了看他的刃,旋即将它收回那小小刀鞘里。 “下不了手?”他问道。 童暖煦用背对着他,指尖还停留在刀柄上,“不想脏了我的手。”她道。 洛丞楚却忽而一笑,不顾那伤口上前轻轻搂住了她的身子,“我倒想让你剖开他,看一看你到底在里面占了多大分量才能让我如此恋恋不忘。” 童暖煦忽而觉得自己很是软弱,本以为五年前已经彻底地忘掉了这个男人,可当他在自己耳边轻语的时候,内心终究还是软成一滩水,波澜不断。 “洛丞楚,不要再骗我了好吗?”她抬手抚上他环于自己腰际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 洛丞楚却将她抱得更紧,“好,对不起。” 童暖煦被他抱着,只是紧紧垂头沉默不语。 “五年前我的确和唐晗举行了订婚仪式,但仅仅是为了拖住唐家。”洛丞楚环着她,他知道自己的女人仍不肯对当年的事释怀。 童暖煦的手微微一颤,他只知洛家欠了唐家两条人命,又可知唐家如今唯一的大小姐唐晗又是个冒名顶替的人? “很多年前,洛家欠了唐家两条人命。”他续道,“那时候洛氏刚刚起步,爸他整日疑神疑鬼,因为疑心过重和外界造谣的假消息,而对唐晗的父亲和母亲动了杀意。后来事情澄清了之后,我的父亲很内疚,所以一直对唐晗很好。” “那你爱她吗?”童暖煦仍没将她所知道的事实说出口,只是这样简单地开口询问。 “当然不。”他撩开童暖煦垂于身侧的长发挽到一边,在她的颈窝印下深深浅浅的吻。 “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不是吗?”他再抬头亲了亲她的脸。 “但洛家始终有负唐家,当时我为了护住洛氏,不得不瞒着你办了这一切。”他低声呢喃,满是爱意。 “即便她是假的,我们也需要她。”再答,他的眼里闪着淡然的光。 童暖煦一惊,回过头,“你知道她是假的?”她问道。 “当然,知道。”洛丞楚的手环着她的腰,四目相对,他温声说道。 “洛丞楚,为什么你当初要瞒着我?”她问道。 “你当时怀着孩子,我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所幸你现在将惜宝好好生下来了。”他抬起她的手,就吻落在她手心。 “其实当初惜宝,我是不想要的。”童暖煦忽而别过头低声喃了一句,却恰好被他一字不漏听入。 “你敢不要?”他抬眸,直看着她的眼。 童暖煦忽而慌乱了一下,“现,现在他不活蹦乱跳地吗?” “暖煦,对不起。一个人照顾了惜宝五年,辛苦你了。”他轻轻拨开她的额发,印下一吻。 “洛丞楚,抱抱我。”她沉默不语良久,开声道。 洛丞楚双手还上她的腰,紧紧将她收入自己的怀里,“好,一直抱着。” 阔别五年,她终于回到他的身边。 - 惜宝睡醒之后便一个人在家,绘本看完了,电视又看不懂,他便无所事事地去翻了一本书和字典下来看。 妈咪说,空余时看书,最能陶冶人的情操,他可是个情操高尚的宝宝,自然应该多看书。 看了许久,他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 糖糖半露了自己的小脑袋趴在门沿,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一点会扰到他。 “糖糖?”惜宝合上了手中的书,温声对门外的女孩说道。 “惜宝,你饿不饿啊?”糖糖细声问道。 不得不说她是个极其细腻的孩子,这几天惜宝的情绪和不对劲都落在她眼底,虽然看穿了他不高兴,但她也没有多问为什么,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粘着他,给他自己的空间。 “不太饿。”惜宝笑笑,今天糖糖妈和小桃妈都在帝和,家里就他们两个小不点。 “惜宝,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糖糖走到他身边,拉着另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甜甜的声音轻轻问道。 “没什么,糖糖,你是不是饿了?”惜宝灵巧地别开话题,轻轻牵起糖糖软软的小手。 糖糖垂眸看了看他的手,微微点头。 “那我们去吃东西吧。”惜宝说吧跳了下凳子,把睡在盒子里的小青放进自己淡包。 “小桃妈最近带我去吃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店,糖糖我带你去。”惜宝牵着她的手,自信地一眨眼眸。 糖糖忽而一笑,点了点头。 餐厅- 两个小家伙的到来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惜宝那水灵秀气的模样,更是极为可爱。 “小朋友,请问你要吃点什么?”一个女服务员礼貌地走到坐在窗边的两人面前,带着和善的笑意问道。 惜宝翻开菜牌,却发现自己认识的字不过一半一半,要是英文,或许他看得还清楚一点。 “这个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 他看了两个好吃的图片,继而抬手指了几幅,精致的小脸上挂笑。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微微一笑,抱着餐牌便离去。 两个小家伙独自出门一点也不茫然,从进门到入座都井井有条,不像个别跟家长来的孩子,进门就开始闹,况且这小家伙水灵灵,煞是惹人怜爱,服务员很是偏心地捧了两杯橙汁放到两人面前。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女服务员和善地问道。 “他叫惜宝,我叫糖糖。”惜宝在看绘本,小桃便开声帮他回答。 小女孩笑容灿烂,嘴角上翘的弧度极甜极甜。 “嗯,好,糖糖真可爱。”服务员再夸一句,继而便回头,“这是姐姐送你们喝的哟,你们别告诉其他人哟。” 惜宝放下手里的绘本,回头对她一笑,“谢谢姐姐。”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风驰电掣地跑过,像颗小炮弹一样撞到了刚准备离去的服务员。 “哎呀。” 服务员一下不稳,踉跄几步退到惜宝那桌上,差点撞翻了桌面的橙汁。 只见那小孩头也没回,不耐烦地嚷嚷了一句:“别挡道别挡道!” 糖糖瞥了一眼那个背影,漠不关心地道了一句“没礼貌。” 声音不大,却让刚刚无礼的小鬼听清。 听见糖糖的话,服务生连忙回头,“嘘,那是老板的儿子,小声点!” 服务员刚想回声道歉,那小鬼已经停步回头,走到糖糖和惜宝面前。 “小屁孩,你说谁没礼貌?”男孩高高瘦瘦,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眉宇间皆是被人宠坏的趾高气昂。 他捣乱犯事从来没有人说他,今天被一小女孩说了,算什么? 惜宝已经失了看绘本的兴趣,抬眸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自己只是想吃个饭散散心,怎么那么多乌鸦喳喳喳? 糖糖却只是捧着橙汁喝了一口,一眼没有看他,“谁应我便说谁。” 糖糖虽然在家是贴心小棉袄一件,但出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颇有当年童安玲的三分影子。 “你敢这样和我讲话?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们滚出去?”小男生很是凶恶地说出一句话,鼻孔还愤怒地喷了喷气。 “好了,小少爷别生气了...”服务生开口准备劝架,黎祖天这个小祖宗可不是好惹的。 糖糖垂眸,自己现在坐在沙发上,算是比那小男孩高出一点。 “和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拿出你的教养。”话毕便回头,糖糖不屑于再多看他一眼。 惜宝嘴角一扬,糖糖是个女汉子早就在墨西哥便是个不挣的事实。 服务生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小少爷被骂了,还被一个比他小的女娃骂了。 所幸现在还没到闹市,人不多,她还是快点劝好架,让那小祖宗消消气罢了。 可黎祖天那个气啊,平日自己无法无天跟个混世小魔王似地也没人敢管他,今天他跑步撞个人居然被骂没礼貌没教养,他那个气啊。 “这单生气我不做,你们给我滚出去!”他望着惜宝恶狠狠地说道。 凭什么自己被一个小女孩骂,还有另一个小毛孩在看戏? “呀呀呀,真是动不动就赶客,不但没礼貌没教养还没有商业头脑!”糖糖抬起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水嫩的小脸上是一抹笑,简单的弧度居然笑出了讽刺的意味。 “糖糖,不计较,我们换家店吃。”惜宝则是将自己的绘本整里,准备离开。 “走可以,先结账,这里两杯橙汁,一杯一千!”黎祖天手一拍向桌子,一张小脸气得姹紫嫣红。 糖糖在一旁看着,只是摇头,这小屁孩还真是一身蛮劲没地使,平白无故虐自己。 手都红了,一定很痛! “你们这果汁,第一不知道是不是新榨的,第二难免里面有没有什么添加剂,第三,我没有点这橙汁,且我就喝了一杯,你却要收两杯的钱,综上所述,你是个无良黑心的奸商。”惜宝一边说,一边往自己的背包里摸索,然后,轻轻地礼貌至极地将一张十块人民币放到桌面。 “再见小屁孩。”糖糖见惜宝已经掏钱准备离去,便一跃下地,跟黎祖天吐了吐舌头说道。 “你,你们!”黎祖天气得结巴,干脆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惜宝。 一下他便以自己的身高优势抢走。 “既然你们不付钱,那我就自己找钱了!”话毕,他准备打开拉链。 却发现糖糖和惜宝皆是无动于衷。 糖糖侧身望向惜宝,“你看,他诶。” 惜宝一笑,“无所谓,他要开就开吧,反正后果自负。” “还是去阻止吧,万一他受伤了就不好了。”糖糖再一笑,继续说。 黎祖天被两个宝宝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倒真的停了手。 “你们两个别在那给我装,我什么都不怕!”他凶了凶,摇了摇他手里那。 “你少废话,要开就开,不开就还给我。”惜宝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小手。 看着惜宝那挑衅的小表情,黎祖天一咬牙,一下的拉链。 继而,青青便探了半个蛇脑袋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被吓了一跳,这,这个孩子上街居然带蛇! “唔哇!”黎祖天吓得一抖,他扬手。 惜宝后退两步接,望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 唉,怎么个个人都怕小青呢? 黎祖天气得满脸通红,本来想揪着惜宝把他打一顿,但碍于他背包里的小蛇不敢上前半步。 惜宝拍带子上被他碰过的位置,转身便离开。 黎祖天一把拉着糖糖的手,“我今天还非要教训你!” 他打不过那条小蛇,不代表打不过一个比他小比他矮的小孩! 看着他居然拉住了糖糖的手,惜宝连忙撤了几步轻道一句愚蠢。 糖糖学的可是擒拿术啊,他打不过的! 果不其然,糖糖一下反扣他的手,退了一步半蹲下,翻身就把黎祖天给控制住了。 “还对女孩子动手,你要不要脸?”她怒到。 黎祖天反抗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越动便越痛,一下气急败坏了起来。 “你,你放手!你个怪力女!”他的话染上了哭腔。 服务生见自家小少爷被一个小女孩欺负哭了,连忙上前,“好了好了,少爷知错了,放开他吧!”她上前,却又不知道怎么样劝架。 “你放不放我们走?”糖糖垂眸,没有松手的意思。 “放,我放...”黎祖天软了下来,自己的手臂的确被她扣得很痛。 “走了糖糖,别欺负小孩了。”惜宝轻声开口,话里却满是嘲讽的意思。 “哼。”糖糖哼了一声,继而放开了黎祖天的手,拍了拍自己的两只小手缓步离去。 黎祖天站在原地,扶着自己拿余痛阵阵的手,眼眶红红。 刚出去,惜宝便笑了。 见他笑,糖糖的眉眼也柔和了起来,“惜宝,我们去另一家店吃吧。” 惜宝温温一笑,只道一句好。 107.-107-那麻烦黎先生,帮我抓住这个小孩子。 -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路间。 唐晗寻了几处,却找不到关于惜宝的任何消息,几天下来,白雪也是一无所获。 童暖煦的背景不小,藏一个孩子还是可以做到。 正当她毫无头绪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背影吸取了她的注意力偿。 那个身影,不是出了国外隐居,居然敢回来? 启车,她跟上了那个男人撄。 却只见他走了一小段路,进了一家看起来是新开不久的餐厅。 唐晗下车,同样走了进去。 餐厅里,因为今天早上黎祖天吃了亏,糖糖和惜宝走了之后,他便大大闹了一番,硬是让客人都走了,营业暂停。 见自己的爸爸回来,黎祖天顿时泪眼汪汪。 “爸,今天我被人欺负了!”他一抹自己的眼泪,一步上前。 黎勤业看着自己哭得一脸泪水的儿子,耐下心蹲在他面前。 “天天,你被人欺负了就算了,为什么要闹得餐厅休业?”黎勤业自己带了儿子八年,或多或少有些纵容。 唐晗站在门外,听着父子两人的对话。 黎勤业是当初那个奉洛瑾天的命令去暗杀唐一宴的人,虽然最后只是恐吓了一番没有动手,但后来唐一宴夫妇还是死了,而且罪名就顺理成章地扣到他头上了。 后来是听说,洛瑾天怕唐灏会找到他说出当年的事实,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躲到国外去了。 如今他却回来了,难得是当年的事情他知道了什么? 黎勤业轻轻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听小江说,那两个孩子年纪都比你小,你怎么就被欺负了?” 黎祖天一听,更是委屈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小屁孩,他带蛇出门,我怎么敢打啊!” 唐晗眉头一蹙。 带蛇?难得是惜宝? “天天,这事咱们就算了,爸爸是悄悄带着你回国的,你不要那么不懂事,这里不是意大利了,你不能再闹了。”黎勤业温声安慰,抬手摸了摸儿子脸上的泪水。 黎祖天抽噎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好吧。” 大不了等他回了意大利,他再慢慢计划要怎么收拾呢两个小屁孩。 黎勤业起身,四下环视了一下店内。 “黎先生,好久不见。”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勤业带着疑惑回头,而接下来的表情却转为惊恐。 这,这个女人是...... “别那么吃惊,我是唐晗啊。”她笑笑,挥了挥手。 黎勤业转目将黎祖天护在自己身后。 “赵小姐,好久不见。”他冷声开口。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唐晗眉头一蹙。 “黎先生,别忘了当年事情的目击者是我,如今能给你洗脱罪名的也是我。如果我没猜错,我的爷爷唐灏应该还在找你才对。”唐晗掩唇一笑,笑得极为讽刺。 黎勤业眉头一蹙,声音里的抗拒不难听出,“赵翼,你别在这给我摆什么从前过往,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证明我当年的清白。” 唐晗脸色渐沉,“黎勤业,当年你的确是对唐一宴夫妻动过手,虽然没有伤害到他们,但是后来他们都死了,你觉得你现在跑出来能证明什么?”继而她抬手,“我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如果你再这幅态度,我可保不准唐灏会对你,还有你儿子做什么!” 听到自己儿子黎祖天的安危,黎勤业还是无可奈何,“那唐小姐,我一回国你就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事,当年既然你放过了唐家,我自然记住这个恩情,如今我来找你,不过是刚刚听到你儿子的话,觉得很有趣。”唐晗一笑,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黎祖天身上。 黎祖天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太对劲。 唐晗缓缓蹲下身,脸上挂笑,“小朋友,刚刚你说有一个小孩子身上带着蛇,那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小孩子在哪?” 黎祖天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继而再回头看自己的爸爸。 爸爸好像有点怕她? “不知道,但是听说是去别的地方吃东西了。”他轻声回应。 唐晗翻出自己的手机,把仅有的一张惜宝侧面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到黎祖天面前。 “你说,是不是这个小孩?” 黎祖天看着照片上的惜宝点了点头,“就是他。” 唐晗翻回手机,抬眼望了黎勤业一眼,“那麻烦黎先生,帮我抓住这个小孩子。” “赵...唐晗,你想做些什么?”黎勤业望了一眼照片,心里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啊,现在手上可是有当年唐一宴夫妇的资料,听说,和杀死他们夫妇的人有关,所以,现在不管是我还是洛家,都在找他。”唐晗这番话,完全是信口胡说的,为的就是让黎勤业顺理成章地帮自己。 果不其然,黎勤业一听脸色都变了。 深邃的轮廓上是阵阵喜悦。 “为什么一个孩子身上会有当年的资料?”可他并不因一时的激动而冲昏脑。 “自然是有人交给他。”唐晗随意一句搪塞道,“但到底是谁给的,里面的资料是什么,我们都说不清楚。只要你帮我把那个小孩子找到,我就帮你和唐灏澄清当年。”唐晗笑着,看向他身后的黎祖天。 黎勤业再前一步,将孩子挡在自己身后。 “我帮你,你别打天天都主意。” - 惜宝和糖糖刚吃完饭,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正当他路经一条小巷时,忽而眼前一黑。 上天定是为我关了一扇门,那天为我打开的窗子呢? 惜宝前一秒还这样想着,后一秒便听到糖糖的叫声。 恍惚间,惜宝触了触身侧,布料十分粗糙,像是麻布袋子... 他真的被麻布袋子gank了? “惜宝!唔——”糖糖挣扎的声音落入他耳,惜宝抬手想掀开自己身前的袋子,却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然后自己便被人扛起来了。 “糖糖,糖糖你在哪?”透着麻布袋,他急声问到。 “唔唔,唔——”糖糖的声音含糊不清。 “小朋友,不想受伤就别出声!”惜宝听见身侧近距离传来一把低沉的男声,该是劫持自己的人说的。 “叔叔,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拐卖儿童罪大恶极啊,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惜宝挣了挣,发现自己腰间那只手的力道不小。 “我只是有事找你,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黎勤业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他第一次见被绑架还能如此镇定和自己对话的人,还是个小朋友。 “你不要伤害糖糖,有什么冲我来!”惜宝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只感觉自己的脚踝忽而一阵痛,像是磕到了哪里。 “唔嗯。”黎勤业别过头,自己一手扛着惜宝,一手提着糖糖,却没想到把他这样胡乱动给狠狠踢了下巴一脚。 “。。。”惜宝意识到自己好像无意间踢到那个男人了,立刻安静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那么快就踩到那“人贩子”的底线,然后扼杀了自己逃跑的机会。 良久,又是一阵颠倒,惜宝感觉自己屁股有了实感,好像是坐在哪里。 在伸手摸了摸,比较滑,应该是车座。 继而,他干脆一甩手将自己的麻布袋扯了下来。 糖糖手被捆住,嘴巴被黑色的胶带封住,自己坐在车后座,驾驶座上是一个脸色沉重的男人,而副驾驶座上的,则是唐晗。 “阿姨?”惜宝眉头一蹙,继而连忙身上给糖糖松绑,并且轻轻撕下她脸上的黑色胶带。 “惜宝!”糖糖很是勇敢地将惜宝抱住,继而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成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她道,一副好不惧怕的模样。 “惜宝别紧张,阿姨只是要带你去你妈咪身边。这个小女孩是谁啊?”唐晗则是随意回答,继而便转变话锋。 惜宝一听便知她在撒谎。 自己无意间也听到过小桃妈和妈咪的对话,除了洛丞楚这三个字外,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唐晗。 妈咪好像和她关系不好,她又怎么会带自己去看妈咪? “开车。”见惜宝那如黑曜石般熠熠发光的眼眸里满是疏离,唐晗便转目对黎勤业道。 黎勤业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碍于这里人多,便启车出发。 红色的兰博基尼疾驰而去。 到了自家的小区前,黎勤业停下车。 唐晗往窗外一望,这种最低档的住宅区就快要拆迁了吧,他居然住在这? “这里住的人都已经搬了,你还住在这?”启门,她十分嫌弃地说道。 黎勤业拿出一根烟点燃,“这里房租便宜。” 惜宝坐在车内,车速太快,拐过的路口又太多,他只能隐约记住一点路。 糖糖紧紧牵着他的手,不得不说她有点害怕。 “糖糖,没事的。”惜宝淡定道,驾驶座上的大叔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自己书包里还有青青,硬碰硬不一定就是输。 “对了,小朋友,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黎勤业掐灭手中的香烟,朝车座里的两个小朋友说道。 “我,知道什么事情?”惜宝眼睛微眯,自己知道什么? “黎先生,既然都来了,那就麻烦你带我和惜宝上去喝杯茶吧。”唐晗先是打断两人的对话,红色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黎勤业望着她,继而微微叹出一口气,“上来吧。” 惜宝正环顾四周的环境,忽而被人牵起了手,不由得一惊。 唐晗见他如此抗拒,眼底渐涌一抹阴鸷之色。 “惜宝,如果不行受伤害就乖乖听话,跟我上去。”她的声音淡淡,脸上虚假的笑意不再。 惜宝凝视着她,如果自己没猜错,那这场绑架的幕后主使,大概就是她了。 “阿姨,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跟着她走了两步,惜宝开口。 唐晗好看的眉一蹙,一个小孩太过于聪明实在是令人讨厌。 “惜宝,不是我想绑架你,只是你的妈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我只是利用你来反击而已。”唐晗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丝轻蔑。 惜宝没有回应,只是牵着糖糖的手,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里的楼梯老旧,而且半天没遇到一个人,自己带着糖糖这样突兀地逃跑是件难事。 就在他纠结着要怎么逃跑时,唐晗的手机闪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她来时将定位发给了她的女佣小青,接下来就是小青来把黎勤业控制,接着扭送给洛瑾天。 唐晗本就只是想利用黎勤业找到惜宝,如今惜宝找到了,那个男人自然也没有用了,而且他是当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不死不行。 黎勤业的家很乱,所有行李都还放在箱子里没有移出,像是准备搬家的样子。 他随意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唐晗,那个小孩子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吧?” 听他这样问,唐晗的手先是紧握,继而松下。 “黎先生是个聪明人。”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洛丞楚的儿子?还,和你没有关系。”虽然他躲在意大利很久,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了解。 比如洛丞楚和唐晗的订婚,还有洛丞楚的各种绯闻,毕竟他曾经也是洛氏手下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的妒心极大,这样大费周章地去找一个孩子,定然是因为那个孩子于她来说,是个不利的存在。 “黎勤业,在我没发怒之前,收好你的嘴。”唐晗反手碰到了身前的水杯,脸上的怒气若隐若现。 “赵翼,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见她反映如此激烈,黎勤业却笑了。 唐晗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愿回便回来,我凭什么知道为什么。” “是你的丈夫洛二少让我回来的。”他的声音淡淡,“为的就是,监视你。” 今天他也是看准了那辆红色兰博基尼里的人是唐晗,才如此刻意地下车走路,才如此配合地帮她抓那个小孩。 唐晗一惊,惊愕地回过头看着黎勤业。 “你说什么?” 惜宝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难得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便轻轻牵起糖糖的手,往门外走去。 而他刚走到门口,却发现一群黑衣大汉正从楼下走上了。 目光一转,他回头对糖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悄悄地走上了楼梯。 “洛二少一直不碰你,难得你没察觉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你不是唐晗。”黎勤业的手落到那个被她打翻的杯子上,轻轻扶起了杯子,手指在杯口轻画着。 “我带你来这里,不过是方便把你囚禁好,让你不再欺骗唐灏下去。”他笑笑,转身到窗沿撩起了一直布满灰尘的窗帘,帘后的并不是一个玻璃窗户,而是一个空口,被条条铁柱包围。 “黎勤业,我又不傻。”唐晗摇了摇手机,身后一阵脚步声接连而来。 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前。 唐晗回过头,却眼尖地发现那两个小屁孩不见了。 “你们一半,给我控制这个男人,然后剩下的一半,跟我去找两个小孩!”扔下一句,她便转步离开。 唐晗的脸色阴沉得骇人,不但那两个小屁孩费了她那么长时间,如今还给她来一个这样的噩耗,真好。 惜宝带着糖糖在纵横的旧楼里跑着,跑了不少路,只要关着门的旧房子和细细的走廊,却找不到通下去的楼梯。 惜宝不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小区,而是很久以前专门用来关人的黑势力建造的。 “惜宝,惜宝,怎么办?”糖糖跟在他身后,明显有些慌乱。 “别慌,冷静些。”惜宝将自己身后的书包放到面前,摸出自己的手机,慌乱中拨通了小桃妈的电话。 他带着糖糖倚在一堆旧木板后,双目紧盯着电话。 音乐响了一会,小桃接了电话。 “怎么了我的大宝贝?”小桃温温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笔。 “小桃妈,我和糖糖被绑架了!我们现在在一个废旧的小区里,路程离家比较远,我不知道这里叫什么!”惜宝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却表达得清楚。 “小桃妈,救命哇——”糖糖也学着惜宝压低了声音,朝电话说道。 “被谁绑架了?在哪个旧小区?糖糖别慌,小桃妈现在就来救你们。”小桃从办公椅上坐起,启门而去。 “不知道,但是绑架我的人,一个叫黎什么的,是个男人,另一个是唐晗!”惜宝说道,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唐晗的声音宛如至可怖的鬼魅。 “这一层上来的楼梯就只有这个,那两个小屁孩一定没走远,你们给我找到他们!” 惜宝转眼,一个旧足球落入他的视野。 他转身挂断了手机,继而将那黑色的通讯工具放到糖糖手里。 “糖糖,待会要好好躲在这里,直到人走了你才出来,然后打电话联系小桃妈,告诉她是唐晗绑走了我。”惜宝的语气沉着而冷静,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自然不能连累糖糖。 糖糖捏着他的手,“惜宝,你乖乖地和我一起,等小桃妈来救我们好不好?”她自然知道惜宝想以身犯险。 “糖糖,你说是现在不清楚地址的小桃妈找我们快,还是外面那些坏蛋找到我们快?如果我们一起等,那可能两个人都被抓了,倒不如我先跑,救得一个是一个。”惜宝温声安慰,继而挣开她握着自己的手。 “放心吧,我很强。”他笑笑,转步走出。 他先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旧足球后,一脚将它踢远。 足球滚了一大段距离装在走道上,发出巨大响声。那群正在找他的人皆被这一声巨响躲去了目光。就当他们纷纷朝足球聚集时,一个小身影却朝巨响相反的方向跑离。 赵翼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那个疾跑而去的小身影。 “惜宝,别跑!陈惜宝!”几声呼喊下,她竟叫出了惜宝当初在晚会上胡编乱造的那个名字。 惜宝脚步一晃,却还是站得稳。 他姓童,叫童惜念,陈惜宝是哪个大蠢蛋大土拨鼠? ---题外话---迟更对不起。周三万更完结。【双手比心】 108.-108-别过来,你们这群坏人 惜宝望准了目标,径直冲到楼梯口,他在墨西哥那么多年到处乱窜的经验倒是告诉他要钻哪些小角落才不好被抓到。 一时间,赵翼带着一群人颈半天抓不到那个小身影。 可渐渐,小家伙的体力跟不上了,于是他干脆躲在了一个开启的旧房子后,背上蓝色的书包一擦便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埃。 赵翼追了两步,见他无处可逃便缓下了步子。 “你们,给我进去堵住那个小孩!”她招了招手,对那间房子说道撄。 惜宝就在门后,当然听得见他们的话。 “别过来,你们这群坏人!”他卯足力气大喊一声,继而转身将自己的书包松下,取出了放置青青的盒子偿。 “那小孩手里有蛇,不要靠近!”赵翼声音不高,却让门内的惜宝手一颤。 他本来还想来个出其不意,却没想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惜宝,出来吧,阿姨保证不伤害你。”那条蛇的毒性如何她不知,如今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劝那个小家伙自己出来。 “真的不伤害我?”惜宝将青青放在地上,把手上黑色的手表取下放到青青的盒子里,然后将手表侧面的胶条贴在自己受手上。 如今自己的书包里手机没有,青青也没有,能反抗的武器已经不多了。 “真的。”赵翼轻道一句。 最后,是惜宝先妥协认输,走了出来。 一张灰扑扑的笑小脸上满是无惧且大义凛然,望着身前的所有人张开了手臂。 “青青不在我身上。”他喘着微急的气息说道。 赵翼踩着高跟鞋上前,青青捏了捏惜宝的脸蛋,“好,阿姨信你。” 话毕便挥手让人绑住了惜宝,即刻便带走了他。 小桃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 她翻遍了整个城市的地图,再加上糖糖含糊的地址,她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走进小区里,她又兜转了一番才找到满面泪痕的糖糖和昏倒在地的黎勤业。 糖糖手里抱着青青的盒子,看见小桃来哭得更凶。 “小桃姐,呜,呜——惜宝被一个叫唐晗的人抓走了,呜——”她抽噎着,满是灰尘的小手拭泪时把小脸擦得脏脏。 小桃一步上前抱住了糖糖,温声安慰,“糖糖没事,小桃姐一定会找回惜宝的,糖糖没事,别哭了。”她轻轻拍照小桃的背,蹲下身来看着青青的盒子。 惜宝的手表有定位系统,那个小家伙是做好周全的考虑才以身犯险,保下了糖糖。 “小桃姐,我好担心惜宝啊,要是没有我,惜宝就不会被坏人抓走了,都怪我,呜——”糖糖自责着,哭诉着自己对惜宝的拖累。 “糖糖别哭,小桃姐心疼。”小桃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往那张有些脏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继而,脚边的男人动了一下,发出几近痛苦的咽呜声。 小桃这才注意起黎勤业。 “糖糖,他是谁?”她抬手擦了擦糖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问道。 糖糖止住了哭泣看着地上的男人,“是和唐晗一起绑架我和惜宝的,但是我又听到他说他是洛丞楚派来监视唐晗的,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蛋。” “那我们不管他了。”小桃垂眸,带着糖糖和小青转步离去。 - 黎勤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身处医院。 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眉头紧促,缓缓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剧痛无比。 如果没猜错,自己应该是被赵翼的手下打了一顿便昏倒在旧区了,如今为什么在医院? 而他还没想清楚,一只手便捏住了他的脖子。 “告诉我,唐晗在哪?”小桃掐着他,目光极狠。 本来通过惜宝的手表是能追踪道他的地址的,可回去提取资料时,惜宝的地址已经停在一个地方不动好久,她派人去到那个地方查过,却也只是找到了那个带着追踪器的小黑胶带,找不到惜宝的影子。 童暖煦已经通知了,那个当妈的如今可能从海上跳下来游回来找惜宝了,她要是再无进展,那便麻烦了。 “咳咳,我不知道。”黎勤业眼睛微眯,呼吸困难。 “惜宝要是有事,不仅是唐晗,我连你的命也要了!”小桃再收紧了她的手,用力了一下,继而扔开。 黑色的手机一闪,她连忙接起电话。 “小桃,找到惜宝的消息没有?”童暖煦的声音极其疲累,沙哑得不像话。 “还没,暖煦姐...”小桃的声音哽咽,欲言又止。 “没事,再找找吧。”童暖煦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如今她还在海上,惜宝不见了之后她一颗也不能安定下来,洛丞楚得知后更是心焦,干脆派了台直升机来。 “我一定会找回惜宝的,你放心。”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细细密密的吻。 童暖煦挣了挣,有些拒意。 “我谁都可以不要,唯独惜宝不能出事。”她的声音沉静得有几分疏离,让洛丞楚听得不是很舒服。 “暖煦,冷静点,我还欠惜宝一句道歉,他不会有事的。”风的声音也喧嚣,他的话却平静如水,万分笃定。 看着挂断的电话,小桃回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黎勤业。 “你如今是唐灏通缉的人,怎么敢这样就跑回来了?”小桃转目,一双眼阴鸷地看着他。 黎勤业的喉结上下颤了颤,“洛二少让我回来的。” 一双美目眯起,小桃几步走到床沿,“你说,洛丞楚?” 黎勤业抬头,以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当年虽然是洛总让我去杀唐一晏夫妇,但当时夫人知他们两人是无辜的,便让我送他们离开本国便作罢,可后来却没想他们还是被人杀害了。” 小桃蹙眉,“夫人?傅婧荷?” 黎勤业点头,“所以说,唐一晏夫妇的死和洛氏无关。只是当时这件事出来后,唐灏对我的追查太紧,我便没机会回洛氏,在外逃了这么多年。” 闻言,小桃愕然,原来当年唐一晏的死不是洛瑾天的一朝过失,而是一场阴谋? “当年杀了唐一晏夫妇的,是季懿靖。”黎勤业这才将话缓缓道来。 当年季懿靖对傅婧荷爱而不得,传出唐一晏夫妇背叛的消息让洛瑾天失手杀了唐一晏,而后在设计让他与秦舒烨交集。 为的就是内外的压力逼洛瑾天放开傅婧荷。 却没想被那个聪慧的女人看穿了季懿靖的所有,傅婧荷挡下了黎勤业对唐一晏夫妇的任务,在洛瑾天递离婚协议时自己签字,离开了他便不会再让他牵连上什么。 最后,自己一个人因病离世。 黎勤业当时问出了真正唐晗的下落后,便让赵翼躲了起来,自己随之去护送那个真正的千金出国。 但季懿靖固然是深谋远虑的,他让自己的手下跟着黎勤业登上开完国外的船,得知黎勤业没有下手后,处理了唐一晏夫妇。 他一手早就了后来洛瑾天的所有愧疚,还有唐灏对洛家的种种误会。 “可是现在穹相还要报复洛氏,是怎么回事?”小桃追问。 既然当初季懿靖安排了那么多事,洛瑾天也遭了那么多罪,为什么穹相还是不肯放手? “因为季老爷病重,想在临死前见一面洛丞楚,也当是见了傅婧荷半面,可他知道洛丞楚不会轻易出现,便交给了季书砚。”黎勤业动了动自己受伤的手臂,只觉痛得厉害。 小桃凝视着窗外,没有回话,心心念念起惜宝那个小家伙的安全。 - 惜宝的定位器是在车上被发现的,唐晗眼尖,一下就看到他手臂上粘着的黑色条条。 于是她拽着惜宝肉肉的小手,硬是把那黑色一条的胶带撕下,随手一扔出窗外。 惜宝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腕,本以为她要大发雷霆,但如今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一路的风景越来越陌生,惜宝除了希望小桃妈快点找到自己,暂无别的办法。 “惜宝,你知不知道,你的妈咪有多该死?”高速公路上,一直沉默的赵毅忽然开口。 你才该死! 惜宝腹诽一句。 “她是个卑劣的第三者!从我身边抢走了洛丞楚,还极其可恶地生下你这个拖油瓶!”赵翼咬牙切齿道。 她过往都已经计划好一切了,等自己五年留学回来就嫁给洛丞楚,然后自己就好好地坐着洛太太的位置,为他生儿育女。 可不过五年时间,童暖煦便冒了出来,还成功完成了自己所有计划好的将来。 她怎么可以不恨? “你说,我的妈咪是第三者?”她的盛怒没有影响惜宝冷静的思维,他依旧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是啊,你的妈咪没有亲口告诉你,你的爸爸到底是谁吧?因为她不敢!”赵翼笑了,双眼猩红,模样有些狰狞。 “我不信。”惜宝声音冷冷,小桃姐曾经和自己说过,那个男人只是为了赎罪才暂时不要妈咪的,如今听她说来,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实? “你不信?你凭什么不信?”赵翼回过头,两颗泪珠夺眶而出。 的确,她现在的处境是极糟糕的。 不但洛家唐家回不去了,自己是假的也被拆穿了。 如今她手上除了惜宝,再无别的筹码。 一个病态少年的模样缓缓涌现,赵翼忽然有了方向。 不,白帝还在她手上,她还能控制白雪! “阿姨,你好可怜。”副驾驶座上,惜宝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极致的可怜。 赵翼回头,却发现惜宝脸上的神情极为淡漠,隐隐间,像极了洛丞楚。 “是啊,我好可怜啊。”赵毅没有反驳,一切好像因为他这句话而豁然看透了一般。 “所以,就算我再落魄,我也要把你妈咪拉下水。”她回过头,泪迹斑斑的脸上带着笑。 惜宝蹙眉,话里多了一丝轻轻的蔑视,“我妈咪是不会被你伤害到的。你那么可怜。” “哈哈哈,如果你妈咪宁可看着你死也不求我,那我可能就真的伤害不到她了。”赵翼却只是笑,带着惜宝听不懂的深意。 良久,车停。 惜宝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见这里三面都是大海,一座豪华的水景房立于面前。 他是被赵翼盯着进来的,能走出去的路又只有一条,他暂时还逃不了。 白漆的木门被打开,惜宝进门一看。 简直豪宅。 赵翼回过头将门关上,金色的钥匙绕了两圈,将门反锁。“惜宝,乖乖地带着,我不会伤得你的。”话末,她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咔作响。 惜宝望了望房间,这宅子装饰华丽,里面的摆设看起来也都是珍品,和墨西哥那套有点神似。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窗子太高,他爬不上去。 在原地发呆了一会,惜宝转身跟了上楼。 二楼的布局就要简单很多,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和医院有点像。 漆黑的眸凝聚,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瞳孔。 一个男人坐在洁白的病床上,不知是因太久没晒过太阳还是病态,白得像一张纸,易碎而憔悴。 “白帝,你的病还好吗?”赵翼走到床沿,极其罕见地和白帝交流着。 白帝斜过眼扫了她一下,继而再转过窗外。 他没有回答,亦不屑于回答。 “别这样啊,白雪可是在外劳心劳力地给你找骨髓呢,你可要坚持到最后啊。”赵毅的声音淡淡,带着丝丝哂笑。 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白帝是个死人这件事已经不远了。 “他是谁?”白帝启口,声音相比五年前沙哑了些许。 那个他字,指的是惜宝。 “你不是一向极聪明的吗?不妨来猜猜。”赵翼回过头看着惜宝,而后者却是抵触地退了几步。 白帝看着惜宝,墨瞳的眼神沉了几分。 过来。 在赵翼没有回头的时候,他朝惜宝做了个口型。 惜宝自然是看到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和这个病恹恹的男人像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姐呢?”见惜宝已经看懂他的口型,白帝别移了话题。 “她,正在来的路上。”赵翼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白雪就会回来了。 “给我看着这个小孩。”赵毅收起手机,缓步走出了房间,继而将两人反锁在房内。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惜宝才谨慎地迈开步子。 “大哥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走到床边还有半米远,惜宝停住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但我和刚才那个人,不是同一边的。”白帝扯了扯脸皮,有些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艰难地笑着。 “那等下小桃妈来了,我让她把你也一起救出去吧。”惜宝走到床沿,看着白帝的手才确认下自己的猜测。 他的确是个病号,而且病的不轻。 “你叫什么名字?”白帝将纯白的被褥掀开一点,露出床边一点位置给惜宝。 惜宝抿了抿唇,坐到他身侧。 “我叫童惜念。”他字字清晰地回答。 自从回国之后,他被人叫惜宝,叫豆豆,还叫陈惜宝,这些名字都太让他不满意了。 “我叫白帝。”后者笑笑,转身拿了一盘水果放到惜宝面前。“饿不饿?吃点吧。” 惜宝透着窗看着外面的天空,像是绘本里的红颜料被肆意涂抹,晚霞连缀成画。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饥饿感后知后觉就来了。 他捧起果盘,摘了两颗葡萄放入口中,却只觉这葡萄酸得厉害。 他不满地扁了扁嘴,暂时放下了吃东西的念头。 “你的爸爸妈妈是谁啊?怎么被刚刚那个人抓来了?”白帝的脸上是惯有的温和,自从他病了之后,便极少和别人交谈,惜宝的出现虽然时候不太对,但依旧令他感到新鲜。 “我的妈咪是...暂时不能告诉你。”话到一半,惜宝还是停住了。 上一次就是自己承认了妈咪是童暖煦,洛丞楚才找到自己的妈咪的,这一次他觉得小心行事为好。 “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童暖煦吧?”白帝笑道,自从惜宝说出他的名字之后,他便已经敲定他的身份。 “唔,好吧你蛮聪明的。”惜宝尴尬地笑笑,低头看着果盘,选了一颗比较好看的樱桃放在口中。 这个比较甜,不错。 “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啊?”惜宝歪着脑袋,继续吃果盘里的水果。 “我啊,很多原因。”白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 惜宝抬头望了望他,发现他神情不太对,继而又垂头选了一颗红润饱满的樱桃放到他面前。 “来吃一个,吃了我和你就是统一战线的啦。”他笑着,将手里的樱桃送到他嘴边。 白帝笑笑,接过樱桃放进嘴里。 “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在她不敢伤害你。”白帝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他小小的身子上。 惜宝将手中的果盘放下,掖了掖被子靠到他身边。 “白帝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他歪着小脑袋,模样煞是可爱。 白帝点了点头。 惜宝便低下脑袋,这个人那么憔悴,一定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放心吧,我会把你救出去的。”惜宝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今天自己又是跑又是反抗,还没吃饱,还是水一下待机一下比较好。 白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好睡一觉吧。” 唐晗和童暖煦之间的渊源他还是知道一星半点的,且自家姐姐说过,童暖煦是用来对抗唐晗的最重要的人。 这个孩子是童暖煦的,那他便帮个忙将他护好就是了。 翌日清晨,童暖煦刚回到这里,洛丞楚本跟着她寸步不离,她嫌太麻烦,干脆就将寻惜宝这件事交给了他,然后自己寻了个借口跑回帝和。 因为要揭穿唐晗是假的,她一早便将楚玥送到唐氏大厦前,这样一举,是为断了唐灏再给假唐晗的支持。 大概今日下午,便会有新闻澄清假唐晗的身份。 刚入帝和,她直接跑了上楼去寻小桃。 小桃不在,她便想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可刚拿出电话还未来得及拨通,一个陌生的号码渐而出现。 童暖煦垂眸望了一下,还是接起。 “童小姐,想要你的儿子?”来电的是赵翼,一把轻蔑的声音。 “你在哪?”她启口,声音淡然沉着。 “今天下午,一个人来城边码头的和叶酒店旧址,我等你。”赵翼话毕便挂断了电话,将自己如今身处的废酒店旧址发给了童暖煦。 本想最后和童暖煦来一场鱼死网破,可她刚关闭手机,却看到了最新的新闻。 唐灏的澄清新闻,随后附上一张他和楚玥的照片。 标题是:唐氏寻回当年流浪在外的亲孙女,往日唐晗原是假冒! 赵翼忽而一颤,看着照片上的楚玥久久诧异不绝。 原来当年的唐晗没死! 难怪童暖煦当初那样一张脸对她说,她要亲自讨回过去的种种。 不仅要讨回洛夫人的身份,洛丞楚的爱,还有她脚下唐晗这个位置。 她失声一笑,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阴鸷,“可是没关系,你让我万劫不复,我也让你的儿子和白帝跟我陪葬。” 109.-109-一方尘埃起,血溅三尺地。(大结局上) 惜宝的位置被司空白查了出来,得到消息后洛丞楚便第一个赶了过去。 车停到宅子门前,洛丞楚抬手给童暖煦一个电话,而那边却是久久不通。 “要等童小姐来吗?”司空白回头望着洛丞楚,唐晗现在不在这边,她就将惜宝交给白帝之后便去无所踪。 “不等了,先救惜宝。”洛丞楚启门下车,走到门前。 司空白看着那被上锁的门,从怀里掏出一只枪来,对锁就开了一枪,将门锁打坏,开了门。 滴滴—偿— 两声忽而回荡在偌大的宅子内。 司空白蹲身一看,脸色倏变,“房子里装了个感应炸弹,门开了就启动了!” 洛丞楚闻言没有回头,径直跑上了二楼。 惜宝和白帝本处于睡梦中,可一下便被楼下的巨响吓起。 白帝一惊,将自己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取下,“惜宝,藏起来,不知道有谁来了。” 惜宝闻言立刻点头,和白帝一起躲到了床底。 洛丞楚开了二楼的门,却只见一张乱糟糟的病床,上前一触,留有余温。 “找一找,他们刚还在这里,应该没走远。”他对身后的司空白说道。 司空白连忙一点头,随之去了另一个房间。 “惜宝,我是来接你的,快出来。”洛丞楚扔在病房内,方才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听到开门声,这里的床又是温的,他应该是躲在哪个角落了。 认出了洛丞楚的声音,惜宝往白帝怀里缩了缩。 “别怕,他走了我们就出去。”白帝悄声安慰着怀里的惜宝,他只微微一点头,继而便抬手抓紧了他的衣袖。 洛丞楚知道他是躲了起来不想见自己,继而便转步走了出门。 见那双黑色皮鞋走了出去,惜宝连忙从床底爬了出来,借力将白帝也拉了出来。 白帝是个病号,身子虚弱得很,躲在床底太久万一透不过气来可不好。 可惜宝刚将白帝半个身子扶出来,洛丞楚便又重新出现在门前。 “你,你不是走了吗?”他将白帝扶好,连忙躲到他身后。 司空白随之走了进来,上前一步将白帝反身背起,“你是白雪的弟弟?白雪她托我们带你离开。” 白帝本是抗拒,可自己的身体实在虚弱得紧,随之又听到自己姐姐的名字,无奈只好被他备出去。 惜宝没了靠山,顿时只能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司空白将白帝背离。 “你个大坏蛋,妈咪不原谅你我也不原谅你!”惜宝一双小手交叉在身前,一副生气极了的模样。 洛丞楚没有回话,上前一把就将小家伙抱入怀中,目光柔情似水,一寸不漏地看着惜宝。 惜宝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怵,这大叔虽然说长得蛮好看,可是他这样柔情蜜意地看着自己… “呜哇,我不要当你的娈童啊!”惜宝一双小手抵着他的胸口,一脸抗拒的模样。 洛丞楚脸色微沉,“你是我的儿子,不是娈童。” 惜宝回头,“我不是你儿子。”回答得倒是十分决绝。 “嗯,你妈咪是我老婆,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领养的?”洛丞楚却丝毫不愠,将他抱着快步离开。 “你才是冒认的!”惜宝气得一张小脸通红,前几天他还觉得这个叔叔只是可怕,却没想那么毒舌! “那我带你找你妈咪对质去。”洛丞楚点了点他的鼻尖,可刚走到门前,身后便是一片轰然火海。 惜宝吓得一颤,被他紧抱兜在怀中。 两步跑出门上了车,司空白便启车离开,车后镜上倒影着别墅的末样,一片火海。 白帝被紧急送到医院,霍临给他准备好的骨髓配对手术就等着他这位主人公上台,惜宝还没再看一样脸色苍白的白帝哥哥,他就已经送入手术室。 惜宝一张小脸灰扑扑的,从昨天被赵翼给带走之后就没洗过白白,一身汗淋淋的。 可就算他再灰,洛丞楚依旧是抱着他不松手。 “叔叔,放我下来好不好,我不喜欢被男人抱着。”惜宝嘟着嘴,像是在以自己的年龄和他谈条件。 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大人总归不能强求吧。 “叫我叔叔?”洛丞楚看着怀中那张和自己七分神似的小脸,他儿子倒是记仇得很,这一口一个叔叔叫得可是极生疏。 惜宝垂眸看着他,眼底不惧,“不然呢?” 洛丞楚淡着脸色回头,“医生过来抽血,做亲子鉴定。” 听到抽血两个字,惜宝顿时已经,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抽血!” “那还叫叔叔?”他不疾不徐地回一句,看着自家小崽子一张脸气得通红,居然有那么一丝赏心悦目的意味。 惜宝墨如黑曜石的眼珠转了转,吸了吸鼻子这才道出一句,“叔叔,我的妈咪还没原谅你五年前额错,我呢也还在生气你对我不闻不问五年,所以呢你要是想听我喊一句爸比,那就拿出你的诚心来。” 只见眼前俊美的男人微微一挑眉,似乎很是在意他的话。 “当初是你妈咪自己跑的,我逮不住。”他温笑着回应,抬手摸了摸惜宝脸上的灰。 “身上脏了,带你回家洗个澡。”话毕,提步就往医院外走。 惜宝趴在他肩头,一副大爷相,“明明就是你和唐晗阿姨结婚的,你还不认账。” 洛丞楚脸上一沉,谁给这个小孩灌输这些东西? “你妈咪兜里还揣着结婚证,我不敢乱出去拈花惹草。”他开启车门,给惜宝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惜宝抬手扣了扣自己身前的带子,很是无奈地哼了哼,“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和那个阿姨那么要好呢,现在就不认人了。” “当初要是知道你是我的儿子,现在就没有那个阿姨了。”他启车,往市中心开去。 “得了得了,少说冠冕堂皇的话,上一次你弄哭了妈咪,还弄哭了我,这一次你不哭在我面前,我就跟妈咪回墨西哥。”惜宝摆了摆手,很不受他这一套的模样。 “你还小,多哭无妨,我是个男人,始终不能在自家儿子面前哭。”洛丞楚节骨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他极少这样和小孩子对话,却因为今天坐在自己身侧的这一尊小佛是自家儿子,他也无可奈何。 “哼,矫情。”惜宝转过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悄悄白了他一眼。 他还是默认了自己是他的儿子这个事实。 “要哭也在你妈咪面前哭,到时候留住你妈咪了,你爱去哪去哪。”洛丞楚嘴角勾起笑意,这个小人精还真的是人小鬼大。 闻言,惜宝嘟着嘴回头,这个男人要不要脸了,居然对一个孩子使手段? “妈咪我不会让给你的。”他像是下战帖一样笃定地道出一句话来,眉间净是一番傲气。 “不用你让,我自己抢。”趁着绿灯,洛丞楚放缓了速度,回过头看着那张小脸,笑意盎然。 惜宝忽而一蹙眉,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这不还没和好呢,就和他算着日后妈咪的日子? 车子缓缓停下,洛丞楚转身给他揭开身前的安全带。 “好了乖儿子,下车。”继而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启开了车门。 抿了抿唇,惜宝看着自己身上脏脏的一副,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他就屈在这个叔叔屋子里洗个澡算了。 刚进门,家里两个佣人本想上前,洛丞楚抬手挥开,继而转身抱起身后的惜宝。 “帮你开水,你自己冲个澡。”他将那个脾气奇倔的小屁孩抱到二楼,转身给他开了浴室的门。 惜宝见他去开水,连忙蹿到床边的座机前,揪起来噼里啪啦地就拨通了自家妈咪的电话。 “妈咪,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惜宝啊,惜宝不想呆在这……”握着手机,惜宝瞥着洛丞楚悄声说道。 这个暂时不能被他叫爸比的男人,一整天都抱着他不放手,是不是还亲他两口,他不是很高兴。 惜宝平安回到洛氏的消息很快就到了童暖煦耳边,她捏着手机微叹一口,洛丞楚总算是让她安了一次心。 “妈咪还要见一个人,惜宝先乖乖的,晚上就能见到妈咪了。”童暖煦一目温情,她此刻是巴不得冲到洛氏前将惜宝抢回来的那个人,但介于还有一个人等着和她见面叙旧,惜宝那个小家伙还是安心呆在洛家比较安全。 “唔,可是…”可是的后半句还没说完,手里的电话已经被洛丞楚抽去。 “早点回来,我和儿子在家等你。”洛丞楚的声音淡淡,融了两分笑意。 童暖煦神色一僵,却不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他一句温柔的话染红了耳根。 “洛丞楚,谢谢。”惜宝平安回家了,比什么都好。 “嘴上的道谢我不要,想谢我就回来谈谈我们儿子的姓氏。”洛丞楚抬手指了指浴室,惜宝便沉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好,我尽快。”童暖煦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这个男人还是不知道自己今天下午要见的人是赵翼。 将电话放回包中,白雪前几日见她时给她的纸条忽而窜进她的视线。 在见赵翼之前,她还须将当年那个电话搞清楚。 童暖煦提早从帝和离开,却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城边一个低档小区。 看着手中白雪送来的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个地址。 只要找到了白纸上面的那个名字,当年那份离婚协议和那几通决绝的电话,就能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小区保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保安便放了她的那辆墨色捷豹进去。 童暖煦停车后径直走到东园的一座大楼前。 恰巧,宋煜刚从市场买完菜,正和女朋友到家。 只见一个长发的女人站在自家楼下,想了想或许是她忘记带大门钥匙,便上前礼貌问出一句。 “小姐,您是来找人的?” 声音出口,童暖煦愕然。 这声音简直就是和洛丞楚一模一样。 “嗯,来找宋先生,看来您就是?”她含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煜,只觉他除了声音,其他和洛丞楚没有一点相像。 宋煜明显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只觉身侧的女朋友蒋秋将自己的手臂挽得更紧。 “上楼说话吧。”蒋秋将钥匙从自己口袋拿出来,继而开了大门。 礼貌地将童暖煦请了进去后,她便狠狠地剜了宋煜一眼,并用口型说出一句话: 要是被我知道你和她有一腿,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煜被她惊出一身冷汗,却也还是连忙跟了上去,他确实没见过这个女人,好歹也要和蒋秋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童暖煦看着漆黑的楼道,果不其然是低档小区,楼梯都不透光。 蒋秋追了上来,站在她身侧。 “小姐,我看你怎么说,气质高雅,应该也是大户人家,怎么来找宋煜了?”蒋秋问得极其隐晦,就是想知道眼前这个美人是不是和自己的男朋友有过那么一段情。 “哦,我并不认识宋先生,但我想,宋先生应该知道一个叫唐晗的人。”童暖煦的步子止住,回身望了一眼宋煜。 后者脸色一白,很快就明白来的人所为何事,“唐…唐晗?” “宋先生,当初让我打掉孩子离婚的,是你吧?”童暖煦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反问一句倒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片惨白的死寂。 当初唐晗的确只是让他每天通个电话,后来有一天,唐晗找到他说她可以给他一笔钱,并且不需要他从此再和她通电话。 宋煜当时仍是个学生,欠钱理所当然,便一口答应。 却没想唐晗是要他装做什么人,给一个叫童暖煦的人打电话说离婚。 唐晗当时表明,童暖煦是个第三者,破坏了她的婚姻,她只是想报复,宋煜一听觉得她是个挺苦的女人,便帮了这个忙。 却没想,当时和他通电话的那个女人,已经怀了孩子。 蒋秋闻言,一手就揪住了宋煜的耳朵。 “离婚?堕胎?宋煜,你这么多年瞒了我什么?”她的话吼得声嘶力竭,像是极其不可思议。 “嗯,婚不是和他离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小姐你冷静。”童暖煦这才抬手将蒋秋的一腔怒火给浇灭些许。 蒋秋这才松开了宋煜的耳朵,继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回身看着童暖煦。 “小姐,你的话我不是很听得明白,你进屋,我们好好说话。”继而便走到三楼将小屋子的房门打开。 童暖煦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宋煜,叹了一口气跟上了蒋秋的步子。 进了房间,蒋秋给童暖煦倒了一杯水,继而看着宋煜,俨然是站到了童暖煦那边去。 “姓宋的,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你和这位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童暖煦身侧,看着宋煜一脸怒相。 “童小姐,当年是我鬼迷心窍,看中了那点钱就办了那么件缺德事,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如果说你想我赔你些什么,我也认了。”宋煜淡声说道,看着童暖煦的眼底满是愧疚。 他后来才觉得,因为自己这样冒认的一句话就让别人失去了一个孩子,着实该天打雷劈。 “当年和我通话的人都是你?”童暖煦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再三反问一句。 “是我。”宋煜叹出一口气来,算是认罪。 “你是怎么逃得过后来别人的追查的?”童暖煦声音淡淡。 当初洛丞楚知道她不辞而别的原因后,定然是翻城地找着那个电话的始作俑者,那为什么宋煜会没被找到? 身前的男人顿了顿,“当年唐小姐的善后完成得相当好……” 这是,他身侧的蒋秋才似想起什么来,“哦,宋煜,原来当年你突然带我去圣彼得堡不是去旅游,是去逃避的?” 童暖煦的眸暗了暗,她当年还真是被赵翼玩弄在股掌之间呢。 “当年那个孩子我没有打掉,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了。”童暖煦将面前蒋秋倒给自己的一杯茶喝完,转步走离了这小小的地方。 宋煜跟到门口,追问了一句,“童小姐,当年我这样骗你,你不生气吗?” “是挺生气的,不过我看蒋小姐应该会找你算账。”童暖煦笑着回应一句,继而转步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宋煜久久驻在门前。 蒋秋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干嘛,人家原谅你当年的事情,你还觉得惊奇?” 宋煜忍痛点了点头,“我觉得她会杀了我才对。” 蒋秋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没关系,她不杀你我杀你,干了这么件缺德事,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冷静冷静。” 闻言,宋煜忽而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秋秋,我错了……” - 童暖煦见到赵翼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太阳毒辣。 白雪和小桃在车内静候情况,她独身一人应约去见赵翼。 和叶酒店已经被唐氏收购了,如今正要拆了重建,那些巍峨话里的砖瓦已经被卸去大半,如今正处重建时,本该作业的工人都被赵翼遣了去,如今刚起的水泥混凝土上站着她一个人。 “我儿子呢?”童暖煦见着她的背影便停了步,看情况赵翼是没有把惜宝带上了,否则这一片广阔的土地上怎么看不到惜宝那小兔子窜来窜去的身影? “你儿子在我手上,你来见我就这个态度?”赵翼回过头,这几日的变故和这么多天来心情的压抑,明显让她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连做事也不如往日周密,这次仅将惜宝扔给了白帝,便要来和童暖煦同归于尽。 童暖煦看着赵翼的眼珠颤了颤,四下转动着,她微微眯眼忽而后退了一步。 赵翼的样子,狼狈得不正常。 “所以,你想怎么样?”她启声询问,像是在看赵翼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想和你一起死啊。”赵翼忽而开口失笑,洛丞楚她这辈子或许都得不到了,但她既然活不下去,拉一个垫垫背也挺好。 “有意义么?”童暖煦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大笑,大抵也猜出她已经不正常了。 她的声音刚落,赵翼便停住了声音望着她。 意义?她生来就没意义。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后来沦为唐家的替代品,如今爱上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她这一生都没有意义。 “我害死了洛思翰,害死了刘芸,再害死你一个我就去赔命,怎么想我也是赚了,当然有意义。”她嘶吼着开口,声音凉薄而淡然。 童暖煦抿唇,她一直以为赵翼对于这些年做过的重重都理所当然,却没想她也心存内疚。 怕是这两个人的假死给她带来不少的自责和罪恶。 洛思翰当年的确是命悬一线,不过所幸抢救及时保住了命,后来洛瑾天便下令,将他送到芬兰,护在夜老身边。 至于刘芸,大概现在在墨西哥和某位先生谈笑风生呢。 “他们两个和你我无关,但是你为什么就是连他们都不放过?”童暖煦沉静地追问一句,看着赵翼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他们……他们,他们都护着你啊,所以,所以我就……”她忽而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她当时怎么就,怎么就弃洛思翰于险地不顾呢? “你为什么要回来?明明你已经接过洛丞楚的电话了啊,明明他都那样抗拒你了啊,可你怎么还是不要脸地回来了?”她看着童暖煦,似乎想用这双手将她撕个粉碎。 而相对于她的声嘶力竭,童暖煦则处于波澜不惊的一侧。 “当初我是傻了点,觉得自己的爱受到了背叛,一时冷静不下来。可后来,你能找到一个宋煜,难不成我找不到?”她声音淡淡。 赵翼神色一慌,彻底像是没了最后的底牌。 “所以……所以你和他重归旧好了?”她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失了魂魄一样。 “还没,不过也快了。”童暖煦只是站在原地淡笑着,对她如今这幅一败涂地的颓靡模样很是喜欢。 当年的自己在她眼中,大抵也是这个鬼样子的。 白雪和小桃在远处候着,可小桃就是很不安心。 “白雪,你说暖煦姐会不会出事?”她轻轻推了推身侧的人,为了不刺激赵翼,她和白雪可是离得很远。 “我觉得会,赵翼现在的精神状况有点异常。”白雪抬手看着手里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司空白让洛丞楚赶过来。 当初赵翼虽然不算聪明到做任何事都不留痕迹,但好歹也算能断后。 可这一次她不但没关好惜宝,还自己一个人来找童暖煦,估计是精神恍惚了没考虑这一点。 或者是,担心洛丞楚迁怒于她。 “精神状况?”小桃听此更是蹙眉,连忙看向百米开外的地方,“你说,赵翼要疯了啊?” 白雪微微点头,她一直和司空白保持联系,第一是方便求助,第二是方便接受白帝的消息,“虽然不能确定,但自从童暖煦回来,她就变得很暴躁,神经兮兮的。应该是整日担心童暖煦会和洛丞楚符复合,久而久之把自己逼疯了。” 小桃转身想下车,却被白雪控住了手。 “白雪你放开,待会那个疯子要是做了什么,我要去救人!”小桃看着童暖煦的放向,心里极为忐忑。 “你过去了也是刺激她。”白雪将她轻轻拉回车里,“而且童暖煦也不傻,一个疯子要攻击她,她不会躲?” 小桃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童暖煦,算我求你了,带着你的儿子离开他吧。”不知怎么,原本神情有些激动的赵翼忽而平静下来,转身看向童暖煦。 “觉得我离开他就会接受你?如果是的话,他这五年怎么就没有和你举案齐眉?”童暖煦眼底漾出一抹笑意,冷冷地看着她。 “而且,你觉得骗了唐灏一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她再追问一句,看着她渐渐惨白的脸。 “当然,毕竟当年那件事,洛瑾天还需要我当挡箭牌…”身后风气,赵翼一头散落的黑发被吹起,脸如纸白。 “还在自欺欺人?”童暖煦温温一笑,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发,“当年的事情,你觉得洛丞楚会查不清楚?” 随后风过,留下的就是冷清的一句,“当初你利用了那么多人,你却不知,同样有那么多人在利用你。” 譬如洛瑾天,譬如洛丞楚。 赵翼的手颤颤巍巍,忽而上前扑向童暖煦。 趁机,掐住了她的颈。 童暖煦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疯,被她一扑倒在身后,牵起了一片尘埃翻涌。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赵翼虽掐着她的颈,却没有用力,跪在她身上泪珠涟涟。 “你自找的。”童暖煦两手锢上她的手腕,硬生将她的手拉起。 “现在你这个样子,我看着都恶心,你还想回去见他?”她退开赵翼,只觉自己手肘疼得极,该是在地上擦伤了。 因为赵翼突然的举动,白雪和小桃都被惊动,两人皆下车跑向两人。 “暖煦姐,你没事吧!”看着她手肘后的红色,小桃顿时蹙眉,这赵翼果然是个神经病。 见白雪来了,赵翼的眼忽而一闪。 “白雪,给我滚过来,弄死童暖煦!”她退后了两步,抬手指着童暖煦的脸。 白雪却充耳不闻走到童暖煦身边,用身上带的纸给她止住血。 “你是不是想让白帝死啊?”赵翼咬牙切齿地道出一句,见她这样的表情觉得很是怒不可遏。 闻言,她这才缓缓抬头,双目冷清地对上她的脸,“白帝已经不在你手上了,你拿什么威胁我?” “你疯啦?白帝不在我手上?”赵翼忽而大笑,反问白雪一句。 “白帝被我接走了。”身后,忽然传来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赵翼回头,看着洛丞楚和司空白缓步而来。 他...他来了,他来看自己了! “丞楚哥!”她笑着回头,一刹那将他认作小时候,那个温笑着将糖递给她的大哥哥。 只是这一次,洛丞楚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向童暖煦。 “儿子在家等你回去,怎么还到处乱跑,还受伤?”洛丞楚抬手擦了擦她手肘外侧染上的灰,闻声细语。 “赵小姐,唐氏的律师要和你谈谈,关于你冒认这件事。”洛丞楚虽然低头看着她,却仍知道身后还有个必须解决的人。 赵翼无助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人,这才忆起,自己是没有靠山了。 “洛丞楚,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看见吗?”她一张脸哭得极花,染上了三分狰狞。 童暖煦静静地站在他跟前,任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也想听一听他的回答。 “应该,没有吧。”身前的男人渐而回头,笑着朝赵翼说道。 他本就凉薄三分,只是有只小猫一而再再而三地挠他心房,他便起了圈养的意思。 只是赵翼,从来不是这只小猫。 就算当年她是真的唐晗,他也只是待他为妹妹,绝不会动任何念想。 洛丞楚这一句话,彻底是让赵翼发了疯。 她忽而跪倒在地上大哭大叫,一双眼看着头上的天,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阿白,带他们走。”洛丞楚朝身后的人指了指童暖煦身侧的小桃和白雪。 司空白点了点头,继而便起身带两人走。 洛丞楚本也想就这样搀扶着她离开,可忽然却被一阵巨大的声响夺去了注意。 再回头,赵翼手中一支银色的袖珍枪,正指着他身后的童暖煦。 “住手!”他一声呵下,却扔没吓住她扔枪。 第二枪就这样开了,洛丞楚眼疾手快地护住了身后的童暖煦。 她只是一瞬乱了步伐,继而便靠在他的胸膛上。 童暖煦垂眸看着洛丞楚身前的白色衬衫渐渐染红,忽而双目一僵。 赵翼亦是没想到洛丞楚的反映会那么快,这样就挡下一枪。 顿时往童暖煦的方向又开了三枪,但因为手颤,只有一枪擦中了童暖煦的手臂。 “你们,你们都去死啊!”赵翼看着她终于染上血红,也算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心愿。 看着司空白和小桃两人冲上去护住了她们,她也恍惚地觉得,自己已经够了。 “洛丞楚,洛丞楚别吓我!”童暖煦的手捂在他的胸口,只觉掌心下的血液汩汩,止不住。 “白雪,叫救护车!”她抬头,敲好看到赵翼的枪口,直指她自己的太阳穴。 “没关系,丞楚哥死了,我去陪他,最后还是只剩你童暖煦一个人。”继而阴恻一笑,开枪。 一方尘埃起,血溅三尺地。 洛丞楚合目前,抬手轻轻抚了抚童暖煦的脸,忍痛道出一句,“本来和儿子说好要在你面前哭的,结果又惹哭你了,抱歉。” 逐渐苍白的唇上扬,勾起一点笑意。 他就这样睡在童暖煦怀中。 童暖煦只是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 “别啊,儿子还等着你啊,你让他等了五年,不能让他等一辈子啊,你觉得一句抱歉就够了吗?起来啊,洛丞楚!”她边哭边看着手下的血,觉得他就要这样离开了,觉得他就要... “车呢,救护车呢?”她回头,厉声问到。 白雪的电话已经打完,正在来的路上。 当洛丞楚被送入手术室的时候,童暖煦这才想起自己手臂的伤口,觉得它和自己的心一样,都痛得要死。 惜宝被小桃带来的时候,从病房外隐约地看到自己的妈咪一身血,手上还缠了厚厚的绷带。 不知怎么地,小家伙就一眶泪水。 “妈咪,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浑身是血?”他穿过人海走到自己妈咪的病房,牵着她的一脚声音颤颤。 “惜宝。”童暖煦弯下身来,将他的小小身子抱在怀中。 “妈咪没事,妈咪一点事也没有。”她紧紧抱着,哭声得厉害。 惜宝从来没见过妈咪这样哭着,一双小手轻轻搂上她的背,“是,是不是爸比出事了?” 洛丞楚临走前曾经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很快就带着他的妈咪回来。 可这一次,他只看见自己的妈咪。 “嗯,他受了很重的伤,可能以后都看不见惜宝了。”童暖煦没有隐瞒,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身前惜宝的小脸。 惜宝忽而一晃神,继而便止不住地大哭。 “他骗人,说会和妈咪一起回来的,现在,现在又要抛下妈咪了!”他钻入自己妈咪的怀中,哽咽着。 童暖煦敛眸,两颗泪珠脱落,“惜宝,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你要好好的。” 惜宝紧紧抱着自己的妈咪,觉得她这样的话说得很不是时候。 “算了,惜宝原谅他了,再也不生气了,只要他回来陪着妈咪。”他揪着她的衣袖,觉得爸比离开了,妈咪好像也要留他一个。 门外,小桃跟声入内。 “暖煦姐,你说什么呢?洛丞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小桃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心肝这样,也觉得童暖煦太颓然。 那五年在墨西哥,她也未觉得童暖煦是对洛丞楚这样用情极深。 能深得,如今连儿子都不顾了。 “妈咪,惜宝陪着你,爸比一定会好的。”惜宝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童暖煦点点头,吻了吻他的额前。 110.-110-一只钻戒,粲然而闪烁。(大结局下) 洛丞楚的手术完的时候,童暖煦几乎是冲到病房前看他的。 麻醉还没过,他依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如纸。 司空白已经将赵翼处理了,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合目没有生命迹象了,最后也得是送往火葬。 最后化回尘埃,她终究还是保留了原本的名字。 楚玥回到唐晗的身份后,将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季书砚也没空再找洛丞楚了,忙着和唐氏打官司。 期间,童暖煦一直对外充耳不闻,专心在医院等洛丞楚醒来偿。 本熟睡中的惜宝忽而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不见了,便惺忪着睡眼从病床上跳了下来,问了几个护士才走到洛丞楚的病房门前。 彼时,童暖煦正好在门前没有走进去。 “妈咪,爸比还没醒过来吗?他的情况怎么样?”他眨巴着眼睛,迈着小步子走到童暖煦身前。 只见妈咪的眼球上还布满了根根红血丝,顿时看得他的小心脏是很痛。 妈咪回来之后,怎么就爱哭了那么多? 童暖煦将他轻轻抱起,满是爱意地吻了吻他的额前,声音比较沙,“没事,医生说没伤到心脏,保了一条命。” “那他什么时候醒来?”惜宝追问了一句,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妈咪的脸颊,觉得妈咪应该很累。 那个大坏蛋要是还让妈咪这样等着,那他就真的不让妈咪给他了。 “等麻醉过了就醒了。”童暖煦这样回应,自己这两天带着儿子奔波劳累,差点就忘了惜宝昨天还被人绑架了,不该这样在外不好好休息。 “妈咪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她轻轻抚了抚惜宝的脸蛋。 惜宝摇摇头,他一睡着妈咪就会走来这里,放他一个小朋友在病房里多孤独啊。 可是想了想,自己也总不能像这样给妈咪添乱,于是又轻轻点了点头,“好吧。” “医院睡得不习惯吧,妈咪打电话给小桃妈让她接你回去?”童暖煦将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理了理,这身衣服应该是惜宝接去洛家后换的。 “妈咪是不想惜宝陪着吗?”惜宝的一双手换上童暖煦的脖子,亲昵地在她耳边问道。 “你爸比没醒来之前,妈咪都睡不着,一醒一动容易吵着你。”童暖煦很是温和地讲实话跟他说着,惜宝不是那些爱闹事的孩子,她知道。 惜宝犹豫了一下,继而开口,“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不好闻,但是妈咪的味道最好闻,我自己一个人睡就好,我陪妈咪。”他一笑而过,毫不在意。 他可是妈咪的暖心宝啊,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缺席呢? 童暖煦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蛋,“委屈你了。” 惜宝则是笑着将自己的头靠在自家妈咪的肩上,“不委屈,陪着妈咪是惜宝最幸福的事情。” 被童暖煦抱回病房,惜宝坐在绵软的床上,但实则还是很不习惯那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妈咪,不要有了老公就忘了儿子阿,要好好休息。”惜宝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笑着对童暖煦说道。 看着那个小人精灵动的模样,童暖煦忽而一笑,走到他身边将他抱着。 “好,妈咪就睡一会。”继而轻轻躺下来,亲了亲惜宝的额头。 本以为又是一阵浅眠,却没想和惜宝这样聊了一会,她倒是真的困意上头,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的时候,惜宝还在睡着。 她起身落床,给小崽子掖了掖被子,继而便走上二楼,洛丞楚的病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只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洒落的日光融成了一层光边,落在他的轮廓上,深深浅浅。 童暖煦站在门外,像是在窥视他一样,不敢上前一步。 “我还以为你趁我昏迷,就带着惜宝走了。”洛丞楚的声音回荡再偌大的病房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回头,看着在窗外的童暖煦。 她不自觉地咳嗽了一下,提步走了进病房。 “毕竟你还是救了我的,我总不能那么没良心。”她眼神四蹿,不肯落到他脸上。 “那我好了之后呢?还要走吗?”洛丞楚朝她微微抬了抬手,童暖煦便随之走到他床边的凳子上。 “去墨西哥要订机票,订了机票要等延误的航班,上了飞机要历那么多个小时的飞行,下了飞机还要到住处收拾,太麻烦了,不走了。”她一处一处这样说着,就是不表明,她是因为他而留下的。 洛丞楚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嗯,太麻烦了。” “儿,儿子跟我姓。”童暖煦的双手轻轻搭在病床边缘,她趴在自己的手上,由于害羞不敢直视他的脸。 “好,女儿跟我姓。”洛丞楚只是温声应下,继而理所当然地续了另一句。 童暖煦即使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可静下心来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女,女儿?”她坐直了身子,洛丞楚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我不太喜欢儿子,要个女儿,等我好了之后,我加油?”他浅白的脸上漾开笑意,一如当初那副微微邪气的白面书生模样。 “不喜欢儿子?”童暖煦的眉一挑,这要是被惜宝听了还不是要炸毛? “喜欢惜宝,喜欢到心尖,但女儿应该会喜欢到心深。”洛丞楚的声音淡淡,都说孩子小的时候会和父母神似,他想看看童暖煦小时候的模样。 “好好养好身子再说。”童暖煦只是淡然回应一句,趴在床沿用白色被绒掩盖自己一刹那的脸红。 “嗯,五年没见了,不知到时候把不把持得住。”洛丞楚的声音淡淡,像是一只蜜蜂掠过花丛时的轻微嗡嗡声,却被她听入。 先是愣了许久,她这才明白那个把持是什么意思。 “洛丞楚,你身子还没好就想那些?”她从杯中微微动了动,很是不满他的话。 “因为你回来了。”洛丞楚的手轻轻搁到她的头上,然后指尖没入她的发丝,轻轻地揉了揉。 极温柔。 虽然她趴在杯子中,可他还是看到了她发丝后红得发烫的耳尖。 “已经过去五年了,小猫,你还爱我?”他抬指缭绕起她一缕顺滑的长发,声音温温淡淡。 童暖煦沉了沉,声音像是呜咽的小猫,从层层被绒中透出,颤颤巍巍。 “爱…啊。” 洛丞楚的唇角漾起深深的笑意,却还是忍下心头那股喜悦。 “听不大清楚,你说大声点。” “不爱了不爱了。”她抬头将自己那缕发从他指尖抽回,脸色不大好。 红得不大好。 “哦,我还以为你会像我依旧爱你一样爱着我呢。”洛丞楚的声音里兀地多了三分颓然和失落,继而便是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童暖煦脸色一便,“是不是身体那里还痛?我找医生,你等等。”话毕便要走出病房。 洛丞楚眼疾手快地牵住了她的手,脸上一副淡若无物的表情,“没事,就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 童暖煦这次明白他在和自己闹,便松开了他那只带着针管的手。 “洛先生,自重。”她没好气地做到椅子上,叹出一口气来。 洛丞楚只是忽而一笑,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洛太太,对你我的自制力不高,你五年前就该清楚。” 住院整整一个月,洛丞楚才搬回洛家。 而后因为伤的是胸口,还须调养一阵,他便有了更多时间和自家儿子腻歪。 以伤为挟,洛夫人还是和小少爷“理所当然”地搬回了洛氏。 童暖煦虽每天都照顾着他,可她却严格恪守医生的话。 绝不让病人做过激的运动。 于是洛先生就对自家久别五年的夫人,又禁谷欠了两周。 虽然内内玩玩都已经好得完全,可夫人就是以自家儿子推脱,当他抱她时,惜宝那个小人精总能踏着点敲门。 今晚,洛先生虽然没有表明,但那副阴沉的表情已经暴露他的不满。 童暖煦说他病了,于是他今天就干脆地赖在了书房,看着洛氏的文件没有下去吃饭。 端着参汤走到书房门前,童暖煦只道那个男人五年不见倒是幼稚了不少,回以工作为由朝她倾诉不满。 “洛先生,喝点汤,你儿子专程为你监工看着我做的。”她走到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闻言,洛丞楚还是回过神来。 “拿进来。”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回身看着倚在门侧的女人。 童暖煦挑眉,听话地将汤给他端到面前。 “拿着。”她已经端坐在洛丞楚面前,一双手捧着碗候着他自己拿开。 而洛丞楚只是微微回头,看了她手中的碗一眼,微微张开了嘴。 童暖煦暗自腹诽了一句幼稚,继而便轻轻拿起汤羹给他喂了一勺。 “味道不错。”洛丞楚喝了一口,转而又回神看手中的合约。 “今天看了一下午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童暖煦很是贤妻地给他喂汤,自从惜宝出生后,这些事她做多了,也习惯了。 “不想吃东西,想吃你。”手中的文件翻了翻,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童暖煦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顿,转而一笑,“没个正经。” 一碗汤喂完之后,童暖煦便要下楼放碗,却刚走几步没到门口,身后的男人便已经将门关上。 连带锁上了。 童暖煦垂眸看着搁在银色锁柄上的手,“松开,我要下去。” “等会。”洛丞楚如是说道,继而抬手将她手中的瓷碗轻轻拿起,放到一侧的书桌上,身子一直将她锢在门前。 素白修长的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童暖煦脸色一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养好身子……”后半句还没说出口,他已经以唇缄封。 久别了五年的吻。 男人的舌轻而易举地迫开她的齿,毫不怠慢地攻城掠池。 童暖煦反抗了一下,一如以往一样推开着他的胸口。 却没想到洛丞楚忽而闷哼了一下,松开了她的唇。 女人一下子便慌了,难不成是推到他的伤口了? “洛丞楚,你没事把?”她连忙松开手,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歉意。 洛丞楚墨如繁夜的眼忽而闪了闪,灼出一片笑意。 伤口早就好了,方才也不过是他一点***的小心思,看着自家小猫还是这么关心自己,不知怎么就是很舒畅。 “没事,一点事没有。”他垂头,再抬起她的脸。 童暖煦却一下别开,“别开玩笑,这伤可不是你能够忍的。”继而将他带到床边,一手轻轻地揭开他胸前的纽扣。 看到那个胸口上的伤疤没有大碍,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说了没事。”洛丞楚的手轻轻搂上她的腰,从她的侧颈轻轻吻上,到她的耳垂。 童暖煦一下脸红,这才发现他的衣被自己宽了大半。 “这么主动,暗示我?”洛丞楚的声音低低,带着丝丝的沙哑在她耳畔说道。 女人柔若无骨的手微微上移,轻轻到他的胸口上,指尖寸寸地轻抚着他伤疤周围的寸寸皮肤。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伤疤。 洛丞楚一手握上她的手腕,接而将她的手牵到自己心口,然后按着下去。 “记着了吗?”他温温笑道,他有正事要办,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这样分心。 “什么?”童暖煦抬眸,很是疑惑。 这个问题,她怎么觉得他好像隐约问过她几次? “哦,就是我想要个女儿那件事。”他搂在她腰间的手灵巧地越过了那几层绒布,轻轻地触到她的腰间,一寸一寸地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 “你…”她正想反抗,却只觉自己忽而失重,一下被轻轻按倒在身后绵软的被子上。 “嘘,做坏事的时候不能出声。”他一手撑在她颈边的被子上,一手轻轻地从她的脸,一直下移。 指腹轻轻画着她的唇线,到而后一路向下,从她衣领的扣子开始轻轻解开。 她今日在帝和忙活了一天,晚上一回来就给他做汤,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工作装,好像更合他胃口。 “洛丞楚,你身体还没好!”童暖煦一手按向他正在自己纽扣前的手,声音稍稍地颤了一下。 “待会试试就知道好没好了,不着急。”洛丞楚却对她话中的含义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解着,连同她的手。 童暖煦倏而一气,她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乖乖的。”洛丞楚彻底解开了那一排纽扣,便缓缓抬目,满是笑意地对上她的眼。 深深的吻落下,她便这样半推半就地配合着他。 惜宝在楼下等着自己妈咪下来给自己添汤,可这老爸也太矫情了,喝一碗汤就喝了自家妈咪一个半小时? 思来复去半天他终于坐不住了,两条小腿一迈,他蹭蹭蹭地就跑上楼了。 “妈咪,你亲儿子要饿死了!”他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继而便在一旁吆喝一样说出一句。 童暖煦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便推了推身前的洛丞楚。 “儿子等着呢,你停下。”声音颤颤,却又满是理智。 洛丞楚却没有如她愿,反而一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气息微重地质问了一句,“儿子重要我重要?” “他饿着呢!”童暖煦却是别过自己的脸,抬手摸索着床沿的小灯。 摸到开关后顺势一按,便是一方亮堂。 可是看清他之后,她才觉得自己的灯是开错了。 “等等,我尽快。”洛丞楚墨色的眼瞳里像是一片无尽星海,倒影下她的轮廓和影影绰绰的光景。 那样令她沉-沦。 惜宝在门口玩了十五分钟的手指,这才等到门开的那一瞬。 见门透出光来,惜宝这才抬头看到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的洛丞楚。 “怎么是你,我妈咪呢?”他脸上带着一丝的无可奈何。 “你妈咪要洗澡,儿子是不是饿了?”洛丞楚倚在门前,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儿子。 “是啊,饿得我都想唱《分手快乐》了。”惜宝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爸比和妈咪隔了五年,但好歹也安置好他这个大宝贝才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吧? 洛丞楚笑意散了些许,继而弯身将他抱起,走了下楼,“谁教你唱的歌?” “没有啊,觉得好听,自己学的,你想听?”他两只小手轻轻抱上洛丞楚的颈,低头思绪了一番便扯起了自己的小嗓子,“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好了,你唱得很好听。”洛丞楚倏而一笑,将他放到沙发上,“以后给你司空白叔叔唱去,见一次唱一次。” 惜宝抿了抿唇,切,嫌他唱得不好?真不懂欣赏。 洛丞楚给他舀来一碗汤,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上饭桌,而后再把自家小人精抱到饭桌上。 “饿了先吃,妈咪等会就下来。”他抬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 两母子手感都差不多。 刚想走几步,洛丞楚忽而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自家儿子,“惜宝,帮你爸比一个忙。” 惜宝端着小碗喝汤,一双眼睛闪了闪,继而很是端庄斯文地放下手中的汤。 “说来听听。”他摆出一副有些傲娇的表情,哼,终于肯知道宝贝能帮忙了? 童暖煦洗完澡下来的时候,惜宝正端坐在椅子上等他,洛丞楚转身回房,说是去沐浴。 她下来,惜宝正隐约地哼着什么。 仔细一听,才明白是首《演员》的曲调。 “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她做到自家儿子身侧,揉了揉他的小脑的。 惜宝圆圆的眼睛眨了眨,“心情好呀。” 童暖煦倏而一笑,“心情好就吃多点,待会带你去医院,看你白帝哥哥。” 惜宝听到白帝两个字,顿时便点了点头,抱着一碗饭恨不得两下就扒进嘴里。 白帝手术后的康复不错,过几天就要出院了。 当惜宝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帝刚和白雪从医院里走了一圈回到病房。 洛丞楚本说要陪他们来,可惜宝挑了挑眉,说不劳烦他一大男人跟着,洛丞楚便只好答应等他们回来。 看到白帝,惜宝便嘻嘻笑着走到他身前。 “白帝哥哥,你的病好了吧?”听妈咪说白帝哥哥的病是很严重的一种,也不知道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这么多年的病算是好了,但留有不少后遗症还需要慢慢调养,要说康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可白帝却还是温温笑着,“好了,都好了。” 童暖煦陪着白雪,任由惜宝和白帝聊天。 “等白帝的出院手续办好,我打算带他去国外。”白雪看着自家弟弟这样笑着,终于是松了那么久憋在心头的一口气。 “嗯,也好。”白雪这几年在娱乐圈也算是销声匿迹了,待他去国外修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到时候多联系啊,我可是盼着老的时候和你一起喝下午茶的。”白雪这样说着,脸上漾开笑意。 童暖煦温笑着回应一句好。 “童安玲呢,好久没见她了。”白雪反问着,毕竟也算是一个朋友,她适时还是会关心一下。 “她的珠宝行业刚刚起步,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糖糖倒是成了她的护工,每天给她端茶递水。”虽然不是端茶递水那么严重,但糖糖的确是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白雪温温一点头,赵翼死了之后,一切都到结局了。 小桃和司空白好事将近,洛丞楚和童暖煦破镜重圆,自己也能亲人团聚,感觉真好。 “什么时候婚礼啊?我等着收你的喜帖呢,份子钱都存五年了。”白雪打笑着问出一句。 闻言,童暖煦也是一笑,“不大清楚,我没想那么多。” 惜宝耳尖,听到妈咪谈及婚礼,却也是微微一挑眉,婚礼啊,很快就到了呀。 - 这日在帝和,童暖煦刚签下一份合约,小桃便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不同于往常,小桃眉间带上了一点愁意。 “怎么了?”童暖煦抬手拿起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提神。 小桃走到她身边,“那个,暖煦姐啊,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讲……” “既然不知当不当讲,就别讲。”童暖煦不喜欢有人在她耳边跟个街市大妈一样谈风谈水。 小桃猛地摇了摇头,“不是啊,是关于,关于洛丞楚的!” 听见那三个字,童暖煦才回头,“说。” “今日洛氏不是和英国的那个啥公司有合作吗?英国那边派来的是个美女来商谈,据小道消息,洛丞楚单独约她出去吃饭了!”小桃将自己从司空白口中听到的八卦一丝不漏地说道童暖煦耳边。 那只黑色钢笔轻轻点了点桌面,童暖煦蹙眉。 “不会吧,我相信他。”她回过神来,想看文件却已经心不在焉。 “不是啊,暖煦姐,这男人呢都贪心厌旧,况且你和洛丞楚中间隔了个五年,说不定就…说不定就……”小桃欲言又止。 “他不打算要惜宝?”童暖煦打断她的拖拖延延。 “正是因为有了惜宝,他才对你,嗯…怎么说,觉得有点旧了?”小桃思虑半天没想到个合适的比喻,就这样说了。 钢笔忽而敲在桌面上,小桃被吓得一惊。 “今天我提早回去。”话毕,徒留小桃一个人在办公室。 平日她开车好歹也算是稳的,今日却差点闯灯,满脑子都是小桃对她说的话。 启车回到洛家时,她兀地就染上了怒意。 就是生气了。 不过是禁了他几天谷欠,他就忍不住了? 如果要是被她抓到了,洛丞楚一辈子就不会看到她和惜宝的半个影子了。 刚进门,惜宝便慌慌张张地收好什么东西在身后,一张小脸上有一丝慌乱闪过。 “惜宝,在藏什么?”童暖煦一步上前,那个小身影便应时地退后了两步。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话出口急切又结巴。 童暖煦双手环胸,站在他身前伸出一只手,“拿出来。” 惜宝扭捏了记下,随后还是将手中的一张房卡放到她的手心。 浮华大酒店,5201房间。 “谁给你的?”浮华大酒店可不是市中心的商场,不是一个小孩就能轻而易举办到一张房卡的地方。 “爸比……”惜宝垂头,这种时候还是出卖能换一点甜头。 童暖煦冷哼一声,洛丞楚还打算带儿子去见三? “给你干什么?”她再问,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怒意,却让惜宝不寒而颤。 “说…说带我见一个特别好看的女人。”惜宝还是选择坦白从宽,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出卖了自己爸比,还是讨好妈咪来得安稳。 “妈咪妈咪,爸比刚给卡给我的,说让我六点钟的时候让司机叔叔带我去,这样吧,我现在陪你去抓他!”惜宝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用的是抓不是找。 童暖煦想了想,觉得到时候可能自己发起脾气来不好控制,惜宝或许能压下一点火,浴室点了点头便答应带小崽子去。 驱车到浮华酒店下,童暖煦便下车。 惜宝忙而不乱地将自己的安全带揭开,继而对着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妈咪咽了咽口水。 “妈咪,等一会发生什么也不能失态哦。”惜宝这样小心翼翼地问着。 童暖煦蹙眉,怎么好像这个小家伙也知道一点什么内情? “好。”她温声应下一句,继而便同他一起下车。 电梯里惜宝牵着妈咪的手,看着她一副冷冷的表情,顿时掌心都是汗。 也不知妈咪看到爸比之后会不会……唉,现在他也只能用自求多福这四个字了。 当童暖煦走出电梯看到镀金的5201门牌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正艰难地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正要开门。 “等等。”童暖煦上前一步叫住了那个服务生。 那人便艰难地回头,“小姐,什么事?” “这花是里面的人叫的?”她问出一句,看着他手里那些大红而艳俗的红玫瑰。 惜宝蹲下身子看着上面的卡牌,“哇,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天长地久啊?” 服务生连忙将卡牌收好,收了收花束,“是的,一位洛先生让我们这个时候捧花来送给里面的小姐的。” 他自然是明白身前这位,是名正言顺的洛夫人。 童暖煦却抬手挡住了他欲意抱起花束的念头,“把花扔了。” 四字出口,淡淡然而面无表情。 服务生表情很是无奈,“这,小姐,这花是里面的先生叫的,您没权做主。” 童暖煦回头,一双目光阴冷得伤人,“我是他正房太太,这花我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给我扔了。” 服务生正是进退两难。 “让你扔你就扔,他要算账算我头上。”她扔下一句后,便用了惜宝的房卡去开门。 而刚开门,便看到洛丞楚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 房间里没有金发碧眼的美女,只有一片迷离的花海。 “妈咪,洛先生呢,错过了你五年,这么久的感情饶是让人折磨,或许他不完美,偶尔对你较为霸道,可是呢,他是很爱很爱你的。”惜宝在后轻轻推了自家妈咪一把,将她带入了房间里。 随后服务生便将花碰到她面前。 “童小姐,这是洛先生给您的花。”放下花后,他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知道我欲意出轨,气急败坏地来抓人了?”洛丞楚这才回过身,一张俊脸带着柔和的笑意。 童暖煦这才慌神,明白惜宝上来之前那句失态是什么意思。 惜宝从怀里揣了一个小领结出来系上,继而手脚并用地爬到身后那张水晶玻璃的茶几上,恰好以同样的高度站在了自己爸妈的中间。 “有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纵然这一路走来多么轰烈刻骨,最终都会成为过往远去。童小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妈咪,这五年万般爱惜地将我呵护大,今日我就将她完全交给你啦,洛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童小姐为妻呢?”惜宝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看着自己身前的洛丞楚。 “愿意。”洛丞楚笑道,看着身前的童暖煦。 “那么,童小姐是否愿意嫁给洛先生呢?”惜宝回过头,再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家妈咪。 童暖煦怔了怔,忽而发现洛丞楚从西装怀里轻轻拿出一个黛色的盒子。 一开,里面的是一只钻戒,粲然而闪烁。 她只觉此时飘飘然,一切都发生得那样不真实,令她有些慌乱。 见自己爸比给妈咪套戒指了,惜宝顿时就乱了。 这不按剧本来啊? “爸比,妈咪还没说愿意了,你怎么就套戒指了啊?”他急了,连声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做证婚人啊,怎么能就乱了套呢? 洛丞楚轻轻抬起她的手,在带着钻戒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 “你的妈咪已经告诉我了,她愿意。”那双眼里的感情,他怎么可能看不透? 惜宝还想说什么,洛丞楚已经一手捂上他的小眼睛。 转而吻向童暖煦,深深地,爱意满满的。 惜宝双手环胸在他掌心下翻了个白眼,当他没见过接吻? 电视剧上都来来回回演过好多次了好吗? 哼,无趣的爸比。 那月惜宝五岁的生日,卫城里举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洛丞楚赴了五年前的约,和童暖煦在灼灼镁光灯下,挽着手臂走过红毯。 那日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都是这场倾城婚礼。 那天,向来不表露自己真实情感的帝和掌权人在白纱下,轻轻地闪了闪泪眼。 - 三年后。 童永灏在法国的咖啡店里,迎来了三个小孩。 其中两个大概八岁到九岁的模样,还有一个较小女童的牵着男童的手。 “哥哥,这里就是爷爷的店?”洛郁时软糯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咖啡厅内,夺去了童永灏的目光。 童惜念点了点头,将洛郁时抱起,身后童怡棠跟着她的步伐。 童永灏温笑着从后厨走出,走到三个小朋友身前。 “你们是来喝咖啡的呢,还是来找人的啊?”他这几年来和叶碧霞一心一意经营这小小的咖啡店,虽不敢妄想,但一个孙子却是心心念念的愿望。 随后,一个衣着典雅的贵妇缓步走进。 洛郁时见她的影子,连忙朝她张开双手,“外婆,抱抱~” 刘芸笑着将她从惜宝怀中抱起,轻轻揉了揉惜宝的小脑的。 “来一杯咖啡。”刘芸启口,继而带着三个小屁孩择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童永灏点头,转身开始温起水来。 期间,门又开了。 “欢迎光临。”他一口流利的法语轻启,当他抬头时,却是眼光灼灼。 洛丞楚挽着童暖煦的手,站在门前。 时隔八年,童暖煦和童永灏再相见,许是当年的隔阂太远了,远到毫无意义,许是她已经放下了,一点也不计较了。 “爸。”她这样轻轻喊了一句。 - 全文完。 ---题外话---啊啊啊啊啊写完了。新文八月份上线,求收藏!链接见置顶评论~~